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巾帼陆珊高文》 第一章 遇险山神庙 民国二十七年五月,一九三八年夏季。 皖北山区枪声渐渐远去,陆珊斜躺着,靠在一颗大树上,这颗大树枝叶繁茂,高高的,还有一个大大的树盖,陆珊有一种恍惚之感,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校园,同学们在树荫下乘凉,不远处是朗朗的读书声,校园的榕树上成群的小鸟在歌唱。 忽然,陆珊感觉右侧树丛中的一阵响动,把陆珊又拉回到现实中,这是个充满危机的战场,日本兵还在不远处的山林中搜索她们。云九小说 树丛中的响动引起了陆珊的警觉,她就地一滚,摆成了爬伏的战斗状态,抽出勃朗宁手枪,问到:“什么人,快出来”。 “别开枪,自己人,我是赫平”,说着树丛中走出一个人,来人中等个头,二十五六岁的年龄,中等身材,穿着b集团军军服,背着一个草绿色的帆布背包,少校军衔,陆珊一看是熟人,总部情报参谋赫平,只是赫平是军统系统的人,平时与陆梅来往不多。 陆珊,浙西人,二十四岁,b集团军情报参谋,少校军衔,身材高挑,因为左臂受伤,在b集团军野战医院治疗,几天前野战医院突然遭到日军袭击,野战医院大部分伤员和医护人员被杀害,只有陆珊率领二十几名伤员医生护士突围,她们不敢走大路,大路已经被日军封锁,只能扎进茫茫深山,漫无目的的在山间穿行。 b集团军情报处长苏格,根据b集团军司令长官黎耀武的指示,决定派一个人去寻找陆梅,陆珊不但是总部情报参谋,掌握着许多机密情报,更重要的是陆珊是国府高级参议陆步雷的女儿,一旦落入日军之手,日军就会以此大作文章,因此必须营救陆珊,苏戈最后选中了赫平,赫平这个人机警,自参加军统以来,一直是苏格的属下。 苏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赫平,把一本密码本递给了他,说:“密码本,保存好,比你的生命都重要,你找到陆珊后,转达总座的指示,总部已经派出了一支部队去寻找她,由她负责指挥这支部队,争取留在皖北山区潜伏敌后,但有一点要记住,陆珊政治倾向有问题,你要严密监视,保证这只队伍牢牢地掌握在我们手中”。 赫平立正回答:“请处座放心,一定完成任务”,赫平本人也是黄埔军校毕业,只是学的是情报专业,毕业就参加了军统,一年前随苏格来b集团军工作,由于都在b集团军总部工作,对陆珊很熟悉。 国军序列,军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表面上是搜集情报,实际上很大一部分职能是对下属部队的监视,尤其在隶属于桂军的b集团军,这样的非委员长嫡系部队,这种监视职能尤其突出。 经过几天的生死逃亡,虽然平时陆珊对赫平这样的军统人员没有什么好感,但此时此地相见仍感到很亲切,其他人也纷纷围拢上来,“赫参谋,你怎么来了,大部队到哪了,我们能追上吗”。 赫平看着这只满是伤兵和护士的队伍,心里翻了个,嗨,敌后潜伏战斗,逃命都逃不出去,下一步真不知道前途如何,嘴上勉强答道:“大家辛苦了,我受司令长官和苏处长的委托,来看望大家,大家先休息吧,我和陆参谋有事交代”。 赫平看到大家都回去休息了,把背包放在地上,在陆珊旁边坐下,问:“陆参谋,几天前,总部派了一支部队来接应你们,你见到了吗”,陆珊摇摇头“没见到”,忽然又想起来什么,问:“前天早上我们看到有一只部队,袭击了日军军车,是不是他们”。 赫平点点头说:“估计是他们,陆参谋,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这只部队,司令长官授权你指挥这支部队,我负责与总部联系”。 陆珊思索了一下问:“赫参谋,你见过这只部队的指挥官高文和吗”,赫平听陆梅这么一说,摇了摇头,说:“没见过,高文和当少尉没几天,以前只是个士官,大头兵一个,听说是个老兵,能当上军官,肯定是个兵油子”。 陆珊想了想,问:“我们没有电台,如何与总部联系”;赫平看了看周围,大家看到两个长官谈话,都离开一点距离,低低的声音说:“苏处长在庐城留有一部电台,地点是郝家中医诊所,我们找到高文和以后,想办法去庐城取回来,这个只能咱们两个人掌握”。 二人正说着,突然响起了一声枪响,陆珊和赫平迅速抽出手枪,只见担任警戒的江岚跑了过来,边跑边喊:“鬼子来,快隐蔽”,江岚是陆珊的卫士,陪着陆梅在野战医院疗伤,和陆珊一起突围出来,陆梅赶紧问:“鬼子有多少人,从那个方向过来的”。 江岚气喘吁吁的说:“多少人不知道,从两个方向过来,前面有一个山神庙,只能先到那里躲避一会儿了”。 陆珊急速命令道,“快,到山神庙躲避,快跑”,说着与赫平钻进树丛,一起向东边跑去,身边不断又人被击倒,枪声响成一片。 山神庙是山区最常见的建筑,这座山神庙是石头基座,木制庙门,山神庙外是一圈石墙,不足一米高,不能做掩体,仓促之间,陆珊只能决定进入山神庙躲避,她们慌乱中进了山神庙,用石头把庙门顶上,透过窗户向外观看。 一会儿的功夫,十几个日本兵围住了山神庙,在庙门外的石墙上,架起了一顶歪把子机枪,与山神庙的窗户距离只有十几米,可清晰的看到日军士兵三八大盖上的刺刀闪着寒光,陆梅心里明白,今天走不了,想到这反而轻松了,摸了摸腰间的手雷,这是自己最后的手段。 陆梅回头看着赫平,“赫参谋,文件不能落在日本人手里”,赫平躲在窗户旁边,握着一支勃朗宁手枪,狠狠地说:“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今天就与日本人同归于尽了”。 陆梅环视一下周围,少了七个伤员,一个医生,两个护士,几乎是一半的人,估计都让鬼子打死了,江岚看着陆梅,含着眼泪说:“陆参谋,我——,我没子弹了”,陆梅的另一名卫士李娟也摇了摇头,表示也没有子弹了。 这时,庙门外的日本兵停止了射击,一个日军军官,看样子是一个小队长,用生硬的汉语说道:“投降吧,大日本皇军优待优待的,不投降,只有死路一条”。 第二章 解围 陆珊没有回答,等待着最后的时刻,这时,突然看到从山上树丛中飞进来一颗手雷,正好落在鬼子机枪手的位置,只听“轰”的一声,鬼子机枪手被炸飞,歪把子机枪也被炸碎,紧接着一阵密集的枪声,庙门外的十几个日本兵没有防备,一瞬间都被击倒。 “有人来救我们了,我们的援军到了”,陆珊高兴的说。陆珊从窗户向向外看,日军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石墙墙外,一群穿着b集团军军装的人从山坡上下来,围住了山神庙,大喊道:“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b集团军 听到陆梅问:“哪位是高文和”,高文和立正报告:“报告长官,本人就是高文和,少尉排长,奉命营救陆珊少校,请长官指示”。 这个年轻的小少尉说自己是是高文和,陆珊心里一怔啊,袭击日军军车、刚才打死了庙门外的日本兵,救了自己的人就是这个年轻人,这不是一个刚成年的男孩子嘛。 高文和,十九岁,中等身材,不太帅,但很精神,很健壮,国民政府b集团军少尉排长,严格的说,成为正式少尉排长还只是几天前的事。 高文和是桂北山区农家子弟,民国二十二年,一九三三年,十四岁的少年,加入隶属于桂军的b集团军,作战勇敢,立过战功,几个月前参加对日军的皖北会战,被临时任命为b集团军m团某部三排代理排长,几天前,接到一个重要任务,火线提拔成为少尉排长。 此次与日军皖北会战失利,整个b集团军基本属于溃退状态,在溃退途中高文和接到一个命令,严格的说这命令是给他们连长的,连长负伤,副连长阵亡,只能由他这个临时少尉排长接下了。 命令的内容是b集团军的野战医院没有随大部队一起撤下来,被日军冲散,滞留在敌后,要求高文和排立即返回敌后,营救b集团军的野战医院。 还有一个不能明说的原因,b集团军情报参谋陆珊也这个野战医院养伤,陆梅是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高官的女儿,一旦落入敌手,敌人会据此大作文章,影响战局的发展,营救陆珊才是这次营救行动的核心。 张大山在高文和身后,看出了心里的陆珊疑惑,赶紧说:“女长官,别看我们小排长年纪轻,打仗有一套,尤其手雷扔的准,有他保护你,就放心吧”,张大山年近五十,头发花白,身材不高,是高文和所在连队司务长,高文和一参军就和他在一起,感情深厚,情同父子。 “陆教官,我们见过面”,高文和有些腼腆的说:“几个月前,我在师部教导团受训,听过陆少校给我们上过战术课,陆教官讲课通俗易懂,很受大家欢迎”。 陆珊仔细端详了一会高文和,高兴的回答:“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上文化课总坐在最后一排的小学员,一提问什么都不敢说,但是射击成绩优秀,只是记不起你的名字了”。 生死一线,陆珊和十几个伤兵被围在山神庙,以为自己的一生就此完结了,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高文和率人突然出现,消灭了十几个人日本兵,救了自己,而且,自己和高文和还有师生之谊。 赫平跟着陆珊走出了庙门,一眼看到了张大山,高兴的喊道:“张老蔫,怎么是你呀”,张老蔫是张大山的绰号,赫平与张大山是同乡,都是湖南湘西人,老乡见老乡格外亲,“赫老弟,你怎们在这啊”,过去和赫平紧紧抱在一起。 大家打扫了战场,一共击毙日本兵兵十四人,在路上找到了七名伤员的遗体,有一个伤员身体被打了十几机枪,几乎被打成筛子。 没有找到医生和两个护士,估计是跑散了,这里离公路较远,估计日军巡逻队不易发现,高文和让大家在院子里休息休息,鲁明负责警戒,高文和走到陆珊和赫平面前,“两位长官受惊了,下一步如何行动,请指示”。 鲁明是侦查班长,二十岁左右,皖北本地人,对这一代比较熟悉,身材瘦小,但是很机敏,视力好,因此高文和安排鲁明负责警戒 赫平看到高文和年纪轻轻,还有些腼腆,不是自己想象整的老兵油子,看样子比较好管理,心里有些放松,过来拍了拍高文和的肩膀,充满傲气的说:“少尉,高排长,我从总部来,就是为了寻找你的队伍和陆珊少校,司令长官授权陆珊指挥你的部队,现在我们这支队伍的最高指挥官是陆珊少校,一会听她下指示”。 高文和以前只是一个士兵,平时很少接触到到校级军官,更别说总部来的校级军官了,有点拘谨,他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回头喊道:“一排副,二排副,过来见见总部长官”。 一排副郝明贵与二排副李久福资历比较老,二十五六岁的年纪,都是兵油子,尤其是对总部那些少爷军官、小姐军官根本不放在眼里,过来草草的敬了个礼。 然后,郝明贵不无嘲讽的说:“总部的少校,少见少见,你们不在总部里享清福,陪着大长官,跑到这里跟我们一样来送死,真打起来怎么办”,又摇了摇头,“打仗还得保护你们,哎,真麻烦”。 第三章 土匪 因为是临时接到紧急命令,高文和把他所在连队没有受伤的人都带来了,一排,二排,三排的人都有,一共二十多人,高文和是三排长,还有一排副郝明贵和二排副李久福。 一排副郝明贵身材高大,作战勇敢,尤其善于拼刺刀,全师有名,可就是军纪涣散,喝酒打架,我行我素,原来也是少尉军衔,因为总闹事,几个月前被降为上士,十几天前还因为分配给养的问题,打伤了团部的军需官,在团部关了一个礼拜的紧闭,如果不是战事紧张,肯定被送上军事法庭,。 二排副李久福身材中等,和高文和是同乡,广西桂北人,平时寡言少语,但是为人谨慎细心,枪法不错,与高文和关系莫逆,但是因为没有关系和靠山,到现在还是一个上士。 国民政府军官兵对立,情况严重,向郝明贵和李久福这样的底层士兵,心里对总部军官充满了抵触情绪,尤其看不起总部一些高高在上的军官,因此对赫平冷嘲热讽。 赫平看到郝明贵一副看不起自己的样子,心中恼怒,刚想发作,就听山神庙前面的山路上有人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有土匪,有土匪”。 这里山高林密,匪患无穷,国民政府无能为力,日本人也无可奈何,陆珊一行人所在的位置,山势逐渐险峻,攀附困难,远离公路,追赶她们那一路日本兵,确实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撞过来的,但是这一带是土匪出没的地方,如果没有重兵围剿,想清除匪患是很困难的事。 野战医院的医生林项,少校军衔,在野战医院与两个护士,听从陆珊的劝告,跟随陆珊先行突围,躲过一劫,经过几天的拔山涉水,在淤泥与丛林中翻滚摸爬,精神已紧张到极限,人累虚脱了。 今天上午,好不容易休息一会儿,喘了口气,没想到又遇到日军的袭击,慌不择路,与陆珊她们撤离的方向相反,一路跑下去了,渐渐枪声远了,林项招呼两个护士休息休息,这时头顶上有人说话,“二当家的,这回发财了,有两个女娃”。https:/ 林项抬起头来,一颗大榕树上,蹲着两个人,一般山民装束,手里拿着手枪盒子炮,高兴的看着他们,他刚站起来,又有几个背着大砍刀、猎枪的人围了过来,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提着一把盒子炮走了过来,问:“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随便闯进我们的山林”。 林项一看不是日本人,立刻一颗心放下了,赶忙说:“几位大哥,对不起,我们是b集团军野战医院的,刚才遇到鬼子追杀,慌不择路,逃到这,冲撞几位大哥,对不起了”,一遍拱手作揖,表示歉意。 那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翻了翻眼皮,说道:“你他妈少拿什么集团军不集团军的吓唬我们,我们不吃这一套”,一个蹲在树上的男子,有三十多岁的年纪,说:“二当家的,少和他们废话,把哪两个女娃带走,把这男的撕票”。 林项听明白了,自己遇上一伙土匪,赶紧说:“我是被日本鬼子追到这,是国民政府军,委员长得队伍,你们不能这么做”。 二当家突然拿枪顶在林项的脑门上问:“你们一共多少人,有些什么武器”,林项吓得倒退了好几步,想了想说:“一百多人,有迫击炮,机关枪,掷弹筒”,林项是个医生,对武器装备不太了解,故意夸大其词,这么说是为了吓唬土匪,让他们知难而退。 二当家和一个看起来像小头目家伙低声耳语了几句,然后用手一指,峭壁上的一个洞口说:“看见没有,那就是我们的驻地,你们随意闯进我们的山林,必须留下买路钱,明天中午,拿五千大洋来赎人,过期不来,我们就把这两个小丫头买到庐城妓院”,说着,二当家挥挥手:“收队,明天中午,记住了”。 几个土匪过来架起两个护士,连拖带拽,带着两个护士回山洞了,两个护士吓得大喊大哭,向林项呼救,林项摸了摸腰间,他是个医生没佩戴武器,他真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一把枪哪,有枪就和这伙土匪拼命。 他在原地坐了一会儿,不知怎么办好,自己一伙人,除了伤兵就是护士,正被鬼子追杀,生死未卜,自己逃命都不容易,哪有能力救人啊,听着远处的枪声渐渐停歇了,也许是陆少校她们消灭了鬼子,菩萨保佑吧,他顺着原路返回,奔山神庙方向而来, 在山神庙前面的山路上,他看到山神庙院里有一伙人穿着b集团军军服,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做梦,揉了揉眼睛,看清了,是b集团军的人,终于找到救星了,于是大喊着跑了过来。 陆珊问明情况,心里愤怒极了,这里还有一伙发国难财的土匪,真恨不得冲上去,把这伙土匪杀光,她抽出勃朗宁,怒气冲冲的说:“伤员留下,其他人过去看看”。 事出突然,赫平一把拽住陆珊,无奈的劝道:“陆参谋,冷静,冷静,这山里就是土匪的天下,他们地形熟,我听说去年集团军组织过剿匪,结果不了了之,咱们就这几个人,没有重武器,奈何不了土匪”。 林项一听大怒,伸手一把推开赫平,对着陆珊大喊道:“那也不能丢下她们不管啊,陆参谋,我们跟你到这来,让日本人打死也就算了,不能再受土匪的欺负,这伙土匪可恶至极,而且这伙土匪还要把他们买到庐城的妓院里去”。 陆珊摆摆手,对赫平说:“先过去看看情况,无论如何不能丢下自己人”,话音没落,就看见张大山已经拉着林项奔山路上而去,高文和,郝明贵,李久福也急急忙忙的跟在后面。 第四章 神投手 已经是中午时分,艳阳高照,酷热难挡,这一带山高林密,山势陡峭,山路崎岖难行,众人跟着林项走了好一会,才找到了土匪的洞穴,陆珊一看有点发蒙,洞穴位于峭壁中间,距离地面有十几米,洞口不大,洞口前堆几块乱石,正好做射击掩体。 就是徒手爬上去都很困难,更别说救人了,陆珊大部分时间在总部做情报工作,实战经验有限。 陆珊回头看着高文和,她心里突然对高文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依赖感,很强烈的依赖感,问:“高排长,有办法么,山洞的位置很刁啊,不能鲁莽行事”;高文和点了一下头,“陆参谋,我们试试吧,如果不行在想其他办法”,又转身对张大山说:“老山哥,你上前和土匪搭话,探探他们的底”。 张大山年轻时走南创北,见多识广,他在峭壁前二十几米的地方停下来,躲在一颗树后喊道:“列位好汉,大当家的,大当家的,还在么,我过来赎人,谈谈条件”,洞口闪出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个头不高,肩膀上扛着一挺歪把子机枪,“有什么好谈的,我们二当家的,把条件早就说清楚了,你们带大洋来了”。https:/ 张大山陪着笑脸:“大当家的,我们是国民政府的军队,正被日本人追杀,误打误撞冒犯了山林,在这向你赔罪了”,说着张大山向洞口深深一个鞠躬,“我们正与日本人交战,哪能带那么多钱,这样吧,记账,先把人给我们,过后一定如数奉上大洋”。 土匪大当家的听张大山说完,脑凶成怒:“没钱在这费什么话,明天中午十二点,拿钱赎人,快滚”,“啪,啪啪”,土匪大当家的说着就是几枪,打在张大山头顶的树枝上,树被打的乱颤,树叶飞起一片片。 郝明贵气的大叫,“跟他费什么话,几个土匪还成精了”,高文和看着陆珊说:“陆参谋,没办法了,只能想办法干掉这伙土匪”,陆珊看着这个年纪轻轻的小排长,心里没有底,有点担心的问:“有把握么,咱们人手太少了,还没有重武器”,赫平也插话说:“高排长,我们的任务是潜伏,等待上级的命令,不能擅自行动”。 张大山看着高文和说;“小排长,还记得榆树岭那个小护士吗,我们一帮大老爷们把两个姑娘扔在土匪窝,还有什么脸活着”,郝明贵也说:“反正我是没脸活着”。 榆树岭原来是b集团军野战医院的驻地,高文和得到的命令是营救野战医院,他带着队伍好不容易赶到榆树岭,没想到战斗已经结束,一百多名伤员和医生护士被日军全部杀害,惨烈无比,尤其一个小护士给高文和他们留下了难以忘怀的印象,激起了高文和等人的无限仇恨。 小护士年纪很轻,二十岁左右,静静爬在草地上,早已没了气息,后背挨了几刺刀,身上的洁白的护士服被鲜血染红,手里却紧紧握着一把手术刀,手术刀尖深深的插入草地中,估计是在激烈的打斗中,被日军杀害, 高文和摆摆手,听我的:“老山哥你去拖住土匪,争取时间,我和郝明贵运动到峭壁下,李九福、鲁明你俩枪法好,盯紧洞口,我们发起攻击后,不能让土匪在洞口露头,行动吧”。 张大山又回到峭壁前,说:“大当家的,我们已派人回去取钱了,但恐怕明天中午前回不来,能不能宽限几个小时啊”,土匪大当家的,听张大山这么一说,态度缓和了一些,“你这们说还好商量,宽限你们到明天晚上六点前”,张大山赶紧回复道:“大当家的,真讲江湖义气,谢谢你了”。 这时,高文和、郝明贵已带人到了峭壁地下,陆珊紧张的盯着他们,就见高文和手一扬,“嗖”的一声,扔出一颗手雷,手雷稳稳的从洞口飞入洞内,就听“轰”的一声,从洞口飞出一堆乱石,高文和又扔出一颗手雷,手雷准确的飞入洞内,又是“轰”的一声。 随着手雷的爆炸声,郝明贵带人搭起人梯,迅速攀上了峭壁,随后高文和也踩着人梯攀上了洞口,峭壁上杂草树枝丛生,增加了攀附的难度。 陆珊看得呆了,整个行动一气呵成,动作迅速,不拖泥带水,尤其是高文和精准的投弹技术,太出乎意料,精准的投弹技术,威力不亚于一门移动的迫击炮。 赫平急切的说:“陆参谋,我们也上去看看吧”,陆珊、赫平来到洞口,高文和把几根绳子,从洞口顺下来,陆珊、赫平抓着绳子也攀上了洞口。 进入洞中,陆珊发现这个山洞很特别,洞口窄,里面空间大,十几个土匪,聚集在洞口,都被手雷炸死了,山洞里硝烟弥漫,如果没有高文和精准的手雷投掷技术,想攻下这个山洞太不容易了。 陆珊脱口而出:“文和,你真了不起”,一声“文和”,叫得太亲切,好在其他人没有注意,高文和听了也有点不好意思,赶紧立正,“谢长官夸奖,谢谢陆教官”,“一共十三名匪徒,均已毙命,就是不知哪两个护士怎样了”。 陆珊挥挥手说:“这已很了不起了”,说着向洞内走去,迎面看到两个护士被李久福搀扶着走了出来,还有几个女孩子跟在后面,估计也是被土匪绑架的人,谢天谢地,两个护士安然无恙。 突然,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阿文,是你吗”,阿文是高文和的乳名,在军中没人知道。九死一生,历尽磨难,战场相见,情人重逢。 第五章 相逢 黎楠楠,b集团军野战医院护士,军龄半年,十九岁,桂北山区人,为寻找自幼定亲的未婚夫,因未婚夫在b集团军,所以从桂北山区加入b集团军。 她跟着陆珊从榆树岭一路狂奔,好不容易有时间休息一会儿,没想到在休息空挡受到日军巡逻队的偷袭,与医生林项跑错了方向,与另一个护士秦燕,被土匪抓进这土匪窝,队伍被打散,不可能有人来救她们,二人商定,找机会寻死,不活了,身逢乱世,活着太不容易了,唯一遗憾的与未婚夫不能相见。 土匪把黎楠楠和秦燕押进山洞中,看她们是两个女孩子,又没有武器,也没有捆绑,只是让她们待在洞里不能出来,山洞中还有三个和她们差不多大的女孩子,一打听,才知道也是被土匪绑架的,等着家人拿钱来赎人,同病相怜,黎楠楠和秦燕是军人,见识更广一些,于是安慰几个女孩子别害怕,想办法逃出去。 几个女孩子正在互相安慰,这时,突然山洞洞口响起了爆炸声,瞬间烟雾和碎石弥漫了整个山洞,黎楠楠和秦燕参军半年,受过一点军事训练,赶紧让大家趴在地上,别乱动。 紧接着又是“轰”一声的爆炸声,借着渐渐散去的烟尘,黎楠楠看见几个人从洞口上来,穿着b集团军的军装,其中一个人大喊:“护士,护士,没事吧”,知道自己得救了,黎楠楠和秦燕一起喊道:“我们在这,没事”。 郝明贵第一个冲进了山洞,紧接着赵文和、李久福也爬上了山洞,高文和最担心手雷伤到两个护士,一进山洞就喊道:“大贵,大贵,护士受伤了吗”,郝明贵笑着大声说:“放心吧,都挺好”。 这时,听见有人喊自己的乳名,“阿文”,高文和回身一看,一个个头不高,有点胖胖的,团团脸,面孔白皙大眼睛的女孩站在自己面前,虽然女孩衣服上、头上、脸上落满了尘土,他还是一眼认出是自己的娃娃亲未婚妻黎楠楠,“楠姐,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黎楠楠与高文和同年,比高文和大几个月,从小高文和就称她楠姐,此时此地相见,二人都是百感交集,眼泪夺眶而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黎楠楠哭着说:“阿文,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劫后亲人重逢,大家都很激动,陆珊也很激动,也跟着激动地溜下了眼泪。 陆珊环视了一遍山洞,在山洞里转了一圈,山洞洞口小,里面空间很大,还有山水流过,是个隐蔽的好地方,考虑到以后可能要长期隐蔽敌后,陆珊对高文和说:“高排长,把土匪尸体拖下去找个地方埋了,这山洞清理一下,洞口掩埋好,将来如果有事,这也是藏身的好地方”,高文和答应着,叫上几个人,拖走了土匪尸首,清理山洞,伪装好洞口。 众人从山洞下来,陆珊才想起来已经有几天没有好好得吃点东西了,看到土匪山洞里有粮食和野猪肉肉,于是对张大山说:“老山哥,让大家休息休息,你给大家整点好吃的,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陆珊感到张大山为人敦厚朴实,江湖阅历丰富,因此跟着高文和称呼张大山老山哥。https:/ 张大山在山洞外架起一口大锅,闷上了满满一锅高粱米饭,炖上了一锅野猪肉,饭香四溢,肉香扑鼻,众人三五成群围坐在一起,疲于奔命之后,享受难得的好时光,饱饱的吃了一顿大餐。 陆珊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坐在自己身边的高文和:“高排长,前天早上,我们在山坡看到一支我们的队伍和日军交战,几个日军躲在卡车底下负隅顽抗,一个手雷准确的飞进卡车底盘底下,把卡车炸成两节,那颗手雷也是你扔的吧”。 高文和腼腆地笑了笑,回答:“陆参谋,你都看见了,我没有什么经验,第一次单独指挥战斗,本想偷袭日军一下,打完了就走,没想到就被日军缠上了,日军动作很快,受到袭击一点不慌乱,躲在卡车底下顽抗,没办法,我只能使用我的绝招了”。 陆珊点点头,敬佩的说:“真了不起,你还有这样一个绝招,你是怎么练出来的”,高文和摇摇头回答:“没有特别练习,我自幼给家里放羊,经常用石头招呼头羊,无论多少只羊,我都能准确的打中头羊,没想到这一招还可以用来投弹,我就是这一点长处”。 陆珊正想商量下一步行动,才想起来还有三个被土匪绑架的女孩子,陆珊问其中一个叫啊莲的女孩子:“阿莲,你家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家”。 阿莲是一个瘦瘦的姑娘,听到陆珊问自己,赶忙回答:“长官,我家就在前面的云桥寨,离这里有十几里远,翻山一会就到”。 陆珊听阿莲这么一说,心中有了一个想法,连日来逃跑奔波,队伍太辛苦了,应该找一个地方修整修整,在深山里有这么一个山村,可以让大家出口气,而且“云桥”这个名字也很有诗味,也许是个有文化的地方,于是说:阿莲,你带路吧,我们一起送你回去。 陆珊领着众人,按照阿莲指示的方向,向云桥寨走去,黎楠楠跟着陆珊奔跑了几天也没觉得累,被日军巡逻队追击也没觉得累,可是一看到高文和,见到亲人,忽然感到身体向虚脱一样,一点力气都没了,走着走着,腿一软“酷通”一声坐在地上,走在她身边的高文和,一看她坐在地上,赶紧过去把她扶起来,问:“楠姐,怎么了”。 黎楠楠靠在高文和身上,弱弱的说:“阿文,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走不动了”,高文和一听黎楠楠走不动了,马上把卡宾枪交给身边的李久福,蹲下身体说:“楠姐,我背你”。 高文和所在的b集团军n师,是国军最早的德械化师,装备也是国军中最好的,人人配有德械98式毛瑟枪,俗称卡宾枪。 卡宾枪与日式三八枪相比,日式三八枪射程远,一般达到800米——1000米,但杀伤力小,后坐力大,火力覆盖范围小,相反汤姆式冲锋枪杀伤力大,后坐力小,火力覆盖范围广,只是射程没有日式三八枪远,特别适合于近战,在国军中一般只有连以上军官配有手枪,高文和是个排长,所以也配备卡宾冲锋枪。 第六章 胜利之母 感觉黎楠楠在自己背上趴好了,高文和有点生气的问:“你怎么参军了呐,早就告诉你在家好好呆着,等过几年我就回家了,你这一出来,家里人不担心吗,家里找你怎么办”,黎楠楠趴在高文和的背上说:“你信上说你在b集团军服役,整好b集团军到咱们村里招兵,他们说参军就能见到你,我就跟着来了,本以为一到b集团军就能见到你,谁想到一直在野战医院,也不知道你在哪里”,又看了看四周,脸红红的低声说“再说我多大了,不嫁人在家了待不下去了”。 高文和想起来了,他们那里的姑娘一般十六七岁出嫁,向黎楠楠这么十九二十的大姑娘没结婚,没嫁人,还真不多见。说什么一参军就能见到自己,就是明目张胆的欺骗,他也对国民政府的招兵政策很有意见,简直是强抓强征。 趴在高文和背上,黎楠楠感到特别踏实安全,她紧紧搂住高文和的脖子,在高文和耳边说:“阿文,记不记得,那年我也是这么背着你回家的”,黎楠楠这么一说,高文和想起来了,哪一年,自己是十一二岁,上山放羊不小心摔坏了腿,是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黎楠楠背着自己,走了十几里山路,硬是把自己背回家。 听着小情侣说着悄悄地情话,众人都大声的笑了起来,李久富笑着说:“阿楠姑娘,放心吧,我们排长背着你有的是力气,一天一宿都没问题,你就放心吧,哈哈”,高文和有点不好意思,过一会儿,回头看看黎楠楠,黎楠楠在他背上睡着了,睡的很深。 另一个瘦瘦的小护士于华,一路奔跑,脚崴了,脚脖子肿起来,走路一瘸一拐,突然脚下一滑,摔到了,跟在她后面的张大山,赶紧过来扶起了她,问:“姑娘,怎么了”,于华看着张大山说:“大叔,我脚崴了,实在走不动了”。 听于华说脚崴了,走不动了,张大山就冲走在前面的郝明贵喊道:“大贵,过来一下”,正在前面给人眉飞色舞讲述自己的英勇事迹的郝明贵,听到张大山叫自己,不知是什么事,转回身走了过来,问:“张老蔫,什么事”。 张大山指了指坐在地上的于华说:“这个姑娘脚崴了,走不动了,你赶紧把她背起来”,郝明贵看着张大山,又看了看和周围,抓了抓头发说:“为什么是我背,怎么不找别人哪”。 张大山向周围指了指,对郝明贵说:“看看,就属你膀大腰圆的,块头大,你不背谁背,快点吧”,说着摁着郝明贵的脖子,让他蹲下,对于华说:“姑娘,上来吧,搂紧他”。 郝明贵一边背着于华,一边冲张大山嚷嚷着:“张老蔫,排长背的可是他媳妇,我背着这个姑娘,将来也得给我做媳妇”;“让你爹你妈准备三十亩地,两头牛,三间大瓦房,我做媒”,张大山笑着回答。 众人一路走着,一路笑着,几天来压在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消灭了日军巡逻队,而且消灭了一伙土匪,为民除害,同时解救了黎楠楠和于华,解救了被绑架的几个女孩,胜利才是胜利之母啊,陆珊心中高兴极了,只因她是这只队伍的最高指挥官,表面上还得装出很平静的样子。 医生林项从后面追了上了陆珊,有点歉意的说:“陆参谋,今天我有点失态了,对你们发了脾气,你不要放在心里”,林项医学专科毕业,平时总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没想到发起火来也挺可怕,陆珊笑了笑回答:“没关系,林医生,生死时刻,那还能讲那么多礼节,你做的很对,决不能放弃一个战友”。 赫平也受到感染,对陆珊说:“没想到事情是这个结局,高文和这个小排长,有两下子,这只队伍装备不错,一色的德式装备,训练有素,潜伏敌后,正需要这样的部队”。 陆珊心想,,没想到b集团军还有这样一直队伍,高文和,郝明贵作战勇敢,李久福谨慎细致,可惜他们只是最底层的士兵,比起国军中那些校官,将官可强多了。 望山跑死马,说是只有十几里,山路走起来并不容易,翻过一座山峰,众人走了将近二个多小时,才来到了云桥寨,林梅望了望这个小山寨,名副其实,确实很美。 云桥寨坐落在山坡上,由高至低,错落有致,高低有序,一条青石路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由山上蜿蜒曲折而下,一直延伸到寨门,房屋都是灰瓦白墙,错落有致,远远看去古香古色,景色优美,寨门两侧修了二三多米高的石墙,还有厚厚的木质门。 陆珊、高文和来到寨门前,看到石墙上有人背着猎枪巡逻,就让队伍停止前进,高文和上前搭话:“老乡我们是国民军b集团军的,刚刚和日本鬼子打完仗,有伤员和女兵,想进寨修整修整,给伤员疗疗伤,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去呗”。 石墙上的几个巡逻的猎人,一看来了这么多人,都穿着军服,拿着各式武器,急忙端起猎枪,说:“你们是哪里的人,云桥寨一百年没有刀兵,携带武器的人不能进入寨门”。 陆珊挥挥手,客气的说:“老乡,我们不是坏人,被日本儿呢追杀,还有伤员和女兵,只想进山寨休整休整,行个方便吧”,给在陆珊身后的阿莲姑娘,疾步走到陆珊前面,向着石墙上一个端着猎枪的中年人喊道:“六叔,是我啊,我是阿莲,我被土匪绑架了,是陆长官的人救了我,赶快打开寨门,让陆长官进寨子”。 “啊,阿莲你回来了”,那个中年人惊喜的大喊道:“好,好,马上开寨门,你等着”。 第七章 思念 陆珊卧在草丛中,屏住呼吸,看着一个日本兵,端着闪闪发亮的刺刀,一步一步向自己逼近,“咔嚓,咔嚓——”,日本兵皮靴踩在树枝上,发出的声音非常清晰,她感到头有点发晕,身子沉重,环顾四周,只有自己一个人,她猛地站起身来,拔出手枪,对着日本兵就是两枪,枪卡壳了,没打响,她转身狂奔,日本兵紧追不放,脚下不知怎么,突然一滑摔到在地,一回头,明明晃晃的刺刀直奔自己刺了过来,她大喊一声,啊! 噩梦醒来是黎明。陆珊突然惊醒,猛地坐起,一场噩梦,心狂跳不止,“咚咚,咚咚咚”,似乎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通过窗帘的缝隙,明亮的阳光透射进来,显示天已大亮,陆珊下意识的摸了摸身子下面,没有草丛,是软软的棉被,散发着被阳光晒过的气味,很好闻,她想起来了,自己在云桥寨,不是战场。 云桥寨,近百年没有经历过刀兵,一开始说什么也不允许陆珊、高文和这些人进寨,后来看到他们解救了阿莲等三个小姑娘,听阿莲说他们还剿灭了野猪岭的土匪,为这一带的百姓除了害,态度大反转,恭恭敬敬把陆珊、高文和迎进山寨,待为上宾。 陆珊习惯的摸了摸枕头底下,勃朗宁手枪还在,她看了看手表,已经早上八点多钟了,这一觉睡了十个多小时。 几年的军旅生涯,陆珊养成了早起的习惯,一般早上五点半起床,早操,早餐,七点之前开始工作,这几天真是太累了,虽然睡了十个小时,可她还不愿意起床,真想睡一天,但没办法,她是这只队伍的最高指挥官,还得硬撑着起来。 