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国赵自明东篱酒吧》 第1章 老枪 “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让大地震动，硝烟四起，阵地上一片狼藉，到处都能听到伤兵的哀嚎声。 赵志国晃了晃被炮弹震地嗡嗡作响的脑袋，抬头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满脸的不可思议。 “志国趴下！”一个少尉用力将要站起来弄清楚情况的赵志国给扑倒在地。 周围猛烈的炮击几乎让赵志国失聪，炮弹就在他身边炸开，扬起的碎石砸在他的手上。 “别乱跑，都趴下。”粗狂的嗓音在赵志国头顶上发出撕裂的呐喊声。 好在炮火只持续了几分钟就开始向阵地的纵深延伸，但是这几分钟对很多士兵来说是这辈子最煎熬的时刻。 “志国，没事儿吧？” 赵志国抠着几乎被泥土堵塞的耳朵，脑子中的记忆也是一片混乱，眼前的场景对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他非常确定这儿就是他曾经历过无数次的血淋淋的战场，但又跟他经历过的相差太多。 “排长，小鬼子上来了！”一个士兵冲赵自明喊道。 “小鬼子？搞什么？”赵志国用力去接受这些信息。 “把枪拿着，保护好自己！” 赵自明作为一个合格的排长，虽然他十分爱护自己的弟弟，但他手底下还有二十多号兄弟，在这残酷的战场上，他更要爱护自己的士兵。 趴在阵地的掩体里，赵自明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看着战场上的情况，小鬼子正在炮火的掩护下再次向他们发起进攻。 “都给我起来，准备战斗，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开枪！”赵自明没时间再看一眼赵志国，在战壕内快速移动着，部署士兵的战斗岗位。 赵志国也非常谨慎地移动到掩体边缘，悄悄观察着外边的新世界。 “奶奶个熊，真的是小鬼子！我怎么来这儿了？”赵志国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又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确定不是在做梦，“这是哪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缓了好一会儿，赵志国才想起，他们小队在执行任务途中直升飞机被火箭弹给击中，随后是一片混沌，醒来的时候就发生了现在的一幕。 还容不得赵志国把头绪理清楚，飞速的子弹贴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眼前的土地也掀起了阵阵尘土。 赵志国连忙把头缩了回来，环顾四周，在身边发现了一把汉阳造。 把枪拿到手里，开始检查武器弹药，五年来，不断的训练已经让他产生了战斗前做准备的本能。 可是检查了一番枪械之后，赵志国真的想把自己知道的最优美的华夏语言都说出来：“大爷的，这枪年纪比我都老了，看样子也没怎么保养过，这不会炸膛吧？” 这祖宗一样年纪的枪，别没等打到小鬼子，先把自己给打了，刚刚死过一次，又要死一次，老天爷也不能这样折磨自己吧，关键死在敌人手里他也认了，死在自己手里，那可比窦娥还要冤！ 赵志国缓缓地把枪伸出掩体，此时小鬼子距离他们还有四百米左右，小鬼子本来都是一些侏儒，这么远的距离，目标看上去特别小。 “祖宗，今天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的了！” 赵志国对自己的枪法非常自信，毕竟是上万发子弹喂出来的，说打右眼绝不打到鼻梁上去。但是面对手中的祖宗，他可没了自信。 “砰” 在选中一个目标之后，赵志国果断扣动了扳机！ 清脆的枪声响彻在古老的大地上，子弹撕裂空气，向着目标飞去，一个小鬼子应声而倒。 “咦……意外之喜？” 子弹并没有击中赵志国选中的目标，在目标右后方的小鬼子却中弹倒下。本来赵志国只是想试枪，摸一下这枪的脾气，没想到…… “瞄准基线有问题，不过子弹飞行还算稳定，四百米的距离，子弹并没有下坠多少，看来瞄准目标的时候要偏左才可以……再来一枪！” 还没等赵志国再试一枪，屁股就被人踹了一脚。 “谁让你开枪的！” 赵志国吃疼，差一点没啃一口泥，转过身来才发现是赵自明，正用愠怒的目光盯着他。 “我……我想试试枪……”赵志国结结巴巴地说。 无论是训练场还是战场，要服从命令，赵志国入伍当兵的第一天他的班长就告诉他了。 “把自己藏好了！”赵自明以为自己刚刚生气的样子把赵志国给吓到了，语气立刻又软了下来，“一会儿躲好了，别伤着！” 赵自明心里也是有苦说不出，兄弟两个人相依为命，而赵志国几年前脑袋受伤变成了傻子，要不是赵自明给团长送了几次礼，赵志国早就被赶出部队。 “嘿嘿……刚刚我打死了一个小鬼子。”赵志国炫耀着。 赵自明自然不会相信他弟弟打死了小鬼子，何况小鬼子现在距离他们在三百米开外，他们排枪法最好的士兵都不一定在三百米之外的距离上一枪毙命。 赵自明没有说话，轻轻地拍了拍赵志国的头，其实他内心更复杂，如果这次他战死了，谁来照顾他弟弟呢？ 就在此时，炮火停了。战场突然安静了下来，阵地上寂静地可怕，赵志国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炮火就是号令，战士们迅速做好了战斗准备。赵自明再次看着阵地外冲锋的日军，赵志国也在掩体里望着日军。 “小鬼子的进攻很有章法，三角阵型，机枪在中间，进攻的时候机枪负责掩护两侧的士兵……” 对于小鬼子的阵型，赵志国再熟悉不过了，因为三三制就是对这种三角阵型的升级升级再升级。 赵自明狐疑地看着自己的弟弟，这么多年的战争，他们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跟晋绥军，东北军等各地方军阀交手作战，跟小鬼子作战的次数少之又少，所以对小鬼子的战法并不熟悉。 而此时他的傻子弟弟突然说出了小鬼子进攻的战法，赵自明怎么可能不怀疑？ 赵志国根本没有理会赵自明投来怀疑的目光，自言自语，继续说：“找几个枪法好的弟兄，盯着小鬼子的机枪和掷弹筒，只要让小鬼子的机枪哑火，掷弹筒发挥不出火力优势，我们至少能够撑到天黑。” 小鬼子这种阵型有优势也有劣势，对于缺少重火力、机枪和训练有素士兵的华夏军队来说，小鬼子这种阵型无往而不利，但是遇到熟悉小鬼子这种战法的军官来说…… 第2章 形势危急 “能行？” 赵自明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劲儿来，他不明白自己的弟弟为何突然懂得这么多。 赵志国只是轻轻一笑，然后把枪伸出掩体，瞄准了小鬼子的一个机枪手，然后目测了一下：“不能让所有士兵都参与进来，小鬼子的枪法也不赖，参与行动的士兵不管有没有击中目标，必须要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小鬼子的火力和枪法都不俗，一旦被发现，想要跟小鬼子在枪法上一决高下，华夏士兵肯定是胜少败多。 赵自明点点头，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阵地上人手不足，援军迟迟不到，继续像今天这样打下去，估计他们排明天活不下几个兄弟。 “砰” 阵地上再次响起了枪声，没等赵自明去安排任务，赵志国已经将瞄准的小鬼子机枪手给放倒了。 “好枪法！”赵自明暗暗惊奇自己的弟弟竟然有如此好的枪法，以前竟然没有发现。 不过还没等赵志国将子弹重新上膛，一梭子子弹就打在了掩体上，子弹“嗖嗖”的从他们头顶上飞过。 赵志国咧嘴一笑，心中惊呼“好险”。 “我们该换地方了！” 赵志国很明白，单凭自己的力量肯定无法阻止小鬼子的进攻，就在他给枪上膛的间隙，小鬼子肯定有士兵重新补到了机枪手的位置。 “好，你注意安全，我去安排其他弟兄。”赵自明看到赵志国的枪法后，心里安稳了不少。 阵地上响起了零星的枪声，不断有小鬼子倒在华夏士兵的枪口下。但这并没有阻止小鬼子的进攻。 “哒哒哒” 小鬼子的机枪扫射着刚刚放冷枪的地方，然而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小鬼子的机枪一瞬间又没有了动静。这一枪是从华夏军队阵地另外的角度打出来的。 不断变换的冷枪位置，让冲锋的小鬼子头疼不已。 “加快冲锋速度。” 小鬼子军官也看出来了，阵地上的华夏军队是打算一点点把他们给耗死，时间拖延的越久，他们伤亡越大，所以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接近华夏军队防守的阵地，这样才能够让放冷枪的华夏士兵无处可藏。 “打！” 随着小鬼子越来越靠近阵地，放冷枪的士兵也出现了伤亡。赵自明果断下令开火，全排的火力向小鬼子倾泻着。 阵地上再次热闹起来，各种枪声和爆炸声夹杂着恐惧，愤怒…… 赵志国依然从容冷静，他并没有像其他士兵一样看到小鬼子就开枪，此时他就像一个猎人，冷静地扫视着战场，寻找着进入他范围内的猎物。 在击毙一个小鬼子机枪手之后，赵志国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个小鬼子的中尉正拿着指挥刀指挥冲锋。 “砰” 赵志国果断瞄准射击，子弹横穿半个战场，命中中尉的太阳穴，子弹的动力将中尉的脑壳带走了一半。 随着战斗的持续，日军在阵地前丢下越来越多的尸体。 尤其是机枪手的伤亡，让进攻的小鬼子火力出现严重不足，面对有掩体的华夏士兵，小鬼子就算枪法再好，迟迟无法前进一步。距离阵地最后的三十米成为了小鬼子不可逾越的鸿沟。 不过小鬼子仍旧没有下令撤退，不断向赵志国他们所在的阵地冲锋，阵地上的战士一个接着一个的倒在血泊之中。 赵志国他们所在的排稳住了局势，但绵延几公里的战线上可不止他们一个排在跟日军血拼。 “二排长，二排长，小鬼子冲上了一排的阵地！”一个通讯兵急匆匆地跑到赵志国他们的阵地上。 二排和一排的阵地相邻，两者是唇亡齿寒，一排的阵地一旦被日军占领，二排就不攻自破，甚至还有可能被日军给包围。 可是赵自明看着自己阵地上寥寥无几的士兵，他们排原本有四十多人，如今只剩下二十人左右，最重要的是他们正面的日军还在进攻，此时分兵支援一排，后果不堪设想！ “三排那边怎么样了？”赵自明急切地问通讯兵。 “长官，三排的阵地也岌岌可危，连长已经向团部求援了，可是……”通讯兵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 他们整个师已经在阵地上跟日军死磕了三天三夜，以非常粗劣的装备打退了小鬼子几十次进攻，伤亡自然不小。 不止是他们连缺少兵力，整个防线都需要兵力支援，团部的兵力也是捉襟见肘，能够拿出来支援的兵力少之又少。 就算他们团长能够及时抽调出兵力来，等赶来支援，恐怕阵地已经易手。 赵自明也犯难了，他派去支援的兵力少了，杯水车薪，根本起不到作用。增派的人手过多，他们阵地怎么办？ 在赵自明犹豫不决的时候，赵志国发现了异常，在听闻一排的情况之后，他也直皱眉头。 以目前的兵力来看，战场上肯定不止他们连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他们团长恐怕也难以拿出一兵一卒来支援他们。 “给我一挺机枪，再给我一个副手，我去支援一排。” 赵志国思考片刻后，自告奋勇，支援是必须要支援的，否则一排阵地丢失，小鬼子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志国……”赵自明还是担心自己弟弟的安危。 从目前的局势和小鬼子的战斗力来看，就算他们整个排增援过去，希望也非常渺茫。 赵志国心中一暖，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还有人如此关心他。 “放心吧，我是属猫的，有九条命呢，战场上所有人都死了，我也能活下来！” 赵志国还是有这个自信的，小鬼子可能将华夏军队一个师留在战场上，但是他赵志国自己想要走，恐怕小鬼子还很难拦住他。 