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子天下第一柳明志齐韵青莲》 第一章那夕阳下的奔跑 秦淮河烟波浩渺,徜徉在金陵这片人杰地灵的大地上。 春光明媚怡人,秦淮河两岸杨柳抽芽显露出浓浓的春意盎然,河畔两岸郊游踏春的书生小姐们互相审视着,彼此看到心仪的人儿都露出一副娇羞不已的模样,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又到了一年一度交友的季节。 书生们在那些小姐丫鬟们欣赏着秦淮两岸的大美风光之时,空暇之间以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身走进了矗立于秦淮两岸的各种画舫青楼之中。 身穿绫罗绸缎手持折扇头戴纶巾的富家子弟,大多数进入了秦淮河畔声名最为响亮的烟雨楼阁之内。 烟雨楼阁的名字乍一听非常的雅韵无双,可是只有那些知道他们的男人们才明悟其中的深意。 春雨如酒柳如烟,苏如雨,柳如烟二女乃是烟雨楼阁中头牌当红花魁,此二位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吟诗作赋不在话下,并且长得是美若天仙,二女的艳名不止金陵之地的男人们为之疯狂,听闻就是京城中赫赫有名的才子们也趋之若鹜,为求见二女一面而大费周章。 烟雨楼阁中充斥暧昧的气息,富家子弟,书生酸儒早就没有了在外面正气凛然的模样,姑娘们深得怎么撩拨男人们的情绪,纷纷欲拒还迎,娇媚的红唇中吟唱出动人的音符。 一切和谐暧昧的烟雨楼阁二楼上传出一声打破气氛的咒骂:“你丫的十年寒窗怎么没把你给冻死,小爷我还是九年义务教育呢,小爷骄傲了吗?小爷我没有骄傲,大家都是群演的身份,小娘炮你给小爷充什么大明星呢?怎么滴,你今天的伙食比我多一个鸡腿吗?这么嚣张。” 二楼中登时传来掀桌子砸板凳的声音,一个穿着白衣绸缎的男子从二楼出现,手里攥着一半蓝色锦绣纶巾飞了出来,姿态优雅缥缈,仿佛谪仙人降世似的被隔着二楼的护栏直接丢了出来,重重的砸到了一楼的桌子上。 柳明志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全部已经移位了,除了酸痛之外已经没有其它的感觉了,柳明志不敢置信的朝着楼梯看去,声音嘶哑道:“你个大男人,小爷正当防卫推你一下胸口怎么了?导演,你看到了,我这是工伤,得加三百块钱才行。”然后逐渐的失去了意识。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从二楼的楼梯口急匆匆的冲了出来,跑到了柳明志的身边蹲了下来,伸手晃动着昏了过去的柳明志:“大哥,大哥,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 少年郎萌萌的声音吸引了更多的女票客.....啊不,是更多人的文人骚客们围观了起来。 一个富家公子怀中搂着一娇媚女子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柳明志一脸的不可思议,赶忙走了过去:“这不是柳家的大公子吗?什么人这么大胆居然把他从二楼丢了下来。” “什么?柳明志柳大公子被人从二楼丢了下来。” 顿时烟雨楼阁中纷乱了起来,围观的富家公子们仿佛见了亲爹一样都在往着柳明志身边簇拥而去。 “快让让,本少爷要给柳公子医治。” “你快滚一边去吧你,本少爷家祖传秘方,专制各种疑难杂症,男人不行女人不孕,吃了我家的药都说好。” “你家不是治牲口的吗?” “额……一通百通不行吗?” 一楼纷乱中,一个女子从二楼中的楼梯上缓缓走了下来。 女子三千青丝同丝绸一般垂直而下,琼鼻秀婷,明媚皓目动人心魂,双眸灿烂若星辰,在弯弯的柳眉之下双眸寒光闪烁,滑嫩如雪的脸颊不施粉黛却有些微红,贝齿在滴水樱桃的朱唇后不时地摩擦,恨恨盯着昏迷过去的柳明志。只是佳人穿的衣服却颇耐人寻味,如此娇柔身躯之上居然穿着一件男儿装。 女子从二楼姗姗而下,俏脸上刻意的涂抹被酒水洗刷出原来的盛世容颜,手中拿着一半被扯断的蓝色绸带,看女子披头散发的模样,绸带显然是之前束发使用的,被人粗鲁的扯了下来。女子的出现吸引了纷乱的人群注目而视,除了小男孩不停地推攮着柳明志之外,个个瞠目结舌的盯着二楼而来的佳人。 “这……这不是齐刺史家齐韵吗?她一个千金大小姐怎么会出现在烟雨楼阁这种烟花柳巷之地。” 有人带着不敢置信的语气说出了女子的身份。 齐韵无视一旁围观的骚客们,脸上的酒水也不顾的擦拭掉,美目含煞直直的向着昏迷的柳明志走去。 小男孩见到凶神恶煞的齐韵向着自己的大哥走来,很是讲义气颇为勇敢的拦在了柳明志与齐韵二人之间:“娘炮哥哥,哥哥不就是摸了一下你的胸口吗?你都把哥哥打昏迷过去了,你就放过我哥哥吧,小礼给你糖吃。”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包蜜饯递到了齐韵面前:“可甜了。” 小男孩柳明礼的话可是捅了马蜂窝了,一群人不可思议的指了指昏迷的柳明志,又指了指俏脸含怒的齐大千金小姐仿佛发生了什么天塌了的事情一样。 事情确实够大,够劲爆,金陵齐刺史齐润家的宝贝千金二小姐被江南首富柳之安家大公子柳明志袭胸了,有了肌肤之亲,这件事想不火爆都难啊。 顿时周围涌现了更多看戏的人群,指指点点想要观看接下来的发展。 齐韵先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已经昏迷过去的柳明志,接着复杂的看着拦在自己身前的小男孩柳明礼跟周围指指点点的人群,急忙用衣摆随意的擦拭了一下俏脸上的酒水,含怒转身离去,飞快的出了烟雨楼阁之中,消失在了秦淮河秀美的风景之中。 ......书包阁 金陵柳府占地好多亩,府中亭台楼阁数不胜数,假山林立,各种名贵树木花草处处可见,府中人工开辟的湖水中名贵锦鲤成群结队,在这么寸土寸金的地界能有这么大的宅子无不彰显着柳府的气派与地位。 十多日后,恢复如初的柳明志正埋怨着多年的穿越梦被厕筹这玩意给破坏了个稀碎。刚出茅房就感觉到汗毛炸立,本能的躲闪起来。 柳府主人柳之安手持训子棍气喘吁吁的盯着躲闪不停的柳明志:“小王八犊子你给老子站住,今日非打死你个小王八犊子。上青楼,老子让你上青楼,明礼才十岁啊,你个小王八犊子就敢带他上青楼,以后还不得翻了天,老子今天非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家法不可。” 柳明志绕着一处假山不停的与老子周旋,毕竟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柳之安的训子棍是一下子没有打到儿子身上自己反倒是累的气喘吁吁。 “爹,虎毒还不食子呢,有你这么当爹的吗?你这是打算跟我娘再练个小小号……生个小小宝贝吗?” 在一旁看戏的柳夫人秀美的脸上泛起微红,俏眼白了一眼躲闪腾挪的儿子:“混小子,大庭广众之下瞎说什么胡话呢?还不赶紧跟你爹认个错。” 柳明志一边躲闪一边跟柳夫人求情:“娘亲大人,不是儿子不认错,你看看我爹那凶狠的模样,我认错有用吗?不就是带着明礼逛个青楼吗?当哥哥的就是让他见识见识花花世界的凶残,什么事情都没干,明礼还有三四年就该到娶妻年龄了,我这个当大哥的让他提前了解一下姑娘的凶残有错吗?我这是关心弟弟的身心成长与健康,过分吗?” 柳之安听了长子的话更是气的魂不附体:“小王八犊子,你就给老子一肚子歪理吧,你还有脸给老子说明礼还有四五年都该娶妻了,你自己都十九了,别说正妻了,小妾都没有纳上一房,你是想等老子死了才要娶妻吗?” 柳夫人这次站在了夫君的这一边也开始教训起儿子:“志儿,你爹说的一点都不错,娘抱孙子的心都好几年了,你看看谁谁家那小谁,儿子都会买米了,你这边是一点响声没有,娘和你爹心里急啊,你说你到底看上了哪家的小姐,你给娘个准话,娘给你做主了。” “娘啊,儿子才十九啊,十九岁还是花儿一般的年纪,你忍心让那些母老虎狠心的摧残儿子这娇气的花朵吗?” “大哥,大哥,咱们还去青楼吗,那些姐姐身上好香啊。”柳明礼牵着一个六七岁的小萝莉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嘴里说着不着调的话,看到大哥柳明志兴奋的很。 柳明礼还没有驻足站定只感觉和煦的春风突然寒峭起来,似乎有杀意涌来。 啪的一声,柳明礼得屁股上清脆的一声棍肉交集的声音响起。 