《深陷猎人与咒术师修罗场的我》
第 1 章
入夜后的禅院家灯火通明,但也并非每一处地方都有灯光点亮,这个传统到甚至可以说是封建的大家族在生活习惯上依旧倾向传统,纵横交错的长廊两边每隔一米左右就会出现一座石质灯座,顶部镂空,里面烛火摇曳。
一个编着黑色单股麻花辫的少女身着素色和服行走在长廊上,白色的足袋在翻飞的裙摆间若隐若现,宛若小巧精致的浪花,她的步子轻巧快速但是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脚步声甚至都被呼呼的夜风声盖过。
等走到自己休息的小隔间时她才呼出一口气,把手里的木质托盘放在一边,她抬手开始揉自己酸痛的肩膀,禅院家的侍女可真是份苦差事。
肉.体凡胎就是麻烦,稍微多动动不是这里痛就是那里痛,她的拇指按到最酸痛的那块肌肉时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一切都是为了顺利完成考核,没错她的实际身份当然不是普普通通的禅院家侍女,而是名为霁初的见习爱神。
起初轮到霁初抽签下凡实习的时候她是充满干劲的,毕竟她在实习爱神这个位置上待了太久,就连比她晚来的实习生都后来居上成功转正,这让作为前辈的她感到格外尴尬,在遇到那几位转正的神明时也都低着头匆匆擦肩而过。
霁初认真地反思了下自己为什么还没能转正,到最后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明明她的魔法运用得很好(甚至还曾经给那几位后辈用魔法烤栗子),难道这还不能转正吗?好吧,也是有缺点的,魔法的确掌握得很好,但都用在旁门左道上了,简单来说——
她就是个战五渣。
拿到下凡实习资格时她兴奋得不行,这和她后续抽签连续抽到两个高危世界时的心情形成鲜明对比。
还没高兴多久的霁初看到抽到的那两个世界,唔……《咒术回战》和《全职猎人》?她总觉得有点眼熟,花了一点时间回忆,啊,她终于想起来了,那不就是隔壁战神部实习生去的世界吗?
啊?啊??
“哎唷,这两个世界……我真没见过你这么倒霉的爱神实习生。”抽签处的工作神员感叹道。
她欲哭无泪,试图把抽签纸丢回箱子里,那个工作神员赶忙阻止,“我们天界是不容忍作弊行迹的!”
“那这不就是让我去送死吗!!”但规定就是规定,她再怎么抗拒还是得要老老实实地去人间实习,这种时候唯一能够依靠的就只有她的前辈了,霁初赶忙去找她,后者明白她的来意后揉了揉她的金发长发,安慰道:“爱神考核什么的很简单,基本上划水就能过啦,可以的话还能再谈场恋爱哦!”
“真、真的吗?”她的声音哽咽,就在哭出来的边缘徘徊,“可是那两个世界也很危险啊。”
前辈单手托住她的侧脸,“我们爱神是为凡人传递幸福的,你只需要让特定对象拥有幸福就可以了,而且爱啊……能够感化一切,是最神奇的魔法不是么?”
前半句话极大地安抚了她,但是后半句话她总觉得耳熟,哦对,这不是她们爱神部的宣传标语吗!?
“这是我送给你的小礼物,必要时可以使用,但是不能使用太多。”前辈的指尖轻轻地点了下她的额头,一道淡粉色的光芒逐渐汇聚,最后落在她的双眉间,留下一朵朱红色梅花,形状类似于花钿,她又耐心地解释:“这就类似于游戏里的修改器,可以用,但被发现就会被ban掉,哎呀,反正放轻松,把实习当成游戏来看待吧。”
“前辈你……最近是不是又在沉迷游戏啊。”霁初微微眯起眼睛,又眼尖地撇到被她藏在身后的游戏机,她嘿嘿一笑,“那有什么的,等你考核成功了也能天天打游戏,好了,祝你一路顺风!”
回忆到此结束,因为小隔间又有其他人进来了,没错,就这么一个小小的隔间还要睡三个人,好在另外两个侍女也都才十四五岁出头,身材瘦小,可即便是这样三个人平躺下来霁初翻身还是会很困难。
其实见习爱神的下凡考核与其他部门比起来都算是比较水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轮到霁初的时候就直接到了困难模式。
另外两个侍女的父母也都是禅院家的人,两人可以说是从小长大的,不同于她半路被禅院家收留成为侍女,显然两人更加有话说。霁初看着她们有说有笑地铺开床铺,然后自己又被挤到了小角落里。
唉,这就是倒霉蛋的遭遇吗?她肯定就是有史以来最倒霉的见习爱神了吧?
霁初在心里默默叹气,又趁着其他两人不注意把自己的床铺撑开,好不容易多占据了点空间。
“霁初,婆婆找你。”外头又传来一道女声,其余那两个名叫由美和景子的侍女相视一笑,她们窃窃私语,“那家伙该不会是又搞砸了什么吧?”
门外那人口中所说的婆婆其实是总管侍女的侍女长,霁初刚刚来到禅院家的时候没少因为“不懂规矩”而吃苦头,在那位婆婆的高压教育下她总算是学会了各类礼仪。
霁初回忆了下自己白天似乎也没做错什么,她满脸困惑地走出小隔间,来通话的是个年纪稍长的侍女,大约十八岁的年纪,这个年纪放在普通社会里应该是正值青春充满活力的时候,但在禅院家显然会将人过早的催熟,那个侍女神色早已老气横秋。
“你今天更换花束的时候将水珠带了出来,惹得侧夫人很不开心,所以今天晚上你就在这里好好练习怎么换花吧。”婆婆开口,说得直截了当,霁初被领到一个四面不透风的小屋子里,里面只点着一盏油灯,而且灯芯都快烧断了,光线极度昏暗。
房间中央放着一排花瓶,另外一边则是摆放着还没修剪掉花刺的花束,没有提供剪子,看来是那位侧夫人属意的,这不是存心要为难人吗?
先前有提到过她的前辈送给了她一个修改器,就是在这种小地方能派上用场,一瞬间满地都是掉落的花刺,灯火也变得明亮许多,霁初优哉游哉地把花朵放入花瓶。
如果不是为了任务对象她才不会主动进入禅院家呢,正在心里暗自腹诽呢,她忽然听见房间那扇仅有的小小窗户上出现一道身影。
禅院甚尔悄无声息的落地,他的面容精致,尤其是那双森绿色的眼眸,他朝她走来,“她又在针对你了?”
霁初满不在意,反正她下凡的唯一目的就是顺利通过考核,所以她笑了笑,“又没关系。”
她现在这具身体的外表与自己的本体就六七分相似,年龄也在十五六岁,浑身散发着混杂着青涩的美丽,就像她手中捻着的花苞,含苞待放,但已经能隐约嗅到花香。
禅院甚尔扫过你的双手,朝她摊开手,“我来吧。”
“甚尔也会插花吗?”
“那种东西随便学一学就好,毕竟……”他的后半句话被沉默吃掉。
他抽出霁初手里的花朵,毕竟她是个单纯又好欺负的家伙,而他见到她受欺负又会浑身难受。
就是这么简单。
第 2 章
禅院甚尔也不是空手而来的,他一面把花朵搭配组合,一面又从和服袖子里摸出用油纸包裹的点心,“路过厨房顺手拿的。”
他是知道霁初肯定又没吃晚饭,有一部分原因的确是出于被其他人的排挤和刁难,另外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她第一次做人没经验,在天界当见习神明的时候根本不需要进食,这就导致她对一日三餐也没概念,有时候会等到胃都饿得发痛才发觉自己原来需要用餐。
不过她现在已经能适应这一点,接过禅院甚尔给的点心,是类似于酥饼的糕点,一口咬下去混杂着油脂和碳水的香味充盈满她的口腔,她眯起眼睛,幸福地咀嚼,“甚尔不吃吗?”
“嗯,我已经吃过了。”才十岁的甚尔脸上很少出现同龄人该有的稚气,他惯常面无表情冷着张脸,在禅院家那也是正常的,作为毫无咒力的家伙,他甚至被剥夺了人的身份,父母将其视作人生污点,其他族人将其视为垃圾渣滓。
平日里不光要包揽大部分的脏活累活,而且在吃穿用度上也多有克扣,假如说禅院家是个小型社会的话,那么禅院甚尔无疑是游离在社会边缘的人物。
被人排挤的侍女,和毫无咒力的废物成为朋友似乎是顺理成章的,和禅院甚尔的初次相遇还是在霁初被收入禅院家的一个月后,她因为惹得某位夫人不开心便被发配到厨房,然后又在晚上遇到了来厨房偷吃的禅院甚尔。
那时的霁初和他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禅院甚尔原本是算准了这个时间点不会有人在厨房的,但霁初是新来的,他没有想到这一点。
在几秒沉默后她试探性地问:“要吃宵夜吗?”
男孩站在门口,脸上满是戒备,宛若一头充满戒心的幼狼,尤其是那双森绿色的眼瞳,非常容易让人联想到恶兽。
然而所谓的恶兽在霁初往他手里塞点心还有饭团的时候表情有几分错愕,甚至是不知所措的,就像是完全没有料到对方会散发出善意,明明他都已经如同恶兽般弓腰发出威胁的讯号,却换来对方温和的笑意,甚至还被摸了摸头。
后来在霁初的努力下两人的关系总算是逐渐拉近,直到现在,关系应该勉强能算得上是朋友吧。
霁初没有吃完所有的点心,因为吃到后面就太腻了,她也加入一起插花,坐在禅院甚尔的身边,他其实不太习惯和人靠得太近或许是因为自有意识以来所有的肢体接触都与暴力挂钩,以至于大脑已经形成相应的条件反射。
他克制住自己想要拉开距离的冲动,听霁初用柔和的语调说起今天发生的趣事,在禅院家并没有那么多喜悦的事情,无论是主人还是侍从都很少直接表露自己的喜悦,毫无疑问,禅院家就是一个巨大的、华丽的牢笼,所有被冠上禅院姓氏的家伙都是里面的囚徒。
这样一看,似乎在某种程度上实现了公平。
“临近家主夫人生产,侧夫人的脾气反倒是越来越阴晴不定。”现在是没借口也要找借口来折磨侍女,霁初嫌跪坐太不舒服,于是变为盘腿坐下。
禅院甚尔对这种事情一向不感兴趣,他不明白为什么男人们热衷于看女人为他们争风吃醋,不过他还是应声,表示自己在听,“嗯。”
末了,他又补充一句,“因为她怀的是男孩。”这是他从“炳”的成员口中得知的,在嚼舌根这方面男人反而比女人更加有天赋,禅院甚尔已经听了不下十遍关于家主夫人和她肚子里孩子的传闻,每一次的说法都不一样。
其实也很好理解,侧夫人凭借美貌走到如今的位置,却没有一儿半女,现在又看家主夫人即将诞下儿子,当然会异常心焦。
说起来霁初反而更加喜欢家主夫人,因为前两次侧夫人刁难霁初时都是她出面维护,尽管霁初除了考核任务以外没打算干涉其他的事情,但她也不是忘恩负义的,想着,她用雏菊点缀插花,看得出来她很用心。
就把这座插花送给家主夫人吧,她擦干花瓶边缘的水珠,麻花辫松松垮垮,有几缕碎发耷拉在她的侧脸,等禅院甚尔把最后一枝花放入花瓶内,这份处罚才结束。
“快回去睡觉吧。”霁初催促禅院甚尔早些睡觉,她记得小孩子太晚睡容易长不高。
闻言,禅院甚尔偏过头去看她,十五六岁的少女无疑是美的,即便他对美的感知是匮乏的。少女一双秋水剪瞳,五官小巧精致,笑起来时眼睫簌簌。
在她的发间不知何时夹杂着一片花瓣,禅院甚尔说:“那里,有花瓣。”
漂亮的、清澈的眼瞳看了过来,“哪里?”这么说着,她却向他微微低头,“帮我拿下来吧。”
手指捻着那片花瓣,后又落在他的掌心,分量是轻飘飘的,他听见她同样轻飘飘地说:“晚安,甚尔,我们明天再见。”
*
昨天晚上在小黑屋里睡了一觉的霁初睡眠质量反而比在小隔间好,大概是因为不用听由美和景子在那里碎碎叨叨八卦吧,如果可以她还真想天天睡小黑屋呢。
清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有小侍女来给霁初开门,那是个才十二岁的小女孩,名叫小枝,长相稚嫩,皮肤很白,脸颊上还有一点点的小雀斑,看起来十分可爱,“婆婆让我来给你开门,你昨天晚上还好吗?我听由美姐姐说你还被打了。”
小枝性格怯懦,但很善良,她给霁初一盒用了三分之一的药膏,“要是哪里受伤了就擦这个。”
霁初把药膏推回去,“我没有受伤啊,我要先去家主夫人那里一趟,等会再回来。”她搬出那座插花,脚下的步子依旧很稳健。
小枝点点头,小声地对霁初说:“那我尽量给你留早餐,不过你要快点回来呀。”
“嗯,我知道啦。”说着,她头也没回地直奔家主夫人所在的院落,夫人一向醒的很早,大多是被腹中孩子闹的,她那张美艳动人的脸上也时常神色恹恹,直到见到霁初来她才勉强露出几分清浅的笑意,“你来了,这是?”
“这是送给您的礼物。”房间内只有霁初和另外一个侍女,后者主动把插花收下而后摆放在卧室的一角。
家主夫人笑盈盈地注视着霁初,白皙的手掌覆盖在小腹上,“每次你来的时候,直哉才会消停一会,我猜他大概是很喜欢你吧。”
咒术师有检测胎儿性别的方式,因此即便胎儿还未出世也已经为他取好名字,而她口中的喜爱也不是没有缘由的,这件事得要从夫人上次差点小产说起,作为见习神明能够隐约看见那时的母亲和胎儿都已经被死气环绕。
按理来说即便是在下凡考核过程中也不任意干涉凡人的生死命数,但要让霁初眼睁睁地看着平日里对她关爱有加的人死去她当然做不到,所以她破例使用神力救下这对母子。
好处是霁初的良心得到安慰,坏处则是……她当时的神力侵入母体,鬼使神差地让这孩子也打上了她的印记。
简单来说就是,名为直哉的孩子会无意识地亲近她。
第 3 章
和家主夫人相处起来就不用那么提心吊胆的,因为对方的性格温和,很少苛责他人,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接受家族的安排与禅院家联姻,如今被困在这座名为禅院的牢笼中。
霁初喝了口汤,夫人看出她应该是没用过早餐,便贴心地叫来侍女再多加一份早餐,其实霁初也不算多饿,她小口小口地喝着温热的汤水,在大夏天她的胃口也受到影响,半碗汤下肚就已经没什么食欲。
“我都听说了,昨夜她又让婆婆好好管教你。”家主夫人即便在夏日也还是披了件外衣,她的手掌温度还是偏低的,尤其是在触碰到霁初的手背时,“抱歉,昨夜没能帮你。”说这话时她的脸上浮现出歉意。
霁初摇摇头,“其实也还好,至少我睡得很香。”
这句是实话,没了另外两个室友的叽叽喳喳,她的睡眠质量不知道提高了多少,但落在其他人耳中就像是她在故作坚强,至少在家主夫人看来是这样的。
“上次我向教习婆婆说过让你直接过来做我的侍女,你是不愿意吗?”她的手掌覆盖在霁初的手背上,霁初都能嗅到她衣袖间隐约的药味,她的身体一直不太好,现在都是依靠名贵药材吊着。
在她这里当侍女肯定要轻松许多,但也多有限制,就比如她会很难见到禅院甚尔,这会严重影响她的考核进度,所以她便几番婉拒,好在家主夫人也不是性格强势的人,她只是幽幽地说:“你很在乎那孩子。”她口中所说的那孩子就是禅院甚尔,接着她叹息着说:“我知道了。”
一看时间已经到了九点,霁初便主动起身离开。
这个时间点禅院甚尔应该在干活了,每日必要的清扫还有打理花园,宅子太大,这些零零碎碎的小工作堆起来最后变成极为可怕的工作量。霁初到花园时小枝苦着张脸,对她说剩下的早餐都被那些年纪大的姐姐倒掉了。
“我偷偷藏起来的粥也被倒掉了。”她眨了下眼睛,瘪瘪嘴,差点就要哭出来了,霁初捏了下她的脸颊,“没关系的,我已经吃饱了。”
小枝好不容易留下的食物就是一个橘子,而且还是被人挑剩下的,长相丑巴巴的橘子,霁初把橘子剥皮,然后对半分给了小枝一半,一大一小的两人就坐在长廊上安静地享用这颗橘子。
短暂的休息时光后又是长达好几个小时的工作时间,到中午的时候霁初终于得空可以休息。
午休时没人会来打扰侍女,因为每个人都在享受自己的休息时间,所以霁初可以躺在长廊的阴影下小憩,她闭起双眼,天空中偶尔有浮云遮挡阳光,等浮云飘过后灿烂的阳光重现,她微微皱眉,伸出手掌遮挡阳光,就在这时她听见了脚步声,是对她而言非常熟悉的脚步声。
于是她半睁开眼睛,从指缝间看去,看到来人的衣角,她坐起来,又嗅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原本愉快的表情也变了,她语气笃定,“他们又让你去训练场了。”
没有咒力但身体素质又极佳的禅院甚尔无疑是绝佳的人肉沙包,因此也会常常被带去训练场供其他孩子训练,当然除了防御,他的任何攻击行为都是被禁止的,他们不单单是想要让他当做沙包,又更加享受在精神上虐待他人的快感。
起初得知这件事时霁初气得浑身发抖,相比之下反而是作为当事人的禅院甚尔更加淡定。
要是她现在是本体状态就好了,她用神力就能把那些人渣干翻,但很可惜,根据天界的规定,所有下凡考核的见习神明都被剥夺本体状态,通通以凡人的身躯进行考核,所以她再怎么生气也不能把他们教训一顿,顶多就是偷偷溜入洗衣房把这些人的衣服都剪出好几个窟窿。
然而直到现在她也还是不能接受,她一下子支棱起来,就要回自己的小隔间找纱布和酒精。
“这种伤口很快就会好的。”禅院甚尔停在原地没走,霁初走回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至少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吧。”
多么奇怪,她关心禅院甚尔比他对自己的关心还要多,他能够感知到她对于这种事情的愤怒,可与此同时还感到不解,就像他都已经放弃自我,丢掉尊严,可她却把他舍弃的东西全都拾起,然后一点一点地还给他。
霁初拉他手的力道不大,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挣脱,但他并没有那么做,而是不解地反问:“……为什么?”
“因为你对我来说很重要。”这是实话实说,禅院甚尔可是关系到她的考核结果的,这会直接影响到她能否转正,这难道还不重要吗?
对此他不置可否,任由霁初把他拉到小隔间门口,然后看见她像只猫儿一样拉开障子门而后猫着腰进入小隔间,因为其余两个室友在睡午觉,她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纱布和酒精。
找个没人的阴凉角落坐下,霁初耐心地为他包扎伤口,她一边包扎一边说:“下次我就该拦着他们的,我倒要去训练场看看是哪些人渣这么对你。”虽说她现在不能使用神力,但不代表她不能背地里使阴招,不,这应该是正义的回击才对。
在伤口消毒的时候都没有出声的禅院甚尔忽然开口,“你不要去。”
“为什么?”霁初一个激动就把纱布缠得有点紧,她马上低头把纱布拆开,“啊、抱歉。”
少女远把人类想得太美好,禅院甚尔已经在不止一个人的口中听到对于她的污言秽语,都是夹杂着恶意的、戏谑的玩笑话,禅院家最擅长把活生生的人变成物件,而少女的美貌成为他们用狎昵的语调揣测她的正当理由。
禅院甚尔是无法把这种话说给霁初听的,因为即便是转述也像是对她的侮辱。
这是多么奇怪的心理,明明自己都已经放弃了尊严的,可又为什么要竭尽全力地去维护她的尊严呢?
“现在应该可以了吧。”霁初还给伤口包扎的地方打了个小巧的蝴蝶结,她很满意地露出微笑。
不自觉地,像是被她的笑容感染,他的唇角也微微上扬,或许他所做的都是为了让她这份笑容不会消失吧。
仅此而已。
第 4 章
每个月都有固定的几天作为禅院家的采购日,与禅院家有合作关系的农企也会选择把各类食材送上门,不过除了这些物资,有些时候夫人们也会心血来潮选择出门购物,这个时候就会挑选几名侍女跟上。
霁初就是被选中的其中一个,听说是家主夫人替主管说的,大概是怕她在禅院家待得太闷,而且还让她身边的另外一个贴身侍女带着霁初。
这次出门的是侧夫人,她坐在另外一辆专车内,霁初则是和其他人落座一辆车,路上她的注意力都在窗外的风景上,这还是她第一次好好地欣赏这周边的景色,禅院家坐落较为安静的地段,车开出一段距离后街道两边的人才开始变多,这预示着她们已经进入市中心。
“等下想要什么就让人包起来,这是夫人亲口说了的。”说话的是家主夫人的贴身侍女理惠,她留着一头乌黑的黑色长发,干净利落地盘起,露出姣好的面容,霁初在禅院家就没有见到过长相一般的侍女,估摸着这家挑选侍女长相才是首要。
霁初也没有要客气的意思,她心里盘算着等下挑什么送给小枝还有甚尔,小枝是个嘴馋的,最爱甜食,她打算送她一盒巧克力,至于甚尔……目前还没想好。
前面的专车停下,原来是到了购物中心,禅院家的产业遍布全国,甚至连海外都有涉及,各行各业都能看到禅院的踪影,因此对于这次购物商场负责人也是给予高度重视,不仅提前清场,而且专程来到大门口表示欢迎。
霁初对这种场面还挺好奇的,毕竟在天界大家可没空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而且等级观念也没有禅院家那么重。
理惠先下车,霁初跟在后面,她四处张望的样子有些惹人注目,理惠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进去以后还有更多好看的东西。”
人界的东西又怎么可能比得上天界呢,霁初也是见惯了好东西的,她收回目光,老老实实地跟在理惠身后,负责人维持着形象地一路小跑过来,打着发油的头发油光锃亮,在阳光下都能反光。
啊……好刺眼,霁初在心里默默地想。
侧夫人对这种接待不怎么满意,从门口到商场内的那一小段路上都在明里暗里的冷嘲热讽,负责人则是在一旁不住地点头赔笑。
因为霁初是作为家主夫人那方的侍女,由此也不用全程跟着侧夫人,这算是让她松了口气,不然侧夫人估计又要在她身上挑刺了,她的表情变化都被理惠收入眼底,她先是领着霁初去了几家私人订制的服装店,去取夫人先前定制的服装。
接着她又说:“你刚才是松了口气吗?”
“当然,她其实很讨厌我吧。”霁初是用肯定句说的,她到现在都不明白侧夫人为什么那么讨厌她,理惠招呼其他人拎包装袋,她微微低头,小声地说:“因为,你让她联想到了以前的自己,同样美丽,同样年轻。她在通过你怀念过往的自己,但又害怕你会取代她的位置。”
听理惠前面那么说霁初还觉得有道理,说到最后的时候她就愣了愣,自己可对那个天天喝酒的酒蒙子家主不感兴趣啊,虽然前辈有说过爱神考核的时候非常轻松,哪怕顺带再谈个恋爱也没问题,但是她的考核从一开始就是困难模式,所以谈恋爱什么的她可是从来都没想过。
“可是我——”
理惠摇了摇头,“我当然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有时候重点不在于你是怎么想的,而在于别人是怎么看的。你的美貌……更多时候反而会惹来灾祸。”
好复杂,霁初无法理解这其中的道理,这或许就是她会在见习爱神的位置呆那么久都没转正的原因,她始终对情感慢半拍,做不到像其他爱神前辈那样洞察人心,她所能做的就是不懂就问:“那我以后要特意避开她吗?”
“嗯,夫人也很欢迎你来她那里,而且不用担心,她已经叮嘱其他人不要再像从前那样苛责那孩子,现在阿初可以放心了吗?”这番话她说得极为流畅,仿佛是早已打过草稿的,但因为理惠对待霁初向来温柔,所以后者也没往其他地方想。
而且考核主要内容是让任务对象获得幸福,至少现在家主夫人这么做的确是能改善禅院甚尔的生活的,所以她也答应下来。
接下来的时间霁初分别去手工巧克力的店铺买了两盒巧克力,大约在下午三点的时候才从商场回到禅院家。
没在甚尔的小房间找到他,霁初只好先把一盒巧克力送给小枝,后者正在擦地板,和服地宽大袖子被她用白色布条绑起,露出两截手臂,她的额头上冒出细汗,在阳光下是蜜色的,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看到巧克力当即拆开,塞了一颗到嘴里,“是巧克力诶,好好吃哦。”
说着,她满足地眯起眼睛,嘴角上扬。
霁初看着剩下的那盒巧克力,算了还是直接放在他的房间吧,在平常只要不是他主动出现,她很难找到他,他极为擅长隐藏自己的气息。
送完礼物霁初行走在长廊上,而在同一时刻,不过是在不同的地点,禅院家后山专门被开辟为露天训练场,此时寂静的树林间却传出交谈声。
领头的青年名为禅院和真,其父亲隶属“炳”,又因为自己资质中上而经常欺凌弱小,以他为首的小团体以前火力攻击对象就是禅院甚尔,不光是因为他毫无咒力,更因为他能和霁初走得近。
先前禅院和真也有提出过要把霁初纳为自己的侧室,他原本是志在必得的,但却没料到居然被霁初一口回绝,而且偏偏她有家主夫人做靠山。
区区一个侍女也胆敢拒绝他……积攒起来的怒火此刻统统发泄在禅院甚尔身上,但他才对着禅院甚尔的肚子狠狠地踢了几脚就有人拉住他,“夫人说过要留意他的,别真把他打死了。”
和真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他深吸一口气,扯出个狰狞的笑容,“放心,这小子身体皮实的很,死不了。不过你说的对,你可不能死在我手上,嗯……让我想想,那就死在咒灵手上吧,反正你这种没有咒力的废物也不该活着。”
额角流下的鲜血滑入眼睛,视野都变成血红色,后山的训练场里有专门关押着一批咒灵,而现在随着和真他们的离开,那群咒灵也被放了出来。
最后一缕阳光在山头落下,黑暗降临,禅院甚尔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动静,数以百计的咒灵朝他所在的方向涌去。
第 5 章
“咦奇怪……”在晚餐期间小枝忽然从窗户探出脑袋,看往后山的方向,霁初还以为她是因为吃了大半盒的巧克力现在没胃口吃晚餐了,她就问:“小枝你还吃晚餐吗?”
小枝表情纠结,五官都挤在一块,她指了指那片后山说:“那里的气息很奇怪,像是咒灵发生暴.动了,但我记得后山的咒灵都是关起来的。”
被小枝这么一说,霁初也察觉出几分不对劲,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把手里的餐盘一放,动静有点大,汤碗里的汤也跟着溅出几滴,惹得侍女不悦道:“喂,你在做什么啊?”
由美显然是知道什么内情的,她在这种时候反而笑了出来,与景子说悄悄话,“这下子好了,那个废物总算是要死了,终于能清净点……”
霁初捕捉到她们的窃窃私语,她原本已经迈出好几步,现在又撤回来,转过身,阴沉着一张脸,“你说什么?你是知道的对不对?”
从来没见过霁初这幅表情的由美微怔,像是被她给吓到了,但是又不愿意表现出恐惧,于是梗着脖子生硬地反驳:“偷听别人说话你还有道理了?”
人都是这样的,总是欺软怕硬,挑软柿子捏,但由美永远不会想到平日里都是任人欺负的侍女也会突然暴起,霁初一把攥住她的衣领,“我再重复一遍,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对不对!?”
“你、你干嘛啊!又不是由美做的,你是想要弄死她吗!?”作为好友的景子立马跳出来维护她,但在对上霁初的眼神时忍不住打了颤,“是、是和真他们说要给那家伙一点教训,然后我和由美就看到他们把他带到后山去了,我们只是旁观而已,又不是主谋!”
现在没空和她们争论这些,霁初夺门而出,束手束脚的和服在这种时候就非常碍事,她只能提起裙摆,跑到一半一只木屐跑丢了,她索性把另外一只木屐也甩掉,穿着足袋的脚踩在草丛间,小路上还有不少碎石子,脚底很快就划出几道细小的口子,渗出鲜血,足袋上开出一朵又一朵的小血花。
如果任务对象真的死了,那她的第一个任务就会被判定为失败,她都不敢相信自己回到天界以后会有多丢脸。
她现下使用的这具身体也就是普通人的身体素质,甚至还因为前几天睡眠不足而有些体虚,她是能看见咒灵的,但也仅仅是能看见而已,越靠近后山那股咒灵的气息也越来越浓重,可在身体里趋利避害的本能在朝她发出逃跑的警报。
不能后退,她咬着牙,克制住想要逃跑的冲动。
众多的咒灵汇聚成一道龙卷风的形状,霁初赶到的时候禅院甚尔就被包围在最中心,他用蛮力徒手捏死较为弱小的咒灵,但其余的咒灵仍旧在等待时机将他吞吃下肚。
“甚尔——!”霁初出声喊他的名字,后者转过头脸上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鲜血布满大半张脸,最严重的伤口在右边唇角处,他定定地看着霁初几秒,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是想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如果是她的话,哪怕只是一只最低级的咒灵也能够夺走她的性命,想着他挣扎着站起来,却又摇摇欲坠地快要倒下,他很想说她不该来这里的,但最后的力气都用在把那只试图攻击她的咒灵身上。
或许这就是他的结局吗?眼皮就要缓慢地闭上,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这大概是死亡前时间都会被相对放慢?他想。
但事实是霁初的确动用前辈给的修改器暂停了五秒的时间,这个时间不算长,而且还是用在任务对象身上的,所以就算时候天界追责那她也是有正当理由的。
修改器生效的一刹那,周遭的一切都静止了,从树枝上飘落的树叶停留在半空中,像是被生生截断它的运动轨迹,被这里动静惊吓的飞鸟而停在扇动翅膀的某个瞬间,形态各异的丑陋咒灵也都停住动作。
倒计时从她迈出的第一步开始。
五。
她翻过障碍来到禅院甚尔身边。
四。
她将他背起,又对他说:“千万不要睡,知道吗?”
三。
因为背着个人,少女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中途还差点被树枝绊倒。
二。
她顺利地把他背到山脚下,就要跨出后山的结界。
一。
时间恢复正常,蓄势待发的咒灵却猛然发现刚才还在眼前的人类一眨眼已经跑到山脚下,它们叫嚣着就要扑上去,但在那之前霁初已经跨出后山的领域,这些咒灵是无法离开后山的,但她现在还不能完全放松下来。
情急之下她只能背着甚尔来到家主夫人的院落,理惠正在服侍夫人歇息,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她略带疑惑,后又看到一个小侍女跌跌撞撞地跑进来。
理惠蹙起眉头,“你怎么这么冒冒失失的?是出什么大事了吗?”
“阿初、阿初姐姐浑身都是血!还有另外一个男孩也是、都是血!”
在屏风后的家主夫人也被惊醒,“你说什么?”
理惠给那小侍女递去一个眼神,示意她别惊扰夫人,小侍女顿时噤声,小心翼翼地说:“阿初姐姐好像出了什么事。”
“理惠扶我起来,我去看看她怎么样了。”原本已经歇下的女人再度起身,理惠挥挥手让那个小侍女先出去,自己则是扶起夫人,又为她披上一件外衣以免着凉。
在家主夫人到来之前已经有医生来给禅院甚尔检查身体,霁初来这里的选择是对的,进入孕后期的家主夫人身边都有配备私人医生应对紧急情况。
“目前血已经止住,情况还算乐观,就是要注意不能让他发烧。”医生这样说,在这时候家主夫人也来到房间外,但是被理惠以里面血腥气太重劝阻没有进入房间。
一看禅院甚尔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她也主动来到屋外,毕竟是打扰到对方的休息了,她开口就要道歉,却被女人打住,她握住霁初的双手,“你不需要感谢我,因为我将来也会有事情想要拜托你。”
说着,她又单手抚摸自己的小腹,“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做到,但是我怕到时候来不及,你能答应我吗?”
明明要表达感谢的人是霁初才对,但现在情况翻转,反倒变成家主夫人请求她,这是霁初始料不及的,一看霁初没有出声,她又补充道:“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的一切都可以给你,而且这绝不会伤到你,只求你能答应……”
在对方没有明说请求内容的情况下贸然答应无疑是很不明智的,但霁初却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语,即便家主夫人没有明说她也能猜到那和她的孩子有关。
眼看着对方就要双膝跪下,霁初急急忙忙地扶住她,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第 6 章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禅院甚尔顺利熬过恢复期,就连也对他近乎变态的恢复能力感到惊讶,对此禅院甚尔却没什么过多的反应,仿佛受伤的不是他本人一样。
“当时你为什么要过来?”在某次霁初给他送餐的时候他忽然这么问,他低头喝粥,但是霁初却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从始至终都落在自己身上,她并不着急回答,反问道:“甚尔又为什么要这么问?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的,救自己的朋友有什么不对的吗?”
在禅院甚尔的世界里对人际关系的概念匮乏得可怕,就像他搞不懂为什么霁初口中所说的朋友就要冒着丧命的风险来救他,他不明白,被所有人都当做废物的他是没有被拯救的资格的,哪怕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我不值得你那么做。”
在自我人格成长的幼年期遭受周围人的打压,以至于即便到现在他对自己始终抱着自轻的态度。
“可是不是所有事情都要用‘值得’或者‘不值得’来衡量的,也可以用另外一个标准,那就是‘我乐意’和‘我不乐意’。”霁初愈发觉得禅院家这个环境是真的不适合小孩子成长,也不看看把她的任务对象都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她拆开那盒巧克力,还好是放在阴凉处的,在这么炎热的天气里也只是表面稍微融化了一点。
剥开一颗塞到他嘴里,“而我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我乐意’的基础上。”更加准确来说是迫于考核的压力,她可不想自己考核失败然后再在见习生的位置上待好久,那也太丢脸了。
巧克力对于他来说有点太甜了,他皱起眉头,霁初见状笑着说:“真奇怪,你是我见过第一个不爱吃甜的小孩。”
外表的巧克力融化后露出里面的榛果,咀嚼坚果发出清脆的声响,“别把我当做小孩子。”
这句话倒是很符合小孩子该有的样子,霁初笑眯眯地戳了下他的额头,“可你现在都还没有我高,等你什么时候长得比我高了再说这话吧。”
闻言,他默默地目测了下和她的身高差距,大概在二十五公分左右,他偏过脑袋,“这种差距我很快就会追上的。”
“好,那我会等你的。”霁初很喜欢看禅院甚尔露出别扭的表情,那会给她一种这孩子不是死气沉沉的人偶,至少也是鲜活的感觉。
后来禅院甚尔又冷不丁地这么冒出一句,“你当时不应该答应她的。”有点没头没尾的,但霁初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原来当时他已经恢复了意识,甚至还听见了门外她和家主夫人的对话。
“她既然能够说出付出一切代价的话,就说明要你答应的事情非常麻烦。”禅院甚尔之所以这么说一方面是出于对禅院家的厌恶,另外一方面也是不愿看到霁初因为他而被迫答应别人的请求。
这并不代表禅院甚尔是道德感很高的人,恰恰相反,他对道德也毫无概念可言,只是因为那个人是霁初,他才会想要反对。
“但是她的私人医生救了你,而且她平日里对待你我都很好。”霁初说着,她正打算搬出更多例子说服禅院甚尔,但在对上他的目光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其实重点并不在于家主夫人对她或者对他有多好,他仅仅是因为担心她才会说出这一番话。
噢,原来是这样啊,但他表达的方式也太拐弯抹角了吧,霁初试探性地问:“你是不是在担心我?”
非常快地,他反驳:“没有。”
这不就是最典型的口是心非吗?霁初笑了起来,双手捏住他的脸颊,“嘴硬的小孩子,我告诉你哦,嘴巴长着就是用来沟通的,想要说什么就直接说,不要兜那么多的圈子,弯弯绕绕的,这是会把别人绕晕的,而且你也会被误会的。”
“这些很重要吗?”他就差没把“我不在乎”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对某些人来说确实挺重要的,但也不是不这么做就活不下去。”霁初也没打算强求禅院甚尔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她只是提供建议而已。
然而在她这么说之后禅院甚尔反而沉默几秒,等他把粥都喝完,他才有点不情不愿地出声:“我知道了,我会试试看的。”
在答应家主夫人的请求后,霁初和甚尔在禅院家的生活质量肉眼可见的改善,至少不会再有人当面挑衅,也不会有人把他当做人肉沙包,似乎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就像是每个故事都会存在的生硬转折,在初秋的某个夜晚,霁初也迎来了这一转折,甚至可以说是改变她整个考核期的转折。
她是在晚上十点多,临近十一点的时候得知家主夫人即将临盆的,家主夫人那院的小侍女着急忙慌地跑来,额前那片轻薄的刘海都被汗水打湿,小侍女急得话都说不利索,“夫人、夫人——”
霁初一看就知道出事了,她披上一件外衣,都没来得及穿鞋子,赤着脚在走廊上小跑,她对小侍女说:“我们一边走一边说,你先别着急。”
但安慰话没起作用,反倒惹得小侍女泪眼汪汪,“夫人快要不行了,她身子弱,又遇上难产,她叫我赶紧过去,她有话要对你说。”
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到后来霁初已经把小侍女丢在身后,自己向那个灯火通明的院落跑去,今夜家主禅院直毘人还在外出任务,一时半会也赶不回来,在偌大的禅院家,那所谓的家主夫人竟然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女性咒术师守在院落周围,霁初跑得头发乱糟糟,外衣也凌乱,她没有停下脚步,直奔主屋,还没进门就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她顾不得太多,快步走到床边。
家主夫人握住霁初的手,她的面色惨白,难产已经夺取她的大半条命,在婴儿的啼哭声中,她似乎是要哭泣,可就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她死死地攥住霁初的手,“我知道的……你并非普通人,如果没有你,早在几个月前我们母子就该一尸两命死去的。”话语间她回忆起那个濒临死亡的夜晚,本来意识都已经涣散,但是一道柔和的白光将她包围,她费力地睁开眼睛,记住对方的脸。
“所以我求求你……能拜托你保佑我的孩子吗?让他健康长大,让他不要变成禅院家的工具。”泪水从她的眼尾渗出向下滑,直到隐没在发间,“不要让他也被困在禅院。”
看似逆来顺受的女人却在临死前做出将孩子托付给一个侍女的举动,这是她最后的抗争,对她的命运的抗争,也是对禅院家的反抗。
“直哉,所有人都觉得他是禅院家的嫡子,是多么的幸运,但是…但是……”她抓住霁初的手逐渐放松,手指一点一点地滑落,她的声音轻飘飘的,一缕风就能吹散,“又是……多么可怜。”
在血腥味中,人们庆祝新生命的诞生,却鲜少有人想到与此同时还有另外一条生命的消失。
第 7 章
后来的葬礼持续了三天,原本就沉闷的禅院家愈发气氛愈发压抑,霁初在葬礼的最后一天偷偷跟在参加葬礼队伍的后头,向着那尊棺椁遥遥地望去一眼。
因为家主夫人最后的话,霁初也不得不成为照顾禅院直哉的侍女之一,除了她还有夫人曾经的贴身侍女理惠,在夫人死后理惠的身形也消瘦不少,外加上她本就纤瘦,现在看起来像是来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
霁初对于生离死别没有那么多的感触,那是因为她知道,逝去的人会以另外一种形态继续存在,有点类似于鬼魂但又和鬼魂不太一样,更像是某种能量体。
不过考虑到现在理惠的状况堪忧,霁初只好替她承担起大部分工作,禅院甚尔偶尔也会过来替霁初分担工作,按照他的话来说,他对这位家主夫人没有太多的感谢,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不让霁初太累而已。
“那个小鬼看起来就很惹人讨厌。”禅院甚尔对禅院直哉没有半点好感,更多的是因为他的身份是禅院家的嫡子,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六年的时光禅院甚尔就已经追上霁初的个子,甚至还比她高出许多,他已然从男孩转变为身姿挺拔的少年。
此时他正站在禅院直哉院落隐蔽的角落里,听到禅院直哉满宅子的呼唤霁初的名字,他皱眉这么评价禅院直哉,“真是个烦人精,他平常也是这样时时刻刻都要贴着你?”
“好像小时候就会比较粘人的吧,长大以后就会好点。”其实霁初也不太确定,她是猜的,“好了,你要对我说什么吗?我得快点过去了,等下不然他又得发脾气。”
六岁的禅院直哉一发脾气,哄他的任务就会落在霁初头上,这也是没办法的,其他人在这位小少爷生气的时候靠近轻则被骂几句,重则被他随手拿起的茶盏差点砸破脑袋。
禅院甚尔不情不愿地“啧”了一声,而后在不远处又传来禅院直哉的呼唤声,少年不需要花费太多力气就听清他在喊什么。
“阿初——”“阿初——”
听到别人这么称呼霁初,禅院甚尔莫名地感觉到不悦,又问:“是谁教他这么叫你的?”
“没有谁,就很奇怪,他自己学会的。”说到这个,霁初就会有点担心,毕竟自己当初是破格动用神力救下母子的,而现在这个孩子又那么亲近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考核成绩,这应该不算违规吧?
庆幸的是理惠出来叫住到处寻找霁初的禅院直哉,这才让霁初和禅院甚尔的对话得以继续。
“过几天外面有庙会。”禅院甚尔对庙会没有太大的兴趣,但霁初就不一样了,她下凡这么久大部分时间都在禅院家,都没在外面好好玩过,她的眼睛唰的一下亮起来。
霁初收敛了下自己的表情,接着对甚尔说:“具体什么时候?”
“明天。”
嗯好像她明天是没什么事,而且白天还有早教老师过来给直哉上课,她正好得空,于是她点点头,“可以诶,那到时候你来接我吧。”
话说到这里,甚尔终于露出一个笑容,“嗯。”
*
隔天早上,早教老师已经在门外等候,把直哉交给老师后霁初就回自己的房间换衣服,她可不想出去玩还穿一身和服,太束手束脚,而且她总觉得这身衣服穿着太压抑,临近隆冬,她换上一套白色羊绒连衣裙,外面套着一件的驼色牛角扣大衣,踩着一双黑色小皮鞋,拆散盘起的头发,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翻天覆的变化。
小枝看到这身行头的霁初忍不住问:“阿初姐姐是要去约会吗?”她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上次霁初还在她的房间里发现了满满一抽屉的少女漫,她大概是自然而然地代入了少女漫的情节,“还是说,你已经交男朋友了呢?”
六年过去,小枝的性格也开朗不少,现在都会开玩笑了,霁初轻轻地戳了下她的额头,“你想的这些统统都没有,我就是很普通地,出去逛庙会而已。”
小枝捂着被霁初戳过的脑门,小声嘀咕,“那对方可能不这么想哦。”
临走前霁初语重心长地对小枝说:“少看看少女漫,我和甚尔可是朋友啊。”
听到霁初口中的名字,小枝表情奇怪,她说:“我觉得姐姐你应该多看点少女漫才对。”说完她就又飞快抛开,生怕又被霁初戳一下额头。
不明所以,一头雾水的霁初走到侧门口,禅院甚尔已经在那等着,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还没等她出声后者就回过头,但不说话,还是霁初先开的口,“你等很久了吗?”
“也没有很久。”他身上穿着的是藏青色短款外套,带着连帽,帽子边缘有一圈白色绒毛,这些天霁初都在忙活其他的事情,小孩子照顾起来就是麻烦,分走了她大部分的精力,她现在才有空好好看一看禅院甚尔,然后发现他的五官似乎又长开了一点,带着几分少年的英气。
她走出侧门,“那就好,那走吧。”
这个时间点正好临近圣诞节,街道上随处可见各种圣诞元素,反而冲淡了庙会的气氛,但实际上庙会比她想象的还要热闹几分,京都本就保留了许多古建筑,现在举办庙会也很应景。
这还是霁初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参加凡间人类的活动,往常她只能在天界通过单面镜看实况转播,而且信号还会时不时地中断。
见习爱神是不能随意下凡的,不光是出于对人类的保护,毕竟作为见习神明有时候稍微力量失控就容易造成灾难□□故,但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这些尚未成熟的神明,霁初听说过的,也不知道是从哪个神明口中得知的,她猜测多半是酒神,那位神明平日就是醉醺醺的,但又很是喜欢吃瓜,喝酒喝到兴头上了就会开始说些有的没的八卦。
总之内容就是某个见习爱神反而被人类囚禁,差点失去神格,最后还是找到机会才逃跑的。
当初霁初听到这个传闻时不住地皱皱眉,忍不住嘟哝,怎么什么八卦都会和她们爱神部扯上关系呢?明明部里的前辈都非常敬业好么,对此酒神的解释是“没办法呀,毕竟爱情是最容易滋生欲望的情感,而且爱神普遍都多情不是么?”。
刻板印象,这根本就是刻板印象。
回忆到此结束,因为禅院甚尔忽然抓住她的袖子,街道里挤满了人,稍有不慎就会撞上人,还好甚尔眼疾手快,不过他也看出来她刚才在走神,离他们最近的摊位是卖糖果的,他给她买了一大袋金平糖,塞到她手里,“你刚才在想什么?”
啊,很明显吗?她从金平糖里挑出一颗嫩黄色的,“没什么呀,谢谢你的糖果,但我吃不了那么多,剩下的都归你啦。”
霁初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但他却莫名感觉到不悦,这种不悦不知从何而来,直到后来他才发现,仅仅只是因为她的注意力没有放在他的身上。
仅此而已,就足以让他产生不悦。
第 8 章
把庙会上的小摊点都逛了一遍,手里多出不少零零碎碎的小东西,什么面具,还有动物形状的陶瓷挂件等等,这些都是霁初心血来潮买的,但也有一些是给小枝带的,就比如这个从庙里求来的姻缘签,还有能帮助找到正缘桃花的手链。
期间霁初还在庙里碰见了在一旁观看庙会表演的土地神,虽说她现在还是凡人身体,但依旧能够感受到神仙的气息,禅院甚尔在排队买章鱼烧,霁初则是一人向土地神走去,隔着几步路先向祂打招呼,这位土地神的形象是白发苍苍的老爷爷,留着长长的白色胡子,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捋着胡子,非常符合人们刻板印象里的土地神形象。
“您是掌管这片土地的神明吗?”霁初彬彬有礼道。
方才还在观看表演的土地神一惊,手里抓着胡子,朝她看去,注视几秒后才发现来者并非寻常人,“咦……又是一个见习爱神,我已经好久没见到来这个世界考核的爱神了,你该不会就是天界那个千年难得一遇的那位吧?”
什么?天界的消息传得那么快吗?就连这小地方的土地神都知道她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倒霉蛋见习爱神了?霁初露出礼貌而尴尬的笑容,“不愧是土地神,真是消息灵通。”
见习神明毕竟比正式神明要第一个档次,土地神的态度也说不上多友善,祂微微眯起眼睛,“是啊,而且上一位来这里考核的爱神,下场也很惨,说到底,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欢迎爱神的到来吧。”
要不要这么阴阳怪气啊,京都的土地神说话也和京都人一样不冷嘲热讽就说不了话是不是?
“你是为了那个人来的吧?”祂一眼就看出霁初的来意,土地神的目光移动到禅院甚尔身上,在人群中的少年因为那副清秀精致的外表格外显眼,他察觉到霁初不在附近后便四处张望。
“做不到的,他的身上被厄运缠绕,根本就是灾星转世,你想要让他获得幸福不亚于逆天而为,不过你应该也清楚,神明的考核任务只需要成功率达到六成就可以,上头安排任务对象的时候就会考虑到这一点,然后放进几个比较棘手的任务对象,能顺利完成是最好的,但即便没能完成也不影响你的转正。”
土地神像是已经见过许多下凡考核的神明,说的话鞭辟入里。
霁初朝着禅院甚尔挥挥手,他这才放下心来,接着霁初却对土地神说:“对于神明来说这只是一次考核,但是对于凡人来说这是他们的一生,所以我想尽力而为。”
“我可没见过你这么敬业的爱神。”祂凉飕飕地说。
“那您现在见过了,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会给您带酒神亲自酿的酒。”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霁初唇角浮现出笑容,她起身就要离开,土地神在后面补充道:“要清酒,不要白酒。”
对此霁初只是笑着点点头,没说话,她走到禅院甚尔身边时对方手里已经多出一盒章鱼烧,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盒章鱼烧的分量比别人要多出一半,霁初忍不住问道:“你是买了加大份吗?会不会吃不完啊?”
禅院甚尔拿走霁初手里的小玩意,那一盒章鱼烧都塞到她手里,“我点的时候要的就是普通分量。”
闻言,霁初回过头,向摊主问道:“是不是做错了?我们要的是普通分量。”
摊主是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夫妻,老板娘爽朗地笑了,“是啊,只是我们看到你弟弟就想起了我们的儿子,今天他在上补课班都没法来逛庙会。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总没错。”
真是淳朴的店家,每颗章鱼烧里面都包着一只完整的小章鱼,配合酱料还有撒在上面的海苔和木鱼花,味道很不错,霁初一连吃了四颗,剩下的大半都进了禅院甚尔的肚子。
他在外头更加不常说话,甚至有些沉默寡言,于是就由霁初先来打开话题,“章鱼烧好吃吗?”
“还不赖。”
“你看,在禅院家之外还有很多好人的对不对?”刚才土地神的话语在霁初的脑海中重现,她不认为要因为祂的一句话而放弃自己所做的一切,简单来说,霁初就是个喜欢钻牛角尖的类型,或许她在一开始的确是抱着完成任务的心态,但在长久的相处下来,这种心态也随之改变。
现在她就在尝试让禅院甚尔感受到世界的美好,但目前来说效果似乎不太好,因为他语调平静,“那是因为我让他们想到了他们的儿子,这只是他们对他们儿子的关爱的边角料,而且他们都没问就认定我是你的弟弟。”
嗯……总感觉重点好像是后半句话,霁初试探性地问:“这样不好吗?”
章鱼烧被他解决完,那对夫妻有一点说对了,那就是这个年纪的孩子确实胃口都很大,他慢吞吞地追问,有种慵懒的感觉,“你是觉得我被别人当做替代品很好,还是被当做你的弟弟很好?”
明明她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的,“可是甚尔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替代品啊。”
真是的,话题为什么会偏离一开始的方向啊,难道是他已经进入叛逆期了吗?霁初都搞不懂他的脑回路,但在她说出这句话后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缓和起来,他的唇角还沾着一点酱汁。
“啊、等等。”她记得自己的单肩包里拿了纸巾的,但是真要用的时候就又怎么也找不到了,幸运的是她在包内层里找到一块帕子,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正打算用手帕擦去他唇角的酱汁,但又想起这个年纪的男孩说不定会因为自尊心不喜欢这种举动,于是就又问:“会讨厌吗?”
要是他回答讨厌她就会干脆利落地把手帕递给他,禅院甚尔没有像霁初想象的那样讨厌这类举动,相反地,他没头没尾地回答:“我不讨厌和你有关的一切。”
如果霁初更加了解口是心非的人的话,就会知道这句话的真实意思应该是:我喜欢和你有关的一切。
但很可惜,她对于解读别扭人的特殊语言还没那么炉火纯青,于是她只是伸手用帕子擦去唇角的酱汁,还叮嘱他:“手帕要洗干净再还给我哦。”
接过手帕时他的指腹擦过她的手背,只有和她的肢体接触才不会让他那么反感。
回去的路上天空中下起小雨,好在霁初有先见之明,早在出门的时候就往包里放了一把伞,但新的问题又出现了,禅院甚尔的另外一边身体总是会暴露在雨幕里,一开始她还以为是伞太小了,但这把伞把两个人容下还绰绰有余。
秉承着不懂就问的理念,她便问:“你为什么不再靠过来一点?”
“不要。”他含含糊糊地说。
雨势越来越大,雨珠打在伞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动静,伞下是一个相对安静的狭小环境,敏锐的五感在此刻反而成了他烦恼的来源,他能够轻而易举地嗅到她身上混杂着沐浴露香味和雨水气息的味道,也能听见她平缓而规律的呼吸声。
靠得再近一些的话,他生怕她会听见自己过快的心跳声。
第 9 章
在禅院甚尔的坚持下,等他回到禅院家的时候半边身体都已经被雨水打湿,尽管也知道他的体质异于常人,但霁初还是开口催促他快点去洗澡,“不然身上会有味道的,你也不想自己变得臭烘烘的吧?”
男孩略长的黑发也因为沾湿而耷拉成一缕一缕,他也还算听话,从侧门进入以后就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霁初自己的衣服倒是没被雨水打湿,但是难免会沾染上雨水的潮湿气息,早上出门,现在大约是午后一点,她并不着急去直哉那边,因为估算这个时间点他应该在午睡才对,但她回自己的房间换衣服换到一半就听见有人敲门,从敲门声里能听出对方有些焦急,于是霁初拉过一件针织外套先披上,而后半拉开障子门,询问道;“怎么了吗?”
敲门的人原来是小枝,她的衣角有几道液体飞溅后留下的痕迹,后来霁初才知道那是直哉醒来后没见到她生气之下乱丢水杯,其中一只杯子就在小枝的脚边炸开,值得庆幸的是里面装着的只是温水,这才不至于烫伤。
“总之,直哉少爷现在很生气,老师也拿他没办法。”说到一半,小枝又压低声音对霁初叮嘱,“待会阿初姐姐你可别让直哉少爷知道你是出去约会了,不然他会更加生气的。”
“这么小的孩子应该也听不懂吧?”霁初觉得小枝就是想太多了,但后者不赞同地皱皱鼻子,“才没有,他好像对你的事情格外在意,真奇怪。”
知道真实原因的霁初也不可能把真相告诉小枝,因此她只是笑笑糊弄过去,“好吧,那我知道了。”
有了小枝先前的提醒,在霁初换好衣服来到直哉所在的院落时她心里已经准备好相应的说辞,她第一个见到的人不是直哉而是那个倒霉的早教老师,三十岁的中年男人原本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现在无比凌乱,而且早上还好好的额角现在又多出一块纱布,不用问也知道那是禅院直哉做的。
早教老师知道在这里唯一说话还算有分量能够管得住禅院直哉的就只有霁初,在这种情况下他依旧能维持自己的礼仪,语调还算温和地把来龙去脉告诉霁初,他控制情绪的能力超出绝大多数人。
“早上您离开大约一小时后直哉少爷就表现出明显的不耐烦,侍女告知他您可能会晚些回来,他便不再专注课业,一直询问您什么时候回来,在中午用餐的时候情绪彻底爆发,结果也如您所见。”早教老师点了点他额角上的伤口,“这还不算太严重的伤口,但我希望您能告知他的父亲,在幼年期出现暴力倾向是应该干预治疗的,否则后患无穷。”
能够被禅院家聘用当做嫡子的早教老师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他也知道禅院家作为古老家族往往不那么重视后代的心理健康,但他还是坚持说:“他似乎有些太依赖您了,这不是什么好的现象。”
“好……我明白了。”霁初应声,还没等她继续说下去,一道清脆的童声从不远处传来,“阿初——!”
霁初只好饱含歉意地对早教老师笑笑,又飞快地说:“我之后会再联系您的。”
说完就示意他可以快点离开了,免得禅院直哉的怒火又落在他头上,直哉已经小跑过来,他跑得不是那么稳当,后面还跟着不少侍从,唯恐这位少爷跌倒,还好他没有跌倒,霁初提前做好准备地半跪下来,而他则是极为熟练地扑在她的怀里,两条小手臂紧紧地圈住她的胳膊。
“你今天去做什么了?还有,为什么要和他说话?”年幼的孩子说话难免会有些咬字不清晰,发音也含糊,因此他说起话来也是一字一顿的,莫名地给人带来一种压迫感,想到刚才老师说的,霁初没有直接回答直哉的问题,而是反问:“你今天为什么要砸东西?而且还弄伤别人了。”
虽说霁初不算特别优秀的见习爱神,但好歹也是学过一些说话技巧的,就比如如何掌握对话的主导权,在对方已经做错事的前提下她就没必要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反而是要先解决主要矛盾,现在这时候的主要矛盾就是关于他乱扔东西这件事。
“这些东西,我想砸就砸,弄伤他们又会怎么样?”在他的认知里,无论是侍从也好还是请来的早教老师也好,都与物品没有什么区别,想砸就砸,想打就打。
童声是脆生生的,可就是这样的声音说出这种让人不寒而栗的话语,霁初忽然想起两年前,家主夫人临死前的话语,或许这位夫人早就预见自己儿子的未来,从他出生开始就打上禅院家的烙印,究其一生都受其所困。
这一点在他的幼年就能窥见端倪,霁初推开他,双眼直视他的眼睛,无比严肃地说:“这样是不对的。”
当所有人都告诉他作为禅院嫡子可以恣意妄为时,霁初却跳出来这么对他说,被人当面否定的感觉不好受,尤其是这个人还是他最在乎的霁初,他那双翠绿色的眼瞳睁得圆溜溜的,表情有些不可置信,“可是我不会对阿初这么做的!”
像是在强调她对于他的特殊性,这句话又包含了另外一层的潜意思:所以我也理所应当对你来说是特殊的。
重点根本就不在这里,也不知道是不是教孩子就是这么费神费力还是因为这个孩子是禅院直哉才那么麻烦,霁初软下语调,“实际上,你对任何人都不该那么做,他们是人,不是可以随意打砸的物件,你要清楚这两者之间的区别。”
禅院直哉定定地盯着霁初看,“这两者没有区别。”
她叹了口气,“那在直哉发现两者区别之前就暂时先不要见面了吧,我想现在直哉应该也能当个独立的孩子了。”
可还未等她起身,禅院直哉就死死抓住她的袖子,死活不让她移动,“为什么阿初要在乎这些,这一点都不重要!”
“这当然重要,因为无论是你的母亲还是我都希望你能成为人格健全的人,而不是视人命为草芥的暴君。”她还清楚地记得女人抓住她的手,哀声乞求她,不要让她的孩子变成可怜的工具。
毕竟还是个孩子,再聪明也没法理解霁初的意思,他只知道她很可能是要讨厌自己了,漂亮而剔透双眼漫开雾气。
好吧,他又哭了。
第 10 章
“直哉。”霁初捧起他的脸颊,手指摩挲他的皮肤,“以后不要这么做可以吗?这就当做我们之间的约定。”
温热的泪水从她的指缝间滑落,禅院直哉现在话都说不利索,他一开口就是抽泣,完全不能明白为什么霁初要这么要求自己,他明明能够做到这么偏心她的,但她却总是把自己和其他人都一视同仁地对待。
“不准你讨厌我,不准!”他尝试恶狠狠地命令霁初,但声音都是哭腔,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又羞又恼之下他把脑袋又重新埋在霁初的颈窝,像只躲避现实的鸵鸟,“你不可以讨厌我,否则我就会……”
他所能想到的惩罚不外乎什么体罚,又或是辞退下人,真到要放狠话的时候反而不知所措。
霁初一边拍着禅院直哉的后背一边对他身后的那一群侍从眼神示意,在场的其他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果然只有她才能制得住直哉少爷,这一瞬间所有人的心理活动出奇的一致。
收住眼泪的直哉眼眶还是红通通的,好不容易让他的情绪稳定下来,这耗费了她好一番功夫,她觉得自己这次考核真正的难点压根就不在禅院甚尔,而是在于禅院直哉。
她也没有料到神力留下的印记对人的影响会那么大,这都是她的失误。
一看禅院直哉变得平静,原本还大气都不敢出的侍从们开始有条不紊地打扫现场,霁初正打算把带倒在地的花瓶扶起,却被直哉拉住,“不要去,脏的。”
花瓶倒地后里面的营养液也随之流出,零落的花瓣被碾碎,看起来的确很凌乱,但还没有到脏的地步,她扯开直哉抓住她的衣角,慢条斯理地收拾残局,“我今天出去还给直哉带了礼物。”
其实霁初也没有收拾多久,因为有位侍从见到了连忙赶过来替她分担工作,而霁初也只好走回直哉身边,她来的匆忙,口袋里只装着一个做工潦草的陶瓷狐狸手链,那个小挂坠用红绳穿起。
“你专门给我买的吗?”他好奇地伸手勾着红绳,那个狐狸脑袋被他捏在指尖把玩,他已经把红绳穿过自己的手腕,再用动作示意她把红绳收紧。
其实是随便买的,霁初出门的时候还真没想到要给直哉买点什么,因为在她的印象里禅院直哉作为嫡子从出生开始就被各类名贵物品包围,就连他一个不起眼的小玩具售价都要六位数,所以她也就自然而然地没打算给他带点什么。
好在还有这个随手塞在口袋里的手链,让她能够用以糊弄过去,不然他又得有小情绪。
“好丑的狐狸,为什么要买这个?”戴上手链以后直哉还在嘟哝,霁初非常认真地敷衍他,“因为狐狸让我想到了直哉。”
这种回答总不会出错吧?
当然是没错的,因为他的唇角上扬,难得露出灿烂笑容。
*
自从霁初负责照顾禅院直哉后,她的房间就搬到靠近这位小少爷的院落,但这样一来就和禅院甚尔的住所距离拉远了,好在禅院甚尔偶尔还会来她这里转转。
两人还约定好了暗号,每当那扇窗户被敲了三下,那么霁初就知道是禅院甚尔过来了,有时候没等到霁初来开窗他就会主动打开窗户,落地的时候悄无声息,宛若一只动作优雅的黑猫,说起来禅院甚尔有时候的确很像猫科动物。
就比如现在,他又是没等霁初打开窗,自己跳窗而入,正好撞上刚刚洗完澡洗完头的霁初,两人面面相觑,气氛莫名变得尴尬。
“要来点宵夜吗?”照顾直哉唯一的好处就是能从他那薅来不少羊毛,包括但不限于各类昂贵的饰品,还有点心等等。
禅院甚尔不自然地移开目光,霁初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发梢滴下的水珠打湿睡衣衣领,以至于衣领都有些半透明,她还在热情地推销自己的点心,更多的是西式的点心。
“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终于,迟钝的少女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禅院甚尔的不对劲,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猜测道:“是我的脸上还有泡沫没冲干净吗?”
