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缘:宠妃不嫁王》 楔子:时间机器 女子走进饮料瓶中间,忽然房间轻微颤动,一切又归于平静。 狭长的通道,刚才的女子扎着马尾,换了一身黑色的制服,带着运动鞋小跑着,嘴里叼着的棒棒糖让她与这里的冰冷气氛有些不符合,轻声哼唱的卡通歌曲让她的美丽多了几分可爱,每一个脚步声都通过四周的传感器振动着。 她在一面钢铁做的大门前停下,掏出磁卡,一刷,里面一个人脸识别的程序出现,瞳距、骨骼基本点迅速扫描,仪器绿灯一亮,大门瞬间打开。 里面众多人坐在电脑前,不断的敲击键盘,屏幕上的字符串不断变幻着。大厅中一壁屏幕,前面站满了人。上面是一个工程建设的卫星图像。 “简筱,你可来了!我们还是一头雾水。”一个带着眼镜的五十岁上下的男人说。“可以确定的是,不光是日本和欧盟,现在美国也已经开始了。” 他手指在屏幕上轻触,一副地形地图出现在屏幕上,“这一范围,大量的侦查卫星都在这里。但就是不知道具体原因。” 简筱轻轻咬着下嘴唇,“呃那叫我回来干嘛?资料不是还没送来?”她打了一个哈欠,红润的脸上露出一丝迷糊。伸了个懒腰,口袋中掉出一个东西。“叮咚”声音清脆,整个分析室的人都回头看她。 简筱低头去看,一个死神朽木露琪亚的挂件。“不好意思,打扰大家了。”说着,蹲下身捡起来,这可是宝贝,限量版的,得留下。她收到口袋里。 “你可是咱们智库的首席分析师,一有情况向你说明不是正常程序?有什么不理解的!”杨教授着急了,真不知道这个简筱是怎么搞的。要不是因为她智商奇高,分析能力极佳,自己才不要这么一个没有安危感,一天吊儿郎当,就知道宅在家中看漫画的宅女呢。 简筱揉了揉眼睛,看着屏幕上的一举一动,“情报部门呢?昨天让他们搜集文本档案还没送来?真是蜗牛速度。要是没送来,我先回屋看会”简筱刚要走,就被一个人紧紧拉住。 “正在路上。你就等等吧!”简筱回头看着说话的高天铎,难得露出一丝甜美的笑容。这个亲昵的动作告诉所有人,她,简筱和这位s智库的首席专家高天铎可是恋人。 简筱噘着嘴,“这都一个月了,我连个缘由都找不到。这一地区又是敏感区域,如果出什么乱子你们不会又和以前一样,把责任都推给我吧?” 她当时进了s智库,是因为她擅长数学逻辑分析,她主要的职责是从蛛丝马迹中研究对手的最终目的。万事有因有果,小小的事件都会引发巨大的影响。 而这件事,我国自己在国境范围内开采,为什么别的国家一步步盯着,比自己都盯得准。眼看着对手已经开始监测了,可自己还没有整理出来原因。想到这里,简筱迷糊的头脑开始告诉运转。 她在键盘上敲击,屏幕上出现一连串数字,她眯着眼睛看着,手指不停动作,周围一片安静,只能听到键盘的声音,忽然电脑一响,屏幕上出现对话框,无法搜寻项目。简筱咬牙重重砸了一下键盘。 “简博士!资料分析完了!”一个制服女拿着资料跑进来。 简筱快速翻着,她虽然吊儿郎当,可是有着极强的记忆力,基本上是过目不忘,她飞快翻阅的手指突然停下来,“历史?” 众人都看向她,不知道她说什么。 “他们最近都寻找过这一地区的历史文献,据说是当时后宫传阅颇盛。年代大概是公元六百年附近。”简筱解释道,她走到电脑前,轻敲,“据我所知应该是比伽国,一个在突厥和隋唐夹缝中生存的小国家。这里会有什么呢?” 众人盯着屏幕,对于比伽国的记载,文献少之又少,这后宫流传的文本是怎样的,谁都不知道。但如果要了解今人不了解的历史,只有一个方法。 杨教授突然发话:“准备时间机器。” 众人都愣住了,简筱马上问,“您要穿回去?” “不是我!是你!”杨教授说。 “不行!”高天铎马上反对,“为什么让简筱去?时间机器还有缺陷,灵魂出体后如果” “没事,只要短时间就可以。前几次我们的试验不是很成功?我也试过,还能站在这里,说明时间机器很安全。”杨教授说,“简筱,这次的任务非你莫属了!” “我?”简筱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是我去?” “后宫的文献,只有女人才能得到。懂得资料分析的女分析员,你是唯一一个了。” 简筱有些不情愿地说,“可以找个男的啊,冒充个太监什么的,也行啊。而且这边不是还需要我?” “这边有我呢!放心!”杨教授这么一说,轻松堵上了简筱的口。她再怎么是个人才,也人才不过教授啊! “你以前也没穿越过,不如就当来此时间旅行?你平时总看那些穿越,不想自己当一次主人公?”杨教授看到简筱的脸色有些缓和,马上添油加醋地说。 屏幕上很快出现了一排汉字: 时间:公元600年; 地点:比伽国; 人物:景熙帝皇后; 回穿地点:御花园忘川湖; 回穿物品:写有s字样的石头。 简筱盯着屏幕,穿越设定为比伽国皇后,既可以轻松拿到当时最新的文献,也可以得到最新的消息,又不用和别的女人争宠。只要找到资料,马上就能回来。还是很合算的。 要是回去能遇到三五美男,来场不负责任的艳遇这也不是没可能的。想到这里,她走到一面墙壁上,摁了按钮,墙壁轰然抬起,一个圆形的仪器立在那里。 “一切设定好,我相信没问题的。”杨教授接着说。 “简筱,你不会动心了吧?”高天铎急匆匆走过来,双手搭在简筱的肩膀上,双眼格外热切,“你要去了,没有动漫,没有电脑,我也不在你身边,怎么照顾你?” “没事啦!”简筱说,“穿越回去哪怕经历几十年,在现在也是几个小时。杨教授,我只要拿到分析资料之后,马上回来就可以,是吧?” 杨教授点点头,“整个s智库还有国家安危,就靠你了。” 简筱点点头,站在仪器内,平静,仿佛这和她平时分析的任务没什么差别。穿越,对她来说并不神秘和危险。 红色按钮一摁,机器立马启动,设定正在录入,眼看进程就要结束,突然大厅所有的电脑发出警报,紧接着对话框不断跳出。人们立马惊慌失措,整个大厅弥漫着紧张的空气,“程序出现错误!”程序员汇报。 “什么?”杨教授喊道,“立马停止!” “停止不了!我们正在恢复!”工作人员想要阻止程序的发展。“如果停止,简博士会有生命危险的!” 高天铎愣了下,众人将目光投向时间机器中的简筱,她很平静,那张干净美丽又带着些稚气的脸像睡着了一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高天铎知道,他就要失去自己的恋人了。 他忙用力启开时间机器的大门,歇斯底里地喊道:“简筱!” “不能拉开!”杨教授劝阻,“她会永远昏迷的!”但为时已晚。时间机器散发出一阵浓浓的烟尘,迅速弥漫了整个大厅 第一回 别样束缚 穿越回来是做后宫之主的,不会悲催的和多数穿越戏一样直接就上床吧?简筱终于睁开眼睛,看着四周青色的幔帐,四根床柱雕琢地蔓藤向上缠绕。地点果然还是在床上,幸运的是床上只有自己一人。 “放开我!”一个男子的声音温柔还带着一丝窘困。 刚才绸缎被撕破的声音唤起了简筱的记忆,难不成受非礼的是个男人?早知比伽国受大唐影响对女子并不十分蔑视,但这也太过了吧?要不然,看看? 简筱好奇心大起,偷偷拨开幔帐,向外望去。一张矮几,上面秉着红烛,毯子上有倾倒的酒杯,还有好多瓜果散在上面。这不是皇宫吧?太简陋了也。哼哼哈哈的声音再次响起,简筱循声看过去,登时愣住。 这分明就是两个男人啊。一个男人压在上面,两个人衣衫不整、满脸通红。这场面也太劲爆了吧?简筱想探出身子来看个清楚,没想到自己没坐稳,一头栽了下来。 两个男人同时向简筱这边看来,简筱莞尔一笑,“你们继续”说着爬起来就想回到床上。 岂料那上边的男人右手一抬,袖子中飞出飞镖,从简筱眼睫毛处飞过,“当”一下扎在床栏之上。简筱立马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保持姿势。 那人左拳一挥,重重打在那人脸上,下面的人登时不动了。简筱皱眉,原来有这个嗜好? 那人掏出一个瓷瓶,往晕倒的人鼻子处一嗅。起身向简筱走来。简筱多想逃啊,可要再来给飞镖直接中招的话,自己还执行哪门子任务啊?回都回不去了。 她淡定地打量着来人。小麦色的皮肤,脸上有一丝沧桑感。也就是二十出头,豹眼剑眉,细腰宽膀,暗红薄唇,身材挺拔,行走带风,瞬间就移到简筱眼前。 简筱咽了口口水,接着看他,衣服破败褴褛,但腰间别着一个成色上佳的玉佩,身上带着一股天然的贵气,看来他是故意弄得破破烂烂的。应该和自己一样也是带着什么目的的。所以初步鉴定是个执行任务的帅哥。 那人不说话,只盯着她看,让简筱心里发毛。那双敏锐的双眼盯得简筱脸一阵发烫。 简筱决定打破沉默,“帅哥”那人眉头一簇。简筱马上改口,“这位公子,刚才发生的一切,小女子都没看到。还请放一条生路。” “你只要待在这云雨堂中” 云雨堂?简筱看了看自己的装束,鹅黄色的抹胸,外面披着青绿色的薄纱,下身穿着粉红色的衬裤。这打扮,这名字,再傻的人都知道,这绝对不是皇宫啊。一听就是个青楼名字啊。简筱眼睛一闭,头往栏杆上开始磕,坑爹啊坑爹,时间机器用了多少次都没有问题,怎么最关键的一次,就掉链子啊。 男子看到简筱撞头的举动,愣了一下,自己一句话都没说完,难倒就要寻短见。男子沉默了,她,死了更好。之后,转身就走,他推开窗户,闪身跳入黑夜之中。 这下该怎么办?我要进入后宫去取资料的,混在青楼全部完蛋。不行,我得离开这里。简筱思忖着。 她走下床榻,看见屋子正中躺着的那人,眉目清秀,过去试试他的鼻息,还活着。她看着敞开的窗户,踩着椅子,一条腿才迈出去,刚要回头就在黑夜中,看见一张俊脸。 “呀!”简筱尖叫了一声,那人捂住她的口鼻,挟持着她又回到房中。 简筱这才看到这混蛋就是刚才那人,她不悦地说:“你干嘛!” 那人嘴角一挑,“你答应我待在这里,我才肯放你生路。你想跑,自然无路可走了。” “我刚才答应你了吗?”简筱反驳道,“再说了,你让我待在云雨堂,我也没出去啊,刚才不过是出去透透气而已。” 男子愣了一下,没想到眼前这位姑娘居然敢伶牙俐齿地自己,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吹弹可破的皮肤,鹅蛋脸上镶着两颗猫眼石一般的眼睛,那嘤嘤红唇噘着像一颗熟透了的樱桃。眉宇间几分聪慧狡黠。 “你叫什么?”男子突然发问,声音像中提琴一般,稳重又有些冰冷。 “简筱!你呢?”她扬着脸丝毫不知道害怕地问。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男子哑哑地说,“知道你仇人是谁,没有好处!” 简筱愣住,还不及反应,就感觉到自己手腕被紧紧抓住,“你要干什么?” 男子忽的把简筱的薄纱扯下,麻利的将简筱的双手绑在床柱上,她还来不及叫喊,口中就被自己的裙纱堵住了嘴。 男子的双手冰凉,像清泉一般划过自己火热的肌肤。脸颊、脖颈、前胸、双臂、细腰、双腿他像抚摸一件艺术品一样慢慢欣赏着简筱。虽然此时时间紧迫,但他却难以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忽然,他的手觉得湿润了一下,一滴泪花溅开。 男子惊奇地发现,刚才还嘴硬的简筱此时泪眼朦胧,不住地抽泣,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奇怪,青楼女子还会因为被男子触摸而流泪?少见。 “你又不是雏?”男子玩世不恭地说,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不知道为什么简筱的肌肤像抹了蜜一般,不忍让自己松手。“做我的替罪羊,否则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去,我在21世纪可是纯洁的女博士好不好?就连高天铎都没这么碰自己,而且还是在自己毫无反抗能力的时候。自己为了任务穿越回来,至于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吗?别人回来都是皇后妃子什么的,凭什么自己来到这鬼地方,还遇到个这样的男人啊! 想到这里,简筱的眼泪又大滴大滴落了下来。 看到简筱这个样子,男子心中莫名其妙地有些烦躁,他手中的力量加大,简筱哽咽中一丝疼痛的难过。 男子将手移开,他张嘴似乎要说什么,但是房间外传来阵阵脚步声,伴随着还有叫喊声:“快!刺客在上面!” 男子看了一眼简筱,一手迅速解开束缚简筱的绸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穿出窗口,消失在黑夜中,只剩下床上的简筱和躺在地上的某人。而门外的脚步声却越来越急,简筱不由得皱起眉头。 第二回 被蔑伤人 “轰!”一声巨响,整扇门轰然倒地,简筱下意识地拿过刚才扎在床杆上的飞刀,防范来人。 大门瞬间被人群堵住,各种穿着官衣拿着长剑大刀的人冲进来,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男子扑到地上晕倒的男子身上,“太沁哥儿啊!快!” 另外一个拎着药箱的人马上过去,又是号脉又是掐人中的。“天角公子,沁哥儿怕是晕过去了,暂无大事。” 另一队人马刀光剑影地冲着简筱就过来了,一个个虎视眈眈的,像盯着猎物一样盯着简筱。而她手中的短刀抓得更紧,“你你们是什么人?”简筱大着胆子问。 天角走过来,上下打量着简筱,“哼,就你也配问我们是谁?说,为何要谋害我家公子?” 谋害?简筱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现在正被人包围的那个人,又转脸看天角。年纪很轻,看上去也就是个初中生的样子,不,既然都穿越回来了,思维换下吧。这天角也就十三四岁,年纪虽小,但是气势逼人。 “不是我!”简筱说。 “哼!你手持凶器,伤了我们沁哥儿,你的末路到了。”天角气汹汹地一挥手,“来人,给我绑了!” 简筱忙说话,“哎,你们公子被打晕了,又不是浑身是血。伤他的另有其人。” “何人?” “嗯”简筱有点后悔,当时没问出来那人的姓名,“一个年轻的公子,穿着破衣烂衫,不过戴着一块玉佩。” “现在何处?” 她忽然觉得自己成了那个“羊吃了草,狼吃了羊,狼又跑了的那片草坪。”简筱一指开着的窗户,没底气地说:“跑了!” “狡辩!”天角厉声说,“我送我家公子进来时,就你一个人。现在他晕死过去,你又嫁祸他人。居心叵测,罪该万死。来人!绑了!” “哎呀,真的是别人,你们冤枉我了。不行,你问他。”简筱指着躺在地上的男子。 “刁民!我家公子现在晕死倒,如何给你作证?动手!送官!”天角呵斥道。 哎,不至于吧。我这刚来什么事情都没搞明白呢,就来这么一出?简筱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那帮人涌了上来,一个个摩拳擦掌,那双双长着老茧的手就像自己抓来。自己就这么束手就擒? 简筱心中哀叹,别人穿越回来要不是会武,要不是自带武功,凭什么自己什么都不会啊!要不然拼一拼?刀剑不长眼,若真要丢了性命,自己回都回不去了。 就在绳索捆绑上身的一瞬间,简筱听到一丝轻微的呻吟声,这简直就是人间天籁啊,她喊着:“他醒了醒了,你去问他。” 此时郎中那边也发话了,“沁哥儿,您没事吧?” “咳咳咳”张沁咳嗽了几声,晕乎乎的问,“我这是在何处?” 天角噗通一声跪下,面带愧色,“沁哥儿,都怪小人。您说想要见见花花世面,我便带您来这烟花之地” “放肆!此等肮脏之地岂是我等可来之处?”张沁语带怒气。 看来这公子也算是正直之人,只是被自己的小家奴拐带坏了。 张沁觉得脑后传来一阵疼痛,揉了揉后脑勺,“我怎么了?头晕的很。” “是小人保护不力,适才听到房中有打斗之声,冲上来看时您已躺在这里昏迷过去,不过小人已将行凶之人抓捕归案。”天角看到张沁并未生气,忙站起身来,指着简筱,“就是此人。” “喂,拜托!你问问他,是我伤的吗?”简筱脆生生的说道。 拜什么?张沁不知道这女子说的什么,他已被人扶起坐在软毯之上,打量着这个女子。 一点朱唇,两弯黛眉,八分姿色,九般聪颖,十足美人。 张沁忽然头剧烈疼痛起来,他想起自己随着天角来到云雨堂,天角开价要了花魁,自己走进来之后就是醒来,中间发生什么事情只是断断续续的。隐约这个女子向自己扑来。 “沁哥儿,”天角恭敬地问道,“伤人的可是这个女子?” 张沁只觉得自己脑海中全部都是这个女子的模样,青面獠牙扑面而来,“啊!”张沁尖叫一声,“就是你!这个妖女!” 简筱愣在原地,她怎么都想不到他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她向前走了一步,很快那些刀剑就出现在了她的脖子上,简筱只好后退一步,直着嗓子说:“喂,我连碰都没碰你啊,血口喷人。” 张沁站起来,远远地看着简筱,“就是你,我晕倒前最后一个人看见的就是你!” 不就看到你们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翻滚嘛,也不会和别人说的,干嘛要这么污蔑自己啊?简筱觉得自己冤透,当初就应该听高天铎的,来这一趟干嘛?被点小恩小惠就买通了,穿越!又什么好? 简筱看着张沁,面如冠玉,心比蛇蝎。这种人就应该打晕,说不定脑子再挨一下打就想起什么了。呀,不会真的是打迷糊了吧?简筱蹙着眉头想着自己看到过的每一个画面:那混蛋起身离开的时候,给张沁闻了什么东西,难道就是那个东西起的作用?还说让自己当替罪羔羊,哼,肯定是他使得伎俩。 “混蛋!陷害我,以后再遇到你,姑奶奶跟你没完!”简筱不自禁地叫骂起来。 张沁皱眉,如此标致的女子为何污言秽语不断?天角看到自家公子面带愠色,忙下令,“给我关入牢房!” 那帮人七手八脚地上来就捆,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简筱心里暗自奇怪,为什么这些人这么拼命?再说了,自己虽然冒名“打晕”一个人,也不至于就直接吃牢饭吧。除非 简筱被推搡着走出房间,回头看天角跪在张沁面前一脸忐忑,而张沁手点太阳穴一副高贵的模样,莫非这人身份显赫?这可惨了,在21世纪平平安安的简筱,刚穿越回来就得罪一“官二代”啊!天煞的! 第三回 身陷囹圄 简筱站起身来,手中脚下的镣铐哗哗作响,她虽然读书无数,可是头一次知道打晕个人也要上刑具。都怪那个该死的混蛋。嫁祸自己不算,还轻薄自己。 想到这里,简筱不由得脸颊上泛出红晕。自己原来就是个宅女,虽说有男朋友,但也仅限于拉个手亲个嘴,更深入的举动完全没有。简筱总说自己满嘴敏感词不良思想,可是骨子里还是很保守的。没想到自己守了二十多年的清白身子,竟然被那个混蛋全部看光,更过分的是还上手。 简筱的皮肤一阵灼热,好像刚才那双手又触碰了自己。“啊!混蛋混蛋混蛋!”简筱在巴掌大的牢房里气的团团转。“来人啊,有没有人啊!” “喊什么?大半夜的!”一个满脸横肉的看守别着大刀走过来,“你好好养着,明天有你的苦头!” “我愿意!”简筱说,“喂!有水没有啊?”简筱抿了抿嘴唇,自从自己穿回来,还滴水未进呢,肚子早就叫做一团了,食物估计没有,讨口水总该有吧。 “哼!还想喝水?上头吩咐了,你就是告诉你,你可是钦犯!等明天去了皇”看守忽然整个人都不动了。 “去哪里啊?”简筱好脾气地问,“就一口水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忽然,看守瞪大眼睛顺着牢房的栏杆瘫软了下来。一碗水出现在简筱的面前。 这碗水可不敢喝,悄无声息地就潜入牢房又把看守放倒。自己要喝了命归西天怎么办。 “你不是要喝水?”男子说话的声音。 简筱心中的怒火登时跳出,这声音太熟悉了,低沉的除了那个非礼陷害自己的混蛋,再没别人了! “哈!你是良心发现了?来这里决定自投罗网?”简筱愤愤不平地说。 男子手中飞刀一挑,牢房内的大锁断到地上,男子堂而皇之地走进来,这让简筱有点不知所措。 她一边往后退一边说,“你别过来啊!”之前是替罪羊,这次不会就是永远保守秘密的死尸了吧。 男子哑然失笑,随后将衣服后摆一甩,盘腿坐在草席上。“不过是送碗水,竟惹得小姐如此多虑。” 透过月光,简筱看着他,脸上没有表情,但也没有杀气。简筱叹了口气,坐到床榻上,“别叫我小姐,这词在我们那里不是什么好词。” 男子愣了一下,不知道这简筱说些什么。 “你这半夜三更来是劫狱的吧?”简筱看到他身上挂着一把长剑,又看到把锁头破坏了,心中高兴,看来这人还是挺有良心的,没有置自己不顾。“那咱赶快走吧。” “不!”男子说,“我是来看看你是否供出我来。” “没有!我仗义吧!”简筱笑嘻嘻地编着瞎话,我倒是供出你来了,问题是没人信,你就和没供一样。“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对了,这位公子高姓大名啊?” 男子起身,冷冷的说:“那就好!我早说过你知道了仇人的姓名没什么好处的。” “你!”简筱这才反应过来,这混蛋分明就不是来救自己。而且他此时正和没事人一般准备走出去,可不能便宜了他。“哎,慢着!” 男子停步,“何事?” 简筱走到他身边,他好高,自己才到他的胸前。“我觉得替罪羊不合适,不如换个词。” 男子眉毛一扬,“说。” “不如说士为知己者死,我担下你全部罪过,自愿受罚。” 男子笑了笑,“反正都是一个意思,随便你吧。”说完就要走。 “公子”简筱轻声唤道。这声音传到男子的耳中,说不出的受用,已经踏出牢门的脚生生的停了下来。他转身去看简筱。 她穿着灰色的囚衣,却仍人遮掩不住她清秀的脸庞和曼妙的身姿,若不是事关自己性命,自己无论如何也舍不得这样一个尤物的。 “小女子既已决定为公子牺牲,有两件事相求,不知公子一下如何。”看到男子没有反应,简筱加大了含糖量,甜甜地说,“为公子死,当知公子姓名。” “拓敬烈。”他雄厚的声音在狭小的房间里震荡。 好奇怪的名字,简筱思忖着,哼哼,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纵你英雄好汉也敌不过女子。简筱心中窃喜,姓拓的,让你陷害姑奶奶我,你死定了! 她压抑着心中的狂喜,接着说,“这第二件事,小女子双手被缚,离别之际想喝口水,请公子帮忙。” 拓敬烈盯着简筱,觉得这女子满脑子的鬼点子,不能轻信。可是就喝一口水,还能弄出什么花样来,他不信!拓敬烈端起刚才那碗水,捧到简筱面前。“喝吧!” “再低点高点!”简筱指挥道。拓敬烈也调整着。 就是这个时候了!简筱忽然张着嘴扑了过去。 拓敬烈只觉得自己右手虎口生疼,碗已经掉在了一侧。简筱像小狗一样死咬着他的右手不放,仍凭自己怎么甩都甩不掉。 简筱身上的镣铐不断发出声音,拓敬烈这才知道简筱是想通过这种手段吸引众人,自己好脱身。 拓敬烈此时也顾不上怜香惜玉,左手拿起短刀,对着简筱的后背一刺,简筱觉得疼痛难忍,可是这是自己唯一可以逃脱出去的机会了,她用力咬牙不松开。 拓敬烈加大力度,简筱似乎听到了皮肉被刀刃拉开的声音。简筱“啊”一声轻叫,牙关一松,拓敬烈伺机跑走。 简筱满嘴血腥,她大喊,“救命啊,来人啊!” 牢房中的脚步声加快,可等他们赶到的时候,拓敬烈早已逃走了。看守举起火把,牢房瞬间亮了起来,简筱抬眼看到了张沁也在其中。 “有人”简筱话还没说完,就觉得后背上的疼痛袭到头瞬间晕了过去。 张沁抢一步上前,扶住了晕倒的简筱,“太医!” 第四回 巧钓张沁 忽然,一个身影出现在自己身边,那张俊美的脸上,嘴角邪魅地笑着,“简筱,你咬的我不轻啊,不过谢谢你舍身救我!” “混蛋!我放不了你!”简筱大怒,伸手去抓拓敬烈,身子猛地一坐,睁开双眼。 一张矮床,没有帐子,她看看自己的双手毫发无伤,活动了活动后背,也没有疼痛的感觉,自己不会又穿越回来了吧?简筱心喜,“吼哈哈,活着就好!”她哼唱着自己自编的小曲。 “席儿姑娘身体大愈了?”一个温柔的男声响起。 简筱瞬间出头丧气,这半文不白的问候告诉她,你还在比伽国呆着呢。席儿?一听就不是啥正经名字。 “我叫简筱!”她看着走进房门的张沁迅速给自己洗白。“这是什么地方?” 张沁稍微迟疑一下,“这是好友的后宅,姑娘又不是歹人,再加上失血过多,一定要找个舒坦的地方养身子啊。” 简筱轻声一哼,“现在知道我不是凶手了?早干嘛去了?” “昨日误会姑娘了,累及姑娘以身抓贼,张沁在这里先谢过。”说完张沁拱手行礼。 简筱拜拜手,“算啦,你被那个混蛋下了迷药记不清也是正常的。只是让他给跑了!”简筱想起拓敬烈那不要脸的模样心就火大。“他叫拓敬烈,你一定要抓住他!” 张沁微笑着挥手,“名字不过称谓而已,我都忘记他的模样了,他也没伤到我。” “呵!那昨天你们兴师动众的抓我,好像不让我活着似的。干嘛?演戏啊?你们早这么想,我用的着咬那家伙一口血吗?还挨了一刀子!”简筱听到张沁居然对自己的仇人这么开通,又想到昨天拿架势,心中一阵火气,连珠炮一般发牢骚。 张沁白皙的脸上再次微笑,“是他们太紧张了!”张沁又准备行李。 简筱忙制止,“行啦!我就说说。” 门外的天角端着一碗药走进来,跪在简筱面前,“简姑娘请喝药。” 简筱眉头皱起来,良药苦口。“我没事的,后背都不疼了。”话刚说完,简筱就觉得伤口有些瘙痒。 “刚才伤口上敷了麻药,内服外用才是治病根本。”张沁拿过碗,递给简筱。 简筱无奈接过,拿勺子喝了一口,哎呀,苦死了,比黄连都苦。“喂,你” “你这女子怎么如此不讲礼数,我家公子”张沁摆了摆手打断天角的责问。这女子天真烂漫,过于拘束反而不好。更何况,自己已经许久没有人这样对自己了,心中对这个娇俏地女子不免多在意几分。 简筱也觉得自己喂长喂短的不好,马上改口,“张公子,那人为何要伤你啊?” 张沁嘴角笑了,简筱觉得这个男子太过温柔,如水一般,只是 “让姑娘见笑了!我对昨天的记忆似乎全部消失了。”张沁说。 简筱点点头,可是麻醉药过了,后背的疼痛袭来,简筱皱着眉咬着玉牙忍痛。 张沁看到简筱不舒服,忙说:“姑娘就现在这里养着,什么时候好了,让他们送你回云雨堂。张沁就不打扰了。” 简筱知道那个只是是什么了,说话太多礼数了,听得这个累啊!不过看张沁的举止,肯定是个家教不错的公子哥。 简筱看着他暗自分析:手掌细腻,右手无名指有些茧,说明是拿笔杆的。衣裳下摆干净,常坐轿子。浑身上下一股贵气,不是王室贵族就是书香门第。而且周围的医生是太医。看他如此谦虚没有那种浮躁之气,估计也是要考功名的人。 送她回云雨堂?自己才不要回青楼呢。读书人可不像那个混蛋一样,懂得怜香惜玉的。简筱眼睛一转,机不可失啊! 她忽然点着头,一下扑倒在枕头上,神情难受,长吁短叹了起来,“哎呦!” 张沁一看这模样,心中着急,忙走上前,“简姑娘,怎么了?” 简筱咬着嘴唇,微微摆摆手,“没事,你走吧。” 这招欲迎还拒果然让张沁上钩了,张沁慌忙伸手去摸简筱的脸,热滚滚的。不知道为何张沁脸红了。“简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哎,我自幼进了云雨堂,落下一身毛病,如今又被歹人重伤,怕是大限已到了。咳咳咳”简筱装着说。 “都怪我,”张沁扶着简筱对外面喊,“太医,太医是我害姑娘遭此毒手的,你别急,我肯定会治好你的。” “没用的!”简筱又咳嗽了两声,“郎中说我这病只要在花柳之地,就好不了了。这就是命啊!” “没事!我赎姑娘出来就是了。那样的地方也不适合你。”张沁说。 简筱一听张沁这么说,心中大喜,说归说,自己要逼着他走到那一步的。 “妈妈贪财,绝不肯放我的。简筱谢公子有此心。” “不就是钱嘛。多少量我都出。”张沁喊道,“天角,备银两,这就去云雨堂给简筱姑娘赎身。” 简筱瞪大眼睛,“张公子!再生之恩,小女子”简筱强装着坐起来下床要给张沁行礼,突然,简筱晕倒。 此时太医已经过来,众人七手八脚的把简筱扶回床上。简筱紧闭双眼,听着大家的议论。 “沁哥儿,她不过是个青楼女子,要是老爷知道您为她赎身,一定会” “那你不怕老爷知道是你带我去的那种地方,惹出这么大麻烦?”张沁说。 这张沁看上去温文尔雅,其实还挺聪明的嘛,简筱想着。 “这那好!我这就去准备。”天角说。 简筱感觉到张沁坐在了自己身边,她觉得脸上阵阵发烫,这样灼热的目光不知道意味着什么。可现在简筱知道,自己要完成任务的首要一点脱离云雨堂已经指日可待了。 第五回 赎身竞拍 什么?为什么要回到云雨堂?张沁为自己赎身,自己怎么能不来呢?可是自己才来,好多人都不认识,为了避免露馅还是躲在暗处比较好。 云雨堂坐落在烟花巷中,高耸的牌楼,大气的二层小楼,上面摆满了花草,四处用粉红色的绸缎装饰着,周围的空气都带着酒香和脂粉味,让人沉醉。 “简姑娘” “叫我简筱就可以了。”简筱撩开轿帘,笑着对张沁说。 张沁被这明艳的微笑打动,也笑了。“简筱,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就好。” 简筱点头,她看了一眼张沁的荷包,里面鼓鼓囊囊的,看来钱是肯定够了! 张沁打开折扇器宇轩昂地向云雨堂走去,天角跟在身后。简筱放下帘子的一瞬,一匹骏马停下,下来一位佩剑的青年公子,也走了进去。身姿挺拔,不由得让简筱多看了两眼。 轿子停在路边,简筱在里面很快睡着了。这来了几天都没有好好睡觉,宽敞的空间够她睡得香香的。 不知道睡了多久,简筱睁开眼睛,发现轿子还在原地。她向外望了一眼,轿夫正坐在阴凉处打盹。赎个人这么费劲?这都多长时间了?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了,要不进去看看? 可这花柳之地从来就是女子不进的,哎,反正自己的前身都是在这里的,进去也无所谓。简筱走下轿子,抬头看了看云雨堂三个大字,走了进去。 这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喧哗,虽然围观的人很多,可是只有两个叫喊的男声。 “四百两!”一个沉稳大气的声音。 “五百两!”一个温柔动听的声音。 怎么和拍卖一样?简筱有些奇怪,“让一让!”她推攘着往前走,人们都在关注前面的情况,毫不在意在人群中穿梭的简筱。 终于挤到最前面,一个水桶腰的中年女子,云鬓上插了一支花,手中摇着折扇,坐在台子上,满面红光的。 台子上还站着一个男子,包着头发,穿着皂兰衣服,兴致勃勃地说,“五百两,这位公子出了五百两,还有要出价的吗?” 