柳明礼先是一懵,接着嘴角抽搐了几下,扭头看向屁股后声音的来源,然后看到老子柳之安那凶神恶煞的模样以及手中的训子棍,什么都顾不上了撒开小萝莉的手就跑:“哦吼,大哥救命啊,老头子疯啦。” 柳之安放弃了对长子的摧残转身领着木棍追向小儿子,追不上大的我还追不上小的吗?登时啪啪声不时地传来。 “哦吼,大哥救命啊,哦吼娘亲救命啊,老头子六亲不认了。” 小萝莉柳萱好奇宝宝的牵住柳明志的大手,粉玉雕琢的小脸上充满了激动:“大哥,大哥,爹爹和二哥是在玩游戏吗?” 柳明志摸着小萝莉的脑袋笑起来:“对啊,爹和你二哥在玩一个好玩的游戏,游戏叫做那夕阳下的奔跑,是我们即将逝去的青春。” ps:本书由于事故严重,大修过,很多不合理的地方理解一下过了前期后面会转变的。 读者群1108352953 书中地名八成虚构,勿要与现实挂钩。 第二章一声我去误终生 柳明志感觉自己很冤枉,别人眼中的野鸡大学毕业之后,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三行五业都掺和过,最终在朋友的介绍下在xx影视城混了半年的群演温饱度日。 上天垂怜,在给某小领导塞了大大的好处之后终于捞到了一个露脸有台词的角色,饰演在大街上调戏良家妇女被主角英雄救美暴打一顿的纨绔角色。 很庸俗的片段,却是荧屏之上经久不息的为观众老爷们津津乐道的一个角色,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主演出手有些心不在焉,不小心之下把柳明志推到了墙角的棱角处。 然后柳明志就成了带二弟逛青楼却一不小心死在女人肚皮上的柳大少身上。 浑浑噩噩之下醒来的柳明志刚走出姑娘闺房就一不小心撞上了女扮男装来烟雨楼阁不知干嘛的刺史千金大小姐齐韵身上。 齐韵虽说是女扮男装出入烟花之地,然而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黄花大闺女,被一个陌生的男人碰到了自己的清白之躯自然心里恼怒,便怒斥柳明志放荡不堪。 浑浑噩噩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柳明志自然郁闷至极,心道都是大老爷们,我撞了你一下又能怎么样,都道歉了你还不依不饶,随即发生了口角之争。 齐韵见到柳明志一身读书人的装扮却衣衫不整,唇印满脸便讽刺道:“身为读书之人不思为国效力,却流连起烟花柳巷之地如此自甘堕落放荡不堪,真是为我等读书人所不齿。” “十年寒窗怎么没有冻死你丫的,小爷我还九年义务教育哪。”无端受训的柳明志反讥时顺手推了一下齐韵的胸口。 女儿家的禁忌被触碰了这还得了,况且还不是一般的女儿家。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就是骚客们看到的那样,柳明志未曾来得及反抗就被齐韵齐大千金一个提身就从二楼丢了下来陷入昏厥,醒来已经是一天后的事情。 柳明志虽然昏厥了,可是烟雨楼阁中发生的事情却不经意间引动了整个金陵城的风风雨雨。 首富公子柳明志袭胸齐刺史千金齐韵,却被齐大小姐反干至昏迷的事件一天之内便风靡了整个金陵地界,成了城中百姓的饭后闲谈话题。 儿子逛青楼闯下了这等荒唐事,老子柳之安自然脸上无光,颜面无存,于是柳府之内在大少修养好后上演了一出精彩绝伦的柳父教子。 柳府柳之安的书房中,父子二人对坐闲谈。 柳明志看着眼前自己名义上的父亲,熟悉又陌生,先前园中的胡搅蛮缠不过是柳明志为了掩饰内心的惊慌,有意打闹搅乱柳之安的视听,让其难以察觉儿子已经变了的异样所做出的纨绔姿态。 柳之安随意的喝了一口上好的茶水:“明志,你与齐小姐的事情现在闹得满城风雨,不知道你心里有什么打算?” 柳明志诧异的看着老爹那难以揣摩的嘴脸:“打算?什么打算?说就让他们说去呗,我又少不了一块肉。” 柳之安看着放荡的儿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与人家姑娘有了肌肤之亲,坏了人家姑娘的清白你就打算这样不了了之了?柳家男儿都是敢作敢当负责任的男子汉,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成气的东西?” “爹啊,说话咱们可得讲道理,外面的人以讹传讹,三分真七分假胡说八道,传扬我与那姓齐的疯丫头有了肌肤之亲你就相信啦?就那母老虎的样子我还敢与她有肌肤之亲?我怕不是疯了吧!你是不知道当时在烟雨楼阁之中,儿子就无心碰了她一下,那家伙一个胳膊抬手就把我从二楼丢了下来,小命都差点没了,我敢惹她?与她有肌肤之亲的话,老头子你可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咯。” 柳明志后怕的说道。 柳明志的话刚一说完柳之安就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气愤道:“哼,你还有脸说,堂堂七尺男儿身居然被一个身娇体弱的姑娘家打的灰头土脸昏迷了过去,你还有脸在这里抱怨,老子是你的话早就投了秦淮河了。” “你这是亲爹能说的话?合着我没被姓齐的女疯子活活打死,还得被你说的跳河自杀去?你这是当爹的说的话吗?你是我亲爹吗?” “问你娘。” “嘿,你咋骂人呢,就算你是我亲爹也不能无缘无故的骂我吧,我不要面子的啊。” 柳之安一拍桌子怒目圆瞪的看着大少:“老子咋个骂人了,小王八犊子你给老子说清楚。” “问你娘不是骂人那是啥吗?” 柳之安气的有些发笑:“嘿,小王八犊子,你问老子是不是你亲爹,老子让你问你娘去,老子是骂人吗?再说了老子是你爹,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骂你两句怎么了,你还想翻天不成。” “翻....翻天是不可能翻天,这辈子都不可能翻天的,你是老子,你厉害行了吧。” 柳明志嘴上说着这些,心里却黑的发亮,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下雨天打儿子,闲着也是闲着,儿子惹哪个了。 柳之安人老成精怎么看不出儿子是口服心不服:“行了,行了,你也就敢跟老夫窝里横,真有那能耐去找齐家丫头报仇雪恨去,就算你被齐家丫头打死了,老夫也算你是个英雄,出门在外老夫也可以自豪的跟人家说我儿子是死于反抗黑暗的道路上而不是窝囊死的,老夫也不至于脸上无光。” 瞅瞅,瞅瞅,这是人话吗,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柳明志毫无底气的说道:“我...本少爷那是不跟她一个小女子一般见识,欺负小姑娘家家的有违男儿风范,否则少爷一巴掌,一巴掌就让她知道什么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包准教她做人。” 柳之安似笑非笑的点点头:“好,不愧是我柳之安的种,等你与齐韵完婚之后,你一定要拿出男人的气势让她知道什么是柳家儿郎的气魄,老夫等着看这一天。” “那必须滴,儿子我...咳咳嗯哼,老头子你刚才说什么?完婚,完什么婚?”柳明志吃了翔一样的呆问道。 “你与齐韵那丫头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为了老夫与刺史大人的颜面,老夫已经派媒人前去刺史家提亲了,刺史大人虽然说要考虑考虑,却也没有直接拒绝,老子看这事情十之八九要成了。” “提亲,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爹你也太不尊重我了吧,怎么也该提前告诉我一声让我有个心理准备才对吧。” “告诉你做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这也太霸道了,我去。” 柳之安欣慰的点点头道:“这就对了嘛。” “我去,什么就对了嘛?” “老夫知道了你要娶,看来事情要提前打算了,本来还以为会费上一番口舌说服你,想不到志儿你如此开明懂礼,为父很是欣慰,我儿你终于是长大了。” “我去,爹,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柳之安不耐烦地挥挥手转身出了书房:“好了好了,娶,娶,娶,马上就娶,天色已经不早了,为父要去休息了,你也早点安歇养好精神。” 望着老头子逐渐消失的身影,柳明志神色纠结不已:“我去,我真的没想要娶齐大千金啊。” 柳之安哼着小调神色愉悦的回到了房间:“夫人,你休息了没?” 柳夫人和衣坐在床上手里缝补着一个鞋样:“老爷,怎么样?