不对啊,她记得自己出浴室之前还照了照镜子的,“还是说——”
“没有,你的脸上没有泡沫,但是你的头发还在滴水。”
什么呀,原来是因为这个,霁初把毛巾盖在头顶,把头发又从头到尾擦拭一遍,趁着这个功夫禅院甚尔也从浴室拿出吹风机,这不是他第一次给她吹头发,早在一年多以前,也就是霁初刚刚接过照顾禅院直哉这个工作时就经常累得不行,连吹头发的精力都没有,常常把头发擦得半干倒头就睡。
还是某次被禅院甚尔撞见了,他没多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替她吹干头发,现在两人在吹头发这件事情上达成一致,只要他在的话,霁初都会心安理得地让他帮自己吹头发。
盘腿坐在小矮桌旁边,毛茸茸的地毯手感很好,她一边享受吹风服务一边揪着地毯的羊毛,禅院甚尔坐在矮沙发上,尽职尽责地一点一点用暖风吹干她的头发。
忽然间霁初仰起头,她问:“甚尔以后打算做什么吗?”虽说她觉得禅院甚尔现在的生活比起他原来的生活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但只要还在禅院家,他就绝无可能获得幸福,于是她又补充道:“我是说离开禅院家以后。”
她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浅笑着和他讨论这些,仿佛禅院家只是一扇可以轻松打开的门,打开后迎接他们的就是宽阔的世界,然而事实远没有她想得那么简单,首先光是离开禅院家这一点,就很难做到。
禅院直哉是不会任由霁初离开的,或许他这样的废物离开了也就离开了,但他很清楚,真正被困在这里的是霁初才对,头发已经吹得半干,但他的手指却还搭在她的后颈,这其实是一个极为亲密的动作,早已突破正常的社交距离。
他稍微一低头就能看见她头顶小小的发旋,也能瞧见她藏在发丝间小巧的耳尖,被吹风机鼓出的暖风熏得通红。
或许他能够忍受自己陷入名为禅院的泥潭,甚至能够放任自己一点一点地被吞没,然而他却无法做到看着霁初被一点点地吞噬,于是他说:“禅院家不适合你。”
真奇怪,话题怎么好端端地就绕到她身上了?她回过头,“那也不适合你。”
禅院甚尔很喜欢霁初的眼睛,总是充满倔强的生命力,他的手指间还绕着一缕她的长发,宛若两人之间剪不断缕还乱的联系,他听见他的声音说:“那要和我一起逃跑吗?”
第 11 章
霁初没有马上回答,禅院甚尔看着她的侧脸,哪怕是他也不清楚她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也开始思考,离开禅院以后呢?要让她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吗?
如果只是他自己的话,不管怎样的环境都能生活下去,但霁初却不一样,他瞥过她纤瘦精致的后颈,少女无疑是美丽的,但同样也是脆弱的,像是精美的水晶制品,稍有不慎就会碎裂。
她假如说出拒绝的话语那也是在禅院甚尔的意料之内的,但霁初却没有拒绝,她反而惊讶地说:“这句话本来应该是由我来说的吧?”
“还是说刚才甚尔读心了?”她表情夸张,这极大地缓和了刚才僵硬的气氛,“奇怪,你那是什么表情啊?”
禅院甚尔愣了一下,没等他反应过来霁初已经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刚才的表情好凝重啊,小小年纪就不要装深沉啦。”
她的两根手指支在他的唇角,给他比划出一个笑容来,“笑笑嘛,倒不如想想等离开这里以后要去做点什么吧?去旅游也好,以后开店也好,你的人生有无限的可能。”
“你呢?”她的人生也是这样吗?拥有无限可能,同时也意味着两人很可能会因为关于人生的选择而分开,不……只是想到关于分别的字眼他就莫名地感到不悦,“你以后想要做什么?”
“我吗?大概是陪着甚尔直到你获得幸福吧。”她一看头发已经吹干得差不多了,就收走吹风机,站起来走向浴室,“毕竟,我是为甚尔而来的。”这句话她说得真心实意,禅院甚尔却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不过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内心掀起的波澜。
“所以啊,甚尔可要好好想一想以后的打算。”霁初从浴室里半探出头,等她把浴室收拾一遍出来的时候屋内已经没有禅院甚尔的身影,但放在矮桌上的点心少了几块。
看吧,所以她才觉得禅院甚尔很像猫科动物,来去都没声音。
不过今天被他这么一说,霁初意识到自己应该把离开禅院家这件事提上日程,但她也清楚没那么容易,现在即便她出门也都要登记,跟别提逃离这里,不过最大的问题还是经济来源,正所谓钱能解决绝大部分问题。
在禅院当侍女工资不算太高,但再加上直哉平日送给她的饰品,变卖以后存款还是很可观的,但还是远远不够,因为既然要离开,就要彻底离开这个国家,啊……出国就是一大笔费用,还有在国外定居所要花费的钱。
不行了,算账算得头痛,她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光是她刚才在本子上列出来的几个选择就非常费钱,这种急不得的,慢慢规划起来才行。
少女把摊开的本子盖在脸上,发出一声感慨,“谁说爱神考核非常简单的啊——!!”
*
隔天禅院直哉还是知道了昨天霁初是和谁出去约会的,重点不在于和谁,而是在于约会,不过年纪这么小的孩子也能明白约会的含义吗?
总而言之,见到他的第一面,他就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还是小枝小声地提醒霁初,“直哉少爷已经知道姐姐你昨天出去做什么了,他现在好生气。”
看出来了,气得眼睛都睁圆,但好在没有乱扔东西,而且也没有体罚侍从,这说明她昨天的教育还是有点效果的。
面对怒气冲冲的禅院直哉,霁初却反而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如常对他打招呼,“直哉少爷用过早餐了吗?”
虽然生气但还是认真回答霁初的问题,“我已经吃过早餐了。”
“那新的老师还没过来吗?”作为嫡子禅院直哉平日里每天的日程也被安排得满满当当,从这个年纪开始就接受文化课的教育,一般来说上午是文化课,下午则是有关咒术的课程,他现在这个阶段还在咒力启蒙阶段。
之所以那么做,主要还是因为与禅院家同属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神子五条悟,听说拥有千年难得一遇的“六眼”,三足鼎立的局面随时可能被这位神子打破,即便是禅院家也紧张起来,毕竟五条家的神子对标的就是禅院嫡子,因此禅院对这个孩子给予的厚望可想而知。
这些都是霁初从其他人口中得知的,她的消息算不上多灵通,因为她对考核任务以外的事情并没有太多兴趣,而且她也并不觉得自作主张地把大人的权力斗争扩散到孩子身上是一件好事,相反的,把一无所知的孩子作为争权夺利的工具,这是何其可悲的事情。
霁初是有些同情禅院直哉的,别看他现在贵为嫡子,看似众星捧月,一旦他无法像其他禅院长老想的那样成长,他又会从那个高高的位置上跌落。
但是同情不代表她会纵容他,她还是有自己的底线的,因此在禅院直哉带着点埋怨地说上次的老师已经被开除的时候,她不赞同地蹙眉,“那是一个很优秀的老师。”
“所以阿初才那么喜欢他,你不能喜欢其他人。”他早就得出自己的结论,而且还能自圆其说,就是因为霁初喜欢这个老师才会替他说话,也恰恰因为这样,他就更加不能让这个老师过来了。
“如果直哉觉得我喜欢他,那肯定也觉得他身上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的地方是么?至少这也能说明他是有优秀之处的。”
年幼的孩子还不知道是么叫做诡辩,他只是觉得霁初说话没有顺着他来,可好像说得也有点道理,他甚至反而跟着霁初给出的思路回忆那个老师,那个老师显然是混血的,头发是淡金色的,在阳光下会闪闪发光,像金子一样。
他似乎只找到答案了,严肃地说:“因为他的头发是金色的,你喜欢金色头发?他也就那头金发还算好看的,至于其他的长相,真是对不起其他人的眼睛,他根本就配不上你。”
说着说着,他心中对那名老师的怒火又被点燃,想到他那张装出来的温和面孔,就是靠着这点伎俩妄图勾引霁初是么?真是不知廉耻。
这回轮到霁初愣住,嗯……这还是她从未注意到的,说实在的她都没怎么认真观察过那个老师,对他长什么样也没什么印象,她这么说原本是为了引导直哉往那个老师的品质上想的,毕竟那位老师情绪非常稳定,而且谦逊有礼,这才是值得直哉学习的优秀品质。
但现在话题朝着她未曾预料到的方向发展,直哉也以为自己说中答案,“我就知道,那我以后也要变成金发。”
啊?小小年纪可不兴染发啊??
第 12 章
给禅院直哉挑选的新老师早就在庭院外的门口等候已久,只是迟迟没等来侍从的通知,因此他也不敢轻举妄动,禅院这类大家族往往都极为看重礼仪,唯恐哪一点做得不得体令自己丢了这份工作。
那位名为高木的教师一直安安静静地站在门口,直到听见庭院内传来一阵细碎却富有韵律的脚步声,庭院门被打开,先是拉开一条缝,一只穿着木屐的脚迈出,顺着往上看去,来人容貌端庄秀丽,面上表情略带歉意,“抱歉,方才有事没能及时接您进来,还请见谅。”
“不不,我其实也没有等多久。”刚才因为久等而产生的烦闷也一扫而空,那位侍女,替他引路,又说:“高木老师对么?我的名字是霁初,请走这边。”
和他在禅院家见到的侍女都完全不同,并非外表上的不同,而是通身气质的与众不同,就仿佛……她似乎不属于这里。
高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可这的确是他见到霁初时的第一印象,他收敛着自己的目光,非常规矩地只看着地面,态度毕恭毕敬,这种态度一直维持到见到禅院直哉。
年幼的孩子五官精致,眼神却很锐利,打量高木的眼神带着股居高临下的傲慢,可他的确有傲慢的资本,毕竟他是极有可能继承这一整个大家族的。
跪坐在禅院直哉面前,任由他将自己打量,高木早就在造访禅院家之前就对禅院直哉的脾气有所耳闻,毕竟他是由上一任老师引荐而来的,说起来那位老师也算是他的贵人,在提起这份差事时特意补充道:“那位名叫霁初的小姐是个好相处的人,也只有她能让直哉听话。”
起先高木也不太确定,有些事情只有亲眼看到才会相信,就比如现在,骄矜傲慢的禅院直哉本想再挖苦高木几句的,但霁初已经替他取来纸笔,对直哉说:“今天上完课就去放风筝吧。”
接着又对高木说:“老师,可以开始上课了。”
禅院直哉才没有那么想要放风筝的,但那可是霁初主动提出的,他又觉得这个条件不足以让他放弃对高木的刁难,于是又问:“然后呢?”
“然后午睡前也还会有睡前故事,可以吗?”霁初说着,轻轻地抚摸了下他柔软的头发。
他抿抿唇,这才觉得可以接受,他飞快地笑了下,接着又对高木老师发号施令,“那你还在愣着做什么?”
高木立马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找出教案,被禅院直哉那么一催促,毕竟他也只是个大学毕业没多久的学生,他难免有些紧张,手指都在发抖,霁初给他倒上一杯香片茶,她察觉出高木的紧张,“或许老师可以先复习一下先前直哉学过的内容,就从导论开始吧。”
禅院直哉嘟哝,“这些我都学会了的。”
“再多学一遍也没什么错。”霁初这么说着,用眼神鼓励高木老师继续讲课。
“那、那我们就从导论开始讲起……”
这堂课终于能顺利讲下去。
*
上午的时光很快就过去,高木老师在离开前被理惠拉去谈话,一看文化课结束的禅院直哉嚷嚷着要听故事,“阿初,故事。你说的要给我讲故事的!”
霁初的小腿被他扒拉着,寸步难行,她耐心地说:“我是说午睡前,你现在午餐都还没有吃呢。”
“那就把时间提前到午餐前。”他理直气壮地说。
如果直接拒绝他,那他肯定会生气,所以霁初只好先敷衍着,等禅院直哉匆匆地吃完午餐,她才从书架上找出各种童话书,今天的话……就讲白雪公主吧。
用过午餐后的禅院直哉很喜欢贴着霁初,有时候脑袋会靠在她的大腿上,翠绿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那动作不由地让霁初想到小狗,但是是一点也不乖巧的小狗,时不时就用手揪住她的衣袖,恨不得她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
“白雪公主之所以被称之为白雪,是因为她的皮肤如白雪一样白皙,她拥有一头乌黑的、如同海藻般的美丽长发,她的嘴唇宛若玫瑰花瓣——”
禅院直哉的手指捻着霁初的黑色长发,脑海里浮现出的白雪公主长相应该是和她一模一样的,她的确应该是公主,应该由珍宝、黄金和各类名贵香料堆砌而成。
但是紧接着霁初讲到了心怀鬼胎的继母皇后控制整个国家,又命令猎人要将白雪公主杀死,听到这个情节时禅院直哉睡意全无,他睁大眼睛,“她凭什么这么做?”
“什么,直哉也觉得皇后做得不对吗?”看来他的善恶观还是很正确的,但霁初不会料到他那么激动仅仅是因为他把霁初代入白雪公主的角色,这和正确的善恶观实在是没有太大的关系。
禅院直哉皱起眉头,“她应该被砍头的。”只是稍微想象了下,假如是有人试图这样谋害霁初,他就气得脸颊鼓起。
但是说到白雪公主被七个小矮人所救的时候,禅院直哉又不乐意了,他指着插图上的小矮人直言不讳,“长得丑死了。”
……或许他压根就不适合听童话吧,霁初心想。
他反应最大的时候要属听到王子亲吻公主后,沉睡中的公主终于醒来,两人最后举办盛大婚礼。禅院甚尔抓住霁初的手指,他像是意识到什么很恐怖的事实,“以后阿初也要结婚吗?”
就像是那个公主和这种来路不明的王子结婚,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个童话的结局,也害怕霁初会和童话里公主一样和某个男人结婚,然后再也不回来。
“不可以,你不可以结婚。”他态度强硬地说,还重复了好几遍,“要是结婚,我会很生气。”还会把那个男人也处理掉,反正周围人除了霁初都在无形之中给禅院直哉灌输一个观念,那就是他不喜欢的人都可以在他一句话后消失。
他已经能够想象出那个男人的样子,或许是金发的,又是一副虚假的彬彬有礼的样子,此刻他所有的恶意都指向那个假想敌。
对此霁初很无奈,她反问:“直哉知道什么是婚姻吗?婚姻不是童话故事里简单的一行字,那意味着要承担责任,这其实是非常沉重的关系。”
禅院直哉对婚姻的概念源于自己的父母,他的母亲在死后也葬在禅院家的墓地,听说如果他的父亲死去,两人的尸骨会葬在一起,意味着哪怕死亡也不分开。或许禅院的血脉中或多或少都沾染着一些疯狂,即便是年幼的孩子也觉得这样的关系很好,他的声音清脆,“那样不是很好吗?”
婚姻是除了血缘外唯一能够将两人死死捆绑在一起的纽带,禅院直哉重复一遍,“那样的关系很好。”
虽说大家族确实有早婚的传统,但不意味着霁初认同这种传统,她合上童话书,“等直哉真的明白婚姻的含义时再作出评价吧。”
睡意上来后他含含糊糊地问:“那阿初……会结婚吗?”
答案当然是不会,毕竟她下凡就是来通过考核的,别说结婚,她连谈恋爱的想法都没有,真不知道以前的那些爱神前辈都是怎么挤出时间来谈恋爱的,真是时间管理大师。
熟睡的禅院直哉终于没那么闹腾,理惠把他抱到小床上,霁初终于得空能休息一下,她回到自己的住所打算午休一段时间,却正好撞见翻窗进来的禅院甚尔。
“其实你可以走门的。”
禅院甚尔手里多出一个手提箱,他一边打开一边说:“习惯了。”
手提箱咔哒一声打开,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纸钞,还有一个藏青色的首饰盒,打开后一条珍珠项链躺在黑色天鹅绒之上。
霁初愣住好几秒,“你该不会是去抢劫了吧?”
第 13 章
禅院甚尔解释说是接私活赚的,但霁初总觉得他口中说的私活不是什么好事情,她把他按着坐在沙发里们无比严肃地问道:“是什么事情?杀人越货?”
咒术界作为里世界不受表世界法律的约束,自然而然产生许多见不得光的灰色地带,就霁初所知的,禅院家有部分产业就是涉及到这些灰色地带,这很在咒术界没什么奇怪的,但是作为考核的任务对象,霁初一点也不想让禅院甚尔和这些东西扯上关系。
“不过你总没受伤吧?”说着,她又捧起禅院甚尔的脑袋查看,伤口是没有的,身上顶多留下了一点咒灵残留下的痕迹,她这才明了,“你是去祓除咒灵了。”
按理来说毫无咒力的人做不到祓除咒灵,但是也有例外,就比如禅院甚尔,“天与咒缚”在剥夺他所有咒力的同时也赋予他极强的身体素质,因此他甚至可以凭借自己的身手外加附带咒力的咒具祓除咒灵。
“稍微接了几个祓除咒灵的任务,这些是报酬,至于那个……”他说的是那条珍珠项链,他稍微停顿一下,“算是意外收获。”
简单来说就是富商被从前的竞争对手报复,自己的儿子差点被咒灵杀死,而禅院甚尔恰到好处地出现解决危机,为表感谢才在报酬之外又送了一份礼物。
当然富商给的选择有很多,其中还包括其他名贵咒具,但在那个时候禅院甚尔的脑海中却想到霁初,准确来说是她的侧影,她盘起头发时,伴随着微微俯身,和服领口会露出一小截的后颈,少女的脖颈优美纤长,昂贵的珍宝首饰非常适合她。
回忆到此结束,因为霁初已经合上手提箱,她的建议是先去银行开个账户把钱都存进去,但是禅院甚尔的年龄还没到开户年龄,霁初也是,她发愁起来,“要是能快点成年就好了。”顶着个未成年人的身份就是很麻烦,办理手续也复杂得不行。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先把钱放在霁初这里,禅院甚尔对钱没什么概念,他只是无比自然地把钱都交给霁初,连同那条珍珠项链都被放到她的衣柜深处。
霁初还很严谨地拿出一个小本本在上面记好账,禅院甚尔凑过来看她在写什么,她很大大方方地直接递给他看,“这是以后我们出去生活的启动资金。”
他很喜欢霁初用“我们”来形容他们的关系,仿佛具有某种排他性,没有人会不喜欢被偏爱,霁初听见他打了个哈切,转头仔细看看,他的眼底泛出青黑,一看就是睡眠不足,“中午好好休息一下吧。”
说着,她把窗户关上,拉上窗帘,床铺让给禅院甚尔,她还要再把下午要放的风筝修修补补,禅院家当然是不会在一个风筝上面吝啬的,说起来还是因为这个风筝是她同禅院直哉两人一起做的,所以即便上面的涂鸦算不上多精美,禅院直哉也爱不释手。
躺在被窝里的禅院甚尔还能嗅到被套和枕头上残留的香味,她喜欢果香型的沐浴露和洗发水,尤其是西柚,他的鼻尖萦绕着清新的香味,耳边是她柔和的碎碎念,在这样温馨安适的环境下,他的眼皮也越来越沉重。
风筝的燕子尾巴再用浇水填充,这样一来那一层纸就不容易被吹开了,霁初把风筝举起来仔细观察,完美,大功告成。
这时候她也听见禅院甚尔细微的呼吸声,他的半张脸都陷在枕头里,闭上眼睛后愈发显得眼睫纤长浓密,陷入睡梦中的男孩才难得表现出几分稚气。
赶在午休时间结束前霁初轻手轻脚地拿着风筝离开房间,再带上门,刚刚午休完的小枝哈切连天,在和霁初说话的时候又打了个哈切,眼睛里都渗出泪水,“今天天气可真好,暖洋洋的,我刚才看到花园里有好多蝴蝶。”
小枝笑嘻嘻地说:“早知道就抓来一只送给姐姐你。”
“别把自己的膝盖又给弄伤了。”霁初说的就是上次小枝满院子地抓跑进来的野猫,结果把膝盖磕开一个大口子,直到现在那块地方还留着一道伤疤。
“往事不重提,我已经积攒了不少经验啦!”小枝的目光转移到霁初手中的风筝上,她说:“直哉少爷是真的喜欢这只风筝,他也很喜欢你,但是……”小枝张望了下四周,“我觉得直哉少爷的喜欢一点也不让人高兴。”
还好周围没有人,但实际上就算有人听见了估计也会在心里默默赞同,因为禅院直哉性格的恶劣在小时候就能窥见一斑,他总是喜欢把一切喜欢的东西都死死握在自己是手里。
霁初摇摇头,“是这个环境使然,但我们都没办法改变环境。”霁初做不到改变禅院家,她只能尽其所能让禅院直哉不要被环境同化,毕竟她已经答应过他死去的母亲。
小枝叹了口气,“你老是说这么深沉的话,显得我好幼稚。”
“因为小枝本来就还是小孩子嘛。”霁初笑着捏捏她的脸颊,然后从她身边走过,正好这时候禅院直哉已经醒来,他是有些起床气的,但一睁开眼就看见在床边整理风筝线的霁初,起床气就顿时烟消云散,他还能兴致勃勃地主动拿起风筝,也不管自己现在还没有披上外衣,另外一只手拉着霁初,迫不及待地跑出房间。
“直哉少爷——您还没有的穿上外衣呢!”
“直哉少爷小心脚下!”
“直哉少爷——!”
年幼的孩子在长廊上一路跑过去,引得其他侍从纷纷跟在后头,他却笑得欢畅张扬,笑声清脆,“好麻烦,阿初我们要甩开他们。”
顾及到他的脚步,霁初的步子都没敢迈得太大,她微微俯身,提议道:“那就去花园吧。”
“好啊,去花园吧!”他应声,手中的风筝尾巴在半空中一飘一飘的。
直哉鼓足劲向前跑,长廊两边的景色都变得模糊,然后被他飞快地抛在身后,他们似乎把烦人的人和事物都丢开,就这样跑下去或许就能离开这里吗?
这段记忆多年后,禅院直哉成年后依旧会时不时在他梦里出现。
他总在想,要是真的能这样和霁初逃离这里就好了。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直到后来禅院直哉才意识到,霁初并非为他而来。
第 14 章
霁初是在凌晨的时候被推开窗的声音吵醒的,她的睡眠一向很浅,再加上最近几日都在忙活前去五条家参加神子五条悟生日宴的各项事务,她一整天都在连轴转,更是累得睡眠质量愈发差劲。
不用睁开眼睛她也知道来人是谁,会在这个时间点推开她的窗户的,也就只有禅院甚尔了,十六岁的少年身姿挺拔,哪怕是在隆冬也只是穿着一件单薄的外套,外套之下是一件黑色内衬,略长的黑发有几缕耷拉在脖颈处,他进入屋内后立马关上窗户不让外头的寒风吹入。
屋内开着暖气,霁初从床上坐起来,这几年来她已经能够习惯禅院甚尔时不时的不请自来,她打开床头灯,亮度很低因此不是太刺眼,“又去接委托了?”
早在两年前也就是霁初成年的时候就麻利地去银行开了个账户,然后把两人的一部分积蓄都存入银行,当然她是不会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她早有打算地把全部的财产划分为几个部分,分别存入不同的银行。
现在银行卡里的存款余额已经达到一个非常可观的数字,每当霁初心情郁闷的时候都会看看存款余额,心情也会变好不少。
“嗯,这个给你。”他嗅到自己外套上沾染的血腥味,蹙眉把外套脱下,黑色内衬是有些修身的,床头灯朦胧的灯光描绘出少年背脊以及肩颈漂亮的肌肉线条,他把外套丢在一边,手里多出一个小盒子,不难猜测里面可能又是什么首饰,当然也有可能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咒具。
想着,她打开那个木盒子,里面却是一把钥匙,材质是黄铜的,样式很普通,甚至边边角角还有一点绿色的铜锈,她拿起钥匙,表情不解,“这是什么房间的钥匙吗?”
禅院甚尔看着霁初,因为从睡梦中醒来,她的脸上还带着点刚刚醒来的懵懂,黑色长发有几缕调皮地翘起来,她打量黄铜钥匙的神情非常认真,忽然地,她笑了下,带着几分孩子气地问:“该不会是打开宝藏的钥匙吧?”
唇角不自觉地跟着上扬,禅院甚尔的声音里也沾染上笑意,他说:“那是孔时雨提议的,把一些不方便放在银行的东西先寄存在特殊的保险库内,等到要走的时候你再拿着钥匙去取。”
噢、她懂了,这就有点类似于那种电影里Mafia经常会把赃物放在特定的保险库内,差不多就是这个道理。
“不应该由你来保存吗?”她问道,总觉得禅院甚尔未免也太信任她了,几乎把所有值钱东西都交到她手里,这可不是件好事,她真的有点担心他哪天会被人骗,“没必要给我。”
禅院甚尔走到床边,坐在床边的地板上,手肘撑着床边,“这些都是你的。”
作为见习神明其实人类的财富对霁初来说也没有太大的意义,她反而有种自己在压榨任务对象的错觉,但是就算退回去他也会锲而不舍地送过来。
她斟酌下用词,“其实现在我们手头的钱已经足够了,你以后就没必要再去接委托了。”
本来想要习惯性地摸一摸他的头发,但是伸出手才发现他已经是少年,大概率会排斥这种行为,于是手僵在半空中,正打算收回,却被中途截住,少年的手掌宽大,能够轻而易举地握住她的整个手甚至包括手腕。
“诶。”因为惊讶,而下意识地发出一个短促的、没有任何意义的单音节。
“为什么要收回手?”他问。
“呃……因为觉得甚尔你长大以后可能不喜欢被别人摸头发?”这也是人之常情,尤其是青春期的少年常常都伴随着很强的自尊心,她这是出于尊重他自尊心的考虑才想要收回手的。
可禅院甚尔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他的手指摩挲她手背的皮肤。
原来感情也是可以实质化的,否则为什么会因为喜欢多得快要溢出来导致一见到她就会心脏酸胀呢?
少年露出无声的笑容,六年时光过去,他的五官也彻底长开,那一双森绿色的眼瞳锐利而漂亮,此刻正牢牢锁定她,他低下头,把脸颊贴上她的手掌,说的话意味不明,“你可以对我一切你想做的。”
倘若是以男人的身份说出这种话,那么无疑是充满暧昧的,但很可惜,在霁初看来他依旧还是个孩子,顶多算是少年,因此霁初也完美错过这句话的真实意思,转而打了个哈切,“那晚安?你还是快点去睡觉吧。”
少年缓慢地眨了下眼睛,但霁初已经哈切连天,不然如果她低头去看的话就能发现少年脸上竟然流露出几分错愕,就像是猫都已经把尾巴都缠上人类的胳膊结果对方无动于衷。
真是迟钝的笨蛋,他没有马上松开手,而像是为了提醒她什么似的在她的手腕内侧落下一吻,但睡意来袭的霁初只是觉得手腕内侧稍微有点痒,她的眼皮子已经开始打架了,等禅院甚尔松开,她才顺利抽回手。
也不好再打扰她的睡眠时间,禅院甚尔只好拿上外套离开这里,恰好在这时候收到孔时雨的短信。
[孔时雨:告白进行得怎么样了?]
禅院甚尔对着这条简讯翻了个白眼,都是这家伙出的主意,先是从他口中探知到关于霁初的消息,后来又充作好人来自以为是地指点他的恋情,现在又是一副看好戏的语气,他把手机盖上。
简单来说,这次的告白计划真是烂透了,估计霁初也会觉得莫名其妙,禅院甚尔回到自己的小房间后脑海里还在重现刚才的画面,他对于她而言无疑是特殊的,她对他的偏爱有目共睹。
但这些还远远不够,只是以弟弟的身份待在她的身边,似乎已经无法满足他,人类总归是贪婪的,总是在得到偏爱后又希望得到更多的关注,幼年时期亲情的缺失导致他在灵魂的某处开了一个口子,而那个窟窿需要很多很多的爱才能填满。
真是个贪得无厌的混蛋,他暗骂自己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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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禅院甚尔的造访像是一场梦,要不是床头多出的那个木盒子她真的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她醒得很早,因为今天就是五条家神子的生日宴。禅院家也在被邀请的名单上,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生日宴,而是各方势力的相互试探,毕竟神子降临甚至打破了咒术界长久以来的平衡,导致新出现的咒灵也更加危险。
因此这场生日宴从一开始就目的不单纯,就连禅院直哉都嗅到其中的不寻常,十二岁的禅院嫡子早就在六岁的时候觉醒术式,虽说不是禅院家心心念念的十种影法术,但好歹也继承了父亲禅院直毘人的术式,投影咒法。
自那以后禅院直哉都在琢磨这觉醒的术式,霁初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整装待发,身上穿着传统服饰,领口和袖口都用金线绣着繁复暗纹,男孩的脸上满是傲气,在瞧见霁初的身影时他才露出个笑容来,跑到她的身边,速度很快,她猜测他是用上了术式。
他得意洋洋地问:“你不问问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那直哉是怎么这么快来到我这边的?”霁初配合地问道,禅院直哉轻哼一声,脸颊两侧带着点兴奋的红晕,“我用上了刚刚研究的术式,阿初都看不清我的动作吧?”
的确是看不清,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她没有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禅院直哉身上,她点点头,顺着他的话头夸奖:“看不清呢,看来直哉以后会成为很厉害的咒术师啊。”
禅院直哉想到今天生日宴的主角,那个被五条家当做神子的五条悟,作为年纪相仿,同为御三家后代的孩子,即便他们本意不是相互比较的,但大人们还是会有意无意地把两者摆在一块对比,大人们的想法也会潜移默化地影响孩子。
比如现在禅院直哉就下意识地把自己和五条悟相比较,不光如此,他还要把问题抛给霁初,“那个神子真的有那么厉害么?他们说‘六眼’千年难得一遇,所以他也是万里挑一的天才。”
作为见习神明,霁初也见过被天界格外偏爱的凡人,这些人大多天资聪颖,有的更是被这个世界选中的孩子,听周围人对五条悟的描述,霁初大致能猜到五条悟大概就是类似于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
就像神明和凡人之间存在无法逾越的鸿沟,神子与普通人之间的差别也是天壤之别,尽管禅院直哉在禅院家被众星捧月,他也的确有些天赋,可是和真正的天才比起来,他还是会在天才的映衬下变得暗淡无比。
霁初觉得还是先给禅院直哉打个预防针比较好,她牵起他的手:“一味的比较是没有意义的,直哉就当做是去认识新朋友的吧。”
禅院直哉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他显然不赞同霁初的话语,隐隐皱起眉头,霁初说的和周围人给他灌输的都不一样,禅院家的其他人,无论是侍从也好,还是父亲禅院直毘人也好,都是希望他能与五条悟分庭抗礼,否则五条家就会一家独大,禅院家也会一点点地没落下去。
年幼的孩子尚且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承担大人们的勾心斗角带来的后果。
交朋友在御三家的孩子里是不存在的,大家族之所以能延续到现在不光是依靠积累下来的人脉,更是依靠严格的等级制度维护统治秩序,这就导致家族内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没有平等这一说,只有掌控与被掌控的不正常关系。
在这种环境的耳濡目染之下禅院直哉自然是无法主动建立一段健全的、平等的关系,他在去五条家的路上双手还在默默地比划,那是他发动术式时的手势,霁初陪同他坐在车后座,车内暖空调打得很足,她的脸颊还有耳尖都熏得发红。
在驶入五条家所在的区域后街道两边的行人减少,偶尔能从树林的缝隙间窥见五条家的一角,五条家的建筑形制和禅院家差不多,都是非常符合人们刻板印象中的传统大家族,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两个家族的家徽不一样。
禅院直哉打量车窗外的景色,除了御三家还有一些其他的咒术界小家族也受邀参加,小家族和大家族的宾客很好区分,一般来说自下车以后就不住地点头哈腰的都是小家族,能够来参加五条家神子的生日宴都算是至高无上的荣誉,一开口光是敬语就要说一长串,然后在谄笑着献上礼物。
至于大家族自然是不同的,或多或少还带着几分自矜,尽管对神子充满好奇却也还是表露出一副庄重的姿态,禅院直哉的目光缓慢地扫过人群,把他们脸上的表情都一一收入眼底,再一个一个评价过去,最后得出结论:这哪里是生日宴,分明就是个临时组成的草台班子。
“穿上外衣吧,外面很冷。”霁初给他披上外衣,那是一件带着毛领的小斗篷,领子那一圈都是柔软的兔子毛,他抬手把斗篷的带子系好,五条家的侍从已经主动来开门,他走到车外,等霁初走过来,而后抓住她的手。
他未免有点粘人过头了,于是霁初俯身小声提醒他,“直哉也不怕被人笑话吗?”
“谁敢笑话我?”在禅院家溺爱中长大的孩子理所当然地认为所有人都不会违抗他,说着,他还生怕霁初抽回手,更加用力地抓住她的手指,“不准收回手。”
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霁初在心里感叹一声,紧接着她似乎在人群中察觉到熟悉的视线,顺着目光看去,她瞥见藏在队伍里的禅院甚尔,后者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和服,他也看见了霁初,还对她小幅度地挥挥手。
估计他也是偷偷跑来凑热闹的,禅院甚尔对这个五条家的神子也充满好奇。
“你在看什么?”禅院直哉拉了拉她的手,对她的分神很不满意,他却忽然想到什么,“该不会是有什么其他家族的咒术师朝你示好吧?”
“什么?”霁初没太理解他的脑回路,她只是随便看一眼而已。
禅院直哉却非常笃定,“肯定是那些不长眼的东西向你示好,你只当做没看见好了。”
他就是这么喜欢钻牛角尖的人,他认定的事情就没有回旋余地,所幸禅院家主也即禅院直毘人走到禅院直哉面前,“我听说你最近都在练习投影咒法?”
“嗯,已经能顺利地把时间切割为二十四等份。”尽管有所收敛,但禅院直哉脸上还是带着骄傲,禅院直毘人却笑了,“等会你就能见到五条家的神子了,到时候你应该能够明白一些事情。”
禅院直毘人没有和禅院直哉说太久的话,这几乎是所有男人的通病,鲜少与子女沟通,这位家主走在前头,作为禅院家的代表向五条家送上贺礼。
“他总是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总有一天我也会成为家主的。”禅院直哉不太喜欢禅院直毘人居高临下的态度,他抬起头去看霁初,“到时候就再没有人会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了。”
不愧是禅院家,即便是父子之间也没有多少的感情,更多的反而是权力斗争,禅院直哉说的话太直白,霁初莫名觉得他很可怜,年幼的孩子的世界里唯一能让他充满动力的竟然是成为家主。
跟着人群走入五条家,越靠近举办宴会的庭院就越热闹,在这种环境下和禅院直哉说悄悄话也不容易被发现,霁初说:“其实直哉不成为家主也没关系的,难道你的人生就是围着家主这个位置打转的吗?”
男孩皱皱眉,性格张扬的孩子很少听到他人的反对,如果换做是其他人的话他肯定已经好好教训一番,让那人受伤长点记性,但说话的人是霁初,他只好克制住自己的不悦,干巴巴地问:“阿初觉得我不能胜任家主的位置?”
“不是的,我只是觉得,你的人生不应该被禅院困住,你得先是直哉然后才是禅院直哉。”想要和六岁的孩子讲清楚这种人生大道理是很难的,所以禅院直哉不能理解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然而禅院直哉不能理解她所说的话的深层含义不代表他不会察觉到什么,寒风吹过,他把下巴往下压,埋进毛茸茸的兔子毛里,他笃定地说:“你不喜欢禅院家。”
那么他呢?作为禅院嫡子的他,也是被她所讨厌的吗?忽然之间孩童心中多出许多困惑,或许她一直以来的温柔和偏心都是装出来的?
“不能这么说,至少我还是喜欢直哉的。”霁初带着他来到庭院里,此时宾客已经来得差不多,接下来就是主角登场。
随着走廊一段尽头先出现一片衣角,那是侍女的衣角,紧接着分成两列的侍女都低着脑袋整齐地行走在长廊上,而那位生日宴的主角则是在侍女都停下后才出现。
那是一个有着银白色头发的男孩,皮肤如雪般白皙,身着印有竹叶的素色和服,而最夺目的还是那双苍蓝色的眼瞳。
他的目光没有在任何宾客身上停留,只是在看向霁初时略带疑惑。
那一瞬间霁初感觉到了,原来被神明选中的孩子真的那么与众不同。
第 15 章
除了五条悟出场的时候让霁初惊讶片刻外,剩下的时间都是宾客间无趣的攀谈,小家族向大家族谄媚示好,大家族之间明里暗里地相互比较,好在禅院直哉后来又遇到几个其他咒术家的同龄孩子,这才让霁初得以中途跑路。
远离宴会所在庭院的地方都格外清静,她来到一处侧门口,门口到长廊由一片花园连接,只不过现在正值冬季因此园内盛开最多的是梅花,她揉揉自己的胳膊,刚才禅院直哉一直拉着自己,她的胳膊已经开始发酸了。
“终于甩开那个讨人厌的小鬼了?”也不知道禅院甚尔在这里呆了多久,他非常擅长隐藏自己的气息,至少在他出声之前霁初都没察觉到他的存在,她走到侧门口的那片阴影下,“你没有被其他人发现吗?”
少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高出她许多,现在她个头到他肩膀那里,只不过他现在是半靠着门框,姿势懒洋洋的,“你是第二个发现我的人。”
“那么第一个是?”
“就是那个被当成观赏品的六眼神子。”他对五条悟的态度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因为他本身就对御三家,不,乃至整个咒术界都抱有恶意,“原本只是打算远远地看一眼的,但即便是这样,还是被发现了。”
按理来说他已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哪怕是一级咒术师都很难发现他的气息,然而就是他,就是那个年幼的神子顿时察觉到他的存在,然后回过头,用那双苍蓝色的眼瞳扫过他所在的位置。
霁初很清楚被神明选中的孩子与普通凡人之间的区别,她说:“因为他是被神选中的。”
五条悟的出现足以改变这个世界,但与此同时他也会经历多于常人的考验。
闻言,禅院甚尔的神色平淡,隐约有些不屑,“世界上真的存在神?”
当然存在啊,他面前站着的不就是见习爱神么,但是按照考核规定,她是不能透露任何有关天界的消息的,毕竟她下凡前也是签了保密协议的,于是她只好找了个较为迂回的说法,“或许吧,或许甚尔也是被神明选中的呢?”
把真心话借由半开玩笑的语调说出,这是霁初在来到人间后学到的最有用的说话技巧。
“那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蠢货神明选中了我。”他的语气里带着点淡淡的嘲弄。
莫名其妙就被骂了的霁初:?
她马上反驳,“能不能用好点的形容词啊?这么说神明……有没有一种可能神明也是会伤心的啊。”就比如说她现在就有点伤心,自己可是在尽心尽力地想要帮助禅院甚尔获得幸福诶!
“我只是觉得我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所谓的神明来寄予希望。”
他总是这样,对自己的评价低到尘埃里,自卑的同时又自傲,两种极端的情绪混杂在一起构成名为禅院甚尔的矛盾体。
“话也不能这么说啊,我都说了多少遍了,要自信啊甚尔!”她伸出手想要戳一下他的额头的,但是又觉得不妥,没成想他已经主动地垂下头颅,宛若桀骜不驯的孤狼却唯独在她面前表露出温驯的一面。
好吧,既然对方都已经那么配合了,她再收回手就有点尴尬了,她动作有点僵硬地拍拍他的脑袋,感觉好奇怪啊,明明以前和他相处的时候都不会有这种微妙的气氛。
名为见习爱神,实际上恋爱经验为零的霁初现在还是一头雾水,甚至在思考是不是因为自己最近太忙疏忽和禅院甚尔的交流才导致他这么别扭的。
想到这里,她就决定得要多花点时间好好和他沟通沟通才可以,“接下来几天我会和管家申请调休,正好当做放假,甚尔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就当做是放假散心,而且也为未来的跑路做准备,禅院甚尔也没想到她会直接这么说,沉默几秒,“我没想过,有你在的地方就都可以。”
正是因为她的存在,即便是禅院家他似乎也能忍受。
霁初认真思考了一下,“不如去箱根泡温泉吧。”其实是她上次在旅游杂志上看到的,冬天去泡温泉听起来就很不错。
禅院甚尔向来是不会反对霁初提出的建议的,她甚至有种错觉,如果自己开口说要毁灭世界很可能他也会点点头欣然同意,而后行动力超强地把这个计划贯彻落实。
她明明一开始是想要被他培养成热爱生活积极向上的人的,但现在的画风却越来越跑偏了,她只能用第一次下凡考核没有经验来安慰自己,说不定这次短途旅行之后他会有所改变呢?
温泉之旅就这么敲定了,正巧此刻也有五条家的侍从经过侧门,霁初赶紧推了推禅院甚尔,示意他快点离开。
“霁初小姐是么?直哉少爷刚才在找你。”原来是听了禅院直哉的吩咐专门过来找她的,霁初浅笑着回应:“好的。”
要在偌大的五条家里寻找一名侍女是需要花费时间的,这就导致禅院直哉是在一段时间前让侍从来找霁初,而霁初又在路上耽搁了点时间,等她抵达现场的时候看到的是禅院嫡子和五条家的神子在大厅内切磋。
大厅内原有的一些座椅全都清空,以免妨碍施展拳脚,霁初来到理惠身边,低声询问:“好端端的,怎么就要切磋了?”
理惠担忧地说:“原本直哉少爷只是好奇所谓的‘六眼’到底怎样,但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互相切磋。”
“他会输的。”平凡人又怎么能够与神子一决高下呢?霁初很清楚这一点,尽管在后来的切磋中点到为止,但所有人都知道所谓的禅院嫡子很可能连神子的几招都接不下。
可禅院直毘人却还如同看好戏般地双手环胸站在一边观看这场闹剧,他想要的无非是想挫挫禅院直哉的锐气,让他知道人外有人。
但这种教育方法实在是有些太极端,霁初撇撇嘴,也难怪父子俩的关系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恶劣的。
从切磋台上下来的禅院直哉满脸戾气,面无表情,其他禅院家的侍从见了都是避之不及,生怕被他迁怒,也就只有霁初还能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等他一步一步走到自己身侧,“受伤了吗?”
禅院直哉梗着脖子否认:“没有。”他那双碧绿色的眼睛扫视周围,不能在这些家伙面前表现出柔弱,否则就会被小瞧,所以哪怕他的手腕已经骨折,腕骨处传来的疼痛刺得他差点倒吸一口凉气,但他还是需要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
生日宴散场时禅院直毘人难得和儿子禅院直哉多聊了几句,但话里话外都没有半点安慰的意思,反而更像是火上浇油,“你现在应该能明白我的用意了。”
“如果说您的用意是想让我当众出丑的话,那您的确做到了,不过您应该也要清楚,这样丢的还是禅院家的面子。”禅院直哉阴阳怪气地说。
“绝对的力量压制的确很厉害,但是我想要让你清楚的一点是,有一样东西是比力量还要强大的,甚至可以操纵他人的力量。”禅院直毘人扯了扯嘴角,笑了,“那就是权力。”
六眼神子固然强大,但纵使他是神子又如何?现在还不是被五条长老,被咒术界高层掌控着?
霁初在刚才父子对话一开始就自觉地退到几米外,再加上他们说话都是压低声音的,因此她也听不清他们谈话的内容,只是察觉到禅院直哉向她投来的目光。
“按理来说嫡子是不该和侍女走得那么近的,太过依赖女人只会让你变得软弱无能。”禅院直毘人没有看霁初,但这句话里的每个字指向的都是她,“或许是时候让你独立一些了。”
“父亲大人——”情急之下禅院直哉喊出对父亲的敬称,他的声音也连带着拔高一个度,他又很快察觉到不对,即刻压低声音,“我知道我以后该怎么做了。”
禅院直哉看向霁初,后者还一无所知地露出清浅笑容。
*
回到禅院家后霁初才发现禅院直哉的手腕骨折了,她去叫家庭医生,但又很不解,“你自己骨折了都不知道吗?”
“如果我在大家面前表现出软弱的一面,他们就会唾弃我的弱小。”他垂下眼眸,“想要得到什么,就要舍弃什么,这就是等价交换。”
“这是歪理。”禅院家的教育理念已经扭曲到了霁初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的程度,她又发现他手掌还有小臂内侧的一些细碎小伤口,这些都由她来消毒包扎,期间直哉都没喊过疼,只是忽然问:“今天在五条家,我发现你好像很在意那个神子,你也觉得他是被神眷顾的孩子?”
在对神明的态度上禅院直哉和禅院甚尔如出一辙,都是不相信外加嘲讽。
“他的确与众不同。”霁初实事求是地回答,这是个诚实的答案但不是令禅院直哉满意的答案,因此他的眉头蹙起,“就连你也偏心他。”
其他人怎么看五条悟他毫不在乎,但只有霁初不可以,他认为自己和她之间的联系是超越其他人的,那是难以形容的纽带,哪怕是血亲也无法让他在看到对方的第一眼起就心生依赖。
“这次就不应该让你去五条家的。”禅院直哉说着,又想,干脆让她都不要离开禅院家好了,免得又会有谁尝试吸引他的注意力。
这时候家庭医生也过来了,跟着一起过来的还有一名稀有的反转术式使用者,霁初趁机离开房间,和理惠说了下自己接下来的调休打算,理惠不太赞同,“那直哉少爷估计又要闹脾气了,你是知道的,他就是希望你一直陪在他身边。”
但毕竟霁初下凡是来考核的,不是来自专职带小孩的,所以她也没怎么犹豫,只说自己已经通知过管家了,但光是管家是远远没有给她批假的权力的,准确来说这是经过家主禅院直毘人的同意的。
言以至此,理惠也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她只是仰望天空,却只能看见被庭院四角框得方方正正的天空,“也对,其实没有谁想要永远留在禅院家,就连夫人也是,都被困在这里。”
霁初不太能理解他们的心理活动,实际上如果不是因为禅院甚尔在这里她想要离开禅院家也不算太难,大不了就用前辈给的修改器。
理惠也意识到什么,笑了笑,“但你是不一样的,你与这里格格不入。”
有这么明显吗?霁初自认为自己还算是和周围人打成一片了的,难道说她哪里露出马脚了吗?天界也不是没出现过见习神明下凡考核结果被人发现非人身份这种事情。
“啊哈……是吗。”霁初笑着糊弄过去。
理惠的面容被说不尽的哀愁笼罩,她说出的话和小枝曾说过的几乎一模一样,“被直哉少爷喜欢不是一件好事。”她很清楚禅院直哉的性格,倒不如说在这种环境下他没有养成这种性格才算奇怪,“他总是试图把一切喜欢的东西死死攥在手里,哪怕毁掉也无所谓。”
“我会好好教他的。”告诉他什么才是真正的喜欢,什么才是真正的爱,“多多少少应该会有点用。”她也不太确定,因为自己以前都没有教过小孩子。
理惠很想告诉霁初,她所想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幻想,实际上禅院直哉永远不会懂得那些,他只是学会了在霁初面前的伪装,可是她却没有说出口,究竟是为什么呢……?因为家主夫人曾经也是期待着这孩子的降生的吧,这孩子也是夫人生命的延续。
所以就让她自作主张地把这个谎言继续下去吧,哪怕是为了维持现在看似平静的假象也好。
*
在禅院直哉十三岁的时候,禅院家就开始为他寻找新的侍女,但表面上说的是侍女,实则更像是寻找一个服侍他的女人。
这些天霁初看到不少人在禅院家来来往往,各个家族像是奉上贡品似的挑选出家族内合适的人选,而后送往禅院,被送来的少女们都安置在靠西边的居所,平日里霁初要很少见到她们,因为有专门的教习婆婆教导她们各项礼仪,名义上是教导,但更像是监视,以防她们做出不合适的举动。
因为此事“炳”也加强巡逻力度,害得霁初都没能和禅院甚尔说上几句话,只能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找到机会。
早秋的夜晚寒意渐起,她在身上又披了件外衣,来到小花园,在人造小池塘旁边找到禅院甚尔,不同于还披着件外衣的霁初,他只穿着单薄的长袖,朝她投来一个眼神,后者把木屐放在一边,这样脚步声就会变小很多,白色足袋在花丛间若隐若现。
“最近过得还好吗?”
“还可以。”
“抱歉,之前说的箱根之旅一直拖到现在。”都已经快要过去一年了。
“那不是你的错,他不肯放你走,而且还想把你永远留下来。”真是贪心的东西。
禅院甚尔口中说的就是脾气与日俱增的禅院小少爷,他向来对禅院直哉没什么好态度,想到从其他族人口中听到的,他说:“那些家族送来的人选,那位小少爷可一点都不满意,估计其他家族也要失望了吧。”
“其实我也觉得不应该这么做,我是说,喜欢啊,爱啊这样的东西,都是需要两情相悦的。”霁初回答得很认真。
“这里的人,从来不谈论你所谓的两情相悦。”他的半张面孔隐藏在阴影中,漂亮的森绿色眼瞳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她还是那样天真,正因为如此他才要带她逃离这里。
话题又回到最开始,他说:“就快要到适合泡温泉的时候了,到时候再去箱根吧。”
“什么?”她没怎么听清楚,但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犹如催命符,她急急忙忙地站起身,脚底却被碎石划过,她倒吸一口凉气,“嘶——”
与那道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禅院直哉的声音,“阿初?你在那里做什么?”
情急之下霁初把自己的外衣盖在禅院甚尔身上,她稳住心神回过身,“有些睡不着,所以晚上出来散散步。”
“外面太冷了,别待在那里,过来。”禅院小少爷习惯性用命令语气。
“啊、好。”霁初借着弯腰拿起衣服的机会用眼神示意禅院甚尔快点离开,后者漫不经心地扫视站在长廊上的禅院直哉,扯出个嘲讽的笑容,他伸出手,宽大的手掌贴上她的侧脸,无声地告诉她:我会带你离开的。
“怎么了?是衣服被花枝缠住了吗?”见霁初久久没有动作,禅院直哉又问道。
或许是因为紧张,心跳已经变快,但又因为禅院甚尔的触碰心脏跳得飞快。
好奇怪。
就在禅院直哉向她走来的前一秒,她拿起外衣,对他笑了笑,说:“没有。”
第 16 章
禅院直哉却轻微蹙眉,对霁初伸出手,后者步子加快,但脚底的划伤隐隐作痛,她忍着痛走到长廊上,那位小少爷已经一把抓住她的手,没好气地说:“手这么冰,你是想要冻死自己吗?”
“也没有那么夸张吧,现在还只是秋天而已。”
“看来你是忘了上次你发烧的事情了吗?”
他说的是半年前她莫名其妙的发烧,霁初只是单纯地觉得人类身体很脆弱,因此病好了以后就忘了这回事,但没成想禅院直哉还记得,不光是记得,甚至可以说是印象深刻,因为那时她高烧不退,差点就要死掉,他几乎是彻夜守在她的床边,单手扣住她的手腕,手指搭着手腕内侧的皮肤,只有感受到她的脉搏才能勉强入睡。
如果她真的因此死去的话,那时候他的心中时常浮现出这样的猜想,越是想要控制自己不要那么想,但思绪却偏偏会往不好的方向设想。
霁初眼角的余光扫到禅院甚尔离去的背影,她这才放下心来,“那次只是不小心而已,而且我现在不是都已经痊愈了吗?”
小少爷轻哼一声,显然是对她的说法不买账,“下次出来也要和我说过才可以。”
“如果直哉是想要关心我的话,可以不用那么别扭。”和禅院直哉的相处下来她早就明白这人说话别扭的很,明明是关心的话语却非得要用命令的口吻,她看了回去,十三岁的禅院直哉身量已经超过霁初,但五官还带着几分稚气,精致又可爱。
被戳穿心事的他“啧”了一声,试图挽回自己的形象,“我才没有关心你!”
在禅院家待的时间久了,霁初就发现这个家族的人性格都那么拧巴,时常感觉自己似乎是捅了傲娇窝。
“噢,那直哉少爷说没有那就没有吧。”每当霁初在他的名字后面加上少爷这一敬称时就意味着她是在调侃他,这算是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
此刻他自然也会意,“我就是在关心你,那又怎样?因为你本来就是我的。”用所有物来解释他对霁初的情感很具有禅院特色,也是禅院直哉的惯性思维。
霁初叹息道:“直哉为什么还是不懂呢,在感情里谈论所属关系是不正常的。”
他们走过的长廊两边都点着灯,夜风吹过烛火飘摇。
“算了。”她说,这也是老生常谈的话题,她几乎是从禅院直哉小时候就有意识地纠正这一点,但收效甚微,她不得不感慨环境的影响是巨大的,“等直哉遇到喜欢的人的时候就知道那种感觉了,说起来,最近你父亲也在为你挑选新的侍女。”
说到这件事,禅院直哉冷哼道:“那些家族送来的女人我可一个都看不上,你很期待我找别的女人?”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有种妻子埋怨丈夫不关心自己的即视感。
霁初正要开口解释,但是脚底的伤口彻底裂开,她痛得忘了自己要说的话,“嘶——”
刚才还在怪怨霁初的禅院直哉脸上浮现出担忧,他有些着急地问:“你哪里伤到了?”
“没关系,只是刚才脚底好像被划伤了。”也只是小伤口而已,她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相较之下反而是禅院直哉更加担心,他伸出双手,“笨死了,上来,我带你回去。”
“诶?”
他又重复了一遍,但语气已经有些急躁了,“真是的,你受伤了为什么不说呢?快点上来。”看到霁初还在愣神,他直接将她公主抱起,她的身形纤瘦,抱在怀里几乎都没有多少的重量,他嘟哝,“一阵风就能吹走了吧。”
“你平常都没有好好吃饭吗?”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你怎么这么多为什么?我想问就问了,算了,下次就由我来监督你好好吃饭。”他自顾自地说道,说话的态度那么强硬,但藏在发间的耳尖却渐渐变红,他清了清嗓子,试探性地问:“我是第一个这样抱你的人吗?”
他的话题都好跳跃,霁初回想了下,而后点点头,“嗯,直哉是第一个。”不过这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人类好像的确是会有些特殊的传统习俗。
不懂就问,她问:“这很重要吗?”
“什么?啊……当然很重要,非常重要。”他一个低头和霁初四目相对,吓得他立马抬起头,但是眼神乱飘,无论怎么都不去直接看她,这让霁初百思不得其解。
把霁初抱到她的房间,其实距离禅院直哉的住所也不远,他对她的房间也很熟悉,因为幼时他就经常来这里,甚至都记得她放医药箱的地方,熟练地翻找出药箱,而后褪下足袋,给伤口消毒。
“其实我可以自己来的。”
小少爷捏住她的脚踝,没有松手的意思,“我不打算从那批人里选谁,我以后的未婚妻绝对不可能是那些家族送过来的女人。”
嗯?不是说好选侍女的吗?怎么在他口中就变成未婚妻了?霁初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怎么变成选未婚妻了?”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那些送来的人,都是来联姻的。”给消毒好的伤口贴上创口贴,他扯了扯嘴角,“我可不会任由他们摆布,接受他们塞过来的未婚妻,然后变成傀儡。”
大家族还真是复杂呢,霁初好奇地问:“不过直哉会这么说,心里应该也是有了人选的吧?”
在收拾医药箱的小少爷动作有一瞬间地僵硬,他小心谨慎地瞥了霁初一眼,“啊……是呢,但是那家伙却一无所知,而且还总是不听话,喜欢晚上乱跑,然后再弄伤自己。”
完全没有往自己身上联想的霁初配合地点点头,“还真是个迷糊的女孩子呢。”
笨死了,他都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可她却还是没有意识到,是装的吗?他宁愿她是装的,也好过她根本就没想过是自己。
小少爷一双碧绿色的狐狸眼巴巴地看向霁初,“是啊,不光迷糊,还非常迟钝。”
喔,原来禅院直哉喜欢这种类型的啊,看不出来诶。
“我很高兴直哉你能找到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到时候我会送你订婚礼物的。”
哈!她都已经开始想要准备订婚礼物了,却根本就没想过那个人选就是她自己。他按捺住怒火,“你是故意的吗?”
“嗯?”
“你应该知道的,我说的那个人是谁,我都已经说的这么明显了你还不知道吗?”在愤怒的同时他也感到一丝委屈,“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的啊!”
好端端地,怎么又开始发脾气了?霁初不解地眨眨眼,拿出百分百的注意力观察他的表情变化,“呃……我应该是不知道的……?”
小少爷的脸色更难看了,她马上改口,“好吧,我是装的,呃、所以那个人是……”
伴随着他的眼神示意,霁初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真相,她用手指点了点自己,“我?”
“算你识相。”禅院直哉对霁初的反应还算满意,“我会和禅院家主说的。”
“不,等等——”现在的情况变得非常匪夷所思,霁初一时间都没能接受,她试着捋一捋这件事的思路,“你是说你打算告诉家主你要和我订婚?”
“不然呢?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明明是大有问题好吗!霁初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你现在订婚会不会有点太早了?而且我的年龄对你来说应该算是姐姐才对,一般来说人们都会寻找同龄人作为自己的伴侣吗?”
还是说她在天界上过的人类科普课程都是假的!?
面对霁初一连串的问题,禅院直哉只听见了那个最重要的,他眯起眼睛,表情危险,“难不成你心里有其他人了?是哪个贱男人?他是什么时候勾引你的!?”
只要禅院直哉想,他说话可以十足的尖酸刻薄,尤其是现在意识到可能有某个男人试图从他身边抢走霁初,他更是火力全开,他把心里的怀疑对象一个一个说过去, “是上次那个家庭教师?还是总是给你送情书的家伙?噢,是那个以为自己加入‘炳’就很了不得的家伙?”
说到后面,他觉得极有可能是那个人,他低声恶狠狠地骂道:“那个下贱东西,他以为他能配得上你?真是痴心妄想。”
前些日子禅院直毘人已经有意向把“炳”交给他管理,他正好可以找个时机好好教训,不……还是直接除掉那东西比较好,反正死在咒灵手下也是咒术师很常见的结局。
小少爷精致秀气的脸上满是阴郁,又因为妒忌而表情扭曲,他的唇角上扬,挤出一个笑容,“都是那些贱骨头的错,阿初也只是被他们一时迷惑了而已,对么?”
全程都不知道改说什么的霁初,“其实没有那些人啊,直哉你想多了。”
可禅院直哉生性就是多疑,在对待和霁初的关系上他简直就是多疑又敏感。
“不过我都不知道还有人给我送情书,直哉是怎么知道的?”他刚才提到的那几个人霁初都没任何印象,他却那么清楚,就好像……观察已久一样。
但那对于禅院直哉来说只是伸手掸开那些围着他的珍宝转的苍蝇而已,他丝毫没觉得自己哪里有做错,“我就是知道。”
“但我觉得直哉还是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毕竟订婚可不是过家家噢。”
“我不是在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他把医药箱合上,然后往旁边一推,走到霁初身边,她原本是坐在软椅上的,他跪坐下来以后就只能仰视她,他仿佛下定决心,但手还在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他的手搭在她的腿侧,“我们本来就该是天生一对的。”
自出生以后,不,或许还在母亲子宫里的时候他就能感觉到那股温柔的力量,这就意味着他和她之间的联系是密不可分的,无可替代的。
只是被她注视着,他就止不住地想要向她靠近,“所以我什么都没做错。”
“我想直哉你可能误会了这种感情,其实——”
“明明是你没明白吧?”他语气激动起来,抓住她的手,拥抱她的动作却无比轻柔,“难道你讨厌我吗?”
霁初有种预感,如果她现在说讨厌,说不定这个在外人面前傲气十足的小少爷会哭出来的,她摇摇头,说:“没有,我没有讨厌直哉。”
现在霁初终于能理解为什么天界的酒神曾说过爱神经常遇上感情纠纷,起初她还觉得是刻板印象,现在完全印证了刻板印象之所以会出现是有原因的。
“那你也不能喜欢其他男人,听到了吗?”他又用上威胁的语气。
“噢好,现在直哉可以松开我了吗?”
他还在磨磨蹭蹭,最后才吞吞吐吐地说:“今天的晚安吻……”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学来的晚安吻,在几年前就开始嚷嚷着晚安吻,这种习惯一直延续至今,如果对待的是还是孩子的禅院直哉她倒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显而易见,他现在已经算不上小孩子了。
“直哉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吧?”
禅院直哉抿抿唇,思考几秒,飞快地亲过她的额头,在短暂的几秒内他的脸颊通红,“我已经亲过你了,现在你要亲回来才算公平。”
这算哪门子的公平啊?霁初被禅院直哉的新概念公平给弄得不知所措,但他已经配合地仰起头,额前的碎发拨开,露出额头。
现在想逃跑已经来不及,因为小少爷的双手撑在她的两腿的腿侧,拦截她的退路,无奈之下她也只好在他的额前留下一吻,他还哼哼唧唧地说:“不可以对其他男人做这种事情,而且如果有其他男人这么对你,我一定会杀死他的。”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闪烁着兴奋的微光,他将头伏在她的双膝上,另外一只手揉捏着她的手指,尤其是中指和无名指,他捏着指根,像在估算什么。
他的声音含含糊糊的,却又那么黏腻,“阿初,是我的阿初……”
第 17 章
自那天晚上以后霁初原本还算平静的生活被打破,先是自己外出受到限制,按理来说只要做好登记她还是能出门的。
但现在就是完全没有出门的可能性了,霁初不太相信地再询问管理出入佣人,“是不是看错了呢?我记得我应该还是能出去的……”
负责出入登记的是个年轻面孔,霁初下意识地觉得是他不熟悉业务弄错了,但后来管家出现,端着一张没什么温度的笑脸,“您即将成为直哉少爷的未婚妻,这段时间自然是不适合出门的,还请您见谅。”
“什么?我不是……”
“不,您是的,能够得到直哉少爷的宠爱,也是您的荣幸呀。”
管家这种人说话就是拐弯抹角,霁初还以为那天晚上禅院直哉说的都只是玩笑话,仅此而已,但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他根本就不是在开玩笑,相反的,他是非常认真的。
霁初的解释对他们来说不过是耳旁风,没有任何作用,在解释几次完全没有用以后她就放弃解释了,她从门口走回自己的房间,此时的禅院直哉也正好从训练场回来,她就是掐准他前面几个小时都在训练场才打算出门的。
侍从为他递上湿毛巾,他慢条斯理地擦手,“你要出门?”
“嗯,是你让管家收走了我出门的权限吗?”霁初感觉到气氛变得奇怪起来。
禅院直哉把用过的湿毛巾随手一丢,“这段时间你没必要出门,订婚的准备阶段会很忙的。”
“我从来都没想过和你订婚。”
她有点生气了,尤其是他在试图完全把她囚禁在这里,这可是会影响到她的考核任务的!
“除了我,你又还想和谁在一起?”他冷下表情,向她走近,他比她高出半个头,垂眸俯视她,扯出一个没有笑意的笑容,“没关系,我都会把他们给杀了的,到最后只会剩下我。”
“即便这样会让我讨厌你,你也会这么做吗?”她得反思反思禅院直哉是怎么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三观变得那么歪的,“我以为直哉至少会考虑我的感受的。”
禅院直哉抓住她的手腕,“我讨厌你的眼睛看向别人,也讨厌你对别人笑,更讨厌你关心其他人,我这么做,一点错也没有。”
像是为了缓解气氛,他又说:“我们一起在禅院生活下去,不好吗?”