并不是赵自明不相信自己的弟弟，枪炮无眼，战场上可不是你想活着就能够活下来的。他宁愿派一个排的士兵过去，也不想自己的弟弟去冒险。 “机枪手！”赵志国大喊，“带足够的子弹，跟我走，去支援一排的弟兄们。” 还没等赵自明下令，赵志国带着全排唯一的一挺机枪开始向右翼移动，那儿是一排所在的位置。 一排阵地一片混乱，战士们已经跟冲上阵地的小鬼子展开了白刃战。 在后方的小鬼子见冲锋的部队已经冲上了阵地，立刻又安排了两个小队的士兵支援，想一鼓作气拿下他们的阵地。 一旦这两个小队的日军冲上阵地，团部派多少人来支援恐怕也是回天乏术。 第3章 有的人活了几十年 短兵相接的白刃战，赵志国他们参与进去也帮不上多大的忙，反而会限制他们出击的突然性。 “我们怎么做？就凭我们两个人，根本帮不上忙。” 跟随赵志国的士兵看到战场上敌我双方的厮杀，只感觉头皮发麻，他们掺和进去只能死在混战中，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看到右侧制高点了吗？” 右侧的制高点原本这片战场的制高点，那儿曾经有一处重机枪阵地，然而小鬼子在每次进攻之前，都会用炮火覆盖，华夏士兵损失了十几个士兵，重机枪也被炸毁。 “那个地方可不好待。”士兵眼神中露出了些许惊恐。 你知道这儿是最好的位置，小鬼子也知道是最好的位置，这就是小鬼子为什么在进攻之前都要进行炮火打击的原因。 “你枪法怎么样？”赵志国语气坚定。 “我们的捷克式比小鬼子的歪把子好用，二三百米的距离，指哪儿打哪儿！”老兵说，“你不会真的要去那儿吧？” “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要死，我跟你一起死，黄泉路上我陪你！” 他们别无选择，现在战场上除去他们两个人之外，没有人能够再阻挡后续的日军。 “此时只有我们两个，有且只有我们两个，全部弟兄们的命都在我们手里。”赵志国认真地看着机枪手，“我给你当副手！” 话说完，赵志国一马当先背着弹药和备用的机枪管跑向了制高点。 机枪手也大喊一声，算是给自己壮胆，豁出性命，不顾一切地跟在赵志国的身后。 “哒哒哒” 两个人在被炸毁的机枪阵地内找到了一个不算掩体的掩体，此时日军后续的部队已经冲锋到二百米之内。 冲锋的小鬼子根本没有注意到侧翼会突然出现火力点，第一个弹夹打完，就有七八个小鬼子倒下了。 “换子弹！”机枪手催促赵志国。 赵志国其实也想过过瘾的，虽然他枪械全能，但在这个时代，用这样的枪说不定还真不如这个老兵。 后续日军的指挥官期初以为只是阵地上的枪声，并没有在意，而是直接下令，让部队加快速度冲上华夏军队的阵地，一举拿下阵地，晚上就可以在长城上点篝火，开香槟了。 然而他的这次失误，让他注定这辈子也见不到长城了。 “哒哒哒” 机枪不间断喷吐着火舌，日军一个又一个的倒下。终于有小鬼子开始意识到不对劲，原地卧倒。 日军指挥官就是一个愣头青或者是想急于立功，毕竟率先攻下华夏军队的阵地，功劳不小，对他以后升职加薪，赢取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有很大的帮助。 “都起来，给我冲上去，把**人统统杀死！”指挥官根本不顾士兵的死活，对趴下的士兵拳打脚踢。 然而小鬼子还没从地上爬起来，一梭子子弹冲着日军小队长飞来，一瞬间，小鬼子的指挥官就被打成了筛子。 见自己的指挥官都死了，小鬼子趴在地上更是不敢轻举妄动，子弹在他们头顶上横飞。 “子弹！”有一个弹匣被打空了，机枪手杀红了眼，恨不得自己有用不完的子弹全都招呼到小鬼子的头上去。 赵志国还算冷静：“好了，我们该撤了！” 虽然支援的小鬼子还保留了大部分的兵力，但赵志国他们已经成功阻挡了他们，如果继续留在这儿，等小鬼子缓过劲儿来，一顿炮弹好好伺候伺候他们，他们可就没有回去的机会了。 “撤？”机枪手显然刚刚开始兴奋起来。 “战斗还没有结束，等白刃战结束，一排的阵地还需要人防守，我们两个要是死在这儿，刚刚的努力都白费了，何况我们还不能死，我们要看到战争胜利不是吗？”赵志国笑看着机枪手。 机枪手也回了一个微笑：“能不能以后也带着我？” 机枪手不知道为啥，看到赵志国的笑容内心有一种特殊的安全感。 “那就要看你的机枪了，我叫赵志国！”赵志国伸出手。 “机枪手典厚！” 两个人带上武器迅速向一排阵地靠拢。 刚刚撤下来，赵志国就听到了炮弹撕裂空气的呼啸声：“趴下！” 赵志国将典厚扑倒在地，紧接着是地动山摇，气浪滚滚，漫天尘土像怪物一样将两个人给吞没。 当恐怖的撕裂声消失的时候，典厚望向身后已经完全看不出之前样子的机枪阵地，心有余悸。 “你以前是不是当过算命先生？” “如果你了解小鬼子的三板斧，你自然就会找到破解的招式。”赵志国说。 “可是我们这是第一次跟小鬼子交手。”典厚有些糊涂了。 “有的人死了仍旧活着，有的人活着但已经死了，至于有的人……看似活着其实已经活了好几十年。”赵志国心不在焉地嘀咕了一番，“我们该走了！” “这是什么该死的逻辑？”典厚可没读过什么书，大字不识几个。 正面阵地上白刃战已经接近尾声，华夏军队拼了一个弹尽粮绝，在赵志国两个人赶来的时候，阵地上仍旧还有残留的十几个小鬼子，而华夏士兵只剩下几个残兵。 “哒哒哒” 典厚二话不说，直接把机枪抱在怀中当成冲锋枪，一梭子打过去，几个还想拼刺刀的小鬼子直接一命呜呼。 赵志国的身手更不用说，不知道从哪儿顺来一把大刀，横砍竖劈，两个小鬼子当场就死在了赵志国的大刀下。 三个小鬼子见状立刻围了上来，赵志国也不慌，把大刀往肩上一抗，环视着三个送死鬼。 什么话也没说，赵志国冲一个小鬼子做了一个挑衅的手势。 三个小鬼子顿时被激怒了，在华夏战场上，他们一路高歌猛进，未逢敌手，如今被一个华夏小兵给挑衅，他们怎么可能不想给赵志国一个教训。 小鬼子的士兵叽里呱啦的说了一些什么，赵志国也听不懂，不过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是想抓活的，最后给赵志国来一个生不如死。 赵志国将大刀抡圆了，直接冲着一个小鬼子的脖子而去。小鬼子反应还可以，用步枪挡住了大刀，可是赵志国的力量震得他虎口生疼，差点丢掉自己的武器。 等小鬼子惊叹眼前华夏士兵力量的时候，赵志国将大刀一个横扫，一个想从背后进攻的小鬼子没有料到赵志国会反身横扫，大腿被一刀砍断！ 第4章 既来之则安之 两个小鬼子见自己的同伴被砍掉了一条腿，并没有停止进攻，反而更加凶狠，他们知道眼前这个**人不是一个普通的对手。 然而赵志国根本不给两个人任何思考的时间，速度之快，让两个小鬼子瞠目结舌，大刀不断挥砍，虽然小鬼子有人数优势，但被赵志国逼得只能后退防守。 小鬼子叽里呱啦地又说了一些什么，似乎在商量对策。 赵志国再一次挥刀劈砍下来，小鬼子再次抵挡住他的进攻。赵志国冲小鬼子微微一笑，一个肘击将打在了小鬼子下巴上，当场脱臼，晕死过去。 “小兔崽子，接下来是你了！”赵志国转身，用大刀对准了最后一个小鬼子。 还没等赵志国动手，一声枪响，眼前的小鬼子瞪大了眼睛，缓缓低下头看着胸前的大洞，最后“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这枪不赖！”典厚站在不远处，手中拿着一把王八盒子，枪口还冒着青烟儿，“我刚刚从一个日军小队长手中找到的，想试试威力。” 赵志国看了一眼典厚，愤怒地将大刀扔在地上，走过去，忍住了想给典厚一拳的冲动：“自己人在前边的时候最好不要开枪，你个蠢货。” 典厚有些懵：“可是我刚刚帮了你。” “如果子弹穿透了小鬼子的身体呢？”赵志国余怒未消。 子弹穿透了小鬼子的身体，结果可想而知，小鬼子倒下的下一秒再倒下的就会是赵志国。 赵志国没有再多说，而是冲着刚刚被自己打脱臼的小鬼子走了过去，脱臼的疼痛已经让他晕死过去。 “想办法把他弄醒了，送到团部去，说不定对我们有用处。”赵志国看着已经跟死猪似的小鬼子。 “给这小崽子来一刀多痛快！” 经历了这场战斗，没有人会对小鬼子有仁慈之心，哪怕他们已经没有威胁，成为俘虏。 “打仗要是只为了图痛快，问题倒是好解决了。团部说不定能从这小鬼子身上问出什么情报来！” “你确定他还能说话？”典厚看着小鬼子嘴角还在往外冒血，心里表示怀疑。 阵地上的白刃战已经结束，一排长阵亡，一排加上伤员阵地上还有五个人。 战斗刚刚结束，团长派来支援的兵力也赶到了，也不过是半个排的兵力而已，这是团部仅能抽调出来的兵力，不过还有一挺机枪。 “我的任务完成了，阵地交给你们了，这是一排兄弟们拿命换来的。” 赵志国做完自我介绍之后，补充了一句话，实在是阵地上的惨烈程度已经接近了赵志国的心理承受能力。 当然赵志国之前参加过无数此战斗，但那些都是小规模的武装冲突，双方加起来也不过几十人而已，而这次战斗，日军的一次冲锋就能够让他们伤亡上百人，一天下来，一个满编团就剩下几百人！ 新来接替防御的少尉面色严肃，他接到命令的时候心里就已经很明白，他们团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 如果援军今天晚上还不到达阵地，明天早上小鬼子一个冲锋就能够把他们团给打垮，夺取他们手中阵地。 少尉知道这些也不能跟赵志国说，一旦这样的消息传出去，趁着月黑风高，肯定会有士兵逃跑，明早一睁眼，阵地上就只剩下他一个光杆儿司令。 “你们连长阵亡了，”少尉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和一个命令，“由赵自明兼任连长！晚饭前，所有连长到团部开作战会议。” “我会把消息带到的，长官！”赵志国心情沉重。 回到二排阵地，赵自明见到赵志国安然无恙，忍不住上前给了一个拥抱，恨不得亲两口。 “打住！打住啊！你个老玻璃，我可是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可不是什么断背山！”赵志国见赵自明要亲上了，连忙把他推开。 “你在胡说什么？”赵自明听着赵志国乱七八糟的话，不明所以。 赵志国瘫坐在地上，背靠着战壕，抬着头向赵自明说了团部的最新命令。 太阳已经落山了，天还没有彻底黑下来，赵志国抬着头看着天空，思考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典厚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坐在了赵志国身边：“辛亏有你，又多活了一天……” 赵志国根本没有搭理典厚，而是怎么也想不明白，难道在当初的那个世界里，他真的是已经死了？ 典厚自言自语说了半天话，赵志国只是抬着头看着天空，没有反应：“你在看什么呢？” 顺着赵志国的目光望去，只有最后血红的晚霞映照着苍白的天空。 “我看天上有没有时空隧道！”赵志国不甘心自己就这么死了，而且还来到了这么糟糕的一个世界。 “时空隧道是什么东西？”典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歇会儿，我去找点吃的。” 打了一天仗，肚子早就咕咕叫了，眼看小鬼子在不远处吃香的喝辣的，他们也不能在阵地上饿肚子，明天还有一场恶战呢。 典厚刚要走，赵志国一把拉住了他。 “干嘛呢？”典厚不明白什么意思。 “再等等，等我想明白点了。” 显然时空隧道什么的肯定是没有，今天也不是打雷下雨的天气，要是来个闪电冲脑袋劈一下，说不定还有机会。 既然这两样都没有，赵志国也想明白了，既来之则安之，说不定这是老天爷故意安排他来这儿走一遭。 想了半天没想明白，赵志国决定先解决眼前的困局，眼前的局势有多么劣势赵志国比谁都清楚。人家开局一条狗，至少赵志国开局还有一把枪，虽然打的不怎么准，必须先想办法活下来才行。 “我们是不是没有援军？”赵志国问典厚。 典厚鬼鬼祟祟地看了一眼周围，确定没有人在听他们谈话之后，低声说道：“我们师拉到这儿来是替张小六子来补窟窿的，你觉得我们长官会拼了老本替他们张家擦屁股吗？” 当然这些都是典厚的猜测，当年军阀混战的时候，谁没揍过谁？谁又没被人揍过？ 对于军阀之间的勾心斗角，赵志国没有半点兴趣，国破家亡之际，估计当官的人比他们这些小兵心急。 “说点实际的。”赵志国初来乍到，想了解一下他们团甚至他们师的实际情况。 第5章 危在旦夕的防线 “你先听我说完，此时打小鬼子的，有晋绥军，光头的嫡系，东北军，还有我们西北军，别看各路英雄豪杰都聚齐了，但一言难尽啊！”