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我隐者太想进步了》 第一章 半个窥秘人，神秘殿堂 “洞悉知识的贤者。” “窥探真理的眼睛。” “深奥隐秘的源头。” “我祈求您的注视，赐予我关于神秘的知识。” “……” 罗伊挖掘着脑中的回忆，不禁沉重地叹了一声气，恨不得回到昨日重新来过。 回到昨天，最多也只是缓一缓高数、自动化等科目的一周突击学习，挂科来年重修保一条狗命，但这玩意儿可没有重修的机会—— 前身作死，跟同学一起布置了一个不知道哪来的仪式，念诵了一个尊名。 根据三段尊名的设定看，他们的仪式应该指向诡秘之主中…… 嗯？ 叫什么来着？ 他怔了怔，有些记不起那个神明的名字。 过片刻，一阵剧痛浮现。 罗伊脸色惨白，迅速转移注意力。 现状！ 想想自己的现状。 住处—— 廷根。 还就读于霍伊大学。 “那地方好像是……” 罗伊怔了怔，而后刺痛感再度浮现，他连忙再度转移注意。 廷根，这么说自己—— 咦…… 那东西叫什么来着？ 记忆果然出问题了！ 有一些记忆还在，而很多记忆则消失无踪了，而且一思考就会脑袋就会疼痛，似乎是一种警告。 或许。 正是因为记忆的缺失，自己才能活着，否则就诡秘世界的特性，自己落地瞬间可能就疯狂，或者被神秘仪式对应的存在盯上取走记忆。 他冷静下来，不再胡思乱想，走到镜子面前细细研究着自身，看看有没有除了“记忆”外的变化。 身体黑发褐瞳。 跟前世的自己，似乎差别不算很大，有那么六七分相似。 身体倒没啥变化。 至少没有缺胳膊少腿，或者浮现出疯狂、失控的迹象。 罗伊暗暗点头。 正此时，他眼前闪过一道幻光。 什么东西？ 他凝聚注意力。 随后，一道幻影在镜中时隐时现。 细看下，它是一座宫殿，漂浮于无尽的灵数、信息洪流之间时隐时现。 下一瞬，罗伊眼前一花—— 四周一切事物崩解，化作一道道信息洪流。 紧跟着，信息洪流将他包裹，在涡流之中，他的意识上升进入了幻影之中。 再睁眼。 罗伊处于一个明亮的殿堂内，四周灯火跳跃、明暗不定，无数信息流在四周墙壁的上流转，看到它们的刹那…… 他全部记起来了！ 隐匿贤者，封印物008。 还有黑夜女神、亚当等禁忌之名，在这房间内全部清晰地印刻在脑中。 缺失的记忆在他进入殿堂瞬间全部回归。 “我的记忆被这座殿堂截胡了？” 罗伊四处张望。 殿堂上位是一个宝座，中间则有个长桌子，有点像那种图书馆、阅读室。 四面又陈列着书架，上边分门别类—— 语言、仪式魔法、奥秘、禁忌知识等等。 靠近角落的书架则写着是“无用呓语”、“有害知识”等标注。 遍看周围书架，正儿八经书籍一本没有，只有一页纸、一本书。 一页是沟通“隐匿贤者”的仪式。 在这一页下方，写着隐匿贤者的话—— “我已经给予恩赐，你将成为半个窥秘人，迟早能获得知识的力量。” 半个窥秘人？ 罗伊瞪大眼睛，却没有丝毫的高兴、庆幸。 知识是财富，也是可怕的毒药。 特别是窥秘人。 祂经常将知识灌输给同序列的非凡者。 所以。 窥秘人这条途径非常危险。 成为半个窥秘人，就意味着无法再挑选其余序列。 此外，还有那本书。 他走过去翻开，脑中浮现出提醒—— 赫密斯语！ 完整的赫密斯语，外加半个窥秘人的能力灌输，普通人根本撑不住。 前身恐怕就是这么死的。 “我的知识灌输被神秘殿堂挡住了，所以我穿越后才能安全，要不然即便我穿越恐怕也难逃死厄。” 罗伊不禁庆幸，而后轻声叹息。 他那位同学拉多·朗格…… 恐怕不是凉透了，就是变成一个隐藏的疯子了。 这是绝大多数被灌输者的归宿。 自己有这座神秘小屋，能用书架分类、收藏被灌输的知识，以此规避疯狂，但“他”那个同学可能就没有如此好运了。 就算运气好能撑过初期的呓语，成为窥秘人，但后续的“知识逐人”依旧没几个能承受住。 特别是。 对方还不是官方非凡者。 不知道“为所欲为，但勿伤害”的格言，失控的可能性急速增加，而且他们直接通过仪式成为窥秘人，跟隐匿贤者的联系更强。 此外，一旦拉多·朗格暴露，自己也难以幸免。 “这是诡秘之主的世界，不成为非凡者，日后滚滚浪潮袭来，就只能暗中祈祷自己能活下来。” “要是没机会倒也罢了。” “现在……” 罗伊眼中光芒闪烁。 有神秘殿堂，他已经比其余窥秘人起点要高很多了。 他要变强。 甚至。 序列0，真神！ 他正琢磨着，就感觉到脑袋一阵剧痛。 罗伊明白—— 自己的灵性即将耗尽，无法继续逗留在这座神秘殿堂内。 意念一动后，他从神秘殿堂退了出来。 想回家大概很难了。 “今天开始，我就是罗伊·格林了。” 回到现实。 罗伊耳畔响起了一阵怪异的耳鸣，他抬头看去，房间内的书籍好似活了过来，里边文字一个个往外冒向自己扑来。 诡异的呓语在耳畔响起。 应该是自己灵性降低，导致神秘小屋的能力下降，以至于再度听到了隐匿贤者的灌输。 此外，他还看到了一些混乱的灵光。 不！ 冥想法。 罗伊猛然惊醒，他都还没有用冥想法。 他连忙闭目，心中观想着不存在的东西—— 一个奇形怪状的光球。 休息了好一会儿，耳鸣、知识活化消失了。 此刻，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变化。 首先就是记忆力更强了，虽然没有过目不忘，但比前世强太多太多。 其次。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性变强了许多。 这也证明了他的猜测—— 如那段隐匿贤者留言所说，自己已经成了半个窥秘人。 “窥秘人。” “还好我有神秘殿堂，能过滤掉隐匿贤者的灌输，要不然可能今天就已经疯了。” 罗伊不禁感叹—— 在诡秘这样的世界，普通人触及非凡能力后，光活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好在自己有神秘殿堂。 现实中虽然很多记忆被屏蔽、截留，但另有一部分基础的知识却没有消失，比如“扮演法”和三大定律。 “希望拉多能活下来。” “要不然我就要去值夜者喝茶了。” “不对，去喝茶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值夜者隶属于黑夜教会，可前身是个蒸汽与机械之神的信徒，否则也不会报考霍伊大学机械系。 然而。 要是加入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自己最好尽可能减少跟那位神明接触—— 他隐隐感觉“神秘殿堂”不太一般。 那东西。 可能是神明都会垂涎的存在。 罗伊脸色凝重。 明天先去看看自己拉多来没来上课。 没来上课的话。 拉多要么寄了，要么就成了隐性的疯子。 用不到自己去举报，蒸汽教会那边可能就会有所行动。 第二章 机械之心 霍伊大学。 “罗伊，听说你跟拉多昨天进行了什么神秘仪式？成功了吗？” 一个棕发少女凑过来。 娜娅。 罗伊停了一下。 虽然他是机械系，但有些科目的班级跟历史系离得近，彼此有些接触。 当然，更多还是拉多跟韦尔奇关系好—— 他们家都很有钱。 两人经常在一起聚会，偶尔也会带他们一起交流、沟通，彼此又是一个大学，所以久而久之也就认识了。 罗伊跟他们要说多熟倒也没有，只是认识，关系比较一般，也就说上一些话。 此外，要是没记错的话，娜娅好像参加了跟韦尔奇、克莱恩一起的笔记解读，然后中了诅咒而死。 他想了想，善意地回答：“失败了。神秘都是假的，以后不随意乱尝试了。” “那是因为你们没找对，这世上是有神秘之物的，但不是什么东西都是，你们那不知道哪里来的破仪式，怎么可能会成功？” 边上传来一道不服输的声音。 罗伊斜眼看去。 韦尔奇。 这位银行家之子有钱，为人豪爽阔绰，很喜欢交朋友，但关系最好的还是娜娅、克莱恩—— 他们三个经常一起组队做作业。 全是校友啊。 “罗伊——” “没什么，我知道你们对神秘知识很感兴趣，可惜我们昨天真的没有成功。” 罗伊叹气。 韦尔奇嘿嘿一笑道：“等着吧，我最近有了一个东西的消息，等我拿到手到时候给你开开眼。” “我对神秘的东西不感兴趣了，劝诫你们也不要去接触。” 罗伊正色告诫。 见韦尔奇不以为意，他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回到自己位置上，随后开始寻找那道身影—— 跟他经常同组的拉多·朗格。 拉多有一头金色披肩发，皮肤很白，平时一眼就能看到他，但今天至今为止还没看到。 他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虽说对这位同组朋友颇为陌生，但属于身体前任的记忆，还是让他对拉多有那么几分好感，若可以还是不希望同学出事。 然后，他看到了同样黑发的一个少年。 刚出现。 那边娜娅招手。 “克莱恩，这边！” “抱歉，我迟到了。” “没什么，嘿嘿，我们也是刚到。” 三人走在一起，讨论着前天辩论的情况，一同往一个办公室而去。 罗伊坐在椅子上，目光暗暗盯着克莱恩。 很普通。 他应该是原来的克莱恩，而不是融合了周明瑞后的那个诡秘之主备选。 现在是五月下旬，大家刚做完答辩，算是准毕业。 那位还没下来。 他靠在椅子上，思索着万一拉多·朗格没来，要不要去对方家里问问情况。 此时，一道身影从远处走过来。 不是拉多·朗格。 而是—— 前身熟悉的导师。 机械系副教授，古纳·托洛姆。 这位机械系教授擅长蒸汽动力类机械，在这方面颇为出名，此外，罗伊怀疑对方还是蒸汽教会的成员。 看到副教授到来，他心底隐隐产生一丝不妙的感觉。 “老师。” “跟我来。” 古纳没有叙旧，而是面色冷峻地转身，往属于他的办公室走去。 到了办公室，这位脱发接近地中海的老者脱下帽子，而后转身，一脸严肃地看着罗伊。 “你昨天跟拉多进行了什么样的仪式？” “我们……” 罗伊知道。 他的猜测成真了，拉多真出事了。 但是。 他没想到的是—— 自家老师就是蒸汽教会的非凡者。 思索再三，罗伊决定实话实说。 “我们昨天用仪式，向一位伟大存在进行了祈祷，祂赐予我半个窥秘人的能力，其余我就不知道了，拉多那边怎么样？今天为什么还没来？” 古纳阴沉着脸道：“拉多疯了，今早被他父母送去了蒸汽教会。” 罗伊一阵无言。 古纳深吸一气，压抑住怒火：“你们胆子太大了，怎么敢随意向不知道的存在祈祷！这类邪神的馈赠，能是你们能承受的吗？” “导师，我错了，拉多还有救吗？” 罗伊希冀地看向古纳。 古纳摇头沉默不语。 隐匿贤者亲自回应，疯狂已经算是比较好的结局，像罗伊这样没疯没畸变，状态十分稳定的才是异类。 他沉默良久，道：“你跟我走。” “是，老师。” …… 蒸汽教会。 罗伊见到了老同学，此刻的拉多·朗格瑟缩在角落，口中疯疯癫癫地说着一些杂七杂八的语言。 他在神秘殿堂学过，所以知道这是什么话。 赫密斯语。 他被庞大的赫密斯语，灌输成了疯子。 此外，罗伊隐隐能看到拉多身上传来一道冰冷的目光，他恐惧、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半步。 “古纳，你的学生灵性很高，难怪能坚持下来。” 拉多身后的黑暗阴影中，一道身影缓缓出现。 他手中拿着一杆奇特的机械造物。 罗伊怔了怔。 他本以为目光来源是隐匿贤者，没想到竟是蒸汽教会的非凡者。 而且。 刚才自己要是有异状，可能已经被绑起来了。 “卡尔！” 古纳皱眉，而后看向不断呓语的拉多，叹气道，“他至少还活着，而你——” “你是个幸运儿，但也是不幸者，成为半个窥秘人后，你将不得不走窥秘人序列，从此与疯狂对抗。” 卡尔接下去说道。 罗伊深吸一口气，道：“窥秘人到底是什么？” 他有这方面的记忆，但此刻，作为一个“新人”，他必须要问常识性的问题。 卡尔道：“窥秘人序列，你们昨天祈祷对象掌控的序列，从今天开始，你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受到祂的知识灌输，撑过去能获得知识，撑不过就会变成他这样，甚至更加严重。” 罗伊没有作出太恐惧的表情。 在非凡者面前，表情往往没有意义，因为他们能动用灵视，直接观察星灵体来确定对方的情绪。 除非他已经达到连情绪都能自如掌控的地步，否则…… 演戏只会让自己显得更可疑。 冷静是最好的应对。 他沉默片刻，道：“怎样才可以撑过去？” “掌控魔药的力量，当然，你现在还只是半个窥秘人，所以你首先要成为窥秘人，获得完整的能力。” 卡尔抢先说道。 罗伊、拉多都是霍伊大学机械系学生，更是古纳的学生，身份、信仰方面他们不太怀疑。 能撑过隐匿贤者的灌输…… 毫无疑问。 罗伊很可能是非凡者中的天才，要不是他现在是半个窥秘人，卡尔肯定更建议他选择通识者，毕竟教会内的窥秘人配方并不完整。 古纳在一旁，急忙说：“你也可以选择不成为窥秘人，半个窥秘人虽然也要与疯狂作伴，但也没有那么危险。” 罗伊道：“谢谢老师，但我想成为窥秘人。” 古纳摇头，不再言语。 卡尔笑说道：“主动迎接、面对，才能真正掌控魔药，不过你享受了教会的好处，就要为教会服务，成为机械之心的一员，你愿意吗？” “愿意。” 第三章 神秘殿堂，拉人 教会昏暗的厅堂内。 “低序列魔药很简单，材料、顺序和数量都没错，基本上问题不大。” 卡尔搅弄着纯水，放进去辅助材料，接着—— “弗加尼亚猫头鹰的大脑。” 又放进另一件材料。 “记忆粉尘。” 搅拌了会儿，卡尔将它倒了出来。 “完成了。” “……” 罗伊看着紫色的粘稠液体，表情十分复杂。 魔药。 确实看起来就不太好喝。 他深吸一气，接着将它倒入口中，一口气闷下肚。 口感清凉，很像果冻，还是冰过那种。 喝下去，脑袋瞬间好像变得清明了。 但是。 下一刻，他耳畔再度浮现出那种诡异的耳鸣。 没几秒钟，大脑、眼睛微微刺痛，全身也止不住颤抖、抽搐，他看向周围，一道道难以言述的信息流在环绕。 隐匿贤者的呓语也浮现了。 他收束思维，努力冥想，让自己放空思绪。 然后，罗伊服下魔药的异状全部消失了。 他隐隐感觉到—— 如果此刻进入神秘小屋，或许会有新的变化。 卡尔眯了眯眼，笑道：“你会冥想法？” “冥想法？不，我不会，但我觉得痛苦的时候，放空思绪能好受一些。” 罗伊脸色苍白，语气也很虚弱。 卡尔点头道：“难怪你能在仪式中活下来，你的灵性、直觉都远超普通人，但你也很不幸，因为你注定会被祂追逐。好了，我教你完整的冥想法。” 说着，他开始絮絮叨叨说着流程。 罗伊依言照办。 过了片刻，他演完了一波，开口问道：“您说的祂，到底是什么存在？” “隐匿贤者，一位邪神。” 卡尔正色说，“卖给你们仪式的人，正是摩斯苦修会的成员，他们在隐匿贤者折磨下已经疯了，接下来我们会持续追踪、打击他们。” “隐匿贤者……” 罗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卡尔说：“另外，你要学会控制灵识和你的窥秘之眼，要知道，非凡世界很多东西看了就会陷入疯狂。” “谢谢您的教诲，我会记住的。” 罗伊正色地行礼。 他也发现了。 没喝下魔药之前，他只是被动地触发灵视，而现在则直接触发窥秘之眼了—— 此刻，他抬头间就不自觉看到了卡尔的状况。 低序列的窥秘之眼只能作用于自身，所见仅限于肉眼见到的事物，但诡秘世界，乱看确实会出事。 比如。 原著中某位窥秘人途径，就因此受到了惩罚。 “但我该怎么锻炼、控制呢？” “听说低序列的窥秘之眼无法控制，所以你要控制住自己的窥探欲望，培养自己跟灵性之间的配合，避开危险事物。” 卡尔正色道，“这也是窥秘人最容易出事的环节。” 罗伊尝试了一下，而后轻轻点头。 低序列的窥秘之眼，更像是一种被动存在的能力。 难怪嘉德丽雅会直视愚者。 一方面大概确实好奇，另一方面也跟窥秘之眼的不可控有关。 窥秘人…… 要不是那句格言，很多窥秘人都会早早失控变成怪物。 诡秘世界真是可怕！ 罗伊对这疯狂的世界有了新的认知。 卡尔递过来一张纸：“明天开始，你可以去这个地址上班，就说是哈伦介绍的，那边会有人接待、培训你，而你将暂时得到3镑的试用周薪。” “好。” 罗伊看了一眼。 黑铁酒吧。 真是简单粗暴的名字，一看就有蒸汽教会的背景。 “对了，你刚才服下魔药，有什么感觉？” 卡尔在一旁道。 罗伊想了想，回答说：“祂刚才给我灌输了一些知识，引发了我比较严重的耳鸣，其余没有了。” “很正常，这就是窥秘人的代价。” …… “正因如此，我不希望你成为窥秘人，作为半个窥秘人，你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 古纳一边走，一边说着，“神秘的世界，充满了疯狂与死亡。” “比起拉多，我已经很幸运了。” 罗伊道。 古纳叹息：“他的成绩很好，家里条件也很不错，其实本来有机会成为通识者。” “……” 罗伊不知道如何往下接。 半响，他才道：“老师，您是序列几？” “我只是个普通的通识者，也不想再去提升，它对我的作用就是让我到这年纪也没有记忆衰退，能更好的研究。” 古纳说道。 罗伊无言。 他跟古纳导师追求不同。 对方是真正的学者，而他不是，成为窥秘人后，他会去追求知识，但如果他成为猎人，此刻或许满大街找猎物去了。 “跟我从后门离开吧，不要让拉多的父母看见你，去我那边看会儿书，等到晚上再回去。” 古纳低声道。 罗伊默默点头。 …… 夜晚，月圆无比。 回到家，罗伊坐在椅子上，思绪飘飞。 拉多的疯狂才是正常的窥秘人现状。 但是。 他依稀记得，有一位窥秘人也差点疯狂，最后被某位存在救下来。 那位是怎么做到的？ “或许我应该去神秘殿堂思考，拥有全部记忆，我才能更好的想出对策。” 他想到这里，飘飞到了神秘小屋中。 这回。 罗伊能感知到殿堂和自身权限的提升，现在殿堂的功能又多了一项—— 他可以邀请别人进入殿堂。 被邀请者可以花费代价跟他一样直接获取知识。 当然。 现在的殿堂内，只有一页记载隐匿贤者仪式魔法纸，还有一本记载赫密斯语的书籍。 嗯？ 多出了两本书。 《巨龙之语》 《仪式魔法初解》 第二本书上记载着一个仪式魔法，用于祈求仪式魔法对象的帮助，跟之前那份死板的配方不同。 这张纸上详实描述了祈求仪式魔法的原理—— 用对方感兴趣的材料为媒介，用仪式扩大其效果，引起神秘存在的兴趣。 它不止用于向正神祈祷，邪神、恶魔甚至自己都可以。 当然。 一旦祈求成功，确实意味着自己获得了回应，但大部分时候，对方也会将关注上祈求者，一般来说不会有太好的下场。 拉多·朗格就是很好的例子。 两种知识都相当有用。 他全部吸纳，而后又将它们复刻出来放回对应的书架上。 然后，他开始思考。 “克莱恩可以通过源堡，隔绝嘉德丽雅被灌输的知识，我是否也可以如此？这样我能收获隐匿贤者双份灌输，还可以通过直接赐予，让拉多避免疯狂。” 罗伊眯了眯眼，努力在脑中观想出拉多的身影。 可惜—— 神秘殿堂没有变化。 “或许我应该让他主动颂念尊名？但他已经是个疯子了，怎么可能颂念我的名字。” 虽然隐匿贤者没那么无聊，整天监控他们俩，可让疯子具备逻辑、守秘地念出尊名，本身就是很离谱的要求。 罗伊摇了摇头：“可能我实力不够，等到更高序列，说不准就有办法直接把他拉进来了。” 现在的话—— 他眼前浮现出一片星辰光点。 有些明亮，有些晦暗。 里边或许有代表着拉多的星辰，但很遗憾，数十个星点中挑一个，正好选中拉多的几率几乎为零。 他想了想，手指一动，指向了一颗比较晦暗的星辰。 下一瞬，一道身影浮现。 这是一道蜷曲着的身影。 第四章 佛尔思：我要奋斗了！ 佛尔思·沃尔。 蜷曲在地上的身影上，浮现出一道信息。 然后，他临时想到一个问题—— 自己怎么改变容貌？ 思绪一转，罗伊发现自己变成了一道道信息流，身影在灵数和信息之间来回变幻。 神秘殿堂的功能吗？ 他心中惊讶。 佛尔思痛苦地呻吟，但哼唧几声后，她也察觉了不对。 好像…… 不痛苦了！ 她愣了愣，而后蹭地坐起来。 然后，她就看到一道由诸多信息流组成的神秘存在，光是看一眼，她就感觉到灵性的恐惧反馈。 佛尔思马上低头，语气带着颤抖。 “您，您是？” “呵，你可以称呼我为……隐者。” 罗伊心一横，直接用上了序列0的称呼—— 自己目标就是干掉隐匿贤者，让祂不要再发癫一样的散播知识。 所以。 直接用隐者，算不上冒犯。 隐者？ 佛尔思呼吸急促。 她自然没听说过这称呼，但对方必然无比强大，很可能是类似邪神的存在。 被拉到此间，她没法抵抗。 不过。 对方解除了自己满月呓语的痛苦。 她恭敬一礼：“隐者阁下，感谢您的帮助。” “你的情况很有趣，祂在求救。” 罗伊嘴角微扬—— 即便他现在已经是一片数据、知识，不存在什么表情。 佛尔思听得心如浪涌。 求救？ 她瞠目结舌、难以抑制：“您是说，我的呓语是……” “嗯。” “可是，求救声让我接近失控，每次都要经受非人的折磨。” 佛尔思难以置信，更难以接受这样的回答。 罗伊淡淡道：“你太弱了。” 只因为她太弱？ 佛尔思瞪大眼睛。 这世界也太疯狂了。 她呆滞着，精神体都止不住颤抖，星灵体呈现出深邃无比的暗色。 佛尔思抬头，然后想起关键的事。 “我需要为您的帮助付出什么代价？” “祂本身就是一种知识，所以你已经偿还了这次的代价。” 罗伊看了一眼星辰光幕。 上边依旧繁星点点，但有一枚从原先的黯淡，变成了淡紫色，似乎跟自己、神秘殿堂产生了联系。 他轻笑一声，“但下一次，你要是还想要我的帮助，就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什么样的代价？” 佛尔思急忙询问。 罗伊道：“学徒途径更高序列的知识，或者其他知识，我只对知识感兴趣。” “我明白了。” 佛尔思脸色徐徐吐了口气。 学徒序列的知识…… 自己只是序列9，肯定不够看，但至少有个盼头。 “我能否在这儿多待一段时间？” “可以，但交换知识，同样需要对等知识。” 即便我这儿还没多少书。 罗伊心底补充。 佛尔思恭敬地鞠躬：“感谢您的慷慨，如果我想交换变强、快速晋升的方法，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呵，这个知识是七大正神教会的禁忌，它的价值很高，你换不起。” “……” 佛尔思张了张口，最后羞怯地低头，深恨于自身的贫穷与无知。 随后，罗伊轻笑道：“不过我可以给你小小的提示，代价是，你晋升到序列8戏法大师后，回到神秘殿堂表演戏法。” 啊？ 这是什么要求！ 佛尔思愣了一下，而后便是一阵惊喜。 欠债？ 欠债好啊！ 这意味着自己债务还清之前，应该是相对安全的。 她连忙点头：“我同意！” “快速晋升的关键是魔药名字。” 罗伊淡淡说道，“好了，你可以回去了，另外，不得允许，不可颂我名。” …… “啊！” 佛尔思惊呼一声，倏地坐起来。 她擦了擦冷汗，然后摘下滚烫的手链。 外边，登时响起另一个女子的声音：“怎么了？是不是——” “没什么，我只是做了个噩梦。” 佛尔思看向窗外。 满月最痛苦的一段时间过去了。 没想到。 自己疯狂的源头，竟然是一位伟大存在求救、嘶吼。 这真是可怕而惊人的真相。 跟祂们相比，任何人都显得脆弱不堪。 晋升…… 必须晋升，让自身变得更强大，才能真正避免疯狂！ 她怔然看着窗外，自己还很年轻，不想就那么死去。 不过，魔药的关键是名字。 什么意思？ 她烦躁地往外走，在客厅灌了一杯冷水。 休看到她确实没事，不禁松了口气：“你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又承受呓语的折磨了。” “呵呵，怎么会呢。” 月光下，佛尔思眼眸闪动，最后若有所思，忽地问道，“休，你在东区当仲裁者，有没有感觉自己更容易掌控魔药？” “嗯？” 休·迪尔查愣了片刻，而后细细沉思，道，“你不说我倒没发现，好像我从来没怎么失控或听到呓语。” “或许，魔药的名字是关键。” 佛尔思说道，“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回到诊所，去当一段时间真正的医生学徒？” “哈？” 休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而后看了眼外边，不可思议地说，“天呐，佛尔思，你竟然会想办法晋升！” “我偶尔也是会奋斗的好嘛！” “是是，但仅限于赶稿的时候。” 休耸耸肩。 她太了解自己的好朋友了，“希望明天起来，我能看到你早早的在客厅里准备早餐，而不是躺在床上等中午。” “我这次一定会做到的！” 佛尔思坚定无比。 因为她这次欠了债务。 虽然相信债务还清之前，自己或许还能见到那位伟大存在，但相对应的，她不得不做出努力，迅速提升自己。 不过。 学徒的序列8，竟然叫戏法大师？ 即便自己完成了魔药的掌握，足以晋升序列8，可能也没有足够的金镑购买配方和材料。 所以。 “我还得更努力的写书，以此赚取金镑获得配方和材料。” “为了换取更多知识，我还得积极地搜寻知识，作为跟隐者阁下交易的代价。” “天呐！” 佛尔思快疯了。 压力如山一般，她仿佛看到自己悠闲快乐的时光一去不复返。 为什么会这样！ “不，佛尔思，往好处想，你换取到了快速晋升的秘密，而且还得到了一位伟大存在的庇护。” 即便对方可能是邪神。 佛尔思暗叹。 休打了个哈欠道：“抱歉，我得回去睡觉了，我太困了！” “我也睡觉了，明天早起去找诊所学徒的工作，休，如果我没起来，你就踹门进来把我拽起来。” “你来真的？” “嗯！” 第五章 黑铁酒吧 “没想到第一个人是她。” “拉人上来，又做了一番伪装后，我的灵性消耗有点快，以我的能力，现在恐怕还无法支撑两个人同时在线。” 罗伊在神秘殿堂中复盘着刚才的状况。 佛尔思有“咸鱼”之称。 如果免费告诉她一些消息，那家伙永远不知道奋斗，只有债务才能驱使她活动起来。 而且。 他要立起“知识交换知识”的规矩—— 即便现在堂内只有那么孤零零三四个册子。 “隐匿贤者给点力，多灌输点知识过来啊，我能承受得住！” 罗伊感叹。 他需要变强，如此才能更进一步掌握、使用神秘殿堂的能力—— 现在的神秘殿堂，远不是极限的状态。 扮演窥秘人，首先就是读书，了解、掌握更多的神秘知识。 此刻，他的脑袋一阵刺痛。 到极限了。 回到现实。 罗伊看着外边夜色，想到之前在古纳那边看的书。 那些都是蒸汽教会的教义和一些更深层次的知识。 比如—— 通识者的能力。 教会的普遍能力、七大正神教会的状况等等。 老师真的是好老师。 可惜。 罗伊想到自己的神秘殿堂，不禁轻声一叹。 虽然不能确定，但他基本确定神秘殿堂跟那玩意儿有一定关联，所以他跟蒸汽之神，注定也是敌人。 即便他现在离成神遥遥无期，但基础的防备之心还是要有的。 自己得想办法离开蒸汽教会。 他看向外边，心中思绪万千。 “睡吧，只有序列9，想什么都是徒劳。” 次日，罗伊来到楼下。 一位中年妇女正打扫着房间。 “特劳雷太太。” “罗伊先生，今天是要出去找工作么？” 特劳雷太太抬头，只见罗伊穿着一身正装，看起来非常正经，好像是要去参加宴会或者面试。 罗伊摇了摇头：“不是，昨天我已经找到工作了，今天第一次去上班，所以我想应该穿得正式一点。” “是的，这是应该的体面，不过你还应该再买一块怀表、一根手杖。” 特劳雷太太上下打量。 罗伊笑了笑说：“等我手头宽裕一些再考虑吧。” “自立自强的孩子，总是会受到女神的眷顾。” “嗯。” 罗伊没有提自己家庭是蒸汽之神的信徒，又聊了一阵后，告别房东太太继续下楼。 前身的父母曾是贝克兰德的工人，两人都死于一场事故，唯独前身活了下来，借助抚恤金他来到了廷根读书。 从这角度想，初期加入机械之心，算是一个比较不错的开局，至少自己能得到价值免费的魔药—— 那玩意儿材料就价值四百多金镑，再加上价值两百金镑的配方。 靠自己想成为真正的窥秘人，那真是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或许神秘殿堂能帮助到他，但正如克莱恩在塔罗会上的为难一样。 作为一个伟大存在，开口要钱实在掉逼格。 活该穷死装逼的。 他叹气一声，坐上公共马车往黑铁酒吧而去。 …… 黑铁酒吧位于南边。 罗伊坐车到这边，下车看了看四周环境，就明白了自己日后的工作—— 监听消息，探查可疑人物。 因为这里是蒸汽教会辖区最接近恶龙酒吧的地带，特殊人群相对较多。 “总比去教堂工作要强。” 罗伊暗笑。 然后，他压了压帽子，走进酒吧。 到了台前，好不容易等到客人全拿了酒离开，他才在位置上坐下来。 管理前台的是个小姑娘。 亚麻色微卷头发，五官端正，整个脸很协调、好看，就是生了几点小雀斑，但整体还是很好看。 小姑娘嘴角饱含微笑：“先生，来一杯什么酒？” “我是哈伦介绍过来的，说这边有工作可以给我。” 罗伊报上来历。 小姑娘笑容微微一滞，而后指向右边，道：“您可以往那边上楼梯，上去左转第三个门是我们老板的办公室。” “谢谢。” 罗伊施礼道谢，转身往楼上而去。 循着路线来到楼上。 他很快找到了所谓第三个门。 一扇棕红木门。 咚咚咚。 轻轻敲响后，没多久，里边传出一道声音。 “自己开进来。” 喀拉—— 罗伊开门进去，只见一位蓬头垢脸的中年男人坐在桌前，手中鼓捣着机械物件，脸上则沾了那些机械的油污。 他瞥了一眼。 那玩意儿应该是某种枪支，根据形状疑似带刺刀的步枪设计。 大帝没创造出这种枪支吗？ 不应该啊！ 过了会儿，对方放下机械，叹了一声气，而后道：“你是个有耐心的年轻人，好吧，介绍一下你自己。” “阁下，我是罗伊·格林，昨天刚成为窥秘人，卡尔先生吩咐我来这边。” 罗伊说道。 对方没抬头，一边组装，一边对照图纸修修改改。 “拉塞·哈伦，鉴定师。” 对方回答。 然后，他不禁叹气、抱怨：“又是窥秘人，不能来个擅长处理近身战斗的吗？抱歉孩子，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实在是我们不善战斗。” “……” 罗伊哪敢有意见！ 不过。 拉塞属于心直口快的类型，虽然嘴上不好听，但没什么恶意。 其次，他没想到“哈伦”竟然是店主。 罗伊之前还认为是卡尔的姓呢。 “你去地下室找老瑞恩，他是一位格斗学者，各种培训他会带你做的，然后你可以领枪支、子弹和徽章，具体职务也看老瑞恩安排吧。” 拉塞说着头疼无比，挥手道，“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出去记得关门。” “是，阁下。” 罗伊退出房间，带上门。 序列7鉴定师。 在一个酒馆都有序列7，机械之心可谓大方了。 至于老者口中的“不善战斗”。 听听就好。 机械之心的战斗风格，从来就不是个体实力。 工匠派发的非凡物品，足以让他们轻松打败同序列敌人。 要是有时间布置，没多少组织能挡住机械之心的狂轰滥炸，他们是装备碾压对手的最好典范。 楼上一路到地下室。 然后，罗伊见到了一位约莫五十多岁的老者，头戴一顶软帽、手中捧一本书，长得不太健壮，看起来更像一位温文尔雅的学者。 在他前边，有两个人正捉对厮杀。 老人时不时在笔记上记录着文字。 这是在扮演？ 第六章 尊名，献祭仪式 罗伊没上前，而是在一旁静静等待。 过片刻，老者扭头。 刹那间，罗伊有种被扫描一遍的感觉，而后—— 他心底暗自庆幸。 还好神秘殿堂足够隐秘，不会在外显露异状。 要不然这位老人估计看一眼就要被海量的信息灌输疯了。 “新来的窥秘人？” “瑞恩先生，我叫罗伊·格林。” 罗伊上前。 “理查德·瑞恩。” 老者侧坐着，“你可以跟其他人一样喊我老瑞恩，也可以继续叫瑞恩先生，我们酒吧人手不多，没什么规矩。” “好的瑞恩先生。” 罗伊颔首。 老瑞恩起身往边上走：“你暂时负责文字工作，先看看咱们这边的藏书，学会基本的仪式魔法、占卜术、占星术等等，明白吗？” “是。” 罗伊点头。 老瑞恩笑了笑：“作为窥秘人，掌握更多知识没什么错，对了，你会赫密斯语吗？” “得益于隐秘存在的恩赐，我掌握了赫密斯语。” 罗伊回答。 老瑞恩点头：“掌握就好，很多法术、符咒或者非凡物品都需要用到赫密斯语，如果你不会的话，可能就需要先掌握它再去学其余知识了。” 说着，他带罗伊推开地下室一扇门。 打开灯，一排书架贴着墙壁。 不多。 大概也就三四十本。 罗伊深吸一气，只觉得压力巨大。 不对。 “或许，我可以尝试把它们献祭到神秘殿堂，然后用神秘殿堂的知识活化、信息流等等手段，把它直接复制到书架上。” 可随后，他又有些苦恼。 罗伊已经决定，在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的地盘，尽可能少地用神秘殿堂的能力。 “瑞恩先生，我能借回家里读吗？” “语言类这类普通神秘知识可以，魔法、巫术这类比较重要的书籍不可以。” 瑞恩说道。 罗伊明白了。 涉及重要知识的书不能外借。 嗯—— 也行。 能省不少时间。 如果隐匿贤者大方地灌输一些重要知识，他说不准能迅速度过窥秘人阶段，最多一个月就成为序列8格斗学者。 按现在五月下旬计算，周明瑞下来还差一个月时间。 他皱眉，但又无可奈何。 除非罗伊有足够的金镑去黑市购买配方和材料，否则…… 就算他通过神秘殿堂在半个月甚至更少时间内消化掉魔药，却依旧不可能申请到格斗学者的魔药，反而会被抓起来研究。 这世界没开挂的普通人，都是讲非凡者基本法的。 “可惜。” 一切问题还是源于贫穷。 虽然前世看过诡秘之主，有不少的魔药配方，但暂时他还不具备安全变现的能力。 他要是也有奥黛丽那种天使投资人就好了。 罗伊叹息。 “接下来，你的任务就是学习这些知识，然后参与枪法训练，顺便参与格斗学习，总之这段时间把战斗能力提升上来。” 老瑞恩说道，“等到你学的差不多了，到时候会把你编入作战小队。” “谢谢瑞恩先生。” “走吧，我带你去领枪支，回头你可以去边上的俱乐部领取训练子弹，自己去练枪法，那边的人是咱们蒸汽教会的，说一下就行。” 老瑞恩絮絮叨叨说了不少。 罗伊对蒸汽教会也算有了全面了解。 在廷根，蒸汽教会扎根不深，所以产业、队伍也就这么几个，包括机械之心也只有一个小队。 拉塞不是队长。 卡尔才是廷根区机械之心的头领—— 序列6机械专家。 别名工匠。 光看外表、行事风格，根本看不出卡尔竟然是这样一位存在，而且机械之心首领竟然达到了序列6？ 罗伊颇有几分震惊。 问明原由才知道，他留在廷根，目的正是为增强廷根区机械之心实力，扩大规模。 领取枪支后，他在周围转了一圈，找到了那家俱乐部。 科罗拉俱乐部。 老板名叫贝基·科罗拉。 一位退役军官。 练了一会儿枪后，他回到了酒吧，开始认真看书。 通过神秘殿堂，罗伊已经掌握了《巨龙之语》和《仪式魔法初解》，因此他首要目标是学会占卜术。 灯光通明的房间内，根本察觉不到时间流逝。 “怎么样？” “我已经记住了灵摆法、卜杖法，但梦境占卜还没办法理解。” 罗伊回答。 老瑞恩含笑点头：“你已经速度很快了，掌握灵摆法、卜杖法已经能解决绝大多数的事情，梦境占卜可以慢慢理解。” “好，我想借一本古赫密斯语，可以吗？” “可以，但要小心不能遗失。” “好。” …… 回到家，罗伊吃了点东西，借助这段时间恢复体能和灵性，然后意识上升进入神秘殿堂。 然后，他凭借记忆，将《占卜术》这本书完全复刻出来。 “虽然不能借走，但我可以不去理解，直接把它们背诵下来，再通过神秘殿堂理解、消化。” “这样可以省去很多时间、精力。” 罗伊手按在书本上，随后—— 知识化作一道道信息流，有条不紊地汇入他的意识体。 记忆没变。 但是。 他感觉自己已经掌握了灵摆法、卜杖法和梦境占卜，甚至连比较晦涩的星盘占卜也掌握了部分—— 它还需要配合占星术。 没学会占星术之前，罗伊还算不上真正学会星盘占卜。 “接下来是古赫密斯语。” 相比起赫密斯语，古赫密斯语来源于自然，效果直接，但也更加危险。 它比赫密斯语更受施法者的欢迎。 但是。 罗伊没能记住它。 所以，他想尝试一下另一种手段。 回归现实，他取出了家中的银制小刀，开始布置仪式祭台。 仪式魔法！ 他要效仿克莱恩，将东西献祭到神秘殿堂内。 但是。 在那之前，他好像要先弄一套尊名。 罗伊苦恼的叹气。 他苦思半响，决定还是模仿贝尔纳黛和隐匿贤者，尝试自己创一个。 首先第一句…… “洞悉未来的眼睛。” 取自知晓“诡秘之主”的穿越者之意，而且隐者本身也有“预知”的能力，所以这一句不会太惹眼又能指向自己。 但还得再添加。 要不然，指不准就歪向隐匿贤者或者其余什么人了。 继续。 “神秘殿堂的执掌者。” “知识与灵数的化身。” 这是取自神秘殿堂中面对佛尔思时发现的信息、灵数化能力。 三句安排完，他连起来念了念，感觉应该问题不大了。 试试！ 罗伊找出银制小刀，开始自己给自己布置献祭仪式。 接着。 自己给自己献祭，规矩没那么多。 他潦草地布置了仪式。 “洞悉未来的眼睛。” “神秘殿堂的执掌者。” “知识与灵数的化身。” “我祈求您的注视。” “祈求您收下他的奉献。” “祈求您打开国度的大门！” 第七章 蒸汽教会的可以折扣吗？ 灵性震荡，随后—— 罗伊意识上升，回到神秘殿堂，很快灵性震动，感知到了现实传来的波动。 献祭仪式成功了！ 他取走了献祭仪式中间的《古赫密斯语》。 然后，罗伊琢磨了片刻，手掌按在书籍上，脑中反复回想着“学习”、“复制”、“知识活化”之类的词语。 几秒钟后，书中的知识好似苏醒，文字从书本中跳跃出来，一个个在空中排列、组合。 罗伊化出同样一本书，但它内部是空白的。 文字化作信息流，一道道向空白书飞去。 没多久。 书本上浮现出了一模一样的文字。 “成功了！” 罗伊激动不已。 这意味着。 他可以省略读书、记忆、掌握的过程，直接通过神秘殿堂掌握书本的知识。 要是不怕蒸汽与机械之神，他甚至可以直接把那三四十本书全搬进来，然后一天掌握个几本，最多几天就能完全学会。 到那时，窥秘人魔药可能也消化差不多了。 可惜。 罗伊摇头。 那样的做法太冒失，简直就是赌命。 “慢慢来，不能着急。” “我已经比很多人快了。” 罗伊反复念叨，压下心中的贪念，而后回归现实布置“赐予仪式”，又将古赫密斯语书籍传了回来。 书本上的文字没有消失。 神秘殿堂只是复制了一本，并非转移。 “明天就可以还回去了。” …… “早安，希亚小姐。” “早安格林先生。” 前台的小姑娘甜甜一笑。 罗伊笑了笑，而后揣着书往地下室走去。 老瑞恩不在。 他进入房间，拿起占星术的书开始记忆、背诵。 过了良久。 “早安小伙子。” “瑞恩先生。” 罗伊起身，但老瑞恩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坐着，而后将大衣挂在柜子上。 对方也坐下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罗伊一边看书，一边思索。 原先他以为老瑞恩掌握了扮演法，所以才一直观摩别人格斗对练，现在看，老瑞恩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扮演法。 他只是将自己的晋升经验告诉自己。 至于格斗学者，老瑞恩应该还在探索阶段。 这是大多数非凡者的状况。 所以。 克莱恩真是慷慨！ 罗伊感叹。 此后数日，他一直保持着记忆书籍、借书复制、学习的过程。 只是五天时间，书架上重要的知识全被罗伊吸收消化。 此外，罗伊申请了一个水晶吊坠，现在已经能娴熟地运用灵摆法—— 进入神秘殿堂用灵摆法能更精准，但在蒸汽教会区域，他绝不会运用神秘殿堂的能力。 罗伊的魔药已经消化了不少。 窥秘人跟阅读者不同。 它需要的是学习、掌握更多的知识，知识有用与否不在窥秘人考虑之列。 正常的窥秘人即便不懂扮演法，努力学习知识加上接受灌输，半年内基本可以晋升，有扮演法和神秘殿堂，罗伊的速度只会更快。 不过。 再怎么说，他也得等一个多月才会去申请。 “后续几天，多训练枪法、格斗。” “呵，这也算提前扮演了吧？” …… “想学拳，你得先锻炼力量，然后掌控力量，后者关键则是出拳要注意肌肉的运用，你看好了——” 贝基说着，一拳横捣而出。 嘭！ 一拳。 木制假人被打得凹陷进去。 好强的力量。 罗伊看到对方出拳时的状态，凭借记忆强行背下轨迹、出拳方式。 “练吧。” 啊？ 罗伊愣了半响：“科罗拉先生，没有更多的指导吗？” “练拳就是练，慢慢练成肌肉记忆，你要是拳不对我会纠正。” “好吧，谢谢科罗拉先生。” “嗯。” 对方颔首离去，指导其余俱乐部成员了。 罗伊只好跟着先学力气，累了再一遍遍揣摩用劲。 拳法不像学习。 它没有捷径，只能一遍遍练习，让身体掌握力量的运用，将它化作本能的反应。 一上午过去，罗伊吃了七人份的午餐，下午他开始练枪法。 劳逸结合嘛。 但是。 啪！ 罗伊嘴角抽了抽。 脱靶。 问题是，他不是第一天练习枪法。 “看来我没有枪法方面的天赋。” “练吧，不会枪法，前期少了一大利器。” 窥秘之眼能让他看到肉眼看不到的东西，但没办法增强目力和枪法，除了熟能生巧，罗伊也没其余太好办法了。 下班后，罗伊拿到了这周薪水。 3金镑。 “枪法不行，先买一根手杖防身吧。” 罗伊叹息。 下班后，他去了一趟附近的手杖店。 挑选的时候，罗伊忽地往后看了一眼，而后皱了皱眉。 奇怪。 感觉有人在窥探自己。 “先生？” “铁心木的有没有朴素一点的，我不想要这么浮夸的装饰。” 罗伊嫌弃地看着黄金。 店员微微一笑，道：“有的，您看看这根，镶银的，而且底部金属由蒸汽教会特别锻造，坚硬无比。” “多少？” 罗伊拿起来试了试。 很重。 不过拿手里，就当锻炼身体了。 “9苏勒8便士。” “零头就抹掉吧？” “先生，这最便宜了。您可以去打听，全廷根我们这边的价格肯定是最实惠的，要不是我们跟蒸汽教会有关系，还拿不到这么便宜的价格呢。” 对方含笑着拒绝。 罗伊眼睛一亮，拿出那一枚徽章，道：“我是蒸汽教会的可以折扣吗？” “呃——” 店员愣了片刻，接过细细研究，而后叹气一声，“好吧，您可以获得九折的优惠，算作8苏勒9便士。” “谢谢。” 罗伊果断给了钱，而后杵着铁心木手杖离开，到了门口还挥舞了几下。 虎虎生风，堪比刀刃！ 他满意地点头。 店员嘴角抽了抽，但想到对方身份却也没好说什么，默默整理店铺内的展品。 罗伊坐上公共马车，余光扫视、观察四周。 那股窥视感消失了。 他皱了皱眉。 会是什么人呢？ 回到家中，罗伊进入神秘殿堂，心中默念。 “刚才有人跟踪我。” 灵摆顺时针旋转，速度还不算慢。 罗伊想了想自己的敌人。 最后，他有了一个想法—— “跟踪我的人和卖仪式的是同一批人。” 灵摆微微顺时针旋转，速度很慢。 有一定关系？ 罗伊收起吊坠，将它赐回现实，想了想后，他有了决定。 “不管是不是摩斯苦修会的，事关自身安全，举报给教会绝对没错。” 要不是为寻求庇护，他加入教会做什么？ 罗伊理直气壮。 第八章 第二人，克莱恩 蒸汽教会。 罗伊特地用灵摆法确定拉多的父母不在才进去。 蒸汽教会很大。 他去的不是教堂，而是后边的机械之心所在。 机械之心廷根总部。 “进来吧。” 卡尔正组装着枪支，外边的来人，他也已经感知到并且知道对方是谁。 罗伊走进办公室。 对方皱眉，道：“我不是让你去找哈伦吗？你跟他们闹误会了？” “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或许应该跟您商量。” 罗伊说道，“我被人跟踪了。” 卡尔放下部件，眉头微锁，而后说道：“有方向吗？” “我尝试了灵摆法，确定了自己被跟踪，但其他的无法占卜，有种被遮蔽、反制的感觉。” 罗伊没直接说是“摩斯苦修会”。 可是。 这样一番话下来，方向显而易见。 卡尔思索了数秒，而后眉头舒展，笑道：“你竟然已经掌握了灵摆法，很好，你没有浪费自身的天赋。” “全靠您和哈伦先生、瑞恩先生的栽培。” 罗伊立马回答。 卡尔摇了摇头，而后手指轻扣桌案，道：“这样吧，你回去后跟老瑞恩提一下，让他们把你的周薪提升到5镑。” 5镑。 这代表正式转正？ 可他记得值夜者那边是6镑—— 虽然深层次的记忆被屏蔽，但这些基础的记忆还是有的。 罗伊迟疑片刻，问道：“这代表我成为正式成员了吗？” “嗯，但你还没有任何贡献，在机械之心实际上还是新人、实习者，所以只有5镑，等你参加了任务会更多。” 卡尔说道，“窥秘人没有太强的作战能力，所以你要小心，并且努力锻炼枪法，前期枪支、武器是我们最好的伙伴。” “我明白，感谢您的帮助。” 罗伊一番感激的说辞后，本准备离开机械之心，但临了又想到一事，不禁问，“拉多怎么样了？” “回家了，他的状况已经稳定下来，虽然依旧发疯，但不会有生命之危。” 卡尔说道。 但是。 以后就不一定了。 窥秘人的可怕，就在于有一个隐匿贤者持之以恒地对同序列成员进行填鸭式教育，进度能跟上就能晋升、变强。 跟不上？ 那就疯癫甚至变成怪物，所以拉多的状况只是暂时的。 好消息是拉多回到了他的住处，自己可操作的空间就会变大。 因为拉多一家没有住在蒸汽教会辖区。 罗伊一番感谢，而后离开机械之心，他本打算回黑铁酒吧，但走了几步，却陡然想到了“老乡”来廷根的时间—— 老乡是他给现实的自己设置的“周明瑞”代号。 “韦尔奇应该早就拿到了笔记，但现在距老乡下来应该还差个十几天。” 罗伊皱眉。 他迟疑着，要不要去劝导一番，但想了想，却又放弃了这样的念头。 上次的劝诫已经是极限。 如今再去，很可能会把自己暴露出去。 这可能是既定的宿命。 罗伊叹息，心情不禁沉重了几分—— 在这样的世界，普通人根本没有决定自己命运的资格。 就像自己。 虽说拥有着神秘殿堂，但摩斯苦修会的威胁，迫使他不得不依靠于蒸汽教会，并不断去变强。 至于加入摩斯苦修会。 罗伊绝不会考虑。 那是隐匿贤者的眼皮子底下，他无法保证“神秘殿堂”能隐秘到那种地步。 “无能为力啊！” 他叹息一声，迈步往黑铁酒吧而去。 不过。 罗伊却琢磨着—— 自己是不是想办法接触一些古物，看看能否尽可能快地进入到塔罗会。 要是能进入塔罗会，自己就可以不通过蒸汽教会，通过自己的配方迅速积累财富。 神秘殿堂也是他一个途径。 但是。 除非能捏造出分身，并且可以同时拉上两个人，要不然罗伊很难借助神秘殿堂达成愿望—— 一个窥秘人途径的伟大存在，需要交易获取窥秘人的配方？ 别人听了会发笑的。 “不知道达到什么层次，我才具备同时拉入两个人的能力。” “在那之前，我只能积累足够多的配方。” “就算没有塔罗会，我也可以在其余非凡者聚会中出售换取金镑或材料。” 罗伊去了一趟黑铁酒吧。 在那边，他向老瑞恩转达了卡尔的话，成功将自己的薪水提升到了周薪5镑。 …… 晚上，罗伊在神秘殿堂，记录、记忆了占星术，然后又将巨人语记录在脑中。 他唤出了那片星辰。 有些炽盛无比，但也有许多黯淡，有部分甚至黯淡到快消失了。 比如佛尔思。 代表着她的星辰，今天竟然消失了—— 那天分明看过，两者之间形成了一定联系，可以再度召唤的。 为什么会这样！ “塔罗会通过古代遗物产生的联系，我的神秘殿堂又是什么机制？” “佛尔思。” “除了手串，好像也没其余特别的东西了，如果是它的原因，那么……” 佛尔思指不准还是沾了门先生的光。 因此只有月圆之夜，她才能进入到神秘殿堂？ 不无可能。 按照这样的推论，光芒代表的是联系强弱？ 还是说。 它代表对方知识的强弱。 罗伊思索半响，随后再度点向一颗同样黯淡的星辰，接着身体迅速化作信息洪流。 下一瞬，一道身影浮现在眼前。 罗伊有些恍惚。 克莱恩。 可现在的他还不是周明瑞，而是原原本本的他。 眼前的他—— 要是没猜错的话，之所以能勾连克莱恩，应该跟“安提哥努斯笔记”有关。 可是。 记得没错的话。 克莱恩是到毕业后才参加了笔记研究。 现在才六月初，距离他们正式毕业也还有十来天时间。 怎么回事？ 难道是因为自己加入了蒸汽教会，所以韦尔奇用了某种话术让克莱恩提前同意参与研究？ 罗伊沉默了稍许。 克莱恩意识苏醒，战战兢兢地看着这一片诡异、混乱的信息洪流，脸色惨白。 “您，您？” “隐者，一个乐于交换知识的人，而你恰好有这样的缘分，以及我需要的东西。” 罗伊没有显露“隐者”的威严，“你可以叫我隐者先生。” “隐者先生。” 克莱恩惊惧不已，“您把我弄到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手里的笔记我很感兴趣，我可以用一次指点换笔记上的内容。” 第九章 毕业季的命运操控 “这……” 克莱恩迟疑片刻，道，“我该怎么做？” 罗伊挥手，一本空白的书出现在克莱恩身前。 “你只要思考内容，就能复刻出来。” “是。” 克莱恩依言而行。 不一会儿，他看到一个个文字浮现在纸上。 太神奇了！ 罗伊拿过来，简单看了一遍。 古弗萨克语。 很遗憾，他不会。 所以。 罗伊暂时还看不懂。 不过。 黑铁酒吧有这门语言，学会就能看懂了。 其次，这是一件很不错的藏品，能大大提升自己诡秘之主外的知识库。 罗伊把它放到了书架上。 “隐者先生，请问，书上写着什么？” 克莱恩鼓足勇气，跟这个诡异洪流组成的人形生物搭讪，索要着自己的报酬。 罗伊淡笑道：“你的这本书源自安提哥努斯家族成员，而安提哥努斯，祂是一位隐秘的神明，所以这本书上也有一些玄奇的力量。” “原来是这样——” 神明的书籍。 克莱恩得到解答的瞬间，心情激动到无以复加。 罗伊道：“它上面有一定诅咒，而且知识是有毒的，可能会让你面临死亡。我建议你放弃解读它，这样还有机会活命。” 现实中。 “诅咒，知识有毒。” 克莱恩抿了抿嘴，看着手中的笔记，心想到刚才那位神秘、可怕的隐者先生，衍生了更强烈的向往。 他捏着笔记的手，因用劲而泛白。 “韦尔奇说的没错。” “我的命运会因它而改变，班森不用再那么辛苦，梅丽莎也能获得更好的教育，不用毕业就去工作。” …… “没想到克莱恩提前参与了笔记解读。” 罗伊坐椅子上，心情很复杂。 无疑。 克莱恩的命运被他改变了，但又没完全改变，他还是参与到了解读，即便自己劝诫对方放弃，估计克莱恩也不会那么选择。 落入了故事，再想出去就难了。 罗伊离开神秘殿堂。 他不再去想上边的事，也不去关注被屏蔽而缺失的记忆，而是在屋内一遍遍练着拳，体悟着出拳时的状况。 第二天。 他去黑铁酒吧，把古弗萨克语书拿出来，但想了想—— 语言类能借出去。 宝贵的时间，还是先拿来看巫术、魔法这类书籍吧。 罗伊挑出两本书。 《巫术基础》 《魔法基础》 两本基础类学识。 他翻开看了几眼，而后轻声叹气。 果然。 对这玩意儿抱期待，真是自己太天真了。 基础之所以为基础，就是因为它们提供的基本都是理论基础，没有实用价值。 比如这巫术基础。 巫术通常是自然魔，释放时需要材料和咒语。 不同材料、咒语，释放出的巫术截然不同。 但像纵火家、魔术师等部分序列的魔法，不需要施法材料即可使用法术，它更多是灵性力量延伸的产物。 这便是两者的区别。 “不过细细想，巫师是巫术的增强、延伸，卷轴教授则是魔法方面的延伸，星象师则是魔法、星象术等方面的结合。” “序列9的基础，实际上后续都会用上。” 罗伊若有所思。 序列9、序列8都是为之后的序列打基础，知识积累越多，后续的实力就越强。 “看书！” “下午格斗、练枪。” …… “克莱恩看来还在接触那本笔记。” 罗伊摇了摇头。 不过。 代表他的星辰呈现淡紫色，而且稍稍感应，他就能看到之前召唤的那抹身影，可以此确认身份。 代表佛尔思的那颗星辰，依旧是消失无踪。 “果然。” “星辰应该代表着知识、神秘的联系，而光亮则代表能获取的知识、神秘多寡。” 罗伊暗暗猜测。 按照诡秘之主的状况，通常来说，掌握的知识、神秘越多，对方可能越强大。 拉人需要灵性。 维持对方在神秘殿堂之上更需要灵性。 他还无法确定对方的强度会不会影响自己拉人的持续时间，所以贸然拉拢明亮的星辰对自身会造成不小负担。 黯淡星辰。 想了想，他暂时放弃了再拉人的想法。 不是每个都是佛尔思、克莱恩。 最近他需要灵性来消化、吸收知识，将它用于拉人聊天着实不智。 “还是学古弗萨克语吧。” 罗伊将脑中背诵下来的“巫术基础”复刻到殿堂，而后消耗灵性将它完全掌握，再回归现实将古弗萨克语献祭到了神秘殿堂。 如此一套下来，他很快也学会了古弗萨克语，可以看懂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中的内容了。 他从书架上取下来。 上边讲述的内容，罗伊其实大多都从原著中知道了，甚至知道还更多，所以他随意翻看，权当看一个热闹。 “说到这个，倒是可以把我知道的那些配方全部复刻出来。” 罗伊想到这儿，迅速复制着脑海中的配方记忆，将它们融合成一本本册子，书册名字则用对应的序列9名称。 诡秘之主途径全面，其余大多缺了些。 即便如此，它们放哪里都是非常珍贵的财富，不是用寻常钱财可以衡量。 特别是—— 其中几个关于序列0的。 即便只是仪式和部分秘密，那也是天大的价值。 “这算是我镇殿之书了。” 他满意一笑，而后将书本赐还现实，自身意识回归现实本体。 之后一段时间，他依照固定的节奏。 学习、练格斗和枪法。 又领取两次周薪后，罗伊的枪法、格斗技巧总算有了一些长进，特别是枪法，眼下算是勉强够用了。 老瑞恩很高兴。 6月18号。 罗伊去了趟学校。 这是他们这一届毕业的日子，大多数人都到场了，可是—— 韦尔奇、娜娅和克莱恩没到。 他没说什么。 整个廷根都笼罩在那个东西的影响之下，自己做的事，可能都被对方修正了。 除非亲自干预，但罗伊跟他们还没好到那种程度。 “毕业后，大家就各奔东西了。” “还不知道找什么工作呢。” “我打算去贝克兰德找工作，那边更繁华、机会更大。” “……” 罗伊在这些谈论中默默离开。 就在他走到校门口的时候，陡然灵性一阵预警，他脚步倏地停住，而后一拍脑门，好似想起了什么事。 “诶呀！” “我怎么忘了找老师告别呢！” 他转身往学校走去。 罗伊转身往学校走。 走了几步，他身后陡然响起了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他也不再迟疑—— 撒腿子就跑！ 第十章 看一眼就疯狂 罗伊斜眼一瞥。 一个学生装扮的男子，匆匆地从外边跑来，俨然一副急着回来参加毕业大会的模样。 但是。 罗伊不敢大意。 灵性示警，这是他头一次—— 上回被跟踪都没如此明显的示警。 他加快脚步。 “先生，先生！” 那人一路追过来。 罗伊充耳不闻，一路往阿兹克所在的方向狂奔。 如果身后之人真是摩斯苦修会的，那么整个学校只有阿兹克能救自己—— 自家老师只是通识者。 就算是多年通识者，或许还有一些非凡物品，但也未必能打败身后之人。 跑了一段路。 身后人喊道：“先生，我并无恶意，只是想问个路。” “什么路？我急着去找老师。” 罗伊一边跑一边说道。 对方沉默了稍许。 下一刻，他的速度陡然提升了一大截。 咻！ 一道身影落在身前。 罗伊脸色煞白。 好快！ 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 他目的达到了。 “有人。” 罗伊低声道。 对方笑了笑：“你以为我会信吗？但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跟你聊——” “你们在做什么？” 一道声音从后边传来。 对方笑容顿时一僵，缓缓转头，而后瞳孔顿时一缩不敢再挪动，下一瞬他右踢脚，将罗伊的枪斜上踢开。 然而。 罗伊根本没开枪。 他借助这机会，两步挪腾让自己背向阿兹克，并且位置恰好错开。 对方转头看过来瞬间—— 他的脸上，充满了错愕、恐惧和绝望。 紧跟着，他的肌肉、面庞在抽动，青筋如一条条虫子暗藏在皮肤底下，扭曲地分外恐怖。 他失控了！ 罗伊抄起手杖，一击打在对方右手。 咣当！ 匕首落地。 随后，手杖抡圆，自上而下砸在对方脑袋上。 “啊啊！” 对方捂着脑袋，也不知是痛苦于伤势，还是因看了阿兹克一眼。 罗伊捡起匕首，一刀捅进他的咽喉。 血液四溅。 即便他及时跳开，却也难免被沾染不少。 罗伊连续呼吸，而后心中闪过一丝明悟—— 作为窥秘人，窥视神秘时需要足够谨慎，因为神秘往往伴随着危险。 套用前世的话就是。 当你看向神秘的时候，神秘可能也在看着你。 这一刹那，他发现体内有东西在溶解。 不需要提醒。 这是窥秘人彻底消化的体现！ 阿兹克低头看着痛苦打滚、濒临死亡的男子，沉默了数秒后说道：“你知道我的情况？” “阿兹克先生，您是历史系的老师，我曾见过您。” 罗伊连忙行礼。 阿兹克摇头，褐瞳注视着他，往前两步，道：“我也认识你，罗伊，我想你应该知道我身上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但我的灵性直觉告诉我，您很强，非常强，如果直视您会出事。” 罗伊说道，“我用手枪的目的，就是让对方灵性直觉产生错觉，以为危险来自于我，忽略了您的存在。” “这样吗？” 阿兹克略有些失望。 罗伊低头道：“窥秘之眼比寻常灵视更特殊，所以他看到您就失控，证明您至少是序列4以上的非凡者。” “非凡者。” 阿兹克脸色一怔。 过去良久，他嘴角动了动，道：“我想起来了一些关于途径、序列的知识，还有许多神秘学识，但关于过去却依旧毫无线索。” “窥秘人，即便低序列也拥有部分窥秘之眼的效果，难怪——” 阿兹克蹲在地上。 尸体上有一块特殊的血肉剥离了出来。 它是小脑。 在剥离出来后，它逐渐变幻，最后化作一枚如玛瑙石一般各色相间的物品。 罗伊吞了口唾沫。 格斗学者非凡特性！ 虽然因为对方沾染了疯狂，非凡特性上可能存在一定的污染，但对他来说没有太大影响。 以神秘殿堂灵数化、信息化的能力，完全可以动用灵性将它分解再重组，这样就能剥离出疯狂带来的污染。 但是。 现在它不属于自己。 阿兹克捡起来，道：“我把它送给你，代价则是，你要注意我相关的事，可以吗？” “可以。” 罗伊忙不迭答应—— 这意味着他可以跟阿兹克产生联系，以后遇上危险或者难事，就可以向对方提出请求。 当然。 他也得时不时给一些信息、进度。 总是白嫖，就算阿兹克也不会容忍。 阿兹克收起匕首，把非凡特性递给罗伊。 “我希望你不要透露我的存在。” “请您放心吧阿兹克先生，我不会把它上报的。” 罗伊正色着答应下来。 阿兹克点头，将非凡特性递给罗伊，而后叹气：“我感觉自己有很多过去，但完全没有记忆。” “或许这是某种途径高序列的体现？” 罗伊尽可能以“猜测”提供着信息。 阿兹克沉思，而后点头：“或许是，但目前我还没什么头绪。” “我会帮您注意的，正好最近我需要看很多书，蒸汽教会那边也许会有一些讯息。” 罗伊说道。 阿兹克脸上浮现一丝感激之色：“谢谢你，罗伊。” “您救了我，而我只是尽可能报答您的恩情罢了。” 罗伊转开视线。 窥秘人要时刻注意，不该看的不能乱看。 特别他灵性比一般人更强。 阿兹克微微一笑：“既然如此，我们就分别吧，你要是想找我就来学校，我一般都在这儿。” “是。” …… 告别阿兹克，罗伊心情分外复杂。 摩斯苦修会。 这帮人果然是疯子，竟然在学校这种地方接触他，而且看起来根本不打算给他选择的机会。 不愧是邪神的信徒。 罗伊对隐匿贤者越发厌恶。 不过。 “这帮疯子，我必须要制作几个符咒傍身，否则万一再遇见又没有阿兹克这样的强者在身边怎么办？” 罗伊警醒。 隐匿贤者实际上还是慷慨的—— 过去这段时间，他被灌输的知识千奇百怪，有部分甚至不是隐者途径的知识，但也有许多比较实用。 其中最有用的要属《符咒制造初解》。 它讲述了符咒的原理，详解了如何制造，以及各教派一些符咒基础知识。 比如。 黑夜教会的符咒通常用纯银制造。 永恒烈阳教会符咒则需要黄金。 学徒则是宝石。 至于隐者途径，它需要紫色水晶。 隐者途径符咒可以记录知识，对普通窥秘人而言，它的作用非常有限，更多估计也就辅助向用途。 此外，使用符咒的非凡者，还是要学习、消化才能真正掌握知识，而且制造符咒过程中也无比危险。 普遍意义上，没人会制造隐者途径的符咒。 不划算。 但是。 罗伊不同，他有神秘殿堂，那里边记录了各色的知识，甚至还有来自邪神的呓语，其中杀伤力比较大的自然是隐匿贤者和门先生的呓语。 “摩斯苦修会，你们要是敢再来，我就会让你们知道知识的分量。” 离开学校，罗伊直奔卖水晶的奢侈店店铺。 过了半个小时，他心痛地从首饰店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紫色水晶吊坠—— 他花费了10苏勒。 那根手杖也就是这价钱。 “该死的苦修会！” 第十一章 知识符咒——门的呓语 “无用呓语，找到了，门先生的呓语。” 罗伊看着书架上的纸片，满意地点了点头。 果然。 没有无用的垃圾，只有放错的宝物。 他拿出紫色水晶吊坠。 在神秘殿堂内，他无需用刻刀这些手段，只要意识一动、付出些许灵性，就能用信息流的方式，在它身上刻下符号。 底层符号自然是隐者符号—— 含着璀璨星辰的眼睛。 然后，本该是布置稳定灵性的仪式魔法，但在神秘殿堂，这样的过程依旧可以省略。 这是罗伊灵性得到的提醒。 粗略完成了前边的步骤，他开始最重要的步骤—— 把知识导入水晶。 对他来说，这步骤很简单。 知识活化，然后，导入水晶。 眨眼功夫，紫色水晶吊坠上光芒炽盛，它甚至浮现出了一丝裂纹，但在神秘殿堂的帮助下水晶重组、固定。 最终，它固定在了蕴含一丝裂纹的状态。 成功了！ 罗伊舒了口气。 他为符咒设置的开启咒文，是古赫密斯语中的“私语”。 它将成为罗伊最强的底牌—— 门先生的呓语，对付窥秘人途径自然是杀伤力最大，但不代表对付其余途径就毫无用途。 就是太耗钱了。 罗伊心痛不已，这小小的符咒，耗费了他10苏勒。 这还没算上手工费。 “如果作用确实很大，倒是可以用它来赚钱，不过渠道要很隐秘才行。” 他暗自琢磨着。 没办法。 