可他手上的力气却完全不像他的语气那么轻松,力道大得已经捏红她的手腕,那里肯定会留下淤青印子的吧。
霁初平静地说:“你不该被困在禅院的。”
真正被困住的人从来就只有禅院直哉,他被冠以禅院的姓氏,现在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源自禅院,正因为如此,他是永远也无法离开禅院的。
“你的母亲在生前曾对我说过,她不希望你成为工具,希望你能不要囿于这个家族内,你应该有更加宽阔的未来的。”
“所以你现在是想要丢下我吗!?”说话的音量陡然拔高。
霁初尝试抽回自己的手,无果,她很清楚现在想要和禅院直哉讲道理根本讲不通,她迂回地说:“我没有那么想过,还有,你弄疼我了。”
闻言,他才松开手,“我……”
她也不是不能直接用修改器离开这里,但是她很担心过度使用修改器会被限制,这种类似于外挂一样的东西本来就应该留给最危急的时刻的,所以她更加倾向于先稳住禅院直哉的情绪,这点对她来说不难,毕竟从小到大她不知道哄过他几次了。
“我只是担心家主大人那边。”
“这不用你担心,阿初只需要待在我身边就好了。”他态度强硬地与她十指相扣,而后紧紧抱住她,“再没有人能分开我们。”
霁初抬起手,迟疑了下,摸了摸他的头发,再顺着往下拍拍他的背脊,用那么温柔的声音说出谎言,“好哦。”
*
禅院直哉似乎放松了对她的限制,但还是不能出门,现在霁初已经放弃出门了,表面上看起来无比顺从地配合订婚的准备,从嫁衣的定做到首饰的挑选,她都没有异议。
她已经很久没有得到禅院甚尔的消息,和任务对象失联这才是最让她郁闷的事情,她也有私下悄悄拜托小枝替她传消息给禅院甚尔,但小枝回来后的表情都很为难,说是没找到他。
不应该啊……他就算是在接委托,应该偶尔也会回来的吧?
难道是出什么事情了吗?想到这里她面色变了变,又拜托小枝再去看看,可是小枝还没走,禅院直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视线在小枝身上短暂的停留,“她是来做什么的?”
“我觉得订婚礼服还能再改改,就让她过来把礼服的改动记下。”
“这样啊。”禅院直哉这才收回对小枝的打量,他挥手让小枝先行离开,他则是走到霁初面前,坐下,霁初这才发现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从外形她大概能推测出里面装的应该是珠宝首饰一类的。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戒指,原来是订婚戒指,先前禅院直哉也有问过她关于订婚戒指的式样,她根本就没仔细看他让侍女送来的式样图,敷衍的、模棱两可地说:“经典款就可以。”
可即便是这样,禅院直哉还是一口气挑了二十几款戒指,还不包括备用方案里的戒指款式,对此霁初非常佩服他的耐心,他仅剩不多的耐心好像都花在这种事情上了。
“这个款式很适合你。”禅院直哉说着,把那枚设计典雅的钻石戒指套入霁初的中指,尺寸刚刚好,他满意地笑了,“很好看。”
戴戒指的感觉有点别扭,霁初捏着戒指转了一圈,想要拿下来,但被禅院直哉阻止,他有些期待地对她伸出手,“现在轮到你给我戴了。”
说起来抛开禅院嫡子的名号,禅院直哉也才十三四岁,偶尔说话也会带点孩子气,就比如现在,他被霁初看得脸颊泛出绯红,“就、就当做是演练,免得真到了订婚那天出岔子。”
霁初从盒子里拿出另外一枚戒指,托住他的手掌,中指戴上戒指,他愣了愣,过了几秒才说:“多合适啊,多般配啊。”
“果然我和阿初就是天生一对。”他的双眼因为激动而亮晶晶的,他摩挲着霁初的手指。
可霁初却不合时宜地明白了为什么当初家主夫人总是郁郁寡欢,因为她早就意识到自己的一生都将困在这里,直至死亡,不对,哪怕是死亡也无法离开,尸骨都要葬在禅院家。
*
在这段时间里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霁初又和禅院甚尔恢复联系,是在临近订婚的前夕某天夜里,霁初久违地听见敲窗的声音,那是她曾经和禅院甚尔约定好的暗号,她激动地跑向窗边,打开窗,见到他熟悉的面庞后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以为你死掉了。”她干巴巴地说,然后她的第一次考核任务就失败了。
“差点就要死了,但是听到你要和那家伙订婚,硬生生地把我从鬼门关拽回来了。”他还能清楚地记得当初听到霁初即将与禅院直哉订婚的消息时的心情。
不悦,非常的不悦,甚至可以说是在暴怒的边缘。
他所珍视的人,绝不会永远留在那里,然后再眼睁睁地看着她凋谢。
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都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哪怕代价是他的性命。
“什么?那你现在恢复了吗?”听他这么说,霁初紧张兮兮地查看他的身体,生怕他这次又是带着伤口来见她的,但是她的手被他握住,他问:“你真的想要和那家伙订婚吗?”
“不,当然不想啊,可是现在我又离不开。”她虽然平日里很关心禅院直哉,但也不代表她想要和他订婚啊。
禅院甚尔说:“等我,我会带你走的。”
“好,我等你。”霁初点点头。
尽管禅院甚尔突如其来的造访让她稍微安心了一点,但是随着时间推移,订婚仪式即将到来,在订婚当天她还是不免感到失落。
难道是出什么意外了吗?就像是俗套影视剧里的情节一样,说好的约定永远都没办法实现。
订婚当天禅院家到处都张灯结彩,订婚仪式是在主厅举行的,在这之前霁初还需要穿上那一套繁复的定制振袖,层层叠叠的,穿上以后只能小步小步的走路,非常束手束脚。
给霁初穿戴振袖的是小枝,她一看霁初心情低落,她也跟着表情难过,“我上次见到甚尔君了,把你的消息都和他说了,我以为他会来接你的,他明明……明明那么喜欢你啊。”
霁初任由她给自己束上腰带,勒得她有点喘不过气来,她拍拍小枝的手背,“松一点。”
“对不起。”
“没关系的,别那么用力就好。”
“不是的……我只是……很对不起,阿初姐姐你也是喜欢甚尔君的不是么?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呢?”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变得哽咽,“他又为什么不带你走呢?”
霁初低下头,果不其然地发现小枝在偷偷流眼泪,被霁初看到后她又飞快地擦去眼泪,揉揉眼睛,“直哉少爷对您的喜欢,一点也不好。”
小枝还是那样纯粹,在所有都庆祝霁初能够成为未来的家主夫人时,她只在乎霁初开不开心,很显而易见,霁初根本开心不起来。
“小枝别哭啦,甚尔说过的,他会来接我的,不是今天那就是明天。”实在不行她大不了开修改器离开这里,但这就代表禅院甚尔没有来接她,虽说她告诉自己对方也只是个任务对象,但这种被丢下的感觉还是会有些难受。
更多的感觉是自己的付出没有回报,心里空落落的感觉,因此她对小枝说的话有一部分也是在对自己说的。
小枝抽噎着替她整理好腰带,又给她递上一把小折扇,外面传来婆婆的催促声,虽说只是订婚宴,但仪式还是很复杂,振袖外面还披着一件打褂,头上罩着一层白色棉帽,但是是半透明的。
霁初在婆婆的带领下来到主厅,她抬眼看去,此次订婚仪式没有邀请太多宾客,在咒术界其他家族里对于禅院直哉选择与自己的侍女订婚这件事颇有微词,但是都被他压了下来。
很难想象禅院直哉是怎么做到堵住所有人的嘴巴的,霁初看见站在人群中的禅院直哉,他身着带有禅院家家纹的黑色和服,外披浅色羽织,一见到霁初,他的眉眼间便溢出笑意。
霁初回以一个平淡的笑容,旋即迈着小步子向他走去,途经宾客席,她感觉到自己的袖口被轻轻地拉扯了下,她下意识地想要回过头去看,却因为隔着一层半透明的棉帽看不清,只能捕捉到一个隐隐约约的轮廓,然而她的心里却忽然出现一个大胆的猜想。
来不及去证实自己的猜想,她稍微一停顿就听到婆婆的催促声,她只好继续前行,直到走到禅院直哉身边,直到他牵起她的手。
两人并肩同行,在宾客的注视下一步一步地走向大厅,听主婚人说着长篇大论。
现在霁初反而感谢起订婚仪式复杂,这样似乎给了她能够拖延的时间,禅院直哉绝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霁初身上,自然也捕捉到她的走神,他便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她的手背,无声地提醒她。
霁初抿抿唇,不怎么情愿地听着那些结婚誓词。
神圣的、平和的订婚现场却在下一秒被打破,先是有人尖叫着说“有咒灵入侵!”,说完,数不尽的咒灵蜂拥而至。
现场顿时乱作一团,禅院直哉下意识地把霁初护在身后,一边祓除咒灵,一边对周围人下命令,“还愣着做什么,把这些咒灵先解决掉啊!”
现任禅院直毘人抬手祓除两只一级咒灵,他意识到什么,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慌乱,反而转身对禅院直哉说:“看来你还漏了一个情敌?”
“什么——!?”禅院直哉猛地回过头,却发现突兀地出现在现场的禅院甚尔已经抱起霁初,留给他一个充满不屑的眼神,他还不忘嘲讽道:“毛还没长齐的小鬼也想学着大人订婚结婚么?”
第 18 章
“你说什么!?”禅院直哉这才看清对方的脸,认出是禅院甚尔,他的表情变得很奇怪,混杂着愤怒和震惊,“把她留下!”
禅院甚尔抬手摘下霁初头上的半透明白色棉帽,随手往地上一扔,而后把她护在自己怀里,一面躲开其他咒术师的攻击,一面继续嘲讽禅院直哉,“说话前都不会过过脑子的吗?我怎么可能会把她留在这里。”
“因为她是我的未婚妻!”
蜷缩在禅院甚尔怀里的霁初听见他从胸腔里发出的沉闷的、充满讽刺意味的笑声,“你做梦。”
他单手抱住霁初,另外一只手中却出现一把长刀,没有任何犹豫的,动作非常精准且快速地砍向禅院直哉的脖子,但很可惜被躲开了,只在他的肩膀处留下一道伤口,从肩头一直蔓延到肋骨处,鲜血顿时涌出,滴滴答答地,就这么落在地板上。
霁初低声惊呼,“你这样会杀了他的。”那样一来他们反而会被禅院家追杀的!
禅院甚尔表现地格外冷静,“这么点伤口死不了。”
在原地停留多一秒他们逃出去的可能性就会大大降低,因此禅院甚尔也没有恋战,带着霁初就要冲出主厅,穿过纵横交织的长廊,与此同时霁初又听见了其他的动静。
“武器库失窃?”
“该不会是有人入侵吧?”
“不,很可能是禅院家出了叛徒,总之快点封锁门口!”
霁初揪住禅院甚尔的领口,她好像已经猜到了什么,问:“是你做的吗?”
她看见禅院甚尔背后背着一个黑色行囊,露出一截刀柄,那是存放在禅院家武器库的特级咒具,不用他解释她也知道了现在的情况。
好家伙,感情他这是去武器库里大偷特偷了啊??
禅院甚尔早就料到其他人会发现武器库失窃,不说话,只是加快逃跑的速度,后者看到向这边靠近的咒术师,急急忙忙地提醒,“他们追过来了!”
“炳”成员大多不是吃素的,直面咒术师的攻击让霁初头一次意识到自己原来的确是在一个高危世界,利刃擦过她的耳廓,耷拉在耳朵上的碎发被削断,她的心脏跳得飞快大,如果刚才不是禅院甚尔躲得快,她现在应该半个脑袋都没了。
“就凭你这样的废物也想偷走特级咒具后全身而退?”说话的是“炳”的队长,一名一级咒术师,他的脸上都是对禅院甚尔的不屑。
面对那人的嘲讽禅院甚尔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沉默着拿出那振刀挡下一次又一次的攻击。
霁初的心脏几乎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她趁着对方不注意用修改器改变他攻击的轨道,在实战中一丁点细微的变动都会让攻击的杀伤力大打折扣。
禅院甚尔在找到一个空档后火速抽身离去,霁初蜷缩在他的怀里眼角余光里的景色因为高速运动而模糊成色块,微风吹开她脸颊两侧的碎发,她还没从刚才的战斗中缓过神来,身体甚至还在不自觉地微微发抖。
“没什么好害怕的。”禅院甚尔显然是不擅长安慰人的,说的话语也是干巴巴的,霁初慢半拍地嘟哝,“虽然已经说好了要一起离开禅院的,但你搞这么一出真的是吓到我了!”
突破禅院家咒术师的包围圈后一切都变得顺利起来,顺利得让霁初觉得或许这一次逃跑禅院甚尔早已预演过许多次。
他们先是坐上一辆前往外地的汽车,司机是个中年男人,和禅院甚尔相熟,似乎在他口中听说过霁初,因此见到身穿婚服的霁初时男人也不意外,反而笑了,“我差点以为你们出不来了,结果你是去抢婚了?”
禅院甚尔打开后车门,抱着霁初坐进车内,又关上车门,车内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烟味,有些难闻,但更让霁初感到尴尬的是她现在还在少年的怀里。
伴随着汽车发动,她小声地对禅院甚尔说:“现在就不用抱着我啦,很奇怪诶。”
对此,禅院甚尔的反应很平淡,他“哦”了一声,然后松开手,霁初像条鱼儿一样从他怀里滑出,她嫌弃披在外面的打褂太麻烦直接脱下,现在这身衣服真的很不方便,她又对司机孔时雨说:“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孔时雨在车内后视镜里看到霁初白净柔和的脸庞,还没多看几眼,就被禅院甚尔用眼神威胁。
啧,真是霸道的小鬼,这位中介人在心里默默吐槽一句,而后才说:“出国,手续都已经办好了,你们的资产也都已经转移到国外,不过你们可能要从头开始学习一门新的语言了。”
这和霁初设想的差不多,直接离开这个国家,她不相信禅院家的势力能够伸到海外。
想着,她又抬手拆散花了两个小时盘起来的头发,好看是好看,但也是真的不舒服,拆到一半还有发饰和发丝纠缠在一起,稍微一动就扯得头皮痛,举起的手已经开始泛酸,好在这时候禅院甚尔伸出手替她解开纠缠成一团的头发。
他的手里拿着拆下来的发饰,轻哼一声,“花里胡哨的,那家伙的品味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
而在另外一边的禅院家,因为刚才的战斗使得订婚现场一片狼藉,禅院直哉捂住肩膀上的伤口,步子带着几分踉跄,眼神充满狠厉,表情因为怨恨而扭曲可怖,他的怒火也理所当然地发泄到其他侍从身上,“还楞在这里做什么!快给我去追啊!!”
守在一边的侍女们都被吓得瑟瑟发抖,没有人敢在这个节点去禅院直哉面前,小枝也躲在那一群侍女里,她浑身微微颤抖,眼睛里还有泪水在打转,其他年长的侍女以为她是被吓坏了,便拍拍她的后背,小声安慰她:“没事的,没事的。”
但是只有小枝知道,她那并非因为恐惧而流泪,而是单纯地为霁初能够离开这里而落泪,至少她能够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而不是永远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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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在经过刚才一系列事情后霁初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再加上街道行人稀少非常安静,在这种环境之下睡意再度袭来,她先是打了个哈切,又拍拍自己的脸颊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但很可惜没做到,因为从打了第一个哈切开始,接下来就是哈切连天。
眼睛里渗出的生理性泪水模糊视野,她单手撑着车窗小憩起来,车辆驶过街头,开向机场,鉴于京都没有机场,只能驱车前往最近的大阪机场,全程需要一个小时,离开京都时霁初已经进入熟睡状态。
中途遇到红灯,车停在十字路口,孔时雨百般无聊地盯着信号灯,“事成以后你就欠我一个大人情了。”
禅院甚尔把霁初往自己这边带,让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这样会好受一些,他匀出一点注意力给孔时雨,“啊……我知道,所以之后一次任务酬金全都归你。”
“这些倒是次要的。”孔时雨作为中间人当然不会只看重钱,他的手搭在方向盘上,眼角的余光瞥见禅院甚尔略带笑意的侧脸的,“没想到你原来也会露出这种表情。”
像是恶狼发现自己珍视的宝物被他人觊觎的,禅院甚尔抬起头,盯着孔时雨的后脑勺,那目光极具压迫感,“也对,像你这种中年大叔估计也会很羡慕吧。”
“喂——”这臭小子!感觉被冒犯到的孔时雨拔高音量,但一看霁初的眉头皱起,眼看着就是要醒来的样子,他又收敛着降低音量,“好歹稍微尊重一下中间人吧。”
“显而易见,我没有尊重人这种品德。”说着,少年扯出一个充满嘲讽意味的笑容。
就不该答应这件事的,他就应该袖手旁观的!
*
冬季的天空暗得很早,甚至等他们抵达大阪机场时天已经彻底变黑,禅院家一时半会还追不到这里,暂时可以松口气。
经过一个小时的小憩霁初也没那么困了,车门被打开,她从车里出来,跟着禅院甚尔往机场里走,孔时雨没有跟进去,他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就对着禅院甚尔笑了,是意料之中的笑容,他对少年说:“抓捕你的委托已经挂上咒术师论坛了。”
禅院甚尔没什么意外的,他甚至还懒洋洋地“哦”了一声,但孔时雨接下来的话却让他脸色一变。
“除此之外,找回她的委托也挂在上面,而且还是你价格的两倍,听说是禅院家那个小少爷属意的。”孔时雨带着点看好戏的恶趣味心态期待禅院甚尔给出的反应。
“啧。”他的脑海里已经能浮现出禅院直哉那张脸,那个难缠的小鬼,现在还阴魂不散的,“那他就算再加十倍也会失望的,因为她永远也不会再回禅院家了。”
霁初却考虑得更加周到,“或许可以先放出一些假消息,让他们误认为我们还在国内,这样一来搜捕的范围就不会太快扩散到国外。”
禅院甚尔对于她的提议基本上都是百分百赞同,他看向孔时雨,目前留在国内而且还算有用的人就只有一个了,孔时雨立刻会意,他揉揉自己的头发,无奈道:“那这样就是两个人情了。”
“还是一个,毕竟做好人就要做到底。”禅院甚尔的回答理所当然,孔时雨撇撇嘴,他就不该指望这家伙能够有什么感恩心的。
登机后霁初就在思考自己之后该怎么做,以前爱神前辈也有给她们这些见习爱神传授过经验,简单来说就是改变任务对象的悲惨结局,在霁初看来禅院甚尔的悲剧来源于禅院家,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那自然就是离开禅院,但她又回忆起他最后的结局是被五条家的神子五条悟杀死。
所以权衡之下出国的确是最好的选择,看着地面的建筑物随着飞机起飞一点点地变小,她悬着的心也放松下来,孔时雨给他们准备的机票外加签证都是南美洲国家的,他们的第一站就是哥伦比亚。
学习一门新的语言对于霁初不是太难,爱神都是自带语言天赋的,抽出座位旁附带的旅游杂志,主要还是介绍各个拉美国家的风土人情,她看到一半,对禅院甚尔说:“现在南美洲那里正好是夏季,还可以去晒太阳。”
禅院家总是阴冷的,即便出了大太阳还是会感觉到几分寒意,正因为如此她对即将到达的国家的气候很满意。
“我已经让他在那里买了一间公寓,你如果不喜欢也可以再看看其他的。”反正都已经麻烦孔时雨这么多次了,再多一次也不算什么。
关于逃到海外定居这件事禅院甚尔从一年以前就开始细致地着手准备起来了,先是挑选一些没那么多咒术师的国家,而后再是排除那些涉及到禅院家海外产业的国家。
这么筛选下来,拉美国家反而成了最佳选择。
“算了,我不太希望你欠他太多人情,最后还是要还的。”她记得禅院甚尔就是在接了个某个暗杀任务后才被五条悟杀死的,但是天界给需要考核的见习神明提供的信息不会太多,毕竟太详细就达不到考核的难度。
因此霁初现在知道的就是任务对象被谁杀死,以及附带简单的理由,仅此而已。
她可不希望自己第一个考核任务就失败,她皱皱眉,在旁人看来满是担忧,但其中大部分都是担心自己的考核,她又说:“如果他让你去执行什么暗杀人物,千万不要接,一定不能接。”像是生怕他不听劝,她放下手里的杂志,一眨不眨地注视他,“我是很认真的,非常认真地在担心你的安危。”
一如担心她的考核能否顺利完成。
少年也直视她的双眼,但他忽然低下头,向她靠近,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好,我明白了。”
这种触感,就像是平常不亲人的大猫忽然开始蹭人一样,霁初虽然有点奇怪,但还在能接受的范围内,他的发丝柔软顺滑,发梢蹭过皮肤痒痒的。
飞往哥伦比亚的航班需要十几个小时,在航班的后半段霁初都有点无聊了,她说起自己在禅院直哉身边发生的事情,大多是一些零碎小事,而后禅院甚尔也非常礼尚往来地向她提起自己在做任务的时候遇到的还算有趣的事情。
主要是指没有那么血腥的小事情,他在十三四岁后就突然开始大量地接受各类委托,那段时间他经常忙得都没空见霁初一面,有时候都是霁初专门在他住所那里蹲点才等到他的。
他这突如其来的改变不是毫无缘由的,因为伴随着霁初容貌愈发美艳动人,这份美貌也给她带来不少麻烦,但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因为那些麻烦东西都在出现在她身边之前就被少年以极其狠厉的手段解决。
包括那个曾经试图把霁初纳为侧室被拒绝后恼羞成怒的禅院和真,都被他揍得只剩下一口气,估摸着以后也只能是个残废了,那样也挺好,毕竟他总是把废物废物什么的挂在嘴边不是么?
不过这些霁初都不会知道,她的人生不应该接触到这些肮脏的东西的,于是他口中提到的趣事就变成了任务途中遇到的形形色色的各路人物。
禅院甚尔没怎么尝试过讲故事,言语也很生硬,“然后那个老家伙就说用传家宝来支付报酬。”
他口中说的那个传家宝就是现在正戴在霁初手腕上的手镯,据说是有防御效果的咒具,但至于防御效果怎么样她现在倒是没看出来,唯一能看出来就是外形很漂亮,主体为淡青色,上面附带着不规律的冰裂纹路,做工精致秀美。
“不过我很喜欢。”霁初第一眼见到的时候就很喜欢,收到后就一直戴在手腕上。
“我猜到你可能会喜欢。”
后半段旅程就在她和禅院甚尔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中度过,下飞机后先打车去他们拜托孔时雨购下的那间公寓,中间还出了个小插曲。交房的时候公寓主管人不知怎么的把霁初和禅院甚尔当做一对新婚夫妻。
那个哥伦比亚本地人还特意用指小词来称呼他们,大概是亚裔的面孔总是有点显小,而霁初也是听他说了一大串语速飞快的西语才发现他把自己和甚尔误认为是夫妻。
“总而言之,祝你们生活幸福美满。”交代完相关事宜后主管人用蹩脚的、带着浓重西语口音的英语祝福霁初他们生活愉快。
主管人一走,霁初就从背包里翻出孔时雨给两人准备的文件,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是被吓一跳,“等下、你的年龄怎么跳到19岁去了?”
而且婚姻状况那一栏也变成了已婚,她是真没想到自己出个国就直接结婚了,她右手捏着下巴,“这其中肯定有一些误会。”
“有什么不对的?”禅院甚尔居然对这件事接受良好,霁初单手叉腰,向甚尔讨要手机,想给孔时雨打电话,“可是结婚的话,很奇怪,一般不都是要先从恋人开始做起,然后在交往一段时间后才结婚吗?”毕竟在见习爱神课程里就有提到过凡人的婚姻观,一般而言都是这样的。
霁初知道甚尔的手机是放在上衣右边的口袋里的,她正要伸手去拿,但是扑了个空,她也很意外,眼睛都睁圆,那表情滑稽又可爱,逆反心理一下子就上来了,“为什么不让我打电话给他?”
“因为现在打过去会打扰他休息?”
“哇——真的看不出来你对他这么贴心。”霁初拖长语调,表示自己很怀疑,但表面上还是放松表情,以期凭借出其不意拿到他的手机,她自以为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他的口袋,但那点小动作在禅院甚尔看来异常显眼,因为他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她。
偷袭计划失败了,而且还败得一塌涂地,先是又扑个空,就在以为要摔倒的时候又被少年揽过腰,结果就莫名其妙地变成被他圈在怀里。
等等,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你一开始就知道我要偷袭你。”她是使用的是肯定句,表情有几分不服气,明明以前他还比自己矮来着的,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窜的这么高了。
“还有另外一种解决方法,如果你觉得现在成为夫妻很突兀的话,那就先从情侣开始吧。”话语间他也缓缓低下头,这次与往常的靠近不太一样,或许是他的眼神,又或许是他隐藏在平静外表下的粘稠汹涌的感情。
其实和任务对象谈恋爱也不算什么大事,甚至就连霁初的前辈也在安慰她说,爱神考核放轻松就好,如果有机会还可以再谈个恋爱。
现在的情形已经超出霁初的应对范围,简单来说就是:不知道啊,爱神指导手册上也没写,前辈也没教过啊。
她试探性地问道:“这算是表白吗?”
最好否定,否则她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了,但事与愿违,少年低声说“算是”,还顺带咬了一口她的脸颊。
霁初一时之间都在思考自己应该震惊于他的表白,还是震惊于自己被咬了,大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混乱过,简直是一团乱麻,她说话都跟着无语伦次,“呃、你,我,但是这……”
现在谁来告诉她应该怎么做啊!?
不管了,遇事不决就先指责他人,她揉了揉自己脸颊被咬过的地方,“你刚才为什么咬我!?你是小狗吗??”
临在炸毛边缘的霁初表情气鼓鼓的,但又那么可爱,少年忽然笑了出来,这让她非常没面子,拜托诶,他们这是在吵架吧?他怎么就笑了啊?
她从他的怀里退出来,但没退成功,因为他的手依旧搭在她的身侧,只见她双手环胸,装出一副很严肃的样子,“你就不能严肃一点吗?刚才的行为不能再发生了。”
话音才落下,另外一边完好的脸颊就又被人飞快地亲了一下,她连连后退好几步,立马出声,连名带姓喊道:“禅院甚尔——!”
他完蛋了,今天就算他是任务对象她也要好好教训他一顿才可以,想着,她又冲了上去,奇怪的是少年躲都不带躲的,仿佛就等着她冲过来,而且还调整了下姿势。
霁初所能想到的最大的惩罚就是弹脑瓜崩,但是很无奈的是因为身高差她踮起脚尖伸出手可能也不能顺利够到他的额头。
气!好气!
没成想少年居然非常体贴地把她抱了起来,让她足以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然后唇角上扬,“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只要是她给予的,哪怕是好的,坏的,他都能接受。
霁初才不会被他这副乖巧的样子骗到,她哼哼两声,“你说这话可不要后悔,我可是非常心狠手辣的。”
说完她就朝着自己的右手食指哈气,然后以迅雷不急掩耳之速给了他一个脑瓜崩,这种攻击,不对,这对于禅院甚尔来说都算不上是攻击,更像是气急败坏的兔子踹了人类一脚。
她却还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我说过的非常心狠手辣,现在后悔了吧?”
所谓的惩罚也那样温柔,禅院甚尔忽然觉得把她从禅院家带走是他人生中唯一一个无比正确的选择,他的霁初,多么天真又多么单纯。
无论是露出气恼表情的她也好,还是总是笑着的她也好,都是他的。
看到禅院甚尔被弹了下额头居然还笑得出来,吓得她来回看他的脑袋,嘴里直嘟哝,“完蛋了,该不会是脑子坏了吧?”
啊、她的魔法还没有厉害到能够治疗大脑欸。
她小心翼翼地捏了捏他的耳垂,“你说句话呀?”
闻言,他才说:“不够解气的话,你还要再弹一下吗?”
坏了,哪有人求着别人弹他脑门的啊??一时间霁初都顾不上生气的事情,“你的脑子真的没问题吗?”
就这样,原本还有些旖旎的气氛瞬间消失,两个完全没有恋爱经历的笨蛋哪怕凑在一块也很难冒出粉红泡泡,而更像是小孩子玩过家家。
“当然没事。”
呼,这下子可以放心了,现在还剩下一个问题没解决,两个人都不说话的时候公寓内就异常安静,话说回来,他刚才是在表白对吧?如果这么糊弄过去是不是会有些太敷衍了,她脸上浮现出纠结的神色。
“我其实对恋爱一窍不通,而且完全没有恋爱的经历。”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初天界分派见习生的时候怎么会把她分到爱神部去,可能是随机分配的吧,总之她算是爱神部里最迟钝的那个见习生,但她也有个优点,那就是实话实说,“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成为合格的恋人。”
真苦恼,要是现在前辈在场就好了,好歹还能指点她一番,总好过她现在说话支支吾吾的。
“撇去那些不重要的前言,你最后的答案是什么?”少年压根不在乎什么合格不合格,于他而言恋人没有合格标准,因为霁初就是标准本身。
“噢、我的意思是,可以试试看,但是如果我做的不好也不能埋怨我啊,因为我可是提前和你说过的。”她觉得要先和他说清楚,以此减轻自己的心理负担。
作为回应的是少年的拥抱,她真是生怕他再咬自己一口,着急忙慌地说道:“可以贴贴,但是不准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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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 20 章
公寓虽说是精装修过的,但床铺什么还需要自己整理,而且各种日用品也需要再去采购,但因为今天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这些事情都先往后推一推,霁初从行李箱里翻出自己的睡衣,她的卧室和甚尔的是门对门的,剩下两个房间则是书房和杂物间。
简单的洗漱过后穿上淡蓝色的长袖睡衣,因为原本打算是去箱根,导致她带的睡衣款式都是长袖长裤的类型,不过好在哥伦比亚的天气没有她想的那样炎热,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寒冷的,大概是因为这个国家地跨南北半球,大部分的国土面积位于北半球,而霁初他们目前所在的首都波哥又是地处高原。
种种原因交错之下,这里的天气有点类似于秋末,不算太冷,白天可以说是凉爽的。
霁初房间的门是半开着的,能够隐约听见甚尔在和谁打电话,语气算不上多好,霁初正好路过客厅去厨房倒水喝,才喝了一口水,她就看到他把电话挂断,“是孔时雨?”
“不。”孔时雨除了有委托的时候会打电话给他,在这之外平常都懒得和他联系,按照他的原话就是不想和他这种亡命徒扯上太多的关系,免得到时候自己也遭报应。
会在这种时候打电话过来当然另有其人,比如因为武器库失窃而心急如焚的禅院家,这次的通话时长才几十秒,连三十秒都不到,因为他很清楚禅院家打的算盘,利用电话定位,于是他在挂断电话后利落地把手机掰断,取出里面的手机卡,用打火机点燃后丢入垃圾桶。
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后他才接着缓慢开口,“就是几个讨人嫌的虫子而已。”
霁初顿时明了,那是禅院家在试图寻找他们,为了保险起见她又回自己的房间把从国内带过来的行李都检查一遍,唯恐里面还带着什么有定位功能的东西。
甚尔也跟了过来,他和霁初一样盘腿坐在摊开的行李箱旁边,单手托腮看她翻看每一个小物件,还时不时问一问他:“这个有没有问题?”
起初他还能仔细地看过去,然后告诉她那只是单纯的装饰品,看到后面他就问:“这些都是那个嫡子给你的?”
霁初还在低头认真翻看行李因此也错过他微妙的表情,她只是简单地回答,“是啊,不过有一部分已经被我变卖了,然后全都存入我们的账户。”
“那小鬼果然很喜欢你。”他的语气晦涩不明,过了几秒,他笑了起来,是带着恶意的笑容,“那你走后他说不定会哭的吧,真有意思。”
“其实我也很想带他走的。”当初他的母亲临死前拜托她不要让禅院直哉困在禅院家,但她似乎都没做到,想到这里,她就撇撇嘴,“他也很可怜不是么?”
少年嗤笑一声,他想不通为什么霁初总是对他人怀有那么多的同情心,就好像他身上不存在的同情心全都跑到她身上去了一样,“完全不觉得,像他这种天生就带着 父母祝福降生的小孩,能有什么可怜的呢?”
站在甚尔的角度来看这似乎很合乎常理,但霁初习惯性地用上帝视角看待人和事,有时候反而会显得过分轻描淡写,好在她已经意识到这一点,而且猛然发现一个事实,“甚尔是在吃醋吗?”她一本正经地问道,好像真的只是出于疑惑才这么问的。
这么直截了当的问题反而让少年噎住,他的表现让霁初非常确定自己的猜测,她小声地碎碎念,“看来是真的吃醋了。”
“喂,你可别在那里自说自话啊。”他忍不住打断她的自言自语。
“什么,被你听见了吗?”
“说的这么明显还有谁听不见啊。”真是笨蛋,他默默地腹诽。
行李箱里的东西已经翻看得差不多了,她屈起双腿脑袋靠在双膝上,“但是我对来说,甚尔才是最重要的,至少在这个世界上都无人可比。”这可是百分百的实话,的确在这个世界上,作为任务对象的甚尔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的,也不过是无关紧要。
少年偏过头,“也不知道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话。”
那当然是——天界的爱神小课堂啦!虽说霁初不怎么擅长甜言蜜语,但是在周围各种爱神前辈的熏陶下,至少她在下凡前就已经成为一名成熟的直球选手。
自古直球克傲娇嘛。
*
经过一晚上的倒时差,霁初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不用急着洗漱然后开始一天的侍女工作,这种度假的日子实在是太幸福了!而且公寓卧室的床垫宽大柔软,在上面可以一连打几个滚,比起禅院家硬邦邦的床榻真是好了不知道多少。
她又在床上赖了一会,等到八点半才下床,厨房里传来叮叮咚咚的动静,她探头一看,发现是甚尔在里面,准确来说是系着围裙的甚尔。
哦不是,再定睛一看,他上半身是没有穿衣服吗?霁初楞在原地,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就在大脑宕机的那几秒里少年已经把煎蛋盛出锅,一手一个白瓷盘子朝她走来。
“你、你怎么不穿衣服?”她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往常也不是没给他包扎过伤口,但是这两者的性质完全不一样啊!
可偏偏当事人却反应平淡,“忘记带衣服过来了。”
好吧,这的确是一个理由,可能是她想太多了?现在她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了,东看西看,就是不敢正眼看他,少年的身体因为常年的锻炼而拥有漂亮优美的肌肉线条,如同艺术品。
霁初因为尴尬说话都有点磕磕绊绊,“那就等下再去买衣服吧,现在就……先吃早餐吧。”
以前的早餐都是厨房准备的日式餐点,清汤寡水的,所幸霁初本来也就没什么口腹之欲,有时候一日三餐可能只有吃上一餐,倒也不是禅院家苛待她,而是纯粹因为她记不起要用餐。
所以甚尔准备的简易早餐她也能欣然接受,对着烤糊的吐司也能面不改色地咬下一口,看得少年拿走她手里剩下的吐司,“我会学着怎么做饭的,你不用勉强自己。”
完全没觉得在勉强自己的霁初:啊?
“我觉得还可以,能吃就行。”她对食物的要求很低,不过既然甚尔都把烤糊的吐司放在另外一边了,她就只好喝了几口温牛奶,再搭配煎蛋,这样也能填饱肚子。
早餐结束,接下来就是购物时间,霁初先去公寓附近的商超买了几件男士上衣,免得甚尔真的得要打赤膊出门,这很容易被当成变态的吧?
亚裔的面孔在南美国家也算少见,一路上不少本地人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霁初也都友好地用微笑回应,这么一段路走下来,她感觉自己营业微笑的次数都要超标了。
要买的东西都已经写在清单上,但霁初也不急着挑齐清单上所有的东西,她更加倾向于慢悠悠地在超市里散步,偶尔看到有趣的小玩意儿也会停下来,路过摆放着香氛的货架时也会停下来。
虽然不买,但还是会把每种香味的香薰都闻一遍,最后鼻子里全是混杂的香味,感觉嗅觉系统都要错乱了,“闻闻这个,卡曼橘西柚香的,感觉怎么样?”
甚尔推着购物车站在一边,他身上套着的是霁初刚才买的圆领卫衣,尺码有些偏大,整体看来就是慵懒风,光是站在那里就很引人注目,刚才走在路上也有人来询问他是不是模特或者演员,但是通通被他忽视,搞得她在旁边开他玩笑,“要是甚尔真的进军演艺圈的话,说不定真的可以大火。”
少年握住她的手,“这种东西我一点都不感兴趣。”
手里的熏香递到少年面前,她还很贴心地用手扇了扇,尽量让香味都往他那边飘,眼睛充满期待地看他的反应,“好闻吗?会不会有点太浓了?但其实放在室内就还好,香味都会被空气稀释。”
她是真的很喜欢水果一类的香味,闻起来就很清新,可以用来净化空气。
拿了几盒香薰放在购物车内,继续向前走,途经玩偶区时霁初又停下脚步,一头钻进放着满满当当玩偶的货架里,准确无误地在里面找到一只面无表情,但似乎又透着点不耐烦的黑猫玩偶,而且巧合的是玩偶的眼睛也是绿色的。
全都对上了,她拍拍玩偶的脑袋,兴奋地说:“这是不是你?”
少年对于霁初对他的猫塑没有异议,他甚至也捏了下玩偶的耳朵,“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
“嗯,其实体型应该还要再大一点的,更贴近于黑豹,但是猫咪和黑豹都是猫科动物嘛,也差不多啦。”她手里的玩偶体积不算大,抱在怀里刚刚好。
后来购物车里又陆陆续续地添了不少零零碎碎的东西,因为是两个人一起住,买的东西基本上都是成双成对的,很多时候都是霁初选中什么,看到旁边有附带的一对就一同放入车内。
最后结账的时候车里的东西足足用了三个大号购物袋才装下,甚尔左手提着两个,右手则是提着另外一个购物的一边,另外一边则是由霁初拎着。
今天的天气非常不错,阳光灿烂但又不至于太热,阳光打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她的步履轻快,更像是在蹦蹦跳跳,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她忽然说:“等下走斑马线就只能踩白线,谁先踩到黑色区域谁就输了。”
甚尔略微挑眉,“这是在比赛?”
“是啊,我在向你发起挑战。”她想要收敛起笑意的,但是没收住,盈盈的笑意还是从她的眼睛里跑出来,她挥舞了下拳头,“可不要小瞧我啊。”
“倒也没有想要小瞧你的意思。”真奇怪,难道恋人间都是这样的吗?只是注视着心爱的人就会从心间盈满喜悦,而后又克制不住地唇角上扬吗?
“是嘛,那确实,说不定甚尔还会输在我手里呢,那你就是我的手下败将了。”
话语间信号灯已经跳绿,霁初的大部分注意力都落在人行横道上,还好现在路上人不是太多,他们不用担心低头以后撞到其他人,她的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白线上,但少年一跨就能跨过好几道白线。
“太犯规了,你这是违反规则的。”她勉强跟在后头,最后几步差点就要踩在黑色区域了,还好有惊无险,成功到达对面。
对此,少年的回应是无声的笑容,他也就在霁初面前时会话多一些,其他时候都近乎沉默寡言。
走出几步路后他问:“那你想要怎么惩罚我呢?”
压低的嗓音勾出几分旖旎的气氛,但是霁初完全没往那方面想,她还认真地思考了下该怎么惩罚他,弹脑瓜崩攻击性太弱了,而且还得他低头自己才能顺利戳他额头,尴尬的人反而变成了她自己。
走到公寓楼下的时候她说:“我还没想好,这次就饶过你吧,毕竟我可是心胸宽阔的人。”
*
回到公寓以后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比如把买来的东西放在相应的位置,又比如考虑午餐吃什么应付一下。
不得不说,甚尔的行动力很强,基本上她才布置下去的任务没过多久就能完成,后面她索性把家务全都交给他,自己则是在房间里整理衣物,空荡荡的衣柜里就挂着几件她从国内带来的衣服。
就在这时候门铃响了,来的人就是昨天带他们过来的公寓主管人,是来询问他们是否需要给公寓接通暖气,这都是些小事,霁初看了看开通暖气的合同条款,觉得没什么问题就先签字了。
唯一让霁初在意的就是缠绕在主管人脖子还有腰上的咒灵,其实国外的咒灵数量没那么多,而且等级也都是在三级和四级的范围内,也正因为这样今天突兀地出现在主管人身上的咒灵才格外显眼。
霁初给甚尔递去一个眼神,后者顿时会意,对付这种等级的咒灵都用不到太高级的咒具,一把附带咒力的小匕首轻轻地划过咒灵,瞬间就被祓除。
“您是打算开通暖气是么?”主管人说着活动了下自己的脖子,小声嘀咕,“脖子突然变得好轻松。”
站在主管人身后的甚尔收起匕首,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大门被打开,霁初站在门口目送主管人坐电梯下去,然后才关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国外的咒灵没有那么多了,而且来到这里以后都没有遇到过咒术师。”
咒术师给人的感觉和普通人截然不同,假如一个咒术师混在人群里基本上内行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霁初和甚尔在出门购物的那段时间里她也有留意周围人,但是一个咒术师都没有发现。
“也就只有那个国家才会有那么多的咒灵,就跟被诅咒了一样。”
不过既然这里也存在咒灵,就说明也还是会有咒术师的,只是数量多少的问题而已,两人都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接着回去整理东西。
本来冷冷清清的公寓很快在各个角落里都充满生活的气息,生活渐渐步入正轨,白天有时候两人会选择去集市逛逛,再买些新鲜瓜果蔬菜回家,午餐过后经常一个午觉睡到傍晚,明明她以前不会睡那么长时间的午觉的。
或许是因为阳台的躺椅太舒服了,或许是被这种懒洋洋的氛围感染,但非常让她感到奇怪的是自己午睡前还是好好地靠在躺椅上的,但一觉醒来就会变成躺在恋人的怀里。
这就导致她醒过来以后都不敢轻举妄动,试图把胳膊抽出来,但是失败,好吧那就抽出腿,还是失败。
这真的不是什么新型□□手段吗??
“喂,甚尔?甚尔?”她小声地、几乎是用气音地叫他的名字,但他还是没有反应。
咦,奇怪,睡得有这么熟吗?手脚都动不了,就只好凑近他的脑袋,脸颊蹭着他的脸颊,宛若两只小动物在贴贴,“甚尔,醒醒啦。”忽然之间,她看到年轻恋人的唇角微微往上翘,她顿时了然,“好啊,你是在装睡是吧!?”
眼看着被识破,少年也睁开眼睛,单手撑起脑袋,其实这张躺椅只能勉勉强强地容下两人,但稍微一个不小心就很容易掉下去,因此他的另外一只手还虚虚地护在她的身后以防她一个激动摔下去。
“家里还有一张躺椅的,干嘛总是要和我挤一张啊?”初次谈恋爱完全没经验的霁初当然是没办法理解陷入爱情后止不住想要和恋人贴贴的感觉,她只是单纯地感到疑惑而已。
少年的黑发已经有些长了,发梢耷拉在脖颈处,这个发型更加贴近狼尾,但他的脸配上什么发型都很好看,“因为睡在你身边会安心些。”
“还有这种效果吗?”霁初也是个恋爱白痴,她撑起身体但是手一滑差点就要摔下去,好在被他环住腰,但是被他这么一带,她莫名其妙就地坐在了他身上。
更加不巧的是手还撑在他的胸口,诶?触感是软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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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靠在胸口上的手掌甚至还下意识地摸了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太晚,霁初百口莫辩,在无比紧张的情况下脸颊也跟着涨红,“这、我不是故意的。”
“是不小心的?”他居然还又在认真地听她讲话,而且还异常镇定自若,等下、他貌似还在笑欸。
啊?这种时候也能笑得出来吗?
既然甚尔都已经给了台阶,她就从善如流地顺着台阶往下走,“啊对对,我就是不小心的,如果冒犯到你了我就道歉。”
真糟糕,见习生手册里都没有写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应对,害得她现在整个人都手足无措,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想要抽回手,但是被他先一步扣住手腕,她还以为他是在坏心眼地报复,就说:“干什么,我都说了是不小心的,你总不会这么记仇吧?”
少年没有回答,指腹摩挲她手腕内侧的皮肤,他的指尖是带有一层薄茧的,因此触感有些粗糙,见他不说话,她也带着点以牙还牙的心态扣住他的另外一只手,还冲他扬眉,“你到底想干嘛啊?”
很难用言语去形容少年现在的眼神,当他以罕见的温和神情注视着对方时,森绿色的眼瞳仿佛化作一汪春水,波光潋滟。
才退下去热度的脸颊两侧又顿时烧了起来,手腕内侧取而代之的是柔软的、温热的触感,他在亲吻她的手腕内侧,纤长浓密的眼睫微颤,扫过她的指尖,像是蝴蝶翩翩飞过。
她莫名地感觉到背脊发麻,但她很清楚那不是出于恐惧,而是临界于好奇与喜悦指尖的情感。
啊、原来谈恋爱是这样的吗?她在内心发出这样的疑惑。
少年亲吻爱人的动作又轻又柔,以至于那个吻,承载着他沉甸甸爱意的吻反而像片羽毛一样从她的皮肤上滑过。
多么克制,又多么极端。
气息扑撒在她的皮肤上,等绵长的吻结束,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但是脑袋似乎还处于悬浮状态,因此说话都颠三倒四,“怎么突然亲,不是、你,恋人之间就要这样亲亲吗?”
正如她一开始在接受禅院甚尔的表白时说的,她会尽力成为一个合格的恋人,所以遇到困惑的地方也会问个清楚,就比如现在,她是真的在提问。
“如果你不想做,就没必要做。”他说着,她的一两缕头发搭在他的肩头,“不要去做让你觉得不开心的事情。”他希望的只是她能活得自由自在。
霁初似懂非懂,心说他也太别扭了吧,她略带好奇地拉过他的另外一只手,学着他的样子亲吻手腕内侧,但与其说是亲吻,反而更像是简单的触碰。
但当她用询问的眼神看过来的时候,他却一言不发地忽然把她抱在怀里。
他的爱人,会用纯净的双眼毫无保留地包容自己,哪怕就连他自我厌弃的灵魂也一并喜爱。
诶?
好端端地怎么突然又抱过来了?她有些错愕,可又因为两人贴得很近,她听见少年喉咙里发出的类似于猫科动物满足时的呼噜声。
没错了,他的原型肯定就是大黑猫吧!
心里是这么想的,她也这么说出来了,“甚尔这样……好像猫猫哦,是在撒娇吗?”
他把脑袋埋在她的肩颈,鼻尖萦绕着的都是她身上的香味。
好喜欢。
少年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单音节,算是默认,在她看来他的确是在撒娇,于是她也没再挣扎,转而配合地拍拍他的后背,就像是在给小动物顺毛一样。
原本不觉得热的,但是两个人贴在一起以后就手心都开始出汗,大概是少年的体温偏高,俨然像个小火炉。
是霁初主动结束这个拥抱的,她看了眼窗外,已经是傍晚,夕阳在天边烧成一片,她靠在窗边,眺望远方的景色,瞧见楼底下的那家意大利餐厅又大排长龙,感慨那家餐厅生意火爆的同时又庆幸自己早早地就预定了位置。
“等下吃完晚餐再去散步吧,阿婆好像还给我们留了花苗。”她口中提到的阿婆是在集贸市场摆摊的一位摊主,子女都在欧洲工作,就她一个人留在本地守着那个小小的摊位。
前些天霁初和甚尔逛集市逛得很勤快,一回生两回熟,南美人天生性格热情,才见过一面就记住他们两人的异国面孔,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又附赠一小束特里亚纳卡特兰,这个品种的花同时也是哥伦比亚的国花,是本地特有的,生长在海拔一千五百到两千米的云林中。
就这么一来二去,那位阿婆成了霁初他们在本地的第一个朋友。
*
换好衣服,因为在高原上,昼夜温差有些大,因此霁初还在连衣裙外面披了一件针织开衫,绕过餐厅外的队伍,向侍应生报上自己预定位置时的手机号和姓氏,而后被带到订好的位置旁。
坐下以后霁初才小声地对甚尔说:“有没有发现最近周围的咒灵好像变多了。”光是在餐厅里就有四只咒灵,虽然都是四级咒灵,但这种现象也很奇怪,就好像是随着他们在这里停留下来咒灵也逐渐增加。
甚尔起身去给霁初倒杯水,路上轻描淡写地把咒灵祓除,回来的时候他的手上多出一杯柠檬水,但是小臂上还是沾染了一些咒灵的血迹,他皱着眉用餐巾擦干净,“不光是咒灵,还有其他咒术师过来了,估计是那个咒术师带过来的咒灵。”
说着,甚尔的目光穿过餐厅的人群直直地看向站在门口往里面张望的那个男人,亚裔面孔,年纪大概在二十岁出头,黑色短发有些乱糟糟的,身上的衬衣衬裤也是皱巴巴的,眼睛下面一圈青黑,一看就是经常熬夜的人。
“什么?这里也有咒术师吗?”霁初顺着甚尔的目光看去,而后和那个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太好的男人对上目光,后者眼睛一亮,马上朝他们这里走来,期间还差点带倒另外一桌客人桌子上的水杯,他只是敷衍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径直来到霁初他们的桌边。
“是你祓除了这些咒灵?”男人扶了扶眼镜,看向禅院甚尔的眼神充满探索,他一时兴奋,都开始冒日语。
看到男人距离霁初那么近,甚尔不悦地蹙起眉头,“就是你这家伙把咒灵放出来的?”说完他又起身坐到霁初身边,从中间隔开这个男人,“你现在是追究责任来了?”
“什么?追究责任?当然不是,我只是很惊讶,你没有咒力也能祓除咒灵吗?”话语间男人兴奋地想要握住甚尔的手,但是被甚尔一个反手钳制住双手,少年微微眯起眼睛,神色危险,“是啊,没有咒力还可以把你也给‘祓除’了。”
霁初开口问道;“你是隶属这里的咒术师协会的?”
男人愣了下,“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脖子上还挂着工牌呢。”霁初有些无语地指了指他脖子上挂着的蓝色工牌,带子上还印着“哥伦比亚咒术师协会-波哥大总部”的字样,这人未免也太神经大条了吧。
被霁初这么一提醒,他才把工牌从衣服底下挖出来,给他们看自己的个人信息。
姓名:五条祐
职位:咒灵研究部
入职时间:1996年9月
这么看来他是才入职没多久的新人,工作不到四个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吗?果然上班就是会吸人精气的,霁初的表情里又多了几分同情,但是他的姓氏却更让她在意,“你是五条家的?”
此话一出,甚尔也进入戒备状态,虽说五条家和禅院家不对付,但是不排除两家合作的情况,毕竟在他看来御三家就是一丘之貉,为了点利益合作也不是不可能。
五条祐挠了挠头,“只是沾了个五条家的姓氏而已,其实我压根就没见过其他五条家的人,而且我原先姓佐藤,母亲改嫁以后才改的名字。”
尽管对方这么说,但还是没能让霁初他们放下戒心。
不过如果真的是五条家派来的,不可能一开始就亮出自己的底牌,到底是放出的烟雾弹还是他真的就只是一个普通人?
“所以,你想要做什么?”霁初在餐桌底下的手握住甚尔的胳膊,又对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在这种公共场合不好动手,会误伤到其他顾客。
说起这个,五条祐一下子就消沉下去,“那些咒灵是我和同事好不容易收集到的,本来打算用来做实验,但是上周不小心放跑了它们,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觉得重点在于把放跑的咒灵都抓回来吧,再不济也要祓除才对,你们协会就没考虑到这一点吗?”霁初说。
“就算抓回来,那也已经死掉大半了,你们不知道收集咒灵有多难!”
甚尔嘲讽似的开玩笑道:“可以从国内空运一些过来的,反正那东西在国内泛滥成灾。”
五条祐很为难,“你知道空运一只咒灵有多贵吗?”
“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甚尔不打算再继续这个没意思的话题。
“但是、你能不能帮帮我,把剩下的咒灵抓回来呢?”他差点就要土下座了,“之后如果你有什么请求我都会答应的!”
甚尔正要拒绝,但霁初却想到了什么,她意有所指地问:“你的母亲在五条家过的怎么样?”
那个年轻的研究员成功地被她带偏话题,“母亲的现任丈夫对她很好,两人也很恩爱,我很高兴看到她能再找到自己的真爱,但有我这样没出息的儿子肯定是她人生的污点。”
霁初若有所思,在天界提供的信息里禅院甚尔就是被五条悟杀死的,因此她也不得不对五条悟留出一些关注,五条祐也许能成为其中的枢纽,她浅笑着说:“我并不这么认为。”
简单地交换电话号码后五条祐又被同事一个电话叫走,剩下甚尔和霁初坐在一边,他问:“你想要帮他吗?”
此时霁初正在把手机里新录入的号码编辑联系人的备注,她没抬头,“我帮他其实是在帮你。”但是她又不能直接说他未来会被五条悟杀死,于是就隐晦地说:“五条家可能会针对你,先留个有用的人,以后说不定会派上用场。”
甚尔倒是不反对霁初出于好心帮助其他人,只是他本能地反感她再度和御三家扯上关系。
不过既然霁初想要那么做,他也会顺着她的心意。
少年甘愿化作恋人手中最锋利的刀剑,完成她的所有心愿。
*
五条祐的出现只是一个小插曲,并没有给他们平静温馨的生活带来太多的波澜,生活还是照旧,收集咒灵对于禅院甚尔来说很简单,他只是抽出一个下午的时间就把剩余的咒灵都抓起来然后一并丢到当地的咒术师协会门口。
那动静有点大,里面的研究员还以为是办公楼被炸了,着急忙慌地全都跑出来,其中就包括五条祐,他搞得灰头土脸的,就连眼镜也碎掉一块,跑到出口的时候瞧见禅院甚尔,他还嚷嚷着,“你怎么不跑啊!?这楼要被炸了!有人越过安保系统入侵了大楼!”
仔细回忆了下自己是怎么进来的禅院甚尔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五条祐口中的入侵者应该是他自己,但他没有半分歉意,语气都不算友善,指了指堆在墙角的咒灵,“这是剩下的全部咒灵。”
五条祐扶正眼镜,凑近仔细观察,激动得热泪盈眶,“居然真的是……禅院君你可真——”
“别用那个姓氏来称呼我。”他不悦地“啧”了一声,从别人口中听到禅院就会生理性的厌恶。
“啊、呃,那甚尔?”会不会有些太套近乎了,五条祐绞尽脑汁,说出一个非常拗口的称呼,“额,霁初小姐的男友?”
回答正确,黑发少年的表情不再那么凶巴巴,但也不和善,“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联系我,别去打扰她,我不想在她的手机上看到你的来电显示。”
五条祐连连点头,就算他再怎么迟钝也能看出来眼前的少年非常在意他的恋人,“噢、好!我知道了。”
“还有,五条家那里也需要你留意。”说到这里了,其实禅院甚尔根本就不觉得眼前这个家伙能起什么作用,别说探查五条家的消息了,不被发现是探子都算好的。
交代完这些事情,他才回到熟悉的公寓,时间来到下午五点,一般来说这个时间点左右霁初就会醒来,事实证明他掐点掐得很准,因为他刚刚关上门就听见客厅阳台那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是她醒过来了,撑起上半身回过头看向门口。
“是甚尔吗?”她的声音里还带着睡意,她揉了揉眼睛,说完就又打了个哈切,“你出门了?”
“嗯,去集市买了点食材,正好开始准备晚餐。”他扬了扬手里装满蔬菜和肉类的购物袋,除此之外还有一大袋新鲜的智利车厘子,他先是去厨房洗了一盘车厘子摆到霁初面前,接着又要回厨房。
霁初趿拉着拖鞋,手心里握着几颗车厘子,果实的个头很大,汁水饱满,她慢吞吞地咬下一口,清甜的味道盈满整个口腔,她靠在洗手台旁边,观看甚尔把蔬菜都切成规则的块状,该说不说他的刀工还是很精湛的,虽然料理水平还有待提高,但她吃东西向来不挑剔。
“以后甚尔还想去哪里看看吗?欧洲怎么样?去北极看极光也很不错啊。”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未来的旅游计划,其实在离开国内以后考核难度就直线下降,这让困难模式开局的霁初罕见地感受到见习爱神考核的划水程度。
只要熬过这段时间,帮助禅院甚尔避开既定的死亡结局,那么就意味着她的第一个考核任务也能完美收官,光是想想她的心里就开心得冒泡泡,说不定还能取得一个不错的考核分数。
“你很想去北极?”在切菜的同时他也没忘偷瞄霁初,发现她在提到北极极光时心情莫名地变得愉快,“那就去北极吧。”
“嗯!可以先去北欧玩一阵子,然后再去看极光。”一想到考核任务已经完成大半了,剩余的时间就可以用来游玩,毕竟作为见习神明好不容易才能下凡一趟,她得要好好利用这次机会。
甚尔想起霁初其实很怕冷,在禅院家的时候就因为要穿着统一的和服总是冻得鼻尖泛红,手脚也总是冷得和冰块似的。
得要再看看有没有比较抗寒的羽绒服了,少年想。
“不过也不用太着急,毕竟这里我们都还没有逛完。”她手心的车厘子还留下两颗,递到少年的唇边,“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很多很多。”
他很喜欢恋人用亮晶晶的双眸注视他,再笑盈盈地说着关于他们未来的计划,他也很喜欢用“我们”来形容两人,这个简单的人称代词从口中吐出时,仿佛两人的关系又近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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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时间流转,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在哥伦比亚待了将近一年,看到日历上月份再度来到十二月的时候她都有些恍惚,明明觉得自己才来这里没多久呢,大概是愉快的时光相对而言流速总是更快的。
霁初和甚尔两人在过去的一年时间里把整个哥伦比亚还有周边的其他南美国家都逛了一遍,光是旅游带回来的纪念品都能堆满整个杂物间了。
在十二月初的时候两人才决定把去北极的计划提上日程,在准备阶段的时候霁初还在杂物间里发现了几套没见过的羽绒服,从尺码来看是她的,但是她不记得自己有买过这几件羽绒服的。
正好甚尔端着果汁路过杂物间,一年过去他的个头似乎又蹿高了一点,现在他稍微踮起脚尖再伸个手都能够到门顶,他停在门口,“怎么在这里?”
他还以为霁初会在书房的,那杯果汁还有小饼干都是给她准备的。
“你来的正好,奇了怪了,我记得我没有买过这几件衣服的,难道是我的记忆出现错乱了吗?”她对甚尔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是我去年买的,以为你想马上去北极看极光。”他把果汁递给霁初。
噢,破案了,霁初小声嘟哝,“行动力未免也太高了吧。”
“其实也不用担心那里气温太低,我可是有认真查过资料的。”霁初喝了口果汁,她回忆了下自己当初查的资料,以及相关的旅游攻略,“假如我们去的是挪威的话,那里受到墨西哥湾洋流的影响,气温不会低得夸张。”
接下来就是订机票,但甚尔却忽然说没必要订机票,可以直接坐私人飞机过去。
闻言,霁初有点惊讶,“你偷偷背着我买了私人飞机?”
虽然她也知道他有时候还会接一些委托,例如保护富商,或者从恐.怖.组.织手里救出有钱人的孩子之类的,就非常像好莱坞商业动作大片经常会出现的情节,这些委托往往都很危险,而高报酬也和危险成正比,所以现在两人账户里的余额是只增不减,而且还是指数增长。
所以即便他真的买了架私人飞机也不是不可能。
“不是,之前发过委托的一个富商的私人飞机可供我们使用。”他很少提及自己那份工作,也是刚才看见霁初在浏览订票网站才说起这件事,“如果你想的话。”
思考了下,果然还是私人飞机更加方便,她点点头。
从哥伦比亚到挪威全程需要十个小时,已经算是他们最近一年来最长的一次飞机旅程,前半段路程霁初还能和甚尔说些悄悄话,到后半段就完全是睡过去的,她要再说一遍,人类的身体真的很麻烦啊,动不动就会感觉到疲惫。
所幸有甚尔在,行李什么都由他负责,出机场的时候她也还在打哈切。
他们的目的地是位于挪威北部的特罗姆瑟,同时也是挪威北部最大的城市,因为极光而闻名,被称之为“北极之门”。现在这个时间点过来,甚至可以在白天也能隐约看见极光。
由于当地的极光非常出名,使得每年也有成群的旅客飞来这里欣赏景色,当地已经形成了相对成熟的旅游产业,不过霁初他们没有专门报名极光团,更倾向于两人慢慢地欣赏极光。
抵达特罗姆瑟本地的酒店,一路上还能看见绵延的雪山和峡湾,霁初还没见过那么大面积的雪山,就要把整个脑袋都贴上车窗,结果司机一个急刹车差点脑袋就真的撞上车窗,还是甚尔眼疾手快地搭住她的肩膀。
“你想脑袋上先来一个包吗?”他的手又搭着她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确认她脸上没撞红后才松手。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雪,而且不是单纯的雪,还是雪山诶!”她语气兴奋,估计一下车就会扑到雪地里打滚。
“国内也有雪山。”
“我那个时候别说离开京都,就连离开禅院家都很难。”
说到这个话题,气氛就莫名变得沉重起来,可霁初没有察觉到气氛的变化,她只是在实话实说。
没想到禅院甚尔让司机先开车去酒店,自己则是连同霁初一起下车,霁初还有点担心呢,她问:“你就不担心司机带着我们的行李跑了吗?”
“就这么小的地方,要不了多久就能把他找出来。”
临近夜晚,气温也降到零度以下,说话时哈出的热气变成白雾气,两人轻装上阵,甚尔又指了指不远处的峡湾以及旁边的雪地,“要去玩雪吗?”
“啊、你是专门为了玩雪才下车的呀!”霁初恍然大悟,话还没说完她就抽出手,撒欢似的跑向那片雪地,先是弯腰触碰积雪,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柔软,反而有些坚硬,应该是气温太低冻住了,不过她根本不介意,抓起一把雪攥在手里,团成一团。
第一个雪球就送给后面跟来的甚尔,她比划出一个不怎么标准的棒球投球动作,哈哈大笑着说:“看招——!”
只要他想躲开,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躲开,但他没有,雪球砸在他的肩头,细碎的碎渣沾在他的脸颊,霁初一看恶作剧得逞,笑得愈发洋洋得意,她双手叉腰,“甚尔好笨哦,连这个都躲不开吗?”
少年也缓慢地弯下腰,动作缓慢得像是在无声地告诉对面的恋人,他要回击了。
霁初也不傻,她后退几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紧接着也赶忙再抓起一把雪团成雪球,但是一时疏忽大意,甚尔的雪球已经飞了过来,不过只是落在她的胳膊上。
雪仗一触即发,年轻的恋人们脸上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霁初一边逃跑一边再丢出几个雪球,但是都没命中,而甚尔也向她小跑过来。
好吧,看来是躲不掉了,她站在原地闭上眼睛,脖子都瑟缩起来,脚步声在她面前停下,能够隐约嗅到他身上的气息,她小心翼翼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浓密的眼睫压着她的视野,有些模糊,她看见他是笑着的,是那种非常少见的开朗笑容。
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不再是禅院家的天与咒缚,而是一个名为甚尔的普通少年,仅此而已。
“你在怕什么啊?”他弯下腰,鼻尖亲昵地蹭过她的鼻尖,无意识地拖长语调,仿佛在撒娇。
“当然是怕你报复我啊,比如说再丢给我一个雪球什么的,我可是很怕冷的啊,这点你是知道的。”玩不过就开始耍赖,霁初试图在言语上取得优势。
甚尔耐心地听她说完,然后勾住她的手,真奇怪,刚才他也在团雪球吧?为什么手还是这么热乎乎的?霁初百思不得其解,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分散,因为他牵住她的双手,转为十指相扣,与他温暖的双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冰冷的手。
“不觉得像是在捧着冰块吗?”她半是开玩笑地说。
“不觉得。”他简短地回答,而后低头亲吻她冰冷的指尖,吻得细碎绵密却又极为温柔,他将所有的温柔都给她,没有保留。
“现在的甚尔像小狗,只有狗狗才喜欢亲吻人的手。”她的脸颊上浮现出运动过后的漂亮的红晕,在白皙皮肤的映衬下愈发显得可爱。
“不是猫吗?”