那感染力,堪比电视购物中的“九九八,只要九九八”了。简筱有些无语,不会吧,这样的货色也能到五百两?这不是通货膨胀嘛!那自己这样的不是要更值钱,简筱担心张沁身上的银两不够,开始四下张望。 简筱一转脸,就看到张沁坐在茶座上,悠闲地喝着茶,天角立在一侧。她从人群中挤过去,拍了拍张沁的肩膀。 张沁回头,“你怎么来了?想知道自己值多少?”张沁手指一展,“看不出啊,已经五百两了。” 简筱愣了一下,原来是自己?那台上的那个,只能是老鸨了。 “果然是京城第一花魁,还以为没有对手。原来对姑娘倾心之**有人在啊。”张沁眼睛看向另一边。 “是他!”简筱顺着眼睛看过去,不由一愣,这不是刚才那个佩剑骑马的翩翩少年?他翘着马靴,形色间放lang不羁,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可能感觉到简筱的目光,少年转脸看向简筱,对着她温柔一笑。简筱也微微点头。难道是以前席儿的旧相好? “七百两!”那少年喊道。 简筱和张沁同时愣住,他们都没想到居然那少年会出这么高的价钱。 张沁此时眉头微皱,鼻尖上微微涔出汗来。天角忙递出一张手帕轻轻拭汗,低声说,“哥儿,咱的钱只剩六百两,不够了!” “这次出来不是带了一千两出来的?”张沁问。 “花了一部分。”天角看了一眼简筱,“以前的花魁也不过一二百两,没想到她” 怎么办怎么办?简筱心中焦急,自己的如意算盘打乱了,自己真要和那个少年走? 张沁看了一眼那少年,轻声对简筱说,“简姑娘,张沁只能送您到此处了。您认识那位公子?” 简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或许席儿已经和这位少年达成协议了,或许人家两个人真是两情相悦,可是自己是真心不知道什么状况。 “既然有人替姑娘赎身,我就就不夺人所好了。”张沁说。 “八百两!云雨堂花魁席儿花落这位公子!” 那少年一挥手,后面几个壮汉将箱子放到台子上,老鸨笑的和花一般的就来了,“哎呀,公子真是好眼光,”她拿扇子遮住口轻声咬着耳朵,“席儿虽是花魁,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可是呀,还未**!找对人了!” 那少年愣了一下,随即回到自然之处,“还望见席儿姑娘一面。” “那是当然!席儿”老鸨的声音在整个大厅里回荡,但她很快看到她的摇钱树正好立在台前。她笑着,让所有脸上的折皱都快笑得掉下来了,“席儿,快来看看这位公子。” 简筱回头去看张沁,张沁将折扇打开,“恭喜简姑娘找到如意郎君啊。天角,我们走!”张沁转身离开。 简筱打量着这个少年,那少年也正在看着她,没有含情脉脉,反而有几分挑衅,那瞳孔的黑色简筱觉得好熟悉。 “席儿” “我叫简筱!”简筱澄清老鸨的称呼。 “好!简筱就简筱!”老鸨笑着说,“妈妈早就说过你能遇到个好人。你看这位公子,青年才俊仪表堂堂,啧啧,你看你们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呀!” “妈妈!”那少年说话,“银子你也收了,我让您办件事,您不会不愿意吧?” “好说好说!”老鸨很快应承道,这么多钱,她这辈子不开云雨堂也会活的逍遥自在。 少年微微一拱手,虎口上露出一个可怖的疤痕。简筱美目圆睁,像是从这里看清楚了一切。简筱想要跑走,却被少年一把抓住! 少年笑着说:“恳请妈妈让简筱继续留在云雨堂。” 第六回 一吻动情 少年一笑,“家父尚不知此事,还望妈妈海涵。” 老鸨马上知道原因了,这又是个拜倒在石榴裙下的多情公子,“好!好!还是席简筱姑娘那间房,什么时候来都行。” “妈妈,你别信他!”简筱露出害怕的神情,可自己手腕被他抓得生疼,动弹不得。 “那妈妈,我先上去了!”少年示意了楼上的房间,眼神中暧昧十足。 老鸨本是见惯这种场面的,“知道了!你这也算新婚,别忘了我和你说的话,屋子里什么都有,你可悠着点,别太劳累了。” 门被推开,简筱再次悲剧地回到屋子里,就是自己被抓的那间。东西陈设还和以前一样。少年将简筱的手腕松开,用力一推,简筱踉跄一下,险些摔倒。 简筱回头恶狠狠地说,“拓敬烈!”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你虎口上的伤疤,不是姑奶奶给你咬的!”简筱咬牙切齿地说,这个男人毁了自己的一切啊! 拓敬烈看了看手,“本以为没人会注意,就没修饰。想不到简筱姑娘了不起啊。”他拿起桌子上的铜镜,沾了些水,从脖子处开始撕裂皮肤,一点点,刚才风采依旧的少年变成了冷面公子。 “我说,”简筱坐在矮凳上,“张沁不追究你责任,我也就不用给你当替罪羊了。咱俩就算两清了。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再也不要和你这种衰神碰到了。” 拓敬烈觉得这女子说话很是有趣,会时不时冒出一些自己从未听过的词语,虽不懂,但是能理解。他冷酷的薄唇轻挑,“谁说两不相欠了?” “你是说替我赎身的事情对吧?”简筱等着就是他这句话。 “我让张沁赎我,那是他欠我的。我没让你赎,你自愿的,和我就没关系了。我现在是自由身!你那八百两就是冤大头!”简筱沾沾自喜地说。 “是吗?”拓敬烈从袖口取出一张纸来,“口说无凭啊!” 简筱看了一眼他,然后拿起纸来,繁体字对于简筱来说不是什么问题,她轻声念出声来:“兹将云雨堂花魁席儿(简筱)赎身,银两八百。银钱两讫,此女此后与云雨堂无关,全凭拓敬烈所支配。”下面还有两人的手印。 你玩我呢?什么时候签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看着伶牙俐齿的简筱傻眼,拓敬烈泛出一丝微笑,“你要是不从,咱们就见官。” 自古官官相护,没钱有理莫进来,简筱才没那么傻呢。她蹙着眉头,“还有别的方法吗?” “还钱!八百两!拓敬烈凑过来,那张英气的脸在自己面前放大,简筱想要后退,发现没有退路。只能戒备地盯着他看。 她真是美人,不说话的时候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仙子,微蹙的眉头看起来都那么诱惑。“凭姑娘的姿色和才气,八百两不过是和几个男人云雨几次而已,哦,对了,尚未**,怕是更值钱了!” 拓敬烈话音未落,就感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纵然自己伸手了得也没想到她居然会出手。 简筱通红的脸盯着他,“流氓!我简筱就是死也不做出卖身体的事情!”简筱吼道。 拓敬烈抓着那只“罪魁祸手”,简筱的倔强和不屈让她有了极强的征服感。白皙的肌肤变得通红,圆睁的双目带着盈盈水光。“我拓敬烈从未有人敢打过!” “那我也是替天行道了!”简筱的嘴不依不饶地说。 拓敬烈忽然将简筱的嘴吞没,这个女子怎么都好,只是嘴太伶俐,我要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简筱只觉得自己的双唇覆上了厚重的温暖,舌头强烈的撬开自己的牙关,它像一只鱼儿一般在自己口中游荡,四处挑逗着,撩拨着自己的舌头。 拓敬烈本想狠狠地咬她一口,以报她咬自己,但是吻上的瞬间,自己如何都下不了口。 她也kiss过,但大多只是蜻蜓点水。她没有想过,吻居然可以有这样的侵略性,逐渐攻占自己的各个部分。她的身体有了巧妙的反应,浑身热了起来,感觉轻飘飘的,想要抓到什么东西一般。她下意识地抓住拓敬烈的肩膀。 没想到拓敬烈突然放手,自己马上背过她,简筱从他起伏的肩膀上,看得出他在调整呼吸。这个女子真是个难缠的祸水,除非自己想要,没有哪个女人可以让自己上火。可就是那样的吻,居然让自己险些无法自拔。 买了她,她就是自己的人,做什么不可以?可自己还有任务,不能流连在温柔乡里。拓敬烈告诉自己。 “乖乖在这里呆着!”拓敬烈沙哑着声音说。 “为什么要听你的?”简筱依然倔强,只是刚才的热情还未消退,这样的反问更像挑逗。 拓敬烈转头回来,简筱香肩半露半倚在床上,鲜红的双唇,让拓敬烈再次燃烧。 “你现在是我的人!”拓敬烈狠狠地说完之后,转身走出房间。他长出一口气,迎面看到老鸨走了过来。 “妈妈,别让任何男人碰她!看好了她,别让她跑了。”拓敬烈说。他不想别人看到她,想要她。 老鸨笑了,“放心好了,她是你的!”老鸨忽然迟疑了一下,哎,怎么记得刚才不是这个人呢? 拓敬烈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云雨堂门前。 简筱坐在床上,用手指触碰着嘴唇,回味着刚才那个吻,意犹未尽。自己活了二十多年真是白瞎了,居然为了个吻都能惆怅半天。想到以后还要在这地方,当初说自己搜集资料夸下的海口当真后悔。 抽个时间应该跑出去,简筱四下看着,自己闺房内也有书籍。自古宫廷内流传的书都是从坊间流传过去的。那意思是从这里也能得到消息? 简筱走下床,走在书柜前,拿起一卷书,看了起来。这席儿也和普通女子一样憧憬的都是爱情。不知道为何,简筱脑子里跑出来两个人,一个拓敬烈一个张沁。 拓敬烈就是个混蛋!对自己各种占便宜,死去!张沁嘛,很温柔的一个人。想到这里,简筱笑了笑,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第七回 醉花葶中 今天天气不错,简筱想着可以出去晒晒太阳,刚打开门,两个小厮站在那里,眼睛怔怔地盯着简筱,生怕她瞬间消失。简筱不知道席儿住在这里多久了,但是这里的格局倒是很符合简筱的原则。 两个书柜,摆满了各种书卷,房子正中一个书案上面摆着文房四宝和古琴。四周零星点缀着写青瓷摆件,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在云雨堂,还会以为是个书香门第呢。要说有什么不满,就是这个床榻。 简筱以前住的都是不挂幔帐的,挂上就头晕。但这里的床以为有床柱,所以都挂着,幔帐一放下来,全部都是暧昧。 简筱躺在床上,想着自己的任务,后宫中流传的资料会是什么呢?稗官野史?贤良淑德?不知道。她忽然觉得枕头下面有东西压着,自己抽出来,是本书。简筱刚翻了一下立马脸红了起来。 这是一本春宫,上面画满了各种姿势。简筱翻了两页就觉得身上热了起来。此时云雨堂华灯初上,门外传来了各种嬉笑怒骂的声音。女子的柔媚和男子的调笑融合在一起,像一首充满春歌,听得人心里痒痒的。 简筱把书一扔,推开门想看看外面什么动静。结果门还没全开,就看到一个男人搂着两个女子从自己门前走过,两只手都快摸不过来了。简筱尖叫一声,马上关上门,心直跳。 呼呼,简筱拿着凉水往脸上泼想给自己降降温,抬头看到铜镜上写着两个字“心静”,呵,心静自然凉啊。 简筱看到了上面的古琴。自己不会弹,但每个女孩子都有这样的一份古色古香的梦,摸摸总可以吧。 七跟弦,简筱的玉指在往上面一放,下意识的手指在琴弦上跳舞,一段流畅的曲子呼之欲出。看来席儿的琴棋书画吹拉弹唱,简筱悉数继承了。 这音乐忽高忽低,宛若山间的清泉,流过高山,流过平地,时而紧迫,时而舒缓。简筱的心也随着音乐安静婉转了下来。 “哎呀,这位公子,这里的姑娘不见客的,哎,您等等”话音未落,醉花葶的门被推开了。 音乐声止,简筱皱着眉头看着来人,身材肥硕,满脸横肉,简直就是猥琐大叔一枚。身后老鸨跟着,还有一个红衣女子,长得很是柔媚,眉目间如同行云流水,看过便不会忘记。 猥琐大叔一看到坐着弹琴的简筱,眼睛变直只冒光,说话舌头都打结,“妈妈,你不是说云雨堂最漂亮的姑娘都给我了嘛,这美人” 简筱被这酒气熏够呛,“我不是这里的。” 老鸨也赔笑,“爷已经听到了吧。这小姐不是咱家的。” “笑话,不是姑娘,却在这云雨堂作甚?”肥男摇摇晃晃地向简筱走来。“来,让爷” 简筱忙躲闪,可那男人喝醉了,仍凭老鸨怎么拉都拉不住。简筱觉得他油腻腻的手指就要摸上自己。 突然简筱觉得一阵冷风过来,“轰”一声,刚才喧嚣的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 简筱回头,拓敬烈正皱着眉头站在中间,那男人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妈妈,付钱的时候,我们不是说好的?”拓敬烈声音带着些许不满。 老鸨看到拓敬烈不高兴,马上赔笑,“看您说的。这是意外,这位爷喝多了,正好听到简姑娘的琴声,一时没拉住。以后不会了。红静,还不把人扶出去?” 那个叫红静的女子走到拓敬烈面前,恭敬行礼,“红静给公子赔不是了。”那声音千娇百媚,就连简筱听了都心中一动。 她打量红静,红静扶起醉汉,朝着简筱看过来,那眼神说不出的凌厉,似乎要把简筱杀死。简筱觉得一阵寒意。 醉花葶很快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简筱盘腿坐在地上生闷气,好不容易的兴致就被醉汉打扰,这地方真不是正经人呆的。要不,抽时间跑路? “你会弹琴?”拓敬烈打乱了简筱的思考。 简筱点头。 “给我弹一曲!” “没心情!” “嗯?”拓敬烈皱着眉头看向简筱。这女子也太放肆了。 “我刚才弹得正高兴呢,闯进来个神经病,哪还有心情啊?” “不行!给我弹!”拓敬烈用命令的口吻说。 “为啥?我卖给你了?”简筱还口。 “你说对了!八百两!”拓敬烈比了个手势,“所以,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 “我要是不呢?”简筱试探着他的底线。 “不?这多容易,我问妈妈把钱要回来。看看你以后接什么样的客人。”拓敬烈凭着这几天对这女子的观察,她不是烟花女子,也厌恶成为。 简筱叹气,这是自己的把柄,她只好乖乖坐在古琴前,手指一拨弄,清澈的声音响起,拓敬烈躺在床榻上,听着悠扬的曲子。 一首曲子终了,“还要听吗?”简筱问。拓敬烈没有回音。 简筱站起来,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看到拓敬烈闭着眼睛,胸膛有节奏的起伏,看样子是睡着了。他的眼睫毛可真长,像漫画中的一样。简筱看到他额头上太阳穴处有一道深深的疤痕,肯定是受伤留下的。不如趁这个时候分析分析他。 手掌中间有老茧,看形状应该是惯用兵器的。他那个玉佩挂在腰间,中间刻着一头鹰,奇怪,一般来说温润的玉都会刻一些温和的事物,怎么会刻鹰呢,难倒是图腾?他是少数民族? 简筱重新打量他的面孔,骨架很宽,眼窝深陷,鼻梁高挺,真的是。那他来比伽国做什么?简筱拿起他的马靴,靴底没有多少尘土。她看着熟睡的拓敬烈,又轻轻捏了捏他的腿,有些僵硬,看来是长时间站在什么地方。不是杀手就是密探。联系初见时,他和张沁的打斗,俩定他就是个杀手。 完了,他可是危险人物,这要和拓敬烈在一起,自己的小命指不定就报销了。如今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他在房间中,她离开,老鸨也不会好奇的。 简筱像小猫一样,慢慢离开床榻,轻轻打开房门,一只脚踏出去,简筱的心悬在空中,只等另外一只脚落下,溜之大吉 “你要去哪儿?”拓敬烈声音响起。 第八回 酒融血花 拓敬烈眯着眼睛饶有兴致地看着打诳语不脸红的女子,“你该不是想要跑吧?” “怎么会?”简筱装傻,正好一个小厮端着饭菜送上来,简筱将他让进来,“你看,这不是?” “这是我上来时嘱咐了的。”拓敬烈想看看她还会编出什么花样来。 “是吗?那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呀!”简筱心里暗暗骂道,这个混蛋,摆明了就是装睡要看笑话,恶猫抓老鼠,我才不要上当。 “那把饭摆上吧!”拓敬烈从床上坐起来,悠然说道。 “谁吃谁拿。”简筱没好气地说,她坐下来,端起小碗拿起银筷子开始蒙头吃饭。 拓敬烈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下榻走到饭桌前,拿起馒头来,看着吃饭的简筱说,“你曲子弹得不错。我过去听十两银子一曲的,也没你这么好。” 拿钱来衡量艺术,装什么文艺青年啊?简筱心里碎碎念,十两银子一曲?简筱吃饭的速度放慢,那这么说自己弹一首也能挣个几十两?逃是逃不出了,要是能把她为自己赎身的八百两给了他,自己岂不自由了?简筱脸上渐渐带了些笑意。 拓敬烈看着简筱知道她心里头又有什么鬼主意了,也不戳破。他拿起上面的一壶酒,撕开自己的衣袖,将酒哗哗地倒在上面。 简筱听到流水声抬头,“啊!”轻声尖叫,一个刺眼的红色疤痕出现在简筱眼前,无色透明的酒撒到胳膊上,变成血红色低落到地上。简筱蹙起眉头手指着,“血” “怕了?”拓敬烈仰脸问道。 简筱自小运动神经极差,浑身上下伤疤不断,再加上自己的母亲是个医生,在医院里混大的,虽不懂医,但也略知一二。血,对简筱来说不可怕,反而有些嗜血。 “这云雨堂的酒都是水酒,不比你们民族的酒烈,不能消毒的。”简筱说,“都不如唾沫。” 忽然简筱的脸颊像被钳子夹住,自己的下颚骨都快碎了。她被迫抬起头来,拓敬烈带着血渍的手用力夹着她的脸颊,在白皙的脸上留下淡淡的血痕,他的眼睛像一把利剑刺着简筱。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这个国家的?” 简筱用力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很是含糊,但拓敬烈听得清楚,简筱在说“我说你不是这个民族的,又不是说你不是比伽国的!” 拓敬烈松手,胳膊上的疼痛涌上头剧烈疼痛让自己丧失了判断力,而这一举动无一告诉了简筱自己的身份。 简筱揉了揉自己的脸,没好气的说,“你这人国家荣誉感这么强啊?”她知道自己触碰了拓敬烈最敏感的一部分,自己必须插科打诨掉,“不过要有人说我是叛徒,我也动手。”她看到拓敬烈不断抖动的胳膊,“疼吧?我来帮你。” “不必,男女授受不亲。”拓敬烈恢复了冰冷。 “靠!这时候和我说授受不亲?哪一个第一次见我就把我绑在床上的啊?哪一个”简筱想说霸占自己嘴唇的事情,但自觉脸红没有说下去,只是拉过拓敬烈的胳膊,将自己的丝巾沾上酒。“在我们那儿这叫助人为乐。” “你们那儿?云雨堂?” “呸!姑娘我像是那样的人吗?”简筱本来想解释,可是一想费劲巴拉不讨好的,用力擦伤口,“说了你也不知道。” 酒精渗入皮肤,疼痛感立刻上来,纵然是拓敬烈这样的硬汉也不免皱皱眉头。不如学关公刮骨疗伤。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那个民族的?”拓敬烈想着简筱曾经用过的词语。 “你外貌偏西域的,而且这个姓氏也奇怪。我就是随便猜的。”简筱说。 简筱用丝巾将伤口上最后一粒沙子擦出来。“给你包一下?” “不必了,小伤而已。”拓敬烈放下衣袖,随意吃了两口菜,看着简筱。 刚才那么对她,这个女子怕是吓到了。可是简筱却依然用筷子夹着美食,一副没事的样子。她,真是个妙人。拓敬烈想。 他哪里知道简筱心里盘算着什么呢? 每天晚上,拓敬烈都会离开云雨堂,至于做什么,简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在她眼里,拓敬烈要真留下,两个人都不知道怎么休息,还是真的好。 这天拓敬烈才出了醉花葶,简筱随后就走了出来。现在还是傍晚,姑娘们都在自己屋子里熟悉打扮准备迎接客人,而客人们还都在路上呢。 简筱顺着楼梯走上三层,一个大大的房间,上面写着“牡丹”,众人都爱牡丹大富大贵,老鸨也不意外。 她敲了敲房门,“妈妈,我是简筱!” 房间没有回应,难倒不在?简筱停了一会,刚要转身走,就听到老鸨的声音,“进来吧。” 简筱推开门,浓郁的檀香让人闻起来有点头晕,一张书案,屋子里附庸风雅地挂了几张水墨画,一张粉红色的幔帐将屋子隔开。老鸨穿着薄纱摇着扇子,从幔帐中走出来,脸上虽然红润,但没擦脂粉,头发也能看出是有些凌乱。“简筱打扰妈妈梳洗了。” “没有!没有!简姑娘快坐,什么事?”自从席儿自称自己简筱之后,老鸨就改了称呼。她可是自己的摇钱树,拓敬烈花着大把的银子供着她,自己自然不能怠慢。 “我琴弹得怎么样?”简筱问。 “那可是人间仙曲啊。谁不知道云雨堂的花魁席儿是双绝:色绝、琴绝。”这倒不是瞎话,在简筱没来之前,席儿晚间一首曲子下来,打赏就够云雨堂一天所有的开销,所以老鸨才给简筱格外优待。 “如果我说现在每天晚上想要弹几首曲子怎样?” “给客人们?”老鸨颜色大变,“不行啊,简姑娘。和拓公子商定好的,你只能陪他呀。要是他知道了” “我只在大厅里弹曲,不露脸,不陪客,每晚弹三支,三支过后我就走,他在我就不弹。至于打赏嘛。三七开!” 第九回 琴技动人 “妈妈。看您说的,您可是拿七成的!是我拿三成。”简筱故意嗔怪道。 老鸨一听这话,心花怒放,“这大头我拿不好吧?何况拓公子已经给我服侍姑娘的银两了。估计非要答谢,不如我留六成。” 简筱嘴角一挑,露出淡淡微笑,隐约听到幔帐后有动静,不过简筱也并不在意,行礼,“那简筱谢过妈妈了简筱美滋滋地退出房间,哼哼,这以后能挣到钱,只要800两,姑娘我就恢复自由身啦。简筱看到三楼花盆中有一处杜鹃,几经凋零,简筱是爱花之人,飘然走过去。 忽然听到身后有响动,简筱回头,一个形容猥琐的男子从老鸨的牡丹房中走出,衣冠不整的样子。这个男子好像叫刘华,是云雨堂的杂役。看样子私下里是老鸨的男宠。 刘华突然转身,看到简筱,简筱只得颔首。他猥琐的脸上立马露出笑容,快步朝简筱走过来,满目色光地打量简筱,“啧啧,席儿姑娘真是出落的越发美艳了。” 看着刘华要流口水的样子,简筱说不出的厌恶,“我不是席儿。”说完,拂袖离开,转楼梯下楼时,发现刘华还呆在原地看自己,简筱只觉得一阵倒胃,赶快回到醉花葶。 今天的云雨堂和往日的有些不一样,平时载歌载舞的歌台今天蒙上了一层薄纱。薄纱后面有一蕉叶式的古琴,摆在正中间,六个载歌载舞的女子咱薄纱后围着古琴舒展腰肢。 大厅中人愈来愈多,喝酒调笑的声音不绝于耳。忽然响起一阵清脆的琴声,谈笑的声音越来越低,那连绵的琴声像是潺潺的流水流入每个人心中。 大家把目光移到歌台上,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坐在正中,拨动着琴弦,那姿态和天宫下凡的仙子一般,举手投足间,所有的人都沉醉在其中。因为看不奇怪弹琴人的模样,反而平添了几分神秘。 一曲终了,叫好声、鼓掌声、赏银声此起彼伏,简筱坐在台上看着眼前这一切,哼哼,照这样子,赎身钱很快赚到了。 简筱琴音不断,而从外面走入云雨堂听曲的人也络绎不绝,老鸨站在一边早就心花怒放了,这买卖太值当了。第三首曲子完毕,简筱起身向各位看客行礼,准备退场。 “再来一曲!”下面的欢呼声不绝,简筱笑而不语,转身下台,她深知吊胃口的重要性。 老鸨见她要下台,忙吆喝旁边的红静,“快把琴给拿上,送到醉花葶去。” 红静柳眉倒吊,“妈妈,她已经不是云雨堂的人了,再说,红静已是云雨堂的花魁,不做这低三下四的事情。” 老鸨脸上晴天转多云,“哎呦,这花魁是谁给你的名头?成了花魁,连妈妈都得让你三分吧?” 红静一听老鸨生气了,不情愿地走到简筱那里,帮她拿起琴来。简筱见有人帮她,心中欢喜,忙道谢,“谢谢了!” “哼!” 简筱没想到会收获这么一声,抬头看那女子,好像是叫红静,说是新花魁,和自己应该没什么过节吧? 简筱往台阶下走,红静朱红色的绣鞋一抬,紧紧踩住了她后面的薄纱,简筱一个没站稳,“哎呀!”就往台下摔倒。 肯定是个狗吃屎,简筱想着自己点真背。没想到却摔在坚实的胸膛之上。“姑娘没事吧。”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简筱还没回答,红静跑了上来,“姑娘小心。这位公子,替我家姑娘陪不是了。” “我看该小心的是你吧?走路要小心。” 红静脸立马通红,原来自己的小动作被这位公子尽收眼底。 简筱抬起头,清秀的脸庞,文雅的举止,那带着笑意的眼睛偷着一股贵族气息。她立马嘴角立刻上扬,“张沁!你怎么来了?” “我恰巧从云雨堂前走过,听到这里有绝佳的琴声,不由自主前来,谁知是简筱姑娘。” 红静看到这样一位举止风雅的公子居然是简筱的旧相识,心生妒意。自己熬了多久才熬到今天,谁知简筱明明都离开云雨堂了偏偏处处高自己一等。 简筱可没空管这些,而是看着张沁,“谢谢你,要不我刚才可就摔惨了。”说着推开张沁,往后撤了一步,这女子似乎对男女之间并不忌讳,自己刚才扶过带着温香的身体,都有些不能自已,她却一笑化解了。 早就知道她不是一般女子,张沁微微一笑,将手中折扇别在腰间,“姑娘不是被人赎身?怎么还会在这里?” 不说还好,一说这事,简筱就一肚子火。自己在这里除了拓敬烈和老鸨之外,再无认识的人,看到张沁,忍不住诉诉苦,“一言难尽啊,都怪那混蛋算计我,要不找个地方说?” 张沁点头,“老鸨,开个雅致的单间。” “好嘞!这位公子,您是找哪位姑娘呀?” “简筱。” 老鸨面露难色,自己已经收了拓敬烈的钱了,说好不让简筱接触任何人,他可不是好惹的。“公子,这简筱姑娘已经是别人的人了” “什么叫别人的人?我就是我!妈妈,没事。他是我朋友,有什么事情我担着。”简筱说。“他若责怪你,让她来找我。”简筱说的理直气壮。 张沁手中一锭银元正在手中,老鸨哪有有钱不赚的道理呢?立马拿了钱,“群芳斋请!” 简筱和张沁往那边走去。简筱每走一步,总觉得有如芒刺在背,她回头去看,正好迎上红静的眼神。 “简筱姑娘,那位女子你可要多提防。”张沁善意的提醒。 简筱点点头,还在回头看红静,她也并不闪躲,而是直面自己,她不是好惹的人,简筱告诉自己,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找个人痛批无良无德的拓敬烈才是王道。 第十回 醉上君床 “简筱姑娘,请!”张沁示意简筱先坐。 简筱不客气地坐下来,有时候觉得张沁不像是个古代的人,这家伙绅士地不像话,处处礼貌用语挂在口头,和那个混蛋一点都不一样。 张沁端起酒壶,问:“喝吗?” 简筱点头,“满上,一醉解千愁嘛。” “姑娘为何还在此处?上次那位公子呢?”张沁问。 “哎,”简筱一饮而尽,“这事情,我得和你好好说说。骗局骗局啊!” 简筱一口酒一口埋怨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把拓敬烈骂了个狗血淋头。倾诉,果然是有作用的,话说出来之后,心中痛快多了。 简筱说的痛快,可是张沁却听得迷糊,她嘴里的词语十分奇怪,什么bt、搞掂之类的,不知所云,但是事情说清楚了。 “那找你的家人了吗?” “家人?”简筱忽然笑了,樱红的小嘴一张一合,“我哪里还有家人啊?估计还没出生的吧。” 估计是从小就被家人卖到这里,心里恨还来不及呢,刚想安慰两句,没想到简筱又开始说话了,这次说的是一些她们那边的事情。简直更奇怪了,穿越、研究室、美国乱七八糟的。什么叫时间机器?什么又穿越了?张沁觉得这就是她的胡话,不可理喻。 ”那你以后有何打算?“张沁酒菜滴口未沾。 ”嗯?什么以后?“简筱摇了摇手中的酒瓶,空了。她从桌子上爬起来,通红的脸颊,眼睛也凄迷了起来,白皙的肌肤变成了粉红色,身上夹着淡淡的酒香。她眨眨眼睛,带着醉意说:”酒没了?“说着就要站起来,但是头也晕了,脚也软了,身子也不听使唤了,“服务员!上”酒字还没有出口呢,简筱整个人就有自由落体的趋势,张沁忙抱着她。 她的身体很软,因为酒的缘故吧,身上还有些灼热,让张沁的双手都变得滚烫,整个人立马口干舌燥了起来。 简筱找到个依靠,双手攀了上去,她看着张沁英俊的脸,用手指点着他的鼻子,“帅哥,我认识你吗?我的酒呢?” 张沁扶着简筱走到床边,“姑娘,你醉了。” “瞎说!”简筱伸出自己的手指,点在张沁的面前,“你看,这是一,这是二!嘻嘻,没错吧?” 张沁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这女子举止应该算不上端庄,但是却十分可爱。他从不知道女子喝醉了会这样吸引人。张沁将她抱在床上,想要给她盖上被子,没想到简筱一脚踢开,顺手将张沁抱入怀中,“大狗!抱抱,睡觉啦睡觉啦。” 她似乎把自己当成别的人了,张沁想到,但是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瓦解了。简筱柔软的小手摸向他的头发,嘴里还振振有词地念着,“今天的毛好软。大狗我给你洗澡了吗?” 她无心地一举一动却让张沁浑身上下的身体都亢奋了起来,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每天夜里也有女子陪睡,可是这样的感觉确实第一次,他想吻她,想要她。她是个青楼女子,睡了她又何妨,可是张沁却有几分不舍。 “简筱姑娘,请松手。”张沁用最后一点理智告诉她。 “呀!大狗会说话呢。让简筱亲亲。”说着翻身就要去亲她以为的毛绒玩具。 “简筱”张沁喘着粗气。 “咣!”一声,门被打开,天角站在门口,“太沁哥儿,您没事吧。”他看到张沁正躺在床上怀里搂着个女子,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忙要退出。 “进来!”张沁哑着嗓子说,拼命地摆脱简筱的双手,顺手塞给她一个枕头。简筱这才规矩了,甜甜的笑了笑,将脸像小猫一样蹭了蹭,睡着了。 张沁叹气,坐了起来,“什么事?她睡熟了。” 天角忙跪下来,“太子殿下,天角以为殿下又和上次一样,所以” “没事。”张沁脸上恢复了惯有的儒雅,“有什么消息?” 天角看了一眼熟睡的简筱,“这” “不碍事。” “北辰王今日离开封地,前往京城。怕是来打探皇上的病情。” 张沁点点头,“这次找的郎中可又称心的?” “有一个,已经派人去请了。”天角说,“殿下,您是在这里休息?还是回宫。” 张沁回头去看简筱,小脸依旧通红,张沁不由得伸手去摩挲她娇嫩的脸颊,“回去。把她招入宫中。” “这殿下,如今圣上大病,如果知道您招青楼女子入宫,怕是不妥吧。” 