罗伊属实有点穷，恨不得变出金镑来。 虽说有格斗学者的非凡特性，但他没有非凡学者的配方，直接服用太危险了。 他眼神扫视星辰，只恨自己现在无法创造小号。 不然何至于此。 “或许，可以试试占卜？” 罗伊回到现实，将非凡特性送上神秘殿堂，接着以梦境占卜尝试解析里边的记忆。 然后，他得到了一份序列9的窥秘人配方。 “序列8格斗学者！” 罗伊反复念叨。 但是。 遗憾的是，他只看到了一部分记忆—— 那是一个老者端出魔药的场景。 “喝吧，这样你老师就跟你融为一体了。” 没有配方。 对方也是喝的完整魔药。 罗伊叹息。 这样的事，在摩斯苦修会恐怕时有发生。 一群疯子！ …… 次日，罗伊回到黑铁酒吧。 老瑞恩看到他，突然放下手中的书，说道：“你昨天在哪里？” “学校毕业会，怎么了？” 罗伊不解。 老瑞恩脸色一沉，道：“一个苦修会的格斗学者死在了那附近，你有没有遇见他？” “我出了学校门口，突然想起还没跟老师道别，之后就回学校去了，没有遇见您说的苦修会之人。” 罗伊不假思索地回答。 老瑞恩听后，面色严肃：“这是你的灵性对你示警！” “这么说……” “嗯，昨天那位格斗学者，应该就在学校附近徘徊，但不知道被什么人猎杀了。” 老瑞恩说道。 “现在有什么线索吗？” “没有，他的灵被人破坏了，占卜法也没有头绪。” 老瑞恩拿起书，徐徐说道，“这样的事其实很多，但序列8被猎杀是第一次，而且对方的情况很糟糕，好像是看到了某种可怕的事物。” 罗伊暗中松了口气。 看来他走后，阿兹克先生有妥善处理尸体和后续。 他想了想，道：“会不会是他意外看见了什么人，窥秘之眼的反噬引起了对方的警觉，所以才被击杀？” “不无可能。” 老瑞恩沉思片刻，而后道，“你没事就好，那边的情况，我会派人去查探。” “那我们的人一定要小心。” 罗伊适时表达了自己的关切。 它毕竟关系到自身安危。 老瑞恩摇了摇头，笑道：“嗯，我们会注意的，你还是学习、训练吧，格斗、枪械掌握地怎么样了？” “有些进步，贝基说能用于实际战斗了。” “今天开始你正式编入小队，周薪7镑，后续你的工作就是在楼上端盘子、擦桌子，留意过往的客人。” 老瑞恩说道。 罗伊有想到自己之后工作，不可能一直是看书、学习，但没想到真实工作如此“真实”。 擦桌端盘子的服务员。 他张了张口，但想到7镑的周薪…… “是，瑞恩先生。” 还好佛尔思、克莱恩不知道“隐者先生”的现状，不然肯定会三观崩毁。 罗伊心道。 不过。 他理解老瑞恩的安排。 窥秘人的灵性本就极高，而他的灵性、直觉都超越常人，有些时候，他可以察觉到一般通识者序列感知不到的东西。 “我给你说说经验吧。到了上边你要多注意、观察，但同时要结合自己的灵性提醒，不要乱看、乱观察。” 老瑞恩说着过往。 黑铁酒吧曾经还有另一个窥秘人，但在一次观察中，看了一位英俊的小姐，结果对方是一位隐修士，感应到了被窥探。 最后—— 那位窥秘人被杀了。 “不该看的不看，因为作为窥秘人，我们每时每刻都在与神秘、疯狂为伴？” 罗伊顺着接话。 老瑞恩点头：“是的。” 罗伊作出一副“顿悟”的姿态，但表演一番后，他没敢立刻告诉老瑞恩自己现在已经彻底消化，那样依旧太夸张了。 这姿态会强化老瑞恩对他消化进度的印象—— 他决定用十天时间，慢慢体现出自己在别人眼中的“消化”进度。 罗伊一副沉思的姿态去了楼上。 到了楼上，他接受安排成了一位擦桌子、端盘子的服务生，这一天时间都在端盘、擦桌子，同时用窥秘之眼留意着过往客人的以太体、心智体和星灵体。 从这“三体”可以大致看出，对方有没有可能是非凡者。 一天下来，没太大收获，倒是让罗伊想起了一件事。 算算时间，今晚是满月。 捞佛尔思的时间。 罗伊控制着自己的探索欲，尽可能保留着灵性，免得今晚捞人出岔子。 不过。 他依稀记得。 原著中，克莱恩研究笔记身死、周明瑞从源堡下来，就是近几日的事，而这一世似乎还受到他的影响，以至于研究的时间还提前了。 现在也不知克莱恩怎么样了。 罗伊端上酒水。 “客人，您的龙舌兰酒。” “好，谢谢。” 对方声音很好听，而且也有礼貌，甚至还给了一点小费—— 虽然只有3便士。 罗伊看了对方一眼，圆脸，星灵体透露着愉悦的情绪，但余光一瞥看到几人收拾东西离开，他立刻道谢，而后拿着手巾去擦桌子。 那人刚喝了几杯酒。 没多久，外边传来一阵哄闹声，好像是游行。 罗伊走到门口，不解地问门口保安：“发生什么事了？” “好像是有好几个人被损坏的机器压死了，工人们要求工厂检查、更新所有设备。” 门口两个保安回答。 罗伊目光扫视，外边走过确实都是工人，一个个以太体呈现出不太健康的颜色。 他沉默了片刻，转身回酒吧。 回头之间，刚才喝酒、给小费的年轻人已经离开。 罗伊去擦了桌子，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第十二章 欠债使人奋斗 “第一天在上边工作，感觉怎么样？” 苏娜笑了笑。 她全名苏娜·希亚。 除了前台的身份，同时还是一位序列9的通识者。 “还好，累了一些，但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罗伊伸了个懒腰。 他看向外边，问说：“今天的这样的游行经常有吗？” “游行不少，但涉及机械事故的不多，这样的情况，咱们教会肯定要干涉、清查，要真是厂主没更新、维修的问题……” “会怎样？” “罚款，不然还能怎么办？我们也做不了什么。” 苏娜叹气。 罗伊沉默了会儿，而后点头：“确实。” “苏娜小姐，我就回去了。” “你回去吧，我还得处理一些账务，门帮我关上。” “好。” …… 回去路上，罗伊抬头，看到了浑圆的明月。 又是一个月圆夜。 他加快脚步，只用了平时一半的时间回到家中，而后意识升上神秘殿堂。 过片刻，一颗散发着黯淡紫光的星辰浮现。 略一感应。 上边映射出了佛尔思的身影。 他将自身灵数、信息化，接着迅速一点，将她拉入了神秘殿堂。 下一瞬，熟悉、蜷缩的身影出现在殿堂之中。 佛尔思全身发抖。 直至数秒钟后，她才醒悟过来—— 身上的痛苦消失了！ 她抬头。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隐者先生”。 祂又一次拯救了自己。 她立刻起身，恭敬、郑重地行礼道：“隐者阁下，感谢您的庇护！” “这需要代价，另外，你叫我隐者先生就可以了。” 罗伊淡淡说道。 佛尔思立即说道：“我有积极变强且搜寻神秘知识，但不知道是不是您想要的——” “你可以拿着它，然后反复回忆内容。” 说着，一张空白的纸浮现在佛尔思面前。 佛尔思伸手过去，而后回忆着她看到的内容。 随后，纸张上浮现出了一大篇文字。 罗伊接过来。 嗯？ 这是…… 罗塞尔的日记？ 不。 这是凌乱的文字，应该是抄写、假冒的日记。 不过。 上边提及了罗塞尔跟另一人的对话。 仔细辨认，罗伊解读出了一些。 “那个地方，万无一失。” 另一人的回答在日记上显得很凌乱，甚至抄写者连名字都没抄对，鬼画符一般。 可是。 根据原著中剧情，他还是猜出了大概的时间点—— 这应该是罗塞尔将第九个陵墓，决定建造在那座小岛上之前的日记。 其余还有一些对话，应该也是跟“格林”的对话。 可惜。 文字太混乱了。 佛尔思忐忑不安，小心地抬头：“我听说这是罗塞尔大帝的遗物，很多人都会收藏、解读，或许留存着隐秘知识，所以就买下来了。” “这是后人抄写的版本，文字全部是混乱的。” 罗伊放到一边。 佛尔思顿时傻眼—— 她为此还付出了5金镑的代价！ 虽然在神秘知识中算便宜了，可对她来说也是一笔不小支出。 该死的奸商！ 然后，她不禁呼吸一滞。 度过了愤怒，佛尔思意识到…… 对方竟然能看懂罗塞尔大帝的文字。 那可是无数非凡者苦苦研究，却不得其法的神秘知识！ 不愧是隐者先生。 佛尔思迅速思考，怎么才能补上，要不然就不一定有下次了。 苦思冥想，她挠挠头，沮丧地说：“其余神秘知识，恐怕比它还不如。” 佛尔思小姐，你是没有尽力搜索吧？ 罗伊心道。 对方的情绪、表情，像极了交作业时没完成作业的孩子。 他没说话。 佛尔思想了良久，咬牙道：“隐者先生，我能表演非凡能力来偿还吗？” 罗伊呼吸一滞。 你当我真图你表演吗？ 他之所以要求佛尔思达到戏法大师后在神秘殿堂表演，是为了尝试通过神秘殿堂记录、分析戏法大师的魔法。 不能直接学会，但魔法在某些领域跟巫术是共通的，可以通过分析与推衍，掌握类似的巫术—— 这能缩短不少研究时间。 但是，学徒的能力根本不在巫术可实现的范畴。 还好他现在是一团灵数、知识，没有情绪和表情，要不然就破功了。 佛尔思脸色羞红。 但是。 她实在没有更多的准备。 该死的奸商！ 她心底暗骂，同时磕磕绊绊地说：“要不然，我下次再一起交？” “这次就算了。” 罗伊淡淡回答。 佛尔思吐了口气，道：“隐者先生，我想问一下，您这边有戏法大师的配方吗？我如果交换它，需要什么样的知识？” 他冷冰冰地说道：“与序列8匹配的知识，刚才日记的原版，或者，帮我搜集摩斯苦修会的消息，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在每次月圆之夜庇护你。” “摩斯苦修会、原版日记。” 佛尔思听后，暗暗记住了它，深深鞠躬，“我一定会帮您留意的，要是有所收获，该怎么告知您呢？” “可以颂念我名。” 随后，他道出自己的尊名。 “洞悉未来的眼睛。” “神秘殿堂的执掌者。” “知识与灵数的化身。” 佛尔思低头，越发恭敬—— 三段式尊名。 虽然她在非凡者领域只能算个菜鸟，但有一些基本的知识也是知道的。 神明都是三段式尊名！ “回去吧。” …… “呼！” 佛尔思猛地起来，擦去额头的冷汗，起身去外边喝水。 她开门。 只见休在门口，装作路过的模样。 “休，你在我门口做什么？” “我只是路过！” 休辩驳，而后在佛尔思无语的眼神中，无奈道，“好吧，我有点担心你，因为你最近的状况，实在有点不像你。” 佛尔思走过去喝水，心底腹谤—— 如果你欠了一大笔债，你也会因此而奋斗的。 她喝着水，突然问道：“休，你听说过摩斯苦修会吗？” “摩斯苦修会？” 休皱了皱眉，“没听说过，这是什么组织？你为什么探听它的存在？” “我有个朋友让我帮忙打听，并且许诺了比较高的报酬，如果能打听到足够有价值的消息，就能得到戏法大师的配方。” 佛尔思露出高兴的表情。 休听后也替朋友高兴，欣喜地道：“太好了，我会帮你留意的！” “休，你务必要小心，摩斯苦修会的消息价值这么高，可能会很危险。” 毕竟。 这是隐者先生要她留意的讯息。 第十三章 教唆案，特里斯 次日。 “出什么事了？” 罗伊从后门进入酒吧。 今天黑铁酒吧虽然开业，但一路很进来没几个非凡者。 苏娜收拾着桌椅：“昨天的游行记得吗？老板失踪了，瑞恩先生已经出去找人了，哦对了，他们有说你回来后去西南‘铁棘厂’。” “好。” 罗伊点头。 这是有活了。 他想了想，道：“我去拿点实战用的子弹。” “对对对。” 苏娜连连点头。 罗伊离开黑铁酒馆，一路往铁棘厂而去。 到了铁棘厂外边，只见到外头百来号人站在那边高声大呼，他看了一眼，而后绕路往后门走去。 到后门位置，他首先看到了两个同事—— 拉默、希鲁。 两人一个是序列8的考古学家，另一个则是序列9的通识者，此刻正拿着一杆怪异的枪。 他瞥了一眼，注意到里边灵性流动。 这是非凡物品。 “罗伊。” “拉默，现在是什么情况？瑞恩先生呢？” “在里边，厂长德卡拉先生找到了，但他说的情况跟现实有点出入，而且瑞恩先生怀疑这次有非凡能力干预。” 拉默说道。 罗伊点头，从后门进入厂内。 工厂内一片狼藉，到处是打砸的痕迹，他快步走过去，脑中却浮现出了昨天的场景。 游行。 非凡能力影响。 教唆者？ 有人在扮演教唆者！ 罗伊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他脑海中迅速浮现出昨天那个圆脸男子。 那个星灵体透露着愉悦的家伙！ 廷根当前时间点，努力扮演教唆者的只有一个人。 特里斯。 那家伙的长相，回过头来想，确实有些符合特里斯的相貌，只是对方可能用一些手段稍稍变化了，或是灵性的预警，让他当时遗忘了。 不过。 现在这时间点，他应该还在船上吧？ 提前登岸了？ “或许，这也是我的机会。” 罗伊眼睛一亮，快步向前到了厂房一楼，他看到老瑞恩烦闷地拿着水晶吊坠。 “瑞恩先生，我来了。” “罗伊。” 老瑞恩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这件事有点复杂，我初步怀疑里边有非凡能力影响，你先听德卡拉先生的说法吧。” 他指了指那边。 罗伊往前走了两步，接着听到里边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 “我可以保证，我这个月刚维修、检查过，全部机械都没有问题，但现在它们全部都严重锈蚀，那些员工在搞鬼，他们损坏我的机械，还要讹诈我！” “德卡拉先生，你有证人吗？” “我之前就说了，去找了，只要找到我的下属，他就能证明我没有说谎，我可以让蒸汽与机械之神见证！” 里边的男子大声道。 罗伊听了一阵，而后看向瑞恩。 “瑞恩先生，那个人找到了吗？” “没有，事实上，我就是希望你能去查一下这个人的下落。” 瑞恩说，“我需要留在这边，没办法分身离开，如果这件事确实有非凡能力影响，那么那个人也许已经死了。” 罗伊点头表示赞同。 他想了想，迟疑一阵，最后还是决定把疑似“特里斯”的目标说出来。 “瑞恩先生，我来的路上回想，昨天有一位客人非常可疑。” 罗伊描述着特里斯的外貌，然后说道：“当时外边游行，他的星灵体散发着红色的亢奋情绪，但我后来去邻桌擦桌子，一时间忘了。” “亢奋？” 瑞恩眉头一挑，而后皱了皱眉，“这可能是一种灵性的示警，它告诫你不要深入追查，否则会有危险。” “也许是吧。” 罗伊回答。 瑞恩想了想，看向罗伊：“你试试灵摆法。” “好。” 罗伊拿出水晶吊坠，心中反复默念—— 圆脸酒客引导了员工游行。 逆时针。 这件事有非凡力量引导。 逆时针。 瑞恩摇了摇头：“不用试了，应该也是被干扰了结果，除非我们能拿到足以破除反制的封印物，不然想通过占卜直接锁定很难。” “至少证明有非凡者唆使、引导了这件事，而且对方还具备反占卜的能力。” 罗伊说道。 “你说得对。” 瑞恩点头，而后皱眉，“能反占卜，拥有唆使、引导这类游行事件的能力，这样的非凡途径不多。” “瑞恩先生，我先去查失踪者。” 罗伊已经尽最大帮助。 更多…… 难道让他直接说对方可能是教唆者吗？ 作为一个刚入行的新人，就算有隐匿贤者作为背锅侠，他也不可能如此草率。 此外，如果没猜错，现在的特里斯可能已经上船了。 罗伊进入屋内，见到了德卡拉。 这是一位肥胖的商人，此刻正愤愤不平地大骂，却又不敢直接说机械之心的不是，只好骂那些工人。 作为酒吧店长，拉塞·哈伦蹲在一边，跟其余通识者一起查看机器。 注意到罗伊，他轻轻颔首，随后继续做自己的事。 罗伊走进去，道：“德卡拉先生，我是哈伦先生的手下，我想询问一下关于那位失踪者的事情。” “你们快找到老巴里，他会证实我说的话。” 德卡拉站起来。 罗伊道：“你有没有老巴里的东西，有东西的话，更容易找到他的下落。” “东西，他的工牌！” 德卡拉由衷地道谢，而后来不及吩咐人，自己跑起来往厂内跑去。 罗伊一路进去。 他有注意到，工厂内放置杂乱，但确实都还算安全，机械摆放、成色看起来也很不错，不像是会出事故的样子—— 蒸汽与机械之神辖区，对这类管理还是比较严格的。 跟到屋内。 德卡拉找出来工牌，欣喜道：“赞美罗塞尔大帝！要不是他发明的工牌制度，我恐怕一时间还找不到老巴里的随身物件。” 罗伊接过来，上边布满油污，但依稀可以看到“巴里·费雷拉”的名字。 他接过，而后说道：“我需要僻静的房间。” “您就在这儿吧，我去门口。” 德卡拉知道一些事，对罗伊也恭敬非常，只是…… “你一定要找到老巴里，他是工厂车间的主管，能证实我有按照教会的制度定期维护、检查。” “好。” 罗伊轻轻点头。 等德卡拉离开，他取出吊坠，心中默念着“巴里·费雷拉”的下落七遍，而后默念着梦境占卜的咒语。 念了七遍咒语后，罗伊放空思维、闭上眼睛，在冥想辅助下，很快陷入沉眠进入梦境。 一片朦胧的虚幻场景内，他看到了一片黑暗，只能听到“哗啦”的流水声，时不时还有老鼠的“吱吱”声与苍蝇声。 老巴里在某个下水道，估计已经死了。 他睁开眼，走出门。 德卡拉吞了口唾沫：“怎么样？” “你等消息吧。” 罗伊没回答，走出去找到老瑞恩，将老巴里的情况告知老瑞恩。 老瑞恩在胸前画了个三角。 然后，他才说道：“你去找廷根西区的警局，让他们协助寻找老巴里，愿他得到安息！” “好的，瑞恩先生。” 第十四章 我申请格斗学者 过了半天时间，老巴里找到了。 罗伊看到尸体时，颇有几分作呕，好在强行忍住了，没有让自己表现的太失礼。 “格林先生。” “没事，我过去看看。” 罗伊在边缘深吸一气，而后屏气凝神走过去。 老巴里被他们发现时，身上爬满了老鼠、虫子，苍蝇萦绕嗡嗡作响，好在全身只有一处致命伤。 这说明他死得很快，没遭受太大痛苦。 他取出灵摆。 “老巴里的死是非凡能力引导的结果。” 灵摆徐徐顺时针转动。 这证明老巴里的死，确实跟特里斯有关。 “老巴里的死跟特里斯有关。” 逆时针。 跟特里斯相关的占卜，再次被误导、屏蔽。 雪伦夫人这么闲？ 还是说，这件事跟那位蹩脚编剧有关？ 可对方目标不是邓恩吗？ 罗伊皱眉，接着若有所思。 或许回到家，进入神秘殿堂后，他能更清晰地理清来龙去脉。 “警官，老巴里有什么仇人吗？不算仇人，但两人有矛盾的也可以。” “这可能需要时间。” 对方为难地说道。 罗伊颔首：“幕后主使拥有很强的教唆能力，所以我们必须找到跟老巴里有可能接触的人，以此为线索找到凶犯的体貌特征。” “好吧，我们会配合的。” 警官无奈。 机械之心、值夜者这些组织的需求，他们必须要尽可能满足，否则上边饶不了他们。 下午又得忙碌了。 罗伊没有再尝试占卜。 他已经确定这事跟特里斯有关，只是涉及了一些深层的神秘，部分记忆被束缚于殿堂之上，无法将线索拼凑起来。 作为穿越者，他同样不能直接说出答案。 所以。 后续只能等其余线索了。 罗伊在现场忙碌了一阵，熬到了下班，这才回黑铁酒吧。 “辛苦了，格林先生。” 苏娜甜甜一笑，递上一杯饮料，“鲜榨葡萄汁，要来一杯吗？” “谢谢，我暂时不需要。” 罗伊想到老巴里的尸体，脸色顿时一阵泛白。 苏娜微笑，自己抿了一口后，说：“那我就自己喝了。” “我先回去了。” 罗伊拿了一条餐巾，捂住嘴巴，然后作出不适的表情。 苏娜点头。 她听说了罗伊的事。 像这种事，无论机械之心还是值夜者都会遇上，但罗伊显然是头一遭。 离开酒吧，罗伊面色恢复正常。 他其实没那么难受。 毕竟第一次杀的人，其实是那位格斗学者。 那会儿血液都溅脸上了。 “我正在适应这疯狂的时代。” 罗伊略有些伤感。 回到家，他迫不及待地进入了神秘殿堂，所有记忆回归。 他变化出一张纸。 上边缭乱写着接下来的几个大事件，然后—— 罗伊将几条串联起来。 兰尔乌斯。 梅高欧丝。 真实造物主的子嗣。 这个事件中，梅高欧丝恰好就是蒸汽与机械教会的信徒。 虽然他们未必乐意打掉熊孩子，可一旦是蒸汽教会参与进来而不是黑夜教会，那么将不符合蹩脚编剧的需求。 不无可能。 不过。 要是没有其余影响，蒸汽教会应该不会参与进去。 罗伊想了想，又在底下加上一条。 “摩斯苦修会”。 原版没有摩斯苦修会，蒸汽教会只是略微针对，没有像现在一样，将很多精力放于针对廷根区域的摩斯苦修会。 自己的出现，改变了机械之心目标。 大范围的搜索，可能会让梅高欧丝的事难以掩藏。 所以。 蹩脚编剧不得不出手？ “很有可能。” 纸张化成了灵数，回归神秘殿堂。 罗伊不禁感叹。 这就是蝴蝶的翅膀。 细微的改变，导致后续发生了种种变数，就不知道特里斯上船后，还能不能跑掉。 他不禁有些想笑。 此刻的因斯，一定非常苦恼吧？ 不。 以后的他，或许会更加苦恼。 原著中一个塔罗会，就让他的笔写出火星子，现在又多了自己这个“隐者”和“知识交易”见面会。 因斯的痛苦只会更多。 比如最近的克莱恩。 罗伊叹息一声，回归现实之中。 随着他回归现实，关于008的记忆被封存，只有一点模糊印象作为示警。 …… “早安。” “早安苏娜小姐，今天我有什么事？” “擦桌端盘子，不过早上没什么活，你可以稍微休息一下。” 苏娜笑道。 罗伊轻轻点头，而后往地下室去了。 老瑞恩没外出。 “瑞恩先生，昨天的事有线索了？” “不归我们管了。” 瑞恩放下手里的书，“卡尔先生怀疑，这次的事件是由一位教唆者引起的。” “教唆者？” 罗伊适时地体现出了“好奇”。 瑞恩科普了一下教唆者的讯息，然后一拍脑门，道：“对了，你让警局找的人找到了，从他身上，我们打听到了对方的长相，跟你所说的那个人很相似，几乎可以确定是一个人。” 罗伊听到这边，陡然神色一怔。 他意识到—— 这是自己的机会！ “罗伊？” “嗯？啊，我想说，那太好了。” 瑞恩笑了笑：“这次你立了大功，可以记一笔功勋。” “瑞恩先生，我刚有一个想法，能不能借此机会申请格斗学者的魔药吗？配方也行，我可以自己去搜索材料。” 罗伊急忙提出要求。 瑞恩上下打量，接着严肃道：“你才成为窥秘人多久，就想成为格斗学者，你不怕沦入疯狂吗？” “这次的‘教唆者’让我有了一下想法，同时也验证了我的进步、所得，我感觉自己距离完全掌握不远了。” 罗伊很兴奋。 老瑞恩皱眉：“什么意思？” “这段时间，我以窥秘人的身份和格言告诫自己，还总结出了一些作为窥秘人的守则。” 罗伊叙述道，“我感觉自己掌握窥秘人能力特别快。” 瑞恩思索片刻，没有打断、呵斥。 认真琢磨，他发现罗伊掌握窥秘人能力确实非常快，学习速度也很快。 他想了想道：“这次的事呢？” “您想，这位教唆者为什么要教唆那些工人闹事？难道只是为了取悦他自己或者某位邪神吗？” 罗伊说道，“结合自身的进步，我大胆猜测，说不准迅速掌控魔药的关键就在于魔药的名字上，他是教唆者，所以他要教唆别人闹事，如果按这样的推论，我想他还会再教唆犯事。” “教唆，魔药名字。” 瑞恩喃喃自语，而后心头隐隐闪过一丝明悟。 难怪卡尔先生会接管。 如果真是这样，就意味着后续还会有事件发生，而黑铁酒吧的力量与人手都不足以解决这种事件。 这说明。 也许，真有这样的方法存在。 不！ 罗伊想的未必全对。 万一罗伊的猜想不具普适性，随意传播反而容易给其余人招来灾祸。 必须谨慎！ 他依旧有些顾虑：“你真的快完全掌握了？” “嗯，我感觉自己再看一些书，掌握一些神秘知识，应该就能服用下一阶段的魔药，不过这还得感谢那位。” 罗伊指了指眼睛。 两人心照不宣—— 隐匿贤者。 窥秘人能迅速掌握魔药，跟隐匿贤者灌输知识不无关系。 当然。 他们疯狂的根源也在于此。 “瑞恩先生，或许其余人也有类似的感悟呢？我们是不是找其他人一起交流、商讨，或许有新想法？” 罗伊说道。 瑞恩摇了摇头，道：“或许你是对的，但万一有错误呢？魔药的事，我会帮你提交过给卡尔先生，然后再由我试验，要是我这边有进展再告诉大家不迟。” “好，谢谢您。” 罗伊轻轻鞠躬，没再强求。 第十五章 扮演法，宣誓 此后几天，罗伊一边做着琐事，一边擦着桌子，没急着去做其余事。 要是能白嫖到魔药，他会把非凡特性拿去卖钱，为后续的晋升做准备。 要是白嫖不到…… 至少也得想办法搞到辅助材料的配方，寻找辅助材料了。 罗伊不能学伦纳德按部就班。 末日将至。 必须积极晋升！ 如此，他才有可能存活，或者在未来扮演重要的角色。 不过。 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无论成与不成，他都必须想办法离开蒸汽教会。 这边让他得以进入门扉，但确定了途径之后，敌人、朋友就在那一刻确定下来，而他还拥有“神秘殿堂”这一特殊存在。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罗伊跟蒸汽与机械之神的矛盾，不是克莱恩、黑夜女神那样的关系。 他们是不可调和的—— 至少在罗伊看来是如此。 期间，他表现出了一点点掌握进度的状况，而且有积极地跟瑞恩交流自己的心得。 老瑞恩也变了作息。 他以前没任务，就会坐在地下室看书，而现在，他开始出没于科罗拉俱乐部，经常会跟贝基交流一天。 过去大概一周，在罗伊领取到7镑薪水时，蒸汽教会的人也来了。 来的正是卡尔先生。 “罗伊，瑞恩呢？” “瑞恩先生应该在科罗拉俱乐部，他最近经常往那边跑。” “去把他叫回来。” 卡尔脸色严肃。 罗伊点头，去了一趟格斗俱乐部。 瑞恩坐在俱乐部内沉思，连他被人接近也没有察觉。 “瑞恩先生。” “嗯？哦，罗伊啊，我这段时间尝试了一下，发现确实掌握进度变快了。” 瑞恩感叹道，“你是对的，魔药的掌握，跟名字有所关联！” “我不是来交流的，而是卡尔先生到了。” “这？走吧。” …… “卡尔先生。” “之前交流的，除了你们俩还有谁？” “没有了。” 罗伊、瑞恩齐齐摇头。 卡尔轻轻点头，看向罗伊道：“你说，你遵循窥秘人的格言，然后自己尝试总结了一些守则，发现按照这些规矩，能更快掌握窥秘人？” “是的，最开始，我看到拉多疯狂，我就认为应该在祂追上我之前掌握更多知识，这样或许就能快速消化灌输。” 罗伊诉说着自己的“历程”，“所以，我当时觉得，窥秘人应该主动探索、寻求知识。” 瑞恩、卡尔同时往椅背上靠。 特别是前者。 显然，他没有这样的经历。 罗伊继续道：“后来，我就发现自己在学习、消化知识的过程中，掌握魔药的速度很快，这一点瑞恩先生可以作证。” 瑞恩轻轻点头。 罗伊学习的疯劲和各种能力的掌控速度，都是他前所未见的迅速。 卡尔在纸上记录着，一边说：“还有吗？” “嗯，我后来看书，有看到窥秘人的格言，为所欲为、请勿伤害。” 罗伊回答。 卡尔饶有趣味：“你是怎么看这句话的？” “追求知识的过程中可以为所欲为，但不能伤害其他人或自己。” 罗伊回答，“我经常以此告诫自己。” 卡尔想了想，颔首示意他继续。 “后来，瑞恩先生告诉我，干活时要注意灵性的示警，必须要慎重利用窥秘人的能力。” 罗伊继续道，“所以我认为，窥秘人跟疯狂相伴，我们更应该明白知识的重量，对知识、生命都必须保持敬畏和谨慎。” “然后呢？” “前天，我有种，嗯我无法准确描述，总之就非常奇妙，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完全掌握了它的力量。” 罗伊作出体悟、回忆的表情。 实际上，他的情绪也是如此：“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过这种体验，但我确实出现了，却又很难用言语描述，我一度认为是幻觉。” “……” 瑞恩沉默，脸色略微尴尬。 显然。 他的窥秘人之旅，没有出现类似的状况。 “瑞恩，你呢？” 罗伊道。 老瑞恩越发尴尬，低下头说：“我是听了罗伊的话后，联想到您不让我们继续接触教唆者的案件，所以有所联想，但又怕教会内部有所规定，因此没有让罗伊跟其余人一起交流。” “你做的很对，好吧，只有两个人就简单了。” 卡尔说道，“我打算分享一些经验，相信我，它们非常珍贵，所以你们必须保证不外传，而且不把之前的经验告诉他人，有问题吗？” “没有！” 两人齐齐回答。 卡尔取出一件物品，这是一枚印章，底下还有一摞纸，上边已经提前写下誓言。 “它具备公正、契约的功能，而且来自更高位格，不是一般序列6公证人能力，所以你们一旦签下名字就必须遵守，否则会遭受契约的惩罚。” 永恒烈阳有“契约之神”的称呼。 这件非凡物品，显然是用太阳途径的高序列非凡特性打造的，契约、限制可能只是它其中一个功能。 罗伊接过看了一眼。 契约上，基本就是“不允许外传”那一套。 罗伊提笔签下名字。 瑞恩更为虔诚。 基本没看，直接签名，比罗伊要果断太多。 卡尔收起契约，开始讲解。 说的非常晦涩，但大体上差不多，罗伊和瑞恩认真听着，期间有开口询问，卡尔会耐心无比的解答。 等到半小时后，瑞恩出去了。 罗伊留在地下室。 卡尔轻笑道：“机械之心罗伊·格林，祝贺你，虽然以你的功勋，本来还不够成为序列8非凡者，但你的情况特殊，这几天教会的高级执事允许我将魔药提前给你。” “但是？” “没错，之后你要帮助教会对付摩斯苦修会，你知道的，那帮人在邪神影响下早已成了疯子，我们必须将他们抹除！” 卡尔正色道。 罗伊画了个三角，郑重点头：“我发誓，一定会清除掉这些疯子！” “这次是考虑到你被摩斯苦修会盯上，需要一定的实力保存自身，所以提前给予魔药，但序列7魔药就不行了。” 卡尔微笑着，“你要是想晋升，回头注意多积累功勋，就像这次一样。” “我会的。” 罗伊郑重点头。 卡尔轻轻点头，起身准备去小屋：“还有一点你要记住，你只是在扮演，不要像那些歌剧演员一样沉迷在角色中。” “这就是您之前说的，只是在扮演？” “对。” 卡尔取出一个小箱子，“你在外边等会儿，待会儿我就把魔药拿出来。” “好。” 第十六章 晋升，格斗学者！ 罗伊站在地下室的大厅，心底明白卡尔为什么不让他进去。 教会这次用的应该也是非凡特性。 他站在大厅，心底略微感叹。 一个多月，他迅速消化窥秘人，即将成为格斗学者。 虽说无法跟专业格斗家相比，但成为格斗学者后，窥秘人算是有初步的战斗能力和微弱的战斗天赋加持。 总好过现在，什么战斗能力都没有。 他等了几分钟。 门吱吖一声打开，卡尔走出来，手里端着一杯紫、红相间的液体。 “喝吧。” 罗伊接过，很想回上一句“代价呢”，但想来—— 要么卡尔不懂，要么嘴里蹦出“罗塞尔”。 无论哪个都不是他希望的结果。 罗伊一饮而尽。 刺喉！ 这是他第一反应，然后就是，脑袋一阵刺痛。 耳畔响起喋喋不休的呓语。 各类知识，混杂着生僻无比的语言，在耳畔冰冷而晦涩地灌输进来，身体好像也在刹那间失衡了。 下一刻，所有呓语消失。 他隐隐感觉到，自身跟神秘殿堂的联系更强、更隐蔽了。 或许。 进入神秘殿堂，他会感受到具体变化。 看到罗伊身体症状恢复，卡尔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而后道：“你现在可以活动一下，看看自身的变化。” “嗯。” 罗伊尝试了一番，而后若有所思，“我的身体平衡性更强了，这让我能适应各种格斗战术。” “嗯，后续你自己琢磨，相信你很快能给我带来好消息。” 卡尔笑道，“如果需要非凡物品，还请积攒功勋或金镑，当然，你也可以从敌人身上获取，不适合可以拿来交换。” “谢谢卡尔先生。” 罗伊恭敬一礼。 非凡物品。 他倒是接触过一件。 之前那把匕首，根据当时使用的状况，他觉得那把匕首至少拥有赋予他临时爆发的能力，当时拿在手中就有那种感觉。 可惜跟阿兹克先生关系没那么好。 不像克莱恩，白嫖了蠕动的饥饿。 格斗学者的非凡特性，其实也可以拿来制造非凡物品，但他没办法解释来源。 罗伊遗憾地目送卡尔上了二楼。 到了一楼，瑞恩坐在角落中，见到他，瑞恩有些惭愧地挪开视线。 “我应该同意你的提议，当时请大家一起来交流、商议。” “谁也不会想到是真是假。” 罗伊不认为瑞恩有错。 他的说法，其实就像是试验药，自己吃了觉得有用，但这并不能作为普遍案例推广。 万一有错呢？ 那样葬送的就是一大堆人。 廷根的机械之心运转都可能因此停摆。 克莱恩有戴莉的案例背书，罗伊没有。 瑞恩的迟疑、求稳也是正常的，之所以后悔，也是明白罗伊的“药”是对的，且没想到上报后直接被禁止传播了。 “前两天，我有跟苏娜他们说，想尝试成为真正的格斗学者。” 瑞恩叹气。 “后续我也会去格斗俱乐部学习、深造。” 罗伊笑了笑。 两人对视，而后不再谈论这件事。 希望其余人能明白。 瑞恩心事放下，想到了另一件事：“上次不是说了，你的周薪只是暂时的吗，现在你成为了格斗学者将获得10镑周薪。” “谢谢瑞恩先生。” 罗伊先是狂喜。 一周10镑。 一个月就是40镑…… 但是。 想到序列7所需材料和金镑，他一下子高兴不起来了。 死工资果然没前途。 他平静下来：“那我还需要擦桌子这些吗？” “不用，这边我会安排其他人去做事。” 老瑞恩摇头。 机械之心擅长战斗的序列没几个，像格斗学者已经算是罕见低序列中比较擅长的类型，他又怎么可能让罗伊继续干以前的活？ “你按自己的意向做事就行，现在的你跟我一样，享有酒吧内比较高的自主权，需要你的时候回来就行。” “谢谢。” …… 序列8。 罗伊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快消化，而且凭借教唆者的意外事件，成功把自己的扮演法圆过去，申请到了格斗学者魔药。 虽然是“贷款”魔药，但代价很小—— 不管卡尔如何要求，他都会对付摩斯苦修会，消灭那帮疯子，甚至消灭他们的源头隐匿贤者。 这是他的处境和途径决定的。 四舍五入，跟白送没两样。 他心底很感激卡尔、瑞恩，没有他俩，罗伊无法如此迅速提升实力，他可以预想到，卡尔先生在申请魔药中肯定付出了不小的努力。 罗伊细细体悟，而后失望地摇头。 在序列9时，他曾苦练格斗、枪械，但此刻已经达到格斗学者，他却没有感受到明显的消化进度。 这意味着。 那点格斗练习，还没能达到迅速消化的地步。 当然。 也有另一种可能—— “格斗学者和格斗家到底不一样。” “或许我不止要学格斗，还得像学者一样总结归纳，将它总结出成体系的知识，而不是简单的学习、掌握。” 罗伊若有所思。 窥秘人途径，归根结底是“知识”途径。 所以。 格斗学者，重点其实不是格斗，而是“学者”两字。 他往格斗俱乐部走，心头暗暗琢磨。 “克莱恩”不知道咋样了。 作为机械之心成员，他无法时刻、准确探知克莱恩的状况，只能用时间推算对方大概已经落地了。 “要是已经落地，看来我跟第一批是没缘分了。” 罗伊暗笑。 他没什么古代遗物，无法跟源堡产生联系。 第一批元老之位是休想了。 科罗拉俱乐部。 贝基正指点其余人练拳。 罗伊看向他。 达到序列8，他的窥秘之眼能力更强了—— 贝基的以太体非常厚实。 这意味着对方肉体和生命能量远超普通人。 非凡者？ 不过应该是登记在案的非凡者，要不然机械之心也不会派人到他这边学习。 贝基的体型也比一般人大。 格斗家？ 罗伊心底暗暗思索。 他在一旁，静静观察着贝基的教导，还有另一人的模仿学习。 还是那一套。 练力气，再练肌肉掌控、招式。 他观察了好几个人，再结合之前一个月的格斗训练，心底隐隐明悟—— 第一阶段是练力气。 下一阶段的本质，则是练习对身体、肌肉的掌控。 贝基也正是这么教的。 不过。 晋升后，他的洞察力似乎也更强了，有注意到贝基的拳似乎有点不和谐，特别是左手、右手的招式。 具体他也说不上来。 “第一部，根据别人和自己的情况总结，第二步得自己去验证。” 一步步将它总结为系统的知识、学说。 如此才算扮演的闭环。 第十七章 周明瑞：隐者注视着我？ 罗伊在一旁，开始自己锻炼。 先练力气。 晋升格斗学者后，身体的力量、平衡掌控确实更强了，可惜身体素质方向没有得到太强大的提升。 只能说有，但不多。 之后，再去感知肌肉律动，尝试着去掌握。 罗伊练了一阵，而后停下来，眉间浮现一丝喜色—— 他能更轻松地掌握身体力量！ 当然。 跟真正的战士肯定没法比，只能说跟他之前相比，确实要简单许多。 有了十足提升，罗伊越发勤奋。 到下午准备离开，贝基才走过来，微笑说：“你这次过来，进步很快啊！” “是您教得好。” 罗伊笑道。 贝基摇了摇头，情绪有些不太高：“我不是什么好老师，教导手段更多还是以前军营那一套，唉——” “您叹什么气？” “没什么，只是有些迷茫，哈哈哈，没事就回去吧，这边准备关门下班了。” 贝基笑了笑。 罗伊有些讶异：“这么早就关门？” “嗯，今天有点事。” 贝基点头。 罗伊只好离开。 走出俱乐部，他心底暗暗思索。 贝基留在廷根，大概率是为了晋升，达到更高的序列。 但是。 就目前看，他似乎没有掌握扮演法。 至少没有完全掌握。 “或许可以从他这边赚取一笔钱。” “格斗家的扮演应该有一条是让自己成为大家眼中的格斗专家吧。” 罗伊心道。 他发誓不能向别人透露扮演法，但作为格斗学者，他本来就要总结自己的“格斗知识”。 分享知识又不会涉及泄露。 他走了几步，一路往家里走去，但到了一处拐角—— 有人在窥探？ 罗伊立刻转了方向，借助余光看向后方，但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他眉头微皱，一路七弯八绕。 窥视感时有时无。 最后，罗伊索性不藏了，他有些想明白了。 对方应该不在身边，而是在某一处用法术或者某一种手段看着他。 罗伊皱眉。 格斗学者的窥秘之眼虽然不完全，但已经能看到灵界生物这类东西，如果对方用灵界生物来观察他，那么此刻他应该已经发现了。 所以。 应该不是这种手段。 “窥秘之眼。” “目力。” “他增强了视野范围？” 罗伊心底猜想。 然后，他心底暗暗摇头—— 想这么多干嘛？ 进入神秘殿堂，用占卜看一下就知道什么情况了。 他快步回家，没有感受到窥探后，意识迅速升入神秘殿堂，然后取出吊坠。 “回来路上，有人在观察我。” “回来……” 重复七遍后，罗伊睁开眼。 吊坠迅速顺时针旋转。 正确。 他继续占卜。 “观察我的人是摩斯苦修会成员。” 灵摆继续顺时针旋转。 罗伊放下吊坠，思索片刻，再度提起来。 “摩斯苦修会频繁关注我，有因斯引导的影响。” 吊坠纹丝不动。 罗伊尝试着加大灵性投入，达到一定阈值后，吊坠缓缓顺时针旋转。 正确！ 因斯·赞格威尔。 他思索半响，想到一个可能。 因斯不希望蒸汽教会真正抓到特里斯—— 这可能会导致雪伦夫人出手。 在因斯的剧本中，雪伦夫人也是重要的力量。 如果雪伦夫人被蒸汽教会杀死，他必须要增加更多灵性，承担更多不可控风险。 拆东墙补西墙，果然是—— “蹩脚编剧。” 罗伊轻笑，收起吊坠。 符咒在身，他不太怕苦修会的成员。 除非对方一大帮过来。 解除了心中最大疑问，罗伊开始探索神秘殿堂的状况。 他发现—— 达到格斗学者后，随着灵性的提升，他确实能做到更多的事了。 比如刚才加大灵性投入，让占卜结果更为精准。 此外就是拉人数量。 他感觉自己可以拉两人了！ 罗伊瞥了一眼星辰。 上边多了一颗淡紫色星辰。 消失了两天的克莱恩！ 罗伊迟疑片刻，没有召唤克莱恩—— 即便对方可能已经是周明瑞，但现阶段不适合召唤，另一个就是，他要留着灵性以备不测。 回到现实，罗伊取出银刀，准备着仪式魔法。 一番布置后，他摆上祭品，以赫密斯语念着。 “徘徊于虚无之中的灵。” “可以沟通的友善生物。” “能帮我飞行侦查四周的弱小者。” 仪式完成！ 烛火上染着一丝幽幽绿火，一道模糊的身影从烛火中钻出来，形似飞鼠。 它开口道：“尊敬的阁下，我应该如何帮您？” “飞上去，帮我侦查四周，看看有没有人窥探我。” 罗伊回答，临了补了一句，“注意隐蔽，对方可能也是窥秘人序列。” “好。” 它飞出窗户，升上高空，而后在天空中飞了四五圈。 罗伊在家等了一阵。 过片刻，它飞回来，说道：“两个，一个应该在西北方向，另一个在您东方。” 两个？ 罗伊略微差异，愣了愣，道：“两个人？” “不，东边是一只灵。” 它如实回答。 罗伊嘴角抽了抽。 感情不问它就不细说，他连忙又问：“另一个呢？” “不敢靠近。” “好吧，谢谢你。” 罗伊解除了召唤。 为了保障自身安全，他只能召唤弱小的灵，以免召唤出来的东西把他自己拍死。 这也注定它不可能有太大发挥，甚至对方此刻说不准已经注意到了它。 不过。 注意到也好。 打草惊蛇，逼退敌人，能少去一些麻烦。 临睡前，罗伊将紫色水晶吊坠捏在手里，枕头边上藏着手枪。 如果对方敢进来，他就会释放吊坠，然后用枪打死对方—— 低序列的窥秘人非凡者，还没到肉身接子弹的地步。 …… “隐者。” “祂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竟然能把克莱恩从这边直接拉入到那个大殿内！” “会不会我的穿越，也在他眼皮子底下进行的？” 周明瑞很不安，在房间内来回踱步。 他脑袋的伤已经好了，可心灵的伤害非常大—— 前身着实留下了一堆烂摊子。 先是死亡的笔记。 然后是自称隐者的神秘存在。 哦。 自己烂摊子也不少。 周明瑞想到了“转运仪式”，迟疑着要不要在这个世界尝试一下。 思量半响，他决定—— 还是得试一下！ 这世界太疯狂、诡异，万一转运仪式能让他穿越回去呢？ 周明瑞顿时不再彷徨、害怕。 “明天去买主食，准备转运仪式，希望它能让我回去，不必留在这该死的世界。” 但是。 万一回不去—— 周明瑞长叹一声，摇头驱散杂念。 不多想。 先完成转运仪式再说！ 第十八章 苜蓿号上的变故 次日早晨，罗伊醒来，再度召唤了“灵”。 他把召唤语修改了一下。 “可以沟通的友善生灵”改成了“可以沟通的友善飞鼠”。 不过片刻，又一只飞鼠出现。 它跟昨天的似乎不是同一只。 罗伊让它上去飞几圈侦查，回来后，它给了一个确定的回复—— 周围无人窥探。 解散了召唤后，他往黑铁酒吧去，将情况告知老瑞恩。 “瑞恩先生，我又被摩斯苦修会跟踪了。” “确定？” “嗯。” 罗伊点头。 然后，他把自己召唤灵界生物帮忙侦查的事复述一遍。 瑞恩面色严肃，颇有几分头疼：“最近的事情真是一桩接一桩。” “怎么了？” “还不是那个教唆者，那家伙在苜蓿号上同样教唆船员，让他们发生了激烈的内斗。” 瑞恩叹气，“不过我想那家伙肯定会去购买非凡材料寻求晋升，如果风暴教会盯得足够紧，应该是可以发现他的。” “希望如此。” 罗伊心底根本不相信风暴教会能抓住特里斯。 现在的廷根早已是一场剧本。 有歪曲的地方也会被蹩脚编剧修正回去。 或许又会是一次擦肩而过的巧合。 罗伊微微眯眼，而后不解地说：“他在苜蓿号上营造那么大的声势，应该已经足够晋升了，为什么还得弄出这一次的事情？” “那边归风暴教会管，我们得到的是二手资料，不过根据资料显示，他在船上的教唆好像并不完全成功。” 瑞恩随后低声复述。 原来，那艘“苜蓿号”上出现了一位巫师，他不但制止了那次骚乱，而且迫使特里斯跳船逃生。 罗伊恍然大悟，然后不禁疑惑。 巫师。 根据他现实中的记忆，这是窥秘人的序列7。 摩斯苦修的人会有这么好心？ 还是说。 那位巫师不是苦修会的，而是来自于海上的那个组织。 罗伊暗暗琢磨。 不过。 很清楚的一点就是—— 特里斯的情况，还真是被自己影响导致的。 无论那位巫师来自于海上还是苦修会，他的来意可能都是自己，只是目的或许会有些许不同。 那么。 他会是昨晚监视自己的那个人吗？ 罗伊一时无法下定论。 “总之，最近上边的目标就是抓住教唆者，咱们这边的人手分出去了许多，可能没办法兼顾你这边，你要自己注意。” 瑞恩提醒说道。 罗伊点头：“好，我会注意的。” …… 罗伊进入格斗俱乐部，继续锻炼着格斗技巧。 过去一个多月时间，他已经将力气打熬上来一些，现在两者保持、齐头并进是最好的选择。 练了一阵，他突然转身看向后边。 窗户上，蝴蝶一样的灵界生物停留在外头，似乎在盯着自己。 ？？ 监视窥秘人，还能如此明目张胆吗？ 罗伊一脸懵逼。 然后，他意识到，对方或许是故意的，目的也并非是加害自己，而是为了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联络自己。 他走过去。 蝴蝶没走，静静地停留在那边。 推开窗，它飞到罗伊的手上，然后再飞向外边。 罗伊跟出去。 到了外边，它停在了一处树丛中。 扒开树丛，他找到了一个纸团。 打开后，上边写着—— “年轻的窥秘人你好，我是要素黎明的巫师，我们跟摩斯苦修会是对手，诚邀你加入我们一起对抗邪神的侵蚀。” 落款。 “诚恳的陌生朋友。” 要素黎明。 看来，海上过来那位不是摩斯苦修会成员，而是神秘女王的要素黎明成员。 但是。 这才一个月，神秘女王已经知道了自己？ 罗伊不动声色地收起纸团，心底琢磨着缘由，思索片刻，他以唇语说道：“要素黎明是什么组织，你为什么会知道我？” 巫师层次拥有施法能力，将有一种法术可以配合灵界生物看到他这儿的状况。 这是他晋升后，慷慨的隐匿贤者灌输的知识之一。 可惜他还没达到序列7，灵性不够附着在灵界生物上，不足以施展这样的法术。 罗伊等了片刻，那蝴蝶飘然远去。 他沉吟再三，用灵摆法占卜确认，之后决定跟上去。 要素黎明的行事作风比较正派，虽然他封存了关于神秘女王的具体记忆，但那种隐隐的直觉让他比较相信神秘女王。 这证明对方性格、立场比较靠谱，是可以借助、倚靠的对象。 当然。 主要还是他有底气。 呓语符咒中的可怕嘶吼，即便是巫师一样也挡不住，就算只能制造出一瞬的破绽，却也足够他开枪了。 这是蒸汽教会的地盘。 人手再空缺，枪声响起后，依旧会有很多人赶来。 不过。 要是离开太远，他肯定就不跟了。 好在对方并不远，蝴蝶停留在了一间咖啡屋内，对方看到罗伊还举了举杯子，示意自己的身份。 这是一位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头戴一顶丝绸礼帽，身着正装，看起来像是个正派、古板的学者。 罗伊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来。 “你好先生，我可以坐这边吗？” “当然，它属于每个客人。” 中年男子温和一笑。 那只蝴蝶缓缓消散，他抬手，看向服务台：“这边再来一杯咖啡，抱歉，你要糖吗？” “要。” 罗伊点头。 对方轻轻颔首，接着才微笑说：“自我介绍一下，海德·卡森，要素黎明的成员，这次是奉了神秘女王的指引来拯救被摩斯苦修会迫害的窥秘人同伴。” “我是罗伊·格林，你们是什么组织？” 罗伊正色问—— 这是必要的流程。 对方简单而全面地介绍了要素黎明。 罗伊点头：“我之前的问题，你们为什么会知道我？” “这个只有神秘女王知道。” 海德摇头，“实际上，我原本在凯撒港寻求晋升，是女王指引我坐上苜蓿号来廷根来找你，具体原因我也不知情。” 神秘女王贝尔纳黛，竟然是她亲自指引。 罗伊心绪混杂。 思索数秒，他坐正道：“既然摩斯苦修会是你们敌人，那不管我加不加入，咱们都是可以合作的朋友，对吧？” “这是当然。” 海德含笑点头。 “那么我这边有一份格斗学者的非凡特性，我想作为窥秘人组织你们一定很需要，或者你用等价的非凡物品换也可以。” 第十九章 第三人，伦纳德 海德面色一僵。 随后，他哈哈轻笑：“当然，我可以收购，而且用你绝对满意的价格。” 此刻，咖啡端上来。 两人没说话，等到服务员走远，海德才说道：“我有两件用不到的非凡物品可以拿来交易，一个是暴怒面罩，它能增强战斗能力，并且暴怒之下能力增幅会更强。” 好东西。 自己要是在海上活动，它肯定是必备的。 罗伊想了想，决定继续听。 “另一件是勇气吊坠，激活后，它可以散发光芒和歌声，提升你的力量和勇气。” 海德说道。 罗伊道：“负面效果呢？” “前者你容易变得暴躁易怒，你需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或者将暴怒发泄出去，这样就不会有事，否则将被暴怒控制。” 海德道，“后者会让你喜欢歌颂太阳，直至成为永恒烈阳的信徒，而且它的效果是无差别的。” 好处和缺陷都很明显。 一个是暴怒之民非凡特性打造，另一个应该是祈光人特性打造。 它们都能增强自己的战力。 就价值而言，对方无疑溢价了不少。 他想了想，谨慎地问：“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你需要补100金镑。” 海德道，“如你所言，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要是你愿意加入要素黎明，那么它就是你的了，非但如此，之后你晋升序列7的时候，可以找我们折价购买巫师配方。” 罗伊沉默。 一百金镑，他根本没这么多钱。 饵好香！ 暴怒面具可以增强战斗力，让自己在水上作战变得更强。 勇气吊坠，他的战斗力能变得更强大，而且应对死尸、鬼魂拥有特殊的杀伤效果。 可是。 后者是无差别的…… 这就意味着对方在声音、光芒附近，同样也会得到增幅，而他要使用吊坠的时候，对方肯定已经到了身边，不得不肉搏作战。 所以。 选哪个毋庸置疑。 “我选暴怒面具。” 罗伊说道。 “欢迎你加入，我的朋友。” 海德笑了笑，“你只有戴上才会触发，所以负面效果其实都还可控，现在它是你的了。” “海德先生，您后边要去哪儿？加入要素黎明后，我应该做什么？” 罗伊低声问。 “这个神秘女王没有提及，只是说让我来廷根，能遇见一位有潜力的窥秘人，能这么顺利我也没想到。” 海德递上一张薄薄的面具。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一向相信这一点。” 罗伊淡定的接过。 他本就要想办法离开蒸汽教会，但又要防备、针对摩斯苦修会，那么跟摩斯苦修会作对又是窥秘人聚合的组织，背后的人又是值得信任的性格类型。 更何况。 加入还有好处，且神秘女王不是神明，如今只是序列3，对他威胁不像蒸汽与机械之神那么大。 那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至少他想不到。 “海德先生，很冒犯地问一下，您之后打算去哪里，原路返回的话，恐怕要等上一两个月吧？” 罗伊说道。 海德点头：“是的，这段时间我应该都会在这边谋求晋升材料。” 背靠组织果然好办事。 神秘女王手里很大概率还掌握着隐者牌。 罗伊想了想，道：“您缺什么材料，或许我可以帮忙搜寻，另外您也可以去恶龙酒吧看看，那边是廷根最大的地下市场，不过最近我建议您躲着点。” “嗯。” 海德深以为然，“这段时间我会足够谨慎。” “既然先生不打算离开廷根，那么我有个合作，您看看如何。” 罗伊嘴角微扬，“您选这里找我，应该是为了避开摩斯苦修会，不如咱们联手，一起狩猎他吧。” 海德沉吟片刻，轻声开口。 “那个教唆者和他背后的人也许盯着我，这段时间我要足够的谨慎小心，最多一周时间，一周后我会离开廷根去往贝克兰德。” 罗伊有些失望。 他还以为能找到一个稳定大腿，没想到对方只打算在廷根逗留一周。 他迟疑片刻，最后没有劝阻。 计划外的因素，留在廷根，也许反而会给海德招来危险—— 这是他隐性记忆的提醒。 “我明天会离开西区，到时候麻烦您暗中关注，我们一起狩猎这位摩斯苦修会成员。” “这样的话，可行。” 罗伊将暴怒面具藏好，告别海德巫师，回到俱乐部继续锻炼。 …… 傍晚，罗伊回到家中。 他依旧让飞鼠上去游荡了一圈，确认没有监视后，他进入了神秘殿堂。 殿堂中，他恢复了记忆。 “也许是贝尔纳黛有了新的预言，或许是其余的关系，但毫无疑问，要素黎明相对可以信任，是我可以借力的对象。” “海德先生必须离开廷根。” 罗伊理顺了思路。 作为外来者，海德在因斯的剧本中属于干扰项，这位蹩脚编剧肯定会想办法除掉，甚至此刻因斯的目光可能就尝试聚焦于海德。 他尝试着占卜，但没能察觉到命运的异样。 或许。 此刻的因斯，还没注意到海德。 罗伊心道。 不过他还是决定明天去拜访一下阿兹克先生。 那位地上天使，具备看出别人命运异样的能力，原著中就是他提醒了克莱恩，拜访的同时顺便透露一部分的搜集到的讯息—— 并非编纂，他确实搜集到了一部分“不死”的讯息。 捋顺思路，罗伊打开星辰图。 上边星光点点，明暗不定，只有一道紫色星光。 克莱恩。 在对方成为占卜家之前，罗伊暂时不打算接触。 一个普通人，不可能带来什么知识，他接触的理由不正当，会引起克莱恩的怀疑和警惕。 扫视一圈，罗伊看向一道克莱恩边上的晦暗星辰。 他集中灵性，希望能直接透过晦暗星辰，如紫色星点一样“看”到对方的身份。 可惜。 以他目前的灵性，似乎还做不到。 罗伊轻叹，扫视了一圈，最后定睛于一道忽明忽暗的特殊星辰上—— 它跟克莱恩的星点很接近。 他思索良久，手指一点，决定验证一下猜想。 下一瞬，一道身影浮现眼前。 这是一个拿着书的年轻人。 当然。 到了神秘殿堂之上，他的书没能上来，所以维持着怪异的姿势。 灵数化的罗伊静静看着他。 黑发绿眸，头发略长，长相很是出众，气质却散漫无比。 罗伊心头浮现出一个名字。 伦纳德·米切尔。 他立刻明白了明暗不定的原因—— 帕列斯.索罗亚斯德的影响！ 作为序列1的天使，即便只是略微影响，却也足以化作明亮星辰。 果然。 星辰越明亮，意味着它的知识越强大。 第二十章 你好，帕列斯先生 “这是……” 伦纳德迷茫地睁眼，而后心头闪过一丝骇然。 这是什么地方？ 他恐惧地看着四周，最后定睛于眼前的可怕存在身上。 无尽的灵数、知识信息纠缠，化作一个人形的轮廓。 他迅速将眼睛移开—— 只是看一眼，伦纳德就感觉到了浓浓的灵性示警，仿佛再多看两眼就会爆炸、湮灭一般。 不可直视神！ 他心底陡然闪过这样的念头。 伦纳德嘴唇轻颤：“阁下，请问您有什么事？” “你可以叫我隐者先生。” 罗伊轻笑，“你身上的状况很有趣，所以我多看了两眼，也算是缘分，所以我愿意给你一次交易的机会。” “交易的机会？” 伦纳德不解，面露疑色。 罗伊后靠。 “是的，你可以用自己的知识换取知识，或者其余的答案，当然，有些东西并非你能知道，那么我会拒绝交易。” “你要明白，这世界，有些知识会给你带去灾祸。” “此外，你也可以选择完全不交易。” 伦纳德听后，心底暗暗松了口气—— 至少对方不打算对他做什么。 他正打算要求离开，心中却陡然闪过一个念头。 老头…… 到底是什么人？ 他迟疑片刻，道：“如果我想交换我身上的秘密，需要什么样的代价？” “相信我，代价你绝对付不起。” 罗伊笑了笑。 这是关乎序列1的秘密，别说伦纳德，就算是作为队长的邓恩来了也付不起价格，除非对方愿意将值夜者的封印物奉上。 “那我想知道，他对我、值夜者，态度是善还是恶。” 伦纳德迅速道。 罗伊嘴角微扬：“这同样需要不菲的代价。” “什么代价？” 伦纳德道。 “我需要你展示自身序列的能力，我对黑夜途径的力量、知识颇为好奇，当然，我也可以给你另一个选择。” 罗伊淡淡说道，“你也可以搜集摩斯苦修会的消息、线索作为代价偿还。” 摩斯苦修会。 那不是隐匿贤者的组织吗？ 伦纳德怔了怔，而后猛然惊醒—— 隐匿贤者，隐者。 难道说…… 眼前之人尝试挑战神明？ 不。 对方也许就是神明，只是窥秘人序列的神出现了问题。 他心底震撼万分，只觉得窥见了隐秘一角。 不过。 如果只是关于摩斯苦修会的消息。 “我会帮您搜寻的，但之后该怎么通知您？” “等合适的时机，我会再见你。至于你问题的答案，那位是善意的，不会对你和值夜者做什么。” …… 黑荆棘安保公司。 捧着诗集的伦纳德陡然惊醒，脸上浮现出一丝惊愕，随后他坐正，擦去额头冷汗。 然后，他想到了最后的答案。 善意的。 这说明老头应该值得信任。 但是。 他还想再观察。 “你刚才去了哪里？”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对方自称隐者，老头，你知道祂吗？祂跟隐匿贤者是什么关系？” “隐者？” 帕列斯沉吟片刻，然后摇头，“没听说过，你跟他之间发生了什么？” “我，我问了一个问题，具体不能说。” 伦纳德不是隐瞒，而是真的发现自己说不出口。 帕列斯笑道：“你只要在脑海中反复思索这件事就行。” “好。” 伦纳德反复回忆着。 然后，帕列斯窃取了这段记忆。 他看到的了由灵数、知识组成的形体，对方冲着他“微微一笑”—— 没有表情，但他就是感觉到了这种表情。 接着。 “你好，帕列斯先生。” 随后。 灵数、知识的形体边上，浮现出一副单片眼镜。 ！！！ 帕列斯被突然浮现的话和单片眼镜吓得惊愕当场，嘴唇颤了颤，他看到那条信息流消散，化作了另一条讯息。 “那位是善意的。” 他惊愕之后，便反应过来。 对方只是以此表示，祂知道的事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象征知识、神秘的隐者。 他沉默许久。 “老头？” 伦纳德有点急。 这什么反应？ 怎么到现在还没回话？ 帕列斯沉默数秒，接着才说道：“我没听说过隐者，但显然，祂是一位知识很渊博的强大存在，也许祂正在复苏也不一定。” “复苏？” 伦纳德震惊。 帕列斯问：“祂有没有让你做什么？” 伦纳德想了想，道：“祂让我展示途径的力量，或者搜集摩斯苦修会的消息。” “摩斯苦修会，祂的目标是隐匿贤者。” 帕列斯说道，“除非对方提前打过招呼，不然以后你不用跟我说祂的事了，对于交易，要足够守秘。” 不是你想知道？ 伦纳德心底吐槽，而后陡然惊醒，瞬间明白了原由。 老头应该有窥探他记忆的能力，但刚才偷看的过程中被对方警告了。 伦纳德先是震惊，后是激动。 果然。 我就是时代的主角！ 先是有老爷爷，现在又是一位复苏的伟大存在召见。 伦纳德正处于激动中。 帕列斯感受着纷杂的情绪，顿时一阵无语，不禁道：“伦纳德，局面越来越混乱，你需要加快进程了。” “您是说？” “找个机会谋求晋升吧，我隐隐感觉到了危机。” 帕列斯有些不安。 隐匿贤者虽是神明，但具体状态没人清楚。 这位隐者…… 他隐隐感觉，至少也是天使之王，即便正在复苏，状态也比他要强多了。 未来或许会有神战发生。 然而。 这样的动乱往往只是开始。 一旦神战拉开，更多的混乱也会纷至沓来。 比如。 那位阿蒙！ 没有足够的实力，根本无法在未来立足。 伦纳德迟疑片刻，而后咬牙道：“好，我近期就去提交申请。” “……” 帕列斯叹气，“你应该先扮演一下，至少装出一副最近才消化干净的样子，另外，还得做一些准备，比如找人试验‘扮演法’。” “试验？” 伦纳德听后，立即明白了帕列斯的意思。 教会是知道扮演法的。 只要透露扮演法，他迅速消化、晋升就会合情合理，而且队友也能享受到好处。 不过。 前期不宜大张旗鼓。 他目光一扫，看向一个空位。 克莱恩！ “克莱恩昨天服用了魔药成了占卜家？” “可以找他。” “他是个新人，而且占卜家的指向非常明确，很适合作为实验对象。” 第二十一章 呓语！击杀巫师 “伦纳德。” “嘿，最后暗藏了一道信息流，希望帕列斯先生喜欢。” 罗伊笑了笑。 这是他晋升格斗学者后，能运用的另一个技巧—— 将信息流潜藏于一条信息之下，只有达到某种条件才会触发，比如被某人窃取，在触发之后，它就会消失。 他运用了技巧。 所以。 现在的帕列斯应该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留言。 罗伊嘴角微扬。 可惜。 吓唬、挑衅别人没办法得到消化。 回归现实，他将暴怒面具献祭到神秘殿堂，通过神秘殿堂获取了它的讯息。 一如海德先生所说。 不过。 除了海德先生提到的效果，它还有一个效果—— 情绪影响的非凡能力，将更容易影响并加速暴怒的过程。 也就是说。 面对能影响情绪的敌人时，最好不使用它。 罗伊将它赐予现实，然后离开神秘殿堂回到现实。 明天他要去拜访阿兹克。 …… 廷根霍伊大学。 图书馆外，罗伊找到了阿兹克。 “阿兹克先生。” “罗伊，你今天怎么来了？” 阿兹克说着，看向远处，“那位是你朋友吗？” 他看向的方位应该是海德隐藏的地方。 “是的，您能收敛自己的灵性了？” 罗伊“惊讶”道。 阿兹克微笑：“我一直都可以，要不然你怎么没有陷入疯狂？不过之前控制不纯熟是真的，走吧，我们去那边走走。” “好。” 罗伊跟上步伐。 到了僻静之地，他才开口说：“阿兹克先生，我能问一下您拥有什么类型的能力吗？” “目前来说，我恢复了一些操控、通灵和穿梭灵界的能力，当然，还找回了一些东西，比如这枚铜哨。” 阿兹克拿出召唤铜哨，“它能召唤出一个不死信使。” 他明白。 罗伊应该打听到了一些消息，但未必是完整、直接指向，所以才需要了解他的情况。 听完陈述，罗伊开口说道：“您应该知道我们窥秘人的状况，隐匿贤者的知识灌输中涉及了一些其余途径的知识，现在基本能确定您的途径应该是收尸人途径。”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阿兹克点头。 这一点，他自己上次激活出关于途径的记忆后，基本能推测出自己所在非凡途径。 “所以，您的记忆消失，有可能是某个高序列的能力和负面效果。” 罗伊提出猜测。 阿兹克捏着手杖。 “比如说，我最近得知窥秘人的序列7是巫师，然后我就发现，序列7其实是序列8和序列9量变达到质变的结果。” “其次，根据隐匿贤者的尊名，我想这条途径代表着神秘、知识。” 罗伊说道，“高序列或许也有类似的状况。” “收尸人代表着自然是死亡。” 阿兹克接着说，“死亡，死亡量变达到质变，也许——” 他眼睛微睁。 过了数秒，阿兹克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你猜得没错，我又想起了一些。” “能分享给我吗？” “可以。” 阿兹克道，“我确实有过多次人生，之前应该也像我这次一样，突然在某个地方醒过来。这是收尸人序列4的体现，不死者。” “不死者，真是令人震惊的序列能力，竟然可以让自身达到不死。” 罗伊适时发出了震撼的惊叹。 阿兹克摇头：“不死未必是好事，我经历了很多，但一次次遗忘过去的记忆，然后又慢慢获得过去，这样的人生未必是幸福的事。” 他还没恢复记忆，只是根据罗伊的提醒，明白了自己身上的状态。 阿兹克道：“如果能找到过去的东西，也许能恢复更多记忆。可惜，就算是我自己，也想不起来过去曾生活在哪里。” “这我也无法提供到帮助了。” 罗伊遗憾叹气。 