“是啊,所以甚尔是小猫狗!”她稍微停顿了下,抿抿唇,带着几分孩子气地说,她的眼中只映出恋人的面容,“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小猫狗,也是我最喜欢的。”
她的话语幼稚又惹人发笑,可却让甚尔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他想,上天会剥夺他的咒力,给他一个惨淡的童年,但却没有夺走他被爱的资格。
说完这番话,霁初也觉得实在是幼稚,自己没忍住先笑出来,甚尔掸去她发间的雪花,而后两人沿着公路走到酒店,行李已经被放到酒店大堂,在办理入住手续后就由行李员把行李搬运到入住的房间。
订的是双人房,拉开窗帘能看见远方的开阔景色,休整过后等待夜幕降临,接下来就是极光之旅,为此霁初还专门购置了相机,但是她平常不怎么拍照,因此现在是临时抱佛脚,抱着相机研究。
甚尔把她的行李箱打开,依照她的习惯把东西都放在固定的位置,她的最后一件睡衣也被挂在衣柜里,他走到恋人的身边,“怎么样,大摄影师?”
“嗯……距离我成为著名摄影师就只差一点点了。”她用食指和拇指比划出一点距离,研究再多还不如直接拍几张照片来练练手,她举起相机,对准甚尔,又稍微调整一下光线,按下快门。
啊、糟糕,忘记关闪光灯了!成片就有些曝光过度,而且照片里的人也因为突如其来的闪光灯而表情略带惊讶,她原本是带着愧疚在道歉的,但是后来莫名其妙就开始笑了,“抱歉,好像把甚尔拍得呆呆的。”
而后又给自己找补,“不过甚尔也可以拍回来。”
相机交到他手里,他关掉闪光灯,动作可以说是熟练地一口气给她拍了不少照片,她惊讶道:“你很擅长拍照吗?”
他低头查看照片,十几张照片完美地捕捉到她所有细微的表情变化,“嗯,以前接委托的时候要用到相机。”
“噢我明白了,原来是私家侦探?”说着,她钻过去看相机里的照片,从她外行人的角度来看,至少都没有手抖或者是曝光过度,至于其他的,她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可能是画面里的自己表情特别灵动?
她不知道从哪里听到过,说是摄影师如果对拍摄对象满怀爱意,那份喜爱也会在照片的边边角角洋溢出来。
“那等下去看极光也由你来负责拍照吧。”她就这么愉快地把拍摄工作安排给甚尔。
“好。”
瞧见霁初还得撑着上半身探过来才能看清他手里的相机屏幕,他索性把她抱在自己怀里,胳膊圈着她的腰肢,脑袋半靠在她的肩头,在这段关系里最喜欢肢体接触的反而是在旁人看来不怎么表露情感的甚尔。
她的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从发顶顺到后颈,可以在瞬息间解决掉敌人的少年此刻却是那么温驯地半低下头颅,任由、或者说是无比依赖恋人的触碰。
*
大约在酒店房间内待了三个小时,期间还去餐厅解决了晚餐,但大部分时间都是用于补觉,转眼间都来到出发的时间点,考虑到晚上气温会降低,而且靠近极光的地方纬度更高,意味着气温会更低。
于是两人又换上更加抗寒的衣物,羽绒服领口后面的帽子自带一圈毛茸茸,帽子对霁初来说偏大,如果真的全都盖下来,甚至能完全挡住她的视线,所以她在出门的那段路程上一直调整自己的帽子,尝试被帽檐卷个边。
主要的行李都放在黑色背包里由甚尔背着,他老早就察觉到霁初的小动作,看着她一次又一次地尝试调整帽檐但是失败,她都因为多次失败而生气地抿唇,他这才停下脚步,主动伸出手替她调整帽檐。
宽大的帽子愈发衬托得她的脸小,头发变得乱糟糟,他用手把她的碎发捋到耳后,再把帽子卷边,她的整张脸才露出来,她半是埋怨道:“甚尔买衣服的时候就没有仔细看帽子的尺寸吗?”
这点他还真没有考虑到,但霁初已经把这件事情抛到脑后,她现在满心想的都是极光,但是在雪地里根本走不快,而且越向北积雪也越来越厚,到后来甚至都已经没过霁初的小腿肚,稍微不慎就容易栽倒在雪地里。
她只好和甚尔相互扶持着前行,她用带着笑意的声音小声地说:“我们这样好像企鹅。”动作笨笨的,走起路来左右摇晃,这不是企鹅是什么?
“我们可是在北极。”他的唇角还是因为霁初的比喻上扬。
“是啊,北极的企鹅,更加罕见了。”她费力地抬起自己的双腿,眺望远处还能看见不少和他们一样三三两两扶持着前进的游客,每个人都穿得严严实实,身形臃肿,移动起来的时候也是摇摇晃晃的。
途中他们也遇到了两个来自西班牙的旅客,他们带着西班牙人生来的热情,一路上都在讲述自己旅途中的有趣经历。
后来他们找到一处绝佳的观赏点,四人坐了下来,就地生火,那两个旅客里女人还从背包里翻出大号的白色棉花糖,插在签子上,递给霁初和甚尔,笑着示意他们围着篝火烤棉花糖。
霁初全神贯注,匀速转动签子,让棉花糖均匀受热,使得表皮微微变黄但是不至于变焦,看烤得差不多了,她小心地咬了一口,女人又给她一小包苏打饼干,用两块苏打饼干把烤软的棉花糖夹在中间,两面的苏打饼干很好地中和棉花糖的甜味。
“好吃诶。”她低声感叹,“这还是我第一次尝试这种吃法。”
视野里又多出一块苏打夹心饼干,原来是甚尔把他的让给了她,她也没怎么客气,而是咬了一大口,“多谢款待!”
苏打饼干的零星碎渣沾在她的唇角,他抬手擦去,指腹触碰到她的唇瓣,非常柔软,是温热的,他鬼使神差地又揉了一下,引来霁初不解的目光,他半垂下眼帘,“没什么。”
等到极光来临时,霁初都没反应过来要用相机记录下这一刻,她只是站在原地,感慨这独特的风景,这可是天界不曾有的。
大片大片的绿色宛若一汪春水在漆黑的夜空中流淌、蔓延,它的运动趋势是不可预测的,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构成独一无二的景色。
等霁初想起要用相机拍照的时候甚尔已经尽职尽责地拍到极光出现到扩散的全过程,但镜头里的主角从来都不是这种自然现象,而是对他而言最为重要的恋人,最后一张照片是霁初转过头,没有看镜头而是直直地看向甚尔,眼睛是亮晶晶的,多么可爱。
“果然景色应该要用自己的眼睛见证才比较好。”她说着,牵起甚尔的手,她没忘记自己的考核任务,于是在此时此刻又那么恰到好处地问道:“甚尔现在开心吗?”
没等他回答,她又说:“我是个贪心的家伙,我希望甚尔能一直开心、幸福下去,而不单单是今天,明天。”她似乎能明白爱神部存在的意义,也能明白爱有多重要。
少年很难去形容现在的感受,他的恋人总是竭尽全力试图让他这样的人也能拥有幸福,他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而后缓缓低下头,那么轻柔地、又是那么虔诚地亲吻她的嘴唇。
他想起霁初曾经问过他是否相信神明的存在,他当时的回答是很坚定的否定,可是现在他却动摇了,比起遥不可及的、虚无缥缈的神明,他的恋人才是他真正的神明,而他也心甘情愿地奉上自己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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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田把头,咱俩都是老熟人了,所以兄弟我今个也就有话直说了。
是这样……我需要您帮我找条大船送几个人过河。至于船费方面,我可以出平时三倍的价钱。
而我的要求也只有一个,就是这趟不能夹别人的私货,而且必须快。”
……
听到这,田把头看了一眼李弘义身边的女人,摸着锃光瓦亮的脑门沉思了一会。
“船我手上倒是有几条,但是最近肯定不行,必须要等个十天八天的,你看行不?”
“十天八天?”
听到这,李弘义微微一愣,赶紧看向了身边的李春凤。
“田大哥,我家里有点急事需要尽快过河,实在是不能等那么久啊。您看,今晚或者明天能给找条船过河吗?”
看着面前满脸风霜的老船工,李春凤焦急的说道。
“是啊田把头,这次兄弟我真是有非常要紧的事,你就帮我搞一条船吧。”
紧跟着李春凤的话,李弘义也迫不及待的补了一句。
……
不过,绕是李弘义二人接二连三的请求,田把头却没有丝毫松口的意思,只是不停的摇头。
“李队长,不是兄弟我不愿意帮您,实在是最近风声太紧了。
您是不知道,不久前治安军刚刚来过村里,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了最新的封船令。
在这个节骨眼上我要是给您找船下河,那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眼见田把头态度坚决,原本还有三分敬意的李弘义脸色瞬间就拉了下来。
“老田……这些年我可对你们一家都不薄啊。现如今我李弘义有难处来找你,难不成还一点面子也不给了?”
听出了李弘义语气里的愤怒,田把头也是尴尬低下了头。
确实,自从他跟着李弘义做事之后,这些年着实没少得好处。
别的不说,就是如今家里置办的这些东西,那在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啊。更别提,他年初还刚刚用去年的分红买了河边几十亩上好的水浇地……。
……
想到这,田把头沉思了片刻,忽然抬起头看着李弘义二人说道。
“两天!如果你们信得过我,那就给我两天时间。
不过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这时候能搞到的船肯定不会太大。所以如果你们还要运东西过河的话,怕是够呛……。”
……
意外见事情出现转机,李弘义二人对视了一眼,均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你放心田把头,这次我绝不会运货,所以船小点没关系。
另外这几天我就在你们村子附近待着,如果你有了消息,就在村口的大桃树边上摞起三块砖,到时候我自会再来找你。”
“好……我记住了。”
……
半个时辰后,在田把头家匆匆吃了顿饭后,李弘义二人就借口还有事起身离开了田家。
就这样,一直送二人出了村子,田把头才一脸凝重的回到了家里。
一进屋,他就开始闷声不响的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当家的,你这是找啥呢?”
“找点钱,我得去柳庄的老陈家一趟,手上不能空着。”
闻言面色一紧,中年妇人赶紧上前一把拦住了翻出包袱的田把头。
“我说当家的,你不会是真要去帮那个姓李的吧?”
“废话,我都答应人家了你没听见啊。”
下意识的推开自己的妻子,田把头从包袱里翻出一小叠军票,拿在手上数了起来。
见状,妇人立刻就冲上来抢了回去。
“我说当家的,你这好日子刚过了没几天就闲疯了吧!?
我可听我弟弟说了,这个李弘义现在可是日本人的通缉犯,帮他可是要杀头的!”
啪……
毫无预兆的,田把头回手就给了自己的婆娘一耳光。
“闭嘴!老子的事情老子自己清楚,你个娘们家家的懂个屁!”
一把将军票从妻子手里抢回来,田把手将其往衣兜里一踹,转身就将炕上的皮帽子拿起戴在了头上。
“你回头告诉你那个废物弟弟,没事给我离那些治安军和侦缉队的人远点。
否则要是那天被人给当汉奸崩了,别怪老子没提醒过他!”
话闭,田把头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妇人,冷哼一声就走出了屋门。
……
而就在田把头走了后不久,一个满脸大烟相的年轻汉子也摇摇晃晃的走到了田家附近。
人影交错间,哈欠连天的年轻汉子正巧和急匆匆赶路的田把头碰到了一起。
“哎呦……姐夫这大清早的是上哪去啊?”
“大清早个屁!这都日上三竿了你没看见?”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挡路”的烟鬼小舅子,田把头心里顿时如同吃了苍蝇一样。这些年,如果不是因为常常要接济对方,他早就可以洗手不干养老了。
……
说到这,田把头也懒得搭理对方,直接侧过脸疾步朝前走去。
“切……不久有俩臭钱吗?牛气个什么!呸……!”
恶狠狠的朝地上碎了一口浓痰,年轻汉子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眼神一转便朝田家的院子走了过去。
而就在快要接近院门的时候,一阵若有若无的哭泣声也从堂屋里传了出了……
听到这,年轻汉子的眉头顿时一皱,用力推开虚掩的大门就走了进去。
……
……
清河湾,中午。
坐在炕头上,听着一脸疲惫的李春凤将水口村一行的情况详细的汇报了一遍后,赵世勋眯眼盯着手中的地图陷入了沉思。
李弘义愿意帮自己搞船,确实有些微微出乎他的意料。不过从对方带回来的信息来看,即使搞到船也只能是送那几个飞行员和李弘义叔侄三人离开,对自己这近百口子人的安危根本于事无补。
也就是说,自己一行人要想脱离日伪的围追堵截,还是得另寻退路。
想到这,赵世勋又从炕上的小桌上拿起早晨收到的电报瞅了瞅。
就在今天天亮之前,九分区的回电也到了。
“团长,这个田把头靠谱吗?要我说咱们还是听分区的北上与周政委他们汇合吧,自己人总归还是靠谱些。而且有咱们独立团主力的接应,这安全性也有保证不是。”
看到赵世勋迟迟没有说话,站在一边的陆百川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在他看来,这个曾经的“二鬼子”李弘义搞得这一出危险系数实在太大。况且就算是李弘义真的把事情办成了,那也是等于是替别人做“嫁衣”了……。
当然,对于后面这个想法,陆百川此时却也没有明说。
听到陆百川的这番说辞,赵世勋抬起头看了对方一眼,随后又将目光看向了马三顺。
“马兄弟,你觉得的呢?”
见团长问自己,马三顺犹豫了一会,走上前认真的说道:
“北上与周政委他们汇合是不错,但是我总觉得这里面有点不对劲的地方。团长您忘了,前几天咱们可有点不像意外中伏啊……。”
说到这,马三顺看了一眼凝视着自己的赵世勋,咬了咬牙。
“团长,我觉得咱们应该先把这三个飞行员尽快脱手,然后在放开手脚分散撤往分区那边。”
“老马,你这话我怎么听的有点云里雾里的呢。照你的意思,是怀疑咱们队伍里有鬼子的眼线?”
马三顺的话音刚落,陆百川的脸色便立时黑了三分。在他看来,对方这麽说岂不是等于表示自己带的兵有问题?
要知道,自从独立团主力撤走后,四连就是恒县这一代唯一还在活动的八路军主力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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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后日谈
秦天玄败,秦羽一脉,已失人心。
无论是古家,还是岳家,皆都被动摇。
如果今日,岳家非得做出一个选择的话。
岳家,显然更倾向于叶长空。
就连族中岳茹、岳山海等想要岳家独立之人,都不会有什么抗拒。
毕竟叶长空入岳家一年多,本就受岳家所看重,又与岳茹关系亲密要好。
而,秦妖娆可将秦族至宝入梦神珠交予叶长空,灵魂屈身寄身在叶长空身上。
更足以证明,秦妖娆对叶长空的信任,以及叶长空在秦妖娆心中无可取代的地位。
岳家归顺秦妖娆,对于岳茹、岳山海等岳家中独立的这一脉而言,好处远胜于归顺秦羽。
至于秦羽立岳茹为后的承诺,只不过是稳固他之一脉的忠诚而已。
神后可立,也可被废。
相对这种联姻式的关系而言,岳家中岳山海一脉,自是更倾向于叶长空与岳茹间本就存有的深厚情谊关系。
再则,无论是叶长空还是秦妖娆。
比之秦羽,着实不知要优秀多少,更适合成为当今秦族的领袖。
至于古家,先前叶长空本就承诺了古越。
只要古家愿辅佐于他和秦妖娆,他在古圣秘境中所获的高阶核心神纹之道传承,等将其领悟通透可进行临摹时,会直接传于古家。
寻回古家遗失的高阶核心传承,本就是古越等如今这些古家人的信念,足以令他们奋斗数代人的目标。
叶长空从古圣秘境中,获取了他古家最为高阶的核心传承,于古家而言,有着更非凡的意义。
在秦天玄败的一刻,古越就已做出了决定。
今日之后,古家,世代必会忠于长公主,以此回报叶长空在古圣秘境中,寻回他古家最高阶核心传承之恩。
岳家隐地,那处虚空战场中。
余下的十位秦羽一脉的十位九等人皇人物,自是也都察觉到了秦天玄的败。
在秦妖娆的主控之下,他们十人面对神纹之阵中的狂暴剑意威能杀伐,本就难以支撑。
眼下,吞爷和叶长空又皆都腾出了手来,更是不具任何翻盘的希望和机会了。
哪怕叶长空没有再参与进后面的战斗中,仅由吞爷配合秦妖娆出手,也不是他们十人所能够抵挡的。
不过多久,那处虚空战场中,就先后有惨叫声起。
这十位九等人皇人物,接连遭受到了重击,丧失了战斗力,从那处虚空中坠落了出来,狼狈的砸落在了地面上。
“秦羽,现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神纹大阵在秦妖娆的掌控下停止了运转,阵内所有狂暴无边的剑意威能风暴皆都散去。
秦妖娆身形悬立于空,目光轻然的眺望着远处,面色惨败的秦羽,缓缓出声道。
“败了便是败了,还有何话可言。”
秦羽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他,又何曾会想到,今日与秦妖娆之争,他之一脉,会败得如此一塌糊涂。
岳家未被收服,也就罢了,古家还被动摇反叛了。
此行随他而来的秦天玄以及十位九等人皇人物,更是还皆都落入到了对方之手。
成王败寇,现在的他,除了不甘外,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臣服于我,我可不追究你之一脉夺权之举。”
“现在,告诉我你之一脉的选择,臣服,还是死!”
秦妖娆同样给予了秦羽一脉两个选择。
要么臣服,要么死,没有第三种选择。
至于秦羽一脉的中心,秦妖娆和叶长空皆都有着手段控制。
一旦秦羽一脉臣服,就绝不会再存有叛变,亦或是夺权之心不死的可能。
他们,既然感给予秦羽一脉选择的机会,自是有着绝对的自信杜绝此事的发生。
亦如秦羽一脉,在收服岳家过程中,试图将她和叶长空一柄归拢般。
正如先前秦羽和秦妖娆所言那般,如今秦族势微,各脉族人宛若生存在武域的狭缝间,正是急需用人之际。
秦羽,是秦羽一脉推崇出的秦族领袖,可直接代表他之一脉的整个意志。
而秦羽一脉,又拥有秦天玄这位半神境强者,以及十位九等人皇强者。
这样一股力量,若直接抹杀掉的话,着实是有些可惜。
面对秦妖娆那不带任何感**彩的逼问,秦羽面上浮现出了犹豫和强烈的挣扎之色。
不过,在秦天玄败下之时,他又何尝不是想到这个结果,以及将要做出的选择。
之所以犹豫和挣扎,只是因为内心的不甘和短时间内没办法接受而已。
可,哪怕再不甘和不愿接受,又能如何。
他之一脉败给了秦妖娆和叶长空,已成为了定数。
“秦族皇室一脉秦羽,拜见长公主!”
长叹了声后,秦羽当即朝着秦妖娆虚空一拜。
其口中所喊之声,无不证明着他之一脉,选择了臣服。
“你我同为秦族皇室,日后若再想见就无需再行此礼。”
秦妖娆看到那弯下了脊梁,九十度鞠躬而拜的秦羽,她笑了,笑得很欣慰。
十多年前,秦天神朝因她而陨落。
十多年后的今日,在叶长空的帮助下,她终于成功迈出了复兴秦天神朝的第一步。
她相信,秦族在她的统领之下,未来,必会再次在武域中绽放出无尽光芒来。
他更相信,商家、慕容世家、瑶池圣宫、千秋阁、天霄圣殿等十方超一流势力,终有一日,会为当年谋害秦天神朝一事,付出血的代价。
“不过,你之一脉,毕竟与我发起了夺权之举,若要让我对你之一脉彻底放下成见,自是需要行一些特殊手段。”
“古圣秘境你之一脉也参与了,应当知晓,古家曾掌有一种特殊的奴役神纹之印。”
“为了彻底消除我对你之一脉的成见,所以我必须以此你等种下奴役神纹之印。”
“只要你之一脉诚心辅佐于我,不再存有任何异心,那么此奴役神纹之印,有与没有,也没有任何区别,我也不会对你之一脉也不再有任何偏见。”
秦妖娆看着那依旧弯腰九十度鞠躬未起的秦羽,缓缓的开口道。
古圣秘境中那些黑渊刀模,便是被古家种下了可世代衍传的特殊奴役神纹之印。
而,古圣的那卷神纹传承宝书中,就有关于施展此奴役之印之法。
叶长空还未将古圣秘境中所获的神纹古书皆都参悟通透,只领悟了其中低阶的神纹传承,成为了七阶神纹师。
秦妖娆,却是已将之皆都领悟通透了。
毕竟她在各方面所存有的天赋,即便是如今的叶长空也无法与之相比。
倘若拥有可刻画九阶神纹的神墨和布阵材料,她都可直接布置出一座九阶的神纹之阵来。
只是,在谋划收服岳家、古家、秦羽一脉时。
她身为灵魂之躯,有许多的事情都不方便去做,不然很容易就会暴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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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啤酒和招牌下酒菜很快就送来了,除了铃木姐妹,所有人都颇为期待地看了过去,就算没有达到可以喝酒的年龄,但下酒菜又不是只能配酒吃的,未成年人也可以吃。
啤酒一共送来了一打,酒店经理松岛佐美非常周全,每人面前都放了一罐,包括身材最娇小的樱井美子。
而下酒菜,她只让人送来了四碟,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懂得欣赏她们酒店的招牌下酒菜的。
那是四碟非常特殊的下酒菜,在白色的只有巴掌大的碟子里,一只黑色的头顶上有一个长长的独角且在末端有分叉的虫子静静地“站”在那里,下面以西瓜和柠檬为装饰,尽管显得很精致,但难掩那虫子的狰狞本色。
“这就是酒店最出名的下酒菜,油炸独角仙。”铃木菲亚娜为在座的人介绍起来,又一脸笑容地指了指李学浩三人和自己的妹妹,“松岛小姐,麻烦你送给那三位男同学以及美娜子。”
“姐姐,我不吃!”铃木美娜子脸色大变,同时紧紧地捂住嘴巴,就好像要被人强行喂食一样。
松岛佐美已经送到了她的面前,当然,另外的侍应生也把剩下的三碟“独角仙下酒菜”分别端到了李学浩、山本良太和斋藤灰次面前。
“这个……可以不吃吗?”山本良太和斋藤灰次脸色苍白,虽然黑色的独角仙已经用油炸过了,而且闻着似乎还很香,但是那“振翅欲飞”的狰狞形象,没有哪个正常人会愿意把它放进嘴里嚼食吧?
“松岛小姐,一份独角仙下酒菜的贩售价格是多少?”铃木菲亚娜没有回答,而是笑着问松岛佐美。
“是1483円。”松岛佐美恭敬地说道。
“同学,如果不想吃的话,就需要付给酒店1483円。”铃木菲亚娜笑容满面地看着山本良太,语气中没有半点逼迫的意思,完全是那种你自己做决定的架势。
山本良太和斋藤灰次脸都绿了,尽管铃木大小姐笑得非常和善,不过在他们看来,恐怕比恶魔的笑也好不了多少。1483円,他们倒是可以拿出来,不过为了不吃一道料理,这就非常不划算了。
“真中……”山本良太哭丧着脸看向身边的某人,以期望他能帮忙解决这个麻烦。
李学浩淡淡一笑,指了指独角仙下酒菜道:“看上去似乎还不错,说不定味道会很好呢。”当然,他心里可不会这么想,主要是他也想捉弄一下山本良太。
“呕——”山本良太看向那狰狞的独角仙,忍不住干呕一声,没好气地瞪着他,“既然那么好吃,那么你先吃吧。”
“嗯。”李学浩点了点头,一脸认真的样子。
山本良太不由大吃一惊,原本只是一句气话,没想到他真的要吃:“真中,你真的要吃吗?”
“既然是酒店的招牌下酒菜,就是拿给客人吃的,不是吗?”李学浩轻轻一笑,吃他当然不会真的吃,不过他有的是障眼法,可以让在座的人都认为他吃了下去。
“浩二,你真的要吃吗?”眼见他真的准备品尝一下,上首的铃木菲亚娜似乎有些不忍目睹,“你可以不用吃的,1483円也不用付。”
最后一句话很关键,因为实在太偏心的,某人不吃不用给钱,而山本良太却要付1483円,这种区别对待,让在场的人都不由侧目看向她,不过铃木大小姐一脸淡然之色,就像完全没有感受到大家的目光似的。
“试试味道也不错。”李学浩婉拒了她的好意,直接夹起独角仙,这才发现,独角仙是去了头的,放在碟子里看上去是完整的样子,其实只是特意摆成那样,头已经整个切了下来,连在上面的独角就不需要吃,只要吃身子就可以了。
“真中同学,不要啊——”眼见他夹起独角仙准备开吃,离得较近的樱井美子遮住双眼,似乎吓得不敢看,不过手指缝却是大大张开的,根本就是遮了等于没遮。
李学浩已经夹着独角仙放进嘴里,是一口气整个放了进去,然后做出嚼食的动作,甚至脸上还配合地露出陶醉之色:“味道挺不错的,很香脆。”
在座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真的把独角仙吃下去了,还露出那种非常美味的表情,难道味道真的很好吗?
日本人对独角仙有着特殊的情结,很多的动漫卡通里都有独角仙或类似独角仙的怪物存在,日本战国时期武士铠甲头盔就有参考独角仙的角的设计。
“现在轮到你们了。”“吃”完之后,李学浩看着山本良太和斋藤灰次。
两人虽然不像刚刚那么恐惧了,毕竟某人吃的时候那种陶醉的神情感染了他们,让他们心里轻松不少,不过面对狰狞的虫子,脸色还是有些发绿。
“真中,真的很好吃吗?”山本良太想要确定是不是真的那么好吃。
“嗯。”李学浩点头,给了他不少的信心。
山本良太心里有数了,看向斋藤灰次:“那我们也试一下吧,斋藤前辈。”
“试、试一下……”斋藤灰次明显有些信心不足。
山本良太夹起独角仙,闭上眼睛,放进了嘴里。放进嘴的时候,他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斋藤灰次是和他同时放的,同样闭起了眼睛。
在座的人都看着他们像要自杀似的那种决然,感同身受,胆小的樱井美子又用双手遮起了眼睛,不过指缝大得可以放进一个鸡蛋。
山本良太开始嚼的时候,眼睛是睁开的,但脸色是苦的,甚至作呕地想要吐出来,和斋藤灰次一样的表情。
“吐出来的话,就当没有吃哦,1483円。”坐在上首的铃木菲亚娜适时地说了一句。
山本良太和斋藤灰次脸色一僵,忍住吐出来的冲动,半嚼半吞地吃进了肚子里。
“怎么样,味道是不是很好?”李学浩忍着笑意,问山本良太。
山本良太一脸苦色:“并不是那么好吃,有一股土味。”
“还有好像是墨汁的味道,太难吃了。”斋藤灰次也在一旁补充道,看他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估计早知道是这种味道就算要付1483円他也心甘情愿。
“是吗?那真是辛苦你们了。”李学浩幸灾乐祸地说道。
山本良太意识到他是罪魁祸首,“恶狠狠”地瞪着他:“真中,并没有你说得那么好吃。”
“其实,我并没有吃掉。”李学浩若无其事地说道。
“你说什么?”山本良太和斋藤灰次顿时一愣,在座的人也吃了一惊,他说什么,他没有吃掉?
李学浩轻轻一笑,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拿了上来,将握在手中的那只去了头的独角仙扔进了原先的白色碟子里。
这一幕让在座的人目瞪口呆,看着碟子里那只油炸过的独角仙,明明看到他吃进去的,为什么又出现了?
“你,你……”山本良太指着他几乎说不出话来,一副心脏病发的表情,“你居然欺骗我们!”
“谢谢你们替我试了味道。”李学浩哈哈一笑,“我想这种地狱料理显然并不适合我,要再来一只吗?”说着,有把白色碟子推过去的架势。
“真中,我要杀了你!”山本良太已经抓狂了,要扑过来掐他。
“咳——”上首的铃木菲亚娜清咳了一声,制止了他的冲动,目光转向左手边的下首位置,“美娜子,你不尝尝吗?”
“我不会吃的!”铃木美娜子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么喝酒呢?”铃木菲亚娜不再逼她,转而问起别的。
“诱惑未成年喝酒可是犯罪,是犯罪!”铃木美娜子又强调了一遍,这是她刚刚说过的话。
“真是扫兴!”铃木大小姐叹了一口气,“浩二,能告诉我们,刚刚你是怎么做到的吗?”显然对之前某人明明放进嘴里最后却又没有吃的神奇一幕表示感兴趣。
听她这么说,在座的人一起看向某人,显然他们都是一样的心思。
听猫奈奈子、池鲤鮒安娜、千叶美佳……甚至就连“透明人”久川千和也看了过来,李学浩一脸轻松地说道:“其实只是手快而已,在你们没有注意的情况下,我已经换走了独角仙,难道你们没有发现,刚刚我在嚼的时候是没有声音的吗?”
经他这么一提,所有人才回想起来,某人在“吃”油炸独角仙的时候,确实是没有声音而,而两个倒霉的家伙吃独角仙,有脆脆的声音传出,毕竟是油炸过的嘛。
“真中,我要杀了你!”山本良太又激动了起来,这次被耍得很惨。
“良太,为了表示歉意,不如我送你一份美味的零食怎么样?”李学浩也清楚这次把他坑惨了,吃那种黑暗地狱料理,可是需要莫大的勇气,如果不是他先“吃”的话,山本良太恐怕情愿赔钱也不愿意吃那种东西。
“是什么,巧克力饼干吗?”盛怒的山本良太就像头上被浇了一盆冷水,顷刻间就冷静了下来,如果是那种美味的巧克力饼干的话,他就决定原谅某人这次的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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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各位,可以回馈了么?大家的事情都进行的怎么样了?”
老王人正在秘密研究设施的走廊里晃悠,他不停地东张西望,走走停停,他正在让尽可能更多的德贡人看到闲游状态下的自己,现在是配合谭老板演戏的阶段,他在西里长老眼中,需要显得像个不知道自己手下船员已然反水的船长。
同时他还要表现的满怀心思,抱着奇货可居的念头,守着大把神秘物质,准备继续在科学派身上大捞一笔。
“该演的全部完成,大叔,看看我们现在的走向三的进度把,数值高达百分之九十了。
在我的推测中,空间认定教派和科学派双方厉兵秣马,战斗资源已经充足,具备再次开始大战的可能性,只要战争的导火索再次被点燃,就足以能保证这场德贡人的内战可以持续下去,这种数量级的能力者,西里和首脑的拼搏心会更胜的,到时候,哼哼。”竹中冷笑道:“别说一年了,按照咱们的布局,着战争能打到他们地老天荒。”
“说起来没错,不过这还要看随机空间的判断,还有一点,竹子,我们脱离的事情怎么说,现在我们虽然成功的激起了德贡人双方心中的战火,可是他们也知道了我们手中还有大量神秘物质的事情,为了打仗,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放我们离开了,这无形中,增加我们回到地表的难度了。”老王继续问道。
王满仓现在愈发适应指挥者的角色,在这个位置上,实际上不要求他对具体计划的细节考虑到每一步,可是在关键点和大方向的把握上,他一定要有非常清楚的认识。
就像他刚才的提问,现在世界探索任务的方向三完成指日可待,这无疑能让队伍获得巨大收益,如此好事固然是好事,然而必须注意的是,谭老板的血液和返回地表继续进行固定任务,如同竹中的分析,在他的认为里,科学派能力型危机应对者也就是9人的数目,而且,对方还不知道自己手中的神怒者已经是这个数字的12倍,如此推算,下次攻击就是科学派的覆灭之时。
有了这种底气,他对于在交易中一直威胁着他的竹中也没那么多的客气了,明明听见了竹中的呼喊,他还是默不作声,继续伏案工作,直等到那个小男孩的身影闯了进来,他才微微抬头,轻描淡写的瞥了瞥竹中,然后低头,手中的笔杆兀自运转如飞,满脸认真工作的样子。
竹中看见他这样,微微挑眉,明显有些不爽的语气道:“首脑先生,如果不是走进来,我甚至都不知道您在这里呢!”
这话讽刺意味强烈,实际上就是在指责教派长老不把自己当回事儿,可是和竹中之前的表现的绝对强势对比起来,这种讽刺性的话语听起来有点无力,这是典型的信心不足表现。
“对不起,小范德坎普先生,我实在是太忙了,以至于没有听见您的呼唤,杂务繁多啊,我们这种人,就是不得自由。”首脑随便几句话敷衍着,屁股都没挪一下,举止轻慢到了极点。
“好了,我也知道您很辛苦,不过有件事情我必须和您聊聊。”竹中在心中确认对方现在实力暴涨,完全抖起来之后,一幅咬着牙不和你计较的口吻,继续道:“我手中实际上还掌握有部分神秘物质,不过今天在我检查的时候,这些神秘物质不翼而飞了,我希望您一定严查这件事,否则落到科学派的手中,您就不好办了。”
“有这种事!?”首脑的声音这才惊讶起来,可是惊中透着一股假,并没表现出对神秘物质失窃应有的重视。
“真是如此,所以我建议您彻查,如果是潜伏在这里的科学派间谍所为,那么我敢保证以后的战斗,科学派将会很轻松的获取每一场胜利,并且最终成功问鼎德贡了”竹中像是确实被对方不咸不淡的态度给惹恼,索性走到办公桌边,直接跳上桌面,居高临下的看着首脑,蹲身吼叫。
“别着急了,您不是没剩下多少神秘物质么,既然数字少,那么就算落到科学派的手中也还不够完全对我们形成压制,放心吧,我们德贡人教派一定好好的保障您安全的。”首脑笑眯眯道,被竹中站在桌子上吼了也不生气,继续笑着道:“我看您这么着急,不知道的话,还以为被盗走的神秘物质数量巨大呢,我开个玩笑的说,那数目总不能是100份吧?”
首脑的话暗藏杀机,隐晦的点了点100这个特殊的数字,在希恩斯的戏份中,他发现了小范德坎普先生藏匿的100份神秘物质,于是就偷出来找教派首脑卖出个好价钱,好在回到地表之后重振已经破落的家族,然后拥有自己的舰队,彻底离开这帮出身微寒的市侩。
“你说什么?什么100份?”竹中果然在听到这个数字之后开始慌乱,眼神有点游移的看着首脑,声音也小下来道:“您在说什么100份呢?”
“您不明白么?我是说啊,您说神秘物质失窃了,那数目总不会有100份这么多的吧,因为我记得您手里剩下的,也不是很多嘛。”首脑缓缓起身,目光灼灼的看着竹中,嘴里的话一点也不像是猜测,反而更像是一种质问。
“你到底知道了什么?”竹中佯装大悟,惊慌道:“你知道了,你什么都知道了,到底是谁,谁出卖了我?”
“小范德坎普先生,我知道您很聪明,也很强势,但我劝你,时常的对手下的前辈们多表现出一点善意,此外,遇到好处也别总自己一个人占完,这都是为上位者的处世之道,短我免费告诉你的。”首脑冷冷道,算是变向的承认了竹中的说法。
“该死的,一定是希恩斯对不对,就是这个家伙,仗着自己是个破落贵族,天天想着翻天,他看上我叔叔船长的位置已经很久了,他就是想出去之后当老大才这么做的!”竹中大声吼着,不过却再也不能引起首脑的兴趣了,小家伙的表现和他预料的不差分毫,就是歇斯底里的样子。
德贡教派首脑定定的看着竹中,等他吼完,才慢慢道:“这我管不着,我只管谁对我们德贡人的友谊更加真诚。”他缓缓的抬手,似乎要下达什么命令似的。
竹中的表情惶恐起来,脸上瞬间有了冷汗道:“等一下,请您等等,希恩斯不知道,他不知道全部的!”
小家伙需要然教派首脑相信他在害怕,让首脑相信,这位小范德坎普先生很清楚,一旦他在德贡人眼中失去了利用价值,受到教派首脑的冷遇都还是好的。
很有可能会因为他之前的讨打行为和希恩斯的要求被直接处死,他此时没有足够的实力从这里杀出重围,所以,就只能拿出更多保命东西来,这东西,就是神秘物质。
其实,这也是教派首脑到现在还留着竹中的原因,他这种级别的政治家只相信自己,就算是刚才给他100份神秘物质的希恩斯,他也没有完全买账。
要知道希恩斯可能自己没有撒谎,也确实从小范德坎普那里偷走了全数的100份神秘物质交易给自己。
然而,他也同样有几率被小范德坎普欺骗了,真实数目的神秘物质也许比这个100份还要多,那么,这个小孩子就还有价值的,不能为了希恩斯的一时痛快,就出手杀了可能的神秘物质来源。
他的分析很合理,想法也很正确,只是他不知道,他的这个“自主想法”就像是竹中植入在他脑海中的一般。
此时这个想法正在向着小家伙最喜欢的方向前进,首脑的每个思维,都是竹中事先琢磨好的。
“你说,还有神秘物质?”教派首脑沉吟,问出了竹中最想要听到的疑问句...
德贡人的地心城实际上有一条看不见的中轴线,它由几座在共同执政时期教派和科学派一起使用的建筑组成。
最中心的位置自然是通天洞和市政厅,接下来便是博物馆、大学、地下勘探所等等,当然了,这中轴线建筑群上,自然也有生命禁区。
科学派和教派形成对峙之后,这条隐形的中轴线就发挥了作用,双方画地而治的分界线,便沿着隐形中轴,甚至于一些隔离墙和工事,也是压线而走。
在神迹游行的激战后,教派和科学派已经相安无事了整整三天,虽然,还没有任何一方宣布解除战争状态,民众的心思倒是开始活泛起,他们只是普通人,脑子里想的,今天是不是可以出门?是不是战争就这么草草收场了?
毕竟,他们生活在和平的共同执政时期,作为普通民众,他们最厌恶战争的到来。
很可惜,这件事情不由他们说了算。
就在生命禁区之外,竹中正灰头土脸的走着,身边还跟着一队全副武装的卫兵,还有表情高高在上的希恩斯等4人,他们做的很到位,脸上满是不屑和痛快,这个计划的三叩九拜的过来了,最后的一哆嗦,从表情到动作,绝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任何破绽。
“小范德坎普先生。”教派首脑笼罩在一件黑色的甲胄中,扮做护送竹中的士兵,和其他的大头兵混在一起,被安排在距离竹中最近的位置。
他跟着竹中的脚步,继续道:“以您的年纪,心思能缜密道这个地步,假以时日您一定会在人类世界中崭露头角的。”
“我先谢谢您的赞美,不过,如果人活不下来的话,这些功名利禄之类的东西,就全部要泡汤了。”竹中没好气的说,他之前是被捧为坐上嘉宾的,如今被这样对待,就算是演戏,心中也多少有些不爽的。
教派首脑哈哈一笑,并不觉得竹中的这种不爽有什么影响,按照这个小家伙的说法,他在生命禁区的内围墙侧埋下了为数不少的神秘物质,数目不下于希恩斯提供的100份,只有自己才知道埋藏位置,也就是说,只有他才能挖出这些神秘物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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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对叶谦来说,炼丹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只要把名气打出去,以后赚钱那还不容易吗。??
肖聪和肖明都咽着唾沫,不停的点头,两个人看叶谦的眼神都不对劲了,都开始带着几分仰慕和欢悦了。
叶谦想了下,说道:“这个丹药店的牌子也得换换,嗯,叫丹神阁什么的有点太高调了,这样不好,还是得谦虚一点……这样吧,就叫王城第一丹药店,怎么样。”
艳红听了,差点想要摔倒,就这名字还谦虚呢?
不过肖聪和肖明却是不停的点头。
“好!叶大人,就这个名字了,名副其实。”
“是啊,这名字贴切,符合咱们的定位。”
肖聪和肖明一边把丹药装进玉盒子里,一边说着。
艳红已经彻底的无语了。不过艳红不明白的是,这种龙虎丹虽然整个王城挺多的,但是想要绝品品质的,却只有这个地方才有。所以肖聪和肖明才觉得,第一丹药店很符合这个丹药的定位。
叶谦看了看时间,说道:“行了,那装完丹药,然后把牌匾换了之后就正式开业吧,
还欠着一大堆的钱财呢。”
“好嘞!”
肖聪和肖明充满了干劲,就连傻乎乎的何厚,也在那里呵呵的笑着。
两个人装完丹药,就去弄新牌匾,这种牌匾倒是容易,就是肖聪在上面用武器刻出来就行了,反正是也不要求字迹多美。
弄完这些,叶谦打开了丹药店的大门,打算把新的牌匾给挂上去。
丹药店的大门打开,叶谦才现,外面竟然站了好多人,为的一个人,正是闫坤。
“哟!老头,你站这里干嘛呢?不会是为了给我们丹药店守夜来的吧,是生怕我们的丹药被偷走吧,哈哈,你对老东家还真的是挺有情有义的啊。”叶谦哈哈的笑着。
闫坤冷笑起来,他指了下叶谦,冷声说道:“少在那里说风凉话了!我就是要等着,看你们不起薪水怎么办!哦,我提醒你一句,距离你许多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哦。”
叶谦哈哈的大笑起来,随后不再理会闫坤,说道:“行了,挂匾额,然后放烟火。”
肖聪和肖明答应着,然后把一个巨大的“王城第一丹药店”的匾额给挂了起来,匾额很大,上面的七个字金光闪闪的,被光一照,更是显得很辉煌。
闫坤那些人看到这个新的牌匾,都是一愣,随后全都哈哈哈的狂笑了起来,这个实在是忍不住啊。
“哈哈哈,竟然说自己是王城第一丹药店!”
“世界上厚颜无耻之人,估计肯定是这个新来的管家莫属了。”
“一个快要倒闭的丹药店,还说自己是第一呢,我的脸都红了。”
“里面的丹药都快过期了吧,我在那里工作的时候,可是现好多过期的丹药啊。”
一群人都在那里狂笑着,他们很大一部分都是之前这个丹药店的员工,被闫坤叫过来守着,就是生怕叶谦他们跑路的。当然了,还有其他的人,都是闫坤请来的帮手,万一叶谦他们要跑路,自己这些帮手就就用得上了。
叶谦也没理会,就开始让人放烟花。
“叶大人,这烟花,不符合……不符合王城的规矩啊,会把王城守卫给吸引来的。”肖聪有点迟疑,说道。
叶谦摆摆手,说道:“怕个屁啊,别忘了,再怎么说,咱们这个店也是乾王府的,那些守卫军不会对咱们怎么样的,先把客人给吸引过来再说。”
“好!”肖聪得到了叶谦的许可,自然也就放下心来。
叶谦指了指何厚,说:“让何厚来放。”
何厚捧着一个巨大的烟火,砰的一下,那个烟火一下子朝着天上飞了上去,然后炸开,形成一个巨大的烟火。接着,烟花筒中不停的飞出各种各样的烟花,砰砰砰,一声响过一声。
在这王城内,特别是这大清早的,放烟花当然是不被允许,其实倒不是说扰民,在王城的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武者,没人必须要晚上睡觉,可是烟火有可能会引各种事故,所以是被禁止。
现在这时候,突然接连响起巨大的烟火声,当然很多人都跑过来看,附近的王城守卫也没闲着,几分钟不到就跑了过来了。
“干嘛的,停下来!”王城守卫朝着何厚就跑过来。
何厚有点傻,他一看有人追自己,举着烟火,到处就跑,那些守卫军就开始围追堵截,抓住何厚的时候,烟花也彻底的没有了。
叶谦朝着艳红使了个眼色。
艳红明白了过来,她朝着那些守卫走过去,朝着队长说道:“你好,真是对不住,大人,我们乾王府上的这个仆人有点傻,触犯了王城的规矩,还请多多原谅,多多原谅。”
“乾王府上的人?”那个队长愣了下,随后就笑起来说道:“没关系没关系,小姐,我叫戈登,是三组的小队长,还请小姐代为朝着王爷问候。”
“好的,戈登大人,我一定传递到,一定传递到。”艳红笑着说。
戈登点了点头,看到艳红身后的丹药店,他咦了一下,随后说:“艳红小姐,你这个丹药店……改名了?这恐怕……不符合管理规定啊。”
“哦,还在申请更名中,这两天正式的牌匾就下来了。”艳红很随意的说。
“这样啊,好的,好的,我进去……看看?”戈登说着,朝着丹药店内走。
这戈登当然不用惧怕艳红,实际上,他也不归属于八王府管辖,但是,他如果想要提拔,升官,最终的决定权,却是在八大王府手中!八王府代为管理和监督城里面的事情,这些王城守卫的考核,最终也是八王府来决定的。
所以戈登才会对艳红很是客气,毕竟以后要是真的能够攀上乾王府这个大树,那以后升迁就有望了。
这里是城中心,过来过往的人还挺多的,看到烟火,还有王城守卫都过来了,自然有很多人都过来凑热闹。
那些人看到这个王城第一丹药店的牌子,都笑了起来。
“好大的口气啊,这家丹药店是谁的?”
“不知道啊,难道是新开的?”
“我记得这里好像有一个扑街的丹药店,好像还是乾王府开的,怎么现在变成第一丹药店了。”
“管这么多干嘛,走了走了,进去看看。”
几个人走进了丹药店。
闫坤冷笑着站在外面,双臂抱胸,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真的是很想笑,笑叶谦这个傻叉,他难道真的以为换了个牌子,就能让丹药店起死回生了?真是好笑。
此时,进店的人并不算太多,但是,很快,丹药店里面就响起了一阵惊呼声。
“不!不可能!”
“真的是绝品的!”
“天啊,你身上有多少积分,快点借给我一点用,这个丹药我要定了。”
“不行,没办法借给你,我也要买呢。”
“我……老板,这个我先预定行不行,求你了,我先预定,我现在就回家把我们家人所有的积分都给取出来。”
叶谦只是站在那里,摇摇头,说道:“不接受预订,刷牌子付积分,先到先得,就是这么简单。”
“我……我先出去一下。”
嗖嗖嗖,十多道身影冲出了丹药店,朝着外面奔跑过去。
丹药店里的声音,让闫坤有点疑惑,不知道里面生了什么,他想要去看看,但是又觉得很不好意思,他想了下,转身对身后的一个年轻人说:“你去看看,看看里面生了什么情况。”
“是,师父。”蓝海朝着丹药店内走去,他是闫坤的徒弟,还是一个比较有天赋的炼丹学徒。
蓝海走进了店里面,当看到一楼大厅里那些金光闪闪,散着龙吟虎啸的龙虎丹时,他真的被吓到了,也真的心动了,他多么想买下来一颗,仔细的研究啊!对他来说,服用龙虎丹保命倒是其次,如果自己也能够炼制出这种丹药,那就好了。
蓝海趴在玻璃柜上,口水都快要滴下来了,他仔细的盯着看,嘴里嘀咕着:“不可能,不可能啊,怎么能这么完美呢!传说中的绝品丹药,是怎么炼成的?怎么会真的有龙吟之声呢,明明只是用的蛇妖的脏腑吧。”
“走开了,这个丹药是我的了!”一个老年人一把推开蓝海,然后慌慌张张的刷卡,扶了十五万积分,然后把里面的龙虎丹给小心翼翼的拿了出来,拿出来之后,他立马把外面那个劣质的玉盒子给扔了,嘀咕着:“用这种盒子盛放绝品丹药,真是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这种丹药,必须要用红樟木宝盒才行啊。”
老人嘿嘿的笑着,随后又摇头叹气,“哎,早知道我昨天就不买那个府院了,花了我几十万积分,买一个带不走的宅子,要是都来把这些丹药买下来该多好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不行,我得去借钱去。”
老人说着,快步就转身离开了。
丹药店里的每个客人都很慌张,积分不够的抓耳挠腮,想要凑积分,那些买了一颗的,想要买两个,买了两个的盼望着自己的积分能再多点,能买三个就好了。反正都很不满足。
不过此时叶谦很满足,他坐在丹药店的总管室那里,看着营业积分总额不停的变化,很快已经跳到了三百多万。
叶谦笑了起来,他知道,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很快就能达到一千万积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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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世界级庆功宴
安夏儿觉得,其实隐婚也不错,平静美好。
过着她6少夫人的小日子,多幸福?
“那……”展倩这下真不知该怎么接话了,“你有个心理准备吧。”
“啊?”
“哦,没什么事。”展倩马上又拔高音量,“还有,我现在正在帝晟集团的庆功宴酒店,我等你过来哈!”
安夏儿一惊,“你也在?”
“嗯,这是我拼命抢到的名额,还是走了你的关系。”展倩道,“本来凭我这种刚开的三流小报社主编,是绝对拿不到帝晟那种跨国集团的记者邀请函的,不过我是挤破了脑袋想去碰运气,毕竟能登一下帝晟的新闻,这对刚开的报社有着太大的决定性作用,最后还是帝晟集团的一个公关经理似乎知道我们认识,所以当场打电话请示过那个秦秘书,才给了我一个出入证……”
安夏儿惊讶于展倩的坚持,“原来是这样,那好,我现在就过去。”
挂了电话后,安夏儿越想越激动,她不仅能出来走一下——
并且还能出席帝晟的庆功宴。
而展倩也在那。
司机平稳地开着车,刚才一直听着她跟朋友聊天。
待她放下电话后,司机才从倒后镜中看了一眼安夏儿,“少夫人,其实,今天秦秘书打过一个电话给我,让我跟你说件事。”
“又怎么了?”安夏儿一边翻看着手机上的来电记录,“怎么你们都神神秘秘的?”
慕斯城打了很多个电话来。
她早拉黑了他的号码,但慕斯城用不同的号码打过来。
还有那个柳小姐也打过电话给她……
“6总和秦秘书今天刚从国外回来,现在直接往酒店那边去了,秦秘书途中给我打电话……”帝晟集团的司机道,“说让我跟少夫人你说一件事,今天帝晟集团的庆功宴上,慕家的人会来。”
“这是6白的话?”安夏儿眨了下眸子。
“当然是6总的意思,秦秘书的话都转述于6总。”
安夏儿想了一下,继续翻着手机,“去就去吧,难不成我还怕慕家的人,我又不欠他们什么。”
司机点头,“少夫人这么想最好,估记6总是担心少夫人你会不自在,毕竟慕太子是你的前男友,担心你跟慕家之前有没有生过什么矛盾冲突……见面会尴尬。”
“没有。”安夏儿头也不抬,“我从未去过慕家,以前只跟慕斯城谈过两年,见过他父亲慕董事长一次,但并没说过话。如今我和慕斯城分手了,就更不必去避着他们。”
慕家了不起啊,要她避着?
笑话!
“那就不必担心了。”司机点点头,松了口气。
因为上回在帝晟国际度假山庄里的‘帝晟手机布会’,也是这个司机接安夏儿过去,所以自然知道安夏儿与6白的关系。
一个小时后,帝晟七星级酒店。
这是国内唯一的一座七星级酒店,可以说是用钱砸下来的酒店,当然另一方面也是为帝晟旗下的酒店品牌打广告。
安夏儿出入过不少高级酒店,无论是富丽堂皇的‘金座酒店’,还是帝晟国际度候山庄,但似乎都没有眼前这座七星级酒店来得夸张奢华——
酒店整体以白色和金色为主,结合了中方和西方哥特建筑的显注特点,华美耀眼。
酒店外面,两座白玉石雕刻的狮子,宏伟霸气!
安夏儿正透着车窗,见穿着高级服装的侍者正在酒店外面迎接贵宾,进入酒店的人无一不是国内外的富豪和名人,每个国家的都有,一片星光熠熠的国际化画面!
司机从外面打开车门——
“少夫人,到了。”
“好。”安夏儿拾了一下裙摆,迈着小腿走下车。
司机伸出手。
安夏儿搭着司机的手走下来。
顿时酒店的奢豪更是映入了她的眼底。
“少夫人,以防你有需要我会陪你进去,以及全程跟着你。”司机道,“还有这种场合女士穿外套不合适,我帮你拿着吧。”
这种上流社会或大型商业型的宴会,规定女士必须化妆穿礼服,男士则要西装领带,没有换上这些正规的华服都进不了。
安夏儿将外套脱了下来,递给司机,“6白说他直接往酒店这边来,也不知道他倒了没。”
“看时间,应该还没,不过也快到了。”
“那就好。”
司机记得6白的话,安夏儿若是吹风吹出个什么毛病,一切唯他是问。
“少夫人。”司机忙道,“这外面有风,我们赶紧进去吧。”
“走吧。”
虽然6白估记还没到,但想到展倩在里面,安夏儿马上微笑着往酒店大门口走去。
不想她步子还没迈开几步,一些没有邀请函正等在帝晟七星级酒店外拍名人的记者马上注意到了她。
看到安夏儿,这些记者像看到了最大的头条人条,冲过来——
“安夏儿小姐!”
“安夏儿小姐你也出席帝晟的庆功宴么?”
“请回答我们一个问题……”
“你和6总是不是结婚了?”
……
c!
安夏儿吓得倒退一步,两眼茫然。
“少夫人。”司机赶紧扶住她,挡在她面前。
安夏儿看着这些像红头苍蝇看到血一样,冲她冲过来的记者,当真是吓了一跳。
结婚?
为为为什么?
“你们……说什么?”
安夏儿瞪大眸子,假装不知情。
这些记者为什么会知道?
司机在前面挡着那些记者,“都别过来了,安小姐不准备回应你们。”
这些记者又高举着镜头道,“安夏儿小姐,能不能回答一下,请问你和6总结婚了么?你是他妻子,你们早就结婚了吗,什么时候?为什么之前没有向媒体公开?”
安夏儿的出现,对现在这些到处捕捉6白和安夏儿关系的记者来说,就是一个大名人。
一些正在进入酒店的贵宾看到安夏儿,放慢脚步回头看来——
“那是安夏儿?”
“原来她也来了。”
“据说6白在记者面前说她是他老婆,也不知是真是假,是传闻吧。”
“呵呵,八层是6白开玩笑。”一个贵妇挽在她先生手臂上,一把贵妇团扇掩着嘴笑道,“毕竟,她就算是6白的情人,6白也不可能娶她吧,6白是谁。”
一名外国的富豪男人风趣地用英语道,“男人冷漠的表情久了,也会感到腻味,看来6先生偶尔也会跟媒体开一两句玩笑。”
这些身份比较重大的人没有多加关注,走进了酒店。
反倒是一些名媛震惊地盯着安夏儿这边。
并低语着——
“那就是安夏儿啊?”
“第一次看到真人呢!”
“6白不会真的跟结婚了吧,到底看上她哪了,难道是美貌?”
安夏儿看着眼前的记者,和听着周围的一些声音,整个人都懵了——
为什么这些记者会问她和6白是不是结婚了?并且似乎很多人都知道了?
为!什!么!
此时酒店大门口。
几个受6白指示在此接迎安夏儿的保镖看到安夏儿来了,马上冲上去。
记者刚想冲破安夏儿司机的阻拦,身后几个高大威猛地保镖一把推开他们:
“都让开!”
第29章 第 29 章
月亮湾商业圈的项目涉及资金比较大,算是个大项目,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最好还是交由地方直接负责此项目的领导和宣传部门领导处理此事,否则的话,要是媒体放出风声来说,这个明显有问题的项目出事后,却是市里的领导和部门出面解决问题,难免给人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唐平忍不住多看了贾仁贵一眼,他不得不承认,到底贾仁贵在底下当一把手的时间比较长,对于此类事件的斗争经验还是比较丰富的,他的提醒很及时,也的确很有几分道理。
其实,也是推卸责任的最好办法。
唐平疑问的口气说,贾部长,你是说让浦和区负责宣传工作的领导来处理媒体的问题?但是,从目前的形势看,如果浦和区宣传部的领导有这样的本事,岂会把事情闹到如此一团糟的地步?
贾仁贵笑道,唐书记,底下人办事不利,自然是要打板子的,可当领导的处理底下人也是顺理成章,主动替手下人收拾残局,却容易引起误会,那就是这个领导和下属是不是一伙的,**是不是联系的,月亮湾商业圈的项目听说是胡书记决定的项目,里面的内幕你我都不知道,猛然参与,会不会被人联系什么?
唐平明白,贾仁贵的担心不无道理,于是表态说,好吧,就按照贾部长的意思,让浦和区委宣传部的人出面,做好解释工作的同时,把媒体这一块应付好,一定不可以再有更不堪的报道出现,否则的话,该由谁负责就必须承担责任。
贾仁贵眯须的眼睛里透出狡诈的光芒,该办的事情办成了,他也可以放心向自己的好兄弟秦书凯交差了不是吗?
什么局中局,套中套,每一天跟领导最简单的对话和工作讨论中,想要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只要稍稍在言语交流时,用点心思,领导也是人,岂会甘愿惹祸上身?
贾仁贵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引导着唐平做出了决定,到底谁才是最聪明的猎手,谁又是最愚蠢的猎物,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自己的答案,只不过,在贾仁贵的心里,何时又真正把唐平当过主子?
『共产』党的干部当官不为民,只为给自己官做的人服务,这早已是不争的事实。
对于唐平来说,浦和区的区委书记也好,区长也好,都不是他自己圈内的人,因此在处理相关问题的时候,没什么好犹豫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对于胡亚平的前朝遗老,他只要有机会必定会进行打击,把位置腾出来给自己圈内的人去占着,对他来说,也是件好事。
市纪委的敬书记接到唐平的指示,对于影响很大的事情不敢怠慢,很快赶到浦和区,召开四套班子相关人员会议,在会议上,常务副区长李天伟向敬书记汇报了此事的处理现状。
按照李天伟的说法,死者家属实在是有些要挟的意思,不停的闹事,无非是想要达到想要的结果,他们要求严重处理办事处和拆迁办的领导,但是这样的要求肯定是极其不合理的,如果闹事的人随便提出任何要求,『政府』都松口答应下来,只会加大他们的嚣张气焰,对解决问题并没有什么好处。
李天伟发言结束后,邬大光接上说,敬书记,区里根据对时间的详细调查,已经做出了处理意见,那就是对办事处分管此事的副主任做出了停职处分,另外对于拆迁办的分管副主任也做出了警告处分,毕竟是出了人命的事情,也该有具体负责人出来承担一下责任。
但是,现在死者的家属如此的胡闹,就让人看出那就是借机闹事,这样的行为不能容忍……
敬书记听了邬大光和李天伟的汇报后,眉头不由紧锁,狗日的,这样的结果拿出来唬弄老百姓,难怪老百姓会不依不饶,也难怪事情闹得越来越大,看来这个两人根本就不是做官的人,或者说根本就看不到事情背后的真相,既然你们要死,老子成全你。
敬书记于是很官话的说,邬大光,你们区里对此事的处理意见是什么样的,一定要仔细斟酌,然后再做出最后决定,我要提醒各位的是,对于这次的事情,市委市『政府』的领导都相当重视,各位现在首要关键的工作是要先把局面控制住,尤其是闹事的死者家属,一定要先安抚下来,否则的话,即便是处理了几个副职干部,只怕这件事也不会有一个很好的结果。
市委的要求很清楚,那就是一定要控制好局面,安抚好死者的家属,妥善处理好问题,否则,谁的责任谁来承担,绝不手软。
邬大光看出敬书记对刚才处理意见的不满,心里不由有些打鼓,市纪委书记亲自到浦和区来处理此事,原本就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现在敬书记对自己提出的处理意见又明显不满,只怕这件事真的要惹出大麻烦来了。闹到最后,敬书记要是生气了,说不定自己也能进去。
敬书记说完这,转脸问秦书凯,秦书记,你是浦和的主要领导,对这件事有什么不同意见和看法吗?
秦书凯严肃的表情说,敬书记,浦和区出现了这么大的问题,我这个浦和区委书记自然要说说自己的想法,首先,我认为月亮湾商业圈项目的负责人,咱们区里的常务副区长李天伟同志对此事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至于具体责任有多大,市里领导必定会有评断,我就不多说了。
我重点想要说的是浦和区的区委宣传部在这件事发生后的,严重不作为,作为宣传部门,你的主要工作任务是什么?混淆视听的消息出来后,宣传部的领导首先要做的就是赶紧去灭火,但是,至今我都没看到宣传部门有任何实质『性』的行动,媒体对于整件事的渲染依旧相当严重,这样的局面对处理问题显然是极其不利的,更直接导致了事情发展方向的失控状态,所以宣传部的领导必须对此事承担责任。
最后,我要说一下办事处和拆迁办领导的责任,作为项目的直接执行者,出了人命的大事,肯定不是一个警告处分就能了事的,就算是上层领导有人同意这样的处理方案,老百姓也不会答应,依我看,这件事必须尽快有新的处理方案出来。
秦书凯的讲话一结束,邬大光和李天伟那眼神简直要当场把他吃了一样,就上面的几句发言,秦书凯把邬大光手底下一帮亲信,只要是涉及此事的,全都一打尽,按照他的意思,岂不是要对此事所有相关人员,从重处理,才能达到他所谓的平民愤的目的,这厮简直是妄想!
邬大光在心里恨恨的说,秦书凯,这子太不是东西了,等我腾出手来,再好好的收拾一下你这个愣头青,刚来就跟我邬大光杠上了,你可真是够胆肥的。
敬书记见秦书凯发言后,底下再也没有其他不同意见发表,于是宣布会议结束,跟着秦书凯来到了他的区委书记办公室。一进门,敬书记就换了一张笑脸说,秦书记,我瞧着邬大光看你那眼神可是有些不对劲啊,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刚才提到要处理的干部,必定都是跟邬大光有些关联?
秦书凯笑道,邬大光对我什么态度,并不重要,重要的还是你敬书记对此事的态度到底是怎样的?我一个人在浦和区单枪匹马,势单力薄,邬大光不把我放在眼里,也是正常的,但我毕竟是区委书记,遇到了大事的时候,可不敢像邬大光那样糊涂,政治原则都不要了,这样的事情如何能够处理的让百姓满意,让市委满意。
敬书记听了这话,不由“呵呵”笑道,你呀,那点心思整个会议室里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这样一来的话,你可能要得罪不少人呢?
