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性异能：杀鬼就能无限提升》 第1章 噩梦 天色已晚，路极躺在简陋的下人房间中，冰凉的石板让她的身体辗转反侧，不能入睡。 点点烛光照亮了床铺周围，路极起身下床，打算去上个厕所，屋外光线昏暗，一种诡异的安静弥漫四周，路极略有些不安，但身体的催促实在太急，只好提着小灯出了门。 稀薄的月光映照着院中的大树，稀疏的枝叶在地上浮现扭曲的阴影，仿佛有一只只眼睛在暗处窥探着。 周围的一切显得有些异常和陌生，路极走在院中，发现有些下人的房门大开。 “睡觉不关门？心这么大？”路极心里嘀咕着，路过的时候也免不得好奇地往里面看去。 房间不大，仅小几平，房中昏暗无光，看不清情况，不过能勉强看见床上有个人影。 路极有些奇怪，把手中的小提灯往房中探去。 大量喷溅的鲜血映入眼帘，床上的人盖着满是鲜血，里面是一具没了头颅的身体，血液胡乱地喷溅到枕头和墙壁上，唯有脑袋不翼而飞。 恐怖的景象让路极浑身一颤，张开嘴一时间居然发不出声来，猛然回首，腥风携着诡异的嘶吼袭来，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颗腐烂流脓的恐怖头颅。 路极睁开眼，猛然直起身，浑身颤抖地捂着胸口喘气，脸色略有些苍白。 摸着冰冷的石板床侧，心跳也渐渐平缓下来。 “我也做噩梦了，还以为那些人是在瞎说呢。” 瞥了眼窗外还未明亮的天色，路极叹了口气，睡不着了。 起床洗漱，然后继续可怜打工生活。 穿越到这个世界快一个月了吧，刚穿越就在大雪封天的路上逃难，按着原主的记忆，好不容易跟着队伍来到这座冰洛城投奔，没想到人家满嘴仁义道德一副施舍模样，居然是让她做下人，好在签的不至于是卖身契，只是劳动契约一类。 其实这对路极而言都无所谓，毕竟她眼下确实没地方落脚。重要的是她居然变成了一个十四五岁的萝莉！这让直男了二十多年的自己情何以堪！ 天色虽早，但也有几个下人起了床，她们的脸色同样不太好看，神情恍惚，似乎经历了某种可怕的事。 张家闹鬼的传闻早已传开，若非签了卖身契，她们早逃难去了，现在连外边叫卖的小贩都不愿路过张府大门，生怕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路极此前没有离开的想法，毕竟她一来无处可去没有积蓄，二来十多年的教育也让她并不相信鬼神一说。 而且就算签的不是卖身契，也不是想走就走的，张府大概率不会放人。除非真的危及生命，那种情况下就管不了这么多了。 起床后，天色也很快亮堂起来。 早餐是一张面饼和一碗清水汤，还算可以了，路极吃完就去帮着洗衣服了。 “王姐，我看要不咱们还是走吧，这张府我是真的待不下去啦！”一名年轻女子对一位中年妇女诉苦，她们和路极一样都是张府的帮工，不是家奴。 最近张府人人在传闹鬼，她们也连续做了几晚的噩梦，天天起床带着黑眼圈，一副精气神被吸没了的模样。 本身又不是什么体面的工作，既然危及了性命，那便没有不走的道理了。 那中年妇女看着有些犹豫：“哎哟，李妹妹，我哪是不想走，那张家他不肯放人呐，我问过管事的啦，这会张府哪个下人都不准离开，唉！” “什么？他们怎可如此？还有没有王法了？官府难道不管吗？”年轻女人满脸愤怒道。 “张家人似乎自己去报官了，就是不知为什么还没来大人解决这事。”中年妇女叹道，她们一介平民，如何能与张家这般权贵谈条件呢？ 当初也是签了劳契，如今想走，张家肯定不会放人。 路极闻言也是忧心忡忡，今早的噩梦给她的感觉也太过真实，她至今都还能回想起那人头的恶臭和恐怖。 “希望这个东西能给点帮助……” 路极喃喃自语，在她的视野角落，有一个纯白的进度条正在缓慢前进着，如今显示的进度是56，到了100时应该会有某种大的变化。 这个进度条从她刚穿越的时候就出现了，进度一开始是百分之零，然后每天约莫05的进度发展，到了冰洛城，确切的说是到了张府以后，那进度就越发快了起来，一开始是一天1点，现在都快到每天2点了。 路极也不清楚这种情况是好是坏，她只希望这个进度条能马上走完，也许到时候发生的变化可以让她在面对困难的时候多一分选择的能力。 “路极！路极！”小院外，有人大声喊着，院中的下人们把目光看向了路极，不用说，这是来找她的。 “是三小姐吧？最近总是来找那路极，不晓得是干什么。”有人窃窃私语。 “天知道，许是张家人被鬼迷了心智，有了些奇特爱好呢？”下人们对不放他们活路的张家颇有怨气，又不敢明着说，只好连带着路极一起挨骂。 “莫名其妙的。”路极无语，她的听力可比那些人想的要好得多，不过前世的经验告诉她和这种人多话是没用的，也就懒得辩解，毕竟她一开始就没有融入她们的想法。 看了看管事的，见对方点了点头，路极耸耸肩，应着声道：“来了！” 张家三小姐是张家年轻一辈最小的女儿了，好奇心重，听说府里来了个云城的逃难小姐，第一时间就来找她，然后路极耐不住对方的招惹，给她讲了几个前世的故事听，没想到对方反而借此赖上她了，天天找她讲故事，偶尔出门也会带上她一起去。 刚出院门，便看见那打扮光鲜长相甜美的张小姐，年纪和路极今世大差不差。 “今天咱们去莲荷坊！嘿嘿！听说那位弹琴的林大家到了！”张小姐笑嘻嘻道：“今天你要多给我讲几个故事哦！” 路极被张小姐连拉带扯得拖上了马车，在几名家丁的护持下离开了张府。 在如今整个张府黑云压城的气氛下，也许这位懵懂无知的张小姐才是最幸福的。 第2章 人头鬼 一座拔地而起的木楼坊，白色的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莲荷坊”三个大字。 这里虽然也有一些小酒小菜，但并非传统的酒坊，更似一些读书人偶尔往来的学术交流场所，来这里的多是些腹有才华或财华的人。 莲荷坊的东家偶尔会邀请一些在北地颇有名气的各种大家们，书画，诗词，音乐等等不一而足，他也自喻半个文人。 “张小姐！”门前一个满脸笑容的妇人迎了上来。 路极牵着张小姐下了马车便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甲字号房给您备着呢，来来来，这边请！”妇人颇为熟练地在前面带路。 随车而来的护卫们留下一人引马车离去，剩余两个则跟着路极两人进了莲荷坊。 只是刚进这门，便听见厅内传来杂乱的喧哗之声。 