张沁微微叹气,眼下正是乱世之秋,比伽国腹背受敌,国中觊觎王位者频频,唯一的依靠就是自己的父皇。“是我大意了。不过,替我看住她。她迟早会入宫为妃。” 这一觉,简筱睡得美美的,还做了个美梦,梦到自己顺利完成任务还回到了现代,国家领导人颁发至高荣誉,哈哈,简筱在梦中笑醒,嘴边还淡淡的清凉,是好酒吧,茅台还是汾酒?咦?怎么这么淡? 简筱砸吧砸吧嘴,清凉不但去了嘴边还到了脸上,自己耳朵边,简筱猛地睁眼,拓敬烈正拿着水杯往自己脸上一直滴水。 “我靠!你懂不懂怜香惜玉啊!有你这么叫人的吗?”简筱起来,觉得头一阵晕,不由得顺手去抓床栏杆。 “我这是省酒的妙招。”拓敬烈嘴角弯成一道弧线,“专治宿醉的女子。”他现在真喜欢看这个女子暴跳如雷的样子。 简筱擦了一把脸,“就知道欺负我!你看看人家张沁!” 拓敬烈笑容一收,冰冷地看着简筱,“张沁?你见他了?” “是啊,怎么了?”简筱满不在乎地说。 拓敬烈脸向简筱凑过去,近到能感受到简筱呼出的气息,他狠狠地盯着简筱,像是要把她吃了一般。“我告诉你,别陪别的男人!” 第十一回 美梦破碎 “朋友?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简筱摇摇头,忽然想起初次见面的时候,他俩正在一起扭打,忙问,“对了,你俩是什么关系啊?你认得他?” 拓敬烈“哼”了一声算是回答,“谁让你出来的?我不是告诉你不许踏出醉花葶半步?” “啊!这是”简筱没想到自己会一觉睡到拓敬烈来了,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弹琴挣钱的事。他要知道,还不全毁了? “我在屋子里闷得慌,就来这屋溜达溜达。”简筱觉得这个谎话很没技术含量。但是气势上一定要吓住敌人,所以简筱仍然直视着拓敬烈的双眼。 “简筱姑娘,在吗?”门外一个女子的声音。 “快进来!”简筱感谢这人替自己解围,但是那人一进来,简筱就觉得这下完了。 来人是红静,带着腻人的微笑,手里还拿着一个钱袋。 “拓公子有礼了。”红静先问好,“简姑娘,妈妈说这是你那份” “妈妈真是客气,我都不是云雨堂的人了,还这么想着我。”简筱忙从床上跳起来,拿过钱袋,“是这个月的脂粉钱吧?替我谢谢妈妈。红静姐慢走啊!”说着就把红静往外推。 “慢着!”拓敬烈说话,“怎么回事?” 红静忙走向拓敬烈,想要黏上去,“拓公子”拓敬烈拦了一下,“就在那里说。” “简筱姑娘给云雨堂弹曲子,打赏的钱和妈妈分,这是今天的赏钱。” 拓敬烈把眼睛眯起来看向简筱,“不错啊,还学会这招了?” 红果果的讽刺啊,简筱大方的把钱往拓敬烈怀里一放,“你又不给我零花钱,我这穿的用的,不得要钱啊。挣点外快怎么了?我是卖艺,又没卖身。” “你该不会是想攒赎身的钱吧?” 被看穿了,简筱狡辩,“怎么能?我现在已经是自由人了,还赎身什么?” 拓敬烈把钱袋一拿,“那就好!以后零花钱我给你。也别去弹琴了。” 简筱点头,不情愿的走出房间,向醉花葶走去。她瞄了一眼钱袋,少说也有几十两,就这么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啦。拓敬烈,我离开这鬼地方之前,一定要好好治你。 简筱跟着拓敬烈回到醉花葶,她不住地揉着太阳穴,昨天也觉得自己没喝多少酒啊,怎么后劲这么大?拓敬烈正在脱外衣,简筱忽然想起他的伤口。 “你胳膊好点没有?有没有去看郎中?” 拓敬烈的身影停了片刻,“好了。” “今天晚上还出去?”简筱问。拓敬烈是夜猫子,白天睡觉,晚上干活。云雨堂对拓敬烈来说就像个旅馆。 “嗯!”拓敬烈躺到床上,准备睡觉。 简筱撇撇嘴,好无聊啊,青楼的姑娘们也是白天休息,晚上出来,简筱一天天连个人都见不上。真不知道这日子还要过多久。这任务多会才能完成啊。要不和拓敬烈商量商量? “你想说什么?”拓敬烈张口。 奇怪,这男人为什么每次都能猜到自己要做什么呢?简筱不说话了,我才不要让你吃的死死的。 “寂寞了?缺男人了?”拓敬烈带着笑意说。 “闭嘴!别把姑娘我说的和**一般。”简筱骂道。 拓敬烈忽然想起赎简筱那天,老鸨曾经说简筱还是个雏,想到这儿,不由的笑了。 “笑什么?”简筱白了他一眼,“再不睡觉,晚上你执行任务睡着了就等着看吧。” 拓敬烈现在也不好奇简筱怎么知道这些的,他只知道这女子不一般。 简筱忽然走到拓敬烈床边,他睁开眼睛,“你往过点!” 拓敬烈身子往过让了让,简筱坐到床边,“拓敬烈”这么叫真别扭,平时都叫他混蛋的。 “我知道你从事的是秘密工作,我也不想问,需要身份掩饰,我也知道。但是能不能让我有点自由活动的空间?” “什么意思?”拓敬烈转身,扭头打量着简筱。 “你一天在外面跑着,我就一个人在这里呆着,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也想出去。” “不行!女人家抛头露面像什么。”拓敬烈很快反驳。 “女人怎么了?瞧不起人。我简筱好歹也是博士毕业,也是首席分析师算了,你也不懂。我告诉你,以后你出去,我也出去。” “你敢?” “反正你也看不到,你看看我敢不敢!”简筱倔强地说。“我知道你把我留在云雨堂什么目的。让别人以为你流连在烟花场所,我就是你包养的小三。醉花葶就是你的避难所,所以你不想让我出去。告诉你,你要不让我出去,我就敢给你闹大了,反正我是个烟花女子,你可不一样。下次,我就告诉张沁,让他来抓你!”简筱冷笑着,“哼哼,我看你害怕他的很!” 拓敬烈猛地坐起身来紧紧抓住简筱的手腕,双眼迸发着凶残的光:“你再说一遍?” 简筱盯着拓敬烈,“我要出去!我要自由!” “只能在云雨堂!”拓敬烈退了一步。 “云雨堂周围。”简筱得寸进尺。“我总得出去买东西什么的吧。我也没个丫鬟什么的,很多事情都要亲力亲为的。” “那算了。”拓敬烈闭眼,口气软了一些,“我也不是就自己一个人,我能到时候暗中派探子跟着你,到时候他们对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可不敢保证。” 无耻!“好吧好吧!云雨堂就云雨堂。”简筱撅嘴,保不齐那个高官贵人来这里,自己也好打听点宫里的消息。 拓敬烈均匀的呼声响起,简筱看他,比第一次见到他时又瘦了许多,应该很累了吧。他到底从事什么工作呢?简筱想不出。像他这种戒备心这么强的人居然能在自己身边睡得踏实。 她将被子拉开,给他盖上,他迟早会完成任务的,那个时候,自己又怎么办?是继续呆在他身边?还是去别的地方?简筱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外面忽然传来女子哭喊的声音,简筱走到窗户边,想要看个究竟。 第十二回 有女似月 简筱心中不忍,哎,平日里看那老鸨也算和善,现在看来也是心狠手辣之人。 “我卖你回来,可不是让你天天装小姐的,连个客人都不会接。唱不会唱,跳不会跳。动不动就哭。客人是买笑的!要哭不会看自家黄脸婆?” 后面的叫骂越来越难听,而女子的哭声却逐渐低了。简筱有些听不下去,将窗子合上,青楼女子要有个好的明天多难?本来想出去散散心的心情也被打乱了。 拓敬烈在天未黑之前就出去了,简筱想去点蜡烛,却发现没有了。她只好走出去问别处要一些。 她刚推开门,发现门口站着一个女子,背影很是落寞,听到声音,回头。模样标致,满脸泪痕,脸上手上都有伤。简筱认出这就是下午被打的女子。 女子看到简筱淡淡一笑,简筱也走上前,“我屋里有些药。” 女子拂过青紫的伤痕,“不用了,谢谢姐姐。”说话的时候,礼数齐全,举止文雅。不像是这里出身的人,倒像是有很好的教养。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来这里了?” “我叫邓井月。爹爹犯官,我被押到这里。” “我看你也不像普通人家的女儿。受苦了吧。”简筱问她,“你屋子里可有蜡烛?来我屋子里聊聊天。” 邓井月转身回去拿出一个包裹来,全部递给简筱,“这些东西,姐姐随便拿。” 简筱觉得有一些不对劲,打开包裹一看,里面还有几件首饰,成色不错。“这些都不用了?留着以后用吧。” “怕是没有以后了!” 简筱一愣,看着邓井月,脸上几多决绝,还有一份失神,“我是熬不过今晚的。早些去黄泉路上,说不定能投个好人家。” “井月何出此言啊?” “不瞒姐姐,我来这里已有数月,一个客人都没有。我做不到和别的姐妹一样跟别的男子搂搂抱抱,还强装笑颜。我被老鸨设计开了苞,刚开始还有几个客人见我是好人家的女子想要见我,可我誓死不从。慢慢的就没人了。现在我下楼接客,我连笑都比哭难看,更不会有人理会了。” “不接客不是好事吗?”简筱问道。 “她说我是闲人一个,画着她的钱,挣不来一个子。今夜就要送我进刑房了。” “刑房?”简筱对这个词格外陌生。 “姐姐是好命人,自然不知道了。”邓井月惨白的脸上苦笑了一下,“没有客人的姑娘会送进那里,里面全是各种器具,随便客人挑选享用。” “这不就是s.m.吗?太过分了!”简筱脱口而出。 邓井月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说,“今夜,我若还没有赏银打点,老鸨就送我进去了。”她撩起自己的裙衫。 双腿膝盖处全是黑青,在往上也是如此,“就我这身子,哪能熬得过那些禽兽折磨?” 简筱没想到这里看上去灯红酒绿,原来如此黑暗龌龊。“那你怎么不离开?” 邓井月冷笑一声,“我是犯官之女,走到哪里都是如此。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除非哪日老天开眼,肯有人收留我。可我连客人都没有,还怎么能有人肯赎我呢?” “姑娘们,出来接客啦!”老鸨的声音在楼下响起。 邓井月身子一震,惨淡地站起来,像是赶赴刑场一般,“谢谢姐姐。井月生前还能与人诉诉苦。东西就留下吧,算是念想。”说完,起身向外走去。 “井月!”简筱叫道。 “姐姐有何吩咐?” “你想活下来吗?”简筱问。 “就算不想活,也不想那样死去。”邓井月说。 “我给你支个招。”简筱说。 邓井月黯淡的眼睛里泛出一丝明亮。 简筱站起身来,“只要你照我说的去做。” 邓井月很快梳洗打扮了起来,美人坯子就是好,怎么折腾都是美的。简筱看着打扮一新的邓井月说,“记住我说的话了?” 她点头,“不要笑。事事不要忍让他们。可是,这行的通吗?平时我笑都没用,不笑可以吗?” 简筱挑挑眉,“依据我的分析,放心吧。” 外面又开始了莺歌燕舞,简筱则坐在房中看书,不过也看不进心里,虽然自己拍着胸脯和邓井月保证,可真不知道自己出的主意能不能奏效。 忽然看到书案上一张纸,上面几行草书,所幸自己看得懂繁体字,要不读来还真的有些费事:“一月之后,还卿自由身。” 一个月,就自由了?简筱脸上带了几分笑容。听说比伽国的皇帝病入膏肓,如果为了冲喜会广招一批小宫女,如果能赶上那时候,进宫找点东西岂不容易?以后就再也见不到这个混蛋了。 想到这里,简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泛起来一阵哀伤,说不清道不明。 门口忽然一个黑影晃过,“谁?”简筱问道。 没人说话,或许是喝多的客人?简筱没有在意,哪知门口窸窸窣窣地响了起来。 简筱站起身来,看向窗外,感觉黑影一直停在自己门前,难倒是什么阿猫阿狗?简筱用衣服把烛火罩住,屋子变暗了。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小心等着。 等了好久没有动静,就在简筱想要放弃的时候,自己的房门吱呀被推开了,一个人探头探脑地走进来,简筱悄声伸腿,那人“哎呀”一声摔倒,简筱将衣服扯开,她将灯对准来人的脸。 “是你?”简筱看着这个人,老鸨的相好的,刘华。 刘华腆着脸笑道,“哎呀,姑娘没睡啊?”那双贼眼上下打量着简筱。 “没睡,是不是让你失望了?”简筱说,“鬼鬼祟祟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就是过来看看姑娘休息了没,妈妈嘱咐我多照顾照顾姑娘。”刘华站起身来,看着简筱曼妙的身姿,恨不得用口水淹没了。 简筱皱起眉头,“回头告诉妈妈多谢了。我要休息了。”简筱下了逐客令。 但刘华似乎没听出来,“这才什么时候,姑娘就睡了?” “我睡不睡和你有关系吗?”简筱伸手去推他,刘华倒退着走出房间,双手捂着刚才简筱碰他的地方,一脸yy样。 关上房门,简筱长出一口气,有这样的人在周围,自己真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一个月。 第十三回 青楼军师 邓井月的,难倒秘方失败了,准备逃跑?简筱忙打开门,邓井月脸红扑扑的,喘的上气不接下气,“怎么了?这是?” “谢谢姐姐!”邓井月脸上带了几分羞涩。 “成功了?”简筱瞪大眼睛,邓井月点点头。 “哎呦,那我就放心了。”简筱高兴地说,“听你这么着急,还以为出事了呢。” 邓井月微微笑了,“挺好的,不打扰姐姐休息了。”她将手中的钱袋塞到简筱手中,“算是谢姐姐的。”说完回头就跑了。 简筱打开看,里面放着些碎银,原来这也是发家致富的法子啊,简筱不由笑了笑。 简筱一直是睡神,属于在什么情况都能睡得不知死活的人。穿越回来,还是如此,简筱翻了个身,腿和胳膊往旁边一搭,觉得今天睡觉比往常还舒服。简筱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温暖的地方,头一直往里探。 太阳透过窗帘洒了进来,简筱觉得眯着动了动眼睛,“啊!”简筱张大嘴打着哈欠,突然落下的手不知道打在了什么地方只觉得软软的。 简筱侧脸一看,“哎呀!你怎么跑我床上了,走开!”边说还边踢。 拓敬烈被简筱折腾醒了,“你这女人,要做什么?” “谁让你睡我床上的?”简筱通红着脸问道,双手忙不迭地把衣服披上。 “这是我家,我的床,凭什么不能睡?”拓敬烈坐在来,坚实的胸膛若隐若现的。 “醉花葶是我的!”简筱吼道,“你怎么进来的?”她记得自己临睡前把门锁了呀。 “你的就是我的,”拓敬烈又躺回床上。 “少说什么你的我的的!”简筱不满的说,和自己就和附属品一样。 “是你先说起的。”拓敬烈翻了个身,“自己把我抱得死死的,一个劲往我怀里钻。” 简筱这次想起昨天晚上好像真的是那样,“我那啥反正以后不许和我睡一张床!”简筱不讲理地吼道。 “姐姐!”门外响起了声音。 简筱披上衣服,一溜烟小跑跑出去,邓井月美美地笑着,“看你笑的,和花似的。” “我要再不笑,以后就怕不会笑了呢。”邓井月说。 “此话怎讲啊?” “你不知道姐姐,昨天我也没怎样,就是冷冰冰的,反而好多客人来找我。妈妈也高兴了。” 简筱笑了,“这也没什么,你只要动脑筋好好想想,很容易就知道了。”这个时代的女人很简单的,一心只想着自己男人高兴了就好,所以百依百顺贤良淑德。他们来这里找乐子无非就是找个和自己老婆不一样的女人。傲娇女王范是最好装的。 “每个男人心里都有小虐倾向,偶尔虐他们一下,他们乐呵着呢。”简筱说。 邓井月低头笑着说,“姐姐说的话好生奇怪,尽是些我听不懂的。” 简筱笑了笑,真没办法,自己到现在也不太适应古代这种文绉绉的说话方式,“慢慢就好了。”简筱还想和她说点什么来着,却听到里面拓敬烈冷酷的声音,“简筱!” 简筱狠狠地对着门口瞪了一眼,邓井月被她逗笑了,“拓公子叫您呢吧?哎,什么时候,我也有这样一个人肯把我赎走呢。” 简筱苦笑了一下,不是只缘身在此山中,而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简筱黑着脸进来,看着拓敬烈半倚半躺在床榻上,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这一幕像极了动漫书上美男勾引人的样子,他的身材其实很好,修长挺拔,若不是这人性格太恶劣,也算美男一个。 “看不出你对男人了解还挺深吗?”拓敬烈坐起来,走到简筱面前,一只手勾起她的下巴,眼睛直盯着她,“想必阅人无数吧?” “呸!你还真以为实践出真知啊?姑娘我自幼学哲学相信思辨才是第一位的。动动脑筋也知道你们这些男人想的是什么。你能分清楚狗的种类,难倒你非得是狗或者怎么样嘛?”简筱连珠炮一般对着拓敬烈开去,管他能不能听懂。 拓敬烈没有说话,想了许久,“你是说只是想当然。” 简筱真的想告诉他,她是经过分析论证才得出的结论,不过这种古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分析,还是懒得lang费口舌了。“你说是就是吧。” “那我问你,如果一国之君病入膏肓,内忧外患,如果他一命呜呼,此时攻打该国,胜算有几成?” “你是说有人争夺皇位?”简筱问。 拓敬烈点点头。 “胜算是有,但是会很低。”简筱不假思索地说。 “为什么?” “这很简单啊。两股势力争夺皇位,前提就是有国。如果外部势力都把国灭了,他们还争什么?所以肯定会亮着先联手然对付外敌,然后再窝里斗。”简筱说。 “那如果外敌支持其中一方呢?”拓敬烈接着问。 “这就不好说了,需要因人而异了。是我的话,绝对不会求助外敌的。” “他能给你提供兵马粮草啊。” 简筱笑了,“那人家的手软。如果外敌想着就是要吞并你的话,看似他在帮你,实则是帮助他自己。我才不要做个傀儡政权呢。” “哼,妇人之见!”拓敬烈对简筱的看法嗤之以鼻。 “是你问我的,告诉你历史会证明我是正确的!”简筱笑着说,哼着小曲整理房间。 她今天心情似乎不错。拓敬烈暗中看着她,这女子怎么会是青楼女子呢?若是个男人,怕是一代枭雄。 邓井月的傲娇女王似乎很受欢迎,她也好心地每天给简筱写碎银算是报答,简筱不想拒绝,可她总说自己是恩人,所以简筱就把钱都留下了。也就不出一周的时间,邓井月居然有赶超花魁红静的势头,老鸨当然乐不颠地数钱了。然而更多的人,是在考虑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而且,所有的人目光都锁定在了简筱身上。 第十四回 初步谈判 “简筱姑娘,开门啊!”“简姑娘,起来没有啊!”“给您带了些早膳。”门外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敲门声和示好声,让简筱措手不及。 这是什么状况?简筱随便收拾了收拾,打开门,门外的姑娘纷拥而至,一个个笑的和什么似的。 “哎呀,姑娘才起来?吃点饭吧。”一个穿着翠绿衣服的女子凑过来。 “是我先到的。”桃红色衣服的姑娘不乐意了。“简姑娘” 简筱清了清嗓子,“大家!找我有什么事吗?” 十几个姑娘顿时羞涩了起来,一个个你推我攮的,像是有什么苦衷。简筱看了看外面,邓井月一脸的不好意思。“姐姐,我也是被逼不过的就说了。” “简筱姑娘,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大家都是苦命人,谁都想过得好点” “是啊,姐姐我们自从来了这地方,谁都不想”几个姑娘已经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 简筱算是明白了,大家看到邓井月火了,自己也想。看着这些人,简筱有些悲哀,女人一旦出卖身体,就被看成下贱的人。但有多少人是自愿走上这条路呢?她们大部分强强颜欢笑,“老大嫁作商人妇”,刚开始的时候还想过改变自己的命运,可毕竟自己的命运也无法主宰。 我是不是应该救救她们?简筱被自己脑海里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自己还在受制于别人,还想着救人?可是,简筱看着她们那样明艳又绝望的脸,不如一试。 简筱站在二楼走廊上闲看着来回买笑的人,青楼的盈利主要是靠姑娘们唱歌陪夜为主,吃喝玩乐为辅,银钱交给老鸨,但是如果姑娘留不下客人,就算损失了。也会有人请花魁出去助兴。但是大部分客人并不会过夜,只是一个休闲场所,打发漫长的黑夜而已。 老鸨站在楼梯口招呼着客人,简筱看到她有个空闲,忙走过去,“妈妈,我有事跟您商量。” 两个人走到老鸨房间中,“简姑娘,您有什么事呀?” “您这操劳一天,为云雨堂上下操持,怪辛苦的。”简筱给老鸨倒了一杯茶水。“不想着赚些养老钱?” “哎,也不行了。上上下下十多个姑娘要养活,现在不比以前啦,院子开得多了,像你这样的绝色早不再这里做了。生意难做啊!”老鸨不知道简筱问这个有什么事情。 “那妈妈一天下来能赚多少银两?” 老鸨想了想,“抛去花销,一天也就是这个数”老鸨伸出两个手指。 “二百两?” “那倒好了!二十两!”老鸨说。 嗯,果然是自己受毒害太多了,20两银子够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了,哪能和小说里一样动辄千万两呢? “妈妈,如果让你每天什么都不管,每天给你50两银子,你肯做吗?”简筱吹了一下茶杯中的花茶卷叶。 “还有这样的好事?” 简筱笑了笑,“只是什么事情您都不要插手,只管数钱就行。” “我不管,难倒你管?”老鸨看着简筱,胸有成竹的样子。“你真要管?” 简筱点点头。 “那咱可要立个字据。”老鸨说。 简筱嘴角一挑,“那妈妈可要说话算话。无论盈亏,简筱都会给妈妈每天50两。” 这一步搞定了,人手也搞定了,现在就差些资金了。 简筱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回醉花葶,刚推开门,就听到一个声音,“你最近很忙吗?” 简筱头也不抬,“借我点钱。” “我问你话呢。”拓敬烈盘腿坐在毯子上,这个女子为什么总是无视自己。 “我这闲着也是闲着,给云雨堂改头换面一下嘛,你借我点钱吧,先借我500两周转一下。”简筱也盘腿坐了下来。 拓敬烈愣了下,顾左右而言他,“你为什么不跪坐?” “跪着对腿部神经有损伤哎呀,和你说正事呢。”简筱说。 “你个女子,买座青楼有什么用?”拓敬烈好奇地问道。 “就因为我是女子,所以才知道这些女子有多苦,不想让她们成为男人的玩物。”简筱说。 “我有什么好处?” “嗯,还钱的时候给你利息?”简筱试探的问。 拓敬烈摇头,“我不缺钱。” “好的藏身之所?”简筱笃定了拓敬烈会对这个感兴趣。 果然上钩了,拓敬烈眯着眼睛问道,“说来听听。” “云雨堂这种经营迟早是要关门的,说不定撑不到一个月,所以不如换个方式更保险。”简筱看着拓敬烈接着说,“你以后肯定还要继续从事你那活动,不如弄个稳妥点的根据地。” “你当真以为,我只有你这一个地方?”拓敬烈冷峻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我不稀罕!” “那你要什么?”简筱蹙着眉头问,她能想到的甜头已经全部想到了。 拓敬烈拿过一张白纸,提笔开始写字,“你的全部利润。” “我去!不是不缺钱吗?”简筱脱口而出。 “我说我不缺钱,没说我不要钱啊?”拓敬烈把毛笔一放,纸上从左至右整齐地写着:兹命简筱协管云雨堂,利润归拓敬烈所有。落款:拓敬烈。 “你这是红果果的剥削啊!”简筱说,“你这董事长雇佣ceo也得给工钱的好不好。” “你要钱有什么用?缺钱找我好了。”拓敬烈问简筱。 我进宫不得打点关系啊!不过简筱没说出来这话,“拓敬烈,你很不厚道啊。不如你雇我,省的我瞒报利润,你说呢?”简筱眼睛一转,笑嘻嘻地说。 拓敬烈嘴角一挑,“先签字画押再说。”他从怀中掏出一大枚银锭,摆到桌上。 简筱一看钱到手了,立马喜笑颜开,乐不颠地签字,摁手印。只是心中有些疑惑,这混蛋今天为什么说话这么痛快?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不过算了,我简筱的改造大业要开启了! 第十五回 开业前夕 老鸨站在云雨堂,看着从未有过的冷清场面,直着急,“简姑娘,你这是” 简筱递过来50两银子,“妈妈,这是您今天的收益。” 老鸨手里拿着钱也不好多问,回头去看红静,她正冷着脸站在那里,“红静啊,你去问问她,这是出什么幺蛾子呢!” 红静缠着老鸨的胳膊,“我才信不过她,我倒要看看能玩出什么花样儿来。” “其他的姑娘呢?”话音才落,老鸨就听到花园后面,传出来一阵阵婉转的歌声,她们像是在彩排什么节目。老鸨走过去看,姑娘们正在随着琴声翩翩起舞,只是她们的脸上蒙着淡淡的薄纱,不知道搞什么名堂。 大厅中间的台子上多了些装饰。花朵、绸缎应有尽有,旁边还有几件僻静的格子,只能容得下两个人,对面坐下,黑漆漆的,奇怪的是中间还隔着纱帘。这是在弄什么? “井月,去找人把今天的牌子换上。”简筱吆喝道。 邓井月应了一声,把牌子摆在了门口。才放下牌子,就看到周围一群人围了上来,上面写着:后日开业!每人十两! 十两?这不多不少的钱能做什么?好多人开始嘀咕。 第二天,门口的牌子又换了一个:明日开业!前二十名者厚礼相送。 这也没说几时开业,这怎么抢前二十名?“我明天起早就来!”“我今天夜里就来!”人们哄哄嚷嚷想说个究竟。 简筱拿着名册走进大厅,十五个女子兴致勃勃地站在那里,穿着统一的白色衣裙,薄纱是淡淡的粉色。 “哎呀,穿惯了那大红大绿的,这么淡的颜色,还真不适应。” “是呀!那白色我平时都不穿的。” “有什么好看的?和丧服一样!”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简筱回头去看。 红静穿着一身大红衣裳站在一侧冷言冷语地说。 简筱看了一眼没搭理她,只顾看着那些女子说,“明天一切按计划行事。负责歌舞的好好跳,负责招待的好好招待,负责迎客的把笑脸都摆上,八颗牙齿哦,记住了吧!”说着自己先摆出了一个招牌微笑。 简筱忽然觉得自己脑袋上被什么扎了一下,自己抬手,哎呦,手指被扎了一下,手中一朵玫瑰花。简筱抬头,拓敬烈站在上面若无其事,冲着简筱一招手。 “干嘛打我?”简筱走上去。 “我想看看你能给我赔多少钱。”拓敬烈的剑眉上带着一丝笑意。 “呸呸呸!还没开张就说赔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简筱头也不回地往自己房间走,明天开业,养精蓄锐才是王道。 “我无所谓,反正赔赚你都是我的。”拓敬烈微微打了个哈欠,行动就要结束,难免操劳。 “等下!”简筱被拓敬烈其中一个词语打动,“什么叫我都是你的?” “你这人,记性如此差?”拓敬烈从怀中拿出一张白纸,“白纸黑字写的清楚。” 简筱从拓敬烈手中抢过来,一看傻眼了,心中想着,被这家伙算计了。原来自己前两天签的文书,明明只有一条,结果后面分明又写了一条:简筱自愿将自己抵押,无论赔赚,简筱都归拓敬烈所有。 原来那份文书当时还空着大量的留白,简筱本想着是自己亲自写的断然不会有什么岔子,没想到还是疏忽了。 简筱盯着那份文书看着,不可否认这家伙模仿笔迹能力很强,要不是简筱坚信自己不会写这一条款,光看字迹,还真认为是自己写的呢。简筱斜着眼睛看一脸无辜的拓敬烈:“你伪造文书!” “那我们当时候去见官,看看谁对谁错!”拓敬烈信心满满。 “拓敬烈,你要我有什么用?”简筱实在不理解,自己手不能拎肩不能挑的,一天就知道和他斗嘴,难倒成心给自己找罪受? “我要你,你不知道何意?”拓敬烈突然上手去抓简筱的俏脸,她躲闪不及,只能迎上拓敬烈玩味的眼神。那眼神热烈,缠绵,像磁铁一样紧紧跟着自己,让自己的心跳也跟着加快。那微翘起的嘴唇,正向自己袭来,简筱的心快要不受自己控制了,不行,她还有更要紧的事情做,自己要跟了他,穿越可就白穿了。 可是自己的心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抵挡不住拓敬烈的诱惑,她被那黑色的眸子吸了进去,微微闭上眼睛,心中竟然有些期待牢房中的那一吻。 “姐姐,你在屋里吗?”邓井月的声音如天籁之音。 简筱趁机猛地推开拓敬烈,仓皇离开,“我马上出去!”简筱推开房门看着邓井月,“怎么了?” 邓井月看了一眼屋子里面,拓敬烈站在中间,眼神犀利,像是责怪她坏了自己的好事。“姐姐,我” 简筱通红着脸,“没事!下去说。” 拓敬烈看着娇羞的简筱,嘴角不自主上翘,她,简筱,自己要定了。他走出房门,径直走到二楼一侧的看客身边。“你!” 红静被冰冷的声音刺激了一下,身子颤了颤,回头发现是拓敬烈,忙边行礼边缠上去,娇滴滴地说道:“拓公子” “走开!”拓敬烈依旧冰冷。红静愣了一下,向前的身子僵直在那里,“简筱是我的人!你敢动她,等着!”说完转身走开。 红静看着拓敬烈的背影,又看着简筱眉飞色舞的样子,凭什么同是青楼女子,一个就可以被捧到天上,一个就被踩在脚底?哼,简筱,你现在不是红人?我就让你红到底! 简筱觉得后背发凉,回头去看,刚才目光所在早已空无一人。简筱噘着嘴,又笑了笑,明天就要开业了。希望一切都好! 第十六回 云雨新貌 “哎,没人,今个不是开业?为何还不让进啊?” 女子只是微笑,并不答话。人们伸长了脖子向里看,想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可虽然隔着薄纱一层,却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简筱站在台阶处,看着大家,别说云雨堂的姑娘一打扮的确美丽。她看了看旁边的滴漏,“姑娘们,开始了!” 云雨堂门前,人挤满了,忽然不知道什么地方闪过一个穿红色衣服的人,快速跑过,像一道红色的闪电瞬间穿过拉着的绸缎,冲向云雨堂大门。 人们一看最后一道阻拦已经突破了,忙跟着女子一窝蜂的冲了出去,门口的妙龄女子手里拿着二十份礼物,用红色的手帕抱着的,送给前二十位顾客。拿到的惊喜,没拿到的惋惜当时为什么没有跑得快一点。但很快,更大的惊喜迎接着他们。 云雨堂正中间摆放着六七口大缸,摆成花朵图案,最上面的水缸上面坐着一个穿着粉白色裙衫的女子,背对观众弹琴,琴声悠远,周围的香炉之上袅袅青烟,仿佛进入仙境一般。 客人刚走进来就有白衣飘飘的女子领走坐在喜欢的位置,桌子上水果干果一应具有,清茶果茶随意享用。桌子上有一张纸上面写着节目的名字“嫦娥奔月”“瑶池倩影”等,如有喜欢可以随便点,旁边还有云雨堂所有女子的名讳,可以点名让谁演怎样的节目。 