秦书凯说,敬书记,做干部不得罪人肯定是不可能的,现在关键的问题是,到底挑选谁做那最倒霉的孩子,也许李天伟等人现在还是坐着什么美梦,他们根本就要不会想到此时的危害。
敬书记点头说,其实,整体说起来,这件事也是可大可,的处理方式那就是大事化事化了,和百姓有个妥协,和上面有个处分,但是这浦和区是你的地盘,不管你什么意思,我一定尊重你这个一把手的意见。
秦书凯笑道,敬书记别开我玩笑了,你也看出来了,我初来乍到浦和区,这里算不得是我的地盘,对于这件事,我也就是当个看客罢了,所以市委如何处理,我是不参与。
敬书记听了这话,忍不住“哈哈”大笑道,秦书凯,就你这样犀利的表态发言,还自诩为看客,你可真是能给自己脸上抹金,那个邬大光碰上你,也只能算他自认倒霉了。
秦书凯知道,以敬书记的道行,不可能看不透自己藏在心里的那点九九,于是冲着敬书记抱拳说,知我者,敬书记也,等这件事处理完了,我一定好好请你喝两杯。
敬书记就势说,行,地点就定在赵亚楠开的酒店,咱们改天再约。
作者题外话:今日三更
第30章 第 30 章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科里的表现,似乎相比莫亚妮的摆脱命运的压迫还要高兴,将手里的袋子打开,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这是一盘看上去不错的肉食。
“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我得去酒楼买上好的酒水,再叫几个上好的菜肴,咱们好好庆祝一番。”科里兴奋的张牙舞爪,说着就要去操办这一切。
“慢着!”莫亚妮却突然叫住了科里。
“怎么了?哦,对了,表哥你喜欢吃什么?尽管开口,小弟我肯定给你弄过来。”科里想到了什么,随即看向了一旁的叶谦。
对于科里的这份火辣的热情,在场恐怕没有人看不出来科里对莫亚妮的心思。
“科里,我说了,不用了。今天我要陪表哥,没有时间……”莫亚妮有些不领情的开口再次拒绝道。
“啊!”科里脸色一变,看了看一脸坚持的莫亚妮,最终妥协的笑了笑,说道:“那好,晚点我再过来庆祝。表哥,那我就先走了,晚点我带你好好逛逛我们部落。”
科里说完这才有些不甘愿的离开。
见到科里离开之后,莫亚妮下意识的朝着一旁的叶谦看去,迟疑了一会,这才开口道:“叶大哥,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叶谦闻言,这才说道:“你指的是刚才这个热情的科里,还是你被人逼婚的事情?”
“科里对我的心意我很清楚,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学习魔法,可在我心里,他就只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哥们。我和他是不可能的。”莫亚妮不知道为何,下意识的就对叶谦极力解释自己和科里的关系。
叶谦笑了笑,说道:“这么说起来,你们可算是青梅竹马了。能够有一个这么爱你的男人,其实还是很不错的。”
莫亚妮连忙摇头,一脸无奈的说道:“曾经我也以为,有一个深爱我的男人很不错,要不是被人逼婚,或许我真会考虑跟科里的关系。但是,经过了逼婚这件事情之后,我看清楚了一个残酷的事实,哪怕是在自己部落都是实力为尊,更不要说整个偌大的荒原世界了。”
“被逼婚的这段时间里,我受到了很多的压迫,而科里却根本什么也帮不了我。如果这次不是遇到了叶大哥你,恐怕我最后的命运,不是自尽,便是迫不得已嫁给一个自己讨厌的男人。”
“从那之后,我就清楚,我莫亚妮要找的男人,不能仅仅只是深爱我的,还要有足够实力可以保护我的。”莫亚妮说明了自己对人生另外一半的态度。
听完这些,叶谦并没有对莫亚妮的态度做出任何的评价,只是有些惋惜的叹息了一声。这一声叹息,不仅仅是为科里的痴情无果而惋惜,更是为了更多像科里这样的男孩而惋惜。
爱情纯粹,事实残酷。不知道有多少的男男女女,会被残酷的现实,而逼迫的各奔东西。
“怎么了?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的想法有什么不对?”莫亚妮疑惑的看着叹息了一声的叶谦。
叶谦看了一眼莫亚妮,解释道:“不,每个人都有自己生活的方式,也有各自的价值观念。我只是叹息科里那年轻人,满腔的痴情,最终恐怕会落得个凄惨的结局。”
“我就是担心科里被我拒绝之后,会伤心。可我已经明里暗里跟他表述了好几次了,可他却……”莫亚妮无奈的说着,忽然她脑海有了个离奇的想法道:“叶大哥,既然你也怕科里最后落得个凄惨结局,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帮他?”
“这个……”叶谦一愣,没想到自己就那么一说,结果却引来了这样的麻烦。
“科里是个好男孩,叶大哥你就帮帮他吧!”莫亚妮一脸期待的看着叶谦。
叶谦见状,只好说道:“想要科里不伤心,我这到有两个办法。一个是让科里转移对你的爱慕,不过这个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另外一个,就是让科里死心,让他知道你和他再也没有任何的可能。不过这第二个办法,也容易让科里产生伤害,至于伤害会有多大,那就得看他的心里承受能力了。”
莫亚妮听到叶谦的办法,似乎有些失望。
终于在这个时候,只见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端着一盘子的热菜走了进来。这妇人就是莫亚妮的芬兰姨。
“小姐,饭菜做好了。”芬兰姨说着。
“芬兰姨,辛苦你了。”莫亚妮含笑说着,走上前接过了芬兰姨的菜盘子。同时说道:“叫管家过来,咱们吃饭吧!”
在众人吃过了午饭之后,莫亚妮带着叶谦这才出了别苑,朝着水系魔法师部落公会走去。她打算帮叶谦落实加入水系魔法师部落的身份。
有莫亚妮为接引人,加上还是莫亚妮的表亲,要让叶谦加入水系魔法师部落,这本就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何况,现在的莫亚妮有了一阶高级魔法师的修为境界,在水系魔法师部落都能够担任大祭司的职位,正式成为了水系魔法师部落的最高层之一,在公会都有了决定部落任何大小事情的权利了。
部落公会就在城内的最中央,靠近了部落族长的府邸的地方。整个城池,部落公会才是最大的建筑,就算是族长的府邸也要低一头。因为,一个部落的大小事情,并不是族长一个人说了算,而是整个部落公会说了算。
在莫亚妮的介绍下,叶谦这才明白,原来水系魔法师部落的阶层构建是公会制度。公会大于一切,公会内设置有族长、副族长、大祭司、少祭司。在公会外,还设置有总管府,总管府里面有许多明细的管理分工。而总管府直接归族长统领调遣和安排。
而莫亚妮这个新晋的大祭司,虽然没有实权,可地位一样尊贵,有权利发起公会祭司决议。祭司决议,可以决定部落任何的事情,包括任免部落族长。
莫亚妮新晋大祭司的消息,自然以飞快的速度在整个水系魔法师部落传递开了。听到这个消息,最吃惊和意外的,自然是族长父子两人了。
“莫亚妮这丫头居然这么年轻就跨入了高级魔法师境界了?”族长震惊之余,心头也多了几分莫名的忌惮。这份忌惮,不单单是莫亚妮大祭司的身份,还有莫亚妮的这份魔法师的天赋。
莫亚妮才不过二十二岁,用正常的修炼速度来推测,莫亚妮三十岁之前,肯定有希望成为二阶高级魔法师,如此天赋,是有机会进入天魔城的。进入天魔城魔法师们的圣地,莫亚妮的修炼速度只会更快。
而现如今,整个水系魔法师部落,最强的人自然是族长,可这位族长,事实上,也只是一位三阶高级魔法师而已。最重要的是,部落出了这么一个优秀的女魔法师,对于部落来说,好处自然不言而喻。
“看来,我那儿子是没有福气取莫亚妮那丫头了。不过,我也不能轻易的放弃这段昔日的婚约。”这位族长心中似乎已经有了决计,想要从莫亚妮身上,借助这婚约,狠狠的捞上一笔,就算他用不到,也可以为他儿子争取一些机会。
叶谦办理身份的事情,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唯一让叶谦有些无奈的是,他的名字被莫亚妮改成了艾默德,据说这名字本就是她表哥的名字。
只要有了一个正当的身份,叶谦当然也不会计较这么多了。从现在起,叶谦也算是在这荒原世界有了正规的身份了,不管走到什么地方,也不用担心被当做是外来者被仙都和天魔城的强者联手追杀了。
有了这个身份,叶谦就可以为接下来的寻宝之路,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在身份的事情办理妥当之后,莫亚妮却带着叶谦来到了公会的另外一个地方,这里名为‘鉴魔阁’。看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叶谦似乎就明白了什么,开口对着身边的莫亚妮说道:“这鉴魔阁就是检测魔法元素感知能力的地方吗?”
“没错!”莫亚妮含笑说道:“表哥,你不是说,一直都想要检测自己有没有魔法元素的感知能力吗?进去试试你就知道了。”
叶谦心中一阵温暖,他跟莫亚妮这丫头说的话,这丫头全都记在心里,也不枉他一路上帮了她那么多的忙。
“好,那就进去试试吧!”叶谦点头。
很快,莫亚妮带着叶谦走了检测魔法感知能力的程序,最后在莫亚妮的陪同下,还有一位鉴魔阁的工作人员的陪同下,三人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水晶柱子前。
只见那工作人员,在水晶柱子下方,拿出了一个盒子,将盒子塞进了水晶柱子下方的一个凹槽之中,然后又捣鼓了好一会,最后直接嘴里念念有词,一股蓝色的光晕,直接落入了水晶柱子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那工作人员这才开口对着叶谦说道:“艾默德先生,现在你只需要将双手放在水晶柱子上面,然后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个水晶柱上面就可以了。”
叶谦闻言,点点头,随即走到了水晶柱前,将双手放在了水晶柱上,全神贯注的将注意力都落在了水晶柱子上面。
第31章 第 31 章
林云的剑道
在林云冲向九品剑灵珠的刹那,夏侯燕等人终于行动了。
他率先发难,身上突然爆发出,远超姜成和叶紫芸的气势。一股剑意,在他身上犹如火焰般熊熊燃烧,他的眼睛在瞬间就变成了金色,释放出耀眼夺目的光华。
一股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威压,在夏侯燕身上暴起,他的剑意,如有神在,如在云霄,化成一堵谁也无法无视的天!!
“神霄剑意!”
姜成和叶紫芸两人,眼中都闪过抹异色。
同时心中暗自惊诧不已,这夏侯燕终于要拿出底牌,认真对待了吗?
眼下他们几家联手,数十人围殴紫龙蟒,可实际上谁都看得出来。他们这些神丹榜上的妖孽,全都没有真正展现杀手锏。
出工不出力,大家心中都各有心思。
都知道斩杀紫龙蟒付出的代价很大,稍有不慎就会得不偿失,甚至付出惨重的代价。
紫龙蟒看似狼狈,实际上越长越猛,生龙活虎一点伤都没有受。
夏侯燕横空而至,他整个身体都化作一道金色的光芒,在虚空中拉出一道横贯南北的长虹。
等到他一剑刺中紫龙蟒时,咔咔咔,紫龙蟒身上的龙鳞立刻成片成片的掉落起来。
噗呲!
有鲜血飞溅而出,紫龙蟒高大的身躯,渐渐摇晃起来。它发出怒吼,蟒蛇头颅露出极度狰狞的模样,凄厉的吼道:“混账,你竟敢伤到本龙!”
它大怒不已,瞬间掉下其他人,目光死死盯着夏侯燕。
“不过一条小蛇罢了……”夏侯燕嘴角勾起抹冷笑,而后闪身退去。
“找死!”
紫龙蟒彻底暴怒,化作一道紫色的影子,直接追击了过去。
与此同时,它手中的两道锁链,陡然间腾起了燃烧着毒液的火焰,朝着夏侯燕甩了过去。
夏侯燕冷然一笑,手中之剑光芒大作,在退后中从容不迫将锁链弹了回去。
晃荡!
沉重的锁链,在虚空中发出巨响,犹如山岳般震动,虚空出现一道接着一道的涟漪。
“杀!”
黄家四兄弟和陈兵,直接闪了过去,贴身靠近紫龙蟒。
“祭星相!”
黄岩成冷喝一声,嗖嗖嗖,一幅幅画卷在几人身后先后展开。轰隆隆,顿时间属于天神丹尊者的威压,在这几人身上疯狂暴涨,这一刻他们几乎出尽底牌,毫无保留。
短瞬间内,就斗得紫龙蟒颇为狼狈起来,不得不发起疯狂之极的攻势。
“怎么回事?”
叶紫芸没有着急上前,目光闪烁,惊疑不定。
“有点不对劲啊……”叶青在她旁边道:“紫龙蟒完全被他们拉过去,不过他们这般大张旗鼓的动手,真的想通了吗?”
“如此最好。”
独身一人的姜成,对此倒是乐意之极。
可就他也要祭出全力,准备快速斩杀紫龙蟒时,却被黄家老三拦了下来。
“你要干什么?”
姜成冷冷的看向对方,他可没将这黄魁太放在眼里,他们四兄弟联手,姜成也一点不惧。
“嘿嘿。”
黄魁笑而不语。
一切说来话长,实际上在电光火石之间,林云在此间隙,直接收获了两枚九品剑灵珠。
可在此时,异变突起。
将下紫龙蟒拉过去的夏侯燕等人,突然放出一个缺口,那紫龙蟒见状没有多想立刻突围了出去。
它早已不复之前的猖狂,知道这群人的首领,各个底蕴深厚,实力恐怖的吓人。
单对单还好,联手之下,必死无疑。
见到突破口出现,立刻就急眼了,完全没有多想直接冲杀了过去。
“不好!”
叶紫芸眼中闪过抹异色,瞬间知道夏侯燕打的什么主意了。
好巧不巧,这紫龙蟒突破的方向,刚好就是叶梓菱和赵岩所在的位置。他二人没有掺合围攻紫龙蟒,混战开始,便一门心思收集剑灵珠。
吼!
还未反应过来,就见那紫龙蟒飞扑而至,浑身上下,魔光爆涌。
一双血焰蛇眸,闪耀着刺眼无比的剑光,凶神恶煞,疯狂之极。
“滚开!”
紫龙蟒此刻暴躁无比,它被夏侯燕以神霄剑意破开的口子,鲜血依旧涌动得不止。
其他人虽然没破开龙鳞,可力道却透过了进来,让它浑身上下都阵痛不已。
这等情况下,它极为暴躁,挡在它前面的人立刻就遭了殃。
且完全没有反应时间了,因为实力相差太多了,一个天神丹王者妖兽,一个大神丹之境。
纵使天赋异禀,也不可能会是对手。
至于叶梓菱和赵岩,那就更为狼狈了,两人都才小神丹之境。
若是对上寻常大神丹翘楚,足以跨境界杀伐,可对上天神丹还是颇为吃力的。
轰!
紫龙蟒先是张口一吐,铺天盖地的魔光混着毒液,当场就将叶梓菱和赵岩,还有这个方向的其他人全都困在了其中。
与此同时,它的身躯横冲而去,这些都是蝼蚁罢了。
它根本就未放在眼里,就直接横冲直撞,不死也得残,没人挡得住它。
林云回眸一看,神色并没有太大变化。
“夏侯燕,你太无耻了吧。”姜成瞧得此幕,眼中闪过抹寒芒,明明说好一起联手。
可背后却使出这等手段,对他来讲,这完全无法接受。
“这是黄岩成想的计策,与我无关,何况,对你而言又没什么损失?你只要好好看着,看看我们葬花公子,如何大战紫龙蟒就可以了!”夏侯燕淡然自若,轻松之极。
哗!
就在两人快速交谈时,天穹间有神光如日,一对金色的羽翼,豁然展开。
那是金乌圣翼,展开之后长达二十丈,当翅膀出现的刹那。遮住了所有的光芒,一时间,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将目光不由自主的投了过去。
谁都知道,这是夏侯燕等人的阳谋。
让林云在施救的过程中,单独对上紫龙蟒,然后再坐收渔利。
与夏侯燕而言,不仅能报之前的仇,说不定还有机会将菩提子一并抢来,可以说一举三得。
“这样也行??”
“太卑鄙了……夏侯燕不是剑道第一人吗?”
第32章 第 32 章
看到没有妥协的余地,几个卫兵只能放下担架,转身硬着头皮跑进了烟幕弥漫的街道。
……
近十分钟的高强度炮击后,眼看突围的中国士兵再次被己方的机枪击退,仓本身边的一个少尉军官慢慢的站了起来,小心的走到了他的身边。
“中队长,我们已经重创了敌人,在这么打下去显然已经没有多大意义。
为了尽早歼灭眼前之敌,我看我们还是主动发起攻击为好。不然一会天黑了,对咱们清缴敌人反而会不利。”
闻言起身看着自己手下,仓本微笑着将一条白毛巾拿了出来。
“小野君,支援的部队应该马上就到,先让咱们的人都将识别标记绑在右臂上,以免发生误伤!”
“嗨……!”
犹豫了一下,少尉还是再次鞠躬请求道:
“中队长,请再次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再有不到半小时天就完全黑了,我们真的不能在等了!”
深深的一鞠躬,日军少尉显得求战欲非常的强烈。
看着自己跃跃欲试的手下,仓本满意的点了点头。
微笑着扶起对方,仓本笑呵呵的拍了几下对方的胳膊。
“小野君,我知道你非常想要亲手歼灭这支敢于反叛大日本皇军的支那部队。但请你原谅,恐怕我不能将这份最后的荣誉交给你。”
“为什么?难道中队长对我的小队没有信心吗?”
盯着仓本的眼睛,小野少尉显得有些急躁。他作为原仓本中队唯一入选挺进队的军官,显然很在意自己在战斗中的表现。
“小野君!你不要心急嘛……。你今天表现的很好,可以说是非常好。”
“既然如此,那中队长为何还要这么说呢?”
看着一脸不解的手下,仓本看了一眼身边的士兵,忽然提高了自己的声音。
“作为大日本华中派遣军的新锐力量,小泉挺进队的每一位队员都非常的宝贵!你们可以说是我们师团的军中骄子。
我们这次来到这里,首要的任务就是摧毁敌人的指挥机关。
因此,下一步对残余敌人的清缴,我将会交给增员的普通部队来完成!”
说到这,仓本再次环视了一圈身边的士兵。
“请记住,你们是整个师团的精锐力量,是大日本皇军应对华中地区治安战的一把尖刀!
因此,你们目标不是那些普通的支那士兵,而是敌人的指挥部!是敌人的心脏!明白了吗?”
“嗨!属下明白……!”
……
“呦西……”
“小野君,立刻派通讯兵联络进入镇子的友军,让他们马上接替我们的人,从东西和南侧围剿敌人的残余部队。如果遇到顽强抵抗,立刻将坐标报上来!”
“嗨!”
……
……
厉山镇北面,一处狭窄的胡同内。
背靠在墙壁上,薛立群一点一点的挪动着脚步,小心的露出头看了一眼外面的街道。
不久前,为了摆脱几个日军士兵的追击,薛立群带着邵梦茹他们左绕右绕,一度差点被撵了回去。
最终,趁着第二次炮击带来的混乱,他们才好不容易才甩掉了追兵。
再三确认外面没有敌人后,薛立群缩回身指着街对面的一处胡同,看着众人压低声音说道:
“一会上了街不管发生什么,千万不要乱跑,直接钻进胡同就行,明白了吗?”
见几人惊慌的点了点头,薛立群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第一个从胡同里窜了出去。
几秒种后,薛立群终于安全的钻进了对面的胡同。
由于冲的太猛,薛立群一进胡同根本就刹不住身子,最终脚底一滑摔了一跤。
忍痛挣扎着爬起身后,他赶紧示意四个士兵带着邵梦茹和小荷跑过来。
很快,邵梦茹几人也陆续安全的跑进了胡同。
……
“快,都别停下,赶紧从这里出去。”
说话间,几人就穿过了狭窄的胡同,再次来到了一个街道边上。
和上次一样,薛立群在查看了街道上的局势后,再次准备穿街而过。
“你们在这等我。”
撂下一句话,薛立群再次猫腰窜出了胡同。
由于有了上次滑到的教训,所以这次薛立群的速度控制的很稳。
感受着耳边呼呼而过的风声,薛立群一个箭步就钻进了胡同。
……
十几秒后,邵梦茹盯着对面昏暗寂静的胡同口左看右看,最终忍不住小声喊道:
“薛参谋长……薛参谋长你没事吧?”
一连喊了几声,邵梦茹几人除了等来了呼呼的风声外,其他什么都没听见。
“邵姐姐,薛参谋长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眼见还是没有回应,小荷的脸色一下变得异常苍白。
不仅是她,其他四个独立支队的战士也彻底懵了。
没有喊声,没有枪声,甚至没有打斗声。他们不明白,薛参谋长为什么就跟消失了一样,彻底没了声音呢?
……
而就在邵梦茹他们不断尝试呼唤薛立群的时候,胡同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一米多宽的巷子内,薛立群高举着自己的驳壳枪,眼神死死地盯着对面两个同样高举汉阳造的伪军士兵。
就在不久前,在薛立群踏进胡同的那一刻,他一下和两名刚刚从北面逃进镇子的伪军来了一个不期而遇!
几乎是同时,双方全都举起武器对准了对方。
……
听着身后隐隐传来的呼唤声,薛立群狠狠的咽了一口吐沫,再次语气生硬的说道:
“我警告你俩,我们的人就在附近。你们要是现在肯放下枪,还算为时不晚……。”
“放屁……!你当老子是吓大的啊!
小子,现在镇子里到处都是日本人,老子就不信你敢开枪。”
显然,两名伪军逃兵此时也明白这个八路只要还想逃出镇子,就一定不会轻易开枪。
如果说之前在镇子外他们是被追着到处跑的一方,那么如今在镇子里,伪军已经转变了心态,觉得自己应该是追着八路跑的一方。
……
随着时间的退意,眼见对方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思,薛立群的呼吸开始变得的越来越急促。
就在这时候,他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歪把子机枪激烈的射击声。
第33章 第 33 章
提及往事,李汐情绪十分低沉,“想不到事隔十年,这件事情再被人翻出,父皇一生英明,唯独此事,到死也在悔恨不已。”
“人死不能复生,眼下的关键是,这道折子从何而来?此人发这道折子的用意何在?”安佑年少时不管朝中的事,也是近五年来才在朝中走动,自然不知十年前发生的事情。
他皱着眉头又将折子看了一遍,也没有察觉什么不妥,“折子需要通过六部,随后有女策检查后,方才呈上来。六部是链接皇城与民间的重要通道,女策更是你的贴身侍卫,这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安佑能想到的,李汐自然也能想到,只是心里想着那三百人口的死,思绪也没法集中,“你怎么看此事?女策是没问题,若说六部有秦傲的旧部好友,倒是说的通。”
“如今,只能暗中彻查六部官员,看谁与秦家有关系。”见李汐心不在焉,安佑叹息一声,将折子收入怀中,“此事我会处理,你就当没有见过这道折子,还有一月便是你与凤尘大婚,不要分心。”
李汐唯有点点头,想要道声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给了安佑一个安心的眼神。
自李盈盈怀孕来,沈清鸣就格外的忙,在水月别居、乾清宫与甘露宫三处来回奔波。
“如今月份大了,药的剂量也加重,娘娘的身子比以前更为脆弱,受不得半点风寒,一定要多加注意。”
替李盈盈诊了脉,沈清鸣淡然说着,一边又书了一个药方,“这些药只是些寻常的安胎药,择其中这几味,与前头留下的药一并煎服,能缓减痛苦。”
李盈盈身子丰腴起来,可面色却有些苍白,神情懒怠的很。旁人瞧了只当她是孕中辛苦,殊不知是因为喝了沈清鸣开的药的缘故。
“眼看着已经五个月了,真的不会发现吗?”李盈盈抚着隆起的小腹,低垂的睫毛掩饰了眸子里淡淡的光。虽明知肚子里什么都没用,可有时候总觉得,这里面有一个小生命正在跳动。
“只要娘娘平素里小心些,不让其他太医检查,便不会被发现。”沈清鸣收起自己的工具,从始自终都十分的淡然,仿佛眼前的人,不过是他诊治的普通人一般。
他起身告辞,李盈盈又叫住他,“关于你得那件事,本宫已经有了眉目,只是,你得目的是什么?”
“娘娘觉的,沈某的目的是什么?”清清淡淡的眸子中映着明灭的烛光,就似蕴藏了一团火,可不过转瞬,那团火便熄灭在那一湾深蓝的海中。
“你和爹爹说的,本宫不信。”李盈盈直直地迎上那道视线,倔强而高傲,只是这高傲没有维持多久,因为沈清鸣是比她还孤高的人。
“娘娘若有时间,倒不如想想,三月后孩子临盆,如何做吧?皇上是个傻子,公主却是十分精明的人,届时若被识破,沈某只会自保。”沈清鸣的话不留情,却也说的实话,既然是合作关系,一旦二人之间再无利益可图,他自然会独善其身。
李盈盈看着那一抹白色的身影离开,窝在榻上久久未动,许久之后,方才招来了连星,“叫人把药抓来,还是按照往常那般,你亲自动手,旁人我信不过。”
随后又道:“随本宫出去走走罢。”
连星将她扶了起来,担忧道:“娘娘,外头寒气大,你都有五个月的身子了。”
李盈盈凉凉一笑,“不过是一肚子的气,怕什么?”
连星不敢多话,只得取来了泼墨山水的斗篷,仔仔细系好,又将放在火炉边的护手取来,放了个小炉子进去,给李盈盈捂了严实。
外头的轿辇也是专门设计的低轿,前后四人抬着,不过比地面高出三尺,为了避免摔着。
见前后一大堆人,李盈盈眉心生出一丝厌恶,罢罢手道:“让他们都下去,本宫随意走走。”
连星说什么不依,好说歹说,是准许他们远远跟着,以防万一。
冬日里的阳光没什么暖意,风却是冷冽的,打在脸上就似刀割般的疼。过道上除了匆忙来往的宫女太监,主子大多是缩在自己宫中的。
李盈盈由连星扶着,小道不敢去,只能沿着长街大道走,两面是高耸的城墙,望不穿也看不到。
李盈盈只觉得心中一阵气闷,驻步抬首,盯着城墙外的天空瞧了许久,唇边一丝笑意蔓延出来,“连星,外面的天空是怎样的?”
“同一片天,都是一样的。”见李盈盈语气中带着一丝伤感,连星忙扶着她往前头去,转入一片花圃。
花圃中四季百花都有,只是大多开败了,只有零星几朵隐在枯黄的叶丛中。
眼瞧着如此萧条的景象,李盈盈思及自己生品,心中更是伤感,对李汐的恨也愈发的深了。若非因为李汐摄政监国,父亲又怎会把自己送入宫来?
“公主的婚期是什么时候?”李盈盈随手折下一朵延伸到小道上的花,捏在手中。
“大年初一。”连星回道。
“司礼间倒是会讨好她,这么个大好的日子,倒是便宜了她。”李盈盈手上用力,浓紫的花汁顺着纤细的手指滴下,语气森然道:“既然是大婚,就该好好送他一个大礼才是。”
李汐的信被拦截一事,令幻樱十分在意,回宫后将女策查了个遍,仍旧无所获。这两日脸色便愈发阴沉,连新衣这两日都躲着她。
沈清鸣拎着医药箱从甘露宫出来,听的几个宫女议论着过去,不自觉又想起那个黑衣女子。行至一半,便瞧见幻樱迎面而来。
此刻入了宫,宫中的人都换了厚厚的衣服,她却仍旧只是穿了一袭黑色的衣裳,抵多在外头多罩了一件黑色锦缎。脸上的面纱随风而起时,能一眼瞧见那平平的唇角与眼神一般,没什么温度。
沈清鸣与幻樱的接触不多,也许是因为她曾经救了自己,对这个女子有莫名的好感。
幻樱也早早瞧见了沈清鸣,只瞥了一眼他手中的箱子,便移开了视线。她和新衣是一样的,对李盈盈没有好感,沈清鸣是去给李盈盈安胎,自然也不得她的待见。
擦身而过的时候,沈清鸣站到一旁行礼,唤了声:“幻樱大人。”
不同宫里的女侍,新衣与幻樱都是有官职的,即便朝中五品以下大臣见了,也得称一声大人。
只是二者对此都不在意,幻樱与沈清鸣接触少,一时间没想到他会这样唤自己,顿了顿脚步,又继续往前走。
“大人最近心绪不宁,取薄荷叶泡茶喝,能精心凝神。”沈清鸣的声音仍旧平淡,看到女子身形微微停顿后又迈开了脚步,笑着摇摇头,又往乾清宫行去。
行至小道尽头,幻樱才转头看着那抹白色的身影。新衣的话,犹在耳边。
“三殿下虽没有查出什么,可沈清鸣此人,定然有问题。”
新衣那丫头,什么事情都含糊,就主子安危一事上,半点不会马虎的。何况此事连三殿下都参与其中,沈清鸣但真有问题吗?
依着李汐的意思,大婚不必太过隆重,必要礼节够了就可。李铮却是早早将旨意拟好,万民同庆三日。
瞧着那双眼中的希冀,李汐无奈地按下印章,交由新衣下发六部。
大婚的事李汐一手交给了下头的人,仍旧忙着朝中的事,这日却发现勤政殿的折子少了大半,问了新衣。
新衣笑着回道:“适才下了早朝,皇上让魏大人来取了一部分折子去了乾清宫,要替主子批阅呢。”
李汐一听,皇兄有此心是好事,可他如何看得懂那些折子?想着就要往乾清宫去,被新衣一把拦住,“皇上也是一番好意,让主子好好准备大婚的事,特意请了安小侯爷入宫来指导着,不会有事的。”
李汐又是一阵无奈,不过一个婚礼,皇兄竟然如此看重。有安佑在一旁,她倒是不担心折子的问题,索性折了回去,将剩下的折子看完。
新衣一旁抿着唇笑了笑,外头有女侍进来禀报了事,示意人退下,立在一旁伺候着。
奏折少,还未到正午便批阅完了。李汐揉揉酸疼的肩,看着女侍将折子带下去,突然问道:“你们大人这两日忙什么?”
女侍摇头表示不知道。
新衣端来放置一旁的汤,见温度正好,递给李汐,道:“幻樱这两日,可是个大黑脸,没人敢惹的。”
李汐想起前头信的事情,暗道自己糊涂,又想起那道折子的事,莫非但真是女策出了问题?想到这里,手里的汤也没了味道,喝了两口便放到一旁,一人杵在案上兀自思考着。
新衣将案上笔墨收拾好,见李汐又要翻阅古籍,忙上前按住她的手,嘻嘻笑道:“难得今儿有空,主子就出去走走吧。”
李汐挑挑眉头,“这本古籍看了许久,眼下有空,我想看完。”
新衣不依,从李汐手中夺下古籍,又放了回去,不由分说拖着她出门,“主子要在勤政殿发霉吗?”
李汐拗不过新衣,只好由着她出来。
一出勤政殿,往前折两个回廊,便能看到乾清宫,只是中间隔着一个巨大的湖,平时湖上都人备着船。现下天冷了,李汐怕出事,就令撤了船。一绕了远路,就得多行上一炷香的时间。
李汐立在湖面,这里的风有些湿气,吹在脸上一阵冰凉的感觉,她不自觉拢了拢袖口。
新衣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主子没有披斗篷,忙一路小跑着回去拿。
李汐看着好笑,“我去水月别居等你。”
说着,便一人往水月别居行去。
没了新衣在身边,李汐脸上的三分笑意也敛的干净了,抬首看看天际,眸子中晕染了一丝迷茫。
层层白云压在天边,更像是压在她的胸口,几乎窒息。风起,搅乱了云层,聚聚散散间,恍惚汇成一张熟悉的面孔。
“父皇……”李汐看的呆了,怔怔地出声,“你也希望汐儿这样选择吗?汐儿的选择会是对的吗?”
风吹的两旁的树枝窸窣作响,不知何处飘来的花瓣随着鬓发边散下的几缕发丝纠缠一处,随后又随风消失。
身上一暖,令李汐回神,抬首,对上的是那双犹如蕴藏了凉意的眸子,“凤尘?”
凤尘看着眼前的人,将手里的袍子拢的紧些,眼中散开了戏虐,“是臣。”
李汐这才回神,被那戏虐的眼神盯得一阵脸烧,连退几步,肩上的黑羽披风滑下,忙伸手拉住。再见凤尘身上穿的单薄,才知道他将袍子给了自己,扯下准备还回去,那人已经擦身而过,“我可不想,娶一个病怏怏的女人。”
捏着袍子的手一顿,李汐深吸两口气,狠狠瞪着那人。见他往水月别居方向去,凝了凝眉,跟了上去,“你入宫做什么?”
“三殿下召请。”凤尘也有些无奈,这李昭,病着也不安分。自己不安分也就罢了,连带自己受累。
李昭什么心思,李汐大概猜的到,这两人都是心有天地之人,能谈得拢倒也不假。自己若非身为女儿身,或许与凤尘还能把酒言欢。
想到这里,她不由的偏头去看身旁的玄衣男子,没来由说道:“三皇兄常年在水月别居,身旁也没人说说话,难得他与你有话说,多陪陪他也好。”
凤尘驻步看她,似笑非笑,“欺骗在先,大婚在后,又让我披甲上阵,如今还要陪着三殿下说话。这些人情,你要怎么还?”
李汐闻言也怔怔地顿了脚步,一时间脑袋转不过来,待慢慢消化了风尘的话,忽觉得有理,又觉得有些强词夺理。
“皇榜、出征、成亲都是你父亲主谋,与本宫何干?至于陪三皇兄说话一事,你若拒绝,相信皇兄不是强人所难之人。”李汐扯出一贯的精致的笑,迎上凤尘的目光。
凤尘看了她一会儿,又不说话,朝水月别居行去。
李汐犹豫片刻,想着三皇兄既然与凤尘有话要说,自己在一旁多有不便,便要折回来仪居去。可又想到新衣来了瞧不见自己,只好等在原处。
才刚转身,却见沈清鸣拎着药箱从乾清宫方向来,“沈公子。”
沈清鸣上前行了礼,见了李汐身上的墨羽披风,再看看不远处的凤尘,温和地笑了笑,“公主今日若无事,不妨稍等片刻,待沈某为三殿下诊治后,再与公主商讨一下皇上的病情。”
第34章 第 34 章
“大王,请你放尊重点,我不是你的手下,也不是你的大臣,我是炎夏国的皇子,日后炎夏国的皇帝,如今不过是看在你是大王的份上才尊称你一声大王,等我他日登基,你还要跪在我的脚下。”
李岩昂起头,神情倨傲,吉吉落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却又无可奈何,李岩和李承锋不同,李承锋只想从吉吉落这里得到好处,而李岩是想利用吉吉落得到权力,可惜当吉吉落看穿李岩的真面目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李岩已经知道了新衣的秘密。
“李岩,如今你还是皇子而已,虽然你住着王府,你的妹妹和弟弟还没有封你为亲王或者郡王,你的身份依然低下,如果你想鱼死网破,本王也要看着你先死!”吉吉落恶狠狠地抓住李岩的衣襟,双目圆睁,神态凶残。
“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我要是死了,一定在临死之前把你的事情宣扬天下,我从来不会一个人去死,我好怕寂寞啊,北狄大王!”
李岩说话阴阳怪气,他把茶碗放在桌子上,在玩弄自己的玉扳指,这个玉扳指用蓝天暖玉铸造而成,上面隐隐透着深深的绿色。
吉吉落的面色一沉,这个李岩比李承锋更加难以捉摸,吉吉落如今是别无选择,也只能听从李岩的主意了。
“说!”吉吉落眯着眼睛,等着李岩说下去,李岩见到吉吉落的神情,他反而不急着说下去了,右手懒懒一挥,立即有人送上一份契约。
吉吉落接过契约,仔细看到上面的文字,看到他的脖子又伸长了几寸,李岩竟然敢在契约里面说明,吉吉落要协助李岩登上炎夏国的皇位,事成之后,李岩会割地给北狄,作为回报,吉吉落要杀了安国候和凤鸣。
“三个人就换来一块地,如何?吉吉落,我让你赚了。”李岩转动着玉扳指,从眼眶的上方盯着吉吉落,他早就掌握吉吉落的性格,知道要如何作为才能钳住对方的要害,他从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只要是妨碍自己的人,就算是亲兄都要铲除。
他在命令杀了李添的时候,并没有任何愧疚,他本来以为可以利用李添凶残冲动的个性为自己对付李汐和李铮,不想这个莽汉,居然想把自己的事情告诉李汐,他就绝对不能容忍李添的存在,至于李飞,如果找到他,下场会比李添惨上百倍,要自己花费心思对付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你这里说是杀凤鸣和安国候,怎么变成三个人?还有谁?”吉吉落面色一变,这份契约看似是自己占尽便宜,杀了炎夏的护国柱石安国候和凤鸣,炎夏必定大乱,李岩趁乱完全可以霸占皇位,但是一旦事情败露,北狄就会陷进万劫不复的境地,炎夏一定会派兵把北狄夷为平地。
但是李岩所说的贺,章贺被吉吉落的视线压住,慌忙低下头。
吉吉落正想签字,忽然他的手被李岩捉住,李岩的手用上内力,习惯用外力的吉吉落竟然一时无法挣脱,李岩拇指的玉扳指在吉吉落的右手食指花瓜,吉吉落的眼前一花,他的食指已经被割开一道伤口,溢出鲜血,李岩把吉吉落的食指按在契约上。
“直接用你的血来签约,不是更有诚意吗?”李岩看到那个鲜红的指印,才满意地笑了。
“说!到底怎么做!”吉吉落感觉到李岩为了警告自己,竟然在自己的手腕的穴道灌进一道阴柔的内力,虽然不至于伤害性命,但是他的手腕起码会酸痛一天,他扭着自己的手腕,剜住李岩,如果李岩等会说出的话不能令自己满意,他会加倍还给李岩。
“很简单,既然新衣处在汐儿的保护下,我们就把她转移出来,你干脆就告诉李铮和汐儿,就说新衣是你们的北狄的公主,为了显示两国交好和情谊,你请旨让新衣和我联姻,到时候新衣就是我的人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汐儿和李铮也管不着。”
李岩说出的话使吉吉落愣住了,这个计划和自己的计划简直就是背道而驰,李岩居然是想是完全暴露新衣的身份,这个计划,太危险了。
“不要紧张,这个事情,不会传回到北狄,我刚才说了,赐婚给我,就不用离开京城,我会命人暗中封锁消息,北狄不会有人知道,就算有人知道,也是新衣被你杀了之后。”
李岩胸有成竹,他刚才就想好了,李汐再如何重视新衣,也不会把炎夏置于危险之中,虽然北狄是炎夏的附属国,但是北狄的人骁勇善战,一旦激怒了吉吉落,激怒北狄,两国开战,必定生灵涂炭,这是李汐最不愿意看到的。
李汐掌管炎夏朝政以来都是国泰民安,这是李岩最不愿意看到的,回到京城,耳里听到的都是对护国公主的歌功颂德的言语,他恨不得把李汐握在手里狠狠地捏成碎片。
“相信我,炎夏的安危就是汐儿最大的软肋,她不会为了一个侍女和北狄翻脸,就算她愿意,李铮和凤尘也不会愿意,等着吧,吉吉落,到时候,我会成为炎夏国的皇帝,你就会得到你最希望的土地。”
李岩眼神阴鸷地盯着章贺为吉吉落包扎伤口,他的眼神落在契约上,他自认事情已经成功一半了,一个女人就可以让自己得到皇位了,想不到以前他经常喜欢戏弄捉弄的新衣,居然是北狄的公主,是自己可以成为炎夏国皇帝的关键。
吉吉落也知道李岩的意思,他的浓眉横挑,盯着李岩,李岩镇定自若,命人拿来美酒。
“为我们将来的成功提早干杯,我们下一次喝酒就是在乾清宫,到时候我坐在龙椅上,一定也会给你一张龙椅。”
吉吉落没有笑,他只是用没有受伤的左手举起了酒杯,他也没有喝下那杯酒,而是把酒全部洒落在地:“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到时候我们再喝也不迟。”
送走吉吉落,李岩在灯下欣赏那张契约,吉吉落已经落入自己的网中,他已经捕获了一条大鱼,他想起还有另外一条大鱼还没有捉到,这条大鱼如果能够被自己所用,皇位,已经是伸手可及,他没有让吉吉落杀了这个人,并不是念及亲情,而是这个人,可以帮助自己。
廉亲王府。
李权身穿便服,正在擦拭自己的长剑,剑身泛出的冷光映照出身后的人影,他不为所动,依然用绒布擦拭剑身,从容不迫。
李岩也不在乎,自己径直坐在李权身后的椅子里,用手拨弄自己的玉扳指,眼角扫过李权的背影,他在宁古塔多年,背脊已经稍显弯曲,而李权身为自己的叔父,上了年纪,依然是虎背熊腰,李岩的心中更加怨恨,甚至把一部分的怒火转移到李权身上。
当年他们三人被送到宁古塔,李权一言不发,对他们的生死不放在心上,等到需要他们对抗李汐和李铮,才把他们从宁古塔弄回来,这个李权,可恨的程度不下于李铮和李汐。
“是不是还在为你大皇兄的死难过?你们一起长大,又一起从宁古塔回来,感情自然比其他人深厚,皇叔只能奉劝一句,节哀顺变。”李权等了好久,不见李岩开口,以为他来到这里是想散心,派遣心情,他沉声说道。
“皇叔请放心,我是一点都不难过,大皇兄是罪有应得,他做了背负几十条人命的坏事,就算死十次都不足为怪,我此次来,是为了六皇叔。”
李岩微微一笑,放下玉扳指,走到李权的面前,把李权手中的长剑抽走,放在一边。
“你想说什么?”李权见到李岩的神情阴柔而古怪,他单手背负在身后,一手放在身前,神态稳重,他的心里对李岩的同情居多。
“我想皇叔在必要的时候,支持我登上皇位。”李岩见到李权的样子,他干脆直接开门见山说道,他心知李权的性格直接,转弯抹角的事情他想不来。
“何为必要的时候?”李权听出李岩话里的端倪,他的神情开始转变,神态凝重,李岩所说的事情不会是一般的事情。
“很快就要到来,我要你保证,不管发生任何事,你都要一力支持我登上皇位,你在朝中的位置举足轻重,只要你开口,你的门生,还有很多依附你的大臣都会附和你的提议,人多势众,李铮和李汐一定能难以反对。”
李岩得意地说道,他已经把一切都算计好。
“凭什么你要登上皇位,如今李铮不是很好吗?”李权的心中一惊,李岩的意思是想夺位,他当初把李添接回,是想在适合的时机再把李添推上皇位,如果没有适当的时机,就当做是自己的儿子为自己养老送终就是了。
李盈盈当初要李权接回李添是为了给李铮和李汐增添麻烦,李权是为了皇位,但是两个人都没有想过要在太平的时候推倒李汐和李铮,如果李铮有了后代,或者李汐完全交出政权,他就不会推翻李铮。
李权观察李岩的神情和眼神,他的意思竟然是不管任何情况,只要是他李岩提出来,李权就要支持他坐上炎夏国的皇位。
“他不过是一个傀儡,皇叔一向不是都不喜汐儿做护国公主的吗?我不过是帮皇叔实现心愿而已,皇叔难道愿意看到炎夏国的民众在一个女人的手下过活?”
李岩还是一脸的笑意,神态轻佻,桃花眼眼珠对着李权不住转动。
“如今炎夏国尚算安稳,要是此刻挑起皇位之争,一定会为百姓所不齿,炎夏国的根基就会动摇,此刻不是时候。”李权一口拒绝,他虽然反对李汐的执政,但是他更关心炎夏国的稳定,如果李汐下台会使炎夏国的朝政不稳,他宁愿李汐继续做她的护国公主。
“如果皇叔不答应我的要求,你的根基就会动摇。”李岩料到李权一定会拒绝自己的要求,李权一心为国,不会做出任何危害炎夏国的事情,同时也是最固执地认为皇位的血缘关系,认定血脉必须一脉相承的道理,才会即使对李汐有更多的不满,也不曾想过自己夺取皇位,而是宁愿从李添身上下手。
“我有什么根基?我不过是一个皇族而已。”李权见到李岩眼中的阴森,他忽然心中一惊,李岩想要威胁自己夺位。
“如果皇叔看到这些东西,我看你就不会再如此镇定,说不定,明天开始,你就会变成丧家之犬,过街老鼠。”李岩发出桀桀的奸笑,从袖中抽出一份信笺,扔给李权,神态之间没有了刚才极力扮出的尊重。
李权仔细一看,脸色大变,李承锋通番卖国,竟然是北狄潜伏在炎夏国的细作,这件事李权一无所知,而在这封密信中罗列了种种的证据,最后的结论更加使李权震惊,所有的证据最后指向李权才是指使李承锋和北狄勾结的人。
李岩准备的证据很充分,李权在最初看到的一瞬间,几乎都要相信自己就是背后指使的人,过了半晌,回神之后,他愤怒地把信笺撕碎,扔向李岩,纷飞的白色碎纸落在李岩和李权之间,李岩看着那些纷飞的碎屑,随手接过一张。
“皇叔息怒,虽然皇叔不喜欢,我已经命人准备了很多份,就看我等会出了皇叔的王府的心情了,如果我高兴了,那些信笺就是一堆废纸,
第35章 第 35 章
叶谦这话,声音威严,更是带着一缕挥之不去的怒火。那感觉,就仿佛是被人堵着门三天,实在是憋不下去了,跳出来想要堵门的人给个说法一样。
而他这么忽然的出现,再加上那神秘的斗篷,给人一种神秘感。毕竟雪龙山上,雪龙的传闻太过神奇,而现在,居然发现了一个雪龙宝库,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
这也就罢了,居然又从雪龙宝库之中,出现了一个神秘人。
这一切,都刷新着兴龙帮众人的三观,很是惊奇。但是,他们倒是没有多么的害怕畏惧,毕竟,眼前这个披着斗篷的人,虽然看起来极为神秘,但他的修为气息,却摆明了在那里,是个窥道境八重的存在。
虽然说此人身上,气息十分强大,可以说在场的兴龙帮帮众,无一是其对手。哪怕是执法长老桂成明,他也仅仅是窥道境八重中期,而眼前的这个神秘人,似乎已经是窥道境八重巅峰了。
但是,这又如何?只要不是窥道境九重的存在,就不属于不可敌的范围。再强的窥道境八重,那也只是窥道境八重。
一个人是打不过,可是,这里却不止一个人啊,兴龙帮的少主余天,这一次是暴怒无比,发挥了自己最大的权限,调动了近乎三百人过来。这些人里,窥道境八重的强者,便有三人,再加上桂成明和余天这个半吊子八重,此地可是总共有五位窥道境八重的强者。
更何况,还有其余近三百号人,那些也不是白菜桩子,一人一道口水都能让这个斗篷人手忙脚乱吧?
这还别说那些战争武器,比如源力炮,这玩意真要是结结实实的挨上一炮,窥道境八重也得身负重伤。
所以,兴龙帮的众人,并没有面对一位老前辈之后,十分慌张的心理,反倒是有那么一种幸灾乐祸的表情。
就好比,一群小混混提刀扛棍的准备去砸场子,跑出来一个在武术学校学习了很久,有着一身功夫的家伙,正常来说,十来个小混混,都未必是这高手的对手。但是……我们人多啊,而且,我们还要砍刀钢棍啊!
现在,就是这么个局面。
叶谦嘴角一扯,他那一口一个老夫的话说完之后,这些人浑然不动,更没有半点儿要说对不起的意思。在修炼界,实力为尊,实力强堵你门你能咋地?
桂成明更是松了口气,呵呵一笑,道:“还以为一直拿这万载冰墙没有办法,真劳烦帮主大人出动,我们这些下属可是会受责罚的。没想到,你自己倒是蹦出来了,省去了一些功夫。”
叶谦心中一动,果然,这些人搞不定的话,就会去找余震天出马?
也就是说,余震天还没赶来。既然如此的话,不趁此机会浪一番,还等什么?
叶谦嘿嘿一笑,下一瞬间,他的身形出现在了桂成明的身前,一拳朝着桂成明的面门轰去。
“空间天赋!”桂成明心中剧震,同时心里有上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日蛋啊,你特么不是窥道境八重的修为吗,为什么一出手就是空间天赋?
面对忽如其来的一拳,桂成明只能是在心中咒骂几句,连躲避的念头都还没有产生,便被一拳轰在了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
但是好在,叶谦固然利用了空间天赋,但是,他的攻击力,依然是在窥道境八重的范畴,无法达到窥道境九重的级别。所以说,哪怕他的攻击力再强,但是,以窥道境八重巅峰的力量,想要去秒杀一位窥道境八重中期的修炼者,显然是不可能的。
桂成明惨嚎一声,身子宛如炮弹一般弹射出去,在半空之中,滑落了老远老远……这是因为,骤然被人一拳轰在脸上,他连防御的念头都转不过来,最终在他窥道境八重中期的修为作用下,只来得及凝聚了一丝力量在脸部,至于其他,就顾不得许多了。
于是,兴龙帮在场的追求者,窥道境八重中期的桂成明长老,就被人一个照面,轰飞了。一直飞出一百多米远,才摔落下来,好在这里是雪山,雪地之上,倒是很舒服。
桂成明在雪地里打了个滚,翻身爬起,然后脸上的痛楚痛彻心扉,仿佛整张脸都被人用刨子给刨了一遍……
“啊啊啊……”桂成明发出怒吼和惨叫,一个照面就被人击飞,并且,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更为主要的是……打人不打脸,尼玛一上来就把我脸给揍成花了,有这么大的仇吗?
暴怒之下的桂成明,也爆发了,他不知道是激活了什么秘术,整个人气势陡然一涨,身形爆射,朝着叶谦冲去,这是要一拳还回去的。
叶谦冷笑一声,正要动作,却发现自己的身子,似乎出现了片刻的迟缓,或者说是迟钝。
然后,他就无法避开桂成明这一拳了。
“我这可是涉及到禁锢法则的大道……你以为你能够躲过?”桂成明凄惨的脸上,却浮现出阴冷的笑意。这家伙走的是禁锢的路子,这禁锢法则修炼到家了,那也是可怕的法则之力,所谓言出法随,一言定生死,一声‘禁’,便能掌控人的生死!
也难怪,他听说那有着禁锢空间的阵法残卷之后,会那么激动。
这时候,他的禁锢法则虽然只是雏形,可是,能够迟滞叶谦半个瞬息的功夫,那也就足够了,高手之间,差的就是这帮瞬息的时间!
“轰!”一道势大力沉的拳头,轰击在叶谦的拳头上,是的,既然避不开,那就不躲了,硬碰硬的接下来就是。
然后,桂成明的身形,又倒飞了回去,啪叽一声摔落在雪地之中。
出场不到两秒,摔落雪地两次,桂成明的心都气肿了……
但叶谦这边,却是浑身舒畅,果然,突破之后,再来打一架,实在是太爽了!
“爽!哈哈!”叶谦哈哈大笑一声,然后,他又觉得,自己现在是斗篷神秘人的身份,光是哈哈大笑,还无法装逼,于是叶谦又用那威严的声音道:“老夫已然手下留情,你等若是依旧顽固抵抗,那说不得,老夫只有出动杀招了!”
兴龙帮这边,可以说是心惊胆战,一开始的轻松心态,已经完全消失了。本来,他们这么多人,而且还有好几位窥道境八重的修炼者,更是有战争武器,岂会害怕对面区区一个人?
就算这个人很强大,但他也没有强出窥道境八重,蚁多咬死大象,更何况他们不是蚂蚁,这家伙也不是大象啊!
但是……现在,他们没人这么想了。固然他们不是蚂蚁,这家伙也的确不是大象,这特么是恐龙吧?
最强的桂成明,窥道境八重中期,在人家手中连一个照面都撑不过去,被轰飞了两次!这种完全的碾压,根本不是再多几个人就能够弥补的。
兴龙帮的一众人心中都是拔凉拔凉的,惹到不该惹的存在了,这货虽然只是窥道境八重巅峰,但是显然……已经是走到了最接近窥道境九重的那个地步,九重之下无敌!
这种无敌姿态,已经无法用其他方式弥补了,数量根本不行,水再多也只是水,无法变成油。
“快,源力炮……快用源力炮!”一个窥道境八重的堂主喊道,声音都有些颤抖。他们是很清楚桂成明有多强的,正面对上,他们在桂成明手中走不过二十招,但是……桂成明在对方手里,连一招都撑不下去,帮主都没这么吊吧?
没办法,这个时候,也只能寄希望于源力炮了,这玩意,破坏力巨大,一炮轰去,修炼者所建筑的坚硬城墙都可以轰开一个洞口。如果轰击在窥道境八重的修炼者身上,即便是不死,也能够让其重伤!
但是,很快这些兴龙帮的帮众就绝望了,别说发出源力炮轰中叶谦了,连瞄准锁定都无法办到……
但凡是到了叶谦这个地步,修炼者的五感早已经敏锐到了一种惊人的地步,即便是不依靠神识,也可以提前察觉某些危险气息。
每当有人把源力炮炮口朝向他的时候,他的身子就会消失不见,出现在另外一个地方。这样一来,那些人根本无法瞄准,个别家伙抱着大炮打蚊子的心态试着开了两发,威力的确不俗,但是……连叶谦的衣角都没有擦到。
“烦不烦?”叶谦心中来了点怒意,仿佛是一个巨人被一群蚂蚁挑衅一般,同时他也觉得很没意思,修为突破之后,叶谦是想要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可惜的是,眼前的这群人,根本不够资格让他酣畅淋漓……
既然如此,那就都滚吧,叶谦倒还没有出杀意,主要还是顾忌到了这些家伙背后的余震天。
他身形落下,站在了万载冰墙之前,冷冷的喝道:“趁着老夫的心中还没有诞生杀意,给我滚!”
他这一身厉喝,顿时,那些修为不够心境很差的修炼者,便腾腾倒退,腿肚子发软,恨不得马上就掉头便跑。
叶谦很满意这种效果,如果能够赶走这些烦人的家伙,等到小雪龙苏醒过来,后面发生的什么,他都不在乎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半空之中,一道声音响起:“如果我说……不呢?”
第36章 第 36 章
“林兄弟,今天太不对劲了,如果待会有什么危险,我们马上离开,不要做任何留恋。”凤安道。
林奇正准备说话,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五彩斑斓的影子。
“什么东西?”林奇目光一凝,朝着前面望去,竟是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一个人形。
“好像是个人!”凤安愣了一下,两人朝着前面走去。
等到距离离近了一些,眼前的一幕,让两人同时都愣住。
只见他们眼前,竟是出现了一个人身鱼尾的鱼人,她的尾巴有着五彩斑斓的颜色,看起来甚是漂亮。
而她的身上不着寸缕,关键胸口用两个扇贝盖住,皮肤细滑白皙,身材窈窕,相当的具有诱惑力。
“这是一条美人鱼?”两人都惊呆了,这实在是太出乎意料。
只是这条美人鱼的行径,却是非常的恐怖,她手中捧着一条剑齿鱼,正在不停的生吃啃食着,刚才那血腥味,正是从这被吃掉的剑齿鱼身上飘出。
美人鱼似乎是发现了两人的到来,转头看了两人一眼,旋即口吐人言道:“你们是人类吗?”
凤安一愣,还算是平静道:“按照种族来分的话,我们的确是人类,不过,我基本上每天都来海底,为什么没有见过你?”
凤安在凤凰宗上百年,几乎每天就坚持到海底来捕鱼,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物种。
林奇也只是在传言中,听说过有这种美人鱼的存在,不过今天也算是第一次见到真的。
而且,这个美人鱼的修为貌似不低,拥有元婴境。
“我是从海域很远的地方来的,你没有见过我们这种鱼人种族很正常,毕竟,这片海域大到无法想象。”美人鱼道。
凤安一愣。
他虽然一直生活在凤凰宗,周边的海域他都非常的熟悉,但是更远的海域,他却是没有真正的去过,并没有探寻过这个海域的边际,事实上,他也早就听凤囚心说过了,这里的海域根本就没有边际,至少,凤囚心没有探寻到过。
若是真有其他物种存在,那倒也在情理之中。
“请问,你是从哪边海域而而来。”凤安继续问道。
“从东边的海域,一个叫珍珠小岛的地方来的,你肯定没有见过。”美人鱼道。
凤安神色却是一变,将他我手中的砍柴刀横与心口,大喝道:“你到底是哪里来的怪物!”
“大哥,你这是干什么,虽然我们是不同的物种,但并不代表我们不可以交流啊?”美人鱼放下了手中的剑齿鱼,摇摆着身躯,朝着两人靠近了过来。
那异族风情,真叫人看的挪不开眼睛,谁能想到,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美人鱼这种物种存在。
“在这个空间内,只可能有凤凰宗这座岛屿,不可能有其他的小岛存在,你在撒谎!”凤安低喝道。
美人鱼微微一愣,旋即擦了擦带血的嘴巴,笑着道:“就算我撒谎,你们也用不着这么紧张,我也不会害你们,而且,我们鱼人族,很其他与外界交流,甚至,有繁衍后代的想法。”
她的身子,故意做出婀娜之姿,分外的诱人,特别是那水中飘浮的乌黑长发,就像美丽的水草一把,那有那如同黑珍珠般的眸子,一眨一眨着,我似乎向凤安抛着媚眼似得。
只是看到凤安面露警惕,不为所动,她又将目光转向了林奇。
林奇微微一愣,他只感觉这条美人鱼身上有着一种非同寻常的气息,这种气息带着某种魔力,足够迷惑人的心神。
“不对,如果是一个正常的物种,没有恶意的话,是不会如此摆出撩人姿态。”林奇一咬舌尖,顿时清醒了不少。
凤安已经非常严肃了起来:“你最好不要在靠近,否则,我会对你出手!”
“两位,你们长得如此精壮,难道就没有跟我繁衍后代的想法吗?”美人鱼故作楚楚可怜的姿态,语言非常的大胆。
“不好意思,人鱼有别,如果不想我发火的话,速速离去,否则你将死无葬身之地。”凤安大喝道。
“不要这样嘛,让我来服侍你们好吗?”美人鱼朝着林奇游了过来,看起来,林奇似乎比凤安更好对付一点。
只是凤安眉头一挑,不在做任何犹豫,砍柴刀直接落下。
一道真气斩,脱离了他的刀身,朝着美人鱼奔袭而去。
美人鱼大惊失色,急忙一甩鱼尾,同样是一道真气,从她的鱼尾巴上脱离而出。
轰!
两两相撞之后,竟是在海底中发出了一阵巨大的震响。
随后,两道波浪从海底肆掠看来,真气与之消失的无影无踪。
两人这一道真气,若是在陆地上打出来,足够将一座山峰都给削平,但是在海底下,有着巨大的压力,特别是在这我深海之中,两人这道真气的威力,堪堪只发挥出了不到三分之一的程度。
自然没有太大的场面震撼。
林奇不禁朝着凤安靠近了几步,只是脚下一动,将流沙里面的骨头踩出来几根。
林奇愣了一下,用脚随便踢了几下,竟是露出了好几根鱼骨头。
“这是剑齿鱼的鱼骨头!”林奇大呼道。
凤安扫了一眼,愕然道:“这些剑齿鱼的鱼骨头还非常的新鲜,如果猜的没错,才刚刚死了不久,而且从这上面的牙齿印来看,应该被这条美人鱼所啃食了!”
“他把这里所有的妖兽都吃光了!”林奇轻呼道。
要知道,这些剑齿鱼的境界,至少也有金丹境,就算是凤安在海底下,也很难猎杀。
可这条美人鱼却是将这海底的剑齿鱼全部吃光了。
两人这也才明白,为什么海底如此的安静,原来这里的妖兽都死了!
“其实,我没有吃你们的想法,真的,我们鱼人种族,跟人类还是有一定的渊源,如果能够深入交流一下,岂不是更好。”美人鱼道。
“我们没那个兴趣,林奇,走!”凤安当即决定,要跟林奇离去。
他可不想带着林奇以身犯险,毕竟,这个美人鱼实在是太诡异了。
只是他们正准备要向上逃离,美人鱼却是将他们两人拦住道:“你们就答应我的请求好不好,与我交合之后,我就放你走!”
林奇眼神一凝:“你真的想跟我们交合?那能够让我看看你眼睛的真诚?”
“当然,我的眼睛可是最美丽的!”美人鱼睁大了眼睛,与林奇的眼神触碰。
然而就是在这一瞬间,林奇的眼睛突然发生了变化,就像是旋窝一般,飞速的旋转起来!
美人鱼瞬间浑身一颤,她感觉周围的场景发生了变化,来到了一个虚幻的场景,而她正在经历她的一声,从一个小小孢子,开始逐步的成长一个透明的小水母。
慢慢的,她拥有的透明的身躯,以及非常多的触角,在到后来,她在海底伸出偶然吞噬了一颗灵珠,她终于进入了元婴境。
进入元婴境后,她的灵智大开,拥有了思考的能力,同时还有拥有了一项奇异的能力,那就是她的身躯,可以变化成任何想要样子。
“这条美人鱼并不是新型的物种,她的本体是一个透明的水母!”林奇突然大呼道。
他在施展灭世轮回眼的时候,可以看清楚对方的经历,这才发现,美人鱼竟是一个水母所变。
而她在得到机缘,不断的变化成任何想象中的样子,可以有效的伪装自己,更好的猎杀其他妖兽。
很快,他就霸占了整个深海的地盘。
“透明的水母?”凤安愣了一下道:“她肯定是宗主所说的异形水母!”
凤安忽然想起来,在凤囚心教导他们练功的时候,也讲了许多的奇闻异事,其中就包括这种非常罕见的异形水母。
据说只要进入元婴境后,他们柔软透明的身体,可以进行任意组合,拥有数百种变化,而且异形水母的身体,只要还剩下一点点,就可以再次复活,若是一下无法将其扑杀的灰飞烟灭,这种异形水母,就可以不断再生复活,非常的恐怖。
当年,凤囚心曾在海底碰到过一只,与其大战了三天三夜,才堪堪将这异形水母击退。
“凤安兄弟,这种异形水母太古怪了,我估计只能暂时牵制住他一会,现在趁机会赶紧走!”林奇大呼道。
凤安当下没有半点犹豫,就跟林奇向上逃离。
只是林奇一动的时候,他的视线和对方短暂的错开,那异形水母好似有了喘息的机会,突然就从灭世轮回之眼的幻象中挣脱了出来。
事实上,林奇的灭世轮回之眼,在同境界中,几乎处于无敌的存在。
但是元婴境拥有许多奇异的神通,很可能强制从灭世轮回之眼中挣脱,何况,现在林奇还出现了疏忽。
异形水母狰狞无比道:“你们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说话的同时,她的身体也在不断的蠕动变化,慢慢的,从美人鱼的模样,变回了她原来的本体,一个透明的水母,触须摇摆飘荡在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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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飞鹤来自师傅叶明真人、二师弟与三师弟四师弟。师傅与二、四师弟的讯息的内容大同小异, 关心他结丹是否顺利,以及小弟子/小师妹还没有见过他,如果他这边忙完了可以尽快回来。只有三师弟没有提及小师妹苏小荷,让他在外注意安全,如果他回去的时候能够带坛城的烤鸭就更好了。
飞鹤听完化为光点消失, 瑞和依次回了消息,掐诀打了四只飞鹤回去。
“是该回去了,现在最好吃一颗定元丹,对补充精气巩固境界有好处。”定元丹在外面买不到,需要回宗门用贡献兑换,但在原身的记忆里, 宗门对结丹的弟子会发放奖励,奖励里似乎就有这枚定元丹。宗门对宗内弟子的修炼很上心,毕竟门内弟子越出色,整个宗门的实力就会越高,对外争夺修仙资源时腰杆子就能越硬, 因此只要弟子筑基成功、结丹成功、结婴成功等等,修为每上一大阶,宗门就会有嘉奖,以资鼓励。
想到这里,瑞和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宗门了。他不想跟苏小荷亲近是真, 但不可能为了避开她就再也不回宗门了, 那损失的是自己。而且修仙路上修的是逆天而行, 若是以逃避的心态对付苏小荷, 日后必成心魔,反倒是不利于修炼,还不如迎难之上。
回宗门之前,他绕路去了一趟坛城,为师尊以及几个师弟买了礼物,还买了一件女修士爱穿的精美防御法衣给苏小荷做见面礼。
至于那件机缘得到的万荷护心铃,瑞和找拍卖行卖掉了。
万荷护心铃只有女修士才能用,不卖的话这东西在他手里也发挥不了作用,原身也没有交好的女性前辈或者晚辈。如果留着,以苏小荷拜师后迅速取得叶明真人与除了三师弟以外所有师兄欢心的本事,不给苏小荷也说不过去,毕竟她是多么惹人疼的小师妹嘛!