江岚已经把早餐准备好了,一碗普通的小米粥,两个馒头,一个咸鸭蛋,但是吃起来无比的香甜,终于可以安安静静的喝一点粥了,而不必担心日本兵的搜索,陆珊突然感到这样的的生活简直有一点奢侈呀。 吃了一点早餐,穿上军装,背上勃朗宁手枪,陆珊走出房门,站在房前的由石板搭结的露台上,回头望望了她们住的房子。山村的房子,都是一层一层的,又高到低,陆珊她们的房子位置较高,是几间串通的平房,条件好一些,由陆珊和几个女兵护士以及赫平、医生林项居住。 位置较低,几栋零散的平房,条件差一些,由高文和队伍中的人和几个轻伤员居住,居高临下,站在陆珊的位置可以清晰的看见高文和他们住的房子。 只见在高文和住的房子前面的空地上,高文和正领人训练,队伍站成几排,由郝名贵讲解拼刺刀要领,担任教练,可能是有一个士兵姿势错误,被郝名贵上去一脚踹了一个跟头,看样子训练有一段时间了,陆珊心中有点惭愧,同时对高文和很赞许,什么时候都不忘训练,是个出色的军人,自己起的太晚了。 陆珊刚想离开露台,去看看高文和他们训练,忽然听见两个小护士黎楠楠和于华在身后说话。 于华说:“早上起那么早,干什么去了,给你那个阿文弟弟送鸡蛋去了吧,不能太惯着他”;黎楠楠赶紧回答:“什么呀,我不爱吃鸡蛋,所以给他送去,他从小就喜欢吃鸡蛋,吃起来没够,嘿嘿”。 于华撇了撇嘴:“你那个阿文弟,看起来长得还不错,就是个头不高,眼睛不大,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以后有你遭罪的时候”。 黎楠楠马上还嘴:“你胡说什么呀,阿文在我们那就是高个子,眼睛多黑呀,长得多精神哪,而且他特别懂事,津贴费从来不舍得花,都给家里寄回去,去年我家牛病死了,他用津贴费给我家买了一头牛”,接着,黎楠楠又幸福的说:“我爹说就算聘礼了,结婚时就不要他们家彩礼了”。 陆珊出身于富贵之家,对钱的概念不很强,但她也懂得耕牛对一户农家的分量,看来黎楠楠这小丫头在高文和的心里分量很重。 两个小护士叽叽喳喳走了出来,看见陆珊站在露台上,有点不好意思,赶紧立正说:“陆参谋好”;陆珊微笑着问:“怎们样,昨晚休息好么”。 黎楠楠与于华一起回答:“休息的很好,林医生去给寨里的人看病了,让我们过去,再见,陆参谋”。 两个小护士手拉手走上了石板路,说着悄悄话,看着她们的背影,陆珊感慨的摇了摇头,心说:“十**岁,正是山花烂漫的年龄,嘴里说的梦里想的都是男朋友”,受到这种情绪的感染,陆珊心里也涌现出一个男子的形象,这个男子名叫蒋裕光,是陆珊的大学同学,也是她的男朋友,他们两家是世交,两家父母对他们婚事也很赞同。 陆珊与蒋裕光是大学同学,也一起到黄埔军校受训,只是毕业的时候,蒋裕光分到上海警备司令部,陆珊由于父亲的关系来到了b集团军,要不是对日战争的爆发,他们应该结婚了,上海沦陷前他们在南京见过一面,战事紧张,匆匆一面,没有说几句话,上海沦陷后,蒋裕光就没了音讯,是死是活,还是被俘,陆珊不敢往下想,一想到蒋裕光,陆珊心里一阵阵发紧。 高文和带着队伍连日奔波,也难得有这样一个休闲的时光,他发现山寨里的人对职务的高低不感兴趣,对部队的军衔也看不明白,最受欢迎的两个人是林项与张大山,林项是医生,可以给人看病,张大山也有一项绝活——会算命。 昨天一进山寨,张大山就领着郝名贵去给寨里人算命了,很晚才回来,酒喝得美美的,今天一早,就有人来请张大山算命,郝名贵还要跟着去,让高文和拦下了。 高文和觉得,这是在敌后,应抓紧时间训练,拼刺刀郝名贵是强项,在 看到陆珊从上坡上走下来,高文和赶紧整了整军帽,紧了紧腰带,向陆珊跑过去,立正报告:“陆参谋,我们正在训练,请指示”。 高文和是底层士兵出身,对军官阶层没什么好感,尤其对高官家庭出身的军官充满了敌意,私下和郝名贵、李久富商量好了,对这些高官敬而远之,不参加他们之间的尔虞我诈,尤其打仗的时候,不能听他们的瞎指挥。 高文和对陆珊也是表面客气尊敬,实际上疏远,好在陆珊曾经作过高文和的教官,多了这一层关系,高文和显得对陆珊比较尊重,毕竟有师生之谊 第八章 去庐城 虽然已经是夏季,皖北山区的早晨的还是比较凉爽,但是空气清新,阳光照在葱绿的树枝叶上,显得暖暖的。 高文和他们的对陆珊和赫平比较疏远的想法,陆珊也有察觉,高文和这客客气气的表面,隐藏着疏远,但她也没办法,国军中官兵对立现像很严重,这是影响战斗力的重要原因,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军容整齐的高文和,陆珊笑了笑说:“高排长,这是在敌后,不用这么拘礼,随便一点,我是想想问问,部队怎么安排的”。 听陆珊问自己部队安排的情况,高文和放松了一些:“大部分人在训练,郝名贵训练大家拼刺刀,鲁明带几个人离开寨门五里放警戒哨”,陆珊对高文和的安排很高兴,心说这个小排长有一套,很谨慎,适合敌后作战,而且心地善良,贫苦家庭出身,符合地下组织发展对象的要求。云九小说 陆珊两年前已经秘密加入红党地下组织,只是由于战事频繁,红党地下组织遭到军统破坏严重,她已经和红党地下组织失去联系一年多了。 陆珊觉得高文和对她很疏远,掂量一下,怎样拉近感情,称呼高排长太正式了,叫人家阿文,又不礼貌,阿文是人家小名,想了想,于是说道:“文和,你安排的很好,我们过去看看吧” 两人沿着石板路向寨门走去,山区的早晨,有一层薄雾,时隐时现,给小山村增加了一些神秘色彩,边走陆珊边问:“文和,你参军几年了,参加过那些有名的战斗”。 高文和回答:“军龄五年,参军以后,一直随长官在赣州剿匪,去年参加了淞沪会战”,接着高文和又骄傲的说:“陆参谋,在赣州剿匪,我们师是先锋,我占领到过红都,我第一个登上红都城墙,率先突破红都城防,受到委员长的嘉奖,获白日勋章一枚”。 高文和提起这些,充满了骄傲和自豪,三年前,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飞身跃上城墙,展示了自己的绝技,精准的投弹水平,很快在城墙上撕开了一个缺口,接着m师的人就像潮水一样通过这个缺口,冲击了红都城。 赣州剿匪,占领红都,作为红党地下党员的陆珊,听起这些话来很刺耳,早就听说b集团军有一名占领红都的人物,获得过白日勋章一枚,没想到就是高文和,陆珊心里想这也是个小**派,年龄不大,恶行很深,对地下组织是否发展高文和心生疑虑,对高文和有了一些敌意。 停了停,陆珊又问:“文和,说说你们连里的情况,大家都有什么特长”,高文和想了想,回答:“枪法以李久福、鲁明最好,拼刺刀郝名贵最厉害,鲁明是皖北当地人,对这一带风土人情比较熟悉,张大山走南创北,江湖经验丰富”,接着高文和又不好意思的说:“我枪法还可以,手雷扔的准,从小山区长大,爬山上树快”。 二人正说着,来到了寨门外的警戒哨位,鲁明看到长官过来了,马上过来立正敬礼:“陆参谋,我们正在警戒,没有什么问题”。 陆珊点点头,看到榆树岭和自己一起逃出来的一个伤员也在警戒,问道:“你也在这警戒执勤啊”;那个伤员回答:“陆长官,我的伤基本好了,可高排长说还没好利索,暂时不用参加训练,安排我和鲁班长一起执勤”。 陆珊抬头看了看,发现树上还有一个哨兵在站岗,树上的哨兵看到陆珊看着自己,急忙敬礼,陆珊郑重的回敬了一个军礼,对高文和说:“文和,你做的很好,警戒哨放在树上,即看得远,又利于隐蔽”。 庐城,皖北山区重镇,日军第十二旅团司令部驻地,距离云桥寨有几十里的路程,但是大多是山路,崎岖难行。 高文和这些人,一直在野战部队,战场上冲杀还行,像那种化妆潜入敌占区的事显得外行,这方面还是陆珊、赫平这些搞情报工作的人强项。 按照情报处长苏格的部署,陆珊、赫平等人应该去庐城取电台,庐城是日军旅团司令部所在地,密布日军的军警宪特,这次去庐城郝家中医诊所取电台,需要化妆前往,按照赫平的意思,由他和陆珊来完成,最好不让高文和的人参与。 陆珊不同意赫平的安排,觉得去敌占区也要有战斗准备,说到野战,自己和赫平与高文和相比可差远了,坚持让高文和参加行动,因陆珊是最高指挥官,赫平不得不同意。 陆珊虽说是这只队伍的最高指挥官,但毕竟只有二十四岁,又是个女孩子,是在不得已的状态下成为最高指挥官,表面坚强,内心其实也很脆弱,通过几次战斗和接触,她在心里上对高文和产生了依赖心里,觉得有这小排长在身边心里踏实多了,所以坚持让高文和参加行动。 早晨五点多中,一行五人出发,奔庐城而来,陆珊与高文和扮成走亲戚有钱人家的小夫妻,赫平扮成管家,他有地下工作经验,遇事由他出面接洽,江岚扮成丫环,鲁明扮成随从。 让鲁明参加行动,是高文和的主意,鲁明这人非常机警,枪法好,与自己配合默契,一旦有事是自己的好帮手,他心里对陆珊、赫平的野战能力心存虑,觉得这些少爷小姐军官,平时动动嘴还可以,真打起来肯定是累赘。 他们赶着一辆马车,从云桥寨请了一位村民做向导,翻过两座山,走了四个多小时,云桥寨的向导才把他们送到通往庐城的大路上,向导说:“先生,太太,一直往前走,都是大路了,大路上经常有日军队伍,要注意”,说完就回去了。 陆珊穿惯了军装,这身小媳妇的打扮很不习惯,动作有些僵硬,赫平有过这样的经历,在路上一直给陆珊讲解。 高文和对这样的行动不感兴趣,也不是他的长项,只能按照陆珊、赫平的按排行事,平时看惯了穿军装的陆珊,这一身小媳妇的扮相别有一番风情,看了一眼就不敢多看了。 早上出发时,黎楠楠看到高文和与陆珊扮成小夫妻,心里不满,醋劲十足,很不满意,说一看就不般配,陆参谋看起像个大姐姐,阿文像个小弟弟,后来张大山出面劝了劝,说这是假扮的,给别人看,山区娶大媳妇的很多,黎楠楠才不说话了。 第九章 相马镇 中午时分,艳阳高照,高文和、陆珊几个人赶着马车正走着,这条公路是庐城通往豫南前线的主要公路,一般的行人很少,大多是一些日军的军车。 忽然,赫平远远看见尘土飞扬,一队日军摩托车队迎面而来,赶紧让鲁明把马车牵到路基下的草地里,躲开日军的摩托车队,看着趾高气扬的日军士兵,高文和使劲的握住勃朗宁手枪的枪炳,心中充满了怒火,陆珊看出高文和的情绪,紧紧地挎着他的右胳膊,死死按住他握枪的手,在外人看来是一对亲密的小夫妻。 摩托车里坐着日军第十二旅团直属对队长川岛文郎和副队长麻田谷,有消息说在山里发现了敌方军队,匆匆忙忙赶过去,如果他们知道他们苦苦寻找的、击毙日军巡逻队的死敌,就这么轻易的从他们身边溜走,一定悔青肠子。 黄昏时分,到达庐城外一个小镇,距平城不足十里的小镇,相马镇,很久以前这是一个买卖马匹的市场,因此得名。小镇不大,只有一条街,但很热闹,大多数想进庐城的客商都在此歇歇脚,镇上有一家李氏客栈,前后两排平房,门前立着一个黑色木板,上面涂着白漆大字,“李氏客栈”。 赫平、陆珊、高文和三个人进了客栈,江岚和鲁明在外面看着马车,客栈里面,正对着门口,是个接待的柜台,柜台上方一块木匾上写着“和气生财”,左右两边有几副桌椅,桌上摆着茶碗茶壶,几个人刚一进客栈,一个伙计就迎上来了,问道:“客官,几位住店哪,里边请,客人三位”。 陆珊、高文和走到右侧的一个桌子边坐下,伙计过来淇上茶,两人喝着茶,看着赫平过去办手续。 赫平走到接待柜台前,冲柜台里的掌柜的点一点头,掌柜的四十岁左右,身材不高,穿着灰色马褂,戴着礼帽,脸上还戴着一副眼镜,看到赫平走过去,立刻陪着笑脸,问:“客官住店哪,有雅间客房,有普通客房,价格公道,您放心吧”。 赫平缓慢的答到:“房间里有碧螺春吗,最好足斤的,一斤一盒的包装,洞庭湖产的”,掌柜的看着赫平一怔,停了一会儿,缓缓的答道:“没有碧螺春,只有大红袍,不足斤,一盒八两装,武夷山产的”。 赫平脸上露出了笑容,说:“掌柜的,能带我们看看房间吗”,“好的,跟我来”,几个人跟着掌柜的通过一个走廊,向后面那排平房走去,他们跟着掌柜的进了最靠东侧的一个房间,掌柜的回身又问赫平:“先生,贵姓”,赫平答道:“免贵姓赫”。 掌柜的兴奋的伸出手,和赫平紧紧握在一起,说:“可见到家里人了,赫参谋,我早就听说过你,我姓秦,就叫我秦掌柜吧”,在这到处是日本兵、特务、汉奸的地方,能见到自己人,赫平也很高兴,向陆珊介绍:“秦掌柜是庐城军统地下交通站的站长,负责进出庐城的交通工作”,又向秦掌柜介绍了陆珊。 秦掌柜听说陆珊是总部的情报参谋,目前在皖北山区部队的最高指挥官,赞叹道:“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就敢来到这狼窝虎穴,巾帼不让须眉”。 秦掌柜安排的房间,是对面两间房,中间是个小客厅,客厅北墙,立着一面屏风,屏风上画的是一副仕女图,把北墙全部遮住,屏风后面有一个暗门,出了暗门是一片菜地,这是紧急情况的出口。 秦掌柜又吩咐伙计把鲁明和江岚让进来,把马车牵到后院,伙房准备晚饭,回到客厅坐好,赫平问:“秦掌柜,最近和城里面又联系吗”,秦掌柜摇了摇头说:“没有联系,只知道城里有我们的人,我们没有联系方式,上峰要求我们不能主动联系其他人,除非情况紧急”。 赫平想起来了,军统的工作原则,没有工作关系不得互相联系,他看着秦掌柜问:“我们明天进城,有困难吗”,秦掌柜想了想说:“现在进城盘查很严,没有身份证明不让进城,我明天上午把你们的身份证明做好,你们下午进城”,秦掌柜停顿了一会儿,又说:“你们的马车也不行,得换一辆,否则你们的武器带不进去,没有武器太危险了”。 赫平看着秦掌柜问:“你有办法吗”,秦掌柜点头,“明天上午就会弄好,换一辆马车,你们每人可以带一只短枪,城门每天上午九点开门,下午四点关闭,除了这时间,其他时间禁止通行,掌握好时间,很重要”。 等秦掌柜离开了,高文和看着赫平钦佩的说:“赫参谋,我真是开眼界了,这里也会有我们的人”,赫平严肃的说:“高排长,你没有地下工作经验,也没有这方面的训练,以后我们在敌后工作,地下工作经验很重要,有机会我好好培训培训你们”。 陆珊对赫平说:“谭参谋,我们研究一下明天进程的方案吧,庐城是日军在皖北的大本营,敌人防范一定很严,我们应当做好预案”。 谭平让大家围坐在一起,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明天我们下午进城,先找一家客栈住下,敌人下午四点关城门,咱们如果拿到电台出不了城,太危险了,进城后,第二天去郝家中医诊所取电台,分两路,我和陆参谋、江岚进诊所联系,文和、鲁明负责警戒”。 陆珊想了想,说:“进诊所危险大,赫参谋负有与总部联系的职责,而且掌握军统地下组织,不能出事,还是我和高文和去取电台,你们负责警戒,如果有事被打散,就想办法各自出城,集合地点就是李氏客栈”。 高文和说:“不如自己和鲁明去取电台,如果有情况,自己和鲁明容易脱身,自己和鲁明都是山区长大的孩子,跑得快”,高文和心里对陆珊的野战能力很怀疑,嘴上不说,心里觉得,娇小姐一个,打起仗来麻烦。 赫平还想争辩几句,陆珊挥挥手,“就这么定了,执行命令吧,明天到城里,见机行事”。 躺在客栈的床上,陆珊翻来覆去不能入睡,听着小客厅里传来了高文和均匀的呼噜声,不仅很羡慕,她和江岚住在右边的房间,赫平住在左边的房间,高文和与鲁明住在小客厅。 其实陆珊不知道,像高文和这样的一线士兵,每时每刻都面临生死,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倒头就睡,是他们的基本功。 陆珊虽然长期从事情报工作,但是这种孤身进入敌战区的事情还是第一次,自己又是最高指挥官,心里想着各种预案,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https:/ 第十章 遭遇埋伏 第二天下午,秦掌柜給他们每个人弄了一个身份证明,也就是良民证,重新换了一辆马车,高文和看了看说:“秦掌柜,这和我们原来那辆马车没什么不同啊”。 秦掌柜哈哈大笑,说:“小伙子,没什么不同,你看”,秦掌柜把马车两侧车厢板拿了下来,车厢板挺厚,打开一看,里面是空的,秦掌柜说:“小伙子,听说你枪法挺准,把枪放进来吧,带进庐城”。 高文和恍然大悟,可以把短枪隐藏在这里面,马上把自己的配枪放进去,其他几个人也把配枪放进去,这样就可以带进庐城了。 秦掌柜又嘱咐道:“记住,车上只能少爷少奶奶坐,其他人只能跟着走路”,高文和扶着陆珊上了马车,鲁明牵着马,赫平、江岚跟在车旁边,几个人奔庐城而来,心里忐忑不安,不知下一步会有什么时发生。 江岚看到高文和有些拘谨,调侃的说:“少爷,你和少奶奶离得太远了,靠近一点,你们这样让人一眼就会看出破绽”。 陆珊看着拘谨的高文和,伸手挎住高文和的胳膊,紧紧的靠在一起,命令说:“少爷,你平静自然一点,这是敌占区,不能有一丝纰漏”。 山雨欲来风满楼,天空阴云密布,预示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庐城以前是b集团军司令部驻地,陆珊和赫平在庐城驻防过几个月,对平城很熟悉,人口稠密,繁华热闹。 城门前是商家的重要阵地,从距离城门一二里地的地方,商贩聚集地,路两旁商铺林立,挤满各色小贩,兜售各式各样小商品,每次经过这里,陆珊都经不住诱惑,一定掏钱买点什么。 尽管有心理准备,眼前的景象还是让陆珊、赫平感到震惊,城门前的商铺都不见了,各色小贩也不见踪影,城门两侧用几层沙袋堆起了人工掩体,沙袋上架起了机关枪,沙袋后面是荷枪实弹的几个日本兵,城门前有几个皇协军(伪军,警备队员),对过往行人进行盘查。 庐城是皖北重镇,城墙又宽又厚,城墙上也有日军在巡逻,戒备森严,阴森恐怖。 将近下午四点,陆珊、高文和等几个人来到庐城城门前,选择这个时间点,因秦掌柜说城门马上到关门时间,这个时间检查的松一些,只见一个皇协军警备队员过来检查,看样在是一个小头目,问:“从哪来的,有证件吗,到城里做什么”,赫平赶紧上前搭话:“长官您好,我们从相马镇来,这是我家少爷和少奶奶,进城看病,去郝家诊所,这是我们的证件”,说着,赫平掏出证件递给这个皇协军小头目。 这个皇协军小头目接过证件看了看,又围着马车转了两圈,问:“什么病啊,怎么才进城啊”,赫平马上回答:“少奶奶得的伤寒病,本来打算在镇上看看,可是一直不见好,中午才定下来去郝家诊所看看”。 皇协军小头目一听是伤寒病,吓得赶紧后退了几步,看着马车上的陆珊和高文和,只见陆珊趴在高文和怀里,不停地咳嗦,又看了看马车里,马车里面除了两床棉被,什么也没有,没发现什么问题,挥挥手招呼赫平来到面前,把证件还给了赫平,说:“下午四点关城门,下次早点,进去吧,这个病以后提前说一声,传染很厉害的,走吧走吧,真晦气”。 赫平揣好证件,说:“谢谢长官,下次一定注意”,不慌不忙的牵着马车进入了城门。 庐城街上人不多,时不时有日本兵和皇协军的巡逻队,几个人牵着马向北穿过了几条街,来到一家王家客栈,客栈不大,也没有几个客人,掌柜的和伙计不太热情,都是懒洋洋的样子,掌柜的问:“几位,我们这的客房都一样,只分前院后院”。 在房间里,赫平说:“我考虑了,还是我和陆参谋去诊所里取电台,文和和鲁明在外面警戒,他们两人枪法好,野战能力强,现在庐城的情况不明,谨慎一点好”,又再一次强调:“如果顺利拿到电台,还在此处汇合,如果有突发事情,各自想办法出城,相马镇汇合”。 郝家诊所在的地方叫宽平大街,东西走向,距离王家客栈不太远,穿过两条街就到了。宽平大街是庐城医院诊所集中的地方,街道两旁密布医治各种病的诊所,还有十几家药店,郝家诊所座落在宽平大街中间,是个很气派的二层楼房,在平城很有名气,谭平以前来过几次。 上午九点,林梅几个人来到宽平大街,街上人不多,远远看见郝家诊所的牌匾,牌匾是一个高高挑起的灯笼,白底红字“郝家诊所”,门前一副烫金字对联:“愿作善人行善事;不为良相作良医”。 诊所门前有几辆黄包车,陆珊、赫平、江岚走向诊所,高文和与鲁明更在后面警戒,距离四五十米。 高文和、鲁明很少进城,看什么什么新鲜,城里的很多规矩不太懂,两人就站在路中央,看着陆珊她们走向郝家诊所。 突然有人狠狠地推了高文和一下,喊道:“懂不懂规矩,站在马路中间,靠边点,马路是你们家的”,高文和赶紧向街道边上闪了闪,回头一看是一个黄包车夫,拉着一辆黄包车,向郝家诊所的方向跑去。 高文和嘴上说了句:“对不起了,对不起”,一回身,他马上又发现了一个问题,黄包车夫穿着黑色绸缎外套,带着黑色礼帽,穿着黑色皮鞋,手上很有劲,特别豪横,根本就不是一个黄包车夫的打扮和行事方式,闪身之际,赵文和还发现了这个人腰间别着短枪,而且诊所门前黄包车夫打扮都差不多是这样子。 “不好”,高文和马上意识到有埋伏,看着陆珊、赫平马上要进入诊所,已来不及通知,如果大声喊叫,就都暴露了,他低低的声音对鲁明说:“有埋伏,我把敌人引开,你们马上出城”,说着掏出勃朗宁手枪,对着空中开了两枪,然后向宽平大街西边跑去。 陆珊和赫平向诊所走去,看到诊所门前人不多,很高兴。陆珊心想赶紧拿了电台回去,不容易引起注意,刚到诊所门前,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两声枪响,马上挺住脚步,想看一看出了什么问题,这时从诊所内冲出来几个人,一色是黑色绸缎外套,黑色礼帽,手里拿着短枪,诊所门前的几个黄包车夫也是同样装扮,听见枪响马上扔下黄包车,站了起来,从腰间抽出短枪。 “有埋伏”,陆珊、和平马上意识到,赶紧和江岚一起闪到路边,看一看事情的发展,只见这些人,低声说了几句话,留下几个人在诊所里继续蹲守,其他人顺着枪响的方向追去。 第十一章 误入顾宅 陆珊和赫平来郝家诊所接头,以为可以顺利的拿到电台,没想到中了埋伏,千钧一发,还好高文和开枪报警,引走了埋伏的额敌人。 “好险哪”,看着这些人的背影,赫平低声对陆珊说:“这个地下联络站已被敌人端掉了,马上离开”,三个人转身往回走,迎面鲁明走过来。 鲁明装作很随便的样子,来到陆珊身边,低声说:“陆参谋,排长发现有埋伏,来不及通知你们了,只能开枪把敌人引开,让我们马上出城,先不要管他”。 赫平看了看周围,说:“我必须马上出城,用不了多长时间城门就会封锁,快走”,陆珊犹豫了一下说:“要不要等等文和,我们走了,他怎们办”,赫平摆摆手说:“不能等他,耽误一会,我们都走不了,这也是地下工作的规矩,快走吧”。 四个人急忙回到王家客栈,牵上马车,匆匆出城,刚刚出了城门,就听一个皇协军警备队的小头目,大喊:“长官有令,马上关闭城门,有刺客”,他喊完,和几个皇协军队员一起“吱吱呀呀”,推动两扇巨大的城门,瞬间两扇厚重的城门就合上了。再晚一步,几个人就都被关在里面了。 几个人赶着马车,匆匆来到相马镇李氏客栈,找到秦掌柜,通报了一下情况。秦掌柜也感到很震惊,郝家诊所这个联络点很隐蔽,这么快就被破获了。 赫平看着大家:“没有电台,和老家联系不上,下一步怎们办”,秦掌柜建议:“先在相马镇待几天,等等小高排长,我看小高排长身手不错,庐城人口众多,地面很大,周旋余地大,敌人没那么容易抓到他”,陆珊点头同意:“在这等几天,我相信文和肯定能出来”。 没有高文和在身边,陆珊心里有点空落落的,感到不踏实,还有高文和不在,自己和赫平控制不了高文和的部队,尤其是郝明贵、李久福这些兵油子,根本看不起自己和赫平这些总部的军官,也不会听自己的指挥,尤在其远离大部队的敌人后方,他们只听高文和的。 陆珊对高文和的看法很复杂,高文和机智勇敢,为人淳朴,所以心理上对高文和有些依赖,尤其是在敌后作战,但高文和又对长官唯命是从,对政治问题不感兴趣,尤其他还是白日勋章获得者,也许到最后两人还是要分道扬镳。 庐城,在日军第十二旅团司令矢村少将办公室里,矢村听着特高课课长木村的汇报,“司令阁下,对不起,没想到我们在郝家诊所的埋伏被发现了,他们的同伙提前鸣枪示警”。 第十二章 英雄救美 躲在大衣柜里的高文和,看到房间里的情况,心急如焚,看着那个所谓的许署长,非礼顾莹莹,自己究竟是帮还是不帮,自己出手可以轻易的干掉许署长,可是顾莹莹是什么人,她怎么和这个许署长在一起的,最后侠义心肠占了上峰,赵文和心想,先干掉这个可恨的家伙在说。 顾莹莹挣扎几下没有挣脱,就说:“许署长你干什么,快放开我,我喊人了”,许署长听顾莹莹说要喊人,哈哈一笑,说:“你喊吧,你喊吧,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听说过特高课木村太君吗,在他面前我是红人,最信任我了,告诉你,我现在杀一个人,就像碾死一只蚂蚁”。 许署长说着,抱起顾莹莹仍到床上,脱掉外套,扑向顾莹莹,几下子就把顾莹莹旗袍撕碎,顾莹莹拼命挣扎,怎奈一个弱女子,力量有限,一会就没了力气,许署长恶狠狠地说:“只要老子看上的女人,就算是玉皇大帝的女儿,也得老实点”,他扑倒床上,把顾莹莹压在身下,正要前行非礼顾莹莹。 突然,这个许署长就感到有一只粗壮的胳膊锁住了自己的喉咙,他正要挣扎,这只胳膊使劲一勒他的喉咙,许署长顿时感到喘不上来气,眼冒金星,想大声喊,根本喊不出声,同时感到一把冰凉锋利的军刺抵在自己的后背,这把军刺没有停留,而是一直向前,直接从许署长的前心捅了出来。 听到许署长说自己是是日本人木村的红人,木村是谁高文和不并清楚,反正是一个日本人,这个家伙肯定是一个汉奸,欺男霸女,如此猖獗,撞到我高文和手里,这回死定了,为命除害。 顾莹莹被压在床上,挣扎了几下就没了力气,心想这回自己毁到这个畜生的手上,一个弱女子,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回。 突然感到那个许署长好像没了声息,她起身一看,许署长全身是血,已死在地上了,一个年轻人手握一把军刺站在旁边,吓得刚想大叫,看到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那个年轻人说,:“小姐你别怕,只要你不喊叫,我不会伤害你,请放心”。 顾莹莹稳定了一会儿,点点头,想了想,回过神来了,是这个年轻人救了自己,感激的说:“谢谢你呀,大哥,你救了我,我不会喊得”。 高文和收起手枪,对顾莹莹说:“顾小姐,别怕,这个家伙死有余辜,赶紧想办法处理一下,不然被日本人发现就麻烦了”。 顾莹莹仔细看看了高文和,是个只有二十左右岁的小伙子,比自己小了几岁,长得很精神,一脸和善,又救了自己,顿生好感,:“小兄弟呀,幸亏你,接下来怎么办,日本人发现就坏了”,高文和想了想,你这院里有没有枯井和地窖,顾莹莹想了想,说:“院里有一个地窖,用来储存蔬菜的,很久不用了”。 高文和让顾莹莹找出一个被罩,把许署长的尸体裹起来,把血迹擦干净,扛起尸体走下了二楼,天已经很黑了,二人来到院里地窖旁,把许署长的尸体扔进地窖,把地窖口掩埋好,在地窖口压上点杂物,看了看周围,确信没什么破绽,又回到楼上,高文和才有时间好好看看顾莹莹,皮肤白皙,瓜子脸,身材苗条,古典美人,尤其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高文和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心里咚咚直跳,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高文和装作随意的问:“顾小姐,你是唱戏的,这楼里怎么就你一个人”。 顾莹莹叹了口气说:“我是顾家班的旦角,我爹是顾家班班主,今天我们去警察署唱堂会,要唱的很晚,这个姓许的非要送我回家,强行把我拉上车,我爹爹他们还得唱一会儿,幸亏遇到你了”。 高文和叮嘱道:“明天无论谁问起,就是你爹妈问起你这件事,都不能说,就说姓许的送你到家后就走了,你一个弱女子,谁也不会怀疑你身上”。 顾莹莹看着高文和,问:“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是国军还是绿林好汉”,高文和笑了笑说:“我叫高文和,是国军,b集团军,在庐城驻防过,今天进城办点事,没想到中了日本人的埋伏,其他几个同事不知道怎么样了,多亏了躲到你这里”。https:/ 顾莹莹想起来了,问:“高兄弟,今天街上响枪抓人,抓的是你吧,你在我这里躲着绝对安全”,又站起来说:“你还没吃发吧,我给你弄点吃的”,说着打开床边的一个抽屉,拿出一盒点心,放在高文和面前。 二人正说着,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有人高喊,马上开门,皇军追查刺客,快开门。高文和:“马上起身,他们是找我的,我马上离开,不能连累你”,正要从窗户出去,被顾莹莹一把拽住:“高兄弟走来不及了,就这躲躲吧”,可躲哪里,高文和环顾四周,顾莹莹指了指棚顶说:“我这房间有个阁楼,平时放点我的杂物,你上上面躲躲,没人能发现”,果然,在门后面有一个小梯子,赵文和来不及细想,顺着梯子爬上阁楼,顾莹莹把梯子挪走,叮嘱道:“无论出现什么情况,你都不要出声”。 顾莹莹挪走梯子,看了看周围,没发现什么问题,才下楼去开门,院门打开,进来几个皇协军,还有几个日本兵,其中一个自称是朱队长的小头目,不满意的问:“怎们才开门,有陌生人来过吗,有一个刺客,今天跑到这一带”,顾莹莹答道:“我睡了,没有其他人在家,过来迟了,请长官多包涵”。 朱队长看了顾莹莹一会儿,问:“你不是那个京剧名角,顾莹莹吗”;顾莹莹陪着笑说:“这位长官过奖了,我是顾莹莹,京剧名角不敢当,只是会唱几句京剧而已”。 朱队长领人在院里转了几圈,没发现问题,又到一楼的几个房间转了转,也没发现什么事情,抬头看了看,问:“楼上是什么人住”,顾莹莹赶紧回答:“楼上是我的卧室,挺乱的,没有什么人”。 朱队长低声和一个日本兵说了几句,日本兵摇了摇头,朱队长无可奈何的点了一下头,对顾莹莹说:“对不起,顾小姐,这位太君说要上去看看,例行公事”,说着,朱队长带头向楼梯走去。 顾莹莹家是一栋独立的二层小楼,有一个不大的院落,一层由她父亲顾大山和几位戏班子人住,二层是她和师姐红秀,按照皇协军朱队长的意思,二楼就不用了查了,朱队长觉得一个弱女子,怎么敢窝藏刺客哪,没想到两个日本兵不干,坚持上楼检查,朱队长没办法,在这里人家日本人是老大,只能向顾莹莹歉意的笑了笑,顺着楼梯向二楼走去,两个日本兵跟在后面。 第十三章 出城 这伙人上了二层楼,先推开左侧红秀房间,进去转了转,没发现什么问题,那个朱队长问:“谁住着这个房间,怎么没人哪”,顾莹莹赶紧回答:“我师姐红秀的房间,她去警察署唱堂会了”,朱队长又推开右侧的房间,走了进去问:“这是谁的房间”,顾莹莹回答:“是我的房间,挺乱的,我刚才睡着了,没来得及收拾”。 朱队长在房间里转了几圈,回身对两个日本兵说:“太君没发现问题,这是一个女子闺房”,一个日本兵点点头,正要转身离开,突然看见天棚顶上的阁楼了,用手指了指问:“朱桑,干什么的”。 “啊,太君,是阁楼”,朱队长马上回答:“我们这里夏天热,阁楼用来通风,一般也放点杂物”,日本兵挥了挥手说:“朱桑,看看的,快快的”,朱队长心里这个气呀,心想这个日本人真他妈混蛋,这么一个小阁楼能藏人吗,心里不满意,嘴上不敢说,回身看着顾莹莹问:“顾小姐,有梯子吗,梯子在哪”。 顾莹莹心都快蹦出了,结结巴巴的回答:“在楼下,平时没人上阁楼,梯子一般就放在楼下”。 朱队长向一个属下命令道:“去,到楼下哪一个梯子上来”,那个属下答应了一声,下楼出了,不一会儿,抗上一个梯子,朱队长把梯子打在阁楼边沿上,用手按了按,确定放稳妥了,向上方的阁楼爬去,一蹬,二蹬,三蹬,顾莹莹觉得时间凝固了,她闭上眼睛,等待着最后时刻,朱队长这几步把自己一辈子的路都走完了, 朱队长终于爬到阁楼口,仔细向里边瞧瞧,回头对日本兵说:“太君,没人”,又对一个下属说:“递给我一个手电筒,我再看看”,一个下属递给他一个手电筒,他用手电筒仔细照了照里面,回身对日本兵说:“太君,没有人,放心吧”,顾莹莹一颗心终于落地了,她也奇怪高文和去哪了。 听到朱队长说没人,日本兵才放心,挥挥手说:“开路,来路”,领人下楼去了,朱队长不好意思的说:“顾小姐,对不起了,上至下派,公务在身,多包涵”,也随着下楼去了。 顾莹莹把这伙人送走,关上大门,心想高兄弟去哪了,急急忙忙跑上楼来,打开自己房间的门一看,高文和正坐在自己床边的椅子上,急忙问:“高兄弟,吓死我了,你躲哪去了”,高文和笑着说:“他们一上楼,我就知道在阁楼里不安全,正好阁楼有个天窗,我通过天窗爬到楼顶上去了”,顾莹莹惊奇的看着赵文和:“高兄弟,你真聪明”。 高文和一看已经快半夜了,急忙说:“顾小姐,天太晚了,我该走了,谢谢你”,说着转身要走,被顾莹莹一把拉住,“高兄弟,这么晚了,你能去哪,现在街上到处抓你那,你先在这躲躲再说”,顾莹莹看了看房间,从床底下拿出一个棉垫子,说:“赵兄弟,你就在这上将就一晚吧”。 顾莹莹平时接触的都是公子哥和达官贵人,向高文和这样朴实的军人还是第一次,有一种耳目清新的感觉,看着躺在自己床下棉垫子上的高文和问:“高兄弟,你年纪不大,胆子挺大,身手还不错,你是怎么练出来的”,当她听说高文和十四岁从军,吃尽苦头,生死经常是一瞬间的事,眼里泪光盈盈,心中充满了同情,心里想真是苦命的孩子啊。 停了一会儿,顾莹莹又说:“一会儿你的事我得和我爹爹说说,明天我们去苏家镇唱堂会,把你扮成武生,正好把你带出去”,高文和高兴的说:“哪敢情好,我正愁出不了城哪”。二人正说着,楼下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顾莹莹爹爹回来了。 顾莹莹把事情和她爹一说,是高文和救了自己,顾莹莹的父亲顾大山赶紧上楼来看赵文和,顾大山五十多岁,身体健壮,手劲很大,他抓着高文和的手说:“高兄弟谢谢你的大恩大德,真是无以报答,明天说什么也要把你送出城去,我们还指望你打日本人哪,早点把这群害人精赶走,他们可害苦我们了”,说着顾大山老泪纵横。 高文和也很感动,心生惭愧的说:“大叔,对不起,是我们无能,让你们受苦了”,又对顾莹莹说:“明天早点出城,先在苏家镇多待几天,姓许的那家伙死了,日本肯定要追查,过几天情况稳定了再回来”。 第二天,顾家班全体人员大车小辆,高文和扮成武生,十几个人奔城门而来,来的太早城门还没开呢,顾大山从城门楼上喊:“哪位长官值班,行个方便吧,我们赶着去苏家镇唱堂会”,城门楼上有个姓顾得皇协军小队长,与顾大山是本家,向守城的日本兵耳语了几句,就见日本兵点点头,顾小队长冲顾大山喊道:“顾班主,等着我们下去开城门”。 顾小队长领着两个皇协军队员,从城门楼上下,必走边说:“顾大哥,你这里没有陌生人吧,昨天城里发现刺客,城门严加盘查”,顾大山把一包香烟塞在顾小队长兜里,说:“放心吧兄弟,都是我们班里的人,没有陌生人,你看唱堂会太着急,戏服都穿上了”,顾小队长看着十几个顾家班的人,男男女女,脸上都画好了脸谱,黑白黄红紫,根本看不出本来面目,只能把城门打开,让顾家班等人与赵文和出了城。 