阿兹克深深看向他，道：“你的猜想、推测给了我不小的帮助，谢谢你一直挂念着我的事。” “我答应了帮您搜寻消息，当然不会忘记。” 罗伊摇头，没有居功。 阿兹克道：“周围游荡的灵告诉我，你的同伴将有麻烦。” …… “海德，你在海上就给我们制造了一堆麻烦，你们想杀我，但没想过我其实也想杀死你。” “咳，沃洛，是你！” 海德剧烈咳嗽着，从腰间取出太阳花花粉，用古赫密斯语大喝：“光！” 相比起其余序列，巫师最强的一点就在于—— 只要他们懂原理、咒语，并且拥有相应的非凡材料，就能籍此释放出各种自然巫术。 比如海德现在运用的就是—— 光亮术。 它可以散发出一个刺目光团，用于照明或者闪瞎别人眼睛。 沃洛迅速转头。 这个法术能散发出刺目的光芒，让人目不能视。 可海德根本没有完全发动法术，手中的太阳花花粉只是散发出微微光亮，便消失在手心，只有部分太阳花花粉燃烧飞逝。 他则捏着花粉，迅速往霍伊大学逃去，一边逃一边剧烈咳嗽。 此刻，一道身影迅速从边上跳出来。 他拿着大剑，从上狠狠劈下。 一名穿兜袍、面具蒙脸的战士！ 海德骇然，毒药的侵蚀，让他身体虚弱。 此刻，他取出一捧月亮花粉末，口中用古赫密斯语大喊：“黑暗。” 这回巫术成功了。 黑暗笼罩了战士，遮挡了他的视线，而海德也趁这时间就地一滚避开大剑，但下一刻，这名战士双手拎着巨剑横砍。 很精准地看向海德，仿佛没受到影响。 海德提起吊坠，一阵光芒亮起，他陡然力量提升，用手撑起身子往前险而又险地避开—— 若不是格斗学者序列和勇气吊坠，刚才他就被大剑砍死了。 但是。 勇气吊坠的效果，同样也驱散了部分黑暗效果。 即便只是一点，但…… 沃洛一路从边上追击，此刻跳上了墙头，从上往下摆出施术姿势。 “风！” 古赫密斯语从上边传来。 沃洛手中拿着一个瓶子，风吹起，里边毒粉被裹挟着往他这边吹来。 海德想用巫术反制。 但是。 边上，战士挥舞大剑杀来。 他根本没办法释放巫术，只好继续逃跑，但那毒粉已经吹了过来。 那战士似乎根本不怕毒。 巫师就不一样了。 海德剧烈咳嗽，身体越发虚弱，此时—— “束缚！” 古赫密斯语响起。 海德惊恐地往上看去。 一根绳子如蛇飞来，上边还涂抹着特殊的粉末。 绳子囚徒序列需求的材料缠丝藤，粉末则是绯红水晶粉末。 海德明白。 这种巫术一旦释放成功，他将被束缚住无法动弹，届时再无生机。 他心头满是绝望。 但是。 此刻，他看见一枚紫色水晶抛到沃洛脑袋后边。 沃洛正处于施法的节点，暂时灵性无法收缩、庇护自身，看到水晶飞来眼中充满了恐惧。 下一瞬。 “呓语！” 赫密斯语低响。 然后，水晶散发出一阵紫光。 他脸上浮现出恐惧之色，痛苦地捂住了耳朵从墙头坠落下来。 那绳索直接坠落在地上。 沃洛痛苦地翻滚，浑身透露出疯狂的扭曲，头发、肉芽疯涨，指甲在脸上抓出道道血痕，口中凄厉地哀嚎着。 那名战士回头，脸上浮现浓浓惊恐之色，一时愣了半响，竟是忘了追赶海德。 下一刻，他看到罗伊爬上墙头，一枪命中了那名疯狂巫师的额头。 那战士转身就跑，没再追杀海德。 罗伊追了一段路，但被对方拉开距离甩脱。 第二十二章 巫师非凡特性，毒粉瓶 罗伊气喘吁吁，停在十字路口喘气。 “要我出手吗？” 阿兹克从边上走出来。 罗伊喘了几口气，摇头道：“您之前没出手，就是不想暴露，而我知道对方是谁，即便待会儿在蒸汽教会，我也不怕他告密。” 是的。 他认出了对方。 当然。 不是通过脸，而是星灵体、心智体和以太体等状况，还有对方一个小习惯—— 这名战士的右手腕不大好。 所以。 有些动作、招式会跟正常战士不一样。 有一个恰好符合条件。 他是贝基！ 罗伊心情复杂。 贝基尽心教过他格斗技巧，自身也未必是摩斯苦修会，很可能做了某种交易。 他往回走。 海德趴在地上，已经昏迷过去。 罗伊走过去。 “阿兹克先生，他怎么样了？” “中毒昏迷了，不过那种毒只是让他患病，一般送医院就行，但现在可以找找有没有解药。” “好。” 罗伊迟疑片刻，又看向那具尸体。 阿兹克手一招，几个灵浮现，将对方身上值钱的东西全取出来。 一件非凡特性。 一个药瓶。 一个袋子，还有几件非凡材料。 他在袋子里找了找，然后取出一个小袋子。 “这应该是解药。” “有什么根据吗？” 罗伊好奇。 阿兹克道：“恰好有个灵会辨认药材，而且那件非凡物品能散发出毒粉，但它是无序的，即便有巫术配合依旧可能中毒，所以通常会备一些解毒药。” 罗伊接过药包，打开一看，里边还有大概三颗药丸。 他给海德喂下一粒。 通过序列8的窥秘之眼效果，罗伊看到海德的以太体正在往好转的方向发展。 正确的解药。 罗伊不禁羡慕—— 能直接驱使灵真方便！ 不过对方是天使，所以才能轻松、自在地号令这些灵，要是换了正常的掘墓人或者通灵者，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阿兹克走到尸体前。 “他的灵完全疯狂、破碎了，无法通灵获得讯息。” “我把隐匿贤者的灌输、呓语重组，制造成了窥秘人的知识符咒，尝试了十几次，就成功了这么一次。” 罗伊一脸肉疼。 阿兹克若有所思，而后点头：“对付窥秘人序列很有用，另外你也很有天赋，一般人不敢这么尝试。” 罗伊赧然一笑。 解释越多，错的越多。 他接过战利品。 有一些材料罗伊没见过，但他依稀能分辨出，这些大多都是用来施法的材料。 不过。 价值最高的要数那瓶子和非凡特性—— 巫师非凡特性。 罗伊将它收入囊中，心中一阵激动。 这相当于主材料他已经搞定，接下来只要搜集辅助材料即可，而辅助材料往往是比较容易获取的。 至于魔药配方，他可以从要素黎明获取，同样不存在问题。 “阿兹克先生，瓶子是什么能力？” “它可以释放让人致病的毒粉，负面效果则是，你自己也会中毒，所以需要配合其余手段运用。” 阿兹克说道。 然后，他看了一眼海德：“他快苏醒了，我先离开，有事你可以来找我。” “谢谢您阿兹克先生。” 罗伊颔首。 虽然阿兹克没出手，但他在边上就是极大的保障—— 如果他无法偷袭暗杀对方，阿兹克在也可以保障他们不会有事。 这也是他来大学的原因。 阿兹克离开，海德吃力地爬起来，气喘吁吁。 看到罗伊在清点战利品，他虚弱地起身：“谢谢，是你救了我！” “咱们说好一起狩猎，我肯定会帮忙的，可惜我辛苦制造的知识符咒，那是我尝试了十几次才成功的一个水晶符咒。” 罗伊心痛万分。 海德恍然大悟。 知识符咒。 窥秘人才能学会的符咒，但非常冷门、造价又高，一般没人会去制造。 罗伊竟然做了一个知识符咒。 随后，他不禁好奇：“你记录了什么知识？” “隐匿贤者的呓语，而且我把很多段混杂糅合，让它显得更疯狂。” “……” 海德张了张口，最后由衷赞叹，“你是个天才！” 罗伊耸耸肩。 然后，他说道：“这边可能很快有人过来，我们快走吧，到安全的地方再谈战利品的事。” “不用，战利品归你了。” 海德弯腰捡起那根绳子。 “待会儿再说吧。” …… 过了会儿，街道中，两个人匆匆赶来。 “戴莉女士，这边是机械之心的辖区，咱们快点。” “刚好遇上了。不要催，我正在跟它们沟通。” 戴莉皱眉。 过了片刻，她摇了摇头：“这边的灵都没见过战场，而且他的状况很糟糕，体内灵完全被肢解了。” “那看来没办法了。” 伦纳德蹲下来，细细查探伤势，“一枪毙命，应该是他在跟别人交战时，被人偷袭了一枪，另外现场还有大剑痕迹。” “四人以上的战斗，看风格，应该是巫师。虽然他身上的材料都被拿走了，但衣服很适合装瓶瓶罐罐。” 戴莉解释道。 伦纳德深以为然地点头。 他翻来覆去查看，接着蹲着说：“会不会是之前苜蓿号上的那个？” “或许他是其中之一。” 戴莉看着那枪口，身体，还有支离破碎的灵，不禁皱了皱眉。 这样的状况，偷袭者是什么实力？ 还是说。 某种特殊的非凡物品。 “现在的廷根，势力越来越错综复杂，混乱也越来越多。之前是格斗学者，现在是一名巫师……” 戴莉叹气。 伦纳德观察四周，心中越发迫切。 如今局面—— 序列8确实不够用了。 他必须要尽快且合理地提升序列。 “伦纳德，克莱恩最近似乎去了占卜家俱乐部，尝试当一个占卜家，或许你也可以试着那样。” “嗯，我有试着半夜去读诗歌。” 他还是我指点的。 伦纳德心道。 当然。 他自以为如此，实际上克莱恩去当占卜家，跟他关系不大。 “可惜我在诗歌方面没什么天赋。” 伦纳德自嘲一笑。 “走吧。” 戴莉没办法提示太多—— 她被誓言束缚，旁敲侧击地提醒已经是极限。 伦纳德暗暗思索。 “这次的消息应该也算吧？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要再搜集一些咨询，到时候可以尝试向那位隐者先生换取新的诗歌。” 第二十三章 格斗家，贝基·科罗拉 “海德先生，好一些了吗？” “好多了，非凡物品带来的病害来得快，但有解药的话，去的也很快。” 海德说道。 罗伊点头：“那我们需要去找另一个人了，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能不能敲一点赔偿出来。” “那位格斗家？” “是的。” 罗伊点头，“他叫贝基·科罗拉，经营着一家俱乐部，虽然他做了一些伪装，但出手的习惯很难改变，恰好我观察过几天。” “右手吗？” 海德仔细回忆，而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有一次追击，用大剑的手法，不太符合正常的格斗家实力。” “是的。” 窥秘人最强的能力就是记忆力。 无与伦比的记忆力，让他们能记住看过的知识和一些动作，恰好他这段时间，一直在观察贝基的格斗技巧。 所以。 贝基一些动作习惯，他了若指掌。 比如—— 对方出剑、出拳的时候，会规避开手腕承受过大的招式，而是更多地运用整条手臂的力量。 罗伊从老瑞恩口中证实了猜想。 贝基曾是一名战士，因手腕受伤退役，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伤愈了。 那些动作习惯，应该是没有伤愈之前留下的。 海德轻轻点头：“先占卜一下，虽然不能完全相信占卜，但偶尔还是有用的，特别是对付战士。” “您说的对。” “看来他没有去蒸汽教会，而是回到了俱乐部，呃，认为我们没发现他身份吗？” …… “来了？还是练拳？” “不，需要你帮忙，我们那边聊？” 罗伊往后退两步。 贝基笑容一僵，道：“去楼上吧，那边比较安静。” “好。” 罗伊跟着贝基，但一直保持着三步的距离。 贝基全身紧绷，数次在想要不要出手，但最后他似乎放弃了。 窗外，一只灵蝶飘然飞去。 过片刻，罗伊跟贝基走到楼上，到了办公室，贝基从抽屉取出一根烟，吞云吐雾后轻叹：“你们怎么认出我的？” “你的右手曾受过伤，我猜你应该是后来服用战士魔药后伤愈了，但受伤期间一些习惯没能纠正。” 罗伊说道，“恰好，最近我在研究格斗，所以留意到了。” 贝基怔了怔，而后恍然明悟：“原来是这样，我完全不知道。” “很正常，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习惯。” 罗伊微微一笑。 “你不怕我去告密吗？” 贝基说道。 罗伊摇头：“首先，海德先生是一名善良的巫师，他刚救了一船的人，其次，你跟摩斯苦修会合作，你认为他们会更相信谁？” 贝基沉默着点头，然后道：“我没想针对你们蒸汽教会，对方说只是针对一位巫师，杀死他我能得到晋升的秘密，当然，现在用不着了，雇主已经被你杀了。” “你想得到吗？” 罗伊说道。 贝基愣了半响，有些难以置信：“什么？” “你想得到吗，晋升的秘密。” 罗伊重复了一遍。 贝基张了张口，接着道：“你知道？” “我不知道，但海德先生肯定知道，而且你跟摩斯苦修会合作简直是疯了，还不如帮海德先生，他至少更有操守。” 罗伊说道，“毕竟摩斯苦修会的背后是一个疯狂的邪神。” 贝基苦笑：“没办法，最近我得到了一件非凡物品，它让我看见了未来——我看见自己失控了，变成了疯狂的怪物，这一直困扰着我，所以我想晋升或者加强魔药的掌控会变好些。” “你得到的应该是怪物非凡特性制造的物品。” 海德的头出现在窗外，“贝基先生，你好，我叫海德·卡森。” “海德先生，你的格斗技巧让我印象深刻。” 贝基由衷地赞叹，同时过去帮忙开窗，“您是一位身手矫捷的巫师。” 海德从窗户翻进来，体面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温和一笑：“因为我有认真地去当好格斗学者。” 贝基皱了皱眉。 认真地去当好格斗学者？ 什么意思？ 他隐隐感觉—— 对方似乎告诉了他一个价值极大的奥秘，刚才他脑中已经闪过一道灵感，但可惜，那一闪而逝的灵感没能抓住。 当好格斗学者。 他看向罗伊，陡然明白。 难道说，这是窥秘人途径的序列8？ 所以。 罗伊已经是序列8了？ 贝基呼吸急促，瞬间明白了。 这关系到晋升的秘密！ “海德先生，我，我很抱歉，之前在黑市接了一个任务……” “没关系贝基先生，你只是受了别人雇佣，对方死亡后你就放弃了，要不然我还是会被你杀死，但赔偿肯定少不了。” 海德说道，“好吧，说回正题。像你刚才说的情况，你有两种选择，一个是放弃那一件非凡物品，它的负面效果或许会将你引向疯狂。” “您是说……” “是的，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找信任的鉴定师。” 海德点头。 贝基张了张口，接着说：“那另一种呢？” “跟我合作，我一样可以给你方法。” 海德坐下来，“相信我，格斗家，它很珍贵，远超你想象的珍贵。” “我需要付出什么？” 贝基道。 海德想了想，说：“联系你的人只有沃洛吗？” “是的，他告诉我廷根没有其余同伴，所以才找人合作，具体他没说。” 贝基点头。 只有他？ 罗伊隐隐明白—— 最近的廷根错综复杂，大部分高序列窥秘人不想参与进来。 毕竟投射到这边的目光太多了。 可惜呓语符咒让对方彻底疯狂，连灵都无法召唤，要不然还能知道更多讯息。 “感谢。” 海德微微颔首，“那么你想好了吗？要不要加入，不加入的话……” “我需要知道跟你合作要做什么。” 贝基说道，“跟沃洛合作，之后我还是可以留在廷根，但加入你们，我可能得离开这儿，两者不一样。” “不需要做太多事，只要帮我搜集摩斯苦修会的消息，还有几种非凡材料就行。” 海德说道，“当然，需要的时候，或许需要你出手帮忙，前提是不会超出你实力太多。” “好，我同意。” 贝基深吸一气，而后苦着脸，取出两张纸，迅速写下文字。 “我没有其余东西，只有两张魔药配方作为赔偿。” 他不敢藏私。 一张序列9战士，一张序列8的格斗家。 两个配方加起来也值不少钱。 “多谢二位不计前嫌！” 他恭敬奉上。 海德记住配方，然后递给了罗伊。 罗伊再记住，直接将它销毁。 第二十四章 巫师配方，分裂析出 “晋升的关键是魔药的名字，你可以尝试扮演你魔药名字对应的职业，然后总结规律、消化它。” 得了赔偿，海德才说道，“另外，你需要记住，你只是在扮演，而不是真的这种职业。” “扮演？名字……” 贝基喃喃自语。 半响后，他不解地道：“我这些年一直在经营俱乐部，为什么没出现您口中的消化？” “格斗家古称是角斗士。” 海德继续道。 贝基睁大眼睛，吃惊地说：“我要去当角斗士？” “不一定是表象的角斗士，也可以是抽象概念的角斗士，比如，你跟敌人、困境等等目标角斗、抗争。” 罗伊说道。 “原来是这样。” 贝基恍然大悟。 这些年他虽然做着俱乐部老板，但没有真正战斗过，这次是少数拿起大剑杀人—— 结果还失败了。 他明白了。 安逸的生活，不适合战士的晋升。 贝基叹息。 接着，他看向罗伊，羡慕地问：“罗伊，你已经是序列8了？” “对，所以我最近在尝试总结归纳，因为我觉得格斗学者，应该是要把格斗总结成适合自己的知识。” 罗伊分析道。 贝基羡慕不已：“你真好运。” “不，他的扮演法跟我没关系，而且我听说七大教会都禁止扮演法传播，所以他应该是自己总结的。” 海德替罗伊澄清。 贝基略微震惊，张了张口，心底愤懑消散数分—— 原本他以为罗伊也就是运气好，现在知道对方也是靠他自己发现的，顿时啥意见都没有了。 “教会内部有很多成功案例可以分析，这是普通非凡者无法享受的便利。” 罗伊微笑着解释。 海德笑而不语。 贝基也不会当真。 那么多教会成员，也没见一个个像罗伊这样飙升的，可见“慢”才是普罗大众的共性。 天才就是天才。 脑子存在差距，真一点办法没有。 他想了想，道：“我之后应该想办法去战斗，跟人角斗、角力，而不是待在俱乐部里教别人怎么学会格斗。” “是的，具体就靠你自己去总结了，每个人的灵性、状态不同，总结出的守则也不同，它不具备普适性。” 海德点头。 罗伊坐在一旁，连连点头，仿佛他也是才知道。 实际上…… 这些卡尔已经提过一次。 贝基陷入沉思。 要说角斗场，贝克兰德或许有，可廷根肯定没有。 他闭目思索，然后有了想法。 正如罗伊所说，“角斗士”的概念是抽象的，它未必要自己当真正的角斗士，只要精神符合就行。 所以。 战斗！ “战士属于战场，角斗士属于角斗场。俱乐部对我来说，确实太安逸了。” 贝基眼睛明亮，“我会想办法把俱乐部盘出去，之后我可能会寻找机会扮演，实在不行，我可能会去贝克兰德，那边有一个角斗场。” “朋友，你要是去贝克兰德的话，下周我们可以一起。” 海德笑了笑，“正好，我也要去贝克兰德。” “太好了！我明天就去找一个老朋友，问问他愿不愿意接下这边的生意，我早就受够这样的生活了！” 贝基整个人兴奋起来，声音都大了数分，“不！我等不到明天，现在就去问，他就在这条街住，而且也跟警方有联系，他会同意的！” 他说着拿起大衣往外走。 海德耸耸肩，笑道：“我可以在你这边暂住吗？” “当然可以。” 贝基拿起手杖、大衣等一系列行头，迅速穿好往外走去。 反正现在快下班了。 “恭喜你们达成共识，那么我也该走了，” “再见，朋友，感谢你的帮助。” 海德由衷道谢，然后他笑了笑说，“对了，我想你应该需要序列7的配方吧？你已经有了非凡特性，我可以送你剩余的材料配方作为报答。” “要是可以的话，就太感谢了。” 罗伊喜出望外。 有上次的经验，他不觉得自己能稳定地从非凡特性中占卜出对应配方，除非他舍得把非凡特性分解。 有现成的自然最好。 海德从怀中取出笔纸，迅速写下一系列材料—— 7瓣紫纹精灵花，紫水晶粉末，醒神精油5毫升，纯水80毫升。 “祝你早日晋升。” “谢谢你，海德先生。” “不客气，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可惜我没有信使，否则去了贝克兰德依旧可以保持联络。” 海德遗憾地叹气。 罗伊笑了笑：“短时间内，我还会留在教会，所以您一两个月内要是有事，都可以寄信到我的住处，地址您应该知道。” “好，到了那边，我会把住址发给你。” …… 告别海德，罗伊疾步回家—— 老瑞恩说过，他现在有了充足的自主权，除了必要行动外，其余时间可以自行分配。 所以。 他根本不用回教会。 回到家，罗伊马上进入神秘殿堂，然后占卜那一颗非凡特性。 然后。 他在梦境中听到了可怕的呓语。 这是门先生的呓语和嘶吼。 “还好海德先生给了配方！” 呓语符咒很强，但强过头了，它让沃洛的灵支离破碎，连带非凡特性也沾染了疯狂。 当然。 这也跟沃洛当时的状态有关—— 他正在施法，大部分灵性都集中于法术上，根本没有充足的防备。 不过。 下一刻，梦境变幻，他来到一处甲板上。 “老师，那家伙既然这么重要，为什么只派我们过去？” “现在的廷根很古怪，我们进入会遭遇各种不测，这是上边的指示，你应该知道达到高位拥有怎样的能力吧？” “好吧，对方毕竟只是刚成为窥秘人，再天才也最多序列8，我会把他带回来。” “小心要素黎明。” 声音到这边中断，罗伊也从梦境中苏醒。 他皱了皱眉，尝试重组非凡特性上的污染，一边琢磨刚才那段话。 上边。 十支柱吗？ 此外，从这段话可以看出，摩斯苦修会的目标果然是自己，但他们只是觉得自己重要，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样的能力。 也许—— 贝尔纳黛那儿也是一样。 她预知到了自己将变的强大，却不知道自己究竟会如何变强。 没人能完全洞悉命运，包括命运途径的天使之王，唯有知道未来的自己才可以知道未来的发展。 这也是他第一句尊名的由来。 嘎啦！ 如宝石一般的非凡特性上，分裂出了另一份玛瑙石一般的物品。 格斗学者非凡特性！ 罗伊愣了愣，然后猛地拍大腿。 亏了！ 早知道应该把那份格斗学者也分一下。 “不，不能这么想，要是完全分解，对方也许就有手段察觉到它的特殊。” 罗伊想到这儿，没有继续分裂，析出格斗学者非凡特性中多余的窥秘人非凡特性。 然后，他用新买的紫色水晶吊坠，制造了一个新的呓语符咒。 第二十五章 祂在暗处看着一切 罗伊正打算离开神秘殿堂，陡然看到一道星点熠熠生辉。 伦纳德？ 他要做什么？ 想到那具尸体，罗伊面色怪异。 那家伙该不会找到了尸体，然后要用那条消息搪塞自己吧？ 他想了想，身体灵数化。 达到序列8后，他的灵性足够充裕，而且除掉了暗中大敌，完全可以安心一些。 所以。 他想试试用灵数捏造出另一个自己。 材料也是有的—— 这枚格斗学者非凡特性！ 过去两分钟，一道身影出现在殿堂内。 陌生的面孔，方正硬朗，看上去更像是一位擅长战斗的风格。 罗伊笑了笑。 没人会知道他是谁，因为面孔是他前世的一个大学舍友，这时代没人见过。 过片刻，另一道身影浮现。 伦纳德脸上浮现出喜色—— 自己跟老头讨论如何再次见到隐者先生，没想到就被召唤过来了。 隐者先生真是强大！ 他立刻打招呼：“隐者先生，感谢您的接见！” 罗伊轻轻点头。 然后，伦纳德才注意到，边上竟然还有一个人。 他吃惊不已。 “您是？” “隐者先生同时也召唤了我。” “原来如此。” 伦纳德敬畏地看了上方一眼，而后迟疑片刻，道：“隐者先生，我查到了一些关于摩斯苦修会的线索，他们最近在海上很活跃，到处针对要素黎明。” “另外。” “我这边死了一位巫师，可能来自摩斯苦修会。” 伦纳德低头。 罗伊有些惊讶。 他以为伦纳德是发现尸体，然后就跑来献情报，没想到还有其余收获。 海上针对要素黎明…… 罗伊想了想，轻轻点头：“你想换取什么知识？” “诗歌，您知道我的情况，最近我谋求晋升，但苦于创作才华有限，想从您这边交换一首诗歌。” 伦纳德说道。 诗歌？ 这还不简…… 不！ 这一点不简单。 罗伊止住嘴。 有该死的罗塞尔大帝在前，谁知道哪个诗歌罗塞尔大帝剽窃过，哪一首他没剽过。 “抱歉，但这个需要隐者先生吗？” 罗伊操控小号救场。 他不禁庆幸—— 还好自己想着尝试一下，要不然这会儿就尴尬了。 果然。 小号还是必备的。 “这，确实有点冒犯。” 伦纳德脸色一红。 罗伊小号说道：“池塘像深邃的明镜，倒映着黑色的柳影，风在柳梢啜泣嘤嘤……星光闪烁的苍穹，这正是美满的时刻。” “你竟然知道罗塞尔大帝送给黑夜教会的诗歌？” “……” 罗伊沉默了。 这是前世诗人魏尔伦的皓月，他稍微组合了一下。 没想到啊！ 大帝，你真是不给活路。 他继续琢磨。 过了数秒，罗伊切换本体，轻笑一声：“诗人未必就要创造，能完全理解、将诗歌化作自己的也可以达到效果，你需要的不是真正的扮演，只是一个名义而已。” 伦纳德先是愣了愣，然后眼睛睁大，意识到自己刚才出了纰漏—— 他竟然在外人面前，随意说着那些话。 对方只要有见识，肯定明白自己出自黑夜教会。 而且。 自己竟然忘了…… 老头为什么不提醒我？ 他心底琢磨着。 罗伊道：“年轻的诗人，知识、头脑就如机械，不动它就会慢慢僵化，也许你应该自己尝试，你的天赋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我明白了，感谢您的指点，我会继续为您搜集关于他们的消息。” “嗯，你需要什么？” 罗伊操控信息化的身体转头，看向自己小号。 “隐者先生，我从会内得知了一个消息，希望能跟您换取现在廷根的秘密，另外，我申请单独交流。” “好。” 随后，信息洪流化作一堵围墙，将伦纳德分隔开。 在墙外，伦纳德心底如惊涛骇浪。 会内？ 摩斯苦修会吗？ 隐者先生在意的好像也只有他们。 另外，对方为什么想换取“廷根的秘密”？ 现在的廷根有什么不对吗？ 他想不明白。 过片刻，墙壁消失，他看到另一人深深鞠躬。 “感谢您的回答，我明白了。” “嗯。” 罗伊看向两人。 伦纳德急忙道：“隐者先生，如果我也想得到这个秘密，需要用什么交换？” “呵，这项交易你无权达成，无论是浅层还是深层，除非你获得另一位的同意。” 声音落下，眼前一切坍塌。 伦纳德回到了现实。 过了一秒钟，帕列斯说道：“祂拥有随时召唤你的能力，真是强大！” “呃，老头，你说，廷根现在有什么秘密？还分浅层、深层，祂说，需要你同意才会交易。” “这说明你不够偿还代价。” 帕列斯道，“廷根的秘密，嗯——有一部分我大概猜到怎么回事，但它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不要追问，我不会回答。” “会危及我们吗？” “这得看你的‘我们’范围有多大。” 帕列斯说完，任伦纳德如何开口都不再回应。 伦纳德迅速思考，而后意识到了帕列斯话中深意—— 只有他和老头的话。 可以。 但值夜者那些伙伴就不好说了。 “我会变强的。不管怎么说，老头，谢谢你！” 帕列斯没回答。 实际上，他是在思考所谓浅层、深层—— 廷根还有另外一重布局？ 如果有的话，这位隐者到底是什么状态，竟然连这样的辛秘都知道。 祂一直在暗处看着一切吗？ …… “有小号真好，该死的罗塞尔大帝，不该小瞧他剽窃的能力！要不是有小号，这次我丢人就丢大了。” 罗伊心底暗骂。 他体会到了小号的好处—— 有一个人帮忙说话，还不用担心掉隐者的脸面。 难怪“愚者”后边都不说话了。 不过。 灵性的损耗也很大。 一次两人规模的见面会，堪比自己在序列9时召一个人的消耗占比了。 最后他匆匆驱散，正是因为灵性即将耗尽。 他连那个毒瓶都来不及鉴定。 “看来想办稳定的读书会，至少也要到序列7才可以，在那之前，我最多创建一个小号跟别人聊聊天。” “但也比以前强多了。” 罗伊躺在床上。 他没有把非凡特性拿回现实。 神秘殿堂比现实更安全，在那里，永远不用担心遗失。 第二十六章 蹩脚剧本，有人急了！ “早安罗伊，现在想见到你真不容易。” 苏娜忍不住吐槽。 罗伊杵在桌案边上，微笑道：“你知道的，我现在是格斗的学者，忙于学习格斗，根本没时间做其他事。” “好吧，我知道你已经是序列8了，亲爱的罗伊先生，不用再重复了，我是想说瑞恩先生找你。” 苏娜耸耸肩，微笑着指向地下室。 罗伊道谢一番，而后往地下室走去。 不多时。 他在地下室看到了老瑞恩，此刻的老瑞恩一脸疲惫。 看到他，瑞恩招了招手。 “瑞恩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罗伊观察到，瑞恩的以太体透露着不健康的颜色，好像受了不轻的伤，手甚至还打着石膏，用绷带吊住。 好凄惨的状态。 “我们找到了那个教唆者。” 老瑞恩叹气。 “那也不至于伤成这样吧？” 罗伊眉头一挑。 瑞恩点了点头说：“是的，本来是应该这样，但我们很不幸运，或者说，我们很幸运地找到了他，可是又遇见了两个极光会成员，之后更遇见了一只暴走的灵，结果哪个都没抓住。” ？？ 罗伊懵了一下，而后明白过来。 太巧合了！ 这跟他隐性记忆中的一个东西符合，但具体他在现实中无法记起来。 他想了想，道：“这太巧合了。” “这是因为我们使用了一件封印物，它能让我们变得幸运，但也可能会在之后迎来不幸，显然，这次恰好遇上了不幸的事。” 瑞恩叹气道。 罗伊哑口无言。 听起来疑似赢家序列的特性。 蹩脚编剧应该是利用了这个非凡物品的特性，所以巧妙地安排了现在的发展。 不过。 他想了想，隐隐感觉这是剧本失控的征兆—— 对方原来肯定不是这样设想的。 之所以如此，应该是面对赢家非凡特性时，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 他没说出自己的结论，而是问道：“您需要我做什么？” “替我们去一趟值夜者，记得要悄悄地去，找到邓恩·史密斯，把教唆者的事跟他们同步信息。” 老瑞恩说道，“虽然很希望教会能抓到对手，但当前局面不得不如此。” 随后，他告诉罗伊目前他们掌握的消息—— 原来他们是在恶龙酒吧外围蹲到教唆者特里斯的，所以他们猜想，此刻的特里斯也许已经完成教唆者的扮演并获得了需要的非凡材料成功晋升。 接下来他们要面对更强大的特里斯。 出于这样的考虑，他们打算跟值夜者联手。 罗伊听后暗笑。 有人急了！ 蹩脚的编剧就是这样，只能不断动用巧合来完成引导，根本不明白怎么做的更天衣无缝。 相比起来，另一个就厉害多了。 …… 罗伊杵着手杖下车，抬头看了一眼标识。 黑荆棘安保公司。 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跟值夜者们见面。 他杵着手杖走上楼。 不多时，罗伊看到了前台的女孩。 对方抬头，而后站起来：“先生，您有什么委托？” “我找邓恩·史密斯队长，这是我的信物。” 罗伊取出属于蒸汽教会的徽章，上边刻着蒸汽与机械之神的标识—— 一个三角圣徽。 罗珊看了一眼，而后惊讶地抬头，正此时，罗伊身后走来一个人，她立刻喜出望外地道：“克莱恩，你来得正好，这位先生要找邓恩队长。” “好的，先生……我是，呃，罗伊？是你！” 来人黑发褐瞳，身上简单穿着不贵的正装，里边穿着一件亚麻衬衣，手里头拿着一根镶银手杖。 此刻，两人互相打量着对方。 大家变化都很大。 而且。 实际上，双方因穿越的缘故，都对彼此有着陌生、疏离感。 罗伊施礼，然后才道：“我现在是机械之心成员，没想到你竟然加入了值夜者很高兴再见到你。” “我也很高兴，队长那边由我带你去吧，不过他不一定在，如果不在的话，我会帮你找其他人。” “好。” 罗伊点头。 他跟着克莱恩进入值夜者内部，一路往邓恩的办公室走去。 咚咚咚。 克莱恩敲了敲门，但可惜，里边没有任何回应。 他转了一圈，办公室内空荡荡没几个人，他只好说道：“看来大家都有事，您在这边稍等一会儿，我去问一下尼尔先生，实在不行您恐怕只能待会儿再来了。” “尼尔先生，是你们部门那位窥秘人吗？” “呃，是的。” 克莱恩诧异一阵，接着道，“你也是窥秘人途径吗？” “是的，我听说过尼尔先生，他是一位睿智、富有智慧的资深非凡者，嗯，我能跟他见面吗？” 罗伊问。 克莱恩想了想，说：“我得去问了才知道，你先坐一会儿吧。” “好。” 罗伊点头，坐在位置上等待。 克莱恩点头，离开前往查尼斯之门。 老尼尔正在那边看守。 到了底下，老尼尔见到他不禁道：“克莱恩，你没跟队长一起走吗？” “我正要问您，队长他们去哪里了？” “他们追踪到笔记的消息，所以临时出去了。” 老尼尔回答道。 克莱恩皱眉：“这样，好吧，但上边有一位机械之心的罗伊先生，想要见队长，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机械之心那边的公事。” “那没办法，只能等队长回来了。” 老尼尔笑了笑，“我可没有能力代替队长。” “不过他是一位窥秘人，说是想跟您见一面交流一下。” 克莱恩说道。 老尼尔怔了怔，而后摇头：“我得守在这里，以后有机会再见吧。” “我可以帮您守一会儿，跟一位窥秘人交流，这种机会很难得。” 克莱恩劝诫。 老尼尔摇了摇头：“不了，你去做自己的事吧。” “这，好吧。” 克莱恩见老尼尔表情坚定，就不再劝说，回到楼上将老尼尔的回复告知罗伊。 罗伊只能遗憾地叹气，然后决定在这边等一会儿。 克莱恩坐在一旁，表情恍惚。 他总觉得不太对。 老尼尔为什么不肯来见面？ 查尼斯之门重要，但克莱恩也可以帮忙镇守，并不是非他不可。 克莱恩想了想，取出吊坠。 “老尼尔拒绝见面有更深层的考虑。” 一连七遍。 吊坠顺时针转动。 是的！ 克莱恩越发疑惑，思前想后，陡然想到了那一双冷漠的虚幻眼睛。 他脸色一变，连忙问道：“罗伊，窥秘人是智慧的象征，我想问一下，哪种仪式魔法会导致身后出现一双近乎透明的虚幻眼睛？” 罗伊脸色从随意变为肃穆。 他坐正道：“克莱恩，这不是仪式魔法，它代表着隐匿贤者正注视着他，尼尔先生一定是遇上麻烦了！” “这，我马上……” “等等，不妨先等你们队长回来。” “呃，你说得对。” 克莱恩也惊醒了，现在下去确实不妥—— 那里是查尼斯之门。 万一出什么差错，他一个占卜家可阻止不了。 第二十七章 我没伤害任何人！ “伦纳德！” 邓恩没回来，但伦纳德先到了。 克莱恩立刻站起来，急忙走过去说道：“伦纳德，队长呢？” “他受伤了，要去医院接受治疗。” 伦纳德看向罗伊，“这位是？” “罗伊·格林，机械之心的格斗学者。” 罗伊自报家门。 伦纳德点头，说：“队长恐怕要到明天才能康复回来，有什么事的话，跟我说也可以。” “老尼尔可能有危险！” 克莱恩说道。 伦纳德皱眉道：“什么？怎么回事？” 克莱恩把情况说了一遍，然后又说道：“我当时问尼尔先生那是什么，他告诉我是一种仪式魔法，但现在……” “尼尔先生肯定隐瞒了什么。” 伦纳德表情严肃。 罗伊却笑了笑：“事情有个轻重缓急，我认为尼尔先生的事，并不是最紧要的，因为他还没有出现疯狂的现象，当然，在他今天下班之前，你们最好凑够人手。” “谢谢你罗伊先生。” 伦纳德郑重敬礼。 如果不是罗伊，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更不会想到老尼尔竟然处于疯狂的边缘。 他道谢后，才又道：“您应该不是专门为了尼尔先生来的吧？” “当然，但你可以代表你们队长吗？” “是的，队长委托我暂时代理。” 伦纳德肃然道，“我已经申请了序列7的魔药，这样说你应该能多信任我一些吧？” “那么，我们找个房间。” “好。” 伦纳德找罗珊拿了一把钥匙，开了会议厅的门，“克莱恩，你在外边，这段时间不要让人靠近。” “我明白。” 克莱恩点头。 到了室内，伦纳德示意罗伊坐下。 罗伊坐他对面，接着说道：“我奉命来跟值夜者交流信息，你们应该知道，我们最近在追踪一位叫‘特里斯’的教唆者。” “是的，事实上，我们也查到了他，克莱恩在占卜家俱乐部，曾帮一个女士占卜，看到了部分苜蓿号上的状况。” 伦纳德简单地介绍。 罗伊点头：“我们最近在恶龙酒吧附近发现了他，但中间被极光会的成员和路过的灵破坏，没能抓到特里斯，我们怀疑他已经成为序列7。” 伦纳德呼吸一滞，表情严肃了数分。 他皱了皱眉，道：“你们有打听到刺客的序列7是什么吗？” “不知道。” 罗伊摇头。 伦纳德皱眉，手指轻扣桌案。 “或许可以用占卜。” “他们的人有反占卜能力，很难用占卜找到他。” 罗伊解释。 伦纳德双手交叉，手指不断交错、揉捏，过了三四秒才说道：“你们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你们有关于刺客、教唆者的消息吗？” “拥有这条途径的只有灵知会和魔女教派，但灵知会据说只有低序列，或许没有中高序列的配方。” 伦纳德说道。 罗伊思考片刻，说：“我听说魔女教派高层大多是女性，或许特里斯有一位魔女庇护着他，所以我们才无法占卜到他的行踪。” “不无可能。” 伦纳德深以为然。 要不是别人庇护，一个教唆者根本不可能规避占卜。 他思索两秒，说道：“我们这次出去，主要是因为发现了一个叫兰尔乌斯的诈骗犯，结果在路上遇到了极光会成员。” “又是极光会。” 罗伊皱眉，“这帮疯子在廷根搞什么东西？” “不知道，但对方实力很强，而且很疯狂，根本不怕死，队长就是被对方自爆炸伤的，除了他，我们还有两个同伴也负伤了。” 伦纳德解释道。 罗伊敏锐地察觉到不对。 太巧了！ 不过他没说出来，只是揉着眉心说：“真是一帮疯子，也许他们正酝酿着什么阴谋，我会把这条消息传达回去。” “那就太感谢了。” 伦纳德面露喜色。 队长、科恩黎和洛耀受伤，值夜者的实力大大受损，要是能联合蒸汽教会一起对付极光会，那真是再好不过。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谢谢你，等我们这边事结束，到时候再请你过来做客。” “好。” 罗伊点头，起身离开。 到门外，他冲克莱恩善意一笑，接着没多寒暄往落下而去。 等伦纳德出来，克莱恩急忙问：“伦纳德，出什么事了？” “他带来了蒸汽教会那边的消息和善意。” 伦纳德笑道。 克莱恩面色一喜道：“太好了，那尼尔先生的事，现在怎么解决？” “等其余人包扎回来，再休息一会儿，老尼尔要到中午才换班，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 伦纳德解释，“我昨天申请了魔药，所以近几天肯定会有上边的执事过来，到时候让执事帮忙处理即可。” “好。” 到了中午时分。 洛耀、弗莱等人都回来。 此时，恰好到换班时间。 伦纳德看向罗珊。 “罗珊，你上去整理一下文件吧，待会儿再回来。” “出什么事了？” 罗珊怔了怔，但看到伦纳德严肃的表情，她默默收拾东西往三楼走去。 然后，伦纳德又将其余文职工作者也找借口支开。 再接着。 “洛耀女士，你的状态最差，由你跟尼尔先生换班。” 洛耀的右手负伤了。 她没有逞能，而是遵从命令，到了底下跟老尼尔换班。 老尼尔不疑有他。 到了楼上，他看到克莱恩，还亲切地打着招呼。 “克莱恩，那位先生离开了吗？” “是的，尼尔先生。” 克莱恩看着老尼尔，心底闪过一丝侥幸—— 老尼尔也许是正常遭受灌输，并没有遭遇疯狂。 这很正常不是吗？ 老尼尔笑着正要再说，然后就听到了一连串脚步声，他环顾半圈，注意到大家将他围在中间。 他笑容顿时僵住。 “伦纳德，你们……” “尼尔先生，你被隐匿贤者盯上了是吗？坦白吧，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伦纳德举着枪，一边汇聚灵性。 老尼尔张了张口，身材伛偻了几分：“我没有伤害别人，用的全是自己的血液……” 他说着，无力地坐在位置上，悲道：“我才开始做，我只是想救活她！伦纳德，让我走，求求你了，再给我一个月时间！只要用生命炼成和复活仪式，就可以把莎莉丝特复活了！” 伦纳德眼中闪过一丝悲哀。 老尼尔虽然没疯狂，但他已经有了一定迹象，只要提到这件事，他体现的语无伦次、毫无理智。 还好发现及时。 他沉默数秒，接着道：“老尼尔，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 “这是神灵的恩赐，祂在我耳畔讲述、描述着，我才开始尝试前边的部分，但已经验证它是真实、可用的，告诉我的是一位伟大存在，祂是，祂——” 老尼尔的声音卡住，隔了好几秒钟。 “祂是隐匿贤者！” 此刻，老尼尔清醒了过来，他意识到什么，环顾一周，最后默默蜷缩在座位上，显得苍老而又无力。 伦纳德叹气：“老尼尔，你不能回去了，我会让人24小时看守你，直到执事到来决定最终的结果。” 老尼尔没回答。 第二十八章 罗伊格斗学 “希望老尼尔能有一个好的结局。” 罗伊叹息。 挑选在这时间，主要是他能来这边的机会不多，而当时邓恩他们恰好出任务，实在是太巧合了。 这时间说出老尼尔的事，也许可以把伤害降到最低—— 无论是老尼尔，还是克莱恩、邓恩。 他默默前行。 到了一处街道拐角，罗伊看到了两个身影，其中一个是贝基·科罗拉，另一位则身材高大，短短的金发两边已经褪色变为霜白。 走近一些，他的皮肤也充满岁月的痕迹。 “贝基，我已经不想教格斗了。” “高文，再考虑一下吧，就算是现在格斗也是有价值的，很多人渴望学会它。” “有什么用？还不如一杆枪。” 高文淡淡说道。 贝基烦躁地抓着头发，正迟疑之间—— “格斗是一门学问，它有流传下去的价值。” 一道声音响起。 贝基转头看去，只见罗伊缓步走过来。 他颔首致意：“罗伊先生，没想到这里也能碰见你。” “恰好路过。” 罗伊见礼，而后看向高文，“先生，只要是知识，它就有流传下去的价值，而且格斗是有用的，比如警察抓罪犯，不是每个罪犯都罪该万死，有些只要抓住、改造即可。” 高文沉默了一阵，看向贝基：“他是谁？” “一位爱好格斗的学者，知识非常渊博。” 贝基努力解释着“格斗学者”的含义。 高文不禁发笑：“学者就该去做学者的工作，格斗不是你们的领域。” “是的，我是一名学者，但我最近在研究，如何科学、流程化地掌握格斗技巧。” 罗伊说着，介绍起他最近的研究—— 这是扮演的一部分。 “第一步，自然是磨炼力气。力量就像蒸汽轮船的能源，没有足够的能源，即便它配置再好也无法启动。” 高文捂住嘴，发出“咳咳”的声音。 贝基却适宜地问：“然后呢？” “第二步，练筋骨。” 罗伊说道。 两人眉微皱。 “或许你们认为应该是招式，或者是掌控力量，但我认为，拉开筋骨才能更好掌控自己的力量，比如——” 罗伊身体后倾，以类似铁板桥的姿势让身体保持在极低的状态。 然后，他又展示另外几种身体柔韧的作用。 高文放下了捂嘴的手。 贝基面露讶异：“这？” “当然，我能这么快掌握这个姿势，是因为我拥有不错的天赋。” 罗伊说道。 格斗学者的平衡性很强，这让他可以轻松完成这样的姿态。 高文说道：“拉伸筋骨、增强柔韧性，让自身达到常人无法做到的姿态，在格斗学派中确实有这样的技巧。” 他一开始认为罗伊就是个自大的学者，认为靠“知识”能解释一切。 但是。 看了刚才那一招，他发现罗伊真的懂，甚至可以说是专家级别。 贝基急忙问：“第三步呢？” “掌控力量，这也是我目前在尝试的，我想这一阶段，想达到极致就得完美的控制力量，我想要这一拳有多大力道，就能打出多大力道。” 罗伊努力解释着。 普通人会觉得很简单。 但是。 贝基、高文都知道，这很难，特别是处于战斗状态的时候，往往无法控制的那么精准。 他们两人沉思了好一会儿。 之后，贝基急忙再问：“第四步呢？” “贝基先生，我才学格斗一两个月，目前也只是处于第三步的尝试阶段，哪里能想到第四步。” 罗伊无奈地笑了笑。 贝基遗憾地叹气，颇有几分怅然若失。 但下一刻，罗伊道：“不过我有个猜想，不知道两位有没有遇见过这种状况，一个东西外表是好的，可里边已经被打碎了。” “这种情况很常见，我把一件艺术品装在玻璃瓶里，有一次摔下来，瓶子没坏可里边的艺术品粉碎了。” 贝基笑了笑，然后，他脸色一怔。 瓶子，艺术品？ 他嘴唇颤抖，激动地说道：“你是说，用技巧，让自己的拳头、武器实现这样的效果？” “只是个猜想，未必能成真。” 罗伊笑了笑。 贝基激动地揉搓着手，道：“有可能的，这是罗伊格斗学的伟大创想！罗伊，你真是个天才，你是天生的战士，怎么可以去当——” “贝基先生。” “啊，抱歉，我有些激动过头了。” 贝基如梦初醒。 是了。 这边还有高文，他刚才顾着激动，直接忘了高文的存在。 高文也很激动，站在一旁说不出话。 罗伊的猜想很有趣，但要只是如此，他们还不会觉得有多厉害，作为资深格斗专家，他们隐隐觉得罗伊的猜想有部分是可行的。 比如—— 练筋，然后再完美掌控力量。 这些在现今格斗中就有应用，只是没有人把它们归纳起来。 罗伊做到了。 第四步则完全是猜想，要是真能实现那一步，格斗的体系都会因此变得不同。 “高文先生，除了这些，其实格斗还有很多用途，比如简化它，让更多人能学会格斗防身，比如女子防身术。” 罗伊说着演练着戳眼、踢裆。 贝基连连点头：“是的，这两招在以前作战中很好用，就算是女孩子用这些招式也能具备一定的防身效果。” “只是一点点。” 高文道。 绝对力量面前，它们依旧没什么用。 不过。 他不得不承认，罗伊说得对—— 格斗在现代依旧有用武之地。 高文想了想，道：“好吧，贝基，你请来了一位擅长说服的渊博学者，我愿意接手你的俱乐部，但你要便宜点，之前的价格太贵了！” “天呐高文，这价格你还好意思砍价？” “确实很贵，为什么不好意思？” “好吧，各退一步。” 两人再度吵起来，只是吵的内容从肯不肯，变成多少钱接手。 罗伊微笑，行礼后离开。 之后的事跟他没多大关系，留在这边也是影响二人讨价还价。 不过他确实没想到，贝基所谓的“朋友”，竟然就是高文先生—— 这位老者是警察的顾问，同时，后来他还成了克莱恩的格斗老师，负责教导克莱恩格斗技巧。 第二十九章 或许，她想脱离 “作为合格的学者，应该展示自己的渊博？” “不，不是这样。” 罗伊若有所思。 窥秘人不是阅读者，他们不负责传播知识，这条序列代表的是知识与神秘。 所以。 是因为—— “作为格斗学者要积极地交流，主动跟擅长者交流，可以更快、更准确地获得自己想要的知识。” 罗伊总结。 然后，他感受到自己的魔药再度消化了一点。 方向是对的。 正视自身的不足，格斗学者不是战士途径，不需要也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格斗家。 不过。 目前总结出的这一条，更像是之前“格斗学者首先是学者”的细分诠释，无法带来太强的消化反馈。 这不意味着他就放弃了锻炼格斗技巧。 海德为什么中毒，却依旧能狼狈地在贝基手底下活命？ 因为精湛的格斗技巧。 它很有用。 “去黑铁酒吧。” “好嘞。” 马车驶向黑铁酒吧。 罗伊目光扫视两边，观察着人群，随后他看到了另一辆马车中的身影。 一名女子。 微圆的脸蛋，柔顺的黑色长发。 五官并不出色，但组合在一起，却有一种甜美、温柔的魅力。 她是…… 特莉丝！ 罗伊心中闪过一道念头。 这是隐性的记忆解放出来，作为自我的提醒。 他挪开视线。 一名序列7的女巫，自己不是她对手，最好的做法就是当做没看见。 特莉丝没看见他，两辆马车错身远去。 罗伊手攥紧紫色水晶，右手取出暴怒面具，只要特莉丝有袭击的倾向，他会毫不迟疑地使用暴怒面具。 马车静静地往前行驶。 过了街道，对方已经消失在视线之中，罗伊总算松了口气。 好险！ 刺客、教唆者的战斗能力本就强于窥秘人加格斗学者。 对方又是女巫，掌握着法术、魔镜替身、魔杖替身等等手段，相比起来，自己只是一个序列8，打起来肯定不是对手。 “先生，您小心点。” “没什么。” 罗伊递过去钱，腿脚还略微打颤。 推门进入酒吧。 酒吧内人潮涌动，四五人在那边喝骂着。 “你们的酒太难喝了。” “这么难喝也好意思拿出来卖？砸了！” “小妞，乖乖喝下它，我们就不动手。” 有两个围着苏娜，要抓苏娜的手。 “没其他事的，请让开一些。” 罗伊快步走上去，路上顺便抄起一条椅子。 其余人听见声音，立刻让开一条道。 下一瞬，椅子远远飞过去，直接砸在抓向苏娜那人的后脑上。 接着，手杖猛地往另一人的下阴一抽，又废掉一人。 “揍他！” 边上三个拿起桌、凳往他招呼。 罗伊身子一矮，险而又险地避开桌凳，接着腿横扫将一人打翻在地，然后“嘭”一声枪响—— 苏娜拿着枪毙掉一个。 另外两人脸色惨白，连忙道：“饶命，我们，我们只是想替兄弟出口恶气！没想，没想做什么——” “抓起来，待会儿送警局。” 罗伊看向苏娜。 苏娜轻轻点头，明白的意思。 这件事有问题。 那几人在枪支的震慑下，根本不敢再闹事，更何况，另外两人一个被凳子砸晕，一个被手杖抽得倒在地上。 还有个兄弟被毙掉。 如今只剩一个，他硬气不起来。 “大家不要惊慌，这四个人故意闹事，所以我们才动手，不闹事大家尽管喝，苏娜，在场其余人我请他们喝三杯。” 罗伊微笑道。 其余人吞了口唾沫，没想到这年轻人看起来很绅士，结果身手这么好，而且出招也非常狠辣—— 打在下阴那一杖，真是一点不轻。 听到后头，他们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三杯酒。 这可不少钱呢！ 把他们全抓起来，押运到地下室后，罗伊取出吊坠。 “他们受到了非凡能力的影响。” 连续七遍。 吊坠迅速顺时针转动。 老瑞恩走过来，手还吊着：“他们怎么回事？” “教唆者。” 罗伊说道。 老瑞恩皱了皱眉说：“不应该啊，他肯定晋升了才对。” “或许只是为了报复。” 罗伊耸耸肩，他沉吟片刻，道，“瑞恩先生，来的路上我看到一辆马车上，有个少女跟特里斯有六七成相似，您说……” “嗯？” “有没有可能，他成了一个女的，所以我们针对特里斯的所有占卜、布置都不再有效。” 罗伊说道。 老瑞恩先是一愣，而后有几分难以置信：“不会吧？” “等等，我把人画出来您看看，您也可以通过占卜看看能否从他们身上挖掘出更多信息。” “好。” 两人分工。 罗伊的记忆力很好。 虽然他画画水准一般，但把人脸的特征画出来问题不大。 过了几分钟，老瑞恩结束占卜，看着画像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怎么样？” “我占卜失败了，无论哪一种占卜术都被反制，但根据他们口述，对方的声音雌雄莫辨，或许可以往这方向猜想。” 老瑞恩说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可是，为什么呢？” “嗯？” 罗伊不解地看向他。 老瑞恩想了想，说道：“他，哦不，现在或许应该用她来描述，她是一个谨慎的对手，为什么会要做这种挑衅的事情？” “或许他要离开了。” 罗伊脑中浮现出廷根的地图，她乘坐的方向，正好是—— “廷根火车站！” “她要去廷根火车站？” 老瑞恩怔了怔，而后若有所思，“有这可能，我们马上……不，来不及了，她已经算好了时间。” “除非我们能飞过去。” 罗伊耸耸肩。 老瑞恩点头，接着道：“但我还是不明白，咱们几个教会在鲁恩有很多教堂，迟早会再次遇见她。” “或许她想脱离？我记得您说过，灵知会只有序列9和8的魔药配方，她现在应该是魔女教派的成员了。” 罗伊“发散思维”，“有没有可能，她认为自己被欺骗了，后者出了其余的意外事件，所以想脱离魔女教派掌控。” “脱离吗？” 老瑞恩想了想，说，“不管怎么样，我们上报上去就行，其余事我们帮不了忙，对了，值夜者那边怎么样了？” “邓恩队长受伤了，我见到了一位叫伦纳德的值夜者，把两边情报交换了一下。” 罗伊将值夜者的状况大致描述了一下。 老瑞恩听后，不禁骂道：“该死的极光会疯子！” 第三十章 克莱恩：隐者先生真是强大！ “你最近魔药怎么样了？” 老瑞恩坐正。 “还行，我已经总结了一条守则，不过这种守则不具备普适性。” 罗伊说道。 卡尔之前提及过的。 “你误会了，我不是想从你这边得到什么经验，只是问一下你目前状况，毕竟我受伤了，可能你最近随时有可能被调去执行任务。” 老瑞恩说道。 “没问题。” 罗伊微笑道。 瑞恩轻轻颔首，露出一丝微笑：“你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窥秘人！” “是的，我也这么认为。” 罗伊拿起衣服，笑着准备离开。 他上楼的时候，只听见后边有一句—— “记得写一张报销单，请所有客人喝三杯，算在你的报销账目上的。” “啊？” 罗伊不得不写了一张报销单，然后才从黑铁酒吧下班离开。 不过。 他领取到了周薪。 10镑。 即便在贝克兰德，10镑周薪也算是比较高的薪资了，能过上比较体面的生活。 然而。 这样的收入，想在非凡界立足却远远不够。 “还好我的非凡特性已经有了。” “感谢隐匿贤者！” 罗伊由衷地赞叹。 他在路边吃完饭，然后回到家把那个毒药瓶带上神秘殿堂，对它进行了鉴定。 皇冠水母与黑色曼陀罗奇异结合的产物。 散发出的毒粉，可以让人生病、窒息、虚弱，但它无法直接致命，而且敌人特别强壮或者屏息的话，它就无法生效。 作用和缺陷都很明显。 不过。 这也让副作用降到最低了。 很有用的非凡物品。 罗伊收起来，然后走到书架边上，想看看慷慨的隐匿贤者这段时间都送了什么知识—— 最近忙于变强、学习，根本没清点过隐匿贤者的灌输。 《战斧技巧》 没用。 他放到一旁，看向另外多出的两本。 《弗萨克地理志》 一点点用。 《精神强化仪式》 它之前就在“无用呓语”中被提及，之前还曾给了部分，但这次显然补全了，连需要的材料也全部涉及。 精灵花，龙牙草，紫水晶粉末。 三种材料都不难找。 罗伊手登时一顿，伸向了它，然后看向无用呓语的方向。 果然。 那边也多出了一叠书。 “几天没看，祂还挺能唠的，看看这回又是什么。” 罗伊一边记忆这本精神稳固仪式，一边走向“无用呓语”的书架，然后，他通过书本的方式，看到了隐匿贤者的呓语。 这家伙蛊惑他用仪式来强化拉多的精神。 按照隐匿贤者的说法，拉多精神强化后，就可以慢慢消化、吸收知识的力量。 推衍之后，他得出结论—— 可行的仪式。 但拉多的本质问题不是精神，而是他对知识的消化水准赶不上隐匿贤者的灌输，所以它对拉多只能治标无法治本。 只有精神强化仪式，反而会让拉多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 不过清醒一些，总归比疯癫着要强。 此外，它给了罗伊一点启发。 自己可以用仪式，让现实中的某人跟自己的神秘殿堂产生联系，然后定向地进行拉人，而这只要—— 将精神强化仪式改一改，让它配合仪式魔法制造成精神通道。 罗伊略微欣喜，在神秘殿堂里由衷地赞美着隐匿贤者。 祂真是一位慷慨、乐意助人的家伙。 他把那些呓语扔回架子。 “明天再买一条紫色水晶，我要试一下真的把隐匿贤者的呓语灌输进去，效果会怎么样。” 10苏勒的价钱虽然很贵，但罗伊现在收入不菲，倒也可以承受得起—— 门先生的呓语很强，但来历着实不好解释。 它更适合作为杀手锏。 安排好计划，罗伊准备看一眼星图，然后就退出神秘殿堂。 然后，他看到了一道闪烁的紫色星辰。 克莱恩·莫雷蒂。 什么情况？ 罗伊微微眯眼，而后迅速灵数化，将他带上神秘殿堂。 …… “求求您隐者先生，请务必帮帮我！” 克莱恩不断地祈祷。 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有效，但—— 目前而言，他知道的人里，最渊博、睿智的就只有那位隐者先生了。 至于他自己，愚者空有名头，实际上只是个序列9的占卜家，老尼尔的情况他束手无策。 祈求了好一阵子。 他以为要失败了，毕竟没有尊名，只有简单的仪式，正常来说是不可能联系上的。 然而。 下一瞬，他注意到自己周围事物化成了一道道信息洪流、灵数，汇聚的灵数、信息流化作漩涡，将他吞没。 再醒来。 眼前已经到了那熟悉而又陌生的神秘殿堂。 克莱恩欣喜若狂，连忙恭敬地施礼：“尊敬的隐者先生，感谢您的召见！” 他微微抬眼。 只见到对方由无尽的信息、知识和灵数构成，看一眼就有灵性爆炸的预警，他连忙低头不敢窥探。 不能直视神！ 此刻，他体会到了正义、倒吊人面对愚者时的感觉。 非常的忐忑不安！ “你祈求我召见，想达成什么样的交易？” 罗伊淡淡问道。 克莱恩低头说：“我有一位窥秘人朋友，因为隐匿贤者的侵害而遭受污染，我想问有没有办法拯救他？我可以付出罗塞尔大帝的笔记作为代价。” “……” 好家伙！ 从塔罗会收购罗塞尔日记，装完了再到我这边倾销。 倒买倒卖被你懂完了。 罗伊忍不住情绪，还好他现在是信息化状态，根本不存在表情一说，不至于被克莱恩看出端倪。 他只是沉默了一瞬，便接着淡漠说道：“罗塞尔的日记，它本身对我来而言没有太大的价值。” 克莱恩心中一惊—— 祂知道是日记？ 难道祂也认得汉字？ 可是，要是认识字的话，为什么说日记对祂没有用？ 他震撼之后，迅速反应过来，难掩吃惊之色：“原来那是罗塞尔大帝的日记，我还以为是某种神秘知识，那，那还可以跟您交换吗？” 克莱恩，你的反应是真的快。 演技也很好。 罗伊嘴角微扬。 “它的文字很有趣，可以作为我的收藏，十张日记，你就可以得到解决之法。” 克莱恩心底顿时松了口气。 听到这边，他已经明白了—— 对方并不认识文字，但祂知道这是日记。 这可能性就很多了，也许对方全知全能，通晓一切的神秘和知识，也许是对方曾认识罗塞尔大帝。 不过。 无论哪一种都很惊人。 自己这冒牌货，跟隐者先生完全没法比。 克莱恩暗叹，恭敬道：“隐者先生，我该怎么将它展示出来？” “你只要回想，心中带有让它出现的念头就行。” 罗伊淡淡说道。 克莱恩点头，开始回忆日记上的内容，随后—— 他惊骇地看到。 一道道信息流从他的脑袋两边冒出，看方位应该是耳朵那边出来的，这些信息流浮现后，一个个字浮现在空中，活灵活现好似具备了生命一般。 知识活化！ 克莱恩震撼万分，接着就看到那一道道活化的文字自行组合，飞到了凭空出现的白纸上，眨眼功夫，十张日记浮现。 第三十一章 赞美隐者先生！ “那我应该怎么做，才能救下我朋友？” 克莱恩献上日记，然后引回正题。 罗伊淡笑道：“两个方法，一个是我将他的精神体、星灵体信息灵数化，剔除属于隐匿贤者影响的部分。” “这太危险了。” 克莱恩听了都是略微惊吓。 重组精神体、星灵体，这不就相当于重组灵魂了？ 老尼尔的状态根本经不起折腾。 罗伊淡笑，他知道克莱恩不大可能接受这样危险的操作，所以—— 第二种才是他的真正想法。 一张纸浮现在克莱恩身前，这是精神强化仪式的全部知识。 “另一种就是通过仪式，让他的精神变强，它的优点是稳定、有效，缺点是每隔一段时间需要重新布置仪式来增强精神” “只要你同意，你马上就可以学会它。原本还有另一种更稳定的办法，但你朋友是黑夜教会的值夜者，我不想让阿曼尼西斯觉得我在抢人。” 罗伊语气淡漠。 ？？？ 阿曼尼西斯？ 这是黑夜女神的真名吗？ 克莱恩微微低头，心底震撼且恐惧，只希望自己完全没听到那个名字。 毕竟自己还是值夜者呢…… 隐者先生到底有多强大、多古老，连这些秘闻都知道。 克莱恩心绪疯狂运转，而后强行将思绪导向其他地方。 他必须暂时的忘记那个词语。 良久后，克莱恩开始琢磨那句话其余的部分。 隐者说的“更稳定”—— 也许是隐者亲自出手！ 祂肯定拥有这样的伟力，只是，正如隐者先生所言，老尼尔是黑夜教会的值夜者，他深信着黑夜女神，又怎么可能念隐者的尊名。 而且。 对隐者先生来说，这样的买卖也很不划算，恐怕不是十张日记能抵消的。 这份仪式足以让老尼尔的精神暂时稳定下来。 如此一来，老尼尔最差的结果，也就是进入查尼斯之门，成为查尼斯之门的看守之一。 至少他还活着。 克莱恩叹气，接下那张纸，微微俯身：“感谢您的恩赐！” “只是交易罢了，提醒一句，失控的关键是他自己，任何仪式、非凡能力都只是外在力量。” 罗伊淡淡一笑。 “明白。” 克莱恩看向纸张，然后，他看到这些文字复苏、活化了，它们在演化着仪式，将仪式以画面形式教导给他。 然后，纸上的知识化作了信息洪流，汇入他脑海中。 下一刻，他感觉到—— 自己已经完全记住了精神强化仪式的所有知识！ 不可思议。 克莱恩不禁一阵羡慕。 比起神秘殿堂，自己的灰雾简直像毛坯房。 当然。 这应该是因为自己太弱小了。 克莱恩很明白，他的灰雾也很神秘、强大，有极大潜力等待挖掘。 他微微欠身，正准备告别，突然心中一动，又问：“隐者先生，我想问一下，您这边有没有稳定的，呃，比如会议那种？” “暂时没人提议，要是有人响应，我可以定期举办神秘学习会。” 罗伊淡淡回复。 克莱恩低头：“如果有这样的会议，我想能否加入进来？” “可以。” “再次感谢您的恩赐！” 克莱恩行礼，等他再次抬头，眼前画面已经变成了自己熟悉的房间了。 他回忆着，然后确定—— 那不是错觉。 他确实进入了神秘殿堂，交换到了自己需要的知识。 不过。 “精灵花，龙牙草，紫水晶粉末。” “隐者先生还标注，可以配合仪式逆向构筑精神通道，用于持续、稳定地安抚对方，这不是我正好需要的吗？” “祂真是博学又慷慨。” 克莱恩发自内心地赞美着隐者。 …… “从夫人到年轻小姐，大帝真是荤素不忌啊。” 罗伊感叹。 十张日记，大半是黄涛描述着自己的风流，还有部分是吐槽某些高官，只有三分之一左右是干货，而且还是他在原著中看过的内容。 这十张应该是倒吊人和正义给的。 “要是我能加入塔罗会，然后把十张日记还给他，不知道克莱恩是什么表情。” “可惜不能那么做。” 罗伊感叹。 他跟克莱恩可以摊牌，但不能是现在—— 两位邪神都太弱了。 一个序列9，一个序列8，保持着相当默契才是最重要的。 比如大家开个会，互相交流、合作，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现在克莱恩到他这边了。 问题来了，自己怎么去他那边呢？ 罗伊陷入沉思：“在教会弄点古物试一下？不，难度高，而且跟买彩票差别不大，不然，等克莱恩去了贝克兰德搞出点事后，直接颂念尊名。” 至于由来。 隐匿贤者！ 作为窥秘人的顶端，即便是克莱恩也不会去怀疑隐匿贤者的能力，更何况，他到贝克兰德之后行事并不隐蔽，连极光会都知道他尊名了。 自己颂念尊名后，克莱恩知道自己身份和性格，肯定不会拒绝将他拉上灰雾。 嗯，这很合理。 罗伊轻轻点头，心里的底气足了很多—— 不用急！ 迟早的事。 …… “早，克莱恩。” “早。” 克莱恩匆匆往里边走，然后直奔伦纳德所在的区域。 他坐下来。 “伦纳德，老尼尔怎么样了？” “他精神状态很不好，我怀疑按现在的状况拖延下去，也许等不到执事到来，他就已经失控了。” 伦纳德长叹一气，“队长现在还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 “我有一个办法，我在书中看到过一个仪式，能稳固、强化精神，我想给老尼尔试一试。” 克莱恩说着取出一张纸。 纸上写着精神强化仪式的用途、方法和材料。 伦纳德接过去，细细地看了一遍，然后脸色逐渐凝重。 但到后来，他面色又松弛下去。 “不管怎么样，它值得一试，我去看看有没有这几种材料，要是没有可以去找蒸汽教会。” “那待会儿由我来布置？” “嗯，我会在一边帮忙，只要撑过这阵子，后边老尼尔至少也能得到一个查尼斯之门内生存的机会。” 伦纳德低声道。 克莱恩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正如隐者先生所说，老尼尔失控的关键还是在他自己。 自身意志才是关键。 赞美隐者先生！ 他连现在的状况都预想到了。 他皱了皱眉，思索片刻问：“伦纳德，队长什么时候能回来？” “队长吗？他今天苏醒了，但我让他暂时多休息一阵。” 伦纳德说道。 他说完后愣了愣：“你的意思是？” “没人比队长更了解老尼尔，只有队长才能说服老尼尔，让他重新振作起来，要不然任何仪式魔法都没有作用。” “这……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 伦纳德迟疑了一阵，最后咬牙，“我去找队长！这件事是应该告诉他！” 第三十二章 老兵不死，战士高文 “高文，这边以后就是你的了。” “别说的好像我赚大了一样，要不是罗伊先生，我根本不会接你这烂摊子，而且你还没说要给我什么报酬呢！” 高文翻了个白眼。 他转了一圈，大致还是比较满意的。 贝基答非所问，接着说道：“高文，我知道你曾经发生的遭遇，我也遇上过类似的事，一度跟你一样沉寂。” 高文默不作声。 二十年前，高文隶属于阿霍瓦骑士团。 那是鲁恩非常精锐的骑士团，实力非常强大，但在一次战争中遭遇了因蒂斯帝国拥有最先进武器的军队。 于是。 在高压蒸汽步枪和六管机枪的扫射下，他们溃不成军，只有少数人活了下来。 高文就是其中之一。 那一战将他的信仰都打垮了。 下来后，高文选择了退役。 跟高文一样，贝基也遭遇了类似的事，不同的是—— “我后来得到了一个叫战士的魔药配方，成为了真正的战士，才找到自己努力的方向。高文，你想成为真正的战士吗？” “战士？” 高文有些心动。 他跟警局接触较深，知道有些人奇奇怪怪，看似年轻却身居高位。 思绪一转，他意识到贝基的意思：“原来如此，那些人也是……真正的战士也拥有奇特的能力吗？” “是的，我们把它称呼为非凡能力，而拥有非凡力量的人则是非凡者，战士则是序列9的魔药。” 贝基说道。 高文很心动。 非凡能力。 他很快想明白了许多事—— 以前那些警局来训练的年轻人，很可能跟罗伊先生一样，也是“非凡者”。 格斗在普通人中没有太大用途，但在非凡领域却大有作为。 可是，他迟疑一阵，道，“我已经如此年迈，还能成为非凡者吗？” “这，我也不能保证。” 贝基迟疑片刻，没敢打包票。 他想了想，道：“我可以问问海德先生或者罗伊先生，他们非常博学，应该知道可不可行。” “贝基，谢谢你，无论成与不成，这份报酬我都很满意。” …… 直至中午，罗伊才有空来格斗俱乐部。 他看到贝基依旧在教导学员，而高文则不在这儿，不禁有些好奇昨天的交锋。 照理说。 当时高文应该已经松口了才对。 “贝基先生，你跟高文先生的交易失败了？” “不，成功了，他出去买非凡材料了，我这边只有两件主材料，缺少辅助材料。” 贝基笑了笑。 罗伊略有些吃惊，主材料才是最难找的。 那些辅助材料，只要稍稍逛一圈就能凑齐。 “您打算资助高文当战士？” “是交易，别看我开着俱乐部，实际上之前的积蓄全部用来购买配方和非凡材料，现在又需要去贝克兰德，急需一笔钱，而我恰好有多余主材料需要脱手。” 贝基低声道，“当然，我认为他作为英勇的骑士，不应该抑郁地老死家中。” 罗伊赞同地点头。 高文看起来颓废，但那是因为他不知道格斗有什么用，整个人已经失去心气。 昨天自己激发了对方心气。 若有魔药，他将很快成为真正的战士。 “你也赞同对吧？” “像他这样的战场老兵，说不准服用后，只用一段时间就能彻底掌握魔药，年迈一些也完全可以胜任。” 罗伊点头。 贝基回答：“是的，海德先生也是这么说，另外我当初就是服下后没多久，就感觉到自己已经掌控了魔药，罗伊先生，我还有个请求……” “只要高文先生搜齐材料，我一定会帮忙的。” 罗伊知道对方的请求是什么。 贝基感激地道谢，而后道：“我那边有一些关于格斗的书籍，我自己看不大懂，就全留下送给你和高文了。” “谢谢，什么时候走？” “三天后的火车，海德先生说，他在贝克兰德联络了一位老朋友，而且找到了一些门路，可以尝试搜集非凡材料。” 贝基说道，“罗伊先生，我们在贝克兰德等你们。” “我不一定会去贝克兰德，一切还要看教会的意思，不过要是能去那边的话，我一定会去找你们。” “好。” …… 之后两三天，罗伊经常跟海德、贝基和高文一起交流格斗技巧—— 第二天，高文就凑够了材料，用不着罗伊帮助，贝基亲自动手配出魔药，帮助高文成为真正的战士。 现在，三人都是真正的格斗高手。 特别是海德。 他的格斗技巧、思维，更适合罗伊学习、吸收。 短短三天的交流，给罗伊带来的帮助很大，他能明显感觉到自身的魔药在消化。 这说明他的思路是对的。 格斗学者应该在交流中掌握、总结更多格斗知识。 求知、窥秘。 这就是窥秘人的总体方向。 第四天早晨，火车外。 原本有几分年迈的高文，在短短几天内变得精神矍铄。 这名老骑士在短短一天内，精气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好似一下子重生过来，籍此蜕变，他挡住了疯狂。 不止如此，高文服下魔药后，基本已经完全消化。 他是天生的战士。 罗伊笑了笑：“两位上车吧，再不上去就得等下一班了。” “好，那我们走了。” 海德挥挥手。 罗伊轻轻点头。 两边道别，不一会儿，火车开出了廷根。 等他们离开，罗伊才问说：“高文先生，您在贝基先生口袋塞了什么？” “一个不记名账户。” 高文笑了笑，“我打听过，战士主材料在序列9比较受欢迎，一件要两百金镑，他给我的报价低了，所以我在里边放了一百金镑。” “您是一位令人尊敬的绅士。” 罗伊由衷敬佩。 高文摇了摇头：“他想方设法帮我，我肯定也不能白拿。对了，你让我帮你收购的材料，我昨天在黑市看到了，已经帮你定下，明天就能送到。” “谢谢高文先生。” 罗伊拜托他帮自己收购精神强化仪式的材料。 没想到高文这么快搞定了。 “互相帮助而已。” 高文摇了摇头，指了指那边过来的马车，“上车回去吧，你那边应该也走不开多久吧？” “之后高文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而我又不在俱乐部，你可以派人到酒吧留口信，我一定尽力而为。” 罗伊说道。 高文红润的脸庞微微一笑，摆了摆手：“我一介老头，只管研究格斗，需要你帮什么？走吧，上车。” 第三十三章 手动拉人仪式 次日，独栋别墅外，罗伊在门外驻足停留。 一道身影站在窗户边上，从上往下看，眼神冰冷让他浑身一僵。 他走到门口。 咚咚咚。 门敲响，过片刻，一位女仆开门出来，看到罗伊后，她立刻浮现出恭敬之色：“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你好，我叫罗伊·格林，找到了能稳定拉多精神的办法。” 罗伊报上来意。 女仆听后先是疑惑，而后瞬间瞪大了眼睛，急忙转身往屋内跑去。 过片刻，一名妇女疾步而出。 卷曲金发，碧眼中带着几分寒意，面容姣好不似她的年纪。 “中午好，梅莉夫人。” “罗伊，我等了你两个月，一直等你上门。” 梅莉面露不虞，道，“但打听了一个月才知道，拉多成了疯子，而你一跃成为蒸汽教会的核心成员。” 语气很冲，可罗伊反倒松了口气。 对方话中重点是他没来看过，而非是后边那句。 这倒好处理。 “夫人，我正是为了拉多来的。” 罗伊正色道，“我已经找到了治疗拉多的办法，虽然不能立刻让他治好，但能慢慢恢复，直至完好。” “你说的是真的？” 梅莉微微一怔，有些难以置信地说，“可是那些人都说无法治疗。” “这是我最近的发现。” 罗伊回答。 梅莉脸色稍微好了一些，说道：“算你有心了，还记得拉多对你的好，进来吧。” 罗伊跟进去。 屋内装饰很豪华，但他记忆中，桌子、柜子上有一些华丽的装饰品，现在全部撤下去了。 当然。 也可能是被砸碎了。 罗伊默默跟上楼。 到了三楼，梅莉夫人指了指一扇门。 “他就在里边。” “谢谢您的宽容。” 罗伊真诚地道谢。 梅莉冷哼一声说：“无论如何，你至少还记得这件事，拉多没有认错你。” 她说着已经打开了门。 门内拉多坐在椅子上，开门刹那立刻转头看过来。 他的眼眸充满了冷漠和疯狂。 梅莉夫人立刻关上门，而后声音颤抖，多了几分悲意，隔了一阵才说：“你说的方法，到底是什么办法？需要我怎么配合？” “这个还要保密，期间无论如何，请您不要进入房间。” 罗伊正色道。 梅莉夫人迟疑了两秒钟，接着轻轻点头，语气低沉地道：“好吧，罗伊，我不求拉多能恢复原样，但至少也希望他能像个正常人。” “嗯，另外为了保证拉多不乱动伤害他自己，希望您能给一条绳子。” 罗伊进入屋内。 梅莉夫人点头，去邻边房间拿了条绳子。 一切准备就绪，罗伊才开门进入。 他视线中的拉多，跟梅莉夫人眼中的又不一样。 窥秘之眼下，拉多的精神体、心智体一片混乱，这就意味着—— 单独增强精神，没办法治疗他。 好在拉多只是半个窥秘人。 曾经举办仪式的他，也只是在那之后短暂地被隐匿贤者注视，此刻拉多身上没有类似老尼尔那种状态—— 隐匿贤者没有纠缠！ 他可以动用神秘殿堂，让拉多恢复原状。 当然。 过程要循序渐进。 不能一下子让他好转，那样会引起蒸汽教会的怀疑，毕竟精神强化仪式的效果本并没有那么强大。 房内只有罗伊，拉多眼神充满了疯狂。 “是你，是你！” “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他口中念叨着。 然后，倏地，拉多抽出一把短刀。 “杀了你！” 咻！ 他的动作干脆利落，右手一抬，如一位浸淫十数年的格斗专家，只是眨眼功夫，短刀已到眼前。 罗伊早有预想，身子一斜避开刀刃。 抓住对方手腕，接着轻轻用劲，拉多吃痛松开刀刃，罗伊左手一挥将刀刃夺下扔到墙角。 “去死！” 拉多左手横扫。 罗伊步子后撤半步，让开攻势，接着身子一矮、右腿横扫杀向下盘。 趁对方失衡，他一只手托住对方身体，另一只手则抽出绳子，迅速把他的两只手、两只脚捆起来。 “罗伊，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夫人，制伏的过程中有一些波折。” 罗伊微微一笑。 格斗。 看来隐匿贤者这段时间没闲着，给拉多灌输了不少格斗知识，而拉多也在填鸭式教育下慢慢学会了一些。 对自己恶意的来源，很大一部分应该也源于隐匿贤者的呓语。 将拉多制伏后，他挪开桌子，在卧室中空出较大的位置，然后开始布置仪式。 首先是—— 精神强化仪式。 罗伊将仪式布置好，再以灵性引导非凡材料的力量，引动仪式效果。 精灵花、龙牙草。 两种全是增幅精神的非凡材料，紫水晶粉末则经常在窥秘人途径充当辅助材料或符咒材料，理论上说…… 这仪式的材料配比，对窥秘人有更大好处。 罗伊注视着拉多，精神高度集中，然后，他观察到拉多的精神体确实有变得更强大，但增幅只是暂时的。 如果是懂得控制灵性的非凡者，增幅的流逝会比较缓慢，但像拉多这种精神增幅流失就会加快。 跟他推衍的一样。 那么接下来—— 布置仪式。 罗伊布置下简单的二元法仪式，然后将外围的非凡材料逆位摆放，再以自己的名义向自己祈祷，再进入神秘殿堂，回应自己的祈祷。 借助仪式之间的联系，拉多的精神跟神秘殿堂产生了联系。 他唤出星辰图。 漫漫星辰中，多出了一个淡紫色星点。 拉多·朗格！ 罗伊将他拉上神秘殿堂。 不过跟其余人不同，他将拉多的意识完全封闭，然后将他尝试着信息、灵数化。 成功了！ 不过他没做太多，只是让拉多的心智体稳定下来，然后再将他那些混杂的知识疏导、截留一部分灌输没能消化的知识。 “应该可以了。” 他取消了召唤，回到现实。 拉多还在昏迷。 罗伊将绳子解开，把现场收拾干净，这才开门。 “罗伊！” “梅莉夫人，拉多睡着了，我在这边等一会儿。” “这，不忙吗？” 梅莉夫人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罗伊微笑道：“用不了太久。” 他下手不重。 拉多最多半小时，就能从昏迷中苏醒。 半小时后。 “妈妈，我，我头好疼。” “拉多！我的孩子，你终于，终于回来了！” 梅莉抱着拉多痛哭。 罗伊站在门外听了一阵，心中一阵触动，踱步默默下楼。 “罗伊先生，您不等夫人吗？” “不用了，教会那边还有事，麻烦你代我向梅莉夫人道歉。” 第三十四章 这就是我们窥秘人 黑荆棘安保公司。 “队长，这是我们在老尼尔家里搜出的东西。” 克莱恩将纸条递过去。 邓恩拿起来。 “生命炼成。” “需要的材料包括……” 在底下，有老尼尔的笔迹。 “可以考虑抽取我自己的，一次一次积攒，用仪式魔法保存。” 上边有点点泪迹。 邓恩沉默了数秒，接着说道：“至少他还没死，不是吗？精神强化仪式，可以让他的精神维持在良好的程度，现在他自己也调整过来了。” 话虽如此，但他永远没办法坐在桌前，笑着教导自己的“报销”之法。 这是邓恩的判断。 因为老尼尔的问题，不只是邪神的蛊惑，还有他自己。 未婚妻的去世，让老尼尔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就连邓恩自己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用战友之情激发对方斗志。 效果比较一般。 长此以往，老尼尔也许还是会失控，进入查尼斯之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 黑铁酒吧。 罗伊一身土灰，从后门回到屋内，直接去往地下室。 老瑞恩坐起来。 “怎么样？” “现场看起来像是仪器失控导致的火灾，但有仪式魔法的痕迹，被人干扰了，用占卜术查不出根源。” 罗伊放下衣服。 从拉多那边回来的第二天，他们辖区一个黑帮直接被灭，他负责去查看状况。 一半人死了，另一半下落不明。 “通灵呢？” “现场没看到，而通灵也不是我们窥秘人擅长的领域，只能说略懂一点，没能找到精确的信息。” 不过。 罗伊停顿片刻，道：“我认为是极光会的，现场杀得很惨。” “极光会，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老瑞恩很不解，“以前他们很少在廷根闹事，最接近的一个Z先生也是在恩马特港，而不在廷根，他们要干什么？” 罗伊沉默，他感觉自己知道，但这部分记忆被隐藏了。 老瑞恩想了想，忽地坐正，道：“对了，拉多康复了一些，精神状态稳定了很多，听说还是你去了一趟的效果？” “精神强化仪式。” 罗伊把那天的情况大概复述一遍。 当然。 他在神秘殿堂的动作，就略去不谈了。 老瑞恩最初听的很认真，到后脸上浮现失望之色，靠在椅子上道：“这么说，他能恢复是因为隐匿贤者后边灌输的知识，恰好是他比较容易掌握的类型？” “应该是这样。” 罗伊点头。 隐匿贤者是个人格化的神灵，没人知道祂给谁灌输了什么知识。 老瑞恩他们不可能去求证。 “那真是可惜，我还以为能得到能解决疯狂的办法。” “祂怎么会把真正的办法送给我？” 罗伊摇头，“包括这次，他也是在拉多身上埋下陷阱，而且将来的拉多，其实也是跟疯狂为伍，这就是我们窥秘人。” 老瑞恩沉默了许久，手中的书本晃了晃。 “是的，这就是我们窥秘人，一群被知识追逐的可怜人。” …… 神秘殿堂上。 罗伊将三本格斗书籍吸收，然后花费了好一会儿才将它们彻底消化。 弗萨克流格斗术—— 这种流派直来直去，擅长以力压人，非常符合弗萨克帝国野蛮、粗犷的风格，并非罗伊擅长的风格。 最开始罗伊不打算吸收，但后来琢磨，这种格斗术可以让他更擅长运用力量。 “掌握不同流派的格斗技，同样能加快我的魔药消化。” 罗伊在神秘殿堂上能完全信息化，反而能更清晰地感受到身体的进步和变化，他能感受到这丝毫的进步。 “掌握更多的格斗流派。” 他找准了第二条方向。 贝基给他留了一书架的格斗书籍，足够他掌握足够多格斗流派，完成这部分的消化。 然而。 罗伊隐隐感觉—— 格斗学者最终还是要在战斗中寻找答案。 格斗知识不止要学，还得练、用，以此去验证自己所得。 下一刻，一道紫色星点熠熠生辉，不止如此，隐隐间，从殿堂外传来颂念声。 有人在念自己制定的尊名！ 那一套尊名只有佛尔思掌握，其余人都还不知道。 罗伊毫不迟疑，打开星图，果然看到一道星光闪亮无比。 她正在祈祷。 下一瞬，佛尔思的身影迅速上升，浮现在神秘殿堂。 她愣了愣，而后起身，恭敬一礼。 “伟大的隐者先生，我找到了一些大帝日记，另外还打听到了一些关于摩斯苦修会的信息。” “你尝试回忆那些内容。” 罗伊淡淡说道。 “是！” 佛尔思低头、闭眼，开始回想自己看到的日记内容，很快那些日记文字跳跃、组合，变成了一张张大帝日记。 罗伊接过来看了眼。 这回是真的，而且有一张记录着自己都不知道的隐秘。 他放在一旁，打算带回再细看。 接着，罗伊手一伸，一道信息洪流落到手上，消散于无—— 随着佛尔思回忆，她的思绪化作信息流被复制出来。 佛尔思睁眼，正要说自己关于摩斯苦修会的消息。 下一刻，罗伊淡淡说道：“你的消息很有价值。” “您知道了？” 佛尔思呆了数秒。 她还没说呢！ 罗伊淡淡一笑，道：“摩斯苦修会派遣人员潜入了贝克兰德，呵，不用去接触，贝克兰德是一块泥潭，他们不会有好结果的。” “是！” 佛尔思眼睛微睁，有心询问，但又怕背后的隐秘自己交换不起。 她忍耐住好奇心。 “隐者先生，这次的日记和消息……” “你可以得到序列8配方，前提是，给我找来更多有价值的日记。” 罗伊手一挥，一本书飞起来，迅速而有序地翻开书页，从中飞出一张纸，落入佛尔思手中。 佛尔思接过，脸上浮现欣喜之色。 纸上写着。 序列8，戏法大师。 主材料：食灵者的胃袋，深海枪鱼的血液20毫升 辅助材料…… 配方终于到手了！ 而且。 自己前前后后搜集消息，只花了一百多金镑，还有部分存款可以拿去买序列8的非凡材料。 不过那点钱，恐怕还不够买两件主材料。 想到这儿，佛尔思面色一苦。 回去得琢磨，怎么才能搞更多钱了，光靠写小说累到吐血也没办法积攒足够财富。 她心绪混乱。 “此外，有一位提议举行定期的神秘学习会，你想参与吗？” “当然！您真是慷慨的神明！” “呵，我只是提供一个机会，并不参与交流。每周日的晚上7点，我会准时召开学习会，务必保证自身的隐秘与安全。” “是，再次感谢您的邀请。” 佛尔思欠身鞠躬。 罗伊微微颔首，接着她的身躯化成了一团信息、灵数，消失在神秘殿堂。 第三十五章 大帝，不愧是你！ “五月十五日，格林告诉我，他后悔选择了窥秘人，成为窥秘人后每隔一段时间要遭受隐匿贤者的灌输，而且还会反复在耳畔唠叨，睡觉都睡不好。” 格林？ 罗伊略一思索，回想起了对方是谁。 罗塞尔大帝麾下天启四骑士之一，后边帮助罗塞尔找到了海岛，同时也让他进入了陷阱之中。 他继续往下看。 “五月十九日，格林晋升了，他再度咒骂隐匿贤者，我也跟着骂了几句，毕竟我的相邻途径是这种吊样，实在让我高兴不起来。” “五月二十日，520这一天我必须要找人庆祝一下，即便她们可能不知道含义。” “科佩特夫人真体贴，比沙丽尔小姐有滋味多了。” 大帝，不愧是你！ “五月二十二日，格林离开了，临行前说我太过奢靡、享受，将来会后悔虚度时间，我听进去了，今天开始戒酒！” 还有一个只字不提？ 大帝还是一如既往的稳定，一页日记六成记载着他的风流史。 不过格林竟然是窥秘人。 他想到了自己的姓，还有贝尔纳黛让海德来找自己，心底衍生一种奇怪的猜想。 自己该不会跟艾德雯娜一样，同样是四天启之一的后代吧？ 不无可能。 但是。 就算他是格林后代，好像也没什么卵用，总不能格林在要素黎明还留了遗产给自己吧？ 他轻轻摇头。 “还是别做梦了。” 不管他是不是格林后代，年代久远的关系，也不可能让他在非凡之路上平步青云，唯有靠自己、神秘殿堂。 他取出提前献祭上来的吊坠。 “最近的黑帮夷灭事件，有极光会参与。” 连续念七遍。 灵性催动下，吊坠迅速顺时针转动。 果然。 极光会。 罗伊想了想，决定尝试梦境占卜。 有神秘殿堂的庇护，他使用梦境占卜不会遭遇危险，而且他看过现场，使用梦境占卜成功率很高。 “泼金党被灭真相。” 泼金党成员主要是一帮混迹工厂、码头的力工。 他们帮人抬货，顺便搞一些上不了台面的生意。 罗伊反复念叨，而后意识沉浸，陷入了沉眠之中。 不多时，一个画面浮现眼前。 工厂车间。 配件凌乱地堆放着，但是，在中间的区域由血肉构筑的仪式魔法却分外瞩目。 “拥有这个魔法，我们就能听到主的声音，得到超越常人的力量。” “赞美主！” “赞美伟大的主！” 一群人痴迷地大喊着。 这些人都是泼金党的成员，但此刻他们比任何人都像虔诚信徒。 然而。 等待他们的却是可怕的呓语和疯狂。 血肉消失。 当呓语降临，整个泼金党的人沦入疯狂，自相残杀，直至打斗打翻火炉，导致火灾爆发、蔓延。 然而。 即便是火焰中，他们有些疯狂祈祷，有些厮杀、互殴，根本没想着逃命。 一个仪式，几十条人命没了。 这就是诡秘的世界。 即便普通人，也难免要跟疯狂为伴。 罗伊叹息一声，眼神扫过星图，上边明亮者如皓月，黯淡者微不可见。 也许—— 到必要的时候，还是应该冒险接触那些知识比较丰富、强大的存在。 最后，罗伊通过淡紫星点，给克莱恩送去消息。 …… 克莱恩只觉得眼前一阵虚幻，接着一道信息流化作文字浮现眼前。 “每周日晚7点，我将召开神秘学习会。” 很好。 跟自己的塔罗会时间错开。 他用不着被迫改变塔罗会的召开时间。 “赞美隐者先生！” 克莱恩心底默默赞颂。 然后，他不禁自嘲一笑—— 算上自己的塔罗会，他已经跟三个组织有关系了。 这算不算三姓家奴？ …… 贝克兰德，乔伍德区。 “佛尔思，你从哪里弄到的戏法大师配方？” “我另一个隐秘聚会，由一位作家朋友引荐的，可惜没办法把你带进去。” 佛尔思遗憾地道。 休立马明白了。 “这么说，你让我帮你搜集罗塞尔大帝的笔记，也是为了在那个聚会上交易？” “是的，我正是用它和摩斯苦修会的消息，以比较低廉的价格换取到了那位先生的戏法大师配方。” 佛尔思点头。 休很羡慕，但嘴上却损道：“你最近确实很努力，但千万不要拿到戏法大师配方后，马上又变回以前。” “我想也不行啊！” 佛尔思脸瞬间垮下来。 序列8对应的非凡材料，每一件都在300镑左右，以她的身家现在只买得起1件材料。 她瘫软地躺在沙发上，琢磨了一阵，陡然坐起来。 “休，我们不能这么懒散！” “？？？” 休一脸迷惑。 这是佛尔思该说出的话吗？ 而且。 “一直以来，懒散的只有你吧？我可是有努力地去仲裁，赚取佣金的。” “咳，这不重要，我是说，咱们现在的赚钱手段来钱太慢了，我们得找个更好的赚钱方法，要不然你仲裁到老、我书写到手废掉也赚不了多少金镑。” 佛尔思说道。 休很赞同。 问题是—— “怎么赚更多钱呢？” “知识，消息。” 佛尔思刚才一直就琢磨，此刻自然是极为迅速地道出想法，“我们可以用掌握的知识和消息来挣钱，我记得格莱林特子爵就对神秘学很感兴趣。” “格莱林特子爵吗？” 休回忆了一下，想起了这位子爵的信息。 很富有，且对非凡世界很向往，一直在搜集神秘知识，跟佛尔思认识还是源于暴风山庄这本书。 似乎可以。 她想了想，说：“我做什么？” “你负责搜集消息和情报，我们要营造出中间人的身份，成为这些贵族非凡者的中间渠道，到时候我们俩利润五五分。” 佛尔思见休想拒绝，连忙抬手，“搜集消息，比我找人、找渠道更辛苦更危险，我算是占你便宜了。” “需要谨慎、小心，仔细甄别才行。格莱林特子爵的话，什么时候找他们？” “不急，等格莱林特子爵什么时候有聚会再说，对于贵族而言，聚会才是见面、聊天的最佳时机，平时冒失找上去太过失礼了。” 佛尔思想了想，补充道，“这次我一个人去就行，等下次形成熟悉的合作，我再带你跟格莱林特子爵认识。” “好。” 第三十六章 两本书，一只耳 早上八点，香槟街37号。 罗伊取出4个便士，递给车夫，然后从车上下来。 他走到门前，扣响院门。 过片刻，门没打开，但他注意到边上的窗户，窗帘被拉开一角，一个女子从里边小心地观察着外边。 看到罗伊后，她悄悄缩了回去。 “玛琳夫人，我是督察，负责调查工厂火灾的事，能否请您开一下门？” 罗伊喊道。 过了片刻，里边传来细微脚步声，接着那女子开门，迅速将他拉入房内。 罗伊看向她。 女人容貌不差，一脸憔悴，平添几分我见犹怜。 屋内，一个秀气漂亮的女孩小心翼翼地探头，被女子瞪眼吓回房间内。 玛琳夫人歉然道：“对不起，我以为是其他黑帮的人。” “我是本片区的督察罗伊。” 罗伊取出证件—— 这是他成为正式成员后，得到的证件，在跟人交涉的时候，可以不必那么麻烦。 对方看了一眼，而后恭敬地道：“罗伊先生，您需要什么，我一定配合。” “你丈夫是泼金党的要员，我想要他的贴身物品，最好是事发前那几天穿戴过的东西。” 罗伊说道。 现场的东西不是被破坏，就是没办法认清到底是谁的，从现场找东西进行占卜，无异于大海捞针。 今天早上，他找了好几家泼金党核心成员的家，试过不少东西，但一无所获。 玛琳夫人的丈夫也是泼金党的重要成员。 玛琳夫人转身往上走。 罗伊跟上去，才发现她们收拾了所有东西，看样子要离开廷根。 “你们要走？” “最近我们走街上经常被跟踪，家里还有进贼的迹象。哎，泼金帮以前得罪了不少人，现在出了事他们都找上来了。” 玛琳夫人抱怨道。 被跟踪？ 罗伊停顿了一秒，而后没放心上，跟上前边脚步。 她动作很麻利。 很快就拎出一个不太大的包，放到罗伊面前，而后俯身收拾：“罗伊先生，这个包里全是他比较重要、贴身的东西，一些不太重要的我都拿去扔掉了。” “出事前那几天的东西有吗？” 罗伊看了一眼。 包是不大，但满满一袋子，有衣服，也有一些首饰、手表，没有灵性和非凡能力的迹象。 这要一个个试，鬼知道到啥时候。 玛琳夫人思索片刻，道：“有只手表出事前三天被摔得粉碎。” 她从包里翻翻找找，然后找到了一只手表屏幕摔得粉碎，里边指针、齿轮都掉出来了，但它是金边银表，价值不菲，所以才留了下来。 “在哪里摔的？” “呃，这哪说得清，不过应该是在香槟街的一个地方，因为他当天在香槟街的黑铁酒吧喝酒，后边沿着街道走回来的。” 黑铁酒吧？ 这不是他们的酒吧嘛。 罗伊心道。 “还有其他物件吗？” “没有了。” 玛琳夫人摇了摇头。 这几天内的贴身物件，范围太小了，更何况还有一些都被扔了。 她迟疑片刻，问：“先生，您需要用几天？” “我看看，待会儿就还给你。” 罗伊知道对方急着离开，不想在廷根多逗留，也不想多占用时间，他拿着这只表走。 “我借用一下盥洗室吗？” “可以。” 玛琳考虑了一秒，最后还是咬牙答应。 她估计担心自己掉包。 罗伊微笑着行礼，而后往盥洗室走去。 到了盥洗室内，他握住银表，心中反复念叨。 “它被摔碎的场景。” 很快，罗伊放空思绪、收敛灵性，陷入沉眠。 画面变成夜晚，一个男子踉踉跄跄地在街道上走着，看上去像喝醉了。 突然，他看到一个包裹，弯腰下去捡时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他左手拍在墙上，一时间碎片纷飞。 他拿起包裹，里边放着两本书和一个像耳朵的物件，看上去非常玄奇。 画面到此截止。 罗伊眉间一跳。 耳朵。 两本书。 这么说她们被跟踪，很可能是极光会的想拿回两本书和一只耳，但又不确定是不是在这里所以才跟踪、查探。 罗伊想了想，拿出吊坠。 “跟踪、查探玛琳夫人的是极光会成员。” 连续七遍，顺时针转动。 是极光会。 “住在这间房子会有危险。” “……” 吊坠徐徐逆时针转动。 否定。 住这里不会有危险。 极光会的人确定不在这儿，去其余地方搜查了。 他从盥洗室走出来，玛琳夫人站在门口，眼睛盯着罗伊手里的表。 罗伊想了想道：“这只表你拿去卖顶多也就是几个苏勒，我给你10苏勒怎么样？” “好，当然好！” 玛琳夫人连忙点头。 罗伊点头，又问：“他当天回来，是不是还带了一个包裹？” “是的，他手里拎着一个包裹，还不给我看。” 玛琳夫人忍不住抱怨。 “这次打扫没看到吗？” “没有。” 女人摇了摇头。 “谢谢，我知道了。” 罗伊塞过去10苏勒。 接着，他笑了笑说：“另外，我还稍微懂一些占卜，刚才替你们算了算，继续住在这儿应该没有危险，我也会让人加强周围守备，你们如果只是出于不安而想搬家的话，不妨继续住着，当然，到底怎么选在夫人您自己。” “这！” 玛琳夫人又惊又喜，手不安地在衣服上拭擦着，而后脸色微红，“先生，您要不然留下吃个午饭，或者——” “不了，保护大家安全是我们警局的责任。” 罗伊微微一笑，收起银表往楼下走。 玛琳夫人送他下楼，到了门口，见罗伊是真的要走，她低声道：“罗伊先生，您真是个好人。” 好人？ 罗伊面色一怔，摆着手默默离开。 他坐在马车上，心绪从玛琳夫人回到了银表、两本书和耳朵上。 银表显示的内容信息量很大。 耳朵应该是倾听者非凡特性。 两本书可能记载着教义和仪式魔法，泼金党秘密举办的仪式，可能就是从那两本书上学过去的。 现在有个问题。 书和非凡特性呢？ 极光会显然没得到，要不然也不会在玛琳家里翻箱倒柜。 “那两本书复制不复制先不管，凭我一个人肯定不是极光会对手，这件事肯定要上报教会，借助机械之心的力量找到它们。” 那三件东西是祸害。 它们拥有蛊惑人心的力量，让人不自觉被它影响最后酿成悲剧，出现也有着种种巧合，肯定是有心人故意扔出来的。 罗伊闭目冥思，抓紧时间恢复灵性。 第三十七章 3-114，推理眼镜 黑铁酒吧，地下室。 老瑞恩拿着手表，整个人陷入沉眠。 过了许久，他睁开眼。 “这件事必须告知拉塞先生和卡尔先生！” 蒸汽教会管辖的是廷根西北一带郊区和大学—— 这些地方工厂林立，人群密布。 极光会的两本书和一件非凡特性，就像一颗炸弹，泼金党就是很好的例子。 从得到它到举行仪式导致灭亡，总共也就是三天时间。 仅仅三天。 百余号人全死了。 老瑞恩拿起表就要去拉塞先生那边，但快上了楼梯又停下，把手表还给罗伊。 “你发现的线索，由你去跟拉塞先生说比较清楚。” “好。” 罗伊也不推辞。 他到了楼上。 拉塞·哈伦是一位典型的工匠性格，孤僻、热爱研究，但比较难受的是，他成为通识者已经比较晚了。 此外，他没能掌握扮演法，所以直至现在还是个鉴定师，没能晋升为真正的工匠，研究的也更多是一些机械造物。 不过。 即便如此，他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跟擅长战斗的猎人、战士序列7肯定没法比，但比蒸汽教会的序列8肯定强不少。 罗伊敲门进去。 拉塞抬头看了一眼，而后皱了皱眉，停下绘图动作。 “有事吗？” “是的，拉塞先生，近期的泼森党事件，我找了大部分的重要成员住址，从一人家里发现了这块表，借助它运用占卜发现了线索。” 罗伊提交上去，接着解释了自己的发现。 拉塞接过去，翻来覆去看了会儿，没有尝试着占卜。 通识者途径的占卜能力不算强，至少不如窥秘人、占卜家这些序列，而且他也不想浪费灵性在这上边。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做。 他只是听着。 听完后，拉塞面沉如水。 “这么说，有两本非凡知识书籍和一件倾听者非凡特性流落在外，现在下落不明，连极光会自己都没找到？” “我想是的。” 罗伊点头。 拉塞微微吸气，道：“我这里有两件封印物，你选择一个，一件是上次的2-172，它能让你短时间内更幸运，但在幸运之后也会迎来厄运。” “另一件编号为3-114，它可以让你借助非凡手段，解析现场发生的一切，但需要注意，它的负面效果是，你必须把自己看到的内容和推测说给别人听，否则就会陷入疯狂。” 听起来像是阅读者途径的非凡特性。 罗伊暗道。 他不假思索，道：“我选3-114，另外，我认为这件事可以跟值夜者那边合作，他们也在追查极光会，我们的利益是相符的。” “值夜者吗？” 拉塞想了想，道，“先根据手表和现场查一查它到底去哪里了，到时候再决定要不要联合，老瑞恩的伤势好差不多了，你跟他还有拉默一起去吧。” “好。” 罗伊走到门外。 过了片刻，拉塞取出了那件封印物。 这是一个眼镜盒。 拉塞说道：“它叫推理眼镜，只要把它放在眼镜盒里，再用布包裹就能封印，使用时你需要戴上眼镜。” “明白了。” 过了几分钟。 后门，拉默翘首等待。 见罗伊、老瑞恩全副武装走出来，他不禁嘴角抽了抽。 “需要这样吗？” 内穿护甲。 手枪。 短刀。 腰带上，还别着两颗手雷。 这样的配置，算准了会遇上敌人？ 罗伊道：“有必要。” “很可能遇上极光会成员，这些都是必要的准备。” 老瑞恩丢过来一件内甲，“穿上吧，它能避免子弹和一部分物理伤害。” “好吧，赞美罗塞尔大帝，他的发明总是这么有用。” “……” 罗伊默不作声。 他看到内甲的时候，就知道这玩意儿的模仿对象是防弹衣，而发明者大概率又是罗塞尔大帝，所以此时倒也不算多震惊。 好在当前时代，还没有制造防弹衣的材料，所以只是内甲。 大帝还是给后人留了空间的。 就是难度大了点。 他们坐上自己的马车，由拉默在前边当车夫，罗伊则跟老瑞恩商量着待会儿由谁来使用“3-114”。 老瑞恩执意要他来使用。 因为窥探的过程，同样又可能伴随着危险，老瑞恩认为自己对灵性和非凡能力的掌控更为成熟，应该担任这个职责。 但是。 罗伊哪可能让他来。 老瑞恩之前就因各种原因，精神、身体上都有伤，虽然现在身体好转，但从星灵体和心智体的反应看，他还没完全好转。 这样的情况使用3-114，万一真的被画面污染，他可能会直接失控。 罗伊就不同了。 大不了回神秘殿堂信息灵数化，重组一下体内的成分，最多也就是损耗灵性，恢复个一两天就行。 他用“伤势”为理由，回绝了老瑞恩的提议。 最终决定—— 由罗伊使用“3-114”，老瑞恩在一旁协助、分析，拉默负责警戒。 “先去找香槟街摔碎手表的地方。” 罗伊拿起手表，接着用卜杖法寻找“手表摔碎”的方向。 一路追寻。 很快，他们在街道的一处拐角停下。 “就是这里了。” 罗伊下车，然后根据卜杖法的指引，进入了一处窄巷。 “从这边步行去37号，可以省四分钟路程，所以当晚他走了这条窄巷。” 他看向远处，一路追索。 老瑞恩在他边上。 “有什么发现？” “现场的灵性早就消散，没办法从灵性痕迹找到线索，好消息是，许多现实痕迹还没有消失。” “墙壁上有手印，墙边有玻璃碎屑。” 罗伊戴上眼镜，查看着现场痕迹，脑中逐渐解析、重组出现场的状况。 如梦境占卜的状况一般。 一人踉踉跄跄，走到这边后差点摔倒，然后看到了地上的包裹。 捡起来后，他就走了。 “跟我梦境占卜中看到的一样，他在这里摔倒，然后看到了包裹，捡起来后离开了现场，没有多做逗留。” “去下个地方。” “嗯。” 马车一路疾驰，来到贝西克街的一处旧工厂。 这是泼金党之前驻地，他们举办仪式的地方也是这里。 厂房连门卫都没有了，大门也是紧闭着。 罗伊他们翻墙进去。 到了事发地点，环顾一周，尸体被搬走了，但现场的一些痕迹还在，倒也满足还原现场、解析的要求。 罗伊取出眼镜戴上。 环顾一圈，再结合之前梦境占卜的场景，他很容易就还原了现场的状况，但还有一些是他之前没注意到的。 很快，一个画面浮现。 黑影从房梁上跳下来，在四周翻了翻，拿起一些值钱的东西后匆匆跑掉。 一个窃贼。 他旁观了所有的事件，并且带走了东西。 不！ 也许不是普通窃贼，可能是序列9偷盗者。 画面消失。 第三十八章 窄巷刺杀，新的守则 老瑞恩连忙问：“发生了什么？” “我看到了他们疯狂厮杀后，有一个黑影跳下来拿走了东西，我怀疑可能是一位擅长隐藏的窃贼，也可能是契合这个职业的途径。” 罗伊说出自己看到的东西和推测。 老瑞恩听后，轻轻点头：“我试试用占卜追踪他的下落。” 罗伊摘下眼镜，将它放回眼镜盒，闭目休息、恢复灵性。 老瑞恩在一旁，手中拿着吊坠。 不进入神秘殿堂的前提下，罗伊的占卜术跟老瑞恩没太大区别，甚至老瑞恩作为资深非凡者还要技高一筹。 三分钟过去，老瑞恩眉头紧锁。 “有干扰，只查到了他在郊区居住，职业是一名窃贼。” “能用梦境占卜查到长相吗？” 罗伊更关心这一点。 推理眼镜只能让他更多注意到现场痕迹，再通过现场推理出当时的状况，因此所见场景无法看到对方相貌。 老瑞恩摇了摇头。 罗伊道：“能不能请上边帮助？” 贝克兰德那边的阿罗德斯镜，肯定可以处理这种问题。 老瑞恩呆了一秒，涉及序列8非凡特性的一个事件上报贝克兰德。 这小子真敢想啊！ 他不禁回答道：“这，卡尔先生不会同意。” “那就只能让警局方面动员起来一起搜寻窃贼，警局应该有不少窃贼的记录，循着他们找或许也能找到一些线索。” “行，拉默，我们去贝克西场。” 老瑞恩上车。 罗伊想了想，道：“我去值夜者那边问问情况，看看他们最近有没有关于极光会的线索，3-114您拿着，指不准待会儿有用。” “好，两边的消息合起来总归多一些，拉塞先生那边由我去说。” 老瑞恩点头。 现在他们没有任何线索，值夜者那边要是肯帮忙自然是最好的。 晚一些找到那家伙可能又有一堆人遭殃，那都是一条条人命，比什么功劳归属要强多了。 罗伊施礼，目送两人离开。 他沿着窄巷继续前行—— 穿梭过去是香槟街中间位置，再往北走一会儿就是霍伊大学。 很久没见阿兹克先生，他打算先前去拜访，再沿着学校外那条街去值夜者的黑荆棘安保公司。 走了一段，即将走出通道，罗伊陡然停下脚步，左手暗暗扣住袖子里捆住的毒粉瓶，右手拿着手杖缓步后退。 刚后退两步，一阵急促脚步声响起。 紧跟着，一个蒙着头套的男子持枪，对准巷内连续两枪。 罗伊双脚撑住两边墙壁，迅速往上攀爬避开两枪，正要用手枪还击，身后又是一阵急促风声，还有人！ 一把刀竖直劈过来。 他来不及多想，直接两枪逼开前边持枪者，而后左手扭开瓶盖，自身则屏住呼吸往上逃窜。 毒雾弥漫，顷刻间飘散到了后方那壮汉边上。 罗伊避开刀刃，前边又是子弹射来。 他一跃上跳，手杖钩住二楼阳台边缘用力一拉，整个人飞跃而起避开子弹，接着跳进阳台缩头躲开另外的子弹。 接着，罗伊迅速戴上暴怒面具。 “咳咳！” 底下壮汉咳嗽连连。 罗伊戴上面具，只觉得自己力量、速度都得到了不小提升。 他从阳台后跳，轻盈跃到壮汉身后，那人回身一刀却看到一张狰狞、暴怒的面孔，转瞬间，罗伊左手握住手杖，迅速一击打在对方手腕上。 “啊！” 一声惨叫响起—— 他的手直接被打折了，刀咣当一声落地。 罗伊踢开刀，又是左手一枪射中他心脏，右手一杖打在对方脖子上。 壮汉瞪眼，瘫软倒地。 随后，罗伊往外冲去。 那枪手双目通红，枪嘭嘭连续射出子弹，却被罗伊凭借灵性直觉和增幅的速度躲开，几步已到对方跟前。 不等对方后撤，罗伊手往前一送握住手杖末端，弯曲头部往他脖上一挂。 “嘎啦！” 用力一拉，杀手脖子应声断裂。 罗伊拉着尸体，迅速转身扯到身后。 过去三四分钟，他看向屋顶，那股危机感消失了。 罗伊摘下面具，将尸体拖到活着那人身边，眼神暗含暴戾情绪。 过了片刻，他眼中的凶厉情绪逐渐散去。 好险！ 这两人虽然是普通人，但一前一后，要不是他准备充足，最近格斗、身手提升不小，又有灵性直觉和诸多非凡物品，可能直接就被射杀了。 什么人针对自己？ 他看了眼尸体，动用掌握的基础通灵技巧查探—— 最佳方法自然是梦境占卜。 可是。 现在还不算解除危机。 灵性帮助下，对方的灵汇聚。 “谁吩咐你们来杀我？” “西里斯先生。” “他为什么要杀我？” “他说，你拿走了不该拿的东西，先给了我们15镑，事成后还有15镑。” 壮汉的灵喃喃低语。 罗伊眼神一冷。 西里斯，之前从机械之心手中逃走的两个极光会成员之一，同样也是原著中出现的一个秘祈人。 这么说。 序列8的非凡特性，应该是极光会送过来给他的，但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东西和书全不见了。 也许—— 这又是蹩脚编剧的手段。 包括此次刺杀。 那个途径最擅长引导别人心理思维，让他们按照自己设定好的方向运行。 原因…… 也许是自己要去黑荆棘安保公司？ 罗伊从两人身上果然翻出了15镑金币。 但只是如此，还不能直接断定结论。 他取下两人身上的武器、贴身物件，留作待会儿回到安全地带梦境占卜之用。 随后，罗伊回忆着刚才的战斗。 “暴怒面具的效果很强，但战斗之中负面效果也远比我想象中更大，我根本克制不住情绪，下手也非常狠辣，基本没留手。” “幸亏我有足够的准备，不然刚才危险了。” 低序列，面对枪支、武器，还是存在着翻车的风险，所以但凡是战斗，就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必须慎之又慎、做足准备。 若换成非凡者…… 自己被这样围堵，恐怕是凶多吉少。 罗伊心道。 此时，他再次感受到了消化的痕迹。 刚才的念头，符合格斗学者的扮演守则！ 罗伊明悟—— 重点在学者，但“格斗”同样是关键因素。 然而。 真正的格斗术，绝对不是靠训练磨砺出来的，训练顶多让他纯熟掌握格斗，真正要深入理解，必须要将它用于实战。 “几个方向已经确立了，之后就是进一步总结出细分的守则，并加以扮演。” 罗伊缓缓吐了口气。 这次很凶险，但也让他彻底明白了序列8扮演的方向。 最多一两个月，他应该就能完成“格斗学者”的扮演，着手晋升序列7—— 巫师的晋升，罗伊不打算再通过教会。 他已经有了巫师非凡特性，还拥有辅助材料的配方，自己配置最多花费几十个金镑。 以他目前身家，完全负担的起。 第三十九章 混乱局面，新的教唆者 “罗伊？你怎么来了！” 克莱恩远远看到了门口的人，不禁欣喜地站起来。 但是。 看到他身上的血迹，他连忙关切地问：“你受伤了？” “不是我的，路上遇见了杀手，这是他们的血。” 罗伊解释。 克莱恩对罗珊点了点头，而后迎接罗伊到内部，微笑道：“你来找我的队长吗？” “嗯，我们有关于极光会的事件，但目前缺少线索。” 罗伊说道。 “那先聊正事吧，等空闲了再一起喝杯咖啡，上次没好好聊，我对你的经历挺好奇的。” 克莱恩说。 罗伊加入机械之心那会儿，拉多好像也疯了，他怀疑罗伊的状况可能跟他类似，也是接触了某种非凡事件。 “好。” 罗伊点头。 他跟着对方，一路到达一处办公室前。 咚咚。 敲门后，里边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 “进来。” 克莱恩这才开门。 此时，罗伊见到了这位队长—— 长得很是端正、英俊。 他的眼眸很惹人注目，深邃的好似湖泊，就是发际线略高，好在还没到地中海的程度。 罗伊轻轻颔首。 “邓恩先生，我是罗伊·格林，机械之心成员。” “罗伊？” 邓恩回忆了许久，最后敲了敲脑袋，“想起来了，伦纳德好像跟我提到过，抱歉，我有点健忘。” 克莱恩识趣地离开，并把门带上。 “请坐。” “谢谢。” 罗伊坐下，然后把他们遭遇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又加上了自己今天通灵所得。 邓恩脸色逐渐严肃：“这件事非常严重，处理不好，可能会爆发一个个可怕的非凡事件。” “是的，我们暂时能确定对方还在郊区，所以我想请值夜者提供情报方面的帮助。” 罗伊解释道。 邓恩点头：“这是应该的。” 他想了想，说：“我们值夜者对极光会掌握的资料不多，他们之前在廷根活跃的人也很少，但最近好像增多了。” “原因呢？” “不清楚，我们还在查，关于西里斯我们也会尽力追查。” 邓恩回答。 罗伊沉吟片刻，起身致意：“感谢您的帮助，我还要去查证刚才的另一位凶手下落，两具尸体麻烦您通知警局去收拾。” “好。” 邓恩微笑着摇头。 罗伊转身要走，没走两步，后边传来声音。 “等一等。” “嗯？” “忘了一件事。” 邓恩起身，深深鞠躬，“谢谢你的提醒，老尼尔确实被隐匿贤者蛊惑了，但恰好处于初期，一切还来得及。” “每个窥秘人都跟疯狂为伴。” 罗伊叹息。 邓恩点头，声音低沉：“查尼斯大主教曾说过，我们是守护者，也是一群时刻对抗着危险和疯狂的可怜虫。” “祝愿老尼尔。” 罗伊在胸前画了个三角圣徽。 邓恩回礼。 …… 回到家中，他来到神秘殿堂。 “两名杀手是谁派来的？” 过片刻，罗伊陷入沉睡。 梦境中，他看到了两名杀手接下酬金的场景—— 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位年轻男子，看上去约莫十七八岁。 他不是西里斯！ 原著中的西里斯是五十来岁的老者，而画面中的人侃侃而谈，说着一系列蛊惑人心的言辞。 这种手段疑似教唆者，或者是诈骗师，但他更偏向于前者。 罗伊睁开眼，从梦境占卜中苏醒。 然后，他取出灵摆。 “跟他们交易的是一位教唆者。” “……” 连续七遍，灵摆顺时针转动。 正确。 “雪伦夫人又发展了一个教唆者？” “没想到这事他们也插了一脚，她们还真是能干！” 罗伊无语。 这家伙得尽快弄死了，否则一个接一个的教唆者，实在是麻烦透顶。 “泼森党驻地那名窃贼的下落。” 再次梦境占卜。 没一会儿，罗伊迷迷糊糊看到了一个地方。 很眼熟的场景。 一座桥。 光线昏暗。 对了！ 贝克西街那座桥下的桥洞！ 此时，窃贼跪在一个黑发棕瞳、戴着眼镜的男子面前，手中捧着两本书和倾听者非凡特性。 兰尔乌斯？ 罗伊心中猜测。 在廷根，同时涉及极光会、偷盗等关键词，他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选。 正想继续观摩，可惜…… 画面迅速消失。 他从梦境中苏醒。 教唆者，兰尔乌斯，极光会。 这要没有因斯影响，罗伊都不相信。 “现在因斯的剧本肯定跟原来不一样了，所以原先那一套不能当做标准答案来用，要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 罗伊坐在椅子上思索。 他在想，怎么把消息正当地上报教会，让教会那边不会怀疑到自己。 “明天就是周日。” 罗伊若有所思。 周日晚上七点，他将开启第一次学习会。 他可以动用小号，由自己小号来实现消息的传递，让克莱恩把消息传递上去，根本不用自己动手。 要是克莱恩不上报，他再想办法让第三人举报。 伦纳德是完全消化的序列8，只差魔药入腹就能成为序列7的梦魇。 佛尔思不可能立刻成为序列8，而克莱恩目前也只是个序列9占卜家，再加上最近罗伊消化了不少魔药进度，灵性有所提升。 因此算上自己的小号，罗伊支撑三个席位问题不大。 “伦纳德暂时还是不拉入会了，就说他已经有老头指点，无需交流，而且他可能也不会知道。” “或许，可以尝试接触光芒比较亮的星点，为以后的合作铺路。” 罗伊身体信息灵数化。 他看向有联系的所有星点，思索片刻后，手指点向其中一个星点。 这个星点光芒比一般星点强上许多。 或许是一位中序列非凡者。 罗伊依在椅子上，等待对方到达神秘殿堂。 过了片刻，一道身影浮现眼前。 他没认出来。 但是。 在对方完全展现后，罗伊通过散逸的信息流，窥探出了对方的来历，然后，他瞬间有几分沉默—— 弗兰克·李，如今还是序列6生物学家。 然而。 他的发明创造，足以让了解的人都称上一句“恶魔”。 罗伊不禁懊恼，怎么就没创建一个小号？ 有些话题本来可以让小号来负责打断，要不然作为隐者先生，频繁打断一个疯狂科学家的话实在有点掉逼格。 弗兰克·李抬头瞥了一眼，并没有先前几人的畏惧，甚至很随意地看了一眼边上的年轻小个子，并且打量着四周。 两人一时沉寂，最后，弗兰克先开口：“你是谁？为什么把我拉到这里？” 第四十章 弗兰克：隐者先生，我不理解 “你可以称呼我隐者。” 罗伊淡笑，“在这里，你可以用知识交换知识。” 弗兰克顿时来了兴趣。 “真的吗？” “当然。” 罗伊轻轻点头。 弗兰克激动地问：“我是一位热爱研究土壤、作物和品种杂交技术的研究爱好者，我想问，怎样才能让更多人认同我的研究理念？” “……” 正常来说，这个问题其实不难回答，难就难在对方是弗兰克·李。 罗伊微笑道：“这需要一定的代价。” “我可以把我的研究分享给您，相信我，这绝对是足以改变世界的创造，那些人根本不明白伟大母亲的仁慈和意志。” 弗兰克口中滔滔不绝。 他甚至没等罗伊回答，直接就问：“我应该怎么将它们具现出来？” 罗伊换了个姿势。 弗兰克不信仰任何神明，甚至同样对大地母神也不算特别的虔诚，更多是认同大地母神的某些方针，可偏偏在理解上又似乎有所曲解…… 总之，他就像一个疯狂科学家，只热爱自己的研究。 很难判断的人。 但是。 毫无疑问，他确实掌握着许多知识。 罗伊说道：“我崇尚公平的交易，所以，先由我来解答你的问题。” “好。” 弗兰克感受到了对方的自信。 “毫无疑问，你是一位天才，大地母神都会因你的想法而惊叹，但弗兰克，你要明白一件事，超前一步是天才，超前太多……” 罗伊淡淡说道，“你就成了疯子。” “超前太多是疯子？” 弗兰克品了品，蓝色的眼睛中露出喜意，“不错！非常对！不愧是伟大存在，一针见血地看出了问题的本质！那我该怎么解决？” “呵，让别人认同你很难，因为绝大多数人都是平庸的，而且充满天才的世界也未必是好事，因为天才往往很执着。” 罗伊说道，“对于正常人来说，万物皆有其规则，譬如公牛、母牛生出小牛，小麦长出麦子，而你的想法，正扰乱着所有规则。” “您竟然知道我的构想？” 弗兰克眼中透露着惊讶。 他刚才都没回想那些往事，所以对方不可能窃取思维得知。 只有一种可能。 这位伟大存在真的懂很多！ “您也不认同我的观点？” “不，恰恰相反，如果你能做到公牛、母牛和小麦杂交出的品种是完全无公害的，毫无疑问，它依旧是伟大的创造，但基本不太可能。” 罗伊淡淡说道，“正如非凡特性守恒定律类似的原理，一个事物不可能无缘无故产生，小麦生牛，它相当于省略了许多过程，能量运用效率或许会提高，但土壤负荷也会增大。” “您真是一位伟大的智者，我在研究中发现了这一现象，普通土壤根本支撑不住，长到一半就会沙化，所以我一直在研究如何改善土壤。” 弗兰克眼睛明亮，语气也越发恭敬。 当然。 罗伊并不觉得对方打算信仰自己，这种恭敬，更像是遇见了同类前辈的那种欣喜、尊敬。 可惜。 自己没那么变态，只是尽可能保持着理性罢了。 他心底默默吐槽，而后淡淡说道：“那么其中每一环，都需要作为非凡者的你参与，它即便制造出来又能如何呢？” “您不觉得这很具有开创性吗？” 弗兰克辩驳道。 “它只是个例，对你而言也只是个研究，完成后就会放到一边，不会加以运用、普及。” 罗伊说，“罗塞尔也是天才，他平生创造无数，但他深切地明白自己的创造会带来什么后果，弗兰克，你能明白吗？” 弗兰克自然听说过罗塞尔，而且不得不承认，那位真是个全面的天才。 他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小麦长出牛，我——” 刚说了一句，他就停顿住了。 长出牛，然后呢？ 弗兰克细细思索许久，过了三四分钟时间，道：“我没想过，我只想研究。” “专注于热爱，毫无任何杂念，所以你才能有如今成就。弗兰克，你需要做的就是退后几步，不要超前那么多，你要让普通人能看到你的存在，如此大家才能理解、认同你。” “退后几步？” 弗兰克喃喃自语。 他感觉自己明白了，又感觉自己没明白。 罗伊微笑道：“也许，到那时候，你将成为大地母神的眷属。” “隐者先生，我还不能理解您的意思。” 弗兰克表情迷茫。 那么多问题，全是他没思考过的事情。 罗伊靠后，道：“无妨，等你理解了，再来偿还代价吧。” 他不担心弗兰克赖账。 对方这样的人，天生热爱研究、追逐知识，只要他的话得到验证，对方就不可能放弃跟他交易。 下一刻，弗兰克身影消散。 …… 未来号，一处房外，水手们脸色惨白，急匆匆跑去了船头。 不一会儿。 “发生什么事了？” 希斯表情冷漠，眉眼之间带着几分躁动，“弗兰克又做了什么？” “大副，大副他——” 水手们吞了口唾沫。 其中一人将他们推开，不耐且恐惧地道：“大副的病情好像有了新的变化，您听！” 希斯看向屋内。 接着，他听见了屋内传出的声音。 “我果然是天才。” “哎，过于天才也是罪，退后几步，这怎么退？先从杂交麦子和鸡？从小的开始研究么？” “好像也可以。” “公鸡、母鸡能生鸡蛋，鸡蛋可以孵小鸡，目标就是先做到小麦杂交后长出一个个鸡蛋。” “好好，他们肯定能理解我天才的构想。” 弗兰克喃喃自语。 那“好好好”的自我赞叹，在外边的人听来简直如恶魔的呓语，一个个听得头皮发麻，不安地躁动。 理解？ 抱歉，挂了一摞摞鸡蛋的麦子，真的无法想象！ 希斯作为序列6的蔷薇主教，此刻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他要敲门的动作瞬间停滞。 转身瞬间，他又恢复了冷漠。 “我去找船长。” “对对，快去找船长，要不然天知道他又要做什么。” “……” 希斯快步离开。 过片刻，嘉德丽雅快步走来，身后跟着希斯。 她到了门外，直接推门进去。 弗兰克吓得一哆嗦，手中的土壤都掉了。 “船长？你一定是听说了，是的，我明白自己之前的错误了。” 弗兰克很诚恳地说道。 嘉德丽雅嘴角抽了抽，悄然将腰间的权杖取出握在手中，目光则看向四周。 暂时还没有奇怪的创造。 她静静地看了会儿，然后看向后边：“去做自己的事吧，围在这儿干嘛？” 第四十一章 今日方知蒸汽教会的底蕴！ “好好好。” 大家一哄而散。 希斯也迅速离开—— 他怕呆久了，就真正开始理解弗兰克的疯狂发明了。 嘉德丽雅道：“弗兰克，发生什么事了？” “我见到了一位伟大存在，嗯，具体不能告诉你，这涉及隐秘，总之不是隐匿贤者。” 弗兰克激动地说道，“祂告诉我，我的问题在于我太天才了，比一般的天才还要超前，所以你们这些普通人看不懂、听不懂。” 祂？ 嘉德丽雅呆滞，而后微微吸气，手中权杖再度紧握，不动声色地往前走了两步。 然后，她才开始思索对方所言。 某种意义上，对方说的没太大问题，但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一个伟大存在找上弗兰克，就为了跟他探讨杂交、植物和人生？ 有些过于荒谬了。 她有些难以相信，过了几秒开口道：“祂告诉你，应该先研究鸡的杂交？” “哦，那倒不是。祂让我退几步，让普通人看到我，这样就会明白我在做什么，我觉得很有道理，所以我打算把牛麦杂交变成鸡麦杂交！” 弗兰克兴奋地说道。 听到这边，嘉德丽雅稍稍松了口气，确定了一点—— 那位至少没把弗兰克往坏的方向引导。 不管对方是谁，总之，弗兰克肯定理解错了！ 她想了想。 对方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弗兰克的技术、想法确实很天才，但过于超前了，像动物跟植物杂交，根本是普通人无法理解的范畴。 她沉默片刻，道：“你把过程仔细说一遍。” 弗兰克正兴头上，自然是迅速说着。 嘉德丽雅听完后，悄然吐了口气，微笑道：“弗兰克，我认为你理解错了，那位伟大存在的意思应该是让你把自己杂交的对象，缩小到普通人能理解的范畴。” “鸡跟麦子杂交，大家无法理解吗？” 弗兰克脸上浮现浓浓的震撼、难以置信。 嘉德丽雅微微吸气，点头：“麦子跟麦子、鸡跟鸡，这才是大家理解中的生物繁衍，动物和植物杂交，它违反了自然规则，即便能成也不可能像大帝那样推广。” “你们还是太狭隘了，动物是生命，植物也是生命，它们本质是相同的。” 弗兰克语气暗藏鄙夷。 嘉德丽雅眉头一挑，手攥紧短权杖，最后又缓缓松开：“总之，你好好想想伟大存在的话，不要曲解了意思，要是能做到，或许真如祂所说，大地母神会选你为眷者。” “眷者不眷者无所谓。” 弗兰克摆手，而后去了甲板—— 有一片甲板是他的实验田，上边种着一些麦子。 当然。 原本是要进行一些杂交的，但被禁止了。 他看了一会儿，幽幽一叹。 “这也太简单了，祂说的没错，普通人果然是落后太多了，思维、智慧远远不及我，无法理解伟大母亲真正的仁慈和意志。” 嘉德丽雅心情沉重。 那位伟大存在似乎将弗兰克往好的方向引导，也不知道最后是好是坏。 暂时来看对方似乎是善意的。 希望如此，否则后果就严重了。 一个能无声无息将人拉去密会的存在。 她有些恐惧、迟疑，思索着要不要将这件事告知那一位—— 即便她已经脱离了，但潜意识中，还是更信任神秘女王。 正此时，她脑海中浮现出一道讯息。 “不可随意散播。” 嘉德丽雅瞳孔一缩，而后恐惧地看向四周。 谁？ 不！ 没人，刚才那是对方潜藏在弗兰克身上的信息，自己触发了某种机制，所以它出现在了自己脑海中。 对方早就知道弗兰克在自己船上，而且似乎还很了解自己。 嘉德丽雅心头恐惧万分。 …… 没想到拉上来的是弗兰克。 罗伊灵性耗尽，疲惫地揉着太阳穴。 即便窥秘人途径的灵性比一般的要高，但作为序列8，去维持序列6的消耗，还是让他损耗颇大，更何况为了确保弗兰克、嘉德丽雅不随意散播，他还特意留了一道信息。 嗯，也许现在已经触发了。 次日，罗伊起床，匆匆去了黑铁酒吧。 早上基本没客人。 “早安，苏娜，瑞恩先生来了吗？” “早上过来和哈伦先生聊了一会儿，然后又跟拉默匆匆出去了，对了，哈伦先生让你也上去一趟。” 苏娜说道。 “好。” 罗伊走上楼，还没敲门，里边传出声响。 “进来吧。” 他推门而入。 拉塞很罕见的没有研究图纸，而是在屋内走来走去，见到罗伊马上停下，问：“怎么样了？” “我昨天见到了邓恩队长，他告诉我，最近他们查到廷根的极光会成员比以前多不少，这些人来干嘛的目前没搞明白，他们那边也在查证。” 罗伊回答。 拉塞道：“极光会的疯子，到底来干嘛的呢？真是怪了！” “拉塞先生，我昨天去值夜者那边，路上被人截杀，对方自称接受了西里斯的委托，实际上经过我查证应该是一名新的教唆者。” “又一个教唆者？” 拉塞嘴角抽了抽，“不管是哪边的人，找到人，然后我们一起上门去把他们灭干净，要不然总是在咱们辖区折腾实在烦人！” 他烦躁地走了几步，接着说道：“今天瑞恩跟拉默出去，我已经让他们多带了一件攻击性的非凡武器，你也选上两件暂时带着，以免查找过程中被人害了。” “跟我来。” 拉塞关上门，往屋外走去。 ！！！ 罗伊闻言，颇有几分难以置信。 随后，拉塞带着他来到一间仓库。 用灵性配合某种加密手段打开门后，罗伊看到了一个个架子，上边琳琅满目地摆着各色武器，清一色都是经过附魔、改造的非凡武器。 “这支猎魔手枪可以用灵性增强威力，配合猎魔子弹，对极光会的疯子们有不俗效果。” 拉塞拿起一把枪。 接着，他又走向不远处的架子。 “闪光手雷，融入了太阳途径的材料，对炸开后威力巨大，对死灵类有更大的杀伤力，此外对方要是直视的话，短时间内会处于失明状态。” “格斗短匕，比普通的匕首、短刀更坚韧，而且附魔了材料，可以加快跑步、出手的速度，而且还能释放电力麻痹对手。” 卧槽。 土豪！ 罗伊语气都有些颤抖。 “全，全给我？” “算是吧，给你的猎魔手枪和格斗短匕都只剩一个多月的附魔时间，两枚闪光手雷给你防身。” “谢谢拉塞先生！” 罗伊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即便只剩一个多月的时间，而且效果跟戴里克得到的那个闪电斧头没法比，但也算是价值不菲了。 今日方知蒸汽教会的底蕴！ “我们教会很重视人才，像你这样的，迟早能成为我们教派的中流砥柱，万事还需小心，有难事就找我们，教会一定尽力帮你解决。” “谢谢拉塞先生。” 罗伊诚恳地道谢。 拉塞甩手掌柜不假，但对他的重视也是实打实的。 老瑞恩人也很好。 这样的教会还有啥可嫌的？ 要不是神秘殿堂容易遭蒸汽与机械之神窥伺，他还真舍不得离开蒸汽教会。 第四十二章 这世界疯狂的人够多了 咻！ 罗伊倒持手杖，舞得虎虎生风。 高文在一旁看了一阵，等罗伊这边停下来，他才开口说道：“你的格斗技——” “我发现手杖是非常好用、便携的武器，所以才想着多练一练。” 罗伊笑着解释。 高文摇了摇头：“你昨天杀过人，而且用的是手杖，身上还带着杀人的凶性。” 罗伊怔了怔，而后道：“我完全察觉不到。” “很正常，只有沙场老兵能看出来，同样是杀人，用近战武器跟用枪还是有差别的。” 高文在一边坐下。 罗伊会意，轻轻点头。 “用枪杀人，隔了几步血不会溅到身上，而手杖或者刀这类杀人，场面颇为血腥，印象就更深刻。” 准确说，昨天不是他第一次近战杀人。 第一次用匕首，一刀刺入对方咽喉，血液溅了他一脸。 那次的印象最深刻。 昨天那会儿，相比起来只是小儿科，罗伊猜测自己的状态，可能更多还是暴怒面具的残留影响。 罗伊没细细解释。 高文道：“虽然这么说很残酷，但练格斗技巧本就是奔着杀人去的，没用过，到时能用出一半就算不错了。” 罗伊听后沉思良久，而后点头：“真正的格斗不是纸上谈兵，还需要学以致用。” 他再度感受到了消化的迹象—— 这一条是对“格斗”部分的细致归纳。 高文愣了片刻，而后不免露出思索之色，连罗伊到一旁继续锻炼了都没察觉，他在思考一件事。 罗伊提及最多就是“格斗”、“学者”。 听贝基介绍，罗伊的序列名称正是“格斗学者”。 他在做的事会不会跟魔药有联系？ 此外，贝基之前有提及，自己应该会很快掌握魔药，事实也不出贝基所料。 他服下战士魔药后很快就掌握了它的非凡能力，自身的生命层次也发生了变化，能明显感觉到身体更年轻、更具活力。 高文沉思、观察着。 一个小时后，罗伊隔着玻璃窗户看向外边，而后道：“高文先生，我有事先离开了，有机会我们再交流格斗技巧。” “嗯？哦，好的。” 高文起身相送。 