一段歌舞过后,房间就会黑下来,正当人们惊讶的时候,曲子换成了颇为欢快的乐曲,让人想要跟着跳舞摆动,这时坐在椅子上的客人就会被拉起,随着音乐一起扭动起来。大家都没见过这样的方式,所以十分惊喜。 舞动的差不多之后,个人归位,蜡烛亮起,每个人脸上都是红扑扑的,因为吹灭了蜡烛,没有人会看到你的姿势表情,反而更轻松。大家所点的节目依旧上演。 一位客人拆开了红礼包,发现里面是一张纸片,画着神秘的地图。客人看着地图发现就是云雨堂的,他顺着一路走过去,看到一间别致的大门,他小心推开,“公子请坐!”一个软软的声音让人只能留下。 简筱站在走廊里,看着歌舞升平的一切,知道这个法子成功了,邓井月穿着白色的裙衫走过来,“姐姐,我跑的还够快吧。” 简筱点头,“你是跑的恰到好处,多亏了你那红色带来这么多客人呢。”说到红,简筱不由得多看了一眼一个房间,那里是红静住的地方。 “姐姐,你可真行。”邓井月崇拜地说,“我先下去了!” “井月!”简筱叫住她,“我问你,咱们是不是应该把红静叫出来?这样不会太孤立她了吧?” 邓井月停了一下,“是她不来的,又不是没叫?姐姐就是太好心了,要是你知道”井月把话收住。 “知道什么?”简筱问。 她摆摆手,“没什么!姐姐我有节目先走了。” 打更的更声一过,云雨堂再开门果然门外已经没人了。简筱为了避免再有客人在姑娘们这里留宿,特意立了一个规矩:凡留宿者,需在外等半个时辰。客人们早已玩的尽兴,已经没有别的精力在做其他了。 简筱拿着账目看今天的账单,很不错,抛去茶水干果的花销,抛去给老鸨的五十两,净赚四百多两,说明开业这天有将近五六十人的来客量,这已经不少了。 “贵宾服务呢,有几个人来?” “四个。”邓井月说,“大家走的时候都很欢喜,说以后还要来。” 简筱点头,“大家今天都辛苦了,好好休息。每天一早来我房里领今天的赏钱,演了节目的,一个节目十两,以后陪贵宾的每人5两,迎接招待的,固定每人十两。大家休息吧。” “那陪夜呢?” “陪夜”简筱刚想说话就看到了提问者,拓敬烈坐在桌子旁饮着茶,“你添哪门子乱呢?” “怎么?不是半个时辰之后就行了?”拓敬烈看着简筱说。 大家都知道拓敬烈是简筱的什么人,忙各顾各的告别回房休息了。 “陪夜多少两?”拓敬烈依然锲而不舍地问道。 “大哥,别逗我了。”简筱说,“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我可是云雨堂的老客人了,看看你改得怎样?”拓敬烈站起身来。“看样子不错!那里是什么?”拓敬烈指着黑色的雅间。 “聊天室。”简筱说。 “什么?”拓敬烈没明白。 “就是排解大家压力的地方。”简筱说,“在我们那里大家每天都很累,需要倾诉,类似于宗教的忏悔。嗯,宗教知道吗?阿弥陀佛!”简筱双手合十了一下。 拓敬烈笑了,这似乎是简筱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灿烂的笑,洁白整齐的牙齿像白色的贝壳。没有了平时的冰冷,有冬日阳光的感觉。他爽朗的笑声让简筱也笑了。她,这样真好。 拓敬烈并未发现简筱的小九九,“你有很多很奇怪的念头。” 那是必须的啊,我可是来自21世纪的美好未来啊。简筱撇撇嘴,刚想说话,忽然拓敬烈收了笑容,修长的食指覆在嘴唇之上,示意简筱收声。 简筱静下来,外面很安静,没什么异样。拓敬烈忽然拉开大门,外面静悄悄的,路上不见人影。拓敬烈摸了一下大门。 “怎么了?”简筱问。 “有人来过。”拓敬烈低声回答。 “你怎么知道?”简筱在夜色中看不到任何异样。 “你摸!”拓敬烈忽然抓着简筱的手向大门上面摸去,木门上的铜钉居然带着温度,似乎是脸靠上去带来的,再摸其他地方冰冷。 “哼,居然跟到这里?”拓敬烈自言自语,“不过也是没用。” 简筱悄声问,“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陪我一夜告诉你!” “呸!”简筱关门上锁,“反正我以后就睡地铺了。” 拓敬烈笑了笑,回头去看紧锁的大门,眉头蹙了起来。 第十七回 阴谋初现 老鸨每天看着云雨堂和自己掌权的时候一天天不一样,心中不是滋味。“妈妈就不悔?她现在挣得可比那时候多,为何还给妈妈五十两?” 老鸨布满皱纹的脸上挤出一点微笑,“我又什么都不管!得些闲钱也该知足了。” “妈妈。我不是外人。我可是您的女儿。”红静娇媚的脸上露出一丝不甘,“这云雨堂可是您创下的,被那小妮子横刀夺爱?您甘心吗?” “不甘又能怎样?” 红静微笑,“那妈妈可要听我的哦!” 简筱虽然自己琴技出众,但从不表演。她最喜欢的就是躲在小黑屋里听别人诉苦。因为不需要自己答话,只要要“嗯”、“啊”、“是”就行,而且对方隔着帘子也看不清自己,所以省事的很。重要的是简筱在这里能接触到一些高官贵人,可以从他们那里套来些信息分析。 比如她知道了比伽国现在国事不稳,皇帝生病,一切交给太子处理,但是朝内大臣并不信任这位太子。某位王爷蠢蠢欲动了。 看来自己是在乱世之中,想想一个小小的比伽国要在如日中天的大唐王朝之下生存,的确颇难。自己还想打入皇宫内部搜集资料呢,不知道自己进宫的时候,这比伽国还是不是国了。简筱不知道为何脑海里划过了拓敬烈的身影,暗想他会不会和这些有关。 简筱等这位客人走出后,自己也伸了个懒腰,也该休息休息了。简筱推开小黑屋的门,往处一走,“哎呦!”简筱和人撞了一个满怀。 “姑娘!”熟悉的声音,简筱一听就笑起来了,“张沁,你怎么不看路呢。” 张沁低头一看怀中的人儿正是简筱,刚才还愁眉不展的脸上带了一丝笑容,“简筱姑娘。” “简筱就行,姑娘姑娘的俗气。”简筱把张沁当成自己穿越过来的第一个好朋友,虽然曾经把自己关在地牢里,但是最起码比较通情达理嘛。“好久没见你,怎么过来了。” “臣最近家事繁忙,无暇顾及,听好友说这云雨堂换了模样,所以来看看。” “还喜欢吧?”简筱问。 张沁点头,“一看就是简姑娘的手笔。对了,那日不辞而别,还请见谅。” “哎呦,看你说的。我耍酒疯了吧?”简筱知道自己酒品简直是相当一般了。 张沁想到那一天,笑容浮了出来,自己在没有见到简筱的日子里,无数次在想念那之后会发生的情境,今日一有时间便偷偷溜出宫,专门来这里见简筱。一见她,这几天处理朝政的烦心都少了不少。 “难得家父今天主事,放我出来一日,还是寻些开心吧。”张沁说,“听说姑娘琴技了得,不知可有缘一听?” “好呀!”简筱爽快地答应,“走,去我房间。” 简筱带着张沁前往醉花葶,这不是张沁第一次来这里,可是一切看上去和往日有些不一样,或许和这个奇怪的女子有关。 简筱给张沁上了茶,“张沁,你先喝。我找找我的琴。” 张沁点点头,他现在已经习惯这个称呼了“张沁”,因为普天之下也只有她一个人敢这么称呼他。 简筱此时正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屋子里乱转,自己的琴呢?平时都放在书案上的,怎么用的时候找不到了? “你的琴以后只能我来听。”简筱忽然想起了这句话。这好像是某次拓敬烈那家伙给自己的“忠告”,之后琴的问题似乎是简筱说出下落的。 那次拓敬烈无意听到有客人说简筱琴技了得,曾经出一百两点一曲,要不是简筱正在小黑屋听客人说话,她那么贪财,肯定就去了。 这事情传到拓敬烈耳中就火了,“你的琴以后只能我来听!” 简筱一出口,“除非你把琴带走,否则有人听我就给弹。”当然这只是气话,简筱才不愿呢。她没想到拓敬烈会这么做。 但是看现在的情况,他果断这么做了。 “那个!张沁,我出去一下。”简筱不好意思笑笑。 “有事?那我改天再来吧。” “啊!不用。我去借把琴,琴没了。”简筱说着走出房间。拓敬烈,回来再给你算账。 简筱匆匆跑到楼下,“井月,你的琴呢?” 邓井月正在指挥一个十三四的男孩子收拾客人用过的碗筷。因为最近生意很好,云雨堂不得不雇了些男子来干活,负责收拾后勤之类的工作。 “我只有琵琶。姐姐的琴呢?”井月问。 “谁有,帮我借一下。”简筱问道。 “我有!” 简筱高兴地回头,“能借我一下吗?”简筱看到的居然是红静,更让人吃惊的是,红静居然也装扮整齐拿着洞箫。 “呀!咱云雨堂曾经的花魁终于出山了呀。”简筱笑着调侃道。 红静杏眼一转,带着几分娇羞,“看姐姐说的,云雨堂这么好,全是你的功劳呀。” “快别叫我姐姐,”简筱说,“如果真要叫,也得我叫你姐姐。叫我简筱,妹妹都行。”看到红静能加入进来,简筱由衷地高兴。 她一直都觉得简筱对自己有敌意,现在看来似乎没这回事了。能化敌为友这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了。 “你跟我上去去取吧。”红静说。 “那谢谢红静姐了。”简筱乐颠颠地跟着红静上楼。红静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简筱走到红静的房间,可红静没有停下,“不是这个房间?” “琴在琴房之中呢。”红静接着往前走,停在一间房间面前,她拿着钥匙打开锁头,推开门,“妹妹自己挑一把吧。” 简筱走进去,红静将门一合,嘴角往上一翘,眼神带着几分恶毒,带着微笑将锁子锁上。 第十八回 落入魔掌 “红静?有人吗?”简筱喊了两声,一片寂静,简筱并不傻,她知道有人暗算自己了。 突然简筱的纤腰被人用力掐住,“啊!”简筱觉得那双大手在自己身上游走,不断触碰自己的身体。简筱拼命挣扎,“放开我!”忽然手松开,简筱回头寻找着那人的踪迹。 房间里橙黄色的火苗闪了闪,简筱在黑暗中眼睛还不适应,她闭了闭眼睛,在睁开时,屋子里已经亮了。看清楚一切的简筱,顿时惊叫了起来。 这里简直是人间炼狱,铁索挂在墙壁上,蜡烛、鞭子满是,还挂着绳索,尖刀,更有奇形怪状地床摆在当中,那木床之上的凸起依稀看得清渗入木纹中的血液。房间一侧拉着帘子,像是有更多见不得人的东西隐藏在后。 简筱胸口一阵恶心,胃里翻腾的,这就是邓井月曾经说的刑房?她跑到角落去一阵呕吐。那里一个女子的绣花鞋上落着斑斑血迹。哼,红静,为何要这样对她? “美人儿,身子不舒服?”一个猥琐的声音响起。 简筱擦了擦嘴唇,抬起头来,刘华笑着从房间一角走出来。 简筱摇了摇门,锁头动了动,在没有动静。外面莺歌燕舞,丝毫听不到自己一点呼救的声音。“你想干什么?”简筱尽力克制自己的恐惧。 “哎呀,美人别怕。我当真喜欢你的。”刘华说着向简筱走来。 “你别过来!”简筱紧靠着门,她又摇了摇,“我喊人了!” “省点力气好好陪我吧!这里你就哭死也没人知道。”刘华笑起来,露出黄色的牙齿,那双贼眼上下打量简筱,最后目光停在简筱丰腴的shuangfeng之上,他tian了tian嘴唇,口中发出渴望的声音。 “红静为什么出卖我?”简筱突然发问,现在她要拖延时间,自己消失的时间越长,被别人发现的机会也就越大。 “她要钱,要名,要利。我呢,嘿嘿,要人!”刘华说。 红静就在带自己来这房间之时,对自己还是那样热情,这女子陷害自己只在眨眼之间。“我和她无冤无仇,这么陷害我于我于她都没有好处。” “以前你是花魁。”刘华说,“现在你被人赎走,她这花魁还没坐稳,就被你扶上来的新妮子霸占了。她能不恨你?” “可现在没有花魁一说了,大家不必卖身即可挣钱,有什么不好?” “嘿嘿,你挣得可是大头!”刘华说,“谁不眼馋啊?老鸨都没你挣那么多钱呀。” 简筱忽然想起自己曾经在老鸨房中见过他,“你不怕妈妈知道了生气?” “你还真以为那老婆子和你一条心?我刘华受够她皮糙肉厚的了,我得尝尝新鲜的。”说着,tian了tian嘴唇,向简筱走去。 简筱顺手拉过一条铁链,作为武器架在自己身前,“过来勒死你!” “哈哈哈!”刘华放声大笑,这笑声让简筱浑身每个毛孔都颤抖了起来,“我都舍不得用这东西对付你,你还送上门了?” 刘华yin笑着向简筱走过来,简筱忽然用力将铁链扔向他。他一个躲闪不及,胸口被重重击了一下,他瘦弱的身体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他撕开衣服,刚才铁链重击处一道红色的印触目惊心。刘华一个吸了口冷气,箭步冲过来,“千人骑万人压的贱货,竟然敢打老子?给你三分颜色就敢开染坊?”他用手狠狠抓住简筱的脸。 简筱“呸!”用力吐了他一口,装着胆子说,“你碰我试试看!” 刘华用舌头将脸上的唾液添干净,“好!老子今天就陪你好好玩玩!”他将身后的帘子拉开,简筱瞪着身后令人可怖的器材,她不要自己的身体遭受这样的折磨。 “救命啊!”她撕心裂肺地喊着,不知道可有人能听到她的呼喊声。 张沁坐在房中左等右等不见简筱回来,只是一个琴而已,为何这么费时。会不会出了事情?外面歌舞升平看不出任何异样。忽然他觉得房间外有一股冰冷的气息,他忙起身。 一个飞镖过来,张沁折扇一挡,飞镖扎在房间中的木架之上。张沁想要出门,哪知门口已经有人进来,这个人给自己的感觉很熟悉,是谁? 张沁出手去伤这个挺拔的男子,出手之时,那人躲过,左掌一缠绕把力道全部化为莫须有。 拓敬烈黑着脸,“是你?” “你认得我?”张沁敏感地问,自己在这里被认出可不是什么好事。 上次纠缠之时,给张沁闻了迷药,看样子他应该把上次发生的事情全部忘记了,但碍于他的身份,拓敬烈不能承认。他眼睛朝里面看去,“简筱,出来!”这个女人,居然敢让别的男人进她的屋子。清茶两杯,看来都已经喝上了。 “简姑娘出去找琴了。” “琴?”拓敬烈眯起眼睛看着张沁,并不像说谎话,“什么琴?” 张沁猜他是上次简筱口口声声说的那个赎了自己又留下她的混蛋,“你是拓敬烈吧?在下张简筱姑娘的朋友。应简姑娘的邀请,进来听琴。” 朋友?拓敬烈看着张沁,他可知道这比伽国的太子三番两次来找简筱,可没那么简单。在他眼里,男人找女人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情。 “你唬人吧。”拓敬烈走到书架上,伸手一摸,“她的琴一直放在此处”拓敬烈忽然颜色一边,手指触碰之处,空空如也。 “怎么了?”张沁问道。 拓敬烈一个箭步冲过来,右手拎着张沁的领子,眼眸中射出逼人的气势,“她走了多久?” 张沁感到这个男人正有莫名的火气,火气的来源显然是简筱,可是为什么却不知道?自己是未来的一国之君,岂容一个无名男子这般侮辱。张沁猛地将拓敬烈一推,“放肆!” 第十九回 险遭欺凌 “你是什么人?”张沁皱起眉头。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拓敬烈推开张沁,一脚踢开大门,怒气冲冲走出醉花葶。 云雨堂大厅中间,邓井月正在一侧画画,旁边一群公子围坐,时不时夸赞佳人笔法超群。忽然一个大手伸过来,重重拍在尚未风干的笔墨上,众人唏嘘不已,怨叹一张好好的画毁了。 邓井月吃惊地瞪大眼睛,“拓公子!” “简筱呢?” “她?和红静姐拿琴去了啊!” “红静是谁?” 邓井月站起来环视大厅一圈,往角落里一指,“她在那呢。简筱姐怎么样了?” 红静正坐在一个男子腿上,拿着樱桃划过他的嘴唇、鼻子。男子不时伸出舌头够着樱桃,“哎呀,可真滑,怎么都够不到呀。” “那你还想不想吃嘛。”红静娇滴滴地说,双腿不断摩挲着他的腿。 “想!”男子话音未落,就觉得脸上被樱桃汁溅了一脸,睁开眼睛看,刚才的红粉美人变成了彪形大汉。男子吓得一哆嗦,腿依然,险些摔在地上。 “你谁啊?”那男子哆哆嗦嗦地问。 “简筱呢?”拓敬烈看着红静,丝毫不搭理那人。 “妹妹刚才问我借琴的,我给了她就不知道了。”红静淡定地说,“怎么?不在屋里?” 拓敬烈一把抓住她的手,“巧舌如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算计!” “你放开我的红静!”那男人想做英雄。 拓敬烈脚一踢,桌子立马翻成两截,倒在地上。那男人立马变成缩头乌龟,不再一语。 “我真不知道她在哪里?”红静想要挣脱拓敬烈的掌控,可自己越挣扎,越逃脱不了。 “啊!”红静尖叫了一声,她摸向自己的脸颊,一道红色出现在手指上,泛着血腥的味道。她看着拓敬烈,他手上一把短匕首。 “你我的脸” 拓敬烈看了看匕首上的鲜血,“我再问你一次,如果我认为答案是错的,那就”他将匕首一横,放在红静白皙的脸颊上。“了解?” 红静点点头。 “简筱在哪里?”拓敬烈忍着耐性。 “我看到她被刘华劫到刑房了。”红静颤巍巍地说。 拓敬烈将匕首一扔,回头去找简筱。 邓井月远远看到拓敬烈走过来,忙凑过去,“找到姐姐了。” “刑房!” “呀!”邓井月尖叫一声,快速跑到前面去带路,险些摔倒。拓敬烈脸色越来越黑,心中隐隐作痛,简筱,你千万别有什么事情啊。 邓井月跑到刑房,外面挂着锁子,她拼命摇着,“姐姐!你在里面嘛。” 房间里传出一阵痛苦的呻吟。 刘华手里拿着鞭子,听到外面传来呼救声,冷笑一声。“老子今天要死,也要做个风流鬼!”说着扔下鞭子,扯开自己的衣服,松开腰带 “轰!”木门腾空飞起,其中一扇狠狠砸向刘华,将他砸倒在地。漆黑的房间,只有帘子后面被火把透出光来。一个修长的身影在半空中出现。帘子附近被撕碎的衣服随处可见。 “姐姐!”邓井月惊呼,想要冲过去。 “守在门口!任何人不得进!”拓敬烈吼道。 他飞身过去,穿过帘子。 简筱双手被缚,吊在房梁正中,雪白的胴体一览无余,胸部和大腿根部的私密地方被红色鞭印覆盖,纤细的玉足之下,被人丧心病狂地点上了蜡烛,冉冉的烛火灼着她的脚趾,简筱扭曲着身子避开灼热。 她闭着眼睛,满脸泪痕,紧咬的嘴唇中轻轻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拓敬烈满目怒火,双手一挥将蜡烛熄灭,同时飞镖向两根铁索飞去,铁索应声而断,从空中落下的简筱惊呼,却重重地摔在拓敬烈的怀里。 他将自己外衣脱下,裹住简筱的身体,布料触碰到的伤口,让简筱发出疼痛的声音。 “放开我、放开我!你个流氓,我死也不让你碰我身子一下。”简筱仍然拼命挥舞着拳头,一下下打在拓敬烈坚实的胸膛上。 “简筱!”拓敬烈声音难得的温柔,“我是拓敬烈。” 简筱紧闭的双眼慢慢颤抖着睁开,她像一只收了惊的小鹿,清澈的眼神中满是惶恐,“拓敬烈?”她声音颤巍巍地说。 听到简筱这样的声音,拓敬烈的心像被滴入了一滴水,慢慢被绽开,听得到心碎的声音。“是我!” 听到拓敬烈的承诺,简筱眼睛中泛出晶莹的泪花,粉拳不断打在他的身上,“你干什么去了?这么慢?你再迟来一刻” 拓敬烈用手抱住简筱的小拳,轻轻放在自己唇边吻了吻,“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拓敬烈抱着简筱向门外走去,忽然自己左腿被人拉住,拓敬烈低头,刘华正挣扎着从门板下爬出来,他咳嗽了两声,吐出一口碎牙来,“大爷,救命啊!” 拓敬烈看着猥琐的刘华,就是他用鞭子抽打了他的简筱,并且险些糟蹋了她。蝼蚁一般的人也配喊出救命? 拓敬烈抬起右脚,照着刘华的手用力踩去,刘华发出杀猪似的嚎叫。若不是此时简筱急需照顾,自己会将此人千刀万剐的。拓敬烈冷冷地说,“滚!” 此时张沁也赶了过来,看到拓敬烈和简筱,虽急于知道简筱的境况,可仍然控制住自己,刘华嘿嘿笑了起来,“真美,真美呀~” “你说什么?”拓敬烈问。 “嘿嘿,那身子真美,皮肤真白嫩,我是第一个看到她的男人。”刘华yin笑着,似乎在想着简筱的身体。 听到这里,简筱身子一颤,想起了那不堪回首的折磨,拓敬烈怀中一紧,胳膊一抖,只听嗖嗖几声,刘华再无声响。 拓敬烈抱着简筱,让她的脸埋在自己怀中,走到张沁旁边时,拓敬烈看了他一眼。只见身后,刘华倒在血泊之中,双目插着飞镖。 “哼!除了我,没有谁能看到。”拓敬烈阴冷的说完,抱着简筱走向醉花葶。 第二十回 我要回家 “啊!杀人啦!”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整个云雨堂立马乱作一团。但在刑房前的人却都安静着。 很快,云雨堂外面传来跑步的声音,“给我围住,任何人不得出入!”邓井月一听,知道有人报官了。“不信,我去告诉拓公子和姐姐先逃走!” 张沁忽然伸手一栏,“何人报官?” 人群中那个女声接着说,“天子脚下,杀人就该偿命,不该报官?” 张沁淡淡地扫过每个人的脸,停在一个娇媚女子的脸上,伸手一指,“是你?” “红静姐?”邓井月吃惊。“你怎么?” 红静没有说话,拓敬烈找过自己之后,她马上就跑去官府,她料定拓敬烈会与刘华争斗,不如先找官府,一箭双雕。刘华已死,拓敬烈定会被抓,简筱的靠山没有了,云雨堂自然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花魁还是她红静的。 张沁看着她,这女子虽然貌美可看上去总有一股怨气在身,此时捕快已经持刀冲了进来,“案犯在何处?” “叫你们刺史前来!”张沁说。 “你是何人?抓捕要犯,无需刺史大人亲自出马。”捕头说到。 “叫李维中速速赶来。”张沁带了几分不容置辩的严厉。 捕头一看此人知道刺史大人名头,可见不是一般人,忙派人去请。 片刻之后,李维中坐着轿子前来,“何人要见本刺史?”话音未落,李维中看到张沁站在人群中,忙跑过来,跪倒在地,行李,“太” 张沁手一抬,“今天此地无任何事发生,有敢透露只言片语者,李维中” “属下在!” “如何处置你可知晓?” “属下明白!”李维中跪地不敢直视张沁。 “此次出访,我只是微服而已,若身份泄露?” “属下明白,这里未曾有人来过,未曾发生任何事。”李维中说。 张沁点头,从人群中走出,众人一看此等气势,都不敢吱声,自己揣测着这位年轻公子的身份。 张沁走到醉花葶,伸手刚要敲门,门却打开,拓敬烈黑着脸出现在门口,“事情料理好了?” “大胆,竟敢责问本王?”张沁虽不知他是何人,但是知道自己身份后,仍旧敢这样说话的人,绝对不会是自己的朋友。 拓敬烈冷笑一声,“那我就当你处理好了!”说完就要关门。 张沁伸手一扶“且慢!”他向里看到,拓敬烈却将视线堵了个严严实实,“她,简筱姑娘” “我的人我自会照顾。” 你的人?张沁被这个称呼惹恼,“哼!笑话!” “你忘了?是我八百两买下她的。” 张沁一时语塞,“哼!转告简筱姑娘,我会再来看她的。” “你不用来了!”拓敬烈说,“我会带她走的!” “拓敬烈,我虽不知道你是何人,但你知道我最终会拥有整个江山,还有她!”张沁手一指里屋。 拓敬烈笑了一下,“江山可以给你!简筱?恕难从命!”说完,拓敬烈关门。 简筱还蜷在床上一动不动,拓敬烈走过来,她空洞的眼神,好有些微微发抖的身体,拓敬烈还看得到她肩膀上的红印,他想说什么,却开不了口。 “是谁?”简筱说。 “来送药的。”拓敬烈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涂上些,不留疤痕。” 简筱没说话。 “我让邓井月来给你涂吧。”拓敬烈转身就走。 “别!”拓敬烈的衣角被拉住,回头看,简筱雪白的胳膊上,一道道红印触目惊心,拓敬烈心中怒火再起,那畜生死得太容易了。 简筱楚楚可怜地睁开双眼,含着淡淡的泪痕,“我不想见别人。” 拓敬烈点头,“好!我在屋里守着,你自己擦点。” 拓敬烈背对简筱坐下来,简筱看着他坐如钟的背影,将身体从被子中放出,伸手拿过药瓶。 她轻轻将药粉涂抹在伤处,药透过伤口刺激到自己的神经,让她一边疼痛一边想起刘华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自己从未想过会被人吊起来这样抽打,只因自己不愿和他发生关系。若是拓敬烈再晚来一课,自己就会被简筱闭上眼睛不愿多想这样悲惨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还是生活在现代好,自己只要专心科研,没有人会欺负自己,自己干嘛要自告奋勇来这里啊?想到这里,简筱哭了起来。 拓敬烈听到简筱的哭声,以为是涂药的疼痛,可后来哭声越来越大,拓敬烈又不敢回头,“简筱” “呜呜,我想回家!” 拓敬烈回头去看,简筱抱着被子,嘤嘤的哭着,哭红的双眼像白兔的眼睛,不断地抽泣,让人心中难受。 “哎,你家在哪里?” “通惠小区c座啊。呜呜,我想回去,我不想在这里了。我要回实验室,什么狗屁任务,姑娘不玩了。呜呜!”简筱越哭越能大声,好像要把所有穿越过来受到的委屈全部发泄出去。 拓敬烈走过去,坐到床榻上,简筱哭的把头埋到拓敬烈怀里,直接就拿他的衣服做了其他的了。“说是找两本书就回去的,至于吗,落到青楼里不算,还遇到这么个混蛋二缺,还差点被人欺负了。我来这趟干嘛啊?呜呜,我要回去。” 拓敬烈皱着眉头,一只手搂着简筱的肩膀轻轻拍着她。遇到此事,谁都承受不住,别看简筱那样聪明,也一样。只是,拓敬烈有些不知道她说的都是什么,就连家乡在哪里都说不清楚。 但是他确定一件事情,简筱不能再呆在这里了。“我马上带你走。” 简筱擦了一把眼泪,“你不做任务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别人,也不知道该说她傻还是善良。“我没事!”拓敬烈说,忽然窗外飞来一只乌鸦,咕咕地叫着,拓敬烈眉头一皱,站起身来。 “喂!乌鸦是益鸟,需要保护,你别伤它啊。”减小知道拓敬烈的手段,也知道古代人认为乌鸦不是吉利的象征。 哪知拓敬烈根本没有把简筱说的话听到耳中,走到窗前,伸手抓住乌鸦。 第二十一回 血染醉花 简筱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身青绿色的裙衫,倚着床柱,“你为什么都不用鸽子的?” 拓敬烈回头看了一眼,乌鸦叫着展翅飞走,他皱了下眉头,“你怎么不好好休息?” “你不是说今天要带我走?我不得收拾收拾?”简筱说。 “你才” “过去的事情别提了。”简筱打断她,我要逃离这片魔窟,反正那人已死。只是,红静,简筱心中晃过这个名字,但愿从此不再有交集。 “今夜你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收拾好东西等我。”拓敬烈转身出门。 “你干什么去?” “有些事要处理。”拓敬烈说。 这一夜过的异常漫长,简筱不敢合眼,只要上眼睛,似乎就看到了自己被吊在铁索上的画面,她干脆坐起来,坐在窗前,等着外面的天渐渐泛白。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简筱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自己竟然坐在窗前睡着了。是拓敬烈回来了? “拓敬烈!”简筱打开门。 邓井月出现在门口,“姐姐在等拓公子?” “啊,没有!”简筱把邓井月让进来,“井月有什么事嘛?” 邓井月走进来,“来看看姐姐,昨夜”她看到屋子里摆着一个简单的包袱和一柄琴。她睁大眼睛,“姐姐要走?” “是啊!”简筱说,“我是他买下的,自然他要走就跟着了。”简筱想了半天只想到这个解释可以圆谎。 邓井月泛着泪光说“那,云雨堂怎么办?” “我走了不还有你?”简筱倒了一杯清茶,“你不是都知道?” “姐姐还没听说吧?”邓井月苦笑了一下,“妈妈说云雨堂出事了,以后还如以前。” 简筱愣了一下,“意思是?” 邓井月点点头,“是,我日后还得一样。” 依照她的性子,简筱走后,邓井月肯定还会和以前一样受人欺负,更要命的是红静还在这里,她知道井月是自己的好姐妹,日后肯定还会加倍欺负。 简筱从包裹里取出一包东西来,递给井月,“你拿着,找个人把自己赎出来。” 邓井月打开一看,里面露出白花花的银子,她不禁瞪大眼睛,“这么多?” “这是这几日云雨堂攒下来的,本来我想着我离开这里也该留些体己,你先拿着用吧。”简筱说。 “这怎么好?” “没事!”简筱说,“还能挣回来呀。我走了之后,你也找个靠谱的人家。” 邓井月愣了片刻,忽然双膝跪下,泪如雨下,“姐姐你的大恩大德,井月这辈子都无以为报。” 简筱忙扶住她,“妹妹,看你说的。你是我来这里遇到的最好的人了,女子靠自己姿色吃饭毕竟不是长久之事,迟早另谋出路吧。” 整个一个白天,云雨堂又回到了那个安静的清晨,只为了等待夜晚的喧闹。简筱坐在房中,心情却安静不下来,拓敬烈至今未出现,他人虽混蛋,但是从未食言过,想来说到做到,难倒是昨夜那只乌鸦带他走了? 当夜幕再次降临的时候,简筱的心逐渐沉沦了下来,或许带自己离开只是拓敬烈的说辞,或许只是他想要离开的借口,她心中被一个可怕的念头占据:拓敬烈再也不会回来了。 若是平日她会欣喜若狂,这个只要和他见面就没好事的人终于彻底摆脱了,可现在只有他才能带着自己离开,简筱心中竟然有别的一丝念头。 “咚”窗户忽然被推开,一个黑影滚落进来。简筱吓了一跳。 这是个浑身是血的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能看到越来越血液在他身上聚集,简筱远远地看着不敢有任何举动。他穿着一袭黑衣,手上还拿着一枚飞镖。翠蓝色的,上面画着一只乌鸦。这个飞镖,我见过,简筱立马跑过去。 她将黑衣人的身子扳过来,腹部的一道伤口,黑衣被划出数到口子,一部分已经被血液浸染。他蒙着面,简筱将他的黑布摘下,拓敬烈惨白的脸露出来。 她不禁轻呼了一下,“啊!” 拓敬烈听到呼声后,微微动了动嘴唇,眼睛缓缓张开。没有了平时的锐利和玩味,此时的眼睛布满了血丝,看到简筱后,他眼睛温柔了许多,嘴唇诺诺地说,“快走!” “走?去哪里?”简筱说,“你都伤成这样子了。”简筱将拓敬烈的身体放平,将他腹部的衣服剪开,紧实的肌肉下,泛出红色的血肉。看样子没有伤到脏器,“先止血要紧。” 简筱从自己床榻上拽下床单,紧紧束住拓敬烈腹部偏上的部位止血。忽然,简筱的手被抓住,拓敬烈断断续续地声音,“快走!” 云雨堂外马蹄声奔跑声响起,“刺客就在里面,给我搜!”简筱忽然明白了拓敬烈说话的意思。 “来抓你的?”简筱问,她扶着拓敬烈躺到自己床上。“没事,我来应付。” “咳咳,”拓敬烈咳嗽起来,血花从嘴唇边吐出,“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快走!别管我。” “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留下你!”简筱说,“我还指着你带我离开这鬼地方呢!”