瑞和不想好东西搁在手里积灰,更不想被迫送给苏小荷,那么卖掉是最合适的。
万荷护心铃外表好看又实用,品阶又高,最后拍卖得了两万中品灵石,给苏小荷买的法衣还是拍卖行人情半价卖的,只需要五十块中品灵石。
揣着给师门的礼物,瑞和也懒得自己飞,便雇了一只红嘴灵鹤做坐骑,载着自己返回宗门。红嘴灵鹤是低级灵兽,性温顺,无攻击性,飞行极稳,速度也不慢,但与御剑飞行相比,那就慢太多了。瑞和却不计较这个,他享受着修仙界的高空火车,一路欣赏风景,很是自得其乐。
万剑仙宗,流剑峰。
刚拜入仙门三个多月的苏小荷像一只花蝴蝶一样在后山花海里玩耍,她才十六岁,脸上还有婴儿肥,大大的眼睛像小鹿一样清澈无害。二师兄白渊送了她一只雷音兔玩耍,雷音兔的耳朵能放出闪电,她指哪里雷音兔电哪里,直将后山的花花草草都给祸害了。
“小师妹。”白渊在远处笑着招呼她。
“二师兄!”苏小荷眼睛亮晶晶的,抱着雷音兔扑过去。
白渊接住她。
被白渊抱住,她有一些害羞,自己站稳了。“多谢二师兄,是我莽撞了。”
“无碍。”白渊并不在意,反而觉得她天真浪漫,对自己亲近。他牵起苏小荷的手,带她下山,“我来是想跟你说,我们大师兄要回来了,你还未见过大师兄呢。”
苏小荷惊喜地睁大眼睛:“大师兄!大师兄真的要回来啦?师傅说大师兄很好,二师兄你也说大师兄很好,三师兄和四师兄也说大师兄特别特别好,我真想赶紧见到大师兄啊。”
被她孩子气的话语逗乐,白渊摸摸她的头,笑着说:“你放心,大师兄比我们先入门,待我们几个师弟都十分关怀,师傅闭关时间长,都是大师兄带我们修炼的。也是为了冲击结丹,大师兄才外出这么久,也错过了你的拜师礼。”
“不知道大师兄会不会喜欢我?”欢喜过后,苏小荷又有一些忐忑不安,忍不住摸摸自己的头发,拉拉自己的裙子。
白渊失笑:“大师兄一定会喜欢你的,你如此乖巧可爱,谁都会喜欢你的。大师兄传讯来,说是在潭洲,潭洲距离宗门也不远了,御剑飞行两天就能到,你且安心等着大师兄的礼物吧。”
“嗯!”苏小荷欢喜点头。
结果这一等,就等了十天。
等瑞和到的时候,就见白渊苦笑着问他:“师兄怎的这般迟才回来?”
“没有迟啊,我飞鹤传信给你们之后便立即启程了。”瑞和诧异,“是有要事吗?”
白渊叹气:“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我与小师妹说你这两日便要回来,她兴高采烈地等你,久等不至就有一些委屈,说害怕你不喜她,这才不回来,这几日一直哭呢。”说着向不远处招手,柔声道,“小荷快过来,这位便是我们的大师兄了。”
花丛里探头出一个扎着双包头的女孩,眼神极为灵动,正好奇地看着瑞和。
瑞和收起笑容,淡淡点头。
苏小荷一下子就有一些紧张了,觉得大师兄好生严肃,她有些怕了。
“小荷?”
听白渊催促,苏小荷到底还是走了出来,扭扭捏捏地拧着袖子,躲在二师兄的身后看瑞和,一眼又一眼,带着怯怯的纯真,让人看了就心软。
不过心软之人不包括瑞和,瑞和这下子不止没有笑容,甚至沉下脸,他看向白渊:“这边是师傅刚收的师妹?怎么性子如此不大方,修仙离不开坚韧的心性,她这幅模样,如何能走那逆天改天、追逐大道的艰险之路?”
白渊正笑着哄苏小荷,听了这话脸一下子就僵硬了,面色尴尬。苏小荷眼睛微瞪,似是难以接受这样的评语,眼眶刷一下红了,眼泪在眼眶里不停打转。
“呜呜呜……”苏小荷捂着脸,哭哭啼啼地跑了。
“诶!小师妹!”白渊追了两步,回头不赞同地说,“大师兄今日怎么说话这么不留情面?小师妹年纪还小,性子腼腆害羞,你这么说她她该伤心了。”
瑞和摇头:“我不过是说实话,我哪里知道她这么爱哭?”他掠过白渊往前走,“我去猎风堂交任务了,一会儿会去给师傅请安,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看着瑞和御剑离去的背影,白渊皱眉,总觉得大师兄好像变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荷!”白渊想起哭着跑开的苏小荷,心中到底担忧,便暂时将对大师兄的疑惑放下去追苏小荷了。
原身出去历练之前在猎风堂接了宗门任务,瑞和将任务交了,贡献点拿到手后又顺便咨询一番猎风堂的办事弟子,确定结丹弟子奖赏中有定元丹后就决定暂时不自己兑换了,去领奖赏就成。
师尊叶明真人收到消息已经在等他了,见大徒弟走进殿门,浑身一股结丹后萦绕于周身的灵光,大感欣慰,挥手丢了一个储物袋给瑞和。
“这里面是我给你的奖赏,除了灵石还有适合你用的丹药与灵草,你自己看着用吧。”
原身对这个师傅感情复杂,早期自然是濡慕敬仰的,但后来叶明真人在苏小荷的问题上偏心太过,便伤了原身的心。
苏小荷到底是什么人物?为什么会吸引那么多修仙者偏爱于她?叶明真人明知道原身与苏小荷早就定情,两人还约好了要结为道侣,就等苏小荷筑基后行大典,却在苏小荷与其他男子的暧昧关系暴出来后站在苏小荷那边,说“小荷孩子气,不懂事”,让原身让一让她。
“既然小荷还拿不定主意,你便再等一等她。”
原身丢尽了颜面,叶明真人却连一句指责苏小荷的话都没有说,明里暗里都护着。
“谢谢师傅。”瑞和接下储物袋,行礼谢过,“弟子境界还不够稳,打算进朴宕山闭关修炼一阵子,暂时无法侍奉师尊左右,还望师尊多多保重身体。这是弟子在外历练时得来的灵草,还望师傅不嫌弃。”将自己准备的礼物递上去。
叶明真人接过礼物,欣慰点头:“如此也好。”又笑着说,“去朴宕山也不急,你还未见过你小师妹吧?她十分乖巧伶俐,与你的几个师弟也相处得极好,我们师徒几人聚一聚,等聚过了你再去闭关吧。”
“徒弟领命。”
宴席很快摆起来,叶明真人笑着给小徒弟介绍自己的大徒弟,瑞和拿出见面礼,脸上并不怎么热情,苏小荷接过匣子,有些胆怯地抬眼偷偷看瑞和。
看一眼,眼睛就红了。
“小荷,你今天是怎么了,平日里不是叽叽喳喳地很能说么?”叶明真人打趣,“这是你心心念念的大师兄,你不是说很好奇大师兄长什么模样么?今日大师兄就在你眼前了,您怎么反倒成了锯嘴葫芦了?”
苏小荷不好意思地说:“师尊莫要笑话小荷了,小荷、小荷是想学着稳重一些。”
座位上,白渊脸上露出一丝心疼,瑞和神色不动,却放下了玉箸。
“这是怎么了?”叶明真人这下子看出来了。
“没、没什么。”苏小荷忙摆手,眼眶里有眼泪在打转。
“师尊。”瑞和出声了,“师妹大概是因为我才难过的。”
叶明真人困惑了,大徒弟一向沉稳,友爱师弟,小荷天真纯善,大大咧咧的,两个人不可能合不来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
早早早!!!
第38章 第 38 章
“陛下只是吸入了一种迷香,这才陷入了昏迷,大约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能醒过来了!”
沈清鸣说的是他检查出来的结果,可他心中其实还有疑问,对方费了那么大的周折,难道只是为了迷晕陛下,沈清鸣怀疑这件事情其中另有隐情。
可是他刚刚仔细检查了一番,却又未能发现什么线索,所以只好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待日后再慢慢观察,有了确凿的证据之后,再说也不迟。
“那就好!”李汐闻言,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是放下了,沈清鸣的医术,她还是相当放心的。
“来人,这寒露殿寒气逼人,不适合久待,送陛下回去休息!”
外面伺候的宫人闻言,连忙进去,小心翼翼的将李铮抬上了御辇离开了,柳依依不放心李铮,也跟着去了。
一时之间,整个寒露殿显得空旷了不少。
“沈大哥,我皇兄如今还未醒,可否有劳你今夜待在宫中,等我皇兄醒后,再好好帮我皇兄看看,身子是否有碍!”李铮还未苏醒,李汐依旧放不下心来。
“区区小事,公主就是不提,我也会做的!”沈清鸣也打算留下来看看李铮后续的情况。
“那就有劳了!”李汐谢道。
“公主无需和我客气,我这就去陛下宫中候着,陛下也该醒了!”沈清鸣说着,也退出了大殿。
而那些暗卫也早已离开,大殿之中只剩下凤尘和李汐两人。
“汐儿!”凤尘还想说什么。
“今日我累了,想早些休息!”李汐淡然道。
今夜发生了许多事,李汐的心很乱,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以什么态度和凤尘相处,所以她选择了逃避。
“那汐儿早些休息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忙,今夜就不回宫了!”
现在回去也只会让两人尴尬,凤尘体贴的给李汐留出了冷静的时间。
况且今日他确实有事,他必须再李汐之前找到李承峰。
李汐淡淡的嗯了一声,也没有多言,直接离开了。
回到宫中,新衣伺候李汐梳洗之后,李汐就上床休息了,今夜先是和凤尘和好,恩爱了一番,后又和凤尘吵嘴,最后又发生了李铮的事情,一通忙乱下来,李汐是真的累了,心累。
可是躺在床上,李汐却总是睡不着,脑子里纷纷扰扰的闪出很多念头,她强迫自己想要静下心来,却一直都不得法,直到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李汐这一睡并没睡多久,天刚亮一会儿就醒了。
李汐这边一有动静,在外面候着的新衣就轻轻地敲了敲门:“主子,可要起了?”
“嗯,伺候我梳洗吧!”
“主子,昨夜你睡得晚,要不再多睡一会儿!”新衣建议道。
因昨夜出了事情,新衣换了值夜的宫女,亲自守夜,自然也听到了李汐整夜都翻来覆去的没睡安稳,出于心疼,这才有此提议。
“不了,我不放心皇兄,得去看看!”
昨夜李汐其实也想守在李铮身旁的,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不适合在李铮的寝宫过夜,这才回来了。
新衣没再劝,动作利落的开始帮李汐梳洗。
李汐赶到李铮的寝宫前,正巧碰到沈清鸣。
“沈大哥,我皇兄情况如何?”
“陛下昨夜醒来之后,有些受惊,精神不太好,我给陛下开了一副安神的汤药,陛下服下之后就休息了,现在还没起呢!”
“多谢沈大夫,劳沈大夫费心了!”
“公主殿下无需客气,这些都是在下该做的,既然陛下已经没有大碍了,我就先行告辞了!”沈清鸣因为心中的心结,并不愿意在这里久待。
两人又寒暄了一番,沈清鸣这才离开。
“皇兄昨夜受惊了,今日就让皇兄多休息休息,新衣,却给皇兄宫中的人传个话,就说今日不用叫皇兄早起上朝了,今日早朝我来只应!”
“奴婢遵命!”新衣应道。
李汐来到大殿之时,大臣的大臣俱都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李汐猜想这些人估计是等着今日皇兄对于昨日关于军资的事情给个说法,所以才早早的赶来了。
“还真是心急啊!”李汐心中暗想。
“诸位大臣,皇兄今日身体不适,诸位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急需禀告,就请先回去吧,明日再来!”李汐扬声说道。
李汐此话一出,一些沉不住气的朝臣忍不住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
大多数大臣既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决定先观望观望。
李汐听着小声的议论声,保持了沉默,静等那些心急的朝臣开口。
兵部侍郎昨日被李汐将了一军,今日倒是学乖了,沉得住气,没有急着开口。
李汐等了一会,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开口说道:“众位大臣请散了吧!”
“公主殿下,微臣有一事想说,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这一次开口的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官。
李汐一时之间也叫不出这小官的名字,不过李汐可没漏掉兵部侍郎和这名小官吏之间的眼神互动,看来这兵部侍郎真的学聪明了,懂得抢打出头鸟的道理了,知道给自己找一个托了。
李汐本就想通过兵部侍郎的询问,当众说出军资这事的解决方案,自然也不会阻止:“但说无妨!”
“公主殿下,不知这军资一事……!”小官吏只是适当的点了一下,并没有说明白。
可是在场的众人昨日都在场,听到这里,哪能猜不出后面隐藏的话语呢。
李汐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大人不说,本宫倒是差点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昨日散朝之后,本宫和陛下在御书房讨论了这件事情,原来皇兄在下命令之前,早就做好了打算,只是昨日早朝的时候,觉得这个计划还有些欠缺的地方,故而没有言明!”
“还请公主明示!”小官吏并没有因为李汐的话而闭嘴,而是趁势而上,逼问答案。
李汐也没卖关子,直接将昨日商量好的解决方案说了出来。
李汐的此言一出,周围立刻安静了下来,显然在场的百官们对于李汐的解决办法相当的满意。
在场的大多数都是文官,这一次的解决办法并不涉及到文官的利益,他们自然不会多言。
而少数的武官也早就从凤尘那里听说了这个消息,凤尘早已说服了他们,他们自然不会再多言。
“大人对这个解决方案可还满意!”李汐笑问。
“微臣惶恐,陛下与公主殿下深谋远虑,在下佩服!”小官吏这个时候自然不会再找李汐的晦气,自然是借势顺坡往下滚了。
“陛下圣明,公主殿下英明!”其他的朝臣见状,也纷纷应合,不愿错过这溜须拍马的好机会。
“朝中之事本就是本宫与皇兄的分内之事,诸位大人严重了,今日时日也不早了,诸位大人还有各自的事物需要处理,如果没有什么大事,就散了吧!”既然事情已经解决,李汐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这一次诸位大人很是爽快,纷纷告辞离开了。
等李汐从前朝回到李铮的寝宫殿前时,新衣正在门口候着。
新衣见到李汐,连忙迎了上来。
“皇兄可起了!”李汐问道。
“回禀主子,陛下刚刚起来,正在梳洗!陛下请主子到偏殿稍候!”
李汐在偏殿喝了一杯茶的功夫,李铮已经穿戴整齐出来了。
“皇兄,你感觉还好吗?”李汐见李铮的起色有些不好,关心道。
“多谢皇妹关心,朕喝了沈神医的药,又睡了一会儿,已经感觉没有什么大碍了!”李铮见李汐如此关心自己,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皇兄没事了就好,不过毕竟经历了这一出,皇兄还是需要好好地调理调理身子,待会我吩咐太医们给皇兄开一副调理身子的药,皇兄可得按时服用!”李汐知道李铮不喜喝药,特地叮嘱道。
“真的无需如此,朕感觉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果然,李铮听闻要吃药,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小心一些总是好的,再说了只是一些补身子的,平日里也是要服用些的!”
“那好吧!”李铮见李汐坚持,只好妥协了,“汐儿,昨日我昏迷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铮今日一醒来就想问问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那时候他的状态不好,沈清鸣没让他多问,就吩咐他再次歇下了,此事也耽搁下来,没问成。
“昨夜李依依宫中的宫女突然来我宫中找我,说皇兄失踪了,我得知了消息,一面派人寻找皇兄,一面让人封锁消息,等到我们找到皇兄的时候,发现皇兄昏迷在了寒露殿,之后我就命人送皇兄回宫休息了,剩下的事情皇兄应该都知道了!”
“原来如此!”李铮喃喃自语。
昨日,李铮因为李汐的一席话,觉得心情欠佳,所以想要一个人出去走走,李铮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宫中闲逛,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寒露殿附近,后来就突然遇到了伏击,昏了过去,剩下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皇兄昨日可看清楚了是何人对皇兄出手!”
“昨日我只是闻到了一股很好闻的花香味,后来就昏迷了,我也不知道事何人对我动手的!”李铮连人影都没看到,岂会知道是何人所为。
“汐儿可有什么线索?”李铮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想动他。
第39章 第 39 章
离开法拉盛草原可乐娜公园,李学浩没有回老妈的婚纱店,因为时间已近中午,他要回家做饭。
安娜和维吉妮亚一直跟着,两人显然准备再蹭一餐中饭。
对于这个,李学浩自然不会把人赶走。
回到家门口,邻居家的庭院前,一个中年白人正在除草,听到几人的说话声,抬起头来看时,见到安娜也在其中,顿时眉头一皱:“安娜!”
“有什么事吗?”安娜停下脚步,语气显得有些冷淡。
“菲丽丝在家一直哭,你放假了就不能帮忙照顾一下吗?”中年白人似乎是安娜的父亲,对于女儿的散漫显然很看不惯。
“我也有重要的事要做,特纳先生。”安娜先是有些不自然,但马上又变得坚定起来,看起来她和家人的关系很紧张,这点从对于父亲的称呼上就可看出来。
“你所谓重要的事就是去做什么模特吗?那有什么好的,整天穿着内衣给别人看?”特纳先生对于模特这个职业显然并不认同,那在他看来,估计就是不正经的职业。
“在你的看法没有转变之前,我不想和你多说什么。”安娜对于父亲的态度很不满,说完一句,就准备跟着某人一起进房里去。
“站住!”特纳先生一把叫住她,放下手头上的除草工作,“菲丽丝差不多哭了一上午,如果你要出去玩,我不反对,但请把菲丽丝带上,你知道你妈妈还有很多事要做。”
安娜听得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等到她进房,特纳先生看了看这边的亚裔少年:“你是Jack教授的儿子?”
“是的,特纳先生。”李学浩礼貌地应道,安娜的父亲看起来是那种大家长式的,沉着脸的表情给人的感觉很严肃古板,还有,从他不让自己的女儿当模特这点看,他还是一个相当保守的人。
“我听Jack教授说起过,boy,我不知道你和安娜是怎么熟悉的,但如果你把她当朋友的话,最好劝一下,让她死了当模特这条心。”特纳先生严肃说道。
李学浩没想到他会对自己说这种话,让自己来劝?他作为安娜的父亲都没有办法,自己能劝得了吗?而且,一个人想做什么那是她的自由,谁都没有强行干涉的理由吧。
“维吉,琼斯先生和琼斯太太环球旅行还没有结束吗?”特纳先生又看向了维吉妮亚,他显然对她也非常熟悉。
“爸爸和妈妈还在南非,他们可能要到年底才能回来。”维吉妮亚说道,她的父母一早就去旅游了,扔下了她和姐姐两个人在家,对于这点,其实她没有任何意见,因为至少她要去当演员这件事就没有人来阻止她了,不像安娜那样几乎和家人闹翻。
“真羡慕他们,可以满世界旅游。”特纳先生感叹地说道。
“其实您也可以的,特纳先生。”维吉妮亚说道。
“我可没有一个像葛瑞丝那样能干的女儿。”特纳先生摇了摇头,话里明显暗示“别人家的女儿”比自己的女儿好多了。
“咿呀~”身后的门被推开,安娜抱着菲丽丝走了出来。
特纳先生顿时闭嘴了,大概是不想自己抱怨的话被女儿听到,本来关系就已经很紧张了。
走出家门的安娜都没有跟他打招呼,直接抱着妹妹走了过来。
“安娜,马上要吃午饭了。”特纳先生在她后面说了一句。
“我在Jack教授家里吃。”安娜头也没回。
“好吧,记得替我向Jack教授问好。”特纳先生无奈地说道。
安娜走到面前,怀中的菲丽丝就呀呀叫着要扑过来,李学浩连忙接住她,小屁孩一到了他身上,就双手紧抓着他胸前的衣服不放,整张脸埋在他怀里。
这让一旁的维吉妮亚觉得很神奇:“Lee,菲丽丝真是太喜欢你了,你有什么魔法吗?她平常连我抱一下都不可以。”
“维吉,关于这个,我们不用羡慕,因为Lee身上有一种特殊的亲和力,难道你没有觉得,跟他在一起,我们不仅非常信任他,还会下意识想要靠近他吗?”一旁的安娜说道。
维吉妮亚仔细想了一下,似乎是那么回事:“安娜,你说得太对了,这对女孩来说可是非常致命的,我敢打赌,Lee,你在学校肯定有很多女孩喜欢你。”
李学浩没有接话,虽然事实是那样,但他可不会炫耀自己有很多个女朋友。
一行三人外加一个女婴进了房里,李学浩把菲丽丝交回给安娜,他准备料理午餐了。
菲丽丝虽然很不舍,但还好没有大哭,却要安娜抱着,跟在他身边,看着他做午餐。
维吉妮亚也进了厨房里,反正没有什么事,就看着他怎么把食材变成美味的饭菜。
午餐即将完成之际,父母回来了,同行的还有明月结花。
“嗨,维吉,嗨,安娜。”见到家里的安娜和维吉妮亚,真中里花子并没有露出任何惊讶之色,似乎一早就预料到她们会在。
“Amy,Jack教授。”安娜和维吉妮亚都跟他们打了招呼。
真中耕平大概认为自己一个大男人,不太方便和女孩子们在一起,自己一个人去客厅里了。
真中里花子却没有这个顾忌,笑眯眯地看着安娜和维吉妮亚,尤其是后者,她盯的时间更长一点:“我就知道你们在这里,看来Lee亲手做的料理已经让你们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了。”对于儿子的厨艺,她可是知道有多么大的威力的,因为她自己同样无法自拔了。
“Lee做的中餐是世界第一美味,我从不否认这一点。”安娜笑着说道,怀中的菲丽丝大概听她提到了Lee,呀呀叫着,像是在赞同她说的话。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维吉妮亚舔了舔嘴唇,看着已经做好的菜,似乎都有忍不住用手去抓一块吃的冲动,厨房里弥漫的香味,实在太让人想要流口水了。
“维吉,如果以后想一直吃到的话,你知道该怎么做吗?”真中里花子看着维吉妮亚,眼神略带暧昧。
维吉妮亚当然听得懂她的暗示,脸马上就红了。
安娜笑眯眯的样子,似乎有些幸灾乐祸,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别的色彩。
明月结花听不懂几人用英语说的话,她安静地站在一旁,这时候已经在心里发誓,等回去后就好好用功学习英语,至少也要达到流畅交谈的程度。
“哦,对了,浩二,这是给你的。”真中里花子忽然想起什么,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了几张像是招待券一样的东西。
“是什么?”李学浩好奇地接过来,发现是六张篮球门票,上面有两支比赛球队的名字以及比赛时间,“NBA比赛门票?”
“是的,虽然是夏季联赛,不过我想你还没有亲自去现场看过比赛,你可以去看一下,尼克斯队的主场就在麦迪逊广场花园球馆,离这里并不远,你可以邀请几个朋友一起去看。”真中里花子说道。
“这里有六张球票。”李学浩看了看手上的球票,一共六张,他在纽约这里,有五个朋友吗?
“也就是说,你可以带上五个朋友一起去。”真中里花子笑着说道。
“我可没有那么多朋友。”李学浩无语,满打满算,要找出五个朋友来并不容易。
“安娜、维吉、结花,还有爱丽丝……就已经四个了。”真中里花子替他数了一下,但还不够五个,皱眉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我记得葛瑞丝也很喜欢看篮球比赛,你可以邀请她。”
“葛瑞丝医生?”李学浩目光古怪,维吉妮亚的姐姐葛瑞丝医生本来就把他当小屁孩无视,去邀请她看比赛?估计只会当成是小孩子请她吃棒棒糖那样给拒绝掉吧。
“没错,她是个疯狂的篮球迷,在上高中时,就是球队的经理,就算工作了,只要一有时间,她就会去球馆看篮球比赛。”真中里花子说道。
一旁的维吉妮亚也连连点头,对于姐姐,她有时候也看不懂,明明是一个医生,而且工作态度认真,但是对篮球,却又疯狂痴迷,大概除了工作——不,应该说,工作和篮球,她都一样喜欢,要不是身高不行,她可能早就去打WNBA了。
“夏季联赛好像没有球星参加的吧。”李学浩虽然对NBA不是很了解,但知道这个时间段是球星和球队主要球员休假的时间,参赛的都是些新人,好像也没有什么可看的。
“只是去现场体会一下那种气氛,浩二,如果你有喜欢的球星的话,可以让你爸爸帮忙,他认识尼克斯队的助理教练,要几张签名还是可以的。”真中里花子说道。
“不必了,我没有喜欢的球星。”李学浩摇了摇头,球星什么的在他看来也就那样,要签名的事更不可能。
“记住,你要亲自去邀请葛瑞丝,那样才显得诚意,我想她也会对你的看法改观的。”真中里花子叮嘱道。
李学浩大概明白她为什么要自己这么做,这样可以讨好葛瑞丝,至少不让她那么反对他和维吉妮亚在一起,可他根本就没有那种想法。
第40章 第 40 章
0075、民办教师
民办教师,仰亚不是没听说过,他的小学和初中教师就有几个是民办教师。可是,对于仰亚要当老师,他还真的从来没想过。
他能胜任吗?不过,对于自己的工作总算有了一个结果。仰亚悬着的心总算能落下来了。
这个消息,对于仰亚很重要。现在,小亚略的病也好了。当天下午,仰亚和务妮就收拾起病房里的东西,回家了。
当仰亚把自己的工作已经得到安排的事情告诉阿爸时,阿爸也特别高兴。
“仰亚,这可是上面对你的特别照顾了,当老师,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以后的工作可要认真了。别对不起人家孩子。”
是的,作为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人,仰亚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什么事情不都是人做出来的,更何况仰亚做的是音乐老师,这可是他的强项。这样想着,仰亚也觉得没那么难了。
“没事呀阿爸,我做的是音乐老师,再说了,不懂的,我也可以问其他老师的,边做边学呗。”
阿爸没有再说什么。仰亚又可以工作了,阿爸还能不高兴吗。
第二天一早,仰亚收拾了一下自己,就要赶到新的学校去报到了。一路上,心情还不错。
说是新学校,其实对于仰亚并不陌生。这个学校就是仰亚原来就读初中的学校。这几年,又有几个村级小学合并过来了,学生人数比原来多多了。教学环境也有了一定的改善。
没过多久,仰亚就来到了学校。轻车熟路,他就找到了校长办公室。
‘咚咚咚!咚咚咚!’
“请进!”
“校长,啊,龙老师是你呀?!”
校长办公室里,一张背对着门的办公桌前坐着一个五十多岁、戴着眼镜的中年老师,听到仰亚的敲门声,答应着转过身来。仰亚一眼就看出,这就是原来自己在上学时的政治老师。
“啊,你是?”
“龙老师,我是仰亚,你的学生,你不认识我了?”
龙老师,也就是现在的校长,认真地看了几眼,才终于把仰亚认了出来。
“啊啊啊,你就是仰亚?知道知道。”
“龙老师好!校长好!”
“哎哎哎,还是叫我龙老师吧。啊,你的事,上面已经跟我们说了。”
仰亚顺势把自己的介绍信递了过去。
“哎呀,你们宣传队咋就解散了呢?你们不是干得好好的吗?”龙校长边看仰亚的介绍信边说。
“哎呀,我们也不知道。”
“啊,仰亚,你的档案带来了吗?”
“什么档案?我好像没带呢。”
“也就是你的个人生活简历等的介绍。不过没有也没关系,如果他们没有把你的档案交给你,可能过一段时间再由人事部门转过来吧。那你先填一份个人入职简历表吧。”
仰亚接过表格,在另一张桌子上填写起来,没几分钟,他把简历交给了龙校长。校长认真地看了几遍仰亚的简历,好像看出了什么问题一样。
“仰亚,你是初中毕业啊?!”
仰亚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唉!不过也没关系,现在,我们还有好几个民办教师还是原来的高小毕业呢。更何况你还是教副科的,没事,你放心吧。”
“校长,啊,龙老师,到这边来,我肯定有好多不会的东西,但我一定会认真地去学习,认真地去教每一个孩子的。”
“嗯嗯嗯,边做边学嘛,谁也不是一开始就会的,慢慢来。前几天,我们也都得到了有一个从原来宣传队过来的老师,要安排到我们学校来的消息,不过,我们还真的不知道是你。
“其实我们这学校,还真的缺乏音乐老师,不光是音乐老师,体育老师、美术老师都很缺乏的。你也知道,原来你们在上学的时候,我们有好多班级一个学期下来,也没能开展几次音乐、体育、美术方面的课程。现在,又从各农村合并来了好些学生,学生增加了,而我们的教师队伍人数却没有增加,公办的教师分不下来,我们也准备再招几个民办教师。”
“好的,龙老师,我一定努力做好一个音乐老师。”
说着,龙校长站了起来,给仰亚到了一杯茶水,说:
“你先喝杯水吧,我过去把他们几个也叫过来,对于你的安排,我们几个再商量一下。”
没多久,跟着龙校长一起进来了几个人,其中有一个人仰亚也认识,他就是分管后勤的副校长,姓王。所以,仰亚就先跟王校长打了招呼:
“王校长你好!”
王副校长好像没怎么认出仰亚来。看了他几眼,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王副校长老了,仰亚还以为他早就已经退休了。
“好,大家都坐下吧,我来跟大家介绍一下,仰亚,这位是我们的教导主任,姓刘,这位是我们分管教学的副校长,姓张;这位,刚才我听你也叫他了,他就是分管后勤的王副校长。年纪大了,耳朵有时不太好使,所以,可能没听到你跟他打招呼。”
王校长又摸了摸自己的老花镜,又看了仰亚两眼,说:
“嗯?刚才我是听到了点,你,认识我?”
“王校长,我以前就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呀,肯定认为你了。我叫仰亚。”
“啊,我想起来了,是那几年在我们学校的学生,个子比较高,还有点调皮,是吧?后来,不是听说你到宣传队去了吗?”
“是的,王老师,现在,不是宣传队又解散了吗,我就又回来了。”
“老王,仰亚是从宣传队调过来当老师的。”龙校长在旁边补充说。
仰亚也给另外两位领导打了招呼。
大家坐下后,龙校长开始说:
“仰亚来了,大家看看,对于仰亚该怎么安排?大家都说说。”
“音乐老师,我们这倒是挺缺的,从小学到初中都缺。不过,这两年,考中专、师范等的,也要求在音乐、体育、美术等方面有所专长,要么就先满足初中组的吧?”其中一个领导说
“现在,我们的初一年级有四个班,初三年级已经取消了音乐美术等课了,上面要求的,也是要从明年、后年开始,要么你就从初一年级开始跟班吧,教初一年级四个班的音乐课。”
“好,那就这么定了。啊,仰亚,你结婚了吗?你是一个人呢还是有家属?”龙校长问。
“龙校长,我结婚了,有家属的。”仰亚不知道龙校长突然这样问自己是什么意思,不过他还是认真、如实地回答了。
“啊,就是想了解一下,我们好给你安排住宿的问题,你是要住在学校呢?还是已经有住的地方了?你家距离学校这里有多远?”
“啊,我家就在下面一个村里,小孩和老婆都在家里,以前我在宣传队,也经常回家,不过有时也住在宣传队里的单身宿舍里。”
“那就暂时也安排你一间单身宿舍,你看方便吗?仰亚,学校现在刚刚撒并,房子也有些紧张,大家就先克服克服。”
“没事,校长,有一间就行。”
“那,王校长,你看后勤那边哪里能腾出一间房间来,暂时给仰亚老师住吗?你就带仰亚去安排一下吧。”
仰亚跟着分管后勤的王副校长,来到后面的一栋楼下。这栋楼,仰亚还熟悉,这就是他们原来的教学楼。仰亚快毕业那年,就是坐在这栋楼的四楼,也就是最高一层楼。
“王校长,我还以为你早就退休了呢。”
“唉!也差不多该退了,上面一直没有批下来,说是还让我再干几年。”
“王校长,这不是我们原来的教学楼吗?”
“现在,都改成教职工宿舍了,一个教室隔成几间,学校房子也紧张,刚分来的老师,就一人一间,暂时先住着。还有一栋,也改成了学生宿舍。教室就都安排在前面的那两栋新教学楼了。”
一进学校,是有两栋新的教学楼。教学楼后面是一片空地,也算是一个小的活动场吧,中间是一条水泥铺成的过道;过道两边,有两排小小的花台,花台的后面,是两排厨窗,里面是宣传栏。正面约七八十米后面,是一个老式的礼堂,听说这个礼堂已经有好几个朝代了。以前,仰亚在上学时,礼堂是还在用的,一些会议、一些学生的晚会演出等的,都在老礼堂里面举行。
老礼堂的后面,才是现在仰亚和王副校长来到的旧教学楼。旧教学楼的后面,才是几栋小一些的房子,那才是原来的老师宿舍。学生宿舍是在厨窗和老礼堂的侧面。
两栋老教学楼,仰亚他两面前这一栋,一二楼是女生宿舍,三四楼才是教师宿舍。另一栋楼是男生宿舍。
仰亚被王校长带到四楼的一间房里。
“仰亚老师,你看这间怎么样?这也是我们一个教师住的,上个月刚刚调走。你先看看,如果不满意,那边还有两间,空着的。要不,你看看那两间也行。”
仰亚扭头看了这间,有床有桌子。墙壁除了原来作为教室的主体墙外,其他的两面都是用木板简单地隔开的,四周,还用报纸糊了一圈。仰亚看着还可以。
不过,王校长还是带着他又看了另外两间,和刚才那一间比,这两间里面还放着一些杂物,墙上也没有糊着报纸,看着比刚才那间更难收拾。
“王校长,那我就要刚才那间吧,人刚刚搬走,好收拾。”
“好,那你就收拾那一间吧,我现在就把钥匙给你,你自己收拾吧,啊,仰亚老师,你的东西呢?”
第41章 第 41 章
开门揖盗,老王的战术安排得当,照面之间已经将小boss麦卡伦勾上了芡。
王满仓知道和这种高级敌人的战斗容错率往往很小,机不可失,趁着麦卡伦愣怔的当儿再次前冲,同时双手发力扭动,猎人斧子改为长柄对准麦卡伦斩落。
对面的麦卡伦正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闷亏,到底是没反应过来,惊疑的同时,他明显的感觉到,不知道怎的,平时控制极其到位的身子也开始不听话了,平移躲闪的移动上,动作有明显迟钝的感觉,恍惚之间,将整个右肩暴『露』在王满仓猎人斧下,避无可避。
麦卡伦是经过行伍的狠辣角『色』,当即肌肉发力将肩膀绷得铁紧,咬牙准备硬吃。
老王一瞧这个英勇就义的阵势,心中一惊道,难道这货也是个高体力高韧『性』的?
确实无独有偶,麦卡伦被革除军籍之前的职业是帝国斧钺武士,除了在力量方面要求很高,因为假想敌是海峡对岸尼德帝国的马队,所以对战士韧『性』的要求也很高,在硬吃攻击这一块,麦卡伦丝毫不比老王逊『色』。
“咔嚓”,猎人斧切入**,老王和麦卡伦都吃了一惊,老王吃惊的是他这斧子怎么也能给这货从肩胛缝劈道肋骨,让对方吃个大亏,没料想勾芡状态的麦卡伦也还是硬的出奇,这次的斩击仅仅切进去了半个巴掌深,就被骨骼和肌肉阻挡,再也不能寸进。
麦卡伦吃惊的是自己绷紧了肌肉的状态下,帝国火枪正面打上去也就是个小血坑,怎么这把斧子不显山不『露』水的,一下子切进去了这么多?
老王抽回斧子,又有了新的发现,麦卡伦这厮果然是难啃的骨头,经常被他作为出手机会的敌人中招后硬直,在这货身上几乎微不可见,要是不勾芡在身,这货他娘的就是块铁吧?
勾芡有效的十五秒时间转瞬即逝,老王自然不能继续细想下去,斧子变招,翻了个面儿从下向上斜掠斩击,这次对准的是麦卡伦侧腰肌肉,这个位置上骨头没肩膀上那么密集,他就不信还是砍不进去这个王八壳。
魁伟的麦卡伦大喝一声,探手从后背处撤出一道雪亮的寒光,是他还在当斧钺武士的时候就用惯的家伙——斧枪。
麦卡伦当年殴打长官被革除军籍,不过一身斧枪功夫在队里还是响当当的,按照斧钺武士队规,革籍军人的斧枪要被折断枪柄,不过如果军人功劳彪炳,就可以保留斧枪的上半段,用来纪念自己的荣光,所以这短斧枪,就成了麦卡伦帮助布洛尔称霸酿酒区的得力杀器。
说是短斧枪,长度也有接近一米五左右,麦卡伦虽然吃了老王的勾芡战术,一身精湛的战术底子还是让他在惊愕之后做出了反应,他没有完全抽出自己的兵器,仅仅斜拉出一个角度,达到足够封堵老王斩击的效果即可。
老王眉『毛』微微一挑,心中的战斗**更盛,眼前的家伙身体魁伟,皮厚防高,最为难得的是,这厮用的家伙是和老王同类型的单面开刃斧钺类重型兵刃,和这种同类的强者过招能够让老王获得最大的成长。
王满仓见猎心喜,哈哈大笑再跟进一步,将对付傀儡皇家卫士的招数使了出来,斧刃击中斧枪杆被崩开,顺势借力回收,老王右手发力,左手为支点一撬,猎人斧的柄鞭就如同流星赶月,奔向麦卡伦的胸口。
麦卡伦格挡住了斩击心中仍旧郁闷,往常这等斩击就算力道不弱,能够在斩上斧枪柄之后将之压在自己身上,能余下的击打力度对他来说也就是个屁,然而今天,对方的斩击把斧枪的铁柄狠狠压在自己肋骨上,就这么简单碰上,麦卡伦觉得就跟被铁棍子大力抽击一般,不用看都知道已经是淤青一片了。
那个花皮的敌人手法巧妙,看着也是个对用斧子有心得的,不知道是今天的自己慢了还是什么,总是比敌人的变招晚一步!
麦卡伦肋下才遭重击,又见斧尾鞭袭来,立即后退半步,同时右手一抛,斧枪的断尾立地,前部尖刺和小斧组成的攻击部像个逆钟摆似的顺时针画线,被他的左手一把捞住,遮住前心,险到极致的再次防住敌人进攻的路线。
“啪”两柄杀人恶金的握把狠狠地撞在一起,麦卡伦是仓促应战,果不其然的再次发力未全,斧枪的铁杆再度重重的被猎人斧柄压回胸口,再吃捶击,麦卡伦胸闷气短一阵,感觉胸骨和肋条不堪重负,嘎吱作响中,已经有了裂缝。
这位“酒帮”悍将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好像凶『性』被接二连三的打击激发,不管不顾的大叫一声,完全舍弃了架势直接来个突进,竟是仅仅凭借**的强横就要和老王短打缠斗。
真实个属王八的!
老王咋舌,他看着麦卡伦像只暴怒的犀牛冲来,以前就算没有勾芡的时候,在皇家卫士那种脆皮身上屡屡奏效的削韧打击,眼前的麦卡伦生接起来跟玩儿似的,些微小小的硬直对于这个魁梧的身躯来说根本显现不出来,大汉加速怒吼,眼看就要装进老王的怀里。
王满仓冷静观察麦卡伦的突进,心中一动,忽然对坦克的战斗理解有了新的明悟,麦卡伦看起来是打疯了要求个痛快,实则不然,像这般陷入对手桎梏之中,与其苦坐等死,不妨利用血防优势,拼着命突击,找到开阔地势,或者有一线生机,敌人越是想在哪里和自己展开战斗,就越不能遂他们的心意。
麦卡伦是精锐斧钺武士出身,出于危机之下的本能做出选择怎会有错,他这招突进『逼』退老王,虽然被老王边退边挥出的一斧斩伤手臂,却还是硬接下来,不过刚才变生肘腋的慌『乱』境地已经被打破,他硬拼出了条活路,最起码的,现在麦卡伦终于可以顺畅的双手掌握自己的斧枪了。
老王见麦卡伦眼珠通红瞪着自己,双手持斧枪,已然从颓势中恢复,立即着手趁着勾芡时间未到再次攻出去,要验验麦卡伦的成『色』,两人都是耍长家伙的硬汉,招数如人,老王照面就是朴实狠辣的下劈。
麦卡伦的斧枪在手上挽了几个花,发现滞塞感还在,不过现在冷静下来也能想通了,这次的敌人刚才在自己身上连喷带洒的,应该是掌握了邪恶术士常用的减状态魔法,不致命,但是恶心人得很。
对面的敌人战斗经验丰富,自己在负面状态下断不能勉强去做和平时正常状态下一样的动作,那样一旦动作走形,反而会被拿住破绽,不如就用普通的格挡和身体硬吃,这样没有什么制敌的好机会,但总不会出错,说不准,还能抓住敌人出错。
麦卡伦想到这双手举斧枪,高大的身躯同时矮下去一截,等他刚刚完成双膝微曲的姿势,老王的下劈跟着就来了。
“铿锵”声传来,震得一边的竹中不由得捂住了耳朵,本来现在小家伙的战斗力也部分成型,按照计划,他应该与老王合击,尽可能快的完成任务。
可是,刚才战斗中的老王给了竹中一个不要『插』手的眼神,大叔的表情那么兴奋认真,真搞不懂,明明是个对人挺温柔的家伙,竟然这么喜欢战斗,竹中想起来老王教他的中国谚语,我佛慈悲,亦有降魔韦陀,怒目金刚。
巨响兀自余音不绝,麦卡伦的格挡已经封住了老王的下劈,他在接招之前的矮身蹲下此时显示出了深意。
这家伙用来格挡老王进攻的部位是斧枪的铁杆,虽然也是金属的,但是这样的细杆,在实战中用来直接格挡敌人的重兵器刃口,依然会有被斩断的可能『性』,所以麦卡伦选择格挡老王猎人斧的部位,同样也是老王的斧柄!
事分两面,这种格挡固然能避免兵器的杆部被斩断,可单面开刃武器的战斗部如果足够宽大,还是会越过格挡架势,伤到防御者,例如战戈的横枝,狼牙棒的尖刺还有...迎面而来的斧子刃。
可麦卡伦却巧妙的用姿势来配合了格挡,他蹲身,双手向上时尽力伸长,两杆沉重兵器交碰,斧枪柄和他的脑袋同时逃过一劫,这还不算完,膝盖微微弯曲的麦卡伦猛然伸直双腿,腰腿同时发力,将老王下劈的斧子奋力崩开。
王满仓只觉得虎口酸麻,双手不自觉的被向上崩飞的猎人斧带着上扬,因为知情资格只有6级,老王遇到boss战对于敌人的属『性』只能靠估计,他倒是算到了麦卡伦这家伙的力量比自己高,没算到的是高的还不少,于是,老王进入随机空间以来,第一次被高力量的敌人在战斗中正面崩开武器,终于让老王也知道了过去被他格挡的敌人感受。
老王极力想要恢复自己的架势,尽快做好再战和防御的准备,无奈手不听使唤,兵器相接的余力未消,老王作为角力过程的失败方,根本无法在这时做出反应。
麦卡伦双手交错,崩架的斧枪被顺成纵向,然后凶猛的刺出,对准的方向,正是老王的右眼。
他看见王满仓双手横握猎人斧子,还在回位的轨道上,肯定格挡不及,只要下一秒,敌人的眼窝就能被自己洞穿。
不过,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老王却微笑了起来,他的手还是来不及回防,但这绝不代表他没有防御的手段!
老王也往下微微沉了沉身子,麦卡伦斧枪的来势错开了他的眼窝,转移到了眉心,然后斧枪送到,刺破老王皮肤,还没等寸进,就被一种坚逾精钢的硬度阻住,那是人体最坚硬的骨骼之一,颅骨前额部分,它在此时成了王满仓的屏障!
不过硬归硬,老王也没傻到拿脑袋硬顶斧枪刺击,他忍痛甩头,斧枪尖立即在圆弧面的颅骨上呆不安稳,擦着老王的额头偏出,犁地一样在老王额头上拖出条血槽,鲜血涌出,染的老王的花皮脸如同九幽恶鬼。
王满仓“嘿嘿嘿嘿”的笑了起来,仗着高体高韧,利用人体内最为坚硬的几块骨头作为自己的临时盾牌,接招后再利用骨头的弧度,以轻微的动作即可偏斜敌人的攻击,破开敌人攻势之后,伺机寻找破绽反击。
在对付傀儡皇家侍卫时展『露』头角的王氏空手入白刃何止一招?这就是第二式——硬骨头。
借这个机会,老王的双手已经缓过来了,横着斧子落下,恰好赶上麦卡伦刺击完成,正在将斧枪回势,不凑巧的的是,他的斧枪刺击时开刃面朝上,此时回程途中,被老王的斧子柄卡进握把和斧面之间的夹角,咔嚓一声,立即被牢牢锁住。
麦卡伦看见老王剑走偏锋卸掉自己的刺击,还暗自心惊老王是个高手,不过老王接下看似十拿九稳的锁兵刃又让他放下心来,他自知力量高于对手,韧『性』也和对手相仿,大好机会敌人不进攻,居然再次使出了要和自己角力的昏招,这是他最不怕的。
哪怕对方想要猛然撒手,自己力量够高,根本不会把身体压上来使力,想造我的踉跄硬直,你等下辈子吧!
麦卡伦双手抓牢斧枪铁杆向后猛拽,这招要么老王撒手,他就把王满仓的武器勾走,接着对空手的老王搓圆捏扁;要么就比拼力量,把不肯放手的王满仓拉到近身,造他的硬直,随后再用斧枪的劈斩对他造成伤害,不管如何,他就要在这场战斗中占上风了。
你给我过来吧!
傻狍子,兵器可以变长,难道就不能改短么,你让我过去么?过去就过去!
只见王满仓两只手腕前后转动,猎人斧子的簧片骤然收缩,长斧改短,这种机巧变化麦卡伦怎么可能见过,还在继续发力不休,可是此时王满仓的双手斧已经变成单手斧,刃口向外,正森冷的对准了麦卡伦的脖子。
老王的右手随着武器变化脱离了斧子柄,等于单手持斧,主动给斧枪解了锁,顺着麦卡伦的回拉力道轻轻抖腕,大力之下,快得只剩下黑芒的单手横斩凌厉的抹进了目瞪口呆的麦卡伦的脖子,顿时血如涌泉,十五秒的勾芡时间,掐着点到位。
第42章 第 42 章
从小树林离开后,若琳导师并没有和萧梦一起,这倒并不是萧梦不愿意,而是若琳导师主动提出的。
若琳导师美眸注视着萧梦离开的背影,心中流淌着一丝暖意。
她坐在一处光滑圆润的青石之上,身姿欣然展开,一双长腿随意的伸长开来,那双纤细的美腿,仿佛如释重负一般,两相缠绕,虽不及萧玉的那番性感,也得上是颇有一些风味了。
那双修长的**之上,若是细看,则是多了一道红色的绯红,若琳导师美眸看着那一道痕迹,玉手轻托着香腮,并不气恼,反而,俏脸之上还施展出了一丝惬意之感。
“萧公子真的是好魄力啊,想不到今晚,差点在这里把她给……”若琳导师玉手轻抚着酥胸,气喘吁吁,面色还残留着一丝红润,但心中,却是高兴到了极点。
萧梦公子越是如此,她反而愈加兴奋。
这足以证明,她在萧梦公子的心中,还是有着一定份量的。
虽然她并不奢求萧公子对她百般宠爱,但作为一个女人,她也是有着一些私欲之心的。
能被萧梦公子惦记在心里,总比要做一个没有名分的女子,留在他的身边,要好上很多。
今晚之事,倒并非是她不解风情,萧公子若是真的将自己给那个了……或许以后,自己的身份,将永远只能是一个无名无分的女子了。
要知道,对于一个男人而言,越是容易得到的东西,往往不会懂的珍惜,求而不得之时,那种感觉,才会深深烙印在心底。
毕竟,在真正的强者面前,向来不缺美女。
在斗气大陆上,实力为尊,面对强者,不知有多少女孩心甘情愿为之献身,但要想抓住一个强者的内心,仅仅只是依靠美貌,自然是行不通的。
若琳导师美眸轻抬,看向了月空中的那一轮皓月,微微一笑,她伸出了白皙如玉的纤细玉手,摸了摸平坦的小腹,轻叹道:“如果能为萧公子怀上宝宝的话,或许,她在萧公子心中的地位,会更加牢固的吧?”
不知不觉中,若琳导师的那颗心灵,已经被少年勾走。
“萧公子,待你来到迦南学院之时,我一定会将最完整的自己,交付于你。”女孩低声自喃道,对于那重逢的一刻,她也是微微有些期待了。
或许,与萧公子再见时,她就能见到一个真正的强者吧。
……
萧梦回到萧家的院落时,直接走到了熏儿的房间外。
摘下一朵花儿,手心便是多出一道芳香,萧梦知道,他最在乎的那一朵,还是那位紫裙少女。
“也不知过了这么久,熏儿突破了没有?”萧梦的心头闪过一抹焦急之意,旋即,熏儿那乖巧可人的模样,也是在其心中闪现而出。
熏儿的颜值,无疑是他所认识的女子中,最为美丽的一个。
那份高贵优雅的超脱凡俗的气质,堪称绝伦。
哪怕是他游走于美人如林的花丛里,对于熏儿这样的女孩,他可是没有半点抵御之力。
当萧梦走近时,首先跃入眼帘的身影,依旧是凌影。
他守在熏儿的房间之外,目光坚定,宛如铁塔一般,仿佛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撼动他的信念。
萧梦满意的点了点头,心中对于凌影的赞赏之意,也是微微高了许多。
若是凌影能够一直这样忠心耿耿的守护在熏儿的身边,他也能安心的离开了。
斗气大陆,他还有很多地方要去,毕竟,只有行的更远,才能遇见更多的风景。
正当萧梦沉思之际,凌影的身形,在见到来者后,也是主动迎了上来。
“萧公子,您来了。”瞧见萧梦出现后,凌影也是脸上一喜,他连忙抱拳,想要跪拜眼前的公子。
公子对待小姐这番真挚的心意,他看在眼里,暖在心中。
熏儿小姐,可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如今,能被如此公子喜欢,他虽是一介仆从,但却有着发自内心的由衷欣慰。
在他的心中,熏儿小姐,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那份情感,只有他才能明白。
想当初,他和熏儿小姐来到萧家之时,小姐年龄尚小,他一直呵护在熏儿小姐的身边,难舍其身。
现如今,小姐正值芳龄,萧公子对小姐又如此真心实意,如此朗朗少年,当真是不可多得。
只要加以培养感情的话,小姐的幸福,自然是无忧了。
“呵呵,凌影,我和你说过了,以后再见到我,不必如此。”萧梦眼见凌影又要下跪,直接一道气息弹指射出,那看似凌厉的气息中,却是蕴含着一道柔和之气,凌影的身形,刚好稳住。
被少年如此对待,凌影有些受宠若惊。
实力为上,面对强者,凌影一向都是甘心放低姿态。
更何况,眼前的萧公子,威能通天,哪怕是给萧公子磕头,他也不敢多言。
凌影目光中那一丝细微的变化之色,并没有逃过眼前少年的察觉,萧梦只是一笑,道:“熏儿宝贝修炼这么久了,还没有突破吗?”
萧梦知道,熏儿是古族的千金,有着属于自己的小小傲气。
这种场面,也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自从熏儿知道了自己的真正修为后,在修炼上,变得勤奋刻苦了许多。
有的时候,萧梦总是会对自己将修为暴露给熏儿这件事耿耿于怀,他不想看到熏儿为了他,如此辛苦,他更希望,熏儿开心一点,那就够了,不论发生什么,他都会挡在熏儿的前方,这道信念,自始至终,从未更变。
“熏儿小姐,已经很努力了,只是……似乎还没有突破。”凌影说道,没有丝毫的隐瞒。
他知道,在萧公子面前,若是隐瞒,无疑是最愚蠢的做法。
以萧公子的修为,难道还看不透这一切吗?
甚至,两大家族被萧公子摧枯拉朽般的碾压毁灭,他都是知道的。
虽然他一直守候在小姐的身边,但拥有斗宗感知力的他,对于萧家面临的危机,他又如何探查不到呢?
在萧公子解决掉两大家族的麻烦后,便是直接来到了小姐的房间外,这份执着,萧公子对小姐的心意,他都看在眼中。
“凌影,以后我不在熏儿身边,你要照顾好她,知道吗,如果可以,让她不要那么辛苦的修炼。”对于熏儿的修为,他从来都不在在乎,萧梦喜欢的,仅仅只是熏儿而已。
如果能一直陪在熏儿身边,那该多好,他想要的,只是一个简单的愿望。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日后,等他达到了最高的境界,便可以一直和熏儿生活在一起了。
当然,不仅仅是熏儿,所有的女孩,他都会一视同仁。
“啊,萧公子,您不和熏儿小姐一起去迦南学院吗?”凌影本来不想多嘴的,但萧公子话里的意思,还是让他忍不住问了出来。
若是萧公子不在小姐身边,小姐,又如何能开心的起来?
“对啊,我还要去更远的地方,潜心修炼,斗宗对我而言,只是起点而已。”萧梦说道,不禁有些惭愧,他已经很久,没有提升修为了。
不经历孤独,哪里来的强大?
没有人,生来便是强者,若是不努力提高境界,日后,又如何和熏儿走到一起?
少年的铮铮话语,在传到凌影的耳中时,后者的身体,直接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
凌影尴尬的摇了摇脑袋,连忙站起,抱拳道。
“萧公子,恕我直言,公子的修为,已经足以惊艳世人了,假以时日,公子定然能够站在大陆之巅。”凌影无法想象,萧公子的追求与目标,让他有些汗颜。
当他还在为自己斗宗级别的修为沾沾自喜时,但萧公子,却没有因为自己的修为而自傲,这份高远的追求,他甚至无法想象。
难道说,萧公子的追求,是传说中的斗帝境界吗?
要知道,萧公子的修为,即便放眼整个古族之中,也是难觅几人出来。
在他的心中,萧公子,远比族长要更值得尊敬。
第43章 第 43 章
孔夜蓉被叶长空所施的真魂凝剑术所创后,身形立刻便是与叶长空拉开了距离。
在黑羽化虚术下,她的周身弥漫翻滚着一片黑羽状的滔天魔气,其身躯在这黑羽形魔气中扭曲着,犹如一尊魔魂般,魔气滔天。
可此刻的她,面对再次踏来的叶长空,不再有先前的半分张狂姿态了,带有着明显的惊恐。
她所施的黑羽化虚术,能够忽视掉实质力量攻击不假,却是有着致命弱点,便是畏惧灵魂攻击。
莫说,叶长空真魂中后期强度的灵魂了。
即便是真魂初期强度的灵魂杀伐之术,都足以迫害她的黑羽化虚术。
叶长空刚才的那一击,着实是对她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走!”
孔夜蓉当机立断,立刻发出了大喊之声。
身形在其喊声响起的一刻,更是瞬息间朝着远处进行遁逃。
在黑羽化虚术下,其身形逃遁速度,不可谓不快。
叶长空眸中的金色魂芒利剑才刚刚凝汇,就只见对方身躯犹如一片飞掠着的魔雾般,眨眼的功夫就逃出了数十米距离。
眼下的占据,对于他们天魔圣宗一方而言,根本就没有了任何的胜算可言。
他们唯一可作为突破口的林牧云那一边,那两位天魔圣宗青年,也是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击杀掉林牧云,前来为她助战。
此刻若不走,再多拖延下去,就算是想走都难了。
“给我留下!”
叶长空暴喝一声,十方雷影身法全力爆发,身形宛如化为了一道赤芒霹雳般,追杀上前。
杨依依在天魔圣宗究竟如何了,他还不知晓,自是不会如此放孔夜蓉逃走。
在身形暴动而出的一瞬,体内更是有一股不灭元力,涌向了身上所刻画着的七阶疾风纹所在的武穴窍位,瞬间将之激活。
使得叶长空此刻所爆发出的速度,达到了他当前修为境界最为巅峰的至极。
比之魔羽化虚术下的孔夜蓉,要快出不知多少。
几乎是眨眼间的瞬间,就已经追赶上了孔夜蓉。
眸中已经凝汇交织而起的金色魂芒利剑,更是在这一刻再次爆射而出。
见到那由真魂魂力凝化而成的金色利剑袭杀而来,孔夜蓉面色再次大变,浮现出了极度恐慌之色。
在真魂凝剑术上吃过了亏的她,哪敢硬接。
那弥漫滚滚魔雾的虚化身躯,疯狂产生位移闪烁变化。
与此同时,有一面古镜法宝,悬浮在了其头顶,垂落下了一道银色光幕,将其身躯护在了其中。
咻!~
金色魂芒利剑穿射这面古镜法宝所垂落的银色光幕上,发出了犹如利箭射入水潭中般的声音。
那银色灵纹光幕,微微扭曲,荡漾起了圈圈犹如涟漪般的波纹。
“灵魂防御法宝……”
叶长空望着那悬浮在孔夜蓉头顶的银色古镜,眸光猛地一凝,清冷的道:“它护不住你。”
在其话语声中,手中所握的开天重剑朝着孔夜蓉头顶上悬浮着的银色古镜爆斩而出。
轰!~
咔!~
银色古境承受到了如此强横的一击,镜面顿时开裂,出现了数条裂纹来。
叶长空眼中露出了一抹错愕之色,竟是没能将这银色古境给一剑毁掉。
要知道,刚才他那一剑,可是足足动用了九成的力道。
并且所施而出的,还是裂天剑法中破坏力最强的裂天斩。
足以证明,遮面银色古境的不凡,至少是一件次圣阶的防御法宝。
“叶长空,你究竟想要如何!”
孔夜蓉此刻,心中当真是怕了。
打,打不过叶长空,眼下就连逃都逃不掉。
“告诉我,天魔圣宗究竟对杨依依在做了什么!”叶长空身形再次追碾而上。
全力催动了十方雷影,激活了身上刻画的七阶疾风纹,在速度上,两者间根本就不再一个级别层次。
“她初具极道魔心,是万年难遇的魔修之才,天魔圣宗自是对她全力进行培养,又能对他做什么!”
极道魔心,是一种欲要追求魔道至极的心念、信念,与自身的体魄血脉、天赋、资质、悟性皆都无关,唯有对魔道具有着极为可怕的执念者才会滋生。
而具有极道魔心者修魔,无异于是事半功倍,未来在魔道上所能够取得的成就,丝毫不会弱于一些极具天赋、资质的魔修妖孽人物。
“还想骗我!”
叶长空冷哼一声,开天重剑再次挥动,斩落。
如若孔夜蓉所说属实,当真受到了天魔圣宗的极度重视,全力进行栽培的话。
先前他在提及到杨依依之后,孔夜蓉也不会对他心怀歹心,动用**魔术,欲想要控制住他的灵魂意识了。
孔夜蓉如此行事,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天魔圣宗对杨依依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导致了,孔夜蓉得知了他与杨依依的关系后,欲想要替天魔圣宗除掉他这个后患。
轰!~
咔~嚓!~
这时,叶长空所挥斩而出的开天重剑,再次落在了孔夜蓉头上悬浮着的银色古镜上。
这一击之下,当场就将那已经生出了数道裂纹的银色古镜给斩都炸裂了开来,彻底的毁掉了。
“我真没有骗你,杨依依在我天魔圣宗如今所具有的地位,丝毫不弱于圣女顾研溪!”
“只是,宗主他们,担心有人会对她不利,将她雪藏了起来,所以在天魔圣宗里少有人知晓。”
银色古镜被毁,让孔夜蓉止不住的惊呼了声,一边疯狂逃命,一边惊慌解释着。
天魔圣宗,本就是魔修宗门,名声毕竟不怎么好,在剩余南部中围圈域中,有着许多仇敌。
一些自诩正义的强大宗门、家族,更是想要将天魔圣宗除之而后快。
其中,更是不乏一些圣域南部中围圈域里的顶尖圣级势力。
故此天魔圣宗为了杨依依能够顺利的成长,在宗内都不敢公开杨依依怀有极道魔心的事情,只能如此将之雪藏起来。
“那你在得知了我与杨依依的关系后,为何要向我出手?”
叶长空清冷的问道:“不要告诉我,你是因想要抢夺我身上的玲珑石。”
这时,他的身形已经再次追赶了上来,眸中金色魂芒利剑已是交织而起,冷冷的盯着孔夜蓉。
这一次,没有了银色古镜的护身。
孔夜蓉无法抵挡叶长空那真魂中后期强度的灵魂杀伐之术,又自知根本就没办法从叶长空手上逃掉。
故此,也只能无奈的停下了身来,不再做无谓的反抗,只能将他所知的关于杨依依的事情,如实告诉叶长空。
“是因为,在杨依依进行天魔圣宗的天魔洗礼时,让宗内的高层人物得知了她所有的记忆。”
“从她的记忆中,知晓了你身上怀有着一件可在梦境中修炼的至宝。”
望着叶长空眸中那隐隐绽放的金色魂芒利剑,孔夜蓉内心无比忐忑的道。
然而,孔夜蓉的这番话,却是让叶长空面色变得更为难看了起来。
如果对方说的是真的,天魔圣宗里的那些高层人物,知晓了杨依依的记忆的话。
那么,他身上不仅仅只是入梦神珠的秘密,被天魔圣宗里的那些高层人物知晓了。
就连他是地狱修罗的身份,也暴露在了天魔圣宗里的那些高层人物面前。
第44章 第 44 章
叶谦看着擦着眼泪的柯琳娜,心中感叹,果然是一直生活在大院与幻想中的女孩啊,没办法接受这些残酷的现实。?<?< (
叶谦只是叹了口气,他现在没工夫去理会这些问题,毕竟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就是找到神使,问问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柯琳娜上了车,然后转头问叶谦,“嘿,叶谦,你要不要坐我的车,和我一同去克拉城?”