一路护送罗伊到门口，他还跟不远处的拉默打了个招呼。 拉默含笑着点头致意。 …… “那位高文先生，之前好像是给警局办事的，没想到贝基请他帮忙接手了俱乐部。” “他是一位非常擅长格斗和战斗的骑士。” 罗伊说道。 拉默深以为然，抬头看向远处：“他当年是精锐骑士团的成员，可惜，这时代早就变了，也只有咱们这些人才会去学格斗术。” “你们查怎么样？” 拉默没直接回答，而是忍不住抱怨：“你事儿扔给我们做，自己跑来练格斗，现在见面直接就问进度？” “昨天被刺杀了，所以过来加练，顺便发泄一下戾气。” 罗伊解释。 拉默顿时惊讶地侧头，道：“摩斯苦修会的人？” “不，他们由一位教唆者花费15镑收买，而且要不是我解决他们足够迅速，对方可能还会发动刺杀。” 罗伊打开后门，一边走进酒吧，一边回答。 拉默怔了数秒，脸色严肃。 “这些家伙太猖狂了，之前跑了一个，现在又来个新的！” “你来找我，应该多少也是有什么线索吧？” “是的，刚才在外边不方便说，瑞恩先生觉得对方可能成为了某个途径的非凡者，认为可以跟风暴教会联手。” 毕竟恶龙酒吧是风暴教会的产业，而那里正是全廷根最大的黑市。 这倒也是个方向。 不过偷盗者魔药配方，教会中应该也没有保留。 “瑞恩先生需要休息，所以原本我就想你要是没事的话，能不能陪我一起去，既然你遭遇了刺杀……” “没关系，我可以跟你一起，不过代罚者那边我就不去交涉了，把你送到恶龙酒吧后，我去黑市看看能不能买到给拉多布置仪式的材料。” 罗伊说道。 拉默想了想，点头：“好，我去补猎魔子弹。” “帮我领取一盒。” “呃，你就不能……好吧。” 拉默看着罗伊拿出书跟在后头，顿时一阵无奈。 一盒是领，两盒也是领，没浪费就行。 几分钟后，两人坐上公共马车。 恶龙酒吧。 罗伊下车，突然感应到右侧传来奇怪的感应，他侧头看去，正好跟一个年轻人四目相对。 “怪物”阿德米索尔。 他只是半个怪物，但灵感非常强大，恐怕已经超过了绝大多数怪物。 罗伊驻足片刻。 毫无疑问，他是个天才，可惜正如老尼尔感叹的那样—— 三大教会都没有怪物魔药配方。 这也是一种不幸。 对方脸色苍白，嘴唇颤抖，迅速挪开了视线。 “你好。” 罗伊走过去打招呼。 阿德米索尔挪开视线，不敢对视，口中自言自语，并低沉且痛苦地嘶吼着：“混乱，血肉，死亡，嗬——嗬——” 混乱、血肉、死亡？ 这是看到了某种未来的画面么？ 罗伊沉思。 拉默在一旁道：“不用在意，他总是这样。” “嗯，不过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这样一句话，作为怪物途径，你可以把自己交给命运和灵性直觉。” 罗伊说道，“也许你可以尝试一下。” “命运，命运。” 阿德米索尔还是不敢直视—— 灵性直觉告诉他，眼前的人身上有秘密，他再看也许会出问题。 就跟之前看到有个年轻人一样。 他用余光瞥向罗伊，将这句话记住，等他反应过来，对方已经转身离开，隐隐还有声音传来。 “罗伊，你真的博学且善良。” “只是看的书多一些，而且我已经看到了，自然不忍他这样疯狂下去。” 那人叹气，“这世界疯狂的人够多了。” 罗伊。 阿德米索尔记住了这个名字。 罗伊把拉默送进恶龙酒吧，回头看了一眼街道，阿德米索尔踉踉跄跄消失在人海中。 “希望命运能稍微眷顾你。” 他心中默念，画了一个三角圣徽。 前身与拉多是自己作死。 阿德米索尔不同。 他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作为半个怪物的悲惨遭遇。 要是能遇上生命学派的指引者，也许阿德米索尔还有得救，不必活在痛苦与疯狂中。 第四十三章 神秘学习会，开启 罗伊在摊位面前闲逛。 他需要的材料主要是一件—— 紫纹精灵花。 其余都很容易弄到手。 刚才过来的路上，他已经看到了一家花店。 回到那家花店，一朵朵紫色的花分外瞩目，但它们的紫色区域都很大，而紫纹精灵花是白色基础上有一道道紫色纹路。 “你这边有精灵花卖吗？” 罗伊没有直奔紫纹精灵花。 女店主点头：“有的，精灵花、纯白精灵花和紫纹精灵花都有。” “能看看吗？” “可以。” 她从桌底下取出三盆花。 从左到右，分别是精灵花、纯白精灵花和紫纹精灵花。 每朵花三到四片花瓣。 “什么价格？我有个朋友很喜欢精灵花。” 罗伊说道。 女店主会心一笑，道：“精灵花确实很漂亮，而且香味非常清新淡雅，普通的精灵花带淡黄花纹和花蕊，价格最便宜，纯白精灵花、紫纹精灵花只卖花朵，不整株卖。” “这样，好吧，先来一盆普通精灵花。” 罗伊说着，又道，“你应该一直在这边卖吧？我之后要是临时想买，能不能到你这边来买带茎的花，希望你能理解，带茎它的魅力能维持更久。” “我一直在这边摆摊，您随时可以来，真是羡慕您那位朋友，您也是一位浪漫的先生。” 女店主捂嘴轻笑。 罗伊轻咳一声，道：“还没到那一步。” “像您这样英俊、有魅力又懂浪漫的绅士一定可以成功的，希望下次能见到您。” “希望如此。” 罗伊微微一笑，而后付了钱，托着这一盆精灵花离开。 女店主不禁轻叹一声，看着男子离开的背影，眼中露出欣羡之色。 …… “直接买了一盆活的？” “是啊，种家里，指不准以后还能摘花瓣下来卖钱。” 罗伊笑道。 拉默不禁摇头：“纯白、紫纹才赚钱，你这普通的精灵花，顶多就几个苏勒，还得尽心尽力地照顾，不值当。” “花挺好看的，养上几盆心情舒畅，就当排解情绪了。” 罗伊不太在意。 拉默轻轻点头：“倒也是，这么一个漂亮的花，看着心情就很好，你可以放店里让苏娜小姐帮你养，她很擅长养花。” 回到酒吧，罗伊拿到了这周的薪水。 10镑。 算上之前积攒的家当以及刺杀者身上搜刮来的，他现在已经有了五十五镑多的积蓄，算是非常不错了。 可是。 跟晋升需要的金镑数额相比，他实在穷到家了，还好有着不少配方，等离开教会后，可以用配方换取一些金镑。 罗伊叹气。 “那盆精灵花是你的？” “是的，不贵，而且也挺好看的。” 罗伊把花暂时放在柜台能照到些许太阳的地方。 苏娜盈盈一笑，道：“不如留店里，我帮你养啊。” “呃，这不好吧？” 罗伊迟疑片刻。 苏娜一边看着书，一边说道：“有什么不好，我平时也是挺空闲的，再说了，花多好看，你就当借给我了。” 精灵花确实好看。 淡淡的黄色花纹，看上去清淡雅致，气味香而不腻，要不是麻烦，罗伊都想多养几盆。 见苏娜爱不释手，他不好拒绝。 “那就麻烦你了，我请你喝一杯吧。” “我喜欢咖啡。” 苏娜微微一笑。 “马上！” 罗伊回之以笑。 拉默在边上挤眉弄眼，口中无声说着：“我说了，可以给苏娜养。” 罗伊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走出门，他不禁轻声一叹。 苏娜长得很不错，又表现出了对自己的好感。 换了前世，罗伊会毫不迟疑地追她，但这是诡秘的世界，疯狂、末日危机时刻萦绕，甚至在廷根也是危机四伏。 即便有神秘殿堂，他也不能保证自身安全，更别说其余人。 随后，罗伊不禁想到“怪物”说的话。 混乱，血肉，死亡。 血肉可能代表着血肉魔法，它是蔷薇主教擅长的非凡能力，给廷根带来了混乱和死亡。 这是最容易解读的答案。 罗伊琢磨的是—— 阿德米索尔在他身上看到这些，也就是说，这件事可能跟他有关，跟克莱恩那边反而没太大关系。 极光会冲着他们蒸汽教会来的？ 或者说。 这是蹩脚编剧想要引导的方向。 罗伊心情沉重。 把几杯咖啡带回去，几人趁着人少，坐下来一起闲聊、畅谈，一聊就是一个下午。 期间，苏娜问他最近做什么，罗伊表示最近在尝试当“格斗学的学者”。 希望他们能明白自己的暗示。 到了晚间，客人增多，大家忙碌起来，罗伊则下班回家。 晚上七点，他升上神秘殿堂，以神秘殿堂勾连紫色星点，传出一道信息流。 “准备学习会。” …… 贝克兰德一处屋内。 “准备学习会。” 躺在沙发上，看起来像是在构思的佛尔思瞬间坐起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这是隐者先生第一次开学习会！ 她可不能丢人了。 …… 准备学习会。 一道信息凭空浮现在脑海。 隐者先生真是强大！ 克莱恩心底感叹。 相比起来，自己这位“愚者”显得弱小且无能。 还好正义他们不知道。 “作为愚者，我还是第一次上别人的学习会，呵呵，隐者先生应该不知道我是愚者，否则说不准都不会见我。” “当然。” “也包括了他已经知道，但不太怕我，毕竟我是一个冒牌邪神，而对方是货真价实的。” 克莱恩整理着房间。 晚上七点即将到来，他收敛灵性，准备被拉入神秘殿堂。 过了片刻，四周的书籍、桌案化作了混乱而有序的信息、灵数，这些信息、灵数如洪流如漩涡，将他席卷在内。 下一秒，克莱恩眼前浮现苍茫一片紫色。 紧跟着。 睁开眼，他看到了熟悉的场地。 满是书架的殿堂。 “晚上好，尊敬的隐者先生。” 一个矮个子少年打着招呼。 克莱恩看过去。 对方身上被一片信息流笼罩，令人看不到相貌，只能隐隐看到一些轮廓，声音没有被遮掩的迹象。 另一边是个长发、纤细的身形，瞧着就是个女子。 “隐者先生，我这次没搜集到什么消息。” “无妨，今天是交流，我只提供平台的帮助，不参与在内，你们只需要彼此交流即可。” 罗伊切换大号，淡漠地回应着佛尔思。 克莱恩也在观察佛尔思。 消息？ 他思索片刻，便明白了—— 作为隐者，对方在做跟他类似的事情。 潜伏，搜集消息。 不同的是，对方目的是对付敌人，而他现在还不知道为了什么。 克莱恩暗暗自嘲，随后，他轻轻欠身。 “您真是慷慨、仁慈，感谢您的帮助。” “感谢您的帮助！” 另两人也是齐齐施礼。 第四十四章 做平台的永远不亏！ “那么，我们怎么称呼彼此呢？不如起个代号？” 佛尔思首先提出了一个问题。 作为隐秘聚会，大家肯定不能直接用现实的称呼，那么称呼就成了大问题。 可以用塔罗牌。 克莱恩心道。 罗伊切换小号，说道：“极光会用字母，咱们不如用数字，以数字作为学号，咱们是前三位参加学习会的，分别冠以1到3号。” “学号吗？可以，怎么排呢？” “让隐者先生决定吧。” 佛尔思道。 大家齐齐看向隐者。 罗伊切换大号。 “你1号。” 佛尔思瞪大眼睛，一时间难以置信。 自己是1号？ “这这这，这不太好吧？！” “学号代表不了什么。” 罗伊淡淡一笑，接着看向自己的小号，“你2号。” 说着，他控制灵数、信息，让分身敬礼。 他之所以将每个人裹上灵数、信息流作为遮掩，只是为了制造分身的时候，少损耗一些灵性去捏脸而已。 “你3号。此外，你们要想具现知识，只要回忆知识、书本就行。” 克莱恩点头—— 他猜测。 序号可能是来到神秘殿堂的次序。 所以。 这位女子是第一个登上神秘殿堂的非凡者？ 真是不凡啊！ 他不知道，此刻的佛尔思慌得一批。 她原本想着凑齐序列8的材料晋升到戏法大师，偿还掉欠债后，就可以松一口气稍微放纵、歇息一阵子。 现如今成了学号1，瞬间的压力差点让她开口拒绝。 可是，佛尔思哪敢回绝？ 她苦着脸，暗自轻叹。 分好序号后，大家迎来一阵沉默。 交流…… 交流什么呢？ “神秘学习会，嗯，不如我们把彼此一些不懂的问题分享一下，彼此解答、互相学习，或者可以分享自己知道的神秘信息、知识，要是觉得知识珍贵，可以提出交换的要求。” 罗伊发动小号提议。 克莱恩暗暗点头。 不错的方向。 根据隐者先生的要求可以看出，神秘殿堂最重要的是知识，所以交流、学习都符合殿堂的方向。 “可以，那么我们就分为‘知识学习’和‘信息分享’两个阶段了。” 克莱恩说道。 佛尔思轻轻点头，心中颇有几分欣喜—— 她感觉自己正在参与组建一个了不起的隐秘聚会！ 虽然她什么都没说。 他们正琢磨着，此刻，陡然殿堂内信息流涌动，不多时，一张小方桌、三张椅子浮现。 有那么一瞬间，克莱恩以为自己真到了图书馆。 “谢谢您的帮助！” 大家坐下。 沉吟片刻，由克莱恩先开口：“我分享灵摆法占卜术吧，希望对大家有用。” 他努力去回忆《灵摆法》，以及自己总结出的一些灵摆法要点。 不多时，知识文字从他脑中跃出，化出一个个活化文字，最后落在凭空出现的白纸上，化作了薄薄的书册。 接着，一化二，落在另外两人身前。 罗伊操控小号开口：“我分享一本‘防护流格斗术’。” 这是贝基留给他的书籍之一。 他同样具现出来，分为两本落在克莱恩、佛尔思身前。 佛尔思大脑在疯狂运转，思索着自己该分享什么知识。 如何用学徒穿梭墙壁？ 他们也不会啊！ 论拖稿的三百种借口？ 呸！ 这不是非凡知识。 书到用时方恨少，佛尔思现在很尴尬。 见两人都看过来，她憋红了脸，道：“我，我是个野生非凡者，没什么非凡知识可以分享，能不能下次补上？” “……” 罗伊、克莱恩同时沉默—— 前者是震惊于佛尔思小姐的诚实和懒惰。 即便债务重重，危机四伏，依旧没有主动去追寻知识和力量，缩在她的舒适区内。 克莱恩则是震惊于“1号”竟然是野生非凡者，而且听起来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样强大，反倒像一位比较弱的非凡者。 隐者先生真是…… 不拘一格，平等待人。 他看向“2号”。 “隐者先生选中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你要是知道什么神秘知识也可以。” 罗伊说道。 佛尔思迟疑片刻，最后道：“我也没有什么神秘知识，虽然之前有搜集到几页罗塞尔大帝的日记，但交易给隐者先生了，最近搜集的日记也……” 她陡然想到了办法，起身看向上方。 “隐者先生，我这段时间只搜集到1页日记，能否用它跟您交换匹配的神秘知识。” “可以。” 罗伊立刻切换。 他收上日记，接着看了一眼。 看过的日记。 他扫视一圈，最后招手。 一本书飞出，化作三本落在三人身前。 《魔法基础》 这是上次从拉多身上提取出来完全无法消化的知识。 魔法基础？ 佛尔思抑制住翻看的冲动。 克莱恩则感叹着隐者的操作—— 隐者先生可以得到他们交流的知识，而且还能提供类似交易。 做平台的永远不会亏！ “既然大家都有交换，那么学习吧。” 罗伊含笑点头。 他伸手抓向灵摆法、魔法基础书籍。 过片刻，一股知识从纸上浮现，化作信息流汇入他脑海。 这不是普通的灵摆法，其中还有克莱恩自己的总结和理解，对于普通非凡者来说算是不错的非凡知识了。 当然。 对于佛尔思来说，灵摆法目前还没法用—— 学徒并没有掌握占卜的能力。 达到占星人序列，她才有可能学会占卜术。 克莱恩收获也很大，同时心底震惊万分，最初他还担心自己记不住，结果在神秘殿堂，书本根本不需要记忆，它们自己就会化作知识信息进入脑海。 太强了！ 不愧是隐者先生！ 他暗暗赞叹，同时也对“1号”、“2号”表示感谢。 “谢谢你们的知识，它对我的帮助很大。” “你的总结也是。” 三人互相道谢，佛尔思同时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有隐者先生，否则第一次聚会自己这个“1号”就要信誉全无了。 当然。 她明白自己暴露出了弱小的本质，但这能有啥办法？ 自己确实没有足够交换的筹码。 克莱恩一边消化知识，一边琢磨着“1号”。 毫无疑问，她绝对有秘密，否则隐者先生不会找她。 也许。 这项秘密在未来会带来极大收益。 克莱恩心道。 沉默片刻，罗伊率先开口。 “那么进入第二阶段，由我先分享见闻吧。” “我路过廷根时，看到了一位诈骗师跟一位窃贼，或许有可能是序列9的偷盗者，他们两人进行了交易，交易内容为两本书和一件非凡特性。” 罗伊装作自身见闻且并不在意的姿态。 克莱恩心中一动。 “2号先生，您还记得位置在哪里吗？” “具体记不清了，只记得是一处桥下，哦，那边应该是蒸汽教会的辖区，可能是贝克西街附近。” 第四十五章 克莱恩：兰尔乌斯必须死！ 克莱恩想到了队长转达的事件，毫无疑问，那天罗伊到值夜者，就是为了找到交易涉及的“偷盗者”。 此外…… 2号先生看到这一幕，就说明2号先生也在廷根。 他竟然跟自己在同一个城市！ 克莱恩思索良久，道：“2号先生，我觉得你可以向七大正神教会举报。” “我所处的组织不方便跟他们接触，所以不太想和他们有接触，呵，你们要是有这方面门路也许可以去举报或者提供线索，指不准有奖励。” 罗伊操控小号向后靠。 不方便跟正神教会接触？ 这说明2号先生的组织，可能是正神教会眼中的邪神教派。 不会是极光会吧？ 克莱恩想了想，觉得不太可能。 依他观察，隐者先生不会是一位邪恶的神明，选择的“交易者”绝不可能有极光会成员。 他想了想，道：“2号先生，诈骗师、偷盗者都是序列名称吗？” “进一步解释需要付出代价，因为这涉及了神秘知识，我相信各位以及隐者先生都会理解我的意思。” “是的，我很理解，感谢您耐心的回答。” 克莱恩口中理解，但没有继续询问的打算。 他自己有一点猜测—— 罗塞尔大帝曾提及自己后悔没选择“占卜家”、“学徒”或者“偷盗者”。 偷盗者正是序列9的名称，也是某一条途径的起始。 根据序列与序列之间有可能存在联系的规律判断，诈骗师毫无疑问是偷盗者途径的序列8或者序列7。 嗯？ 等等，诈骗？ 克莱恩前世的警觉，让他迅速想起了许多诈骗操作，再跟之前格拉西斯先生提及的“投资”，怎么都觉得那位兰尔乌斯非常不对劲。 也许。 兰尔乌斯是一名诈骗师，而诈骗则是他的扮演需求。 这样的话…… 格拉西斯先生可能已经陷入了骗局。 克莱恩本能地想取出吊坠占卜，抬头才想起自己处于别人的地盘，只好又放下。 他动作不少，但在外界其实也就一瞬，且不算突兀。 罗伊笑道：“没什么，虽然我的组织不是正神教会，但也不太邪恶，我对这些人没有任何好感。” 这符合自己的猜测！ 克莱恩心底舒了口气，说着自己的信息：“廷根出现了一本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笔记，很多人都在找它，也许它隐藏着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秘密。” 诈骗师、偷盗者是啥？ 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笔记，可能隐藏着他们家族的秘密？ 听起来都相当深不可测啊！ 佛尔思心头感叹，学习会的另外两位全是资深非凡者，只有她是凑数的。 感谢隐者先生没有放弃自己！ 佛尔思，作为1号，你不能怠惰了，要不然对不起隐者先生的重视。 她暗暗感叹。 佛尔思有心询问，这种大家族的秘密能激发她的创作灵感，但想到2号先生的话，她默默住嘴—— 解释需要代价，但她付不起代价。 哦对，现在轮到我了。 我说什么啊？ 她心底疯狂搜刮。 此刻，她觉得自己就像上学时被点名的学渣。 佛尔思保持着微笑与礼节，说道：“最近的贝克兰德不太安宁，诸如摩斯苦修会这样的邪教势力正从外界涌入，也许贝克兰德将有事要发生。” 她表面淡定，其实还是有点心虚的。 因为…… 前边是真，后半句是她根据隐者先生的动作及休搜集到一些情报，以作家思维自我发散的结果。 换作作家的术语是—— 艺术加工！ 罗伊识破了她的诡计，不禁沉默。 克莱恩则是震惊。 贝克兰德不是号称万都之都吗？ 那里竟然也不太平！ 此外，1号小姐竟是贝克兰德人，看起来还很懂礼仪，难道跟正义小姐一样是贵族的小姐？ 他暗暗猜测。 罗伊感受到灵性的枯竭警告，回到本体，手指轻扣。 “到这儿吧。” “是，感谢您的宽厚与仁慈。” 克莱恩恭敬施礼。 其余两人见他拍马屁，不得不跟上，随同赞颂着隐者先生。 下一刻，眼前一切化作信息流、灵数，迅速崩塌、毁灭，消失在他们视野中。 转瞬间，他们回到了现实。 …… “2号先生真是博学，幸好我向隐者先生提议了，要不然都不可能知道那么多，1号小姐虽然奇怪，但应该潜力很大。” 克莱恩本能地将贝克兰德人与正义小姐对比—— 富饶之地的贵族，应该都不会太差。 此外，1号小姐能查到摩斯苦修会的消息，可见她消息很灵通，无论如何也是可结交对象。 最重要的是。 隐者先生将会议时间选在周日，对自己太有利了！ 周日得到的消息、知识，明天就可以整理一番，结合罗塞尔大帝日记中的内容，自己这位“愚者”不至于一直沉默。 即便这次的消息不足以让自己拿到塔罗会上彰显愚者的伟力，但以后指不准可以，唯一的问题就是—— 千万不能把1号小姐和2号先生拉入塔罗会，否则自己这位愚者就要穿帮了。 克莱恩心道。 他迅速升上灰雾。 “兰尔乌斯是名为诈骗师的的非凡者。” “……” 连续七遍，吊坠纹丝不动。 他面色严肃，加大灵性投入，然后，它缓缓顺时针转动。 正确。 对方拥有很强的反占卜的能力或者手段，甚至…… 对方的身上有非常古怪的事情，否则一个序列8不可能占卜的这么艰难差点翻车。 格拉西斯先生肯定被骗了。 另外，作为一个名为“诈骗师”的非凡者，兰尔乌斯无疑掌握了扮演法，而且正在廷根扮演着“诈骗”的行为。 可能不止格拉西斯一人受骗，暗中还有很多人，只是大家都还没发现他是骗子。 “这人还可能跟极光会有关。” “不行，他的危害太大了，必须向教会或者蒸汽教会举报他。” 克莱恩恨不得立刻找到他。 可惜占卜不起作用。 他想了想，已经明白该怎么做了。 …… “佛尔思，又发生什么事了？” 休从外边回来，顿时吓了一跳。 她记得—— 前两天，佛尔思除了去非凡聚会时比较主动勤劳，其余时候又恢复了怠惰。 今天的佛尔思很反常，她竟然真的在努力写作！ “没什么事，只是觉得我还很弱小，不能安于现状，要不然……” 我可能被踢出神秘学习会。 这会给隐者先生蒙羞。 毕竟自己是隐者先生钦点的“1号”。 佛尔思压力很大，偏偏又想不到短时间内提升自我、搜寻神秘知识的办法，只好多赚钱，以图早日晋升。 休嘴角微微抽搐，道：“好吧，我有个消息，不知道会不会打扰你写书。” “后天格莱林特子爵有一场晚会。” 佛尔思没说下去。 休默契地点头：“可能帮不到格莱林特子爵，我的人查到有一位老先生和一个大概三十多岁的壮汉最近在东区频繁走动，疑似非凡者。” 佛尔思想了想，道：“对我们好像没太大用途。” “我的意思是，他们看上去并不凶恶，也许我们可以尝试着接触他们，了解对方需求，帮对方在A先生那边购买非凡材料赚取金镑。” 休低声说道。 佛尔思想了想，道：“我还没有晋升序列8，会不会太危险了？” “这，也有道理，这样吧，反正我的配方还遥遥无期，我先把钱拿出来，你先晋升，然后再帮我晋升！” 休说道。 佛尔思思索片刻，点头：“好，希望明天的聚会上有人卖，但只有这一条渠道还是太少了，我们挂购太频繁也会被注意到。” “我尽力搜寻消息吧，希望能有成果。” 休动力满满—— 连佛尔思最近都间歇性的诈尸奋斗，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安于现状？ 第四十六章 分头行动，追踪极光会 次日早晨，罗伊出门前，进入神秘殿堂看了一眼昨天没看的罗塞尔日记。 果然是看过的。 不过。 这一页明显是早期的日记，里头再一次出现了“格林”。 “六月七日，我在教会遇到了一个叫格林的窥秘人，他天天在看书、研究魔法和占卜，他不会累吗？还好我没选窥秘人途径。” 罗伊沉思，继续往下看。 “六月十二日，爱莎小姐真漂亮啊，没想到蒸汽教会竟然也有这么好看的女孩子，可惜我已经有了玛蒂尔达小姐。” 现在的大帝好青涩。 因蒂斯的风气真是罪恶啊，好好一个新世纪青年被染成了这样。 其余就没了。 罗伊意识下沉，离开神秘殿堂。 昨天的会议，严格意义说，他最大收益也就是那一页日记，但将来做大做强后，能得到的收益肯定比“隐者”下场交易要强得多。 而且。 他也需要培养自己的力量，作为将来“教会”的下属，让他们给自己发展“锚”。 既然目标是真神，前期就得付出一点代价。 罗伊看得很明白。 “该去上班了。” “克莱恩应该没有那么高的效率，明天、后天能举报过来就不错了。” “今天继续格斗锻炼。” 即便格斗学者没有“格斗家”那样强大的体魄，但依旧要持之以恒地坚持训练，唯有如此才能真正掌握格斗。 如他所料。 今天无事发生，老瑞恩、拉默他们也没得到什么消息，那名窃贼和两本书、一件非凡特性好像人间蒸发了，哪里都找不到它们。 但是。 它肯定就在廷根！ 说不准在他们都没想到的地方、时间，它们又会出现，给他们带来很大麻烦。 对此，罗伊也无计可施。 单单他这边就找到兰尔乌斯，根本不现实，只有靠克莱恩那边发力才能追根溯源合理地发现“兰尔乌斯”。 他只能等。 …… “早安苏娜小姐。” “早安，我本来想请你喝一杯咖啡，但很不幸，你今天可能没什么空。” 苏娜微微一笑。 罗伊本来要去地下室，闻言立刻停住动作。 她取出一张纸。 纸上盖着值夜者的印章，打开一看，里边写着—— “我们周一下午将有一场重要的行动，介于值夜者特殊情况，我们需要机械之心的援助，希望你们能派一位窥秘人途径的非凡者前去，最好是你。” 指名道姓。 当然。 这不算意外，因为机械之心中，除了卡尔、拉塞等领导，其余跟值夜者打过交道的也只有罗伊了。 罗伊想了想，隐隐明白了原因—— 他提前引爆了老尼尔的状况，虽说拯救了老尼尔，但也导致现在的老尼尔处于被看押状态，值夜者必须分人去看守查尼斯之门和老尼尔。 “瑞恩先生呢？” “他在查窃贼的事。” “好吧，那我去一趟。” 苏娜既然这么说了，拉塞先生肯定已经同意。 罗伊转身要走。 “应该也不急吧？他们下午才开始行动。” “早点去还能了解清楚情况。” 格斗学者虽不是魔术师，但也涉及战斗便不能马虎，任何情报、细节都要掌握在手。 罗伊带上所有东西，匆匆往外，喊住一辆马车。 “佐特兰街36号。” …… 黑荆棘安保公司。 克莱恩坐在位置上，看上去心事重重、坐立难安。 “克莱恩，怎么了？该不会我没办法参加你们的行动，所以你就紧张了吧？” 伦纳德笑着打趣。 克莱恩转头，却看到对方眉间隐藏的担忧—— 这家伙。 看起来散漫随性，什么都不在乎，实际上比谁都在乎队友、伙伴。 克莱恩心中一暖，道：“没有，我只是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 伦纳德随意地坐在桌子上，一点都不绅士。 克莱恩想了想，决定跟伦纳德先提一嘴，道：“我在占卜俱乐部认识一位格拉西斯先生，他之前问我一个投资的问题，我之前没察觉，最近却隐隐感觉到不太对劲。” “他上当了？” 伦纳德没放心上，反而奇怪克莱恩为何这么在意—— 投资失败、被骗。 这种事屡见不鲜，本质上都是因为个人的贪婪，他不认为那些人值得同情。 克莱恩摇头：“不知道，但他提及了一个叫兰尔乌斯的人，我昨天临时想占卜一下，结果用尽了办法也没能占卜到结果。” “占卜失败？” 伦纳德略有些嘲弄的脸瞬间僵住，“真的？” “你看。” 克莱恩念叨着，“格拉西斯先生的投资是一场诈骗。” 反复念叨后，吊坠纹丝不动。 然后，他又念着。 “格拉西斯先生被骗，其中有非凡力量影响。” 依旧纹丝不动。 克莱恩当场表演了各种占卜语句，试图绕开反占卜，但无一例外—— 全部失败！ 伦纳德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看到最后，他面沉似水，好像在思考。 过片刻，他说道：“也许确实有非凡力量的介入，这个诈骗者有可能在进行某种扮演，但不对啊，低序列不该有如此强大的反占卜能力！” 低序列？ 克莱恩握住吊坠，瞥了伦纳德一眼。 诈骗师是序列8这件事，值夜者的书籍中根本没有记载，由他从2号先生分享的信息里推测出来。 伦纳德怎么知道的？ 他不动声色地收起吊坠，心中想到了伦纳德之前的表现—— 队友身上有秘密啊！ 伦纳德忽地动作一滞，下一刻又恢复正常。 “克莱恩，关于兰尔乌斯，你还有什么线索吗？” “没有。我原本想去查查看，有没有类似的投资被骗事件。” “先执行队长的任务吧。” 伦纳德起身，“队长那边你先别说，这件事等我抽出空再跟你一起去调查解决。” “好。” 克莱恩点头。 此时，门口方向传来声音。 “罗伊先生，队长交代过，您可以直接进去。” “谢谢。” 罗伊走进来观察一圈，最后往刚出来的邓恩方向走去，施礼打招呼，“你好邓恩先生，得到你们的消息，我马上就过来了，下午的行动是什么情况？” “简单说，我们查到了极光会的踪迹，但按原计划，我们今天要出发去追踪一本笔记，但同时，我们人手又不太够，所以希望你们能抽人来配合我们。” 邓恩表情异常郑重，“一边带队去找笔记，一队人去对付极光会。” 罗伊想了想，道：“我去对付极光会？” “是的，伦纳德会配合你。” 第四十七章 灵界生物，猫头鹰 “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伦纳德微笑着行礼。 罗伊回礼，道：“我们俩？” “还有两个人配合，给你介绍一下，洛耀、弗莱，分别是序列9的不眠者和收尸人。” 伦纳德指向他边上两人。 罗伊颔首示意，自我介绍道：“罗伊，序列8格斗学者，带路、指引没什么问题，战斗应该也不会给你们拖后腿。” 伦纳德无言，而后说道：“你太谦虚了，昨天两具尸体我们都看了，全是一击毙命，跟很多格斗专家比都不遑多让。” 两具尸体？ 一击毙命？ 不远处的克莱恩吃惊地看向罗伊。 昨天他在占卜俱乐部，关于罗伊的事还真不清楚。 真厉害啊！ 跟他一个年纪，但加入机械之心后，短短两三个月就达到了序列8，而且实力还变得这么强。 好在—— 自己有塔罗会，能够得到罗塞尔大帝的日记，从中获取知识，一样能迅速晋升。 克莱恩自我安慰。 罗伊看了一圈，道：“你们有望远镜吗？极光会的成员警觉性可能很高，有望远镜的话，侦察、行动都方便很多。” “我去拿一支。” 伦纳德立刻去底下。 一番忙碌后，大家他们小队就可以出发了。 等罗伊、伦纳德他们离开后，克莱恩才问说：“队长，罗伊先生杀了两个人？” “对，他的格斗技巧很强，对了克莱恩，我忘了说。” 邓恩敲了敲脑袋，“等这次事件后，你也应该去训练一下自己的格斗技巧，作为值夜者，这是必不可少的技巧。” “是。” …… 马车驶出佐特兰街。 “我们去哪里？” 罗伊看向两边街道。 伦纳德说道：“豪尔斯街，其实另一边的行动我们很早就应该开始了，但最近意外重重，耽搁不少时间。” 知道，剧本和自己都贡献不小。 罗伊心道。 “本来上周准备去申报，但队长受伤了，这周又因为老尼尔的原因……” 伦纳德停了两秒，而后道，“我们索性就配合你们一起追踪极光会的事，结果还真有不小发现，那两个极光会成员竟然跟那边的事是有联系的，被我们顺藤摸瓜找出了地址。” “克莱恩的事情？” 罗伊装出“猜测”的模样，“在学校时，韦尔奇曾说自己有了一个消息，我当时还劝诫他们不要去尝试。” “你在那之前出事了？” 伦纳德也激发了八卦之心—— 原来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背后，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是的，我跟拉多进行了一次祈祷仪式，对象是隐匿贤者，但我们命大都活下来了。” 罗伊简单解释，“所以我后来警告他们，神秘知识都是假的，不要去接触、尝试。” “显然他们没听进去，韦尔奇和娜娅都死了。” 伦纳德耸耸肩。 罗伊点头，问：“克莱恩呢？” “他活下来了，不过我觉得队长要是去晚一点他可能还是会死，因为他拿走了韦尔奇他们自杀的手枪。” 伦纳德说道。 随后，他笑道：“好了，说回正题吧，你知道笔记就好解释了，那本笔记就是西里斯、海纳斯卖出去的，他们俩也是我们这次的目标，住在豪尔斯街19号。” “原来是这样。” 罗伊看向窗外，作出一副“缅怀”的表情。 伦纳德以为他是缅怀。 可实际上，他是在警惕—— 或许有点ptsd。 罗伊总感觉蹩脚编剧可能会介入，导致事情不会像想象中那么顺利。 他用望远镜，配合窥秘之眼在四周观察着。 伦纳德见他进入工作状态，不再说话，而是同样观察、警惕四周动静。 他们俩是主力。 罗伊拿着望远镜的手，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迅速锁定了一个方向。 “怎么了？” “刚才有个人很奇怪，星灵体、心智体很混乱，给我感觉像是极光会的疯子，之前站在那边的楼上，但现在不见了。” 罗伊指向远处一座五层高楼。 伦纳德面色肃然：“那是豪尔斯街一座豪宅的楼顶，我记得没错的话，跟豪尔斯街19号在同一条街，要是我们去19号，说不准他们就会在后边袭击我们。” 之前一直没说话的洛耀道：“怎么办？回去找队长吗？” “我占卜一下，他们具体名字叫什么？” “西里斯·阿瑞匹斯，海纳斯·凡森特。” 罗伊取出紫色吊坠，而后默念—— “豪尔斯街19号是西里斯·阿瑞匹斯的家。” 连续七遍后，吊坠顺时针转动。 正确。 这说明西里斯没有反占卜能力。 罗伊继续占卜。 “西里斯·阿瑞匹斯和海纳斯·凡森特就在豪尔斯街19号。” 顺时针。 伦纳德有些急。 “怎么样？” “如果没有被干扰占卜结果，那么他们应该就在家里，可惜刚才那个人的信息太少，他目标也不是我，没办法进行梦境占卜。” 罗伊收起吊坠。 占卜并非万能，像这种一无所知的情况，即便是占卜也无能为力。 伦纳德脸色严肃。 思索良久，他说道：“西里斯实力一般，我们可以由两个人去对付西里斯、海纳斯，另外两人则提防外界。” “不用，屋内也是危险难料。” 罗伊想了又想，琢磨出一个办法，“你们给我空出一块地，我要用仪式魔法召唤能帮我侦察四周的灵，要是灵被破坏或者回来示警，我们无论成与不成马上撤出豪尔斯街19号。” “可以，我去外边跟弗莱一起。” 伦纳德掀开帘子去外边。 罗伊取出随身银刃，在前边摆上蜡烛、材料，开始念祈祷咒语。 “徘徊于虚无之中的灵。” “可以沟通的友善者。” “能帮我飞行侦查的智慧生灵。” 过了片刻，蜡烛上火光扭曲。 洛耀不敢动弹。 两秒之后，火光中一个生灵飞了出来。 这是—— 一只猫头鹰！ 它出现后，先是看了看右侧的洛耀，然后看向罗伊。 “你有什么事？” 这只猫头鹰有极高的智慧，竟然能开口说话，不过它说的是弗萨克帝国的语言，而且还是比较古老的那种，跟现在的弗萨克语还不太一样。 要不是罗伊得到各种灌输，掌握大部分语言，还真没办法跟它沟通。 这就是三段式召唤的缺陷。 简单的三段设计，不一定能召唤出自己需要的生灵。 罗伊用古弗萨克语道：“我要进入一栋房子，但不放心周围，我需要你在周围帮我巡察，要是有危险马上告诉我。” 猫头鹰沉默片刻，开口道：“不是信使？” 啊？ 罗伊怔了怔。 他召唤的不是信使啊！ 猫头鹰啥状况？ 罗伊余光瞥了一眼洛耀，知道自己不能多迟疑了。 即便对方有情况，也只能事后再问个明白。 好在他们不懂古弗萨克语，此刻都一脸懵逼，当然—— 伦纳德体内的肯定懂。 他沉声道：“很抱歉我不是召唤信使，但我确实也没有信使，如果您有需求，我们俩事后再谈谈，这样可以吗？” “行。” 第四十八章 疯狂！真实造物主的污染 豪尔斯街。 马车在一个拐角停下。 伦纳德掀开帘子，低声说道：“罗伊，我们在这边观察一下。” “哪里是豪尔斯街19号？” 罗伊问道。 洛耀看了眼外边，指向窗户对出去的一个角落。 “那边的三层楼就是。” “我看看。” 罗伊拿出望远镜，撇开她的身子，然后调整着角度，让自己能看到那栋房子。 窗帘拉着，看不清状况。 他放下望远镜，用古弗萨克语道：“我们的目标是那栋房子，在它往右边的五层楼内有可疑人，你主要监管的就是那边。” “好。” 猫头鹰点头，而后迅速从窗户飞出去，往远离的方向越飞越高，直至高空才往罗伊指向的区域飞去。 “好聪明的猫头鹰！” 洛耀忍不住夸赞。 罗伊轻轻点头—— 能说话，能沟通，有思维。 它甚至主动地想跟自己签订契约。 这智慧水准和灵性，在灵界生物中算是很高了，难不成是窥秘人、通识者两条途径的高序列存在？ 还是说…… 它跟蕾妮特一样不是相邻序列，但感应到了自己的不同与特殊，希望能借自己帮助达到某种目的。 罗伊拿出猎魔手枪，往里边一颗颗地填充猎魔子弹，一边思考着猫头鹰的可能来历。 要不是有别人，他都想直接进入神秘殿堂。 不过。 可以先用占卜。 他左手拿着吊坠，默念着：“这只灵界猫头鹰对我是友善的。” 连续七遍。 吊坠顺时针转动。 罗伊皱了皱眉，继续占卜。 “豪尔斯街19号内有危险。” 再次顺时针，但转动幅度不大。 有危险，但不大？ 这个占卜无法尽信。 还是那问题。 没有足够的信息，占卜就不可能完全准确。 他尝试着各种语言描述，但无一例外，有危险，可是很小。 “怎么样？” “走一步看一步吧，至少进入19号屋的危险不大，应该会比较顺利，之后就不好说了。” “那我继续了。” 伦纳德催促马继续前行。 过了拐角，罗伊看到了那座五层楼—— 它跟19号房屋间隔了三套房。 后边是一片很大的庄园。 底下有个牌匾。 “豪尔斯俱乐部。” “那栋房子是有名的富人俱乐部，里边吃喝嫖赌各类业务都有。” 洛耀介绍道。 罗伊看了一会儿，里边确实人员攒动，光靠看，根本无法分辨谁好谁坏。 他放下望远镜。 “到了。” 伦纳德从前边跳下去，“罗伊。” “好。” 罗伊掀开跟上。 到了屋前，伦纳德轻轻敲门，过了会儿，他又敲了敲门道：“你好，查瓦斯计数器的。” “你好——” “别敲了，冲进去。” 罗伊一脚踹开房门，右手拿着枪，左手握住格斗短匕，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去。 然后，他听到了上边隐约传来的声音。 “赞美伟大的造物主！” “赞美你！！” 罗伊往前冲，但不知不觉，已经落在伦纳德后边—— 真论正面作战，还是午夜诗人更强，更何况对方身上还有个老爷爷，这种事不顶上去，难不成还亲自上？ 自己只要负责策应、观察即可。 到了二楼，声音明显地从左边房间传出来。 罗伊指向左侧，低声道：“小心，里边有浓郁的灵性散逸出来，恐怕对方进行了某种仪式或者暗藏手段。” “好。” 伦纳德面色严肃。 他也拿着各色武器，随时准备战斗，抬脚就要往门踹去—— 罗伊却灵性狂跳，眼睛一阵刺痛。 他脑袋一片空白，在这一刹那，陡然喊道：“别踹门！” “啊？” 伦纳德不解，但马上停住了动作。 可是。 吱吖一声响。 门，主动打开了！ 一个满脸血液、肉沫残渣的老者站在门后，脸上露出狰狞笑容。 罗伊在开门瞬间闭上了眼。 “他不对劲！” “……” 伦纳德嘴角抽搐，根本不必他说，直接已经开了两枪。 不对劲？ 这还用说吗！ 开门祷的老人正是西里斯·阿瑞匹斯。 跟预想中的状况不同，屋内根本没布置什么仪式魔法，但里边有一堆骨头，上边有着牙啃的齿印。 房内遍布着仪式魔法的痕迹。 那仪式古怪而恐怖，散发着诡异而疯狂的气息，好似连接着某种可怕存在。 邪神的信徒，果然都是疯子！ 他灵性狂跳，根本不敢用灵视观察，余光一瞥，罗伊直接闭上了眼。 什么情况？ 这疯子在布置神降仪式吗？ 他马上说道：“灵性直觉告诉我，看一眼我就会沦入疯狂。” 伦纳德心急如焚。 这怎么打？ 下一刻，他开口颂念：“每当太阳在西方下沉，露珠缀满黄昏的胸襟……” 随着诗歌的奏响，罗伊感受到一阵平静。 这是安抚精神的诗歌！ 他把手里的枪往后扔去。 “这是猎魔手枪，可以用灵性附魔。” “好。” 弗莱接住，嘭嘭两枪，精准射向西里斯的心脏。 但是。 西里斯身子一斜避开要害，这两枪命中了他的手臂，可对方却丝毫无惧，口中怒吼说着怪异、恐怖的语言。 这语言带着污秽的力量，只是几句话，在其余人听来却如惊雷炸响，携带着令人疯狂的恐怖之力。 罗伊收敛灵性防护自身。 然而。 弗莱、洛耀这两位序列9，即便有诗歌帮助也无济于事，他们根本挡不住污秽之语的恐怖侵蚀。 罗伊低头，直视地面，用余光瞥向四周—— 他刚才想到了一种办法。 不可直视。 自己就不看，只看地面，不妨碍自己走路、战斗即可。 要是闭目等结果，若没有外敌倒还好，要是有外来的敌人…… 他们都得死！ 不过。 毒粉瓶是没用了。 对方看起来就不对劲，俨然像是疯了的样子，毒粉瓶本就毒性不高，用出来指不准对方没倒下自己这边扛不住了。 至于呓语符咒。 恐怕也没办法起太大作用。 罗伊皱眉。 太巧了。 这件事果然很古怪，大概率是剧本起作用了，而且这回还是针对自己而来。 靠近值夜者，果然不太安全。 即便自己还没触碰到核心，但对方已经有些按捺不住。 可是。 罗伊并不后悔。 对方本就针对了蒸汽教会，频频安排人手对付他们，目的也许是为牵制机械之心的力量，不让他们帮助值夜者。 只要身处廷根，又有一定威胁，对方就会有所安排。 阿德米索尔所见也许就是被安排的未来。 他早已身在局中。 第四十九章 强杀西里斯！ “喉咙！” 罗伊低声说了一句，而后欺身向前，手中匕首如电斩向对方—— 他不能直视，但是…… 必须攻击，让对方无法自如地施展能力。 西里斯发出低沉的怒吼。 罗伊听不懂，但隐隐分辨，好像有点毛子语言那味道，只是口音不知道偏差到哪里去了。 当然。 就算是正牌的毛子语言，他一样是听不懂。 “她的花一夜开到天明。” “但待到白昼睁开了眼睛。” “被凝视得羞无可躲。” “她便在晕眩中蔫萎凋落。” 话音刚落，西里斯所有动作停止，好像瞬间失去了求生欲。 他“蔫萎”了。 弗莱、洛耀振作精神，持枪往对方咽喉打去。 嘭！ 枪响震动。 西里斯眼中充满疯狂之色，口张开，血喷如注。 陡然。 轰！ 血液炸开，化作一片血盾挡住了子弹，而那无形束缚也在瞬间解除。 可是。 罗伊已经靠近到他身前。 腿如鞭，横扫下盘。 西里斯再怎么增强，他终究是个五十来岁的老者，体能、身体强度不可能太高。 不过。 这种血液魔法，不该是序列8掌握的能力吧？ 罗伊暗暗上心。 收力三分，用作灵活变招。 西里斯不跟他硬拼，步子后退，撤向屋内。 嘭嘭嘭！ 弗莱连续开枪。 灵性加持的猎魔子弹，撕裂了血盾，但被血液一阻，它速度减缓数分，失去了突然性，只能伤及无法杀死对方。 伦纳德的子弹也是如此。 罗伊脑袋一阵阵疼痛。 可是。 他明白，自己决不能在对方面前进入神秘殿堂。 那么—— 唯一办法就是。 罗伊侧身向前，匕首抽出，藏在西里斯视野盲区的另一只手却从腰带下取下一个小袋子。 伦纳德注意到了小小的动作。 他瞬间明白该怎么配合。 拔出短刀。 近战！ 唯有靠近，才有可能杀死对方。 “不要直视他！可能有危险。” 罗伊大声提醒。 大家怔了怔，而后迅速侧开。 下一刻，罗伊陡然止住脚步，手中的闪光手雷用附带灵性的手指磕去保险，接着往前方扔去。 刺目光芒亮起。 屋内白茫茫一片，碎开的弹片溅向四周。 嘶吼、呓语更加强烈，甚至像是出自两个人，而非一个人，它更像是西里斯用一种魔法将自己听到的内容散播出来。 罗伊就地一滚，落到后边的阶梯上。 它对死灵杀伤最大，不代表对普通人就没有伤害，包括他自己也有可能受伤。 好在他速度够快。 伦纳德躲在边上房间，没有受到影响，可是…… 他看到了飞回的猫头鹰。 这是危险的讯号！ 伦纳德知道自己不能再拖延，从躲藏地冲出，持刀往西里斯杀去。 然而。 在他之前，有个人速度更快。 格斗匕首加持，罗伊的身手比之前还要快，只是眨眼功夫，他已回到之前位置。 西里斯挣扎起身，呓语、嘶吼疯狂攻击着他。 罗伊额头青筋暴跳，身上肉芽生长，双目更是透露着紫光。 可是。 他的速度没有半点减缓。 两个呼吸。 罗伊冲到了西里斯身前。 西里斯好像在运用某种血肉魔法，周围的尸骨悬空飞起。 但是。 四周原本布置的血液、尸骨，被闪光手雷破坏，似乎受到一定影响，导致它们的效果、速度大打折扣。 还没等它们组成魔法，罗伊的匕首如电一般大概地斩过对方咽喉—— 他无法直视对方，所以只能判断个大概。 事实证明。 罗伊的手感没错。 格斗匕首成功划过咽喉，割破对方喉咙，并且造成了一瞬的麻痹。 嘶吼消失了。 “洛耀！” 弗莱将猎魔手枪扔给洛耀。 她的位置更适合开枪！ 洛耀点头，接住手枪，迅速抬手、扣动扳机。 嘭！ 猎魔子弹迅速飞出，精准地命中对方的额头。 呓语也停止了。 罗伊长舒了口气。 “小心！” 他余光一瞥—— 西里斯竟然还没死，此刻正用手往他抓来。 罗伊连滚带爬往后退。 看起来狼狈，但确实躲过了对方攻击，跟之前的海德如出一辙。 此刻，伦纳德赶到，先是左手开枪，接着右手持刀刺入西里斯心脏。 三处致命伤。 接着，伦纳德抛出了一枚符咒。 沉眠符咒！ 西里斯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和困倦，然后，他陷入了短暂的沉眠。 下一秒，他睁开眼，但彻底死了！ 罗伊连连喘气。 被灌注的倾听者，真是疯狂、可怕到极点。 “撤！” 他也看到了猫头鹰。 这说明—— 豪尔斯俱乐部上的那人已经往这边来了。 而且。 即便西里斯身死，但真实造物主的神性影响、污染还在，它可怕而危险，很可能会导致四周出现无尽的混乱。 罗伊他们迅速后退。 猫头鹰本来要腾空飞起，陡然看到尸体上的物品，迅速俯冲过来，抓住一只暗红耳朵后往窗外飞去。 一道乌影从底下的阴影中跟来，看到这一幕，黑影迅速随着阴影消失。 罗伊他们逃到外边。 伦纳德第一时间拿出了徽章与证明。 “我是廷根警局督察，屋内有炸弹，无关人员不要靠近办案现场！” 那些包围过来的人，听到炸弹迅速吓得原路逃去。 不一会儿，这边四周只剩他们四个。 罗伊看了看四周，不动声色地挪动位置，避开了太阳斜射过来的阴影，让自身完全处于阳光底下。 刚才他的隐性记忆被激发部分—— 秘祈人途径的序列7叫隐修士，这个序列的非凡者可以融入阴影中，跟踪或刺杀他人。 他扫视四周。 没有真实造物主的影响，罗伊可以随便观察。 然后。 他看到了一道灵性残留。 “有人曾经在这里停留，后来去了上边，现在消失了。” 罗伊低声道。 伦纳德听后，心情是又糟糕又庆幸—— 庆幸于罗伊果断，对方却晚到一步。 糟糕在于。 自己身为即将晋升到序列7的非凡者，他在这次的战斗中竟然没起到关键作用。 能力和判断力都太弱了！ 伦纳德咬牙，而后吐了口气道：“至少我们杀死了西里斯，而海纳斯也被西里斯自己吃掉了，我们此行勉强算成功。” 话是这么所，但攥紧的拳头，还是显示出他没有话中说的这般平静。 他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 那名隐藏的非凡者才是极光会真正的高层，而西里斯更像是一个可怕的炸弹。 被人制造出来针对他们值夜者的人形炸弹。 “罗伊，你的枪。” 洛耀把猎魔手枪递给罗伊。 随后，两人歉疚道：“非常抱歉，我们没能发挥作用。” “对方很特殊，你们没办法是很正常的。” 罗伊安慰道，“你们回去后最好休息一段时间，先让精神恢复稳定，之后再想办法稳定心智体、驱逐污染。” 他们俩只有序列9，又不是窥秘人、占卜家这类灵性强大的途径，被一阵呓语、嘶吼影响，精神上有一点点污染。 “嗯，你也是。” 两人低沉地应了一句。 伦纳德张了张口，最后无言。 老头要是在，他还能让老头把污染处理掉，但从刚才开始老头一直处于不回复状态。 他帮不了忙。 第五十章 猫头鹰……女士？ “很厉害、很果断的小子，伦纳德，你跟人家比差远了！” “老头，你刚才去哪里了？” 伦纳德有些恼，靠在马车边上，离其余人很远，低声地跟老头交流。 他们差点就要死了！ 现在回想，伦纳德还有些后怕。 帕列斯冷笑。 “我之前跟你说过，寄生在你身上是为了躲避仇家。像祂这种层次的存在，即便只是神降仪式带来的污染和一丝灵性，我也不宜有任何动作。” “神降仪式？真实造物主的吗？他跟你仇家有关联？” 伦纳德闻言很吃惊。 一个是，之前那竟然是神降仪式！ 二是，老头好像跟真实造物主有过节？ 帕列斯回答道：“不清楚，但躲着点准没错，那家伙堪称无处不在，鬼知道极光会有没有祂？唯有事事谨慎才能确保无误，除非你真的快死了，要不然我不会出手的。” “好吧。” “伦纳德，你不能总是依赖别人，你但凡有那小子半点果决和格斗能力，今天也不至于是这样的表现。” “我知道。” 伦纳德低声回答，“老头，那是真实造物主的神降仪式吗？” “嗯，但正常来说它不可能成功，连一丝神性都不可能降临下来，现在的情况，感觉还是有点奇怪。” “……” 伦纳德正要再问。 远处三人往他走来，他只好住嘴不再说话。 弗莱疲惫地道：“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有点累。” “虽然非凡特性大概率已经被拿走，但我觉得咱们还是要上去看看。” 罗伊说道。 伦纳德点头：“嗯，我走前边。” 老头既然开口说话，就表示那一点点的神性污染已经消失。 只有一个隐修士的话，真敢来，他现在也不太怕。 罗伊跟在后头，耳畔传来阵阵呓语。 他的心智体也遭受了一点污染，所以隐匿贤者的部分呓语透过了阻挡。 不过。 只要能进入神秘殿堂，污染就能轻松分解、消除。 罗伊承受住呓语，跟上前边的脚步。 伦纳德走进屋内。 尸体上的异变果然消失了。 他们在四周搜寻。 “全是一些普通书籍，有几本神秘知识书籍也是海纳斯的占卜术书籍。” 洛耀说道。 伦纳德揉了揉眉心：“警局那边来了吗？” “嗯，来了。” “等他们到了我们就回去，大家经历这次也该休息休息。” 伦纳德说着，看向罗伊，“谢谢你罗伊先生，要不是你，这次我们的行动可能会很惨重。” 罗伊摇了摇头：“要不是我，你们也未必会采取今天的行动，指不准过段时间再来，西里斯已经死了。” 以西里斯的状态，根本不可能活很久。 伦纳德皱眉道：“确实，而且对方的状况很克制你，这也太巧了。” “是啊，还好我命大，而且敢拼命，要不然——” 罗伊的语气颇有几分死里逃生的庆幸。 弗莱、洛耀在一旁默不作声。 他们对战事帮助很小，只能说是稍微牵制，而且他们到现在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不，我什么都没看到，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对方很可怕，绝对不能直接用窥秘人的眼睛去看。” 罗伊解释。 接着，他深吸一口气，说：“当然，我有一个可怕的猜想，不能直视的东西，又能让一个疯狂失控的序列8变得如此可怕，只可能是来自上位者的影响，也许是……” “来自真实造物主的污染！” 伦纳德一字一顿。 他本想说神性，但话到嘴边被老头制止了。 弗莱、洛耀吃惊地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刚才他们竟然跟沾染了真实造物主污染的疯子战斗。 “现在已经消散了，他们已经是普通的尸体了。” 罗伊说着，有几分忧虑，“我比较担心的就是那一件非凡特性，它可能是我们机械之心辖区出现的那件，但现在依旧不知所踪。” “等这次事件后，我们值夜者会全力配合。” 伦纳德正色道。 过了这周，他应该就能得到序列7的魔药。 虽说达到序列7，自己必然面临着职位上晋升，但短时间停留在廷根应该问题不大。 他要解决这帮疯子后再走！ 罗伊微微颔首，心底却为自己的大意而恼火着。 毫无疑问。 西里斯的非凡特性就是兰尔乌斯得到的那个。 真实造物主的神性污染，可能也就是在他手中沾染上的，具体是从兰尔乌斯这边沾染还是梅高欧丝那边就不太清楚了。 自己只关注了兰尔乌斯的序列，却忽略了兰尔乌斯其实是极光会的成员，他的东西自然也有可能在极光会内流动。 罗伊想到这儿，陡然心头一阵明悟—— 不！ 也许不是忽略，而是他被影响了。 被那东西…… 罗伊没有深入思考，而是果断掐断了自己的思绪，避免被剧本进一步了解、纠缠。 等了半小时，警局方面的人来了。 回去时，由伦纳德驾车。 罗伊闭目。 他不敢升入神秘殿堂。 虽然忘了原因，但应该跟伦纳德的秘密有关。 罗伊切断所有思绪，让自身保持着空明，强行承受着所有呓语和灌输。 回到黑荆棘安保公司，弗莱、洛耀下车，伦纳德回头道：“我送你去黑铁酒吧。” 罗伊正要点头，抬头往外，看到一只猫头鹰灵界生物飞在高空中，他顿时想起来—— 自己还没有跟它进行后续的交流。 “送我回家吧，我想起来一件事需要单独处理。” “什么事……好吧。” 伦纳德问到一半，改口没再细问。 老头提醒了他。 那只猫头鹰形状的灵界生物！ “你要注意休息，因为你也可能被污染了一点。” “嗯，我回去会用仪式魔法，给自己治疗、恢复，应该过两天就能明显好转。” 罗伊打着预防针。 伦纳德这才放心下来。 他送罗伊回到家中。 “哦天呐，罗伊，你这是怎么了？” 特劳雷捂嘴，一脸吃惊与恐惧—— 现在的罗伊身上全是鲜血，甚至还有一些喷洒出的脑浆。 “特劳雷太太，我忘了说，我现在是在警局工作，所以……你明白的，难免遇上这种事。” 罗伊无奈地笑道。 特劳雷惊愕道：“没想到你还是在警局工作的英雄。” “谈不上英雄，嗯，我身上气味很难闻，不跟您多聊了。” 罗伊走上楼，然后进入自己房间，马上脱掉衣服进盥洗室。 他不知道猫头鹰在哪儿。 但是，进去之前，罗伊说道：“我先洗一下，你不要进来。” “我可是一位淑女，怎么可能做偷看人洗澡这么失礼的事情！” 外边传来猫头鹰气恼的声音。 仔细听，它的声音仿佛还有一丝丝羞怯的语气。 它竟然是一位女性。 完全听不出来。 罗伊进入盥洗室后心想着。 第五十一章 隐修士，失败的袭击 “对了，我需要提醒你，我带了点东西回来，所以您最好能快点。” 猫头鹰女士说道。 带了点东西？ 什么东西？ 罗伊微微一怔，而后想到了之前消失的非凡特性。 难道说…… 他迅速穿上想脱的衣服，顾不得自身的呓语和干扰走出门外。 刚走两步。 后方—— 呛！ 一声响。 窗户破开，一人从阴影中杀出。 罗伊全身紧绷，瞬间明白了状况。 那名隐修士！ 对方原本可能是想趁着自己洗澡再动手，毕竟洗澡时任何东西都不会随身携带，属于人最脆弱的时候。 然而。 无论自己还是对方都没想到，猫头鹰女士会说那句话，以至于结果完全改变。 罗伊立刻反应过来，拔出猎魔手枪。 嘭！ 一声枪响。 底下传来声声尖叫。 对方身融阴影，如一团黑雾，灵巧避开子弹。 子弹没用！ 眼见黑雾靠近，罗伊不再迟疑，扔出另一枚闪光手雷。 轰！ 刺目光芒充斥房间。 对方闭上眼躲开了强光致盲，但身形无可避免地暴露出来。 此外，罗伊主要目标并非是用手雷炸死他，而是用闪光手雷给自己制造机会与空档。 他手中的紫水晶吊坠光芒炽盛。 “呓语！” 古赫密斯语落下。 刹那间，一道道信息洪流从水晶冒出，涌入对方体内。 这一枚并非是门先生的呓语、嘶吼，而是真正来自隐匿贤者的灌输。 不同的是，这枚符咒中全是无用的呓语和语言摧残。 它本身没有任何非凡力量，就是完全杂乱、无序、难以理解的知识。 即便隐修士经历了秘祈人、倾听者两大序列，本身对呓语的抗性已经很高，却也被折磨的一时间大脑放空。 他忍受着难以言喻的痛苦，想要融入阴影，但他的灵性剧烈冲突，根本无法稳定隐藏，有一部分时隐时现。 嘭！ 一声枪响。 猎魔子弹贯穿他的身躯。 然而。 他没死。 这名隐修士将半身融入阴影，再以阴影扭曲了一点点光线。 子弹射偏了！ 还好罗伊没有完全将希望寄托于子弹。 他连射三发，同时左手协助戴上暴怒面具，眼见子弹射不准就直接扔了手枪，从门边拿起手杖。 倒持手杖，以尾作柄，一击横扫。 砰！ 一声闷响。 对方被迫以手抵挡，而后身影后退想要逃走。 可是。 罗伊手一转，手杖灵活旋转，弯曲部精准钩住对方肩膀，再猛地用劲，刹那间将对方往前一拉、一带。 紧跟着，左手匕首刺出。 刹那间，隐修士手臂上鲜血涌出。 他口中发出阵阵嘶吼，声音中附带着可怕而诡异的力量。 这是倾听者的非凡能力之一。 罗伊本就有精神方面的污染，根本承受不住它的影响。 他头疼欲裂，连忙后退拉远距离。 隐修士恢复一些，身影一化便要追杀，但此时，猫头鹰女士总算到了。 她从外边飞进来，迅速飞掠一爪，奇特的力量干扰，将他从阴影中抓了出来。 罗伊退到后边，捡起手枪又是一击。 他没有看视觉，而是冲着对方以太体位置攻击。 嘭！ 一枪命中。 可惜。 光看以太体，没办法精准命中要害。 隐修士不敢纠缠，身影后跳融入了墙外一片阴影内。 他跑了。 罗伊本来是这么以为的。 但当他换到有阳光的窗户那边，很快看到伦纳德又跟他打了起来。 也许是之前老头挂机，让他错估了伦纳德的实力上限…… 这名隐修士没有选择逃跑，而是想杀死伦纳德。 然后。 他被伦纳德以他自身难以理解的方式杀死—— 对方的攻击明明不致命！ 罗伊明白。 他的生命被偷走了。 没有真实造物主神性污染，帕列斯可不会惯着他。 虽然没能拿到对方非凡特性很可惜，但以他自己的实力，根本杀不死这名隐修士，反而可能被继续偷袭。 现在状况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罗伊松了口气，摘下暴怒面具，冲底下挥手示意。 伦纳德微微一笑，摘帽回礼，接着往停留的马车走去。 …… “谢谢。” “不用谢，毕竟我们即将是合作关系，而且也许是我拿的东西引来了他。” 猫头鹰女士放下叼着的暗红色耳朵。 也许是被真实造物主污染过的缘故，它比罗伊梦境中看到那只更诡异！ 可是。 这位“女士”竟然不受影响。 罗伊脸色肃然。 “女士，我想我们应该先谈谈，为什么你要选我。” 他需要搞明白，到底是神秘殿堂外溢气息引来了它，还是其余原因。 猫头鹰女士说道：“我感应到了召唤。” “可我举行的只是普通的仪式，并不是信使契约。” 罗伊继续问。 猫头鹰女士拍了拍翅膀，吐槽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还以为是信使契约呢，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对眼的。” 对眼的？ 罗伊沉默。 总感觉免费得来的有问题。 罗伊想了想说道：“我需要考虑一天，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精准召唤你的语句？” “徘徊于虚妄之中的灵，可供驱使的友善生物，愿意成为你信使的妮娜·艾瑞歌。” 猫头鹰女士用古弗萨克语道，“它能暂时稳定指向我。” “好的，最迟到今天晚上，我一定会给你答复。” 罗伊正色地回答—— 他要去神秘殿堂占卜一下，才能决定是不是要答应妮娜·艾瑞歌女士的请求，聘用她成为自己的信使。 而且。 他得先解除自身问题，否则没办法静心思考。 猫头鹰女士消失在房间内，留下了她一路叼来的耳朵。 这是倾听者的非凡特性。 只是它比较特别。 它上边的重重污染，结合当时死亡的复杂情况，组成了一件天然的非凡物品。 罗伊反复占卜，确认它上边没有残留异状，这才升上殿堂。 到达神秘殿堂，罗伊迅速灵数化，将自身化作一股信息洪流。 然后，他抽丝剥茧，用神秘殿堂的力量将里边的一点点污染抽离出来。 再次重组后，罗伊感觉到自己恢复了正常。 那部分污染被他用信息流包裹着封存在“有害知识”的书架上。 也许将来，它还有用。 此刻，他明显感受到了自身异状，看到了自身不和谐的地方—— 关于倾听者非凡特性和兰尔乌斯真实造物主神性的问题，并不是他忘了，而是被引导、影响，导致遗忘了关键。 这就是008和观众途径的力量。 “防不胜防啊。” 罗伊不禁感叹。 虽然因斯·赞格威尔是个蹩脚编剧，但架不住剧本足够强大。 还好自己足够谨慎，又有充足的准备。 当然。 猫头鹰女士帮助也很大。 罗伊拿起剩余的吊坠。 “妮娜·艾瑞歌女士对我是友善的。” 吊坠顺时针疯狂转动。 真到不能再真。 “妮娜·艾瑞歌女士跟我的遭遇，有超凡因素的影响和引导。” 吊坠逆时针转动。 “妮娜·艾瑞歌女士背后的人对我是善意的。” 吊坠没有动弹。 信息太少了。 罗伊坐在位置上思索良久，最后做出了决定—— “聘请猫头鹰女士。” 第五十二章 因斯被折磨疯了 “接下来，那枚变成了非凡物品的倾听者非凡特性。” 罗伊用各种描述，占卜着这件非凡物品的状况。 确定它带上来无害后，罗伊回到现实，举办仪式将它带到了神秘殿堂。 经神秘殿堂信息确认—— 污秽之耳。 它可以用灵性激发呓语，并放大呓语的效果。 负面效果是，必须每天聆听足够长时间的耳语，否则下次使用时，会遭受到最强程度的呓语。 罗伊顿时沉默。 只能说，不愧是倾听者序列加上真实造物主污染等等综合因素，最终产生的特殊非凡物品。 这玩意儿突出一个疯狂，负面效果惊人的可怕。 除了秘祈人途径的非凡者，其余非凡者根本不可能承受住它的负面效果。 好在—— 自己有神秘殿堂，它可以隔绝所有的呓语，将它作为无用知识储存起来。 此外。 自己还可以用呓语输入、编写，制造成知识符咒，用呓语的形式释放出来。 基本上，它的副作用对自己来说可以算没有。 就是没办法借给别人。 然后，又一个问题摆在他面前。 这件非凡物品要不要让蒸汽教会知道？ 罗伊倒不是担心拉塞他们把非凡物品贪昧了，而是担心这件非凡物品负面效果太可怕，拉塞他们不会允许自己使用。 到时候…… 万一被当做某某编号的封印物，罗伊就损失太大了。 权衡之后，他决定不将它告诉蒸汽教会，反倒是暴怒面具可以在适当的时机展露出去。 暴怒面具的作用太大了。 两次使用，对罗伊的战斗力提升都很大，而副作用也只是积攒暴怒的情绪，只要发泄出去不积攒到一定程度即可。 它可以作为常规的非凡物品使用。 至于污秽之耳，他放在了神秘殿堂—— 它的污秽之语，可以作为无用呓语、污染之语记载下来，以后作为知识符咒的内容。 甚至。 需要时，可以剥离部分污染，制造出拥有污染能力的物品。 罗伊已经想好该如何运用。 不过。 想将暴怒面具正规化也很难。 他身上有55镑，以罗伊的财力根本不可能买下暴怒面具。 推脱给刚才的隐修士？ 也不行。 罗伊摇头。 隐修士最后是伦纳德和帕列斯杀死的，他很难确认对方能从对方身上得到多少记忆。 他拿起污秽之耳，尝试着用占卜术查探魔药配方。 过片刻，一幅画面浮现眼前。 “听好了，秘祈人配方是。” “主材料，聆秘魔鸟的大脑，漆黑之血。” “辅助材料……” “按照配方的计量配置就行，如果你没信心晋升序列7，一辈子停留在序列9即可，因为序列8很危险。” 