简筱把帷帐放下来,把自己沾满血迹的衣服脱下来,换了一身新的。 他到底刺杀什么人去了?简筱还在思量,就听见楼下传来叫门声,“御前将军许北望搜查要犯!” 还真是惹上天王老子了啊?简筱看了一眼拓敬烈。 大门很快被撞开,云雨堂的姑娘们都还一脸茫然,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一个个挂着睡容衣冠不整地探出头来,“谁啊?这么吵?”“这是干什么啊?”简筱把头发弄乱了,带着几分倦容推开门,看着门口发生的一切。 一大群带着大刀的人冲进来,将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正中间的男子,脸颊上一道疤痕,显然是新伤。他腰间挎着长剑,眉宇间满是狂躁。 看来是被拓敬烈伤到了,前来寻仇的。 “你们都给我下来!一间间给我搜!”许北望旁边的一个人喊道。 简筱关上门,走回房间,小心对拓敬烈说,“你在屋里好好呆着。”说完,简筱走出醉花葶。 第二十二回 李代桃僵 老鸨站出来,“哎呀,这个大爷” “将军!” “哦,是是是!”许北望马上改口,“将军,你这夜里把我的姑娘们都叫起来,所为何事啊?” 许北望忽然紧紧抓住老鸨的领口,“只准我问话,别人没有问我的权利。都到齐了?” 老鸨被这人身上的戾气吓了一跳,频频点头,“是到齐了哎呀,没有!还差” “嗯?”许北望盯着老鸨。 红静小声说,“简筱没来!” “简筱姐已经离开了。”邓井月抢着说,她从自己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分明感觉到简筱屋里有动静,她稍微有些预感。看到她没下来,想着肯定有事。 “啪!”一声,邓井月脸上重重挨了一下,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带着疤痕的男人,“没问你,不得插话!” “将军!”许北望的属下喊道,“已全部包围,是否搜查。” 许北望抬手,“不急!我倒要看看这个简筱是何许人?竟敢藐视本将军。你”许北望一指红静,“给我带路!” 红静一路妖娆走上楼,楼上忽然传来阵阵琴声,琴声悠扬,许北望手一抬,众人停下脚步,“你,给我下去。”红静只好停下脚步。 许北望带着官兵顺着声音走到房间前,琴声还未停止,忽然,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杏黄色长衫的女子正背对着门口坐着,琴音并未停止,只是多了个柔美的说话声音,“知音者请进!” 小兵刚想冲过去理论,许北望竟然制止,“你们都出去。” 琴音依旧继续,终于终了,简筱转过身来,看到许北望,躬身一拜,“谢谢将军成人之美。” “我并未自报名讳,姑娘如何知道?”许北望忽然对这个神秘的杏黄女子有些好奇,反正要犯插翅难逃,有此佳人,耽搁片刻又何妨? 简筱一笑,露出好看的牙齿,看惯了所谓笑不漏齿的大家闺秀,突然见这样清秀的笑容许北望心中一振,“小女子简筱看将军身带正气,腰间的佩剑上有祥云图案,更有护国二字,想来是皇帝御赐,将军少年才俊就担此大任,真是比伽国之幸事。” 许北望被这几句恭维飘飘然,“简筱姑娘过誉了。” 简筱站起身来,“将军此次前来可有要事?” “哼,有人竟敢太岁头上动土,行刺到本将军门前,此次正是捉拿要犯。有人看都要犯来到这云雨堂,不知道姑娘是否见过呢?” 简筱忽然脸色大变,刚才的沉稳不见,眼神一直向帷帐出瞟去。许北望看到简筱的改变,料想刺客定在此房中,简筱是被劫持了。“姑娘,不如再弹一曲。”许北望人却慢慢向床帏走去。 忽然,床帏大动,一个黑影闪过,简筱忙尖叫,许北望掀开帷帐,发现窗户大开。一道黑影正向一楼云雨堂的后花园跑去。“刺客逃至楼下了,给我看住!”许北望大喝,忙带着人向楼下搜捕。 简筱忙从房间内跑到隔壁,拓敬烈正安然躺在床上休息,血似乎止住了,脸色稍好些,看到简筱后,忙说:“人走了?” “还不安全。”简筱说着跑到拓敬烈身边,手脚利索地开始脱他的衣服。 “你!”拓敬烈虽然受伤,但还有些力气,忙抓住简筱的手,“你不会这个节骨眼做风流之事吧?” 简筱一边解释一边手上的动作,“你就色吧!李代桃僵懂不懂,那就是个风筝,他们迟早还会回来的。”她从柜子里拿出一件蓝色的粗布衫,套在身上,又将拓敬烈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大了很多,可已经顾不得了。 简筱将头上的首饰一摘掉,脸上的脂粉也擦洗掉,挽了一个男人的发髻,穿上马靴,俨然一个英俊的男子,她拿起蒙面布,“我从这里跑走之后,一时半会没人会来,我会嘱咐井月送你离开的。” 拓敬烈看着简筱,像是第一次见她一般,“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这般救他。 简筱听到问题愣了一下,是啊,为什么?她看着拓敬烈,自己这一走,或许以后再也不会见到他了,自己是要进宫刺探消息的人,他显然不会是。可来比伽国这么久,只有他,虽然恶语相向,虽然轻薄自己,可他却救自己于魔爪。 “拓大哥!”简筱第一次这样称呼他,她到头跪倒,“大恩不言谢。可是我以后说不定就再见不到你了。拓大哥请多保重!” 拓敬烈挣扎着坐起来,可是身上的伤口让他不能发力,“什么叫再也见不到了?” 简筱将蒙面布蒙在脸上,留给拓敬烈最后一个微笑,转身出门。 “简筱!你给我站住!简筱!”拓敬烈喊道,他用力一捶床,简筱,你以为你能跑出我的手掌心?我天涯海角都会追到你! 云雨堂大厅中一阵慌乱,守卫的将士看到一个黑衣人从房间内跑出,“是刺客!追!” 简筱被捆绑的身体还未复原,跑起来还很疼痛,可是这是自己救拓敬烈和逃离云雨堂的唯一方法了,自己要拼命。她穿过站在大厅内的女子,将手中的纸条放在井月手中。邓井月愣了一下,熟悉香味让她知道了,这人是简筱。她用力攥紧纸条,看着简筱向外面跑去。 “将军!刺客从云雨堂跑去,往东南方向去了!” “追!” 简筱跑到一个拐角,将黑色的衣服扔到那里,里面露出蓝色的粗布衫。此时天色已经见亮,街道上不少人已经拿着农忙工具准备下地干活了。简筱发现旁边正好有一副扁担,她跳起来,低头往前走。 一队人马跑过来,看到地上扔着的衣服,许北望正骑着马过来,简筱身子往后撤了撤,混在人群中。 “报告将军,发现带血衣物。” “该死,被那厮逃脱了。”许北望喝令,“他带伤逃不远,给我把各个医馆药铺看好,有来历不明者,速速上报!” “是!” 第二十三回 只为入宫 一切如旧,想拓敬烈在井月的帮助下,肯定能顺利逃脱。简筱迎着初升的太阳,抬头看了一眼云雨堂,想象不到自己竟然在这里呆了这许久,快有一个月了吧。刚来时候的燥热已经被淡淡的秋风代替了。自己下一步怎么办?简筱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在小黑房听人聊天的时候,说到近期皇帝会招一大批宫女冲喜,不知道这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可以进宫翻找翻找。小宫女嘛,不需要和什么后妃争宠,只要做好本职工作就好。 简筱扔下扁担,向集市上走去。她转角走过云雨堂,云雨堂抬出来一子,向路的另一头走去。轿子中,拓敬烈躺在里面,他捂着伤口,心里默默念着,“简筱!” 简筱这次算是第一次真正来到比伽国。没有被禁锢在云雨堂,可以呼吸自由的空气。或许是毗陵大唐和突厥,比伽国的集市上有太多两国的物品,大唐的丝绸和瓷器,突厥的羊毛制品,人们在市场上随意购买自己的所需。 人们的服饰完全是大唐风,或许衣服的材质没有大唐那样精致,但是也别有一番风韵,女子们出门也很随意,偶尔能看到骑着高头大马的达官贵人在街头行走。如果要打听消息,武侠小说里告诉我们,茶馆,是个不二之选。 简筱看到闹市区一家茶馆,没有招牌,只是个凉棚,摆着几张桌子,桌子周围来来回回的人坐在这里谈天说地。简筱凑过去,也没有说话,刚坐下来,小二就端着茶壶走过来,倒了一碗茶水,“客官您要点什么?” “来碗面吧!”简筱说,自从来了这里,都没怎么吃过,自己以前可是嗜面如命啊。 小二忽然愣了一下啊,好奇地打量了简筱一番,“没有嘛?”简筱问。 “有有!这就来!”小二喊道,“打卤面一碗。” 片刻后,小二端着打卤面和小菜走过来,“这位公子,您的面。” 公子?简筱看了看自己,还是一身男装打扮,她忽然知道小二刚才在看什么,自己是个男子的模样,说话却娘里娘气的,简筱咳嗽了一声,压低了声音,“多谢。” 外出办事,男人比女人要方便的多。 隔壁茶摊上的人们正在讨论最近比伽国的大事小情,似乎突厥趁着皇帝大病的时候前来冒犯,前方正在号召充军。简筱思索着,看来找人冲喜也是有可能的。 “爹,我不去!不去!”一个女孩子带着哭腔经过茶摊。 简筱被她的哭声所动,转头看过去,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抱着茶摊的柱子死活不走,后面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一直推她。 “丫头,不是爹狠心,你要去了宫里,每月供吃住还有俸禄,你一人就能养活咱全家。”男子说,“要不然也得饿死啊。” “我不去,进去就再回不来了。我要弟弟,要娘”女孩子的哭声撕心裂肺。 简筱站起身来,“这位大哥,你是要把女儿送到哪里?” “回这位爷,宫里招宫女,我这丫头年纪刚到,为了能活命呀。” “在何地招?” “前面的来客楼里。” 来客楼是比伽国京城的第一大酒楼,因为挨着闹事,宫中有什么消息也最先在这里张贴出来,简筱过去的时候,这里已经人满为患了,哭声吵嚷声不断,简筱看准女孩子最多的地方挤了进去,前面一张桌子,后面坐着一个人,没有胡须,八成是个太监。他拿着一支笔在纸上写名字。 “这位公公,是在这里报名吗?”简筱问。 公公抬头看了一眼简筱,“旁边去!” 简筱走过去,“我是来报名的!” 来人看了一眼她,“会写字不?” “会!”简筱说。 那人拿过一张纸,将毛笔蘸了蘸墨,“把名字写上就行了。” 简筱把自己的名字写好,递回去,“要面试什么的吗?” “有人来就不错了,还试什么?”那人拿过简筱的名字,“你有什么家人要嘱咐没有?这一走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 简筱摇头,自己这次进宫,想的就是永远不回来,找到东西直接回现代去。 “无牵无挂也好!”那人说,“省的有个三长两短不好收拾。” “这么危险?”简筱觉得奇怪,当个小宫女还性命不保?宫中真的这么危险? “你以为呢?好多人都不愿意。为国捐躯说是那么说,可真要落到自己头上,不容易呀。” 简筱笑了一下,“这位官爷,你们不能这么宣传!入宫怎么能说是为国捐躯呢?” “进宫?谁说的?” 简筱指了指旁边的桌子,“那边不是说了?找宫女的来这边?” 那人愣了一下,刚想解释,后面有个人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这个点有几个?” “就这一个!”他指了指简筱。 来人打量了一下简筱,“这么瘦弱?有一个算一个吧!走!跟我上车!” 简筱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她看着旁边好多小女孩站在另一边,“那么多宫女都不要了?” “那是宫女!咱们是兵!不一路!” 简筱愣了一下,“不好意思,我是去做宫女的。” “就你?”那人上下打量着简筱,“一个大老爷们当宫女?小哥,我招兵这么多年,头一次遇到装女人当借口的。” “我真的是女子!”简筱说。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虽说是男装,可也应该看出自己是个女的吧。只是这身衣服过于宽松,自己本来不甚妖娆的身材更不明显了。 “那你脱了看看!”那人回答地果断。 这下轮到简筱傻了,不脱衣服,自己就是个男的了。脱了衣服?难倒自己真要靠这个来判断性别?不要!“你听我解释!”简筱说。 “好啦好啦!拉上去!”那人手一挥,不得简筱分辨,早有两个壮汉拉着简筱往车上走。 完了,这才叫做才出虎穴,又入蛇潭。 第二十四回 逃离军车 “说什么丧气话?咱这是保家卫国!”坐在马车口的一个身高马大的男子拉了简筱一把,“我叫郭子清。” “简筱。”她坐上来,闷闷不乐,现在该怎么办?难不成真要去前线?花木兰什么的还是出现在文学作品中比较有爱,真要落到身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如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只要一逃脱,换成女妆,自己也就不用担心被他们抓回去了。 车上很安静,似乎大部分人事被抓来的,所以气氛很沮丧。只有郭子清一个人情绪很高,估计是看到简筱比别人瘦弱,所以,总是多照顾她。简筱则盘算着逃跑的方式。 马车每行走一个时辰左右就会停下来,让大家方便活动一番。此时会有四个人呈包围态势看着大家,当然,方便的时候也会紧跟着。这是自己唯一可以逃跑的机会。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押送的马车停在路边,一个人吆喝道,“这是最后一次休息了,再走半个时辰就到了营地了。” “官爷,有吃的吗?饿了一天了。”简筱问道。 “呸!在车上坐着还要吃的?” 简筱看了看四周,这里是一片棉花地,朵朵小白花绽露着,一眼望不到边。 “谁要解手?” “我”“我也去!”九个人全部举齐手来。 “一个个去!”官爷喊道。 “哎呀,内急啊!”简筱捂着肚子,“这样吧,官爷,您要不放心,不如把我们用镣铐铐上脚,大家谁都跑不了,怎么样?” 官爷一听,挑了挑眉毛,“鬼主意不少,你们记住!别想着跑,谁也跑不了。” 简筱幸运地被栓到了最后一个上,九个人走进棉花地里,一边呼吸着新鲜空气,一边方便着。 “简筱,你是自愿来的?还是被抓来的。”郭子清问道。 “嗯怎么说呢?算是自愿吧。”简筱把自己的靴子脱下来,因为穿的是男靴所以脱下来,她的小脚勉强能从镣铐里出来。 “我就是自愿来的。大丈夫就应该马革裹尸战死沙场,我从小就爱舞刀弄枪的,能冲锋陷阵简筱你在听吗?” “在!”简筱的声音说不出的高兴。 “你想到什么好事了?这么高兴。”郭子清问道。 “没啥!”简筱忍着喜悦,她看着自己的双脚,完全解放了,“我这人不爱说话,就是爱听着。” “那好,我跟你说,我自幼和山上的师父学过兵器”郭子清果然喋喋不休地说起来。 简筱猫着腰活动了活动,似乎没什么异样,郭子清也没有反应。她深吸一口气,猫着腰拨开棉花丛,慢慢地开始走,昏暗的夜色给了简筱充足的掩护。她走了几步没有异样,她逐渐加快脚步向深处跑去。她大气不敢出,只是拼命地跑着不敢回头。她一定要逃出这里。 “收队了收队!”官爷喊道。 大家陆陆续续拎着裤子站起来,排着队向前走。“简筱,这次咱就要进军营了呀。激动!你呢?” 没有回音,郭子清回头一看,自己身后除了镣铐,没有人。他吃了一惊,很快就知道简筱逃跑了,他看了看前面的官爷,手持长鞭,没有说话,只是埋头苦走。 官爷清点人数,八个!少了一个!官爷冲到郭子清面前一看,后面空有脚镣,人早就没了。“啪”一声,长鞭落在郭子清身上,“人呢?” “我不知道啊!”郭子清咬着牙说。 “嘴硬!”长鞭再落下。 郭子清抬起头,“我真不知道!” “哼!找不回来人,你们就都等着死吧!” “报!这里有靴子!”远处一个人喊道。“还有脚印,这人光脚跑了!” “md,给我找!”他们将这八个人捆绑在树上,点起火把顺着脚印找去。 简筱拼命地跑着,她在远处看到星星点点的火把离自己越来越远,她靠着大树松了一口气。停下来才感觉到脚掌的疼痛,她坐下来,就着月光看着自己的脚,白皙的脚掌上扎满了草根,她把自己的衣服撕下来两条,缠在脚上,刚想站起来,腹中剧烈的疼痛。 我去,不会这么倒霉吧?她觉得腹部一阵暖流下来,绞疼加剧。 简筱在现代的时候就有痛经的毛病,看过几次一声,都是格外暧昧地说,“都成家了就好。”简筱撇撇嘴,总不能因为要缓解痛经,自己就随便找个男人睡了吧?可谁能想到穿越到这地方,这毛病还给跟来了。 想起以前看小说的时候,一个作者说过,穿越回古代的女子最想念的绝对是卫生巾,简筱当时不以为然,现在觉得真是这样。简筱坐下来,腿软的一步都走不动。 这可是棉花地啊!简筱脑子一转,顺手采了几朵棉花,软软的,白白的。既然没有卫生用品,姑娘我就自己做呗! 简筱将手伸进自己的衣服里,将肚兜接下来,这是自己身上最干净的布料了。她将肚兜撕成几部分,然后展开,把棉花放进里面,也没有线,只能系了个疙瘩,紧了紧。逃跑的时候赶上这样的好事,真是伤不起啊。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穿越来带些卫生用品来。 等简筱一切准备完毕,她站起来,虽然腹中还是难受,但是也不太狼狈了。自己还得接着逃跑,留在这里基本就是等死。棉花地的尽头有几排房子,还有炊烟,应该是个小村落,只要走到哪里,就安全了。简筱告诉自己要坚持! 就在她准备迈步的一刹那,简筱忽然发现自己的影子出现在前面,而且越来越长,后面的火光渐亮,简筱没敢回头,而是果断地向前走了一步,自己的肩膀被抓住,简筱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重重地打到在地。在意识留存之前,透过火把看到四张狰狞的脸。 第二十五回 智脱鞭刑 门被推开,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走来,手里拿着一个信封,“你大病未愈,如此操劳可不行。” “不碍事,有什么消息?”拓敬烈问。 “几番寻找,并未找到你说的那位女子。我已经再派人留意了。” 拓敬烈点点头,手里一指信封,“这里是什么?” 白衣男子递给拓敬烈,“自己看吧。” 简筱听到耳边有风声,还有鞭子的声音,“啪啪”的像是抽打在人身上,可简筱丝毫不觉得疼痛,或许是已经麻木了。简筱腹中的疼痛加剧了,她蹙了蹙眉头,“大哥,他醒了。” 简筱还未睁开眼,就觉得一个大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脖子,用力掐到,“说!谁放你走的!” “是我!我都说了,是我看他单薄,放他走的!”另外一个男声说,话音未落,就听到鞭子声音再次响起。 这下简筱睁开了眼睛,自己被五花大绑在一棵树上,旁边树上还绑着一个人,这不是郭子清?他衣服已经被打烂,在火把的照亮下能看到一道道伤痕,脸上更是如此。他咬着牙,正在扛着。 “郭子清!”简筱哑着嗓子叫了一声。 郭子清看向简筱,冲着他喊:“我不是让你逃走了?怎么这么笨?” 简筱愣了,明明是自己要逃走的,和他没一点关系,为什么要把责任揽到自己头上? 看到简筱没反应,郭子清接着喊,“真笨!连累我挨打!”他嘴上这么说,眼睛里却满是别的意思。 看着他满身是伤,简筱有些愧疚,真没想到自己逃跑居然会连累别人受罚。得赶快让这一页翻过去。 “你!说!”那人看到简筱醒了,拿着鞭子走过来,“你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逃跑?” “说!不说打死你!”另一个人说道。 简筱咳嗽了一声,“催命啊!” “嗯?” “官爷,为了你好,放了我们赶快赶路吧。”简筱也不承认错误,也不说为什么逃跑。 那人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哎,您不是已经报告上级了?说要带九个兵回去?” “关你屁事!”那人犹豫。 “打死或者打伤我们任何一个人,你都没法交差。不如痛痛快快赶路,免得夜长梦多。”简筱说。 “老子今天就打死你!”官爷被简筱的语言激怒,拿着鞭子走到简筱面前,指着她的鼻子说,“老子就说你跑了!” 简筱冷冷地笑起来,“你和上头说你抓来的人跑了,你觉得上头会不责怪你?傻子!责任在你!说不定难逃一顿毒打!惨点,说不定连命都没了!” “你!”官爷气的说不出话来。 简筱接着说,“你识相点。我们都是去前线的。说白了你送过去的都是兵!你要是送两个废人去军营。你觉得将军怎么看你?嗯?” 官爷不说话了。 “要不把我俩杀了,你去汇报,路上跑了两个人。你挨一顿班子。要不就接着打我俩,送去两个残兵。哦,你也可以这么耗着,不是说今天一定要送到?看现在这样子你也不想走了。明天再送吧。万一要是今天再跑走两个人,一块处置,说不定能从轻发落呢。” 那人捻着胡子不说话,将军的脾气他可是知道,一等一的暴躁,真要像他说的那样,自己现在正往死路上赶呢。 “老大!怎么办?”一个人问。 那人看着简筱,“你说!” “帮我二人放下来,赶快启程,多会赶过去多会算。”简筱说。 “那他呢?”官爷一指郭子清,“他有伤。” 现在到开始想的多了,简筱说,“我告诉你个招,你不但不会受罚,反而会受嘉奖。” 官爷凑过来,“您说!” “先把我们放下来!”简筱笑了。 简筱和郭子清躺在马车上,柔软的缎面,简筱喝了两口烈酒,身上暖和了不少,腹中也舒坦了些。她拿布子沾上酒给郭子清擦了擦伤口,忽然想起拓敬烈了,当时还嘲笑他那酒清洗伤口,不禁笑了。 “傻了?跑了都能被追回来!还跑什么?这要被抓回去,指定乱棍打死!”郭子清忍着疼说。 简筱摇头,“我这不是好好的?”她叹了口气,“你为什么要帮我?” “哎,你看看你,单薄的,要是打,你肯定受不了。我是粗人,皮糙肉厚不怕打,他们痛快痛快就过了!”郭子清嘿嘿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听着他憨厚的笑声,看着他满身的伤痕,简筱心中十分不是滋味,这人不出任何目的的帮助自己,简筱忽然有了黄蓉初见郭靖时候的感觉,她难免眼圈红了。 “哎呀,你这是咋了?娘们气!” 简筱笑着打了一个哈欠,“累了!咱赶快休息!到了营地就身不由己了。” “哎,你说的那招管用吗?”郭子清问。 “试试不就知道了?”简筱狡黠地笑着。 郭子清看着这样的笑脸愣了一下,他,笑起来真好看。 远处灯火通天,如同白昼一般,马车停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九个小兵加上四个押送者总共十三个人,官爷此时笑盈盈地站在简筱旁边,没有了初见时的霸道和打人时的嚣张,有的就是谄媚。 “公子,您说!一切听您的。” “谁想当官发财?”简筱问。 没人说话,过了片刻,官爷笑着说,“谁不想啊?” 简筱点点头,“如果现在让你挨顿打就行,愿意不?” “当然愿意!” “好!”简筱说,“你们,给官爷脸上上点颜色。但注意轻重哦!” 话音才落,众人就七手八脚地打了起来,官爷被围在中间哎呦哎呦的叫着。郭子清看着简筱,“这啥意思?” 简筱笑着说,“苦肉计呗!你也上去踢两脚吧!解解恨,就当踢我报仇了!” 第二十六回 将军守卫 “来者何人?” “我们是被送入营中的士兵,路遇敌军,拼死抵抗,受伤过来!”说话间,一个人已经撑不住倒在地上。 守卫一看穿着打扮是比伽国人,为首的又拿着文书,忙叫人放他们进来。“快去通报将军。找大夫去!” 简筱一行人被扶进帐篷,大夫拎着药箱走进来,简筱手一指最边上躺着的郭子清和官爷说,“他们受伤最重。” “什么情况?”帐篷帘子被掀起,走进来一个又高又黑的壮汉,穿着一身盔甲。“我是戍边将军秦酩酊,你们遇上埋伏了?” “官爷正送我们来营地,眼看快到了。杀出一伙人来,叽里咕噜也听不懂,见人就杀。官爷说我们比伽国人不能输给他们。就拉着我们抵抗。”简筱说,“我们拼死打了半天,他们总算走了,可是官爷和这位郭子清兄弟受重伤了!我们马车也丢了,粮草也丢了,只好一路拖拽才来到营地。” 秦酩酊举着灯看了看众人的伤势,脸上都画着,好多人衣服上都有血迹,那两个重伤的更是如此,看来伤得不轻啊。“你们是新兵?” “也不算!是今天才来。不知道将军收不收啊!”简筱肚子疼了一下,不自主皱了皱眉。 秦酩酊一看这个面容白净的小哥也受伤了,一挥手,“怎能不收?来人,今日受伤之人,各赏银二十两!”一指官爷,“送这么好的兵来!回去告诉他上头,赏封!那一个,”一指郭子清,“我帐前守卫长前日战死,你就直接来吧!” 十三个人忙领赏,每个人心中暗喜,心中又佩服简筱当真足智多谋。 因为他们算是伤病,所以大家都睡在一个帐篷里,别人老早都睡了。简筱却睡不着,自己可是女孩子,怎么能和一帮大爷们睡在一块啊,她将自己的铺盖拽到最靠墙的角落,一方面是减少打扰,另一个是因为旁边唯一靠谱的人郭子清。 他呼噜打得通天响,简筱有些无语,这没心没肺的人,这就要送死去了,还能睡得这么踏实。 突然营地传来叫喊说,“快起来啊!突厥人偷袭啦!” 简筱本来没睡,一骨碌翻起来,拿起手边的长枪,踢了一脚郭子清,“有情况!”郭子清一个激灵,迷迷糊糊跟着简筱就出来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帐篷,正好迎上秦酩酊怒气冲冲地准备迎战。他看到这两个新兵之后,一震,嘟囔了一句,“意识不错”,之后就向出事的地方走去。郭子清一看有仗要打,立马精神了起来,快步跟过去。简筱也冲了上去,自己本不愿冲锋陷阵。但是从事过革命事业的爷爷告诉过自己,战场上越怕死的人,死得越快! 不出片刻,营地便集中了好多人,浩浩荡荡的,高喊着冲过去。 前来偷袭的突厥人似乎没想到如此夜深人静之时,也有这么多人集结,又或者是别的原因,简筱连突厥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就鸣金收兵了。 “真扫兴!连个鬼也没见。”郭子清说。 简筱还未说话,就听到有人说,“想打仗?以后跟着我!” 两人一看,高大的秦酩酊站在一侧。简筱看了看他,比自己高足足快两头,那种压迫感让人不悦,简筱把身子往郭子清那边凑了凑。 “只要将军肯提携,小人愿意为国捐躯!”郭子清拍着胸膛保证到。 “你呢?”秦酩酊问简筱。 我可不想,简筱心里想着,女子上战场,开什么国际玩笑。可是自己不能这么说啊,“万死不辞。”简筱简短说出四字。 秦酩酊点点头,“你们两个,明早到我帐前报到!” 郭子清如愿成为了守卫长,简筱心中也欢喜。不为别的,只因为负责守卫秦酩酊帐前的守卫轮班倒,而休息的房间,是难得的双人帐篷。在简筱看来,对付一只狼,比对付一群狼容易太多,更何况这只是狼,还很单纯。 简筱和郭子清站在秦酩酊帐中,简筱无精打采地盘算着,端木营驻扎在端木村,村里有集市可以供士兵出来休闲。简筱本想着找个机会换成女妆,瞬间逃跑。但是发现这地方,做个男人比女人安全太多了。这里除了老态龙钟的妇人就在也没有别的女子了,就连四五岁的小女童都没有。本就是边境,突厥人时不时回来掠夺,再加上兵荒马乱的,害怕自家的女子糟践了早就携家带口地跑了。嗯,还是男人比较安全。 “将军!” 简筱被郭子清的说话声吓了一跳,然后脸上一脸疑惑看着他。 “将军!我看咱们还是请求支援吧。让朝廷将驻扎在大唐边境的支援我们。咱们太薄弱了。” 秦酩酊摸着络腮胡子,“你也这么想?” “北辰王手握重兵却不出兵救援,只靠将军这三千人马,饶是将军英勇善战也无法抵挡突厥上万铁骑啊。”郭子清说。 秦酩酊点头,“我已经给皇帝上书了,不知这次能否批下来。” 现在的皇帝不是已经病入膏肓了?简筱想起之前在京城听到的消息,如今朝政都只是太子掌权了,看来这一场有的拼了。 “子清,明天我要和突厥正面交锋。你愿意和我一同上场杀敌吗?”秦酩酊说。 郭子清一抱拳,“太好了,我就等这一天了!简兄弟,你来吗?” 简筱摆摆手,“我连操练枪都拿不好,上了战场还指不定出什么花样呢。你去吧,我给将军守好营地。” 秦酩酊点点头,“这样一来也好,明天朝廷的消息就下来了,你给我盯着点消息。” 简筱应了下来,打仗,这种血雨腥风的事情,自己当真没啥爱,早知道自己就不扮成拓敬烈跑出来了,也不知道他身体好些没有。简筱脑海中那个英俊又冷酷的男子出现,带着淡淡的一抹笑意。简筱不觉也笑了,为何自己心中还会想着他? 第二十七回 大唱空城 简筱摇头,说是去攻打,现在也没个影。三千将士走了个差不多,只留下些伤病和看家的百余人。简筱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伙夫看着她笑着问,“饿了吧?先吃个饼!”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来。 简筱笑着接过来,“还真是饿了!”她用手擦了一下黑黑的脸,哼,要是被她那个在现代当医生的母亲大人知道,她这么不讲卫生,可有说的了。 简筱脸一转,咬了一口饼子,或许是刚出锅的,还很松软,“真好吃”简筱话音未落,就看到远处隐约有灰尘扬起。 她站起来,那里不是他们出征回来的路线。难倒是偷袭?她忙跑到瞭望塔上,“兄弟,看看东北角方向是否有异样?” “没有嗯,不是,好像有一小队人正在往这边迂回?” “是咱的人吗?” “糟了!不是!”瞭望塔上的人忽然拿起螺号,“突厥人来袭啦!” 简筱眉头一皱,这可不好,还没怎么样呢,就把军心散了。守营的人一听是突厥人来了,都呆住了。大部队出征未归,家中有无守军。一时间都乱了阵脚。纷纷在营地奔跑起来,怎么办?怎么办? “兄弟!他们还有多长时间到?” “最多也就半个时辰!” 这时候找援兵已经不太可能了,“能约莫他们多少人吗?” “一个小队,估计就是百余人。可他们都是精兵啊!” 看来是料定这边守军弱小来偷袭的,只带了百余人,有别的用意? 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简筱站在操练场中央,“喂!大家听我说。” 刚才慌乱的人停下脚步,因为大家认得简筱是秦将军麾下的守卫,自然以为他会高人一等。“对方只有百余人。虽然硬拼也拼的过,但咱们要智取!” “你说怎么办?” “大伙听你的!”士兵们议论着。 简筱想了想,“大家收拾好,走不动的,给我藏好了。走的动的,拿好兵器跟我走!” “简兄弟,你这是干什么?” “诸葛亮的空城计也是从三十六计学来的,我学学又何妨?