妇人眉头一皱，今儿个怎么这般吵闹，惹了贵客的兴致该如何得了？ 就在这时，一位年轻的小厮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何事如此喧哗扰了大家的兴？”妇人问道。 “李管事，大事不好了，那位林大家，死，死了！” “什么？！” ………… 林大家是精通琴之一道的乐师，在北地颇有些雅名，年芳不过双十出头，却不想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在了冰洛城。 那妇人，也就是李管事跟张小姐道了个抱歉便急忙随着那侍者离去了。 张小姐还呆在原地，满眼不可置信，林大家死了？ 路极眼神微动，看向那厅内议论纷纷的看客们，人多眼杂，事出突然之下，总会有些信息泄露出来。 “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管事的，管事的在哪啊？” “这事可真邪乎！” “怎么说？” “……听说那林大家，就坐在那妆镜前，瞪大了眼睛却是没了气，下人一碰，那脑袋就咕噜咕噜地掉地上去了，血喷了一地，人还坐着呢。” “你别说，好像那脸都是绿色的，那表情跟见了鬼似的，拧成一团了都。” “那那些侍女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好像当时就只有林大家一人在房静歇。” ……… 路极皱了皱眉，怎么还跑出鬼来了？整个冰洛都搁这闹鬼呢？ 以正常思维来看，是中毒吗？不过脑袋都没了，听起来也不像。那脸为什么是绿色的？斩首前下个毒练练手吗？ 想了半天想不出个由头，说到底这些也不过是看客们道听途说的罢了，当不得真，听听就好了。 死了人，这乐会也是办不下去了，一众客人在管事的连声道歉和补偿承诺下，面带不满地离开了。 “哎，多事之秋啊，王家村之前还传有水鬼害人，今儿个连冰洛城也到处是……” 路极撇过头去，还来不及看说话之人长什么模样，便被张小姐拉走了。 “哎，今天偷跑出来，肯定要挨娘亲一顿骂了，结果还什么都没看着。”张小姐连叹可惜。 她毕竟还是小孩子，对生死的概念太模糊，没一会就把这事抛到脑后了，只是可惜今天没曲儿听。 只是听了那客人们的话，路极想起今早的噩梦，心里莫名地有了一些忧虑和烦躁。 回到府上，路极与张小姐道了别便回去继续干活，等做完事，天已经是半黑了。 大多的下仆也回了各自的屋内，路极收拾好工具便也回了房。 身为下仆，也没什么好的娱乐项目，而且做完一天的工作，累死累活的一般人也没那个多余的心思，所以基本上该睡觉的都睡了。 ……… 夜深 “嗤！” 窸窸窣窣的剐蹭声传入路极的耳中，她很久没有深度睡眠了。 这段时间的生活让她养成了在睡眠中都保持警惕的习惯。 “…唔……” 路极摸索着点燃小提灯，细小的灯芯泡在燃油里发出微亮的火光。 “嗤……” “嗯？” 路极迷糊的眼神一凝，看向了房门。 张府很有钱，占了一大片地，所以哪怕是下人都有独立的小厢房，虽然确实小，不过几米平方。 “张府进了贼吗？不过为什么来这边，这边都是下人住房，哪来什么值钱的东西。” 路极把油灯挂在门边，手里捏着一截木棒，整个人悄悄贴在了门上。 敌不动我不动，这种时候硬冲出去是愚蠢的选择，毕竟说到底她现在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基本上是遇到谁都打不过。 “嗤……” 又是剐蹭门的声音…… 路极有些不确定，她好像听到了猫叫声。 路极小心地看向门缝，却只有一片漆黑，走廊的油灯好像灭掉了。 “嗤……” “嗤……” “嗤……” 声音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紧张，就好似有什么东西在门外马上就要破门而入。 路极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蹦跳着。 莫名地，她想起了今早的噩梦，还有白天那些乐坊的客人们讨论的话。 房间小，也没什么重物可以堵门，石床不是能拖动的，乱移东西动静太大，她怕刺激到外面的东西，而且也确实没有合适的挡物。 她紧紧捏着棍子站在一旁，若是门被打开，她第一时间就会把棍子抡下去，不管是谁进来都一样。 “喵……” 伴随着一声幽幽的猫叫，窸窸窣窣的剐蹭声音消失了。 路极不敢大意，贴在门墙边试图听到外面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声音能多少给她一些信息。 安静，还是安静，只有夜风吹拂院子里的大树发出微弱的刷刷树叶声。 “莫非是打不开门，已经离开了？”路极心里一松，但马上又一紧。 她没有去想另一种可能，是的，剐蹭声消失了，但这并不一定表示那东西离开了，也有可能……它已经进来了！ 路极心有所感地看向油灯。 一个圆圆的人头赫然呆在那里，人头两边的嘴像是被硬生生扯烂了一般，露出一片血红的烂肉和苍白色混着黑泥的牙齿。 它披头散发，没有瞳孔的眼睛紧紧向着路极。 “我……”路极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都停顿了一瞬间，想也不想地便把手里的木棍朝人头扔了过去。 随即她扔掉门闩，试图开门逃跑，却不想这门好似长在了门框上，推也推不开，拉也拉不动，说是门，不如说是墙。 木棍打在人头就像打在了厚厚的牛皮上一般，发出一声闷响，那人头却是动也没动一分。 人头的那满是烂肉的嘴角慢慢往上扯，一股凉意漫上路极的脖颈，似乎有东西在拉扯她的脑袋。 路极见无论如何也打不开这破门，心里也是急了，转过身恶狠狠地看向那人头。 有些人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会浑身无力甚至失去意识，有些人则会无名火起，怒烧心头，显然，路极属于后者。 “你踏马的……”路极脸色发狠，光着脚便是冲上前直接往人头脸上踢去。 第3章 黑线 “孽障！还敢害人性命！”砰的一声，路极的房门被破开，纷飞的木屑伴着一道魁梧的身影冲了进来。 荣乐山心里很是焦急，这人头鬼从它出现到现在为止，已经害了不下三户人家的性命，他一路追踪下却是来到了这张府门前。 