西里斯的引路人还怪好的咧。 罗伊有些惊讶。 他记住了配方—— 虽然没啥用，但至少能增加自己的库存。 罗伊将纸条扔往一个方向。 又一本书浮现在那边。 《倒吊人》。 随后，他总结着这场战斗。 毫无疑问。 这次的状况，又是“事先准备完善”的体现。 闪光手雷。 武器。 格斗技巧。 还有自己布置在外的灵界猫头鹰。 当然。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自己相信了灵性直觉，在没有事先准备的情况下时刻观察周围状况，没有半点疏忽。 要不是这些，自己不是死在疯狂的西里斯手中，就是死在隐修士的刺杀之下。 “作为格斗学者，除了实力外，最重要的就是观察。” “观察、足够的准备和警惕心，永远是一名格斗学者甚至窥秘人途径非凡者必备的素质。” 罗伊心中明悟。 这一刹那，他感觉到自己的魔药消化了一大截。 用不了多久，自己应该就能晋升序列7，成为一名巫师了。 …… 红烟囱下某房间内。 写满娟秀文字的笔记本上，一团团黑色墨水完全污染了美感。 (有很多行被划掉。) “罗伊·格林的顽强，超出了因斯的预计！” “不过没关系，他针对极光会的行动和极光会的计划冲突，极光会得知这边状况后派来了一名隐修士，他会死于刺杀，因斯·赞格威尔的目的会得到实现。” 因斯靠在椅子上，笔趴在桌上无比安静，很快，他颇有些疲惫地眯上了眼。 笔迅速动了起来。 “因斯太累了，两个屡屡活下来且制造意外的家伙折磨的他难以招架，他疲惫地睡着了。” “但他不知道，此刻的兰尔乌斯产生了一个绝妙的想法，他要借助真实造物主子嗣的影响和污染，制造出特殊的倾听者非凡特性，给蒸汽教会送去一份大礼，好让他能从蒸汽教会紧密搜寻下脱身……” 因斯灵性预警，立刻醒来，看到这一幕顿时急得立刻握住了笔，迅速改写。 “但他的计划还没开始完全实施，就被值夜者发现了西里斯的存在，值夜者将执行追杀，可老尼尔被看押，值夜者又恰好要去对付瑞尔·比伯，他们不得不分成两队并向机械之心求救。” “恰好其余窥秘人都出去了，只有罗伊·格林符合要求。” “预料之外晋升且疯狂的西里斯会让小队损失惨重，而罗伊·格林和其他人都会死于隐修士的刺杀。” “因斯的目标依旧能达成。” …… (又有很多行被划掉。)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啊！罗伊·格林竟然通过望远镜配合低层次的窥秘之眼看到了隐修士，并产生了疑虑！” “而且，灵界一名高位格的生物竟然回应了罗伊·格林的召唤，它还愿意成为罗伊的契约信使。” “不止如此，他强大的灵性直觉，竟然提前感觉到了危险，在西里斯开门瞬间闭上了眼睛没有陷入疯狂，他还能做到不直视就能攻击制敌。” “这很不正常，但倒霉的因斯只能接受，他错漏了太多信息，在灵界生物巡查、干扰下，隐修士被提前发现。” “西里斯被强行格杀，他的计划再度面临着失败。” 因斯再度抓起笔。 “灵界生物带走了倾听者非凡特性去找罗伊·格林，这使得它被隐修士跟踪。” “而罗伊·格林进入房间后会立刻洗澡，处于弱小状态的他会被隐修士当场格杀。” “这很合理，因斯的目的一定会达成！” (又有一大段被划掉。) 房间内的呼吸声都急促了几分，随后，杂乱的声响透露着几分气恼—— “不可思议！伦纳德·米切尔竟然回来了！” “另外，隐修士可能是一时大意，受伤、状态不好的他被伦纳德·米切尔击杀了！” “因斯最后的指望也没了，但无论如何，他不会停止尝试，故事还在继续。” 因斯汇聚灵性，提笔书写。 “好在倾听者的神性力量非常微弱，大部分人都会认为是倾听者的序列影响，而不会想到有人在进行神降仪式。” “他们只会追踪极光会成员，而不会上报贝克兰德，特别是蒸汽教会，毕竟他们拥有一位序列6的执事在廷根，相当地有自信独自解决。” “包括即将来到廷根的克雷斯泰·塞西玛也不会在意，毕竟廷根已经拥有两位序列7，他相信廷根小队能解决真实造物主污染，而不是怀疑到神性上。” “这是合理的发展。” 第五十三章 火力不足恐惧症 夜晚，罗伊布置了仪式，念动咒语召唤出了妮娜女士。 这位灵界猫头鹰。 她出现后，欣喜地道：“你想好了吗？” “是的，我愿意跟你缔结契约，但不知道你是什么途径。” 罗伊说道。 跟信使契约的办法有很多种。 比较常见的是契约书，但契约也有很多种，未来的格尔曼运用的是死灵契约。 可是。 眼前的猫头鹰女士，似乎不完全是死灵，而是一种介于生灵与死灵之间的特殊存在。 罗伊之前有过占卜，指向不明，但似乎是窥秘人途径的某种特殊生灵。 “你可以用死灵契约。” 对方略微低沉地说道。 罗伊轻轻点头—— 他跟阿兹克先生的关系还不错，死灵契约的话，可以用冥界作为最后的尊名。 不过。 罗伊想起一件事。 “我没有死灵途径的非凡物品。” “我有。” 猫头鹰女士张开嘴，吐出一个戒指，上边印着“妮娜”。 这是她的名字。 但。 它是中文字！ 吐出戒指后，猫头鹰女士的形态发生了变化。 她原先如生物一般的羽毛化作漆黑，一对眼眸亮着魂火，妥妥一副怨魂的模样，内部隐隐有一阵气息波动。 罗伊眼眸洞察它的内外，已然明了对方的状态—— 她体内似乎有一定的污染，这枚戒指的作用，除了隐藏她的气息、外貌，还有一部分作用就是压制污染。 他隐藏住震惊与心中暗潮，道：“这两个好像是罗塞尔大帝的文字，它代表着什么？” “不知道，印象中是我的名字，但我遗忘了，此外它是收尸人途径非凡物品，可以作为提供力量的工具。” 猫头鹰女士说道，“它的效果是，储存死灵生物并可以召唤它们，负面效果是召唤出的死灵们很疯狂，不一定会帮你。” 呃。 这是看门人非凡特性打造的非凡物品，作用应该是通过戒指中的死灵们分担污染，很妙的作品。 果然来历不凡。 罗伊看向对方，而后取出一张羊皮纸。 这是神秘侧常用的书写材料，他也有备份。 “你有什么要求？” “你召唤我可以不用支付，但别人需要给我讲一个故事，或者支付一小块紫水晶。” “好。” 罗伊在上边写下了契约内容—— 作为窥秘人，他记忆了很多有用没用的知识，基础的契约描述正是其中一个。 但是。 基础部分没有后续尊名等环节，那些环节罗伊借用了格尔曼的办法。 “所有死亡的归宿，深藏灵界的地狱，万物终朽的见证，独属于死神的国度。” 将非凡物品印在上边后，羊皮纸上燃起惨绿火焰。 之后，罗伊签上了名字。 “格林·罗斯特。” 不是他现在的名字。 但是。 契约记住的是气息，名字只影响召唤的语句，相当于密码，它可以是设定好的任何称呼。 格林是罗伊预设想离开蒸汽教会后要用的名字，罗斯特则是他的假姓。 猫头鹰女士说道：“你果然很博学。” “作为窥秘人，我们享受着知识的好处，也承受着知识的代价。” 罗伊感叹道。 猫头鹰女士点头：“你是一位非常合格的窥秘人，绝对会成为窥秘人中的大人物，或许是命运指引我走向你。” 随后，她用爪子握住笔，写出秀美文字—— 写出的字体甚至比罗伊更好。 “妮娜·艾瑞歌。” 罗伊将戒指递回去。 妮娜吞进去，然后扑腾几下消失不见。 她回灵界了。 “信使……” “妮娜，这个戒指代表着什么？” 罗伊皱了皱眉。 他隐隐感觉，这枚戒指大概率还是罗赛尔的作品。 …… 次日。 “罗伊，值夜者那边怎么样了？” 看到罗伊回来，从外边回来的老瑞恩立刻关切地询问。 罗伊面色凝重。 “值夜者查到了一个秘祈人的下落，但是当我们追踪过去，发现对方似乎用某种仪式配合魔药试图晋升，但他被真实造物主污染了，变得非常疯狂且可怕。” “什么？” 老瑞恩手里的书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真实造物主？ 虽然祂被七大正神教会视为邪神，极光会也是人人喊打，但对方毫无疑问是一位真神。 面对真神污染的序列8倾听者，他可以想象对方有多么可怕，这一战肯定凄惨到了极点，他心情沉重了数分，一时不忍询问。 但最终，他还是深吸一气。 “伤亡怎么样？” “我一直秉承着格斗学者、窥秘人应该保持充足准备和警觉的信条，所以感受到了灵性直觉的预警马上就闭眼，并提醒大家，而且有提前布置灵界生物巡视，察觉到了另一名敌人靠近。” 罗伊解释道，“总之，最后我用闪光手雷摧毁了现场的仪式魔法，并配合大家强行杀死西里斯，没有人员死亡，只是受到了轻重程度不同的精神污染。” 老瑞恩口张开没闭合，久久没回过神。 过了数秒，他才说道：“还有一个人？他们到底多少人？” “还有一名能隐入阴影的非凡者，应该也是极光会成员，我之前用望远镜配合窥秘之眼，看到了站在天台上观察四周的他，所以提前有了预警，布置了灵界生物的准备。” 罗伊解释道。 老瑞恩再度陷入了数秒的沉思。 如果他没去外边执行任务，而是跟往常一样留在黑铁酒吧，可能此刻已经是一具尸体。 一起变成死者的，可能还有那三位队友。 罗伊的行为、布置…… 太完全、太了不起了！ 他不禁感叹道：“罗伊，你已经超越我，成为一名真正的格斗学者了。” “对了，我后边还被那名非凡者袭击，要不是我忘了驱回灵界生物，一直跟着我让我没有立刻选择洗澡，我可能已经死了。” 罗伊继续说道。 老瑞恩手里的书掉地上。 “还有刺杀？” “是，还好我有常备知识符咒的习惯，我用加入了各种隐匿贤者知识的符咒让对方迟滞了片刻，躲开了一劫，之后配合格斗术、非凡武器和物品暂时击退对方。” 罗伊说着脸色凝重，“但是，要不是伦纳德先生听到动静折回意外地偷袭杀死了对方，我昨晚肯定去教会那边找卡尔先生了。” 老瑞恩想了想，摇头道：“你要是真的去教会找卡尔先生，可能你还是会死，他的序列叫隐修士，掌握着阴影的力量，最擅长就是跟踪、隐藏，可以在你想不到的地方刺杀。” “隐修士，阴影的力量，原来是这样。” 罗伊一副“才想明白”的表情—— 偶尔也要让老领导们有点成就感。 特别是这种无所谓的地方。 老瑞恩微微一笑，说：“你成为窥秘人、加入机械之心的时间还很短，不知道很正常，但你能躲过一次次的危险，也许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完全消化。” 他们俩都懂扮演法，聊天自然无所顾忌。 罗伊想了想，道：“也许吧，我经常剖析、总结守则，每次总结出一条正确的守则，就会有消化的痕迹。” “我是没机会了，但你需要记住卡尔先生的告诫。” “嗯，我会的。” 第五十四章 罗塞尔大帝真是智者 “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休息，我看你现在的精神还没有恢复。” 老瑞恩说道。 罗伊道：“可是那件被污染的非凡特性……” “你可能对倾听者不了解，极光会的倾听者每天都要承受真实造物主的摧残，通常来说，他们都活不了几年，除非成为更高序列。” 老瑞恩解释道，“这种污染很常见，西里斯的会如此严重，可能也跟之前引导泼金党全部死亡，导致非凡特性中的污染和疯狂进一步加重，甚至取悦了真实造物主。” “您的意思是？” 罗伊心底咯噔一下，隐隐有了不妙的感觉。 “按照卡尔先生之前的说法，还有后来我得到的一些知识灌输，非凡特性制造的魔药本身就有之前的精神残留，所以必须要消化才不会疯狂，但倾听者……” 倾听者本身就代表着疯狂！ 罗伊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倾听者、极光会的特殊，让他没办法将污染引导向“神性”、“真实造物主降临”这样的可怕毁灭性事件上。 否则。 要么他被调查，要么他被恼羞成怒的编剧用陨石杀死—— 对方也不是没做过那种事。 他知道没办法达成目的，只好退而求其次。 “那我们还找窃贼吗？” “找！当然找。” 老瑞恩脸色严肃，“那家伙沾过倾听者的非凡特性，此刻要么已经被污染，要么他本身就不对劲，我们必须找到他。” 罗伊轻轻点了点头。 这样就好。 至少窃贼的线，可以将他们引导向兰尔乌斯，相信克莱恩那边也会积极地推动值夜者去调查兰尔乌斯。 殊途同归。 只是—— 可惜，没办法一下子让大家针对那家伙。 罗伊从地下室离开，倒也想明白、释然了。 廷根是什么地方？ 对方主场。 引导、催眠本就是观众途径的长处，他想用信息引导一位掌握着剧本的序列5资深非凡者，本就是一件很难的事。 甚至。 这次的事件，未必就是对方的自身意志。 作为“0”开头的封印物，那玩意儿的负面效果绝对不低—— 虽然他在现实中完全遗忘了。 这是神秘殿堂对他的保护。 连老瑞恩都说服不了，罗伊不再尝试去说服拉塞、卡尔，他们俩序列更高，懂得的知识也就更多，很明白神降、造物主子嗣这样的玩意儿想实现难度有多大。 有太多因素无法预料、无法说明。 罗伊能做的就是继续提升自我。 他又去了格斗俱乐部。 不过。 在俱乐部内，罗伊意外地看到了一个人—— 克莱恩。 看到罗伊，正互相交流的克莱恩和高文都是眼睛一亮，齐声道：“抱歉，我有个重要朋友……” “没关系，正好。” 高文温和一笑。 然后，他俩齐齐转头、抬手，冲着罗伊喊：“罗伊，这里！” 嗯？ 他们彼此对视，一时间有些尴尬，但又有点惊讶。 “你也认识罗伊？” “是的，我们曾经在一个大学就读，虽然不是一个专业，但彼此也算认识。” 克莱恩说道。 罗伊笑着走向他们：“你们怎么也认识了？” “我之前就在高文先生那边学习，只是高文先生认为我应该先把体型、力量练上去，再谈技巧性的东西，所以最近才开始学技巧。” 克莱恩简单解释。 高文则说道：“他还算可以，虽然没什么基础，但愿意学，进步也很快。” 说到这边，他陡然停顿了片刻。 细细看向克莱恩，又看向罗伊，沉思片刻后没说话。 罗伊知道…… 高文刚才大概已经明悟。 克莱恩很可能也是非凡者，而且可能隶属于两大教会中的某一个组织—— 对方不可能跟罗伊在同一个教会。 罗伊、高文保持着默契，而后高文微笑道：“既然你们是老同学，不如先一起叙叙旧，我正好要研究自己的。” “好。” “高文先生要研究什么？” 克莱恩却有些好奇。 罗伊手指摩挲，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高文。 高文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一些格斗技巧，罗伊和贝基一直在探索如何让格斗在新时代重新变得有作用，而我还刚刚加入这个议题，需要去琢磨研究。” “这个想法很棒，我觉得可以深入的研究，比如总结出一些简单但实用的防身格斗术，不需要教人怎么杀敌，但教人如何运用身体力量，如何逃跑……” 克莱恩眉头一挑，迅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真正掌握格斗技巧、杀人术，这需要很久很久的时间与持之以恒的修炼，一般的非凡者根本没有这么空余的时间。 速成、简单、实用。 这应该是大部分非凡者对格斗技巧的诉求。 高文笑了笑说：“是的，我们已经有了一些初步的想法，应该在半个月到一个月内，就能尝试性地弄出一套训练方案和理论总结，克莱恩先生要是有兴趣，到时候可以参与训练、尝试。” “我当然愿意，这是我的荣幸！” …… 告别高文，罗伊和克莱恩，在之前遇上海德先生的咖啡厅坐下，各自点了咖啡和一些甜点。 “克莱恩，你们昨天的情况怎么样？” “不太顺利，但有惊无险，最后我们还是成功完成了，而且——” 克莱恩不动声色地抬眼，“我感觉自己已经成为了真正的占卜家，更在任务中杀死了一名小丑，也许不久的将来，你就要称呼我为小丑先生克莱恩了。” “恭喜。” 罗伊微笑着。 克莱恩思索片刻，心底顿时了然—— 对方懂得扮演法！ 他有些意外，但还是决定继续说：“你知道魔药的秘密吗？” “知道，但我不能说。” 罗伊回答。 克莱恩若有所思。 这跟戴莉女士的状况雷同。 他心中一动，不禁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魔药的秘密有迹可循，像我就是从一些细节和前人成功的经验中总结出的秘密，用罗塞尔大帝的话说，我只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罗伊感叹。 克莱恩沉默了两秒，然后点头赞同：“罗塞尔大帝真是一位智者。”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他总是有很多惊人且充满智慧的言论，我认为他是一个值得深入挖掘研究的人物，可惜他的笔记没人能看懂。” 罗伊继续感叹道。 克莱恩连连点头，极力掩饰着自己表情的异样。 不过。 罗伊倒是提供了一条思路。 前人经验。 自己可以推脱，说是从戴莉女士、伦纳德和罗伊身上得出的经验。 不！ 不止如此，还应该找人探讨。 因为在上报申情晋升序列8后，自己掌握扮演法的事不得不暴露出去，极可能会在之后迎来上边的“禁令”。 第五十五章 信件，克莱恩干活了！ 克莱恩要成序列8了。 罗伊心底大致计算，然后得出结论—— 时间差不多接近一个月。 受到他影响，韦尔奇、克莱恩和娜娅的行动提前了，克莱恩早早地参与了研究，比原本迟疑、犹豫的原版，提前了大概一周时间。 也就是说。 在他成为机械之心，努力训练、变强的时候，克莱恩就已经降生，后来提前成为了占卜家。 很多事在一开始就注定了。 罗伊有些悲哀。 倒不是替韦尔奇、娜娅和原来的克莱恩，只是觉得诡秘的世界，没有能力就只能听从他人的安排。 变强…… 同样也有各种各样的问题。 罗伊跟克莱恩聊着天，两人交流着自己成为非凡者的经历，彼此都为对方凶险的遭遇而感叹，一时间不由得思绪万千。 然后，他“诚恳”地说道。 “克莱恩，神秘的世界很危险，我们都要步步小心，每次战斗都尽可能地谨慎，希望我们在几年后还能再聚，彼此一起缅怀过去。” “为了家人、朋友，我们要清醒地活下去。” 克莱恩举起咖啡杯。 家人。 罗伊微微一怔。 在诡秘的世界，初期跟疯狂对抗，后期却是人性与神性的对抗。 锚点、家人都是为了锁住情感、人性，让自己不至于成为毫无感情的神性生物，比如罗塞尔大帝那位儿子。 过早地晋升，以至于神性压制了人性，变得毫无感情。 他没有家人。 这也许会成为以后的隐患。 罗伊看了眼窗外，喝了一口咖啡，接着忽地想道—— 要是猜得没错，自己和克莱恩、现在的伦纳德，全是对方眼中钉、肉中刺，此刻两者齐聚，蹩脚编剧会不会直接来个大的？ 要是那样，他们还真跑不掉。 可能性不大，但也不能完全摒除这种发展走向。 罗伊起身，微笑说：“我们在一个格斗俱乐部，之后见面机会还很多，克莱恩，我们还有一个非凡事件需要追踪，今天就先到这儿吧。” “等等。” 克莱恩突然喊道。 他想了想，说：“罗伊，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请你们帮忙查一个人。” “谁？” “兰尔乌斯，一名诈骗师，另外，我怀疑对方是某个途径的非凡序列，经我调查，他已经骗了很多人，手头聚拢大量资金且消失无踪。” “既然是野生的非凡者，我会帮忙跟大家说，一起查找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罗伊含笑点头。 “对了，这是队长让我找机会转给你的。” 克莱恩起身相送，突然又摸出了一个布袋。 罗伊疑惑地看向他。 克莱恩说：“我们值夜者的奖金，你全程参与，还一起击杀了序列7的非凡者，所以总共有100镑。” “替我谢谢邓恩队长。” “队长说，相对于你的帮助来说，这点付出不值一提，这份酬金也是他能申请到的上限。” 克莱恩转达着话。 目送罗伊离开后，他坐下来，不由得轻声感叹。 原来当时的罗伊，竟然是遭遇了隐匿贤者。 虽然大难不死，但已经明白了神秘知识的可怕与疯狂，因此才会提醒娜娅、克莱恩他们远离神秘，可惜那几个人没听进去。 而且。 前身遭遇了“隐者”，隐者先生同样劝诫，却依旧没能逃脱厄难。 命运无常啊！ 不过。 要不是他们作死，自己也没办法“穿越”。 克莱恩感慨一阵，把咖啡喝完，起身离开。 “多少？” “罗伊先生已经支付了。” “谢谢，没吃完的甜点我能带走吗？另外我想借一下纸笔。” “可以。” …… 黑铁酒吧，罗伊拿着一本关节格斗术研究，一边尝试发劲、用招。 俱乐部他是不敢去了。 虽说剧本不像死亡笔记，但他隐隐记得两者确实都有机械降神式的能力，万一对方心一横，拼着受创也要弄死他们，那就搞笑了。 两名邪神被一锅端，直接成为神秘界的一大笑柄。 哦，不对。 克莱恩能复活，而自己大概率是不能的。 成为笑柄的只有自己。 罗伊不想赌，所以他打算接下来，尽可能少地跟克莱恩在一个地方，除非是正神教会的绝对地盘。 一个下午，他在格斗锻炼中度过。 现在格斗锻炼本身没办法给罗伊带来消化，但研究学习可以带来一部分的消化进度。 掌握关节技，正是他接下来目标。 这本书罗伊已经完全记住，只差将它转化成完全掌握的技巧。 临近下班时间，罗伊从地下室出去，到后门门口。 这边躺着一封信。 罗伊捡起信，打开一看—— “贝克西街桥下，我曾看见两个人鬼鬼祟祟地进行交易，其中一人疑似掌握偷盗能力的窃贼，另一人身份未知。” 落款，热心、善良的非凡者。 克莱恩干活了！ 罗伊松了口气，立刻转身回屋。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这个点下班吗？” 刚睡醒出来收拾、整理的瑞恩先生，此刻疑惑地看着他。 罗伊递出了信纸。 老瑞恩接过去，看了一眼后，立刻惊讶地看向罗伊。 “谁给的？” “不知道，如果需要，我可以马上用梦境占卜。” “需要。” 老瑞恩肃然点头。 罗伊立即尝试梦境占卜，然后，他看到了一个画面。 一个孩子四处张望，确定没人后，悄悄将信从后门的门缝中塞进黑铁酒吧。 罗伊从梦境退出，道出自己所见。 “您觉得可信吗？” “不管怎么样，去查一查就知道了，罗伊，你去休息吧，这段时间你需要静养。” “一起吧，我已经好多了。” 罗伊摇头拒绝。 瑞恩思索片刻，道：“那就由我来使用3-114，你负责协助我。” “可以。” 两人迅速收拾东西，去上边找拉塞先生。 借助这机会，罗伊补充了自己的消耗品—— 两枚闪光手雷，两盒猎魔子弹，还额外申请到了免费的紫色水晶。 当然。 这需要代价—— 他需要帮教会也制造一枚知识符咒，在这前提下，罗伊紫色水晶的损耗可以由教会报销。 罗伊答应了。 反正成功率有多少他说了算，多出的部分都可以换钱—— 紫水晶顶多十个苏勒。 但是。 灌输了知识、呓语后，它的价值就难以论述了，十个金镑那都是便宜的了。 这是一门可持续的买卖。 不过现在，他得跟老瑞恩、拉默和希鲁一起去搜寻贝克西街，找到那处提及的位置。 除了常备的非凡武器，他们还携带了一架高压蒸汽步枪。 这可是大杀器。 “我的要求只有一个，找到线索，然后咱们查过去，把他们一网打尽！” 拉塞霸气十足。 罗伊觉得这位老队长应该是气恼极光会、雪伦夫人他们的骚扰，让他不得不抽出精力来统筹队伍，没办法醉心研究。 第五十六章 完全消化！ 天色渐晚，日落月升。 迷蒙雾气下，四周能见度变得更低。 老瑞恩、罗伊他们站在一座桥梁底下，昏暗的灯光照射着四周—— 几番查找，他们最终确定了位置。 这是一座贝克西街通往更郊外区域的桥梁。 静谧的夜晚，蝉鸣、虫叫此起彼伏。 老瑞恩戴上推理眼镜，看向四周，最初他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但过了片刻，他面色逐渐从惊喜变得惊讶、惊恐。 到最后，他惨叫一声。 “啊！！！” 罗伊立刻想摘下他的眼镜，但想到它的规则，立刻急促地说道，“瑞恩先生，快说你看到了什么。” “污秽、呓语！这里被干扰、重新布置过，不过我依旧看到了那名窃贼，他，他应该就是那名窃贼，但他被真实造物主污染了，疯狂偷窃着其余生物的特性。” 瑞恩眼睛瞪大，吃惊、骇然，“他疯了！他还在这里！” 什么？ 大家瞬间紧绷，罗伊取出猎魔手枪。 嗬！ 一声低沉嘶吼从里边传来。 大家瞬间拿起武器。 然而。 不等对方进攻，罗伊直接一枚手雷扔出去。 “撤！” 他毫不迟疑，当即摘下瑞恩的眼镜，迅速将它用布包裹、收入眼睛盒，接着带瑞恩往后撤退。 轰！ 一片刺目光芒亮起。 拉默闭眼、睁眼，口中发出骇然之声。 “蒸汽在上，这是什么怪物？” 罗伊余光一瞥，看到了一个尖嘴长须、狰狞恐怖的面孔，他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鼠人”，已经完全失去了人应该有的外貌。 可是。 凭借直觉，他认为…… 对方应该就是他们要寻找的那名窃贼！ 嘭！ 一声枪响。 高压蒸汽步枪发出刺耳尖鸣，子弹迅速喷射出去，杀向对方。 罗伊也是抬手预判给了一枪。 下一瞬，鼠人身子一跌，落入水中，扑通几声消失无踪，夜色下依稀看到水中有一滩血液，可对方却迅速没了踪影。 他还掌握了鱼的水下能力？ “等等！” 罗伊抬手。 大家停住脚步。 过片刻，等一切平静，罗伊往前走，在岸边捡起了一块碎布。 这是鼠人衣服被树枝钩住所留。 “走，回去，先把瑞恩先生安顿了，集结足够的力量，我再用占卜找他。” “好。” 拉默、希鲁架着瑞恩，迅速从底下小道回到了路上，接着坐上马车，一路驾着往蒸汽教会而去—— 这边距教会更近。 罗伊取出材料，布置着仪式魔法。 他要布置精神强化仪式，增强瑞恩的精神力量，虽然只是暂时有效，没办法完全去除污染，但至少可以让他撑得更久。 精灵花、龙牙草他有随身携带。 虽说干了，但效果也有一些，好过没有。 一番布置。 罗伊引导灵性，将材料中的力量灌注到瑞恩身上。 老瑞恩精神逐渐壮大，但表情更加痛苦。 精神增强后，他的精神跟污染的部分交战更剧烈了。 罗伊清晰地看到，瑞恩的精神体受污染部分逐渐增强，但在仪式完成后它的区域被压缩了，这证明仪式确实有效。 他维持着灵性，更换着材料持续供给着损耗。 但是。 精神强化仪式也不是万能，它有着自身的上限。 两次材料完全损耗之后，老瑞恩的精神强化达到了极限，仪式魔法对他没有效果了。 不过。 此刻，他已经能清醒地说话了。 “谢谢——” “瑞恩先生，收束灵性全力抵抗污染，现在将它压制越多，待会儿越好治疗。” 罗伊说道。 窥秘之眼效果下，他能透过以太体、心灵体和星灵体，勉强地看到内部精神体的状态，属于污染的那部分再度扩张了。 单纯只是增强精神力，并不能帮助他摆脱困境。 瑞恩听后闭口不言，收束灵性全力对抗污染。 罗伊心中思索着—— 万一蒸汽教会解决不了怎么办？ 老瑞恩可不是拉多。 拉多比较弱小，而且自身状态很一般，他可以很自如地拿捏，不用担心被看出破绽，但老瑞恩就不同了。 老瑞恩是一位资深的非凡者。 他应该很清楚污染的难缠与麻烦。 马车奔腾，罗伊目光一直盯着四周，谨慎防备着任何有可能存在的袭击，好在到了蒸汽教会之前，一切平安无事。 但是。 这一刻，他感应到了自己的魔药在消化。 “身为一个格斗学者，应该时刻观察环境，不能有半点疏忽，因为我们本身不是真正的格斗家，没有那么强的实力和反应速度，必须要有足够准备和预案才能将自身技巧发挥出最强。” “它应该成为习惯，融入窥秘人的生涯，而不是一条简单的守则。” 罗伊有所感悟。 他之前总结的守则还是太片面。 谨慎、充足的准备、观察，不只是战斗中需要这么做，平时的每时每刻都要重视起这一点，正如窥秘人时候，要相信自己的灵性直觉，不该看的不能看一样。 这一刻，他有种奇妙的感觉—— 自己已经完全消化了格斗学者的魔药。 若是有巫师魔药，随时可以配出需要的巫师魔药。 “没想到我会在这种时候，完全消化掉自己的魔药。” 罗伊感叹。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 比如。 自己经历了一场大战，然后悟出了某一条守则，完成了所有的消化。 或者是，在扮演格斗学者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已经完成。 可事实上，他没有刻意那么做，只是突然遵循着本能地这么去做，然后将之前总结出的守则进一步扩大范围。 这就成了。 “非凡的世界，真是处处充满意外。” 他因老瑞恩被污染而略有阴霾的心情，瞬间好转了很多。 剩余的辅助材料很好找。 花可以自己去搞。 正好拉多那边的精神强化仪式该去加固了，可以用购买材料的借口找女店主顺便购买紫纹精灵花。 醒神精油在教会有。 它是窥秘人、通识者们看书、研究经常用的物品。 纯水就更好搞了。 不出意外，最多只用两三天时间，他就能悄悄成为序列7巫师。 这比他预想的“一个月”快了一半时间。 罗伊站在卡尔先生的门口，稍稍停顿了片刻，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接着迈步踏入屋内。 卡尔听到了动静，匆匆起来到了楼下。 看到老瑞恩的模样，他立刻没了睡意。 “怎么回事？” “我们带着3-114去搜寻敌人线索，有一定发现，但极光会提前布置场景，使用3-114的瑞恩先生的精神体受到小范围污染。” 罗伊言简意赅地说着经过。 卡尔迅速明白了状况，接过老瑞恩：“交给我吧，你让老哈伦跟你一起，务必找到极光会的线索。” 他没有询问具体经过，但这一句话，已经是极大的信任和重视。 “好。” 第五十七章 纵火之链 马车疾驰。 到了后门，罗伊推门而入，三步并两步爬上二楼，直接冲到拉塞·哈伦的门外。 咚咚咚！ 他敲着门，里边传来了剧烈的咳嗽声，而后拉塞戴着眼镜过来开门，看到只有罗伊，还有那表情，拉塞先生脸色一肃。 “怎么了？” “查到了，但瑞恩先生被污染，送去了卡尔先生那边，他让您出击剿灭敌人。” “走。” 拉塞回头，身手无比矫健。 穿衣、拿物品。 接着开仓门，拎出一摞武器。 到楼下，他看了一眼外边，喊道：“手头没事的都跟我走，苏娜，这批客人走后就关门，今晚早点歇业。” “啊？是。” 苏娜愣了片刻，而后马上应了一句。 效率很高。 这是罗伊第一次看拉塞先生进入战斗状态。 虽然年迈，但英姿飒爽。 可以想象他早年的风采，可惜的是，并非每个人都掌握着扮演法，拉塞先生显然就不会扮演法，否则也不会一直做着店主干着研究的活。 罗伊不禁想到了邓恩·史密斯。 那位值夜者的队长也很优秀，可惜…… 他暗暗摇头，抛却多余杂念。 今晚可能有恶战，他必须收束杂念，全力备战。 “罗伊，这两枚手雷给你。” 拉塞递过来两个小袋子。 罗伊打开一看，略微惊讶的抬头—— 一枚是闪光手雷。 另一枚没见过。 “那是爆炎手雷，杀伤力很大，所以你使用的时候最好是把它扔远点，或者是躲开它爆炸点两米范围。” “谢谢拉塞队长。” 罗伊郑重收起手雷。 拉塞没说多的，拍了拍他肩膀，接着后边传来马鸣之声。 一辆能容纳七人的大马车停下停下。 罗伊提前上车，用卜杖法占卜。 人员齐聚的时候，他指着方位—— “往南，这说明他沿着河往海边跑了。” “追。” 拉塞直接就是一句。 他穿戴整齐，手上挂着一件穿插着火红心脏一般的赤红水晶手链，看上去非常不平凡。 罗伊定睛细看。 这是非凡物品，估摸着可能是纵火家的非凡特性制成的。 它的能力肯定和火有关。 这玩意儿跟爆炎手雷配合绝对是大杀器！ 就不知道负面效果是什么。 罗伊瞥了一眼。 拉塞抬起手说：“它叫纵火之链，可以让我释放、控制火焰，负面效果是，佩戴后我对火焰的抵抗能力下降，并且每次使用后都要杀人。” 火焰伤人伤己。 罗伊听后，脑中冒出这样的念头。 车厢内总有六人，加上外边驾车的拉默，总共七个人一起行动。 拉塞停顿片刻后继续说道：“这一袋爆炎手雷，大家每个人拿两个，如果真的有预料之外的敌人，不要吝啬，只要能杀死对方只管用就行。” “是！” 大家齐声回答。 罗伊也是咋舌。 这样一枚手雷绝对价值不低，但在蒸汽教会，它仅仅是一种比闪光手雷更高级的作战消耗品。 实力不够，装备来凑。 他继续用卜杖法指引道路。 马车疾驰，一路往海边追去。 “你们要……” “机械之心，让开。” 拉塞声音传出。 前边拦路的两人瞬间一怔，而后恭敬地退开，马车“咻”地一声从两名警员中间穿梭过去，最终一路到了一处码头的棚户房外。 手杖指向了其中最大那一间。 罗伊拿着那一块碎布，闭目面前冥思。 “他现在的状况。” 他灵性收束、思绪放空，不一会儿就陷入了沉眠。 然后。 罗伊看到了一个画面。 鼠人潜入了房间内，此刻的梦境中，他正透过窗户盯着房间内的人。 那是…… 兰尔乌斯！ 还有三四名极光会成员。 罗伊苏醒过来。 “里边有极光会成员，或许就是之前那个人交易并信赖的人，但也可能是他们之间存在某种神秘学联系，导致他疯狂并遭受致命危机后，本能地往这边走。” 罗伊向拉塞说道。 其余人已经从马车上下去，此刻拉塞看向远处的棚屋，目测了一下，接着道：“蒸汽高压炮。” 有四人迅速组装着器械。 罗伊循声看去，眨眼功夫，两架形似迫击炮但更为特殊的东西浮现眼前。 这玩意儿就是蒸汽高压炮？ 拉塞先生该不会是直接要轰炸那边吧！ 下一刻，他看到拉塞调整着两架炮的炮口角度，将它调整到一定的位置，接着各自塞进去一颗炮弹。 然后—— 嘭！ 两声炮响几乎并作一声，蒸汽冒出如云雾，刹那间覆盖四周。 与此同时，不远处棚屋炸开，火光冲天。 里边跳起三四道身影，有两人刚从火光从跳出来，瞬间便是三声枪响。 高压蒸汽步枪，在灵性和猎魔子弹加持下，远远地命中了他们！ 罗伊拿起望远镜，用望远镜加强自身目力，以序列8的窥秘之眼观察前方的状况，不多时，他看到五道附带灵性的身影在里边穿梭。 “五个没死，三个在左边往前五十步左右正往河边走，两个在右侧七十步位置，正往码头那边跑。” 嘭！ 又是两声炮响。 拉塞已经完成了调整，迅速往那边打去。 蒸汽升腾。 罗伊心中一沉。 他没看到兰尔乌斯！ 虽然罗伊不认识兰尔乌斯，但兰尔乌斯身具真实造物主神性，要是能看见他肯定会有灵性警告。 他思索片刻，瞬间明白了。 那家伙…… 通过鼠人潜过来的通道逃跑了！ “鼠人”窃贼是他故意放出来的。 罗伊来不及多想，因为此时，他注意到前边的灵性只剩三个人。 两人消失了。 或许是死了，也可能是藏起来。 也有可能…… 罗伊瞬间看向右侧。 一道身影从黑暗中杀出，速度极快，眨眼已到他身前。 罗伊掏出手雷，直接往右侧扔去。 “注意！” 他口中大喊。 大家会意，立刻闭目。 对方也不含糊，闭上眼睛、身影后撤。 但是。 闭上眼睛后，他没有注意到，那不是一个手雷，而是—— 两颗！ 轰！ 轰！ 一前一后的爆炸，效果截然不同。 一者爆炸范围小，但光芒炽盛，足以照耀四方。 另一颗却爆发出了一片爆裂火光。 那名极光会成员感受到炽热，瞳孔顿时瞪大，好在他距离手雷有两步左右距离，顾不得刺目到足以致盲的光线往边上扑去。 但是。 此刻，爆燃的火焰陡然往右侧移动。 他立刻被吞噬其中。 纵火之链！ 火光汇聚，里边的身体瞬间化成焦尸。 第五十八章 兰尔乌斯？留给神秘女王吧 “发生什么了？” 夜晚。 跟高文一起回家的克莱恩，回头看向码头方向。 那边火光冲天，爆炸连连，即便隔着两三条街也能清晰感受到，他想到自己递出去的信件，心底隐隐有了猜想—— 肯定是蒸汽教会有了结果！ “不知道，但听动静应该是蒸汽教会的蒸汽炮。” 高文眼眸中闪烁着火光。 他驻足片刻，接着道：“走，我们去那边看看。” “看看？” “他们把我介绍给你，应该讲过我过去一些事情吧？” 高文调整马车方向。 克莱恩思考了数秒，而后说道：“他们说，您是一位真正的骑士。” “骑士？哈哈，什么骑士，旧时代的老东西罢了，死死拽着旧时代的东西不肯放手，曾经我想着带那些东西进入棺材，反正已经用不上了。” 高文一边驾车，一边感慨。 克莱恩心中略微触动，道：“然后呢？” “发生了一些事情，嗯，如你所见，我接手了这家格斗俱乐部，如今在琢磨怎么教导别人学会格斗，怎么让格斗技巧在新时代发挥作用。” 高文说道，“所以，现在带你去看看吧，新时代最强的造物。” 不多时。 高压蒸汽步枪。 蒸汽炮。 还有各种手雷。 这些曾经将他们骑士团打得落花流水的武器，接连出现在他们面前。 前方火光冲天，黑暗中，他们隐隐看到一团团阴影蠕动。 那是…… “小心！他们是极光会！” 克莱恩连忙低声惊呼。 隐修士！ 伦纳德曾跟他们说过隐修士的特征和能力，而且还带了一份非凡特性回来，这一团团阴影，正是隐修士动用阴影能力的现象。 高文立刻停下马车，抽出腰间的剑严阵以待。 “高文先生，我们快点跑。” 克莱恩低呼道。 有一名隐修士，再加上阴影庇护下，难以预估的敌人，他实在没有硬拼的念头。 “别急。” 高文摇头。 接着，他们就看到两发炮弹划过一道弧线，精准落在那一团阴影前边不远处。 虽然没击中，但拦截了他们退路。 不止如此。 爆裂的炸弹，让阴影失效了！ “不要慌，我说了，这帮人一个别想跑！” 拉塞一边跑，一边狰狞一笑。 罗伊没回答，默默跟上。 他刚才协助解决了右边袭击的敌人，但通过观察，他感觉这帮人的袭击实际上是为了掩护大部队撤退。 事实也确实如此—— 那三人消失在了他视野中。 低级的窥秘之眼，没办法寄托于物体或其余生物，只能用望远镜这类低端道具配合增幅视力，可有一个缺点就是…… 看不见，它就无法起作用。 罗伊跟了几步，陡然放缓了速度。 他想到了一个问题。 自己该不该跟着去追极光会？ 他可以确定。 兰尔乌斯没有跟那帮人一起，他沿着鼠人的通道跑了，那位诈骗师成功欺骗了极光会的成员，在一堆人面前耍了个花招。 自己要是用卜杖法，也许能找到兰尔乌斯的所在。 但是。 他能杀兰尔乌斯吗？ 罗伊迟疑。 思索许久，他决定追踪兰尔乌斯，但不完全追踪，目标保持在杀死那名鼠人即可。 偷盗者序列到了中高序列后拥有者非常诡异的力量，但在低序列的战斗能力比较一般，顶多也就跟他们格斗学者差不太大。 自己拥有暴怒面具、毒粉瓶，理论上是能打败对方的。 按原本来说，现在的兰尔乌斯神性种子还没结合，真实造物主的神性可能还没源源不断灌输、融合，那方面的力量不会太强。 可问题是。 受到自己的影响，剧本、极光会的发展显然跟原先早已不同。 也许此时，兰尔乌斯已经开始融合。 那自己单独行动，可能反而是送死。 即便能活下来，他也会惹恼真实造物主，相当于进入整个极光会的视线，之后行动多有不便。 但是。 还是得去看看！ 罗伊用手杖占卜。 “拉塞先生，之前追踪的那个家伙往另一边去了，怎么办？” “拉默、希鲁，你跟罗伊一起去，务必把那家伙追上逮捕。” “是！” 拉默、希鲁立刻扭转方位，往罗伊这边靠拢。 罗伊往西边而去。 一路卜杖法追踪，他们很快到达了边沿地带，底下流水潺潺，隐隐有杂乱的脚步声传出。 拉默、希鲁屏气凝神。 接着，月光下，他们看到一个人影从下水道口走出来，对方站在下水道口上，嘴角微扬，而后发出轻声的叹息。 “这样的时刻竟然没人围观，无法满足我与人分享的欲望。” 陡然，兰尔乌斯停下脚步。 嘭！ 一声枪响。 兰尔乌斯迅速往前一个大步，以狼狈且怪异的姿势避开子弹，他迅速站正，几个滑步向河边跑去。 接着，又是一枪响！ 这回来自右边！ 兰尔乌斯反应和速度都极快，但他刚想躲开，又一声枪响从左侧传来。 一边是高压蒸汽步枪。 另一侧是普通手枪。 怎么选谁都知道！ 兰尔乌斯偏移位置，来自右侧的子弹从他大腿肉中穿梭而过，但没有伤及筋骨，而高压蒸汽步枪的子弹则被他躲了过去。 接着，他一跃跳入下水道外的河中。 但是。 在跳起那一瞬，枪声响起。 罗伊抬头，迎着水面光影射出一枪。 月光下，血液染红海面。 拉默、希鲁齐刷刷回头，兴奋地竖起大拇指。 “厉害！！” 那边虽然有些许月光，但看不太真切，只能隐隐看到有一道人影，而且他们跟对方隔着很远—— 这枪法他们练了几年也没练出来。 “那家伙很危险，我不能直接看他，要不然早就出手了！此外，我怀疑死掉那名窃贼的污染来自于他，之前桥下的布置，可能也是对方故意做的。” 罗伊脸色凝重。 达到一定序列前，他们无法关闭窥秘之眼。 像这种情况，他们必须要慎重。 拉默沉吟片刻道：“为什么？” “不知道，或许尸体能给我们答案。” 罗伊谨慎地往底下走去。 不多时，对面一个头小心从墙下抬起来。 正是克莱恩。 罗伊招了招手：“克莱恩，你怎么在这儿？” 克莱恩舒了口气，迅速沿台阶下来。 两边汇合。 罗伊看了眼水面，接着看向队友，递过去三个瓶子。 “他走了，我们快点搜集沾染了血液的海水，你们一人下水，一人拿绳子，万一有危险也可以更快地把人拉回来。” “好。” 拉默迅速拿出绳子等工具，而后涉水到血水晕开的区域，用瓶子取了三瓶。 “你怎么在这边？” 罗伊这才抽空问道。 克莱恩解释：“我在高文先生的俱乐部练习格斗术，结果出来听见了炮响就过来了，然后我刚距离他们比较近，隐约听见了地底下的枪响，就想过来看看，没想到你们也在。” 他说着羡慕地看向罗伊的手枪。 “你的枪法好准，怎么练出来的？” “窥秘人记忆、思维能力比较强，我能很快测出风速等因素。” 罗伊简单解释。 然后，他指向另外两人。 “拉默、希鲁，他是克莱恩·莫雷蒂，值夜者的成员。” “你好。” 两人分别跟克莱恩握手，算是初步认识。 罗伊叹气道：“我的灵性直觉告诉我，绝对不能看他，所以我根本没看清他的长相，要不然还可以查一查身份。” “我知道他是谁。” 克莱恩正色道，“他叫兰尔乌斯，是一名诈骗犯，我恰好有个朋友被他骗过，所以我知道他的相貌特征。” 第五十九章 真实造物主眷者？ “兰尔乌斯？” 罗伊和拉默、希鲁对视，“你们知道这个人吗？” “没印象。” 二人同时摇头。 他们担任黑铁酒吧的保安。 那家伙长相普通，唯一比较有特征的就是那副眼镜。 这种打扮太常见了。 克莱恩一边走，一边解释了兰尔乌斯的事情，三人听后面面相觑。 再往内走了几步，四人停下来。 吱吱吱！ 尖锐的叫声迅速散开。 黑暗中，一个个血红光点注视着他们。 这是一只只老鼠。 罗伊取出随身的蜡烛点燃。 火光亮起。 数百只老鼠拥挤地在一具尸体边上。 尸体已经被啃食地面目全非，上边有着一股药剂的味道，应该就是这种药剂将老鼠们吸引过来。 他的灵也被破坏掉，而且就算可以通灵，罗伊也不敢贸然接触、通灵。 众人一阵沉默。 最后，罗伊叹气道：“我们放跑了一个大家伙。” “为什么？” 克莱恩立刻询问—— 他其实有一定的猜想，但需要进一步的信息和验证，而罗伊也许掌握着他不知道的资料。 罗伊沉吟片刻，道：“引领我的一位长辈曾被他的场景所污染，现在还在抢救，我们这次追踪也是凭借他身上的衣服一路追过来。” “嗯？” 克莱恩愣了愣，然后难以置信地道，“你是说，兰尔乌斯故意制造了他，利用他的存在，把你们引到了这儿？” “我想是的，除此外没有其余的可能。” 罗伊点头。 克莱恩怔了好几秒。 他刚才脑中闪过一道灵光，但又无法把握到，过了片刻，就完全想不到那一道灵光是什么了。 “可是，为什么？” 拉默不解，“他不是极光会的吗？” “我不清楚，而且我也不建议使用推理眼镜，至少我肯定不会用的。” 罗伊正色道，“这里发生的事，也许比桥下更可怕，你们看现场，根本没有反抗的痕迹，要么那家伙实力很强，要么拥有控制他的能力。” 克莱恩细细观察四周，而后暗暗点头。 不只是没有反抗。 这家伙还是以近乎“臣服”的姿态被射杀的。 一个疑似被真实造物主污染，拥有诡异力量的疯子，竟然面对一个正常非凡者十分的安静，不曾作出任何反抗。 在非凡领域，这种可能性很多，但最好的解释是，他被高位格存在压制了。 可他很清楚。 这货只是个序列8的诈骗师，最多也就是偷盗者途径的序列7，在被污染的疯子面前远称不上高位格。 再结合罗伊的反应，以及他之前占卜的情况。 兰尔乌斯也许跟真实造物主有关，这家伙才是一切污染的源头！ 克莱恩想明白后，心底隐隐生出一丝忧虑—— 他希望兰尔乌斯身上只是污染，但现在看，他可能是更深层次的一种形式。 比如邪神眷者。 另外，兰尔乌斯可能还有其余的布置。 克莱恩思绪万千，良久没有说话。 拉默看了良久，道：“只能上报了，这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事。罗伊，你不要自责，也许不是我们没拦住他，而是你的灵性直觉再次救了我们。” 罗伊的灵性直觉很强，这是黑铁酒吧的大家公认的。 他听后微微一怔，接着说：“也许吧。” 省了自己一番唇舌。 罗伊心道。 “克莱恩，能不能请你帮个小忙。” “什么？” 克莱恩转头。 罗伊说道：“上边战斗还没结束，这边也有可能来人，我想跟你一起守在这儿，然后让希鲁、拉默回去支援队长。” “当然可以。” 克莱恩点头。 他也想跟罗伊独处，好从罗伊身上套取更多情报—— 这位老校友兼格斗学者，在某些领域比他和老尼尔都要博学。 要是能把他拉上塔罗会就好了。 克莱恩想道。 拉默跟希鲁对视一眼，道：“那你们小心。” “你们俩回去路上，也小心兰尔乌斯，他说不准会去而复返。” “嗯。” 两边告别。 由克莱恩、罗伊看守尸体，他们上去继续追击极光会。 气氛一时沉寂。 最后，克莱恩开口道：“罗伊，你对兰尔乌斯还有了解吗？” “不清楚，他的名字我还是从你这边得到的，不过可以确定，他身上有很可怕的秘密，而且极光会很重视他。” 罗伊想了想，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可能这段时间，极光会一直往廷根加派人手，就是为了找到兰尔乌斯，并且转移他。” “那为什么会集中在你们区域？” “你现在是值夜者，又跟我们合作，告诉你们倒也无妨，因为我们蒸汽教会正在针对隐匿贤者和祂手下的摩斯苦修会，这几个月一直在严密监控、搜索四周。” 罗伊说。 连上了！ 克莱恩心道。 兰尔乌斯无法离开，所以极光会来了，而极光会的到来，使得蒸汽教会更加严密地防守、监控四周。 毫无疑问。 正如他之前所猜想那般，兰尔乌斯是特殊的存在，所以才无法被自己占卜，即便在灰雾之上也只能对抗、抵消一部分，无法做到精确、完美的占卜。 当然。 那跟他没有掌握兰尔乌斯相关的物品也有关系。 克莱恩思索数秒，道：“按照现在的信息推算，兰尔乌斯大概率跟他一样，同样被真实造物主污染了。” 污染都是比较轻的情况。 罗伊心道。 他现在还不能将神性、神降这样的结论告诉克莱恩。 这类知识是禁忌。 即便有隐匿贤者这位背锅位，同样也不是他这个序列8能知道的。 他看向尸体，不禁轻声一叹。 要是灵还在就好了。 兰尔乌斯的心思缜密，是合格的苟三家成员，这次的算计也算是成功让他脱身了。 但是。 他相信兰尔乌斯的脱离只是暂时的。 只要他身上还有神性，真实造物主、极光会就能一直锁定他，最后将他重新看管起来。 不过。 他可以将这件事告诉神秘女王。 虽然罗伊没有神秘女王的联络方式，但他有海德先生的联络方式，可以通过海德先生要到联络方式—— 除了这件事，他还想问问“妮娜”的事。 毕竟是自己的信使，跟自己利益相关，他必须了解清楚始末。 罗伊想好后续，站在那边等待上边结束。 炮火轰鸣。 上边的动静越来越大，到后边，声音才逐渐平息。 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 拉塞在希鲁他们带领下，缓步出现在下水道。 看到尸体，拉塞沉默数秒，而后看向罗伊。 “你回去休息吧，后续交给我们就行，至于值夜者的这位，我会记住你的功绩。” “谢谢队长先生。” 第六十章 意外的方式，塔罗会！ “兰尔乌斯竟然跟真实造物主联系如此密切。” “必须查。” “也许他留了更可怕的东西在廷根。” 克莱恩心中忧虑。 回去路上，他的心绪完全被担忧占据。 怎么办？ 他回到家，不自觉地走四步升上灰雾，但升上灰雾后，克莱恩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时间没到塔罗会。 况且，正义、倒吊人对廷根的局面帮不上什么忙—— 按今天早上阿兹克先生的说法。 他的命运变得不协调。 各种巧合、危险层出不穷的围绕着他。 可惜自己只占卜到了“红烟囱”。 也许。 自己需要找罗伊帮忙。 克莱恩心道。 此刻，他注意到那颗怪异的深红星辰似乎比之前更大了。 依稀记得。 最开始，它好像很小。 什么鬼？ 它还能自己成长？ 此刻，它正微弱地膨胀、放光。 克莱恩颇感兴趣地延伸灵性，想根据膨胀、放光的微弱联系，尝试着看看这个一直在变大的星辰到底属于谁，然后他就看到了一道身影伏在案前。 那是一张纸。 上边第一行是“窃贼”、“西里斯”。 第二行“兰尔乌斯”的名字，边上则是极光会。 第三行，真实造物主。 “真实造物主跟兰尔乌斯到底什么关系？” “兰尔乌斯为什么急着脱离廷根，他在廷根做了什么吗？还是说，现在真实造物主的视线只停留在廷根？” 罗伊的声音？ 克莱恩略微惊讶。 此刻，他听到一声叹息。 “这可能牵涉到一件大秘密，可惜我的层次太低了，还不足以明白高序列的秘密。要是有人能解答就好了，希望海德先生能有答案。” 海德先生是谁？ 克莱恩心中天人交战。 要不要拉？ 罗伊的博学肯定可以帮到自己。 他的性格、能力和身份都很符合要求，而且他看上去跟蒸汽教会也没那么虔诚，很多事似乎瞒着蒸汽教会—— 比如这位海德先生，听上去像是某位博学者，但似乎又不是机械之心的人。 要不然对方也不会写信出去。 罗伊的层次是序列8，也许很快就能成为序列7，但自己也很快可以成为序列8，足以承担他的灵性损耗。 克莱恩沉思再三，拿起吊坠。 “把罗伊·格林拉上塔罗会，对我而言是有利无害的。” 连续七遍。 他看到吊坠迅速顺时针旋转。 这说明非常正确。 但是。 为什么罗伊的星辰这么奇怪，是一次次慢慢变大？ 因为他跟自己产生了现实的接触吗？ 克莱恩心中思索，此刻，这一道星辰慢慢黯淡下去。 他不再迟疑，灵性延伸。 下一刻，那团深红爆发开，光芒如水流向四周。 …… 罗伊坐在桌前，正准备继续往下写，以这份思维导图引出自己的论点，然后以询问海德先生的名义告知对方，此时—— 一道深红光芒将他笼罩在内。 这感觉是。 那地方？ 罗伊诧异，没明白自己这段时间接触过什么古物，等他再度恢复意识的时候，人已经来到灰雾之上。 这是一个恢弘的神殿，四周弥漫着灰色雾气。 罗伊不敢抬头。 这种难以言喻的气氛、环境，让他只有一种感觉。 神秘、诡异就应该是这样。 至于强大。 虽说自动封存了部分记忆，但他的潜意识没有将愚者跟强大划上完全的等号。 当然。 必要的尊重还是有的。 “尊敬、伟大的阁下，请问您召见我有什么需求？” 罗伊姿态放很低—— 反正克莱恩在他的神秘殿堂也是一样恭恭敬敬，就当自己拜回去了。 神秘的愚者向后倚靠，双手交叉，姿态悠闲无比。 “你可以称呼我为愚者。” “是，愚者先生。” 罗伊恭敬地低着头，“请恕我无礼，但我们窥秘人从成为非凡者开始，就拥有看破一些迷障的窥秘之眼，所以我不敢抬头看您。” “无妨。” 愚者的声音，透过层层雾气传到耳畔。 罗伊低头。 “伟大的愚者先生，我有个疑惑，能否请求您的指点？” “我为什么要帮你？” 愚者淡淡说道。 罗伊正要说话，对方悠然道：“我是崇尚等价交换的愚者，你可以用你能获得的一切与我这里，或和你相似的人那里获得想要完成的事。” “您需要什么？” 罗伊恭敬地低头。 愚者淡淡道：“罗塞尔的日记。” “日记！原来那些笔记，竟记载的是大帝的日记……抱歉，原来我会为您留意以答谢此次召见，另外您提到跟我相似的人，我应该如何跟他们交易？” 罗伊一点不让愚者难办，马上接话顺着问下去。 愚者微微一笑。 真上道啊！ 不用自己说，直接就送上来了。 他接着道：“每周的周一下午三点，尽量独处，到时候会有一场聚会。” “我记住了，感谢您，伟大的愚者先生。” 罗伊继续捧道。 愚者具现出一副塔罗牌。 “在那之前，你先选择一个代号，不可选的有愚者、正义和倒吊人。” 罗伊上前一步，环顾两边展开的塔罗牌，而后不再迟疑。 “直觉告诉我，隐者牌可能更适合。” “记住你的选择。” 淡淡的声音下，一片深红笼罩了罗伊。 克莱恩舒了口气。 在熟人面前还真是有点压力，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位序列8甚至是机械之心成员，还好对方成功被忽悠住了。 “罗伊先生，你跟倒吊人先生将组成塔罗会的战力担当，而我这名愚者现在还只是序列9的占卜家。” 克莱恩自嘲一笑。 按照他原本计划，即便完全消化，也需要铺垫一番再去申请魔药，以消除上边疑虑，可现在的廷根古怪重重。 蒸汽教会、极光会的事。 自己身上的事。 种种事件，让他有着浓浓的不安，包括最近伦纳德也变得激进起来，竟直接向上边提出了已经消化完序列8的事。 他或许也察觉到了什么。 种种迹象，已容不得自己按部就班。 不过。 “幸运的是，除了我自己和塔罗会外，我还遇见了隐者先生，并让隐者先生创建了学习会，它们能让我获得更多隐秘知识和资源。” 克莱恩靠在椅子上，细数着自己现在的优势，而后嘴角微微上扬。 原本他想等到一定时候，尝试一下创建小号，借助另一个身份来替代自身说一些不能说的话，现在他没放弃这想法。 但是。 在那之前，他可以借助塔罗会搜集消息、知识，在学习会和隐者先生那里获得自己需要的东西和知识。 现在多了罗伊—— 作为窥秘人途径，他受到隐匿贤者的追逐，肯定比寻常非凡者懂得更多。 未来一片光明！ 第六十一章 克莱恩：我必须激进！ “没想到我会以这样的方式进入塔罗会。” 罗伊在房间内，表情一阵呆滞。 没有古代遗物。 没有颂念尊名。 就这么…… 他有点难以置信，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 过好几分钟，罗伊坐起来。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神秘殿堂中，自己跟克莱恩的联系，其实随着每一次召唤克莱恩在增强。 有没有一种可能。 自己跟他的联系，在灰雾那边也以某种形式存在着？ 古代遗物沾染了部分气息都能形成星辰，自己跟克莱恩之间，可能也以这样的形式在不断产生联系。 只是…… 自己得到的气息，其实是克莱恩身上的气息。 不无可能！ 罗伊升上神秘殿堂，正想占卜，然后就尬住了。 自己有神秘殿堂，但克莱恩也有灰雾、源堡。 某种意义上，源堡的神秘可能还在自己的之上—— 虽然不知道神秘殿堂怎么回事，但毫无疑问，它展现出的特性都属于知识荒野。 罗伊停下动作。 思索数秒，他打开了神秘殿堂的星图。 星图中光芒点点，其中属于克莱恩的星点，此刻好似启明星一般。 他没办法直接看到克莱恩的现状，但通过它，罗伊能隐隐感觉到通道变得更加稳固，隐隐通向神秘无比的所在。 克莱恩应该还在源堡。 自己跟克莱恩，真的就是在神秘殿堂沾染了一些气息，或者说—— 神秘殿堂薅了克莱恩的气息。 这种发展真是。 “计划一词，在神秘世界，真是每时每刻都存在被打破的可能，所以作为格斗学者、准巫师，再多的准备都不要嫌多。” 罗伊时刻总结着。 当然。 这时候他已经完全消化，所以不可能有消化反应。 “今天是周二。” “还有接近一周的时间，不，今天快过去了，准确说还有五天。” “以我的能力，最多两三天时间就能晋升序列7。” “克莱恩，希望你也速度快点，要不然下次塔罗会就得考验你的灵性水准了，或者我马上请假……” 罗伊心道。 他不会为了克莱恩，刻意地拖慢自己的晋升速度。 对方有黑夜女神的眷顾，自己可除了身上的玩意儿外，其余啥都没有，必须全力拼搏才行。 随后，他开始琢磨这两天的事。 因斯开始疯狂了。 但是。 极光会在兰尔乌斯离开廷根后，应该也会告一段落，除非他们还想在“真实造物主子嗣”上做什么文章。 罗伊脑中浮现出阿德米索尔的话。 那少年的话，分明就指向了极光会，而现在的发展也昭示着极光会在这次不像原著中那样按兵不动—— 现在这些人，大概率是Z先生的手下。 恩马特港的人来廷根，其实用不了太久时间。 “最后带来混乱、血肉和死亡的人，难道是西里斯信件中提及的Z先生？” “不无可能。” 根据西里斯、海纳斯向Z先生写信汇报的口吻看，Z先生很可能管辖着恩马特港、廷根等一大片区域。 到了现在，原著的剧情只能作为一个主向脉络参考。 罗伊不会愚蠢地认为，因斯他们还会按照原先轨迹去走，极光会的介入、参与已经成了定局。 这大概率也是因斯引导的结果。 …… 次日，黑荆棘安保公司。 值夜者们正开着小会，大部分的成员都来参加了，除了被关押的老尼尔。 等日常事务讨论完毕，克莱恩突然举手。 邓恩看过去。 “克莱恩，什么事？” “队长，您应该还记得，我刚才说过昨天的遭遇吧？” 克莱恩说道。 众人不解，但还是坐下。 邓恩轻轻点头。 克莱恩取出一张纸，纸上写满了他们和蒸汽教会这个月遭遇的非凡事件。 然后，上边写满了各种猜想。 他递交上去。 邓恩接过，从上往下细细观看，而后微微皱眉。 “队长，我想说的不是极光会的问题，而是我们和蒸汽教会身上发生的巧合太多了，而且这种巧合恰好发生在能针对到我们或者机械之心的时候。” “我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我很不安，所以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追查兰尔乌斯，一直提升自己。” 原本克莱恩想用更柔和、长远的方式，在生活、一次次事件中慢慢抛出自己掌握的讯息，但如今时不我待。 他必须变得激进！ 伦纳德眼眸微动，而后抬手示意有话要说。 克莱恩及时停顿—— 他知道伦纳德身上也有秘密！ 得到邓恩允许后，他起身说道：“队长，我也有类似的感觉，特别是在西里斯事件中，我们差点死亡，但那次的布局明显是针对罗伊先生的。” “可是，我们并没有指名让罗伊先生来，我们只是需要一位窥秘人，而我后来去调查，发现瑞恩先生当天出任务了，所以轮到了罗伊过来。” 伦纳德表情异常严肃，“之前我没反应过来，但克莱恩的话提醒了我，这一切太巧合了，一件两件是巧合，三件四件……它就不是巧合。” 邓恩目光凝聚在纸上。 办公室内一片寂静，他明显在思考克莱恩、伦纳德提出的事情。 一件件串联起来后，他说道：“很敏锐……也许，真的有什么事藏于暗中，而我们没有把握到。” 邓恩沉默了好一会儿。 接着，他看向克莱恩：“你还有什么要补充吗？” “我感觉自己已经掌握了占卜家魔药，我想提交特别申请，呃，我能这么快掌握还是尼尔先生的格言，还有伦纳德、戴莉女士提醒了我。” 克莱恩说着自己的“扮演总结”，还有伦纳德说他自己尝试在“午夜读诗”的事。 种种事件，有条有理。 邓恩看向伦纳德。 伦纳德轻轻点头：“是的，我曾提醒过克莱恩，让他尝试着成为真正的占卜家，因为我总结出来后，很想知道它是否具备普及性……” “伦纳德，类似的事不能有下次。万一它是错的，可能会导致失控，特别克莱恩之前刚成为非凡者。” 邓恩警告，接着他看向克莱恩，“你可以去写特别申请了。” “好的。” “等一下。” 邓恩喊住。 克莱恩娴熟地站住，嘴角微扬。 邓恩继续说：“你可以向伦纳德请教，另外，最好快点，我加急送上去，也许还赶得上跟他的一趟下来。” “是！” 第六十二章 感谢队长，感谢蒸汽之神 恶龙酒吧外的黑市。 罗伊戴着帽子，趁着早市来到街上，找到了那家女店主。 其实他原本是想找高文先生帮忙的。 但临行前进入神秘殿堂想了想，罗伊放弃了让高文帮忙收购、寄信的想法，而是自己乔装出行。 现在的他并不安全。 蹩脚编剧、剧本还有极光会都可能将目光对准他。 高文帮自己的忙，出事故的可能性非常大，他甚至将信都保存下来没有寄出，只是寄出了一张纸片—— 上边只提及自己认识了一个信使，提及了自己召唤灵界生物，后来却想当信使的事，然后以“格林·罗斯特”落款。 他相信海德先生能看明白。 暴露的话。 顶多也就暴露了自己假名字，外加一个信使，以后改头换面的时候再换一个身份就是了，根本没啥问题。 万一能将消息传递出去，他的收益就很大了。 他停在店铺前。 女店主刚开张，正收拾着东西。 抬头看到罗伊，顿时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客人，今天要花吗？” “对，上次买了普通精灵花，这次有没有带别的，我想要紫纹精灵花，最好来两朵，她喜欢紫色。” 罗伊微笑道。 女店主轻轻颔首，从底下取出一盆花：“我带了一盆，恰好有两朵花盛开，但它价格比较贵，一朵需要5镑，你能接受吗？” 任何能充当非凡材料的花都是按片数卖的。 紫纹精灵花也不例外。 一朵花五片花瓣。 也就是说。 一片花瓣1镑的价格。 罗伊听后，脸上浮现一丝迟疑，而后咬牙点头。 “可以，但我希望有一朵能带点叶子。” “那可不行！” 女店主很是提防。 罗伊只好遗憾地放弃—— 精灵花可以扦插繁殖。 当然。 他无意自己养殖，只是想以此再抛一枚烟雾弹，让对方往他想做这方面生意或者自己种植方面去想。 眼见女店主要把花盆放下去，他只好答应。 “好吧，就按你说的来，两朵10镑。” 罗伊抽出两张5镑面额递过去。 女店主这才喜笑颜开，小心折下花朵对应的茎，然后看向罗伊：“要不要其余花装饰一下？那些不贵，总共只要1苏勒。” “好，帮我再加一些其他花进去，它在中间。” 罗伊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容，“她一定会喜欢的。” “是的，她一定会喜欢。” 女店主笑容满面。 过了片刻，罗伊又支付了1苏勒，然后带着花束离开，去了一趟饰品店买了一个紫水晶吊坠。 回到家中，他把两朵紫纹精灵花单独抽出来，用献祭之法送到了神秘殿堂保存，顺带制造了一个充满隐匿贤者杂乱灌输的知识符咒。 之后，罗伊回到现实，把花放到一旁。 想了想，他又把它拿起来。 过两天好像是特劳雷太太的生日，住这边好几年，特劳雷太太待他不错，好歹送上一次礼物。 指不准明年就不在廷根了。 罗伊拿起花束下楼。 