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沉沦》 第1章 深渊 邹晴被席铮带进酒店总统套房时,是他们相隔两年后的第一次见面。 也是人生中的第三次见面。 她被席铮疯狂地抵在玄关处,整个身子骤然绷紧。 男人裹胁着情欲的气息,灼热地喷洒在她颈窝处。 她昏昏沉沉地失去了反抗之力,感觉自己要醉了一样。 这可是她在偷偷藏在心底十年的男人。 随着男人紧贴上肌肤的薄唇一张一合地游走开,她娇嫩的天鹅颈轻颤着扬起。 开出的朵朵海棠摇曳在春色里,惹人怜爱。 只可惜,面前的男人并不想怜惜她。 在席家晚宴见到的那一刻起,男人深藏在最心底的那根倒刺,在狠狠地提醒他:报复她。 此时,试探入裙底的大手调情到一半,停了下来。 男人冷冽的眸子撩开,语气带着浓烈的审问:“还干净吗?” 听言,邹晴大口喘气,恢复神智。 一个清脆的巴掌,落到男人极为俊美的脸颊上。 在男人烈火滚烫的目光下,邹晴心跳加快! “呵——” 男人冷嗤一声,用舌尖抵了下被她扇过的腮帮:“怎么,罪人都能脱胎换骨成贞洁烈女啦?” “真是贞洁烈女,会跟一个男人来这种地方?” 他意有所指,她倍感羞辱。 邹晴抿紧双唇,强忍着思绪翻涌。 欲再抬手还击时,腰线已被他死死掐住,整个人扯进怀里。 一股淡淡的雪松香气,悄然入鼻。 男人英挺的鼻尖微俯下来,暧昧地抵在她的眉心处,龇牙明挑着:“邹晴,这些都是你自找的。” —— 几个小时前。 邹晴一抹红色低胸礼裙,以邹千金身份亮相于席家晚宴。 复古的法式盘发,配上她素雅精致的面容,一出场,便引来一众哗然。 她被迫挽着自家大伯的臂弯,来到席家老太跟前。 “萱姨,这是我小女儿,邹晴。” 邹传雄扯着嘴角,极力在席家老太面前宣传着邹晴。 席老太眸子微眯,将浑身不在的邹晴,穿透式的上下打量个遍。 “邹晴,多大啦?” 闻见席老太的话,邹晴水眸微怔,下秒小声开口:“二十二。” 与席廉相差五岁,还行。 席老太朝邹传雄,神色微变点头:“等席廉下楼,让他自己好好瞧瞧。” 说完,席老太便在佣人的搀扶下离开,去物色下位备选“孙媳”。 邹晴被邹传雄拉到一边。 “我警告你,今晚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要让席家选中你当这孙媳妇,否则。” 邹传雄压低声线,咬牙切齿:“你妈那边别怪我无情,这都是你欠邹家的。” 两年前,邹晴的堂姐邹冰,因一场意外去世。 邹晴成了理所当然的始作俑者。 她的清白无人相信。 最终,她成了邹家的千古罪人,也成了席铮最厌恶的人。 邹传雄本可凭借女儿与席家的联姻,获取事业上的平步青云。 自女儿去世后,席家的商业往来淡了不少。 前景失去庇佑的邹传雄,在得知席家正为自己那病秧子长孙席廉,物色传宗接代的对象,便直接把心一横。 拿着邹晴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母亲,要挟她。 待她见到席廉时,已是二十分钟后的事。 他一席中式白色西服,高大的身躯端坐在轮椅上。 脸上干净温柔,如月光清辉般美好。 邹晴看了他一眼,心底的焦躁不安有了些缓和。 当她被同样物色好的女孩安排并列站在宴厅中央那刻,席家管事的便上前一一介绍。 “大少爷,这几位都是老夫人青睐的,您先瞧瞧。” “分别是严小姐,任小姐,王小姐,同邹小姐。” 管事的手移动到邹晴身前时,席廉宁静的眸光刚好落到她的身上。 邹晴心头一颤。 席廉虽没有敌意,只是淡淡平静地看向她。 可邹晴却忍不住的抗拒。 她觉得此刻的自己跟件物品,没什么两样。 站在她身后的邹传雄则满眼期待,觉得有戏。 然而确实如此,席廉的视线一直锁定在邹晴身上。 邹晴漂亮,是那种不露棱角的漂亮。 