中午时分,陆珊几个人正焦急的等着高文和,看见秦掌柜领着一个穿京剧武生服装的人进来,大家一看是赵文和,高兴坏了,急忙问他是如何脱险的,高文和就把脱险的过程复述了一遍,大家都感到很传奇,尤其是杀掉警察署许署长,真让人痛快。 陆珊看了看大家说:“文和也回来了,人也到齐了,这次电台没拿到,郝家诊所联络点也被破坏,下一步行动大家有什么想法”,本来高文和回来,大家正高兴,听陆珊这么一问,心情又都沉重起来,是呀,电台没拿到,接不到家里的指示,下一步行动怎么办。 赫平看着陆珊说:“陆参谋,我提个建议,派人回去与家里联系,再去带一部电台回来”,陆珊沉默了一会儿,说:“这样也可以,问题是电台怎么带过来,背着一个电台如何突破敌人的几道封锁线,不现实”,陆珊看着高文和问:“文和,你的意见哪”。 高文和考虑了一会儿,说:“现在,日本人封锁的很厉害,出去困难,回来更困难,出城的时候我观察了一下,庐城是日军的大本营,相马镇前面这条大路,是连接日军大本营和前线作战部队的主要运输线,我们就在这条敌人的运输线上做文章,打乱敌人的部署”。 第十四章 遭遇日军巡逻队 陆珊听高文和说要在敌人的交通线上做文章,心里有了点想法,心想,这个年轻的小排长,很有头脑,他的想法挺符合游击战的策略,于是说:“我赞成文和的主张,在没又得到家里的具体指示前,就在日军交通线上作文章,争取打乱他的交通线”。 赫平又对秦掌柜说:“军统在苏家镇有一个联络点,不知还在不在,如果联系上,他们那里可能有电台”,秦掌柜回答:“苏家镇有敌人的一个弹药库,日军防守严密,这样,我先去探探情况,如果还存在,那就太好”。 陆珊最后就决定,秦掌柜去苏家镇,其他人回山等候消息,鉴于这次郝家诊所事件,陆珊严肃的说:“秦掌柜,你只是去探探路,观察一下联络点的情况,不用联络他们,具体如何联系会来我们再研究,我们会派鲁明过几天找你联系”。 山区景色美,山路弯弯,绿树葱葱,满眼望去,路的尽头一片绿色。平城郝家诊所被破坏的阴霾逐渐从心头散去陆珊、高文和几个人赶着马车,沿着公路缓缓行,这条公路宽阔平坦,是民国政府为开发皖北山区斥巨资修建的,没想到现在成了日军的重要运输线。 陆珊看着高文和问:“文和,你说在这条公路上做文章,怎么作,有点方案吗”;高文和回答:“这条运输线,经常有运送弹药和粮食的运输车队,战斗力弱,容易得手”,二人正说着话,后面响起了汽车的声音。 日军为了保证运输线的安全,经常有载有日本兵的汽车巡逻,高文和回头看到来了一辆日军的巡逻卡车,看到只有一辆卡车,心想机会来了,低声说:“具体方案以后再说,现在先干掉日本鬼子的汽车,怎们样?”,赫平赶紧制止:“高文和,别胡来,就我们几个,汽车上又七八个鬼子兵哪”。 高文和平时对这些总部的少爷军官就看不惯,不高兴的说:“赫参谋,地下工作我听你的,野战时还是听我的吧,你和鲁明一会假装打架,干掉下车的鬼子,陆参谋、江岚负责干掉鬼子司机,车厢里面得鬼子我来负责,行动吧”。 陆珊与高文和对视了一下眼神,看到高文和坚定目光狡邪,点了一下头,“听文和指挥,行动”。 看看日军巡罗车还有十几米了,赶车的鲁明把挂在马身上的车套摘下来,马车车厢失去了支撑,一下子侧翻到公路上,正好横在啊公路中间,几个人摔下车来,赫平过去大喊:“你是怎们赶车的,把老子摔死了,陪我马车,过去与鲁明两个厮打在一起”。 日军巡罗车是一辆敞篷卡车,车厢里坐着七八的日本兵,车头里是一个司机和一个日军小队长,看到前面马车翻了,正好在公路中间,汽车过不去了,只好停车,日军小队长气哼哼的下了车,向赫平、鲁明走过来,一边走一边骂:“八个牙路,快快的让路,否则死了死了的”。 赫平看到鬼子小队长走过来了,停住了手说,:“太君,你评评理,我花钱雇他赶车,不好好赶车,车翻了,还把我摔得这么重,今天必须陪我马车”,这个日军小队长汉语不好,也听不明白赫平在说什么,只是走到赫平面前,给了赫平一个嘴巴,喝道:“你的,快快的让路,死了死了的”。 站在日军小队长侧后的鲁明,一看时机来了,一个猛扑左胳膊锁住鬼子小队长得头部,右手紧握匕首,照着鬼子小队长的喉咙就割了下去,瞬间割断小队长的喉咙,献血“呼”的喷了出来,鲁明一脚提倒了鬼子小队长的死尸,同时,听见两声枪响,紧接着是两声“轰,轰的爆炸声”。云九小说 按照高文和的安排,看到鲁明干掉鬼子小队长,陆珊、江岚同时开枪,打死了日军司机,高文和又施展自己的绝技,把两颗手雷稳稳的从敞篷汽车的顶部扔进了车厢里,车厢里的几个日本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又两个日本兵把头伸出车厢看热闹,只感到又两个什么东西接连从车厢顶部飞进车厢里,等发现是手雷已经晚了,“轰,轰”两声巨响,几个日本兵被炸飞,当场毙命,车厢也被炸碎,几具尸体飞出车外,摔在两侧的路基上。 “套上马车,快撤,鬼子军车半个小时就会到这”,高文和喊道,几个人套上马车,下了公路,向山脚下直奔而来。 半个多小时以后,公路上传来了汽车的汽笛声,夹杂着喊叫声,高文和回头看了看,有两辆日军军车到达他们刚才袭击日军巡逻队的地方,还有一个长长的摩托车队。 豫西某地,b集团军司令部驻地,司令长官黎耀武中将的办公室,情报处长苏格站在黎耀武的办公桌前正汇报情况。 “总座,内线报告,郝家诊所,诊所所有地下人员被俘,还好找他们接头的人没出事,他们提前知道敌人的埋伏”,黎耀武奇怪的问,:“这个诊所非常隐秘,这么容易就被破获,原因清楚了吗”。 苏格惭愧的摇了摇头,回答:“原因正在追查,内线报告,几天前庐城宽平大街响起了枪声,郝家诊所就在宽平大街上,可是并没有咱们的人被俘的消息,日军全城大搜查,也没有什么结果”。 停了一会儿,苏格又说:“前几天庐城警察署副署长许君失踪,日军查了几天也没找到他,正是这个家伙领人破获了郝家诊所工作站,估计是被咱们得人干掉了”,“总座,还有一件事,日军的一辆军车,在距庐城二十多里的地方被炸毁,又十几个日本兵被炸死”。 黎耀武站了起来,转过身,走到作战地图前,看着地图问:“是什么人干的,一次干掉十几个日本兵,又是在敌后,不简单哪”。 苏格回答:“还没查清楚,郝家诊所被破获,我们就和庐城地区失去了联系,只能通过内线得到有限的情报,不过估计是陆珊的部队所为,赫平肯定已找到了她,不然,她不会知道郝家诊所有电台的事,她不是我们军统的的人,不熟悉我们的联络方式”。 黎耀武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方说:“这条公路是日军骨干运输线,想办法找到陆珊,命令他们以这条公路为主,目的是打断日军的运输线,把日军拖在皖北山区”,他思考了一会儿,又命令道:“尽快进行内部排查,找出内奸,排除内部隐患,还有,陆珊部队的行动要绝对保密,不能泄露她们的行踪”。 第十五章 奔袭榆树岭 庐城,日军特高课课长木村的办公室,木村坐在办公桌后,冷冷的盯着站在办公桌前的警察署署长梁西魁和行动队长刘民平,问:“梁桑,刘桑,徐君失踪几天了,有线索了吗,堂堂警察署副署长,就这么失踪了”,“还有,郝家诊所的联络人抓到了吗,已经几天过去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警察署署长梁西魁额头有点冒汗,立正回答:“木村阁下,对不起,,徐署长失踪查了几天,还是没有一点线索,那天我们警察署请一个戏班子唱堂会,木村阁下您也参加了,他说有事提前离开了,他这个人平时就喜欢寻欢问柳,庐城内的几个烟花场所都严格的调查了,都说没见过徐署长”。 这时木村桌上的电话响了,木村拿起电话,是川岛的电话,用日语聊了一会儿,放下电话后木村说:“川岛君的电话,有一辆巡罗车在相马镇附近十几里的地方被袭击,这些华夏军的活动很猖獗啊”。 行动队长刘民平说:“木村阁下,据我所知,郝家诊所是山城方面在庐城的最后的联络据点,这次破获郝家诊所,虽然联络的刺客逃脱,但城里没有他们的工作站了,各方面治安会很好,现在应该集中兵力主要对付庐城以外的华夏军”。 木村摇了摇头,说:“刘桑,你太乐观了,庐城是我们的大本营,华夏军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内部也有问题,不能松懈”。 早晨,天气很好,夏季的皖北山区鲜花盛开,草木郁郁葱葱,山中隐藏着千军万马也很难发现,榆树岭靠近公路,交通便利,b集团军的野战医院曾经设在这里,同样日军也看中这一点,在榆树岭设置了一个兵站。 兵站,说白了就是一个中转站,日军的巡逻队,巡罗车时间太晚了,不能及时回军营,有时在此暂时停留,兵站里有一些食物和武器,这里的日军人数不固定,最多时有几百人,少的时候,也有几十人,有十几顶帐篷,周围是树木围栏。 老爷峰在榆树岭对面,是这一带最高的山峰,高文和站在山顶上,用望远镜观察着榆树岭日军兵站的情况,看着进进出出日本兵,心中有些着急。 从庐城回来后,陆珊召集大家开了几次会议,对下一步行动大家争论的很厉害,但有一点达成了一致,不能这么等着,要采取行动,只是如何采取行动莫衷一是。 和平认为应该加强对庐城的侦察,争取弄到电台,等待家里的指示,在没有得到家里指示前最好先不采取行动。 李久福、郝名贵认为应该在公路附近再打几次伏击,袭击日军的运输车队,他们对于这次去庐城没有带上他俩很有意见,他们认为如果有李久福、郝名贵参加,效果会更大,积极主张再找机会干日军一家伙。 陆珊也看出来了,李久福、郝名贵作战是有一套,他们的观点对高文和影响很大,高文和很听他们的,对于自己和赫平很排斥,这也是国军中官兵对立的结果。 在昨天的会议上,高文和折中提出了一个方案,他对大家说:“赫参谋提出的对平城进一步侦查,我赞成应该,立刻派鲁明去相马镇,与秦掌柜联系,进一步摸清日军的动向,最好摸出日军运输车的规律”。 他看了看大家又提出一个建议:“我们这里距庐城太近,伏击敌人的机会不好找,而且敌人增援部队很快就会到达,我建议把伏击日军的地点放在老爷峰、榆树岭一带,那里远离庐城,山势险峻,利于部队隐藏,一旦被日军咬住也容易脱身”。 赫平说:“榆树岭距离这里太远了,有一百多里,估计最快也得走十几个小时”,高文和反驳说:“正因为远,才不会引起敌人注意,我们打完就走,钻进山里,不容易暴露我们的行踪,如果我们总在附近伏击日军,我们驻扎的云桥寨迟早会暴露的”。 陆珊觉得高文和的方案有道理,既能打击敌人,又不容易暴露自己的行踪,尤其是要保护好云桥寨,这里是这只队伍在皖北山区的立足点。 高文和一开始提出的方案是自己带队去榆树岭,陆珊、赫平留守云桥寨,高文和觉得这次主要野战,而且是山地战,自己与李久福、郝名贵长年一起作战,习惯这种野战和山地作战,而且配合默契,陆珊、赫平这方面他们没经验,长途行军体力跟不上,打起仗来帮不上忙。 尤其郝名贵看着赫平说:“赫参谋,陆参谋我说你们还是留守吧,爬山就得十几个小时,你们能受得了吗!”。 赫平早就知道郝名贵这些人看不起自己,所以大声说道:“郝名贵,你放心,爬山我不比你差,拼刺刀不如你,我用枪啊,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和日本人拼刺刀的” 陆珊看出高文和的意思,他们还有点看不起自己,就说:“文和,你放心我不会拖你们后腿,战斗由你负责指挥,我和赫参谋都听你的,我们必须一起去,否则我不放心”。 最后决定,连夜出发,白天行军人员太多,容易暴露,争取明天拂晓赶到榆树岭设伏。 女人的敏感性很强,黎楠楠第六感官感觉到陆珊对高文和的亲近,尤其这次去庐城高文和竟然和一个唱戏的女明星在一个屋里同住了一晚,她掐着高文和的耳朵审问高文和那天晚上都作甚了,高文和解释了半天,说当时敌人就在街上,第二天早上就出城了,还能做什么,再说人家是一个戏剧明星,自己是一个穷小子小子,每天都在生死线上,人家怎么能看上自己。 这此行动,一看陆珊也参加,黎楠楠就提出自己也去,:“阿文,我也去,你要是负伤了怎么办,我不放心”,林项通过这一段与陆珊、高文和的接触,心里对他们很佩服,所以提出自己作为医生,也应该谁参加行动,黎楠楠是个小护士,说的话可以没人理,林项可是堂堂国军少校军衔,与陆珊、赫平军衔一样,说的话分量就很重了。 张大山劝林项说:“林医生,这次是偷袭,山地作战,需要行动迅速,如果被日军盯上,还得在山里兜圈子,带着你们不方便,打起仗来,还得有人照顾你们”,又笑着对黎楠楠说:“楠楠姑娘,放心吧,一般的伤包扎我也会,保证你的阿文平安回来”,听张大山这么一说,又看林项也没说话,黎楠楠才不说话了。 第十六章 日军偶像派将领 陆珊虽说是指挥官,但只有二十多岁,也是花季年龄,女孩子天性敏感,陆珊也看出黎楠楠有点醋劲,而且这个小丫头在高文和面前刁蛮任性,说一不二,高文和在黎楠楠面前唯唯诺诺,一点男子汉尊严都没有,把高文和收拾的服服帖帖,陆珊早就对黎楠楠的做法有点看不惯。云九小说 自己和高文和是工作关系,自己只是对高文和比较欣赏,感觉高文和作战时冷静沉着,而且很有方法,说道自己和高文和其他的事情自己真没多想过,她的醋劲从何而来,自己毕竟是少校,又年长黎楠楠几岁,说什么也不能和她一般见识。 想到这,林梅就笑着对黎楠楠说:“楠楠啊,你的阿文是我们的指挥官,我们会保护好他的,她是你的,别人抢不走的,不用担心”;黎楠楠也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多心了,回答:“谁会抢走他呀,他就是一个小少尉,我只是担心他受伤没人照顾” 经过一宿的急行军,终于到达榆树岭,陆珊和赫平都快累虚脱了,才感到一线士兵真不容易,当官的一张嘴,小兵两条腿,再看看高文和、郝名贵几个人,根本没什么事,陆珊对赫平说:“赫参谋,咱们还是缺乏锻炼,嘴说不服不行”,赫平点了点头,喘着粗气说:“累死我了,看来光有嘴上功夫没用,打起仗来真得靠他们”。 快到榆树岭时,李久福建议,榆树岭离公路太近,冒然进去,如果遇到日军就麻烦了,应先到老爷峰观察一下,高文和觉得说的有道理,就领着大家先到榆树岭对面的老爷峰,到老爷峰山顶一看,日军已经占领了榆树岭,而且建起了一个兵站,兵站内有几辆摩托车,还有一辆汽车,作战计划被打乱,下一步怎么办? 按原计划发动攻击,敌人数量太多,又临近公路,又是白天,占不到便宜,回去,跑了一宿的路,有点心不甘,陆珊看着高文和说:“文和,野战,山地战你们最又经验,你决定吧,我们听你的”。 高文和把李久福、郝名贵叫到跟前低声商量了几句,对陆珊说:“陆参谋,敌人人数不清楚,我看了一下,大概有几十个,也可能有一百多,白天发动攻击,咱们要吃亏,午夜发动攻击,打敌人个搓手不及,战斗结束我们翻过老爷峰向北,那里山高林密,我们前段时间走过,道路熟”。 高文和又对李久福、郝名贵说:“咱们分两个攻击小组,我和老郝带一组,先爬到半山坡,然后隐蔽接近敌人,先用手雷、手榴弹轰炸,把敌人炸蒙,老李由你指挥第二组,和赫参谋、陆参谋一起从山脚绕过去,爆炸声一停,你们就冲进去,动作要快” 皖北山区,夏日的夜空,清澈深邃,繁星点点,月光静静的洒在山梁上。 武田一雄中佐,日军中的精英人物,作战勇敢,是日军的偶像级人物,天皇一级勋章的获得者,今天晚上住进了榆树岭兵站,而且喝了很多酒,醉的不省人事。 很多影视剧中,都有这样的镜头,日本兵随意大吃大喝,一个个喝得酩酊大醉,这纯粹是胡编乱造,日本军队军纪严明,严禁在战时军官士兵饮酒,如果发现军官士兵饮酒是要受军法处罚。武田中佐是个严谨的军人,平时很少饮酒,今天破例。 武田一雄的部队在豫西与中国军队作战中,伤亡较大,调回庐城修整补充,因皖北山区兵力不足,临时被调派负责公路巡逻的,从庐城出来几天了,今天早上接到母亲的来信,几个月前,他的弟弟武田二雄就在满洲哈尔滨附近受到袭击身亡。 当年,是武田一雄找自己在陆军大学校友的关系,把武田二雄留在满洲,他觉得满洲地区基本平定,已经是日本军队后方了,会安全一些,没想到武田二雄会先于自己身亡。 武田一雄的家乡在日本北海道,一年前,他的父亲就被征用去东京修建飞机场,家中只有母亲一个人,现在母亲因为弟弟身亡的消息又病倒了。该死的华夏人,一直就这么坚持下去,战争看不到尽头啊,武田心想,他们早点投降就好了,这样他就可以回到家乡北海道去照顾母亲。 在战争中,虽然杀了多少华夏人武田自己肯定不记得了,但弟弟被杀这种事落到自己身上还是伤痛不已,今天破例喝了许多酒,一醉解千愁。 武田一雄就这么沉沉的睡去了,而且一直这么睡下去了,在睡梦中只是觉的身体被震了一下,一切都解脱了,自己仿佛腾空而起,漂洋过海,和弟弟一起回到了北海道家乡。 午夜时分,在老爷峰上待了整整一天,一看时机到了,高文和带着队伍从老爷峰上下来,分成两路,隐蔽接近日军兵站,一路他自己和郝名贵率领一组爬上榆树岭半山坡,居高临下,一路李久福率领绕过山脚,堵住后路。 榆树岭一带虽然山不太高,但是树木茂密,攀爬困难,好在月光明亮,高文和带着第一组人,隐秘的爬上了半山坡,居高临下,日军兵站里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三辆挎斗摩托车,一辆军用卡车,还有几个日军士兵拿着手电筒来回的巡逻。 高文和带领他的这一组,每人携带几颗手雷,在距离兵站二十几米的树丛中,用手雷发动攻击,他率先把二颗手雷顺着敞开的帐篷门扔进了帐篷里,这个帐篷是最大的,武田一雄就住在这个帐篷。 看到高文和扔出手雷,其他人也开始发动攻击,“轰,轰——”,几十颗手雷瞬间在兵站内爆炸,响声震动山峰。夜深人静,只有山风轻微的吹过,突然的爆炸声,在静谧的夜空里分外响亮,声音传的很远很远 爆炸声一停,两路人马即刻冲向的日军帐篷,没有遇到多少抵抗,几个站岗得日本兵都被炸死了,其他绝大部分日本兵在睡梦中被炸死,有几个日本兵没有拿武器就从帐篷中跑了出了,瞬间也被打成筛子。 杀戮是是相互的,强者威风凛凛,弱者也会伺机反戈一击,持久下去,没有赢家,榆树岭兵站的日本兵还来不及反抗,大多在睡梦中被打死。 没想到袭击如此成功,按照高文和的意思,清点一下,带一些手雷和子弹马上撤离,这里紧邻公路,增援的日军三十分钟内就会到达,不料赫平看到一个电台,开机一试,电台没被炸坏,还能用,说什么也要把电台带上。 没办法,只能安排张大山几个人轮流抬着电台,这样行动迟缓了一些,他们刚刚爬上老爷峰,就看见榆树岭附近汽车声轰鸣,灯光闪烁,灯火通明,日军的援军到了。 赶来增援的日军,是川岛和麻田的直属队,这几天,在庐城附近日军军车受到袭击,川岛受到矢村司令长官的训斥,认为他疏忽大意,没能剿灭庐城附近的华夏军队,使日本军人受到损失。 川岛和麻田分析,袭击庐城附近日军军车的华夏军队,与前一段时间袭击日军军车的华夏军队是同一只华夏军队,因此加紧庐城附近的防务,伺机找出这只神秘的华夏军队。 第十七章 丛林谈心 今天晚上,深夜,突然接到远离平城一百多里的榆树岭附近日军兵站受到袭击的报告,死伤情况不明,川岛和麻田匆忙赶到现场,看着被炸的兵站,到处是日本兵的尸体,足有四五十人,惨不忍睹,川岛还发现了武田一雄的尸体,身体被炸碎,头部完好,否则还真不知道这么重要的人物也被炸死。 武田与川岛是好朋友,他们是日军中的少壮派,同时在德国受过特种训练,是日军中的英雄人物,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榆树岭。 “这些该死的华夏人”,川岛心里想,“他们不敢和皇军正面作战,就会隐藏在这绵绵的大山之中,伺机偷袭,可恶至极”,川岛看着麻田:“麻田君,通过现场情况判断,袭击兵站的华夏军队,与前一段时间袭击军车的华夏军队,是同一伙人,这只军队的指挥官,善于使用手雷和夜间作战,两次袭击都发生在老爷峰一带,两次都是先使用手雷或者手榴弹进行爆炸,这样的作战结果是我们损失大,而他们损失会很小,或者说不会有一点损失”, 麻田点头说:“中佐阁下,分析的很对,前几天平城附近日军军车被袭击事件,手法差不多,也是用手雷袭击军车,而且很准,手雷正好扔进车厢内,没想到他们会跑着远的路,袭击榆树岭”。 川岛环视了周围,对麻田命令:“麻田君,你去把皇协军韩队长叫来,同时看看他军中有没有对这一带熟悉的人”,过了一会儿,麻田领着皇协军韩队长过来见川岛。 韩队长来到川岛面前,立正敬礼,问:“川岛阁下,您找我”,川岛问:“韩队长,你军中可有熟悉皖北山区的人”,韩队长马上回答:“有,我也皖北本地人,对着一带山区很熟悉”。 川岛露出了难得的笑容,“韩桑,把你的人组织起来,组成一个向导队,盯紧这只中国军队,一定要抓住他们”。 “麻田君,这只华夏军队走不远,我们即可开始搜山,由韩队长的皇协军做向导,我们跟在后面,一定能抓住他们,根据我的判段,他们一定是翻过老爷峰一路向北去了,通知友邻部队封锁道路,把他们困死在这片大山里”。 陆珊,高文和这些人不敢停留,翻过老爷峰,一路向北,接近拂晓是又折向东边,进行军至中午,陆珊是又累又饿,说道:“文和,走的时间太长了,休息一下吧,让大家吃点东西”,高文和看了看天空,天气炎热,快到中午了,估计日军不会这么快找到自己这些人,就说:“好吧,陆参谋,休息一下”,又对李久福说:“你派几个人周围警戒,让大家抓紧时间休息”。 高文和看到陆珊在自己跟前坐下了,就向前走了几步在张大山身边坐下,说:“老山哥,饿坏了,给大家整点吃的吧”,郝名贵一看高文和里陆珊那么远,就哈哈的笑起来:“小排长,阿楠姑娘也没在身边,你离陆参谋那么远干什么,过来一起坐”。 高文和不善言辞,听郝名贵这么一说,点出了自己的心事,不好意思的说:“老郝你净瞎说,我是怕打扰陆参谋休息”,说着起身来到陆珊身边坐下。 赫平一直对陆珊存有戒心,怀疑她有左倾倾向,不太希望陆珊和高文和太接近,但也没好办法把他们分开,于是说:“文和,你应该多和陆参谋学习,陆参谋是坚定地国民党员,她父亲是党国大员,经常和陆参谋接近,你的党性会增强的”。 别人听不明白,陆珊心里清楚,自己一直是军统怀疑的对象,只是因战事紧张,才不得不启用自己,心里想,在这支队伍里,李久福、张大山和自己比较接近,两个人对国军心存不满很久了,对劳工穷苦人充满同情,郝名贵没什么政治立场,高文和少年参军,也没什么政治立场,两人一直跟着这只桂军队伍东打西杀,被洗脑很深,不容易转变,很顽固。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太阳毫不吝啬的把阳光洒在山梁,洒在树丛中。 山林一片寂静,天气炎热,树丛中很是凉爽,经过了紧张的战斗和十几个小时的急行军,翻山越岭,大家累坏了,都沉沉的睡去,一阵鸟鸣叫醒了高文和,他看了看身边的陆珊,看到她睡得很深,心想这样的山林行军,自己这样的老兵都受不了,何况陆珊这样的大小姐。 高文和对陆珊很佩服,她和自己不一样,自己当兵只是为了混口饭吃,被逼无奈,而陆珊出身于高官的家庭,受过良好的教育,本来可以在山城或者武汉这样的大城市喝喝茶,看看报,和男朋友逛逛街,但她却选择了和自己一样来到这片山林,每时每刻都面临着生死抉择。 而且,高文和觉得陆珊和赫平不一样,没有总部高官的架子,也不自以为是,比较平易近人,容易听取下属的意见,至于黎楠楠的醋劲,高文和觉得很好笑,自己和陆珊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根本就不搭界,人家是阳春白雪,自己是山乡农家子弟,自己对陆珊只是敬畏和佩服。 不知不觉,太阳到了头顶上,正好照在陆珊的脸上,太刺眼了,陆珊在睡梦中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周围,高文和已经醒了,其他人还在沉睡,说道:“文和,多睡一会儿,太累了”,高文和扭头看着林梅回答:“陆参谋,睡够了,我清醒清醒”。 陆珊很同情高文和这样的少年兵,在别人上学或者在父母面前撒娇的年龄,就已经上了战场,在这样的战乱年代,一个和枪差不多高的孩子,能活下来这不容易,她坐起身问:“文和,你那么小的年龄就出来参军,为什么,国军服兵役的年龄是十六岁”。 听见陆珊问自己,高文和想了一下,有点伤感的回答:“哪一年,父亲摔伤了腿,哥哥刚结婚,家里必须有一个人服役,征兵的人抓走了哥哥,还有我们村里的十多个人,那天冒着雨,我在后面追了十几里山路,把哥哥换回来的,我代替哥哥父亲就来了”。 陆珊听了也有点伤感,可以想象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冒雨在山路上着急奔跑的形象,又好奇的问:“这么小的年龄,部队收你吗”,高文和有点愣,不知道陆珊怎么会问这个问题,忽然又想明白了,向她这样的高官家庭,是不了解底层人民生活的,于是说:“有一个长官问我,能抗动枪吗,我说能,他们就给了我一支枪,我就跟着来了,李久福、郝名贵我们差不多一起参军,他们比我大几岁”。 对于国军中抢抓壮丁的事,陆珊时有耳闻,没有亲身经历过,今天听高文和一说才知道实情,看样子真的存在抓壮丁的事情;陆珊心想自己对军队的了解太肤浅了,又问:“文和,战争结束了,战乱平息了,你打算干什么”。 听见陆珊问自己战争结束了自己的理想,高文和精神一震,眼睛发亮,对未来充满了憧憬,眼睛里没有了坚定和狡邪,恢复了一个男孩子的单纯目光,可爱至极,“回家啊,家里的地多是山地,有好几十亩,雇不起人,父亲身体不好,哥哥一个人种不过来,早就盼着我回家”,又有点不好意的说:“黎楠楠她们家没男丁,是姐三个,双方父母说好了,她们家的地比我们家的多,我将来要去他们家生活,陆参谋你见笑了”。 “啊,是去做上门女婿吧”,陆珊打趣的说到,“怪不得黎楠楠把你管的这么严哪,哈哈”,看着高文和孩子般的模样,陆珊有点心疼,高文和这个领人几次袭击日军,令日军头疼至极,重创日军交通线的指挥官,最高理想竟然是回家种地。 朴实的华夏农民,什么将军高官在高文和眼里都是浮云,和黎楠楠回家过小日子,男耕女织才是他向往的理想生活。 第十八章 突发敌情 高文和与陆珊正说着话,李久福快步走了过来,“排长,陆参谋,有敌情”,“有一伙敌人已到对面山梁上,人数不详”,高文和一听李久福说有敌情,马上起身说:“陆参谋看看去”。 几个人跟着李久福向西走了几十米,来到了一颗大树下,高文和与李久福“蹭蹭”几下就爬到树梢上,他们是山区长大的孩子,爬树是最基本的功夫,陆珊和赫平只能互相无奈的看了看,在树下等着。 通过望远镜高文和清晰的看到一队日本兵已到达对面的山梁上,与他们只隔一到山沟,距离不足一千米,敌人来的太快了,可清晰的看见日军头上的钢盔闪闪发亮。 高文和从树上下来,看着大家说:“这伙敌人太狡猾,他们准确判断出我们的行动方向,不过应该还没发现我们”,赫平一听敌人到对面山上了,立即催促道:“我赶紧走吧,向东走,看看能不能把敌人甩开”。 “这伙敌人很狡猾,摸准了我们行军方向,如果我们再这样走下去,不但甩不掉敌人,云桥寨的位置也可能暴露”,高文和对大家说:“我建议我们兵分两路,一路由此一直向东,回云桥寨,一路留在这里,争取把敌人引开”,“我和李久福、郝名贵几个习惯于山区作战的人留下引开敌人,陆参谋和赫参谋领着其他人回云桥寨”。 陆珊对高文和的安排没意见,但提出自己留下,赫平带队回云桥寨,高文和也不同意陆珊留下,但陆珊毕竟是最高长官,自己作为属下不便过多的反驳,只能表示同意。 最后决定,电台重要,赫平和张大山保护电台先回云桥寨;高文和、陆珊和李久福、郝明贵等十几个熟悉山区作战的人留下。 陆珊对张大山嘱咐说:“老山哥,要做好警戒,一旦发现敌情,立即组织大家和寨民向山里转移,不能留下一个人”;“陆长官,你放心吧,我会小心的”,张大山回答:“再说还有赫参谋,不会出问题”。 赫平嘱咐高文和说:“文和,陆参谋身份特殊,要保护好她,你明白吗”,“是,我知道,放心吧,赫参谋”,高文和认真的回答。 赫平、张大山带人走后,高文和说:“我们马上把赫参谋他们走过的路重新整理一下,做好伪装,决不能让敌人发现他们的行踪,我们折回去,隐蔽接近敌人,把敌人向南引,争取引到野猪岭附近,那里山高林密,还有一个土匪留下的山洞,我们争取藏在哪,把敌人拖住”,他说完,又看着陆珊说:“陆参谋,你看怎么样”。https:/ 在这莽莽的群山中,陆珊觉得自己就像个瞎子,于是说:“文和,我听你的,想办法先粘住敌人,行动吧”,高文和看着陆珊严肃的说:“陆参谋,既然我来指挥,一旦打起仗来,你一定不能离开我身边”。 来的这伙日军正是川岛和麻田,率领三百多日本兵和一百多名皇协军队员,他们根据赵文和这些人爬山的时候留下的一些痕迹,判断这只华夏军队向东而来,随即尾随而来,连夜行军十几个小时,中午时分,到达高文和他们对面的山上,天气炎热,川岛让部队休息一会儿,又让人把皇协军韩队长叫来。 看到韩队长走了过来,川岛说:“韩桑,辛苦了,这一带你熟悉吗”,韩队长摇了摇头,说:“川岛阁下,这一带属于深山了,我也不太熟悉,现在咱们远离公路,前面过两座山就是野猪岭,山高林密,距离最近的公路,也得走上五、六个小时”。 麻田问:“韩桑,这些人在这里,一般会躲到什么地方,我们应该有个目标”,韩队长回答:“麻田阁下,这里方圆几十里,有上百条山沟,数不清的山洞,只有长年在这打猎的猎人能说清楚,一般的人进来容易迷路,出去都困难”。 川岛望着莽莽的大山,也是很无奈,他和武田一雄都在德国受训,受过山地特种作战训练,而且成绩优异,但那是在一个固定的区域,就向一场足球比赛,大家有一个固定区域,明确的知道敌人在哪,现在这漫无边际的丛林和群山,那里是敌人,敌人在哪都不知道,想作战找不到敌人。 最后,川岛指着对面的山峰,对麻田说:“麻田君,向对面山峰搜索前进,今天晚上我们就在那里宿营”,他又问皇协军韩队长:“韩桑,飞机能不能发现这些人”,韩队长苦笑着说:“阁下,这里山高林密,飞机很难发现他们,再说即使发现他们的踪影,他们也会马上变换位置的,等我们赶过去,他们早跑了”。 麻田过来请示:“川岛中佐,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我估计穿过这条山沟,也得一个多小时”;“即刻行动”,川岛命令。 黄昏时分,太阳缓缓西下,金色的阳光洒满山林。 陆珊斜躺在一棵大树下,仰望着湛蓝的天空,悠悠白云,被阳光染上一层金色,她感到有一点累,这么好的景色,就应该躺在这软软的草地上,美美的睡一觉,最好有男朋友陪在身边,哎,可恨的日本人,他们燃起的战火把这美好的一切都变成了可望而不可及奢侈品。 川岛看天色已近黄昏,命令分三路纵队,向对面山上搜索前进,皇协军韩队长在左,麻田在右,自己在中间,各方保持五十米的距离,三百多名日军和一百多名皇协军越过山沟,慢慢向高文和所在位置靠近。 在树上观察敌情的高文和,看到日军已经行动,从树上下来,说:“敌人过来了,我们分成三个组,我和李久福、郝名贵各带一组,陆参谋随我行动,我们先打右面的敌人,听我命令,我开枪大家就开枪”。 高文和几个人向西运动了一百多米,在几棵大树下隐藏好,树丛很高,双方隔着一个山坳,日本兵大部分隐藏在从树丛中,若隐若现,距离太远了很难看的清,高文和估算了一下距离,大概有三百多米,中间有这个山坳,日本兵想马上过来追击也很困难,就瞄准了一个日本兵就开了一枪,远远看到一个日本兵倒了下去,李久福、郝名贵其他几个人一起开火,陆珊也抽出勃朗宁手枪,开了几枪。 受到袭击的是麻田率领的日军,在这莽莽的大山中,邹然受到袭击,麻田也感到很恐惧,立刻命令就地卧倒,先不要动,等了一会儿,麻田听见枪声稀稀落落,对方也没有重武器,应该没有几个人,胆子立即打了起来,心里想,这伙该死的华夏人,终于找到你们了,马上命令:还击,决不能让这伙华夏军逃掉。立刻机关枪、迫击炮、掷弹筒一起向陆珊、高文和他们所在位置打了过来。 第十九章 遭遇丛林 山林中与日军猝然相遇,高文和率先开枪敌人吸引过来,敌人果然被吸引过来了,但是高文和他们隐蔽的位置也暴露,一时之间枪声大作,高文和看到敌人还击了,急忙卧倒隐藏在树下,“噗,噗噗”,几发子弹击中了他前面的大树,还有几发落在身边的草丛中,他听到敌人火力特别猛,不敢抬头,他突然听到远处传来 “汁,汁汁”的迫击炮弹飞行的声音,高文和一把搂住身边的陆珊,来了一个就地十八滚,两人一气滚出十几米,就听“轰”的一声,一颗迫击炮弹击中他们刚才隐蔽的位置爆炸了,好险哪。 高文和向大家作了个撤退的手势,带着大家躬身向南跑去,跑了几步一看陆珊落在后面,在这丛林中快速行动,陆珊确实不行,跑了几步脚就崴了,一瘸一拐的走不快,高文和一看,马上过来,使劲一拽,把陆珊背在自己背上,迅速的跟上了队伍。 陆珊有些不好意思,对高文和说:“文和,我自己能走,快放下我”;高文和根本没时间听陆珊讲话,只是使劲把她按在背上,拨开树丛,背着她一路狂奔,一口气跑了十几里,匆匆的翻过一座山峰,听着敌人的枪声渐渐远了,知道敌人被甩开了,才把陆珊放在地上,喘着气说停一下,休息一下。 郝明贵埋怨道:“小排长,你开枪的地方距离敌人太远了,有三四百米,我只是放了几枪空枪”,这行人中只有李久福、高文和枪法不错,他俩打倒了几个日本兵,其他人都放了空枪,胡乱打一气。 高文和看着郝明贵,笑了笑回答:“大贵,我们的目的是吸引敌人,如果离敌人太近,就我们这几个人,这几条枪,谁也跑不了,这伙日本兵很厉害,受到袭击后队形不乱,对我们的攻击很猛,再晚一点,我们就甩不开了”。 陆珊看着累坏了的几个人,说:“文和,大家累坏了,在这多休息一会吧,一会我自己能走”。 高文和挥挥手说:“陆参谋,你脚崴了,自己走路,会越走越重,没关系还是我背着你吧,这里是个山坳,容易被发现,大家再坚持一会儿,山顶会安全些,马上行动”,说着背起陆珊向山顶爬去,其他人跟在后面。 黄昏时,麻田的部队受到攻击,损失不大,一个日本兵死亡,两个受轻伤,但气坏了麻田,指挥部下还击,然后向着刚才开枪的地方攻击前进。 虽然只是几百米的距离,但山高林密,双方隔着一条山坳,没有道路,只能摸索前进,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到达高文和等人隐蔽的位置,发现这些人已无踪迹,只遗留了一些子弹弹壳,还有几双破碎的军鞋,麻田立即派人向川岛汇报。 在麻田的队伍受到攻击时,川岛也马上指挥队伍从东侧发起攻击,迂回前进,向着高文和、陆珊对他们刚才开枪打的地方猛扑了过来,川岛有点兴奋,一段时间以来,这只队伍给带来了自己**烦,自己绞尽脑汁搜索他们,却不见一点踪迹,这次终于发现了这只部队踪迹,一定不能放过他们。 