特劳雷太太看到他拿着一束花，脸笑得很是灿烂，不禁责怪道：“你要去见别人家小姐，怎么也不穿正式点？” “不去见小姐，这束花是给你的，特劳雷太太，过两天是你生日，我到时候不一定有空，祝你生日快乐。” 罗伊献上花束。 特劳雷太太捂嘴，脸上颇有几分难以置信，而后眼含热泪。 “罗伊……” “特劳雷太太，这是我工作后第一次买礼物，谈不上贵重。” “谢谢。” 她扔下扫把，宝贝地收下花，然后急忙地开门去将花放到花瓶中。 特劳雷太太孤身一人，经营着一家蛋糕店和两栋房子的收租，算得上富裕，花本身的价值对她来说真不算什么。 罗伊道别特劳雷太太，往黑铁酒吧而去。 …… 黑铁酒吧。 到了前门，罗伊只见到前边关着门。 自后门进去。 前边一个头出来张望，见是罗伊，苏娜才舒了口气道：“今天就我一个，要是有什么歹人，我可就糟了。” “你学过格斗术，而且枪法很好，一般非凡者不是你对手。” 罗伊立刻拆穿。 苏娜白了一眼道：“你就不能顺着我说吗？” 她缩头回去。 “他们人呢？” “去教会那边了，咱们这儿只是一个据点，不是总部。” 苏娜说道。 罗伊只好又问：“之前答应我的紫水晶在哪里，我能拿出来用吗？我想试一下制造知识符咒。” “在材料仓库那边，拉塞先生把钥匙给我了。” 苏娜只好站起来。 她带罗伊到地下室，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屋。 钥匙打开。 里边材料琳琅满目，但更多是一些辅助材料，或者是可以拿来附魔、施法的材料，非凡特性一个没有，应该在别的地方储存。 罗伊一眼扫过，基本记住这边大概有什么。 他想了想，道：“先领15枚紫水晶吧，然后再领取一小瓶醒神精油和纯水，要是精力不济，我可能需要用它们来刺激精神。” “你小心些，不要逞能。” 苏娜嘱托，接着如数领出这些东西，然后取出表格递给他。 这是申请表。 罗伊填上物品、数字，并在最后签下姓名。 机械之心在物品方面的管理、控制，似乎并没有值夜者那么严格。 他心道。 轻而易举申请到物资，苏娜没有走的意思，罗伊当即开始尝试。 提取知识、灌输知识。 这两步骤他在神秘殿堂尝试过很多次，早就轻车熟路，但在现实还是头一回运用，反正是白嫖的物资…… 他小心翼翼，脑中不断回忆着一段晦涩、复杂的记忆。 那是隐匿贤者的灌输、呓语。 罗伊一边回忆，一边灵性延展到紫水晶中，尝试着用灵性慢慢将知识、呓语度过去。 这才是知识符咒常规的制造办法。 所以。 它的制造难度极高。 就算是罗伊这样灵性和控制都比普遍窥秘人强大的非凡者，同样制造的吃力万分，一个不慎—— 嘎啦！ 一声轻声裂响。 罗伊遗憾地低头，紫水晶裂开一道道狭长裂纹，密布如蛛网。 它已经废了。 “可惜。” 苏娜遗憾地叹气。 “知识符咒就是这样，要不是它对窥秘人途径有奇效，我也不会苦心孤诣去钻研、制造。” 罗伊叹息，“这都是被逼的。” 苏娜深感同情：“正常来说，这要花不少钱，好在只要你制造出来提供给教会，就可以报销。” “是的，感谢仁慈的队长，感谢教会！感谢伟大的蒸汽与机械之神！” 罗伊说着画了个三教圣徽。 接着，他继续“制造符咒”—— 实际上，罗伊是在尝试保证紫水晶灵性不失的情况下，用自身灵性直接撑碎紫水晶，让它呈现出损坏的状态。 苏娜见状起身。 “我去上边，把这份申请表备案、记录，有事叫我。” “谢谢你，苏娜。” 罗伊目送她上去，然后将刚才那块碎裂的紫水晶拿起来，回到自己的房间，用小锤轻轻沿着裂纹敲碎、轻轻碾碎。 他收起所有材料。 算上神秘殿堂中保存的“巫师”非凡特性，自己已经凑齐了巫师魔药的所有材料，可以着手晋升“序列7”了。 第六十三章 晋升，巫师！ 过了半响，罗伊精疲力竭地走上楼，脸上充斥着疲惫。 “给。” “什么？” 苏娜愣了半响，低头一看，这是一枚紫水晶。 接过瞬间，她感受到了不同。 这枚紫水晶透露着浓浓的灵性，在水晶中间，隐隐有一个类似“眼睛”的符号。 这是窥秘人的符号体现。 知识符咒！ 她吞了口唾沫。 “这就成功了？” “十五块紫水晶全没了，只成功这么一枚，要是失败率再高，你觉得我能做得起吗？” 罗伊翻了个白眼。 一块紫水晶差不多10苏勒，十五块就是7金镑10苏勒。 机械之心中一般的非凡者也就7金镑周薪。 这是他计算出比较合理的价格。 相比起来，同样不考虑时间、劳力成本，普通符咒的成本才几个苏勒。 苏娜吐了吐舌。 “辛苦你了，这枚符咒我会转交给拉塞先生。” “嗯，我先回去休息，之后会去格斗俱乐部，要想找我可以去那里。” 罗伊说道。 苏娜轻轻颔首。 …… 回到家，罗伊从神秘殿堂取出巫师非凡特性。 “80毫升纯水。” “7瓣紫纹精灵花。” “紫水晶粉末。” “醒神精油5毫升。” 等了片刻，他才放入巫师非凡特性。 在非凡特性放进去瞬间，锅内发出“滋滋”的声音，好似瞬间烧开、沸腾了，里边的水晶粉末、紫纹精灵花被迅速溶解。 一碗深紫色液体浮现在锅内。 罗伊将它倒在杯子中。 盯了两秒钟，他去紧锁门窗，消除一切干扰，之后在自己的小卧室内将它一饮而尽。 冰冷的魔药沿着喉咙滑下去。 它时而像烧酒一样灼烧食道，时而像冰霜一样寒冷，又如气泡一般炸裂、刺激胃部。 罗伊正体会着诸多奇特感觉。 此刻，他感觉到眼睛一阵刺痛，随后—— 照了镜子，罗伊看到自己额头青筋暴跳，甚至呈现出一丝丝紫色，眼睛更是血红，整个脑袋时而发胀，时而疼痛欲裂。 下一瞬。 “巫师的法术，依靠各种途径的材料，总有三步骤——” “一，集中灵性。” “二，脑海内勾勒法术符号，也可以用出声诵念咒文来代替。” “三，借助材料把法术施展出来。” “巫师的咒文，最好用古赫密斯语，古赫密斯语……” 隐匿贤者无情、冷漠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这些本是有益的知识。 但是。 再好的知识也架不住一股脑往里灌，更何况隐匿贤者的声音还伴随着虚幻的呓语，让人几近疯狂。 撑不住？ 那就是脑袋开花，或者彻底疯狂。 这次的灌输、呓语，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虚幻而又真实的声音在耳畔回绕。 罗伊咬牙、收束灵性，努力让自身陷入冥想状态，对抗着呓语的干扰和影响，并用冷水浇灌着脸庞。 过了不知多久。 他感觉到呓语、灌输逐渐消失，慢慢也不再痛苦，抬头，只见到眼睛的血红还没消下去，额头还有一条条紫色纹路。 罗伊用手搓了一把脸。 太可怕了！ 刚才，他差点以为自己要失控了。 这还是完全消化的前提下。 要是没消化干净，直接服用魔药，确实是九死一生。 此外，刚才的痛苦、疯狂实在难以言述，其他窥秘人都是怎么撑过来的？ 还好自己有神秘殿堂。 罗伊不禁暗暗庆幸。 他承受的痛苦，跟其余正常窥秘人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 隐匿贤者真是窥秘人的一生之敌！ 他躺在床上，休息了一阵。 大概半小时后，罗伊坐起来，升入神秘殿堂。 首先就是—— 自身的灵性更强、操控更细致了。 接着。 罗伊打开星图，上边显示的星点更多了，依旧无法甄别星点代表着谁，但他能隐隐察觉到对方的“善恶”偏向。 “巨大提升！” “至少可以通过偏向，筛选掉一批人。” 他满意地微微一笑。 然后，又尝试了几种能力—— 分身可以更真实了。 或者，保持现在“马赛克”遮住全身的情况下，灵性的损耗明显更少。 此外，不算小号，学习会可以至多维持六个。 前提是，对方全是“序列9”。 要是多个序列8、序列7，消耗就会对应的增加，所以换算下来，序列7到9的大概能维持四个人。 多出两个名额。 罗伊不打算拉伦纳德。 一个是帕列斯的存在，让他跟伦纳德接触必须保持谨慎，避免自身意图暴露。 另一点，伦纳德跟克莱恩不同。 他是真值夜者，不像克莱恩有着灵活的身份认知。 更何况。 他还是个序列7。 至于弗兰克—— 罗伊认真思考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把弗兰克往后挪一挪。 这货太危险了！ 没有改造好之前，还是先单独交流吧。 “接下来可以适当接触新的目标，甄选适合纳入学习会的成员。” 之后，罗伊去书架那边转了一圈。 又多了几本书。 大部分是灌输的杂乱知识，前后不搭难成体系，但有一本对他现在很有用。 《巫术初解》 罗伊拿起来吸收、消化。 然后，他懂了。 这就是隐匿贤者最初灌输的部分，只是神秘殿堂中接收到的更全、更详细。 吸收后，他很快消化、理解。 之后，罗伊制造了4枚装满隐匿贤者灌输的知识符咒，以备不时之需。 …… 罗伊从神秘殿堂离开。 他的灵性虽然提升不少，但现在状态并不好，需要一段时间休息。 他之前说过，要去格斗俱乐部。 所以。 现在必须出发。 另外，他需要让高文帮忙代购一些不重要的材料。 这些材料不涉及晋升，蹩脚编剧应该不会针对。 巫术罗伊在窥秘人时期就学过，但那些巫术都很简单，比如除草术。 它需要风滚草和歌唱葵的粉末，借助这两种材料配合灵性引动自然力量，制造出暖风，能让一片植物失去活力、枯萎。 这类法术没有切实的战斗能力，大多是辅助作用。 罗伊基本只是接触、学习掌握，从来没有使用它们的想法。 《巫术初解》中又提及了三个巫术。 这三个就不同了。 驱邪术、火焰术、力场之手。 这三种法术都很实用，他必须全部掌握。 第一种需要太阳花粉末。 第二种则需要红冠凤仙草粉末—— 材料越好，燃烧效果越强。 第三种比较奇特。 它需要具备磁性的磁化粉末。 在工厂区域，它相对来说比较好找。 得益于神秘殿堂，罗伊无需额外花时间研究已有巫术，只要学习、消化，就能自然而然掌握。 只要材料到位，他就能直接运用。 对于巫师来说，最麻烦的问题反而是携带。 “或许应该买一件新大衣了。” “先去格斗俱乐部吧。” 第六十四章 赞美伟大的隐者！ “高文先生、克莱恩，下午好。” “下午好。” 高文瞥了一眼，而后继续教导克莱恩。 克莱恩回头微笑，算是彼此打了个招呼。 罗伊到一旁的单间自己锻炼格斗术—— 虽然不再需要扮演格斗学者，但格斗训练还是不能落下。 过了一个多小时，高文到他所在的单间。 “什么事？” “这些材料，你帮我代购一些，可以多收几份，我有用。” “你晋升了？” 高文诧异。 罗伊点头：“嗯，但这些材料不是用来晋升的，而是用来释放巫术的。” “好。” 高文点头，一口答应。 罗伊道：“买材料的时候注意点，这段时间不太平，要是有门路的话，不妨先离开一阵子。” “有情况？” 高文想到了昨晚的极光会，眉头顿时一挑。 他嗅到了战争的气息！ 罗伊想了想，道：“我也说不准，但感觉极光会有点太疯狂了，可能在廷根有某种图谋。” 高文听后说道：“教完克莱恩，我回乡下一阵子。” “这样最好。” 罗伊在他这边找了一处静室，念动召唤咒语，将猫头鹰女士召唤出来。 妮娜从火焰中飞出来，看了看四周，最后目光定格在罗伊前方桌子的信上。 “需要我送？” “嗯，如果有人用咒语召唤你，你就把这封信交给他，对方名字叫海德·卡森。” “好的。” 妮娜微微颔首，身躯化作一团灵性魂火消失无踪。 …… 第二天。 罗伊才去了机械之心，见了老瑞恩一面。 现在他的窥秘之眼，可以将老瑞恩的情况看的更清楚、透彻。 根据观察，老瑞恩情况还不错。 他的污染在好转。 同时，罗伊也了解了前天的后续。 他跟克莱恩守在尸体前的期间，拉塞队长带着其余人一路追击，杀死了两名极光会成员，还有一名隐修士逃走了。 序列7已经是中序列。 达到这个层次，大多数擅长战斗的途径都有非常诡异的能力，而隐修士的阴影操控和隐蔽能力，恰恰是黑暗中最难对付的一种。 不过。 “那三瓶带血的水呢？” “那边是下水道出口，成分非常复杂，经过设备提纯后，我们通过占卜指向兰尔乌斯，就是没办法那么精准。” 老瑞恩说道。 罗伊想了想，取出随身携带的纸、笔，迅速画出一幅草图。 他扭转过去给老瑞恩看。 “这是西里斯房间内的状况，我跟伦纳德都怀疑是一种仪式残留，但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样的仪式，您看看。” “仪式？” 老瑞恩接过去细细看了几眼，而后眼中闪过狐疑之色。 他沉思许久。 “我好像见过，但记不清了，也许是在推理眼镜看到的画面中见过。” “如果是这样，我有个猜想。” 罗伊说道，“它有没有可能是沟通真实造物主的仪式，毕竟出现污染的三个人，似乎都接触过这个仪式。” “不无可能。” 老瑞恩道。 罗伊把纸合起来，说：“那么，之前的两本书呢？记载着仪式魔法的书我们一直没看到，此外，我始终觉得很多事不太对，也许除了极光会还有另一帮人。” “无论如何，我要去告诉卡尔先生。” 老瑞恩严肃道，“你的猜想很可能是对的，这件事我们应该重视起来！” “我去吧。” “不，我短时间内已经没办法战斗了，小队那边需要你，现在你最该做的就是回去好好休息，跑腿的事儿就别跟我抢了。” “好吧。” …… 晚上，贝克兰德。 “祝贺你，戏法大师。” “休，我想后天，不！明天，明天我就去找格莱林特子爵，他似乎对罗塞尔笔记感兴趣，我可以把之前搜集到的卖给他们。” 佛尔思郑重地说道，“另外，我会帮你在我的聚会中，询问仲裁人途径序列8的讯息。” 休笑了笑说：“佛尔思，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我这边没那么着急。” “嗯，刚才太累了，我先睡一觉。” “好。” …… 罗伊升上神秘殿堂。 透过星图，他看到了一道星点闪闪发光，从那边传来一声声微不可闻的祈祷。 佛尔思？ 这时间找自己干嘛。 他杵着脑袋，而后灵性延伸，将自身灵数、信息化。 下一刻，前方桌子边上，信息流漩涡浮现。 紧跟着。 一道身影浮现在正中央。 罗伊沉默不语。 佛尔思恭敬一礼，道:“隐者先生，我已经达到了序列8，可以履行之前的欠债了。” “好。” 罗伊手指一弹。 佛尔思感觉到，她可以“使用”法术了。 “佛尔思！你不能在隐者先生面前丢脸！” 她心中反复告诫。 殊不知这些心声，化作无形信息流进入神秘殿堂，最终汇聚到罗伊身上。 罗伊很想笑。 他没想窥探佛尔思的想法，但佛尔思的念头实在是太强烈了。 佛尔思开始表演法术。 她刚成为戏法大师，对能力掌握还不纯熟，再加上紧张，所以属于是想到什么用什么，而且这还得感谢隐者先生。 如果不是隐者先生的《魔法基础》，她可能晋升了也没办法迅速掌握法术。 第一个法术是“冰冻”。 然而。 用完后，佛尔思顿时羞红，恨不得挖个地洞跳进去—— 这什么冰冻术啊！ 连一层冰霜都没有！ 她羞惭地低头，而后迅速振奋起来。 还有几个法术！ “下，下一个是油化术。” 她说着，再度施法。 手一挥，一层油膜浮现在地上。 罗伊若有所思。 刚才两个法术，他都已经用神秘殿堂的能力记忆下来。 戏法大师的魔法，跟巫术差别就在于，它不需要通过三步骤施法，只要有灵性力量就能释放，但本质却是一样的。 自己想实现类似效果，首先就是拆解它们，掌握它们的法术构建，然后再找到足以实现这类效果的施法材料。 跟阅读者的不同，罗伊在做的是掌握法术原理、知识，用巫术方式实现类似效果，而不是直接分析掌握。 两者并不相同。 某种意义上，巫师若有足够的知识，可以使用出很多神秘侧巫术。 就是这施法材料…… 佛尔思在底下努力地表演着戏法。 从冰冻、油化术，再到造雾、刮风、闪光、电击、焚烧，诸多的自然法术在她手中竞相呈现，只是规模实在有点小。 她的电击术，大概最多也就让敌人麻痹，伤害几乎可以忽略。 佛尔思羞愧的低头。 “抱歉隐者先生，我没有表演好，等我进一步掌控魔药，我再来给您表演。” “不必。” 罗伊嘴角微扬，“你的欠债已经消去，接下来，只要你继续提供日记或者关于摩斯苦修会的消息，我一样会庇护你。” “是，我打听到，最近有一个摩斯苦修会的成员正在恩马特港。” 佛尔思说道。 这是她冒着生命危险打听到的，为此差点用掉了一枚手串的珠子，还好休在外边及时大喊“警察”。 “我知道了。” 第六十五章 主角总会有一堆竞争者 “另外，我想问一下，您有仲裁人序列8的魔药配方吗？如果跟您交换，需要什么代价？” 佛尔思低头。 治安官？ 可我只有两个主材料的名字。 罗伊靠后，淡淡道：“有，但你最好交换它的线索，而不是配方本身。” “为什么？” 佛尔思愣了愣，而后道，“因为材料我们弄不到？” “呵，这涉及很深的隐秘知识，你目前没能力知道。” 罗伊微笑。 不过。 光是这番回答，已经是非常恐怖的回应了。 佛尔思是个小说作家。 所以，她思考了一下，得出一个可怕的猜想—— 正常来说，在贝克兰德，仲裁人的魔药配方、非凡材料可能很难弄到手！ 如果她们直接在聚会中购买主材料，很可能会迎来可怕的危险。 佛尔思额头渗出冷汗。 她连忙问：“那线索需要什么代价？” “这取决于你。” 罗伊微笑。 “我有2页日记，如果不够的话，我后续再攒攒——我最近接触到两位贵族，他们对罗塞尔大帝的笔记感兴趣，肯定有其他的收藏。” “2页，你能得到一条清晰的线索。” “清晰的线索？” 佛尔思微微一怔，而后一阵惊喜，问，“贝克兰德这边的线索吗？可以！” “在你另一个聚会上，你们一定可以得到它。” 佛尔思瞪大眼睛。 另一个聚会？ A先生的聚会吗？ 隐者先生连那个聚会能得到序列8的魔药配方都知道？ 下一刻，她意识一阵空白，接着回到了现实。 然后，佛尔思手抬起，本能地想画个徽记，但临了又停住—— 祂没有对应的手势。 隐者先生真是无所不知啊！ 佛尔思感慨。 然后，她感觉到了异状。 进入神秘殿堂之前，她的状态并不稳定，隐约能听见许多杂乱呓语，但现在她听不见了，精神前所未见的好。 不止如此，她感觉自己已经掌控了一部分魔药的力量！ “戏法大师。” 是了。 按照隐者先生之前的提示，魔药名字能帮助掌控魔药，而戏法大师的职业就是表演戏法的。 表演是关键。 她在隐者先生面前表演法术，然后迅速掌控了魔药。 也许隐者先生不是为了真的得到什么，而是想让自己变得更强，为祂更好的服务，又或者—— 对方期待的是她未来的东西。 毕竟对方尊名中，有一句“洞悉未来的眼睛”。 佛尔思心中默念。 “赞美伟大的隐者先生！” …… 罗伊拿着其中一页日记，没有直接接收，而是慢慢阅读着上边的文字。 罗塞尔的作风太粗暴，直接接收会污染大脑。 “七月二十日，格林申请晋升序列8，艹，他为什么能这么快？明天开始努力！我要让他们知道，谁才是时代的主角。” “七月二十二日，我明白了，格林也掌握了神秘的查拉图先生提及的‘扮演’，果然，这是解决魔药影响的关键。” “每个主角前期都会有一堆竞争者，但到后边不是战胜他们，将他们踩在脚下，就是收服他们当小弟，格林也不会例外。” 罗伊往下扫去。 罗塞尔大帝似乎被格林激发出了好胜心，接下来一段时间竟然没写那些内容，后边是他关于“通识者”的一些想法—— 这货无耻的抄袭，也是这段时间开始的。 借助那些东西，罗塞尔成了大家眼中的通晓很多知识的渊博学者，很快消化了序列9的魔药。 这半个月时间，似乎是大帝罕见的认真时间。 但是。 也可能是他自己没写上去。 正经人谁写日记？ 罗伊看向下一页，但可惜，第二张不是连续的，上边跳跃了时间，又写到了后边的一些内容，比如“魔女的滋味真不错”这类也在上边有出场。 他将纸张整理进《罗塞尔日记》，而后陷入沉思。 毫无疑问。 这一版的时间的跟原来有差异。 不过。 大致上是一样的。 而且。 最终结果也是一样—— 根据他了解的情况，罗塞尔大帝这一次也是晚年不祥，神秘女王也是在那一时期离开了他，自己到海上组建了要素黎明。 后来，大帝就失踪了。 “他们变故的秘密应该在之后，难道说跟原来一样遇上了堕落母神的污染？” 罗伊皱眉，然后摇了摇头。 也许是另一种走向。 这段历史对他来说是未知的，所以他要继续搜集罗塞尔大帝的日记，也许在大帝日记中记载着格林的秘密。 他离开神秘殿堂，而后思索着明天的安排。 这两天的休息，罗伊估计是最后的休憩时光，之后可能就要忙碌起来了—— 等上边安排下来。 无论极光会还是兰尔乌斯遗留在廷根的一些东西、布置都要找到。 不管因斯想不想，他都必须加快进程，否则等待他的就是愿望破灭。 后续的几天，因斯会变得更加疯狂，好在那支笔有着可怕的负面效果，所以在那种情况下，对方很可能针对他这边会少一些。 事实上。 最近，罗伊感受到的安排感少了很多。 他思考片刻，心底有了想法。 找阿兹克先生！ 有一位地上天使不找，搁这儿自己瞎猜，那不是傻子吗？ …… 次日，罗伊坐上公共无轨马车，去往霍伊大学。 到了地方，他下车后小心地观察四周。 这次不会遇上麻烦了吧？ 刚走了几步，罗伊在教学楼底下陡然停下来，然后看向右侧。 一个长得很普通的男生，抱着一叠书往。 罗伊挪开视线，可是，在对方视野盲区外的左手却摸向腰间的猎魔手枪。 这张脸他认得。 在神秘殿堂中，他曾经见过这张脸。 这家伙是那名雇人刺杀他的教唆者。 按对方身形、以太体状况等等综合观察，他可以确定—— 对方是之前安排了刺杀的刺客。 倒霉。 罗伊怀疑自己跟霍伊大学犯冲。 “罗伊？你怎么也来了！” 嗯？ 罗伊转头，只见克莱恩从上边走下来，再转头，那名教唆者正往右侧拐去。 懂了。 不是冲自己来的。 但是。 不妨碍抓他。 罗伊大喊：“留住他！” 什么？ 克莱恩懵逼，接着就看到罗伊如猎豹一般冲了过去。 那名男生反身惊呼，一把将书扔向他，接着迅速想跑，但克莱恩又堵住了他另一条路，他只好往教学楼上跑。 罗伊三两下爬上楼梯，跟上对方步伐，同时右手摸到了一个瓶子，悄然打开后，他摸出一点磁化粉末，脑中构思着巫术符号、模型。 接着，粉末往上抛出。 对方反身又扔过来一本书，可一只无形之手，将书连带对方这个人一起拽住。 抓住了！ 即便只是一瞬，但也足够他赶上。 正此时。 “你们在做什么？” “老师救我！这个人疯了，我正要带资料去给老师，他突然拿刀就似乎想袭击我！” 他大喊着求救，并且声音中带着一股超凡力量。 罗伊嘴角却微微上扬。 第六十六章 教唆阿兹克？ 阿兹克目光冰冷地看着那名教唆者。 非凡能力。 空气一时间安静下来。 这位刺客反应过来—— 这位貌似也是一位非凡者，而且跟下边的人是一伙的。 他灵性延伸，握住一面镜子，右手掏出手枪往阿兹克打去。 罗伊捂脸。 不用看，他已经知道结局了。 教唆阿兹克？ 怎么想的！ 下一刻，刺客的手被人抓住。 这位可怜的刺客，脸上满是错愕、难以置信—— 小小一个廷根，怎么有如此高手？ 阿兹克站在他面前，直接握住了他的手，死亡的力量直接夺走了他手掌的活性，让他的手在短短数秒内萎缩。 “你是谁，想对我的学生做什么？” “这，这是一场误会！” 教唆者忍着痛楚，“我叫提利尔，听命于……” 他刚说到这儿，陡然另一只手捂住心脏，而后无力地倒了下去。 他手中的镜子变得破碎。 诅咒！ 罗伊刚才看得明白。 提利尔将灵性力量延伸到镜子中，估计认为镜子是雪伦夫人送给他救命的，可实际上，它最大作用大概是实时通讯。 雪伦夫人没办法隔着那么远救人，但可以隔着很远杀人。 对方正是通过镜子，知道了这边的情况。 提利尔的灵面临着破碎，但下一刻，即将支离破碎的灵重新粘合起来，在他面前恢复了正常的状态。 阿兹克问道：“谁派你来的？” “我的上司雪伦夫人，她让我刺杀值夜者克莱恩·莫雷蒂，但我不想那么做。” “啊？” 楼梯下爬上来的克莱恩一脸懵逼。 他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结果对方是冲着他来的。 “为什么？” 他不能理解。 自己啥也没干，就被一个什么“雪伦夫人”惦记上了？ “你很奇怪、很麻烦，之前在车站差点追上特里斯，她之后好像有什么计划要在值夜者的辖区展开，所以她打算先除掉你。” ？？？ 就因为这个？ 你们魔女教派的人脑子有问题吧！ 克莱恩想骂人。 那天在火车站，他就是追了一下，然后提醒车站的人搜索特莉丝。 没想到还惹了麻烦！ 阿兹克皱了皱眉道：“很奇怪。” “什么？” 罗伊、克莱恩齐齐询问。 阿兹克说道：“之前罗伊的状态也跟你一样，但现在他正常了，你身上的却加重了。” 克莱恩听后愣了。 罗伊若有所思：“您的意思是，我之前遇上各种敌人其实是不正常的？” “嗯，得益于你们的帮助，我的力量、记忆恢复加快不少，之前发现克莱恩身上有命运不协调的迹象，回想起来你身上可能也有。” 阿兹克说道，“现在你已经恢复了。” 克莱恩苦着脸，无奈一叹。 “这说明那种不协调命运是可操纵的，而且它可能有某种限制，没办法随意操控。” 罗伊冷静地说道。 阿兹克点头。 克莱恩强迫自身冷静下来。 虽然阿兹克先生表示即将离开廷根，但罗伊不会，他还有知根知底的帮手，对方又知识储备极深…… 事情不算糟糕。 他想了想，说：“也许不是操控，而是影响。” “我不知道，但我希望能找到他，解决了这件事，我会离开廷根去追寻过去。” 阿兹克说。 罗伊说道：“克莱恩，你说说最近的经历。” 克莱恩点头，然后说出了过去一个月遭遇的大事。 他的经历改变不大，只是时间、发生的顺序改变了。 罗伊心中闪过一道记忆。 听完后，他说道：“阿兹克先生后辈的头骨失踪了？而且，连阿兹克先生你也没有找到偷窃者的下落？” “是的，但盗窃者跟影响我的人是同一个。” 克莱恩点头。 罗伊沉吟片刻，说：“阿兹克先生，您有没有听过这个说法——非凡者的后代也有可能是非凡者，甚至可能携带有父辈的一部分序列特性。” 天生的“怪物”。 克莱恩自然明白罗伊的意思。 按这样推算，阿兹克先生的后代可能也遗传了某种特性。 这导致了他的头骨遗失。 克莱恩没接话茬，罗伊只能自己继续解释：“记得阿德米索尔吗？我去翻了资料、书籍，发现有不少像他这样的情况，而他们的父母往往也是非凡者。” 阿兹克微微一怔。 几秒钟后，他说道，“我想起来了，是有这样的规则。” “他盗窃头骨是为了那种特性？” 克莱恩若有所思。 罗伊道：“这是唯一的解释。” 阿兹克说：“仪式，虽然我失去了很多记忆，但直觉告诉我，它应该跟某个仪式有关。” 他话说完，看向外边，道：“二位，我想我们需要先处理尸体。” 有人来了！ 另外。 这边不适合深入聊天。 “待会儿希望你们能来我的居所，我们继续聊刚才的话题。” 他看向克莱恩。 克莱恩点头答应。 阿兹克往楼下走去。 罗伊看向克莱恩：“这边是历史系，你认识的人更多一些，由你跟老师们交涉，我去通知警局，你在学校虽然不太可能有危险，但还是要小心。” “好。” 克莱恩明白。 幕后之人目标暂时是他，像这次刺杀就是冲他来的，也许之后还有其余的一些行动。 但是。 他又听出了罗伊话中另一层含义—— 对方之后，很可能暂时不会再对他出手。 为什么？ 可惜这里不是聊天的场所。 要不然，他真想弄清楚罗伊到底猜到了什么，甚至他还想进入灰雾之上占卜一番。 接着，他看到罗伊俯身，从这个叫提利尔的人身上搜出钱包和贴身的信物—— 一个带有照片的怀表。 一个小袋子。 “对了，注意待会儿他身上析出的特殊物品，记得帮我们保留起来，另外手帮忙处理一下。” 特殊物品？ 克莱恩微微一怔，然后轻轻点头答应下来。 至于手。 提利尔的手腕部分向下萎缩很多，确实需要经过一番处理才行。 罗伊本可以自己留下，可教唆者的魔药配方他有，欠缺的只是刺客序列的魔药配方，而且刺客途径很特殊，他不打算拿出去贩卖，让克莱恩先过一手也无妨。 第六十七章 阿兹克装备派发会 去警局路上，罗伊清点了一下教唆者身上的物品。 18金榜。 一枚符咒。 罗伊初步辨别，应该是某种法术符咒，通过灵性力量激发。 可惜—— 对方试图教唆一名地上天使。 跟特里斯相比，提利尔无疑是个失败的刺客。 既不诡诈，也不谨慎。 当然。 这也可能是蹩脚编剧的功劳，可也太粗暴了，直接把人往阿兹克眼皮子底下塞，生怕克莱恩没办法通灵？ 他太体贴了。 哭死。 罗伊去了警局，亮出身份后很快得到了他们的接待和支持。 又花了接近半个小时。 学校的尸体被清理干净。 最后，克莱恩去了一趟盥洗室，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罗伊道：“克莱恩，你肚子不太舒服？” “今天早上可能吃多了。” 克莱恩干笑道。 虽说不是第一次，但还是会觉得尴尬。 罗伊轻轻颔首。 “那走吧，我们一起去拜访阿兹克先生。” “好。” …… 阿兹克居所。 克莱恩、罗伊刚到门外，阿兹克已经出来开门了。 罗伊不怎么常来，但克莱恩进来那一个叫轻车熟路。 两人肯定经常交流。 “随便坐。” 阿兹克叼着一根雪茄，甚至还抽出另一根，问他们要不要。 当然。 主要是罗伊。 他第一次来，克莱恩已经不是头一回，阿兹克明确地知道他的喜好。 罗伊摆手拒绝：“谢谢，我抽不惯这个。” 阿兹克不以为意。 在对方抽雪茄的功夫，克莱恩看向罗伊，主动问道：“罗伊，你为什么觉得我继续待在学校是安全的？” “只是我个人的一点猜想。” 罗伊说道，“我不太懂推理，但我想，无论他想做什么，最终必然回到他自身目的上，现在我们已知的就是对方希望完成一个仪式，对吧？” “嗯。” 克莱恩看向阿兹克。 这是阿兹克先生的推断，看来罗伊很相信阿兹克先生。 他心道。 “那么对方明知道这边有阿兹克先生，却还是动笔影响了刺客，如果他真的是为了杀你，这未免太不合理了。” 罗伊小小的嘲笑了一下—— 可惜。 他不清楚那位编剧知不知道。 克莱恩略微思索，明白了罗伊的意思。 凡事必有缘由。 既然对方知道阿兹克先生，又知道他跟阿兹克关系匪浅…… 能杀死他的概率就太小了。 所以。 克莱恩瞪大眼睛—— 他已经意识到了！ 对方是为了让他知道，有“雪伦夫人”这么一个存在。 如果自己知道，他会做什么？ 克莱恩开始推想。 他思绪急转，过了十几秒，他猛地抬头。 告诉队长！ 对方希望他们值夜者，跟这位名叫“雪伦夫人”的魔女教派非凡者打起来。 果然。 无论对方做什么，到最后，还是会回到“目的”两字上。 不过这也是对方的引导太粗暴了。 而且。 恰好罗伊先生也在。 克莱恩心想道。 三人一时间陷入沉寂，谁都没有先开口。 大家在思考不同的事。 咚咚。 阿兹克轻扣茶几，一边掸烟灰，一边敲桌案。 “我打算离开一段时间。” “啊？” 克莱恩愕然，而后反问，“为什么？” “这段时间我尝试去寻找他，但对方比以前更隐蔽了，所以我打算去贝克兰德寻找过去的记忆，另一方面则为了让目标放松警惕。” 阿兹克说道。 之后，克莱恩连忙询问联络方式。 阿兹克如原先一般，将自己的铜哨给了他。 罗伊无意争抢。 克莱恩现在是风暴的中心，而他某种意义上处于边缘地带，所以最近那家伙没有再安排自己，暂时而言他是安全的。 然而。 让罗伊没想到的是—— 阿兹克拿出了一把匕首。 罗伊认得它。 这是之前袭击自己的那名格斗学者的匕首，那一枚格斗学者非凡特性虽然没有为他晋升做出贡献，但后来也交换到了暴怒面具，屡屡救了他性命。 “我没有其余的非凡物品，只有它了，送给你吧。” 阿兹克微笑道。 罗伊接过后说：“阿兹克先生，我有一个请求。” “嗯？” 阿兹克动作停顿。 “恩马特港那边有极光会的人，这帮邪神信徒也很危险，能否请您去那边杀死一个叫Z先生的非凡者。” Z先生？ 那不是西里斯的信里提及的人么？ 克莱恩看向罗伊，眼中露出诧异、敬佩之色—— 你是真敢提啊！ “这个人具体的情况，我会通过信使告诉您，嗯，我先把我信使喊出来给您看看，免得您辨认错了气息。” 罗伊说着已经起身，“我去一趟盥洗室。” “好。” 阿兹克继续抽烟，好像已经答应了罗伊。 等了片刻，罗伊走在前边，一只奇特的猫头鹰生物跟在后头，一对眸子好奇而恐惧地打量着阿兹克。 它很害怕。 这是来自生命本能的恐惧。 “记住了吗？阿兹克先生的气息应该很好记。” “是，是的，太好记了。” 妮娜带着几分哭腔。 她后悔了。 什么有命运的指引。 这也太可怕了！ 阿兹克嘴角微扬，说：“很有趣的形态。” “谢谢您的夸赞。” 妮娜恭敬道。 克莱恩则是一脸羡慕。 虽然他听不懂，但罗伊的信使能跟阿兹克先生对话，显然拥有很高的智慧，绝不是普通货色。 作为同龄人，罗伊比他强太多了。 “等我回去再给您写信，里边会详细地描述Z先生的信息。” “好。” 阿兹克轻轻颔首。 克莱恩没再说话。 之前只是太惊讶了，度过最初的震惊后，他也意识到阿兹克继续留在廷根，对方也许会用其他的方式让他离开。 或者对方会选择继续潜伏。 无论哪一种，对他们来说都颇为不利——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 另外，罗伊肯定有想法。 要不然，怎么可能会请求阿兹克去恩马特港，而不是贝克兰德。 只是。 自己漏了什么讯息吗？ 克莱恩皱眉。 他现在是雾里看花，好像想到了，但又好像没想明白。 不过，他觉得应该跟这种影响命运的能力有关。 无论对方目的是什么。 目前看，对方在使用能力的时候明显有些拘谨，也许这种命运影响是有代价的，比如—— 改变多少命运，就承受多少的厄运。 可恶。 真想在灰雾上问问罗伊！ 第六十八章 008也要讲规矩 回到家，罗伊迅速写下一封信。 当然。 是在神秘殿堂之上。 只有在那边写下才不太可能被对方察觉。 期间，罗伊顺便利用梦境占卜，得到了刺客魔药的配方，并了解了关于匕首的效果。 不得不说。 提利尔相比起特里斯，那简直惨太多了。 从始至终，雪伦夫人没提供除了语言外的帮助，见面更多就是让他去做什么任务，妥妥一个工具人。 属实凄惨。 至于匕首，它叫刺杀之匕，它的效果是—— 可以激发出全力一击，那一刻体魄、灵性直觉和速度这些都会得到大幅提升。 负面效果是，使用了全力一击后，身体、灵性会陷入虚弱，并且一旦没办法刺杀对手，自身也会一定程度上受伤。 写完后，他召唤出了妮娜。 “交给阿兹克先生。” “你的信。” 妮娜吐出了一封信，然后将那封刚写好的信吞入腹中，身影随后消失在空气中。 罗伊没有立即拆开，而是将它献祭到神秘殿堂。 之后，他意识升入殿堂，拆开信封查看。 “罗伊，神秘女王的信使咒文为——” “遨游于上界的无形生物，对人类友善的奇异灵体，独属于贝尔纳黛.古斯塔夫的信使。” “注意，有重要的事再联络神秘女王。” 说完重要的事情，海德絮絮叨叨的提到了他最近的状况。 他声称已经找到了合适的非凡聚会。 之后，将着手为晋升做准备。 至于贝基，他跟之前计划的一样，去了一个角斗场，找了一份角斗士的卖命工作。 很危险，但也很赚钱。 他俩已经在贝克兰德站稳脚跟，信中意思就是他要是有想去要素黎明的心思，随时可以想办法去贝克兰德。 当然。 按海德的意思，最好是能待在蒸汽教会，而且想办法晋升上来。 这一条罗伊选择了忽视。 要想通过教会内部去贝克兰德，得正常晋升到序列6才有可能，但那样需要的时间再快也要三四年。 他可等不起。 罗伊思索片刻，没有选择在神秘殿堂之上书写，而是回到了现实中，将兰尔乌斯的事大致说了一下。 随后。 “遨游于上界的无形生物，对人类友善的奇异灵体，独属于贝尔纳黛.古斯塔夫的信使。” 咒文之后。 罗伊隐隐看到了一个灵性生物浮现，取走了桌子上的信。 正常人根本看不见，即便是低序列的窥秘之眼也只能看到灵性影子，看不到它真正的面目。 还真是契合了它“无形生物”的描述。 “接下来就是等了。” 等值夜者、机械之心的后续行动。 等那家伙着急。 以目前的局面，罗伊不相信蹩脚编剧还能老神在在地躲在幕后布局、营造机会。 他肯定会出手。 错过这次，不确定因素只会越来越多—— 也许对方之前用了某种掩饰，让大家误以为西里斯只是遭受了污染，而不是真实造物主的影响。 那么兰尔乌斯的操作，无疑让大家再度警惕起来。 一个拥有反占卜、主动污染能力等诸多特性的低序列非凡者，显然不是简单的“被污染”可以搪塞过去了。 再怎么流氓的能力，也要讲一定的法，总不能次次都“这很合理”吧？ …… 次日，罗伊得到克莱恩那边的消息，阿兹克辞去了教员的职位，并于今天中午坐上去往恩马特港的火车。 下午，他去了一趟裁缝店，让人在大衣内部多绣几个口袋。 在店老板诧异、难以理解的目光中，这件大衣的内部被绣满了各种口袋，特别是靠近袖口的部分。 老板手艺不错，罗伊决定明天再拿一件过来。 新的大衣太贵了。 现在的又不是不能穿，而且暂时来说，算上低级、不太有用的巫术，他也只是掌握了五六种巫术。 远没到需要换行头的地步。 修修补补后，他里边多了很多口袋。 特别是袖口部位—— 这是最容易拿东西的地方，适合隐藏一些比较关键、常用的施法材料，现在他两个袖口分别放置了一瓶“红冠凤仙草粉末”和“磁化粉末”。 衣服内部。 左边两个口袋放着两枚“闪光手雷”。 右边一个大口袋，放置了“爆炎手雷”，其余大小口袋则装着非凡物品、武器和备用的施法材料。 对于衣服的改良，罗伊整体还是很满意的，后续又改装了一款类似的。 让他发愁的是—— 如何着手扮演“巫师”。 它没有现实的职业可以参照，但无论在鲁恩还是其余地方，都有流传“巫师”的故事。 罗伊目前想到的是，他或许应该扮演出满足人们心目中“巫师”的形象。 巫师什么形象？ 神秘、智慧，但它有别于女巫，通常来说是比较正面的形象。 另外。 “研究巫术，开发出更多可以释放的巫术应该也是一个扮演方向。” “归根结底，窥秘人途径最终还是要回到知识上。” 根据佛尔思的法术表演，罗伊通过神秘殿堂窥见本质，继而从知识源头逆推，推导出了不少法术，但只有两种比较实用—— 以油性液体为材料的“油化术”。 以硝石粉为材料的冰霜术。 另外的电击术、雾化术、风刃术或是冰冻术，需要的材料着实有点离谱，要么是序列6以上的辅助材料，要么就是序列7级别的部分主材料—— 比如冰冻术。 它比冰霜术更强大，可以真正用于战斗。 罗伊推衍出“女巫”的主材料“黑渊魔鱼的血液”拥有制造冰霜、冰冻的能力。 生活在深海的鱼类，很多都掌握着“操控寒冰”的力量，而女巫序列同样也拥有操控冰霜的能力。 这种材料应该是可以用的。 其次就是风刃术。 同理。 作为风眷者的主要材料，蓝影隼的结晶羽毛，肯定拥有着操控风的力量。 然而。 就算是奥黛丽也不可能拿价值连城的材料去释放巫术，即便释放出的巫术可能威力不弱。 当然。 现在的奥黛丽可能会。 最多序列8的她还不太贫穷，对金镑没那么节约。 罗伊整理着东西，收敛思绪、心神，准备升上神秘殿堂—— 今晚是第二次学习会。 “不知道克莱恩今天晋升没有。” “要是还没有晋升，希望他明天能撑得住我序列7的消耗。” 阿兹克先生离开后，他跟克莱恩再没见面，无从得知对方是否晋升。 夜晚降临。 罗伊好整以暇地进入神秘殿堂，准备到时间开启神秘学习会。 第六十九章 塔罗会分会？ 晚上七点，神秘学习会开启。 罗伊还没看日记。 为了保证会议中有充足的灵性，接待佛尔思后，他就选择回到现实休息。 他一如之前，将讯息传达过去，然后通过星点将他们拉入了殿堂。 不多时，克莱恩、佛尔思一起出现在殿堂中。 他们全达到了序列8。 “晚上好，隐者先生，晚上好，2号先生、3号先生。” 佛尔思盈盈一礼。 克莱恩轻轻颔首——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走错地方，进入塔罗会了。 还好。 他可以确定对方不是正义小姐！ 罗伊同时操控着大号、小号。 大号轻轻点头。 之后，意识全力操控小号。 “晚上好1号小姐，还有3号先生，看到大家都还在，我由衷的高兴。” “……” 啥叫还在？！ 难道你觉得我们一周就该凉了？ 虽然过去一周，确实经历了一些来自邪神的震撼。 克莱恩感叹着。 佛尔思却深有感触，微笑道：“在这样的世界，我们每时每刻都会遇上危险或者疯狂，活过一周确实值得高兴。” “呵呵，寒暄结束，我们还是交换知识吧。” 克莱恩坐下，轻车熟路地具现出一本《占星术解析》。 佛尔思看到书名，不禁陷入沉思。 3号先生的途径擅长占卜啊！ 她微微一笑，迅速跟着冥思、具现。 一本《初级治疗解析与个人注解》浮现在两人面前。 罗伊有些意外。 佛尔思小姐竟然真的去搜集神秘知识了！ 随后，他同样具现出一本《关节格斗术》。 三人交换书本，迅速拿起来阅读。 罗伊最先看的是克莱恩的书。 克莱恩在占星术方面很一般，估计仅限于掌握了“星盘占卜”，而且只是比较熟练，不算非常纯熟。 原因很简单。 星盘占卜需要制作星盘，而星盘制作并不便宜。 他嘴角扬起一丝微笑，拿起下一本。 这本《初级治疗解析》教会那边也有，可惜教会的书没办法借阅，罗伊当时是硬生生背下来的。 他吸收了部分后，不免有些意外—— 这本书中的知识还附带着注解。 当然。 肯定不是佛尔思的注解。 她还没到那种程度，也不可能拿着自己拙劣的理解到神秘殿堂的桌子上，所以罗伊更偏向于这本书的主人写了注解。 罗伊想到了一个人。 海德·卡森。 他就有这样的习惯，而且恰巧，海德声称自己已经找到了聚会的门路。 难道两拨人凑一块儿了？ 他很意外，可仔细想想，却又觉得很正常—— 以贝基、海德当时的状况，大概率住不起更贵的地方，所以他们很可能会选在靠近东区的乔伍德区落脚。 那片区正好是休、佛尔思他们活跃的范围。 他操控小号靠在椅子上，陷入片刻的思索。 过片刻，三人都看完了。 “那么，下个环节？” “好。” 克莱恩靠在椅子上，“2号先生，你还在廷根吗？” “没有，我已经离开去往贝克兰德了，那边是万都之都，像我这种漂流海上的人都很想去看看。” 罗伊淡淡回答。 克莱恩却心中一动—— 漂流海上？ 听起来不像是教会的成员，当然，也可能是对方故意释放假消息遮掩身份。 克莱恩微笑道：“我听人说，机械之心出动轰炸了极光会的据点。” “赞美——机械之心，极光会这下应该会消停一阵子了！” 佛尔思差点口吐“赞美蒸汽”的口号，还好最后想起这是隐者先生的聚会，连忙一个急刹车改口。 “不一定。” 罗伊淡淡说，“这是正常人的思维，而极光会是一群疯子，你没办法用正常人的大脑去揣摩疯子的行动逻辑。” 克莱恩深以为然的点头。 他也不认为极光会能消停，要是真的消停下来，就说明兰尔乌斯非常重要—— 这同样是很可怕的讯号。 所以。 不管极光会怎么做，廷根注定无法安稳。 克莱恩心底感叹。 “您说得对，疯子的思维有时候是反逻辑的。” 佛尔思想了片刻，赞同地点头。 克莱恩看向罗伊。 他很期待，这次“2号”会抛出怎样的消息。 罗伊靠在椅子上，叹息一声：“我来到了贝克兰德，看到了东区、桥区和码头区的状况，不禁隐隐感到忧虑，但又不知原由。” “什么意思？” 佛尔思不禁好奇。 东区。 休经常在东区，她最近也经常往那边跑，有时候是跑去给人看病，有时候则是去偷消息或表演戏法。 她没察觉出东区有什么太大不对。 咚咚咚。 此时，上边响起了轻叩声。 “邪神温床。” 隐者淡淡开口。 底下三人露出吃惊之色，而后克莱恩想要询问，却见隐者又保持了寂静的姿态。 他看向2号，希望能从对方身上听到解读。 罗伊操控分身站起来，向隐者鞠躬施礼。 “感谢您的仁慈提点！” 随后，他深吸一气。 “那边充满了混乱、贫穷与死亡，是邪神组织的天然土壤，只差有人引导了，可能我感受到的正是这一点。” 罗伊解释。 克莱恩沉默。 他不知道贝克兰德的情况，但能让“2号”这样感叹，更让隐者先生评价为“邪神温床”，想必那边底层的生活非常凄惨。 甚至比廷根还惨。 毕竟2号到廷根可没有发出那样的感慨。 原来繁华的贝克兰德，也不是表面那般光鲜。 他轻叹着，一阵无力涌上心头。 沉寂了片刻，佛尔思道：“大海盗齐林格斯去了贝克兰德，目的不明，如果各位知道他的情况或有兴趣可以跟我交易，我会拿出不菲的报酬。” 嗯？ 克莱恩看向佛尔思。 还好他已经晋升到了小丑，刚才死死控制住了表情，而且再不济也还有隐者先生的信息流作为遮掩—— 他无比感激隐者先生。 至少这种“马赛克”功能，给大家遮掩身份带来了极大便利。 特么的。 周一倒吊人先生的合作委托，兜兜转转绕来到了学习会。 这是他完全没想到的。 克莱恩沉默了片刻，问道：“齐林格斯，拥有‘飓风中将’称号的大海盗？” “是的。” 佛尔思点头。 克莱恩沉默稍许，道：“一个海盗离开大海，去贝克兰德这样的地方，我实在想不出他的目的。” “有没有更多的信息？” 罗伊道。 “他有一件非凡物品，名叫‘蠕动的饥饿’，疑似牧羊人的能力。” 佛尔思说。 克莱恩不禁暗叹。 1号小姐，你怎么也跟小太阳一样诚实？ 不过也可能是是对方想获得2号的帮助，所以才肯说出这条消息，而这也进一步证实了克莱恩的猜想。 这个委托就是塔罗会流出来的！ 特么的。 塔罗会分会？ 他看向1号，不禁好奇对方和正义的关系—— 她们俩都在贝克兰德，1号小姐疑似“贵族”，又声称有足够的报酬。 这样财大气粗的语气，只有正义小姐了。 第七十章 邪神界劳模 罗伊也是一阵无言。 他沉默许久，最后道：“我只有一个建议，离他远点，不要去接触。如果一定要追查，一定要控制好情绪，不要对他产生任何敌意和关注，你要当做路过不经意的看到他。” 虽然齐林格斯不是恶魔途径，蠕动的饥饿也是牧羊人非凡特性制造的神奇物品，但保不准对方就有恶魔的收藏。 此外，佛尔思、休很弱。 她们雇佣的调查者多数是普通人，面对掌握“蠕动的饥饿”的齐林格斯根本没有胜算。 2号先生的语气很严肃。 佛尔思心道。 她没有询问，这是学习会上的潜规则—— 解释需要代价。 气氛再度沉寂。 “到这里吧。” 罗伊手指轻扣，正要将他们遣返，佛尔思却抬手示意。 他了然。 遣散了分身和克莱恩，留下了佛尔思。 “隐者先生，很抱歉今天借您的聚会宣扬了齐林格斯的事情。” 佛尔思说道。 罗伊淡淡道：“不用在意。” “感谢您的慷慨！” 佛尔思起身鞠躬，接着道，“这两天我只搜集到了一页日记，但我接触到了一位老者，他似乎也是摩斯苦修会的敌人。” 随后，她开始具现日记。 罗伊微笑着，语气却很淡漠：“我知道了。” 交上日记后，她低头恭敬地低头道：“隐者先生，我想换取全部的晋升秘诀，需要多少页日记的积累？” “至少还需要3页。” 罗伊淡淡说，“不过我可以提前预支给你一条关键的。” “是！感谢您，伟大的隐者先生！” 佛尔思惊喜交加。 宏大的信息流汇入她脑海，化作简单的一句话。 “记住，你只是在扮演。” 说完，一切化作了信息洪流消散。 佛尔思睁眼时，已经是她的卧室之中，她站在床边，久久没有动作。 只是在扮演？ 什么意思？ 按隐者先生的意思，这还是非常关键的一条讯息。 意思是不要沉迷其中么？ 她陷入沉思。 “可惜，只有一页日记没办法让隐者先生解释更多，要是有隐者先生亲自解析肯定很容易理解。” 佛尔思叹息。 她不觉得以自己的脸面，有资格让隐者先生网开一面，免费地给自己介绍。 互相往来、平等交易。 这是隐者先生一贯的作风，也是祂有别于其余邪神的地方。 此外。 “2号先生的格斗术可以自己学，还可以旁敲侧击地跟休分享，3号先生的占星术基础也很有用。” “赞美隐者先生，让我进入了这样的神秘聚会！” …… 家中。 克莱恩坐在书桌前，思索着2号先生的话。 对方似乎知道牧羊人的能力。 来自海外，知识储备丰富，之前又曾经过廷根，同时具备这样特征的人应该是比较明显的。 他想到了之前苜蓿号上的情况。 一名巫师？ 克莱恩怔了怔。 会是他吗？ 随后，他摇了摇头。 不能妄下定论，这也可能是2号先生抛出的烟雾弹。 以对方的博学，不可能不清楚自己说的话会导致怎样的后果，当然，也可能是那位巫师先生不知道自己也是廷根人。 克莱恩心道。 至于1号小姐。 很明显，对方跟正义小姐有关，也许明天，他就能从正义小姐口中得知类似的反馈。 可惜神秘殿堂也有屏蔽、反占卜效果，会议上的信息、状态更受到了信息流庇护，使得他即便在灰雾之上没办法确切地占卜到1号、2号。 要不然就简单多了。 当然。 克莱恩想知道两人身份，倒也不是要对现实中的他们做什么，只是为了避免在以后不小心将对方拉到塔罗会上。 毕竟—— 这是愚者重要的消息渠道之一。 万一有个人同时在塔罗会、学习会上，对方就有可能发现愚者的一些消息跟学习会上高度重叠。 一次两次，对方还不会怀疑。 次数多了，难免露出马脚。 …… “可惜，这份日记是克莱恩看过的，估计是佛尔思从正义或者格莱林特子爵那边拿到的。” 按照时间推算，这页笔记应该比较靠后的。 它写了罗塞尔非凡者时期的一些事。 不过。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预期，但看到佛尔思将塔罗会上的委托在学习会上分享、求助，他还是有点绷不住。 好在他最初就设定了分身没有脸，以完全的“马赛克”代替，根本不可能让对方发现表情。 要不然克莱恩会看到一张充满吃瓜、看乐子表情的脸。 这样自己也有概率掉马。 罗伊收起看乐子的心情，克制着自己的笑意。 正此时，一阵灵性之风吹过，桌案上多出了一封信。 他拿起来。 信上只有一句话。 “好，你需要帮助给我来信。” 需要帮助吗？ 虽然对方是序列5，又有特殊的非凡物品在身，但他们这边也有阿兹克先生。 应该不用吧？ 不过。 有这句话，就说明贝尔纳黛上心了。 “明天还得准备塔罗会。” “忙啊！” 罗伊感叹。 一周两次聚会，自己跟克莱恩真是邪神界的劳模。 哦，不对。 隐匿贤者比他们还要勤劳，天天给底下的非凡者进行填鸭式教育。 这年头当邪神也很内卷啊！ …… 吃完简单的早餐，罗伊升上神秘殿堂。 之前他总共得到八颗完整的紫水晶，但只制造了4枚知识符咒，空余四颗就是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恰好用上了。 当然。 这只是个小小的尝试—— 他将污秽之耳赐予到现实，而后主动激发了污秽之耳，然后听到了记录在污秽之耳中的邪恶嘶吼。 这是真实造物主的吼声。 它充满污秽、疯狂，即便罗伊灵性强悍，但依旧有点顶不住。 好在。 很快神秘殿堂开始工作，将这些呓语、嘶吼屏蔽、剥离。 罗伊松了口气。 这玩意儿的效果真是可怕！ 可惜。 要是污秽之耳再智能化一点，可以更换里边的呓语就好了。 那样他就能把污秽之耳的嘶吼换成隐匿贤者的无用知识和呓语。 虽然两者都跟邪神有关，而且被统分为呓语，可本质上还是不一样的。 前者是单纯的呓语、邪神嘶吼，而后者则是知识的灌输。 就是量大了一点。 不过。 现在的它也有奇效。 刚才罗伊尝试用灵性催动，发现它的呓语放大效果，实质上是让对方对这类型的听觉变得更强。 这也是倾听者的能力之一。 但是。 跟他本身的能力结合，就有了更有趣的玩法—— 将污秽之耳和门先生的呓语结合。 放大加上门先生的求救，肯定能给极光会的疯子们带来不一样的美妙体验。 实在不行，他还有备用的大家伙。 一枚刚制造的符咒。 它蕴含着关于星空外的可怕知识。 当然。 除非迫不得已，否则他不会动用这枚符咒。 它太危险了。 罗伊也不确定它用出后，造成的污染波及有多大，一不小心害人害己。 之所以做这么多种类的知识符咒，纯属是为了防备极光会。 那帮疯子比较极端。 天天听真造呓语，中序列也许对门先生的呓语有一定抗力，没办法立刻致死。 多几种手段，多几种生存下去的底牌。 第七十一章 非凡物品，全副武装 次日，罗伊去了一趟黑铁酒吧，把自己杀死了那名教唆者的事汇报上去，并将教唆者非凡特性递交给了拉塞。 他核心诉求，自然是希望拉塞·哈伦能立即联合值夜者，将雪伦夫人捉拿。 然而。 结果并不像他所想这般顺利。 雪伦夫人是霍伊男爵的遗孀，在廷根贵族圈子颇为出名，居住地也是值夜者的辖区。 所以。 想要逮捕雪伦夫人，首先得值夜者发出联合邀请，他们才能出动捉拿，否则就是越界、坏了规矩。 教会的死板，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罗伊很理解。 黑夜教会更强，所以管辖的区域也更好。 然而。 深知雪伦夫人强大的他，又很明白一点—— 让值夜者自己出动，恐怕这将是一场悲剧，正好应了那位的想法。 他一阵烦闷，正准备离开，去格斗俱乐部找高文随便聊聊。 陡然。 罗伊停住脚步。 不！ 也许这就是对方引导的方向。 罗伊眼神一肃。 引导、暗示心理思维，正是那个途径最强能力。 这件事看似合理，实则不然。 他的思绪迅速隐匿。 随后，罗伊开始站在值夜者的角度思考，思索半响，他发现对方引导邓恩往“不求援”方向发展是可行的。 因为此刻的廷根值夜者很强大！ 他们拥有两个梦靥—— 在贝克兰德之外的地方，序列7已经足以担任一方队长了。 罗伊忽略了这点。 他的出现，让值夜者变得更强了。 然而。 即便是两位序列7，面对雪伦夫人同样要损失惨重，因为对方是序列6，而且拥有着特殊的原初魔女神像—— 它可以让周围的人免疫催眠、沉睡等超凡能力。 这恰恰是梦魇序列的最强能力。 可以说。 邓恩、伦纳德被克制的死死。 序列7和序列6，在足够的非凡物品加持下，也许没有那么大差距。 但是。 没有足够的信息、情报。 值夜者若单独出动，罗伊依旧不是很看好。 罗伊回去。 拉塞看向他，面露异色，而后恍然。 “罗伊，你想去吗？” “是，拉塞先生，一个，克莱恩是我的同校同学，现在又是非凡者，我担心他的安危。” 当然。 这是托词。 罗伊并不担心克莱恩，因为那家伙绝不可能死在雪伦夫人的戏里边。 他继续说道：“另一个，我感觉这一切太奇怪了，克莱恩也曾跟我说过，他遭遇了种种巧合、古怪。” “巧合、古怪？” 拉塞皱眉，“详细说说意思。” “是。” 罗伊将克莱恩的遭遇简单叙述，然后又从自身出发，“我遭遇了摩斯苦修会，死里逃生后加入了机械之心，之后呢？” “我们追查摩斯苦修会，这似乎让极光会的那个诈骗师非常难受，引来了极光会的注意和袭击。” 罗伊层层剖析。 将前后逻辑盘了一遍。 拉塞·哈伦目光严肃，然后，他思索片刻后说：“你去外边等一下。” “好。” 罗伊走出门。 拉塞进入他的内室，取出了另外几件非凡物品，其中还有一件用盒子装起来。 这是封印物！ 他穿戴整齐，谨慎、小心地取出封印物。 然后。 拉塞坐在位置上，闭上了眼睛。 过片刻，他睁开眼。 “罗伊，进来吧。” “是。” 罗伊推开门，只见拉塞先生一身怪异着装—— 戴着一副听诊器。 身穿一身白大褂，看起来像是一位医生。 拉塞微笑道：“这是一套搭配封印物使用的非凡物品，这件封印物的效果是，它可以让我具备催眠、看穿暗示和心理思维引导的能力。” 催眠师！ 罗伊心中闪过这个序列名称。 “负面效果是，它容易使人精神分裂，而这套非凡物品就是用于克制它的。” 拉塞说道。 您大可不必解释。 罗伊嘴角微抽。 拉塞叹气：“可惜，它也有负面作用，就是我的倾诉欲望会变得更强。” 难怪它变成了非凡特性。 罗伊腹谤。 观众途径非凡者不学会缄默，而是疯狂地想要倾诉、透露自己所见所得，纯纯就是作死。 “好了，言归正传，虽然我没有完全感应到，但我可以断定，这种巧合、古怪，应该是某条途径的高序列影响。” 拉塞脸色严肃，“具体它是什么我不清楚，但毫无疑问，既然我都被影响了，邓恩可能也会。” “那您的意思是？” “没有值夜者的主动求援，我们没办法全体出击，这会引起很大的动乱，罗伊，我希望你能理解。” 拉塞语重心长。 罗伊点头，然后凑前半步，看着眼前严肃的老者，小声、谨慎地说：“但是？” “哈哈，你小子，好吧，但是你可以用朋友、个人的名义去支援。” 拉塞笑了笑，然后从抽屉取出一条链子、一双特殊的鞋和一枚戒指。 “链子你之前见识过了，我讲讲其余两个。” 他说道，“飞翔之靴，它能让你更轻盈、跳跃力更强，甚至可以短暂飞行、滑翔，不要误会，它跟风暴教会无关，只是凑巧形成的非凡物品。” 现在的拉塞先生绝对拥有着读心能力。 罗伊心道。 他想了想，问：“负面作用呢？” “很小，最好不要靠近楼房的边缘位置，必须靠近时要收束灵性，否则你会有跳下去飞翔的举动。” ？？？ 好家伙！ 不过。 相比起大多数非凡物品，它的负面效果确实可以说没有了。 罗伊期待地看向第二件。 “隐匿之戒，它可以让你拥有隐身的能力，体态更加轻盈，负面作用是你不能连续佩戴超过半小时，否则内脏会受伤，所以只有在需要时你才可以戴上。” 罗伊收束思维，轻轻点头。 拉塞推过来。 “虽说你是以个人名义去，但实际上还是代表我们教会，所以他们要是能搞定，你就不要干涉了。” “我明白，除非必要，否则我不会出手。” “嗯。” 拉塞点头，脸上露出轻松的笑意，“一直以来，你的直觉都没出错过，我相信你的能力和判断。” “谢谢您的信任！” 罗伊拿上三件非凡物品。 这三件东西价值极大，因为它们副作用很小或可以明显规避，这样的非凡物品才是最昂贵的。 但对方很相信地交给了他。 “去领取足够的子弹和手雷，有什么材料需要的也可以去拿。” “好。” 第七十二章 那只狗，它让我先写信！ “450金镑，佛尔思，达克霍姆还没来找我们，我们去找他吧，有了最近的调查情况，我们就能拥有450金镑……” “休！” 佛尔思冷喝一声，弯腰双手捧住她的脸，“冷静点休，不要被金镑的璀璨迷惑了心智，对我们非凡者来说，这是非常致命的事。” 休怔了怔，而后默默坐下。 她明白佛尔思说的有道理，可心底还是忍不住有些生气。 佛尔思道：“我不是自己成了序列8，所以不明白你着急的心情，但你要明白，齐林格斯很危险！要不然奥黛丽小姐也不会提供450金镑作为报酬。” “可是，达克霍姆没按规定……” 休不是不明白，但450金镑太诱人了，这意味着她不用再担心序列8的金钱问题，而佛尔思也不用那么努力地写书，还出去到处应酬、搜集情报。 她们太需要钱了。 “也许，达克霍姆已经死了。” 佛尔思脸色黯然。 她想到了“2号”先生的话，心中对达克霍姆的情况已经抱着最悲观的态度。 显然。 齐林格斯远比她与休想象的还要可怕。 一个普通人，根本不可能瞒过对方的感知。 “我之前参加的神秘聚会中，有位智者曾说过，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远离齐林格斯，如果非要追查也要控制好自身的情绪、思维。” 佛尔思坐下来，说道，“也许现在他正在达克霍姆的家里，等着我们上门，直接去是绝对不行的，这会让我们暴露于对方眼皮子底下，我们完全不知道一个序列6并掌握着神奇物品的非凡者有多强大。” “我们只是一个序列8，一个序列9。” 佛尔思很严肃。 休也渐渐冷静下来，主动说：“抱歉佛尔思，我有点着急了。” “我们认识多年，明白彼此的性格，所以这些就不用说了，休……” 佛尔思沉思良久，道，“我们不能莽撞的冲上去，我们应该和奥黛丽小姐谈谈，看看能不能借助警方的力量，比如去报警说达克霍姆可能被谋杀了。” “万一他没死，我们最多也就是花点钱保释？” 休沉思片刻，然后摇头，“但这样，那些警察就会很危险。” “也是。” 佛尔思皱眉，“我们得想办法，让对方知道达克霍姆最近在调查齐林格斯这位大海盗，引起警方最大程度的重视，让他们上报到值夜者或者机械之心、代罚者那边。” “好，那我们先去找奥黛丽小姐聊聊？” “我去找奥黛丽小姐，你去找认识达克霍姆的人，让他们对达克霍姆调查的事印象深刻一些。” 佛尔思很努力地去构想—— 她尝试着将现实当做小说，去布局、构思，好让事情更缜密、符合逻辑。 “不！别去达克霍姆经常去的片区，绕开那些地方，找几个住得远但又认识他的人。” 佛尔思说。 休张了张口，而后惊叹、赞美道：“佛尔思，说实话，你最近的变化真的很大，你认真思考的样子让人非常着迷！” “我们分头行动，这段时间你不要去仲裁了，不能让人怀疑到你是非凡者或是达克霍姆的雇主。” 佛尔思面露疲惫，忽略了休的赞美，“我去跟那条神奇的狗谈谈，希望它能明白我的意思。另外，希望奥黛丽小姐会接纳我们的建议，否则我会放弃这笔酬金。” “好。” 休郑重点头。 门外的金毛犬听到这儿，摇摆着自己的尾巴。 没多久，佛尔思表情复杂地走进来。 休转头。 只见佛尔思的神色，好像是颠覆了某种认知，脸上充满了震惊与错愕，还有那么几分恍惚。 “你怎么回来了，而且露出这样的表情。” “那只狗，它，它爪子比划着让我先写封信。” “啊？” 这回，休的表情也微妙了起来。 …… “奥尔斯纳街。” “先生，那是贵族街，像我们这种车是进不去的。” 车夫有些为难。 罗伊眉头一挑，而后语气舒缓。 “没事，你能拉到哪里算哪里，钱我会照常给你。” “好的，谢谢先生。” 拉车的老人哈腰道谢。 过片刻，马车奔向街道尽头。 罗伊看着两边风景，经过香槟街，他再次看到了那位玛琳夫人。 看来她没离开廷根。 那个小女孩之前躲着没细看，如今匆匆一瞥，长得倒是水灵好看，很好的继承了玛琳夫人的基因。 “先生对那位夫人有兴趣？” “你知道她？” “哪能不知道啊，我们这些人消息是最灵通的，而且她以前是香槟街的一朵花，那年代挺出名的，可惜后来跟了一个泼金党的家伙。” “那她最近在做什么？” “听说在做手工，帮人做零器件这些，据说她跟有位警督有关系，所以很多人都没敢动她。” 老者说到这儿，不禁唏嘘、感叹着，“我觉得大概是扯了个名头，不过不再去酒吧做生活还是比较让人佩服的。现在生活是越来越难了，听说贝克兰德那边能赚钱，我要是年轻个十岁，肯定去贝克兰德……” 老者絮絮叨叨地说着。 车夫擅长聊天，大概是每个地方的共性。 罗伊没接话，他不是罗塞尔，对玛琳夫人没有兴趣。 玛琳夫人当时的念头，他多少能猜到一些。 作为泼金党重要成员的丈夫死了，她跟孩子孤儿寡母，想找个倚靠很正常。 再说了。 警督的地位，比黑帮高层可强多了，更何况罗伊的长相还很好。 不过。 正如老者所说，她不再做那些事，倒也是挺好的。 也许是想着孩子吧。 罗伊回头看着那位夫人和孩子亲昵的表情，不禁轻叹，而后收回视线看向前方。 “贝克兰德也未必是好地方，兴许还不如咱们廷根。” “不会吧？那是万都之都啊！遍地是金镑！” 老者不太相信。 罗伊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看了眼前方，他收拾东西：“继续往前就是贵族街了，到这里吧，这是给你的钱。” “好嘞——呃，先生，您多给了1苏勒。” 老者怔了怔，然后喊住下车后往前走的罗伊。 罗伊嘴角微扬。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帕迪安，先生。” 