志儿答应了吗?” “必须答应啊,我是他爹,我说的话他敢说一个不字?我只说了一句话志儿便答应了下来,反对都没敢反对。”柳之安马后炮的跟柳夫人邀功。 身为卧榻之人,柳夫人怎么会不明白自己的夫君是什么人马上恭维道:“老爷太厉害了,老爷出马妾身就知道这件事情准成。” 柳之安神色忽然有些阴沉:“夫人,你有没有觉得志儿有些怪异,以前他见了我虽说不至于唯唯诺诺,但是也不敢太过放肆无理,这些日我总觉得他像是变了个人似得,老头子都敢叫我了,虽然听着亲近舒服,可是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似乎在掩饰什么。” “可能被齐家丫头一下子打开窍了呗,妾身看比起以前的模样现在的志儿更好点,以后说不准多打两顿真的会越来越聪明了你说呢?老爷!” 柳明志若是听到了一准会大叫:“亲妈,这是亲妈啊。” 柳之安满意的点点头抛去那缕思索嘿嘿道:“还是夫人眼光不凡,不过现在先不说志儿了,我觉得志儿先前说的不错,咱们要不来个……小……什么……小小号吧。” 风韵犹存的柳夫人娇羞着推了一把柳之安:“你个老不正经的。” 第三章“优秀”的柳明志 刺史府内灯火通明。 齐韵白皙的双手中挥舞着一根圆润的齐眉棍,婴儿手臂粗细的齐眉棍在齐韵手中仿若无物一般被耍弄的虎虎生风,一丝丝的劲风呼啸着传入在场的众人耳朵中。 五个粗矿的劲装大汉围攻之下,手中的短棍还没有攻击到齐韵的面前,便被齐韵手里的齐眉棍一棍子全部挑飞了出去,随即棍影重重五个武士纷纷被齐眉棍击在胸口之上,脸上皆是露出了一丝丝气血翻动的潮红。 其中一个年龄最大的武士急忙挥挥手:“不行了,不行了,小姐你现在的真截棍法一招一式运用是越发娴熟了,我们兄弟五人现如今再也不是小姐的对手了。” “二小姐,大哥说的一点没错,一年前我们兄弟五人的合击之术勉强能与小姐打斗个旗鼓相当,战上几百个回合可以说是毫不费力,现在居然连二小姐一招半式都抵挡不住了。” 齐韵一身劲装,绝美的容颜上挂有丝丝细汗,面颊在运动之后有些潮红,三千青丝随意找了一根红绳扎在背后,齐韵有些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五人。 “几位叔叔,你们不是为了哄我开心故意让着韵儿的吧,我现在感觉比以前确实强上那么一点点,可是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击败你们的合击之术。” “二小姐你天纵奇才文武双全,本是大家闺秀,却偏偏不爱红妆爱戎装,我们兄弟五人可以说是看着二小姐你长大的,凭着小姐你的尊贵身份,不说终日凝妆上翠楼也没有必要做我等这些武夫之举,小姐你真是与别的大家闺秀性格迥异。” 齐韵黯然的摇摇头:“我朝如今是内忧外患,外有金国与草原诸族虎视眈眈,内有白莲教蛊惑人心,朝中端王爷把持朝政,权相魏永结党营私,韵儿虽是女儿身,却也心怀男儿之志,恨不生为男儿之身为国一尽赤诚肝胆之心。” 老大听了齐韵的话神色一紧,赶忙四下看看没有外人才松了一口气:“二小姐你可千万不能这样说,私下想想倒也没什么,当着外人的面可千万不能这么胡说八道,你父亲身份敏感,身为一州刺史,倘若此话被有心人听去可是要大祸临头的,抨击朝政被那些腐儒知道了可是夷三族的大罪,何况齐大人这种身份可谓是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齐韵似乎有些不满:“怕什么,我大龙王朝自从立国以来,开国太祖便有令以告天下,大龙朝不以言论获罪,功名在身可面君不跪,无戴罪之身可违旨不杀,吏治清明世所罕见。。” “小姐啊,你蕙质兰心怎么能糊涂一时呢,常言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当今天子不是太祖高皇帝,唉,总之小姐你自己衡量就行了,说话的时候想想你们齐家一门上下的老小身家性命。” “宋山啊,是不是韵儿这丫头又胡搅蛮缠了,你可不要太过放纵于她,该惩罚的还是要惩罚的。”一个浑厚严肃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几人的交谈。 “吾等见过大人。” “韵儿拜见爹爹,爹爹万福。” 齐润挥挥手:“都起来吧,在家里没有那么多的礼节,你们暂时全部退下吧,老夫与二小姐有些许的话要聊聊。” “遵令,卑职们告辞。” 齐润在众人走后不满的看着一身戎装的齐韵:“韵儿,爹去书房等你,还不去换身衣服去,堂堂大家闺秀整天一身的戎装成何体统,就不能学学你大姐一样乖巧懂事知书达理一些,这个样子传出去的话,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放。” “大姐倒是知书达礼,可……” 齐润脸色一沉:“住口!” 齐韵不敢反驳乖乖的点点头:“是,韵儿这就去换衣服,烦劳爹爹书房等候。” “什么?柳家上门提亲?爹爹你不会答应了吧?韵儿无论如何都不要嫁给柳明志那种登徒子。”齐韵听了齐润讲了柳家来提亲的事情,果然一脸的惊愕,立即反驳。 齐润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女儿的反应:“不嫁?不嫁怎么办,现在整个江淮两岸恨不得已经全部知道你被柳家那小子袭....占了便宜,还有哪家的人愿意娶你过门,爹爹也不想同意这门亲事,可是你们现在已经处于风口浪尖之上了,全江淮的人都在准备看你们的笑话,看齐府与柳府的颜面如何丢失。” “爹爹,像柳明志那种胸无大志的登徒子,只知道流连青楼画舫这种烟花柳巷的放荡子,爹爹让女儿下嫁与他,你这不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吗?”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齐润脸上更是烧得慌重重的拍了拍书桌,把齐韵吓了个一跳:“你还有脸说,你堂堂一个大家闺秀,不爱女红喜好戎装私下里摆弄刀枪棍棒爹爹也不好说什么,可你不能整天舞刀弄枪,不通女红,不学女礼,现在你都十八了,长像又是有名的大美人,可是这些年来为什么没有人上门提亲你心里就没点数吗?一个女儿家整天上窜下跳的,有一点女儿家的样子吗?” 齐韵有些语塞:“可是要嫁也不能嫁给柳明志那个胸无点墨,文不成,武不就的放荡子,我宁愿随意嫁给一个乞丐也不会嫁给他。” “放荡子,放荡子,你一个大家闺秀乔装打扮去逛青楼,你脑子里塞浆糊了能干出这样的事情,偷偷的去没人知道也就算了,可是你居然光明正大的被发现了,现在全江淮谁不知道齐刺史家的二小姐居然女扮男装去了烟雨楼阁这等烟花之地,如果不是你去了此等污秽之地,又怎么会与他发生这么轰动的事情来,这都是你自己作出来的,女儿家去逛青楼还有脸说别人是放荡子?” “我……我嫁给谁都行就是不嫁给柳明志!” “烟雨楼阁之中你被柳明志占了便宜的事情搞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除了他谁还敢娶你,你倒是想嫁,谁娶?再说了,柳明志怎么说也是金陵府内有功名的秀才之身,虽然有些纨绔不堪,总归来说还是不错的人选,今年秋闱说不准能考上举人也是说不定的事情。” “举人?爹爹,女儿不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中儿女,女儿早就听闻他柳明志是个什么样的人,吃喝嫖赌,打骂老人,欺压孩童,大街上调戏良家妇女,私下里踹过寡妇大门,就差刨绝户坟头了还有什么是他柳明志没干过的?” “父亲大人身为一州百姓的父母官岂会不知道他的秀才是怎么来的?我朝虽然并不禁止商人子弟参加科举,那也得他自身有真才实学才行,可他的贡生身份那是他的父亲花银子捐来的。 “天上一只鹅,地上一条河,大鹅飞下河,嬉戏乐呵呵。父亲大人这是未来举人能做出的诗吗?父亲也是进了二甲的进士身份出来的官员,父亲大人既然是金陵的父母官,点评一下治下未来举人的诗作如何?” 齐润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有...有...有那么差劲吗?” “父亲身为一府之地的长官当真没有听过柳明志这等纨绔子弟的名声?” “听是听过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不堪,韵儿啊,那柳家虽是商贾之家,可是柳之安的结拜义兄乃是户部马上调任兵部的尚书宋煜,柳明志现在虽年少无知,以后未必不会是一个良人,况且柳之安说了愿意出资筹建端王吩咐的事情,倘若此事办好了,为父便会升任兵部为官,那时候.....” “父亲是打算拿女儿做交易吗?” “怎么能说是交易呢?