大家,”简筱说,“要不要打?” “要!”众人吼道。 “要不要活下来?” “要!” “听不听我的?” “听!” 简筱细密地部署,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只等对手踏入营地。 突厥小队在路上行走,忽然身着一身软甲的拓敬烈手一抬,“停!”众人停下。 “将军!何事?” 拓敬烈皱着眉头,“比伽国的营地为何如此冷清?” 一个头扎着一圈辫子的突厥男子说,“他们大军受我们牵制,此处当然冷清。” “不对!”拓敬烈勒住马缰,“那也该有留守的士兵。冒顿,下令谨慎前行。” 很快他们来到了端木营前,门口没有人,向里面望进去也是没有人烟,能看到炊火的烟透过压实的土地冒上来,显然是才压灭不久。 冒顿问道,“将军!这不就是一座空城?难道情报有误?” 拓敬烈下马,看了看土地上的脚印,纷乱,没有马蹄印,深浅不一。他顺着脚印走了几步,向脚印前进的方向去看,很快他嘴角浮出一丝笑容。 “进还是不进?”冒顿问道。 “当然进!”拓敬烈翻身上马,提起长枪。 “这要是中了埋伏怎么办?” “哼,我们此行又不是为了杀敌?何况他们也只是为了保命!”拓敬烈鞭子一甩,骏马嘶叫一声,率领众人向端木营走进。 简筱站在远处的草丛中,她低声问着,“进去了没有?” 树上站着一个人,“等等,再等等,进去了!” “好!”简筱说,“包围!” 拓敬烈骑着马儿在营地转了一圈,手下四处散开,他忽然觉得自己身边的人在悄无声息的减少,可因为人群已经散开,也不好判断。冒顿在另一头喊道,“将军,草料场在这边。” “好!”拓敬烈拍马过去。 “杀啊”拓敬烈耳边响起振聋发聩地喊叫声,远处,烟尘四起,正在朝端木营方向赶来。 突厥士兵一阵吃惊,马也受惊,在营地中奔跑起来,但很快他们镇定下来,集结成对,站在拓敬烈身后。拓敬烈眯着眼睛向远处望去,“数人!看缺了几个?” “缺人了?”冒顿大惊,回头去看,人数果然少了许多,“难倒这里有鬼?” 拓敬烈没有答话,过了片刻属下报上人数,“二十人失踪!” “将军,怎么办?您也撤!”冒顿喊道。 “你去忙你的!”拓敬烈说,冒顿如醍醐灌拍马离开。拓敬烈眯着的眼睛终于睁开,有些意思,灰尘之中只有灰尘,并无人马,想来就是弄了些动静把灰尘荡起而已,没想到伤病守营之中会有这样足智多谋的人才。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立刻投降!”简筱这么喊了一声,觉得不对劲,这完全现代喊话,一点气势没有,她把喇叭递给旁边的人,“告诉他们,咱们援军马上就到!” 拓敬烈看到端木营前几百人的队伍集结,为首的小兵,十分瘦弱,脸黑漆漆的,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他并不着急,而是想看看还有什么花样,“你是何人?”他问道。 简筱听着这个有些冰冷的声音十分好奇,为什么这么熟悉,听到心里一阵舒坦,而且,这人普通话说得不错嘛,还以为肯定是突厥语言呢。这人十分镇定,好像自己才是出兵包围的人。 简筱没说话,就这么耗着,你处劣势我还着急什么? “将军!到手了!”冒顿冒着汗跑回来,手里拿着一个信封,立马放到拓敬烈马背的褡裢上。 “走!”拓敬烈扬起鞭子。 “将军!”冒顿喊道,“咱们是被包围了!”冒顿提醒道,这么大摇大把地出去,不就是送死? “不怕!”拓敬烈两腿一夹马肚子,马儿跑了起来,直冲向简筱。 第二十八回 蹄下救人 拓敬烈看到前面齐整的队形开始散乱,心中窃喜,果然,自己没有想错,这些人只是虚张声势而已。不过他要抓一个人,这个领头的小兵是个人物,留下迟早是祸害。 简筱看着来势汹汹的马队,自己边指挥边躲闪,没想到这个领头的将军竟然想粘着自己一般,走到哪里跟在哪里。简筱刚开始还是走着,后来必须跑起来才能躲过将军的鹰爪。自己绕着树跑,躲着石头,哪里艰难就往哪里跑,可是那突厥将军,坚持不懈。 看着小兵躲闪的身影,拓敬烈有一种想笑的冲动,自己像恶猫一样玩弄着老鼠,他一个鹰爪下去,紧紧抓住那人的领口,在碰到她皮肤的一瞬,拓敬烈像被电击了一般,这种感觉只在一个人身上出现过。 “呀!”简筱尖叫一声。 是简筱?拓敬烈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她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是这种打扮?难倒她被充为拓敬烈不敢往下想。比伽国受中原文化影响,会给队伍中配一些女子,以满足需求。她不会 想到这里,拓敬烈抓紧的手越紧了,他一定要问个究竟。 简筱不知道这个蛮夷将军为什么对自己如此在意?不但躲不开,反而越来越手重,自己整个人已经被他悬空抓起,她多想回头看看是个什么人这么做,但是自己整个人动弹不得。 忽然简筱觉得自己头过一阵凉风,紧接着自己领口松了下来,整个人瞬间跌落在地。骏马似乎受惊了,抬起前蹄,马上就要踏落在简筱身上。简筱眼睛闭上,马上的人一拉缰绳,马立马立起来,那人摔落马下。 简筱回头去看,只看到那将军胳膊上一柄羽箭,“将军!”冒顿冲过来,把拓敬烈一拉上马转头就跑。 “把那人一起带走!”拓敬烈咬着牙,箭簇已经没了大半,白花花的肉翻了出来。 “不行!比伽国已经班师回营了。大部队一来,我们更难突围。”冒顿说到,“您伤口怎样?” “无妨!”拓敬烈说。但是胳膊上的伤口越来越麻,上面不会淬毒了吧?简筱拓敬烈头渐渐晕沉了下去。 简筱惊魂甫定朝着突厥将军离开的方向,“简兄弟!”郭子清背着弓箭和箭筒飞奔而来,“你怎么样?” 简筱摇摇头,“没事!你们收到我的信了?” “当然!这么紧急的情况怎能不回来?”郭子清扶着简筱,“那人是谁?” “突厥的将军!”简筱说。 “哦?看来还是个好人?”郭子清说。“那他为何抓你!” 简筱摇摇头。此时秦酩酊也拍马赶到,“子清,箭法了得啊!这百步穿杨的功夫沙场上用得到。简筱,子清可是救了你一命啊!” “谢谢你!兄弟!”简筱感激地说。 郭子清摇摇头,“都是兄弟!要不是那将军拉住惊马,铁蹄要真落下,我想救你也难了。” 这么说,是那个蛮夷将军救了自己?甚至自己从马上摔下?简筱愣了一下,可和他平生素昧相识,为何要拼死相救呢? 秦酩酊早已从别人口中得到了简筱的英勇,大为赞赏,区区三百伤病竟然全身而退,还杀了几十个冒犯者,伤了对方大将。“简筱,你当真有勇有谋!本将军要重重赏你。” 简筱刚想站起来道谢,没想到刚从摔下后,脚似乎骨折了,一个踉跄歪倒在地。 “简兄弟!”郭子清过去,伸出手,“受伤了吧?我背你回去休息!” 简筱摇了摇头,“不用吧。我自己能走!”说着咬着牙站起来,脚钻心的疼。 郭子清看在眼里,“哎,客气什么!”不容简筱分辩,背起她来就往营地走。“真是谢谢你啊!” “没啥。你怎么这么轻?多吃点以后?打仗不光要用脑子,还得用力气!” 秦酩酊看着两人,快马跟过去,这次倒是送来两个好兵。 才回到营帐,秦酩酊便叫大夫来诊治,简筱百般推脱,医生可是行家,一眼就能认出男女的。“对了将军,朝廷送来公文,我放到您营帐中了。” “我知道了,你先养伤吧。” 说实话,那下一摔,还真是挺疼的,自己在草地上可是打了好几个滚的,觉得浑身的筋骨都被摔散了。自己是坐也难受,卧也不踏实,郭子清和个粘人虫一般死活不出帐篷,不是弄点跌打药,就是讨来几个偏方。 “我说,郭兄!我真的没事,睡一觉就好了。”简筱说。 “你以为你睡得是圣水床啊?洗一下全身疾病都没了?”郭子清把配好的药膏递到简筱身上,“我说我给你摸就行,还非要自己来。” 我可是个姑娘,怎么好让你帮忙呢?简筱接过药膏,“你说的圣水是什么啊?” 郭子清凑过来,“端木村往西有个湖,那里的水不是蓝的,都是黄的,还散发着怪味,有时候还冒白气呢。村民都说那里的水能治病,打回来,都是热的。一泡,神啦!百病全消。”郭子清神秘兮兮地说。 简筱笑了,“夸张了吧?”嘴上这么说,心中却动了几分心思,照他这么说,这应该是一处温泉,泡温泉活血化瘀,或许真能成功。想到这里,简筱浑身上下都痒了起来,自打除了云雨堂,自己就再没洗过澡,端木营附近水源稀少,大家也只是打井水洗洗脸。眼看大半个月过去了,自己脏的都看不下去了。要是能泡个温泉,哇,简直就是享受。 她避过郭子清,脱下军靴,看了看白皙的小脚已经红肿,微微动了动,好像没伤到骨头。她擦上药,冰凉的药膏让火热的脚清凉了不少,看样子能走。要不然? 简筱轻轻咬着嘴唇寻思:自己夜深人静的时候去泡个温泉,好好洗个澡? 第二十九回 温泉惊魂 简筱带着一套换洗的衣服,走出帐篷,绕过将军的大帐,向北面的栅栏处走去。这是这两天简筱巡逻找到的一处地方,一般男子都无法通过,但是简筱挤一挤,刚刚可以。穿过栅栏,只要按照郭子清指的方向走就对了。 端木村很小,往出走走,就听到微微的山泉声,不是因为流淌,似乎是因为有风,拍打到石头上的感觉。简筱拖着脚,一瘸一拐地过去,闻到了淡淡的硫磺味。她走到湖边,蹲下来,用手感觉了感觉,温温的,甚至可以算热。九、十月的天气泡温泉可是算享受了。简筱将脏衣服脱下来,扔到湖边的大树旁,自己则像鱼儿一般钻进圣水湖。温热的泉水浸润着简筱的全部肌肤,“啊!”简筱不由地发出舒适的叹息,太美了。 她小手划过肌肤,将沾在上面的灰尘全部逝去,皮肤恢复了光滑细腻。她找到一处石头,坐在上面,闭着眼睛享受着圣水湖温泉水的滋润,真解乏呀。她觉得自己浑身的酸痛全部被溶解到水中了。简筱不觉哼起了小曲,随口哼出的居然是高山流水,以前最让人喜欢的就是流行曲,或许来到这个时代,耳濡目染的已经改变了。 简筱深吸一口气,钻进水中,自己游泳的技术还没忘掉,自己像是美人鱼在水中游荡。当初学游泳还是高天铎教的自己,想到他,简筱放满了划水的节奏,虽然是自己的男朋友,为何自己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了,却一次都不想他,奇怪。想拓敬烈那个混蛋的次数都比他多,可能太恨他了吧。简筱停下来,靠在石头上悠闲地用小脚溅起一朵朵水花。 “啪!啪!”简筱听到一阵入水的声音,自己停下来玩弄,没有动静,或许是鸟儿吧。 简筱又钻进水里,自己如瀑的长发浸在水里,慢慢地飘起来,像柔软的水草,温泉的舒适很快让疲乏的身体越来越累,简筱发现湖泊正中有一方平坦的石头,刚刚没过水面,躺上去之后,身体还在水中,却不至于担心窒息。简筱爬上去,躺在上面。水没过双腿、腰际、胸部、恰恰把头空在上面,是个睡觉的好去处。 可是自己现在赤着身子,一丝不挂地躺在这上面好吗?简筱趁着星光看着自己的胴体,隐藏在水中,不时吹起的波澜让身体若隐若现。这里平时人就很少来,又是夜里,算啦,就当这里是天体海滩了。简筱这么安慰自己,她躺进水床,很快睡着了。 拓敬烈斜卧在帐中,自己手上的箭簇已被拔掉,整个伤口变成铁青色。整个手不能灵活使用,但是胳膊并无大概。“是中毒吗?” “不是!”冒顿说到,“只是普通的伤风,上药就好。将军,为何要抓那比伽小兵。” “哼!”拓敬烈不说话,那人究竟是不是简筱?她怎么会在那里出现。 “将军!我去打水给您疗伤!”冒顿拎起水桶。 “什么?”拓敬烈皱起眉头问道。 “我去给将军取些圣水来。” “不必了!”拓敬烈站起来,“我自己去吧。” “您!受伤了,请多加小心啊!”冒顿知道拓敬烈定了的事情,别人怎么说都没有办法劝回头的。 拓敬烈拿起一件衣服披上就走出营帐。他骑上自己的马儿就往端木村走。前些日子,自己的士兵征服了这里,当地人说这里有一片疗伤圣水,自己的士兵都纷纷打水试用,果真不错。所以那圣水湖就直接被突厥接管了。当地的百姓听说突厥人霸占了此地,也不敢来了。所以平时也无人看管。 拓敬烈将骏马拴在树上,自己需要一片清净的地方整理整理头绪,他看着升腾的温泉水,将衣服褪去,走入泉中。他将泉水撩起来打到身上,可心中的烦闷始终挥散不去。 今天那个小兵太像简筱了,自从上次她为了救自己乔装跑走,自己再没见过,可今天那一抓,那种感觉除了简筱再无他人。他低头去看受伤的手,知觉渐渐恢复,那触碰简筱的温柔感觉却还留着。 可一个女子在这个遍地男人的地方在做什么?难倒真和自己想象的那样,用她的身体舒缓男人们的要求?不行,那身体,他闭上眼睛,初见时逗弄她,遭人暗算后的遍体鳞伤,简筱,只有自己才可以占有。拓敬烈突然在水中出拳,激起一阵阵涟漪。 忽然,层层波纹中,一个静止的影子。拓敬烈定睛看过去,湖泊中间,一块石头上似乎躺着一个人。他慢慢潜过去,玉白色的肌肤在星夜中发出柔和的光泽。 拓敬烈忽然觉得血脉贲张,这,分明是个女子,她正面对着自己,看不清面目,却隐约看得到她娇媚的身体,长发垂落在胸前,在水中静静地飘散着。是仙?还是妖? 拓敬烈再往前走,水声渐大,那女子翻了个身,似乎醒了。他只好潜下身子,慢慢靠近。 简筱微微眨眨眼睛,夜风起来,吹得有些凉了,她揉揉眼睛,坐了起来,走下石头,她忽然愣住,石头不远处的水下有一处黑影慢慢向自己靠拢。 鳄鱼?不会吧?这里怎么会有?人?简筱被这个念头吓了一下,她马上将身体藏在水中,自己这个样子被人看到就死定了,这里出现个女子,自己第二天就会被活吞了。 那黑影看到自己后,很快不动了,只是在水里潜着。简筱料定这就是个动物,忙展开双臂向岸边游过,时不时回头去看那黑影,还是没动。简筱松了口气,但很快,自己右脚被一双大手钳制住。 简筱惊呼了一声,自己身体沉了下去。她拼命挣扎。 拓敬烈摸到她的肌肤,今天抓小兵时的感觉又来了,这是个女子,拓敬烈手中那小脚细腻柔滑,让人爱不释手。忽然他被重重的踩了一下,整个人落到水中,手一松,那女子疯狂地游走。 第三十回 潜伏敌营 看着对方像脱缰的野马一般逃脱,拓敬烈才从水中钻了出来,他游到岸边,看着岸边那人仓促之下留下的东西,一身军服,那人是个女子,却穿着男子的衣服,看上去只是女扮男装。还有一个名牌,拓敬烈捡起,在看到名字的一瞬,他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木质的名牌上写着两个字:简筱。 简筱一路小跑回到营地,刚跑进营帐就看到郭子清一路雾水地正在找她,“你干什么去了?” “我?哦,睡不着了,就在外面转悠了转悠。” 郭子清走过来看着简筱,白净了不少,这样看,更显得单薄,“简兄弟,你看你瘦的,哎,你的名牌呢?” 糟了,在圣水湖边扔着呢。当时为了甩开那个神秘人士,光顾着跑了。要被那人捡到不就知道自己是女的了? “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郭子清走来,伸手去摸简筱的额头,“生病了?” 简筱手一摆,“没事,没事!哦,对了,秦将军呢?” “哎,你可别提了。朝廷竟然不增援!”郭子清恨恨地说,“秦将军怕是守不住了。明天说不定就改变策略了。” 简筱点点头。这一夜睡得好不安稳,满脑子都想的是身份被揭穿了,各种恐怖的画面。第一天过去了,风平lang静,第二天过去了,依旧如此。军队上没有人提到此事,简筱心中长出一口气,最好那东西还在原地放着,我就踏实了。 “报!”一个小兵跑进营帐。 “讲!” “将军,西南百里外发现大量突厥士兵正在向端木营靠拢!” 秦酩酊眉头一皱,“怎么会?突厥驻军人数和我方持平,为何突然前来对抗?子清!” “末将在!” “带领一队人马前去打探!” “是!” 郭子清走出营帐,简筱也跟在后面,“郭兄,能否让我一同前往?” 郭子清看了一眼简筱,“你想去前线?” “打探什么的,我应该能帮上忙。”简筱说,她其实是觉得留在兵营中,万一那个定时炸弹爆炸,自己岂不是死翘翘了?还不如在外面呢。 “你身体没事?”郭子清体恤地问道。 简筱摇摇头,“别看我瘦,我结实的很呢!” 郭子清带着简筱和另外六个人向西南方前进,简筱骑着马跟在最后面,自己是真的不习惯这种戎马生涯,自己回来这一趟到底是为了什么?“哎,我看比伽这次难逃一劫啊!” 简筱听到前面两个人正在聊天,“我觉得也是。上次前线,你没看到那个突厥将军,年纪轻轻就英勇无比,咱秦将军见他都矮三分呢。” “看来是要国破家亡啊!” 比伽国会被灭国?简筱一愣,这可不行,它要灭了,自己不就白来了?不行,现在无论如何也要静下心来,怎么也要凯旋回朝啊。简筱这么一想,来了精神。 “你们两个!”简筱快马跟上,“放心,突厥人赢不了的。” 连个人一看是简筱,前一阵他智退突厥军队可是大红大火的,“呵呵,简兄弟,我们就是发发牢骚,你可别和将军说啊。” 扰乱军心可是大罪,每个人都知道。简筱笑了笑,“我可以不说,你们千万别那么想。越没信心越不行的。” 郭子清走过来,“你们这说什么呢,热火朝天的。” “我们再说,突厥为何突然要出兵呢。已经拖了这么长时间,难道突然想要速战速决?” 郭子清摇摇头,“咱这次的目标,主要就是弄明白突厥出兵的缘由,还有他们的计划。避免正面交锋。” 简筱点头,说实话,这个平时啥傻大粗的郭子清,对于军事有这天然的悟性。他将自己的小队分为四组,每组分头行动,要求注意一切细节。约定夜里必须回到营地。 郭子清和简筱在一起,郭子清一言不发。“喂,你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嘛?怎么今天这么安静?” 郭子清拧着眉沉思道,“我总觉的这场突袭有些奇怪,和前几天突袭营地一样。他们上次到底来做什么?我们都不知道,但他们却明显知道我们的想法。还有,那突厥将军,为何要抓你?” “或许是看到我指挥了,觉得我是个小首领?”简筱说,她其实也想不通。 骏马脚程很快,而且赶上中午,远远就看到了突厥营地升起了炊烟,简筱和郭子清隐在草丛中,将马匹拴好,步行前往。 几个突厥士兵正围在火边吃着牛肉就着奶酒,“将军真是神勇,这样一出奇兵,比伽国那些兔崽子就没活路啦!” “最好直捣他们皇宫,听说比伽国的女人比咱们的女人软和。哈哈!”士兵们说着荤段子开怀大笑。 简筱趴在草丛中,想听他们说些别的消息。 “将军伤口没事吧?” “没事!将军这两天可奇怪了,每天拿着比伽国的军服研究,不知道研究什么。” “将军神出鬼没的,哪是咱们能猜到的,听说将军曾只身前往比伽国皇宫,有勇有谋啊。” 简筱愣了一下,这个将军有这么大的本事?看来这将军在比伽国还有一定的人脉,那这么说来,在端木营中,这突厥将军也肯定是有眼线的了。 “是啊,自打上次将军从端木营回来,第二天就决定要出兵了。这么赶,指定是有别的原因。咱是不知道了。” “嗯,看来那信啊,有点猫腻。” 信?简筱马上想到,突袭那天,正好是朝廷下发公文的那天,公文刚到,才放进帐篷,他们后脚就来了,难打这仅仅是巧合?简筱不相信,一切都应该和那份公文有关。 “喂!”简筱低声问,“朝廷上的文书说什么了?” 郭子清想了想,“内容我没看,但是秦将军说,朝廷不会搬救兵了。” 简筱心中一动。原来是这样! 第三十一回 孤身探听 郭子清愣了一下,“你这就打听完了?离日落还早,为什么不多等等。” 简筱指着正在收拾行囊的突厥士兵,“你没看他们这么快就吃晚饭准备行军了,这绝对是急行军。我们要赶回去报告。” “报告什么?”郭子清觉得自己什么资料都还没有拿到手,回去怎么报告? 简筱低声说,“我说就好!快点!这事迟一刻都完!” 郭子清看着简筱,“好吧,我信你!” 简筱单膝跪在帐前,“请将军速速集结队伍做最好的防御,一定要支持住,无论如何不能退缩。” 秦酩酊捻着胡须看着这个年轻人,“此话怎讲?” “敢问将军,朝廷的文书,可有伪造可能?”简筱问。 秦酩酊愣了一下,从自己书案上拿起黄皮文书,“伪造?怎么会?” “那日他们前来偷袭,就是算准了,或者说有内奸,只为了这封文书。端木营周围已经被突厥包围,如果朝廷不支援,我们早晚会自灭的。突厥只要围而不攻就可大功告成。为什么此时急躁出兵呢?肯定是得知朝廷会重兵支援,又不甘大好形势丧失,所以才出奇兵的!所以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守住,等到朝廷支援。突厥马上出兵,就是算准将军您一时半会因为生气不会再向朝廷发文相问的!所以他们想速战速决!” 秦酩酊看着地图半响不说话,等了片刻后,说,“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但是,毕竟都是推测。” “秦将军,为何不派人前去一看,如果突厥今日出兵,想必援兵不日就到。您也可以变相和朝廷中人打探一番。但当务之急,一定要加强防御,最迟明日大战一触即发。” 秦酩酊思索片刻,“全营一级防备,任何人没我的命令不得退守。你还有什么好想法?” 简筱叹气,自己是做分析的,又不是读兵书长大的,嘴上说说还行,真要真枪实弹的上战场,其实她也有点怵。“马队会冲散我们的队伍,如果能让马匹受惊,会大大降低他们的攻击力的。” “好,”秦酩酊说,“简筱,我命你沿途打探形式。再给我给驻守唐朝边境的将军加急一封,看他是否支援。” 拓敬烈骑马坐在最前面,远远已经看到了已然戒备森严的端木营。这秦酩酊治军果然严谨,看来是一场苦战了。冒顿跟在拓敬烈身后,“将军!在下有一点不解。” “讲!” “不是说好明日再行军,一来将军可以多加休息,二来将士们也可鼓舞干劲。” 拓敬烈面目表情,手中紧紧攥着一个东西,“中原有句古语‘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拖得时间越长越不好,再者,我这伤口并无大碍。’”他展开手,名牌赫然出现。简筱在那里,他不允许她出现在一个全是男人的地方。 简筱没想到自己会被派出打探情况,一颗心激动不已。这意味着自己有个绝佳的逃跑机会啊。只要快马加鞭,自己跑走,回不来也会被认为是战死或者是被俘虏了。心中一个简筱欢欣鼓舞,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可是另一个简筱却告诉她不能跑。假设这一仗比伽国赢了还好,如果输了,就相当于破国了,那自己辛辛苦苦来这边什么资料没搞到就得回去,她这一路风风雨雨危危险险的,熬到现在不容易。真的就这么白来一趟? “简兄弟!”郭子清的一声将简筱拉回来。 “怎么了?”简筱问。 郭子清解开自己的盔甲从自己衣服中掏出一块铜镜。“这是我娘临走前给我的护身符。你拿去用吧。”郭子清递到简筱手里。 “这怎么好?”简筱不知道该拿还是该放。 “拿着吧,你我好兄弟一场。我这次守城,嘿嘿,说不定是建功立业的机会,也说不定埋在这里了。”郭子清说话中带着一丝不舍,“如果我真要战死,你要是有机会,回到京城,去我家一趟。告诉我爹娘,说他们的儿子没给郭家丢人。” 看着郭子清一脸正气的脸,简筱嘴角微微翘了翘,“这样的话,还是你自己说比较好。我才不要给你转达呢。” 她接过护心镜,“我会回来的。放心!因为咱们肯定能胜利!” 郭子清点点头,简筱翻身上马,临行前回头看了一眼郭子清,自己身上肩负的可不是一个人的性命,而是这身后数千将士们,还有无数个家庭的荣辱兴衰。 简筱并没有沿着线路去寻找援兵的痕迹,有些消息从人与人之间的口耳相传更快一些,可能消息不是很准确,但最起码是有迹可循的。这蛛丝马迹的东西往往更重要。 端木村五十里之外有个客栈,里面都是些发战争财的商人,他们在这里买卖情报,倒卖药材和小件兵器。简筱将马拴在外面的马槽里,她自己换了一件破败的蓝色长衫,看上去像是个落魄的公子。她走进去,里面人不多,大概有三桌左右,正在喝酒,看到简筱后也不以为然。 简筱走到柜台前,对着正在拨弄算盘的老头问,“我有点消息” 话音未落,几个吃饭的人瞬间放下筷子将简筱包围,“这位小哥,从哪里来啊?” “公子面生的紧,有什么消息说来听听。” 简筱咽了一口口水,装作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比伽国的援军就要到了。” 话音才落,众人就一扫而空,“哎!我当什么消息呢,过时啦!” “这都是老黄历了!” 简筱愣了一下,“怎么可能?我昨天知道的消息,突厥已经进攻了。” “小哥,想发财下次积极点。这次可是比伽国太子御驾亲征。你那消息过时了。” 简筱眉头一皱,“怎么可能?我的消息怎么会错?” 一个中年男子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小哥,混这行不容易,回去再修炼修炼吧!” 简筱垂头丧气的走出门口,忽然临走前又说了一句,“比伽国端木营中有内奸!” 大家先是看了她一眼,随即摆摆手,“小哥,歇歇吧!” 简筱走出客栈,或许是自己判断失误,或许真是那位突厥将军神机妙算呢。她骑上马,太子御驾亲征的消息要尽快传到秦将军那里,她走进比伽国的驿站,写了一封急信。她从未想过,有个人从客栈出来后就一直跟着她。 第三十二回 半路劫持 自己走了也快一天了,此时已是黄昏,简筱停下来解下马匹身上的皮囊,饮了两口水,刚才的燥热一扫而空。简筱找了一片阴凉靠在树上,看着荒凉的大漠,远处还有能看到几户炊烟袅袅升起。不由得响起两句诗: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此时身在荒漠,这种感觉还真是相符合。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端木营方向有着浅浅的火光,简筱的心渐渐沉重了下来,看样子攻城开始了。不知道自己的情报他们能不能收到。 天空中一只乌鸦飞过,简筱抬头看了一眼,忽然想起了拓敬烈那只用来传信的乌鸦。简筱嘴角微微一挑,他会在做什么? 拓敬烈坐在帐篷中听得到外面一片厮杀,端木营守城的人数并不多,按道理的话明天就可以拿下,而太子率领的援军最快也要三天才能来。拓敬烈拿出那封黄皮文件看了看,随便扔在一边。 乌鸦的叫声凄厉,拓敬烈抬头,乌鸦从大门口飞入。拓敬烈解下乌鸦脚下的纸条:有人知比伽国内奸。 拓敬烈取出一张纸来,上面写着:死黑色的乌鸦再次高飞,将充满怨言的信息带回。 简筱休息了片刻,还要给援兵那边一条口信,请他们加快速度,否则秦将军那边撑不了那许多时间。 简筱才走了没两步,忽然觉得后面隐约有人跟着。 “后面的兄弟,请出面!”简筱说到。 黑影闪了出来。“小哥,和我走一趟吧!” 简筱转过身来,趁着夜色看到,满脸胡茬,身材魁梧,似乎是刚才在客栈中看到的其中一位。“这位大哥,想来是客栈人满为患?打算另觅住处?” 那人哈哈大笑起来,“小哥记性不错,不如找个地方喝上两杯。” 简筱笑着说,“你我素不相识,喝酒也没个由头啊!” “不如说说端木营中内鬼的事情。” 简筱心中一凛,自己当时只是为了试探,没想到当真如此,而且看这人根本就不是打听消息的主儿,而是别有用心的。简筱突然有大难临头的感觉,这人是来要自己性命的! “在下只是随处听来,随口一说的。没什么依据。”简筱说,“等我有了新消息,我们再聊不迟啊。”说着就要骑马远走。 没想到后面一阵凌厉的掌风,径直将简筱劈了下来,“哼,没有一点功夫,还敢在这里逞能?”那人走到简筱面前,简筱觉得自己后背像是成了别人的,无论怎么动,都感觉不到。那人将简筱抓到马上,自己骑在后面,向突厥营地驰去。 “报!将军!简筱传来信息。”郭子清架着胳膊拿着消息走到秦酩酊面前,他正一脸土色盯着地图,外面时不时听得到厮杀和呐喊,“最好是好消息。我快撑不住了!” “太子殿下将御驾亲征!” “再说一遍!”秦酩酊猛回头,伸手问要情报。 郭子清将情报递给秦酩酊,“不但有援军!还是亲征呀!” 秦酩酊一双布满老茧的手颤巍巍地抓过,激动地盯着情报。“这下可好了!走,给前线的兄弟们打打气!” 郭子清跟着秦酩酊走了两步,“报!南靖王发来消息。” “讲!”秦酩酊说。 “为协助太子亲征,南靖王后日就会率兵抵达!” “哈哈哈!真是天不亡我比伽国!”秦酩酊仰天大笑,走出营帐。 此时端木营遍布伤兵,而突厥的攻势却源源不断,各部门清点人数时,发现如今还能上战场的人不出百余人。加上轻伤的士兵估计勉强能撑住一天。 “将军!”前方士兵看到将军后汇报,“突厥攻势太猛,我们怕是住了!” “兄弟们!”秦将军说,“这两天大家辛苦了!我有个好消息告诉大家!后天!也就再坚持一天,南靖王就来支援我们了。太子殿下也要来我们端木营。” “太子殿下要来?”“南靖王?他可是最骁勇善战的王爷。”“哎呀,咱们端木营有救了!”将士们纷纷交头接耳。 “再天,一天行不行?过了这天,咱们的好日子就来了!” “行!!!”将士们振臂高呼。 秦酩酊兴高采烈,可郭子清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情报既然已经到了,简筱为什么还不回来? 在马背上颠簸的简筱渐渐有了些知觉,看来刚才是被点穴了。马儿还在奔跑,简筱动了动,那人觉察到身后的人恢复正常了,回头去看,“小哥,醒了呀。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好地方?”简筱冷笑着说,“我看你没那么好心。” “你要是能告诉我怎么知道比伽国内奸的事情,我这就放你回去。” “我真的是猜测而已。”简筱现在超级后悔早些时候说的那些话。 前面能看到一个帐篷,马匹放慢了脚步,看样子就是这里了。 那人翻身下马,一把拉下简筱,简筱重重地摔在地上,“哎呦!”那人凑上前盯着简筱。 这人额头上一道疤痕,看上去像是月亮一般,简筱不觉得害怕,第一反应就是这人绝对是饰演包青天的不二人选。想到这里,简筱竟然笑了起来。 男人皱起眉头,“你笑什么?”简筱看着他皱眉头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拓敬烈,这两个人蹙眉的样子真的很像。 那人拉起简筱,将她拽进帐篷,简筱顿时被一阵迷烟呛到眼睛,咳嗽着闭上眼睛。 “二哥,这就是大哥说的人?”一个身材魁梧的光头说。 简筱抬头看过去,屋子里还有六七个人。里面正中间有一张四脚方凳,凳子四腿被钉子钉在地上,看上去简单,但是让人生畏。 被称为二哥的人推了一把简筱,简筱踉跄地往前走了两步,摔倒在方凳那里。“问出来,谁告诉他的。” 简筱揉着头,坐起来,“没有谁!” 光头猛地凑上去,看着简筱,用力握紧拳头,一拳打向凳子。“我们可不像二哥那么文明!不说!一拳打死你!”说完,其他的人也都围过来,面目狰狞地盯着简筱。 