许是席廉的目光有些赤裸地宣告着满意,她被看得有些娇羞。 管家朝席家老太的方向望去,两人心照不宣。 随后,管家拿起一香槟杯递给邹晴,让她过去给席廉敬酒。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走到一半时,倏然被一个横穿而来的身影撞洒了酒杯。 透明的液体微凉,溅到她满胸口都是。 一旁的邹传雄嫌弃的眉头紧锁。 她下意识捂住胸口,低着头,狼狈地跑进洗手间。 等到她整理好出来,一个魂牵梦绕的身影,撞击进她的视线里。 是席家二少爷,席铮。 二十五岁的他,依旧清丽俊逸,眉峰疏离,高不可攀。 笔挺的黑色衬衫,谨慎利落地收在腰间。 那双笔直的大长腿,倾斜地靠在拐角的墙壁上。 他真的与方才的哥哥席廉,很是不同。 席家有福,出了这么两位天之骄子。 邹晴从与他交错的眼神中,恍神过来。 她设想过一千种会在席家重遇他的情形,只是没想,他会冲出来故意撞洒自己的酒杯。 因席铮的出现,整个走廊上的空气直降冰点。 邹晴低头,双手交叉抱住自己纤细的胳膊,强压下自己内心的惊涛骇浪。 脚下的高跟鞋走得有些磕绊,她努力放慢,显得镇定。 终于要离开时,她外侧的手臂被男人倏地一把扣住。 邹晴水眸猛缩,在男人如刀的冷眸中,惊慌失措。 “你想取代邹冰嫁入席家?” 男人一语道破,邹晴的心跳如闷雷敲打。 她从来就没想过要取代任何人,更何况是堂姐。 她僵持在原地,背脊发紧。 见她不语,男人脸上的阴冷气息愈加冷冽。 拽着她的手臂,朝宴会大厅的反方向,疾走出席家。 迟迟等不到她回来的邹传雄,着急地找了各种借口,想让席廉再等等。 而此时的邹晴,如同被下咒语一般,鬼斧神差地被席铮带进了酒店。 —— 纯白色的床榻上,邹晴涨红着玲珑的身躯,脆弱的像朵无骨的花骨朵。 她空洞的眼神里,渗出一层浓重的雾气。 邹晴看着头顶摇晃的墙壁,如同堕入深渊,难以呼吸。 第2章 我就想试试 身上的男人如同一只发了疯的饿狼,一遍又一遍地撩开尖牙,吞噬着邹晴的一切。 她紧咬着自己的手指,克制着,不敢发出一丝有关于情欲的声音。 席铮对她没有情,只有欲,更多赤裸的折磨。 完全不在意她是第一次。 没有亲吻的安抚,只有躯体上的索有。 “冰儿,你乖点。” 男人浓欲暗哑的叫了一声,邹晴的心更痛了。 席铮是故意的,他是知道怎么报复她的。 这话一出,邹晴松开自己紧咬的唇瓣,实实在在地哭了。 “我是邹晴。” “闭嘴。” 男人毫不留情地撤离开,随即又将人反转过去,再次深入。 啊—— 邹晴滚烫的泪水浸湿枕头。 男人不依不饶的侧脸贴紧她鲜红欲滴的耳垂,刺激她:“你藏在邹冰日记本里的情书我看了,你真够超前的。” 情书? 那封不曾送出的情书,为什么会在堂姐的日记本里? 邹晴慌乱无措地想挣脱问个清楚,无力的身子却被死死按住。 “你以为害死邹冰,就能顺利取代她的位置嫁入席家?” 男人咬着牙,动作越发狠烈,“爱我?又想着嫁给我哥,邹晴别让我觉得你恶心。” “我没有。” 急促的三个字落下,后面取而代之的,是邹晴为这段十年暗恋付出的哭泣声。 —— 第二天,邹晴在支离破碎中醒来。 偌大的房间内空无一人,徒留一丝从窗帘缝隙里闯进来的刺眼阳光。 她捂紧身上的被子下床。 玉足刚落,一阵陌生的酸痛袭来,她在床沿缓了许久。 她回头,目光停下那抹鲜红上,无言中,像在哀悼。 这时,穿戴整齐的席铮,提着一个白色袋子,端着一杯水,从门口走了进来。 邹晴看见他,错愕回眸。 她以为,他早就走了。 席铮脸上无波,那双眼珠子依旧漆黑冷厉,只是身上的恨意淡了一些。 他把白色的袋子甩到她赤裸的脚边,冷道:“衣服。” 邹晴低头,俯身去捡。 柔顺的乌发从她的身后滑落到地面,露出纤薄的玉背。 居高临下的席铮,视线正正好扫过那几枚印在上面的红色咬痕。 