确实感应到那人头鬼的阴气，荣乐山也顾不得那么多礼节，当即冲向了侧院，却见已经有好几个房间房门大开，一具具丫鬟的尸体没了人头倒在了血泊中。 他寻着阴气瞬间锁定了一间还亮着灯光的房间，冲上前去便是狠狠一脚踹烂了那被阴气锁住的房门。 然而眼前的一幕却是让他大跌眼镜。 只见路极衣衫不整，披头散发且面色凶狠如恶鬼，光着脚狠狠踢在了那人头鬼脸上，那人头鬼就像个球一般飞向了自己。 “我……”荣乐山纵然心里有一万匹骏马奔腾而过，却也只能先提起心应对飞过来的人头鬼。 “炎破！”荣乐山侧身让人头鬼飞出门外落到院中，紧接着拔出腰间的长刀，厉声大喝劈向那人头鬼。 亮红的的光芒如火焰般附着在刀身之上，迅如闪电的刀芒携带着如大日般的焰尾，就这样狠狠地劈在了人头鬼脸上。 “嘶……”人头鬼发出漏风般的尖叫，锋利的长刀和那恐怖的力量差点将它头骨砍成两半，灼热的火焰将它的半张脸都烧成了焦黑的碳色。 猩红而泛黑的浓稠血水从那人头嘴角源源不断地流出，不一会便覆盖了小半个院子。 “哼！欺软怕硬的东西，同一个招数，还想在老子面前跑第二次？！”荣乐山后撤一步避开那血水，似乎有些避讳沾染那东西。 他握紧长刀，源源不断地红色光芒从它身上流动附着到那柄长刀上，那长刀散发的光芒越来越亮，如同小太阳一般将整个院子照得亮如白昼。 路极的手半挡着眼睛，试图看清楚院子里发生了什么。 “炎爆！” 荣乐山深吸一口气，踏步向前左手空手在前，右手持刀在后，随即如长弓弹射般将手里的长刀狠狠投向人头鬼。 长刀如疾风闪电，根本不给那断头鬼一分一毫的闪躲时间，如切蜡般狠狠刺进了人头鬼的脑中，随即…… “轰！！！” 好似一颗榴弹在眼前爆炸，路极眼前只剩白茫茫的一片，耳中只留长线般源源不断的嗡鸣声。 她一时间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这时，一股他人所不能见的黑气从院子里飞射而出，直直地没入了路极的胸口，她只感觉胸口突然一冷。 路极的注意力都被眼前的情况所吸引，并没有注意到视野角落的进度条悄然间变成了100，随即隐藏消失。 随即而来的灼热光芒将她的身体在这冰天雪地下烤得通红。 待再次恢复视野，路极感觉有些口干舌燥。 眼前的院子里只留下了一个乌黑的大坑，周围的积雪融成了水滴汇聚在那坑中，成了一个不小的水洼。 路极拍了拍脑袋，耳朵里有些许嗡鸣声。 她听见府中传来了慌张的叫喊声，也是，这么大动静，就是猪都被吓醒了吧。 “没事吧？可有受伤？”身旁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 路极扭头看去，只见那荣乐山身高超过两米，浑身肌肉如磐石般凸起的身躯如同一铜墙铁壁般立在旁边，铮亮的光头反射着洁白的月光。 “应该还活着。”路极松了口气道，随即便向着壮汉道谢： “救命之恩，万分感谢，可惜我没有钱，估计是没法报答你了。” “哈哈哈哈！你这小女娃真有趣，我可不要你的钱，这可是我的工作。”壮汉毫不顾忌地哈哈大笑，笑声震天响，半个府邸都听得见。 路极嘴角抽了抽，也不知道是无奈被叫成小女娃还是无语他那野熊般的豪笑声。 “院中何人？”外院传来一声喊叫，路极轻易便听出这是张家老爷的声音。 马上密密麻麻的护院家丁们便提着火把油灯从院门处蜂拥而入，随后张老爷随着几名身强体壮的护卫队长走了进来。 “重明司斩鬼，还望张老爷海涵。”荣乐山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金属令牌大声叫道。 “重明司？！”张老爷借着火光看清楚了那枚符令，心里一惊，瞬间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带着些许恭敬道： “原来是重明司高人在此，不知那鬼物是否已经伏诛？可有什么需要我张府协助的地方？” “恶鬼已经伏诛，张老爷大可放心。但夜行追踪不易，我终究来迟了一些，让它害了几条人命，还望张老爷好好善后。” 荣乐山瞥了路极一眼，随后又看向张老爷： “此间事了，我先行离去，若张老爷额外发现了什么线索，还请明日遣人来我重明司提案。” “这是自然，张某再次多谢重明司高人相助，免我张府临头之灾。”张老爷回话道。 了解了是什么情况后，在场的家丁护卫们都放松了些，但鬼之一字还是让所有人的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这次有重明司高人及时赶到，那下次呢？那些魑魅魍魉会不会盯上了张府？下次自己会不会和那些丫鬟一样，莫名其妙地死在了房中？ “怎么？对鬼怪感兴趣吗？”荣乐山见路极默不出声的打量着院子和旁边的几个房间，不由得出声道。 路极身高只有四尺出头不到一米五，只能抬起头看他。路极有些疑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有意的话，明天到这个地方来找我，我叫荣乐山。”荣乐山告知了路极一个地址，随后便急匆匆地离开了张府。 也许他是心血来潮，但于我而言，这是个大好机会！ 路极想起了那壮汉的烈焰长刀，想起了那榴弹爆炸般的场景，她的眼中光芒一闪而过。 路极看明白了张老爷的神态，同时也有了个猜测：也许在这个世界上，鬼怪并不是什么罕见的存在，那光头大汉口中的重明司，也许就是为鬼而生的。 一想到那种人头鬼也许到处都有，路极便有些心里发寒。 但情况可能也没有糟糕到那种地步……重明司，看起来掌握着某种超凡力量，那也许是抗衡鬼怪的希望。 第4章 重明司 次日 哪怕路极已经很赶，但结束今天的工作以后，时间还是到了傍晚时分。 来不及吃饭，路极捏着一只已经冷掉的包子，急急忙忙地跑向昨天那光头大汉说的地方，那地方她今天已经问了个大概。 话说这洛冰城，主要分四大坊区，对应东西南北的四象圣位，大玄是以北为尊的王朝。 东区是各大家族的地盘，西区是各种商业坊市与店铺，南区多是些平民，工人或贫民的住所，而北区则是官府衙门等王朝机构所在。 北坊区 “重明司”厚重的漆黑刻字如生铁般镶嵌在石匾上，那大门上则刻着一只似鸡似凤的大鸟，展翅欲飞。 “重明司重地，闲人止步！”两侧门卫之一叫停了路极。 “守卫大哥，我是应约来找荣乐山大人的，麻烦帮我通报一下，谢谢。”路极虽然跑得急促，但说话却不显得紧张，不会失了条理。 “找荣大人？” “今早，荣大人不是说过了吗？