典厚长叹一口气，然后在身上四处摸索，又意兴阑珊。 “咋了？烟瘾犯了？” 典厚无奈地笑了笑：“饭都快送不到阵地上了，烟比炮弹都金贵。不是我自夸，打了这几天仗，就光头的嫡系和我们西北军打的有板有眼，东北军那帮崽子都是兔子小妈生的，嫡系增援来的兵力都给他们补窟窿了，折了校长好多老本，就这样……他们还遭到晋绥军和东北军的排挤！” 说到此处，典厚忍不住爆了粗口，更像是在替他自己和他们这些还在前线跟日军拼死作战的兄弟抱不平！ “我有个老乡在团部当参谋，听到一些小道消息，嫡系的二师原本还剩下不足三千人的兵力，原本打算调往后方休整的，事情就发生在三天前。突然接到命令，郑将军率领两千人的兵力连夜急行军赶回前线，我老乡说在他们正面有五千日军。”典厚骂了一个痛快，然后继续说。 从典厚的话里，赵志国听出了当前华夏部队的危机，一夜急行军的华夏部队，已经是强弩之末，再阻挡兵力两倍于己的日寇三天三夜，他不敢想后果怎么样。 “我们不是没有援军，附近已经无兵可派。” 不止是他们的阵地岌岌可危，整个防线也是危在旦夕。 “哎，这仗打的……”典厚又想说脏话。 “如果你想找吃的，尽量多找一点，最好够我们吃两三天的。”赵志国忧心忡忡。 典厚点了点头，他心里的担忧并不比赵志国少。阵地一旦被日军占领，他们的部队将面临全线崩溃，一种赵志国没见过的大溃败。 尽管仗打的很惨烈，华夏部队伤亡很大，但大部分阵地仍在华夏军队的控制中。 夜晚静悄悄地降临了，高级指挥部内仍然在谋划着如何破解眼前的局面。除了翘首期盼的援军之外，在前几个夜晚中，他们还多次派部队奇袭日军后方，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可是今天他们有心无力，除了自身伤亡，还发生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事情。 “我们侧翼的东北军撤走了。” 团部内，一个脸型棱角分明胡须凌乱的中校坐在马灯下低着头看着地图，手中拿着还没有来得及点燃的半支烟卷。 在他面前站着团里仅剩下包括刚升任的七个连长。 中校抬头看了一眼他们，眼神疲倦，眼中充满了血丝：“全团十五个连长，还剩下七个，不错，小鬼子猛啊，但也没把老子给打绝户了。” 七个连长三个火线提拔，从排长升到连长的，包括赵自明。 “团长，既然他们都跑了，我们也撤吧，我们连所有的兵力加一起都不到一个排了。”一个连长声音急切。 “撤？”团长把手中的烟仍在了桌子上，“堂堂西北军的汉子们也要做这么没种的事情吗？” 中校何尝不想撤退，这三天来打的有多艰苦，他们团伤亡如何，部队还能坚持多久，他比在场的每一个人心里都要清楚，然而上边给了死命令，无论如何都要坚守下去。 “团长，我们还有援军吗？”赵自明跟阵地上的士兵一样，一直期盼着援军的到来。 “明天，我们再坚守一天的时间。”中校低下了头，不敢看一眼他手底下的这几个连长。 阵地上的兵力说不定都顶不住日军一个冲锋了，何况侧翼的部队没有命令突然撤走，怎么可能还坚持一天的时间？ 几个连长更是鸦雀无声，他们心情沉重，或许今天晚上就是他们生命中最后一个晚上了。 “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不用安排岗哨了。”指挥部内安静了片刻，团长继续安排今天晚上的事情，“明天天亮之后，你们几个都给我放机灵点，明白我的意思吗？” 赵志明很困惑，他不明白团长的意思，又不能开口询问，只能跟着其他人含含糊糊的答应了下来。 夜晚阵地上有没有站岗的士兵其实都一样，华夏部队拥有的士兵已经不足以防御整个阵线，到处都是漏洞，只要小鬼子想摸上来，随时都可以。 清风徐徐，赵志国看着手中的窝头，心里有苦说不出。 “就这？”赵志国攥着手中的窝头，这窝头比他屁股底下的石头还要硬。 “就这我还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来的。”典厚嘴里嚼了半天还没有咽下去，一张口喷出来的都是高粱面儿。 在部队训练的时候，虽然赵志国他们吃过各种各样奇葩的食物，但也没有啃过石头啊，他学着典厚的样子咬了下去，也是在嘴里嚼了半天，才艰难的吞咽下去一点，还拉嗓子。 可见华夏军队在后勤补给上的困难，士兵吃这种东西怎么可能跟天天吃细粮的小鬼子比体力呢？ 混着水啃了半天，赵志国才勉强吃下一个去，想到对面的小鬼子正围着篝火吃香的喝辣的，赵志国气不打一出来。 不过这样没办法，同样是人，差距就是这么大！ “抓紧时间吃饱，晚一点陪我去弄点好东西。” 如果明天真的要撤，他们可不只是要准备点吃的就行的。小鬼子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肯定咬着他们不放，如果手中没有打狗的东西，被狗咬一口，会死人的。 “什么好东西？”典厚擦了擦嘴，手中拿着剩下的半拉窝头，非常期待地看着赵志国。 赵志国只是冲着他一笑，并没有告诉典厚要做什么：“好好休息，谁知道意外跟明天哪个先到来呢。” 意外和明天哪个先到来？此时的小鬼子可没有闲着，从白天的进攻可以判断出，华夏军队的阵地上已经没有多少兵力，其他方向的小鬼子指挥官也知道夜色会减弱他们的优势。 可是在赵志国他们正面的小鬼子指挥官不是一个安分的人，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于是乎小鬼子军官挑选了八十名精锐士兵，决定夜袭华夏军队阵地，带领这支小分队的竟然是一个日军少佐。 第6章 夜袭 阵地上一片漆黑，自从战斗爆发，宵禁是必须要遵守的命令。阵地上一点点火光都会招来小鬼子的炮弹。 赵自明摸着黑来到阵地上，从团部出来之后，他还困惑团长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让他们要机灵点。 一路回到自己的阵地，阵地比白天冷清了很多，偶尔传来伤兵处理伤口时发出来的哀嚎。 “哥，你回来了。” 尽管很黑，从身形上赵志国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赵自明。 赵自明先是一愣，只是低声回应了。 “指挥部有新命令？”赵志国听出了赵自明声音中的低落。 赵自明紧挨着赵志国坐了下来，然后摇了摇头，但是他没有瞒着自己弟弟的打算，把团长说的话都告诉了赵志国。 听到赵自明的叙述，赵志国眉头拧成了麻花：“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至于侧翼的一个师为什么撤退，赵志国也不是什么军官肯定不知道，但现在他们的侧翼被暴露给了小鬼子，明天一早对面的日军发现了情况，那么这一仗日军将稳操胜券。 “可是团长为啥让我们明天机灵点？”赵自明问自己的弟弟。 赵志国苦笑一声，心知肚明道：“仗打到这个份上，谁都知道答案了。” 没有侧翼防护，没有后援，武器、后勤和战斗力均不如敌方，就是傻子也知道结果如何，团长甚至师长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命令就是命令，上边给了死命令，下边自然要遵从命令。 “看来我们要早做准备了。” 团长说的机灵点，明显就是明天早上看情况不妙赶紧撒丫子跑，为了一个注定的结果再搭上全团最后几百人的性命根本不值当的。 “你们要去哪儿？”赵自明见赵志国起身，还全副武装的样子，典厚也起身跟随着他。 典厚还傻乎乎地抱着机枪，腰里别着他从小鬼子军官手里缴获的王八盒子，典型地主家傻儿子的样子。 赵志国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把手枪带着就行了，机枪太重了，一会儿我们不缺机枪用。” 其实赵志国也认定了今天晚上小鬼子肯定不会发起进攻，只要天亮了，有大炮有飞机有坦克，这些全都是优势。除非脑子生锈了，放着如此大的优势不用搞夜袭。 还没等赵自明问清楚，两个人已经爬出了阵地。 漆黑的夜空下，只看着两个黑色的身影在向小鬼子的方向移动着。白天战斗匆忙，小鬼子根本来不及将尸体带回去，只能遗留在战场上。 当然遗留下来的不止是尸体，还有大量的武器弹药。典厚也明白了，赵志国要做什么。 本来他们的机枪就少，在战斗中又被小鬼子炸毁了不少，现在从小鬼子尸体上摸几条枪回去，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赵志国的想法没那么复杂，很单纯的一个问题，他手中的这枪太垃圾，根本没有经过校正，小鬼子的枪好用。 可是今天晚上小鬼子脑子还真秀逗了，在赵志国和典厚一人摸了一挺机枪和无数弹药的时候，他们听到身后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会闹鬼了吧？”典厚害怕地蜷缩成一团。 深更半夜，身边一堆尸体，就是不迷信的人都感觉背后发凉，更不用说没怎么上过学，还有深度迷信思想的典厚。 “怕什么，小鬼子活着的时候你都不怕，还怕死了的小鬼子？”赵志国压低声音，“莫不是遇到同行了？” 阵地上说不定还有其他士兵跟赵志国有同样的想法。 但在没有搞清楚情况之前，赵志国没有轻举妄动，而是跟典厚趴在原地装作死人，听着周边的响动。 很快，响声越来越大，赵志国也越来越觉得有问题，这根本不是一两个人出来找东西，倒像是一群蛇在晚上出来搜寻猎物。 典厚也越来越惊恐，事情越来越蹊跷，此时他脑子里充满了他小时候那些老嬷嬷们给他讲得恐怖鬼故事。 “你没事儿吧？”赵志国拍了拍他。 此时赵志国已经悄悄地将捡来的歪把子上膛，把枪口瞄准了有声音响动的地方，他也大气不敢出。 典厚战栗地摇了摇头，他已经全身发抖，生怕从黑暗中冒出一个可怕的怪物，一口将他吞下。 赵志国可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二十一世纪大好青年，自然不信什么鬼神学说。来这个地方的就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他们，一种就是小鬼子。 如果不是他们的人，小鬼子半夜不睡觉来这儿做什么？答案显而易见。 但是在黑暗中，赵志国也无法确定目标，只能竖起耳朵听着。他们所在的位置，距离最前沿的阵地大概有一百多米。 响动越来越大，然后又渐渐地远离了他们。 “跟上他们。”赵志国催促着典厚。 典厚连忙摇头，万一是阴曹地府的小鬼儿从面前路过，跟着他们不是要进阴曹地府吗？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赵志国皱起了眉头，不过他转念一想，又继续说：“这可是探路的小鬼儿，后边的更可怕，你现在不跟着我走，一会儿他们就把你给抓走。” 典厚听到赵志国的话，心里一哆嗦，连忙点头答应跟着赵志国走。 他们不远不近的跟着，响动虽然不大，但是在寂静的黑夜中足够给他们指引方向。 “嘘~他们停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前方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就像在这茫茫黑夜中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但赵志国知道他们就在那儿。 赵志国把机枪悄悄架好，对准了声音消失的方向，静等着…… “怎么停下了，这儿好像距离我们阵地只有二十多米了。”典厚心里仍旧在害怕担心，恨不得马上回到阵地躲起来。 “我们前方是小鬼子，从声音判断，人数应该不多，只有七八十人而已，不过……” 半夜三更悄悄地摸向他们阵地的肯定不是自己人，所以赵志国判断出是小鬼子要搞偷袭。 “小鬼子？你刚刚不是说……”典厚突然明白过来，“七八十个小鬼子足够将我们的阵地给拿下了。” 典厚仍旧在害怕，不过不是对未知生物的恐惧，而是对日军偷袭成功的担忧，一旦日军冲上阵地，阵地上的兄弟今晚都会成为日军的枪下亡魂。 第7章 未来战士 至于小鬼子偷袭阵地的结果，赵志国不用典厚分析也明白，不过如今他们有一个巨大的优势，那就是小鬼子并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存在。 “把子弹上满，手榴弹准备好！一会儿打起来，只认衣服不认人！” 接下来肯定又是一场恶战，战斗一旦打响，没有人能够保证自己一定能够活下来。 突然一声急促的发射声，一发照明弹升空，将阵地上的黑夜变成了白天，苍白的光亮下，赵志国看见密密麻麻的小鬼子趴在他们前方十几米的距离。 随着照明弹发射，阵地上的华夏军队也懵了，就算安排了岗哨，小鬼子这样悄悄地摸到他们阵地前，他们也发现不了。 在指挥部内还没有休息的团长看到外边亮如白昼，瘫坐在了椅子上，脑子比照明弹照亮的夜空还要空白。 而赵志国已经等候多时，当他第一时间看到小鬼子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 歪把子虽然不好用，但也是机枪，猛烈地喷吐着火舌，小鬼子还没爬起来冲锋，就已经开始成片的倒下。 小鬼子的脑子也是嗡嗡作响，自己还没开枪呢，他们屁股后头就先着火了。 领队的日军少佐脑子比赵志国他们团长的脑子还要空白，他们这是遭到了埋伏。 “轰轰轰” 还没等赵志国把一梭子子弹打完，典厚也扔出了三颗手榴弹，爆炸把小鬼子炸的晕头转向，再加上黑夜的环境，根本判断不出袭击来自哪个方向。 “典厚，换子弹！” 赵志国没有停歇，一梭子子弹直接冲着小鬼子扫射完了，连忙把机枪扔给典厚，拿起另外一把上膛的机枪。 “哒哒哒” 火力不断向日军倾泻着，小鬼子毫无还手之力，阵地上的华夏士兵也反应过来，在赵自明的指挥下，对偷袭的小鬼子形成了两面夹击之势。 来犯的小鬼子进退不得，只能趴在原地还击，但手榴弹劈头盖脸的砸下来，就算不把小鬼子给炸死，也都要把小鬼子给砸死了。 战斗持续了半个小时，赵志国已经把他们从小鬼子身上捡到的子弹和手榴弹都还给了小鬼子。小鬼子那边也没有了半点动静。 赵志国他们也停火了，随着赵志国他们停下，赵自明也下令停止射击。 “小鬼子是不是都被我们给打死了？”典厚小声询问，他还担心有活着的小鬼子听到他们的声音。 “就算有小鬼子活着，应该也是一些残兵，对我们造不成多大伤害了。” 一番激战之后，小鬼子纵使有兵力优势，但在这样凶猛的火力夹击之下，也是难以招架。 “那我们赶紧回阵地吧，说不定小鬼子还有后续部队，正从我们屁股后头摸上来。” 对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典厚仍旧心有余悸，要不是赵志国判断准确，说不定此时他们已经被小鬼子一锅端，小鬼子今天晚上就在他们的阵地上开庆功宴了。 “你傻呀，刚刚我们用的是小鬼子的机枪，又正冲着我们的阵地开火，我们此时出去，还不被自己人打成筛子？” 他们可没有照明弹，在刚刚发生激战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两个身影突然出现，迎接他们的肯定不是弟兄们的欢呼与拥抱。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典厚追问。 “趴着！你盯着点，我先躺一会儿。” 黑夜中再次陷入了安静，赵志国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一是担心还有小鬼子的残兵，二是害怕自己人冲他们开枪。 “你的脑子咋突然这么灵光了？” 持续了很久不说话之后，典厚打破安静，虽然他憨厚，但并不意味着他不会思考。 以前他跟赵志国相处的不多，但在部队中发生的事情也有耳闻，当年那个傻乎乎的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 “嗯……跟你说一个秘密……”赵志国故作神秘的样子，“其实我是未来战士。” 赵志国自己都没有弄明白在他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更给别人解释不清楚。 “未来战士？”典厚嘀嘀咕咕，根本不相信赵志国所说。 而赵志国现在根本不想纠结这些，现在他最担心的是他们怎么回去。今天晚上小鬼子夜袭，会不会让师长团长改变命令，突然撤退。如果回不去，他们就成了被丢在这儿的孤儿了。 等了半天，战场上没有半点动静，赵志国决定他们必须要返回阵地。 赵自明在阵地上也担忧他的弟弟，他跟典厚离开的时间不短了，又跟日军发生了交战，莫非中间有什么问题？ 还没等赵志国他们返回阵地，团长带着警卫先到达了。当照明弹升起的时候，团长就带着士兵急匆匆的赶来支援。 可是还没等他到达，战斗就已经结束了，团长第一反应就是以为阵地丢失了。不过很快有通讯兵报告，阵地还在他们手中，日军似乎已经被打退了。 提心吊胆的团长长舒一口气，阵地没有丢失是不幸中的万幸，但他也不是揣着糊涂装明白的人。小鬼子有兵力和火力优势，又是偷袭，他们怎么可能这么轻而易举地将日军给击退呢？ 来到阵地上，更让团长吃惊，根据赵自明的汇报，阵地不但守住了，他们这一方除了一个士兵搬运弹药的时候把门牙磕碎了，没有出现一个伤亡。 赵自明也仔仔细细回忆战斗的始末，为何小鬼子都距离他们阵地这么近了，竟然没有冲上来，而且从交战的枪声来判断，小鬼子的火力异常凶猛，根本不是他们仅剩下的这些人可以抵挡的。 面对团长的盘问，赵自明也回答不上来，一切都太蹊跷了。 “是谁第一个发现小鬼子的？”团长问。 “照明弹还没完全亮起的时候，枪声就响了，我们听到第一声爆炸才稀里糊涂地参加到战斗中，难道是……”赵自明还在担忧他弟弟的安危，此时突然想到了赵志国和典厚还没有回来。 “难道什么？”团长好奇地询问。 “砰” 还没等赵自明回答，一声枪响打破了黑夜的宁静，警卫连忙将团长围在中间，拔出枪警惕地看着四周。 第8章 团长驾到 “哪儿打枪？” 不止是团长他们，阵地上的士兵也都躲进了掩体里，竖起耳朵，听着周边发生的响动，担心日军还在组织一次袭击。 赵自明趴在战壕里往外望去，可是周围漆黑一片，他什么也看不到。 “是三八大盖的声音！”一名老兵很容易分清楚敌我双方的枪声，赵志明对团长说，“莫非是小鬼子再次偷袭？” 随着紧急命令的下达，战士们再次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砰” 又一声枪响触动了每一个人的神经。 “抬头枪，是有人在打抬头枪。”赵自明多年的战场经验判断出枪不是冲着他们打的。 “抬头枪？” 团长也狐疑，如果是小鬼子要搞偷袭，按照小鬼子士兵的经验不可能出现走火的情况，而且是接二连三的走火。 “好像是有人在打信号！”赵自明心想十有八九是赵志国，“可能是志国。” 很快团长从其他人那儿了解到了赵志国是何方神圣，不过了解到的都是以前的事情，一个半傻不傻的人，他也就在没有在意。 五声枪响过后，赵志国站起来身来大声呼喊：“我是赵志国。”赵志国一连喊了好几声。 “不要开枪，把保险关了。”赵自明连忙下令，别误伤了自己的弟弟。 但团长却立刻阻止了赵自明，下达了相反的命令：“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都瞄准了。” “团长！那是我弟弟！”赵自明被团长的命令给整蒙了。 “你怎么知道赵志国没有投敌？万一他带着小鬼子来袭击呢，阵地上这些兄弟们怎么办？” 团长可不考虑那边喊话的是谁，他要的是阵地。 “团长，我了解志国，他不可能投敌的。”赵自明急了。 “赵连长，赵志国投没投敌谁也说不清楚，就算他没有投敌，也可能会被小鬼子胁迫，刚刚日军偷袭后突然撤退，原因还没有搞清楚，团长怎么可能拿阵地的安危做赌注。”团长身边的一个上尉呵斥着赵志明。 赵志明哑口无言，他很想再继续为赵志国辩解，可是发现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团长是对的，至少在大局方面是对的，赵志国和阵地相比，他一个赵志国微不足道。 “对面的人听着，高举你的双手，慢慢走过来。”上尉冲着黑暗大吼一声，然后转身小声吩咐身边的士兵，“都给我盯紧了，一旦发现异常，不用等我的命令，直接开枪。” 赵志国听到阵地上不是赵自明的声音，心里感觉有些不太妙，但也没其他办法，要想回到阵地上，只能按照对方说的做。 “早知道不跟你出来了，吓得半死不说，回去之后又要被审问了。”典厚抱怨着，“他们肯定有人把我们当逃兵了。” “回去之后实话实说，不过别把我让你准备三天食物的事情说出去。”赵志国叮嘱典厚，如果这件事情说出去，他们有很大可能会被安上逃兵的罪名。 黑暗中渐渐地显现出两个人的轮廓，他们高举双手，身上挂满了从小鬼子尸体上摸来的武器弹药，只是机枪两个人就一人抱着两挺。 “站住，把手举高！”上尉大喊。 “官长，莫开枪，我们是自己人，身上都是从小鬼子尸体上捡来的武器弹药，有四挺机枪。”典厚大喊着，生怕对方下令开枪。 “你们身后有没有跟着小鬼子？” 典厚站直了身体：“官长，您这是什么意思？刚刚要不是我们，现在小鬼子已经占领我们的阵地了。” “你们两个过去看看，确定他们身后没有跟着人。”团长下令。 在确定一切安全之后，赵志国和典厚两个人就被士兵给带回了阵地。 团长惊讶地看着两个人身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武器，都是小鬼子的武器。 “卫兵，把他们的装备下了，把他们两个人押到团部去。”团长命令自己的卫兵。 “哎~我的手枪，我今天刚从一个小鬼子军官身上缴获的。”典厚恋恋不舍地看着卫兵把他刚缴获不久的手枪给拿走。 赵志国倒是无所谓，乖乖地把身上的装备都卸下来，围上来的士兵眼睛都看直了，左右两肩各夸三支步枪，怀中抱着两支歪把子，腰上更是缠着数不清的弹药包，在腰带间还斜插着一把武士刀和六把王八盒子…… “把武器装备都带到团部去。” “团长，我……”赵自明也想跟随一起，他怕赵志国被人欺负。 “赵连长，如果赵志国有问题，你身为他的哥哥和连长，你也逃脱不了干系。”上尉警告赵自明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你的弟兄们需要你这个连长，丢了阵地，你的脑袋也要搬家。” “哥，我没事儿的，放心吧。”赵志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指挥部内很简陋，一台老的发旧的电台，几个发报员日夜不停的轮值，一张瘸腿的桌子，上边摆放着几张地图，角落里有一张门板与石头垒成的简陋床，此时正有一个军官在床上睡觉。 赵志国环视着指挥部内的一切：“没想到，一个正规军的团部竟然如此简陋，地图还是光绪二十九年的。” “你识字？” 团长听到赵志国的话非常吃惊，当今华夏受教育的水平胎教水平都达不到，大部分普通百姓一辈子都不会写自己的名字也是很常见的事情。 尤其是在部队中，但凡会识文断字的士兵，都能当文书了。 “认识一些，不过还要花点时间适应。” 赵志国入伍之前也算磕磕绊绊地完成了高中学业，虽然傅里叶级数不懂，但几个繁体字适应一下还是能够看懂的。 团长没有理会，继续问：“你能看懂这地图吗？” “地图太老了，用这种地图指挥打仗，你们也不怕把部队送到小鬼子的埋伏圈里去。” 赵志国轻蔑的一笑，其实心里是替打小鬼子的弟兄们不平，他们装备训练不如人家也就罢了，可是指挥官用来指挥的东西也远远不及。 “小子，说话注意点，这儿是团部，不是你们在侃大山！”一个上尉呵斥了赵志国，军队中上下级观念森严，他一个小兵没资格跟团长开这样的玩笑。 赵志国眼睛眯成一条线盯着上尉，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笑还是怒。 第9章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团长冲上尉挥了挥手，用火柴点上了半支卷烟，上下打量了一番赵志国，尤其是盯着他那双黑色的眼睛看了许久，并没有看到对他的半点畏惧感。 在军队中，大部分士兵见到长官都会有一种畏惧感，然而赵志国眼中除了坚韧之外，根本看不到其他士兵所说的那种傻里傻气。 “战争时期，士兵擅离阵地，去向不明，理应当场枪决，以正军法！” 团长决定给赵志国来一个下马威，先吓唬吓唬这小子，杀杀他的傲气。 可是团长的话没吓到赵志国，却把一边的典厚差点吓得瘫坐在地上：“官……官……官长，我们……我们……只是想去弄点武器弹药……” 典厚结结巴巴地想找个能说的过去的理由，然而还没等他解释明白，赵志国直接开口：“我是主谋，他是被我威胁的。” “你想把罪责都拦到你一个人头上？” “反正今天晚上是死，明天早上也是死，不差这几个时辰了，黄泉路上我先给你们探探路。”