是他昨晚故意发狠留下的。 “吃了它。” 邹晴恍神,抬头看见躺在他宽厚手掌里的白色药片,心跳楼式下沉。 避孕药。 邹晴内心自嘲:竟走到这一步。 她胸腔泛酸,没问,也没说话。 只是接过后,在他强势的注视下,干咽了下去。 可席铮任不放心。 邹晴这些年,在他眼里,就是如此的厌恶至极,不可轻信。 “喝水。” 他又一次压着嗓音开口,耐心全无,“别试图耍手段进席家。” 这次,邹晴顺从他的意,将一整杯水,一口气喝完。 喝得凶,一滴水渍从她粉嫩的唇瓣滑落,顺着白皙纤细的脖颈,滑入胸口。 席铮冷冷的看着,没有说话。 直到水杯啪的一声,落到桌上。 席铮头也不回,单手抄兜转身。 邹晴望着他决绝的背影,终于开了口。 “昨晚,为什么?” 她的声音透着揪心的委屈。 席铮背着她,好半晌才作声:“我就想试试。” 话落,他偏头侧身,眸底再次生出羞辱之意,“没想到你这么浪又这么骚,真同我上床。” —— 当邹晴回到出租屋,已是下午一点。 浑浑噩噩的她,脑子里充斥的全是席铮刺激性的狠话。 她拉紧屋里的窗帘,没有洗澡。 狭小的床上,她裹着单薄的被子,任无声的泪流淌在黑暗里。 她把唯一能救妈妈的希望,毁掉了。 再次睁眼,她被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 时间来到傍晚五点左右。 邹传雄的名字,刺眼地停在手机屏幕上。 她醒了下嗓音去接,“大伯。” “你这丫头,一整个晚上去哪啦?” 邹传雄严厉的话语传入鼓膜,邹晴强撑着身子坐起。 “突然有事,就先走了。”邹晴话不对心。 “这么大的人,做事还这般不懂分寸?” 邹传雄的训话声刚响起,电话那头便传来劝解消气的话“客人在,柔声一点。” 客人? 邹晴被婶婶的话带起好奇。 半晌后,邹传雄的话再次传来,这次语调稍缓。 “邹晴,换身得体的衣服过来家里一趟,席家大少爷来了。” !! 邹晴握紧电话,震惊不已。 来到邹家,夜色已黑。 虽是自己同姓的家,可邹晴却心有余悸,战战兢兢。 “怎么现在才来,人家大少爷等了你快两个小时。”邹晴的婶婶林惠,沉着脸小声说她。 她挽笑解释,“下班高峰期,堵了。” “快进去吧,记得亲切些,多笑笑。” 林惠跟在身后,不放心地叮嘱了一下。 邹家在广城也算得上有头有脸的商业之家,客厅明亮宽敞。 同邹晴那巴掌大的一室一厅的出租屋,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邹晴拘谨着身子,站在客厅入口处。 少女的声音清脆空灵,瞬间穿透而来,“大伯好,席席先生好!” 客厅异样的沉闷的感,被少女的到来,一一击碎。 端坐在轮椅上的席廉顺着声响抬眸,幽远宁静的目光追寻到邹晴身上。 她纤薄的骨架藏在纯白干净的连衣裙里,随意扎起的丸子头,有些慵懒随性。 给人很舒服,不刻意修饰的美好。 望见她那一刻,席廉眸子微微亮淌,微勾起嘴角,笑容轻松:“邹小姐好!” 席廉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像湖面上偶然吹动的涟漪,让人平静。 他真的同席铮,很不一样。 想到这,邹晴猛然惊醒! 席廉同席铮的五官虽有相似,但毕竟是截然不同的两副躯体。 她是发疯还是怎么了,怎么会在他的身上想到席铮。 两人打过招呼后,邹晴还是杵在原地。 一旁的邹传雄皱了皱眉心,声音强忍又克制,“杵在哪干嘛,快过来同席先生说说话,等到现在,席先生可是还没吃饭呢!” 席家可是邹家的座上宾,让人这般等待,邹传雄内心打鼓。 “是。”邹晴木讷地点了点头,走到席廉的面前坐下。 两人的距离隔了两米之远,邹晴能感受到,自她进门,席廉一直用那温暖的目光注视着她。 邹晴很是放不开。 倒不是全因为眼前的席廉,而是这个邹家,她已经两年没来了。 “邹小姐,你平日不住这?”席廉打量着她刚进来的样子,顺势开口一问。 第3章 玩味 话落,邹家夫妇心头一紧,都看向邹晴。 邹晴忽闪了下纤长的睫毛,掩盖住真相一般,轻声回应:“平日学习工作离家远,我住外面。” “也是,你还是个实习学生。” 席廉淡笑,简单理解。 反而邹传雄对他口中说出的学生二字很介意,追在后面补了一句:“席先生,别看我们邹晴是个学生,二十二岁,也挺大的。” 邹传雄的意思很明显,他担心席廉嫌弃她还小,断了联姻的念头。 邹晴抿唇,安静的听着。 不插嘴,也不抬头,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指甲,被自己掐到粉红。 席廉也注意到了邹晴的状态反应,眸底划过一丝暗光。 “席先生,不嫌弃的话,一起吃个便饭吧!”林惠尝试打破僵局。 席廉礼貌回应:“那就打扰了。” 席廉被身旁的特助推到饭桌旁,就坐在邹晴身边。 他吃饭很安静,也很有教养。 偶尔的几句咳嗽,他都是用胸前抽出的灰色手帕捂住偏头,缓和后才拿下。 邹晴余光撇了他一眼。 席廉生来书生气,面容祥和,病魔支配下的脸染霜得有些倦态。 其他条件,很好! 只是,他今日来邹家,究竟是几个意思? “邹小姐,听说你很喜欢摄影?”席廉放下碗筷,偏头挽笑。 在邹家闻见摄影二字,邹晴的心跳如鼓作声。 她悄悄将视线移到对面的邹家夫妇身上。 只见邹传雄此刻已忘却,他禁止任何人在邹家提摄影二字的事。 邹晴紧捏住手里的木筷,对上席廉平静的眸光,小声应道:“是,席先生。” “明天下午,我朋友在市中心有个摄影展,你想不想去看看?” 席廉的主动邀约,让邹家夫妇按耐不住的狂喜。 “邹晴,席先生的邀约,你可不能推辞呀!”邹传雄下达命令,林惠挤眉弄眼。 邹晴当然知晓,这邀约是求之不来的难得。 正当她要回复之际,席铮温柔的嗓音再次在饭桌旁响起,“若邹小姐不喜欢,可以拒”绝。 “我喜欢。” 在她三个字落下去后。 饭桌边上的人,便都意味深长地笑了。 —— 隔天下午邹晴没课。 她准时到达席廉给的地址。 自昨天两人互加微信后,就没再联系过。 站在展厅正门口前,她低头从身上的书包里摸出手机,给席廉发去短信。 【席先生我到了。】 坐在车里的席廉秒回:【你先等下,拐个路口就到。】 邹晴收回手机,安静乖巧地站在一旁。 来来往往进入展厅的人,个个都西装笔挺,礼服加身。 邹晴秀眉微蹙,垂首看向自己身上的衣服。 白t,浅蓝牛仔,马尾辫加背包。 会不会有点不妥? 在她纠结的时候,书包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是林惠的电话。 【邹晴,见到席大少爷了吗?】 【还没,快到了吧。】邹晴回答得有些敷衍。 这些本就不是自己心中所想,她只是被胁迫,被负罪感控制。 林惠听她的语气,心里不悦,【邹晴,下周你妈缴住院费的日子要到了,自己好好想想清楚。】 不待邹晴回答,对面已经挂断。 邹晴深呼了一口气,将手机调为静音收好。 待她再次朝路边抬眸,席廉的劳斯莱斯,刚好停在了她的面前。 席廉眼中带笑,拉下车窗同她隔着距离挥手。 邹晴也礼貌抬手回应,粉嫩的唇角上扬时,却被一道投射过来的冷光,骤然压下。 坐在席廉身旁的人,还有席铮。 她看着席铮推着席廉朝自己走来,身子就止不住的轻颤起来。 席铮冷着一张不可亵渎的矜贵脸庞,与她对视的眸光宛如泥潭,直到将她覆盖其中。 邹晴像极一只受惊的绵羊,妥协中承受。 直到两人同时靠近她,她才有了些反应。 席家两兄弟,一坐一站的在展厅大门口前很是显眼。 路过的,无论男女,都止不住将目光留恋在他们身上。 “邹小姐,刚放学?” 邹晴的打扮太大学生了,席廉打量了她一下,轻笑。 他脸上的笑容没有半分嫌弃的意思,只觉得她的样子很清新,很让人眼前一亮。 