“好……呃,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吧,你们路上小心一点。”叶谦刚想答应,但是很快就拒绝了。
说实话,现在叶谦的确需要柯琳娜的帮忙,因为柯琳娜的车子可以载着叶谦,顺利的通过前面的克拉城的入口通道那里,但是,这样做也会很危险,如果对方要上车检查的话就会暴露了,检查出自己没有入城证件的话,肯定会连了柯琳娜的。
如果是一开始认识柯琳娜的时候,叶谦肯定会提出坐车进城的,因为那个时候叶谦不会有太多的愧疚感,但是现在,看到柯琳娜如此的单纯和感性,而且正义感爆棚的一个女人,叶谦实在是不想去做可能伤害到她的事情。
所以叶谦还是拒绝了,叶谦看着柯琳娜,笑着说道:“你这小身板,路上可要小心一点。”
柯琳娜哼了一声,说道:“你就放心好了,哼,我现在魔法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要是再遇到他们创富堂的这些混蛋,我一定会烧死他们,眨眼都不眨眼的!”
叶谦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柯琳娜看到叶谦不上车,虽然心里有点小小的遗憾,但是她也没有多说什么,柯琳娜驾驶者魔能车,朝着克拉城就驶去了。
叶谦跟着柯琳娜的车子,直到快要到了克拉城的时候,叶谦方才松了口气,他不再去管柯琳娜,而是围着克拉城的城墙,悄然的转了半圈,叶谦看了看,确定了一个还算是狭窄的地方,左右看看,确定无人之后,叶谦立即一个空间突刺,骤然间就穿过了城墙。
城墙的厚度过了叶谦的估计,至少也有三十多米宽!这可是宽度啊!叶谦感觉到,这城墙其实都算不上是站着的,更像是一个个四四方方的大石头摆成了一圈!这些城墙的高度和宽度几乎差不了多少!
叶谦揉了揉鼻子,然后迅的左右看了看,自己现在站着的地方,好像并不是城内,而是一个院子里。
叶谦正疑惑的时候,两个人从屋子里走出来,然后那两个人都是一愣,盯着叶谦。
叶谦也是一愣,他没想到竟然会有人把院子修建到城墙边上的,叶谦朝着那两个人点头笑了下,然后就若无其事的往院子门口走。
“站住!”两个人同时呵斥了一声,接着朝着叶谦这边就走过来。
叶谦赶紧转身,笑着说道:“那什么,迷路了,抱歉啊,我走错门了,我现在就出去。”
“走错门了?走错门走到我们守城士兵的大本营里来了?站住!你的证件呢,我们看看,妈的,敢来我们大本营里偷窥!”其中一个人嘴里嘀咕着。
叶谦一听,顿时吓了一跳,我靠,这是怎么整的,自己不能这么倒霉吧,这么巧就穿越到守城人的大本营里来了!
叶谦撒腿就跑,他可没有证件去掏。
“站住!来人啊!抓住他!”后面的人大叫着,同时一团团的魔法朝着叶谦的后背袭来!
叶谦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些普通的守城士兵,竟然都是魔法师,这可有点操蛋了。如果不暴露自己的实力,不拿出点真本事的话,还真不一定能够逃得掉!
叶谦正想着,这时候,对面一队人马,足有十多个守城士兵,正好迎面走来,这些人一边走一边说笑,应该是来这里休息,到了他们换岗的时间了。
叶谦一看,转身往另外一条大路上就跑,那些士兵看着叶谦,还有点愣。
这时候后面的人大声的喊道:“抓住那个家伙!嘿,抓住他!”
前面的人一听,全都朝着叶谦这边包抄了过来。
叶谦心底郁闷,就在这时候,地面一阵晃动,接着地面上突兀的有无数的土黄色的尖刺拔地而起,朝着叶谦的双腿上就刺了过来。
叶谦一看,来不及多想,猛地一条,跳出了这个土系魔法术的范围,撒腿就逃。
那些士兵在后面追的很紧。
叶谦沿着一个小道跑了两百米,然后一转弯,竟然是一条熙熙攘攘的大马路了。
路上的人很多,而且,这里面很多都是等级很高的魔法师!叶谦皱了下眉头,这样可不好搞了,正想着,突然间一辆魔能车开了过来,那辆魔能车很熟悉,叶谦一看,正是柯琳娜的车子。
这个时候后面已经响起了呜呜呜的角螺声,显然是对方出了警告声了。
这个时候远处已经有受城市病开始朝着这边奔跑过来了,这些人都是魔法师,并不容易糊弄,当然了,对叶谦来说,想要甩掉他们的确很容易,但是这里毕竟已经是克拉城里面了,一个不好自己就被这些人给注意到了,如果自己的实力和底牌现在就全部曝光的话,那就麻烦大了,那样一来,对方就会很警觉,自己想要再次见到水神神使就会更加的困难了。
叶谦稍微犹豫了零点一秒钟,随后他嗖的一下,身体消失在原处,下一刻他已经出现在了柯琳娜的车子里面。
柯琳娜此时正开着车,看着外面的人群,嘀咕着:“怎么回事,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啊,而且守城卫士那些人又在呜呜呜的吹什么啊,这里难道还有小偷不成。”
翠绿坐在后排,一直昏昏沉沉的,主要是她今天经历的事情太过凶险,所以她现在感觉到安全了以后,就开始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嘴里面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着柯琳娜的话语。
柯琳娜按着喇叭,正准备抱怨的时候,突然,她吓了一跳,因为车子中骤然间多出了一个人!
“谁!”柯琳娜自己真的吓了一跳,毕竟这么平白无故的多了一个人,像是鬼一样突然出现,实在是有点吓人。
叶谦赶紧嘘了一声,说道:“是我,叶谦,你不要叫。”
柯琳娜松了口气,随后皱着眉头,说道:“叶谦,你真是神经病,我让你上车的时候你不上,现在又偷偷摸摸的跑上来……咦,不对!你怎么上来的!我的车子有自动报警功能的,就算是蚂蚁爬进来也会触警报的啊!”
叶谦赶紧摆手,他蹲在柯琳娜的身边,说道:“你赶紧开车,不要声张,外面有人在追我,上车的时候,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和你解释。”
“哦。”柯琳娜点着头,她对叶谦当然信任的很。
叶谦蹲在那里,防备着其他的守城护卫看到自己,他透过车子的透明玻璃往外看,这整个城市的上空都遍布着各种各样的石灯,这些灯应该都是魔能的,看起来不算太亮,但是很温和,悬挂着整个城市的上空。整个克拉城都是完全封闭的,所以在这里面的白天黑夜,都完全是受上面的灯光来控制。
整个克拉城的顶部,距离地面大约有五十多米高,这个高度看起来还是挺高的,至少对于普通人来说,属于不可企及的高度了,但是在这里,应该是有许多的高明的魔法师住在里面的人,如果是风属性的魔法师的话,五十米还真能达到,这样就相当于限制了风属性魔法师的上升高度了。
而且,叶谦更是现,在这里很多地方都装置着那种巨大的屏幕,这种屏幕好像是有监视功能,能够把周围的人的影像都给透射上去。
叶谦看着周围,越来越是惊讶,这就像是一个工业文明时代才会出现的城市一样,让他觉得有种又回到了地球上的感觉。当然了,这里的一切装备靠的不是电能,而是那种魔能。
叶谦打量着周围,都几乎忘了自己还在被追捕之中。
这时候,柯琳娜皱了下眉头,说道:“叶谦,你是不是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了?”
“啊?怎么了?”叶谦看着柯琳娜,问道。
柯琳娜指了下前面,说道:“你看,前面都开始戒严了,车子都开始检查了,奶奶的,这下有点麻烦了。”
叶谦往前面看过去,果然,前面有很多的守城卫士站在那里,他们都在很仔细的检查着过往者的证件信息。而车子也都排起了长龙,也有人在检查着这些魔能车。
叶谦一看就知道对方玩真格的了,要知道魔能车的数量虽然不少,但是也绝对不多,相对于整个克拉城的人来说,拥有魔能车的人毕竟只是极少数,而这些人都绝对是非富即贵的,都是一些真正有权势或者是有本事的人!
现在,这些守城护卫竟然连魔能车都开始盘查起来,说明是绝对动真格了。
柯琳娜左右看了看,随后她指了指自己的座位下面,说道:“你把头低下来,待会查到我们车子上的时候,你就钻到我裙子下面,不要动,哦,更不要乱看乱摸,知道吗!”
叶谦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就放心吧,如果我乱看乱摸了,你就再摸我看我,还回来,行了吧。”
“想得美啊你”!柯琳娜踢了一脚叶谦,然后她开始减,准备接受检查了。
第45章 第 45 章
踏入擎天剑院,叶长空和牧雅琴就分开了。
因两人被擎天剑院所认定的剑道天赋等级不同,故此分别前往了各自所属班组的习剑之地。
不得不说的是,擎天剑院,这一期的学员,整体的质量都比较不错。
从这一期学员中,甲等学员的数量上就可以看得出。
或许,是因为这一期甲等学员的教导导师是岳茹这位大美女的缘故。
许多剑修学员为了让自己拥有接近这位美女导师的机会,在分班考核中选择了对甲等剑图进行挑战参悟。
虽说大多数带有着想要借助这次机会接近岳茹,并与之逐渐培养出感情心思的人,都失败了,最终沦为了最低等的戊等学员。
但,依旧有一些人成功的感悟出了甲等剑图中一道剑痕所蕴含的剑意韵律。
导致了,这一期甲等学员数量,远超上一期,足足有着十七人。
只不过,这十七人。
除了叶长空外,其余所有人都如温子墨般,只临摹出了甲等剑图中一道剑痕的三分剑之道韵。
堪堪达到了被擎天剑院,认定为具有甲等剑修天赋的资格而已。
正是如此,叶长空在考核现场,所临摹出的那道蕴含着七分剑道韵律的甲等刺魂剑纹,无不是受到了擎天剑院的高度重视。
在考核结束后的当天,擎天剑院背后的掌控者岳家,更是对叶长空展开了一系列的调查。
只不过,却是没能得到关于夜空此人的任何情报信息。
就好似此人,是凭空在青锋城中出现的般。
由此,岳家可以断定,夜空,很有可能只是一个化名。
而,这样一位具有窑内剑道天赋的青年人物,岳家自是不想轻易的错失掉。
于是,就让岳茹在执教时,有意与接近、试探这位名为夜空的青年,从而对其深入的调查和了解。
岳茹在执教过程中的刻意接近下,与叶长空之间的关系也是变得逐渐的熟络了起来。
她在对叶长空进行深入了解的同时,叶长空又何尝不是在尝试着从她的口中来了解如今的岳家。
只是,岳茹的口风极其的严。
叶长空除了与岳茹的关系变得越来越熟络外,根本没能探出任何关于岳家的事情来。
不过,擎天剑院在教人习剑、悟剑上,也着实很有一手,不愧为曾今秦天神朝中的第一剑道世家。
在擎天剑院中学剑的这段日子里,让叶长空在剑道上有着许多的收获。
特别是在剑道意境上。
未踏入擎天剑院前,他认为天剑合一,就是剑修武者所能掌有掌有的最高意境了。
通过岳茹的讲解,叶长空才明白,剑道是何等的博大精深。
天剑合一,以剑引动天地威能力量,才仅只是剑道之路的开始而已。
真正的剑道高手,不仅可将万物为剑,更可,以万物之剑来演化万物。
就如同先前,叶长空在剑修考核场中,所见识到的那四幅刻画在白玉画壁上的剑图般。
那些剑图,每一幅,看似由成千上万剑所刻画而成。
实则,却皆为一剑。
一剑,演化出了万剑,万剑又蕴含着万物之道,化为蕴含无穷玄妙的剑图来。
通过在擎天剑院中的学习,无不是也相当于给叶长空开启了一扇新的修行之门。
修为境界是武者的基础,体魄肉身是力量的载体。
以剑来悟道,就如武者以武者意志来沟通天地引动天地规则秩威能力量般。
拳道、刀道、炼药之道、灵纹之道,也亦是如此。
只是通过不同的方式,从而来感悟、理解天地间的秩序力量而已。
他,既可通过武者意志来感悟天地之道。
也亦可,通过剑、拳、刀、炼药、灵纹来对天地之道进行理解。
从而成为自身所掌的剑道亦或是武道、拳道、刀道、炼药之道、灵纹之道等等。
这扇新的修行之门的开启,对于叶长空如后对天地秩序规则的感悟、理解,无不是是起到了巨大的帮助。
时间,就这般一天天的过去了。
叶长空在岳家之事上,依旧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
仅只是与岳茹的关系,越来越熟路了而已。
在授课时的休息时间里,还经常说笑般的探讨着一些剑道上的问题。
有人,甚至都在擎天剑院外的酒楼里,见到过叶长空和岳茹一起共进晚餐。
叶长空与岳茹的关系,变得如此的熟路与密切,自是让甲班中的学员眼红极度到了极点。
特别是那温子墨,看向叶长空的目光,无不是变得越来越阴冷了。
对方不仅没有听他的劝,如今都还住在牧府中,与牧雅琴每日一起进出擎天剑院。
更是还这般明目张胆的脚踏两只船,同时对岳茹展开追求。
这简直是太可恨了!
然而,他和岳茹间的关系,根本就没有有任何的逾越。
仅只是处于双方不同的目的,而刻意的亲近接触对方而已。
这天,叶长空如同往常一样,和牧雅琴一起出了牧家的大门。
在前往擎天剑院的途中,叶长空突然的向牧雅琴问道:“后天,牧家就要将你送去温家了?”
“是啊。”
听到叶长空的这番询问后,牧雅琴神色立刻黯然了下来。
她在这段日子里,哪怕生出了无数次想要轻生的念头。
却是没有一次,有勇气付之行动。
她大可一死,一了百了。
可她死后,牧家中的那些亲人们怎么办。
哪怕是那天与她父亲那般的置气,也仅只是发泄心中对自己命运的不满而已。
她知道,她的家人都很爱他,做出这样一个决定,所承受的痛苦,不会比她少多少。
完全是出于无奈,才向温家妥协的。
正是因为她心中还存有着的牧家的至亲之情在,还有这对牧家的留恋。
让她始终都没有勇气,跨出那一步。
身为牧家之人,从小在牧家中又受到了最好的疼爱。
这一次,她也只能选择牺牲掉自己,来成全牧家的未来。
叶长空点了点头,好似没有看到牧雅琴眼中的黯然悲伤之色般,继续道:“中午不用等我一起吃饭了,约了人。”
牧雅琴问道:“是岳茹吗?”
“是。”叶长空点了点头。
牧雅琴神色再次为之一暗,心中翻涌着说不出的失落和悲伤。
不过她没有过多的在叶长空面前表露出来,面上那黯然伤感的神色也是很快被扫之一空。
旋即强颜欢笑般的道:“你这家伙泡妞的本事到是厉害,连岳茹这样的大美女都招架不住你的攻势。”
“我和岳茹间没有任何男女间的关系,这次一起吃饭,仅只是为了探讨些剑道上的问题而已。”
叶长空解释道:“另外,顺便在她面前提一提你的事情,要是她愿意帮忙的话,以擎天剑院的影响力,应该能够帮到你。”
牧雅琴神色明显的怔了怔,眼中有异样的光芒闪烁。
这家伙,是为了帮她,才刻意去亲近岳茹的?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她给否决掉了。
第46章 第 46 章
“皇兄不过是一时气急,他对你感情深厚,不会轻易废后。”
李汐神情淡漠疏离,李盈盈的举动惹起了她对李昭的思念,她一直不敢回忆李昭,就是担心自己会崩溃,如今李盈盈居然公然为了李昭和李铮翻脸,她想起当初李盈盈对自己所说的话,心里也是黯然,只是面上不敢表露出来,被李盈盈察觉更加麻烦。
“李汐,如今你我是彼此心知肚明,我这个皇后在后宫是形同虚设,李铮的宠爱都在李盈盈身上,我算什么,不过是你补偿我当年作为代罪羔羊的名号,可恨这个名号也是最坚固的牢笼,把我困在这里。”
李盈盈盯着李汐,鬓发凌乱,嘴角还残留着一抹血红的唇色,她对着李汐露出凄然的微笑,如同竭力绽放然后又迅速凋谢的最美的花。
“李盈盈,既然你已经入了这个牢笼就不能轻易死去,也不能轻易出去,只要圣旨一天没有下,你就还是炎夏国的皇后,你想寻死,还要问我这个护国公主答不答应。”李汐冷笑一声,把连星叫进来。
“给皇后娘娘好好梳妆打扮,娘娘刚才不慎摔倒,姿容凌乱,不成体统,你们身为侍女没有仔细伺候好,罚你们三个月的俸禄!”李汐看着李盈盈,对跪在地上的连星说道,连星听到,喜不自胜,保住李盈盈的姓名和后位就是等于保住了自己的姓名和位置。
“我会再按照以前的习惯,给你送一只黄莺。”李汐在出去的时候,瞥眼见到鸟笼的竟然绕上了李昭最喜欢的绿色的丝带,每根丝带都隐隐可见用细密的针脚绣的一个字,那个人的名字,李汐的心一软,本来想带走鸟笼,还是没有,最后还是说了一句软话。
她也有自己的打算,不能把李盈盈逼上绝路,她还有她的作用,她如今是李权唯一的亲生孩子,如果她也死了,就等于把李权也逼上绝路,李权手里握有的筹码还是可以威胁到炎夏国的安危,她暂时不能过于刺激李盈盈。
就在李汐的步子已经踏出甘露宫的一刻,魏子良带着李铮的圣旨赶到,宣旨,李盈盈因为身子不适,要在甘露宫休养,任何人不得打扰李盈盈,违者罚之。
这算是最轻的处罚了,想来是凤尘说动了李铮,李铮知道当中的厉害关系,并没有把李盈盈打入冷宫或者废后,软禁李盈盈算是最好的处理。
“这和以前有何分别,我还是一个人。”李盈盈喃喃自语,她的头发放下,几丝白发夹杂其中,李汐看到,心中五味交陈,李盈盈只比自己大几岁,竟然已经有了白头发,深宫之中,寂寞的人,又岂止她一个。
凤尘在回去的路上等着李汐,他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李汐。
李铮厌恶黄莺的叫声,执意要把黄莺放走,李盈盈竟然好像疯了一样扑上去,抢走鸟笼抱在怀里,李铮被惹火,执意要把黄莺放走,拉车之间,李盈盈为了保住鸟笼,手指刮伤李铮的脸,李铮当场发火把李盈盈打倒在地。
之后的事情不用凤尘说,李汐也知道了,李铮当然当着李盈盈的面把黄莺放走了。
李盈盈也彻底被激怒和失望了,这是她唯一的念想。
“不用担心,我已经封锁消息,李权暂时不会知道这件事。”凤尘以为李汐担心的是朝事,他安慰李汐。
“我担心的是李盈盈的状态,她恐怕开始因爱成恨了。”李汐想到李盈盈幽怨阴毒的眼神,觉得不寒而栗,李铮的圣旨等于把她逼上另外一条路。
“我会命人监视李权,不用担心,李盈盈不过是一时想不开而已。”凤尘对李盈盈痴恋李昭的事情并不知情,他还以为是李盈盈心高气傲,不甘被软禁在甘露宫。
李汐叹息一声,把李盈盈和李昭的事情告诉凤尘,凤尘听到这段往事,他心中对李盈盈也不知道是同情还是可惜了,其实李铮恢复神智之后,比李昭更为出色,可惜李盈盈牢牢封锁了自己的感情,把李铮推向了李依依。
“如此说来,她也是一个可怜的人,日后,我们劝皇上对她好点就是了,事已至此,不能挽回。”凤尘揽住李汐的肩头,两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缓缓向前走。
李汐想起李昭孤独的一生,他自知命不久矣,执意不和任何人在一起,或者这种执意,对于爱慕他的人来说,也是一种伤害。
李盈盈看着镜中的自己,容貌惨白,她的手边放着鸟笼,鸟笼被李铮踩了一脚,已经不复原样,李汐命人送来的三只黄莺任由李盈盈挑选,李盈盈当着新衣的面,推开窗户把所有的黄莺都放走,还挑衅地对新衣说道。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就说本宫全部不喜欢,下次给本宫选些最上等的来,这些,本宫不放在眼里。”
新衣抿紧双唇,对李盈盈的举动是不做任何反应,李汐特意嘱咐,不管李盈盈说任何话都不能回嘴。
李盈盈说了好一会,听到新衣除了是,不是,就不会再说其他话,觉得无趣,就命新衣回去,连星见状,对李盈盈说道:“娘娘,其实这次看来公主是好心送黄莺来,你这样和公主对着干,对你没有好处。如今皇上又对你……“
连星不敢说下去,李盈盈的眼神横盯自己,如同一个钩子要挖出自己的眼珠。
“把这个给本宫送去给王爷,本宫倒要看看,这次,李汐还能如何保住李铮的皇位。”李盈盈对着镜子,顺手拿过一把剪刀,剪下一把长长的秀发,塞在连星的手里,连星不明所以,又不敢再问,只能按照李盈盈所说的去做。
旭日东升,朝堂金辉洒地,众多大臣环抱玉牌,团团而站。
李铮因为脸被抓伤,不愿上朝,李汐代替他上朝,见到下面众人都保持沉默,以为这个早朝又是草草而过。凤铭和安国候都以身子不适为由在家休息,至于安佑,早就请假了。
凤尘站在下首,对李汐点点头,李汐示意新衣宣布下朝,正在此时,外面的执事太监,高声叫道:“北狄皇帝吉吉落求见。”
李汐眼神一凛,吉吉落为何这个时候求见?她不自觉地和新衣交换一个眼神,新衣此刻的身份不仅是李汐的侍女那么简单,她还是北狄的公主。
李权站在一边,面无表情。
“宣!”李汐和凤尘交换一个眼神,恢复镇定的神色,这里是炎夏国的大殿,谅吉吉落也做不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吉吉落换了一身黑色的皮裘,粗大的辫子绑上黄金做成的饰物,加上悬挂在脖子上的项链,他看起来就是金光闪闪,新衣看着这个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心里感到的是恶心,这个人,罔顾亲情,只想保全自己的王位,置自己于死地。
吉吉落见到李汐,也是草草行礼,就双手叉腰站在原地。
“大王来到此处,不是为了给本宫看你的姿容吧?”李汐见到吉吉落紧紧盯着自己,心里生疑,等到自己的话一出口,她忽然意识到,他看的不是自己,而是新衣,难道,他认出了新衣?
“我是在看公主身边的人,我的亲人。”吉吉落指着新衣说道,众人哗然,开始还以为指的是李汐,后来大家都看到吉吉落指的是新衣。
“大王真是说笑了,新衣自小就在我的身边长大,怎么会是你的亲人?”李汐面不改色,虽然心中掀起波澜,表面还是镇定自若。
“我们可以滴血认亲,新衣大人的手腕也有我北狄的标记,这个是无法伪造的。”吉吉落胸有成竹,举起手腕,他的手腕有北狄皇族的标记,他盯着新衣,忽然露出一个阴险的笑,似乎在向新衣挑衅,看她敢不敢把手腕举起来让众人看到。
新衣下意识把自己的手腕藏好,她不愿意和这个所谓的兄长相认,李汐对她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她知道新衣的心思,对新衣点点头,今天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吉吉落得逞。
吉吉落早就想好了对策,今天一定要揭开新衣的身份,他望着新衣,露出一个无赖的笑,新衣杏目圆睁,碍于自己的身份,她不能说话。
“如此说来,大王是有完全的把握,新衣是北狄的公主了?”李权忽然越众而出,站在吉吉落的身边,高声问道,他的声音,每个角落都可以听得很清楚。
“新衣的身份何等尊贵,如果我没有完全的把握,怎么敢站在这里说话?我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北狄的百姓着想,要是公主一个不悦,下令开战,我们北狄怎么承受得起?”吉吉落话里有话,他的目光转而盯住李汐,今天所有的关键都在于李汐的态度。
李汐盯着对方,还有李权,李权看起来像是在为吉吉落说话,他什么时候和吉吉落站在一起了?李汐望着李权,李权的面色凝重,还是犹如一块生铁一般,看不出任何表情。
“公主,我和妹妹失散多年,其实这次我来到炎夏国,就是为了知道有线索可以使我知道妹妹的下落,我之所以对来到这里的目的含糊其辞,就是不想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以免公主和皇上担心。”
吉吉落的话锋一转,态度恳切,眼神之间却无意之中流露出一丝狡猾,这也是李岩暗中教导他的,一定要在朝廷上示弱,李汐吃软不吃硬,而且在朝廷上示弱,会赢取人心,李汐会顺势不得不答应吉吉落的要求。
“感谢公主收留舍妹多年,如今找到舍妹,我真是对公主和皇上感恩戴德。”吉吉落说的很谦恭,只有站在前面的李汐和凤尘才见到他的神态简直就是在应付李汐,他的眼神告诉李汐,他另有打算。
“所以,你想带新衣回去?”李汐果然顺着吉吉落的话往下说,他的态度使凤尘都极为意外,凤尘对李汐示意,压住心头的疑惑,继续和吉吉落说下去,探出他的真正目的。
“我不会回去,除了这里,我哪儿都不去。”
新衣干脆利落地说道,她也有意运用内力使自己的声音远远送出去,在场的每个人都可以清楚听到,大家顿时知道,新衣果然是北狄的公主,而新衣自己已经知道,有些人心里未免开始有些想法,北狄的公主隐藏在护国公主的身边,不知道有何目的。
“北狄的公主,作为我们护国公主的侍女,这个身份不是很适合吧?公主身份尊贵,应当回到自己的国家,而不是在我们国家伺候我们的公主。”李权拱手作揖,神情庄重,向来重视规矩和礼教,他说出的话也合乎情理,没人反对。
李权的目光直接射向新衣,目光锐利冰冷,他的心思和其他人一样,北狄的公主就在炎夏国公主的旁边,这个公主对自己的公主的目的为何?
“公主请放心,我不会带走新衣,她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新衣也不愿意回去,我的意思是,既然是在炎夏国找到我的妹妹,我们两国一向交好,不如我们北狄和炎夏来个亲上加亲,我把我的妹妹,北狄的公主嫁给贵国的皇子,如何?”
吉吉落的话一转,刚才还在猜测新衣的用意的大臣立即改变了口风,都在下面暗暗表示赞成,北狄的公主成为炎夏的王妃,自然是对炎夏有利。
“看来大王已经把一切都想好了,不如大王告诉本宫,你看上了我们炎夏的哪一个皇子?”李汐不为所动,神色不动,继续追问道,凤尘看着李汐,心里倍感欣慰,虽然李汐的身子和以前相比还是稍差,她的精神却已经恢复了一大半。
“皇上已经是后宫三千,适合的皇子,似乎只有一个了,就是尚未迎娶正妃的四皇子,李岩,我恳请公主为四皇子和新衣赐婚,让新衣成为王妃,以后我们两国就可以更加亲密了,新衣也不用离开炎夏,公主,这个主意是不是两全其美?”
吉吉落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李权在一边说道:“大王的主意对我炎夏国百利而无一害,请公主下旨赐婚!”
李权的话等于是半道圣旨了,很多人跟着立即附和,凤尘立即站出来说道:“大王此言差矣,四皇子如今的身份并不是亲王,还不是王爷,以他的身份,不足以和新衣的公主身份匹配,你没有看到四皇子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吗?”
第47章 第 47 章
想到这里,秦书凯轻轻点头说,王区长说的意思,我基本清楚了,现在问题的本质是,你说贾成贵跟你都是本地人,底下枝枝叶叶的一些人都是有交集的,现在贾成贵手里已经掌握了对你不利的证据,你有可能同样利用这些枝枝节节的关系,弄到对贾成贵不利的证据吗?
王大奎立即回答说,秦书记,那是自然,要说我的身上不干净,那贾成贵的身上就更加不可能干净了,这些年,他一直是邬大光身边的左膀右臂,尽管只是个副区长,手里的权力可不,当初他能提拔当副区长,也是给邬大光送礼的缘故,这些事情他自己喝醉了酒,在一些范围的场合里也是说过不止一次的,想要弄到对他不利的证据,依我看,也不是一件难的事情。
秦书凯说,王区长,一个领导干部,说话做事,最重要的是人证物证,随便一说是没有大作用的,没有证据那是不行的,现在你说贾成贵是不干净的,光嘴上说也是不行的,这也是贾成贵收集你证据的原因。
王大奎心里已经有些明白了秦书记话里的意思,坦诚的口气汇报说,不瞒秦书记,自从听说贾成贵在背后对我进行调查后,我为了自保,也让人在背地里悄悄的收集了一些不利于他的证据,可是手里拿着这些证据,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如果我举报了,那么贾成贵到时候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岂不是大家都吃亏?
如果现在就交给纪委的话,贾成贵得到消息后,一定会把对我不利的证据也交给纪委,到时候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可是如果我不交给纪委,迟早有一天贾成贵会主动把收集到的对我不利的证据交给纪委,到时候,我可就被动了,正因为心里拿不定主意,所以才会想到请秦书记帮忙。
秦书凯瞧着王大奎一副求救的眼神,心里明白他来找自己的目的,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推了推自己的眼眶,这两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心里想着事情的时候,一只手总会不由自主的想要推两下眼眶的部分。
秦书凯知道,现在很多下属都喜欢琢磨领导人的一些动作和神情意味着什么,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一向表现在人面前的都是一副平静的表情,手上的动作几乎没有,发现自己不自觉的做出动作后,秦书凯立即用意识制止住自己的习惯动作。
秦书凯说,王区长,作为一个领导干部,最好不要亲自动手干出这种背后对同僚下黑手的事情来,否则的话,一旦事情传扬出去,对你的声誉也不太好,以后哪个干部还敢和你搭班子,所以你还是把手里收集到的关于贾成贵一些违纪违规的证据交给程浩文吧,他是人大主任,又是纪委书记出身,我相信他在这件事的处理上自会有分寸。
王大奎见秦书凯提出这样的建议,心里原本有些不情愿,谁都知道,手里有粮心里不慌的道理,证据掌握在自己手里,晚上睡觉心里也踏实,现在秦书凯却要他把辛苦弄到手的证据交给程浩文,他又怎么知道秦书凯心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由不得王大奎拒绝,否则的话,只怕连秦书记也一并给得罪了,岂不是要更加被动。要说这个贾成贵,王大奎已经很是害怕,对于秦书凯,王大奎那是更加的不敢得罪,连邬大光那么牛『逼』的人,现在都被秦书凯收拾的阳痿了,王大奎只能点头答应了秦书凯的建议。
秦书凯并没有注意到王大魁脸上『露』出些许担忧,在他的心里认为,既然一个下属能把这种**跟自己说,那就是对自己完全信任的,他并没有估计到,王大奎的目的,不过是想要把自己当成枪使,达到他个人的目的而已。
秦书凯对王大奎交代说,王区长,你最近的主要任务是协助万部长,一起同心协力做好月亮湾商业圈的项目,这个项目头绪繁多,任何一个的细节都马虎不得,因为以前出事的缘故,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这个项目的进程呢,你们可一定要谨慎再谨慎,我已经跟程主任说了关于朱家伟家里的一些问题,正好你一会去把相关材料交给程主任的时候,他会细细跟你交代清楚的。
王大奎低眉顺眼的冲着秦书凯连连点头后,说,一定按照秦书记的指示做事,一副恭顺的模样,从秦书凯的办公室出来。
王大奎获悉贾成贵在背后收集不利于他的证据,还多亏了浦和区教育局的一个副局长。
要说官场这些墙头草数量还真是不少,这位副局长原本算得上是邬大光利益集团的一分子,自从教育局长被抓后,他心里立即豁亮起来,察言观『色』后,他发现,在原来的邬大光利益集团中,只有王大奎副区长不仅跟区委书记秦书凯跟的最紧,而且也是在最近一阵子被提拔当了常委。
副局长想清楚了,那就是谁要是巴结上秦书凯,那么就是被提拔的对象,于是一直想着找个机会能贴近王大奎,巴结上王大奎后,说不定自己也有可能获得提拔的机会,毕竟这个王大魁现在是秦书凯身边的红人啊。
就在副局长苦于没有合适的由头贴近王大奎的时候,听说了圈内人的一种说法,那就是贾成贵居然一直在到处收集不利于王大奎的证据。
得知这个消息后,教育局的副局长几乎欣喜若狂,在官场混了这些年,他心里最清楚,领导看重的是什么,他在心里掂量着,只要自己能把这个消息及时的汇报给王大奎副区长,王大奎必定会对自己另眼相看,并且从此把自己当成贴心人。
副局长手脚麻利的开始行动,生怕稍有迟缓,有旁人趁着这次的契机,利用这个理由巴结上了王大奎。毕竟资源有限,而想的人却很多。
人若是当红了,连老天爷都多眷顾他几分,也活该死贾成贵最近实在是运气太背了,明明背景比王大奎厚实,却还是没能竞争过王大奎成为常委,现在背地里想要收集证据对付王大奎,居然又被手下人背叛,这孙子倒霉算是倒到家了。
其实,中国的每个官场中人心里都明白,在现行的政治风气下,一个官员想要升迁,不绕点弯弯道,出点血是不太可能的,除非真是运气好,在某些特定的机会中成为某位心血来『潮』的领导标榜的榜样标准人物,这种概率实在是太低了,一般人根本指望不上。
既然大部分的人升官的手段都是不透明的,为什么有些人就能稳稳的坐在位置上,青云直上,而有些人却因为种种原因总是不能得偿所愿呢?说白了,一个人的自身素质有很大关系,对于诸多事情的处理水平也重要,还有一点就是运气了。
有人贪污了数千亿,还能人五人六的坐在『主席』台上讲话,可有些人,级别挺高的,只贪污了一两千万就成了阶下囚,这也算是人比人,气死人了。
就如南京的市长季建业,年轻时仕途一直很顺,从县委宣传部的一名办事员,到昆山市委书记、扬州市市长、市委书记,直到副省级的南京市市长。按常理,一个本来很平凡的人,能有这样的辉煌应当很满足、很敬业了,但是,季建业却轰然倒下了,最后定下的金额是000多万,其实对他来说,做了多年的一把手,只要想贪污,个亿都可以弄到手。
现在南京的季建业成为媒体关注的焦点,先是什么贪官有情『妇』,季建业也不例外,说什么季在扬州时就有公开的情『妇』。其中一名据称原是市『政府』办公室的打字员,皮肤白皙,送文件时常绕过秘书亲自送给季,后获季提拔为该市发改委副主任,季出访她都跟随。另一名是市委招待所的服务员,此女后来也被提拔至当地瘦西湖景区管委会任职。据称,这些事在媒体上被标榜为“扬州人民都知道”,其实,哪个领导没几个情人,在一些扬州老百姓的眼里,最起码季是个干了几件大实事的领导干部。
媒体爆炒季建业与当地着名企业苏州金螳螂建筑装饰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金螳螂”有关,报道说,金螳螂公司实际控制人朱兴良被相关部门带走协助调查,此后被监视居住。54岁的朱兴良从苏州城建环保学院毕业后,逐渐将金螳螂发展为首家国内建筑装饰行业的上市公司。当地纪检系统消息人士透『露』称,相关部门对季建业的调查中,直接涉及到金螳螂案件中的相关工程。
官商勾结,共同获取利益的游戏规则,每个人心里都有数,金螳螂也好,银螳螂也好,哪个领导干部手里没有几个相交很好的“螳螂”老板呢?季如果真心想要大贪特贪的话,何必要找这个连五百强都轮不上的金螳螂?
即便是新闻媒体报道再多的相关负面新闻,老百姓的心中有杆秤,季建业到底是什么样的官员?相信这场风波过后自然会有最准确的评说。
言归正传,贾成贵这两天忙忙噪噪的在收集王大奎一些不利的证据,眼看着手里的实在货多起来,心里不由有几分得意。
作者题外话:今日三更
第48章 第 48 章
在东京晃荡了半晚上的周言不知不觉来到了浅草一片,有一郎和无一郎的事情已经被周言抛到了脑后。
虽然时间已经是凌晨的三四点钟,可是这里的商业区还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街上的行人、自行车、电车川流不息,周言走在人群中倒是不会显得那么突兀。
“这个时代的电车,还别说更有一番别样的风趣。”周言看着穿行在大街小巷的电车,再看看四周欢声笑语的行人,周言倒是感觉莫名的温馨。
在这个时代的人们还没有太多的压力,他们需要承受的哪里会像后世日本那些民众所承受的。
正走着,周言忽然觉察到了一股奇怪的气息……在无数人类的气息之中,夹杂了一个缥缈的气息,这个气息若有若无,想必距离自己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
不过这个气息的味道周言非常熟悉,也就是因为这个熟悉的味道,吸引起了周言的兴趣。
他沿着味道开始向前走……矢琶羽和朱纱丸就在这一片,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这股味道在这里并不奇怪,但是周言想不到什么理由能让他们这个点出现在浅草。
没错,这味道正是继国家的味道,只有继国家的人身上才会有这种奇妙的味道,介于人和鬼的味道。
周言一路穿行,走了十多分钟。
随着距离的靠近周言发现他嗅到的可不止是一个继国家的人的味道,是两个!
这么晚了,这里为什么会出现两个继国家的人?!这就是周言好奇的点!他们会在这里干什么?
很快周言便从人群拥挤的商业路离开来到了一条穿城而过的小河边,这里大部分为住宅,空荡的街道漆黑一片,除了一个酒气熏天,醉倒在一片杂草丛中的男人之外,看不到任何的身影。
周言轻轻拉下了帽檐,两只眼睛变成了普通人类时的瞳孔,同时右脚向前迈出了一步。
味道就在这里……最多还有五百米。
“轰!!!”
隔着老远,周言就听到了一声巨响,他匆忙闪身依靠在了一面墙上,探出半个头看向发生巨响的方向,寂静的夜里,声音的传递的尤其的清楚。
再加上周言鬼体质的加持,隔着这么老远就能听到了朱纱丸的声音:
“矢琶羽!矢琶羽快点走!我们打不过他们!他们是继国家的长老啊!!”
“我知道!不要吵!我需要先拦住他们啊混蛋!”
“轰轰轰!!!”
又是几声
巨响,周言盲猜应该是朱纱丸用皮球在攻击那两个继国家的人。
还是不知道为什么继国家的人一直没有出手。
“走!”
矢琶羽怒喝一声,他和朱纱丸飞快的朝着周言所在的这个防线跑来,周言暗暗看着……此时的矢琶羽和朱纱丸只能用‘残破’来形容,两个人身上大部分的皮肉都已经消失……不过既然短时间内连这两个小鬼都杀不掉,这两个继国家的人可能都不是很强。
“鸣女……送一位上弦到我身边。”
周言说罢妓夫太郎便一脸懵逼的站在了周言的面前。
“无惨大人!!”
妓夫太郎慌忙的给周言跪了下去,他刚被猗窝座揍了一顿,本来还打算找个下弦揍一顿解解气,没想到就给送到大人身边了。
“有奇怪的味道?”妓夫太郎跪下去之后动了动鼻子,这股奇怪的味道他也很熟悉。
“妓夫太郎,一会儿听我指挥。”周言说完探头再次看向那边,矢琶羽和朱纱丸已经飞跃到房顶上逃走了,但是仍然没有看见继国家的人现身。
而矢琶羽和朱纱丸这边,两人飞跃上屋檐跑出了几百米的样子,一个黑袍人便赫然出现在了两人前进的屋檐之上,作势不让二人通过,最奇怪的是这个黑袍人的身后还背着一个大大的葫芦,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滚开!!”
朱纱丸怒喝着抛射出了一枚皮球,本来以为那个黑衣人会被这颗皮球击做碎片,谁想这黑袍人只是轻描淡写的弹了一个响指,这枚皮球便以全速飞射回到朱纱丸面前,朱纱丸当场被爆头!
“啊啊啊!恶心**这些鲜红色的东西!!”
虽然自己也异常的狼狈,可是这并不影响矢琶羽的洁癖。
“看来……我找到宝藏了呢……继国家的人,呼呼呼……”
黑袍人缓缓的抬起了头,在惨淡月光的照耀下,矢琶羽看清楚了他帽兜下的那张脸……
“啪”
矢琶羽也在瞬间被爆头,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爆头了。
“小鬼没意思,呼呼呼,还是杀点有用的吧……”
黑袍人掀下了帽兜,露出了一头惨白的中长发,两只紫色的瞳孔中如同十二鬼月一般篆刻着文字——
左眼是星宿,右眼,则是肆。
而在周言这边,他们二人终于看到了继国家的人现身了——他们看起来好像并不是很急切,反倒是走的非常的缓慢。
那是一男一女,看起来都有些上年纪了,女人身披红色铠甲,有一种巾帼女侠的风范,她的身后背着一把射天弓,腰间配着一把日轮刀,看起来是英姿飒爽;
而女人身旁,则是和黑死牟一般高大的男人,男人扎着高马尾,面无表情,身穿黑色羽织,怀里抱着一把老旧的日轮刀,从外貌看起来他好像并没有什么突出的特点……平平无奇。
“浅草居然会有这么多弱小的鬼,看来我们得提醒家主什么时候发兵挨家挨户查查有没有鬼了……哈切……这么晚了让我一个老太婆出来追鬼,家主他真的好没有人情味啊。”
女人在说着话,可是他身后的男人却是一言不发,只是在默默的跟着。
“继国家的人!”
妓夫太郎跃跃欲试。
“呦……这里还藏了两只鬼?”
这时二人的头顶响起了一个嬉闹的声音,二人同时抬头,看到二人所避身的墙壁之上,不知何时矗立了一个白发的黑袍人,他还背着一个巨大的酒葫芦……不消说,是有惨的人,那身黑袍周言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
周言在抬头前就将帽檐拉下,所以那人并未看到自己的面容。
“上弦第五?十二鬼月吗?哈哈哈哈,我正好想找十二鬼月玩玩!!来吧来吧我们打一架……”
那人话音刚落,一支穿云箭乍破空气直冲着他的脑袋刺来!
“偷袭可不是什么好行为啊混蛋!呼呼呼!”
男人暴怒的回过头来,只听他轻拍一声葫芦,一把银灿灿的**便从葫芦口飞跃而出,只听得一声脆响,那支偷袭他的箭便被击落在地。
“看来我们遇到硬茬了,腾辉。”继国腾子笑眯眯的看着房檐上的男人,紧接着又将视线转移向了房檐之下被墙壁遮挡的地方,虽然她看不到,但是她知道那里有人,这是女人的直觉。
“出来吧,不要躲了……”继国腾子张弓搭箭,随着右手松开弓弦,又是一支穿云箭飞射而出,这一箭相当强悍,一瞬便将墙壁凿穿,而隐蔽在那面墙后的周言和妓夫太郎若不是及时避闪,可能都会被那一箭刺穿头颅!
“吧嗒……”
穿着西装的周言从墙壁之后走了出来,他那双散发着幽幽红光的眼睛平静的注视着面前的两位继国家的人,而妓夫太郎紧随其后,两把血镰就被他扛在肩上。
正好,在猗窝座那里受的气就在这里撒了。
“呦……看来钓到大鱼了呢,腾辉,又是两只鬼,看起来都不一
般呢。”继国腾子再次张弓搭箭。
她并不认识无惨,从来没有见过,只是从很多人的口中听闻过,自然,他身后的缘一九子继国腾辉也并没有将周言认出来,在他的眼睛里眼前所有鬼都只是普通鬼罢了。
就在继国腾子准备松开弓弦时,一直矗立在房檐上的黑袍人飞射向继国腾子,手中**突刺而来,继国腾子瞳孔微缩,当即转移弓箭对准黑袍人,一箭射出,
那黑袍人也不是吃素的,右手凌空一握,那把飞射向他的箭顷刻便被捏做了一团,无力的落向地面!!!
“!”
继国腾子有些惊讶于这个黑袍白发鬼的血鬼术,此时她已经意识到自己可能遇到硬茬了。
而站在继国腾子身后的继国腾辉,依然还是抱着日轮刀,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你们好啊,继国家的……”
继国腾子惊讶之余,那白发黑袍鬼早已冲到面前,只看他手中**如魅影一般突刺向自己,继国腾子瞬时拔刀欲战,结果日轮刀刚从剑鞘中**,她的右手便被白发黑袍鬼的**所斩断,她握着日轮刀的右手就这样落向了地面。
“哈哈哈哈哈!!!”
白发黑袍鬼嬉笑着将**杵在地上,“不愧是我!呼呼呼!我可是最强的呼呼呼!!!”
“啧”
继国腾子身后的继国腾辉终于发出了一点点的声音,他看着面前的白发黑袍鬼让他有些烦躁,看着身后继国腾辉默然的迈出了一只脚,继国腾子全然不顾被斩断的手掌,一脸好奇的看向自己这个,八十多年不曾开过口,动过手的弟弟。
远处的周言回身看了一眼妓夫太郎:“那个鬼是有惨的手下,一会儿能拿下就拿下……至于继国家的,看他们自己的造化。”
“明白,大人。”妓夫太郎咧开嘴笑了笑……
第49章 后日谈
“你来真的?”
赵素芬点点头,“认真的,像和你结婚的时候一样认真,你记得打电话跟你爸妈打电话说,我们要离婚,过年回去办手续。”
朱爱华紧抿着嘴唇,什么都没说,拿起自己的东西转身就出门走了。
朱爱华决定不在赵小军手下做事了,第二天就收拾东西回去高保国的队伍去了。
赵素芬还找时间去医院做了结扎,像她这种本来早就该结扎的,只是为了朱爱华用手段躲了过去,现在就是拨乱反正,也算是亲手断了自己和朱爱华的可能。
离婚的事儿赵素芬跟家里人也说了,赵妈本来不同意,但是听完了整件事情,便无声默许了,赵小军也没站立场,只说,自己这儿他姐想住到什么时候就住到什么时候,不过,这种态度也够了。
既然朱爱华没事儿,那赵素芬和赵妈回去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不过,赵妈缺被突然通知去参加刺绣大赛的决赛。
赵家人都懵了,赵素芬问来人“可是我们去看了名单,没咱妈呀。”
来人似乎有些尴尬,“那个,是评判错误,评判错误,反正明天就是决赛,还是半决赛那个地儿,记得去啊。”说完也顾不得其他,赶紧走了。
其实并不是什么评判错误,而是有暗箱操作,既然有水平不足的想要进去,那就必然要弄走没啥地位没啥名气的,于是赵妈作为唯一一个绣蜀绣的,自然而然地就被盯上了。
可是好巧不巧地,陈厂长因为服装厂最近生意好,所以心血来潮地看了看刺绣比赛的情况。
结果就发现,进入决赛的作品参差不齐,前段时间才收拾过不少关系网的陈厂长,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怎么回事。
立刻要求主办方将所有半决赛选手的作品全部拿出来,公开打分,当然,这件事情进行得并不顺利,所以原本订好的决赛时间都过了,结果才出来。
这中间谁走了谁的关系,他并不关心,他只要保证这场比赛的公正性,最后进入决赛的名单里被剃出来三个,而赵妈和其他两名选手都因为水平较高替换那三个人进入了决赛。
不得不说,这个比赛,还真是一波三折。
决赛过后,陈厂长也是一样,让所有评委都聚在一起对每个作品打分,并且是实名打分,所以决赛的成绩是第二天就出来的,要不是因为第一天比赛完太晚了,陈厂长估计想当天就出结果颁奖。
进入决赛的选手没一个是简单的,所以赵妈心态还是很好的,重在参与,得
不得奖都无所谓。
但是没想到的是,赵妈得了一个特别奖,虽然她是蜀绣,和杭绣不好评比,但是她的构图和刺绣的内容都很特别,所以评委最后一致决定颁给她一个特别奖,奖品是一台黑白电视。
赵素芬和肖萍都激动坏了,赵妈自己也是懵懵地,懵懵地上台领奖,又懵懵地跟着回家,等主办方帮她们把电视搬回家,隔壁邻居都知道后叽叽喳喳的声音传来,赵妈才算是清醒过来。
邻居们也都跟着进去赵家的小院儿,还边走边打听这电视机买成多少钱,赵素芬一手一个孩子,满脸淡定道“嗨,不用钱,我妈前段时间没事儿去参加了个比赛,刺绣比赛,得了个奖,这个电视机就是奖品。”
邻居A“哎哟,我就说嘛,这赵家老太,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居然还会刺绣,你们这些小辈有福哦。”
邻居B“就是就是,看人家这家里一个也不差嘛,难怪小辈都那么能干,还是当父母的教得好啊。”
当然也有酸了吧唧的,“怕是个小奖哦,我听说人家第一名是个大彩电,你这是啥,啧啧!”
对于这种人,赵家人都懒得理,平时就没说过啥好话,赵素芬摆个摊儿她都能喳喳好几天。
邻居都看不下去,“你还看不起别人家的黑白电视,我不知道你们家有个几十寸的大彩电啊?要看就看,不看不要挡着我。”
这人被气得当场就甩脸子走了。
赵素芬胆儿大,在房顶上弄天线呢,肖萍就在下面看着电视机的画面,“二姐,歪了歪了,回来一点回来一点,多了多了,又反着歪了,哎呀!没了,全是麻疙瘩了.....”
弄个信号弄了好半天才弄好,赵素芬赶紧把天线的位置固定好,从梯子上爬下来,肖萍给她扶着梯子“二姐,你小心点儿。”
“不得事,不得事,我从小就爬梯子。”还剩下两三格的时候一下跳地上,“走走走,看电视去。”
赵小军回来的时候家里一点儿饭味儿都没有,就听见堂屋里有声音,赵小军过去一看,嗬!这么多人呢!
“哟!张婶儿李婶儿几个婶子都在啊,哪儿来的电视啊,买的啊?”赵小军一走进去就问。
左右邻居见赵小军回来了,便兴奋道“哎呀,你们家老娘厉害,随便参加个比赛就拿了个奖,还拿了电视回来。”
肖萍看赵小军回来,一拍额头“哎呀,你都回来了,我还没煮饭,你们饿没有?”
别说,之前看电视不觉得,现在这
么一说,还真有点儿饿了。
不过赵素芬道“哎呀,不急不急,等这集完了你再去。”
“啊?妈得奖啦,几等奖啊?”赵小军高兴坏了,“都得奖了,还做啥子饭,我们等会儿出去吃,庆祝老娘得奖,几个婶子都在我们家吃,热闹热闹。”
赵妈不赞成“哪用得着去外面吃,就一个特别奖而已,你们看,我去给你们煮。”
赵小军赶紧拦住要出去得赵妈“哎呀,我老娘第一次参加比赛就得奖了,还赢了一个电视机回来,那肯定要庆祝的嘛,你们等到,我出去买,马上就送过来。”说完就穿着那身脏衣服出去了。
几个邻居也不好多留,虽然这集还没完,但是也不能等着人吃晚饭,而且家里还得做饭,于是就都呼啦啦回家了。
当天晚上赵小军买了一大桌的海鲜回来庆祝,虽然邻居没留下来吃饭,但是赵小军也给邻居都送了菜过去,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当然除了那个酸得不行的邻居。
恨得那家人啊,从吃饭到睡觉都在指桑骂槐,说赵家人看不起人啦,小气抠门啊啥的,不过没人搭理他们就是了。
其他邻居可都觉得赵家氛围好,老人和善,对儿媳妇跟女儿一样,小辈也尊老爱老,老人得奖了还特意庆祝呢。不知不觉,赵家的生活在左邻右舍中已经是让人羡慕的存在了。
不过这下赵妈他们就不能马上走了,因为得奖的人都要去西美服装厂跟设计师和刺绣师傅交流心得,初步估计是三天。
正好这段时间肖萍买了缝纫机之后就给赵妈又做了一件衣服,赵妈就又穿着新衣服出门了。
这一次肖萍做的是两件套,上衣是米白色的圆领短袖,也是做了盘扣的设计,略微收了一些腰,衣服的底部不是直直的一条线,而是从右到左的斜线,但是斜的也不厉害。
下裤选的是比较有垂感的雪纺面料,做了一个直筒裤,显得双腿笔直修长。肖萍还是第一次见这个面料,卖得还挺贵的,但是这个面料摸着确实舒服就买回来了。
当然了,整套衣服也都融入了刺绣的元素,从衣服的右边到左边,绣的是牵牛花,配合衣服的弧度,仿佛是牵牛花在向上生长;裤子的脚边则是绣的两只打盹儿的狸花猫。
这一整套衣服说优雅吧,也优雅,说俏皮吧也确实算俏皮,赵妈和赵素芬都喜欢得不得了,赵素芬让肖萍赶紧也给她做一件,她太喜欢了。
看别人喜欢自己做的衣服,肖萍也特别高兴,一口应了下来。
赵妈的这身衣服去了服装厂,成功获得了300%的回头率,直筒裤他们也有,咋跟这完全不一样呢,咋她穿上看着腿咋那么直。
陈厂长也同样注意到了,带着苏院长一起过去,特意为两人介绍,“周姨,这是丝绸工学院服装设计的苏院长,苏院长,这便是我们这次大卖的服装提供人,也是这次刺绣大赛的特别奖获得者。”
赵妈伸出手跟苏院长握手,苏院长激动道“周女士果然是有大智慧的人,上次见到那条裙子之后便一直想跟您见个面,今天终于见到了,并且,又给了我们一个惊喜。”
赵妈摇头“我只会刺绣,做衣服也能做,但是做出这些花样的真不是我。”
“哦?这两套衣服不是出自周女士之手?”苏院长惊道,不光是他,陈厂长也很惊讶,他也一直以为是赵妈自己做的。
赵妈笑道“不是,这两套衣服,都是我儿媳妇做的,而且,她志向要考苏院长的服装设计系呢。”
陈厂长有印象,赵小军的媳妇之前参加了考试,不过好像没考上,恍然大悟道“对,之前赵小军先生是说过这个事,不过后来我听说她考了五百五十多,但是没录上。”
后面半句话是看着苏院长说的,苏院长惊讶道“不可能!五百五十多怎么会没录上,我们最低分收的事五百四十八啊。”
此话一出,赵妈和陈厂长都惊了,最低分是五百四十八,那肖萍没理由录不上啊!
苏院长问道“不知周女士儿媳妇的姓名是?”
“她叫肖萍,小月肖,萍水相逢的萍。”赵妈说完便一直盯着苏院长的反应。
苏院长皱眉“我们学院,好似有一个叫肖萍的学生,四川来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
赵妈问苏院长“不知,苏院长可记得她是四川哪里的?”
第50章 第 50 章
“对,白面说的沒错,咱们如果放走了那五人,队长回來,肯定要责怪我们的。”很快就有人附和那白面男子的话。
只是一会,多数人都认可了白面和媚女的话,随即一队十人,在沒有队长的带领下,快速的抄着小道,朝着山下拦截过去。
叶谦一行五人,根本沒有想到,他们一出剑冢蜀山城,就会被人盯上。
当他们來到一处山谷地带的时候,突然对面几个人影从丛林里冲了出來,一个个气息不凡,足足有十人之多,九男一女,各种肤色的人都有,甚至,其中还有一个狼人,和一个吸血鬼。
如此混杂的团队,要么是临时凑成的,要么就是真正强大的佣兵小队,而从对方的队形來看,显然后者的机会要大很多。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一句老掉牙的**台词从其中一个黑人嘴里喊了出來。
“老黑,你丫能不能别给我们丢人,起开,让老娘來。”一旁唯一的女队员,一把将那黑人拽开,上前一步,冲着叶谦一行五人道:“喂,对面的朋友,**,识相的就留下所有财物滚蛋,不然你们的尸体就只能够喂这山野里的丧尸了。”
叶谦一行五人一愣,这才刚出剑冢蜀山城沒多远,居然就遇到了**,而且看对方的气息,这队伍还真不弱。
只不过,叶谦很明显的发现,对方的队形之中,显然有些不对劲,队长该站的位置,居然沒有人站,从对方行事來看,绝对不是沒有队长的散团队。
“**。”叶谦冷笑了一句,上前一步,表明自己的态度,说道:“你们背着你们的队长出來**,就不怕你们队长知道后责罚你们。”
李伟等人一脸小有兴趣的看着对面的队伍,虽然对面的队伍个个看上去都不弱,而且人数众多,应该是个比较厉害的队伍,但李伟等人个个都沒有放在心上。
如今的狼牙佣兵小队,早已经是长出了利齿的狼,他们正等着一展拳脚,打响名气,这些人就主动送上门來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是背着我们队长出來的,难道你认识我们队长。”那黑人男子吃惊的看着叶谦,可话刚刚说完,就遭到了所有队员鄙弃。
闻言,叶谦呵呵一笑,沒想到自己倒是真的才对了,沒有了队长,就好像一个人沒有了灵魂,战斗力自然会大打折扣。
“我们狼牙佣兵小队,从不杀无名之辈,报出你们的名号來。”李伟在后面大声的喊道。
“好大的口气
,狼牙佣兵小队,你们有谁听说过吗。”其中一个白面男子冷哼了一声。
“沒有。”
“狼牙是个什么东西。”
“山林里那些狼狗的牙齿吗。”
顿时对方一个个冷嘲热讽的喊着。
闻言,李伟差点就沒有管住自己的脾气,要冲上去将侮辱自己狼牙名号的人一顿狠揍。
“本來我还想饶你们一命,不过,就凭你们刚才的话,就算是大罗神仙过來,也救不了你们的狗命。”叶谦本來不想刚刚出了剑冢蜀山这个侠义之地,就**性命的,可对方不但拦路**,还出言不逊,让叶谦动了真怒。
“嘿。”对面的媚女搔姿弄首的冷笑了一句,朝着叶谦冷笑道:“小白脸,老娘我喜欢你的脾气,放心,一会我会留你性命,让你做老娘的**。”
说着,白面男子率先动手,带着身后的队员,朝着叶谦一行五人冲杀了过去。
叶谦脸色一沉,手中的琅邪神剑紧握,瞬间也朝着对面冲了过去。
李伟和刘天尘早就快要忍不住了,只是叶谦沒有动,他们也不敢动,现在,叶谦动手了,李伟冷声喊着:“无知的土匪们,今天碰上我们狼牙,也算我们狼牙替天行道了。”
“敢侮辱狼牙的名号,该死。”刘天尘手持长剑,一脸阴冷的冲了上去。
克鲁尔瞬间进入战斗形态,瞬间就來到了叶谦跟前,说道:“狼王,上來。”
叶谦瞬间跳上了克鲁尔的背上,有克鲁尔的速度,叶谦就算是单挑这一群人,也能够轻易的虐杀他们了。
小小本來应该站在主攻位置的,不过如今李伟和刘天尘刚刚实力大战,加上有了一套厉害的装备,正想要找人试试手,自然不甘心站在配合位游击作战,直接站在了主攻位置上。
小小干脆就站在不远处,居然根本沒有了要参战的意思,而是想要好好看看,李伟和刘天尘到底进步有多大。
“**术。”
双方一靠近,叶谦就直接施展了精神力攻击,如今叶谦可是巅峰状态的六品武者,无论真气,还是精神力,只要再进一步,便是七品武者的修为境界。
**术透过白灵吊坠一倍的增幅,威能大的出奇,灵魂攻击一出,对面的十人,全部身形一缓,陷入了幻境之中。
“死吧。”
叶谦出手丝毫沒有手软,其中一个队员,直接被叶谦的琅邪击中的要害,一剑灭杀。
而李伟和刘天尘,也趁着这个机
会,各自斩杀对方队员一人,只是一个回合,对方就已经**三个。
当白面男子和那媚女两人清醒过來之后,发现这一幕,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惶恐,这才明白他们遇到了多么强劲的对手。
“该死,居然是灵魂攻击专长的佣兵小队。”白面暗骂了一句,在恢复意识的一瞬间,甚至想都沒有想,就快速的朝着一旁的山林逃窜过去。
那媚女也一样,知道遇到狠茬子,也掉头就跑,这一上來,他们还沒有出手,就**三个队员,这一战还怎么打。
白面和媚女挣脱了叶谦的**术,可其他却沒有那么快,叶谦趁势,又斩杀了一人,这时候对面的人才算挣脱了叶谦的**术控制。
“怎么会这样。”
“灵魂攻击专长的佣兵小队。”
“快跑。”
当即对方的队员吓得个个脸色惨白,这根本就不在一个实力水平线上,他们沒有精神力防御装备,面对精神力专长的武者,根本就是沒有牙齿的老虎,再威猛也只是个表面。
可惜,他们这个时候才逃跑,早已经晚了,克鲁尔的速度何其快,叶谦追上去,又是一记**术,转眼,对方十人,仅仅只有那白面和媚女逃了出去,其余八人,全部被叶谦四人斩杀。
“居然被跑了两个。”李伟有些心有不甘的看着两人逃走的方向。
“那两人应该有精神力防御装备,而且一开始就站在了靠后的位置,实力也是十人之中最强的两个,能跑掉并不奇怪。”刘天尘如此说道。
叶谦其实早就发现,那两人身上有着精神力的防御装备,**术的力量被削弱了近乎一半,这才让两人能够有时间逃跑。
“跑了就跑了,总需要有人为我们狼牙的威名做做宣传工作。”叶谦喃喃的说道。
“打扫战场。”叶谦说着,众人开始打扫战场,就连小小也走了过來,帮忙打扫战场。
“狼王,我本以为,我现在的实力,应该能够压制你了,沒想到你的实力提升比我还快。”李伟通过这一战,才发现,叶谦的实力比之之前强了可不是一星半点,如果李伟和叶谦单打独斗,李伟必定输给叶谦。
“精神力专长的武者,力量攻击还那么恐怖,咱们的狼王,几乎就沒有弱点可言。”刘天尘也感叹了一声。
刚才之所以狼牙能够摧枯拉朽的近乎**式的斩杀对方八人,完全是因为叶谦的精神力攻击,给予了他们足够的优势,不然,这一战虽然也会是大获全胜,但能
不能杀死这么多人,就不可而知了。
毕竟,对方也不是傻子,明知不敌,肯定不会拼命,而是会转身逃跑,一旦对方有心要跑,李伟和刘天尘虽然厉害,也未必能够将他们全部拦住斩杀,能够杀死四个就算是不错的战绩了。
所以,在异能者世界,精神力专长的异能者,永远比之同级的其他异能者要吃香,要更受人尊重和忌惮。
在打扫了战场之后,叶谦一行人继续下山而去,可途中居然又遇到了两拨拦路**的团队,而去,这两次对方都不是光明正大的拦截,而是选择的袭杀。
可结果,最终都是一样的,多数人被当场斩杀,少数人得以逃生而去,而狼牙的名字,也必定由这些逃走的人嘴里,传送出去。
在另外一处,白面和媚女心有余悸的回到了他们临时的落脚地,两人脸上的恐惧之色,还沒有完全消散,两人对视一眼,突然有着莫名的心慌。
“白面,咱们就这么**八个队员,队长回來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因此迁怒我们两人,将我们两人杀了。”媚女一脸慌张的看着白面。
白面微微皱眉,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队长会怎么处罚我们,但我敢肯定,队长肯定不会对狼牙佣兵善罢甘休,队长一定能够为我们死去的队员们报仇雪恨的。”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不远处一个人影出现,朝着白面和媚女休息的地方信步走來,好像这不是充满了危机的荆云蜀山冒险地,而像是他的自家后花园一般。
第51章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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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陷猎人与咒术师修罗场的我逆温
《再不说话就亲亲》作者:逆温
《恶女的本愿[主咒术回战]》作者:逆温
《纯情少女怎会陷入感情漩涡》作者:逆温
《然而我只想搞钱》作者:逆温
第52章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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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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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 54 章
大量出货
出了公社找个无人的角落。
楚夕直接从空间找了个口罩、墨镜,换了套皮衣,直接开上了一辆绿色越野车风驰电掣的杀向了县城。
上次一个多小时的路这次只用了十多分钟。
鉴于现在急需大量现钱的情况下,楚夕决定干次大的……
先找了个角落,把一个空间里收集的博物馆的解放大卡车挪了出来,也没管它能不能动弹,直接放了2吨的米面和1吨的猪羊肉。
车厢上面的篷布严严实实的把货物盖了起来,除非扒开了看,估计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而这个时代谁敢偷偷的打开看,很有可能被当成敌特,让伪装或者隐藏的战士们直接开枪击毙。
所以,楚夕直接扔下这天价的货物,走人了。
再次化装成农村大娘,找到了黑市正在和人谈生意的王涛。
看到熟悉的身影,王涛直接抛开那人直接就跑了过来。
“大姐,您这么快就来了,我以为您这边要再过几天呢。”
昨天才来的,可不是快吗。
“咋,不希望我来吗?那我回去了。”楚夕佯装走人,王涛直接抓瞎了,开个玩笑而已。
“有2吨的米面和1吨的猪羊肉,你能吃下吗?”楚夕看他着急的抓耳挠腮的,干脆给他个惊吓亦或者惊喜。
“多、多少?吨吗……”王涛直接震惊的有些哆嗦了,原本只想着每次有个一两百斤就是顶天的了,谁想到这不起眼的大姐能这么有能量,都按吨来计量了。
但他并没有过于怀疑,这大姐没必要骗他。
可成吨的货物,到底哪里来的?不管了,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干了。
王涛马上心中狂喜起来,这样可以挣不少吧,而且可以利用这些物资走通一些大领导的关系了。
现在虽然形势越来越好,但朝中有人好做事啊。
官与商永远是个社会关系整不清理还乱的复杂网络。
紧张的他马上左看看右看看,别有什么不开眼的。
“货在哪里?”王涛急切的道。
“货在路口,我家人看着呢,关键是你有钱吗?”