赵志国虽然这样说，但他可不是真的想死，要不然他也不会为明天做那么多准备。 团长把烟卷熄灭，也学着赵志国的样子，眯起眼睛看着他：“那些武器装备都是从小鬼子尸体摸来的？” “我们的装备太差劲了，一百多米的防线上连一挺机枪都没有，小鬼子一个小队就有两挺轻机枪，这还不加上其他火力支援，打这样的仗，除了用人命去填，我们没有其他办法。” 一个农业国家在热兵器中对抗一个工业国家，只能用鲜血换取胜利。 “你倒是挺懂的小鬼子的。”上尉话语中充满对赵志国的警惕，一个普通士兵对小鬼子这么熟悉，怎么感觉事情都不简单。 赵志国心想我不但熟知小鬼子的部队配置，我甚至还知道当今华夏大型会战的时间呢，可是他也不能说，说出来谁信？就算有人相信了，那些有权有势的人还不把他抓起来当怪物研究。 “跟小鬼子打了这么久，如果这点事情都琢磨不出来，还打什么仗。”赵志国随便一说。 第10章 撤离 上尉点点头，明白了团长的想法。 “可惜啊，那小子也是个人才，真不忍心，没想到在我们团还有卧虎藏龙之辈，但他不是一个聪明人。” 团长自然不可能让自己的把柄落入到别人手中，下令取消岗哨，遭遇偷袭，一旦传到师长的耳朵里，就算他不是故意的，也会被安上一个疑似通敌的罪名。 折腾完这些事情已经是深夜，回到阵地上的时候，赵自明纠缠着问了一些事情，赵志国都应付过去。 打了一天仗，晚上又被团长盘问了大半个晚上，还没从来到这个世界上回过神来的赵志国已经是身心俱疲，但他仍旧睡不着。 明天将决定着他们的生死，他不可能选择坐以待毙！ “已经检查过了，子弹有五百五十发，手榴弹二十二颗。”典厚挪动着身体凑到赵志国身边，“食物已经交给你哥了。” 赵志国没有说话，他思考着还有什么能做准备。 “我们自己的手榴弹还有多少？”沉默了许久之后，赵志国询问。 “我们自己的手榴弹足够用了，不过可没有小鬼子的九七手雷好用。” “威力不够数量来凑，跟我去准备准备。” 黑夜陷入了最黑暗的时刻，这是黎明前的征兆，用不了一个小时，天就会大亮。 随着东方泛起鱼肚白，阵地上坏消息一个紧接着一个，他们的援军没有到，日军再次增兵一个联队，还有十几辆装甲车和坦克。 还没等阵地上的士兵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小鬼子的五架轰炸机就向他们头顶上投下了数吨炸弹。 “轰轰轰” 阵地化成一片焦土，到处弥漫着硝烟，滚滚浓尘将白天再次拉回到黑夜，赵志国跟典厚蜷缩成一团，在这么猛烈的爆炸下，就算终结者站在这儿都会感觉到害怕，肉体凡胎的赵志国要是被炸弹命中，当场就化成一阵青烟，啥也剩不下。 “大爷的！等老子有飞机，天天到你们老家去轰炸。”赵志国心里骂着。 小鬼子营地那边也是青烟袅袅，不过他们可不是被炸的，而是在做早饭，舒舒服服地吃完早饭之后，就向华夏军队发起全线进攻。 这待遇真的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早上小鬼子能吃上热乎乎的早饭，而赵志国他们连啃冷窝头的机会都没有。 小鬼子的飞机过的很快，毕竟他们也不知道赵志国是什么牛马，不值得用轰炸机一直炸。 然而飞机过后是呼啸而来的炮弹，小鬼子的火炮开始了长达半个小时之久的轰炸，大地被炮火一遍遍地“耕耘”，泥土早已经都被炸的松软无比，人走上去浮土能没掉了双脚，岩石也已经松动。 半个小时足够小鬼子集结完毕发起进攻了，赵志国他们团所在的阵地兵力虽然不足，但还足够支撑起阵地上的火力体系，而侧翼没有任何防护，小鬼子轻而易举的拿下了侧翼阵地。 夺下阵地的日寇立刻兵分两路，一部分向赵志国他们所在的阵地进攻，一部分向纵深猛插，准备一举将所有前线的华夏军队都给包围起来，将华夏军队给一举消灭。 当得知日军企图包围所有部队的时候，总指挥部才下达撤退的命令，而等命令下达到陈凡他们团，整个阵地已经乱成了一片，各连排之间根本无法联络，不能相互配合，时间一长，只能被各个击破。 团长撤退的时候还不忘记派通讯兵通知让赵自明他们连殿后，只是阵地上敌我双方变化太快，通讯兵还没有将消息带到就已经牺牲在小鬼子的炮火中了。 “连长，跟团部联系不上。” 赵自明也试图跟团部取得联系，等待下一步命令，此时他们全连能战斗的士兵还有十个人，好在是赵志国跟典厚弄来的机枪让他们守住了阵线。 纵使他们现在是大罗神仙也无法挽救全线崩溃的溃败。 “一连呢？”赵自明有点六神无主，他是第一次当连长，手底下只剩下十个弟兄。 “一连阵地已经丢了，一连的弟兄也……也全军覆没了……” 昨天一连的阵地就已经被日军冲破一次，今天面临日军的冲锋根本抵挡不住，一个回合下来，就仅剩下几个伤兵还在抵抗。 “哥，赶紧撤！等小鬼子黏上来，就再也撤不下去了。”赵志国大喊。 “可是我没有接到撤退的命令。”赵自明典型的军人风格，没有命令就是战死也不会撤退的。 “都这个时候了还要什么命令！团部说不定已经被日军给占领了，继续打下去，我们十几个弟兄白白把命丢在这儿。” 赵志国很明白，就算他们再有一百个经验丰富的士兵也起不到任何作用，日军已经长驱直入，现在双方兵力也是犬牙交错，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典厚，让你给小鬼子准备的早饭准备好了吗？”赵志国的声音穿过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放心吧，昨天晚上就已经准备好了，只要小鬼子敢追上我们阵地，够给他们喝一壶的了。” 但在此时赵自明还犹豫不决，没有撤退的命令，他们擅自撤离阵地就是逃兵。 可赵志国根本不在乎这一切，活命要紧，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对剩下的士兵说：“弟兄们，想活命的跟我走，出了问题我担着。” 哪怕有一丝丝生的希望，谁不愿意活下去？ 看到士兵都站在了赵志国身边，赵自明也没有办法只好下令撤退。刚撤下阵地不久，日军冲上了华夏军队的阵地。 “轰” 一声冲天巨响，爆炸的动静堪比日军投在华夏军队阵地上的航空炸弹。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让刚冲上阵地的小鬼子脑瓜子嗡嗡作响，十几个小鬼子当场被炸得尸骨无存。 “怎么回事？”赵自明惊恐地望着后方爆炸的阵地。 “嘿嘿嘿，我把咱们阵地上的手榴弹炸药包都收集起来了，伪装了一下，然后底下埋设诡雷。”典厚笑嘻嘻地说，“不过这都是志国想的办法。” “赶紧走，等小鬼子缓过神来，用不了多久就追上来，典厚你在前边探路。” 赵志国他们可不敢停留半步，此时与小鬼子几乎是脸贴脸的距离，小鬼子撒泡尿都能够滋到他们脸上。 第11章 被围的村子 日军在攻破华夏阵地之后并没有因为取得胜利而欢呼庆祝，相反，他们立即展开了对华夏军队的追击。 没有殿后掩护大部队撤退，这对华夏军队来说是一场大溃败，俗话说兵败如山倒，赵志国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兵败如山倒。 士兵四处奔逃，各部之间不能相互联络，不能掩护撤退，士兵找不到连长，连长找不到团长，遇到小鬼子没有丝毫抵抗的能力。 小鬼子对华夏军队的士兵展开了残酷的屠戮，甚至连路过的村庄都遭了秧。 虽然背后的枪声和爆炸声渐渐地远了，但赵志国很清楚，他们仍旧没有安全，尤其是在白天，他们这样的十人小队碰上小鬼子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志国，不能再这么跑下去了，人……人都要废了！”典厚气喘吁吁地，他只感觉双腿发沉，眼冒金星，口干舌燥。 早饭没吃，从阵地上撤下来之后，他们猛奔了一个小时。赵志国体力还好，但缺乏训练的士兵们早已经跟典厚一个样子。 “对啊，志国，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就算不被小鬼子打死，我们也会累死的。”赵自明也已经累地迈不开双腿。 赵志国环顾四周，此时他们身处荒野之中，大山在远处若隐若现，望山跑死马，短时间内，远处的大山不可能为他们提供庇护。 他们更不可能躲进村庄里去，一旦日军搜查到此处，必然会给村民带来巨大的灾难。 “原地休息五分钟，五分钟之后我们出发！典厚你负责警戒，我四处去看看。” 赵志国可一点也不想休息，他们现在的处境就像是处在没有丝毫波澜的水面上，水面下方却到处都是漩涡，随时可以把他们卷走。 逛了一圈，周围暂时没有发现日军的踪迹，赵志国也长舒了一口气。 “志国，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该去哪儿？” 见赵志国回来，赵自明连忙询问赵志国有什么建议。他们败退的太快了，不止是没有掩护的部队，部队撤退的路线，集结的地点都没有，士兵就像是散兵游勇一样，一盘散沙，毫无战斗力。 第12章 控制重机枪 在这个时候，赵志国才发现那儿竟然有一颗百年老槐树，槐树正右侧是小鬼子的一挺九二式重机枪。 “大爷的，刚刚怎么没听到枪声。” 他们听到了日军猛烈的枪声，可根本没有听到重机枪的枪声，这一挺重机枪一旦开火，足够压制附近所有火力的输出，一旦没有了火力支援，赵志国他们就是其他小鬼子的活靶子。 “如果不打掉日军的重机枪阵地，我们也无能为力了。”典厚说。 “那挺机枪正好对着村口，日军也会从村口发起进攻，如果我们控制了那挺重机枪，结果会如何？”赵志国嘴角一咧，冲典厚笑着说。 小鬼子在排兵布阵前显然没有想到还会有华夏士兵在这个时候敢袭击他们。 “如果真的拿下他们的重机枪阵地，正面的小鬼子就会成为我们的盘中餐，村子内的部队知道有人支援，跟我们里应外合，十分钟就可以结束战斗。”赵自明乐观地说。 “不能依靠他们，战场上情况杂乱，村内的部队肯定不会冒然出击的，没有他们的配合，我们也要做好两翼夹击小鬼子的准备，”赵志国还不清楚村子里到底有多少兵力，战斗力如何，“哥，我带人去夺取小鬼子的重机枪阵地，你带着机枪和人迂回到村子的另外一侧，我们从三个方向对日军发起攻击。” 安排好一切之后，赵志国带领几个士兵携带了大量的手榴弹绕开小鬼子的正面，从背后慢慢地向小鬼子的机枪阵地摸了过去。 “你们两个留在这儿负责掩护，你跟着我一起行动。” 在靠近机枪阵地的时候，赵志国留下了两个士兵，以防万一，同时叮嘱他们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开枪。 “用刀你能对付几个小鬼子？”赵志国问跟随的士兵。 他想过，能不开枪就不开枪，这样可以打小鬼子一个出其不意。但赵志国高估了这个时期士兵的战斗力或者说是低估了小鬼子的战斗力。 “一个？”士兵毫无底气地说。 “大哥，那儿可有五个小鬼子呢！你就对付一个？”赵志国心想他也双拳难敌四手，“看来我们还要等待时机了。” 赵志国可不敢做太冒险的事情，他也是肉长的，子弹打在他身上也是好几窟窿，他自诩是未来战士，但他不能真把自己当成刀枪不入的终结者。 “什么时机？” 士兵好奇，难道现在他们的位置不是最好的吗？只要慢慢爬过去，在神不知鬼不觉地情况下，往小鬼子的重机枪阵地上扔两颗手榴弹，别说五个小鬼子，有十个小鬼子也能给干趴下了。 “枪声！小鬼子此时还没有发起进攻，如果我们仍两颗手榴弹出去，小鬼子指挥官听到爆炸声肯定放弃对村子的围攻，首先要把我们给清理掉。” 小鬼子也都是身经百战之辈，背后有枪声了，他们不可能连自己屁股都不顾，非要拿下一个尽在掌握之中的村子。 此时村子的方向异常安静，如果周围没有荷枪实弹的日军，村庄跟往常没有任何区别。村子内一个破旧的院子里，一群士兵围着一个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身着老百姓衣服的人，衣服看上去非常不合身，一个医护兵一直陪着他。 “小周你留下陪着师长，我带着警卫连的弟兄们冲出去引开小鬼子。”一个中尉手中拿着一把德制二十响，眼神坚定，说话语气铿锵有力。 躺在担架上的师长头上绑着绷带，肚子上的衣服也被鲜血殷红，听到中尉的话之后，抬起了软弱无力的手。 “师长，您别动。”中尉谨慎无措地握着那双原本十分有力的双手。 “扶我起来，老子宁可战死，也决不躺在这儿苟活。” “师长，您腹部受伤了，不能乱动，有什么命令您只管吩咐，我带着弟兄们一定拼死完成。”中尉说。 师长的伤很重，子弹留在了腹腔内部仍旧没有取出来，随时会有生命危险，别说指挥战斗，没有人扶着他，起身都非常困难。 “师长，小鬼子要向我们发起进攻了。”一个士兵急匆匆地跑进院子里。 他们已经得知了日军将村子包围，小鬼子并不知道在这个村子里竟然还有一个大官，否则早就发起进攻了。 “你照顾好师长，其他人跟我来。”中尉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立刻下令让所有士兵布防，决不能让日军冲进村子里来，否则日军会鸡犬不留。 师长想挣扎着站起来，可是剧烈的疼痛让他晕厥过去。 警卫连的士兵训练有素，不用中尉下达命令，他们立刻赶往村口，依靠村子内的房屋院墙，占据有利位置，等待着日军靠近。 小鬼子的进攻也很有章法，不过在取得巨大胜利之后，小鬼子部队上下透着一股不可一世的气势，认为自己是天下无敌的，在华夏没有任何军队可以阻挡他们，收拾村子里的这些残兵败将还不是手到擒来。 “砰砰砰” 等日军靠近村子的时候，士兵果断开枪，冲在前方的两个日军一头栽倒在地上，一命呜呼，挣扎都没有挣扎一下。 小鬼子也丝毫不含糊，枪声刚刚响起，他们的轻重机枪就开始对村子内的火力点倾泻着子弹，压制住了华夏军队的火力，掩护着他们的步兵冲锋。 枪声刚刚响起，赵志国他们立刻警觉了起来。典厚等待地更是有些焦躁，首先虽然眼前只有这几十个小鬼子，但谁也不知道小鬼子附近支援的兵力有多远。 其次如果他们这边枪声刚刚响起，村子里的华夏军队支撑不住投降了，小鬼子会马上调转枪头来收拾他们，那可真是人生一大惨事！ 而赵志国已经根本顾不上这些了，此时他们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给身边的士兵打了一个手势，趁着所有日军注意力都在村庄的时候，他们再次向前匍匐前进。 很幸运，日军并没有注意到他们。 “手榴弹，一人两颗，不管炸死几个，爆炸过后，立刻冲上去，速战速决！” 他们不能跟日军拖延时间，机枪阵地一旦拿不下来，赵志国他们不但救不到人，还会把自己折进去。 第13章 互相怀疑 “一，二，扔！” 在靠近日军重机枪阵地之后，赵志国将手榴弹延迟三秒，直接扔进了小鬼子的掩体里。 还没等手榴弹爆炸，赵志国和跟随的士兵再次将一颗手榴弹扔了出去。 “轰轰轰” 连续的爆炸将重机枪阵地上的小鬼子给炸地四分五裂，爆炸声刚刚结束，赵志国就已经一跃而起，直接冲到机枪阵地上，将一个被炸得重伤的日军给一枪托砸碎了脑壳。 在确定小鬼子都死了之后，赵志国连忙检查机枪是否被他们给炸坏了。还好，爆炸并没有波及到重机枪。 “你给我上子弹！” 小鬼子备足了杀死所有人的弹药，但此时这些弹药都归赵志国支配了。 爆炸声响起的时候，进攻的小鬼子也觉察到了后方出现了问题，但为时已晚，赵志国已经扣下了扳机。 虽然九二式重机枪的射速不快，但在此时对付拥挤在村口的日军已经绰绰有余，子弹如同雨点般疯狂地砸下来。 “哒哒哒” 随着赵志国每一次长点射，就有一个日军倒下，瞬间战场上血流成河，哀嚎遍野。 赵自明和典厚也分别从两翼加入到了战斗中，猛烈的火力下，小鬼子自顾不暇，也无法撤退。 村子内还在防守的中尉听到村庄周边响起密集的枪声，心中还非常疑惑，因为无论是重机枪还是轻机枪都是小鬼子的装备。 “难道真的是我们自己人？”中尉有些不敢冒险，毕竟师长还在这儿，万一小鬼子给他们来一出苦肉计，引他们从村子里出来，他们连突围的机会都没有了。 小鬼子遭到三面火力的夹击，他们的指挥官又被机枪打成了筛子，他们只能向村口靠拢。 不管是不是苦肉计，中尉绝不会让小鬼子进入村子的。三十几个小鬼子在四面围攻之下，毫无还手之力。 赵志国操控下的重机枪对小鬼子杀伤力非常大，小鬼子多次想反击，夺回重机枪阵地，可是每次刚抬起头来，子弹就横扫而过，几个小鬼子当场毙命。 侧翼赵自明也找到了位置，在典厚的配合下，小鬼子的反击一瞬之间化为泡影，小鬼子在村口死的死，伤的伤。 村子后方的日军几乎还没明白发生什么，村子前方的日军就已经失去了战斗力，他们也不敢再冒然进攻村子，只能退出去一里地等待新的消息。 中尉见日军哀嚎一片，三十多个日军几乎全军覆没，苦肉计也没有这么演的。 不管怎么样，随着追击他们的一大半日军被消灭，中尉知道他们暂时脱离危险了，但也不能让他们揣着糊涂装明白，他想弄清楚是谁在关键时候出手帮了他们。 在中尉想安排两个士兵出去打探打探情况的时候，赵志国他们几个人也会合在意了一起。 “典厚，重机枪交给你了，我进去跟他们联络。” 按照一开始赵志国的想法就是要跟村子内的人取得联系，如果是自己的部队更好，大家兵合一处，就算面对日军围追堵截也有一战的可能。而且赵志国也不是那种做好事儿不留名的人。 中尉安排的士兵还没有出村子，他们就远远地看到一个人影向村子里走来。 “长官，您看！”士兵发出警告。 士兵都看到了一个人提着枪向他们走过来，所有人都立刻警戒起来，用枪瞄着那个陌生人。 “就他一个人！”中尉拿着望远镜看着赵志国，发现他身边并无其他人跟随的时候，也稍稍放松了警惕，“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开枪，把枪口抬高。” 中尉也怕伤到自己人。 等走近了中尉才看到赵志国身上穿的军装跟他们一样，都是西北军的！ 赵志国报告了自己部队的番号和姓名，中尉才敢放他进村子。 “感谢兄弟相助，来日方长，定会还兄弟一命！” 赵志国得知眼前的中尉叫高仓，根据高仓报告，他们连是赵志国他们所在兄弟团的。 当然高仓心中仍旧非常警惕，部队撤退匆忙，被打乱了，现在全都是乱糟糟的一片，师长受伤，若是有人起了歹心，说不定有人会拿师长去小鬼子那儿领赏钱。所以高仓不敢说实话，并没有跟赵志国说他们是师部人员。 赵志国虽然心有怀疑，但也没有当场质疑，只要他们是自己人，扛着枪打小鬼子就行：“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要赶紧转移，小鬼子的援军说不定一会儿就到。” 第14章 二等兵指挥部队 尽管赵志国心中很多疑惑，但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是弄清楚这些事情的时候。 赵志国跟赵自明确定了高仓他们的部队番号存在后，立刻下令：“典厚，你带着一挺机枪跟三个士兵殿后，哥，保护好伤员，我带两个士兵去探路！” “要不要把机枪带上？”赵自明问。 “不用，我们是探子，重要的是腿脚利索，带步枪更合适。” “这挺重机枪怎么办？”典厚问。 “太重了，带着伤员已经拖慢我们的行军速度了。尽可能的从小鬼子尸体上带一些弹药和手雷，我们会用到的。”赵志国说。 “多好的重机枪，炸了可惜了。”典厚有些惋惜，西北军部队中武器太缺了，有些部队中，三个人才分到一支步枪。 “我们不能用，也不能留给小鬼子！” 高仓一直在观察赵志国，他很确信，在这支部队中除了他就属赵自明的军衔最高了，可现在竟然是一个普通士兵在发号施令。 “难道说……”高仓看了一眼还在昏迷中的师长，显然他对赵志国产生了误会。 在赵志国他们出发后，残余的二十几个小鬼子化身成斥候尾随着这支残兵，不主动招惹赵志国他们，也决不出现在赵志国他们的视野中，不远不近地跟尾随着赵志国他们。 因为有重伤员的原因，赵志国他们的行军速度也不快，不断地走走停停，小鬼子的斥候很容易跟上。一旦日军的援军到达，赵志国他们将成为小鬼子的瓮中之鳖。 然而对于小鬼子的追踪赵志国自然很清楚，他知道小鬼子的性格，小鬼子在哪个部队上了吃了亏，要么当场找回场子，要么记在小本本上，等以后遇到再找回场子。 但赵志国现在拿他们也没办法，首先他们三十余人的兵力，如果没有绝对的优势，想要吃掉日军二十余人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说不定还没等消灭日军这二十几个人，他们就已经被赶来的小鬼子给包饺子了。 尾随的小鬼子也给部队造成了很大的不安，给士兵们产生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就像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而且这惦记的可是他们的命。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小鬼子身上有电台，肯定呼叫了援军，说不定前方就有日军在堵截我们！”高仓本来一直陪着赵志国，可是日军长时间的尾随让他总感觉有一把刀悬在他们头顶上，随时都可以落下来。 高仓自然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如果师长不在身边，依照他的脾气，早就回头跟小鬼子拼了，杀一个不赔，杀两个赚一个！ “你有好办法吗？”赵志国根本没有看高仓一眼，而是放眼四周。 高仓哪儿有什么好办法，他们能作战的就三十几个人，跟二十几个日军正面硬拼，谁胜谁负还真说不准。 “那……”高仓一时语塞，但也压不住他火爆的脾气，“你要是怕死你们走，我带着我的人回去拼了，给你们争取时间。” 高仓也是情急之下做的选择，他不能让师长处于这么危险的境地。 赵志国何尝不知道越早解决掉屁股后头的麻烦，他们越轻松，可是周边的地形一览无余，他们在脚底挖个战壕，小鬼子都会马上发现，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能不能把你的望远镜借我用一下！” 走了这一路，赵志国苦于用自己这双眼睛观察，他就算是眼力再好，看到的范围也有限。 高仓突然握住了望远镜，刚刚的暴躁脾气瞬间化为了谨慎和犹豫：“你……你要做什么！” “要不你来探路？我看到范围有限，如果有你的望远镜，说不定我能够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集中我们的力量，将跟在我们屁股后头的小鬼子给处理了。”赵志国自信地说，“只是借用一下，用完我肯定还给你。” 高仓仍旧握着望远镜，迟迟没有取下来。 “没想到你这么小气，我们还救了你一命呢，连望远镜都不借，算了吧！”赵志国故意说。 高仓听到这话，刚刚的脾气瞬间又上来了，麻利地把望远镜递给了赵志国：“老子可不小气。” 赵志国笑着接过望远镜：“望远镜不错啊，德国造的望远镜，比小鬼子的好用多了，价值不菲吧？我们团长用的都没这个好，谢谢了！” 高仓看着赵志国似笑非笑的嘴角，心中狐疑，赵志国是不是已经猜到了师长的身份。但他转念一想，以赵志国士兵的身份怎么可能知道他手中的望远镜是德制的？怎么会知道其中的价值？他对赵志国士兵的身份又多了一层怀疑。 “我们需要同舟共济！”高仓很好地隐匿起了自己的想法。 “对，我们在一条船上。” 赵志国拿起望远镜环顾四周，原野茫茫，高山在远处若隐若现，带着伤员，他不可能寄希望于短时间跑进大山，然后再摆脱小鬼子。 不过很快他看到了希望，远处淡淡地青烟并没有逃过赵志国的眼睛：“希望不是什么坏消息！” “你发现了什么？”高仓询问。 “烟！”赵志国没有过多的解释，在战争年代的烟，可不一定都是代表平静祥和的袅袅炊烟。 “烟？”高仓疑惑。 “那儿大概是一个村庄，也可能是我们或者是身后小鬼子的葬身之地。”赵志国说。 在空旷的原野上，没有县城，最好的城堡自然就是村庄。 “村子？你想我们再一次被小鬼子围在村子里吗？” 高仓他们可是刚刚逃离狼窝，难道又要进入虎穴？如果躲进平原上孤兀的一个村庄里，小鬼子肯定会将他们包围的。 “给你两个班的兵力，难道你会想将村子给包围起来？”赵志国说，“我们要的是争取在他们援军到达之前将他们一个不剩地都被给杀死。” “他们援军什么时候到达我们并不清楚！”高仓仍旧怀疑赵志国的计划。 “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行动，跟小鬼子比一比速度，他们快，我们死，我们快，他们死，就这么简单。”赵志国说。 高仓不想冒险，心中充满了担忧：“为什么是你在指挥战斗？你到底是谁！”他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在师长的安危前，他不想冒险。 第15章 主动出击 “长官，我叫赵志国，正如你看到的一样，我是一名普通的二等兵！”