你与柳明志二人也算门当户对,加上烟雨楼阁中发生的事情可谓天作之合,这事情为父就是给你打声招呼而已,亲事为父已经准下了,你想让为父做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吗。” 齐韵瘫坐了下来:“女儿知晓了,女儿有些不舒服,先去休息了。” 齐润似乎想和女儿解释什么,看着女儿落寞的背倩影,幽幽的叹了口气,盯着桌子上的一份信件怔怔出神。 【柳明志:“你不说我都不知道我这么优秀。你知道我爹为金陵做了多少事情吗?”】 第四章铁骨铮铮柳大少 柳明志手中捧着一本史书翻看着一边摸着下巴嘀咕着:“大龙王朝到底是个什么王朝?中国历史上有大龙王朝的存在吗?” 史书上记载的很详细,从秦皇汉武一直到魏晋王朝的时代都还是挺熟悉的,可是再后面隋唐之前乃至之后的朝代居然没有一个,西晋时便朝政不稳,战乱四起诸侯割据,龙国太祖李元民横空出世,平定天下诸多叛乱,威慑草原诸族建立了大龙王朝,距今已经六百多年光景。 大龙王朝横空出世建国六百多年的时间,后面的唐宋元明清自然是不存在了,既然不存在现在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呢?柳明志不禁暗自思量。而且六百年没亡国,有点东西啊。 “宣德二十六年,哪个皇帝年号是宣德?明?可这是大龙啊!” 拿着史书翻看一直趴到书桌上睡着之后柳明志最后也没研究出来如今到底是个什么世界,醒来之后已经是日上当空。 “居然没有人来打扰,平时这个时辰莺儿那丫头不是已经早早地唤我起床了吗?真是怪事。” 柳明志来到大龙王朝已经小月了,每天早上天刚刚东方露出一丝光亮,侍候自己起居的丫鬟莺儿便会准时的敲开自己的房门唤醒自己起床读书,本来了解到自己的身份之后柳明志心里还暗自窃喜,一个三餐不济的群演居然会变成一个江南首富的大公子,这与之前的差距天差地别啊。 本来想着以后不用为了生计发愁,到大街上买包子也可以一下子买两个了,吃一个再吃一个,馋死别人,买豆浆也可以一下子买两碗了,喝一碗再喝一碗,羡慕死别人。 然而想象的世界总是被现实给无情的击破,包子没了,豆浆也没了,连柳府的大门都出不了,柳明志完全被老子柳之安给圈禁了起来。成了柳明志的柳明志在这个世界生活的这些天连柳府的大门都没有出去过,金陵的大街上什么模样更没有见过,你能信? 柳明志也曾想着偷偷的溜出去戏耍一番,可是自从柳明志发生了烟雨楼阁那件事的丑闻之后柳之安便加强了柳府的戒备情况,防止的就是大儿子再出去惹是生非。 有出去的地方吗?当然有,柳府那么大的地方,不可能所有的地方都有下人护院看守,比如后院旁的狗洞的大小完全可以钻出去一个成年人,柳明志蹲在狗洞旁也研究了几天,可是就是狠不下心来钻出去,一墙之隔就变成了天堑一般阻碍了柳明志对花花世界的憧憬。 至于今天自己能够睡到日头高升莺儿那丫头没有打扰自己完全是因为柳明志昨夜翻看史书不知不觉得就看到了后半夜,门外掌灯的仆人早早的禀报给了柳之安,柳之安欣慰儿子居然也会挑灯苦读了,于是便格外开恩的准许了柳明志睡了一个懒觉。 莺儿在门外守候似乎听到了柳明志屋内活动的脚步声,轻轻的敲了敲房门:“少爷,你已经起床了吗?莺儿把洗漱的脸盆送来了,少爷要不要现在就洗漱一下。” 柳明志伸了个懒觉,这万恶的旧社会啊,什么都被人侍候的日子过得虽然容易让人懒惫,但是爽啊。 “进来吧,把水盆放到换洗架上就好了。” 莺儿听到了自家少爷的招呼,轻轻地推开房门端着水盆走了进来,一声疾呼连忙转身:“呀,少爷,你起床又不穿衣服。”秀气的小脸上染上了一层嫣红。 柳明志闻言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上,裤子穿着呢,鞋子也穿着呢,就是光着上身随意批了一件外衫,衣服上的系带没有系上,南方的天气已经不是那么的冷冽了,夜里穿上衣服已经感觉到一丝丝的燥热,柳明志只好把衣服解开才能感觉到一丝丝的凉意。 把身上的衣服穿戴好之后,柳明志走到背身的莺儿身后:“小丫头,你一个小屁孩在意这么多干什么,少爷明明就是没有把衣服穿戴好,怎么到你的嘴中就变成了没有穿衣服了,要知道说话说得不对可是会害死人的啊。” 莺儿转身看着穿戴好之后的柳明志微微松了口气,樱桃小嘴撅着:“少爷你耍无赖,莺儿哪里小了?”说完骄傲的昂着头,少女的气息迎面而来,让柳明志有些微微发愣。 莺儿看着呆呆盯着自己胸口眼神目不转睛的柳明志,眼神有那么一丝小得意,然后俏脸更红了,不敢在自家少爷灼热的眼神下久待,把手中的水盆放到了换洗架上。 柳明志回过神来,暗骂自己无耻至极,莺儿这丫头勉强十六岁的年纪,自己怎么会产生那样的心思,看着在一旁等候自己梳洗的小丫头有些尴尬,讪笑了两声,自顾的洗漱了起来。 莺儿看着安静洗脸的柳明志,清澈眼神中依旧露出好奇的神色,外面的姐姐们都说少爷无恶不作,调戏良家妇女,踹过寡妇家的大门,抢过小孩的零食,祸害了很多府上的小姐姐们,可是我怎么看着一点都不像啊,这些日子以来少爷除了口花花不爱穿衣服之外,也并没有说的那么坏啊。 当初刚一听到夫人安排自己服饰那个无恶不作的纨绔子弟柳明志的时候,莺儿已经抱着以死明志的心态了,倘若大公子真的对自己毛手毛脚,想要糟蹋自己的清白,自己就死给他看,守护自己的清白。 然而让莺儿疑惑的事发生了,柳明志除了偶尔微微调戏一下自己,比如刚开始见面的时候柳明志颇为玩味的打量着羞答答胆小到不敢抬头看人的莺儿时恶狠狠的道:“这就是老头子给小爷新挑选的暖床丫鬟?不知道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当时听了这句话的时候,莺儿的俏脸都吓得发白了,不是谁都想攀龙附凤的,娇小的身躯微微颤抖,不由暗道:“完了完了,这个十恶不赦的恶棍大少爷真的像翠姐姐们说的那样要对我不轨了。” “嘿,小丫头,愣什么呢?没看到少爷我已经洗漱完了吗?还不把水盆端出去,等着我自己来吗?”柳明志看着发愣的小莺有些失笑,打搅了陷入沉思的丫鬟。 莺儿猛地回过神来:“啊……啊……好...好的。” 柳家正厅之中一家人正吃着饭菜,尤其是柳明志毫无风度的犹如一个饿死鬼一样,不停地往嘴中塞着食物。 柳之安一脸嫌弃的看着长子的模样,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还是忍了下来,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这是自己的种,自己上辈子的冤家,不能打死,不能打死。 “明志啊,明天你就去当阳书院去读书吧。” 柳明志的动作停了下来,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老子:“读书?为什么啊?读什么书啊?” 柳之安盯着一脸糊涂的长子,恶狠狠的道:“还有半年秋闱就要开始了,此次州试你倘若不给老子考个举人的功名回来,老子我一定把你小子塞回娘胎里重造。” 柳明志手中的糕点掉了都没有发觉:“老头子,你玩真的啊?” 柳之安瞪着长子:“你看老子像是开玩笑吗?老子说到做到,到时候考不上举人功名,你不死也要脱层皮,你可以试试。” “咕嘟。”柳明志咽了口吐沫:“不对啊,不是说商贾子弟不得参加科举的吗?” “当年太祖建国之后北击草原袭扰我边陲重地的各族联盟,可是连年征战,国库日渐空虚,供应大军的粮草逐渐提供不上,太祖因此被围困在边疆颍州城中,后来当时的宰相便上书给太祖皇帝,可以向周围的乡绅富商征集粮草。” “后来呢?这跟商人子弟参加科举有什么关系?” “太祖是穷苦人家出身,体恤百姓,自然明白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的道理,不能无缘无故向着乡绅富商征集大军所需的粮草,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最是卑贱,于是太祖便下令,但凡向朝廷捐献一定数目的银两,便可以允许其后辈子弟参加科举考取功名。” “老头子,你捐了多少?” 柳之安满不在乎的道:“五万两。” 柳明志双眼成了铜钱状:“那得是多少钱啊?” “所以,你也知道那是不少钱,这次辜负了老子的五万两,老子……老子疯起来自己都害怕,你给老子好好掂量一下。” “咕嘟。”柳明志小心翼翼的问道:“老头子,我考功名为了什么啊?咱们家什么都不缺啊。” “考取功名当然是为了当官了。” “那么当官是为了什么?” “当官当然是为了敛.......