听了麻田的汇报,又看了看高文和等人伏击的现场,感觉这只队伍人数不多,不会走太远,决定追击,不能让敌人有喘息的机会,于是命令:“麻田君,命令队伍占领山顶,居高临下,便于寻找敌人的行踪”。 天渐渐黑下来了,陆珊、高文和等人终于爬到山顶,发现敌人就在对面的山梁上,分成了十几个小队,正在生火做饭,双方隔着一道山沟,直线距离不过几百米。 高文和说:“大家休息一下,敌人就在对面的山梁上,注意隐蔽,看样子他们还没有发现咱们,不然,早过来了”,说着爬上一棵,通过望远镜观看对面山梁的动静,心里想,敌人十几个小队,分散布置,看样子是要搜山,如果日本人今夜开始搜山,用不了一个小时就会到达自己现在的位置,这里也不安全。 他从树上下来,看着大家说:“我估计,敌人今夜会搜山,他们会分成几十个小组,满山遍野而来,很容易与我们相遇,这里不安全,大家辛苦辛苦,到前面的野猪岭,今晚在土匪洞里宿营”。 又经过几个小时的跋涉,终于到达原来的土匪洞,郝明贵、李久福首先爬上了山洞,从上面竖下了藤条,大家抓着藤条爬上了山洞,收起藤条,把洞口伪装好。 郝明贵说:“这帮土匪,还挺有眼光的,这里太难找了,呆上一年日本人也找不到咱们”,又问高文和:“小排长,下一步怎们走,今天是走不动了”。 高文和点了一下头,说:“就按老郝说的办,今天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明天再出去收拾日本人”。 这个土匪山洞很长,在最里面还有一个小山洞,像一个小房间,李久福、高文和在地上铺上厚厚的稻草,郝明贵拿来了一个小毛毯子,说:“林参谋累了一天了,你休息吧”。 陆珊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我不累,文和背着我跑了一天,你们累坏吧,坐一会吧,咱们聊一聊”,她坐在厚厚的稻草,看着李久福说:“一排副,你们在山中打仗真有一套,今天稍有迟疑,就出大问题了,幸好我们行动快”。 李久福笑了,说:“我们桂北山多,爬山是我们的看家本事,不能爬山在我们桂北没有办法生活,小鬼子和我们打山地战,我们是他祖宗”。 从长途奔袭榆树岭,到今天又在山中和日本人周旋,陆珊觉得这真是一个战斗力很强的部队,但是对这只部队的政治态度不太了解,她看到这只部队的几个骨干都在这,就想摸摸他们的政治态度,想到这就说:“你们很能打仗啊,都去过赣州吧”。 郝明贵听陆珊问自己去没去过赣州,立即来了尽头:“我们几个都去过,因为我们善于山地作战,在哪里待了一年多,高排长还获得过一枚勋章,不过就一排副作战不积极”,郝明贵停了一下又说,:“陆参谋,你在总部,没听说吗,李久福有通红党嫌疑,几个月前,还受到情报处的询问,询问李久福的人就是赫参谋”。 啊,陆珊感到很惊奇,李久福有通匪嫌疑,正想问问究竟,高文和说话了:“老郝,你就是大嘴巴,通什么红党啊,陆参谋别听他瞎扯,一排副的三叔是红党,现在在陕北洛川,但他有**年没见到他三叔了,他三叔参加红党那时,他还小哪,和他有什么关系”。 第二十章 短兵相接 陆珊看着李久福问:“一排副,你三叔真是在陕北洛川”,李久福点了点头,“民国十八年,他参加了贵北**,后来就去了赣州红都,前几年我在赣州剿匪,我父亲知道了很生气,说我是骨肉相残,还要和我断绝关系,陆参谋你是有文化的人,华夏人和华夏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有必要互相残杀吗”。 晚上,躺在厚厚的稻草上,陆珊辗转发侧,难以入睡,自己才知道李久福的三叔在陕北洛川,怪不得赫平有时看李久福的眼光总是好像有什么事,现在根据参加年限算,李久福三叔应该是陕北洛川的高级领导人,李久福本人对国民党打内战很不满意,这将来是自己可依靠的人,哎,就是不知道高文和的政治态度。 拂晓,天亮了,漆黑的山洞透进了一抹阳光,这个山洞冬暖夏凉,炎热的夏天,在山洞中睡一觉很舒适。 虽然山洞外面危机四伏,日本兵正在搜山,陆珊却睡得很安稳,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死线的生活,她慢慢睁开眼睛,感到身上有点沉,一看身上盖了一床毛毯,她想起来了,这床毛毯是哈明田的,昨天她看赵文和睡在冰冷的山洞石板上,就把毯子给了高文和,一定是在自己睡着的时候,他们偷偷盖在自己身上的。 陆珊想到这心里感到暖暖的,虽说她是这只队伍的最高指挥官,但生活上大家还是把她看成个女孩子,无论条件多么艰苦,总是想办法照顾她。她翻身起床,摘掉身上的稻草,来到山洞大厅,看到赵文和已经起来了,背好枪,要出发的样子,就问:“文和,这么早就出去”。 赵高文和看陆珊走过来了,问自己起这么早干什么去,马上回答:“陆参谋,我和郝明贵、李久福几个人出去看看情况,找机会打日本人一下,你和几个受伤的人留守,他们几个虽然没有受枪伤,但昨天的爬山腿和脚也被树枝扎得很厉害,行走困难”。 陆珊刚想说我也跟你们去,突然想到昨天高文和背着自己跑了几个小时,就把话咽了回去,自己去只能给他们添麻烦,早知道这样,就和赫平一起回云桥寨了,又看了看周围几个伤员,腿和脚被树枝扎伤的很厉害,无奈的说:“你们去吧,给敌人一点教训,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存在,把他们拖在这,不可恋战”。 “是,陆参谋,放心吧”,高文和说完,带着郝明贵、李久福等几个人从洞口钻了出去。 天刚拂晓,四周一片寂静,高文和几个人从山洞下来,向北边的山神庙慢慢的走了过来,昨天深夜听到这个方向又动静,估计敌人在这一带搜山了。 快到山神庙时,走在前面的李久福向高文和挥了挥说,让高文和赶紧过去,高文和来到李久福的身边,拨开树枝向前面看去,不远处的山神庙前面的山路上,有五个正在睡觉的日本兵,围着一堆燃尽的树枝,可能是太困倦了,七扭八歪的躺在路边,几把三八大盖枪架在旁边。 机会难得,郝明贵一看,一拉枪栓,就要开枪,高文和一把抓住枪身,低声说:“上刺刀,尽量不要开枪”,说着拔出刺刀装在步枪上,其他几个人也立即按高文和的命令装好刺刀,屏住呼吸逐渐接近这伙日本兵。 昨天川岛命令搜山,每五个人组成一个战斗小组,满山边野而来,一直折腾到深夜,山区走路和平原不同,上坡下坡,沟壑山坳,丛林树木,花费的体力是平原的几倍,超出正常人的体力范围,再加上天气炎热,这几个日本兵只是想稍微休息一会,没想到就沉沉的睡去,再也没有醒来的机会了,梦回故乡,在睡梦中受到攻击,几乎无一例外遭到刺刀穿胸而过,都没来得及吭一声。 高文和考虑到敌人人数众多,如果冒然开枪,可能引来敌人的围攻,决定使用刺刀,几个人冲到几个日本兵面前,毫不留情,战争使人疯狂,双方都是如此,刺刀从日本兵的前胸直接捅到后背一刀毙命。 一个稍微机灵一点的日本兵,被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他看到了一张被仇恨扭曲了面孔,和一把寒光闪闪的刺刀,大叫一声,跳了起来,可是已经无济于事,郝明贵的刺刀狠狠的扎进了日本兵的腹部,这个日本兵双手捂着肚子,嚎叫着倒在地上,不等他叫第二声,郝明贵的刺刀又从这个日本兵的后背刺了进去,这个日本兵在草地上翻过了几下,就没了气息。 李久福把一颗手雷装进一个日本兵的军衣兜内,而把手雷拉环套在在这个日本兵手指上,又把一只步枪放在这个日本兵手下面,如果有人挪动这个日本兵怀里的步枪,就会引爆手雷,是山地作战的典型手法。 高文和命令道:“把子弹和手雷带走,马上回山洞”。几个人按照赵文和的命令,把日军身上的子弹带和手雷摘下来,背在身上,迅速原路返回,二十多分钟后,他们爬回山洞,又过了几分钟从山神庙方向传来了“轰”的一个手雷爆炸声,大家都乐得前仰后合,陆珊忙问怎么回事,郝明贵大笑道:“陆参谋,一排副给鬼子送的香瓜礼物,鬼子收到了”。 因是拂晓,天刚刚放亮,川岛和麻田正在休息,接到报告,说:“中佐阁下,有一个战斗小组受到攻击,就在不远处的一个山路上”,川岛和麻田赶紧带人过来,一到现场,川岛就明白了,对麻田说:“麻田君,这是一场没有反抗的杀戮,几个帝国勇士正在睡觉,就受到袭击,可恶的华夏军,竟然只用刺刀刺杀了他们,太可恶了”。 麻田正要回答,这时他看到一个日本兵俯身下去,抓起一个已经被刺死的日本兵尸体手,准备捡起这个日本兵怀里的步枪,喊道:“别动”,可是已经晚了,只见蓝光一闪,麻田从后面迅速抱住川岛,一个背摔,把川岛按在地上,就听“轰”的一声,手雷爆炸,那个去捡步枪的日本兵身体被炸飞,飞出了十几米。 幸好麻田动作迅速,川岛捡回了一条命,他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身边的麻田,麻田为了保护川岛,脖子被炸伤,马上叫医官过来包扎,医官向川岛报告:“麻田君脖子炸伤,无大碍”。 麻田脖子包扎上白纱布,显得很惨,他艰难的说:“川岛君,这种拉网式的搜索不行,我们兵力不足,这片山林太大了,容易被敌人偷袭,应该迅速收缩兵力,组成三个集团,我们各带一组,每个集团一百多人,敌人就不敢偷袭了”。 川岛望着莽莽的山林,无边的山峦,点了一下头,无奈的命令道:“就按麻田君的意见办,迅速集结,分成三个集团,每个集团之间间隔一百米左右,搜索前进”。 又经过一天的搜索,还是没有什么结果,这只华夏军队像蒸发了一样,人是铁,饭是钢,何况日本也不是钢,天渐渐黑了,没办法,川岛只能下令宿营。 云九小说 第二十一凯旋雲桥寨 皇协军韩队长韩山栋,是皖北山区本地人,原来是一个地方民团首领,日本人来了以后,也被裹挟着投靠了日本人,当川岛提出要搜山,就感到不妙,作为本地民团首领,他深知山区剿匪的难处,这一带匪患严重,当地政府为了肃清匪患,包括b集团军组织过多次剿匪活动,结果都不了了之了,何况是一只战斗力强悍的正规军,莽莽群山,漫漫山林,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没办法,日本人过于自负,一定要大规模搜山,结果搜上几天,自己一方损失惨重,麻田队长负伤,而且整个队伍累的精疲力尽,宿营时川岛把韩山栋叫过去,要求他的部队分成几个宿营地,靠前方宿营,形成扇形,日本人宿营地靠后,收缩为两个宿营地,很明显是让自己给日本人作护卫,把日本的宿营地保护起来,如果中国军队来袭击,自己就是炮灰。 韩山栋心中不满,也不敢违抗日本人的命令,无奈之下带着十几个皇协军队员,在最南端宿营,望着黑沉沉的夜空,茫茫丛林,心想不知这只中国军队在哪,但愿能够平安的度过这个夜晚,韩山栋从本意上说不想睡,也不敢睡,太累了,望着熊熊燃烧的篝火,还是渐渐进入梦乡。 深夜,“轰,轰”两声爆炸声想起,在这静静的黑夜显得格外震人刺耳,惊醒了川岛和麻田,属下报告,皇协军韩队长的宿营地遭到袭击,韩山栋的宿营地距离川岛和麻田的宿营地有两百多米,两人马上带人赶到韩山栋的宿营地点,一看是受到手雷的袭击,死伤十几个人,有一颗手雷,正好在韩山栋的身边爆炸,韩山栋被炸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 对手雷飞来的方向进行了简单的判断,川岛立即命令攻击前进,一定要抓住这几个可恶的中国军,指挥部队向着手雷飞来的方向拉网式搜索。 高文和他们今天拂晓袭击了日军的搜索小队,还给日军留下了拌雷,大获全胜,高高兴兴回到山洞,在山洞休息了一天,夜晚来临,决定在出去骚扰日军,让他们不得安生。 从山洞出来,已是深夜,还好月光如水,借着明亮的月光高文和几个人摸到日军宿营地附近,日军火力凶猛,他们不敢靠的太近。 如何骚扰,用枪射击,黑夜什么也看不清楚,对日军没有杀伤力,最后赵文和决定施展自己的绝技,扔手雷,他们选着在一堆灌木丛后面作为攻击位置,即使被日军发现,这对灌木丛也能掩护他们逃脱。 看准了最靠南端的一个日军宿营地,这宿营地篝火还没有熄灭,这个宿营地就是韩山栋的宿营地,对大家说,我扔出手雷,我们立刻撤退,不能耽搁。 太远了,手雷能不能扔得准赵文和心里也没数,于是他憋住一口气,运了运了气,使劲力气扔出手雷,两颗手雷准确的通过灌木丛落在了韩山栋的宿营地,轰轰两声爆炸,接着是一片惨叫声。 “快撤,回山洞”,高文和喊道,没办法这次陆珊一定要跟来,高文和心里,想官大一级压死人,只能服从,撤退时还得背上这个姑奶奶。 他们迅速撤回山洞,把洞口隐蔽好,在洞口向外面看不着,夜色黑漆漆的,今天晚上月光很淡,只能看到模糊的树影摇来摇去。 突然,洞口外,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人喊声,一伙日军的巡逻队到了山洞外面,十几只火把,把这一带照得通量,高文和从大家摆摆手,作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这伙日军在这里转悠了一个多小时,一无所获,没有发现山洞,高文和心想,看来这伙土匪很有眼光啊,这个山洞果然隐蔽的很,不是长年在这里打猎的猎人,很难发现。https:/ 山区的夏季,早晚温差大,中午炎热,早晨凉爽,早晨的小鸟也叫得特别欢唱,叽叽渣渣渣。 昨天回到云桥寨,陆珊吩咐赵文和,今天不用出**,让大家好好休息休息,本想多睡一会儿,没想到小鸟在窗外叽叽喳喳交个不听,吵醒了她。 前天,在山洞里待了一整天,晚上陆珊、高文和几个人偷偷的从山洞出来,想看看日军的动静,结果,向前走了一个多小时,翻过了一座山也发现日军的踪影,估计敌人也是给养不足,挺不下去了,没有办法,撤军了。 因为天色已晚,这时回去会惊动大家,主要是怕惊动寨民,引起恐慌,陆珊几个人又在山洞住了一夜,昨天上午回到云桥寨。 听着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没办法,陆珊只能起床,在地上走了几步,来到窗前准备来开窗帘,透透气,听几个女声窗外廊下说话,声音挺大。 一个女声说话,陆珊听出是江岚:“于华,你不要听郝明贵胡说,那个郝明贵一看就像个兵油子,流里流气的,他的话你也能信,他背着你爬山是有目的的,一定没安好心,是想让你给他做媳妇,再说了高文和长得也不出众,小眼睛,个头不高也不帅,我们陆参谋能看上他,做梦吧”。 另一个女声,陆珊听出是黎楠楠,一听就是帮着于华说话:“江岚,我可没说你什么,再说我家阿文长得多精神哪,斯斯文文懂礼貌,我知道追他的女孩子可多了,陆参谋也不是仙女,说不定真看上我家阿文了呢”。 两个小护士对江岚一个人,吵架占了上风,叽叽哈哈的笑了起来,江岚憋了一会儿气,说:“我家陆参谋有男朋友,是国防部的上校军官,家里有汽车洋房,还有一个大农场,长得就像电影明星,比那个电影明星赵丹还帅,你们家高文和有啥,一个小少尉,对了,他们家有牛,可以牵一头牛作彩礼,哈哈哈”,其实江岚也不知道陆珊有没有男朋友,只是按照自己的想象,顺嘴胡编一通,就是为了气气黎楠楠和于华。 于华的声音又响起来了:“你家陆参谋那么厉害,干嘛打仗的时候让人家高文和背着”,于华可能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有些不好意思,赶忙又说:“楠楠,你别多想,郝明贵是这么说的”。 黎楠楠有点不高兴了,说:“于华,郝明贵瞎说,阿文说他们这几天可危险了,被敌人追的满山跑,哪有时间背着一个大活人跑啊”;于华有点疑惑的说:“不对呀,郝明贵说,就他一个人打日本鬼子,仍手雷炸鬼子,炸死了好多日本鬼子,其他人什么也没干,就是跟着他跑,你家高文和的任务只是负责背着林参谋”。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几个女孩子聚在一起,有事没事经常吵架,黎楠楠和于华嘴巴厉害,几乎每次江岚都败下阵来,没想到这次吵架扯上了陆珊。 这个郝明贵真是个大嘴巴,陆珊想起来了,昨天晚上聚餐时郝明贵就围着于华一个人转,高文和怕别人说闲话,离陆珊远远的,坐在黎楠楠跟前,连一句话都不敢和自己说。 第二十二章 营救医学专家 陆珊自己也是个女孩子,听她们说自己,真想出去和她们吵一架,但自己身份不同,不能和他们一般见识,于是推开房门走到了廊下,几个人一看陆珊走了出来,估计她们刚才吵架陆珊都听见了,三个女孩都有点不好意思,都站在那里不说话了。 “肯定是郝明贵说什么怪话了”,陆珊心里想:“他们这几天被日本人追着疲于奔命,生死一线,郝明贵为了讨好于华,把他自己描绘成一个英勇无敌的大英雄,其他人什么也没干,只是跟着旅旅游,游山玩水,自己更是有问题,没事让高文和背着跑”。 “江岚,你要是闲得慌,就去到下面和他们一起训练”,陆珊有些生气的说:“你们这样背后议论长官,合适吗”,江岚看到陆珊真生气了,就没敢说话。 这时,赫平走了过来,他与陆珊住的很近,只隔几个房间,说:“陆参谋,总部来电了”,然后又对黎楠楠他们几个说道:“以后不能背后议论长官,再让我听见你们乱议论长官,就到高文和的队伍中一起训练,散了吧,江岚,马上过去把高文和找来,说陆参谋找他又事商量”。 赫平看出来陆珊很生气,就安慰说:“陆珊参谋,不要和她们一般见识,这几个小丫头聚在一起就这样,叽叽喳喳的,没办法”。 在敌后已经几个月,一直和总部联系不上,好不容易和总部联系上,总部来电一定是大事,看到高文和急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赫平挥挥手,三个人一起进了陆珊的房间。 “野战医院院长陈凯还活着,被敌人扣押在庐城”,赫平电报稿递给陆珊,接着说:“陈凯院长是我国仅有的几名细菌医学专家,为了应对日军可能发动的细菌战,总部命令我们不惜一切代价营救陈凯院长”。 “啊”,陆珊接过电报,心中既兴奋,有感到意外,“榆树岭野战医院撤退时他没跟着我们走啊,那时公路已经被日军截断了,没想到日军没有杀害他”。 陆珊看着电报稿,问:“陈院长具体关押在哪里,电报上没说明啊,这么大个庐城,我们如何寻找,是关押在战俘营还是其他地方,大海捞针”。 赫平也无可奈何的说:“我们的内线情报资源有限,只能提供这些,陈凯院长在哪只能我们自己寻找,只知道陈院长还活着,被关押在哪里还真不清楚”。 高文和看着陆珊、和赫平说:“二位长官,我对于与搜集情报是外行,没有注意这些,确实当时在榆树岭野战医院没有发现陈凯院长,他是上校军衔,当时我们发现的死难者最高军衔是中校,九团副”。 陆珊思考了一下,说:“我想起来了,陈凯院长毕业于京都医科大学,日本军界高级将领有很多人是陈凯的同学,估计日本人不会太虐待他,我们分几路进平城搜集情报”。 赫平说:“我们分成几路,同时进城,分别打探陈凯院长的消息,记住我们只是打探消息,不能采取行动,如果冒然采取行动,打草惊蛇,敌人把陈院长转移出庐城就麻烦了”。 最后组织精干的力量,赫平、陆珊、高文和、李久福、鲁明、张大山几个组成迎救小组,郝明贵留守。 郝明贵很不服气,认为自己无论什么战斗从来是打头阵,李久福拍拍郝明贵的肩膀,笑着说:“大贵,打仗没说的,你是勇猛,但地下工作需要智慧,智慧你有吗,你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哈哈哈”,大家都笑了。 昨天一场大雨,整个山林向洗澡了一样,草木葱绿。枝叶上含着滴滴水珠,空气清新,带着丝丝凉意,景色虽美,但对于爬山的人却增加了许多困难,道路泥泞难行。林梅、赵文和几个人清早启程,向云桥寨民要了两辆马车,赶着马车匆匆上路。 昨天大雨,山路泥泞难行,湿滑无比,马车轱辘压在泥泞的山路上,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马车也是走一步退两步,有的地方积水很深,需要推着马车走,大部分时间只有陆珊坐在马车上,其他人在马车外面推车,或者牵着马车,平时需要四五个小时的路,走了七八个点。 午后时分,一行人终于来到通往平城的大路边,已经疲惫不堪,本想在马路边休息一会,赫平看了看周围,说:“这里距离庐城只有几个小时的路程,日本人的巡罗车、巡逻队特别多,巡逻特别频繁,我们这么多人待在一起,目标太大,容易引起怀疑,我们分成两拨,分开走,到相马镇汇合”。 赫平、李久福、张大山三个人赶着一辆马车先走了,嘱咐陆珊、高文和、鲁明三个人一个小时以后再出发。 “陆参谋,你估计陈凯院长会在庐城吗”,高文和看着陆珊说:“一般像他这样的高级军官,都会单独关押”。 听见高文和叫自己陆参谋,陆珊严肃的:“你称呼我什么,阿文”;听到陆珊称呼自己阿文,高文和先是一怔,后来想起来了,昨天赫平对他们几个人进行了培训,高文和与陆珊扮成夫妻,互相称呼“阿文,阿珊”,鲁明称呼高文和与陆珊“少爷,少奶奶”,称呼赫平为“赫掌柜的”。 出发前,赫平很认真的说:“我们这次是去日本人的大本营,各式特务和宪兵数不胜数,如果在称呼上不注意,很容易暴露自己,导致整个行动的失败”。 想到这些,高文和有点不好意思,看着陆珊张几次嘴,有点尴尬的说:“阿梅,阿梅”;陆珊听见高文和叫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这也是自己的小名,但没办法,必须大家互相习惯这个称呼,于是笑着对高文和说:“我们要互相习惯这个称呼,这是工作的需要,我们在城里还不知要停留多长时间,必须谨慎,这一点要向赫掌柜学习”。 正在这时,高文和注意到从庐城方向的来了几辆三轮摩托,车上的人一色黑色礼帽、黑色绸缎外衣,与那天在郝家诊所外面伏击他们的人一样的装束,他心里第一反应是敌人,下意识的把手伸向腰间,抓住了勃朗宁手枪的枪炳。 陆珊看出高文和的反应,急忙用手臂挎住高文和的胳膊,趁势靠在高文和身上,低声说:“阿文,冷静,他们不认识我们”,听到陆珊这样说话,高文和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把手从腰间抽了出来,胳膊与陆珊挎在一起。 第二十三章 遭遇山本特工队 看着逐渐临近的摩托车的队,鲁明为人很机警,这段时间一直在相马镇活动,搜集情报,他仔细的看了看来的几辆摩托车,看着过来的几辆摩托车说:“少爷,少奶奶,这是庐城山本特工队,隶属于特高课课长木村,头目是一个日本人叫山本野松,这个特工队只有十几个日本人,大部分是汉奸特务,在这一带活动很猖獗,遇上他们要小心”。 山本特工队的几辆摩托车疾驰这来到陆珊、高文和他们的马车前,陆珊仔细观察了一下,摩托上的人大部分是短枪,不过最后一辆摩托车又架着一挺歪把子机枪,摩托车上的人没理他们疾驰而过,陆珊松了一口气,以为没事了。 可是,摩托车队越过陆珊他们的马车,没走几十米就停下来了,下来几个人向陆珊、高文和他们走来,鲁明低低的声音说:“不用紧张,这是例行检查,他们经常这样”。 来的几个人中有一个瘦高个,留着一抹小黑胡须,有点日本人的样子,一说话才知道是华夏人,他看着高文和说:“我们是陆城山本特工队,我是警长陈盛,你们有证件吗,在这做什么”。 看到陈盛一伙人到了跟前,高文和把陆珊扶下车,鲁明陪着笑脸说:“这是我家少爷和少奶奶,是前面相马镇人,从山里熊山村来,去走亲戚,昨天雨太大啦,山路不好走,在这歇歇”。 听说这几个人是从山里来,而且马车轱辘上挂满了淤泥,陈盛有点警觉,又问:“你们这几天一直在山里吗,又没有听到枪声和炮声”。 高文和看到陈盛警惕的看着自己,沉着的回答:“回长官的话,熊山村在一个山坳中,人不太多,大家很少出来走动,没听到什么枪声炮声”。 陈盛盯着高文和看了一会,装作随便的样子问:“这位少爷在家是做什么的呀”,高文和低声回答:“回长官的话,我主要种地为生,农闲有时做点小买卖”。 不等高文和回答完,陈盛突然一伸手向赵文和的左肩按去,这一变化太突然,瞬间抓住高文和的左肩。 这一变化太突然,高文和脑海里瞬间出现多种反应,但表面确很沉着,装作害怕的样子,后退了一步,腿一弯,假装摔倒在地,斜躺在地,左腿前伸,右臂拄地,右手趁机抓在腰间,抓住了勃朗宁手枪枪炳,摆出的确是准备战斗的架势。 陈盛看赵高文和体格健壮,身形敏捷,就起了疑心,一般受过军事训练的人,遇到袭击,一般应急反应是隔开对手的攻击,或者迅速闪身,没想到,这小子受到突然袭击确实不躲不闪,只是吓得摔倒在地,估计是个山里的小子,没见过什么世面,想到这,他收住了手,露出了笑容,说:“啊,走吧,以后要是在山里听到枪声或者炮声,要立即报告”,说完转过身去,带着几个手下走向摩托,上了摩托车扬长而去。 高文和从地上爬起来,心说:好险哪,陈盛再往前走一步,自己就动手了,一场血战,瞬间化解。 陆珊和鲁明刚才紧张坏了,以为一场战斗不可避免,都伸手握住了枪炳,作好战斗准备,没想到高文和的机智表演,成功化解了危机,看着远去的摩托车队,长出了一口气。 陆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文和,你真行,刚才吓死我了,以为咱们得行动暴露哪”。 高文和也是很紧张,摇摇头说:“便宜了这小子,他再往前走一步,我就要了他命了”,三个人把马车拉上了大路,赶上马车向平城方向走去。 高文和回头看着远去的摩托车队背影,说:“陆参谋,这伙家伙太可恶了,有机会在这条路上伏击他们一下”,说完看陆珊盯着自己没有说话,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说走嘴了,赶紧改口说:“阿珊,阿珊”。 豫西某地,b集团军司令部所在地,b集团军司令长官黎耀武的办公室。 黎耀武中将坐在办公桌后面,呆呆的望着办公桌的一个盆景出神,盆景是一个江南风景,古松,拱桥,潺潺的流水,一派苏州风情;黎耀武是广西桂林人,学生时代在苏州待过好多年,这让他喜欢上了江南,尤其喜欢苏州,古镇,古代园林,当时甚至动了在苏州定居的念头。 哎,现在江南水乡已经被日本人占领了,在想去那里看一看小桥流水都是一种奢望了,黎耀武的两个弟弟的部队在那一带被日本人打散,现在生死不明,一年多了没有音讯,想到生死未卜的两个弟弟,黎耀武中将黯然神伤。 这时,情报处长苏格进来了,他看到司令长官黯然神伤的样子,知道司令长官又想起了两个生死未卜的弟弟,安慰道:“司令,不用太担心,您的两个弟弟,还没有消息,这就是好消息,吉人自有天相”。云九小说 看到苏戈进来,黎耀武回过神来,听苏格安慰自己,伤感的说:“我不是难过,这场战争死的人太多了,只是想到当年父亲不同意我哥三一起出来当兵,父亲觉得应该留一个儿子在家,养老送终,是我偷偷带着两个弟弟跑出来从军,父亲年事已高身边没有一个二儿子尽孝,哎”,他抬起头来问:“苏处长,有新消息吗”。 “奥,陆珊、赫平有消息了”,苏格说着,把一份文件放在黎耀武的办公桌上,接着说:“前几天陆珊带人袭击了日军的一个兵站,这个兵站就设在榆树岭附近,击毙日军七十九名,缴获一部电台,今天早上发来电报,汇报了她们那里的情况”;黎耀武站起身来,转身走到作战地图前,看着地图问:“还有其他消息吗”。 苏格也来到地图前,看着司令长官又点兴奋地说:“司令,你还记得武田一雄这个家伙吗”,黎耀武点点头说:“记得,他在日军是个偶像级人物,日本天皇一级勋章获得者,正是他的部队率先突破了我们的中部方线,导致我们全部的防线崩溃,也是他的部队截断榆树岭野战医院的退路,估计在榆树岭对咱们野战医院实施屠杀的也是他的部队”。 苏格:“司令,这次陆珊在榆树岭击毙的日军中,其中就有这个武田一雄,真是报应啊”;黎耀武惊讶问:“啊,击毙了武田一雄,消息准确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苏戈:“消息准确,日军对此保密,怕影响士气,我们内线通过特殊渠道得到消息,我已通过加急电报报告给山城,估计这个消息马上就会听到山城的广播了,还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二十四章 陈凯和木村 黎耀武听说陆珊的部队击毙了武田一雄,这个屠夫似的日军悍将,一扫刚才的伤感,兴奋地说:“要嘉奖陆珊的部队,不过对支部队行踪要绝对保密,不能提及陆珊的名字,这个小姑娘挺厉害呀,我即刻向白长官汇报”。 黎耀武:“葛处长,关于营救陈凯的任务布置了吗,事发前,钱参谋长派自己的警卫班去护送他撤离,他说什么也不肯抛下医院伤员,书呆子”。 苏格:“今天接通电台,第一道命令就是命令陆珊不惜一切代价营救陈凯,只是还不知道陈凯的关押位置,庐城时矢村旅团的司令部,一定方法严密,陆珊她们一定也很为难”。 黎耀武:“苏处长,委座昨天还和白长官通话,特地询问此事,对我们把陈凯这样的医学专家丢在敌后很不满意,找不到陈凯,我们都脱不了干系,但愿陆珊早点找到陈凯啊”。 山区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刚才晴空一片,现在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临。 庐城人口稠密,城区面积很大,在靠近庐城北关的一条僻静的街上,坐落着一栋灰色三层楼房,这栋三层楼房看起来很普通,和其他普通楼房没什么两样,如果不是楼门前停着几辆摩托车和几辆警车,一般人真会把他当成一栋普通的政府办公楼。 这栋三层楼房就是驻平城日军最高特务机关特高课所在地,之所以特高课的驻地选在这么僻静的街上,楼门前也没有荷枪实弹的宪兵警卫,这主要是特高课课长木村的意思,木村历来主张统治华夏人应怀柔兼济,展现日华亲善的一面,也反映了木村本人处事低调,不事张扬的性格。 山雨欲来风满楼,中午时分,一辆警车停在特高课的楼门前,坐在前面的一个便衣人员下了车,他回身把身后的车门打开,又有一个便衣人员从车上下来,随后b集团军野战医院院长陈凯走了下来。 陈凯四十岁左右,上校军衔,广东湛江人,毕业于日本京都医科大学,是个外科手术专家,就是为人比较迂腐,陈凯头发很长,面容憔悴,戴着一副手铐,左腿似乎受伤,行动不便,一个便衣人员喝道:“快走,快走”,转身先进入楼内,陈凯一瘸一拐跟在后面,还有两个便衣人员跟在后面。 这些天,陈凯一直处于无比悔恨之中,由于自己的一意孤行,不听陆珊的劝告,致使野战医院丧失了最佳撤退时机,一百多名医护人员和伤员被日军屠杀,最后时刻拒绝了钱副参谋长派警卫班护送他撤退的请求,决意以身殉国。 当时指挥屠杀的日军一个少尉,看他军衔较高,没有当场杀死他,请示了上司同意,把他作为战俘带回平城,关押在庐城北关附近的战俘营。 陈凯拖着一条伤腿,跟着便衣人员进入特高课楼内,楼内与楼外宛如两个世界,戒备森严,荷枪实弹的宪兵随处可见,还有一些便衣人员,龙潭虎穴,陈凯意识到这是日军的重要机关,他艰难的爬到三楼,三楼也是戒备森严,每隔几步就有一个荷枪实弹的宪兵,在最东边的一个房间门口停了下来,一个便衣人员大声说了几句日语。 陈凯早年留学日本,精通日语,听出来了这个便衣人员说的意思是:“报告木村阁下,人犯陈凯带到”,里面响起了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陈凯先生吧,请进”。 一个便衣人员推开房门,陈凯进入了木村办公室内,环视木村的办公室,陈凯很惊讶,如果不是走廊里荷枪实弹的宪兵和对面墙上挂着的日本军刀,提醒陈凯这里是庐城最大的日军特务机关头子的办公室,他还以为是到华夏绅士的书房。 木村本人是个华夏通,在华夏生活多年,酷爱华夏文化,办公桌上摆放着一个盆景,黄山迎客松,地上放着几盆华夏传统花卉君子兰;墙壁上挂着满了华夏字画,尤其有一副木村手书的白居易琵琶行,下面配图:白居易青衣小帽,坐在小船上,逼真又惟妙惟肖。木村的字体有些笨拙,但很有力,陈凯自问,自己的水平也不过如此。 几天前木村查阅战俘档案,发现居然知名医学专家陈凯也在其中,高兴极了,如获至宝。陈凯走了进来,木村看着陈凯,头发很长,面容憔悴,但仍难掩华夏传统知识分子的儒雅和傲气,眼里没有一丝恐惧和卑微。 木村赶紧站了了起来,用流利的汉语说:“陈凯君,别来无恙”,又看到陈凯戴着手铐,立即对手下训斥:“陈凯先生是个医生,是个知名的学者,怎么能这么对待陈凯先生呢,快把手铐打开”。 木村年轻是曾就读于日本京都医科大学,与陈凯是同学,也是好朋友,他称呼陈凯“某君”,表示亲切和是自己人的意思,如果称呼“某桑”虽然有尊敬的意思,但也表示疏远客气的意思。木村请陈凯坐在沙发上,沏了一杯茶说:“陈凯君,还记得吗,在京都时,这是你最喜欢的武夷山大红袍,请请”。 陈凯看着故意装出抹杀双方身份,做出一副老朋友老同学见面的样子的木村,淡淡的说:“木村阁下,谢谢,不必客气,现如今我们的身份变了,有什么话请直说”。 木村:“陈凯君,真不知道你在庐城,是底下人办事不利,前几天我查阅档案,才发现你在庐城,矢村将军听说你在庐城,很高兴,可惜他军务繁忙,不能来见你,托我转达对你的敬意”。 在日本京都时,陈凯也与矢村相识,不过矢村读的不是医科,是汽车制造,那时的矢村还是个汽车迷。木村几句话,宛如老朋友见面,似乎双方不存在血腥残杀,血流成河,陈凯淡淡的一笑,说:“木村阁下不必这么客气,我们技不如人,我沦为阶下囚,生死之间,没有什么区别,有话直说”。 木村:“陈凯君,还记得岸田君吗,他也在庐城,听说你也庐城,很想见见你”。 木村这么一说,陈凯眼前浮现出一个个头不高,白白胖胖的男子形象,岸田也是日本京都医科大学的学生,只是比陈凯低一届,是一个一心钻研学问的书呆子,“不过,他是研究传染病学的,主要从事研究细菌”,陈凯心里想,“自己在日本也是主要从事细菌研究的,只是回国以后,由于战争的需要,才改行从事外科手术,一个从事细菌学基础研究的学者,来到这战火连天的皖北山区干什么”。 陈凯:“记得,岸田君是个学者,那时就表现出研究方面的才干,前几年还有通信,这几年由于战争缘故,我们联系中断了”;木村说:“岸田君,现在是东京帝国大学的教授,在从事一项特殊的研究工作,特别希望你的加入,这几天你先休息,检查检查身体,过几天我派人送你过去”。云九小说 陈凯瞬间明白了,早就听说日军在研究细菌战,甚至用活体进行试验,看来是真的了,陈凯平淡的回答:“木村阁下,我回国后一直从事外科手术,对于细菌研究方面的知识已经荒废了,恐怕帮不上岸田君什么忙,再说我对于细菌研究也不感兴趣了”。 木村听出陈凯的推脱之意,不冷不热的说:“陈凯君是帝国京都医科大学的高材生,这一点我很了解,矢村将军也很了解,就不要推脱了,我们的安排,会让陈凯君满意的”。 