今天可能会有人来寻他。” “啊，那个啊，我还以为……没想到是这么个小姑娘，虽然长得确实挺漂亮的……” “你想什么呢你，让荣大人知道了，有得是你操练的……” 两个守卫小声交流起来，突然看见路极探寻的目光，两人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 “荣大人确有交代过，你随我来。” 路极满脸莫名其妙地跟着走了进去，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进了司府内，路极才发现这里的场地之大，随着门卫一路前进绕过了几处矮楼，路极来到了一片宽阔的校场外。 校场上规整地排列站着几排赤着上身，的汉子，他们下半身也只有一条宽松的短裤，正一丝不苟地打着某种拳法。 站在最前方的教习正是荣乐山，不过他现在看起来只是在监督，并没有在教学。 那门卫小跑过去，路极则留在原地看那些汉子打拳。 今天虽然没有下雪，却也是冷风吹拂，北地的寒气能入土三尺，这些人却仅仅这般衣着。 路极甚至可以看见他们身上不断散发的热气与空气中的冷气接触产生的白色雾气，真如狼烟一般飘向天空。 很快，那门卫便回来，匆匆略过路极离去了，随之而来的便是荣乐山。 “荣前辈！”路极不晓得他们的礼节有什么讲究，只好照着张府那下人的礼仪问好。 “哈哈，不要紧张，看看你的表情，僵得真跟那城外的雪原似的。”荣乐山毫不在意地大笑： “习武之人，不在正式场合不必行太多礼数…嗯，虽然你还不是武人……随我来吧，做个简单的小测试。” 这是一座不大的房子，从外在看不出任何奇特的地方来。 “砰砰砰！”荣乐山熊掌般的大手毫不留情地砸在木门上。 “老鱼，开门开门！” “吱呀……”似乎是受不得他的粗暴对待，木门悄然打开，一个年约五十出头模样的男子顶着双死鱼眼出现在了门口。 “你又犯病了是不是，我已经下班了，有事你明天来。”名为老鱼的男子很不客气地说道，看模样两人似乎很是相熟。 “带了个新人过来。”荣乐山指了指路极：“你给我帮她测测根骨。” “底细？”老鱼瞥了一眼路极，没多说什么。 “查过了，本是云城的路家人，现在在张府当下人，没什么问题。” “云城…”老鱼眯了眯眼睛，那死城没想到还能有几个人跑出来，还到了他们冰洛城，真是命不该绝。 “你随我来。”老鱼对路极说道，说完便转身进了屋内。路极看了眼荣乐山，见对方点头于是也跟了进去。 这整个房子并不大，进去之后路极随着老鱼进了一间内屋，里面有一座漆黑如墨的石碑直直地插在地上。 “武根碑，把你的双手按上去一会就好。”老鱼随意地说道。 路极点了点头，沉默的上前，瞥了眼老鱼，见对方没什么指示，便直接把双手手掌往那光滑的石碑上按了上去。 这石碑并不是路极所想的那般像坚冰般的寒冷，相反还有种温热的感觉以双手手心为，浸润全身。这不由得令路极有些惊讶。 按上去一时间也没见得有什么特殊，路极也不好直接放手，便保持着这略微怪异的姿势一动不动。 老鱼心头算着时间，看了眼路极：“好了，把手拿开吧。” 路极不明所以，这样就结束了？莫名其妙，虽然暖暖的贴着还挺舒服。 在路极把手挪开的一瞬间，这石碑乍然亮起了深蓝色的光芒。 “嗯？”老鱼满脸惊讶地看着路极，似乎显得很意外。 “中上根骨，五行之水，适习水行武学。” “你挺不错！”老鱼夸赞了路极一下，这很难得，毕竟在这大玄的边境小城，十年百年也没几个天才出现。 以路极的资质，不算天才也差不多了。 老鱼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本巴掌大的漆黑小册子，在上边窸窸窣窣地写着什么，随后取出一枚红章，小心翼翼地印在了小册子上。 “你拿着这东西，给老荣，他知道接下来要干嘛。”老鱼把那漆黑的小册子递给了路极道。 “多谢前辈！”路极道了个谢便捏着小册子出去了。 “总算有资质不错的新人了！”老鱼叹了口气，近年来鬼怪袭击越发频繁，司里的人手也是越来越不够用了，希望这小姑娘将来能成为司府的一大助力吧。 “哟！没想到，你还算个天才啊！”荣乐山惊讶地看着手里的小册子，又看了看路极。 路极也大概摸清了这位大哥的性情，嘴角抽了抽没说话。 “嗨，别这么冷淡，就算你是水行的体质，也要乐观开朗一些嘛，就像大哥我一样。” 路极瞥了眼他铮亮的光头：“那么大哥，接下来我还要做什么？” “接下来，接下来嘛，嘶，让我想想……武根测试之后是，是什么来着……噢，噢，对了，登记造册！” 荣乐山摇头晃脑半天，似乎刚刚才发觉到手里还拿着本小册子，这才明白过来接下来要干什么。 “跟我来，登记一下你的身份信息，随这本小册子一起交上去，然后就可以去取你的基础武学了。” 两人弯弯绕绕在司府里走来走去，时不时又搞错了什么，又忘了做什么，弄到几乎彻底天黑才搞完。 “水行体质，在这儿，这本冰灵拳是最合适的基础锻体法。就像你大哥我的灼炎掌一样，在外面那可是千金难买的东西。” “对了，说到这里，你可要记住，司府之学不可外传，若有发现，那便是大错，有重罚，严重的甚至会要了性命！” “路极明白。”路极点了点头，将这本秘籍小心地收在衣内。 荣乐山看了眼天色便继续说道： “对了，你识字吗？噢，我给忘了，你原本可是路家小姐来着，怎会不识字。” “总之，基础法虽简单，但遇到不会的地方你最好还是来寻我，或者寻老鱼也行，我们基本天天都在。” “我明白了，多谢大哥，那么……” “等等等等，别急着走啊你这小姑娘，怎么比我还急躁，我还没说完呢。” 路极闻言便直直地看着荣乐山，表示自己很有耐心。 “咳，你别这么看我，我想说你可以不用再回张府了。” “嗯？可是我……”路极心生疑惑，她可是签了劳契的，工作时间还没到头呢。 “你以为这里是哪里，这里可是重明司。”荣乐山笑道。 “重明司！负圣命守天地，戮鬼神护生民，乃是陛下亲军，进了我重明司，以后你就只有重明使这一身份。” “所以，劳契？”路极心头了然，原来是霸王，不是，帝王契约啊，但还是装作懵懂的样子问道。 “那当然是作废啦，相关的细节不必了解太多。以后你便是重明司的武者，其他事情我明天再与你道来，现在天色已晚，我们赶紧去找内务组，给你安排个房间。” “有你这个新人加入，他们应该要处理一些文件，应当还没离去，走吧，去晚了你今晚就得睡大街了。” 路极一听，这冰天雪地的，睡大街？那冻死人两字就不是天寒的形容词了，那是死因。 