嗯哼...脸....脸上有光,光宗耀祖。” “真的这么想?” “当然不是啦,当官当然是为了报效朝廷,善牧黎民,为朝廷开的天下太平,为圣上守得一方安宁。” “那我不去读书,我好吃好喝,有花不完的钱,喝不完的酒,为什么要去考取功名,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才不去呢。” “逆子,你当真不去?” 柳明志毅然的点点头,坚毅的说道:“不去,说什么都不去,我柳明志身为柳家儿郎,天生铁骨铮铮,绝不会为强权所屈服,你就算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去,打死都不去。” 柳之安蹭的站了起来对着一旁的管家柳远说道:“柳远,给我请训子棍。” “且慢,柳伯牵马来。” 第五章家境贫寒,告辞 “少爷,咱们是直接赶去当阳书院吗?从小跟在柳明志身边的的书童柳松背着一个小小的书篓兴致勃勃的询问着一脸兴趣盎然的柳明志。 柳明志左右张望,没有搭理自己的书童,丫的有病读书还这么兴奋,脑子进水了还是脑缩水了。 金陵城的街道上车如流水马如龙,行人接踵而至。江南之地素来有鱼米之乡的称号,金陵更是江南之地的佼佼者,繁华昌盛之处比之京师之地除了少了那么一座皇宫与号令天下的九五之尊之外,其余的皆可以与之比肩一二。 柳明志名义上来说是第一次真正的见到另一个世界的金陵,大街上贩夫走卒的叫卖声是那么质朴,沿街之处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摊是如此新奇,小摊贩卖着各种稀奇的玩物。 “这位少爷,快来看看,这些东西都是从京师贩运过来的名贵首饰,就连皇宫中的贵妃公主们都喜欢的不得了,少爷买一个吧,买一个送娘子,小贩费力的吹嘘着自己的货物。” 柳明志顺手把一支玉簪子拿在手中翻看了起来,玉簪子明显是劣质的玉质打磨而成簪体,毫无圆润通透质感,柳明志失笑:“皇宫的妃子若是真的都用这种品质的饰品,皇家也就配不上皇家这称呼了。” “少爷,买一支吧,买一支送娘子。”小贩看着柳明志有些意动的模样,轻声撺掇了起来。 柳明志来了兴趣:“哦?买一支就送娘子一个?当真?” 小贩一怔,嘴角抽搐,心道眼前的这富家公子哥不按套路出牌啊。 “这位少爷莫要开小人的玩笑了,小人的意思是买一支簪子送给自己的娘子。” “包起来吧。” 柳明志见到小贩的模样,也懒得与他开玩笑了,一支普通的簪子值不了几个钱。 小贩流露出笑意:“少爷就是痛快,小人一定找个最好的饰品盒给您包起来,少爷你等等。” “且慢。”柳明志的神色定格在摊位的一处一个木制的簪子怔怔出神,木簪毫无出彩之处,可以说普通的毫不起眼。 柳明志回过神来指着角落的那支木簪:“老板,那只玉簪子不要了,换成那只木制的簪子。” 小贩有些为难的看了看两只簪子,玉簪子玉质再怎么差劲也沾有一个玉字,价值几钱银子,木制的那支簪子十文钱都是顶天的价格了,小贩比谁都明白中间的利润差距是有多大,听到柳明志想要换取货物有些不情不愿。 “那支木簪子就按玉簪子的价格来算,包起来吧。” “少爷真是宅心仁厚,比起那个柳扒皮柳大公子来说少爷您真是天下最有良心的少爷。” “大胆,竟然私下里称呼我家少爷是柳扒皮,我看你这厮是不想在金陵这片地界上混日子了。”柳松突然暴怒了起来,指着小贩发起脾气来。 柳明志微微的皱眉,有些不愉的看着柳松,不明白柳松怎么会突然会变成这么一副小人得志的嚣张模样:“小松,你要干什么?还不赶快给老板道歉。” 柳松委屈的看着冲着自己发火的自家少爷:“少爷啊,这个家伙口中言说的柳扒皮便是少爷您啊,小松是为了少爷您出气啊!” 柳明志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然后紧紧的盯着小贩:“我?柳扒皮?” 小贩也是愕然的看着柳明志:“少爷您就是柳员外家的大公子柳明志?” “如果柳员外没有第二个大公子,我想我就是那个柳明志了。”柳明志阴恻恻的说道。 小贩颤抖了起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柳公子开恩,都是小的胡说八道的,请柳公子饶恕小的吧,小人求你了。” 柳明志先是愕然随后皱眉紧盯着跪在地上的小贩,自己的名声真就如此狼藉吗,抬手扯过小贩手中的木簪子:“小松,给钱走人。” 柳松不可思议的看着柳明志:“少爷,这厮私下里败坏您的名声,您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放过他了?” “不然能怎么办?拉他去见官吗?还是打他一顿?给钱走人,钱货两清就行了,懒得计较。” 柳松不甘心的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贩,随后取出一块碎银子丢在了地上跟着已经走远的柳明志。 小贩劫后余生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然后做梦似得看着手边的碎银子,仿佛遇到罕见的事情一样,传闻中柳纨绔不是无恶不作吗? “小松。” “少爷?” 柳明志耳边听着那些咒骂自己的摊贩们,对自己二人指指点点人群不禁问道:“小爷以前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调戏良家妇女,打骂老人,强抢孩童的零食,踹过寡妇的大门?” “少爷,你自己什么样子你还不清楚吗?”柳松疑惑自家少爷怎么会问出如此奇怪的问题。 “时间太久了都记不清楚了,帮少爷回顾回顾。” “少爷,其实你一点都不是纨绔子弟,他们说你打骂老人是不清楚是那个老东西为老不尊,拦住少爷你强行勒索少爷你的银子,你抢小孩子的零食是因为你见到小孩子的零食上沾染了脏东西,想要帮那个小孩子丢掉防止他们吃坏了肚子,依靠老爷江南首富的地位少爷想吃什么东西吃不到,用的着抢小孩子的零食,这些愚人就会以讹传讹。” “那调戏良家妇女,踹寡妇门是怎么回事?” “少爷你一年前从并州游行归来,在城郊见到一女子打算自寻短见,于是便踹开了她家的大门救下了这个妇人,偏偏这个妇人是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常言道寡妇门前是非多,少爷你踹门的时候被一位路过的书生看到,便传扬了出去。 至于调戏良家妇女更是以讹传讹,少爷你每次去烟雨楼阁这些有名的青楼之时,那些花容月貌的青楼女子就像苍蝇一样围上来,少爷想甩都甩不开,还用得着调戏良家妇女?少爷您十九之龄尚未成家,多少女子为了和你有点交集都是蜂拥而至,反正他们说的完全跟少爷你不沾边。 柳明志脸色有些不愉:“你说她们像苍蝇一样围着我,就是在骂我是屎咯。” 柳松闻言脸色一黑,心道少爷的脑回路为何如此的清奇,关注点怎么就这么与众不同,急忙摇头摆手:“少爷,小松敢向天发誓,小松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柳明志淡淡的道:“那你发吧,少爷看着。” 柳松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副请开始你的表演的少爷,焦虑的抓了抓头发,仿佛在思考我该做些什么。 柳明志忽然想起前身居然是死在女人肚皮之上颇为好奇的问道:“小松,你说少爷我好色吗?” “那家伙,简直就是色中......情....情场高手,少爷你本来就生的模样俊俏潇洒,老爷又有万贯家财,而且少爷尚未娶妻,风流倜傥一些自然在情理之中。”柳松结结巴巴的说道。 柳明志淡淡的嗤笑了两声,明白自己的小书童说的也不尽然,倒也不强行逼问。 轻轻地砸了砸手中的折扇:“行,既然你说风流倜傥乃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那么咱们先去烟雨楼阁逛逛然后再转道赶去当阳书院。” “啊?少爷,老爷吩咐了一定要小松看着你稳稳妥妥的到了书院才行,你这出门转身就进了青楼狎妓,小松怎么给老爷交代呢。” 柳明志举起手中的折扇重重的敲打在柳松的头上:“糊涂蛋,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不说你不说老头子怎么会知道?” “可是,可是小松觉得这样有负老爷的重托。” 柳明志一句一字的顿挫道:“重托个卵子,一句话,去还是不去?” “去,去,去,少爷说去就去,我听少爷的。” 二人刚到了烟雨楼阁的大门前,门前迎客的姑娘远远的就看到柳明志主仆二人。