陈凯走后,木村叫来了山本特工队队长山本野松少佐,山本野松是木村的老部下,跟随木村多年,是个华夏通,这次成立特工队,木村力荐其出任特工队长。 “山本君,帝国有一些研究项目在庐城进行,你要尽快肃清城内华夏军的活动,尤其注意对医院的检查,这个陈凯是个细菌专家,我们还要利用他的才干,你的任务是表面对他客气,暗地要对其严密监视,防止他逃跑”。 第二十五章 抓获山本特工队小队长 相马镇是一座古镇,古香古色,青瓦灰墙,青石板路,石板路的两边是两道小小的水渠,大雨过后,雨水顺着小水渠哗哗的流淌,就像两条小溪缓缓东行。 李氏客栈,也是一座古宅,在客栈后排房,最东侧的一个客房内,陆珊,赫平,高文和几个人坐了有一段时间了,大家都不说话,对于如何营救陈凯没有一点头绪。 赫平建议:“我们这些人应该分头进城,托托关系,打探一下消息”,“我分析陈凯院长属于高级军官,应该关押在战俘营了,应该从战俘营入手”;陆珊分析:“我认为陈凯是一个医生,只会治病,也不知道多少军事上的是,对敌人没什么价值,敌人既然没有杀他,应该也不会为难他,可能会羁押在日军的野战医院这些地方”。 高文和看着陆珊、赫平为难的样子,笑着说:“二位长官,不用犯愁,我们这么瞎猜也没有用,应该抓一个舌头问问”,陆珊、赫平疑惑得问:“抓舌头,舌头是什么东西”。 李久福看到陆珊、赫平疑惑得样子,哈哈大笑说:“少爷,你说点二位长官能听懂的话,舌头就是俘虏,这是我们在前线作战时的黑话”,“抓一个俘虏,很简单,我和鲁明马上出去抓一个回来”。 陆珊、赫平这才弄明白高文和的意思,是抓一名俘虏,在庐城附近抓一名俘虏并不容易,不过看看高文和、李久福似乎是很平常的事,就一起问:“上哪里抓,怎么抓俘虏”。 高文和笑了笑,回答:“不能抓一个简简单单的俘虏,那样没什么作用,必须抓一个了解内情的俘虏,一般的俘虏不了解内情,抓了反而会打草惊蛇”。 听高文和这么一说,大家又都不说话了,抓俘虏简单,但是要抓一个了解内情的俘虏太难了,没有哪一个日本兵或着特务脑门上写着:“我知道陈凯关押的地点,快来抓我吧”。 高文和看到气氛有些沉闷,接着说:“一会儿向秦掌柜了解了解,在相马镇附近有没有庐城军警官员,最好是有一定级别的,能了解一些内情”。 正在这时,秦掌柜进来了,对着几个人兴奋地说:“你们听广播了吗”,几个人同时摇了摇头,说:“我们正在研究营救陈凯院长的方案,没时间听广播,再说我们也没广播,有什么事吗”。 秦掌柜:“山城广播电台发布的消息,就在最近,皖北山区榆树岭的一个日本军队兵站受到袭击,有七十九名日军被击毙,其中就有武田一雄中佐”,“广播还说武田一雄是日军的偶像级将领,天皇勋章的获得者,几次中日会战都是开路先锋,而且还证实就是这个人的部队屠杀了b集团军野战医院的一百多名医护人员和伤员”。 听到秦掌柜的这个消息,他们几个实际参加了日军榆树岭袭击战的人都感到很震惊,没想到击毙了日军这么重要的人物,当时因为情况紧急,根本没来得及急清理战场,至于击毙了什么人物,打死多少日军,也没人注意,就是这样快的撤退速度,结果还是被日军在丛林里追了今天,几乎难以脱身。 虽说秦掌柜带来的消息令人振奋,但是他并不知道正是眼前这几个人袭击了日军榆树岭兵站,击毙了武田一雄;这是赫平定的纪律,任何人不得提及他们这只部队的任何消息,透漏任何关于云桥寨的任何消息,否则军**处,包括对秦掌柜也不得透漏一点消息。 几个人内心波澜壮阔,表面还得装作很平静,高文和问:“秦掌柜,相马镇有什么重要的人物吗,庐城军警界的大官,能提供一些庐城城内的情况吗”;秦掌柜想了想回答:“有一个叫钱岭的,是庐城山本特工队的一个小队长,不过他不住在镇里,住在镇北边不远的西马村”。 高文和点点头,附和秦掌柜说:“山本特工队,我们昨天遇到过,很牛气,这个钱岭什么时间回家”;秦掌柜:“这里离庐城城很近,如果没有其他的事,他几乎每天回家,晚上六七点钟吧,带着两个手下,开着摩托车”。 陆珊思考了一会儿,决然的说:“我们就从这个山本特工队小队长的身上找到突破口,争取抓住他,今天晚上就行动,具体行动听文和的安排,文和,你好好想想,如何作的稳妥一些,我们这些人出事没关系,关键是陈凯上校,他可是国宝级专家”。 西马村也是一个古村,规模和云桥寨差不多,人要比云桥寨更多一些,村南端有一条岔路口,直接往北到达苏家镇,向西一拐就是西马村,高文和和陆珊几个人来到西马村岔路口,决定就在这个岔路口设伏,抓住钱岭。 西马村的道路很窄,只能将将通过一辆马车,正直夏季,道路两旁的庄稼都长了起来,青纱帐漫漫,便于隐藏。 高文和看着大家说:“这里距离庐城很近,能不开枪就不开枪,赫参谋和鲁明赶着马车,看到钱岭的摩托车立即把路拦住,假装打架,负责控制钱岭,秦掌柜负责指认钱岭,我和老贵哥,李久福负责干掉他的手下,陆参谋负责警戒”。 庐城山本特工队,直属特高课木村领导,在庐城也算天子门生,而且深得木村信赖,经常执行一些重要任务,牛气冲天,钱岭虽说只是一个小队长,排场也不小,每天回家,都带着两个手下,骑着三轮摩托车。 虽然前几天发生了榆树岭日军兵站被袭击事件,但钱岭认为那里距离庐城有一百多里,太远了。 第二十六章 获得陈凯医生线索 钱岭酒喝多了,虽然被捆绑上了,但是酒劲上来了,还是控制不住,在麻袋里也是昏睡不醒,陆珊急得不行,但是也没办法,直到第二天早上四点多钟,钱岭酒劲再过去,脑袋有些清醒了,他看可看周围,是一个自己不熟悉的地方,还有这些人自己也不熟悉,瞬间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就是这些人绑架了自己,还杀死了自己的两个手下,看来自己也是凶多吉少。 钱岭毕竟是特工人员,身手不错,虽然心里害怕,嘴上还是一副不服输的样子,恶狠狠的说到:“你们是什么人,竟敢绑架我,你们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绑架皇军的人,你们都会死的很惨,马上给我松绑,如果你们表现好,我可以在皇军面前求情,饶了你们”。 坐在钱岭对面的赫平,看着被结结实实绑在椅子上的钱岭,还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可以想象这个钱岭平时多么飞扬跋扈,赫平冷冷的笑了笑回答:“我们当然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你是庐城山本特工队的小队长,是特高课课长木村身边的红人,我们找的就是你,我说的没错吧”。 钱岭听他们报出自己的底细,知道遇上对手了,马上换了一副面孔,陪着笑脸说:“几位大哥,是哪里人士,是绿林好汉吧,一切都好说,我家里还有些金条,只要几位不伤害我,我家里的二十几根金条就是你们的,还有一些珍珠细软,也是价值连城,你们跟我回家拿去,我说话算话”。 钱岭是个很有经验的家伙,他故意夸大其词,吹嘘自己家里如何如何,心想先把这些人稳住,这些土匪可定也没见过多少场面,二十几个金条和珍珠细软,一定让这些土匪眼红,只要把自己放了,自己就会有办法。 高文和走到钱岭面前,用一把军刺拍了拍钱岭的脸,军刺锋利无比,寒光闪闪,冷笑着说:“钱队长放明白点吧,我们是国军特工队,不是什么绿林好汉,谁稀罕你的几个金条,只要你老实交代问题,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冰冷的军刺让钱岭清醒了许多,他知道自己的前途就此完结了,早听说军统特工队心狠手辣,残酷无比,估计袭击榆树岭兵站的也是这些人,看来自己只有老实配合一条路了。 陆珊几个人回到李氏客栈,连夜对钱岭进行了审讯,钱岭一开始还很好狠,没想到这小子一听自己落在了军统特工队手里,瞬间就没了脾气,招的还挺快,只要他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赫平最后问他:“钱队长你很配合我们,这很好,我也不会为难你,有一个国军医生陈凯,军衔上校,你知道关押在那里么”。 听到赫平问自己知不知道一个国军上校军医关押在那里,钱岭脑袋有点发蒙,本来以为对方要问自己什么军事秘密,没想到这些人只是关心一个医生的下落,想了想,说:“我想起来了,我去过几次北关战俘营,以前是有一个姓陈的医生,因为是医生,没什么危险,所以没有戴脚镣,我印象比较深,后来不知道去哪里了”。 听钱岭说见过一个陈姓医生,赫平心里狂跳,陈凯终于有点消息了,赶紧接着问:“你再好好想想,最后这个陈医生被关押在哪里了,只要你提供有价值的线索,就算立功,我们回向山城总部求情,免了你的投敌之罪”。 钱岭这是已经看清形势,自己只有配合一条路,想了一回儿,说:“我知道一个信息,不知道对你们又没有帮助”,“前几天,二中队队副,说他们带一个医生去见木村,木村对这个医生很客气,不知是不是你们找的陈医生,具体姓什么我没问,问了也不会告诉我,看起来很神秘的样子”。 “二中队队副叫什么名字”,赫平接着问:“他的家住在哪里”,钱岭回答:“家在庐城城内,东关四道街,二中队队副名字是何光,与西关警察所所长何铭是亲兄弟”。 钱岭被押下去后,陆珊说:“看来这个钱岭确实不知道陈凯的关押地点,不过他提供的线索很重要,现在首要任务是找到这个何光,估计他会知道具体关押地点,这个何光级别比钱岭高,要比钱岭难对付”。 赫平:“何光住在庐城城里,庐城特务遍地,对付何光没那么容易”;高文和:“找到何光的住址就好办了,我们可以摸进城去,抓住这个人,撬开他的嘴”。 秦掌柜:“我有一个朋友,开裁缝店的,也住在庐城东关,明天我想进城,找他了解了解情况,他应该能知道点何光的情况”。 第二天黄昏时分,秦掌柜从庐回来,陆珊几个人焦急的等着他带回来的消息。在李家客栈后院的房间了,秦掌柜把自己了解的情况向陆珊和赫平作了详细汇报。 何光,三十岁出头,是山本特工队二中队副队长,庐城本地人,原来庐城警察局刑侦探长,去年和他哥哥何铭一起投靠了日本人,很受日本人的赏识,尤其就是这个何光伸手不错,是山本特工队长眼前的红人,一般隐秘重要的任务都会安排何光去执行。 何光家住在庐城东关四道街潘家胡同,家里有妻子,还有一个孩子,保姆,管家,何光本人喜欢交际,经常会喝的酩酊大醉,很晚才回家。 庐城东关四道街,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商埠林立,灯红酒绿,在这条街居住的人,都是庐城政界要员或者商家巨贾,每栋住宅均装修精致考究,马路两旁停满了招揽顾客的黄包车。 晚上十一点多钟,山本特工队二中队副队长何光醉醺醺的从满江红酒楼走了出来,今天何光很开心,山本特工队二中队队长的职位空缺几个月了,何光一直顶着代理队长的虚名,今天得到确切消息,特高课木村长官终于点头,同意由何光接任二中队队长职务。 几个人好朋友在这摆了一桌丰盛酒席,祝贺何光高升,何光也志得意满,彼此推杯换盏,酒席一直持续到晚上十一点多钟才结束。 来参加祝贺宴会的人都是庐城军界要人,特别是山本特工队队副野田少佐也来祝贺,与山本、木村这些日本人一样,野田是个华夏通,一口流利的汉话,非常喜欢参加华夏人之间的聚会,何光感到特别有面子,这个野田少佐手眼通天,和庐城最高司令长官矢村将军关系密切,何光和野田拉上关系,感到前途一片光明。 第二十七章 陈凯在苏家镇 东关四道街南北走向,满江红酒楼是平城有名的酒楼,在东关四道街南端,何光家在东关四道街的北边,有一辆黄包车一直等在路边,黄包车夫看到其他人坐上了汽车或者上了黄包车,来到何光面前陪着笑脸,说:“长官,赏光,我送您回家,我先谢谢您了”。 何光看了看黄包车车夫,很年轻,也很健壮,觉得一定跑的快,就说:“好吧,一直往北,潘家胡同左拐”。 何光舒舒服服的坐进了黄包车,“起了,”黄包车夫声音洪亮地喊道,立刻轻快的跑了起来,黄包车夫迷迷糊糊的跑的又快又稳,何光感到“嗖,嗖嗖”的凉风在耳边吹过,在这炎炎夏日特别惬意,有一种要昏昏欲睡的感觉,何光进入了梦乡。 潘家胡同距离满江红酒楼不太远,不一会就到了,黄包车夫向左面一拐,何光感到黄包车停了下来,知道就要到家了,缓缓的睁开眼睛,刚要说话,就觉的脑袋被重重的一击,瞬间是去知觉。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何光慢慢的醒了过来,感到脑后很疼,艰难的睁开眼睛,借着灯光,灯光很暗,看到几个人正笑嘻嘻的开着自己,这个屋内没有窗户,好像是个地下室,使劲挣了挣,知道自己双手也被反绑,猜想自己一定是被绑架了,心想在平城谁敢碰我,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https:/ 何光挣扎着坐了起来,大喊道:“你们是谁,竟敢绑架我,你知道我是谁吗,赶快给我松绑,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绑架皇军要员”。 坐在何光对面的一个年轻人,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微微一笑,不冷不热的说:“我们当然知道你是谁,不然也不会请你到这来,山本特工队二中队副队长何光先生,问题是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听这个年轻人这么问自己,何光酒醒了一大半,脑袋清醒了许多,又向周围看了看,认出站在旁边的一个年轻人就是那个黄包车夫,知道今天凶多吉少,看样子他们都是计划好了的,这不是一般的绑匪。 想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何光立即陪着笑脸,说:“几位大哥,几位好汉,我哥哥是西关警察所所长,我父亲是开贸易商行的,只要几位大哥不伤害我,要多少钱都好商量”。 前几天,秦掌柜进城,找到了自己开裁缝店的朋友,他朋友的裁缝店正好开在东关四道街,这个何光和他媳妇是裁缝店的常客,还经常去裁缝店定制衣服,了解了何光的体貌特征,知道何光的家就在东关四道街潘家胡同甲一号,了解到何光很少准时回家,一般都和一帮朋友在这条街上喝酒娱乐,尤其经常光顾满江红酒楼。 这几天赫平、高文和几个人一直在这条街上徘徊,寻找何光的踪迹,今天终于抓到了何光的影子,看到他下午四点多钟与几个人一起进了满江红酒楼,高文和与鲁明扮成黄包车车夫,等候在满江红酒楼门前,赫平、李久福扮成小贩等候在潘家胡同,一直等了七个多小时,何光他们的宴会才结束。高文和拉黄包车,看着醉醺醺的何光坐进了黄包车里,没有一点防备,心里兴奋,脚步轻快。 几个人在潘家胡同,打昏何光,装进一个麻袋,趁着夜色把何光带到了一家旅馆的地下室,庐城凤鸣旅馆的老板正愁地下室租不出,这几个人来了要租地下室,价钱合理,乐不可支,高高兴兴的出租。 地下室灯光昏暗,密不透风,自己就是死在这里,估计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被人发现,何光心想,绑架自己的这伙人,行事隐秘,计划周密,竟然敢再庐城这样军警宪特密布的地方,绑架皇军要员,肯定不是一般人哪。 赫平看着何光,声调缓慢,:“何队长,你不想被伤害,想保住自己的性命这好说,只要你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就不会伤害你,可是如果你不说实话,看到没有,这个地方你就不用离开了”。 何光冷静的判断了一下自己的处境,作为多年的警务人员,知道自己走不了了,无奈的回答:“几位朋友,你们是哪一方面的人,只要我了解的情报,一定会都说出来,只求你们不要伤害我,家李还有妻子,一个幼小的孩子,人逢乱世,为日本人做事也是不得已的”。 何光说的是实情,虽然何光受到日本人的重用,但是何光这么做也是为了生存下去,跟着日本人能够捞到好处,和日本人之间只是利益交换,至于说对日本人如何忠心,哪根本就谈不上,生死关头,保命要紧,犯不上给日本人殉葬。 “几位大哥,你们是什么人”,何光打定主意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出去,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问:“我一定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但我也的有个明白,我在和什么人打交道”。 坐在何光对面的赫平,和高文和对望了一眼,互语调缓慢的说:“何队长,既然你这么配合,我们也就不瞒你了,我们是国军b集团军特工队,来庐城有要事,我们在东关四道街已经有几天了,找到你找到你真不容易”。 何光清醒过来了,明白了自己遇到可不是劫匪,是国军哪,弄不好自己的小命就没了,赶紧回答:“一定,一定,只要我知道的,保证如实供述,我当这个特工队长也就是混口饭吃,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们可以调查调查”。 赫平问:“一个多月前,你曾带着一个叫陈凯的国军上校医生去见木村,可有此事”;听到赫平问这件事,何光松了一口气,心想就这点事啊,立即说:“是,我从战俘营把陈凯医生带到木村那里,至于他们说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陈凯是个大夫,没什么人身危险,一般情况不带手铐,那天因为要见木村,我临时给他戴上手铐,日本人对医生很尊重,所以我们也对陈医生很客气”。 赫平又问:“现在陈凯医生在哪里”;何光心想反正自己都交代了,没有必要在隐瞒什么了,马上回答:“那天,从木村那里出来,我们就把陈凯医生押送到苏家镇,陈凯医生现在关押在苏家镇,一个日本人开的医疗研究所,具体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日本人不准我们过问此事”。 赫平问:“我们怎样能进苏家镇,那个日本人研究所的头头是谁”;何光回答:“凭特工队的证件和特别通行证就可以进苏家镇,也可以进那个研究所,这些证件都在我身上,日本人研究所的头头是一个叫岸田的日本医生”。 赫平:“苏家镇的兵力部署如何”;何光回答:“一个小队日军,三十多个日本兵,主要负责警戒研究所;一个皇协军中队,九十几个人,负责警戒苏家镇警备”。 第二天早晨,几个人赶着一辆马车,马车上装着一个长条箱子,箱子里装着何光,高文和觉得赫平与何光长得有几份像,就让赫平扮成何光,其他几个人扮成特工队队员,急急忙忙来到西关城门,装作有紧急事情的样子,呼喊开城门。 皇协军警备队小队长顾队长,前文提到过,一见几个特工队打扮的人,大呼小叫,来到城门前,要紧急出城,不敢怠慢,马上从城楼上下来,一看证件,是山本特工队副队长何光,是日本人眼前的红人,自己想巴结都巴结不上的人物,马上命令开城门,“吱吱,呀呀,吱吱,呀呀”,两个皇协军警备队员,推开了厚重的城门。 几个人赶着马车,难掩心中的兴奋,快马加鞭奔相马镇,营救陈凯医生,一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现在终于有了眉目。 第二十八章 一进苏家镇 苏家镇,从相马镇直接向北,距离相马镇大约二十多里,镇上大多数人家都姓苏,据说明朝嘉靖年间,镇上有一户姓苏人家的公子,皇榜高中进士,因此命名苏家镇;苏家镇南北走向,人口稠密,中间是一条长长的街,青青的石板路,街中间是个大集市,整个镇子坐落在一个山坡上,高低有序,错落有序。 对于苏家镇的情况,秦掌柜之前已经作过几次侦察,当时只是想和苏家镇的军统交通站取得联系,苏家镇的军统交通站已经被破坏,秦掌柜以为自己了解的情报没有用了,没想到这次有了比较大的用途。 黄昏时分陆珊、高文和几个人开着一辆军用敞篷吉普车直奔苏家镇而来,这样军用敞篷吉普车很常见,庐城很多军警部门都配备了这样的军用敞篷吉普车,他们几个都扮成山本特工队的模样,赫平伪装成特工队副队长何光,陆珊女扮男装,负责开车,开着军用敞篷吉普车显得他们的身份更真实,张大山和秦掌柜赶着一辆马车跟在后面。 今天早上,他们抓获何光,从何光那里拿到了特别通行证,感到必须马上行动,一但日本人发现何光失踪,就会采取紧急措施。之所以这次行动选在黄昏,是因为高文和觉得应该作好战斗准备,日军在苏家镇布有重兵,如果打起来,夜间好脱身。 同时,高文和又安排张大山、秦掌柜守在苏家镇外的南路口附近,一但听见里面打起来,做好接应或者开火吸引敌人火力。对高文和的布置,陆珊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很高兴,觉得高文和越来越成熟了,思考问题周密,这次营救陈凯一定是场硬仗。 夏季的山区,道路曲折蜿蜒,道路两侧的的山坡上绿意葱葱,陆珊是司机,赫平坐在副驾驶位置,高文和,李久福,鲁明坐在后排,高文坐在陆珊身后,看着陆珊熟练的驾驶技术,羡慕的说:“陆参谋,开车的很难吗,去年在宛城,一个运输的司机是我同乡,我开着他的大卡车跑了一段陆路,手忙脚乱,弄得我满头大汗”。https:/ “哈哈,排长”,李久福戏虐的说:“没想到你还这么一段故事,告诉你吧,我汽车开的很溜,我家里本来要把我送到桂林学习修理汽车,可惜被抓来当兵了”。 山路弯弯,陆珊踩了踩刹车,车速降了下来,听到高文和几个人聊天,陆珊没有回头,笑着说:“开车是个熟练工种,孰能生巧,你们几个很聪明,开车一学就会,有机会我教练教练你们”。 苏家镇南路口设有进出的检查岗哨,几个人开着吉普车来到岗哨前停了了下来,高文和下车,来到执勤的警备队队员面,出示了特备通行证,大声说:“车里面坐着是我们特工队何队长,有急事,让开吧”。 今天执勤的是警备队的一个小队长,他向车里看了看,看到一个穿着黑色绸缎外套,带着黑色礼帽,脸上带着一副墨镜的人。坐在副驾驶位置,似乎是他见到过的特工队副队长何光,赶紧一挥手,作了一个放行的手势,并立正敬了一个礼,说:“何队长,请吧”。 一个警备队员看着慢慢开过去的吉普车,说:“我看有点不太像,何队长我见过,怎么有点变瘦了”;那个小队长踢了他一脚,说:“别没事找事,这么重要的人物是你随便能见到的,好好执勤”。 苏家镇集市还没有散市,街上的行人还很多,陆珊慢慢的开着车,观察着两边的情况,在一个岔路口向西一拐,几分钟的时间就来到了山脚下的一个院落。 远远望去,这院子灰白色院墙,有两米多高,院子东侧有一个岗楼,上面有一个日本兵,还有一盏探照灯,院门前没有哨兵,陆珊在院门前停住吉普车,几个人走了下来,向院门走去。 赫平走到院门前,敲了敲门,院门上的一个小窗口打开,里面的一个日本兵用生硬的汉语问:“几位,有什么事吗”;赫平递上特别通行证,陪着笑脸说:“太君,奉木村阁下的命令,来接陈凯医生,木村阁下有事找他,本人是山本特工队二中队队副何光”。 这个日本兵看了看特别通行证,又看了看赫平,问:“你的,何桑,这么晚了才来接陈医生”;赫平点头哈腰的回答:“太君辛苦了,我们也是刚刚接到木村阁下的命令,没办法啊,只能执行命令,您知道木村阁下办事认真,我们不敢怠慢,就匆匆的赶来了”。 日本兵把特别通行证还给赫平,很生气地说:“以后注意了,不能这么晚来,看看已经是黄昏了”,日本兵关上小窗户,推开院门,作了个请进的手势。 几个人进了院子,高文和环视了一下院内的情况下,院里还有四个日本兵在巡逻,迎面是一栋灰色的砖瓦结构的平房,很结实耐用,白瓦灰墙,门窗也是灰色,看起来有些沉闷。 一个日本兵在前面带路,赫平和陆珊、高文和随着进入这栋平房,李久福、鲁明在外守候;进入这栋平房,在左面的一个摆满医疗器戒的房间里,陆珊看到了陈凯,陈凯正在擦拭一件医用仪器,陈凯穿着国军军服,外面罩了一件白大褂。 日本兵对陈凯说:“陈先生,木村长官要见你,这几位是木村长官派来接你的”,陈凯没有搭理日本兵,继续擦拭着仪器,慢慢的回答:“我是你们的阶下囚,什么时候想见我,随便吧,等一下,我换一下衣服”,日本兵“嗨”,就离开房间出去了。 陈凯转过身来,他看起来有些憔悴,慢慢的脱下白大褂,抬头看到了陆珊,陈凯一眼就认出了陆珊;陈凯和陆珊很熟悉,虽然陆珊女扮男装,但陈凯作为医生看人识人有独到之处。 陈凯十分震惊的用手指着陆珊,“你,你,你”;陆珊上前一步,抓住陈凯的胳膊,低声说:“陈院长,我们奉命来救你出去,快跟我们走”,赫平也说:“陈院长,我是谭平,快跟我们走”。 陈凯有点激动说:“好好,马上,马上”,陈凯来不及换衣服,穿着白大褂就和陆珊、赫平几个人快步走了出来。 几个人来到院子里,看到四个日本兵悠闲的站在院门前,岗楼上的哨兵脸冲外,没人注意他们几个人,陆珊心花怒放,没有人注意她们,院子里的日本兵也没有几个,机会难得,陆珊向赫平摆摆头,意思是快走。 高文和和赫平领会了陆珊的意图,架着陈凯,快步向院门口走去,走了几步,陈凯突然停住脚步,说:“我们还不能走,必须完成一件事”,赫平着急地问:“什么事,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陈凯回答:“这所房子后面,有一个山洞,山洞里面是日本人的一个研究所,必须炸掉它”,赫平着急的说:“这个镇子里全是日军,还有一百人左右的警备队,如果炸毁后面山洞,肯定惊动日本人,我们一个人也走不了了”。 陈凯郑重的说:“我们今天就是全死在这也要炸掉它,里面是日军研制的新式细菌武器,一旦用于战场后患无穷,会对我军造成难以估量的打击”。 最后,陈凯决绝的说:“我命令你们必须炸掉它,而且”,他停顿了一下,决然的说:“而且,里面的人也一个不能留”,陈凯军衔是上校,军衔最高,有权利下达作战命令,但作为一个医生,居然下达了杀掉山洞里所有研究人员的命令,几个人感到问题的严重性。 第二十九章 炸毁日军医疗基地 高文和听到陈凯的命令,知道这次肯定走不了了,也决绝的说:“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先干掉院子里这几个鬼子再说”,说着抽出手枪,一枪击毙了岗楼上的哨兵,陆珊几个人同时开枪击毙了院子里的几个日本兵,然后转身奔后面山洞而来。 平房后面的山洞,严格来说不能算是山洞,前面有一个平房与山洞相连,就像一个房间后面的一部分窝在山洞里,这样的结构,主要是利于采光,有效的解决了山洞潮湿的问题,又利用了山洞的坚固,如果不是攻到山洞门前,根本没办法爆破。 山洞门前有两个站岗的日本兵,听见前院响起了枪声,立即就地卧倒,以门前的掩体为掩护,用冲锋枪疯狂的扫射,瞬间封锁了前院去后院的道路,“啪,啪啪”,迅疾的枪声,日本兵训练有素,枪法及精准,彻底封锁了路口,把陆珊、高文和几个人挡在了前院,趴在地上不敢抬头,情况十分危急,如果再耽搁几分钟,镇里的日军就会赶到。 高文和看了一下自己与山洞洞门的距离,对李久福命令道:“老李,掩护我”,“是”,李久福常年和高文和在一起,配合默契,马上回答道,然后,就地一滚,滚出去几米的距离,对着山洞洞门的日本兵连开了几枪,吸引了日本兵的火力,就在这一瞬间,有一个时间空挡,高文和利用这一个时间空挡,一跃而起,一闪身,一扬手,扔出一颗手雷,紧接着又扔了第二颗 夏日黄昏,山区景色美;阳光变得柔和,似乎是不经意间把金色的光芒洒向莽莽的山林,洒向古镇,洒向青青的石板路,随着青青的石板路洒向远方,这优美的景色下却是残酷的战斗。 高文和等人冲向了后院,被两个日本兵封锁了通向后院的道路,无奈又使出自己的绝技,扔出了两颗手雷,“轰,轰”两声巨响,日本兵被炸飞,山洞洞门也被炸碎,战争使人疯狂,陈凯这样的医疗专家也疯狂了,几个人从地上爬起来,疯狂的向山洞冲了过去。 一个矮胖的日本人,穿着白大褂,晃晃悠悠的跑了出来,看到陈凯,很惊异,说:“陈君,你们这是干什么”,陈凯还没来得及回答,后面赫平的枪就响了,子弹从这个矮胖的日本人前额穿过,鲜血溅在山洞的墙壁上。 岸田次郎,毕业于京都医科大学,东京帝国大学著名医学教授,应帝国政府的派遣和他青年时代好友矢村的邀请,来到华夏皖北山区一个小镇,从事细菌研究,当时帝国政府给出的理由是:这项研究很危险,一旦泄露会造成难以估量的后果,所以把研究所安排偏僻在山区,防止一旦泄露,能够很快的控制污染扩散。 岸田次郎带着他的团队,大部分是他的学生和朋友,来到了苏家镇,令他惊奇的是在这里见到了他的好友陈凯,陈凯也应木村的要求参加试验工作,青年时代他们是无话不谈的密友,虽说陈凯是个战俘,但岸田自己从没把陈凯当成战俘,一如既往如老朋友。 陈凯见到岸田,多年的老友相见,他完全没有他乡遇故知的感觉,相反陈凯对岸田充满了敌意,态度冷漠,两人在一起大部分时间是沉默,岸田对陈凯的这种态度,也理解,毕竟华夏山河破碎,国土沦丧。 今天黄昏,岸田正在作试验,一段时间他心情不错,实验结果出来了,实验数据稳定,他为自己的实验结果感到骄傲,再进行几轮试验,就可应用于临床。 突然,山洞外突然想起枪声,枪声非常密集,紧接着是两声爆炸声,巨大的气浪和烟雾迷茫了整个山洞,岸田自己也被气浪冲到,他挣扎着爬起来,晃晃悠悠的走到山洞外,看到陈凯和几张疯狂的脸,他只来得及说了一句话,一个子弹瞬间击穿了他的脑袋,岸田带着巨大的疑问倒在地上。 几个人冲到山洞前,陈凯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好友,眼睛圆睁,似乎有巨大的疑问;他心中一动,叹息了一声,俯下身去用手把岸田的眼睛合上,心中说:岸田君对不起了,都是战争惹的祸,安息吧”。 陈凯回身命令道:“扔手雷、手榴弹把这个山洞炸了”,“是,长官”,陆珊、高文和几个人一起回答,瞬间几颗手榴弹和手雷仍进山洞内,“轰,轰轰”,浓烟滚滚,几声爆炸后,不等浓烟散去,几个人冲进山洞。 山洞内所有医疗仪器和试验设备都被炸碎,十几个试验人员也被炸得血肉模糊,这时一个呻吟声传来,一个小护士满身血污,从一个水泥试验台下面艰难的爬了出了,高文和一抬手就要开枪,陈凯一把抓住枪身,无奈的说:“算了,饶了她吧,她只是个护士,什么也不知道”,陈凯毕竟是一个医生,话虽然说的很决绝,但是一看到小护士柔弱的生命,还是心有不忍。 这时,前面枪声大作,鲁明快步跑了进来,看着大家说,日本人已经进了前面的院子,我们走不了了;高文和看着大家说:“没办法了,只能和敌人拼了”。 陆珊预感到最后时刻到来了,这种感觉和自己在山神庙真的感觉一样,反而心情平静了,对高文和命令道:“文和,准备战斗吧,一会大家靠近点,由你拉响手雷,决不当日本人的俘虏”。 高文和看到陆珊一副决绝的样子,心里充满敬意,也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立刻回答:“是,陆参谋,绝不当俘虏” 陈凯想了想,忽然说:“前几天,我在这里做试验,发现这山洞有个后门,不知道通过这个后门能不能出去”;“在哪里,还有一个后门”,几个人同时问,大家又燃起了生的希望,“跟我来”,陈凯说着转身疾步向后面走去,几个人紧紧跟着他。 这个山洞很长,在最里面,有一个小角门,小角门已经被气浪震碎,过了这个小角门,是一个更窄的小洞,洞很窄,只能过一个人,前面有水声。 陈凯兴奋地说:“一般山洞都是贯通的,有水声就一定能出去,跟我来”,几个人陆续的钻进了山洞,山洞很窄,举架也不高,几个人只能弯着腰爬行,陈凯在前面带路,陆珊、赫平跟在陈凯身后,最后是高文和断后,几个人刚刚钻进了小山洞,还么有爬出多远,就从后面传来了喊声和杂乱的脚步身,十几个日本兵冲进了山洞。 苏家镇镇内的警备由皇协军警备队负责,警备队中队长王山贵是个戏迷,他与驻守苏家镇的日军小队长松尾雄关系很好,松尾雄与王山贵一样是个戏迷。 今天是王山贵小儿子过满月,他特意请了庐城有名的顾家班来唱堂会,也想借此机会拉近和松尾雄的关系。 堂会的的地点就在王山贵的家里,王山贵是苏家镇本地人,也算一方富户,府宅很气派,院落很宽敞,在院子里搭上戏台,戏名是京剧:空城计。 松尾雄作为当地最高军事长官,自然被安排在最尊贵的位置,由王山贵的老父亲陪着,其他二十几个日本兵也被安排院子内的好位置,一派祥和欢乐的景象。 几天前,川岛来苏家镇视察,特意要求对进出苏家镇的人员严加盘查,曾说:最近华夏军在皖北山区活动厉害,加强对镇内的警备,防止华夏军的偷袭,榆树岭兵站受到袭击,就是因为疏忽大意。 松尾雄虽然表面上对川岛毕恭毕敬,心里对川岛的话很不为然,他认为川岛过于谨慎,苏家镇地处偏僻,背靠大山,镇内又有重兵防守,除非敌方大部队进攻,否则就是几个流串的华夏军,能掀起什么风浪,华夏军的大部队都跑到豫西去了,估计再也回不来了。 第三十章 松尾雄少佐 今天,王山贵家唱堂会,松尾雄觉得这一段时间太辛苦,弟兄们远离家乡,难得有一个机会放松放松,只留了几个人留守,其他人跟自己都到王山贵家看堂会空城计。 空城计正在关键时刻:司马懿思索要不要进西城,活捉诸葛亮。 正在这时,枪声响起,一开始只是零星的几枪,紧接着越来越密集,松尾顿时感到不妙,随着是两声爆炸声,急忙和王山贵带兵往回奔,这时苏家镇南边又响起了枪声,二人有点发蒙。不知道来多少华夏军。 迟疑一会,松尾决定自己回研究所救援,王山贵带兵去支援南边的岗哨。松尾带人来到山洞前,看到已经停止呼吸的岸田次郎,进入山洞,看到的景象是:山洞内所有医疗仪器和试验设备都被炸碎,十几个试验人员也被炸得血肉模糊,还有一个小护士还有呼吸。 苏家镇最高指挥官日军小队长松尾雄,急急忙忙带队会研究所救援,看着眼前的景象,山洞内所有医疗仪器和试验设备都被炸碎,十几个试验人员也被炸得血肉模糊,松尾深感责任重大。 这个帝国大本营煞费苦心建立起来的研究基地,就这样被炸毁,事前没有一点征兆,这些人从何而来;这时有人报告,发现一个角门,松尾来到角门前一看,过了角门是一个很窄的山洞,洞里有许多杂乱的脚印,知道了这些华夏军就是从这里逃跑的。 松尾雄虽然是最高军事长官,但为了避嫌很少进入山洞研究场所,并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小山洞与外面相连,即刻带人爬进小山洞,小山洞狭窄低矮,好在日本人身材矮小,松尾雄带人费了很大劲才穿过小山洞。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穿过小山洞来到山坡上,山坡上是一片一片的丛林,面对茫茫山林,黑夜茫茫,不知这些华夏军跑到哪里去了,松尾雄叹息了一声,不得已又顺着原路返回。 