第5章 属性异能 次日一早，路极便回了张府，准备收拾一下没多少的东西走人。 没想到荣乐山已经提前与张府老爷说了路极进重明司的事，也省得路极自己费力气。 路极和张老爷并没有什么交集，所以张老爷也只是勉励了她几句便离开了。 随后路极与那张小姐聊了一会，确认昨晚没发生什么后续的事以后便告别离开了。 回到重明司 “现在我便跟你说说咱们司里的规矩。”荣乐山看了眼在早练的武者学员们，确认没问题后便转过头来。 “嗯，这个给你，把她签了就行了，这是印泥。” 本以为要面对一通乱七八糟的规矩语言冲击，没想到荣乐山只是拿出了一纸文件和一小盒印泥给她。 “这是……”路极疑惑的接过两样东西。 “契约文书，签了便不可违背上面的条约，否则会遭大玄通缉，这也是重明司的入司文件。” “昨天的那些只是咱们冰洛城本地要求的备案，这个文件可是要交上京师的东西。” 路极边听融乐山说话边看手中的文件。 白纸黑字上没写太多东西，大多是不得随意泄露司府武学。不得主动背叛重明司。非不可力敌者，在执行任务时不可抛下队友独自逃走。 路极仔仔细细地看完了每一条规矩，总体而言这份誓约文书的约束之处其实并不算很多很严，福利却是不少。 比如预备司府武者每月的俸禄就有二两银子，寻常人家一月能挣一两就不错了，还有每个月的修行资源配给，武学秘籍学习，各类典籍查看，以及相对较高的社会地位。 因为是独立于文官和军队体系之外，所以哪怕是官员也无法轻易指使，可以见官不跪等等。 “本来是要在你签了这玩意以后才能给你武学秘籍的，昨天是我擅自主张，你可有读？”荣乐山见路极看完了文件便问道。 “已经看完了，我打算今天开始习练。我只要在这个文件上按下手印就行了是吗？”路极问道。 “嗯，用拇指按，随便哪只手都行。”荣乐山回应。 “明白了。”路极毫不犹豫地印上印泥，一指按在了文件上。 “哈哈哈！恭喜，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冰洛城重明司的一员了！”荣乐山大笑着收起了誓约文件。 “不过也别高兴太早，若是你不能在一年之内将基础武学练至圆满境，那可是会被踢出去的。” “那么在你开始修炼之前，我便跟你讲讲这所谓的武道境界和武学修炼知识。” “多谢大哥。”路极满脸认真地感谢道。 “哈哈应该的应该的，哎，不过其实确实不应该是我来教你，毕竟你是女娃子，学的还是冰灵拳，有个家伙可比我更合适，可惜她去出差了。” 路极没再说话，荣乐山便开始讲，何为武道，武道有什么境界，不同的体质武者有什么区别，武学修行的程度，武学修行的要点等等，足足讲了快一个时辰才离开。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让你进重明司吗？”离去之前，荣乐山突然问了一句。 “路极不知。”路极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他确实不知道，毕竟武学天赋应该不是一眼能看出来的，所以荣乐山当时认准她的点肯定不是这个。 但除此之外她还有什么与众不同的？穿越者？ 不太可能，毕竟自己一直苟着，从未表现过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而且这冰洛小城，路极也不认为有谁那么神通广大能轻易看透自己的身份本质。 “重明司的职责你可明白？” “与鬼怪厮杀？” “不错，荡平妖鬼，护佑生民，这便是我们的使命，但直面鬼怪，并不是一件嘴上说说的事，你可知道？”荣乐山眯着眼，语气沉沉地说道。 “直面鬼怪？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路极疑惑，是说不害怕鬼？她昨晚确实有产生害怕的情绪，这对不上。 “这要说到鬼怪的起源，那太长了，麻烦，我便简单说一下。” 荣乐山顿了顿，整理思绪便道：“鬼，是天地间的秽物，秽气，与人的负面情绪，魂魄等等东西结合而成的，当然实际上鬼到底怎么出现，原因和方法千奇百怪，我这里只是说个大概。” “这意味着，每一个鬼本身便是无数的负面污秽之物所成，它们无时无刻不在向周围散发负面能量，寻常人哪怕直视它们一眼，精神也可能被重创，甚至昏迷不醒成为活死人，更别说战斗了。” “能直面鬼的人，很少！这也是我们重明司招人的重要筛选标准，如果你连鬼怪都无法直视，你又如何能将之灭杀呢？” “能直视鬼怪，这本身就是一种天赋，而你，恰好有这个天赋。” 武道九品，从九至一逐级提升，分为下三品，中三品，上三品。 实力也对应着重明司甚至是大玄对职位的划分标准。 所以朝廷上哪怕是个文官，你也不可小嘘对方的战斗力，他实力虽然远比不得同级的武官，但境界一定不低。 能力越大，职位越高，当然这并不绝对，只能说修为是升职的硬性要求之一。 听闻九品之上还有关于神魂意识之类的玄之又玄的境界，但冰洛城，甚至白长州都似乎从未有过那等高手出现。 寻常武者能练到哪怕是勉强进入中三品，那都是了不得的成就。 路极待在校场的一角复习昨晚已经背诵了无数遍的冰灵拳秘籍，这便是她崛起的希望。 那些学员们则在另一边锻炼，荣乐山在给路极讲解了好一会关于冰灵拳的知识，并实际演示了几遍后才离开，基础武学相通点还是很多的。 “冰灵拳，说是拳法，实际上锻炼的却是整个身体，拳只是它偏向的进攻手段，所以才这般命名。”路极心中了然。 好好复习了一遍内容，甚至到了能倒背如流的地步，她才放下秘籍。 路极将简单地将长发简单扎起高高的马尾，这样子就不会妨碍到自己了。 “冰灵拳要求人体与寒气相接，在冰寒的环境下按照要求做出修行姿态，动作连贯不能停滞，以肉身容纳寒气，以法门炼化寒气为己用，在达到圆满层次能有出手附着寒气，冻结对手肢体身躯的作用。” 路极心中思索着，所以第一步，要寒冷环境，这个在万里冰封的北地自然不缺。 路极思索着，心中顿时有了主意，很快便回了一趟自己的新房间，过了好一会再回来时已经换了一身装束。 一身宽松的练功服，似乎配给的。虽然有些长了，路极也不觉得有哪里不对，也许像她这种身材的比较少见吧。有些太长的地方让路极给粗暴地裁掉了，现在刚刚好。 “等等，那衣服好像有点眼熟啊，是谁的来着。”荣乐山无意间瞥过来看到这一幕，有些茫然。 配套的小厢房场地太小，练武施展不开，除了校场，路极当下也没别的地方可以选了。 如此一来既不会影响修炼，也不会有碍观瞻了。 “这个…现在还好，以后可能会有些麻烦……”路极摸了摸心口，虽然还是这般年龄，却已经有了明显起伏。 虽然穿越至今已然是好一段时间了，可还是有种莫名的不协调感，希望习武提高身体素质以后能解决这个问题。 按年龄，路极现在算个少女，却是长得好一副冷酷萝莉模样。 如画师精雕细琢的小脸，精致的五官与乌黑的长发相映，略短却不显肥的大腿和微微鼓起的胸脯更是引人遐想，本身原身还是个大家小姐，那皮肤质量更是白皙得不用说。 而路极灵魂的入驻也让原身温婉的气质变得冷厉，显得如北地极冰般高冷。 路极很快按着功法讲解打起了冰灵拳，动作都很简单，记住要点就行。 “主打的就是一个女拳嗷！” “你们这些家伙……”见有新人来，还是个女孩子，不少学员顿时走了神，荣乐山见状狠狠地给他们加了波训练量，顿时一片鬼哭狼嚎。 路极今世年龄还小，大概是十四岁左右，具体多少她的记忆里显得很模糊，显然在前身的意识中这算不上太重要的事。 “现在，开始修炼吧。”路极按照脑海中的知识，一步一步地，一深一浅地运行着拳法路线，虽然不快，却一丝不苟没有丝毫差错。 荣乐山一直观察着路极的表现，本想上去指点一番，毕竟基础武学虽然简单，就那么几个动作，但初学者还是容易犯一些小错误的。 但一见路极那模样，打得跟书上画的一点没差，不知道的还以为书里的人跳出来了。 北地的寒气不是开玩笑的，路极甚至没打完一轮就感觉自己的肌肉已经冻僵了，呼出的白气都慢慢变少了。 一步步的打拳就像是在竭力扭动一个个生锈的机器部件一样难受。 但每运出一个动作，身体深处就会有一股热量涌出与寒气或相融合或相抵消，这也是让路极坚持下去的动力所在。 刚打完一整套拳法，便有阵冷风一吹，路极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好歹才站稳了。 但路极心里却来不及庆幸，她满眼只有震惊。 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在路极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白框，上面简单写着几行字。 “武道：冰灵拳（未入门）（可提升）” 第6章 冰灵拳圆满！锻体成！ 武道分入门，小成，大成，圆满四境，越是接近圆满，越能发挥出强大的力量与特质。 入门对于寻常的武学是最容易的事，但路极也不指望自己能一上午就入门，哪怕自己天赋好像还不错。 “这个…好像是前世用的风影修改器……”路极脑子停摆了一瞬间。随后才反应过来。 她前世的爱好不多，玩游戏是一个，寻常会玩那些制作精良的大作，但偶尔也会脑子抽风玩一些垃圾小游戏。 但玩垃圾小游戏他又不想浪费时间在无意义的材料积累和跑图上，于是就经常会去找一些“小帮手”，这个风影修改器是她比较常用的一个系列。 “看起来是武侠类的，或者也可能是修真游戏的。”路极有些不确定。 她伸出手往那“可提升”的按钮按了上去，手指却直接穿了过去。 “嗯……没有鼠标……”路极有些为难，总不能是个看得见摸不着的废物玩意吧。 “难不成是黑科技？”路极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那“可提升”三个字上，心里想着按下去，按下去。 瞬间变化就出现了，只见那“可提升”三个大字暗淡了一瞬间，马上又亮了起来，随之变化的则是路极的身体。 在这一瞬间，路极产生了周围的寒气都被她的身体瞬间抽光的错觉，他的体内突然涌入了无数寒气，瞬间便扩散到了全身，这打了她个猝不及防。 寒意覆盖全身上下，她甚至有种发丝都在飘散着冰冷气息的怪异感觉。 异样感以双手为最盛，路极甚至觉得自己的双手可能已经变成了冰块。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细细体会这寒冷，便发现胸口处突然涌出大量汹涌的热流。 热流以心脏为迅速扩散到路极的全身，从躯干到肢体末端无一缺漏，与她身体各处的寒气相互对抗融合。 路极的身体也在这一冷一热的不断对抗下变得更加坚韧，原本就白皙的肌肤更是变得如雪般明亮，不过还是带着血色的，并不会显得苍白病态，甚至血气还健壮了不少。 很快，热流和寒潮都消失了，这场对抗仅仅持续了一个呼吸，所以并没有人发现路极有什么异常。 虽然路极感觉好像过去了几个时辰一样。 “武道：冰灵拳（入门）（可提升）” 路极心有余悸的看着面板，这突然的变化可是吓了她好一跳，下次得做好心理准备再来。 想到这里，路极心里还是颇为不可置信。 寻常人入门冰灵拳，哪怕是再快也得有个四五天吧，想要圆满那甚至八九个月都不嫌多，而她这么一小会就给干入门了？ 路极试着按照套路一拳打出，那明显的力量感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显然，这面板并不是在骗人，她确实已经将冰灵拳入门了。 “这东西！”路极的双眼爆出精芒，她不动声色地离荣乐山等人更远了一些。 现在离去显得太过怪异，而且提升冰灵拳也没什么动静，以防万一离远一点就足够了。 一回生二回熟，路极照着刚才一样把意识凝聚在“可提升”上。 “提升！” “可提升”三字再次暗淡，然后又再次亮起。 “武道：冰灵拳（小成）（可提升）” 更加汹涌的寒潮从空气中极速涌入路极的体内，北地之寒源源不断，很快路极的身体便停止了吸引寒气，随之而来的便是心脏处的热流。 寒流与热流不断对抗融合，这个过程中身体也不断适应，不断提升，不断容纳寒气。 “呼……”提升结束，路极深呼吸一口气，动作极为流畅迅速地打了一套冰灵拳的拳路，仿佛已经练了成百上千次一般。 “不仅仅是身体，还有对武学的学习与掌握，真是…厉害！” “不知这个极限在什么地方，为什么我可以一直提升呢？有什么条件或者需要什么吗？” 仔细检查了一下身体，不仅没有任何问题，反而感觉到精神百倍，还有着仿佛怎么使都使不完的力气，一拳刺出满满的力量感。 每一套基础武学其实对应的都是锻体这个阶段。武学小成也意味着锻体小成，武学圆满那便是锻体圆满了，需要寻新的武学来修炼下一境。 路极继续打拳，一遍，两遍，三遍，四遍…… 在打拳的间隙时刻她便按下了提升的指令。 一直到中午时分，太阳高照，到了吃饭的时间。 路极缓缓收了拳势，吐出一口白气。 “武道：冰灵拳（圆满+）（不可提升）” 一上午的时间，路极便将冰灵拳怼到了圆满，甚至在此基础上再提升了一次，到了她也不晓得是什么情况的境界上。 也就是这时，“可提升”终于变成了“不可提升”。 路极摸了摸裸露在外的肩膀，没有太多寒冷的感觉，就好像是大夏天泡在冰水里一样，只能说是有些凉嗖嗖的。 她的肌肤如雪般白皙，透着些许的血色，但又同牛皮般坚韧难伤。 但肌肉并不显得夸张，和之前的差距仅仅是多了些勾勒的线条，反正又没人看过她的身子，她说是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的，问题不大。 路极摆出拳势，一拳轰出。 “唰！”能明显感觉到刺破空气的感觉，刺出拳头的一瞬间甚至产生了些许破音声。 更重要的是。 路极举起拳头，在运起拳法的一瞬间，她的手上突然附着上了淡淡的白气。 这是寒气！在战斗中一时的失手都是致命的，更遑论这寒气了，一时的肌肉迟钝，关节僵硬就能轻松要了一个武者的命！ “好了好了，别练了，去膳食堂吃午饭了！吃完饭好好休息一下再修炼，练武之道要张弛有度，不要操之过急。” 荣乐山带着一众学员走了过来，他属于暂时代班，训练的教习去镇子出外勤去了。 接近年底，需要对辖区进行一次大清洗，好让民众安心过年。 学员们个个都满身汗水，路极甚至能感觉到迎面扑来的热气。 “我知道了。”路极没多说什么，她也不可能说自己已经冰灵拳圆满了，这太过离谱。 路极披上一件厚外套，没有跟着荣乐山一群人，而是先走一步。 人太多了，有什么问题她也不好问，而且那一堆汉子在那，她一个人多少不太合适。 “好女娃！好拳法！” “荣老大，你说她是第一天修炼？” “她引寒气的时候，好像没有被寒气冻伤的迟钝感，就像练了好几个月一样。” “荣老大你哪里找来的妖孽？是事先习过武的吧。” “别的不说，这女娃长得那是真俊啊……” 荣乐山也显得很是意外，虽然知道路极天赋不错，但现在看来，她好的地方估计不仅仅是武道天赋，那悟性和意志力也是惊人。 他可清楚那路极是第一天习武，就算昨晚练过了也无济于事，一晚时间练没练完全没区别的。 那么对方能在寒风刺骨的校场上习练一上午，他觉得肯定是凭那意志力扛下来的。 “不过过犹不及，她才这般年岁，还是循序渐进的好，一开始就高强度训练她可能吃不消，寒气虽然冰灵拳和药补能抵消，但总归还是按部就班的好，回头得跟她说道说道。”荣乐山心想。 重明司是包吃包住还有钱拿的地方，穷文富武之说并非玩笑，武者一天训练量那么大，消耗的营养也非寻常人家能承担的，更何况修行往后还要用到各种珍贵的药材补材等等。 不是人人都是富豪能承担起食材和药材的费用。 重明司对此很大气，圣上大手一挥，包了！食补？包了！住所？包了！ 药材秘籍？这个高端的你得拿贡献来换，当然官家还是有基本的供应，不过只是勉强够用的程度，要想得到更好更多，那就得出任务赚贡献来换。 下到县的补贴不多不少，养不起太多武者。 每年死去的武者和招的新人总是维持着一种平衡，以至于每个县的重明司其实人数一直没太大的变化。 每一个修完基础法门的武者都要开始完成司府的任务，不一定是去杀鬼，也有其他治安维持，官道巡逻之类的任务。 这是官家养你的代价，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当然也不是白干活，每次出任务都有一定的贡献点，贡献点可以拿来换取各种药材丹药，武功秘籍等等，你要是够俗，也可以换银子。 也是多亏了这培养制度，路极才不至于饿死冻死。 第7章 义白村 一晃便是过去了一周时间，路极天天都泡在校场挨冻。 她一直在摸索着这风影修改器的作用，但冰灵拳的显示一直都是不可提升。 不知道是提升需要的某种能量不够，还是说这门功法突破极限一次就已经到顶了呢？ 也许都有，路极猜测，毕竟要是没有能量限制，她都不敢想象自己会发生什么变化。 她需要新的功法秘籍，也需要搞清楚这属性面板的能量来源，不然她可能会原地踏步好一阵子。 “小路，你也不用这么紧张地逼着自己修炼，毕竟你还是新人，一年内你也不用出任务不是。”荣乐山正要出门，见路极在院子里打拳，便不由得出声提醒。 路极的房间离荣乐山挺近的，都在一个院子里，这也是老鱼的安排，怕她新人一个，对环境和人不熟悉导致影响修行。 “荣大哥，你要出任务吗？”路极抹去额头上的汗水问道。 “啊，是，下面的驻扎队伍报上来的，一只小水鬼罢了，傍晚前应该能回来，只是来回的路稍微远一点，在民丘镇。” 路极心头一动，她想回家，但那显然不是现在的自己有能力和资格考虑的，重明司是个很好的媒介，不断提升自己的力量，踏足更高层的世界，也许就能看清世界的真相。 为此她要——加班！积累贡献，获得更多功法和贡献，升上更广阔的天地！ 冰洛城连同附近另一个城市云城都属于云莱县下辖的小城市，按路极的观点来看，冰洛这一级别的聚集地，按前世只能算是个小镇。 每个小城市下面又有一些镇落和村庄。 而云莱县也仅仅是北云州十五县之一罢了，还属于没资源，辖区小，钱还少，完全不起眼的那种。 大玄幅员辽阔，一十九州，领土之广远超路极的想象。 “我也跟你一起去。”路极道，一天天待在司府里不是办法，出去走动才有解决问题的机会。 “你？你跟着我……”荣乐山本想拒绝，但一想这家伙一天天啥也不干就知道练武的，出去走走顺便帮他打打下手也不错，权当给这小家伙放个假了。 毕竟这一个小鬼害人，看情报还不如上次的人头鬼，也就是他一刀杀死还是两刀杀死的问题，基本不可能有什么危险。 “行吧，你去准备一下，我在司府门口等你。”荣乐山道，说完便径直离开了院子。 路极穿好了重明司新发放的外勤服便出了门，看起来有些偏大，显得路极小小一只。 他练的是拳，也不是去杀人，所以也没带兵器。 实际上她也没兵器，那东西贵得很，司府倒是有发制式兵器，不过她一个刚入府的新人，还不用出任务，便没着急发。 “你这……”荣乐山有些无语路极的衣着，算了算了。 “马车？还有货？荣大哥你是去做买卖的？”路极惊讶地看着荣乐山坐下的马车。 两匹马拉了一截半露天车厢，里边装满了各种箱子货物。 “想什么呢你，这是李家的车，我顺路帮他们运到民丘镇，他们给我付钱，赚点外快而已，不是去经商。” 车厢驾驶座勉强能坐三人，如今两个人坐也还算宽敞。 “原来如此，原来还能这样挣钱的。”路极作出恍然大悟状。 “那是，我一个人可比他们李家花大钱雇一堆杂七杂八的武者强多了，一趟下来我也能赚不少。”