急迫的迎了上去:“柳公子,你可是有些日子没有来烟雨楼了,可把我们阁中的姑娘给想坏了,今天你可得好好补偿补偿姐妹们受伤的心灵。” 柳明志也不客气,双手悄然的伸向两个姑娘的翘臀轻轻的拍了几下:“是心灵受伤了,还是缺银子买胭脂水粉了啊?” 姑娘妩媚的白了柳明志一眼,葱白玉指托起柳明志的下巴:“柳公子,你说奴家是缺什么呢?” “都缺,都缺,今天少爷我好好的补偿你们,心灵补,胭脂水粉也补偿,小松,拿银子。” 小松嘟着嘴也不说话从钱袋子里取出两块碎银子递给了柳明志。 “怎么样,少爷我神医妙手,有没有治好两位姐姐的心痛啊。” 两个姑娘不着痕迹的收起了银子:“柳大少爷神医妙手,我和妹妹的病这不马上就好了。” 柳明志嘿嘿笑了两声,挤眉弄眼的道:“何以解忧,唯有银两,你们两个的病既然好了,小爷听说烟雨楼中的姑娘都有一手绝佳的箫技,今天少爷我想见识见识怎么样?” 两个姑娘还没有说话,青楼的老鸨子远远地已经看到了柳明志,急匆匆的迎接了上来:“这不是柳少爷吗?您可是有些日子没有来宠幸咱们的姑娘了。” “吴妈妈真是说笑了,您这烟雨楼阁每天客似云来,差我柳明志一个能算得上什么?” “他们怎么能够比得上柳大公子您的身份啊,能有您柳大公子光临我烟雨楼阁,那是我烟雨楼阁蓬荜生辉的幸事。” “吴妈妈你是真的太会说话了,这话小爷听得高兴啊。” 老鸨这下兴奋起来:“柳少爷今天真的高兴?” “高兴,小爷当然高兴。” 老鸨转身兴奋的挥着手绢疾呼:“各位,今天烟雨楼阁所有的花销由柳公子付账。” 柳明志愣了,什么玩意啊,付账?什么个情况就由我买单了。 “小松,公子我说了今天要给所有人付钱的吗?” 柳松怯弱的道:“公子,以前你只要高兴就会把烟雨楼阁所有人的银子全付了,可是这次出门咱们只带了一百两银子。” “啥玩意,高兴就给所有人付账,老头子的钱大风刮来的吗?这个败家玩意,那得是多少豆浆油条啊。” “吴妈妈,过来一下。” 老鸨子扭动着丰满的身躯贴了上来:“柳公子有什么吩咐?要点几个姑娘作陪啊?” “本少爷一个都不点,在下家境贫寒,告辞。”说完拉着盯着青楼姑娘恋恋不舍的柳松急匆匆的跑出了烟雨楼阁。 “什么,我点了十个姑娘作陪,柳公子居然跑了?” “我点了五十年份的竹叶青两坛。” 烟雨楼阁传出男人们愤怒的疾呼。 第六章你肾虚啊 “烟雨楼阁,我呸,狗屁,烟雨宰人阁才对,少爷先不说没有见到名动江淮的名妓苏如雨,柳如烟两位花魁,起码也要让少爷喝上一杯花酒再说,这倒好了,大门都没进去呢,却要先为全部的女票客买单,你以为我是赵公子呢?” 出了烟雨楼阁的柳明志发了一路的牢骚,口中不时地冒出几句柳松听不懂的脏话来抒发心里的郁闷心情。 本想着终于能够光明正大的又不犯法的每个月拿着那些微薄的零用钱去照顾一下可怜的小姐姐们,这下倒好,柳明志心底不由的暗骂:“这败家玩意,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 “少爷,现在咱们可以去当阳书院了吗?再不去的话就赶不上晚饭了。”柳松在一旁背着个书篓小心翼翼的问着一脸郁闷的柳明志。 果不其然,柳松的头再次被折扇光顾:“吃吃吃,就知道吃,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懂什么,现在的你还深在福中不知福啊,要知道在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龙这种伟大的生物就会绝迹了,想要被一条龙服务基本是不可能的了。”柳明志说完这些,四十五度抬头望天,满脸的惆怅。 “龙?少爷,小松虽然读的书不多,可也知道龙这种神物乃是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存在,你我只是一介凡人,怎么可能会被神仙服侍,不知道什么什么样的神仙人物才能被一条龙服务。”柳松也是抬头望天,似乎想要在天际那厚厚的云层之中找到龙的痕迹。 柳明志哀声的叹了口气:“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一条龙啊,一条龙啊,人在广东已经女票到失联。” 当阳书院的位置在金陵城西二十里外的二龙山之上,书院依山而建,素有当阳依山傍水,尽出天下才子的美称。 二龙山据说是二百年前有人见到山峰之中有二龙戏珠于山峰上空的云朵之中,后来不知因何原因二条神龙从天而降在当阳山之上,于是当阳山从二百年前便开始易名二龙山。 自古江南人杰地灵,多出才子佳人,当阳书院能有尽出天下才子的说法绝非是空穴来风,当今大龙王朝六部尚书之中有三位尚书便是出自当阳书院,当阳书院之名天下有名。 当阳书院山长闻人政门下有亲传弟子二人,其中一人就是名誉天下的当朝宰辅之一右相童三思。 闻人政已经七十多岁的高龄了,这在人生七十古来稀的古代当的上是高寿之人,闻人政自从教书以来可谓桃李满天下,这位古稀之年的老人并没有隐居书院之中修身养性,反而时不时的出来给书院的学子们讲一讲知识。 哼哧,哼哧的声音传来。 柳明志手脚的并用的一步一步的往着当阳书院的山门爬去,没错就是爬着走。 勉强爬到半山腰的柳明志一脸的汗珠,吭哧吭哧的快要说不出来话:“不行啦,不行啊,这鬼日的当阳书院到底发什么神经建在这么高的位置,这是让人读书还是让人爬山来了,少爷就说来读书准没好事,这还没到地方呢,先少半条命。” 柳松面色微红,气息稳定不乱,轻轻的从腰间解下竹筒递到了柳明志的面前:“少爷,喝口水休息休息,只要太阳落山之前咱们赶到书院之内便没有什么大问题。” 柳明志累死鬼一般的伸手接过柳松递来的竹筒狠狠的喝上了一大口:“小松,你不累吗?爬了这么久的山我怎么觉得你跟没事人一样啊。” 柳松张嘴欲言又止,不知所措的挠头抓耳。 “咋了,嘴里有热馒头啊,想说什么说什么啊?” “少爷,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啊。” “有屁快放。” “少爷体弱乏力,精神不振,面色发青无光,虚喘气短,根据医书上所记述,少爷乃是肾虚之症,就是说少爷您要节制房事了。” “我尼玛,我尼玛。”柳明志四处打转,想要找一件趁手的物事来。 柳松一蹦三尺远:“少爷,君子动口不动手,您要冷静,狂躁易怒说明您肾虚之症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了,倘若不及时治疗以后很容易......” “小犊子你给少爷站住,少爷今天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事关尊严之道,少爷要与你一决生死,你给少爷站住。” 柳明志突然觉得自己浑身是劲道,大杀四方的朝着已经跑远的柳松追了过去。 “少爷,是你让小松说的,所谓君子言出必行,行必有果,你不能公报私仇。” 二人追赶之下浑然不觉得已经赶到了当阳书院的山门之前,柳明志双手扶住膝盖喘着粗气:“小犊子,你别让小爷抓到你,否则小爷送你进宫面圣。” “这位小友,老朽观你面色红中带青,虚喘气短,肢体无力,此乃肾虚之兆,小友注意节制,过犹不及啊。”一个略微苍老和善的声音传来。 “你大爷才肾虚,没完了是吧。” 第七章柳家奥义秘术 闻人政年逾七旬,鬓发花白,那双被岁月沧桑深深磨炼的双眸依旧明亮,闪烁着精明的光芒,身体虽然老态龙钟却步履稳健。 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用一根木笄随意的扎着,闻人政抚摸胡须的动作不由得一怔,嘴角微微抽搐,右手不知不觉间扯下几根胡须都没有发觉,淡笑的表情定格在那饱经沧桑的脸上,愕然的看着刚刚登上山门的柳明志。 柳明志发觉自己匆忙之下反骂的声音并不是柳松时也有些惊愕,抬头看着站立在自己面面前精神抖擞的老人家以及不远处的书童。 “老先生,实在是失礼了,学生方才与书童嬉闹一番,一时不察之下想不到竟然贸然冲撞了老先生,老先生多多海涵。” 闻人政的神色淡然的点点头,脸上依旧一副淡笑的模样,方才只是因为柳明志过激的反应而惊愕,回过神之后并未放进心里淡笑道:“小友不必多礼,所谓不知者不怪,老朽怎么会与一个后辈一番计较。” 柳明志顾不得休息,连忙回了个书生礼节:“学生柳明志,金陵人士,奉家父之命前来当阳书院进学,不知老先生尊姓大名,学生斗胆一问。” 闻人政乐呵呵的道:“原来是金陵柳家柳员外家的少爷,果然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老朽对公子的大名是如雷贯耳啊。