赵志国很自信地回答，“至于为什么是我一直在指挥战斗，因为那些弟兄们信得过我，我带他们活了下来，还要带着他们继续活下去。” 士兵确实很容易相信让他们从一场生死攸关的战斗中活下来的人，高仓相信这一点，他们更愿意跟随这样一个同伴而不是更高的长官。 “你刚刚还说过我们要同舟共济的，如果你真的不相信我，我可以替你们引开身后的追兵，不过以后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赵志国也没有想到他们刚刚壮大起来的队伍在不到一个时辰之后就要分崩离析了，但他并没有气馁。 “他需要安全！我不会拿他的生命再去冒险。”高仓思考良久，艰难地开口。 “是不是他？”赵志国掂了掂手中的望远镜。 “你真的很聪明，我都怀疑你是一个团长，甚至是一个师长。” 从一开始高仓也在怀疑赵志国的身份，毕竟一个普通二等兵懂得的东西太多了，让高仓都认为赵志国的军衔肯定在他之上，可赵志国确确实实是一个普通的二等兵而已。 “不用怀疑了，其一是弟兄们信任我，其二我在狐假虎威！”赵志国指了指自己的哥哥。 “那我可以信任你吗？” “你也可不相信，后边那个抱着机枪跟抱着媳妇儿似的家伙，他们以前称我为二傻子，你肯定知道二傻子是什么意思！”赵志国直白地说。 听到赵志国的自述，高仓刚刚对他产生的一点信任瞬间荡然无存。 “我什么都不要，你可以指挥我的士兵，但你必须要向我保证，他是安全的！”高仓向前一步，似乎赵志国不对这件事情做出承诺，他就不会善罢甘休一样。 “大哥，你搞错了吧，我们是在逃命，我自己都不能保证我自己能活下来。”赵志国冷笑一声，“但是我可以保证，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带更多人活着回去。” 高仓好像别无选择，他虽然在师部当警卫连长，但他行军打仗的经验并不比一个排长还要多多少。 越靠近目标，赵志国心中的不安越多，远处的黑烟也越铺满天际，这绝不是炊烟。 半个多小时之后，赵志国终于看清楚了村子的全貌，尽管他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眼前的景象还是让他心里生出了无尽的愤怒和仇恨。 “这……这……是小鬼子干的？”高仓也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村庄满目疮痍，房屋尽是断壁残垣，依稀能够看到村口还躺着大量尸首。 高仓想到了他们之前待过的村庄，又不得不佩服赵志国的先见之明，小鬼子太惨无人道了，竟然对手无寸铁的百姓下手。 陆续赶到的士兵也怔怔地望着村子的惨相，心中五味陈杂，不知道生出了多少仇恨和怨悔。 “弟兄们，我们该干活了！” 靠近村口，眼前的景象让赵志国更是不忍多看一眼，近百具尸首躺在成河的血水中…… 随后赶到的典厚都愤怒地喊着：“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小鬼子距离我们还有多远？”赵志国冷冷地问。 “还有不到两里地，他们一直跟我们保持这个距离。” 小鬼子在盯着赵志国他们的时候，赵志国也在盯着小鬼子，今天他们要做一个了断，双方只有一个能够活着离开此地。 “从血液和房屋烧毁的时间来看，屠村的小鬼子大概走了三个多小时，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 赵志国并不知道屠村的小鬼子去了哪儿，不知道会不会在附近停留，所以他们必须要速战速决。 “如果他们不向我们发起进攻怎么办？”赵自明担心。 日军可不听他们的调遣，如果小鬼子只在村外监视他们，等待援军到达，赵志国他们可就回天乏术了。 “我们得主动出击！” 要想速战速决，又要等着小鬼子主动进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你疯了？”高仓可没有想过会有这种计划。 “我们跑得时间也够久了吧？小鬼子追得时间也不短了，我们立足未稳，他们比我们更仓皇。” 小鬼子一路尾随，也怕把赵志国他们跟丢了，这一路上，两队人马都不好受！ “还有一点，你想不到我们会主动反击，后边的小鬼子更想不到我们会主动反击，而且加上你们的机枪，我们有四挺机枪，如果有这火力都打不赢身后的小鬼子，我们这些军人也就别谈保家卫国了！” 此时赵志国他们的火力并不差，只不过是一次大溃逃让部队毫无斗志而已，士兵缺乏战胜日寇的信心。 “志国，你先说计划，我们合计一下。”赵自明也怀疑他们能不能打得过日军。 日军的战斗力是有目共睹的，如果他们跟小鬼子硬碰硬，或许他们能跟小鬼子打赢，可是战斗结束之后，他们有几个能够活下来？ “我打算以村子为诱饵，来一个对日军的包围！”赵志国说。 “你疯了！我们本来兵力就不多，要是把兵力分散开，让你为诱饵，你撑不住怎么办？”典厚急了。 先不说他们能不能打得过小鬼子，一旦他们动作慢一点，赵志国就可能被小鬼子给杀死。 “任何行动都要有代价，我们再来一次溃败，只要让小鬼子认为我们毫无斗志，这二十几个小鬼子急着一雪前耻，报仇雪恨，必然不顾一切向我们发起攻击。” 当这二十几个小鬼子发现自己有能力将眼前的华夏军队消灭时，他们肯定不会等援军到达而先一步动手，小鬼子敢动手，赵志国他们的机会就来了。 “示敌以弱，以少量兵力为诱饵，守住村子，其他部队佯装溃败，从村后撤出迂回，然后再穿插到日军屁股后头，对日军发起猛烈的攻击，如果顺利，半个小时我们就可以结束战斗。”赵志国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你守不住怎么办？”赵自明担心自己弟弟的安危，“小鬼子手中没有重机枪，但还是配备了掷弹筒！” “我们必须守住，这是我们活下去必须要做的事情。”赵志国眼神坚定地看着所有人。 “不好了，不好了，师……”医护兵急匆匆地跑过来，突然看到高仓瞪了他一眼，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 第16章 诱敌 “他……他发烧了！”医护兵小周内心焦躁地对高仓说。 “怎么搞的？还有什么办法吗？”高仓表现的比小周更甚，在这些人当中没有人比他更在乎师长了。 赵志国也看出了高仓十分在乎担架上的那个重伤员：“我们必须要干掉尾随我们的小鬼子，才能有办法处理他的伤口。” 高仓没有更好的选择，屁股后头的日军永远是他们的威胁，如果不将他们干掉，他们永无宁日。 “所有人现在必须服从赵志国的安排，他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高仓终于下定了决心，对着警卫连的士兵大喊。 赵志国笑了：“谢谢你的信任！我们就按照计划执行，大部分兵力都要部署在外围，村子内只留下五个士兵就好了。” 按照赵志国的安排，他们要集中兵力将小鬼子消灭在村子外，不能放小鬼子进村，一旦小鬼子进了村子，他们有掩体有轻重火力，赵志国他们虽然有火力优势，但攻坚能力并不强，双方一旦僵持，对赵志国他们肯定不利。 “我陪你留下！”赵自明根本不放心，他心想就算死，他们兄弟两个人也要死在一起。 “不行，我们必须要速战速决，村外多一个人，我们就能尽快结束战斗。”赵志国有足够的自信将村子守住，就小鬼子这二十几个人，要是放在大山里或者是茂密的丛林里，赵志国一个人就能够把他们耍的晕头转向。 可是现在是一处平原地区，除了孤零零的村子，无遮无拦，赵志国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办法在小鬼子的机枪扫射下转移自己的位置。 除了留下两个人士兵照顾伤员之外，赵志国带着所有人离开了村庄，到村子外设伏。小鬼子知道他们有多少人，所以第一步想要小鬼子上当，他们必须所有人都出去主动迎击。 小鬼子也没有想到，他们尾随的华夏军队竟然会主动向他们进攻。当华夏军队突然掉头向他们发起进攻的时候，本来没做好准备的小鬼子竟然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但小鬼子部队中都是老兵，战斗经验丰富，枪声一响，立刻收缩阵型，将追击搜索的队形变成了进攻的队形。 “哒哒哒” 小鬼子的还击很猛烈，尤其是在无遮无拦的地方，小鬼子士兵的枪法充分的体现了出来，就算没有炮火的掩护，在小鬼子瞄准下的华夏士兵非死即伤。 赵志国第一次真正见识到了小鬼子枪法的厉害，小鬼子刚展开攻击队形，就有五个士兵倒下了。 “扔手榴弹！” 赵志国确实低估了日军的枪法，打阵地战的时候，他们有掩体的保护。现在双方之间的条件突然对等了，华夏军队的士兵纵使有人员上的优势，根本不是日军的对手。 “轰轰轰” 听到赵志国的命令，战士们齐刷刷的向日军投掷手榴弹，此时手榴弹并不是为了炸到小鬼子，而是利用手榴弹爆炸产生的烟幕和尘埃遮挡小鬼子的视野。 “赶紧撤！撤回到村子里。” 第一次交手，赵志国就知道他们根本不是日军的对手，哪怕日军只有区区二十几人，再这样打下去，他们这三十多号人根本不够小鬼子打的。 在赵志国的命令下，士兵们的手榴弹乱丢一通，士兵们相互掩护撤退，在撤退的时候，又有三名士兵被小鬼子给打伤了。 小鬼子也有些懵，华夏军队气势汹汹的来，竟然这么狼狈的撤退了。 “华夏军队不堪一击！”小鬼子军曹看着狼狈撤退的华夏军队，嘲讽道，“追上去，将他们一举消灭，一雪前耻！” 就这样不堪的一支逃兵竟然能够吃掉他们三十多人的部队，小鬼子军曹怎么也不相信，认定了华夏人太卑鄙无耻，偷袭了他们的重机枪阵地，要不然这些华夏士兵根本不可能给他们造成太大伤亡。 如今好机会放在眼前，既能在援军到达之前消灭这支华夏军队，一雪前耻，又能立下军功。小鬼子军曹怎么可能放过呢？ 这一次正面交锋，也确实是把赵志国给打醒了：“大爷的，低估他们了，小鬼子的战斗力不止体现在他们精良的武器装备上，士兵训练有素，配合也十分得当。” 当面对突发战斗，小鬼子的表现超出了他们所有人的想象。 “这一次冲锋，我们至少有七八个人伤亡了，志国，你的办法能行吗？”赵自明也彻底失去了信心，在火力上他们完全不输给小鬼子，但在士兵作战素养上，跟小鬼子差一大截。 “村子我一定能守住，就是担心你们！” 赵志国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他们绕后的人能不能打得过小鬼子。 “我们……”典厚也失去了最后的信心，总体上他们兵力相对于小鬼子并没有多少优势。 “开弓没有回头箭，狭路相逢勇者胜，要么我们生，要么他们死！这时候我们不拼命，以后连命都没有了。” 此时不破釜沉舟更待何时？赵志国心里很清楚，他们已经没有了选择，这一仗不是为了躺在担架上重伤的师长，不是为了什么保家卫国，不是为了村子里被屠戮的乡亲们，而是为了他们自己，为了他们自己能够从这场该死的战争中活下去。 “我们……我们……会跟日军拼劲最后一滴血！”高仓坚定地说。 “好！按照计划行动，小鬼子远了用枪招呼，近了就用手榴弹，我们会活着再见的。” 留给赵志国他们的时间不多了，村子外的小鬼子已经气势汹汹地压了上来，根本不给赵志国他们更多的机会。 所有人开始分头行动，赵自明，高仓和典厚分别带着人从村子后方绕了出去，赵志国带着五个士兵隐蔽在村口的几个院子里。 小鬼子虽然跟打了鸡血一样，但也没有完全丧失理智，将他们携带的轻机枪架在了村外，为他们进攻做掩护。 赵志国在找好位置之后，也没有给小鬼子多少做准备的时间，瞄准了一个背着掷弹筒的小鬼子直接开枪，子弹穿过小鬼子的胸口。 随着赵志国的枪声响起，小鬼子机枪手立刻进行了还击，子弹飞速打在院子的石墙上，压制地赵志国无法抬头。 第17章 往回走 此时其他几个士兵也到了防守位置，机枪也部署好了位置，对小鬼子的机枪进行火力压制，掩护赵志国转移位置。 几个士兵也学着赵志国的样子，打一枪换一个地方，避免被小鬼子锁定位置，集中火力给打掉。 尽管如此，小鬼子军曹仍旧没有下令冲锋，他很冷静地分析了当前的局势：“以少量兵力在村口抵挡我们，大部分兵力撤到村子内部，看来他们确实是仓皇败退，没有时间在村子里做好部署。” 小鬼子军曹确实是挺聪明的，但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个村子有一个好处，村子内的房屋并不是井然有序排列的，几十户人家的院墙和房屋错综复杂，村口看不到村尾，整个村子方圆一千米距离之内最高点就是村子里地主家的房子。 “冲锋！” 在相信了自己的判断之后，日军军曹果断下达了进攻的命令，他要趁这一股溃兵在村子内华夏士兵部署好之前，将村子里的华夏军队都给消灭掉。 然而小鬼子军曹没想到，他们的冲锋第一口就咬崩了门牙！赵志国和士兵们不断变化着位置，从各种意想不到的地方开枪射击，小鬼子还没等到村口就倒下了六个士兵。 小鬼子也不是终结者，就算他们毫无人性，但恐惧是人的本能，见到自己同伴倒下的时候，他们也害怕死亡会降临到他们头上。 “不准撤退，冲锋！所有人都压上去。”日军军曹恼羞成怒，他第一次指挥战斗，第一口就咬被崩了门牙，以后在军中还有何脸面？ 军令之下，小鬼子也不敢不从，可是村口附近连隐蔽的地方都没有一个，暴露在空旷地带，就算华夏士兵枪法再差劲，但人家躲在掩体里，可以从容的射击。何况还有赵志国，暴露在赵志国枪口下的小鬼子，非死即伤。 赵志国心想要是手中有一把突击步枪，在保证弹药充足的情况下，这二十几个小鬼子还真不在话下。 小鬼子还没等冲到村口呢，机枪手和副机枪手就已经被赵志国挨个点名，机枪无法打出持续火力，就无法压制村子内有掩体的华夏士兵。 “奶奶个熊！” 小鬼子军曹都要把鼻子给气歪了，他本想坐镇后方指挥战斗的，没想到所有士兵都冲上去了，后边就剩下他自己和那一挺哑火的机枪做伴了。 他看了一眼机枪边上躺着的三个士兵尸体，他又想过去，又不想过去，因为他已经确定村子内有一个非常厉害的枪手正在盯着他们的机枪，只要机枪开火，村子里那个枪手肯定瞄上他。 没有机枪的火力压制，冲锋的小鬼子在伤亡了这么多士兵的情况下，哪儿还敢继续冲锋，再次纷纷撤退。 就是这两次双方的拉锯，给了赵自明他们足够的迂回时间，当小鬼子军曹犹豫是不是还要下令冲锋的时候，他们身后响起了机枪的声音。 “哒哒哒” 典厚抱着机枪当冲锋枪用，丝毫不顾身边子弹横飞，正如赵志国所说，此时他们不拼命，就要把命丢在这儿。 小鬼子丝毫没有预料到后方竟然会杀出一支华夏军队来，然而一切都晚了，机枪如同死神的镰刀一样降临，不断收割着他们的性命。 赵志国听到持续不断的机枪声之后，立刻率领士兵冲了出去，此时日军已经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加上军曹小鬼子只剩下了三个士兵，相互背靠背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些华夏士兵，等待着他们最后的命运。 小鬼子的军曹叽里呱啦地说着些什么，赵自明他们也听不懂。 “这小矮子说啥呢？”典厚看着也就只有他胸口高的日军军曹，手中抱着的歪把子也没敢放下，生怕侏儒给他来一个狗急跳墙。 “大概是说，爷爷们，我错了！”高仓冷冷地说。 “你能听懂，不会忽悠我吧？”典厚是典型的老实人，朋友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还没等回答，赵志国也已经赶了过来：“典厚，把机枪给我！” 典厚愣一下，看了一眼赵志国脸上冰冷的表情，缓缓地把手中的机枪递给了赵志国。 所有人都明白赵志国要做什么，士兵们纷纷转过身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这样不好吧？”高仓小声嘀咕着。 “有什么不好，我觉得挺好！”赵自明想着村口那些老百姓的尸首，到现在还没有人给他们收尸呢。 小鬼子军曹望着眼前冰冷的枪口，绝望和恐惧感压迫着他本就紧张的神经，似乎他已经预料到结局是什么，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枪，静等着赵志国手中的机枪向他们喷吐出火舌。 “哒哒哒” 赵志国没有丝毫留情，尽管这些日军不是屠戮村子的日军，但当他们拿着武器站在华夏大地上的那一刻，就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 枪声消失了，赵自明走到赵志国身边，慢慢地把他手中的轻机枪接过来：“我们打赢了！” “我们是打赢了！可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再也活不过来了。”赵志国内心的伤痛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他以前是听说过各种各样的屠杀，但听说过跟见到过是两码事儿，当真真实实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赵志国心中对小鬼子产生了无穷无尽的仇恨。 “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我们还有二十个兄弟还能战斗，又多了三个伤员。接下来我们该去哪儿？” “对，接下来我们该去哪儿？”高仓问。 又是枪声又是爆炸声的，就算小鬼子援军没有赶来，也非常容易把附近的小鬼子给引来，村子已经不安全了。 “往回走！”赵志国稍稍从悲伤的情绪中缓过劲儿来，“回到你们之前被围的那个村子里。” “你疯了！”高仓都没有听赵志国解释，直接冲赵志国吼道，“小鬼子要是知道了他们有一个小队死在我们手中，肯定会满世界找我们。” 高仓深知他们之前被围在村子里的绝望，如果没有赵志国出手相助，他们恐怕在几个小时之前已经死在那个村子里了。这个时候赵志国却要带着他们返回去，这不是要让他们自投罗网吗？ 赵自明作为赵志国的哥哥，他也没有想明白赵志国为什么要他们回去，但他并没有着急发火：“志国，你能不能把你的想法说出去，我们大家一块商量商量。” 第18章 做手术 “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小鬼子吃饱喝足了，要体力有体力，要精力有精力，你再看看我们，伤员都快占到一半了，没吃没喝，还不断逃命，按照我们的行军速度，如果继续往西走，被小鬼子追上是迟早的事情。”赵志国非常耐心地说。 “第二个原因，就是伤员的问题，你也看到了，我们的伤员在增多，有几个人的伤口都没有来得及处理，包括你们躺在担架上的那个人，虽然我不知道他的身份。我们这些人身强力壮的，风餐露宿没有任何问题，他的身体吃的消吗？” 高仓一时间语塞，他认可了赵志国的理由。 “如果我们消灭的这一队小鬼子确实发电报进行了求援，那么小鬼子肯定知道我们已经从那个村子逃离了，也就是说，短时间内日军肯定不会再搜查那个村子。” 赵志国见高仓冷静了下来继续认真地分析给高仓听，毕竟这支部队真正意义上的指挥官是高仓，他必须要说服高仓才行。 “在我们撤离那个村子的时候，又让百姓离开村子出去避祸，这也避免了村子内人多眼杂的情况，更有利于我们短暂的休整。” 赵志国比高仓更想活命，想要活下来可不止是疯狂逃命就够的。 “兄弟，我服了！” 听了赵志国的分析之后，高仓也是心服口服，虽然赵志国已经给他解释清楚了自己的身份，但他仍旧怀疑赵志国根本不是一个普通的士兵，哪儿会有普通士兵能够想得如此周全。 “让弟兄们把能带走的武器弹药都带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还会跟小鬼子遭遇呢。”赵志国轻轻一笑，但他的神色并没有放松，“希望小鬼子晚一点找到我们吧。” “嘿嘿，志国，你说你这脑子咋长的，怎么能想到这么多。”典厚笑嘻嘻地凑上来。 “带上一挺机枪，带上两个兄弟，我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做！”赵志国对典厚说。 “好嘞！” 典厚现在已经习惯了不问赵志国要去做什么，他相信只要跟着赵志国，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哥，你们先到村子里安顿下，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回去跟你们会合。” 赵志国可不敢把小鬼子当成傻子，相反他们非常聪明，一旦小鬼子当中有人看穿了赵志国的计划，后果可想而知！所以赵志国要做一些事情尽可能的迷惑小鬼子，虽然小鬼子迟早会找到他们，但赵志国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拖延小鬼子找到他们的时间。 在搜集了日军的物品弹药之后，赵志国在地上找了一些弹壳和带血的绷带，向西走了一里地左右扔了几个弹壳，又向西走了五里地左右，扔了一个带血的绷带，目的就是要迷惑小鬼子，让小鬼子认为他们真的已经向西走了。 做好这些之后，赵志国叮嘱典厚：“你留在这儿，等确定小鬼子从这儿经过之后，返回村子跟我们会合！” “要是小鬼子没来呢？”典厚问。 “最少要等五个小时，五个小时之后不管有没有情况，你都要回去跟我们会合。” 五个小时的时间，小鬼子的行动速度再慢，也肯定能够找到这儿了，只要确定小鬼子向西行进了，趁着还安全，赵志国肯定会让部队在此地多休息，他们太需要时间了。 在安排好一切之后，赵志国马不停蹄地赶回了村子里，进入村子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在对上暗号之后，赵志国顺利地进入到村子内。 一个房间内，高仓和医护兵小周两个人围着一张床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高仓见到赵志国回来了，一步迈上来，差点跟急匆匆赶回来的赵志国亲上：“你可回来了！” “他的情况怎么样了？”赵志国连忙后退一步。 小周连忙说：“伤口正在恶化，要是不动手术，恐怕熬不过今天晚上了。可我就是一个医护兵，包扎伤口还行，根本没做过手术。” 在大家沉默的时候，赵志国说：“我来！我来给他做手术！” 高仓和小周惊讶地看着赵志国：“你来？” “要么等死，要么我来，你们选择哪个？”二选一的选择题，小学生都会选，赵志国不等高仓做决定，直接开始发号施令，“给我准备剪刀，针线，筷子，热水，尽可能多的马灯和蜡烛。” 赵志国虽然没有学过动手术，但他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而且在部队中他也学过战场急救，此时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因为能找到的人手当中没有比赵志国更懂得这些了。 “热水，马灯好找，剪刀针线让我从哪儿找？”高仓典型地关心则乱。 赵志国看傻子似的看着他：“这是一个村子，总有女子要做针线活吧？” 高仓一拍大腿，话都没说，连忙去翻箱倒柜。 床榻之上，赵志国第一次仔细看着眼前的重伤员，头发蓬乱，眼睛紧闭，嘴唇因失血过多而干裂。 “找几个战士，一会儿按住他！”赵志国深吸了一口气，祈祷了一番。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赵志国用筷子做了一个简易的镊子，马灯和蜡烛围绕整个床做无影灯，然后用火将剪刀消毒，四个战士一起按住了躺在床上的重伤员。 也不知道重伤员是福大命大，还是赵志国的祈祷管了用，子弹并没有击穿腹部，而是卡在两条肋骨中间。在剪开伤口之后，赵志国轻松地找到了子弹，长舒了一口气。 缝合了伤口之后，赵志国走出房间，赵自明已经等待多时，他已经听到房间里不断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要是在野外，那声音肯定会让周边的狼吓得四散逃走。 “取出子弹容易，就是清理伤口防止发炎的时候……”赵志国无奈地摇了摇头，惨叫声就是在清理发炎伤口时发出来的。 “你怎么会这么多？”赵自明其实早就怀疑赵志国了。 自己的弟弟突然间不傻了，枪法变好了，比他都会领兵打仗，现在竟然还会动手术，是人都会起疑心的。 “嗯……”赵志国陷入了沉默。 赵志国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赵自明解释，他也不想失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尽管这个亲人既陌生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