将近一个小时过后,川岛和麻田率增援部队感到,进入山洞中,看到所有医疗仪器和试验设备都被炸碎,十几个试验人员也被炸得血肉模糊,对于眼前的景象愤怒至极,麻田建议:“川岛君,他们跑不远,咱们现在追击还来得及”。 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川岛想起来前一段时间,自己在山中追击华夏军,被困在深山中的情境,摇了摇头说:“麻田君,莽莽大山,天色已晚,这些华夏军早跑远了”。 川岛转身走出了山洞,在院子里看到了诚惶诚恐的松尾雄,他停下来盯着松尾雄看了一会,冷冷的问:“松尾君,家中还有什么人啊”。 松尾雄战战兢兢的回答:“还有一个母亲,一个妹妹”;川岛回头对麻田说:“麻田君,此次研究基地被袭击,松尾君英勇奋战,以身殉国,对他的家人要深加抚恤,抚恤待遇加倍”,说完,川岛一挥手,麻田立刻领会了长官的意图,抽出自己的军刀扔到松尾雄脚下。 松尾雄泪流满面,双腿跪在地上,哀求道:“川岛长官,母亲身体不好,妹妹还在上学,她们,她们——”,川岛一挥手打断了松尾雄的话,厉声说:“松尾君,难道你怀疑帝国的抚恤制度吗,天皇陛下会对每一个为国殉职的军人家眷予以良好的抚恤,这一点不用你操心,你尽快自裁吧,要保持帝国军官的荣誉”。 川岛说完,转身和麻田离开了。望着川岛冷漠的背影,松尾雄颤抖着拿起地上的军刀,看了一眼黑黑的夜空,犹豫了一下,用尽全力扎向自己的腹部,随着几声惨叫,松尾雄在地上翻滚了几下,一会儿就没有了声息。 虽然已是深夜,矢村司令长官的办公室仍然灯火通明,川岛和木村笔直的站在他的办公桌前。 川岛:“将军,这伙华夏军伪装成山本特工队副队长何光,骗过警卫人员,进入研究基地实施袭击,在这些死难的人员中,没有见到一个叫陈凯的华夏医生,估计被这伙华夏军救走了,研究基地被袭击时松尾队长正在看戏”,川岛补充说:“另外,东京帝国大学教授岸田次郎也遇害,是前额中枪”。 木村:“将军,何光昨天晚上与几个人喝酒,今天没有上班,派人去他的家寻找,家人说自昨天早上离开家,至今未归,估计被人绑架了”。 木村:“陈凯确实在研究基地,与岸田君一起进行研究工作,不过他只是个医生,据我所知没受过任何军事训练,不会使用枪支,应该不会参加袭击行动”。 川岛:“木村君,你太大意了,这个研究基地极为隐秘,山洞里面只是一些没有任何武器的研究人员,华夏军不但炸毁了仪器设备,还杀害了全部的研究人员,一定是有人指使他们这么做,我估计这个人就是陈凯,因为只有他了解研究基地的重要性”。 川岛:“木村君,是你的人疏忽大意,泄露了基地的秘密,而且救走了陈凯,你应该严格自查,这里也一定有他们的内应”。 山峦起伏,丛林莽莽,夜空繁星点点,月亮变成一个小小的月牙,山林一片静默,山林中的鸟儿也睡着了,只有清风吹过,摇动树叶,发出“飒,飒飒”的声音。 陆珊猛地一动,突然醒来,周围一片漆黑,心中有些害怕,感到有什么东西缠在身上,用手一拽,才发现是一件衣服,黑色绸缎材料,盖在身上很暖和,扭头望去,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高文和斜躺在自己身边,身上只有一件白衬衫,轻轻的打着鼾声。 陆珊心里踏实了,她想起来了,她们一行人,成功的救出陈凯院长,炸毁了日军苏家镇细菌研究基地,并成功逃脱,想起从小山洞中成功逃出,真是好险哪! 看着身上的黑色外套,知道是高文和昨晚上趁自己睡熟时盖在自己身上的。通过几次一起执行任务,陆珊感觉与高文和配合默契,有意无意的总在一起,其他人也觉得她们在一起很自然。 昨天晚上从苏家镇出来,几个人一路狂奔四个多小时,都不记得翻过了几座山峰,后来看到已是深夜,大家太辛苦,尤其是陈凯已经快五十岁的人了,和她们年轻人一样爬山几个小时,身体肯定受不了,就决定在这个山坳中休息休息。 陆珊安排陈凯、赫平几个人在山坳最底下,自己和高文和在稍微远一点的山坡上,如果有事可以互相救援,昨天确实太累了,一躺在草地上,陆珊马上沉沉睡去,反正其他的事有高文和哪,有高文和在身边,陆珊觉得心里特别踏实。 陆珊怕惊扰高文和,轻轻的把身上的衣服拿起来,起身想把衣服披到高文和身上,她一抬头碰到于头顶的树枝,树枝晃动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唦,唦唦”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山林之中,显得声音特别响。 夜色静静,一点点声响就惊动了高文和,就见他猛然起身,就地一滚,瞬间滚到陆珊身边,一只胳膊搂住林梅,一只手抽手枪,低声说:“别动,有情况”。 猝然之间,高文和下手没有轻重,搂在陆珊身上的胳膊劲大一些,陆珊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她使劲挣了一下,低低的声音说:“文和,没有人,是我不小心撞到树枝上了”。 听陆珊这么一说,高文和环视了一下周围,没发现什么情况,高文和如释重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陆参谋,是我反应过度了”,说着,不好意思的把搂在林梅身上的胳膊拿了下来。https:/ 陆珊感到胳膊有些酸麻,摇摇头说:“没关系,你反应真快啊,睡觉也在准备战斗,就是劲太大了,我胳膊酸麻的动不了了”,陆珊坐起身,感慨的说;“昨天真险哪,差一点就都光荣了,真没想道能把陈院长就出来,我们还能脱险,活着还是一件美好的事”。 第三十一章 雾中村 夜深人静,虎口逃生,千钧一发,高文和翻身做起来,抬头看了看夜空,也感慨的说:“我以为昨天肯定出不来了,准备好一颗手雷,到时我们一起光荣吧”,高文和侧身看着陆珊郑重的说:“陆参谋,我有一件事求你,如果我不幸战死了,希望你能把黎楠楠送回老家,让她回家过几天平安的生活,我们家还好,我们是哥三,父母有依靠”。 说着高文和又躺在松软的草地上,像是和陆珊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战争太残酷了,真不适合女孩子,要不是陈院长拦住了我,我昨天就把那个日本小护士杀了,我都感到自己疯了”。 生死关头,高文和心里想的是黎楠楠,陆珊听了高文和的话,心里有几分感动,心想高文和真是一个痴情的男子,生死关头仍然想着女朋友;陆珊心里又有点不舒服,有点醋意,瞬间又对自己的这一点醋意感到不好意思,幸好高文和没有察觉。 陆珊问:“我听说你们桂北山区的男孩子和女孩子结婚特别早,你和黎楠楠怎么没成亲哪”;高文和回答:“去年应该回家成亲,谁想到日本人打进来了,我们团奉命调往苏州一线,当时听说日本人非常厉害,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就没回去”。 陆珊:“你和黎楠楠真不容易,她居然从桂北追到这里来,真像牛郎织女相会”;高文和有些不好意思,:“陆参谋你见笑了,黎楠楠有时刁蛮任性一些,我也没办法,她在家就那个样子”。 看着高文和害羞的样子,陆珊调转了话题,问:“李久福的三叔是陕北红党,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高文和想了想,说:“前年吧,我们在江西剿匪,总部有人找他谈话,找他谈话的人就是葛处长,回来后他心事重重,我们一问,他就和我们说了”。 陆珊心里觉得这是一个试探高文和政治态度的机会,就问:“文和,你对陕北红党怎么看”;听林梅问自己这个问题,赵文和有点蒙,自己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就说:“民国十八年,红党在贵南发动**,我们那有很多人参加,我小叔也要去参加,被我父亲硬抓了回来,不管如何,都是华夏人没有必要互相残杀”。 “陆参谋,我在赣州几年”,高文和躺在草地上,看着夜空说:“没发现红党有什么恶行,哪里的老百姓都很拥护他们,和长官们对我们讲的不一样”。 林梅心里感觉有点亮光,高文和出身桂北贫苦家庭,心存善良,是红党争取的主要对象,于是嘱咐道:“文和这些话私下说说就算了,不能对其他人说这些话,尤其在赫参谋面前”。 高文和点点头回答:“放心吧,陆参谋,我不会乱说的,我们几个早就知道赫参谋是军统的人,军统的人都是特务”。 拂晓时分,陆珊来到山坳里喊醒了其他几个人,对陈凯说:“陈院长,你先跟我们回云桥村,再想办法送你回家”。 陈凯站起身来高兴的说:“只要炸毁了日军细菌基地,我去哪都行,现在我听你,们指挥了”,又回身握住高文和的手,感激地说:“高少尉,听说你们袭击了榆树岭日军兵站,击毙了屠夫武田一雄,为野战医院一百多名伤员和医护人员报了仇,谢谢你,谢谢你”。 群山连绵,丛林茫茫,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身在何处,李久福提议说,我们一直向西,就会到达庐豫公路,然后再找到回云桥寨的路,陆珊觉得李久福说的有理,点点头说:“一排副说的有理,我们一直向西,出发吧”。 拂晓时分的山区,雾气茫茫,空气湿润,高文和与鲁明在前,其他几个人跟在后面,转身向西而来。早晨,七点多钟,几个人爬上了一座山的山顶,走在前面的高文和打了一个停止前进的手势,回过身来对陆珊说:“陆参谋,山脚下,有一个小山坳,山坳里有几户人家”。 几个人跟着高文和向上顶爬去,站在山顶上,果然看到了一个小山村,在山脚下的山坳里,小村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 早晨炊烟袅袅,雾气朦朦,世外桃源一般,村中间有一条小路,有几个人在小路上走动。高文和建议:“我们下去看看,吃点东西”,陈凯说:“可以,但是,切记不能惊扰了人家,待人要有礼貌”,因为他深知国军军纪不好,经常骚扰百姓。 陆珊知道陈凯的意思,马上回答:“陈院长,我们会注意的,不会惊扰了这里的人家” 几个人从山上下来,走到村口,看到一块石牌,石牌上刻着隶书红字:雾中村。陈凯走到石牌前,仔细辨认了一下,说:“这个石牌年代久远,估计是明朝时期的,这个小村很古老啊”。 几个人沿着村中间的小路,走进了雾中村;几个在村口的村民,看到来了陌生人,很惊呀,有一个人快步向山坡上跑去,估计是去报信。陈凯挥手让几个人停在村口,说:“我们在这等一会儿,一会儿有村中长者过来”。 清晨,山中云雾茫茫,几十户人家的小山村炊烟悠悠,阳光穿过薄薄的云层,照在云雾中的小山村,小山村又蒙上了一层神秘感。 几个人进入雾中村,陈凯让几个人停下,在村口等候,把短枪藏好,免得惊扰了山村的村民。 十几分钟以后,从山坡上走来了几个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位老者,老者面相慈善,头发胡子花白,估计有六七十岁,但身板硬朗,腰不塌,背不驼,老者走到陈凯面前,拱手问:“几位先生,您们好,到小村有何贵干”。 陈凯看到老者面善客气,急忙拱手说:“老先生您好,鄙人陈凯,我们几人在山中迷路,偶然看到贵村,想过来歇息一会儿,打扰了,老先生贵姓”。 老者看陈凯如此客气,为人客气儒雅,陈凯身后的几个人身上满是树叶、杂草和露水,急忙说:“陈先生啊,失敬失敬,鄙人姓唐,是这个村的族长,我们这小村都姓唐,属于唐姓家族,远来是客,理应尽地主之谊”。 老者回头对一个年轻人吩咐了几句,又对陈凯说:“陈先生,就去我家吧,我家比较宽敞,我已经吩咐准备饭菜,请吧”。 陈凯拱手说:“谢谢唐老先生,哪我们就不客气了,打扰了”,几个人跟着唐老先生向村里走去。 陆珊左右看了看,这个小山村房屋简朴,古风犹存,转身对高文和说:“文和,这个小山村,房子很古老,很宁静”;高文和感的慨说:“和我们桂北很像,这的房子和我家的房子差不多,有种回家的感觉”。 李久福插话说:“是呀,和我们桂北的房子差不多,就是桂北雨水大,比这里潮湿”,李久福这一插话,陆珊想起来了李久福也是桂北人,于是问:“一排副,家里还有什么人”。 听到陆珊问自己家里还有什么人,李久福有些伤感的说:“父母亲都在,一个弟弟,一个妹妹,母亲身体不太好”,他接着又问:“陆参谋,你那么有文化,你估计一下这场战争还能打几年啊,父母亲年纪越来越大了,需要人照顾”。 陆珊听李久福问自己战争还能打几年,信心十足的回答:“用不了几年我们就会把日本人赶回老家去,我们人口众多,土地广阔无边,和日本人打持久战,日本人口少,土地面积小,我们会拖垮他们”。 第三十二章 发现日军飞机场 几个人说着话,来到了唐老先生的家门口,唐老先生府宅是这小山村最气派的,红瓦白墙,长长的一趟房子,只是院墙简单,仅仅由一些精致的木质栅栏围成,而且低矮,只有不足一米高,向陈凯、谭平这样的大个子一步就迈过去了。 唐老先生府宅的大门很气派,黑漆颜色,有两米半高,但大门没关闭上,是敞开的。可见雾中村民风淳朴,乡邻和谐,互相没有防范心里。 高文和、陆珊一行来到唐老先生府宅正厅,几个人坐好一聊,才知道:唐老先生七十七岁,在前清是举人,后来为了躲避战乱而归家,几十年没有出过雾中村了。 听说这几个人走南闯北,唐老先生问:“陈先生,我听说日本国的人打进来了,还占领了庐城,甲午间李中堂的北洋海军就是被日本国打垮的”;陈凯有些沉重的说:“唐老先生,你这么多年没有出过门,外面的变化很大啊,日本人打进来了,占领了庐城,不瞒老先生,我们几个人就是为了躲避日本人的追击逃进了深山”。 “奥”,唐老先生很惊异,说:“光绪三十一年,甲辰年,日本国和俄国在辽东开战,俄国战败,那个时候,我们就知道日本人不好惹,肯定会是华夏一害,没想到他们还真打过来了”。 陈凯忧郁的说:“老先生记忆力很好,光绪三十一年,日本国和确实俄国在辽东开战,俄国战败,日本人控制了辽东半岛,没想到这日本人贪婪无比,想占领整个华夏”。 唐老先生嘲讽的一笑,回答:“陈先生不必多虑,我华夏文明绵延数千年而不绝,说明我华夏文明生命力极强,华夏土地广阔,人口众多,西北西南均是高山峻岭,东洋岛国弹丸之地,人力物力都有限,只要我们拖上他几年,日本国就会不战自溃”。 唐老先生谈吐不凡,陆珊心里很佩服,唐老先生的想法到是很符合持久战的战略,高山有隐士,藏龙卧虎啊。 几个人正说着话,一个小伙子跑了进来,来到唐老先生跟前,说:“老太爷,江福腿摔折了,很严重,我们把他背回家了”。唐老先生一听有人退摔折了,赶紧站起来,问:“在什么地方摔得,重不重”,又回身对陈凯说:“陈先生,对不起了,有人摔伤了,我得过去看看,你们先坐一会儿,一会儿我回来陪几位用饭”。 陈凯听说有人摔伤,站起身来说:“唐老先生,我行医多年,要是信得过我的话,我们一起去看看,怎么样”;唐老先生一听陈凯是大夫,一拱手,高兴的说:“您是大夫,那就有劳了,请,请”。 几个人跟着唐老先生出了府宅,向山坡上走了几步,来到江福家。江福家比较简陋,没有院墙,房门前有一条排水沟,排水沟上搭着几块青石板。https:/ 陈凯跟着唐老先生进了江福家,看到在床上躺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左腿有血迹,疼痛难忍的呻吟着,脸上满是汗水,一个中年妇女坐在旁边。这个中年妇女看见唐老先生进来了,感紧站起来,说:“老太爷,江福腿摔断了,很严重,怎们办哪”,唐老先生安慰道:“侄媳妇,不用着急,陈先生就是大夫,快让他瞧瞧”。 陈凯走到江福床前,按了按江福的左腿,又抬起来活动了几下,疼得江福大声喊叫;没有医疗器械,没有麻药,陈凯没办法,只能回头对高文和说:“你们两个按住他的上身,不让他动”,看着高文和与李久福按住了江福,陈凯抓住江福的左腿,使劲推拿几下,“啊,啊——”,江福大叫着,疼得差点晕过去。 推拿完了以后,陈凯也是满头大汗,问:“感觉怎们样”;江福动了动左腿,感觉不怎么疼了,说:“好多了,谢谢大夫”;陈凯看到房间的角落里立着几个竹竿,吩咐鲁明把竹竿劈成长条,给江福作了一个简易的莲子绑在江福腿上。 看到江福摔得这么重,陈凯问:“你怎么摔得这么重,再晚一会儿你这条退就残疾了”;江福回答:“大夫,不是我不小心,我被日本人强抓去修机场,抓个机会我偷偷的跑了出来,日本人追了我一里多路,幸好对山里熟,不然就没命了”。 听江福说飞机场,陆珊心里一动,忙问:“这位大哥,你说的飞机场,在哪里,离这里有多远”;江福回答:“从这向南,有二十多里,翻过两座山,附近有一条河,那个地方叫分水岭”。 陆珊回身对高文和、赫平说;“我们过去看看,以前总看见敌人飞机轰炸,就是不知道机场在那里,这是个机会”。 几个人吃完饭,告别了唐老先生,按照江福指的方向,一直向南,爬了三个多小时的山路,中午时分,几个人爬上了分水岭的山顶。 趴在分水岭的山顶上,高文和用望远镜仔细观察了少脚下的地形,发现:这是一个山坳,南边有一条小河,小河与分水岭之间有块很宽敞的空地,日军的机场就建在这块空地上,两千多米长的跑到,机场上停着几架飞机,机场四周围着铁丝网,机场四周的几个角落修建了岗楼,机场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观察了一会儿,高文和转身把望远镜递给陆珊,说:“陆参谋,日军的这几场很隐蔽,正好窝在山坳中,很难发现,还有一条河,用水方便”。 陆珊看了一会,转过身来问:“陈院长,从这起飞的飞机能到山城吗”,他们几个人只有陈凯经常坐飞机,还去过日本,对飞机比较熟悉。 陈凯抬头看了看天空,说:“可以到山城,还可轰炸成都,去长沙也没问题,这个机场对我们威胁很大呀”。 陆珊看着高文和问:“文和,我们能不能想办法炸掉它”;“啊”,高文和听陆珊问自己能不能炸掉日军飞机场,惊奇的说:“陆参谋,这可不是闹着玩,我刚才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在这的日军有四五百人,机场四周修有岗楼,配有重武器,我们来一个团的兵力都不一定能攻下来”。 通过几次战斗,陆珊觉得高文和机智勇敢,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能想办法解决,听他这么一说,确实感到自己的想法太大了,几个人顿时都沉默了,看着山下的日军机场不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高文和说:“炸掉敌人飞机场,也不是没有办法,就是实现起来困难太大”,陆珊一听有办法炸掉日军飞机场,马上问:“什么办法,我们可以试一试,困难再大,我们想办法解决”。 高文和沉思了一会儿,又说:“我估计了一下,我们所在的山顶距离日军飞机场有一千米左右,如果有几门迫击炮,突然对机场发动攻击,也许会奏效,我们这里山高林密便于隐蔽,我们晚上把迫击炮运上来,敌人不易发现”。 陆珊问:“你们几个谁会使用迫击炮”;高文和回答:“我刚参军时是炮兵,后来他们看我年纪小,搬不动炮弹,就把我调到步兵连了”。 陆珊摇了摇头,赞叹的说:“文和,看不出你小小年纪,还是个多面手,就是去哪里弄迫击炮哪”。 赫平说:“我支持炸掉日军飞机场,这个家伙太可恶了,咱们回到云桥村,和总部联系一下,看看总不是什么态度,如果总部同意咱们得作战方案,我们在想办法弄迫击炮”。 陈凯看着几个年轻人高兴的说,提供了一个重要信息:“我在苏家镇时,就知道住苏家镇的皇协军警备队有几门迫击炮,主要是因为苏家镇重要性,一般这样的重武器是不配备给皇协军的,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李久福也提供了一个信息,郝明贵原来也是炮兵,而且射击水平很不错,只是因为喝酒打架,受到了军法处置,被炮兵连队开除,不得已来到了步兵连。 第三十三章 二进苏家镇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山区人家相比平原地区生活有许多不便,出行困难,但也有自己的优势,比如苏家镇。苏家镇的房子基座都是石头的,一般的房子的石头基座有一米多高,显得坚固耐用,很多人家的院墙基座也都是石头的,一些大户人家的院墙干脆都是石头垒成,王山贵家的院墙就是全由石头垒成的,有将近两米高,完全可以作为军事工事。 前一段时间,苏家镇日军细菌研究基地被炸,驻苏家镇日军最高军事长官松尾雄刨腹自杀,王山贵虽说不是主要责任人,但也受到牵连,被免去皇协军警备中队长的职务,改任苏家镇警察所所长。 不过也算因祸得福,因日军细菌研究基地被炸,苏家镇的重要性不存在了,苏家镇的日军撤走了,驻苏家镇的皇协军警备队被调往豫西前线,只有随王山贵改为警察的三十几个人留了下来。 苏家镇的警察所在镇南关,是一栋独立的房子,院墙也是由石头垒成的,这一天王山贵正在警察所的院里给几个警察训话,他的一个家人匆匆赶来,说有一个客商,有一笔大买卖要谈。 日本军队侵入华夏,面临的大问题是如何统治管理的问题,华夏土地面积广阔,人口众多,而日本人兵源有限,兵力明显不足,没办法只能招募和收编一些华夏人,我们一般把这些被招募和被收编的华夏人统称为汉奸或伪军。 这些被招募和收编的华夏人,很少人有死心搭地为日本人卖命的,大部分人都是应付了事,三心二意,至于细菌基地炸与不炸根本不是他们关心的事,王山贵就是这样一种人。 王山贵表面上是苏家镇警察所所长,暗地里作着几桩大买卖,倒卖军火就是其中之一,其实这次日军细菌研究地被炸掉,他没有受到严重的追究,只是免职了事,主要得益于平时他对上司的打点,经常给上司送红包和礼物,在关键时期得到上司的力保,才躲过一场劫难。 一听家人说有大客商上门,王山贵心里想又有大主顾到了,急忙对几个听自己训话的警察挥挥手说:“解散,解散”,说着快步走出警察所院门。 王山贵的家在镇北关,临街,府宅气派,他快步进入正厅,看到老父亲正陪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在聊天,男的一副客商打扮,女的像个阔太太,都在二十多岁的年纪;王山贵的老父亲看到王山贵进了客厅,就对他说:“山贵呀,这位高掌柜找你,等你半天了,你们聊吧”‘ 那个男客商听王山贵的老父亲这么介绍,知道来人是王山贵,急忙站起来说:“王所长,王大哥,小弟姓高,这位是我内人,有点生意上的事想和您谈谈”。 前一段时间陆珊、高文和等人炸毁日军细菌研究基地,成功营救陈凯,受到总部嘉奖,对陆珊提出的想办法炸掉日军飞机场的计划表示支持,并特批可以动用储存在秦掌柜那里的军统储备资金。 经过与总部协商,决定兵分两路;一路由赫平负责,和陈凯、张大山扮成客商,把陈凯安全的送回总部;另一路有陆珊、高文和负责,想办法弄到迫击炮,至于什么时候实施炸掉日军机场的计划,等待总部统一部署。 陆珊和高文和商量,这次想办法弄迫击炮,最好的办法是赎买,这样就不会惊动敌人,如果引起日军的警觉,那么炸毁日军机场的计划实施起来就会很困难。 根据陈凯提供的信息,苏家镇王山贵的部队有迫击炮,根据秦掌柜掌握的情报王山贵私底下从事倒卖军火的生意,陆珊、高文和领着李久福和鲁明,赶着一辆马车,带着几根秦掌柜提供的金条,为了能够顺利进入王山贵家,他们还买了几件贵重的礼物。 几个人到了王山贵家,王山贵不在家,门口的家人很牛气,不给通报,高文和拿出一点钱塞在这个家人手中,费了一点周折进了王山贵的家,陆珊、高文和进去,李久福和鲁明在外面等候,若有突**况负责接应。 官还不踩送礼的,王山贵的老父亲一看来人拿着这么多贵重的礼品,而且听说一笔大的买卖要谈,高高兴兴的把他们应进客厅,安排家人马上去叫王山贵。 王山贵一看来人这么客气,还带了很贵重的礼物,心里也很高兴,说:“二位,这里说话不方便,请到书房谈吧”,说着进入右边的一个房间。 高文和进入王山贵家的书房,环视了一下,房间装饰简朴,说是书房其实没有几本书,只是挂着几幅字画,有一个八仙桌和几把椅子,估计是具体谈生意的地方。 王山贵看着陆珊、高文和二人坐好,就问:“二位,找王某想做什么生意请直说,这里很安全”。 陆珊稍微沉默了一会,说:“王所长,我们了解您作一点枪支弹药的生意,我们想采购一点,方便吗”;一听这两人想要枪枝,王山贵心里有了底,心里高兴,又有机会发一笔财了,表面上却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二位,您知道现在日本人查的严,很多东西不太好弄了,价钱有点高,不知二位能否接受”。 陆珊微微一笑,从提包里拿出两个金条,放在八仙桌上,说:“价钱好商量,你说了算,听说你手里有两门迫击炮,我们就想要这两门迫击炮”。 王山贵手中确实有两门迫击炮,但这东西在军火市场上没人买,迫击炮主要用于重型攻坚战,普通人谁买这东西啊,军火市场上最抢手的是手枪和子弹,手雷也畅销,世道太乱,手枪和手雷便于防身,没想到今天碰上迫击炮的买主了。 “你们是什么人,买迫击炮做什么”,听说来人要买迫击炮,王山贵惊疑的站了起来问:“迫击炮主要用于攻城,你买这些要干什么”。 看到王山贵惊奇的站了起来,高文和一伸手,按住了王山贵的肩膀,一使劲又把他按回椅子上,低声说说:“王所长,你不用管我们是谁,也不用管我们要干什么,问题在于我们想和你做成这笔生意,生意场上只谈生意,其他免谈”。 王山贵看着高文和敏捷的动作,手劲很大,一只手抓住自己的肩膀,肩膀隐隐作痛,知道来者不善,不是一般的人,他突然想起前一段时间,有一伙人,大概有四五个人吧,炸毁细菌研究基地,瞬间就击毙了几名守在研究基地的日本兵,而且成功逃脱,几十个日本兵,连人影也没抓着,不知和眼前这两个人是不是一伙的,自己手下是有三十几号人,但自己太了解这些大爷们,平时抽抽大烟,喝喝小酒还行,真要打起来根本没有战斗力,都白给呀。 看到对方身手敏捷,而且出手阔绰,黄澄澄的两根金条啊,人为财死,反正自己手中这两门迫击炮也没人知道,如果真打起来,两败俱伤,自己也占不到什么便宜,想到这些,王山贵勉强的笑了笑,说:“兄弟,和气生财,有钱大家赚吗,只是我怕日本人追查起来不好交差呀,只要你们能够保守秘密,一切都好谈”。 听到王山贵这么说,陆珊又拿出一根金条放在桌子上,换上了笑容说:“王所长,足够你打点关系用了,不会让你为难,日本人也不会追查到你这里,我们君子协定,一旦有事互不牵涉”。 出乎王山贵的意料,陆珊又拿出一根金条,王山贵心想,这两个人出手阔绰,一定不是一般的人,多个朋友多条路,自己不能太贪心,给他们留个好印象,于是摆出一副大度的样子:“二位,太客气了,两门迫击炮,两根金条足够了,买卖公平,我不能狮子大开口,这根金条你们拿回去吧”,说着,王山贵拿起一根金条递给陆珊。 陆珊、高文和几个人把两门迫击炮和两箱迫击炮弹用草帘子裹起来,放在马车上,上面又盖上一些草帘子和山货,高高兴兴的赶着马车离开苏家镇。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王山贵心里忐忑不安,不知这次事情带给自己的是福还是祸。 第三十四章 得到恋人的消息 豫西某地,b集团军驻地,集团军司令长官黎耀武的办公室,黎耀武站在地图前听情报处长苏格汇报情况。 苏格:“司令,赫平回来了,平安的把陈凯送了回来,他们这次不但成功营救了陈凯,而且炸毁了日军的细菌研究基地,立了大功啊”;黎耀武兴奋的说:“是啊,不容易啊,,陆珊这个小丫头我们选对了,陆长官对我们的安排也很满意,陈凯也立功了,要不是陈凯我们还真不知道日本人在研究这些东西,应该立即向重庆汇报,日本人太恶毒了,什么手段都用”。 苏格:“另外,他们还搞到了迫击炮,有了迫击炮就可以实施炸毁敌人机场的计划了,皖北日军的这个机场对我们威胁很大,几次长江上货船被炸,都是来自皖北机场”。 黎耀武沉思了一会儿命令道:“让赫平马上回去,什么时间实施炸毁敌人机场的计划,等待总部命令,让他们不能擅自行动,尤其不能打草惊蛇,让日本人有所防备,要突然袭击,一击成功”。 苏格:“司令,另外有一件事,蒋裕光你有印象吗,他是我们军统在上海的潜伏人员,他来电报询问陆珊的情况,说他是陆珊的未婚夫,有意要陆珊去上海工作”;黎耀武皱了皱眉头,生气地说:“胡闹,现在这只部队离不开陆珊,她是最高指挥官,怎么能说走就走哪,这件事以后再说吧,可以把这个情况向陆珊通报一声,毕竟是未婚夫,我们也不能那么不通人情”。 中午时分,天气炎热,虽然躲在树丛中,还是觉得阳光炽热,赵文和在草丛中翻了一个滚,躲到一颗大树下,大树有一米多粗,树冠向一把大伞一样,高文和顿时感到凉爽了许多。 前几天赫平从总部回来,带来了总部的作战命令,明天拂晓以前对日军机场发动攻击,配合b集团军对日军发起的夏季攻势。 当官的一张嘴,小兵两条腿。白天行动容易暴露目标,最主要是公路一直被日军封锁,每隔一段时间就有日军巡逻车或者巡逻队通过,白天负重很难通过公路,所以行动选在晚上,昨天晚上开始行动。 高文和与郝明贵两个人每人背着一门60迫击炮,李久福和鲁明两人每人背着一箱迫击炮弹,加上陆珊和赫平,一共六个人,越过两条公路,翻过了几座山峰,今天拂晓到达分水岭山顶。 迫击炮和一箱迫击炮弹有几十斤重,一个人背着这些东西在平地走都很累,何况要背着这些东西翻山越岭,还要快速通过日军的封锁线,即使向高文和、郝明贵这样的习惯于山地作战的老兵也有点受不了。 陆珊和赫平还好一点,其他几个背着迫击炮和迫击炮弹箱跑了一宿的人,今天早晨到达分水岭山顶,基本上累虚脱了,躲进树丛中,躺在草地上喘着粗气,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根据来之前制定的攻击方案,白天日军飞机都出去轰炸了,在机场的日军飞机少,所以把攻击时间选在深夜,借助月光和日军机场自身的灯光进行攻击,尽量给敌人最大的杀伤。几个人需要在分水岭山顶潜伏一天,等到深夜。 高文和看着暴露在阳光下的陆珊,喊道:“陆参谋,阳光太强了,到树下来,凉快些”,陆珊似乎对炽热的太阳光并不在意,躺在草丛中,仰望着蓝蓝的天空出神,没注意高文和的喊声。 陆珊似乎没听见,高文和又喊了一声,陆珊这才回过神来,学着高文和的样子,在草地上一滚,就滚到树下,躺在高文和身边;看着陆珊郁郁寡欢的样子,高文和问:“陆参谋有心事呀,这几天觉得你心事重重”。 听赵文和问自己的心事,陆珊回答:“没什么大事,只是一些家事”,“家事”,高文和听陆珊说家里有事,马上关心的问道:“父母身体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吗”。 陆珊笑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高文和这个问题,反问道:“文和,你谈过恋爱么,你和黎楠楠恋爱过吗”。 没想到陆珊问自己这个问题,高文和有点发蒙,不好意思的说:“我和黎楠楠从小一起长大,后来两家老人觉得我们合适,就定下来了,不知道这算不算恋爱,不过我十四岁就出来当兵了,这中间只回过两次家,实际上我和黎楠楠也是几年没有见面了”。 高文和的经历让人很同情,少年离家,和未婚妻天各一份,生死不知,其实对于恋爱对这个话题,陆珊自己也没有答案,爱情和婚姻是人类永恒的话题,每一对恋人都有自己的苦和乐,永远也不会有标准答案。 躺在柔软的草地上,仰望着湛蓝的天空,陆珊回忆起几天前赫平从总部返回是的情境。 当时,在陆珊的住处,赫平兴奋的传达了总部的嘉奖令,晋升高文和为中尉,晋升郝明贵、李久福、鲁明为少尉;同时,传达了总部的炸毁日军机场的作战计划,最后,令陆珊没想到的是,赫平说有一些陆珊的私事要单独和她谈谈,其他人请回吧。 赫平转达了一个令陆珊震惊的电报,蒋裕光有消息了,他是军统在上海的潜伏人员,并且要求把陆珊调到上海工作,与他自己一起潜伏在上海,并说总部黎司令长官的意见是原则上不同意,但考虑到潜伏上海同志的危险和艰苦,最后还要等着陆珊的意见。 “蒋裕光这个人,我在军校是和他见过几面”,赫平有些羡慕的说:“是个富家子弟,很帅气,也很有激情,前途一片光明,和我们这些平民家庭出身的人不一样,陆参谋你很有眼光”。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陆珊与蒋裕光分开一年多了,快两年了,这两年陆珊面临多少次生死考验,山神庙被围时自己已准备好了把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郝家诊所受到伏击时幸好高文和反应及时,苏家镇日军细菌研究基地山洞被困,自己已做好了最后时刻命令高文和引爆手雷的准备,还有马上就要开始的袭击日军机场的行动,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像前几次那么幸运了。 快两年过去了,陆珊觉得自己仿佛年龄一下子涨了十几岁,少女时代的山花烂漫的感情已经远去,有时陆珊自己都忘记了自己也是一个花季少女,只有二十五六岁的年龄,对蒋裕光的思念也逐渐淡了下来,自己现在好像只有一个念头就同日本人战斗,除了战斗好像其他的事情都与自己无关。 看着躺在自己身边已睡熟的赵文和,和不远处的赫平、李久福等,一想到要和这些人分开,与自己亲手带出的一直战斗力强悍的队伍分开,陆珊感到十分不舍。 想到蒋裕光,陆珊眼前浮现出一个高大英俊的身影,两人大学时是同学,后来一起去黄埔军校受训,自己与蒋裕光在大学时相爱,黄埔军校毕业时,蒋裕光力主两人一起去上海警备区工作,这样两人就可以在一起了,上海警备司令部的部队属于委员长的嫡系,在国军中派系林立,其中委员长的嫡系部队最受宠,装备也是最好的,绝大多数黄埔军校毕业生都争先恐后的去委员长的嫡系部队。 第三十五章 袭击日军机场 陆珊的父亲,一个军事委员会高官,为了表示自己对委员长的嫡系和其他派系一视同仁,要求把陆珊分到隶属桂系的b集团军。陆珊想起父亲慈祥的面容,自己和他也有快两年没见过面了,他与委员长关系很好,私下也是好朋友,但他对于委员长过分偏袒嫡系的做法不赞同,一直在努力弥合嫡系和其他派系的裂痕,可惜效果甚微。国军中嫡系与其他派系矛盾重重,军官与士兵之间的关系矛盾重重。 当时陆珊要求蒋裕光与自己一起来b集团军工作,蒋裕光可能考虑到自己的前途,还是有其他别的原因,最后去了上海警备司令部,陆珊因此对蒋裕光很生气,认为他过于看重个人的前途,此一别两年多,两人之间的芥蒂一直没有解开。 