楚夕忍不住给他泼了盆凉水。
“敢笑话我没钱?开玩笑。”
可突然想起“三吨”这个字眼……
很开心的郁闷!他真没有。
“我还要一些有年代的老物件,你可以收来顶债。”
楚夕主动给他想办法,主要也是想着后世古董的高不可及的价格,也不知道这几年白白损失了多少……文物的浩劫啊。
“你先凑一万块出来,我急用,剩下的你给我去收老物件就行,如果做的好,下次再给你个惊喜。”
可惜房子材料不能找他,不然就容易暴露身份了,这家伙应该是个地头蛇,肯定有门路。
“好、好、好……等我一会。”激动的连续三声好,然后就去筹集资金了,应该问题不大。
半小时左右,王涛便提了个大包过来,还领来了好几辆板车和十几个人。
要知道这个时代最大面值是十块,一万块可是好大一包钱。
顺利的带他们到解放汽车跟前,对于惊疑不定的看着“军车”的他们说道:“赶紧搬下来,我还急着办其他事呢!”
看到解放卡车后,王涛看楚夕的目光中更是增加了一份佩服,这关系够硬的,部队的车都搞来了,这次的货该不是军供物资吧?应该不会,谁会脑袋进水了搞那个,脑袋被砍十次都不够。
反正以后一定维护好这条路子,说不定抱上粗大腿了。
等他们七手八脚把物资搬走后,楚夕精神力迅速散开,确定没人了,才把解放卡车收了去,不行,得赶紧找个库房才行,这样被发现了,恐怕就会“闹鬼”了。
喜滋滋的把钱收进空间,怎么越来越喜欢赚钱了呢?这是财迷附身了吗,呸呸呸,我这是大佬附身了。
迅速来到百货大楼,疯狂的开始了扫货,买买买,不需要票的,大量的买,想着新家的模样,方案都定了好几套;
需要票的,找出这几次收集的票据,一一对应,暖瓶、锅碗瓢盆,甚至碰到好看的桌椅板凳都来了一整套,反正现在她是楚大妈,出了门谁都不认识。
出来后又跑到家具厂,迅速搞定两套床具、门窗,越快越好。
为了能迅速住进新家,她决定先定门窗,然后根据门窗再做调整,再说现在的房子建起来也简单,呵呵……
她有些不厚道的笑了。
如此这般的进出空间几次才买够,买过瘾,如果不是看围观的人眼神都开始不对了,她才不舍的停下呢。
不得不说,这感觉真爽!
经过短暂的购物狂潮后,看着空间里大院门口大片的物资,她又有点发愁了,这回家怎么拿出来啊,要知道她男人在家呢,那么机警的一个军人,不好办啊。
算了,新房建成还早,
慢慢想办法吧。
要赶紧回去了,不然该担心了,也会怀疑吧……
第55章 第 55 章
说什么胡话?
林家的人?
林昭在楼上看好戏,他本来就是个胡作非为的浪荡公子,但他行事也有自己的分寸,毕竟还有林振国在。
一听到林川说这种话,林昭的眼皮挑了起来。
看着下面站着的林川,他的神色和死去的大伯父确实有一点相似。
难道?
林昭正想着,立马就转身打了通电话过去,此刻的林振国正好约着江宴,在华中地带的华中大酒店见面。
看到林昭打电话过来,想都没想,林振国直接就把电话挂断。
现在还有正事呢。
刚刚挂断电话,就看到迎面走来的江宴。
两个人准备签合同。
“江先生,这边请。”看到林振国的态度,江宴暗自在心中点头,早就在资料当中得知,这个林振国之所以能够把林家的生意做得这么大,主要还是因为他为人谦虚。
无论对待什么人,他都不会把自己的神色表现在脸上。
现在对待江宴的态度也是。
两个人很快就坐在了房间里,林振国只是随意的打了声招呼,就立马开始了正题。
“就按照我们昨天,说好的,我现在已经把合同带来了,签了合同之后多久能够见到货?”
看着林振国着急的样子,江宴轻轻的敲了敲桌面,“只要立马签了合同,最多半个小时你就能够见到那批货。”
“另外,我为林先生卜了一卦。”
“你印堂发黑,灾气有些浓重,想必应该有人找上门来了。”
江宴一边说话一边在合同上面签字,林振国听到之后心里不由得一惊。
眉头微皱。
“不信的话,林先生可以再去找人问一问。”江宴说完之后把合同递过来,两人没有多说直接往外走。
到门口站了没几分钟,几辆货车就从远处开来。
“家里有一片药田,都是昨天晚上连夜让人采摘的,林先生可以好好看看。”
“以后我们可以再继续合作,这样的药田我多的是,还会再持续的扩展,按照合同上面的来,没问题吧?”
一看见这些新鲜的药材,林振国就迫不及待的检验了一下,发现确实都是刚刚采摘来的,这样的货要是能够交上去。
指不定他们家的地位还能够在稳步的上升。
时代就是这样,一层一层的往下划分区域,在萧家的眼里,华中地带的林家已
经算得上是庞然大物了。
实则林家上面,还有他们攀附的家族。
当然没有问题,林振国的脸上露出真诚的笑意,他之所以提出要把5%的股份让给江宴,就是为了有这样的一天。
两个人顺利的达成合作,林振国美滋滋的带着药材回去,现在心头大慌,已经被解决,他立马就让公司的人收理一下。
明天就送去。
“不,”林振国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表现出他们的出色能力,“今天就送过去吧,想必他们知道我们有这么好的药材,应该能够继续加深合作。”
药材放置的时间越久品质就越差,不能再继续耽搁,今天晚上连夜就要送到那边去。
“是。”
旁边的助理一说完心里也忍不住松了口气,“真是没想到在这关头居然还能出现这样的转机。”
一听见助理的话,林振国忽然想起来,他应该去问问之前的那个道士。
道士就在郊外的一个庙观里。
林振国过去的时候,他收拾东西准备走人,他要远游了。
林振国急急忙忙迎上去,道士一听他的话,忍不住笑了笑,“是非福祸,皆在自己心中。”
“不过你的印堂发黑,确实是有不好的事情要降临,至于我从前说的贵人,需得好好的听信。”
男人说完话便微微一笑转身离开,林振国看着他的背影,渐渐的变得沉默了下来。
而男人则是加快了速度,一边走还一边骂骂咧咧。
“这个死老头,居然就这么把我扔在了这里,改天一定要找他的麻烦!”
说完还摇着头,把自己手里的几份婚书全部都拿了出来,挨个念着上面的名字,每一份婚书上面都还配着一张照片。
他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那么多老婆,我要选那个好?”
说着他有点纠结,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很快就下了山。
林振国回到家里,林昭已经把林川带进来了。
主要他给自己的老爹打电话没接,在楼上看到楼下的林川的表现,那动作一气呵成。
行云流水,很有可能已经达到了修仙五层的境界。所以林昭觉得此人不能轻易得罪,先把人请进来再说。
林振国不接他电话,肯定是有比他的电话还重要的事情,他只需要等着老爹回来就行。
林昭询问林川一些最基本的问题,他都回答不上了。
“那你怎么说你是林家人?
”
“直接做个亲属鉴定不就好了。”林川的神色平静,说完之后林昭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两个人之间没有再说。
“哟!”
就在林川什么话都没说的时候,一个女人款款的从楼上下来,身上珠光宝气,打扮的非常富贵。
开口就是嘲讽的声音,“真是什么人都能来认亲了,这些年来认亲的还少吗?”
这是实话。
这么些年来,大家都知道林正业从前有一个儿子,所以每年来认亲的人都不计其数。
还有很多人甚至带着亲属鉴定而来,只是最后全部都被拆穿。
说话的这个女人是林昭的妈妈赵菲莉。
林昭的神情也变得有些不太一样,“如果你没有什么能够证明的,那你……”
话还没说完,林川一只手按在桌子上,上好的大理石桌面,突然从中间裂开了。
林昭抿了抿唇,心中大惊,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敢来我林家闹事的人,果然是有点本事的。”就在这个时候,林振国已经迈入了客厅,神色非常的平静
身后跟着一个非常壮的青年人,大概三十来岁,林川刚刚抬头,就看到这个人的身上像发出一股肃杀之气。
这个人的实力,虽然不比他弱多少。
这……
林川还在惊讶的时候,林振国已经坐在了对面,“且不说能不能证明,就算你真的能证明你回林家的目的是什么?”
“要继承家产吗?”
第56章 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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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陷猎人与咒术师修罗场的我逆温
《再不说话就亲亲》作者:逆温
《恶女的本愿[主咒术回战]》作者:逆温
《纯情少女怎会陷入感情漩涡》作者:逆温
《然而我只想搞钱》作者:逆温
第57章 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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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 58 章
前往南域,遇上一个酒鬼
北荒与南域相隔甚远,以陈青源的赶路速度,即便借助各地的大传送阵,少说也得数年。
宇宙辽阔,每个星域之间设立着传送阵,由各地的顶尖势力掌控,只需缴纳足够的灵石便可搭乘。
一晃眼便过去了两年,陈青源逐渐来到了北荒的一处边界之地。再往前,那就是混乱星海了,跨越了混乱之海便能抵达南域。
化神修士想横跨混乱星海,风险系数太大了。
最安全的办法,花费灵石,跟随商队。
稍微大点儿的商队,有着能抵挡混乱法则的商船,很少碰到危险。
北荒的边界之地,元界城。
鱼龙混杂,潜伏着诸多的高手。
在这种地方,哪怕是一流势力的修士,也不敢肆意妄为,低调行事。
陈青源易了容,用玉镯遮掩了气息,慢慢走进了元界城。
要是不隐藏身份的话,容易惹来**烦。
入城费一百块上品灵石,陈青源给了城门处的守卫。
换算成下品灵石,足有百万。
穷逼连入城的资格都没有。
因而,元界城的外面**了很多普通的修士,相当于贫民窟。
进入了城池,便得到了元界城的庇护。只要不是自己找死,一般不会出事。另外,入了城,才可得到城内的各种信息和资源渠道。
“百海商会的名气很大,看能不能搭个顺风车。”
陈青源穿着一件深黑色的长袍,改变了容貌,气息十分普通。
经过一番筛选,选择了百海商会。
于是,陈青源前往了百海商会的据点,与一位负责人商量。
三千块上品灵石,可以随着商会前往南域。
这种价格,相比起其他的商会高了数倍。
不过,百海商会的信誉很高,倒是可以接受。
“一个月以后出发,过时不候。”
负责人收取了陈青源的灵石,给了一块随行令牌。
剩余的日子里,陈青源在城中找了一个较好的落脚地。每天所需的灵石高达五十块上品灵石,比抢钱还要夸张。
幸亏陈青源家底雄厚,换做是一般的修行者哪能经得起折腾,估计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的灵石。
“不知道二师伯是否露过面了。”
盘坐于临时的洞府之内,陈青源思考着二师伯的事情。
这段时间,陈青源碰上的乞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随缘吧!”
陈青源不再刻意去寻找,真要碰到了危险,想必二师伯肯定会现身相助。
为了不节外生枝,陈青源这一个月都待在屋内,哪儿也不去。
今天,百海商会准备出发前往南域。
陈青源一早就来了,在负责人的安排下进入了一个位于角落处的船舱。
片刻后,又有十几人来了。
虽然船舱内的地方不大,但也能活动一下。
众人相互提防,极少有人开口讲话。
陈青源闭目养神,给众人一种生人勿进的感觉,十分冷漠,不好相处。
横渡混乱星海,商船时不时地会晃动几下,很难保持长时间的平静。
过了许久,商船终于恢复了平稳,这也意味着距离南域越来越近了。
“运气很好,没碰到较大的星空风暴。”
半年以后,商队的一个负责人来了,表示再有数日就要到达南域,让众人做好下船的准备。
当然了,如果愿意多付一些灵石,可以随着商队前往繁华的地带。
有几位修士加了钱,陈青源倒是没有。
此次来到南域,本就是为了逛一逛,历练的同时找到神秘盒子的归属之人。直接前往繁华之地,没这个必要。
下船的时候,陈青源听到一些商会之人正在谈论,脚步停顿。
“东土佛子站在梨花宫的山门处,已有五年。”
“据说佛门与梨花宫有着旧怨,佛子此举是什么意思?低头吗?”
“佛子想求见梨花宫的圣主,遭到了拒绝。他不肯放弃,一等就是五年,现在还没有离开。”
百海商会的信息渠道很广,刚刚来到南域便已得知了很多的事情。
听着这些消息,陈青源面不改色,慢慢走下了商船。
直到四周无人的时候,陈青源的脸上才露出了一丝异色,喃喃道:“佛子这是在干什么?”
对于佛子的举动,陈青源暂时猜不透。
反正已经来到了南域,以后肯定会碰到佛子的,到时候直接问他。
压制住了心里的那份疑惑,陈青源打量了四周数眼,皆是荒地,杳无人烟。
走了数日,前方是一座城池。
“进去瞧瞧。”
此地较为偏僻,居住于此的大多是普通人。
街道的
两侧全是摊贩,叫卖着各种东西,极为热闹。
“望春楼。”
停在了一间酒楼的门口,陈青源打算进去喝一杯。
虽然是凡酒,但别有一番滋味。
寻了一个角落位置,买了两壶浊酒和一些下酒菜。
饮了一口酒水,口感不是很好。
陈青源并不挑剔,慢慢饮用。
“兄台,要不要请我喝杯酒?”
突然,一个满脸胡渣的中年男子坐在了陈青源的对面,一副自来熟的模样。
看着眼前的这人,陈青源没感觉到灵气的波动。
同时,酒楼内的不少人注视而来,眼神鄙夷,小声交谈。
陈青源施展道术,将众人的谈论听得一清二楚,得知了这个中年男子的身份,也晓得了自身所在何地。
这座城池是南楚国的边城,中年男子叫做黄星衍,是附近有名的酒鬼和老赖。
按理来说,望春酒楼不欢迎这样的客人。可是,黄星衍有一些拳脚功夫,酒楼拿他没啥办法,上报官府也无用。
因而,黄星衍经常在酒楼蹭吃蹭喝,名声很臭。
南楚国是某个宗门的附属势力,每年需要上供美女和各种珍稀之物,以求庇护。
“我为何要请你喝酒?”
几个呼吸的时间,陈青源已经弄清楚了黄星衍的来历。
以陈青源的眼力,能看出黄星衍不是奸恶之辈,甚至身有正气。这样的人,风评为何这么差呢。
“我观兄台气宇轩扬,气质出尘,定是世上少有的豪杰。仅是一眼,我便知与兄台有缘,如此幸事,岂能不饮酒畅谈?”
类似的话,黄星衍说了数十上百遍。只要看到了陌生人,他便用这样的伎俩去哄骗,以此讨得几杯酒水喝。
第59章 第 59 章
自由之神
“没有。”
苏文摇头说道,在知道自己冤枉了风神后,他对于风神就再无偏见。
但很可惜的是,上次的武道理论大收获,其中并没有风神锻体法。
在星神、戏神和斗神改良锻体法时,风神的年龄......可能还是有点小了。
而且上次时间线,他并没有接触到风神。
在知晓星神死去的消息后,他就碰到财影,之后进入财影的秘密基地开始学习武道理论。
最后,斗神降临,带着自己去刷怪。
然后,自己就被龙渊一族给围了。
不过从龙渊一族大祭司的口中,他也算得知子时间线中自己死后,转移的财神神位是残缺的。
没意外的话,财神继任者应该没有穿梭时空的能力。
并且自己一旦降临,那位财神继任者就会失去财神的能力。
这一点,是值得考究的,也需要感谢龙渊一族大祭司不远万里亲自送来这些有用的信息。
为了表达对大祭司的谢意,以后有机会的话,他准备带着斗神和星神去龙渊界坐一坐,和这位大祭司喝喝茶品品人生。
“小风,年龄还是有点小了。”
星神轻声说道:“而且他没有这个意识,阅历还不够的话,恐怕也很难做成那件事。”
戏神闻言微微点头,随后说道:“那我以后在督促小风做作业的时候,再给他布置一些武道方面的理论知识。”
“正巧,我最近也准备好好的研究一下锻体法和武道。”
星神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一声,道:“你这样,让小风本就厚重的家庭作业,更加的雪上加霜了。”
戏神叹息一声,无奈道:“没办法,这都是为了他好,相信小风以后会感谢我的。”
是的!
等小风学会武道相关知识和锻体法内容,再将自身对于风行神通的感悟加入其中,或许风神锻体法会在将来横空出世。
苏文站在旁边,看着戏神也是笑出了声。
仔细想想,风神挺可怜的。
本来家庭作业就很繁重,这次又多了一个“课外知识”补习班。
而且还是由戏神亲自督促,看来以后风神放松的时间,就很少了。
不过他也很好奇,从小就被督促着学习武道知识体系的风神,会在未来爆发出怎样的力量?
神字头天命者,除了自己死的早以外,其
他人只要不浪,完全是可以活到十年后的。
一个个的,作用都蛮大的。
“话说回来,财神,既然你锻体法数量这么多,而且种类各异,介意经由我出面,直接给你联系人吗?”
星神想了想,突然说道:“按照我们原先设计的流程,算是国与国之间的交流流程。”
“而且有专业人士负责,虽然效率不是那么的尽如人意,但每一门锻体法在他们的手中,都能发挥出最大的效用。”
“我给你联系人的话,在价格方面可能就会打折扣了。”
“不过也有好处,那就是快,她只要点头,那边很快就会把钱和相关技术送过来。”
“或许,你还能收获几个极为不错的人情也说不定。”
苏文闻言直接说道:“你觉得合适的话,那就可以。”
星神了解的信息,肯定比自己多。
而且如果可以以一种效率极高的方式完成锻体法的交易,那对自己来说也有很大的好处。
虽然价格没有官方交易高,但也不能说亏本。
只能说,舍去一些价值,换来了一些人情。
星神都说有些人情很不错,那就说明真的很不错。
“我和美利那的自由之神关系挺不错的,我们也会偶尔组队去探索一些复杂的矢境。”
星神开口说道:“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帮你联系她。”
“她作为美利那唯二的神字头天命者,拍板做这些交易,还是没一点问题的。”
“只要我们这边谈定,你将锻体法交给对方,对方的钱应该也能很快到账。”
旁边,戏神笑着说道:“华夏和美利那虽然是竞争关系,但以目前的形势而言,天命者之间的关系倒没那么紧张。”
“尤其是顶尖的天命者,时常还有合作。”
“星神和自由之神的关系比较不错,而我则和不列颠的魔法之神关系比较好。”
“如果需要,我也可以帮你联络。”
苏文点了点头,道:“那就麻烦了。”
说实话,即便在未来时空,他也没接触过国外的天命者。
更不要说,国外的神字头天命者。
自由之神和魔法之神,这还是他加更哦!
第60章 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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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 61 章
“我的耐心有限哦!赶快做决定吧!”瓦龙的声音从显示器中传来。
而一旁默不作声的杜卡奥向迦娜隐晦的做了一个手势,后者点头示意,随后退出会议室。
而这一切,当然都被瓦龙看在眼里,但却没有说什么,嘴角微微上扬,一副不屑的样子。
“华夏的军方是吧!你们也要插手这件事嘛?”
闻言杜卡奥摇了摇头“意义不同了,以前我们可能不会管你们的事情,但,这件事已经危及了地球的安全,我不得不插手!”
杜卡奥说的也没错,放在以前,他真的没必要插手,毕竟他还要重造超神学院,没空跟这种偷盗古董的小角色玩,但自从他知道,这些小角色的目的后,不得不插手了。
否则,不等超神学院建立,地球就已经被本土恶魔给占领了。
“看来,你们貌似知道了些什么啊!”瓦龙的脸色瞬间冷下来,微迷着眼睛,思考着什么。
“那就别废话了,成龙,这个交易,做还是不做!3秒钟!”瓦龙也失去耐心,从座位上站起来,抢过拉苏手中的枪抵在小玉头上。
既然华夏军方铁定要插手,这次交易就不会那么容易,刚刚退出去的那个女人,肯定是查自己的位置去了,以华夏军方的能力,想查到自己在那易如反掌,为了防止突发事件,瓦龙不想在等了。
“可以!我们交换!但是,我们要怎么交易,或者我们先约定个地点和时间,在交易,怎么样!现在就算给你你也拿不到啊!”成龙慌忙的说道,她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先拖着瓦龙。
毕竟,只要符咒还在自己手中,小玉就不会有事。
“哈哈哈,成龙啊,成龙,你还真是傻得可爱!你觉得我提出这个交易,会没有办法拿到符咒?”
“现在,将符咒放到你面前的鬼影兵手中!”瓦龙厉声道。
成龙突然想到,这些忍者兵会在影子里或者黑暗里来去自如,不禁踌躇不决。
“3”
“2”
“1……等等,我放,我放”成龙拿起符咒,颤抖的将符咒递给面前的黑影兵。
而就在这时,杜卡奥给蔷薇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离开这里。
刚刚迦娜已经用德诺三号查到了瓦龙等人的所在位置,也将瓦龙的坐标传输给了蔷薇。
瓦龙一直注视着成龙,并没有发现蔷薇不见了,等反应过来后,暗道一声不好。
随即下令,让鬼影兵直
接抢夺符咒,而下一秒,蔷薇就出现在瓦龙的旁边,鬼影兵也扑向成龙,夺取符咒!
瓦龙瞳孔一缩,发现蔷薇已经在自己身旁,几个小弟也没反应过来,蔷薇身边飞刀凭空而出,直接射向瓦龙,随后转向小玉那边准备救人。
“砰!”
瓦龙调转枪头,对准飞刀毫不犹豫的开枪,直接将飞刀弹开,对于枪法,瓦龙也是很有自信。
“被小看了呢!”
声音从蔷薇身后传来,同时蔷薇也感到一股巨大的威胁感。瓦龙的枪口已经对准了蔷薇。
扣动了扳机,子弹呼啸而来,此时在用飞刀格挡已经来不及了。蔷薇也是在部队里呆过一段时间并且执行了不少任务的人,战斗经验丝毫不差。
更何况自己还掌握了超现代的科技——微虫洞搬运技术。
蔷薇身后黑色虫洞突然出现,而其整个人也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出现在瓦龙身旁。一个鞭腿直接将手枪踢飞。
虽然瓦龙知道这个女的有特殊的能力,但亲眼所见还是感到一丝以外,但仅此而已,毕竟连圣主这样的生物都存在,有这种能力也是可以理解的。
见蔷薇贴身,瓦龙露出一丝冷笑,在近身格斗方面,她也是相当有自信,好歹她也是黑手党的老大,如果没点实力的话,也不会有现在的位置。
手中枪械被踢飞,瓦龙顺势抓住蔷薇的小腿,曲腿压实,左手肘击顺势而下,不出意外的话肘击下去蔷薇的小腿必然骨折。
蔷薇也没想到瓦龙近身格斗也这样强。意外归意外,腿上的动作却没有慢下来,右腿弯曲,瓦龙的肘击直接打中了蔷薇的膝盖,化解了瓦龙的攻击。
而另一边,黑影兵越来越多,整个会议室除了成龙等人,还有杜卡奥的贴身警卫,在火力的压制下虽然取得了优势,但黑影兵好似无穷无尽,就算打散了也会在黑暗中重新出来,这种优势也聊胜于无。
“瓦龙!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嘛?你要放出来的十个十恶不赦的恶魔。”成龙在战斗中试图说服瓦龙。
“你在教我做事?你以为你是谁,我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噗!”
绕是瓦龙格斗能力再强,也被蔷薇这种随意穿梭的能力打的够呛,抹去嘴角的血丝瓦龙侧身翻滚,再次躲掉蔷薇的攻势。
“拉苏!”
而旁边观战的拉苏心领神会,再次将伤口抵在小玉的头上,瞬间制止了成龙和蔷薇的行动。
这种距离,
就算是蔷薇也来不及在开枪之前救下小玉。
“交出符咒!”瓦龙厉声道,她不想在等了,事久多变。
现在的局势已经很明显了,除非蔷薇可以在开枪前救下小玉,不然一切都是空谈,如果杜卡奥以强硬的态度拒绝交出符咒,导致小玉身亡,恐怕这么多人都会对他失望,跟别说接下来的合作了。
“唉!成龙,给她们吧!”老爹深叹一口气,这是现在最好的办法。
“瓦龙,如果,我交出符咒,你食言的话,我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你的!”虽然很不甘心,但没办法,她们现在已经没有资格跟瓦龙谈判。
见成龙松动了,瓦龙冰冷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作为黑手党老大,这点信用,我还是有的。”
成龙摇了摇头,将符咒丢给了黑影兵,而瓦龙见到黑影兵拿到符咒后,并没有放了小玉,而是讥讽道“成龙啊,成龙,你输就输在,脑子上,果然是胸大无脑啊!”
“少废话,符咒已经给你们了,快放了小玉!”成龙并没有理会瓦龙的讥讽,反而见对方迟迟没有放了小玉而着急。
“那么!拜拜咯成龙,下次见面,我想这个世界就会有所改变了!”说完瓦龙拉苏,周,阿奋等人身后均出现了黑影兵,按着她们的肩膀,缓缓陷入黑暗中,直至消失不见。
而蔷薇也带着小玉回到了巨峡号!
“啊!姑母!”小玉见到成龙一把将其抱住,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毕竟她还是个11的小女孩,对于这种经历生死的事,没有当场哭出来已经是很勇敢了。
“小玉,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被瓦龙她们抓住呢?”虽然成龙很关心小玉,但她现在必须了解清楚。
反观小玉却没有说话,一直在成龙的胸部蹭来蹭去,绕是她脸皮再厚也经不住这样的动作。
“行了,成龙,让小玉好好休息吧,我们还是想一想接下来怎么办吧。”
老爹在一旁适度的劝说着,符咒被拿走已经很头疼了,现在又来个小玉,更是让他头疼的不得了。
杜卡奥也安排人手将小玉送下去休息,对于接下来的事,他也想快点拿出个办的,毕竟符咒被拿走,圣主复活只是时间的问题。
“先生,您看现在还有没有其他的方法。”如果说对付外星人入侵,高科技研发,杜卡奥还能说上个一二三,而对这种古老文明的历史,他真的是一窍不通,就算把基兰放在这里,恐怕都不行。
老爹坐在桌子上沉思了很
久,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鼠符咒已经被瓦龙拿走了,圣主的复活我们已经阻止不了了,现在,只能赶在圣主之前,将所有符咒找齐。说不定还有一丝胜算。”
“这……”老爹的话让众人哑口无言,全世界这么大,谁能知道符咒在什么地方,而且他们也没有寻找符咒的方法,像这样抓瞎的话,恐怕有生之年都找不到。
而另一边。
瓦龙带着符咒愉快的走向大厦的楼顶,按下书架上的花瓶,整个墙面翻转过来,金色的龙形雕塑出现在瓦龙面前。
“主人,我已经将老鼠带回来了!”说完将手中的鼠符咒双手呈上。
顿时,龙形雕塑的圣主眼睛一亮,瓦龙手中的符咒就被一股魔气包围,安在了雕塑上的首位。
不过多久,整个大厦出现剧烈的晃动,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地震了,在不断的离开大厦。
而这个地震的始作俑者,则是一个人身龙头的怪物,双眼红光闪闪,血性冷酷的目光,头形如同火焰般,两侧像刀尖,嘴似鳄鱼嘴,蛇的舌头,面如狰狞,长着八个和牛角相似的龙角,外形酷似恐龙和年兽。
而嘴里却说着不符合自身的语言“多少年了,我圣主终于又复活了!”
圣主身材强壮体型高大,有着一身深黄又带有些墨绿的肤色,胸肌凸出,和熊一样的魁梧。
眼睛巡视着整个身躯,仿佛做梦一般。
第62章 第 62 章
这个送给你
除了这三样众所周知的稀有特产,鲛人还有更多的好物。
比如,鱼尾上的鳞片。
还有能生产鲛人泪的眼睛,都是极品炼器材料。
总之,全身上下都是宝,真心不知道原剧情里,这位主角是怎么在人类社会生活的。
也没有提怎么隐藏身份,苍龙最年轻的长老,喜欢上了一个鲛人,两人美好的爱情故事还当成范本在九洲大陆流传……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了门。
柳芸自顾不暇,事情贼多,绝对不能再带着这位仇恨吸引器。
而且,这位已经没有主角光环保护了,跟着反派就是作死。
当然,最重要的是,若是被聪明人喜欢,她还能好好聊聊,被这种纯白的人喜欢……她就头大。
说不得骂不得,搞不好伤了一颗少年心,扭曲了怎么办?
被拒绝了甘心守护当男配那是女主的待遇。
反派……呵呵,搞不好就成仇了,不死不休那不是给自己找事儿吗?
想了想,柳芸冷静下来说道:“看你们鲛人跟人类真的很像,在你们族内,鲛人会爱上人类吗?”
如果没记错,剧情中的女主可是近些年第一个爱上人类的鲛人。
这世界的鲛人能力强大,族群也不小,很多年前还跟人类闹得不愉快,才消失隐居的。
甚至对“弱小”的人类多有看不起,怎么会爱上人类?
阿寒动作一顿,眼神清醒了一分,“有啊!”
柳芸睁大了眼睛:“有?”
这跟她知道的为什么不一样呢?
阿寒叹了一声:“在鲛人的历史记载中,上百万年前,九洲大陆万族共存,鲛人跟人类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柳芸恍然,那还真是挺久远的了:“那时候,鲛人和人类有通婚吗?”
阿寒若有所思:“有吧!”
柳芸眼神一闪,“那通婚生下的孩子是人类,还是有鱼尾?能力如何?天赋如何?生存环境如何?”
跨物种结合什么的,想也知道不可能太好。
否则,人类和鲛人怎么说不建交就不建交了呢?
阿寒沉默了半晌:“不太好,这种叫半鲛人,虽然他们比我们更能适应陆地上的生活,也比人类更适应水里的生活。”
“可除了这个,其他都很糟糕,天赋都不高,甚至说,大多是废材,进阶困难。”
“无论是人类
的功法,还是鲛人的功法,都不能完全契合他们修炼。”
“就连海豚花对半鲛人的改造都没用,所以,寿命也很短,像极了凡俗界的人生。”
心道果然,柳芸一阵唏嘘,“那作为父母,眼睁睁的看着孩子修炼不成,白发人送黑发人,那得多伤心?”
“看来,天地规则还是有很大限制的。”
阿寒点了点头,“所以,后来鲛人一族出了族规,不得与人类通婚。”
虽然他们很多年没有跟人类建交了,可这些历史都写得明明白白。
之前他看过就过了,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被柳芸这么一问,心口倒是多了一种心有余悸的感觉。
空落落的,感觉像是失去了什么,更多的是在庆幸着什么。
鲛人的生育力可比不上人类,父母对于孩子都会给予全部的爱,那是一种融入骨血的本能。
柳芸那话虽然只是假设,可阿寒一想到自己的孩子真的要遭遇那些磨难,一颗心也是痛的。
原本对柳芸有种超越好感的朦胧感情,还没升华酝酿就打散了一半。
柳芸看着阿寒越来越清澈的眼睛,微微一笑:“看来,鲛人一族的祖上是很殷明睿智的。”
说话间,天边有了一抹亮色。
没一会儿,云彩就呈现出一种七彩祥云,渐渐的变成了紫色,以及橘色。
肉眼可见的,太阳从海平面上慢慢露脸,有种欲迎还羞的惊喜。
最后像是鼓足了勇气,跳出来尽情的绽放自己的光芒。
这是绝美的海上日出。
等太阳刚刚露出全貌,本来已经平静如镜的海面,突然吹来一阵奇怪的波动。
水面轻微的动了动,又恢复了安静。
倒是阿寒挺直了背脊,似乎在倾听什么。
阿启突然说道:“宿主,是鲛人的远距离呼唤,正常情况下,人类是听不见的,大意就是在叫阿寒。”
柳芸点了点头,见阿寒没有抗拒的神色,松了口气。
刚才翻起的那些不堪历史,应该能让这鲛人清醒一些吧!
没有了主角光环,脑子就不容易被爱情糊住,至少阿寒现在是正常的。
阿寒没有动,掏出一枚手掌大的湛蓝鳞片,明显比他身上的颜色深一些。
灵力裹上鳞片,悬浮在阿寒面前,阿寒张嘴,低吟的唱起歌来。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高,那一瞬间,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美
好起来。
鲛人的吟唱,跟本身的心情有很大的关系。
一听就知道,阿寒的心情很不错,有种世界皆美好的幸福感。
吟唱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波动,柳芸纠结的压住了蠢蠢欲动的灵力,又想自动运转了不成?
所以说,这鲛人到处都是宝,真不要乱跑。
唱个歌都能让人增长实力,人类的欲望怎么压得住?
奇怪的波动还将悬浮的鳞片祭炼得越来越小,最终变成拇指的指甲大小才作罢。
阿寒拔下一根蓝色的头发,飘向鳞片,轻轻一戳就在不起眼的地方穿了过去。
然后掏出两把龙眼大小的蓝色珍珠,在歌声的凝练中,逐渐变成直径一毫米大小,自动飞出去穿在蓝色头发的两端。
几分钟过后,感觉凝炼成了一种玄妙的整体感才落到阿寒手中。
“谢谢你送我海豚花,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友好的人类……这个送给你。”阿寒眼睛泛着光,纯洁清澈又干净。
柳芸看着那鳞片手链,很细倒也不累赘,但是受之有愧啊!
海豚花,那不是被雷劈给他的吗?
失忆了?
早知道有这种效果,她肯定主动给的。
将手链塞进柳芸手中,阿寒跳进了海里,又露出头来,“昨晚上的誓言虽然没有说完,但是,若遇见了,我还是会保护你的。”
柳芸挑眉,“外面的世界很危险,要想保护别人,那你得快些修炼,增涨实力才行。”
这孩子,没了主角光环,修炼可没有原剧情中那么见风就涨了。
阿寒歪了歪头,“你说得对,我会努力修炼的,不会到处乱跑。”
以前总想出去,不过是为了寻找海豚花进化,现在……自然得按部就班的修炼。
刚才说起父母孩子的话题,让他注意到了父母呼喊中的着急和关心。
他不能再让父母担忧了。
阿寒看了一眼手链,“鲛人成年时,全身的鱼鳞会蜕掉,这是其中最特殊的一枚,记得滴血认主哦!”
“下次再来万象海,可以用它来呼唤我。”
柳芸看了阿寒一眼,想了想,掏出一根项链,项链有一个微型小剑的吊坠。
这么久签到,她一共得到两把十品灵剑。
一把是她日常偷偷摸摸用的,比较中性,没有五行偏袒。
这项链是另外一把,有明显的水柔性偏袒,更加适合水系亲和
的人用。
“鲛人对炼攻击型武器好像不太擅长,这个就送给你,保护好自己。”
剧情中,女主去人类社会生活,可给鲛人一族带回了不少,各方面的灵器。
所以,她想,鲛人应该很缺灵器。
阿寒眼睛一亮,毫不客气的接了戴上,准备回去再滴血祭炼,“谢谢,我族人在找我,我就先走了。”
第63章 第 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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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陷猎人与咒术师修罗场的我逆温
《再不说话就亲亲》作者:逆温
《恶女的本愿[主咒术回战]》作者:逆温
《纯情少女怎会陷入感情漩涡》作者:逆温
《然而我只想搞钱》作者:逆温
第64章 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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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陷猎人与咒术师修罗场的我逆温
《再不说话就亲亲》作者:逆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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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 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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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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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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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 68 章
青铜还是王者?
“不堪一击!”
骤雨毫不留情打着宋飞燕的脸。
面纱长剑,眸子如电,颇有那种江湖高手的风范。
她比起宋飞燕更加骄傲。
虽然叶凡从没见过骤雨,但能从对方剑锋判断出她的来历。
骤雨跟疾电都一样,追求快、狠、准,所以无论用刀还是用剑,都能找到相似特征。
叶凡眯起眼睛,寻思‘霸剑’不愧是神州杀手榜排名第十的人,教出来的徒弟没一个简单。
只是他们不该来对付自己。
“杀——”
此时,见到宋飞燕被骤雨打伤,连枪都掉落在地,两名亲信马上娇喝一声。
枪口一转,指向骤雨。
只是还没扣动,就见骤雨左手一抬,两枚短剑射出。
又狠又急。
两女见状大惊,下意识躲避,却慢了半拍,肩膀一痛,中剑跌飞出去。
枪械也掉落在地。
她们身子一翻,左手一扬,两刀飞出。
骤雨一抖右手,直接击落两刀,随后左脚一扫,又把两女扫倒在地。
口鼻冒血。
“混蛋!”
见到两名同伴被骤雨打伤,勉强脱身的宋飞燕杀机大盛:
“我要杀了你。”
随后,她又闪出一把军刺冲了上去。
“幼稚。”
骤雨嘴角勾勒一抹冷冽。
她双脚猛地一跺地面,那草地直接化为草屑,散乱飞起。
下一秒,她如同一颗子弹射出。
“嗖。”
骤雨直接一剑斩在军刺上,军刺当的一声断成了两截。
接着剑势不减,斩向宋飞燕的胸口。
宋飞燕脸色剧变,仓促之间急速后退。
“啪!”
只是她依然慢了半拍,只听一声锐响,宋飞燕胸口多了一道血痕。
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只需一寸,就会开膛破肚了。
“不堪一击。”
骤雨冷笑一声,又是一脚,朝着宋飞燕狠狠踢过去。
这凌厉的一脚,又快又狠,让宋飞燕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只能双臂交叉挡在胸前。
“砰!”
被骤雨一脚踢中,宋飞燕感觉手臂都要断了。
她整个人狠狠地撞向地面,擦出三四米
痕迹才停下。
刘富贵见状热血沸腾,憧憬着自己将来也能这样。
“扑!”
宋飞燕爬了起来,随后吐出一口鲜血,胸膛起伏,很是难受。
两名同伴娇呼一声,齐齐忍着疼痛冲了上去,结果被骤雨两剑刺中,倒在地上喷血。
硕鼠扬眉吐气,眼睛炽热,嘴里不断喊着:“杀!杀!杀!”
“上!”
宋飞燕恼羞成怒向带来的十几名同伴吼出一声。
十几人挥刀冲向了骤雨。
“乌合之众!”
骤雨冷笑一声,身体纵出,速度之快,犹如鬼魅一般。
长剑肆意绽放。
又快又狠。
十几个飞扑而去的好手,瞬间面色大变,一个个手腕疼痛,兵器纷纷落地。
他们神色中露出不可置信,纷纷捂着手腕狂退。
下一瞬,还没等他们惊呼大叫,骤雨又是一剑挥出。
漫天剑光。
十几人惨叫跌飞,胸膛中剑,重伤倒在地上。
“叶凡,快走!”
见到骤雨这么厉害,宋飞燕眼露绝望,向叶凡喊出一声后,再度冲向了骤雨。
“今天谁都跑不了。”
骤雨一脚把宋飞燕踹飞。
“砰!”
宋飞燕重重摔在地上,胸口剧痛,伤痕更深,再无战斗能力。
两女见到宋飞燕冒血,俏脸也流露绝望:
完蛋了,完蛋了。
“你怎么还不走?”
宋飞燕擦掉嘴角的血迹,侧头看着叶凡骂道:“你想死是不是?”
“上一次,独孤殇出尽了风头。”
叶凡望着骤雨淡淡一笑:“这一次,该轮到我装叉了。”
“你脑子进水啊,她不是你能对付的。”
“这么多人都不是对手,你上去就是找死。”
“我们都挡不住,你就更加不是对手,她一剑就能吓死你……”
见到叶凡要对抗骤雨,宋飞燕她们一个个又急又气,简直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叶凡。
骤雨是他一个小医生能对付的吗?
“我会在你身上戳出十八个洞,你信不信?”
骤雨望向叶凡,剑锋一转,蕴含九成力量。
宋飞燕她们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我不信!”
叶凡不置可否的
笑了笑,从地上捡起一把开山刀。
“你要干什么啊?”
宋飞燕带着一丝着急喊道:“你死了,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没意义了。”
两个女伴也是俏脸一紧:“叶凡,不是开玩笑的,你不是她的对手。”
叶凡没有出声回应,也没有转身跑路,只是从狼藉的地面走了过去。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宋飞燕实在看不下去了,叶凡太没自知之明了。
其余人也都认定叶凡完蛋了。
“两刀……”
叶凡淡淡出声:“杀你最多两刀。”
宋飞燕她们怒极而笑,觉得叶凡装腔作势太可笑。
区区一个青铜,也敢摆王者的威风?
骤雨俏脸一寒,长剑一摆:“你要死,我就送你一程——”
话还没说完,叶凡身子猛地一弹,身躯陡然幻成一道虚影。
太快了。
宋飞燕她们一脸震惊。
骤雨也是心头狂跳,轻蔑瞬间僵滞。
叶凡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快到比普通人的视觉停顿还要短暂,以至于给人留下突然消失的幻觉。
在骤雨的视线之中,叶凡的身子消失在原地。
而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叶凡的身影,出现在她最近的视觉范围内。
硕鼠下意识喊道:“小心!”
一种巨大的恐惧感袭上心头。
骤雨根本来不及躲避,也没有叶凡的速度快。
近乎本能的凭借危机敏锐感,骤雨一挥长剑去阻挡叶凡。
“当!”
就像是一阵风吹过,声音不大,却异常清脆响亮。
叶凡的长刀斩在骤雨的剑上。
十步一杀!
骤雨的身子犹如被火车给撞飞,双足在地下拖出五六米痕迹。
“扑——”
骤雨撞中一座假山,背部剧痛,然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嗖——”
没等她缓过神来,她又听到脚步急骤,叶凡从天而至。
惊天一刀。
“杀!”
骤雨不甘示弱,也娇喝一声,挥舞长剑来一个硬碰硬。
二人看出彼此眼中的决绝,也在那一刻狭路相逢!
“当!”
一声巨响,骤雨脸色巨变,感觉到一座大山压了下来。
那
种沉重,让人升起绝望之意。
骤雨想退,无力移动脚步,想封,封不住气势汹汹。
开山刀呼啸劈落。
摧枯拉朽!
长剑咔嚓一声断裂。
刀锋顺势而下。
“扑!”
骤雨鲜血爆射,身首异处!
叶凡不仅斩断了她的剑,还把她身子也劈成两半,强大的让人无法言喻。
“啊——”
宋飞燕她们尖叫一声,随后又硬生生停止……
这,这是什么样的一刀啊……
所谓的力劈华山,也不过如此吧?
看着这一幕,整个院子都寂静无声,唯有吹拂过来的风,带着心颤的呼啸。
“宋飞燕,洗地吧。”
叶凡一丢长刀,看都不看尸体,扬长而去……
第69章 第 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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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只想搞钱》作者:逆温
第70章 第 70 章
中秋3
“婉娘,你住这间,旁边是我和夏儿。”
“劳烦姑娘了。”
“霜降,谷雨,惊蛰你们住这两间屋子,旁边是阿秋和阿冬,怎么分配你们自己决定吧。”
“谢谢春儿姐。”谷雨说。
“不客气,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小姐很好,你们不用担心。”
看着丫鬟都亲切,那么小姐不会是坏人,四人心里同时想着。
“最上面是小姐,少爷他们的屋子,没事不要进去。”
“我们知道。”
“嗯,你们先休息一会,吃晚饭叫你们。”
“啊,不用我们做什么吗?”
“不用,晚上等人齐了,小姐会吩咐的。”
他们是遇到了仙女吗,这种好事都能让他们遇上?
“霜降哥,你自己一个屋吧,我和惊蛰一个屋。”
“好的,晚上不要调皮。”
“知道啦。”
他们推开门,看到房间里的布置,全都呆愣在门口,里面都是新的被褥,房间很温馨,感觉像是回到家一样,不对,回家都没有那么好。
婉娘红了眼,以前在耿家,她都做到管事娘子了,也是住在下人房,唯一不同是一个单间,可是陈设十分简陋。
和这里一对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谷雨和惊蛰高兴地窜出窜进,太幸福了,他们掉到糖罐里了。
霜降紧抿双唇,眼睛里露出坚毅,好像下了什么决定似得。
“小姐,我们回来啦,今天的面条大家都说比以前的好吃,让我们多做一点呢。”夏儿进门就说。
阿冬把马拴好,抬着空筐子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小姐,全部卖完了,这是今天的银钱。”
“干得不错,快去洗洗,一会吃饭了。”李铃接过银钱说。
“本来可以早点回来的,我们把明天需要的酱肉都炒好了,才回来的呢。”阿冬说。
“不错不错,你可以带徒弟了,教给他们做,带出一批,我们就可以开分店了。”
“是,找到合适的,一定好好教。”阿秋接着说。
“嗯,面馆的事情你们办着办。”
新来的四人看着主仆对话,再次被惊到,他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下意识几人都掏了掏耳朵。
“你们来了,先坐一会,马上可以吃晚饭了。”阿秋说。
“我们来
帮忙。”
“不用,不用,坐着就好。”
四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尴尬地站在那里。
“咦,多了四个人?”阿冬问。
“是的,以后就是一家人了。”阿秋说。
“知道啦,你们好,我是阿冬。”
“你好,我是谷雨。”
“我是惊蛰。”
“我是婉娘。”
“我是霜降。”
“真好,人多了热闹,我们进去等。”阿冬热情招呼着。
“真不用我帮忙?”霜降问。
“不用,厨房就是小姐的天下,小姐煮的可好吃了。”
“我们坐一桌?”婉娘不确定地问。
“当然,小姐说,我们是一家人,要坐在一起吃饭。”
四人又愣在原地,一家人,小姐没把他们当下人,而是当家人,四人红了眼眶。
秋冬看到他们的样子回想起当初的他们。
今天人多,李铃炖了腊排骨,里面煮了白菜、土豆、番茄满满一大锅,最后只能用两个盆抬了出来,凉拌了木耳,怕他们吃不惯,专门煮了白米饭。
四个人看着一桌子满满的肉和菜,还有白米饭,都不知道要怎么动筷了,只是看着,没有动手。
李铃知道他们拘谨,给他们每个人都盛了堆尖的菜,“先吃菜,再吃饭。”
“是。”谷雨和惊蛰开始飞快地吃起来,他们一辈子都没吃过那么好吃的菜。
“吃慢点,没人和你们抢。”阿秋说。
“嗯嗯,太好吃了,吃完我还要吃。”谷雨边吃边说。
“谷雨不可。”婉娘出声制止。
“没事,婉娘,他还是个孩子,正在长身体呢。”
“小姐,他不能没规矩。”
“无碍,相信你们都听他们几个说了,我从不苛待他们,所以同样的,我不把你们当下人,你们进了李府的门,就是我的兄弟,我的伙伴。”
“小姐。”婉娘落泪起身。
“小姐,我们定不辜负。”霜降起身。
谷雨和惊蛰也站了起来。
“快都坐下,你们真心以待,我也不会负了你们。”
四人闻言坐了下来,这顿饭是他们吃最开心的一次,也是最难忘的一次。
吃完饭后,谷雨和惊蛰抢着收拾碗筷,都不给春夏他们机会。
“由他俩去吧,我们坐下来说说话。”李铃
带着大家来到客厅,她开始泡茶。
婉娘和霜降有点不自然,但看到其他人都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他们也慢慢开始适应。
“婉娘、霜降,你们今天刚到李府,他们几个你们都认识了吧?”
“已经认识了。”霜降说。
“嗯,我们姐弟三人是刚刚到的茂县,他们是才刚刚跟着我,面馆是刚刚开业的。所以你们不要有顾忌,觉得自己是新来的,我们都是新来的。”
“对啊,小姐选了我们,我们可开心了。”夏儿说。
“有缘才能相聚,真心才能长久,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能背叛。”
“我生死都是小姐的人。”霜降郑重地说。
“我也是,小妇人不太会说话,但只要认定,终生不变。”
“还有我们。”收拾完碗筷的谷雨和惊蛰进了屋子就说。
“嗯,我相信你们。”
“谢谢小姐。”
“秋冬负责面馆,春夏在家,谷雨负责养兔子,稍后还会有几只鸡,你能做好吗?”
她想起来空间的那只野鸡和小鸡仔,是时候放到外面养着了。
“小姐,交给我,您放心,其他不敢说,养殖我最拿手。”
“嗯,惊蛰还是马夫,可以吗?”
“可以,我喜欢马,我会照顾好它。”
“家里今天买了奶牛,你喂马的时候也要喂它,能做到吗?”
“没问题。”
“婉娘,从明天起开始带着春夏做衣服,家里所有人的衣服就交给你们了。”
“是,包在我身上。”
“过了中秋节,就快入冬了,要提前准备过冬的衣物。”
“是。”
“霜降,你带着我们每天习武,大家强身健体,如何?”
她没告诉他,春夏秋冬都会武功,只要他没看出来,她就先不说。
“是,这里的安全交给我。”
“嗯,分工完成,你们也都了解了,我最后强调,我需要的是绝对忠诚的伙伴。”
“是,我们永不背叛。”
“一会由阿秋教大家如何挤牛奶,学习完就回去休息吧。”
“是。”
“春夏会告诉你们沐浴的地方。”
“春儿姐,我们有沐浴的地方?”谷雨问。
“有的,先学习,一会带你们去看看。”
“好的。”
阿
秋教大家挤牛奶,一会就都学会了,他们挤了一小桶。
“你们先回去吧,我拿给小姐。”阿秋说。
“好的。”阿冬说。
春夏带着他们来到沐浴房。
沐浴房就在他们房间的旁边,“我以为这里是个杂货间呢。”惊蛰说。
“我们在这里沐浴,进去时把门从里栓了。”夏儿说。
“真好。”婉娘说。
“去厨房烧水。”春儿说。
“婉娘,你今晚要沐浴吗?”夏儿问。
“方便吗?”
“有啥不方便的,烧水去。”夏儿拉着她去了厨房。
“女士优先。”春儿说。
“什么是‘女士’?”谷雨问。
“就是女的啦,笨。”
“哦,不都是男的先洗吗?”谷雨说。
“小姐说,男的要有风度,要礼让女士。”
这是什么歪理,管他了,反正在这里才一天他过得就很开心了,希望一直待下去,谷雨想着。
霜降听了,发现小姐真不是一般的人啊。
阿秋提着牛奶来到李铃的房门外,“小姐,今晚挤了一小桶牛奶。”
“哇,太好了。”李铃开门出来。
看着白白的牛奶飘出浓浓的奶香,她准备明天早上吃牛奶煮鸡蛋,简单又营养。
“他们都学会了吗?”
“是,都学会了。”
“辛苦你了,快点回去休息吧。”
“是,您也早点休息。”阿秋回去了。
李铃关好房门,进到空间,明天早上再它拿出来,小火跑了过来,知道这个好吃的,不停地叫。
“小火,这个还不能吃,明天煮了才能吃哦,我去拿超市拿一盒给你吧。”
“吱吱。”
“牛奶也喝完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呢?”
小火摇了摇头,它才不要出去呢,外面哪有空间好。
“好吧,小语的药田,你不能去破坏哦。”
“吱吱。”
李铃走到桃林把生活在那里的野鸡和几只长大的小鸡仔装进笼子里,准备带出去。
野鸡不停的叫,扑腾的翅膀,感觉像是在说,不要杀它,它一直都在下蛋。
李铃看向鸡窝,那里堆满了鸡蛋,这只倒是没有偷懒,那还是让它继续待在这吧。
她把野鸡放了回去,把鸡蛋收好,等小言和小
语回来做给他们吃。
小火看完热闹,摇头晃脑地离开,也不管李铃了。
李铃看着它离开的背影,这小火难道成仙了?
不多想,她带着长大的小鸡仔出了空间。
第71章 第 71 章
叶浩然看着床上的水仙花,水仙花此时已经越來越冰,她的皮肤苍白而冰冷,呼出的气息直接就成了一道寒气,她就好像是一个冰冻的尸体,偏偏还能够呼吸。
叶浩然拍了两下水仙花,水仙花的意识已经沒有了,她现在只剩下喘气的份了,她的呼吸开始越來越急促,而且,更加让叶浩然感觉到恐怖的是,此刻,水仙花的指甲竟然开始边长。
这可不是演恐怖电影啊。
叶浩然有点崩溃,但是他知道,不能够再等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叶浩然觉得,自己必须要出手救这个女人,叶浩然一把将水仙花的衣服撕开,实际上,衣服都已经冻上了,轻轻一撕,就听咯蹦一声,衣服就两半了。
水仙花的整个身体好像是一个冰块一样,寒气逼人,叶浩然的手放到了水仙花的丹田之处,按照叶浩然的估计,一般的修炼者丹田都是最重要的,如果说走火入魔,那么根源一般都在这丹田之内,叶浩然的手朝着丹田处摸了下去,他的一丝法源之力从掌心发出,实际上,现在叶浩然还不能游刃有余的控制法源之力,主要是法源之力现在在叶浩然的体内,主要的作用其实是改善自己的身体而已,而不是像真气那样,可以外放,可以做出很多事情來,释放武技什么的。
现在,叶浩然也只能够是控制着法源之力,慢慢的朝着水仙花的丹田之内渗透,法源之力进入丹田之后,叶浩然开始轻轻的探索,只是,水仙花的体内丹田处,里面空空如也,而且经脉非常的通顺,并沒有什么走火入魔的表现。
叶浩然下眉头。
“啊1”
一声尖叫,而且,是从水仙花的喉咙里传出來的,水仙花就像是一头将要苏醒的冰雪恶魔,她的脑袋,开始在微微转动。
叶浩然的心猛的提了起來,看來不好,必须得尽快找到根源才行,叶浩然的双手开始在水仙花女人的体内四处寻找,寻找着可能的根源,当叶浩然的双手移动到水仙花的胸前的时候,突然间,一股冰冷的恐惧感朝着叶浩然冲击而來。
叶浩然的手猛的颤抖了一下,接着更多的法源之力从叶浩然的掌心处喷涌而出,朝着水仙花的心脏处奔涌而去,到了心脏处,叶浩然能够感觉到心脏处潜藏的一个巨大无匹的力量,那力量绝对不属于水仙花本人所有,而更像是某个一直潜伏的东西,那东西即将苏醒,带着几分狂暴与神秘。
叶浩然皱了下眉头,他的掌心中的法源之力开始变的更加浓郁,只是,对于现在的叶浩然來说,还根本无
法控制法源之力的进出,虽然法源之力不多,但是这些法源之力也足够叶浩然把那东西压抑住了,或者说,并非是叶浩然的法源之力能够压抑住那些神秘的力量,而是叶浩然的法源之力有克制作用,虽然不多,但是还是把心脏处的那股力量给压抑住了。
水仙花身体上的各种寒气开始慢慢的退却,慢慢的,水仙花的身体之上开始出现一丝丝的红润,到了后來,水仙花的体温恢复了正常,她的眼睛慢慢的睁开了。
叶浩然的手沒有离开水仙花的胸口,当然不是因为叶浩然想要占水仙花的便宜,叶浩然可沒这么脸皮厚,只是因为叶浩然生怕自己的手拿开后,那压抑的狂魔会再一次的升腾起來。
叶浩然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手掌之下,水仙花的胸口处那高起,在慢慢的变软,变得弹性十足起來。
到了最后,最后一丝寒气终于也进入了水仙花的心脏之内。
“你……你还想……握到什么时候。”水仙花红着脸,开口说着。
叶浩然一愣,他讪笑了一下,到了最后的时候,叶浩然还真的有些走神了,他赶紧把手抽开,笑着说道:“失误失误,你可算是醒了。”
“我要是不醒的话,我就……”水仙花说着,她自己的脸也红了,他拉过一个被子,把自己的身体遮挡了起來。
叶浩然摸了摸头,开口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你会突然间,变成……恩,变成那样。”
水仙花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当我沒有办法抑制住我心底的情绪,不管是愤怒,还是悲伤,或者是恐惧的时候,就会有一个冰冷的力量侵袭我的身体,以前的时候我总是会努力的去控制,而且我也很在意,所以一般來说,我是不会接触外界的人或事物,我也会提醒自己控制自己的情绪,只是这一次,我真的沒有压抑住我心底的愤怒,倒是被它突然间跑了出來了,恩,我能醒过來,完全是因为你,多谢你了,否则的话,我就会像我师父和我师姐那样了,永远的成为冰冻恶魔了。”
“你是说,你的师父,你的师姐,她们也这样。”叶浩然有点愕然,开口问道,同时叶浩然也总算是明白为什么水仙花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了,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欠她几百万似得,倒像是修炼了****的小龙女一般。
水仙花点了点头,她坐起身來,把自己的身子裹住,她开口说道:“我有一个师父,还有一个师姐,我的师父,还是挺厉害的,我师父的师父是个华夏道士,所以我的师父尽管是欧洲人,
但是她也算是一个道士,我们生活在一个小岛上,一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很好,我师父说,那小岛灵气很足,修炼的速度可以快很多,我和师姐也能感觉得到,你也看到了,我卖给你的那朵水仙花,其实就是那岛上生长的植物,虽然只是很普通的水仙花品种,但是它长久在那岛上生活,也是发生了很玄妙的变化的。”
叶浩然皱了下眉头,他想了下说道:“这么说來,你來到这里买这些道家的书籍,其实真的是要自己修炼了。”
水仙花点了点头,“我的师姐某一天突然间变成了冰冻恶魔,她像是发了疯一样的在岛上四处肆虐,我的师父为了制住她,然后就把师姐给杀了,师姐碎了一地,本來我以为都好了呢,结果师父那天也发病了,师父知道我不是对手,她采取了自爆的方式,临死前我师父交代我好好的学习道法,才能够控制住恶魔,所以我就……”
叶浩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道:“你们住的那个岛,在什么地方,我想去看看。”
水仙花说道:“距离这里并不是很远,如果你要去的话,也是可以的,不过,你真的不害怕吗。”
“我倒不用害怕,因为我自己体内的气息能够克制那恶魔,但是我现在恐怕还沒有办法彻底的为你驱逐出那神秘的力量。”叶浩然说到。
“我已经不奢求了,我只需要住在无人之地,然后每日保持清静无为的状态,自然可以躲避开这个恶魔。”水仙花倒是很看得开。
叶浩然笑了下,说道:“不管怎么说,我都要跟你一起去岛上看一看,这样吧,我还需要留在这里一段时间,你先上我的船上等待,等待这里的交易拍卖会结束,我拿到了我需要的东西,然后就和你一起到岛上去看看,如何。”
水仙花当然同意,她朝着叶浩然点了点头,说道:“我叫米修。”
“我叫叶浩然。”叶浩然朝着米修伸出手,“说起來真不好意思,到现在我才知道你的名字。”
米修微微一笑,“所以,你以后再摸别的女孩子的胸部的时候,记得先问清名字。”
“呃……”
叶浩然一阵的无语。
两个人商量定了,叶浩然就把米修送到了舰艇之上,至于叶浩然自己,则留在岛上,对于叶浩然來说,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把岛上所有可以买到的天地灵草给全部买光,有了神农鼎在,这些灵草都是林芝她们修炼的好东西,而且,因为神农鼎的特殊性,完全不用管她们适合不适合这种草药,因为经过神农鼎提取之后得到的灵
气,全都是最为精华的灵气,可以直接提升修炼者的真气。
第二天,叶浩然再次去交易场所上转了一圈,这一次叶浩然再次买回來三株灵草。
第三天,所有的自由交易都结束了,这一次是自由竞价。
叶浩然生怕血族老祖会发现自己,他早晨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开始贴面膜,这是一种很简单的改变容貌的方法,就是化妆术的延伸而已,就好像高级的化妆师能够把凤姐都化妆成美女一样,同样,简单的易容术也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容貌,当然了,只是最粗浅的改变,如果是非常熟悉的人,还是能够认出來的。
叶浩然收拾了一翻之火,又换了一身西服,带着金链子,手脖子上戴上了金表,胸前挂着金子做成的吊坠,总之,能够挂金子的地方他都给挂上了,从镜子里一看,活脱脱一个土老帽的形象,和华夏国那些土鳖大哥一模一样的。
叶浩然很满意,他收拾了下,然后带着自己的一千多枚德兰币,朝着公共的交易市场走去了,这一次,叶浩然决定,自己要把所有看上的东西都给买下來……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72章 第 7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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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 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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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说话就亲亲》作者:逆温
《恶女的本愿[主咒术回战]》作者:逆温
《纯情少女怎会陷入感情漩涡》作者:逆温
《然而我只想搞钱》作者:逆温
第74章 第 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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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 7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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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 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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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 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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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第 7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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