柳公子能来当阳书院进学是鄙院的荣幸,老朽当阳书院山长闻人政欢迎柳公子。” “原来老先生就是声名赫赫的闻老山长,学生不知闻山长在此,失礼了,学生柳明志见过闻山长,祝愿闻山长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柳明志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毕竟是书院的扛把子,留几分好印象终归是没错的。 嗯哼嗯哼的闷笑声传来,柳松站在一旁想笑不敢笑,肩膀抖动不止,可以看出来忍的相当难受,柳松嘴角微微张开对着柳明志用口型说出两个字:“闻人。” 闻人政脸色也有些绛红,不负先前的仙风道骨模样,脸色一垮,郁闷的看着柳明志:“柳公子,老朽复姓闻人,单名一个政字。” 柳明志嘴角微张,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老人,这算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吗? “小友方才说来鄙院所为何事?” “后辈是奉了家父的命令,前来当阳书院进学。” “不收。”闻人政斩钉截铁说出两个字。 “别别别啊,闻人老先生的德行后辈早有耳闻,宽厚仁良,不至于跟我一个小辈计较吧。”柳明志苦脸哀求道。 闻人政似笑非笑的看着柳明志,苍老的面容上神色怪异:“我当阳书院虽说比不得国子监一样门槛如此之高,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想进就进的地方,你懂了吗?” 看着闻人政的表情,柳明志有些纠结,我懂什么啊我懂,我懂个锤子。 “小子糊涂,还请闻人院长明说便是。” 闻人政咂咂嘴摇摇头:“不可说,不可说,这个你得悟,老朽既不自贬亦不自夸,当阳书院这个地方,想进来简单的很,我一句话便可以,这下懂了吗?” “哦哦哦哦哦.......懂了,小子懂了。”看着闻人政挤眉弄眼的模样,柳明志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暗道私房钱不保,从怀里取出两张柳夫人私下里塞给的百两银票一脸不舍的递给了闻人政:“快收起来,别让我再看到它们。” 闻人政看着柳明志扣扣索索掏出来的两张银票,脸色黑如锅底:“柳家小子,你是不是以为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老朽是让你展示一下自己的功底,免得书院进了个混人,你拿老朽当什么人了!” “啊?” “啊什么,展示一下功底啊,老夫也想看看名动金陵的柳大公子是否有资格进入当阳书院进学。” 柳明志一脸蒙蔽结结巴巴的说道:“怎......怎么展示啊,没...没经历过这种阵仗啊。” “四书五经应该会吧?” “不会。” “经史子集读过没?” “不会。” “兵法韬略总归会点吧。” “不会。” “君子六艺起码会一点吧?” 柳明志小心翼翼的用牙齿咬了咬手指尴尬的摇摇头:“好...好像也不会。” 闻人政压抑住心中的怒气呼了口气:“吟诗作赋不要告诉老朽你也一点不会?” “这个嘛!这个嘛!七窍通了六窍。” 闻人政好奇的问道:“怎么讲?” 柳明志脸色一垮:“一窍不通。” 闻人政脸色骤然绛紫:“那你来当阳书院干什么,给老朽滚。” 看着像发了情的公牛一样的闻人政柳明志轻轻的咽了口吐沫:“老头这是你逼少爷的,既然如此就不要怪少爷不讲情面。” “你……你要做什么?” 柳明志咬牙切齿的看着闻人政,眼神微红:“奥义,大召唤术,有钱能使鬼推磨。”说完咬着牙掏出五张百两银票举了起来:“五百两。” 要知道大龙王朝虽然势微,可是银子这种硬通货的还是有很强的购买力,二十两银子就足够一个五口之家衣食无忧的生活上半年之久,五百两对于普通人家来说足以称得上是一笔巨款。 闻人政抬眼看了一下柳明志手中的银票:“我当阳书院有尽出天下才子的美称,你用五百两银子就想收买老朽?” 柳明志咬咬牙又掏出一百两银票:“再加一百两。” “四书五经可以慢慢的温习,可是经史子集........” “七百两。” “这些慢慢也能补上来,吟诗作对乃是科举必不可少的科目,这个就.....” “八百两。” “吟诗作对乃是后天养成的习惯可以培养,君子六艺乃是读书人立身之本,老朽.....” “一千两,老头子你不要得寸进尺,再敢多说一句废话,少爷转身就走,就算被老爹回家打的脱层皮少爷也认了。” 闻人政飞箭离弦一般的闪现在柳明志身边一把扯过柳明志手中的银票,在柳明志毫无察觉之下就把银票揣进袖口:“柳公子随意的作一首诗吧,这是书院的规矩,老朽纵然是一山之长也不能随意违背,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一下的。” 柳明志看着手中已经失去踪影的银票,心在流血一般的疼痛:“作诗?随便?” 柳明志一会看看天,一会瞅瞅地,来回徘徊了几步:“有了。” 闻人政苍老的脸上有些惊异:“古有曹子建七步成诗,柳公子只走了五步便有诗作出来,倒是老朽眼拙了,柳公子果然是一个可造之材,请诵诗,老朽也为你点评一番。”书包阁 柳明志深吸了一口气,清了清喉咙深情的道:“天上一只鸟在飞,地上鲜花成一堆,小鸟飞的真自在,鲜花开的真是美,浅陋之作,请闻人山长点评一番。” 闻人政的脸色极具变红,摸了摸手中的银票脸色才慢慢恢复正常,嘴角抽动道:“柳公子果然是天纵奇才,想必今年秋闱之试必能高中举人。” 柳明志恬不知耻,兴奋的看着闻人政:“真的?” 闻人政一脸悲苦:“恩,恩,老朽相信你。” 柳明志一拍手迷之自信:“我就说嘛,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别说区区举人了,少爷给你考个头名解元回来看看。” 闻人政眨眼点点头,递过来一串钥匙:“这是学院生员所住之处的房门钥匙,这是最后一间双人间的钥匙,柳公子一路舟车劳顿,先行去休息吧。” 柳明志走后,闻人政急忙的取出袖子里的银票,眼睛呈现孔方状:“这得多少竹叶青啊,天天喝杜康都没问题。” 闻人政没有发现一个二八年华左右的女子正在蹑手蹑脚的缓缓靠近。 女子眼神玲珑机灵,点绛唇,口含丹,娥眉清秀,神态灵秀不失青涩,柔弱不失典雅,诗意不失聪颖。女子轻手轻脚的探头看着身形猥琐的闻人政:“爷爷,在藏什么。” 闻人政吓得一个机灵,马上一本正经的直立身体,神色又是那般仙风道骨:“云舒丫头,爷爷这把老骨头可经不住你这般惊吓。” 闻人云舒一脸审视的打量着自家爷爷,然后伸出手葱白玉指:“藏的什么,拿出来吧。” “没藏什么啊?你是不是看错了,爷爷怎么会藏什么东西啊。” “哼,我不信。” “对了,丫头,爷爷这有件事你去找刘夫子去办理一下。” 第八章齐良 “二小姐,这是属下差人前去打探到的消息,请二小姐过目。” 宋山手持一封密信站在齐韵的面前恭恭敬敬的送上,不敢有丝毫的逾越之举。 齐韵轻轻放下了手中的书卷:“信上怎么说?” 宋山微微一愣:“这,二小姐的吩咐,属下不敢私自验看有关于柳公子的消息,具体如何还是小姐亲自验看。” “山叔,你太见外了,韵儿没有拿你们当外人的。” 宋山身体一松也不说话,静静地在一旁守候着。 齐韵打开信上的内容细细翻看了起来:“姓柳的纨绔子弟居然去当阳书院进学了,这不是在开玩笑吗?他那种人能在书院这种地方待得住?” “二小姐,据探子汇报,从柳府下人口中得出的消息,柳公子此行乃是柳员外勒令之下才去的。” 齐韵的玉指轻轻地点击着桌面:“山叔,我想去当阳书院进学,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二小姐,老爷有令,不许小姐私自踏出刺史府的大门,你倘若顶风作案,属下怕老爷到时候会雷霆大发。” 齐韵悲苦的嗤笑了一声:“雷霆大发?山叔你可以告诉我爹爹我前去当阳书院是为了与柳公子联络一下情感,他自然不会说什么了。” “可是......” “山叔,你不用再说,有什么办法没有?”书包阁 宋山面色发红:“二小姐,属下刚刚开始行走江湖之时,结下了不少的仇家,为了躲避这些仇家寻仇,特意找人配置了一瓶易容粉,可大致变更一下样貌,不是非常相熟之人根本看出来有什么不一样。” “我能使用吗?” “自然是可以,只是属下希望小姐一定要三思而行,当阳书院之中的书生全都是男人,小姐你就算易容打扮成男人的模样,依旧改变不了女儿家的身份,倘若被有心人发现,刺史府的颜面可......” “颜面?刺史府的.........” 噔噔噔噔的敲门声声传来。 “二姐,你在吗?我是齐良。” 齐韵欣喜地站了起来,急忙打开了房门,含笑的看着外面的俊朗少年:“臭小子,什么时候从京师赶回来的?” 