老者低头。 罗伊微笑道：“多出一苏勒是给你的，你帮我多注意一个叫兰尔乌斯的人，不用直接找他，我只需要你找到和他有关的信息、人，只要打听到消息就行，我会给你更多的酬金。” “好的，好的先生！” 老帕迪安欣喜若狂，喜滋滋地收起了1苏勒。 第七十三章 罗塞尔不当人啊！ 早上的奥尔斯纳街，通常而言比较静谧，只有马车路过的声音会比较喧嚣。 罗伊走在街头，留意着街道的状况。 没多久，他停了下来。 在街道的旁边，停了数辆马车，其中一辆正是值夜者的马车。 另外有一辆应该是警局的。 不过。 除了这两辆车，还有另外两辆装饰华丽的马车，一看就知道是贵族们的车驾。 罗伊转身走向对面一家咖啡厅。 到了店内，他扫了一眼菜单，脸色略微黑了几分。 好贵！ 同样的咖啡，这边的价格是他们西区的十倍左右。 “先生，您想喝点什么？” “来杯果汁。” 这是最便宜的消费品。 罗伊在吧台前靠着，额外推过去6便士，接着问：“对面是什么情况？” “对面吗？” 服务员迟疑片刻，接着凑近前，低声道，“梅纳德议员死了，而且据说死前跟那位雪伦夫人一起，现在雪伦夫人、警局和梅纳德夫人全在一起。” “那不是很精彩吗？要是在因蒂斯，说不准就没这样精彩的故事了。” 罗伊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 因蒂斯那边，这样的事也许已经是常态。 服务员嘴角一抿，憋住笑，道：“是的先生，因蒂斯在那方面确实非常混乱。” “哈哈，你很专业。” 罗伊夸赞了一句。 服务员微笑说：“要想在奥尔斯纳街做服务员，这些都是基本的礼仪。” “你知道雪伦夫人住哪里吗？能让梅纳德议员舍生忘死，应该是非常迷人的夫人，我对她有些兴趣。” 罗伊微笑道。 他记忆中只有“奥尔斯纳街”，没有雪伦夫人具体住处。 “舍生忘死？” 服务员愣了一下，而后有点绷不住，脸上浮现出明显的笑意，还好他记得礼仪，死死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肌肉。 “她住在奥尔斯纳街23号，不过您要想找她的话，可能得下午或者晚上，最好再换一身更体面的服饰，而且你至少得是体面、有地位的贵族，否则那位夫人可能不会见你。” “谢谢提醒。” 罗伊留下1苏勒，而后拿起调好、打包的果汁，转身离开。 …… 奥尔斯纳街23号。 步行经过，看到了雪伦夫人家里的状况。 面积颇大，靠外是一个很漂亮的小花园，里边则是一座外表非常华贵的三层楼房，整体看上去非常的豪华。 罗伊路过走到尽头，然后在一处拐角念动咒语。 “徘徊于虚无之中的灵。” “可以沟通的友善者。” “独属于格林·罗斯特的信使。” 过片刻，一道虚幻身影浮现。 她看了看罗伊，又看了看四周。 “需要我送信？” “不需要，想请你帮忙看看一座房屋内部的情况，嗯，你觉得危险时，可以不进去。” 罗伊相信妮娜并不简单。 那枚戒指，迄今为止还让他疑惑非常。 明晃晃的中文字，精致的做工，很难让人不怀疑她跟罗塞尔有关。 再加上她找上自己时的表现。 她的灵性直觉，也许还在自己之上。 妮娜盯了他数秒。 送信免费，跑腿收费？ 罗伊想了想，轻咳一声说：“你要是完成了，我给你讲一个小故事。房子是街道中间23号那一座，三层带个小花园……” 他尽可能详尽地描述着。 “好。” 妮娜说着，翅膀一振往上飞去。 罗伊走在街上，开始琢磨待会儿讲什么小故事。 青青草原的故事？ 还是，给他讲一个伐木工的故事？ 算了。 还是当个人吧。 但。 主要还是罗塞尔太不当人了！ 罗伊无声叹息。 罗塞尔真是事情做绝，让后来者很难找到空子钻，而且还留下一些可能了解部分故事的后人，他根本无法分辨。 想了想，他决定将现实一些故事说给她听。 这样不容易暴露。 走了一段路，罗伊往边上拐去。 不一会儿，妮娜飞下来，落在他身上。 “有个灵体在里边调查，他身上的气息很奇怪，我不敢靠近。” 妮娜说道。 “没有其他有威胁的东西吗？” “没有。” 猫头鹰女士摇头。 “我明白了，谢谢你帮忙，故事——晚上再说可以吗？” “好。” 妮娜身形消失。 罗伊看向楼上，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 那是克莱恩吧？ 他继续走动，装作是在周围巡察的模样，然后过片刻，他想起来一件事。 正常来说。 今天下午三点，克莱恩要去主持塔罗会，自己也得去塔罗会报道—— 这是第一天见面。 准时到达是必要的礼仪。 万一战斗拖延，或者克莱恩受伤怎么办？ 罗伊不禁沉思。 边上脚步声响起，罗伊转头，只见克莱恩走出来，微笑抬手。 看起来像是偶遇，可罗伊心底门清—— 对方就是循着妮娜过来的。 通过灰雾释放灵体的克莱恩，应该在妮娜发现他的时候也发现了妮娜。 “你怎么来了？” “我觉得雪伦夫人没那么简单，很可能不是普通的序列7，所以我申请过来看看，要是能帮忙的话，我会出手。” 罗伊说道。 克莱恩脸色迅速变得凝重。 “刚才我看到一只灵界生物飞过去，是你召唤出来的吗？” “嗯，它是我的信使。” 罗伊点头。 克莱恩不禁一阵羡慕。 信使。 我也想要！ 自己怎么就没那种好事？ 克莱恩想了想，然后思绪迅速转回来。 “发现了什么没有？” “没有，它说里边有一个灵体，所以没敢靠近。” 罗伊说道。 克莱恩听后脸色一僵，接着变为肃穆：“看来是雪伦夫人的手段，还好我没有潜入进去，但这也证明对方确实是很强的非凡者，我得去告知队长。” “现在就动手的话，周围的人都会很危险。” “最好能把她调离这片区域，这是她的地盘，我们没有优势。” 克莱恩说着自己的想法。 罗伊点头道：“我在外边等你们，另外，注意观察梅纳德议员住处的安全状况，那家伙最擅长的就是各种巧合。” “我会注意的。” 克莱恩往屋内走去。 罗伊灵性延伸，脚下的鞋子化出一阵风，让他瞬间跳到了围墙之上，他迅速收束灵性—— 跳到围墙上，他瞬间明白拉塞先生说的负面作用了。 此刻，他很想跳下去“展翅飞翔”。 虽说鞋子经过灵性加持，拥有滑翔的功能，但万一是战斗中，这种突然爆出来的欲望还是挺危险的。 罗伊暗暗警醒。 他再度上跳，趴在梅纳德议员家对面的大楼顶上，从上方拿着望远镜看向对面。 可惜。 窗帘拉上了，根本看不见。 第七十四章 蛛网之上的欢愉魔女 罗伊趴在屋顶上，没有贸然靠近。 虽然他有隐匿之戒，某种意义上不用担心自己被发现，但在隐匿、刺杀方面，刺客途径的雪伦夫人也是行家。 她说不准有特殊的甄别技巧。 所以。 不如在这边屋顶上，位置足够远不容易被发现，待会儿那边真发生了战斗，可以直接滑翔过去支援。 没发生战斗自然最好。 这边是贵族街。 真发生动乱，各种风评会不太好。 当然。 更多还是值夜者的事，东区由他们管辖，跟机械之心没关系。 等了片刻，那边的窗帘拉开，克莱恩站在窗户边上，然后回身跟屋内说话，罗伊拿出望远镜仔细观察。 暂时没看见雪伦夫人。 跟克莱恩在一个房间内的应该是科恩黎，邓恩不在，也可能是他所在的位置看不见。 罗伊窝在上边。 过片刻，陡然—— 轰！ 底下一阵爆炸，罗伊嗖地坐起来，拿起望远镜。 只见底下火焰从房间的后边响起，火光迅速从后边房间往外侵蚀，按照装修的习惯，那边应该是厨房所在。 雪伦夫人引爆了瓦斯管道！ 罗伊立马作出判断。 他瞬间起身，保持准备战斗的姿态。 底下，科恩黎、克莱恩立刻从窗户边上消失。 没多久，一道身影往左边跳去，她轻盈地在各种地形之间挪腾，手中化出一朵朵黑色火焰，如子弹一般优雅而致命地往后边杀去。 罗伊第一时间滑翔而下 他最开始无法适应。 但是。 真正使用了能力后，灵性延伸到脚下的鞋子上，那种感觉太棒了，罗伊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鹰隼，本就该属于天空。 …… 雪伦夫人一边逃，一边用火焰射击邓恩，一边用语言攻击：“要不是我今天携带了特殊物品，可能就被你在隔壁悄然用能力催眠了。” “你跑不掉。” 邓恩说道。 雪伦夫人嘴角微扬，继续往后逃去。 此时，邓恩正要追赶，后方却传来一道喊声。 “队长，小心！” 克莱恩赶到了。 晋升序列8之后，他的体魄、速度都得到了不小增强，再加上一路卜杖、追踪，比科恩黎更快，先一步追上了他们。 他在后边，远远用灵视看到了一根根丝线。 这些丝线是对方的能力！ 他猜测道，然后立马就喊声示警。 邓恩及时顿住，没有被操控住，但此时，雪伦夫人手指一弹，一道道蛛丝围拢过来。 陷阱收拢！ 刹那间，她身周浮现出七朵黑花。 一朵朵花飞旋，化作致命子弹，飞向邓恩。 她的目标是邓恩！ 克莱恩明白对方抉择的原因。 他只是序列8。 面临一位序列7甚至可能是序列6的非凡者，两边的实力差距非常明显，雪伦夫人只要杀死邓恩，剩余的克莱恩、科恩黎信手可杀。 正面战斗力…… 灰雾的帮助不大。 克莱恩深知这一点。 必须保住队长！ 他手摸向铜哨，但想到邓恩在前边，他又放了回去，转而拿起了另一枚符咒。 沉睡符咒！ 正要扔出去，邓恩口中颂念着诗文。 诗文？ 对啊！ 队长除了是梦魇，其实还曾是一位优秀的午夜诗人。 那么。 自己要做的就不是解救队长，而是去拖延雪伦夫人。 克莱恩思绪清晰起来。 他抬起猎魔手枪，砰砰两枪射向雪伦夫人，但对方身影迅速退后隐遁到树荫底下，速度突然加快避开子弹。 好快的身手！ 克莱恩眼神一凝。 果然。 对方很可能也是特莉丝那样，从一名刺客、教唆者晋升上来，最终成为了一个女子。 真是疯狂的途径！ 克莱恩手中扔出一枚符咒，语气低沉，以古赫密斯语道：“绯红！” 然而。 沉眠符咒还没奏效，雪伦夫人身后一团火焰陡然飞出，命中了快要爆发的符咒。 符咒失效！ 四周，丝线在黑暗中织就，雪伦夫人抬手一根根冰枪浮现，往被丝网困住、吟唱的邓恩杀去。 但是。 下一刻，邓恩眼眸一阵昏暗，灵性爆发。 对视瞬间，雪伦夫人感觉到了一阵困倦—— 拉人入梦！ 刚才的吟唱只是掩护，他真正目的是掩护自身发动拉人入梦的非凡能力，刚才克莱恩的表现很好地吸引了对方注意，让雪伦夫人没能识破。 克莱恩迅速抬手两枪往雪伦夫人心脏要害射击。 然而。 下一刻，克莱恩眼神一凝，脸上浮现几分难以置信。 雪伦夫人没有完全入梦！ 不。 准确说，她恢复的很快，竟然迅速脱离了梦境。 在脱离瞬间，雪伦夫人嘴角扬起一丝微笑，下一刻，她的身体支离破碎，最终化作了一根树枝般的物件。 这是某种替身之法？ 她去哪里了？ 克莱恩额头渗出一丝冷汗，此时他通过灵视看到了一根根丝线缠绕在邓恩身边。 那些提前布置的蛛网，主动包围过来。 他迅速往邓恩那边靠拢，可速度赶不上，邓恩刚挣脱了一部分丝线，新的丝线再次包围过来将他捆住。 克莱恩迫不得已，直接将猎魔手枪砸了出去。 当！ 一把燃烧着漆黑火焰的匕首破空，却恰好被扔过来的手枪打偏，没能命中邓恩的要害，稍微偏差了一分。 借助燃烧匕首，邓恩身上的丝线恰好被燃烧、切断了部分。 邓恩迅速挣脱。 他左臂的肉在腐烂、燃烧，邓恩一边跑一边用腰间的银色短匕割去腐烂的血肉，但此时，雪伦夫人手中化出一根冰霜长枪。 咻！ 冰霜长枪发出尖锐啸鸣。 邓恩吃力地翻滚避开，但此时，他脚下陡然一崴—— 他脚下恰好有一处松动的土壤，底下是一块石头，这块石头的松动导致他没能站稳。 下一刻，雪伦夫人眼睛一亮，弹指扔出了数道黑色火焰。 机会！ 四道火焰杀向邓恩，另外三道则袭击了克莱恩，逼迫他没办法救援。 克莱恩慌忙躲避，心中却思绪百转—— 那人竟然想杀邓恩队长！ “恰好”的巧合，特征太明显了。 可是。 怎么帮队长？ 克莱恩咬牙往前冲，脱下身上的衣服，直接扔向火团，但衣服迅速被漆黑火焰焚烧。 他身子一矮，避开火焰，但即便他能躲开，崴脚的邓恩也没有办法。 正心急如焚之际。 那根冰雪长枪飞起来，在空中旋转挡住两道黑色火焰，随后地上的石头悬空飞起挡住了又一颗火球。 但女巫的火焰破坏力很强，一块石头无法抵挡。 可是。 邓恩已经及时避开，那两颗火球一颗从他崴脚的腿擦身而过，另一颗则化作一点点火星，其中有部分溅到他身上。 是谁？ 克莱恩吃惊万分。 但。 下一刻，雪伦夫人直接攀墙离去。 他顾不得追踪，迅速赶到邓恩边上，协助他剐除火焰附着的血肉。 第七十五章 合杀雪伦夫人！ 雪伦夫人一边跑，一边编织着丝线。 罗伊跟在后头，脑中勾勒着“手”的建模和符号，手中隐蔽地抛出了一抔磁化粉末。 一只无形巨手横扫前方。 力场之手！ 那些丝线互相缠绕，从原先的细小蛛丝凝聚成一股绳子般的东西，迅速往罗伊所在横扫而来，速度非常之快。 嗖！ 一瞬交错，罗伊左手抽出一把匕首，直接斩断了揉成一股绳的丝线。 这把融合了刺杀匕首，除了能一击毙命外， 雪伦夫人嘴角微扬。 “一名巫师？” 她手中化出三朵火焰，呈现品字往罗伊杀来，火焰在空中变幻方位。 罗伊身影消失。 隐匿之戒！ 雪伦夫人嘴角微扬，三枚火焰直接爆炸，火星四散开化作一片漆黑烟花。 但是。 没有命中。 雪伦夫人眉头微皱，迅速身影后撤，但—— 一抔粉末浮现。 粉末附着在她手上，雪伦夫人浑身汗毛倒立，身上瞬间浮现出一层冰霜冻结粉末，但下一刻，一只手附着在她体表。 那些冰霜开始变化。 下一刻。 轰！ 火焰熊熊燃烧，迅速蔓延、吞噬了雪伦夫人的皮肤。 火焰术！ 不止如此，罗伊抬手一枪，正中眉心。 火焰迅速吞噬雪伦夫人，子弹也命中了，但她的身体却支离破碎，就好像一面破碎的镜子，然后从他眼前消失、幻灭。 这是魔镜替身！ 罗伊立刻明白，雪伦夫人的逃跑速度并非是随意挑选，而是正往她家的方向走，此刻已经进入了范围内，难怪她并不惧怕敢回身跟邓恩、克莱恩交手。 他迅速向前。 然后，罗伊听到了一阵枪声。 警察们？ 不。 可能是科恩黎！ 罗伊马上想到落后的科恩黎，他可能没有跟着克莱恩、邓恩的轨迹，而是直接沿大道往雪伦夫人家而去。 该死的蠢货！ 他戴着暴怒面具，情绪难以遏制，脚下速度陡然加快。 刹那间，他已到了大街上，只见科恩黎正打算带人闯入雪伦夫人屋内。 “不能进！” 他大喊。 科恩黎愣了一下，回头看到一道身影迅速跳起来，跳跃到了围墙上，然后再几个跳跃到了对方屋顶之上。 “那是谁？他……” 警察们惊恐无比。 几个纵跃就跳上了屋顶，这样的身手着实有点吓人。 “朋友。” 科恩黎舒了口气，道，“他说得对，进入对方房间内太危险了，我们把她包围起来，周围的居民暂时清理掉。” 他没看到罗伊的脸，但听出了对方的声音。 机械之心经常来值夜者的那位格斗学者。 看来对方是机械之心派来，驰援他们这边的帮手。 太好了！ 科恩黎舒了口气。 “好。” 警察们迅速行动。 罗伊在屋顶上，静静感受着底下的情况。 底下寂静无声。 他使用了隐匿之戒，身形隐蔽、脚步轻盈，感应了一秒后，他纵身一跃跳下去。 滑翔在空中的刹那。 罗伊看向屋内，窥秘之眼的效果，让他得以看见那一根根隐蔽的丝线。 雪伦夫人在屋内！ 虽然不知道具体位置，但没关系—— 下一秒，他取出手枪，对准窗户嘭嘭两枪，另一只手扔出磁化粉末。 力场之手！ 嘭！ 脆弱、破裂的窗户被无形之手轰碎。 紧跟着，一枚爆炎手雷扔了进去。 轰！ 一声爆鸣，底下的楼房发出了惊天爆炸。 火焰吞噬了整个房间。 不止如此—— 下一瞬，火焰如龙一般席卷四周。 前边大道上。 科恩黎和刚赶到的克莱恩目瞪口呆。 这是罗伊制造出的动静？ 不！ 也许不是他本身的非凡能力，而是非凡物品，他依稀记得机械之心的那位老者曾用过类似的能力。 羡慕啊！ 即便只是借用，但相比起他们三个联合使用一个，机械之心的手笔就堪称豪华了。 邓恩因失血、受伤而脸色苍白，但精神却无比专注，眼眸中灵性力量汇聚。 他在使用梦魇的力量。 虽说对方似乎拥有抵抗催眠、入梦的能力，但即便只是一瞬的拖延也能给队友创造机会。 “我们也上。” 科恩黎拿出3—0217—— 它叫通灵者的镜子，会攻击照镜子的人。 如果没有人照镜子，并且处于有光芒的环境，它每隔三个小时会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封印物都有极大危险。 即便是“3”开头的也是如此。 火焰咆哮，楼房轰然倒塌。 一道身影狼狈地从楼房中脱离出来。 没等雪伦夫人反击，罗伊又是两颗手雷扔出，浓浓烟雾中，雪伦夫人哪分得清？ 她迅速操控丝线，想要挡开它们。 但是。 在无形之手操控下，两枚手雷陡然飞到了更高，从丝线上越过落往她身后位置。 烦人的巫师！ 雪伦夫人咬牙切齿，全神贯注无瑕分心。 她迅速往边上逃去。 然而。 这一刻，她陡然感觉到一阵困倦临身。 虽然只是一瞬，可足以牵制她很多精力。 两枚手雷一前一后，雪伦夫人发丝狂跳，急忙控制身体，极力往边上躲避，并且视线挪移开来。 直觉告诉她，前方的手雷有问题！ 轰！ 两声爆炸各不相同。 两次是冲天的火焰，而在她原先的正前方则是刺目无比的闪光—— 它不是爆炸手雷！ 雪伦夫人无比庆幸，作为刺客的直觉救了她，否则刚才就可能被狡诈的巫师致盲了。 然而。 下一秒，她脸色瞬间惨白。 在她正前方，一面镜子赫然耸立。 对视刹那，镜中浮现出她的身影。 头发杂乱，一身灼烧的痕迹，空前的狼狈。 关键是。 她可以确信，这是一件非凡物品！ 科恩黎、克莱恩小心地缩在镜子后边，雪伦夫人转头的方位恰好对准了3-0217。 一只苍白的手伸出了镜面，那道穿着白色床单般衣裙的女子身影从镜子里飞快爬了出来，扑向雪伦夫人。 雪伦夫人表情阴沉，眼眸染上了一层幽黑。 她的四周随之缭绕起五朵黑色的火焰。 嗖的一声，一朵黑色火焰飞出，命中了长发遮住脸庞的白裙女子。 呜！ 那女人燃烧了起来，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很快消失不见。 然而。 在她全神贯注对付克莱恩、科恩黎的时候，一枚紫色水晶往她袭来。 咻咻！ 其余四朵火焰，迅速往紫水晶袭去。 罗伊目光冰冷，口中用赫密斯语念着：“呓语！” 瞬间，一堆杂乱、晦涩的知识汇入脑海。 当然。 由于紫水晶位置和罗伊自己也很接近，所以他自己也受到了波及，但这种程度…… 对于窥秘人途径而言实在小菜一碟。 雪伦夫人就不同。 她的双眸瞬间呆滞，而且脑袋一阵昏沉—— 邓恩正影响着她。 但是。 很快她就苏醒过来。 雪伦夫人的求生意志太旺盛了，而且罗伊注意到，她的灵性似乎汇聚在胸口位置。 那是雕像吗？ 罗伊心底猜测，但手中毫不犹豫。 嘭！ 枪响齐鸣。 火舌交织，雪伦夫人倒在地上，心脏中两枪、眉心中一枪，死到不能再死了。 然而。 她的灵性力量，依旧在胸口高度集中。 这是怎么回事？ 罗伊皱眉。 第七十六章 原初魔女雕像 使用纵火之链的负面效果，在雪伦夫人死后被抵消，罗伊迅速摘下隐匿之戒，坐地上休息。 半小时不到！ 他舒了口气。 克莱恩脚步踉跄，往雪伦夫人走过去。 美艳的脸庞、性感的尸体，此刻面目全非完全失去了美感，只剩下触目惊心的血腥与恐怖。 他深吸一气，坐在罗伊边上，郑重地说：“谢谢，要不是你，这次我们值夜者三个全都危险了。” 克莱恩想到雪伦夫人是非凡者，但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强大、可怕且诡异。 她竟然不怕催眠、入梦这类能力。 这导致邓恩队长的非凡能力被削弱许多，仅凭他和科恩黎两人面对有准备的雪伦夫人，根本无法战胜。 罗伊道：“我们抓到那名教唆者，引起了对方的警觉。” 原先的雪伦夫人没有这么多手段。 她只准备了一个魔镜，没有制造可以作为替身的魔杖。 可是。 这次，雪伦夫人额外准备了一根魔杖。 她先用了魔杖替身，避开了克莱恩、邓恩他们的联手袭击，之后更精心逃到了魔镜替身的范围。 这让他们没办法在小范围影响内，将她解决掉。 克莱恩看向四周。 “爆炸波及范围不太广，应该不需要太多赔偿，少量的部分……” “我们值夜者负责。” 邓恩吃力地走过来，然后郑重地鞠躬，“感谢你和机械之心的支援！” 他很清楚。 没有罗伊，他、克莱恩甚至科恩黎都可能死在这次的追击中，雪伦夫人太强大了。 她的布置、超凡能力，超出了邓恩的预计，特别是对催眠、入梦的强悍抵抗能力。 罗伊俯身探入雪伦夫人的胸口。 克莱恩眼神一凝。 在大家密切关注的目光中，罗伊从美艳尸体的胸口抽出了一尊白骨雕像。 它是美艳的女人形象，头发长至脚踝，根根粗壮如蛇。 这是—— “原初魔女！” 邓恩神情凝重。 这是魔女教派所崇拜的邪神。 他吐了口气。 “难怪。” 正常来说，他不认为雪伦夫人有能力抵抗自己梦魇的能力，配合克莱恩、科恩黎和3-0217肯定可以解决的。 但是。 他没有计算到这尊雕像。 这类雕刻着邪神形象的雕像，通常都有一些特殊的超凡能力，抵御“催眠”、“入梦”并不离奇。 邓恩沉默。 “队长，我们先给你治疗吧，你身上的伤口太多了。” 克莱恩引开话题。 他知道队长肯定在自责了。 但是。 他认为这不是邓恩的错。 此次的事显然有引导的因素。 不知怎么。 克莱恩在刚才有一种直觉—— 背后之人的目标从来不是自己。 至少主要目标不是他。 杀死他，只是对方顺便的一个事，主要目的可能还是另外一些东西。 根据阿兹克先生、罗伊先前的推测…… 极可能是为了完成对方某种仪式。 仪式？！ 又要加害队长。 也许跟头骨一样，对方目标并非是某个人，而是为了某个物品。 克莱恩陡然闪过这样的念头。 他抬头看向罗伊。 对方会不会已经想到了？ 也许之前没有。 但现在肯定想到了！ 克莱恩断定。 他相信罗伊的博学和智慧。 “我要是有小号就好了，这样就可以直接在塔罗会上跟罗伊交流。” 克莱恩心道。 陡然，他心中一动。 也许—— 他可以跟罗伊摊牌，表示自己也是愚者先生的信徒？ 克莱恩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打消了念头， 不合适。 罗伊太聪明了！ 如果透露自己信徒或者眷者的身份，对方很可能会特别留意自己。 万一在生活中，暴露出某些蛛丝马迹，被对方顺藤摸瓜，找到自己就是愚者的事实，丢人事小、丢命事大。 “克莱恩？” “嗯？” “你一起看看这枚雕像，我感觉它好像成了某种非凡物品。” 罗伊将原初魔女的雕像递过去。 克莱恩接过，然后明显感受到了一股诱惑和发自心中的欲望，恨不得马上找位小姐共进晚餐。 他克制住种种念头，连忙将雕像还给罗伊。 可是。 即便还给罗伊，他还是感受到了一股诱惑，好像看谁都眉清目秀，让他充满特殊的欲望—— 特别是罗伊！ 他连忙远离了几步，顿时，这种诱惑少了许多。 “是的，它有一种致命的诱惑力，能勾起人的负面欲望，而且还是范围性的。” 克莱恩语气很微妙。 邓恩看向科恩黎。 科恩黎迟疑片刻，轻轻点头：“有一点点，但没关注的话，似乎就不会有反应。” “……” 邓恩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迟疑片刻，道：“罗伊，你先把它带回去吧，请拉塞先生帮忙鉴定，分配、酬金等我会找拉塞先生商议。” “好。” 罗伊点头。 克莱恩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疑似序列6非凡者死后形成的非凡物品，而且原初魔女雕像本身就很奇特。 这样一件造物，肯定非常值钱、强大。 而且。 落入他手中的话，他还可以占卜魔女途径序列6的魔药配方…… 虽然没啥用。 克莱恩跟罗伊同样，不打算将魔女的任何配方外泄。 这条途径过于扭曲、疯狂，而且扮演的过程充满了灾祸和危险，贩卖出去可能伤害的不只是买配方的人。 罗伊看向邓恩和克莱恩。 “治疗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的治疗魔法和治疗魔法仪式足够治疗队长身上的伤势，毕竟都是皮肉伤。” 这要感谢隐者先生、“1号”小姐。 克莱恩心道。 要不是1号的书籍、知识和上边的注解，以及隐者先生的神秘殿堂强大的力量，他根本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完全吃透低级治疗魔法。 罗伊轻轻颔首。 他拿上东西，转身准备离开。 但是。 此时，他注意到街道两旁，不少人敬畏、好奇地看着自己。 那一瞬间，罗伊感受到了魔药的消化。 他心头明悟—— 自己完成了一次扮演。 “巫师代表着神秘与强大？” 没有明显的消化反应。 总结不对。 罗伊走了几步，看到一个女孩躲在门后。 他停了片刻。 “你们是故事书中打败女巫的巫师吗？可故事中的巫师通常都很老！” 女孩从一开始的胆怯，很快眼神变得热切。 罗伊面容一僵，接着微笑道：“巫师也有强弱之分，我这种比较弱。” “你这孩子，抱歉先生，她不是有意的。” 那名夫人低头道歉，但她抬头刹那，眼神迅速变化，隐隐浮现出几分“热情”。 “没什么。” 罗伊迅速往前走去。 得赶快离开！ 她们刚才那些反应，很可能是那尊雕像的效果。 魔女！ 那尊雕像到底是什么效果？ 他有些心惊。 不过。 在孩子搭讪那一刻，罗伊隐约明白自己为何总结出了偏差。 巫师不止代表着神秘与强大，还代表着与女巫相反的守护、守序。 当然。 这是人们认知中的巫师，只是巫师的一个扮演方向，不代表真正巫师就是如此。 罗伊明悟。 这一刹那，他感受到了比之前更明显的消化反应。 正确！ 守护。 他轻吐一口气，没有选择走大道或者坐车，而是沿着人烟比较稀少的路线往教会走去。 第七十七章 扭曲的魔女雕像 黑铁酒吧。 罗伊敲开后门。 看到他的打扮，苏娜面色一怔，接着浮现一丝疑惑。 “罗伊，你这是做什么？” 一头黑巾将罗伊的脸、头发全部包围，根本看不到他的脸部，要不是对罗伊声音足够熟悉，她几乎以为是什么歹人。 “暂时没办法解释，总之跟一件非凡物品的负面效果有关。” 罗伊尴尬道，“拉塞先生在吗？” 苏娜嘴角抽了抽。 啥事这么神秘？ 她忍住吐槽的欲望，道：“在楼上。” 罗伊轻轻点头，从她身边越过往楼上而去，脸庞从丝巾中露出几分、 苏娜的心跳陡然加速几分，恨不得扑上去抱住罗伊。 然后，她陡然止住念头，惊恐地退后数步。 “这这这……” “就是这样。” 罗伊无奈地叹气，然后匆匆往楼上而去。 最初原初魔女雕像的效果，还只是作用于周围，容易引起关注他的人那方面的念头—— 即便对方也是男性。 但是。 到后来，这种影响的范围越来越大，几乎经过就会引起周围人关注和欲望。 为此他尝试了多种办法，最后发现完全遮住脸能有效规避—— 至少没有之前杀伤力那么大。 罗伊跑上楼。 敲开门，拉塞连忙起身，见到罗伊这身打扮他还愣了一下，而后只见罗伊从怀中取出个白骨雕像。 雕像上灵性缠绕。 它在不断吸收罗伊的灵性，并跟他产生联系、沟通。 “这次击杀的是魔女教派一位序列6的非凡者，这是她身上的雕像，杀死她后似乎产生了某种变化。” 罗伊解释道。 拉塞脸色严肃起来：“小心！放下，放下——” 他让罗伊把雕像放在桌子上。 罗伊有窥秘之眼，而且自身已经达到序列7，比序列9、序列8时提升了很多。 他自然知道身上的状况。 自身灵性正被原初魔女的雕像吸收，接着又有一部分灵性力量被转化到自己体内。 这股灵性力量跟他自身的不大相同，提升的“魅力”也正是来源于此。 拉塞戴上手套，从保险柜取出一件件特殊、精密的仪器，然后配合自身“鉴定师”的非凡能力仔细甄别。 过了片刻，他倒吸一气道：“这件东西至少是接近‘1’级封印物的水准！必须立马上报、封存。” “它有什么效果？” 罗伊好奇地问。 拉塞嘴唇动了动，然后说：“如果我没鉴定错的话，它会让你日渐往魔女靠拢，即便不是魔女的途径，你也会附带上她们的能力。” ？？？ 罗伊懵逼，足足愣了三四秒钟。 这么说…… 它的效果就是，即便非本途径序列，一样可以受到魔女那种扭曲的影响变幻性别？ 自己差点变女的？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然后，罗伊想到了一种更恐怖的可能性。 “队长，它会不会有原初魔女的意志投射？” 只是简单的欢愉魔女非凡特性，以及原初魔女的雕像，应该不会拥有这样诡异的能力。 拉塞沉吟良久，面色越发凝重。 “不无可能，也许雕像上本就有类似的力量，所以融合了序列6魔女的灵性力量和非凡特性后，它呈现出了特殊的状态。” 拉塞坐下来，仔细而小心地观摩。 罗伊不禁庆幸。 他一路上，从没想过将此物拿到神秘殿堂鉴定，一方面是自身状态不好，一直被原初魔女雕像所影响。 另一方面，他担心这个特殊的非凡物品还有其余能力。 现在看，其中还有另一种可能性—— 灵性直觉让他选择不去想、不去执行。 “那怎么办？” 罗伊有些紧张。 这种东西绝非轻易产生，也许有背后一些因素的影响，而且像因斯这种蹩脚编剧绝对不可能做到。 难道是—— 他思绪在此处彻底中断。 神秘殿堂封印了后续的记忆。 罗伊揉着太阳穴，缓和记忆的警告与刺激。 拉塞研究良久。 他沉默，然后道：“也许吧，它上边应该有来自于原初魔女的影响。” “您鉴定出了其他东西？” “没有，但越是如此，它就越是可怕。” 拉塞说道。 他想了想，补充说：“它不适合保留在我们这里，咱们还是拿去交给值夜者吧，要点金镑或者其余的好处就行了。” 罗伊很赞成。 这玩意儿是炸弹，天知道在哪里爆炸。 虽说他正准备跑路计划，但也不希望廷根的机械之心成员们出事。 “当然，具体还是要跟卡尔先生商量。” “有没有封印它的办法？” “暂时没有，也许卡尔先生知道。” 如果那么容易封印，他也不会认为这东西应该被归类为“1”级封印物了。 罗伊点头。 怎么处理都好，反正别给他。 这玩意儿烫手。 随后，他不舍地掏出那三件非凡物品。 这三件太好用了。 每一件的负面效果都不大，使用条件最严苛的可能也就是纵火之链，需要在使用后猎杀一人，否则就会遭受反噬。 “别看了，这些可都是我们机械之心的宝贝。” 拉塞有些好笑，收回三件非凡物品，然后动作顿了顿，“说说你这次的情况吧，我想知道全部情况。” 罗伊自无不可。 除了信使等细节外，其余他基本没有隐瞒。 拉塞连连点头。 听完一切后，他思索片刻，收起纵火之链、飞翔之靴。 “以你现在的实力和功勋，足以保管一件负面效果不太强的非凡物品。” “这件给你保管吧。” 拉塞将隐匿之戒留在桌上。 罗伊指着自己，有些难以相信，数秒钟后才说：“保管的意思是，暂时留我这边？” “你很有能力，但也很能惹祸，这件隐匿之戒留你那边，可以让你关键时刻保命。” 拉塞说道，“不过你别觉得有了它就无所顾忌，能发现隐身的手段有很多，对敌人要抱有敬畏和谨慎之心。” 这是生怕自己膨胀啊！ 罗伊连忙面色一肃：“我明白，这次虽然战胜了雪伦夫人，但凭我一人肯定不行的。” “明白就好。” 拉塞微笑着，随后微微一肃，“去把卡尔先生请过来吧，我可不敢带着它去教会。” “我马上去。” 第七十八章 塔罗会，罗伊的首秀 罗伊很快把卡尔请到了黑铁酒吧。 经卡尔鉴定，原初魔女雕像的非凡能力更加清晰了—— 它具备反占卜能力，且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抵抗催眠这类负面效果。 此外，它还具备释放丝线、引动对方情欲、增强自身魅力的效果。 但是！ 它会改变人体灵性，持有它超过一段时间就会被原初魔女影响，身体、精神逐渐往原初魔女靠拢。 直至最后被污染、发疯。 具体时间很难计算。 按卡尔先生估计，应该半小时或更短。 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非凡物品，想就连持有都得注意时间，好在罗伊之前穿着飞翔之靴。 即便东区到黑铁酒吧比较远，可还是只花费了十来分钟，要不然，罗伊难以想象后果。 神秘殿堂虽然强大，但能不能将生命体彻底重组，就算他自己也没办法保证。 “还好！” 罗伊暗暗下决定—— 待会儿就上神秘殿堂，好好梳理一下灵性力量。 不过。 他现在得考虑另一件事。 下午三点钟，克莱恩会准时召开塔罗会。 自己不是克莱恩。 有女神的照顾，他别说躲在盥洗室，就是去教堂逆走四步也不会有事。 自己就不同了。 窥秘人跟通识者途径，两者越到后边越存在激烈的竞争，平时必须偷偷摸摸、小心翼翼。 卡尔跟拉塞在办公室内密聊。 罗伊正好找了由头早点下班—— 作为序列8，他的自由程度相对较高。 当然。 另一个原因是，自打兰尔乌斯离开后，机械之心辖区内关于极光会的踪迹已经减少了很多。 要不然他也不敢在瑞恩不在的情况下离开。 回家路上，罗伊顺便吃了午饭。 到家后，他升上神秘殿堂，仔细清查了自身状态。 没问题。 可能最初有一小部分灵性受到影响，但没有继续接触魔女雕像后，这种影响慢慢就消散了。 那尊雕像毕竟不是神性灌输，也许只是受到了欢愉魔女非凡特性和原初魔女的细微影响，最终形成了这样特殊的状况。 …… 下午三点，罗伊正襟危坐，等待着“愚者”的召唤。 过片刻，一道深红光芒将他笼罩，视野变得无比朦胧则。 然后，罗伊看到了无垠灰雾，以及那高大巍峨的宫殿，还有青铜长桌。 他没敢抬头看“愚者”，而是观察着其余三位。 在罗伊斜对面的是一位小姐的身影。 “下午好，愚者先生！” 正义率先向愚者问好，接着才礼貌地看向对面，然后她就注意到自己对面那一排又多了一个人。 看起来对愚者先生很恭敬，实际上是很冷静的色彩！ 她心底好奇，而后继续一一问好，最后定睛在罗伊身上。 “隐者，这是我选中的代号，下午好愚者先生，下午好女士、先生们。” 罗伊微笑着自我介绍。 “你好隐者先生，我是正义。” “下午好。” 太阳礼貌地问候—— 虽说用的是巨人语，但罗伊能听懂，他善意地回以点头致意。 倒吊人正观察着，见大家都问候了一遍也跟着问候，而后心底暗暗琢磨。 隐者。 从打扮看，似乎是偏向于学者风格的非凡者。 打过招呼后，正义看向上首座。 灰雾中的愚者轻轻颔首，表示同意她发言。 “尊敬的愚者先生，不知道您的眷者有收到那300金镑的补偿吗？” “我并没有关注这件事，但我的眷者没有额外再请求帮助，那应该已经收到了。” 克莱恩低笑道。 罗伊靠在椅子上，表情不变，但心底却暗暗想笑。 没关注？ 想必确认了好几次吧，甚至都在考虑金镑怎么花的问题了。 “那真是太好了。” 奥黛丽放心下来，而后看向倒吊人，不过她余光一瞥，却发现罗伊的情绪有所变化。 他为什么会呈现快乐的情绪？ 她不是很能理解。 但是。 当下重点不是这儿。 “倒吊人先生，齐林格斯的事有进展了。” “他在哪里？” “贝克兰德东区一带，我们发现了他，但我记得太阳先生的描述，认定对方极度危险，所以向警局、教会举报。” 奥黛丽歉然道，“最终发现，我的线人确实已经被害，对方的存在也被黑夜教会知悉。” 阿尔杰沉默了数秒，然后微微点头：“我会密切注意，正义小姐，感谢你的帮忙。” 此时，罗伊才插嘴：“抱歉，你们是在讨论飓风中将齐林格斯吗？” “是的。” 奥黛丽轻轻点头。 阿尔杰心中一动，道：“隐者先生，你了解他？” “不，谈不上了解，只是听说过，如果你们不嫌麻烦，或许可以跟我说说，我可以根据自身的知识，提供脑力方面的帮助。” 罗伊淡笑道。 阿尔杰、奥黛丽对视一眼。 过片刻，阿尔杰开口，将他们获取、总结的关于齐林格斯的消息说了个大概。 小太阳从始至终听不懂，所以坐在一旁如老佛般不动如山。 克莱恩则坐在上首位，灰雾隐蔽之下的嘴角微微上扬。 不愧是罗伊。 刚进入塔罗会，就开始白嫖神秘知识—— 关于齐林格斯的讯息，某种意义上也是价值不菲的知识。 罗伊认真倾听，然后道：“他本身是一位风眷者，后来得到了其余各种序列的能力，疑似是‘蠕动的饥饿’附带。” “没错。” 阿尔杰点头。 “贝克兰德有三大教会，对大多数野生非凡者来说都是极为危险的存在，更何况他还是风眷者途径。” 罗伊冷静地说道，“这很不正常。” 阿尔杰不耐烦。 隐者先生好像一直在说废话？ 克莱恩却若有所思。 他也想过这问题，但信息太少，无论占卜还是推测都没有太好的答案。 难道说…… “您的意思是说，他有不得不来的原因？” 奥黛丽道。 “我想是的，按照你们的信息，他后来获得了牧羊人的能力，疑似蠕动的饥饿附带非凡能力。” 罗伊道，“这样一件全能、负面效果可能很小，拥有序列5非凡能力的物品，它的价格是非常昂贵的。” 克莱恩暗暗点头—— 即便罗伊不是通识者途径，但作为机械之心的成员，他在非凡物品方面的认知应该是比较权威的。 所以。 蠕动的饥饿很贵！ 如此强大的一件非凡物品，自然不是寻常价格能买到。 要是只有非凡物品这么一件事，还可能是齐林格斯通过冒险、劫掠得来。 但是。 它要是有主，对方实力肯定很强。 再结合齐林格斯反常理的登岸，罗伊想说的话也就呼之欲出—— “有人雇佣了他，价格就是这件非凡物品？” 阿尔杰先是吃惊、震惊，然后则有几分恍然大悟。 是的。 这是合理的猜想与推测。 有人以强大的非凡物品为代价，雇佣齐林格斯上岸做一件事，所以他不得不来贝克兰德。 奥黛丽险些保持不住观众的状态。 付出一件昂贵的非凡物品，雇佣一位海岛中将来贝克兰德，显然不是为了观光旅游。 要是真的如此，她必须做点什么！ 第七十九章 愚者：什么叫好下属？ “隐者先生，你觉得他们目的是什么？” 奥黛丽尽量让自身保持平静。 阿尔杰也很好奇。 克莱恩坐在椅子上，思索着可能的发展，但他觉得罗伊可能自己也没有答案。 窥秘人确实都很博学，但不是未卜先知。 信息不充裕，即便只是猜想也很艰难。 罗伊道：“抱歉，我对贝克兰德的局势了解不多，所以无法提供有效的猜想和帮助。” “好吧。” 奥黛丽遗憾地往后靠。 她暗暗下决定—— 回去后密切关注贝克兰德的状况，必要时，可以单独向隐者先生求助。 当然。 她更想向愚者求助，但考虑到愚者先生之前的回答，反复求助可能会惹来厌烦…… “让一个海盗孤身上岸，总不可能让他去买东西或者制造大规模混乱，也许他会刺杀一个重要的人，或者破坏某件事。” “当然，要是有充分的信息，也许答案会更加明确。” 罗伊说道。 阿尔杰听后陷入沉思，而后看向奥黛丽—— 值得对方来贝克兰德刺杀的，要么是非凡者中的大人物，要么就是权力方面的大人物。 单纯猜测的话，偏向后者的可能更大。 也可能两者皆备。 “正义小姐，能否请你帮忙探查？” “当然，我之前就说过，我会协助你。” 奥黛丽平复下来，随后对罗伊施礼，“谢谢你，隐者先生，你的提醒或许能拯救一场灾难。” “没什么，我只是提供了一些微不足道的思考，主要得感谢愚者先生提供了这样一个聚会。” 罗伊朝向愚者施礼，目光却看向地面。 座位上，克莱恩脸色不变，心底却暗暗赞叹。 什么叫好下属啊？ 真不愧是机械之心的成员！ 他低声一笑。 倒吊人、正义连忙跟着道谢，小太阳一脸懵逼，可还是随大流跟着施礼。 阿尔杰深深看了罗伊一眼。 这位隐者的风格，有点像是权力场或者正神教会里部分人的作风。 同时，隐者先生还很聪明、博学。 知识、大脑。 对方是知识与智慧之神教会的？ 他暗暗猜测着。 随后，阿尔杰扭正思绪—— 自己目标不是隐者先生的身份或者信息，而是获得愚者先生的帮助！ 他再度施礼，希望能愚者先生的回应。 在愚者轻轻颔首后，“倒吊人”阿尔杰谦卑地道： “尊敬的愚者先生，如果我确认了他的神奇物品效果和具体目的，能否允许我用仪式告诉您？” 罗伊抬头看了眼。 对方更希望“愚者”的眷者能出手，但可惜这是不太可能的事。 他迅速收敛思绪，心情多了几分愉悦。 “可以。” 在四人的目光中，愚者淡淡回应。 然后，他看向其余人。 “你们也是一样。” “是，愚者先生。” 大家诚恳地道谢后，“倒吊人”迫不及待地汇报了最近搜集日记的进度。 罗伊猜测他之所为，更多是为了体现自身价值。 倒吊人先生感受到了危机啊！ 之后，倒吊人、正义关于“七彩龙蜥”的交易谈完，来到了克莱恩套取“献祭仪式”的环节。 罗伊竖起耳朵，仔细倾听着白银城的神秘知识。 除了最初的表演，他没有再插入他们之间的交流，直到最后大家都结束了。 罗伊才说道：“我有个委托。” “搜集关于兰尔乌斯的情报，注意，他非常危险，所以只要搜集到位置信息即可。” 其余三人齐齐看向罗伊。 非常危险？ 什么层次的人，能让隐者先生冠以“非常危险”的称呼？ 奥黛丽忍不住问：“隐者先生，有更全的信息吗？” “他是一名诈骗师，疑似偷盗者途径，但又跟极光会关系很好，身上的危险可能来源于真实造物主。” 克莱恩虽然没有动作，但他心底却大为触动—— 这就是对方的“疑问”？ 罗伊到达塔罗会，第一个委托竟然是追踪兰尔乌斯。 奥黛丽、阿尔杰看向愚者，希望愚者能给予解答或者提示，可惜愚者先生似乎没有解答的兴趣。 克莱恩思索片刻，淡笑道：“神性。” 这是他最近调查的成果。 当然。 之所以能查到，还多亏了罗伊之前伤到了兰尔乌斯，获得了三瓶血水。 否则，就算在灰雾上也未必能占卜到确切的信息。 “您是说，他身上有堕落造物主的神性？” 阿尔杰瞠目结舌，说话都不太顺畅了。 神性！ 即便可能只有一点点，那也足够惊人了。 “太阳”先是惊讶，然后便是浓浓的失落。 白银城信仰着造物主。 然而。 祂宁肯将目光投射到外界，投射到一个诈骗犯身上，也不肯帮帮白银城的居民们。 他黯然的低头，但很快又振奋起来—— 不！ 自己还有愚者先生，以及塔罗会的众多外界的非凡者。 “尊敬的愚者先生，您知道他在哪里吗？” 奥黛丽追问。 一个邪神的眷顾者。 她太好奇了。 罗伊默不作声，心底暗暗竖了个大拇指。 干得漂亮！ 这样自己就不用琢磨付出什么代价了。 克莱恩轻笑道：“贝克兰德。” 这是他占卜出的唯一结果，更多就无法再显示出来了。 奥黛丽听后，彻底保持不住观众的状态—— 又是贝克兰德？ 天呐！ 贝克兰德到底是怎么了，先是上岸的飓风中将，现在又是一个被真实造物主关注甚至降下神性的非凡者。 此刻，上边的克莱恩轻叹。 “工厂铸就了繁华，但也成了邪神的温床。” 邪神的温床？ 这是贝克兰德混乱的根源和深层隐秘吗？ 奥黛丽心中震撼。 阿尔杰却有了另一个想法。 按照目前线索，蠕动的饥饿疑似牧羊人序列，而它又属于秘祈人途径。 秘祈人则由极光会掌控…… 难道齐林格斯受到极光会雇佣？ 如此—— 极光会到底在贝克兰德有怎样的邪恶计划？ 他不禁吸了口气。 显然。 想到这一点的不止他一个，奥黛丽始终无法平复的心情，可看出她的思绪极度混乱。 罗伊表情就比较复杂了。 他很想笑，但知道此刻决不能笑出声，而且还得克制自身的情绪散逸。 真痛苦啊！ 他看向其他人，分散着自身的注意力。 窥秘之眼下，罗伊能清晰地看到奥黛丽此刻的混乱心情，还有阿尔杰的震撼、思索。 至于小太阳。 抑郁、亢奋？ 奇怪且有趣的情绪变化。 可惜愚者看不得，要不然愚者的情绪变幻肯定更加精彩。 不！ 不能得意忘形。 在灰雾之上，克莱恩拥有着很强的灵视能力，可以比他的窥秘之眼还要清晰的看到他星灵体的情绪变幻。 自己的快乐全在对方眼皮子底下。 正此刻，上边传来淡漠而威严的声响。 “到这里吧。” 第八十章 洛薇雅·蒂芙尼 “多一个还是太吃力了。” “不过。” “罗伊好像已经是序列7了，只是序列8的话，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灵性负荷。” 之前没关注，这次到达灰雾之上，克莱恩才隐隐有所感应。 还好自己提前申请了小丑魔药，而且恰巧塞西玛先生带着伦纳德的魔药过来，而且还拥有小丑魔药。 要不然今天尊敬的愚者要出洋相了。 试想一下…… 塔罗会开到一半，愚者突然开口说“到这里吧”，恐怕其余人都会有别的想法。 克莱恩暗自庆幸。 不过。 他并不后悔。 事实证明，罗伊如他所想一样，无论性格还是三观都称得上是志同道合之人。 将他拉入塔罗会，即便将来因为教会或其余原因各奔东西，大家也可以互相联系、合作，不至于断了关系。 “兰尔乌斯。” 克莱恩皱眉。 他总觉得兰尔乌斯的事没这么早结束，很可能在表面的静流下，还隐藏着汹涌的波涛。 关于他的事还得再继续调查。 “明天再去占卜俱乐部，见一见格拉西斯先生，问问有没有跟他一样被诈骗的人。” “通过他们，也许能了解到更多。” 雪伦夫人被解决，他们掌握的敌人都潜伏到了暗处，但那个幕后黑手绝对不会罢休。 希望队长能快点好起来！ 克莱恩暗叹。 …… “隐者先生真是博学、聪明，不知道他是什么序列的。” “真让人好奇啊！” 奥黛丽坐在书桌前，把玩着摆件，一边思索着隐者先生的分析—— 齐林格斯目标可能是一位大人物，或者破坏一些重要的事。 或许可以让苏茜密切关注。 “苏茜。” “汪！” 金毛犬欢快地跑进来。 奥黛丽低头，将它抱在怀里，作出亲昵之状，实则低声道：“苏茜，我要再麻烦你一件事。” “我希望你最近能多去我父亲那边，听听他们都在讨论什么。” 她希冀地看着苏茜。 苏茜摇了摇尾巴，然后震动空气说：“可是，我还要帮你联络佛尔思她们。” “没关系，我打算带她们一起，组成一个私下的定期小聚会，之后不用麻烦你跑腿当信使了。” “好吧，但我只能转述，毕竟我只是一条狗，不懂他们在聊什么。” “没问题苏茜，拜托你了！” …… 家中，罗伊转着笔，思索片刻后，开始迅速书写。 “尊敬的神秘女王，我从一个聚会中得到消息，兰尔乌斯逃往了贝克兰德，且身上附带真实造物主的神性。” “希望您有兴趣的话，能予以关注。” 随后，他折起信件，摆出召唤仪式。 “遨游于上界的无形生物，对人类友善的奇异灵体，独属于贝尔纳黛.古斯塔夫的信使。” 过片刻，一阵风卷过，罗伊摆在桌案上的信件消失无踪。 它被带走了。 真好啊！ 还不用付费，不像自己的信使，还要听故事。 罗伊暗暗叹息。 然后，他思索片刻，再度颂念。 “徘徊于虚无之中的灵。” “可以沟通的友善者。” “独属于格林·罗斯特的信使。” 不多时，妮娜从扭曲的火焰中现身，看了看四周，然后双眸盯着罗伊。 过了数秒，她幽幽道：“故事。” “我知道的故事不多，一些神秘的传闻或者小故事可以吗？” “可以。” 她用古弗萨克语回答。 罗伊酝酿片刻，道：“罗塞尔大帝的故事你感兴趣吗？” 他选择罗塞尔的故事，原因有很多。 一个是作为蒸汽教会、机械专业学的人，对罗塞尔不陌生，即便有些超越常识的知识也可以推到出身上。 另一个就是—— 他想观察妮娜对罗塞尔的态度，以此判断对方是否跟罗塞尔的关系。 妮娜歪了歪头，然后点头。 罗伊示意她在对面。 “罗塞尔大帝早年，其实并没有表现出特别杰出的才能，直至有一天……” 这些都是教会书上记载的故事，上边的罗塞尔形象光辉而神圣，谁看了都得油然地心生佩服—— 前提是看不懂他的笔记。 听了会儿，她忍不住说：“罗塞尔是这样的吗？” “你认知中是怎样的？” 罗伊反问。 妮娜思考了片刻，道：“我不知道，但我隐约感觉，他没有这么光辉神圣。” 果然认识罗塞尔。 罗伊笑了笑：“我本人没见过罗塞尔大帝，这些都是我们教会内的书籍记载，所以可能会有细微不同。” “可能是吧，我对他不感兴趣了，你有其他人的故事吗？” 妮娜兴致缺缺。 罗伊自无不可，又讲了神秘女王、要素黎明的故事，猫头鹰女士听得兴致盎然。 “后边呢？神秘女王组织大家跟摩斯苦修会对抗，然后呢？” “这些应该足够这次的酬金了吧。” ？？？ 虽然只是一只猫头鹰状态，但她眼中的愤怒和恶心是实打实的。 她愤愤不平，飞上来抓了罗伊一下。 阴冷的灵性力量入侵体内，让罗伊立即打了个冷颤，随后她消失在烛火中。 罗伊哑然失笑。 不过。 刚才那种力量…… 毫无疑问，妮娜的生命特征偏向死灵。 可她要是纯正的死灵，肯定不会让阿兹克先生发出“很有趣的形态”这样的夸赞。 罗伊思索片刻，回到神秘殿堂。 “妮娜·艾瑞歌属于窥秘人途径。” 吊坠最初没动弹，但很快，它顺时针转动。 “妮娜·艾瑞歌的不死形态，源于她序列的非凡能力。” 没有反应。 信息量太少，无法占卜出结果。 罗伊坐在位置上，目光扫向星图，而后神情一肃。 上边的星点增多了。 光亮黯淡的明显少了许多。 他思索片刻，手指点向中等偏下亮度的一个星点。 下一刻，信息洪流通向星光来源。 不多时，声音浮现。 “我祈求您的垂怜，祈求您降下希望的种子，让白银城脱离血亲残杀的疯狂！” 对方说着巨人语，声音非常怪异—— 她很冷静，但又很疯狂。 情绪的矛盾在她身上得到完美地体现。 洛薇雅·蒂芙尼。 一个拥有着真正倒吊人精神的女子。 罗伊沉默数秒，而后手指一动，霎时间，无尽的信息洪流席卷前方。 洛薇雅出现在殿堂内。 第八十一章 平静的牧羊人 洛薇雅冷静、疯狂的脸上，透露着一丝狂喜，以最大的礼节表达着自己的感激。 “伟大的造物主！感谢您的垂听，我知道您一定不会放弃您的子民！” 她激动，充满了感恩。 罗伊心情复杂。 拉她是有风险的。 神弃之地情况非常复杂，即便此时此刻，他没有在洛薇雅身上感受到来自真实造物主的污染和注视，但…… 作为倒吊人途径，她很容易受到对方注视和污染。 更何况。 白银城还关押着阿蒙的一个分身。 然而。 衡量许久，他还是决定接触试试。 不行再放弃嘛。 反正罗伊不打算透露自己的尊名—— 迄今为止，他只给佛尔思说过尊名，就连克莱恩这位愚者都没能得到他完整尊名。 虽说对方是序列5，但罗伊现在已经消化一小部分魔药，灵性比以前强了不少。 短时间还是可以承受的。 罗伊维持着灵数化的状态，低笑道：“我不是你信仰的那位造物主，只是一位喜欢交换知识的隐者。” 隐者？ 洛薇雅怔了怔，脸上浮现浓郁的失望和疯狂，但很快，她恢复了冷静。 她没听说过隐者。 但是。 无论是谁，只要能拯救白银城，她都愿意与对方交易。 如果可信的话，即使是信仰…… 也未必不可！ 她低头，压抑着精神的躁动。 “尊敬的隐者阁下，如果我想交换拯救白银城的办法，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对方虽不是造物主，但能无声无息将她拉到此地，可见也是非常神秘、强大的存在。 如果用知识就能换来拯救，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罗伊面色一僵。 拯救白银城？ 你知道白银城现在的情况么！ 想要救白银城，需要非常多的步骤，而最后一关他现在根本无能为力—— 暗天使恶灵。 就算让小太阳请上愚者先生，两个邪神一起上，也不够对方塞牙缝的。 他靠在椅子上。 “知识交换的前提是等价。” “那我想了解白银城诅咒的真相。” 洛薇雅道。 罗伊低笑道：“这要用你们造物主的相关知识作为交换，我对祂的现状比较好奇，当然，你可以选择给一部分、听一部分。” “我选给一部分，听一部分。” 洛薇雅毫不迟疑。 她要先验货。 至于造物主，祂已经不回应，对她来说相关知识交出去也没什么。 罗伊淡淡说道：“你们白银城在外界，被称作神弃之地。” “神弃之地？” 洛薇雅如遭雷击。 她想到了从不回应的造物主。 原来。 他们被神遗弃了？ 这就是真相吗？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问：“请问，为什么被称作神弃之地？” “呵，这个知识有很多层，最浅层的就是曾经六位神明联手遗弃、封印了这里。” 罗伊淡笑道。 洛薇雅听后，问道：“我现在积累了多少代价？” “如果止步于此，你只需要付出你们所搜集到的即可。” “……” 洛薇雅很难辨认真伪，因为她对外界一无所知。 她不打算继续询问。 没有意义。 如果对方说的是真的，那也只是让她知道了一段可怕的历史，对拯救白银城毫无意义。 相反，代价可能是她们难以承受的。 洛薇雅吐了口气。 “我想知道，外界的人可以进来吗？” “当然可以。” 罗伊淡笑，“不久的将来，你们就会遇上一位外来者。” 洛薇雅脸上浮现一丝喜色。 外界的人能进！ 这意味着她们也有出去的希望—— 即便可能很渺茫。 不过。 对方竟然知道未来的事，真是神秘、强大！ 洛薇雅越发恭敬。 “尊敬的隐者先生，白银城可食用的食物只有黑面草，我想交换能让白银城获得更多食物的知识。” 很巧。 我有一份知识还寄存在弗兰克那边。 罗伊心道。 “虽然我懂这方面的知识，但想要制造适合你们的食物，需要大地途径的力量。” 他低声地笑说，“有一位跟你一样渴求知识的人，他恰好擅长这个领域。” “尊敬的隐者先生，我们白银城有不少大地途径的知识，能否请您代为转达我们的诉求。” 洛薇雅低头，让自身显得更加恭敬。 罗伊淡笑道：“可以。” “给您的报酬我会一并搜集的。” 洛薇雅颔首。 “不必在意，只是一件小事。” 罗伊淡然道，心底却暗暗松了口气。 对弗兰克而言，像白银城这种地方简直就是研究的天堂，在那里没人会反对各种味道的蘑菇、杂交生物。 还好洛薇雅长老没说见面。 要不然，作为隐者，他只能说抱歉了—— 即便罗伊已经是序列7，却也承受不住一位序列5、一位序列6的长时间会谈。 光是这短短的会面，已经损耗了他大半灵性。 “你可以先留下一部分关于白银城的介绍，这样可以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罗伊说道。 毕竟—— 同时维持一名序列6、序列5，并且可能是长时间的会谈，不是短暂的知识交流，对他的灵性是不小的考验。 洛薇雅自然点头。 “伟大的隐者先生，我该怎么做？” “回忆，附上要说的话，他会看到。” 罗伊淡然说道。 洛薇雅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然后闭上了眼睛，以祈祷的姿态回忆、叙述着。 一个个文字、信息流从她脑中浮现，渐渐汇成一本神奇的书册。 “好了。” “……” 洛薇雅睁眼，美眸扫视前方。 然后，她看到了一本书。 书中记载不是文字，而是她心之所想—— 洛薇雅立于城头，述说着白银城的苦难与需求，那漆黑的天空、银白的闪电，看一眼便好似身临其境。 她躬身：“感谢您的垂怜！” 罗伊微笑道：“到这里吧。” “是！” 洛薇雅应声，然后迟疑片刻，道，“如果我搜集够了知识，该如何献祭给您？” “不必太在意，知识的交易是持续的。” 罗伊淡笑道，“当然，如果你很迫切，可以在你们的白天时祈祷并心中默念，我看到就会回应。” “感谢您的召见！” 洛薇雅深深鞠躬，随后，她身影消失在神秘殿堂。 罗伊揉着眉心，赶快离开了这里。 灵性损耗有点大！ …… 现实中，洛薇雅面容怪异地扭曲着，然后，她发出了冷漠且放纵的笑。 也许对方不是造物主，可祂回应了自己。 若能拯救白银城，是不是重要吗？ 她释然地笑，听着有些渗人。 过片刻后，她起身开门，准备去图书馆。 到了一处走廊，洛薇雅注意到了一个怪异的少年。 倒不是气息有什么异状，而是他的状态跟其余白银城的少年不太一样。 他很有斗志、朝气。 此刻，心情大好的洛薇雅情绪很稳定，目光冷漠却平静地注视着对方。 对方有些拘谨，连忙打招呼：“洛薇雅长老。” “你叫什么？” “戴里克·伯格。” “嗯。” 她轻轻颔首，然后迈步往前，朝图书馆走去。 戴里克低下头。 等洛薇雅离开，他才缓慢而僵硬地抬起头。 洛薇雅长老…… 似乎没之前那么疯狂、可怕了。 但是。 根据他们的描述，牧羊人所属的“秘祈人”途径非凡者大多都很疯狂。 所以。 疯狂、不正常才是他们的特性，忽然变得正常，也许反而不太对劲。 洛薇雅长老怎么了？ 戴里克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可惜塔罗会刚开过，要不然就能问一下智慧的倒吊人先生了。 哦。 现在还多了一位“隐者”，他似乎也懂得很多。 戴里克沉默了片刻，然后迈步往自己房间走去。 第八十二章 不幸的怪物，蔷薇主教 早晨阳光明媚。 特劳雷太太的心情似乎都好了很多，早上扫地还哼着小曲，分外地悠闲。 “早安罗伊，今天之前住你楼下的兰妮要回来看我，而且她说有位大人物想资助我建立孤儿福利院。” “恭喜你，特劳雷太太，你的愿望即将实现了！可惜我今天很忙没什么空，要不然肯定陪你一起去。” 罗伊微笑道。 特劳雷太太孑然一身，经常以比较低廉的价格租房给他们这些孤儿，而且前身的记忆中，她有着开福利院的想法。 可惜。 即便她有一栋楼，有一些资产，但也不足以支撑开一家福利院。 要是真的能成，也许是一件好消息。 “警局内总是这样，注意安全小罗伊。” “谢谢，我会注意的。” 跟特劳雷太太不同，罗伊的心情其实不大好。 虽说天气很不错，但一想到兰尔乌斯那些遗留的东西，他心情就好不起来。 更何况。 在那边，还有一个图谋不轨的家伙。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 那家伙的目标不是自己，他在对方眼中，大概顶多算是一只不太好捏死的臭虫。 级别的差距摆在这儿。 罗伊走出门，看到街头的行人，还有那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心情倒是舒畅了几分。 吃过早餐后，他精神抖擞地往黑铁酒吧而去。 然而。 进入酒吧，他发现气氛不太妙。 “怎么了？” “在郊区，有人发现下水道中可能有尸体，里边有很多血流出来，整个下水道口一片暗红，疑似有非凡力量的影响。” “我刚吃了早餐。” “我们也是，但我们还是得去，郊区是我们的地盘。” …… 廷根西郊一处小镇。 罗伊站在下水道内，借助外边映射进来的光芒观察着一具尸体。 于是，他跟瑞恩、拉默等总共四人一起来查看，结果就看到这具尸体躺在里边。 他仰躺在污水中，浑身长满肉芽、瘤球，看上去分外恐怖，死状非常凄惨，表情充满恐惧，像是看到了很可怕的事情。 通过五官、气息，罗伊依稀分辨出对方身份。 阿德米索尔。 半个怪物。 他还是没能躲过一劫，成为真正的怪物，而是不知怎么回事来到了郊区躲着。 “怪物需要很强的运气，运气不好的注定无法走上这条道路。” 成为半个怪物是不幸的开始。 生在廷根，遇上了这样的事，更是他的不幸。 罗伊转身准备离开。 此时，外边脚步声传来，老瑞恩矮着身子，脸上带着一丝凝重。 “调查了一下周围，他们都表示见过阿德米索尔，他失控时间应该是昨天傍晚，有人看到他跌跌撞撞地往这边逃。” 老瑞恩长叹，“他可能意识到了自己要失控。” 不。 他可能是看到了某种可怕的事物。 罗伊记得—— 梅高欧丝也是蒸汽之神的信徒，居住的地方很可能也是郊区一带。 躲在郊区，对于半个怪物而言，就跟躲到炸弹边上没什么区别。 阿德米索尔的运气和选择都不好。 等等！ 会不会是那东西的影响？ 罗伊微微一怔。 如果是这样，对方目的又是什么？ 不对！ 不对劲！ 自己早上的心情和状态似乎有些过于散漫，这很不正常，跟自己在神秘殿堂的想法完全不同。 但是。 他一点都没察觉到。 小心观众！ 虽然这句话被罗伊反复自省，但真正中招的时候还是充满无力的恐惧。 他的目光锁定在阿德米索尔的尸体上，顿时浑身汗毛倒立，拉着老瑞恩往外飞奔，且一边大喊—— “拉默、希鲁！帮忙！” “怎么了？” 老瑞恩不明就里，被罗伊拽着往外拖，内心还有几分不解、懵逼。 但下一瞬。 他明白了—— “可惜了，你要是再靠近一些，就可以直接将你杀死，不过现在也没太大差别。” 一个令人惊悚的声音从尸体中响起。 “为了主！你们统统献身吧！” 阿德米索尔糜烂的嘴说着话，睁开眼睛，无神却恐怖地盯着他们。 他身上的肉芽生长，好似活了过来，狰狞恐怖的脸看向罗伊、瑞恩。 阿德米索尔虔诚而疯狂的大喊，他的声音都带有针对精神的攻击、污染，同时速度极快地往罗伊、瑞恩冲来。 瑞恩抬手就是一枪。 然而。 子弹对一具尸体又有什么用呢？ “走！” 罗伊拉着他后撤。 那尸体速度极快—— 阿德米索尔但凡有这样的身手，都不至于待在恶龙酒吧那么多年，还没有被吸纳到机械之心。 罗伊眼见如此，转身手杖抡圆横扫。 嘭！ 一声闷响。 阿德米索尔的头直接被打飞出去。 然而。 下一刻，更惊悚的事发生了。 一个女人从尸体中爬出来，妖艳美丽、姿态雍容，面目虔诚而圣洁。 “秘祈人”途径的序列6，“蔷薇主教”。 每一位“蔷薇主教”都是血肉魔法的专家！ 这个序列的非凡者能诡异地躲到其他人体内，藉此规避各种侦查。 眼下就是如此情况。 她撕裂尸体，迈着莲步，优雅无比。 此刻，从阿德米索尔身上流淌下去的血水汇聚，化作一只巨手，从他们前方横推过来。 老瑞恩骇然，立即掏出一枚镶嵌着炽白宝石的戒指，用古赫密斯语大喊。 “烈阳！” 炽热的光芒，照耀狭窄的下水道。 对于罗伊而言，这股力量是柔和、温暖的，但那些血水上立即发出了滋滋的声音，包括那只血色大手。 随后，老瑞恩一边跑一边“虔诚”地画了永恒烈阳的徽章动作—— 这应该是使用它的代价。 罗伊一路带他往外跑。 可是。 轰！ 一声爆鸣，阿德米索尔的身体泛起一道血光，血肉如炸弹一般爆开。 血光如浪如潮，自山洞中汹涌而出。 罗伊顾不得太多，回头挥出一大片磁化粉末，脑中勾勒着“力场之手”的巫术符号。 血肉涌过来瞬间，无形之手浮现，挡住了血肉的侵袭。 然而。 转瞬间，无形之手轰然崩溃。 它毕竟只是入门的巫术，而对方则是序列6的非凡者，更精心布置了这样的局面。 能挡住才是奇怪。 罗伊脚下不停，拽着老瑞恩往外逃。 老瑞恩掏出一枚符咒。 下一瞬，他感觉到脚下生风，速度似乎快了几分。 然而。 没一秒钟，一股可怕的巨力从他们背后汹涌而来。 那一瞬，罗伊脑子一片空白。 他跟瑞恩被血肉的冲击，直接炸出了下水道。 然后，下水道中，陡然涌出了更多的血液、肉块，伴随着这一声爆炸，出来的这片水域被染成血红。 “她的代号是M。” 瑞恩低沉而急切的道，“活跃于凛冬郡的蔷薇主教。” 罗伊心头一惊。 凛冬郡的怎么到了廷根？ Z先生呢？ M女士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双目充满狂热与虔诚。 “你们的情报不错，竟然连我都知道，但为了主的大业，希望你们能乖乖配合留在此地。” “与我一起，接受主的眷顾吧！” M女士双手平举，血液自她双手溢出，诡异而圣洁。 她仿佛在传道、赞颂自己的主。 哗啦！ 血肉魔法操控下，整片水域上升起浓浓血雾，底下乱流涌动，似乎隐藏着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