第三十三回 女装识破 在看抗战片的时候,简筱总是想,如果自己是地下工作者被抓住之后会不会告密,从理论来说,是不应该告密的。告密并不是说给我你荣华富贵云云的,下场只有死路。即使敌人不杀你,自己人也会杀了你。横竖都是一死,还不如不告。 可到了简筱这时候,她是真想说出是谁告诉自己有内奸的,可事实上,这些全部是简筱自己推断出来的。从哪里编这么个名字去啊。 “真是猜的!”简筱把脸转过去。 “嗯?嘴硬!”那光头凑上前,刚想打简筱,忽然拳头停在半空中,他先是张大嘴,后来脸上露出坏笑,“哎!二哥!咱们多久没开洋荤了?” “什么?”二哥正躺着,一条腿翘得老高,听到问话睁开眼睛。 “你送来个妞儿!”光头说。 众人听到这话都愣住了,简筱也愣了一下,这样也能给认出来?一群男子围着简筱打量了起来,那样的眼光让简筱浑身不自在。 “哎呦,真是女的。”一男的伸手想要摸简筱的脸,简筱马上躲开。 二哥从人群中走出,仔细盯着简筱,蔑视地说:“哼,我说那么机密的消息你怎么能知道?原来是这么换来的?” 光头将简筱的头盔一脱,如瀑的长发顺滑下来,原本白皙的脸以为内晒黑了,反而看上去格外健康。他盯着简筱的身体,恨不得马上把衣服脱下来。 光头咽了口水,“二哥,这女的!嘿嘿,长得真美。嗯,兄弟们在这屋子里待了这长时间了。尝个鲜吧,二哥。” “是啊,是啊!”众人奸笑着附和道。 简筱一看到这样的场景,身上的毛孔全部散发着冷气。看着眼前这几个如狼似虎的男人,简筱知道自己会落个什么下场,那二哥指望不上,只能靠自己。她四处打量着房间,除了方凳,还有那个二哥身后摞着厚厚的毯子,似乎是他们在这里睡觉用的。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躲呢? 那二哥被人围在那里,一脸的无所谓,他没想到自己抓来的这个居然是个女人。他透过人群中看向简筱,空无一人。 怎么会?他怒睁双眼,一脚踢开众人,刚才还趴在方凳上做虚弱状的女子早已消失。帐篷的帘子被掀开。 “你们这帮废物,为什么不绑了她!”二哥一脚踢向那个光头。 光头一看到了嘴边的鸭子飞了,“这个贱货!竟然敢跑!弟兄们给我追!谁先追上了,好好给我教训教训。”说完众人钻出帐篷,黑漆漆的夜色下,窸窣的草地上根本看不到脚印,“大家分头追!” 二哥和光头带着人向帐篷四周扩散寻找去。 帐篷终于安静了下来,最里面高高堆起的席子微微有些摇晃,终于简筱探出头大口大口地喘气,这毯子里的味道太难闻了各种汗味,自己再憋一会,说不定就晕过去了。 她跑出来,想要掀开帘子,发现帘子已经被固定锁死了。帐篷一人高的地方帘子随意摆动着,尺寸不大,但是自己穿着厚厚的盔甲,跑动都不容易,翻出更难了吧。 简筱将自己的盔甲脱掉,露出早些时候穿着的蓝色布衫,这下应该容易了。她拼命将那些毯子都移到窗口,站上去,还是差一点。盔甲也落了上去。 简筱这次站上去,帐篷外的空气格外新鲜。她一跃翻出窗户,身子重重地摔在外面。她看着外面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周围一点星火也看不到。她顾不得后背的疼痛,翻身起来,向着夜色深处走去。 拓敬烈坐在营帐中,看着前方发来的一条条战报,比伽国防御战打得不错,但是马上就会被攻破了。“报!”冒顿走进来。 “讲!” “比伽国太子御军出现在端木营五十里处,两个时辰后将达到。” 拓敬烈看着外面的天色,再过两个时辰,天就放亮了,“到时我们是攻是守?”冒顿接着问。 “困住他们,看看里面的接应能有什么消息,知己知彼。”拓敬烈说,“云儿那边的消息呢?” “暂时没有。”冒顿说。 “告诉下面,若看到有援兵,立马退守,不能和势头正旺的他们对抗。”拓敬烈接着说。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拓敬烈骑马正在巡视,忽然看到对面端木营中一柄黄色的大旗举起上面写着“张”字,接下来就是震天的喊声。拓敬烈眉头微蹙,“下令,静止进攻,好好给我围困。” 端木营中,张沁坐在营帐中,秦酩酊和郭子清分别站在两侧。“太子殿下今日肯来可是稳定军心了,您一来,突厥那帮小贼根本不敢进犯。” 张沁虽然一身戎装,可仍然看上回去十分儒雅。他看着眼前的地图,“此番父皇命我前来,就是要打退突厥,断了突厥的念想。秦将军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这”秦酩酊面露难色,“殿下有所不知,这突厥将军治军严整,我三番两次派密探潜入都被他发现。黑市中也买不到他的半点消息,如果要是知道对方什么底细,打起仗来怕是容易几分。” 张沁点点头,“他们现在既然不进犯,不如等南靖王来了从长计议。”说完打了一个哈欠。 “太子舟马劳顿,不如先歇歇。”秦酩酊说。 张沁叹了口气,“好啊,也着实累了。”他站起身来向营帐外走去,刚路过郭子清,就看到他心不在焉,嘴里默默念着什么,张沁也没在意。刚掀开帘子,忽然两个字蹦入自己的耳朵“简筱”。 张沁愣住,这个名字怎么会在这里听到?自己临亲征之前,心中杂念难除,一心只想要见见简筱,没想到走到云雨堂却被告知简筱已经离开。张沁为此懊恼万分,不想这里却听见了这个让她魂牵梦绕的名字。 张沁停下脚步,看着眼前这个憨厚的男子,“你刚才说什么?” 第三十四回 千钧一发 郭子清刚要拜倒,张沁出手制止,“我只问你,你刚才说什么?” “回殿下。他是我的兄弟,我们一起来的端木营,一起战斗的。他叫简筱。” 张沁一震,这个名字并不常见,他摊开自己的手掌,在自己手中写下“简筱”两个字,“可是这两个字?” 郭子清吃惊,“您怎么知道?”惊觉自己失礼,马上说,“末将该死。” “你说她是你兄弟?”张沁不相信那个较弱的小女子竟然会来到军营。 “是啊,他有勇有谋,好几次都是他出谋划策的。”郭子清说,“殿下莫非认识简兄弟。” 张沁没有答话,“你说他出去探听消息至今未归?” 秦酩酊点头,“哎,我们中了突厥的奸计,险些退兵。多亏了简筱传来消息说援兵就到,将士们才背水一战的。” 张沁愣了愣,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走出营帐,回到自己的帐篷。天角正在帐中收拾起居,看到张沁回来,忙跪下喊:“殿下。” “给我取出纸墨来。”张沁说。 “是!您要给皇上写消息?” “不,我要做一幅画。”张沁说道。 简筱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她抿了抿自己干裂的嘴唇,仿佛一张口呼吸就能喷出来火。天渐渐亮了,眼前的景色也渐渐清晰了起来,她隐约听到潺潺的流水,顺着河流就会找到人家。 她坐下来,胃中空空如也,她看了看身边,半人高的灌木上结着略微青色发红的果子,简筱摘下一把来,咬了一口,酸甜酸甜的,姑且吃一些果腹吧。 吃了些食物的简筱很快有了些力气,她顺着河流声往前走,果然看到了一条小溪。简筱跑过去,俯身到溪流边喝了两口水,清晨的水太过凉爽,不过简筱一下精神了不少。 透过溪水,她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头发凌乱着,脸上也沾满了泥土,不如趁势洗洗。她将自己的头发松松垮垮地挽了个环,捧起溪水洗了洗脸,或许是太长时间没有这样清凉的刺激了,简筱觉得自己眼有些花。 天色放亮了,简筱竟然在前面看到有一个人的身影。他穿着黑色的斗篷,正牵着一匹马往前走。 要呼救吗?简筱想着,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突然有个女子求救,一般都会帮忙的。但如果是突厥人呢?这个人又不知道自己是谁,只当是落魄的女子呢。为什么不呼救。 简筱考虑一圈之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那人果然停下了脚步,朝简筱看过来。简筱坐在小溪边拼命地摆手,“英雄救命!” 不知是眼花的缘故,还是什么,简筱忽然觉得这个朝自己走来的男子像极了拓敬烈,她眯起双眼看过去,一样的身量,一样的霸气。她胃中忽然开始翻滚,她想站起来,却像是喝醉了一般,摇摇晃晃。该不会是刚才吃的那些果子惹得祸吧? 简筱有些说不出话来,头晕的躺在地上动惮不得,她闭着眼睛休息,直到听见马蹄和人走路的声音。简筱初睁开眼,果然是拓敬烈,她竟然松了一口气,软软地骂了一句:“混蛋!” 那人一下掐住简筱的腰,往马上一放,一样的动作让简筱想起了另一个人,她在盯着他看时,发现这人竟然是二哥! “让你逃,真能逃出来?”二哥看着马背上的简筱说。 此时的简筱通红着双脸,微微的醉意熏人,她张嘴呼出香甜的酒气。二哥看着微醉的简筱,那几分红晕就像在勾引自己的心,他不绝笑起来,“他们说的没错。你是个美人!” 说完将自己的斗篷脱下扔在地上,将简筱抱下马,款款地放在黑色之上,“你别碰我!”简筱做着无力的反抗。 他走近简筱,手指轻轻滑过简筱细腻的肌肤,他顺着脸颊滑到脖颈,“哗”一下将领口的衣服撕开,简筱丰腴的胸口在初升的太阳下照的亮眼,他将手放在翠色的肚兜上,他能感受到那种温暖和诱人。 他俯下身子,紧盯着简筱,一只手在胸口游走,“说出名字来,让你好受些!” 简筱想要用力推开他,可自己一点力气没有,她重重地喘着,就连呼救都没了力气,只是喃喃地说,“我不知道,真不知道,放过我!放过我吧!” “哼,还是嘴硬。你们比伽国的女子都是这样?”二哥将简筱的粗布衫全部撕开,露出下身白色的亵裤。“只怕你一会就不这么说了。” 他长满老茧的手划过简筱的皮肤生疼,从脚踝、小腿直到大腿,简筱紧咬着双唇,脑海中只想着一个人的名字,他现在在哪里?她嘴唇动了动,轻轻喊出他的名字。 二哥的手忽然停了下来,脸色大变,盯着简筱的脸,“你再说一遍?” 简筱此时已经感觉不到任何外在的力量,她脑海被他的名字占据,只是不断地重复着,“拓敬烈,拓敬烈,救我拓敬烈” 二哥猛地站起,把简筱用黑色的斗篷裹住。马蹄声此起彼伏,“二哥,抓找了?”光头说道,他看见斗篷下面简筱白皙的双足,咽了口口水。“嘿嘿,尝了鲜了?轮到弟兄们了吧。” 说着就下马,宽衣解带。 “别动!”二哥呵斥道,“谁敢动她一下,老子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众人愣住,不知道此话怎讲。“不就一个女人!”光头不怕死地说,脚一踢,斗篷飞起,迷醉的简筱躺在那里风情万种。 看着这样的简筱,那帮人再也忍不住了,纷纷上前,“你们别动!她是大哥的人!” 那些人先是愣了一下,后来色胆包天,“大哥又怎样,大家不说,都不知道,对吧,嘿嘿!” 二哥出手阻拦,可耐不住人多。他声色厉荏地喊道:“你们,在这样下去,我就不客气了!” 那帮人无动于衷,忽然空中几只飞镖飞过,众人应声倒地,二哥惊讶回头拜倒:“大哥!” “拓跋云,你该换一批人了!” 第三十五回 再遇拓氏 拓跋云长出一口气,“哥,她一直叫你的名字。” 拓敬烈剑眉一蹙,“我的名字?” 拓跋云将已经倒地的那些废物全部拉开扔在一边,露出已经昏昏欲睡的简筱,她此时熟睡着,向婴孩一样蜷缩在斗篷之上,周身发出浓郁的酒香。他的简筱像一朵沉醉在林间的花儿,娇滴滴地绽放。 拓敬烈一个箭步上去,忙用斗篷盖住简筱裸露的身体,他眼睛里冒着烈火,“她” “没碰她!”拓跋云说,“她说出你的名字之后,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你说知道内奸的人是她?”拓敬烈问。 拓跋云点头,“她女扮男装闯进客栈自己说出的。可死活说不出消息的来源,就说自己是猜的。” 拓敬烈将简筱缓缓抱起,这个女子的话,确实能猜出。拓敬烈闻着简筱,酒香和自身的香味让他心神一动,他转头用喷火的眼睛盯着拓跋云,“你下药了?” “没有,好像是自己采摘了蜜酒果,还喝了水。”拓跋云说,“哥,她是谁?怎么知道你的名字?” “我的人!”拓敬烈抱起简筱,简筱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将头向他怀里伸出埋了埋,嘴里还喃喃的说,“拓敬烈,混蛋” 听着她这样的叫声,拓敬烈心中最柔软的一处被触碰,难得挂上了笑容。他搂着她,缓缓向营地走去。 “把马儿带回去!”拓敬烈说。 “骑马快些吧?”拓跋云建议。 拓敬烈摇摇头,“马上太颠簸了,我抱她回去。” 拓跋云从没想到自己的兄长居然还有如此柔情的一面,拓跋云骑上骏马,牵着另外一匹快速向营地奔去。 简筱难得做了回美梦,她梦到自己躺在舒适的床上,还有人看着自己,很浓郁的香味,是肉香吧,她已经好久没吃到好吃的了,想到这里简筱咽了口口水,忽然觉得自己嘴边上有手指给自己擦干净。简筱用手打开。肉香越来越浓郁,简筱觉得自己的肚子也开始咕咕叫起来了。 紧接着简筱觉得自己的双唇被覆上,用人用舌头轻轻撬开自己的牙关,接下来一股清凉从口腔慢慢流向身体各个部位,真是舒坦。嘿嘿,以前的自己超期待这种喝水的方式,觉得这是恋人之间最亲密的接触 不对,清凉让大脑也清醒了一下,怎么会有人正在吻自己?那嘴唇还在自己唇上,那舌头还在自己口中。简筱猛地睁开眼睛,一张男子的脸出现在眼前,简筱下意识地想要尖叫,可自己的嘴似乎不受自己控制,不能张开。 那双唇终于离开了简筱,简筱也看清了他,拓敬烈?!可不是吗,那熟悉的剑眉,紧抿的双唇,麦色的肌肤,还有不含半点温情的眼睛。我是不是又穿越到什么地方了? “醒了?”拓敬烈久违的冰冷声音夹杂着些许温情。 简筱想要说话,可是自己双唇麻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只是眯着眼睛,指着拓敬烈,各种手舞足蹈。“你下毒!”简筱活动了半天,呢喃着说道。 “哼!对你还用下毒?”拓敬烈看着她,“自己贪吃,吃了蜜酒果。那果子吃过后在一喝水,有麻醉效果。” 原来那红红的果子有这么大的威力?我说自己怎么后半截和不省人事似的。 “哥,她醒了?那我把饭端过来吧。”拓跋云探头进来。 简筱看到他后,立马坐在来,身子不停向后躲,口齿不清地说:“他他” “他是我二弟,拓跋云。”拓敬烈解释道。 “哈?拓敬烈,果然你是混蛋,你二弟是,你全家都是。哪有那么欺负人的”简筱知道这层关系后,自己险些受辱的事情一股脑儿涌上来,虽然嘴皮子还不利索,但是教训人的话连绵不绝。 “哥,她说什么呢?”拓跋云就看到简筱嘴唇上下动,话却听不清。 “你!”简筱气急败坏,拓跋云伸手一个小童端进来一碗飘着香味的肉汤,简筱胃中一阵乱响,本来还想着有骨气地狠狠说他一顿,可是敌不过食物,简筱咽了口水,“给我的?” 拓敬烈看着她傻傻的样子,嘴角笑容浮动,他端过碗来,吹了吹,“张嘴!” 拓跋云简直傻掉,他从不知道自己平时飞扬跋扈的哥哥竟然还有这样一面,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有人告诉自己说拓敬烈会微笑,会给一个女子喂饭,他打死都不相信的。 “不用你喂!”简筱嘴硬的说。 拓敬烈也不生气,“那你自己端起碗来。” 端就端,谁怕谁啊?简筱小嘴一撅,想要伸手,可胳膊就是不受控制,看来那蜜酒果功效还挺强劲的。简筱放弃挣扎了,歪着脑袋,“给我喝两口就行。我不太饿。” 拓敬烈看着她口是心非的样子,笑着摇头,喂起她来。 或许是饿了太久,简筱觉得这碗肉汤简直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不知不觉一碗下肚都不觉得饱,还想吃。 拓敬烈体贴地说:“你现在口舌还未恢复,只能吃流食,我命令下面的人给你烤了羊肉,待会再吃。” 简筱点点头,吃饱了自己才有时间考虑,“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都来到我营地门前了,我都没问你呢。”拓敬烈说。 营地?简筱看着拓敬烈,忽然看到他手上残留的箭痕,大惊,“你是突厥将军?” 拓敬烈不置可否,“你为何会在端木营?” “哎呀,我那天从云雨堂跑出来,不是女扮男装?结果就被抓壮丁了,所以就来了。”简筱才不要说自己要去做宫女找错了地方。 “当真?”拓敬烈眯着眼睛问。 “你想到哪里去了?”简筱看着他眼睛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拓敬烈忽然一笑,“我相信你!”之后拿出一件东西。 “先吃点饭!”一个冰冷的男声。 拓敬烈?简筱猛地睁开眼,简筱“” 第三十六回 红靴少女 拓敬烈看看帐篷中,闲人都已经退下,他低声说,“圣水池边。” 简筱的脸一下不争气地红了起来,“你看到什么了?” 拓敬烈依旧离简筱那么近,“我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不过我好像摸到了!” “你你你!色棍!干嘛偷看人家洗澡!龌龊!”简筱羞红着脸骂道。 拓敬烈哈哈大笑,果然是她。“我可没认为那是人,还以为是只偷懒的猫咪!”拓敬烈颇有几番玩味地说。 “你!我要睡觉!你出去!”简筱小不讲理地说。 拓敬烈站起身来,“你最好乖乖呆在这里,我不想让你在跑到男人堆里了!”他走到帐篷外,对着守军说到,“任何人不得入内,也不得出来!” “是!” 拓跋云跟在拓敬烈身后,“哥,她是?” “没有谁!” “她可是端木营的人啊!”拓跋云说。言外之意就是这女子可能是敌人派来的,要万千小心。 “我自有分寸!锦衣玉食地给我伺候好。别再她跑了。”拓敬烈说完,去巡视营地。 简筱想要站起来走走,可是自己贪吃那果子药力太大,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拓敬烈坐在床上留下的温度还在,他,又救了她。想到这里,简筱心中甜甜地笑着,那人看上去凶巴巴,倒是很心细。哎,自己现在在突厥营中,不知道端木营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张沁风干了最后一滴墨水,他将白纸拎起来,展开。画纸上的女子跃然纸上,那微笑让人看得心情爽朗。天角走进来,“殿下,该用早膳了。” 天角回头看到桌子四周布满了废旧的纸团,又看了看几乎燃尽的蜡烛,“您一夜未眠?” 张沁红着眼睛点头,“睡不着。天角,来看看,这幅怎么样?” 天角凑过去看,虽然只是黑白墨色画,可画中女子的笑脸让人过目不忘,衣袂飘飘的感觉让人觉得她是从仙境走下来一般。“是简筱姑娘吧!” 张沁点点头,“你去给我把郭子清叫来。” 片刻后,郭子清一身戎装走进,“殿下!” “起来,我且问你,你说的简筱兄弟,可是这般模样?”张沁招手示意他过来。 郭子清走过去,画中的女子笑盈盈的,“她是,可是,”郭子清抬起头来看着张沁,“殿下,简筱是个男子,为何化作女子模样?” 张沁微微点头,“这画中女子乃是我宫中后妃,简筱是她双生的兄弟,模样自然不差毫厘。”张沁编着瞎话。 郭子清频频点头,“原来简兄弟还有贵亲?哎,这都几天了,为何还是音信全无呢?” “去叫随军的画师来,照着此人模样,做男装画。在端木营四周张贴,若有此人消息,赏银千两!”张沁甩手说出此话,看到郭子清还有些犹豫,张沁接着说,“此人是我比伽勇士,不能落入敌人手中。再者,她是我爱妃的兄弟,我自然要拼力相救!” “是!”郭子清说,“属下明白!” 或许是因为知道了自己受到保护,简筱终于踏实地睡了一觉,以前在端木营,因为害怕自己女儿身被识破总是小心翼翼的,如今虽然是突厥营中,可是因为是拓敬烈的保护下,她美美地补眠,一直到香味再次侵扰她的鼻息和味觉。 “好香!”简筱麻溜地坐起来,果子的巧妙功效已经彻底解除了。 “看来你是好了,”拓敬烈说,“起来吃饭吧。我的酒呢?” 简筱刚想坐起来,发现自己还穿着端木营中的衣服,“喂”刚想说话,却看到床榻之上摆着一套干净的裙衫,是突厥女裙的样式。 “怎么?”拓敬烈问。 “出去,我要换衣服。”简筱说。 “哼,当初扒我怕的衣服那么顺手,也没见你害臊啊?”拓敬烈看着简筱,还能回想起自己行动不便时,简筱为自己做的一切。 “那不是情况紧急嘛!”简筱撅着嘴,“出去啦!” 拓敬烈也没有再说什么,起身走到门口,“我数十下,十下之后我就进屋,到时候你要是什么样子,我可不管。” 这个混蛋,我才好点,就欺负我。简筱虽然碎碎念,可是看到拓敬烈出门,马上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衣服换了,这突厥女装似乎是为了方便骑马,裙子只是摆设,里面的长裤才重要。简筱才把裙子放下来,拓敬烈就走了进来,简筱穿着衣服,正在四下看。 比伽国的裙衫偏向了大唐的豪放,而突厥则更加保守,看着将身体裹得严严实实的简筱,拓敬烈发现,这样子的她也格外美丽,眼睛中也难得一见的流露出些许柔情。简筱将自己的长发梳了个马尾,清爽可人。 简筱没有看出拓敬烈的异样,这炭火烤的羊腿让简筱食指大动。她盘腿坐下来,“好香哦!” 拓敬烈从靴子上取下一把刀来,小心地给她削着羊肉。他冲着门外喊道:“酒呢!”好久没有这么高兴了。一定要喝酒助兴。 “不许喝!”帐篷外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女声,“现在正在打仗,喝什么酒?小心我告诉可汗!” 紧接着门帘被掀开,一个穿着红色马靴,扎着一头麻花辫的女子闯进来,她手里提着马鞭,“阿烈!不许喝酒!”她乌溜溜的眼睛很快就发现这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一个明艳的少女,虽然穿着突厥的衣服,可一看就不是突厥人。 她马鞭一挥,指向简筱,“你是谁?” 这么没礼貌?简筱眼睛一转,站起来,“你又是谁?” 少女的马鞭在空中甩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我叫巴琴,我爹爹是可汗!” 简筱撇撇嘴,“你爹爹可是起错名字了巴琴可是婀娜多姿、高贵、有魅力的女孩,你哪里像?” “你!”巴琴没想到简筱居然读懂她名字的意思,她将马鞭一扬,朝着简筱挥来。 第三十七回 巴琴郡主 看到拓敬烈竟然拦下自己的鞭子,巴琴大为光火,“阿烈,你没听到这个女人说我什么吗?她说我不配端庄的名字!” “您的鞭子一落,可真就不配了。”拓敬烈淡淡的说。 “哼!”巴琴将鞭子一摔,对着拓敬烈说:“你要喝酒?” 拓敬烈面无表情地点头。 “不许!”巴琴霸道地说。 “你是将军还是我是?”拓敬烈盯着巴琴的眼睛。 “我是郡主!是大汗派我来的!”巴琴喊道。 “这营中,我说了算!”拓敬烈说,“有什么不满你尽管找大汗!”说完将小童手中的酒拿过来,放到桌案上。“郡主请回!” 巴琴看了一眼简筱,跪坐下来,“哼!让我走我偏不!” “这是本将军的营帐,岂是闲人随便进入的?”拓敬烈站在那里,“郡主还请自重!” “我是闲人?”巴琴一听拓敬烈这么说,气到头上,“你忘了在大汗面前,你怎么答应我的事情了?你可是我未来的驸” 拓敬烈抢上前一步捂住巴琴的嘴,简筱看在眼里,这一刻不知为何心中多了几分醋意,噘着嘴把脸转过去。 “你胆敢多说一字,我立刻派人把你送回去!”拓敬烈低声说话,口口威胁。 巴琴愤愤不平地说,“我走也行!她也得走!”她手一指简筱,“我要盯着她!” “不行!”拓敬烈走到简筱身边,搂过她的肩膀,“她是我的贵客!”他再也不要让简筱离开自己视野范围内半步。 “贵客?凭什么?”巴琴吃惊地问。她不知道这样一个女子凭什么成为拓敬烈的座上宾,还有,她的阿烈这样紧紧地搂着这个女子。 拓敬烈并没有回答,而是淡淡地说,“郡主,请回吧!” 巴琴盯着简筱,想要把她牢牢盯在脑海里,“哼,你给我等着!”留下这么一句宣言,拎着马鞭转身就走。 营帐中又恢复了安静,简筱坐下来沾着孜然吃了一口羊肉,轻咬一口,满嘴流油,她脑海中始终被那句“你可是我未来的”折磨着,她咳嗽了一声:“那郡主” 拓敬烈停下来割肉,抬起头来,“我们两个在一起,不要说起别人。” 你以为我愿意说啊,看你那张臭脸!简筱心里埋怨道,“我晚上在哪里休息啊?” “这!” “你呢?”简筱闻着奶酒的香气,忍不住凑上去喝了一口。 “这!” 简筱一口酒喷出来,大声喊道:“什么?你也在这里?” “又不是从未在一起过!”拓敬烈说的风淡云轻,“在云雨堂我们可是在一起好久呢。再说了,这是我的营帐,我不在这里去哪里?” “混蛋啊!”简筱痛骂了一句,“我才不要和你这种危险人物在一起呢!你不走,我走!”简筱说完站起来。 “别后悔哦!”拓敬烈喝了一口美酒,好久没有这么畅快了,自从简筱走后,自己心里就郁郁寡欢的,一直气不顺,没想到这里遇到简筱,简直是大快人心。 鬼才后悔!简筱掀开帘子,脚才迈出去就傻了。营帐外密密麻麻站满了守卫,一个个腰上挎着刀,虎视眈眈地盯着简筱。拓跋云正坐在一侧喝酒,看到简筱后,眼睛瞟了一眼,这兄弟俩的眼睛都和装了什么射线一般,让人不寒而颤。远处传来女子痛苦的叫声,简筱忽然想起自己这两天遇到的一切境遇。她想象不出,走出这个营帐后,自己会怎么样。 她将门帘放下,退回到拓敬烈面前,“喂,说好了,还和以前一样啊,我睡地上,你睡床。” 拓敬烈嘴角一挑,将削下来的肉推到简筱面前。简筱看了一眼拓敬烈,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为什么总和自己过不去啊。 拓敬烈的营帐比别的地方舒服,而且又是闲人免进的,简筱很是喜欢这里。而且外面都是突厥大汉,简筱也不愿意常出去。除了逼不得已的事情,简筱一步都不踏出帐篷一步,没事也看看地图研究研究突厥文字之类的。 拓敬烈也因为没有收到端木营那边的情报,围而不攻。每天只负责看看将士们的状况,稍微鼓励一番,以免丧气。突厥士兵也觉得奇怪,自家将军心情大悦啊,每天都高高兴兴的,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还有微笑的痕迹。当然,大家都知道将军营中来了一个女子,这女子见过的人很少,但能让将军欢欣鼓舞的女子肯定了不得。久而久之,突厥营中便流传着有一个仙女下凡落入将军营帐的故事。 大家认为神佑突厥,自然欢欣鼓舞,但也有人十分生气。以前拓敬烈每次从战场回来,第一站总是来到巴琴的帐篷前,看看她是否安好。可自从这个小妖女来到这里,拓敬烈便再也不来了,只是每天派人过来问一问。 这天她站在营帐外,老远就看到拓敬烈银灰色的骏马回来,巴琴摆了摆手,拓敬烈竟然像没看到她一样,下马直接走进他的营帐。巴琴明艳的脸上露出一丝愤恨,手中马鞭甩下,“呜!” 巴琴回头一看,一个小女仆跪在地上,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脸上重重挨了一下,红肿起来。 “谁让你跪在这里的?”巴琴恶狠狠地对着女仆说,“活该!” 女仆将一张纸摊在手掌中,“郡主!请看!” “什么鬼东西?”巴琴看了一眼,马上就被吸引了。这上面画着一个男子,但长相与拓敬烈帐篷中的女子一模一样。下面更是悬赏,巴琴看着他的名字:简筱。“你从哪里得来的?” “我给郡主去买东西时发现的,这是端木营中的一员将士,现在失踪,四处悬赏,我看和将军带回来的人十分相像,所以拿回来给郡主过目。” 巴琴哼哼冷笑了起来,“原来是个俘虏而已,阿烈真是昏头了!” 巴琴将那张纸叠好,转身就走。“跟我回去,找个时间,咱们和这个简筱理论理论。” 第三十八回 驸马婚约 这两天,简筱凭着自己的天分很快看懂了突厥文,虽不会说,但是能看明白。说不定在这里面还能找到些资料呢。 这本是他们突厥人自己写的史诗,颂扬着他们先祖的英勇。写得很有特色,简筱很快就读的入迷了。 身后门帘一响,拓敬烈今天怎么这么早?“你回来啦?”回头看时,却是巴琴,身后跟着两个女仆。 简筱刚才的微笑收了起来,“是你?” “让你失望了吧。”巴琴皮笑肉不笑地说。 简筱撇撇嘴,“有什么事吗?”简筱并没有放下书卷,还剩下一点就看完了,不忍放手。 “你个小俘虏有什么资格问我?”巴琴气焰嚣张地说。 “俘虏?”简筱皱了一下眉头,刚想反驳,可是想到自己的确是被绑来的啊,叫做俘虏也算正常。 “说!你接近阿烈有什么目的?”巴琴喝道。 “没关系!”简筱脱口而出。 “哼!没关系最好!告诉你,阿烈将来可是我的驸马,”巴琴扬着小脸,“你离阿烈远点!” 拓敬烈竟然有婚约?简筱愣住了。看到简筱吃惊的样子,巴琴很是高兴,走到简筱面前,沾沾自喜地说,“我们可是大汗指定的婚约。” “我已经说了,我们之间没关系!”简筱回话提高了嗓音。 巴琴看到简筱这个样子,接着拿出心爱的小马鞭,“看!这就是他亲手为我做的!”说着扬起来,鞭子在空中甩出响声。 他从未送过我什么东西!简筱心里第一个就是这个念头,简筱只觉得自己心里酸酸的。“你要说的说完了吗?”她淡淡地说。 “嗯?”巴琴觉得自己的炫耀被打扰很是不快。 “我还要看书!请回!”简筱背过她说。 “哈哈,我看你是吃醋了吧?”巴琴不知好歹地凑到简筱身前,抓住简筱的右手,简筱无法挣脱只能看着她。 巴琴盯着简筱流转的美目,这样的她,让自称突厥明珠的巴琴也略显逊色。“你也喜欢阿烈吧?哼,告诉你,别做梦了!阿烈是我的驸马!” “你们在做什么?”拓敬烈冰冷的声音响起,“郡主!” 巴琴松手,柔声说,“好的,驸马!” 听到巴琴这样的回答,拓敬烈皱起来眉头,掀开门帘。巴琴识相地走出去,临出门前,抬头看着拓敬烈有些愠怒的表情走出营帐。 拓敬烈放下门帘,看着简筱,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走到简筱面前,伸出双手,想要搭在简筱的肩膀上。简筱身子向后一躲,仰起脸来,露出一丝尴尬的微笑,“你回来了?” 面对这样笑脸的简筱,拓敬烈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他只能点点头,“嗯!” “那我先出去了。”简筱拿起一本书来,“对了,这本书我先拿着看会。”说完拿着书卷就往出走。 拓敬烈一把拉住简筱的胳膊,“你要去哪儿?” “哪里不能去?你是有妻室的人了,我怎能和你独处一室?”简筱说到“妻室”两个字,心中一阵莫名的难受。 “我拓敬烈行得正走得端,哪来的妻室?” 