身后的席铮也在席廉对待她的话语中,察觉到异样的宠溺。 不知觉,轻哼了声。 邹晴被他的轻哼声惊醒,全身提高警觉。 这两年不曾遇到过的人,怎么就在这两天,疯狂地碰撞到一起。 而且席铮的眼神,是那种分分钟拿刀捅她都不会心软的样子。 邹晴攥紧两侧的背带,强挤出笑意,对席廉说:“席先生,早上有课。” 想了一小会,她又说:“抱歉,我不知道要穿正式的衣服来参加。” 席家两兄弟穿得很正式,看得出,对这设展主人的重视。 “没事的邹小姐,我想让你参与得轻松些。” 席廉的话总是轻轻柔柔的,对待她很是包容。 “谢谢!” 邹晴垂眸抿笑,很乖,恬静得很! 两人的互动,让席铮心底很是隔阂。 席铮冷眸微挑,上前一步,“哥,这位是?” “邹家千金,邹晴。”席廉仰头介绍。 “哦?邹晴?”席铮笑容不羁,饶有兴趣地正视了她一眼。 席铮笑起来很好看,是那种很亮眼的存在。 如果说席廉是柔美的月光清辉,那席铮一定是炙热的浩瀚宇宙。 邹晴记得,她已经有近十年之久,没见过他这般站在自己面前笑了。 就在她失魂深陷的瞬间,席廉清亮的声音把她拉了回来。 “阿铮,说起来,你还欠邹小姐一次道歉。”席廉倏然端起哥哥的架势来。 “道歉?”席铮挑眉。 “对。前天晚宴上,你撞洒了邹小姐的酒杯。”席廉一直记得。 若不是邹晴逃去厕所,他也许就能早点与其多做了解。 听言,席铮装懵扮乖。 抬脚,倏然凑近她面前,冷峻又玩味的眸光对视而上:“邹小姐,你想我同你怎么道歉?” 第4章 吻 在邹晴慌乱的思绪里,席铮这话不是问,而是在逼迫。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拉开适当的距离尝试呼吸。 白皙的小脸上倏地泛起一抹绯红,胸口也急促起伏着。 席铮气场过于强大,人又长得俊美犀利,席廉看得出她似乎有些怕了自己这弟弟。 便伸手拉了下弟弟的西服袖口,“阿铮,别吓到邹小姐。” 席廉这护短的架势,让席铮轻嗤了声。 “哥,你这么快就动心啦?” 席廉没想弟弟会这般直白的一语道破,唇瓣微抿,生出涟漪的眸光望向面前的邹晴。 邹晴不敢应答。 她想起前晚席铮在酒店跟自己说的话,同自己发生的事,心底百般酸楚。 她现在,已经不值得任何人的喜欢。 何况,是如此玷污不得的席廉。 可现实的混乱情况,又不得不让她站在这里。 随后,席铮只身一人,率先进入展厅。 邹晴见气氛有些冷,轻声开口,“席先生,我们进去吧!” 席廉看着干净素雅的她,心底自然是有感觉的。 但邹晴似乎同其他之前的名媛千金不一样,没有过多的热情与主动。 都是推一步,走一步的状态。 席廉淡言:“邹小姐,我能喊你邹晴吗?” “嗯?” 邹晴不明,为何喊一个名字都要询问斟酌。 她的名字,在一般人口中,都是随意叫唤的。 “可以吗?”席廉再次认真征询。 邹晴没想他会对自己这般尊重,于是点头挽笑:“席先生想怎么叫我都可以,只是一个名字。” 席廉抿笑,没有再说。 入了展厅,邹晴自然的走到席廉身后,帮他推着轮椅。 展厅里参观的人不少,但大家都很安静,偶尔有细碎的交流声。 席廉没有给邹晴规定路线,让她随意走,随意看。 这个展,邹晴逛得意外轻松。 除了在席铮面前,她会感到神经绷紧。 而此时不跟他们一起的席铮,与众多好友站在另一幅巨照面前。 表面看似谈笑风生,其实一直用余光穿越人群,搜索到推着席廉往前走的邹晴身上。 席铮不知为何。 只要看到邹晴那抹纤薄的身影,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想将她死死拴住。 他觉得自己对她的憎恨之心,是在看到那封尘封的情书后,到达了极致。 另一边。 邹晴同席廉在一副《废墟落日》图前停下。 邹晴上前一步,与席廉并排。 