荣乐山颇有些得意地说。 “咳咳，当然这事你别搁司府里乱说，回头我分你一点。”荣乐山看起来有些心虚。 “噢，好的。”路极作出懵懵懂懂的样子。 反正跟着随便跑一趟就有钱，为什么不呢？ 上了马车，趁天色还早，两人都想在傍晚前回到城里，便马上驱马出发了。 “荣大哥，你说这小鬼很弱，那为什么要你自己去呢？”行驶路上，路极闲着没事发问道。 她清楚荣乐山的实力不凡，毕竟这家伙是个大嘴巴子藏不住秘密。 他已是七品的好手了，恐怕整个冰洛城的七品加起来都不会超过十个，重明司起码占一半，剩下的衙门估计也得占一部分，可见这一实力的稀少。 “没办法，最近到处闹鬼灾，司府的人都出去干活了，人手不足，只能我上了。”荣乐山老实说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 “这样啊……”路极随意回应。 “噢对了，这个给你。”荣乐山随手把一个小布袋子扔给了路极。 见路极面带疑惑，他便解释道：“驱邪符，司里那些老符师们搞出来的玩意。” “这个驱邪符有什么用？”虽然大体听名字就明白用途，但以防万一路极还是打算问清楚。 “你的冰灵拳估计也才刚入门吧，基础武学到了圆满了才勉强能对普通鬼怪有一些作用，在此之前这玩意能帮你对付一下。” 对付什么？那自然是鬼怪了。就是不知道具体的效果如何。 随即荣乐山又教导了路极如何使用符箓，以及如何存放等等。 像这种低级符箓，只要遇到鬼怪，阴气一刺激就会被动产生作用了，只是效力不算强。 保存方面，只要不撕扯，不涂改，不破损等等就行，一般武者都会备一个专门的符袋。 路极打开符袋点了点，总共只有三张，摸起来的感觉略有些坚硬带着韧性，不似她想的柔软。 “原来还有符箓这种东西啊。”路极感叹道。 如果人与鬼怪的关系类比一下人与野兽的话。 武道就是让人变成更强大的野兽，但这需要不短的时间和运气，谁也不知道过程中会发生什么。 而符箓就是人的枪械武器，哪怕是个普通人也能用来自我防卫，效果立竿见影。 这是十分便利的东西，就是不知道产量如何。 小心地收好符袋，路极便开始看书。 沉默地走了一段路，马车终于出了冰洛城。 路极回头看去，青白色的城墙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雪，不知是因为最近天气比较晴朗还是那城墙有所特殊呢？ 进出城的多是些猎户或者农民，即便是在冰封万里的北地，也是有着能顽强生长的农作物存在的。 不过农田一般都分布在人类聚落的周围，毕竟北地的天气确实恶劣，离聚落越远，为此要消耗的人力物力就越多，得不偿失。 “也会有鬼怪来袭击商队吗？”路极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荣乐山疑惑地看向路极。 “那商人雇武者是？” “哈哈哈，你这小家伙，你不知道吗？雪盗啊，雪盗！”荣乐山显然没想到路极在这方面的知识如此符合一个大家闺秀的模样。 路极继承前身的记忆并不多，当然不会包括雪盗这种离自己生活太远的东西。 “雪盗？这么大雪封天的，也会有人落草为寇吗？” “自然有，北地广袤，但环境差，资源粮食什么都少，总有那么些游手好闲不愿劳作的家伙存在，再加上一点不劳而获的心理和一点外利诱导，那不就是一个个韭菜似的割不完的雪盗了。” “原来如此。”路极点头。 “他们这些杂碎是认准的官道的，专门劫路过的商队商车，做一票就跑，而且从来不在离城市太近的地方活动，这大雪封天的，衙门也剿不过来。” “嗯……”路极思索了一会，便明白了荣乐山是什么意思。 “这么说，我们这趟估计不会很太平？”路极问道，当然语气却很肯定。 “没错！”荣乐山赞赏般大声应了句。 在这妖魔鬼怪横行的乱世里，脑子是生存的一大条件，合格的武者必须能很快分析认识到可能存在的威胁并作出应对策略。 “虽然咱们穿着这司府的衣服，但就两个人在这，八成是会有些不长眼的过来劫道的。” 雪盗的更替很快，总是有一堆没眼力见的家伙存在，这些人死得是最快的，也是换得最多的。 主要是前些日子大风大雪，没人跑商，也没有雪盗会冒着这种天气出来劫道，最近天气好了些，他们当然要出来干一票了。 路极不认为雪盗里面会有多少厉害角色，毕竟要是有那种程度的武道境界，随便找个家族或者富商，应聘个护院教习，住大豪斯吃大鸡腿，哪个不比大冬天搁冰天雪地里饿肚子挨冻强？ 官道修得还算开阔，地面也平整，车马走起来不会有太多震动，这倒是让路极不用为自己的屁股担心了。 不过也不知道这官道是用什么材料修的，上面竟然只有一层薄薄的雪，并没有结冰。 出了城门，马车沿着官道走了有十余里路，周围总是一成不变的雪景和枯树总算出现了些变化。 “官道路不滑，但也估计要跑上两个时辰，你若是闲着，可以去后边看看书，我从书楼给你外带了几本。” 路极喜欢看书，这是这几天里重明司的人对她产生的第二个印象。第一个印象自然是：啊，是个萝莉。 于是产生了连锁印象：喜欢看书的萝莉。 看书是她获取本世界各种情报信息最为便捷的途径，各种地理志，民俗志，正史野史都是她在练武闲暇的休闲读物。 “嗯。”路极也不客气，一个翻身坐到了后边杂物堆里，摸索着从一个布袋子里掏出了几本书。 沉浸在阅读里，连车马的颠簸也被路极忽略，时间随着太阳的移动而流逝。 “前边是义白村，是民丘镇的管辖村落之一，过了这里不远就到民丘镇了。” 荣乐山的声音将路极从书中唤醒，她把手中的书用布重新包好，随后爬回了前边的车架上。 这个村落聚集在离官道不算远的地方，除了交通方便以外，偶尔的官兵巡道也能帮助村民们减少一些危险隐患。 比如雪盗，野兽之类的。 村中那稀稀落落的矮小茅草木制建筑逐渐映入两人眼帘。 不过明明是正中午的时间，却不见一缕烟火升起，整个村子好像死了一般，没有半分的动静。 路极一眼看过去，便发现村口倒着好几个人，主要是那凝固的血的颜色在雪白的雪地里实在太明显了。 “看样子出事了。”路极说道。 “嗯。”荣乐山应了声，随即取过自己的佩刀，跳下了马车朝着前方走去。 去民丘镇必然要经过村口，虽然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好歹自己也是重明使，就当帮衙门的人先探探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