这次,蒋裕光通过军统途径寻找陆珊,要求陆珊去上海和他一起做潜伏工作,确实出乎意料,在蒋裕光心中可能陆珊还是那个天真烂漫,爱情至上的少女,殊不知陆珊自身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总部要等自己的态度,赫平转达了苏格处长的私人意见,也是军统的意见,希望陆珊去上海,陆珊心里清楚,b集团军的黎耀武司令与自己的父亲交好,对自己信任,希望自己留在部队,而军统和苏格一直对陆珊持怀疑态度,认为她有敌党嫌疑,希望把她手中的这只部队掌握在军统手中,陆珊想越是这样自己越不能离开。 少女情怀,山花烂漫的爱情,只能是一个遥远的奢望了。 月光如水,洒在山梁上,洒向日军飞机场的每个角落,从分水岭的山顶向下看,可以清晰的看到飞机跑道上的飞机,一共十九架九七式重型轰炸机,这是日军在华参战的主要轰炸机机型。 日军九七式重型轰炸机,最大速度:220千米/时;重量:8100千克;航程:1100千米;乘员:4人;输出功率:2x691千瓦;载弹量/对地攻击武器:1000千克炸弹,3x7.7毫米 小野田是大阪人,原来在东北满洲服役,后来听说飞行员待遇好,经过层层选拔和考核终于成为一名轰炸机飞行员,今年夏季来到皖北山区机场。 小野田是一名飞行新手,飞行技术一般,一开始执行轰炸任务,见没有战斗机护航,也有点害怕,飞过几次之后,发现中国的空军力量太弱,几乎构不成威胁,地面防空炮火也很少,他们防止轰炸的方法主要是预警和躲避,小野田感觉越来越好,胆子越来越大,在空中也不需要做多少复杂的动作,只要按照指令飞到固定区域,寻找目标投下炸弹就万事大吉了。 小野田所在飞行大队的任务是封锁长江水道,长江是华夏的黄金水道,担负着运送战略物资和人员的任务,今天下午他就在宜昌附近投下了一吨的炸弹,至于炸沉了几艘船,炸死了多少人,就不是小野田关心的事情,有时小野田有一种旅游的幻觉。 日军飞行员有个特殊待遇,就是飞满多少架次可休假一段时间,这对于日军的陆军作战部队是不可想象的。 如果再飞几个架次小野田就可以休假了,可回到家乡大阪,见到妻子理惠子,妻子理惠子是一家服装厂的员工,从去年小野田到满洲服役,他们已经快两年没见面了,带着对家乡大阪的思念,带着对妻子理惠子的思念,小野田进入了梦乡。 午夜时分,一颗迫击炮弹飞进了小野田的帐篷,随着:“轰”一声巨响,小野田和带着他对妻子理惠子思念、对家乡大阪的思念,瞬间都灰飞烟灭了。 午夜时分,高文和决定发动攻击,月光明亮,机场内的几个探照灯不间断的照射,把机场照得向白天一样,六零迫击炮弹杀伤力有限,尤其在山地作战中作用不大,主要是炮弹爆炸的冲击波有个近六十度的仰角,除非这颗炮弹正好在你身边爆炸,否则不过是溅你一身泥土和碎石,没想到今天它在攻击机场时却表现出惊人的破坏力。 这几个人,只有高文和与郝明贵会使用迫击炮,尤其郝明贵还当过一年多的炮兵,今天高文和是这样安排的,郝明贵迫击炮射击技术好,主要攻击机场指挥塔和附近的飞机,自己攻击机场南端的飞机和帐篷,两个人架好迫击炮,挑了挑瞄准镜,根据射击距离,调整射击参数,其他几个人负责运送炮弹,郝明贵和高文和每人一箱炮弹。 开炮,郝明贵第一炮击中机场指挥塔,第二炮击中指挥塔附近的一架飞机,先是“轰”的一声迫击炮弹爆炸,接着飞机自身闪出一个火球,随后是一声更巨大的爆炸声,“轰轰”,飞机本身爆炸了。 按照飞行原则,飞机落地后,必须把油箱内的汽油放出去,可以想象一个装满几吨汽油的飞机的爆炸力有多强!但这是战时,随时有作战任务,再加上没有来自空中的威胁,地面的华夏军队都在几百公里远的地方,这个机场又是在隐蔽的山区,因此这些飞机的油箱都装满了汽油。 一箱迫击炮弹十二发,两箱二十四发,高文和与郝明贵今天过瘾了,“轰,轰轰”,第一次是迫击炮弹的爆炸声,接着是飞机的爆炸声,此起彼伏,接二连三,一个个巨大的火球映红半边天,隔着一千多米的距离,站在分水岭山顶,都有一种灼热感。 停机坪上的飞机,指挥塔,飞行员住的帐篷,油库,都在爆炸声中燃起熊熊的大火,十几个在机场执勤的日本兵浑身上下都是火光,冒着青烟,在地上翻滚不已,因为是深夜,其他的一些日本兵还都在睡梦中,立刻被熊熊的大火淹没。 看着日军机场一个接一个的巨大火球和熊熊的大火,几个人看傻了眼,忘记了这是战场,待在山顶久久不愿离去。 最后,还是陆珊先反应过来,大喊道:“文和,快撤,把迫击炮扔到山沟里去”,听到陆珊的喊声,几个人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把迫击炮和炮弹箱、炮弹壳扔进山沟,然后,一直向北翻山而去,其实来的时候大家只想怎么能炸掉日军机场,并没有具体规划撤退路线,只是觉得离机场越远越好。 第三十六章 丛林肉搏战 陆珊领着几个人翻过了三座山,经过了几个小时的急行军,拂晓时分,他们到达一个小山坳里,谁也不知道这是哪里,高文和看看大家都累了,估计这里距离日军飞机场也得有几十里,而且没感到有日军的追击部队,就和陆珊商量了一下,决定在这里休息一下。 高文和:“陆参谋,你们几个人在这休息一下,我在前面休息,负责警戒”,说着他爬上了稍高一点的山坡,离开陆珊她们有三四十米,用望远镜向四周看了看,没发现什么问题,才放心的坐了下来,靠在一颗树上闭上了眼睛。 拂晓的山间,云雾蒙蒙,晨曦初照,整个山峦蒙上一层神秘的色彩,空气湿润,树的枝叶有一层晶莹剔透的水珠你在阳光下闪着亮光. 高文和自己一个人爬上了山坡,担任警戒,太累了,他不得不斜靠着一颗大树休息,脑袋总有要沉沉睡去的感觉,过了有一刻钟的时间,高文和听到有响动,赶紧睁开眼睛,是陆珊从山坳中爬上来了,高文和轻声说:“陆参谋,我一个人警戒就行了,你好好休息吧”。 陆珊也意识到了,自己总是有意无意的和高文和在一起,但没办法,自己就是担心高文和,所以就爬上山坡来了,看到高文和醒了,说:“你好好休息吧,我来警戒,万一有战斗,还得靠你打仗哪”。 陆珊说的是实情,这种山地作战,自己跟着跑跑腿还行,作战还得靠高文和他们几个,高文和看陆珊关心自己,有点不好意思,说:“我不困,太兴奋了,真过瘾,我第一次打日军的飞机,原来看着日本飞机在天上飞,想轰炸哪里就轰炸哪里,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是感到害怕”。 陆珊靠在高文和身边,说:“我也是第一次,我们的空军太弱了,什么时候我们自己能有这样的空军就好了”,又转过身来问:“文和,你坐过飞机吗”。 听陆珊问自己坐过飞机吗,高文和摇了摇头说:“没坐过,以后也不想坐”;陆珊好奇地问:“为什么,坐飞机多好啊,速度快,从上海到重庆只需要几个小时”。https:/ 高文和看了看天空说:“我总觉得太危险,太高了,害怕,一旦有事没有地方多躲躲”;陆珊听赵文和说的有趣,像一个未成年的男孩子口气,用手狠狠的点了点高文和的脑袋说:“没想到,你这个小脑袋瓜有这么多奇怪的想法”。 高文和与陆珊靠在一颗大树的树干上,闭上眼睛,享受瞬间的静谧。 突然,停在树枝上的几个小鸟似乎受了惊吓,“扑棱,扑棱”的飞了起来,陆珊、高文和惊得忽然坐起来,高文和向陆珊作了一个“嘘”的手势,让陆珊不要说话,他慢慢站起身,向周围看了看,这一看吓出一身冷汗。 只见六七个日本兵已越过陆珊、高文和休息的位置,悄悄地向山坳走去,日本兵头上的钢盔和手中的刺刀在晨光中闪着亮光,身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日本兵动作悄无声息,山坳中赫平几个人正在休息,似乎没有任何反应。 昨天深夜,飞机场遭到袭击,损失惨重,矢村司令官震怒,严令川岛必须抓住这伙可恨的中国军,川岛也感到责任重大,这次确实不好交代了。 川岛连夜组织了数百名日军和皇协军,每六七个人组成一个战斗小组,满山边野而来,对这一片山林实施地毯式搜索,虽然陆珊、高文和几个人行动快,但还是没有脱离川岛的搜索圈。 这几个日本兵通过杂乱的脚印判断出陆珊、高文和等人的行动方向,尾随而来,没注意在树下休息的陆珊和高文和,奔山坳中的赫平、李久福等人扑过去;高文和与陆珊二人对望一下眼色,知道此时通知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开枪了。 “啪,啪”,两声枪响,在早晨寂静的山谷中显得特别响,特别脆,附近几棵树的鸟群受到枪声的惊扰,“呼,呼呼”,惊起一片一片的鸟群,两个日本兵都是后背中枪,子弹从后背穿过前胸,“扑通,扑通”,尸体摔在草地上,流出的血瞬间渗向周围的草地。 日本军队训练有素,战斗力很强,其他几个日本兵看到同伴受到袭击,并不惊慌,而是就地卧倒,当判断出袭击来自身后,迅速转身,分成三路,向陆珊、高文和猛扑来,双方间隔只有二十米左右。 高文和一拉陆珊,两个人弓着腰,拨开树枝和草丛拼命向东面跑去,“噗,噗噗”,几颗三八大盖的子弹落在刚才陆珊、高文和休息的位置,时间差只有十几秒。 跑了几分钟,高文和发现前面的草丛有响动,知道还有日本兵埋伏,拉着林梅快速折向北,一阵狂奔,跑了有几十分钟,山林之中,草木纵横,虽说跑了几十分钟,实际上并没有跑多远,陆珊实在跑不动了,停下来,直喘粗气,说不出话来,只是向高文和摆摆手,意思是缓缓劲,高文也觉得喘不上来气,就站下了。 两人觉得心肺都快跑出来了,正喘着气,高文和感觉到身后有响动,急忙转身,看到一个日本兵端着三八大盖,刺刀寒光闪闪,向自己猛地刺过来。 这要是在平地,这一刀肯定捅高文和个透心凉,可是山间作战有诸多不便,脚下杂草,身边的树枝草丛,日本兵这一刀稍微迟缓了一下,给高文和一个喘息之机,高文和一个侧摔,躲过了刺刀,上手撑地,顺势滑到这个日本兵的脚下,对着日本兵的膝盖狠狠地踹了一脚,“咔嚓”,高文和似乎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这个日本兵的腿被踹折。 日本兵大叫一声摔到在草丛中,高文和刚要起身,另一个日本兵冲了过来,一刺刀奔高文和的脑袋刺来,来不及思索,高文和本能的一扭头,日本兵的刺刀走空,扎在高文和脑袋旁边的草地上,距离高文和的脑袋只有几厘米,刺刀穿过草丛,扎在山坡的石头上,溅出了丝丝火星。 这个日本兵看到第一刀走空,抽回刺刀准备再来一刀,高文和一回身,死死抓住三八大盖的枪身,日本兵拼命想把枪抽回去,高文和抓住枪身想把枪夺过来,两人一起较劲,相持不下,这时一声枪响,日本兵后背中了一枪,子弹从前胸传过来,溅起一股鲜血。 陆珊看到高文和与两个日本兵搏斗,只是瞬间几秒的时间,一时不知如何帮忙,看到高文和与日本兵争夺枪枝,机会来了,想都没想,开枪击中日本兵的后背。 高文和一脚踹到日本兵的尸体,顺手夺过三八大盖,站起身来,对着刚才那个腿被踹折的日本兵前胸就一刀,“噗”的一声,鲜血溅起多高,溅在高文和的手上和身上,生死相博,杀戮成为人的本能。 高文和拽着陆珊向北跑了一会儿,突然停了下来,一把拽住陆珊,迅速卧倒,就地一滚,两人滚到在一颗榆树下,榆树枝叶茂密,树下杂草又高又密,二人迅速卧在草丛中,屏住呼吸,看到十几米远得地方,有刺刀的闪光,同时传来了“咔嚓,咔嚓”的脚步声,这是日本兵的皮靴踩在树枝上发出的声音,听起来很渗人。 陆珊心里狂跳,“咚咚”,似呼能够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陆珊心想,这回不是梦境,而是真实的存在,幸亏高文和机灵,否则自己早就壮烈了。 第三十七章 侥幸脱险 两个日本兵,端着三八大盖枪,搜索前进,来到陆珊和高文和隐蔽的榆树钱,来回的走动,“咔嚓,咔嚓”,清晰的皮靴声,突然在榆树下提停了下来,寒光闪闪的刺刀就在陆珊和高文和头顶上晃动,因为是拂晓时分,能见度很低,两个日本兵没有发现脚下有人。 不远处树枝一阵晃动,传来“莎,莎——”的响声呢,惊动了这两个日本兵,“大卡,吊带,开路”(有人,兄弟,快追),一个日本兵喊道,两个日本兵匆匆的向南追了过去,陆珊和高文和躲过一劫。 陆珊和高文和趴在草从中,头上刺刀晃动,虽然只有几分钟,却好像过了几个小时,简直度日如年,看着远去的日本兵,陆珊翻身作了起来,靠在榆树上,喘了一口粗气说:“文和,幸好有人跑动,惊动了日本兵,在呆一会儿我就忍不住了,喉咙有些发痒”。 高文和也喘着粗气,笑了笑回答:“不一定是人跑动,也许是野兔和野鸡之类的东西,这两个日本兵没有经验,判断不准,山林之中,有几只野兔和野鸡在正常不过了”。 高文和站起身来,四周看了看,对陆珊说:“陆参谋,这样跑不是办法,日军正在搜山,不一定什么时间就会撞到一起,我们应该爬到山顶上,看看情况”,陆珊点点头,说:“听你的,咱们就爬到山顶上去”。 陆珊和高文和不敢直身来,拨开树枝草丛,弓着腰,慢慢爬上了山顶,两个人挣扎着爬到山顶上,高文和用望远镜向山坡下看去,发现有几处草丛在颤动,有几个地方刺刀还在闪闪发光,“好险哪”,陆珊心里想,“幸亏高文和机灵,不然就闯到敌人怀里起了”。 高文和看到右边一颗大树树冠茂密,遮天蔽日,高文和用树枝编了两个草帽,自己和陆珊一人一个,然后说:“陆参谋,咱们躲到树上去”,他先自己爬到树上,回身把陆珊拉了上去,,陆珊不会爬树,被高文和一把搂住腰肢,一起爬山榆树。 躲到树冠中,总算有了喘口气的机会,陆珊说:“好险哪,幸亏你身手好,日本兵来的太快了,出乎我们意料”;高文和把身体靠在粗大的树枝上,说:“我们这次炸了敌人的飞机场,日本人一定是急眼了,要找咱们拼命,可惜我们不理他,气死他们了,哈哈”。 高文和与陆珊爬到了一颗大树上,树冠茂密,正好利于隐蔽,从树下根本看不到他们,在树上稳定了一会,陆珊有些担心的说:“不知赫平和郝明贵他们几个怎样了,能不能逃出敌人的包围圈,到处都是敌人,没想到他们来的这么快”。 高文和笑了笑,回答:“放心吧,郝明贵、李久福到了山里就像老鼠到了自己的洞里一样,敌人奈何不了他们,我们都在山区长大,小鬼子没那么容易找到他们”。 正在这时,听到树下面有响动,两人急忙屏住呼吸,透过厚厚的树叶下向面观瞧,几个日本兵从左侧的山坡上爬上来,两人抽出手抢,知道这次如果被发现了,就是你死我活了,没有地方可去了。 几个日本兵,爬到山顶上,在大树下转了几圈,大声的喊几声,“出来,快快的,皇军优待优待地”,喊了半天,,没有人回应,没发现一个人影,几个日本兵悻悻的又从右侧的山坡下去了,陆珊长出了一口气,幸亏高文和有远见,两个人爬到树上。 高文和看到日本兵走了,对陆珊说:“陆参谋,好好歇歇吧,估计敌人得折腾到晚上,山坡下都是敌人”,高文和看着陆珊心事匆匆的样子,又关切的问:“陆参谋,看你有点心事重重,是因为你男朋友吧,听说他是国防部上校,家里还有大农场,这么年轻就是上校,真了不起”。 陆珊刚想问高文和你怎么知道我男朋友是国防部上校,忽然想起前一段时间江岚和黎楠楠吵架,顺嘴胡编自己男朋友是国防部上校的事,笑了笑说:“你是听黎楠楠说的吧,几个小丫头瞎嚼舌头根子的话你也信,不过,黎楠楠有点不讲理,太厉害了,有点霸道,尤其有你在跟前,你们那的女孩子都这样么”。 高文和有点不好意思,向树下面看了看,说:“我们家没女孩,我们是哥三,我父母可喜欢女孩子了,尤其喜欢黎楠楠,从小到大,不管什么事只要我招了黎楠楠,肯定免不了一顿揍,有时黎楠楠犯了错,还得我去顶缸,家里人把她惯坏了,哎,没办法”。 富人有的活法,穷人有穷人的活法,陆珊有点羡慕黎楠楠了,虽然出身贫苦,但在桂北山区穷苦人家,在高文和心里,一样是个公主,一样刁蛮任性。 山间的雾气渐渐散去,太阳终于露出头来,炎炎烈日,热浪滚滚,树的枝叶上的水珠瞬间不见了踪影;躲在树上的高文和、陆珊听见树下有人说话,声音耳熟,往下一看,是赫平、郝明贵几个人,心里兴奋极了,喊了一声,从树上跳了下来。 原来,赫平几个人正睡得香,突然的两声枪响,惊醒大家,紧接着又是几声枪响,知道高文和和敌人接上火了,想过去救援,又发现草丛中有敌人埋伏,还是李久福有经验,要大家趴在原地不动,这样侥幸躲过了敌人的搜查。 几个人商量如何找到高文和与陆珊,最后还是决定听李久福的,先爬到山顶看看动静,山顶视野好,说不定能发现高文和、陆珊。就这样,几个人爬上了山顶,来到陆珊、高文和隐藏的大树下,正想看看山下的动静,陆珊、高文和从树上跳了来下。 经过一阵紧张的搏斗,侥幸躲过日军的搜查,陆珊、高文和与赫平,李久福几个人在山顶重新见面,虽然只是短短的几个小时,却好像多长时间没有见面,有一种劫后重逢的感觉。 大家商量下一步如何行动,陆珊认为当务之急还是躲避日军的搜查,陆珊提了个建议:“估计敌人搜山今天不能结束,我们现在冒然下山,极有可能再和敌人遭遇,这里敌人搜查过了,相对安全些,我们在此至少应该隐蔽到明天拂晓”。 高文和说:“我同意林参谋的意见,我们分成三个组,分别在附近休息,相隔二三十米左右,最好躲在大树上,有事相互救援,我和陆参谋还在这棵树上,隐蔽到明天拂晓”。 赫平和鲁明一组,郝明贵和李久福另一组,一组,按照高文和的意见,分头爬上了附近的几棵茂密的榆树隐蔽起来。 高文和在树上,用望远镜观察着山坡上的动静,多处树枝晃动,惊起十几只小鸟乱飞,说明有人在走动,无奈的对陆珊说:“陆参谋,看样子我们真的在树上待一天了,山坡上全是日军,这次炸毁日军飞机场,一定激怒了日军,不抓到我们,是不会罢休的”。 第三十八章 危险来临 平城矢村司令官的办公室,一封绝密电报摆在矢村的办公桌上。 矢村看着站在自己办公桌前的木村和川岛,说道:“这次飞机场受到袭击,损失惨重,大本营震怒,要严厉追查责任,敌人是如何发动袭击的,弄清楚了吗,那些发动袭击的华夏军有消息吗”。 川岛站在矢村办公桌前,紧张的满脸汗水,深感责任重大,听到司令长官问自己,马上回答:“将军,华夏军是在山顶发动攻击,使用的攻击武器是60迫击炮,一共发射了二十四发,我们在山谷中找到了迫击炮和弹壳”。 川岛看到司令长官的脸色很难看,就为自己辩解道:“将军,几发60迫击炮弹的杀伤力有限,本来不会对飞机场造成这么大的损害,主要原因是这些飞行员违反飞行原则,轰炸机返回机场应该把机箱的汽油放出来,可是这些人懒惰懈怠,没有及时把机箱的汽油放出来,迫击炮爆炸引燃了机箱里的汽油,飞机自身发生爆炸,损失才如此巨大”。 矢村严厉的问:“这些迫击炮来自哪里,华夏军是如何得到的,这些可恶的华夏军抓到了吗”; 川岛回答:“昨天早上,在一个山坡上,有几个士兵与这些华夏军发生了搏斗,四个士兵死难,不过这些华夏军还没抓到,我正组织部队尽全力搜山,迫击炮已经移交给木村君”。 木村:“将军,这些迫击炮原来储存在庐城南关弹药库,后来配给皇协军联队,这些华夏人,根本没有严格管理制度,也没有准确的记录台账,随意发放这些迫击炮,中间几移其手,现在查找起来很困难,我已经逮捕了皇协军联队的军需官,正在进一步追查中”。 川岛有些无奈的说:“皖北是个山区,山高林密,方圆几百里,这伙华夏军隐藏在山区,确实很难找到他们,最好从敌人内部找到线索,发挥我们谍报人员的作用” 矢村拿起桌子上的电报说:“这是一封绝密电报,是我们潜伏在华夏军b集团军内部的谍报人员冒着生命危险搞到的,目前在皖北山区活动的华夏军的指挥官,是一个女人,山城政府b集团军情报参谋,名字叫陆珊”。 木村急切的问:“将军阁下,这只部队的指挥官是一个叫陆珊的女人,这只队伍住在哪里,有具体位置吗”。 矢村:“目前还没有这只队伍的具体位置,这只队伍的警惕性极高,与总部的往来电报中,从不泄露自己的驻地,就连他们总部指挥官也未必知道他们的具体位置,只是通过电报向他们发布命令”。 “不过还有一件事”,矢村看着自己不知所措的两位部下,又补充说:“近期,上海驻屯军特高课破获一个山城军统的谍报站,秘密逮捕了这个谍报站的负责人,谍报站负责人的名字叫蒋裕光,这个蒋裕光还有一个身份,他就是陆珊的未婚夫”。 “啊,这是个好消息”,川岛和木村一起说:“将军,这个蒋裕光现在在哪里,他被逮捕的事山城政府知情吗”。 矢村:“我们是秘密逮捕,目前蒋裕光的身份还没有暴露,我已向上海方面提出要求,这个蒋裕光过几天就会到庐城,你们要充分利用蒋裕光的特殊身份,一网打尽陆珊的部队,消除对庐城地区的威胁”。 木村立正回答:“将军阁下,请放心,这次有了这个蒋裕光的帮助,陆珊的部队一定会被一网打尽,我们回充分利用蒋裕光的关系,摸清华夏军咋皖北的情况”。 苏家镇警察所所长王山贵,这几天累坏了,听说飞机场受到袭击,损失不详,川岛只是命令他一起协防,封锁进山的道路,严查过往行人,没办法,只能组织三十几个警察进山搜查,折腾了一天一宿,也没什么结果,早上八点多钟,才回到苏家镇。 看着累的精疲力尽的三十几个弟兄,王山贵安排了几个人对过往行人进行盘查,其他人马上回所里休息,他自己也已累坏了,想马上回家休息。 王山贵来到家门口,发现有点异常,家门口看门的家人不在那,王山贵心想肯定是看我搜山去了,趁这个机会偷懒了,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他们。 王山贵进了家里院门,回身把院门关上,发现有两个陌生人站在自己身后,他刚想大喊,却发现一把冰凉的军刺抵在自己的左肋下,一个陌生人说:“王所长,最好少说话,客厅里请”;王山贵知道出事了,没办法只能乖乖的进入客厅。 王山贵进入客厅,看到自己的父亲,妻子、两个孩子都在客厅里,几个家人也蹲在墙角,又看到了那天找自己买迫击炮的两个人,一男一女,心想这下完了。 来的这几个人是陆珊、高文和几个人。陆珊、高文和几个人在山顶上隐蔽到第二天拂晓,看看山下没什么动静了,日本人撤回去了,开始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陆珊提出方案:“去苏家镇,去找王山贵,争取在他的帮助下,混过敌人的封锁线”;赫平表示怀疑地问:“上次已经找王山贵买了迫击炮,这次他有了警惕,还能配合我们吗”。 陆珊回答:“这次去,我们明说用他卖给我们的迫击炮袭击了日军机场,这个事要是被日军发现,他就是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砍的,他肯定会配合我们的”。 高文和也表达了自己的意见:“我同意陆参谋的意见,敌人以为他们搜山,我们肯定会跑的远远的,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们会到苏家镇,会到他们的眼皮底下,这个王山贵投鼠忌器,上了我们的船,想下也下不去了”。 就这样几个人,辨别了一下方向,悄悄地从山上下来,到苏家镇一看,镇上负责盘查过往行人的警察不在,镇南端的路口敞开通行,他们大摇大摆的进了苏家镇,来到王山贵家迅速控制了他的家人。 在王山贵的书房里,陆珊看着一脸沮丧的王山贵,笑着说;“王所长,你别紧张,只要你配合我们,我们不会伤害你和你的家人,何况你还帮过我们,也可以说是立了大功,我们会记得的”。 王山贵有点发蒙,问:“女长官,我立过什么功,我怎么帮助你们了”;陆珊看着王山贵发蒙的样子,微笑着说:“王所长贵人多忘事哦,前段时间你卖给了我们两门迫击炮,难道你忘了吗,我们前天就是用这两门迫击炮炸毁了日军飞机场,日军在飞机场的十几架轰炸机都报销了,这事现在震动全国,有你一份功劳啊”。 王山贵听陆珊说,用自己提供的迫击炮袭击了飞机场,炸毁了十几架飞机,原来炸飞机场的事是这几个人干的,后脊梁直冒冷汗,脸色发白,腿直软,带着哭腔说:“女长官,你行行好,这要是让日本人知道了,我们一家就全完了,就是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日本人砍得”。 陆珊严肃的说:“王所长,你放心吧,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日本人是不会知道的,我们会保护你的,现在我们需要你的帮助”,陆珊看到王山贵情绪稳定了一些,接着说道:“王所长,现在日本人搜查得很严,我们需要你提供几套警察服装和证件”。 投鼠忌器,王山贵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按照陆珊的吩咐,给陆珊、高文和几个人每人一套警察服,还有证件,陆珊、高文和几个人伪装成苏家镇的警察,赶着一辆马车,离开了苏家镇。 山区的路迤逦弯曲,路两侧是翠翠的青山,炎炎的夏日,天空的云彩多姿多彩,阳光穿过层,散发着朦胧光芒,似梦幻一般。马车轻快的跑在山路上,马蹄踏在山路上发出“嚓,嚓嚓”清脆的声音,惊得小鸟飞飞。 陆珊、高文和几个人赶着马车大摇大摆离开苏家镇,带着轻松胜利的喜悦走在山路上,几个人都是一身警察服装,若有人问起就说是苏家镇警察所的,去庐城办事。 这次苏家镇之行,收获颇丰,不但躲过敌人的搜查,而且威胁与利用并施,迫使苏家镇警察所所长王山贵就范,同意以后合作,为他们的行动提供方便,还为他们提供了警察服装和证件,几个人有了合法的身份,以后行动更方便了。 陆珊看着对面的郝明贵,好奇的额问:“二排副,你的迫击炮射击技术不错,炮兵待遇比步兵好多了,你怎们改成步兵了”;郝明贵还没来得及回答,李久福在旁边哈哈大笑,说:“陆参谋,你不知道啊,他是个逃兵,当了二年炮兵,逃跑又被抓回来了,不好意思回去做炮兵,就来我们连了”。 第三十九章 突遇山本特工队 郝明贵听李久福提起自己当逃兵的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们炮兵连长太黑了,总克扣军饷,还不让我们吃饱饭,我就跑了”,郝明贵叹了口气又说:“出来当兵还不是没办法,我父母四十多岁才有了我,现在他们都七十多岁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他们”。 陆珊看着郝明贵,心里充满了同情的问:“战争结束了,你想做什么”;郝明贵听陆珊问自己这个问题,愣了一会儿,回答:“我想去开汽车,我觉得开汽车最威风了,想去哪就去哪”。 李久福听郝明贵说想做汽车司机,摇了摇头,傲气的说:“我的理想是造汽车,开着自己制造的汽车去上海,去北平,要是没有战争,我三叔说了就带我去上海进一所汽车制造学校”。 李久福随口提到他三叔,突然感觉有点不妥,赶紧住口,有点担心看着林梅问:“陆参谋,现在是全国同力抗击日本人,我和我三叔也算一家人了,我三叔是我们家里最有文化的人,听说他现在陕北洛川”。 陆珊听李久福提到他三叔,心里无限感慨,自己与地下组织失去联系已经快一年了,不知地下组织情况如何,于是就说:“现在全国同力抗击日本人,委员长说人不分老幼,地不分南北,皆有守土抗敌之责,我们只有一个敌人,那就是日本鬼子,你和你三叔当然是一家人了”。 赫平盯着李久福和陆珊,冷冷的说:“山城政府委员长心胸宽广,海纳百川,如果陕北方面的人还是坚持苏俄的那套东西,蒋委员长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 看着这几个人,赫平心里想,高文和、郝明贵这几个人打起仗来有一套,但是头脑简单,政治问题和他们说不明白,于是又说:“陆参谋,这些政治问题最好不谈,我们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陆珊知道自己的话戳到赫平的痛点,就对赫平说:“赫参谋,他们几个只是朴实的华夏军人,不懂什么政治,他们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地方,赫参谋别往心里去”。 赫平是军统的骨干,也是情报处长苏格的心腹,不过有时也对军统的做风有点看法,也感到自己有点小题大做,话说的有点冷,高文和他们只是一群普普通通的士兵,每天在生死线上摸爬滚打,于是对着陆珊笑了笑,说:“陆参谋你多心了,我们是生死与共的战友,这次炸毁日军机场全靠他们几个,哎,我也希望赶走日本人后过几天太平日子”。 几个人赶着马车,绕过相马镇,一直向西而来,之所以没有到秦掌柜那里,是因为敌人搜查的太紧,这里距离平城太近,不安全,也怕暴露秦掌柜这个联络点。 想到就要回到云桥寨,想到炸毁日军机场的胜利,坐在前面赶着马车的高文和,高兴的用马鞭子在空中抽了个响“啪,啪啪”。 郝明贵看着高文和高兴的样子,说:“咱们都是瞎高兴,战争结束了最高兴的是咱们得小排长,人家那才是夫妻双双把家还,买上几头牛,盖上几间大瓦房,小日子红红火火了”,哈哈,哈哈哈,大家都笑了,马车继续前行,山区景色迷人,树木葱绿。 “突,突突”,后面忽然传来了摩托车的声音,三辆三轮摩托车从后面追了上来,陆珊回头一看,心里开始紧张了,看来人的装扮,黑色男士礼帽,黑色绸缎外套,趾高气扬的样子,极有可能是庐城山本特队,如果遇到日本兵,还好对付,在这些日本兵的眼里,华夏人人都差不多,只要没有明显的迹象,他们一般也看不什么来。 庐城山本特工队,大部分是华夏人,而且大部分是皖北本地人,对这一带风土人情特别熟悉,稍有一点破绽,就会被看出来。云九小说 三轮摩托车上坐着陈盛,前面的章节提到过,他是山本特工队的一个警长,在投靠日本人之前就是一个兵油子,当过警察,身手不错,枪法很准,很得日本人的器重,这次山本命令他配合日军的搜查行动,负责封锁主要公路,对过往行人和车辆负责盘查,为了在日本人面前好好表现,陈盛对搜查的事情特别卖力,经常带人在这条公路上巡逻。 陈盛远远看到一辆马车的在前面,车上坐着几个警察,一辆马车上有这么多警察,陈盛心里有点疑惑,心想马车一直向西,距离庐城越来越远,他们去干什么吗。 于是,陈盛命令摩托车加快速度,从后面追上来了,一边追一边大喊:“停下来,停下啦,我们要检查”,听见后面的喊声,陆珊命令道:“文和,停下了,准备战斗”,高文和勒住马车,停下来,做好了战斗准备,看着从后面追上来的山本特工队。 陈盛战斗经验丰富,在摩托车距离马车还有十几米的地方命令停车,他从摩托车上下来,快步走到马车一侧,问:“几位,这是去哪里,你们是那部分的,有证件吗”。 赫平跳下马车,陪着笑脸说:“长官您好,我们是苏家镇警察所的,到前面五柳镇办点货,这是我们的证件”,和平说着把证件递给陈盛。 陈盛仔细的看了看赫平的证件,没发现有问题,又问:“五柳镇距离苏家镇这么远,怎么跑那么远买东西”;赫平回答:“庐城的物价太高了,我们所经费有限,听说五柳镇东西便宜,所以跑远了点”。 陈盛点点头,把证件还给赫平,转身正要离去,突然感觉有点问题,有两个人的面孔有点熟悉,自己一时想不起来,急忙转过身盯着高文和,想起来了,这个小子和自己有过一面之缘,伪装成一个胆小怕事的山民,用手指着高文和说:“你,你你”;说着陈盛身手要掏枪,还没等他掏出手枪,高文和的枪响了,“啪”,子弹从陈盛的脑门穿过,陈盛的尸体栽倒在路中间。 刚才,陈盛一过来,高文和立即认出了他,心说要坏事,估计瞒不过去了,马上握住勃朗宁手枪的枪炳,准备随时出手;看到陈盛突然转过身来盯着自己,知道他认出了自己,先下手为强,抽出手抢,抢先开了枪。 几个人一看赵文和开了枪,打死了陈盛,也都跳下车,以马车为掩护,向摩托车上的山本特工队队员开枪射击,那几个山本特工队员也迅速跳下摩托车,以摩托车为掩护,与高文和几个人形成对射,“啪,啪啪”,双方一时形成胶着状态。 高文和一看这样不行,必须尽快解决战斗,也许用不了几分钟,附近的日军马上就会赶到,他摸出一颗手雷,用眼睛的余光扫了扫对方的摩托车,“嗖”,扔出了一颗手雷,手雷正好落在摩托车边,只听“轰”的一声,几个山本特工队员被炸倒一片。 随着手雷的爆炸声,高文和喊道:“快撤,敌人就在附近”;几个人抛下马车,来不及看看那几个山本特工队员是死是活,一起向南边的丛林跑去,跑了一会,高文和说:“我们现在还不能回云桥寨,不能把敌人带回去,应该奔野猪岭,把敌人引到哪里去”。 第四十章 神秘来电 高文和建议不能马上回云桥寨,先把敌人引到野猪岭,陆珊点头,说:“好吧,按文和说的做,我们现在奔野猪岭,把日军引到哪里,拖死他们”,几个人跑到山坡上,十几分钟后,一伙日军赶到,可以看到长长的摩托车队,与他们相距不过六七百米。 来增援的日军的指挥官是麻田,他看到几个被炸伤的山本特工队队员躺在地上,叫起来了问明情况,这几个特工队员看到麻田长官,赶紧起来回话:几个华夏军冒充警察,被警长陈盛发现,这几个华夏军开枪打死了陈盛警长,向哪个方向跑了,麻田心里恨得直痒痒,这几个可恶的华夏军,今天一定要抓住他们,“追”。 沿着山本特工队员只得方向,一路追下来,追了有一个多小时,麻田停下来了,发现这个方向自己熟悉,前面就是野猪岭,山高林密,有几十道山沟和山坳,山洞更是数不清,前一段时间,自己和川岛就是在这里被这几个华夏军拖住的,最后没办法只能撤回去。 望着远处的密林,麻田摇了摇头,狡猾的华夏军,又想把我带到哪里,几百个人得队伍,搜了几天连一个华夏军人影都没见到,自己反而损失了十几个人,连皇协军的韩队长都搭进去看了,没办法,撤回去吧,麻田带着队伍悻悻的撤了回去。 山区的拂晓,云雾朦朦,在大山深处的云桥寨,就处于云雾中,最先醒来的是小鸟,“叽叽嚓嚓”到处觅食,接着公鸡开始鸣唱:“咕,咕咕”,不久云桥寨上空就开始炊烟袅袅。 陆珊今天起得很早,站在房前的露台上,望着云雾中的小山村,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美,山是美的,雾是美的,炊烟也是美的,鸟鸣鸡叫也是美的。 华夏人的耐力和生存能力是惊人的,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也是惊人的,虽然山外世界日本人横行肆虐,充满了杀戮和暴虐,但这山中仍有一片小憩之地,悠然自得的生活,这里没有政府,也没有警察,但却是一派祥和,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陆珊走下了露台,缓步来到云桥寨中间的石板路上,雾还没有散去,行人和房屋都在云雾中;她沿着石板路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一个大树下,树冠很大很密,落着几只小燕子,叽叽嚓嚓,叫个不停。 陆珊在树下站下了,深深呼吸了几口山中新鲜的口气,作了几个扩胸运动,忽然听到树下有人说话,陆珊回身一看是高文和与黎楠楠,两人紧紧靠在一起。 一个女声响起,陆珊听出是黎楠楠,听黎楠楠说:“阿文,我有点想家了,出来快一年了,不知家里情况怎么样”,又听见高文和回答:“我也想回家了,哎对了,你出来你家里的地怎么办,和我家里人说了吗”。 