她看着那越过废墟而来的落日,水眸泛起光亮。 席铮同她讨论:“你看到了什么?” 下秒,邹晴便不假思索的回答:“我看见支离破碎后的希望。” 同一张图,不同人的眼里,都会看到不一样的价值。 闻见邹晴的回答,身侧突然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响声。 邹晴偏头,是一位身高大约一米七五的男子。 他穿着得体的白色衬衫,戴着银边眼镜,胸前佩戴着【顾晖】二字的牌子。 每张展出的照片下面,同样印着顾晖二字。 “这位小姐看出了我拍摄这张图片的意义。” 顾晖赞赏了下她的评价后,又将视线转到坐着的席廉身上,老友打趣地说:“舍得带女朋友出来?” 席廉轻笑,没有否认。 邹晴却压了下手心。 顾晖秒懂两人的关系。 “很少有女孩子对摄影感兴趣。”顾晖很有礼貌地攀谈。 顾晖是当今广城里很有名的意识主题摄影师,今天能见到,邹晴倍感荣幸。 她认真回答着顾晖的话,“我从小就对摄影很感兴趣,大学也是学这个系的。” 顾晖抿笑,又朝席廉挑了下眉,便不再打扰地离开。 “顾晖是个很难得的青年才俊,有时间,我带你去他工作室看看。” 席廉就比邹晴长了五岁,说话的架势很语气,总有着大哥哥照顾人的样子。 听着席廉再次发出邀请的话,她没深想,就欢喜点头。 能上这么有名的摄影大师工作室瞧瞧,真的比与同学做多少学术理论强多了。 又逛了一下,席廉熟悉的朋友都过来了。 见他们相谈甚欢,邹晴也识趣走开,腾出空间。 她一人认真地欣赏着顾晖的作品,心底怀念那许久未曾拿起的镜头。 就在她失神那一下,她纤细的手腕让人死死扣住。 咯吱的一声,她被瞬间拽进楼梯间。 惊呼声欲响时,那人捂住了她的嘴。 邹晴瞪大水眸,熟悉的雪松香味入鼻。 她惊愕地看清眼前压过来的身影,是席铮。 他一米九的高大身躯,黑压压的朝邹晴身前压了下来。 一时间,来不及反应的她,已被席铮毫不留情地禁锢在他和灰色墙壁之间。 有过之前的亲密接触,再加上这般近距离,邹晴的心跳狂乱加速。 席铮太高了,他喷洒而下的热息全在她冒着细汗的额前。 慌乱间,邹晴抵在他胸前的手,能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他同样狂乱的心跳。 为什么会这样? 邹晴当时震惊不已。 她颤抖着眼帘,带着细碎的哭腔低声喊着:“你起来,席铮。” 席铮听着她的话,没动。 邹晴只觉得他呼出的气息越来越烫,越来越快,自己快承受不住了。 她揪起他胸前的西服,再次出声,带着凶意:“你再不起来,我喊人了。” “同席廉好上啦?”席铮冷言发问。 邹晴只觉得大脑绷紧神经,根本理不清他的话,只想从他禁锢的牢笼出来。 席铮低眸,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幼嫩脸庞,和那张自己在情动之时,一直忍住不吻的粉色唇瓣。 胸口生出一团浓浓的闷意。 “立即滚出这里,听到没有。” 席铮锋利的话语,直刺入邹晴的心脏。 他的不怜惜,他的羞辱,让她痛彻心扉。 堂姐的死,是他对自己最大的误区。 邹晴咬牙直视他时,一颗晶莹滚烫的泪,从水眸里硬生生滑落。 “你没资格赶我走。” “邹晴,你不走是不是?”席铮怒了。 “不走,你没资格驱使我做任何事唔” 席铮削薄的凉唇突然碾压而下,邹晴的心顿时提到心口。 揪着西服的手,拽得更紧。 他们之间的初吻,竟沦为处罚。 邹晴止不住咽呜出声,掉落的泪水染湿鬓角。 任她一遍又一遍的捶打,男人始终未曾松开口。 他不是在吻她。 他在狠心惩罚她。 啃咬间的血腥味,如同解不开的魔咒,绕着她的身躯拴紧。 “求求你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