听到拓敬烈死不承认,简筱有些生气,转过脸来盯着他,“都成了别人的驸马了,还不叫有妻室?非要等你抱上孩子了,才算?” “简筱,你别听她瞎说!婚约驸马什么的都是大汗一心所想,我并未同意。”拓敬烈解释道。 简筱撅着嘴,微微叹气,“你做不做驸马什么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你的谁。” “简筱!”拓敬烈拉住简筱的手,她的手冰凉,手心里湿润润的,“我和巴琴没有关系。” 简筱仰起头看着拓敬烈,他的眼睛真诚,可在简筱眼里看出的只是掩饰。“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和你也没有关系啊。”说完,简筱走出营帐。 巴琴正站在那里和拓跋云说话,看到简筱无精打采地出来,巴琴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微笑,手中的小马鞭也愈发转的欢乐。 “哗啦”一声,简筱停住脚步。身后的帐篷内发出一声东西破碎的声音,紧接着传来拓敬烈低声嘶吼的声音。简筱回头看看,没有进去。 简筱转过帐篷,营地边上是马圈。有一匹枣红色的小马看到简筱后快乐地嘶叫了起来。简筱摸着枣红马前面白色的马鬃,“花花,你高兴啥啊?” 花花亲昵地蹭着简筱的手,那柔顺的毛让简筱刚才的沮丧消失了几分,简筱特别喜欢这匹小马,或许是因为还小,所以几次都没有出征过。简筱觉得食草动物的眼神特别清澈,所以格外喜欢。花花是一匹小母马,但是很欢乐。简筱没事的时候,就愿意待在马圈里。花花看到简筱来了就会卧在草丛中,简筱趴在它的背上休息。 “花花,那个巴琴真可恶!驸马驸马!呸!”简筱学着巴琴的声音抱怨,“还有那个拓敬烈,明明都有了婚约,还装腔作势的对我好!谁稀罕啊!”简筱撅着嘴说。 花花的尾巴摆了摆,像是同意简筱的看法。 怨不得小马鞭不离手,原来是拓敬烈做的,不想当人家的驸马,送什么礼物给人家啊!简筱心里郁郁地想着。忽然一阵急促的跑步声,好多士兵奔向马圈,花花也站起来,让出一条道来。简筱拉过一个士兵,用不流利的突厥语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前方阵地比伽国突袭,前线告急!我们要马上出战!” 简筱愣了一下,这不像是比伽国的惯例啊?她这两天深知比伽国的实力与突厥不可同日而语,为何如此草率出征? 远处想起嘹亮的口哨声,马圈中一匹高大的灰白色骏马嘶声而出。简筱认出这是拓敬烈的坐骑。她一回头,只看到拓敬烈上马的背影,不知为何简筱心中萌发了极大的不安。这种不安让简筱看着拓敬烈慢慢离去。“” 第三十九回 中毒无解 简筱没有丝毫反应,只是看着远处苍茫的原野,淡淡的几朵云让人看得不安。拓敬烈出征已经过了好久了,却没有任何消息回来。营地中的士兵井井有条地正在筹备巡逻,简筱只觉得自己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不安。 她走出营帐前的屋子中的破碎声音,走之前看到的拓敬烈的背影,简筱怎么都忘不了。她手里拿着一支小草,一截截撕下来,她满脑子除了拓敬烈,还是拓敬烈。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忽然营帐前传来阵阵骚乱,“将军!将军!” 简筱抬起头来,拓跋云正抱着一个伟岸的身躯向营帐中走去。那是拓敬烈的营帐!简筱坐起来,他可算回来了? 营帐前密密麻麻围着许多人,来来回回的大夫进进出出。简筱好不容易挤进去,“怎么了?” “将军冲上前线杀敌,不想对方的首领暗伤。将军本来说不碍事。我们打退进攻,就要班师回朝的时候,将军突然晕厥。如今,如今性命垂危啊!” “拓敬烈!”简筱听到拓敬烈性命垂危,心跳加快,喊着他的名字,就往里面冲。 一个守卫拦住,“你干什么?将军正在治疗!” “让我进去!我要见他!”简筱喊道。 “何人喧哗?”拓跋云走出来,衣裳前衣襟上沾满血迹。看到是简筱后,微微叹气,“进来吧!” 简筱走进营帐,拓敬烈躺在床上,上半身赤着,还有血液源源不断地从伤口流出,地上沾满血迹的棉布遍地。拓敬烈脸色苍白,似乎毫无知觉,俨然一副没有生命迹象的表现。 “怎么不止血?”简筱问道。 “哎,将军不知中了什么毒,血液止不住啊。”大夫又扔下来一个血布,又拿出一个,上面倒上金疮药,按在伤口上。简筱皱了一下眉头,想起来就疼,可拓敬烈竟然一丝反应都没有。 “再不止血,他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去世啊。”简筱想要走进看一下,却被拓跋云拦了一下,“别过去!” 大夫擦了一下额头上流出的汗水,“我也没有办法啊!这毒药我见所未见啊。除非可以找到解药。” “解药我去找。”简筱脱口而出,她看着大夫,“您能暂时止血吗?不能让他就这么流血啊!” 大夫叹气,看了看自己的药箱,“我这里有祖传的止血秘方,可以将将军暂时休眠,但只能保持两个时辰,若两个时辰内没有解药,将军就” “好!我这就去找!”简筱看了一眼苍白的拓敬烈,紧闭的双眼,简筱心中默默念着:混蛋,我会救你回来的。 简筱跑出营帐,找解药就要找到伤害拓敬烈的人,那人一定还在比伽国端木营。 “喂!你要怎么找?”拓跋云走了出来。 “回端木营!”简筱说,“伤了他的人自然有解药!” 拓跋云冷笑了一声,“你虽是比伽国的人,可凭什么你能拿到解药,再说,就算拿到解药,他们会让你救我大哥一个突厥将军吗?” “这可惜我不能让拓敬烈就那么走了!无论如何我也要救他!” 拓跋云看着眼前这个俏丽倔强的女子,打过的交道并不多,但是看和大哥的来往,能看出是个厉害的角色。“你为何要帮我大哥?” “他他救过我的命!”简筱说。 “仅此而已?”拓跋云看着她,直觉告诉自己她和大哥的关系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简筱走到马圈中,看到自己的花花,“无论如何我也要救他。从这里前往端木营最快一个时辰。如果顺利的话,他会没事的。” 拓跋云似乎并不着急,“你喜欢我哥?” “啊?”简筱愣了一下。 “没什么!”拓跋云笑了一下,他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天空中嘶叫的乌鸦在天空中盘旋。 简筱抬起头来,拓跋云伸出手掌,乌鸦落在手上。拓跋云将拴在乌鸦脚下的纸条。拓跋云扫了一眼,眉头微微皱起。 “解药的事情交给我,你要去另一个地方!” “什么意思?”简筱问。 “解药我已经拿到了。”拓跋云说,“但服用解药需要一味引子。” 花花跑得很快,简筱在马背上向圣水湖方向跑去。拓跋云说圣水湖由一处泉眼涌出,解药的引子要从泉眼处取出。 拓跋云究竟会从哪里得到的解药和使用方法?简筱现在已经没时间考虑这么多了,她要救人,救的人是他,她的拓敬烈。 站在圣水湖边,简筱发现自己面临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圣水湖占地很大,要想找到泉眼简直是大海捞针。简筱坐在圣水湖边一筹莫展。 看着浩浩荡荡的湖面,简筱坐在岸边直叹气,这圣水湖的泉眼该在哪里啊? 简筱躺在草地上,花花用舌头tian着简筱的脸,时不时发出哼鸣的声音,像是在说,“你难倒不想救他了吗?” 是啊,她可是要救拓敬烈的,自己这样子还怎么救他?简筱想起她临走时看到的拓敬烈那虚弱的样子,简筱心中难过又添了几分。 泉眼不就在湖水之中,不找如何能找得到呢?简筱坐起来,将衣服脱下,窜进水中。自己水性可是很好的。 简筱想鱼儿一样,在水中游荡,圣水湖并不深,但是面积很大。简筱游到圣水湖中央,深吸一口气潜下去,寻找着。温泉水越到下面越是浑浊,简筱沉下去视线不是很好。摸来摸去全是石头。 简筱闭着眼睛换气,一瞬间能感觉到湖水从自己身边流过。顺着泉水流过的方向,应该可以找到泉水涌出的地方。她闭上眼睛,跟随着感觉游过。 简筱闭着眼睛一直游着,忽然手指触碰到石壁。她钻出湖水,猛然发现自己游到了湖边,而映入眼帘的是一处高耸入云的高山,难道自己的想法错了?眼看着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这引子还能找到吗? 第四十回 火山药引 简筱走上岸,花花将衣服驮到她的身边,他换好衣服,拿干毛巾将头发擦了擦,骑着花花开始上山。这里的山峰并不陡峭,马儿刚刚可以上去。简筱一路随着泉水向上走去,她的耳畔忽然传来微微的轰鸣声,越往上走,声音越大。 不知是因为奔跑了太长时间,还是因为别的原因,简筱觉得周围越来越热,连周围的树木看过去都有些变形。此时都是已经十一月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花花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危险,往上的脚步越来越慢。“花花,你怎么了?”简筱轻轻拍着它的脖子。 花花长嘶一声,停下,前面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正在快步下山,那脚程之快,让人咋舌。老婆婆看到简筱之后,停了一下,“姑娘,这里危险,回头是岸啊。” 怎么说的和自己做了什么坏事一样啊,简筱忙下马对着老人家行李,“婆婆,敢问这上面可是圣水湖的源头?” 老婆婆点点头,“你现在要上去?” 简筱接着说,“我一位朋友身中巨毒,要这圣水湖源头之水做药引。” 老婆婆打量着简筱,摇头,“姑娘,老身奉劝一句,还是不要上去的好!” “为什么?”简筱一愣。 “我在此地生活了几十年了,此处乃是火山,每隔五年便要喷发一次。这马上就要变成一片熔岩之地了,我只等冷却之后才回来居住。姑娘,你快走吧!免得搭上性命!” 是火山要喷发了?怨不得这么热!简筱擦了一把滑落在脸上的汗水,翻身上马,“花花!快!一定要赶在这之前拿到水。” 简筱回头对老婆婆说,“谢谢您了!” “姑娘!”老婆婆接着问,“那人对你这么重要?你这上去以后,说不定就” “那人”简筱想着拓敬烈那晚年不变的冰块脸,和见到自己后少许露出的温柔。简筱不自觉地微笑了起来,“他是我至亲之人,我无论如何也要救他的。” 老婆婆看着简筱如此笃定,缓缓说:“这里骑马上去,就算你最快,也赶不上的。在往上走一里路左右,有一山洞,只容一人进出,那里再走几步就会登到达源头,你若行动快,或许能行。” 简筱笑着拱手,“简筱在这里谢谢婆婆。” 那婆婆继续迅速下山,而简筱则很快找到了婆婆所说的山洞。简筱解下皮囊,“花花,我进去了。要是等不到我,你可要自己先走啊!” 花花抬起前蹄嘶叫着,像是告诉简筱,自己才不要离开她。简筱摸摸花花,回头闪身走进山洞。 里面很黑,什么都看不清。简筱走的着急连火折子都没有带,所幸这里只是一条道。因为里面有水,所以还时不时能看到光亮。这只容一人进出的山洞,就是简筱这样苗条的人,也觉得很狭窄。 简筱往里走了没几步,就看到前面有一片光亮。简筱高兴地往前奔跑。然而跑过去之后,简筱看着却傻眼了,这里的确是洞口,然而洞口与简筱所在的位置还有两三米高!简筱在这里听得到汩汩的水声,能感受到火山爆发前兆的热量。简筱如井底之蛙看着离自己咫尺之遥的洞口。 她将皮囊绑在自己腰带上,自己顺着亮光看着山洞石壁两侧的凸起。如果自己身手够矫健,自己可以攀上去的。她在现代曾经上过攀岩课,但是那身后有长长的保护绳索,下面有软垫保护。简筱深吸一口气,为了拓敬烈,为了救人,认了! 她双手握住两块石头,用脚摸索着可以蹬踏的支撑物。很好,简筱抬头看看天,我离你近了一步。 简筱咬着牙,一下下地往上爬,在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她调整着呼吸,忽然左脚下的石头松动,简筱忙寻找别的支撑,用力向别处踩去,简筱只觉得左脚踝轻轻一声响,她轻声一哼,紧接着就是钻心的疼痛。她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脚,将它放在另一处稍稳当的石头上。左脚挨地的瞬间,疼痛袭来。 耳边的轰鸣声越来越大,泉水的声音也逐渐清晰,简筱低头看看身下,自己已经爬了一多半了。抬头看看洞口,只要再向上爬两三步,就到了。简筱咬着自己的嘴唇,让左脚调整到一个舒适的角度,用力,“啊!”简筱又上前了一步。简筱额头上的一滴汗水流入眼睛,扎地生疼,她闭了闭眼睛,又睁开,拖着病腿接着向上。 终于,简筱爬到了洞口。上面的风光果然无限好。这个洞口在一片树林中,能看得到远处正在往出涌的温泉水。简筱爬上去,打开皮囊的盖子,一瘸一拐地过去,从泉眼处灌满了水。那水因为即将喷发的熔浆变得发烫,灌满水后,简筱抽出空来看了看形势。 自己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火山口,那里弥漫着浓浓的烟尘,脚下的土地发出微微的振动。简筱知道气体爆炸之后,很快滚滚的岩浆就会汹涌而出。到时候,这里的一切都会被烧尽。一阵风吹过,火山灰朝着简筱刮来,灰尘钻入简筱的鼻腔和口腔,简筱咳嗽了起来。 她退回到洞口,自己要从这里下去,说不定会赶在火山喷发前离开。她抱紧皮囊,将腰带拴在离洞口最近的树上,自己抓住另一端,向洞口一跃。腰带虽不长,但至少节省了很多时间。在还离半米的距离,简筱纵身一跃,右脚着地后,顺势滚下去。左脚无意一吃力,简筱深深地咬了一下自己嘴唇,舌尖一阵腥甜。 简筱只听见耳边声音越来越大,她爬起来,看看皮囊没有划破,拖着脚,扶着墙快速走出。 花花看到简筱出来后,欢快地嘶叫。简筱回头去看山此时的火山灰弥漫,已经看不清景色了。简筱爬上马背,轻拍马臀,花花扬蹄而去。简筱身后浓烈的火山灰将山弥漫,山燃燃的火光,简筱只能快马加鞭,祈祷自己能将药引平安待会。 第四十一回 昏迷不醒 “还有多长时间?” “一炷香的功夫!”大夫说。 “那再等半柱香,若回不来,先给将军上药。” 半柱香很快就烧尽了,拓敬烈躺在床榻上面无血色,因为服药的原因,四肢冰冷,嘴唇都已经变成了白色,眉毛上结着淡淡的冰花。 众人看着拓跋云,在等他下令。拓跋云站起来,抿了抿嘴唇,刚要张口。营帐外忽然响起马蹄声,拓跋云风一般冲去营帐,一个人重重落在自己面前,这般娇弱的身体,除了简筱别无他人。 简筱举起皮囊,“还来得及吗?” 大夫忙拿过皮囊,跑进营帐去配药。拓跋云将简筱扶起来,她口鼻全是灰土,原来干净的小脸上厚厚的灰尘。简筱咳嗽着,“真不巧,遇到火山喷发了。拓敬烈他?” 拓跋云看着她,“去洗把脸吧。大夫正在施救,回来再看大哥。” 简筱在拓跋云的搀扶下刚要站起来,脚伤一疼,简筱眉头皱起,轻轻倒吸一口凉气。 “受伤了?”拓跋云敏感地觉察到简筱的不适。 这兄弟俩还真是像,简筱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来,牙齿上还带着些血迹,“不小心磕了脚了。” “大夫” “喂,别喊了!”简筱打断,“他们都在忙你哥的事,我就别添乱了。我就是崴了脚,没事的。”简筱还故意抬起左脚来,动了动。 谁知这一动,立马被拓跋云发现不对劲了。简筱那马靴中的脚,明显已经歪了。拓跋云忙将简筱放在地上,脱下靴子。 “哎!男女授受不亲”简筱忙制止,可是拓跋云早已将简筱的靴子脱下,露出红肿的左脚来。 “你现在是个病人!”拓跋云看着简筱的脚说。他用手抓着简筱的左脚,因为肿胀,看上去像个小馒头,他冰凉的手挨上去,立马摸出了不对。 “喂!我说了没事啦!”简筱觉得脚和手可不一样,被一个陌生人这么摸着怪别扭的,简筱想要挣扎着从拓跋云的手掌中钻出。 “你脚错位了,得扳过来,否则以后一辈子就拐了!”拓跋云并未松手,“你们比伽女人就是矫情!”说完,手一用力,简筱还来不及叫一声疼,脚踝中一声脆脆的声音,脚已经掰正了。 简筱摸了摸自己的脚,疼痛感已经没那么强烈了,只是脚筋还有些疼。“为什么说我矫情?”简筱反问道。 “你们自己都病到临头了,还讲究什么莫须有的名节,难道不是命最大?”拓跋云找来一些药水给简筱的脚敷上,并且给她脚上缠上厚厚的绷带。 “你是鲜卑族后裔吗?姓拓跋?拓敬烈是你大哥吗?”简筱心中一直有疑问,这两个兄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家是魏氏皇族,父母双亡,我兄弟俩在大汗麾下效力。”拓跋云说,“大哥常在比伽国和唐来回往来,所以改拓跋为拓。”拓跋云将绷带带绑好,“大哥是我家支柱,也是突厥的支柱。” 简筱站起来,“我要去看他。” “简筱姑娘!”拓跋云喊道。 “什么事?”简筱停下来。 “今天遇到火山了吧?我之前曾经问过你,为什么要救我大哥。为什么?”拓跋云问到。 简筱想了想,自己微微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说完慢慢走进帐篷。 拓敬烈还躺在那里,大夫们正在收拾残局。看到简筱进来后,大家都让了让,将皮囊递给简筱,“还留有一些圣水,等将军醒来后,服下即可。” 营帐中回到安静的状态,简筱走到拓敬烈身边。他还在昏睡着,简筱坐在他的床边,像猫咪一样趴在拓敬烈旁边,盯着他沉静的脸,“喂,你好点了吗?” 拓敬烈毫无反应,简筱看到他头上盗出汗来,拿着方帕轻轻擦了擦,白色的方帕上留下淡淡的血色,应该是在排毒吧。他的嘴唇干裂。简筱用筷子沾了些水,轻轻点在他的唇上。“口渴了吧?喝点水。” 拓敬烈散乱的头发,简筱拿起一把梳子小心翼翼地给他梳了起来。拓敬烈从来都是那么嚣张,经常点着自己的鼻子说这说那的。还是头一次看到他这么安静的样子。 “其实你不说话的时候还挺帅的。”简筱微微笑着,她梳头发的时候看到拓敬烈额头上一个重重的疤痕,不由得放下梳子,用手指划过伤痕。这时简筱才发现拓敬烈身上竟然有数不清的伤痕。 简筱小心地掀起被子,拓敬烈的上半身被白色的纱布包裹,双臂上却有密密麻麻的疤痕,那小臂之上那一道伤痕自己知道。因为上次在云雨堂曾经见过。简筱手指轻轻滑过,伤口虽然愈合,但还是留下一道伤痕。 “你究竟还有多少伤口?”简筱问道。 可拓敬烈仍然动都不动,除了呼吸声和胸腔的起伏能证明他还活着,其他的都是死一般沉寂。一个大夫端着水盆走进来,“将军的身体需要每一个时辰就要用药水擦拭。我” “放在这里吧,我来!”简筱说。 “这怎么好呢?”大夫有些为难。 “没事,我是女的,心细些,会照顾好将军的。大夫您今天操劳这么久了,还是我来吧。”简筱恭敬地说。 “那好!把药汤放在这里了。” 简筱将拓敬烈的被子掀到一半,将沾上药汤的棉布轻轻擦拭拓敬烈的身体,他的身体冰冷,感觉不到一点温度。简筱用温热的药水擦过冰冷的身体时,心中竟然隐隐地开始害怕了起来。 她怕自己擦拭的是一具永远不会醒来的尸体,她怕躺在这里的拓敬烈再也不会睁开眼睛,再也不会凶巴巴地和自己斗嘴,再也不会用强壮的臂弯来保护自己了。 “喂!拓敬烈!你醒醒!”简筱看着昏睡的拓敬烈,轻轻摇晃着他。 “你这家伙,想要睡到什么时候?”简筱喊道。 可拓敬烈还是那样,简筱心中的害怕渐渐升腾,她划过拓敬烈的身体愈来愈无力,心中的酸楚也越来越强烈。她似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不安,泪水一点点落下。 第四十二回 最暖身体 她受得了他的冷嘲热讽,受得了他对自己刻意的调戏,受得了他的蛮横无理,受得了他对自己的保护,就是受不了这样的他,躺在这里一动不动。 简筱抽泣着说:“拓敬烈,你醒醒啊!我保证你醒来后不和你!不和你吵架!”简筱断断续续的承诺淹没在哭声中。 拓跋云站在营帐外,听到这撕心裂肺的哭声,重重地叹气,坐在营帐门前,默默地守着。 简筱看着滴漏,按照时辰为拓敬烈擦拭身体疗伤。已经擦了多少遍了,可是拓敬烈还是这样的沉睡。她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决定再一次擦拭身体。大夫走了进来,“简姑娘,你睡一会吧,这么熬可不行。” 简筱摇摇头,“我要看着他醒来。大夫,我想知道他大概要多久才会醒来?” 大夫捻须沉思片刻,“这个老夫也不知道,因为初次遇到此种病症,解药和药引都是都见所未见。但按理来说,也该醒了。” “不会是解药出问题了吧?”简筱问,那圣水泉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大夫摇头,“不会的。是他从对方王爷手中亲自取来的,不会有假。”大夫说。 简筱看着还在昏睡的拓敬烈,“我去给他擦拭身体了。”简筱看着仅剩的一点药汤。“怕这是最后的一次了。” “哎,如果将军的体温还未回复平常,那就哎!”大夫叹气走出。 简筱完成了拓敬烈最后一次药浴,看着毫无转机的他,心中酸楚,可眼中却连一滴泪都流不出来。简筱看着拓敬烈的脸,“你为什么伤得这么重?” 简筱坐下来,习惯性的用手抚上他的肩膀上的伤痕。“你受了这么多伤,我们认识这么久,你一次都没说过你是个突厥将军。不过我也没说过我是谁吧?哎,说了你也不懂。” 简筱打了一个哈欠,“想知道我的故事吗?这可是很长很长的,我是从一个遥远的地方来的”简筱摸了一下他的身体,还是冰冷,甚至让人觉得他被冻僵了,时间一长,身上的器官就会停止运作。 简筱忽然想起之间看到的资料:温暖一个人身体的最佳方式是用另一个人的身体去温暖。简筱皱了皱眉头,这么恶俗的事情自己不要做啊。“如果将军的体温还未回复平常,那就”简筱猛然想起刚才大夫说的话,难倒他真的就这样离开自己?自己冒着被火山熔岩吞没的危险,还受了脚伤,这些全部都没用了?不行!我才不要就这样放弃呢! 简筱将自己的衣服褪去,只留下了贴身的衣物,她深呼吸,掀开拓敬烈的被子,睡了进去。她的腿碰到了拓敬烈的腿,冰凉彻骨,那冰冻让简筱都稍微缩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又碰上去。她哆哆嗦嗦地告诉自己:没事,没事,就当他是我的大狗宠物。 本应该温暖的被窝此时此刻如冰窟一般,简筱吸着冷气把自己的身体贴上去,自己像是沾在了冰块之上,没有温暖,只有无尽的寒冷,她的双腿紧紧挨着她,自己蜷缩在他的胸前,双手环住他的身体。她自己身上的全部热量都转移到拓敬烈身上,毫无保留。 好冷,简筱甚至可以看得到自己呼出的气,她的双腿双臂也渐渐麻木了。脑子也开始有些混乱。她侧卧着看着拓敬烈安详帅气的脸,自己给自己提醒:“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我叫简筱,来自21世纪的中国,是个信息分析的博士。博士嘛,在我们那边可是个没人宠没人要的人,我那边也还有个男朋友,呵呵,奇怪的是,我现在一点都不想他” 简筱说了很多自己在现代的事情,虽然很琐碎,很平凡,但是那些在简筱看来索然无味的回忆却因为离开而变得倍感珍惜,那些生活在现代的朋友、家人简筱从未如此挂念过。 “妈妈,爸爸”简筱的眼睛不觉湿润。 以前简筱看小说的时候,总觉得穿越来的人都很奇怪,似乎她们从不眷恋现代的生活,简筱原以为是穿越回来的年代太有趣了,现在看来,纯粹瞎说,如果有可能的话,自己绝不主动请缨来比伽国找资料的!好想念电脑啊,里面存着好多游戏。还有好吃的,想吃蛋挞了,好想吃妈妈做的手擀面,老爹做的饼子好香啊! 好想吃冰激凌,嘴唇凉凉的,哇,不会是真的冰激凌吧,只是味道有些怪,有淡淡的药味,难倒是新品种?在尝一口,简筱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因为好久没有休息,一直在为拓敬烈治疗,全身的肌肉都已经僵硬了,再加上为拓敬烈取暖,她身体好多地方都麻木了,这么一动,身体特别是腰部和胳膊瞬间酸疼,动都不能动。“啊!”简筱全身僵硬,举起的双臂放也放不下来,动也不能动。简筱咬着牙,拼命想要翻个身。 结果动作太大,一个翻身,“啊哐当!”简筱重重地摔在地上,一个铜盆被砸响,重重扣在简筱的胸前。 “哎呦!”简筱揉了揉腰,“疼死我算了!” 简筱睁开眼睛,一侧脸竟然看到一个男人带笑的脸,一脸坏笑。 “笑什么?没见过从床上掉下来的啊。”简筱揉着胳膊。忽然,她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看向床榻上的人,惊喜的坐起,“你醒啦?” 拓敬烈笑着说:“先是有个什么东西一直在我嘴唇上晃荡,一会就听到巨响。我这睡得好好的,你干嘛把我弄醒?”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简筱站起来,“我可是”她忽然发现拓敬烈的眼睛里有着暧昧的眼神,而且眼睛里面的热量越来越强。难倒刚从冰冷的世界复活就走到了另一个极端? 第四十三回 醋意大发 拓敬烈用手堵住简筱的嘴,另一只手搂着简筱的腰部,在她耳边低声说:“你真想所有的人看到你这个样子?” 简筱这才发现自己被拓敬烈手触碰的部位,隐隐发烫。她猛地低头,才看到自己只穿着肚兜和亵裤,雪白的胳膊和修长的双腿,上半部的丰满也在肚兜的映衬下若隐若现。这在古代来说基本上就算暴露无遗了。 “呀!”简筱惊叫一声,一瘸一拐地跑回床榻上,把被子围住。“你你” “我什么?”拓敬烈走起路来并没有那么洒脱,还有些蹒虚弱,惨白的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是你自己脱成这样钻进我的被子里,我没说你趁机占我便宜,你还要说我什么?” 简筱撅着嘴,一手抱着被子一手指着拓敬烈,“你想干什么?别过来啊?” 忽然,正在往前走的拓敬烈身子一摇晃,双眼紧闭,就要摔倒。简筱一看情况不妙,向前冲过去,一下扶住他,焦急地问道:“怎么了?又难受了?” 拓敬烈微睁双眼,嘴角划出淡淡的微笑,“我要说我还觉得冷,你还会上床温暖我吗?” 简筱狠狠瞪了一眼拓敬烈,这才看出拓敬烈这厮完全是在逗自己。简筱猛地推开他,却听到他倒吸凉气的声音,自己刚才正好是碰在他受伤的腹部,这下是真重了。“没事吧?谁让你没个正形?” 拓敬烈咬着牙,在简筱的搀扶下慢慢走回床榻,“你简直就是只恶猫。先救我后杀我!” “我才没有!”简筱抢白。 拓敬烈坐下,还在打量着简筱,“你要是一直都这么穿,我的身体会持续发热的!” 简筱一下把所有的衣服抢过来,说着就要穿。看到拓敬烈那双眼睛,“闭上!” “摸都摸了” “你再敢多说一句话!姑娘我灭了你!”简筱冲过来对着拓敬烈瞪眼。 拓敬烈嘴角一挑,闭上眼睛,“反正都见过了。” 简筱牙都快咬碎了。他好了还没有半个时辰,自己就开始后悔救他了,真是个该死的男人!简筱草草把衣服穿上,走出营帐,拓跋云看到简筱出来,忙问,“怎么样了?” “醒了!” 拓跋云一听,精神一振,就往营帐中走,“大哥!” 众人蜂拥而至,纷纷奔走相告,将军苏醒了。 拓跋云看到拓敬烈醒了,大夫们还要检查,就退了一步走出来,一眼就看到简筱正坐在门口。“简姑娘,怎么看上去你一点都不高兴呢?” “我阿嚏阿嚏!”简筱还没解释,就被一个个喷嚏堵住了。 拓跋云忙把衣服脱下来披在她身上,“着凉了?” 简筱点点头,带着浓浓的鼻音说,“寒气太重了。”说着把衣服裹了裹,“你哥那个混蛋” “哗”一声,营帐门被掀开,拓敬烈皱着眉看着简筱,一把抱起她来,“云儿,去烧火!让大夫开驱寒的药方!” 简筱看到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这么狼狈的抱起来,忙挣扎道,“放我下来!放我下来!阿嚏” “你现在是病人!”拓敬烈的语气不容置辩。 “你才是阿嚏好吧!”简筱鼻音越来越重。 拓敬烈严肃地说,“我已经好了!” 简筱被抱回床上,强行给她盖上被子,拓敬烈这才看到了简筱左脚上显眼的绷带。她早就注意到简筱走路时有些瘸,还以为是她太累了,原来是脚部受伤了! 他轻轻抓起还在肿胀的脚,“怎么弄得?” “给你取药引的时候,不小心磕到的。”简筱知道瞒是瞒不住的,不如如实说。 拓敬烈眉头皱起来,他看着简筱脚上的绷带,“是云儿给你绑的?” “云儿?拓跋云?是呢!”简筱说。 “以后除了我,不许让别的男人碰你身体任何部位!”拓敬烈霸道地拆了简筱缠在脚上的纱布,重新给简筱缠起来。 “那我掉进河里马上就死了,旁边没有女的,你也不在,我就活该被活活淹死呗?”简筱反诘道。 拓敬烈淡淡地说,“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狂妄的家伙!“我要是跑了哎呦,你轻点!”简筱觉得自己脚好痛。 “你不是说以后再也不跑了?”拓敬烈握着简筱的脚。 “我什么时候说的?”简筱问。 “你给我做第二遍药浴的时候!”拓敬烈说,“我虽然身体无法动,但是脑子清醒地很。” “那我和你说的话,你全听到了?”简筱一愣,自己可是说了好多机密事情,什么穿越乱七八糟的。 “别的我没记住,我记得你说过你之前有个什么男朋友?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你说的每句话我都知道。”拓敬烈已经将脚腕缠好了。 简筱动了动脚,缠的力度刚好,原先拓跋云缠的有些紧。她脸上呵呵一笑,“正好!” 看着她的笑颜,拓敬烈心里也轻松了许多,负伤的沮丧感一扫而空。 “阿烈!你好啦!”巴琴风一般地刮进来,看到拓敬烈就像往上抱! 拓敬烈闪了一下,“你来干什么?” 巴琴楚楚可怜地说,“大家都说你受伤了,还不让我看。我和神明求了好几天的!听说你醒了,我就马上跑来看你了!” “你先出去,这里有病人!”拓敬烈说。 “谁?我怎么看不到?” 简筱从拓敬烈身后探出身体来,对着巴琴摆摆手,虽然不喜欢这人。 “你!小俘虏!”巴琴又将鞭子拿出来,“你凭什么上阿烈的床!” “哎呦!脚好痛!”简筱喊了一声,拓敬烈马上站起来,拦住巴琴,“将军营帐不得放肆!” “阿烈!”巴琴吼道。 “出去!”拓敬烈命令道。 巴琴“哼”了一声,一甩鞭子离开。 简筱长出一口气,“都怪你!” “怪我?”拓敬烈皱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