黎楠楠回答:“说了,我走之前我去了你家,见到叔叔和婶婶,他们听说我要来找你,说什么也不同意我出来,后来我骗他们说你就在哪个野战医院工作,负责警卫,我一参军我们就能见面了,我出来你们就放心吧,叔叔说了,我家的地由你家大哥、三弟包了,叔叔也会帮忙的”。 高文和说:“这还行,你还有点心,我以为你还是像以前一样粗心大叶,什么都不管不顾哪,傻大姐一个,哈哈”,“啪”,听见黎楠楠打了高文和的脑袋一下,说:“你净瞎说,这几年我变化可大了,我每年都给叔叔和婶婶作几双鞋,他们都夸我做得好”。 陆珊听着一对小情侣说着悄悄话,不忍打扰他们,正要离去,高文和和黎楠楠抬头看到了陆珊,两人都有点不好意思,忙站起来说:“陆参谋早,陆参谋早”。 陆珊看到自己打扰了这对小情侣,有点过意不去,急忙说:“你们早,我出来透透气,你们聊吧”;黎楠楠有点害羞的说:“陆参谋,你们有事啊,我回去了,今天轮到我做饭了,回去晚了,老山哥又骂人了”,说完,黎楠楠顺着石板路,向上面跑去。 高文和看陆珊走过来了,也有些不好意思,为了避免尴尬,高文和关心的说:“陆参谋,应该多睡一会,这几天太辛苦了,黎楠楠今天负责做饭,所以起的早,老山哥规定他们几个女兵轮班帮助做饭”。 陆珊笑了笑说:“文和,打扰你们了,你们两家里的很近,种地是互相帮忙吧”;高文和说:“是呀,黎楠楠家都是姑娘,种地这样的体力活还得靠我们家”。 陆珊看着高文和一副小男孩子的模样,很可爱的样子,就打趣的说:“文和,你将来要去她们家做倒插门女婿吧”;高文和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陆参谋你见笑了,黎楠楠父母有这个意思,我父母还没答应”。 “陆参谋,文和,你们在这呀”,赫平急急忙忙从后面走过来,说:“刚接到总部的电报,有急事”,三个人来到陆珊的住处,赫平把电报稿交给了陆珊,到门口看了看,看到江岚和吴娟都没在,回身说说:“陆参谋,这里只有咱们三个人,你也没什么可隐瞒的,蒋裕光是你未婚夫吧”。 陆珊没想到谭平这么直接问自己,知道可能有问题了,有点尴尬的说:“是,我们是大学同学,在上大学时谈过恋爱,已经有快两年多没见过面了,到了皖北山区后在没联系过”。 赫平说:“总部来电报了,蒋裕光是军统在上海的潜伏人员,前一段时间蒋裕光想把你调到上海工作,总部没有同意,现在蒋裕光到了庐城”。 “什么,蒋裕光到了平城”,陆珊感到震惊,虽然自己在毕业分配时与蒋裕光产生了分歧,经历过生生死死,对感情的事看淡了,但毕竟相处了几年,彼此感情很好,对蒋裕光的事情还是很关心,问:“他到庐城干什么”。 赫平对陆珊说:“蒋裕光现在的身份是上海通达贸易商行的老板,因为有一笔生意要做,来到了庐城,说有一份重要情报要转交,约你去见面,而且主要还是想和你见见面”;陆珊疑惑的反问道:“这么重要的情报,为什么不在上海通过电台传给重庆,还要在庐城交接,太周折了,也很危险”。 谭平回答:“这份情报是在庐城通过关系取得的,有关日军在庐城一带的兵力部署,很机密如果带回上海太危险,路途太远,在庐城交给我们,由我们用电台传给总部,苏处长是这么说的”。 林梅又问:“在庐城什么地方,那天见面”;赫平回答:“庐城东关四道街满江红酒楼,大后天晚上”,赫平转身又对高文和说:“文和,记得吗,那个地方我们去过,在庐城东关四道街南端”。 高文和回答:“记得,是庐城的繁华地方,满江红酒楼可以说是庐城最大的酒楼,我们在那里抓的何光,那里人员往来频繁,如果有事,比较容易脱身”。 第四十一章 蒋裕光其人 蒋裕光的来电,引起了赫平的怀疑,赫平迟疑了一会儿,对陆珊说:“陆参谋,我不瞒你说,军统、中统内部派系林立,有时互相攻讦,情报经常出错,我一是怀疑这份情报的准确程度,在一个我也怀疑蒋裕光,是不是有点问题,绕这么大一个圈子送情报,总部对这件事也有疑虑,让我们自己把握”。 陆珊听到赫平怀疑蒋裕光,心里很不痛快,回敬说:“赫参谋,我们不能无端的怀疑自己的同志,他们这些潜伏敌后的同志比我们还危险,我敢保证蒋裕光没问题,他这个人是有一些小毛病,但对国家是忠诚的”。 陆珊又充满信心的说:“赫参谋,你放心吧,蒋裕光多次见过我父亲,我父亲对他很看重,我相信我父亲的眼光,蒋裕光绝不会有问题,你们军统看什么人都不是好人,谁都怀疑”。 高文和看陆珊很生气,于是打了个圆场:“陆参谋,你别多心,赫参谋也没有别的意思,主要是考虑到你的安全,毕竟我们几个,赫参谋对地下斗争最有经验,庐城特高课也是不好对付的,还记得郝家诊所的事吗”。https:/ 高文和提起郝家诊所的事,陆珊和赫平心情有些沉重,他们隐蔽敌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庐城郝家诊所取电台,没想到郝家诊所早就被特高课破获了,他们还差一点中了日本人的埋伏,多亏了高文和机警,才化险为夷。 陆珊心想,赫平的忧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敌人还是很狡猾的,但是,蒋裕光肯定不会有问题的,这一点自己应该有信心。 赫平等了一会儿,看陆珊冷静下来了,说:“陆参谋,你知道我这只队伍的重要性,现在敌人疯狂的想尽办法寻找我们,我们的驻地位置连总部都不知道,这不是那一个人的安危,而是我们这支队伍的安危,如果你要觉得去庐城没问题,蒋裕光没问题,我也不反对”。 最后三个人达成一致,由陆珊、高文和、鲁明三个人一起去平城,高文和陪陆珊进城,鲁明留在秦掌柜的客栈负责接应,明天一早行动,赫平特意嘱咐高文和:“文和,这次去主要是和蒋裕光见面,安全取回情报,尽量不要有其他的动作,保证陆参谋安全”。 高文和回答:“放心吧,赫参谋,我会按计划行事,不会乱来,庐城是日本人在皖北的中心,一定是特务遍地,这一点我心里有数”。 平城北关一条僻静的街上,一栋普通的三层楼房,就是庐城日军特高课总部,特高课课长木村的办公室里。 特高课课长木村,看着坐在自己办公桌前的蒋裕光,心中有无限感慨,对谜一样的华夏人感到难以理解;这个蒋裕光是一个纠纠武夫,毕业于黄埔军校,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眼里却充满了恐惧和卑微,这让他想起了另外一个华夏人,这个华夏人就是陈凯。 木村想起陈凯见到自己的样子,一个没有受过任何军事训练的医生,可能甚至连枪都不会开,但始终保持着华夏知识分子的儒雅与高傲,眼里没有一丝恐惧和卑微,平静如水,陈凯君始终值得我辈敬仰啊 天气小阴天,下着蒙蒙细雨,炎炎夏日,难得有这样一个凉爽的天气,空气湿润,树的枝叶崭绿,庐城焕然一新,路上行人渐渐多起来了,享受着难得细雨纷纷。 蒋裕光,身材高大,二十六岁,黄埔军校毕业,原国军上海警备司令部参谋,后加入军统,可谓根红苗正,前途无量,在大学期间与陆珊相爱。 只是毕业时出了一点小插曲,陆珊要求蒋裕光与自己一起去桂系b集团军工作,蒋裕光却认为自己出身黄埔,理应到委员长的嫡系部队,前途光明,如果到桂系的部队,一定会受到排挤,执意要去上海警备司令部,两人产生了一点分歧,但并没有影响两人的关系,两人准备在民国二十六年结婚。 谁也没想到日本打进来了,这场战争打碎了多少人美好的生活,也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蒋裕光所在部队参加淞沪会战,陆珊所在部队被布置在苏州至南京一线,两人在南京匆匆见了一面,从此天各一方,互相没了音讯。 上海沦陷后,蒋裕光作为军统骨干,被要求留在了上海,担负潜伏任务,前一段时间他曾上书军统高层,要求把陆珊调到上海,和自己一起做潜伏工作,这样他们就可以团聚了,不过,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上峰只是说陆珊有其他任务,以后再说。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一失足成千古恨,蒋裕光的军统地下工作站在上海郊区,他感到太寂寞,太辛苦了,就到上海市内的百乐门舞厅放松一下,结果被日军驻上海特高课的密探盯上了,秘密逮捕了他。 蒋裕光出身富裕家庭,大学毕业以后又上了黄埔军校,毕业就到委员长的嫡系部队任职,与军事委员会高官的女儿相爱,简直是含着金钥匙,人生之路一帆风顺,前途除了光明还是光明,没想到人生还有如此残酷的一面,在日军特高课的审讯室里,面对着各式各样的刑具,他的精神崩溃了,觉得自己的一生完结了。 没想到,日本人没有难为他,要求他继续从事军统的潜伏任务,不会暴露他的身份,但必须配合日本人的工作,他不得不为日本提供了几份军统的情报,上了这条船,就下不来了。 几天前,日本人找到他,告诉他:他的未婚妻陆珊有消息了,就在皖北的庐城,要求他给军统发一份电报,谎称有一份重要情报,是关于日军在皖北的兵力部署情况,属于绝密情报,必须在庐城交给陆珊,要求陆珊到庐城相见,具体任务到庐城后找特高课课长木村中佐联系。 坐在木村的办公桌前,蒋裕光心里忐忑不安,喜忧参半,喜的是陆珊终于有消息了,如果一切顺利自己就可以和陆珊一起离开庐城,回到上海,忧的是不知道陆珊如今是个什么样子。 木村看着蒋裕光,看着蒋裕光犹豫拘谨的样子,语气尽量温和的问:“蒋桑,喝点什么,我这里有上好的西湖龙井,你不要拘束,就当是朋友会面,喝喝茶,聊聊天,我很喜欢华夏文化,也很喜欢和华夏人聊天”。 蒋裕光对木村办公室的设置感到很惊奇,这里完全向一个华夏绅士的书房,华夏式的字画,华夏传统式盆景,而且木村一口流利的汉语,逐渐放松了心情,他欠了欠身子说:“木村先生,我能为您做什么那,你尽管吩咐,我这次从上海来,就是要帮助您,我会尽力而为”。 第四十二章 久违的会面 木村喝了一口清香的龙井茶,转入正题,但还是一副朋友聊天的口气问:“陆珊,国军b集团军情报参谋,是你的未婚妻吧,你们还有联系吗”。 蒋裕光思索了一会儿,不知道木村是什么意思,怎么会突然提起陆珊,而且对陆珊和自己的情感还很了解,在特高课课长的办公室里,一本正经的和自己聊起了家常,面前这个日本人看起来很和蔼可亲,不知道木村背后是个什么样子。 蒋裕光不敢隐瞒,只能实话实说,回答:“是我的未婚妻,我们已经快两年没见面了,也没什么联系,我们天各一方,不知道彼此在哪里,只是前一段时间我才有了陆珊的消息,一直想把她调到上海去”。 木村皱了邹眉头,接着说道:“蒋桑,你听说了吗,有一只华夏军的部队一直活动在皖北山区,他们前一段时间袭击了皇军的飞机场,还袭击了皇军的兵站,居然杀死了帝国英雄武田中佐,炸毁了大本营精心畴建的医疗研究基地,救走了医学专家陈凯,哎,皇军进行了几次大搜索,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她们的具体位置,据谍报显示,这只部队的最高指挥官就是陆珊”。 木村的话让蒋裕光震惊不已,炸毁日军飞机场,救出知名医疗学者陈凯,击毙皇军之花武田一雄,这一切蒋裕光早就知道了,山城的广播也大肆宣扬,只是他从没把这一切和陆珊联系在一起,陆珊在他的心中还是个单纯的女孩子,天真浪漫,有一点刁蛮任性,他一直想让陆珊脱离军界,没想到她居然成了这只军队的最高指挥官。 贺翔光有点不相信,疑惑的问:“木村先生,你们搞错了吧,陆珊只是个人不谙世事的女孩子,很单纯,我知道她一直在b集团军也就是搞搞情报什么的,怎么会是一只军队的指挥官哪,从小娇生惯养,而且还是在山区,她怎么能活下来”,他自己在上海郊区都觉得寂寞艰苦,一个女孩子在这茫茫群山中如何生存,还要面对日军的疯狂搜索。 木村说:“蒋桑,据可靠谍报,陆珊就是这只部队的指挥官,她们还多次伏击皇军的交通线,是皇军在皖北山区的心腹大患,如果能够配合皇军抓到陆珊,清除这只部队,皇军会给予你大大的嘉奖”。 蒋裕光心里有些困惑,一时之间还不能适应陆珊的变化,有些疑虑地说:“木村阁下,是不是情报有误,陆珊一个弱女子,不会有这么大的能力,可能是另有其人,冒充陆珊的名字”。 木村看着蒋裕光,口气少尉稍微有些严厉:“蒋桑,这一点你不用怀疑,你要相信帝国谍报人员的能力,这个陆珊就是你的未婚妻陆珊,不然我们也不会让你到庐城来”。 感觉到木村情绪的变化,蒋裕光只能无奈的说:“木村先生请放心,陆珊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子,我们很相爱,见面之后,我会尽量说服她,我们一起为皇军效力,只是我一个条件”。 木村心里有点不痛快,心想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讲条件,但表面还是装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说:“蒋桑,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从命”。 蒋裕光觉得机会难得,就说:“木村先生,这次会面只是陆珊自己一个人,她的队伍还在山里,我会说服她配合皇军,一举歼灭这只队伍,事成之后我们必须马上离开上海和庐城,您知道军统耳目众多,行事手段狠毒,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木村信誓旦旦的保证:“蒋桑,你放心,只要你和陆珊一心与大日本皇军合作,歼灭这只队伍之后,你们马上离开庐城,我会保举你去满洲奉天或新京任职,出任警备司令部参谋长,少将军衔,还有几万银元的奖励”。 去满洲任职,少将军衔,几万银元的奖励,能够躲开军统的追杀,前途还是不错的,蒋裕光心里燃起了新的希望,他马上站起来,向木村深深地鞠了一个躬,感激地说:“谢谢,木村先生,和陆珊在一起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这次任务完成后,我们就遵从木村先生的建议,去满洲奉天或新京任职” 蒋裕光走后,木村把山本叫来,严肃的说:“山本君,你不是一直在找这只华夏军吗,机会来了,要在满江红酒楼周围布置好埋伏,一旦蒋裕光劝降失败,你马上行动”;山本建议说:“木村中佐,他们一见面,我就出手抓住林梅,免得夜长梦多”。 木村否决了山本的建议,回答说:“不行,这次来得只是陆珊一个人,她的部队还在群山之中,只是抓住她还不能解决全部问题,如果打草惊蛇就麻烦了,这些华夏军散布在山林之间,还是皇军的心腹大患,最好是蒋裕光说服她与皇军合作,蒋裕光很有信心,中国是个男权社会,丈夫说话妻子不敢不从,何况陆珊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爱情和婚姻还是她们向往的,云九小说 入夜,繁星点点,天气稍微凉爽一点,庐城东四道街开始热闹起来,这条街上最热闹的地方还是满江红酒楼。 陆珊此时来到满江红酒楼,心情真有些激动,毕竟和蒋裕光分开快两年了,物是人非,不知他现在是个什么样子,还有些忐忑不安,庐城是日军长江北岸的重要基地,军警衔特密布,稍有大意就会酿成大错。 陆珊是一副贵妇人的打扮,身穿紫红色旗袍,戴着一顶浅黄色的遮阳帽,提着黑色的手提包,不过却穿了一双平底皮鞋,这也是赫平安排的,防止一旦有事,行动起来方便,高文和扮成一个跟班,紧跟在陆珊身后,二人一前一后进了满江红酒楼,满江红酒楼高朋满座,人声鼎沸,一楼大厅已经没有空位置了。 一个伙计看到陆珊和高文和进来,赶紧迎了上来问:“夫人您好,您有定位吗,有定位吗,现在位置已经订满”。 听见伙计问话,高文和马上说:“有定位,是一位蒋先生定的位置,可以查一下吗”;伙计想了一会儿说:“啊,是有一位姓蒋的先生定了位置,楼上雅间207,夫人,请跟我来吧”,伙计在前面一边带路一边大喊:“楼上雅间207客人到了”。 满江红酒楼二楼都是都是包间,走廊很宽敞,十字型走廊,铺着红地毯,踩在上面软软的就像踩在松软的草地上,雅间207在走廊的最东端,伙计来到门前,把门打开,打了手势:“请进,夫人”。 雅间207装修豪华,房间很大,东侧靠近窗户的地方,有一个可以坐七个人的餐桌,在房间的西侧靠墙,有一排软皮质沙发,沙发前面是一个茶几,西侧墙上挂着一副巨画——海上生明月。 林梅进入雅间内,看到餐桌的菜已上好,蒋裕光坐在餐桌旁边,当他看到陆珊走了进来,急忙站了起来,疾步走到陆珊面前,两人的手紧紧我在一起:“陆珊,裕光,你好吗”,二人都感到交集,均有一种劫后重逢,恍如隔世的感觉。 高文和看到二人相认了,对着陆珊躬身说:“小姐,你们慢慢吃吧,我在外面等你,有事叫我”,说着,高文和转身走出了雅间。 第四十三章 尴尬的谈话 蒋裕光看着高文和走出了雅间,紧紧拉着陆珊的手坐在餐桌旁边,疑惑的说:“这个人是谁呀,我不是让你自己来吗”,陆珊笑着说:“他是我们队伍上的一个中尉,我是想自己来,他们不放心,说什么也要跟过来,没关系,不影响咱们谈话”。 陆珊的话把蒋裕光从与恋人久别重逢的幻觉中拉了出来,他才意识到,陆珊已经不是自己记忆中的天真烂漫的女孩子了,看着这个中尉对陆珊恭顺的样子,他感觉陆珊真做了这只队伍的指挥官。 高文和的出现有点打乱了蒋裕光的设想,他已和山本约好,山本的人都部置在一楼大厅和附近街上,若有紧急情况,可以把窗台上的一盆花推下楼去摔碎,山本就会马上行动,蒋裕光自问制服陆珊还没问题,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因此二楼山本没有布置人。 现在高文和出现有点麻烦,二楼形成了二队一的局面,蒋裕光虽说也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但实战经验很少,他心里想这些人袭击机场,袭击兵站,与日本人在丛林中战斗,每天在生死线上翻滚,都是一些亡命之徒,自己这点战斗水平肯定不行,整不好会和自己同归于尽,没办法只能看看再说了。 蒋裕光看着陆珊,有一种复杂的感受,他对陆珊的感情是真挚的,但是能否说服陆珊跟着自己一起投靠日本人心里没有一点底,陆珊身份特殊,虽然蒋裕光和陆珊是恋人关系,但是陆珊还是山城国府高官的女儿,他的父亲与委员长关系密切,陆珊非常崇拜自己的父亲,说服陆珊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蒋裕光有些心疼的说:“陆珊,你受苦了,皮肤比以前黑了一些,我点了几个菜,都是你爱吃,快尝尝”;陆珊低头一看,桌子上摆着几个菜,其中有自己喜欢的糖醋鲤鱼、锅包肉、红烧狮子头,她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锅包肉放进嘴里,感觉味道鲜美,自己已经有好长时间没吃到味道这么好的菜肴了,张大山与赫平都是湖南人,做菜就是一个字“辣”! 看到陆珊吃菜的模样,一瞬间又恢复了女孩子的天真,蒋裕光说:“陆珊,你们的生活一定很苦吧,也很危险,看起来你还很乐观”。 听蒋裕光问自己的生活,陆珊笑着回答:“不苦,我一点也没感觉到苦,有那么多快乐的事等着我们去做,一想到胜利的那一天就要到来了,什么苦我都不在乎”。 蒋裕光看到陆珊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目光坚定沉着,在庐城这样的虎穴狼窝没有一丝胆怯和慌乱,踌躇了一会不知如何开口,想了想说:“这的糖醋鲤鱼味道不正,还记得上海南京路哪家王家老铺吗,那的糖醋鲤鱼味道最正了,我们去过,陆珊,这次我已请示上峰了,我们一起去上海,我还带你去这家王家老铺”。 听蒋裕光说要带自己去上海,林梅摇了摇头,感叹道:“我也想去上海外滩,去南京路看看,只可惜那里已经沦陷了,等把日本人赶跑了,我一定出看看”,说着又回头看了看门口的高文和说:“裕光,你不知道,他们这些人才苦哪,根本没去过上海,没听说过外滩和南京路,胜利了,也要带着我的弟兄们去外滩和南京路看看”。 陆珊抬起头,看到的蒋裕光目光中有一丝慌乱,心里有点疑惑,诧异的问:“咱们一起去上海不可能,我怎么能丢下部队不管哪,再说我也不想离开他们,咱们都是军人,军人必须服从命令,这次来庐城,上峰只是说和你会面,拿走情报,没有说和你一起去上海啊”。 蒋裕光看到陆珊一副执迷不悟的样子,有点生气地说:“陆珊,你一个女孩子整天和一帮大老爷们混在一起,吃在一起,睡在一起,成何体统,我的感受你考虑过吗,我们的婚姻怎么办,这个队伍没了你就不行了吗”。 听到蒋裕光说这些,陆珊感到很惊异,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蒋裕光吗,陆珊看着蒋裕光在灯光下发白的面孔,也有点生气地说:“裕光,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哪,我们每天在生死线上奔波,多少次生死一线,这些都是日本人逼的,我们也不愿这样啊,我每天和弟兄们在一起,也是被逼无奈”。 蒋裕光感到自己失态了,容易让陆珊看出破绽来,就换了一个话题说:“陆珊,你多长时间没看见伯父了,上次见他老人家还是在南京,快两年了”;听蒋裕光提到自己的父亲,陆珊也很感慨,说:“我也是,那次在南京见了他一面,我现在也只能通过广播、报纸了解他的情况,我们都在敌后,他很为我们担心”。 蒋裕光心想这样聊来聊去也没有头,一会儿山本着急了怎么办,心想直说了吧,他们就两个人还能翻出什么大浪来,想到这就说:“陆珊,直说了吧,我这次来就想带你走,带你离开平城,这里生活太艰苦了,不适合你们女孩子,我们可以去上海,还可以去香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们去过二人世界”。 听蒋裕光说话口气坚定,一副不容辩驳的口气,陆珊诧异的盯着蒋裕光,看到蒋裕光有些发福了,身体胖了许多,脸更白了一些,在灯光照射下,泛着亮光,神情和目光颓丧,陆珊心中一惊问:“裕光,你这是什么意思,离不离开庐城也不是我们自己说了算的,我们都是军人,应该服从命令,我从来没接到要我离开平城的命令,怎么能说走就走哪”。 蒋裕光苦笑了一声,哀叹道:“陆珊,你太天真了,华夏军队武器装备落后,没有空军,而且派系林立,互相攻讦,军阀土匪多如牛毛,不用日本人打,自己就会自生自灭的,现在几乎所有的大城市都被日军控制,哎,你还在幻想着赶走日本人,只是一个梦想罢了”。 蒋裕光的话让陆珊气愤不已,自己和蒋裕光现在正处于虎穴狼窝,随时都有暴露的危险,这样的会面,已经是很危险了,蒋裕光说话绕来绕出,半天也没有进入正题,关于情报一个字也没提,陆珊着急的说:“裕光,这些事以后再说,我这次来也是冒着很大风险的,赶快把情报给我,至于离不离开庐城,还要等上峰的命令。 第四十四章 营救 蒋裕光看着陆珊一副执迷不悟的样子,心想别再费口舌了,赶紧摊牌吧,正想对陆珊说些什么,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正在踌躇之间,这时雅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伙人突然涌了进来,有六七个人。 陆珊与蒋裕光在满江红酒楼相会,话不投机,两个人都感到气氛不对,根本没有恋人久别重逢的喜悦,正说着话,一伙人突然涌了进来,有六七个人,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人,西装革履,头发稀疏,从他脸上留着的仁丹胡子可以判断是个日本人,一个年轻人搀扶着他,这个年轻人也是西服革履,戴着一副眼镜,看样子是一个华夏人。 这伙人喝得酩酊大醉,走路摇摇晃晃,来到陆珊和蒋裕光面前,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醉醺醺的说:“二位打扰了,田中阁下来给你们敬酒,今天晚上遇见的就是朋友,来来喝一杯”。 夜已经很深,不知为什么,今夜月色很淡,月亮只剩一个小小的月牙,庐城东关四道街灯火通明,满江红酒楼宾朋爆满,座无虚席。 田中大野,日本驻屯军庐城特高课副课长,中佐军衔,同时兼任满洲株式会社庐城事务所主任,他出身于日本帝国北满株式会社,最近才调到庐城,田中本身是个经济专家,很看不起出身于黑龙会的木村,认为木村不过是一个黑社会的大手,身份低微,但没办法,田中在军界任职时间较短,而且一直主要从事经济事务,只能屈尊于木村之下。 木村对田中大野也没有好感,认为这个家伙,骄傲自大,目中无人,而且好酒好色,从不让他参与军事情报事务,只让他负责经济事务,很多情报事务对他保密,田中在特高课的职权还不如一个参谋,田中心中充满了对木村的不满。 今天,特高课经济调查室副主任姜民喜说有几个朋友相聚,他们都想认识一下田中阁下,请他赏光出席;田中在华夏东北满洲任职多年,深受中国官场文化的影响,知道华夏人许多事务和工作是在酒桌上完成的。 田中虽然好酒,但主要是喝日本清酒为主,清酒度数很低,今天姜民喜带来的可是茅台酒,今天在座的都是庐城商界的头面人物,盛情难却,几杯茅台酒下肚,田中就找不着北了,情绪高涨,听说隔壁雅间有美女陪酒,马上带着几个人闯了进来,庐城现在是日本人的天下,田中行事也无所顾忌。 陆珊和蒋裕光看到一伙喝得醉醺醺的人闯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人日本人,留着标准的仁丹胡,赶紧站了起来,陆珊听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介绍到:“这位是田中阁下,是驻屯军特高课副课长,庐城经济事物总管,非常好客,来来喝几杯,倒上酒”,说着这个年轻人把一瓶茅台酒放在桌子上。 蒋裕光已经投靠了日本人,但从心理上对日本人还是很反感的,认为这些日本人自高自大,目中无人,但是没有办法,人在矮檐下,虽然心里很不高兴,但是不敢发作,听说来人是庐城特高课副课长,中佐军衔,只能陪着笑脸回答:“田中先生,谢谢您,我不胜酒力,喝不了几杯”。 哪个西服革履年轻人一屁股坐在陆珊旁边,说道:“美女赏光喝一杯,本人是特高课经济调查室的姜民喜,认识一下,我们带来的可是茅台酒”,其他几个人则围在贺翔光跟前,大呼小叫:“喝一杯,喝一杯,今天田中阁下高兴,谁也不能不给田中阁下面子”,蒋裕光被逼着喝了一杯,他也不胜酒力,立即赶到头脑发晕。 陆珊看着这伙人喝的醉醺醺的,有日本人在,庐城毕竟是日本人的天下,有火也不敢发作,拿起酒杯抿了一小口,陪笑道:“长官,谢谢了,我确实不能喝酒”;这个姜民喜喝得醉醺醺,脚部有点散乱,一把搂住陆珊的肩旁,说:“小姐,喝酒不会,喝茶会吧,走,陪我喝两杯茶去”,说着搂着林梅转身向雅间西侧的沙发走去。 陆珊不敢说什么,只跟着姜民喜向西侧沙发走去,一边走一边哀求着说:“姜先生您喝多了,我真的不能喝酒,我陪您喝几杯茶吧”。 姜民喜搂着陆珊,看离开桌子边的几个人有一点距离,他背对着田中一伙,低声但很清晰的对陆珊说:“小姐,你喜欢看徐志摩诗选吗,广州羊城出版社出版的,民国二十六年刊印,十六开本”。 听见姜民喜说:“喜不喜欢徐志摩诗选吗,广州羊城出版社出版的,民国二十六年刊印,十六开本”,陆珊心里感到无比震惊,这是地下组织的暗号,自己和组织失去联系有一年多了,这个姜民喜怎么会知道哪。 徐志摩诗选,广州羊城出版社出版的,民国二十六年刊印,十六开本,这是地下组织接头暗号,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陆珊急忙扭头看着姜民喜,看到他脸上虽然一副醉醺醺的表情,眼睛却清澈如水,没有一点醉意,知道了这醉醺醺的模样是他装出来的,没想到在这虎穴狼窝遇到了自己同志,激动的眼圈发红,马上回答:“我喜欢看徐志摩诗选,不过不是广州羊城出版社出版的,而是上海商务出版社出版的,民国二十五年刊印,三十二开本”。 姜民喜轻轻的说:“陆珊同志我可找到你了,有埋伏,马上撤离”;听姜民喜这么一说,陆珊全明白了,怪不得今天看蒋裕光有点不对劲,哎,看样子他叛变了,地下组织冒着绝大的风险来救自己,忙低声问:“同志,我以后怎么找你联系,我和组织失去联系了一年多了”;姜民喜低声说:“宽平大街,山城西药房,找谭先生,快走吧,暗号照旧”。 陆珊百感交集,没想到遇到自己的地下组织同志,还冒着巨大的风险来营救自己,必须马上离开,多耽搁一分钟,就多一份危险。 第四十五章 误入顾家班 陆珊把姜民喜的手从肩旁上拿开,客气的说:“姜先生,实在对不起,我要上卫生间,您等我一会儿,马上回来陪你”,说着走到自己的位置,拿起自己的手包,看也没看蒋裕光,缓步走出雅间207,她心里清楚,为了给她报信,地下组织冒着多大的风险,一刻也不能耽误。 守在门口的高文和,也被突如其来的事情整蒙了,不知如何是好,看到陆珊疾步走了出来,忙问:“小姐,有什么吩咐”,陆珊抓住他的胳膊,低声说:“文和,有埋伏,冷静一点,马上离开”。 听说有埋伏,高文和心里虽然也很震惊,但是并不惊慌,多少次面对生死考验,高文和已经处乱不惊,他搀着陆珊的胳膊,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慢慢的向楼下走去 陆珊、高文和装作很随意的样子,走下了二楼,看到门口已站满了人,知道过不去了。高文和看见几个坐在大厅餐桌旁的人看到他们下来,马上站了起来,一副戒备的样子,就低声说:“小姐,去厨房”,转身对伙计喊道:“伙计,卫生间在哪”。 一个伙计赶紧过来,陪着笑脸说:“客官,卫生间在北面,从这往里走,只有几步,蒙口有标牌”,守在门口的几个人,看到陆珊、高文和下楼,马上站起来的人,一听他们是找卫生间又都坐下了。 高文和拉着陆珊,向北走了几步,转身向厨房走去,他知道正门出不去了,街上肯定早已布满了特务,高文和心里着急,,心想今天看来凶多吉少,很难脱险。 一般酒店的厨房都有一个侧门,用来进才料进东西。二人来到后面厨房,一个厨师模样的人疑惑的问:“二位有事吗,这里是厨房,不让人随便进来”,赵文和忙回答:“师傅,对不起,我是来给酒楼送货的,侧门在哪,前门客人太多,不让走了,我让送货的人从侧门进来”。 “跟我来”,这个厨师模样的人领着陆珊、高文和拐了几个弯,来到一个小角门前,那个厨师模样的人推开了小角门,说:“就从这送进来吧,不过要快点,太晚了这个小角门就要上锁了”,“谢谢你,我们一定尽快”,高文和一边回答,一边拉着陆珊急匆匆的出了角门。 出了小角门是一条小巷,高文和又诚心的对厨师说了声:“谢谢”,随手关上小角门,和陆珊进了小巷,这条小巷两面都是将近两米高的灰色砖墙,显示这里不是一般的民宅,都是有钱的富人住宅。 两人在小巷内刚走了几步,就听见后面人声鼎沸,知道敌人发现他们不见了一定在寻找他们,前面是一条大街,高文和说:“大街不安全,还是走胡同安全”,说着拉着陆珊拐进了另一条胡同。 陆珊此时的心情难以用语言形容,没想到蒋裕光居然叛变了,枉费了自己对他的信任,自己不听赫平的劝告,让高文和陪着自己处于这么危险的境地,高兴的是又找到了地下组织,而且地下组织为了营救自己冒着巨大的风险,还动用了隐藏在敌人内部的同志,不知道会不会给他带来危险。 夜色深沉,星光闪烁,虽然马路上灯火通明,在这小巷内却漆黑一片,两侧的高墙遮住了微弱的月光,伸手不见五指。 听着后面人声鼎沸,喊叫声响成一片,来不及辨别方向,也不敢走马路,只在小巷穿行,七拐八拐,感觉喊叫声有点远了,陆珊喘了口气说:“文和,歇一会吧”两人才放慢了脚步。 陆珊看着高文和很歉意的说:“文和,对不起,是我大意了,太相信蒋裕光了,害的你和我一起受罪”,夜色沉沉,陆珊也看不清高文和的表情,只听他低声说:“小姐,现在还不是说这些是的时候,我们还没有脱险,我们现在得想办法躲起来,不然天亮就不好办了”。 两人拐进一个小巷,借着微弱的月光,感觉前面有一个黑漆大门好像虚掩着,里面有灯光闪闪,还有一些人的说话声,高文和疾步走过去,用手轻轻一推,门开了,赶紧拉着陆珊进了大门,翻身把大门关好。 高文和看了一下四周,发现这是一个院子,似乎还是一个住宅的后院,迎面是一栋很高的房子,大概有两层楼那么高,房子里灯光交错,照亮了这个小院子,前面人声嘈杂,他回头对陆珊说:“小姐,这里面人多,正好躲一躲,进去吧”。 他们推开房门,进到里面,陆珊看明白了这是一个剧院后台,前面一定是剧场舞台,这里的人宽衣长袖,脸上画着各色油彩,拿着各式各样的道具,刀枪剑戟样样俱全,对进来的两个根本没人在意,以为是送服装的勤杂人员。 高文和注意到左侧有一个小楼梯,估计还有二层楼,马上拉着陆珊偷偷爬上了小楼梯,来到二楼,二楼不大,只有几个房间,其他几个房间都关着门,只有左侧的一个房间还亮着灯,他推开这个房间的门,看到一个女子正在换衣服,长发飘飘,肤如凝脂 感觉有人进来,这个女子急忙回身,看到进来两个陌生人,震惊的喊道:“你们是谁,谁让你们进来的”,声音娇嗔甜美。 女子转过身身来,水汪汪的大眼睛,柳叶弯眉,樱桃嘴,瓜子脸,活脱脱一个林黛玉再生,高文和看了一眼就不敢在看了,只是觉得这女子有点面熟,啊,想起来了,是顾家班的顾莹莹,庐城戏曲明星。 看到顾莹莹震惊的样子,高文和赶紧说:“顾小姐,你别害怕,你不记得我了,我是高文和啊”,听来人说自己是赵文和,顾莹莹镇静下来,仔细看了看,想起来了,是曾经救过自己的高文和,惊讶的喊道:“高兄弟真是你啊,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高文和看顾莹莹认出了自己,松了一口气,说:“顾小姐,我们进城办事,被日本人发现了,找地方躲躲,没想碰到你了,这么巧”,听高文和说正被日本人追捕,想找地方躲躲,顾莹莹想了想,说:“没问题,啊,这是谁呀,这么漂亮”。 陆珊听高文和称呼这位女子为顾小姐,也想起来,听高文和说过,上次在庐城一位姓顾的戏曲明星救了他,听她问自己是谁,没等高文和回答,立即挎住高文和的胳膊说:“顾小姐啊,我听文和说过,你上次救了他,谢谢你了,我是他妻子”。 顾莹莹仔细看看陆珊,羡慕的说:“高兄弟啊,你真有福气,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媳妇,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去把我爹爹喊上来”,说着顾莹莹随便披了一件衣服,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