少年穿了一件褐色儒衫,年纪不过十六七岁左右,可是已经有了风度翩翩的气质了,剑眉星目,气质儒雅的少年淡笑着看着齐韵:“盏茶功夫,这不马上就来给二姐问好了,否则的话小弟怕到时候二姐会把小弟吊起来当沙袋伺候。” 宋山很有眼色的走了出来:“二小姐,公子属下就不打扰你们一叙情义了,属下告退。” 宋山走了之后,齐韵嗔怒的用葱葱玉指点了一下齐良的额头:“臭小子,二姐还以为你与京师余家的小姐已经过上了双宿双飞的日子,陷入了温柔乡之中把我这个二姐给忘记的一干二净。” 话语中虽然略带埋怨可是疼爱的语气却怎么都隐瞒不了。 齐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二姐你胡说什么,良与余小姐发乎情止乎礼,哪像二姐你说的那样,八字都没有一撇呢,还双宿双飞。” “进来休息会吧,一路上风餐露宿的,吃了不少苦吧。” “没有,标叔他们挺照顾我的,基本上没受什么大委屈。” “去见过父亲大人了没有?他知不知道你从京师赶了回来?” 齐良神色微怒,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真是岂有此理,柳明志一个商贾子弟,竟然敢坏了二姐你的名声,江南首富又怎么,再有钱的商人还是商人,难登大雅之堂,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那个纨绔子弟一顿替二姐你报仇雪恨。” 齐韵轻轻地摇摇头:“小弟你不要鲁莽行事,事情爹爹已经处理好了,你就不要胡乱掺和,打乱了爹爹事情。” “二姐,难道你真的要嫁给那个纨绔子弟不成?爹爹真的是越老越糊涂了,怎么能够答应柳家的亲事,这不是要把二姐你往火坑里送吗?有这样当老子的吗?” 齐韵面色大变:“齐良你给我住口,马上出去,我要休息了。” “二姐,你.....” “出去。” 第九章醉酒赋三诗 柳明志思家了,不是大龙王朝的家,而是地球上的家。 想家里的双亲,想家里的兄弟亲友,想了一切与自己有关系的人,柳明志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原来也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 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柳明志轻轻的喝了一杯水酒:“多久没哭过了,我以为自己足够的坚强,可是当噩耗突然降临了,才发现自己也是那么脆弱不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想想穿越者前辈都是寄情赋……抄诗,反正没人知道自己也抒怀抒怀。 说完之后狠狠的灌了一大口酒水:“小松,文房四宝伺候,少爷我要以诗抒情。” 柳松担忧的看着已经醉醺醺的的少爷有些担心:“少爷,你喝醉了,先去休息一晚吧,想家的话咱们可以马上回去啊,二少爷,小姐一定会很高兴的。” 柳松的话刺激到了柳明志的泪腺,终于柳明志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回不去啦,一切都晚了,回不去了,取文房四宝来吧。” “少爷,您?” “柳松,你好大的胆子,你要恶奴欺主不成?我的话你都敢不听了?”柳明志不负往日的嬉笑,眼中含怒的看着柳松。 柳松闻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少爷恕罪,小松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恶奴欺主,小松这就去取文房四宝。” 犟不过执拗的柳明志,柳松起身打开书篓取出上等紫毫宣笔,紫毫名贵万分,是多少人求之不得宝物,唐代白居易曾写下脍炙人口的《紫毫笔诗》江商石上有老兔,吃刘饮泉生紫毫。宣城工人采为笔,千万毛中捡一毫。 后曾有人又云:“每岁宣城进笔时,紫毫之价如金贵。” 柳之安身为江南首富的身份,买下此笔虽然算不上什么,可是也付出了些许手段,有时候真的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够买的到,有些东西有价无市。 纵然万金难求,柳之安依旧毫不犹豫的把紫毫交给了儿子,对儿子的期望可见一般。 砚台同样不是凡品,乃是居于四大砚台之首的端砚,端砚自古便以石质坚实,润滑,细腻,而驰名于世,端砚研磨不滞,发墨快为书法家最喜爱的砚台之一。 柳松小心翼翼的将笔墨纸砚放到了柳明志的面前的书桌之上开始研磨,不时地看着柳明志是否还能站立起来。 柳明志醉眼朦胧的拿起柳松备至好的紫毫,晃动了几下不清醒的头脑,醉的快站不住了。 “《静夜思》。”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口中言毕,手中的紫毫一蹴而就,潇潇洒洒的写下了四句诗词。不得不说柳明志虽然纨绔了一些,然而从小柳之安家教甚严,柳明志还是写的一副不错的书法。 四句诗被柳明志洋洋洒洒的用草书写的笔走龙蛇,只是柳明志却只是根据自己的本能来挥写,大脑已经一片混沌。 “柳松,你知道唐宗宋祖吗?你知道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吗?你知道李白吗?你听说过杜甫吗?” 柳松连忙搀扶住昏昏欲睡的柳明志:“少爷,你喝多了,什么唐宗宋祖李白杜甫的,小松一个都没有听过。” “嗝,嗝。” 柳明志打了两个酒嗝:“没听过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说完继续提笔书写,大龙王朝宣德二十六年春,当阳书院柳明志望月思乡临笔。 说完迷迷糊糊的提起酒壶走向了窗台:“嫦娥,在下敬你一杯,把我的思念带给我的亲人,你一个人在月亮之上一定很孤零我没家了,在下深有同感。” 清脆的笛声传来,打断了伤感的柳明志,柳明志强行睁开醉意朦胧的眼睛,强行聆听这悦耳动人的笛声。 笛声悠扬婉转,逐渐到了高潮的阶段,柳明志突然淡笑起来,笑的很开心,晃晃悠悠的走到了书桌前。,推开了想要上前搀扶的柳松:“不用扶,少爷还没有喝醉。” 柳明志拿着毛笔抵住下唇思考了一会开始落笔《春夜金陵闻笛》。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金陵。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 宣德二十六年春当阳书院戌亥时柳明志闻窗外折柳曲有感赋诗,以赠天下游行他乡之游人。 随后紫毫宣笔放在笔架之上,摇摇欲坠的向后躺去,柳明志终究难敌醉意的侵扰,昏睡了过去。 柳松急忙搀扶起少爷,把他架着走向床上,给柳明志脱掉鞋子盖上被子后微微摇摇头。 “还是老爷说得对,少爷真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如此老气横秋话语从十五六岁的少年嘴中说出,充满了喜感。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离别家乡岁月多,近来人事半消磨。唯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 本少爷未老却已懂此诗,老了都不知道能不能回去。 呜呜呜,没有李白杜甫,没有唐宗宋祖,呜呜呜,少爷的一千两,少爷的豆浆油条,少爷的一条龙服务,老骗子,少爷的一千两没了。”嘟囔完这句话柳明志便沉沉的睡去。 柳松沉默了片刻,起身走到书桌前把笔墨纸砚小心的收了起来,随后取出一套普通的文房四宝。 柳松提笔片刻终于下定了主意开始挥笔,整齐的正楷跃然纸上,少小离家....... 闻人政披着一件袍子站在闻人云舒身后:“云舒丫头,夜凉了,笛子就不要在吹了。” 第十章学堂一 清晨二龙山整体云雾缭绕,覆盖整个山脉之上。 不时的有鸟儿婉转啼鸣声透过层层云雾进入当阳学宫的夫子先生进学士子的耳朵之中,二龙山上一切都是那么和谐安宁,宛若人间净土一般。 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声打破了当阳学宫的宁静,不少刚刚起床的士子吓了一个激灵,好奇的向着声音的来源好奇的望去。 纷纷暗自揣摩这位同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发出了如此惨叫,难道是被同室舍友操戈相向了? 学子们眼前隐隐飘过采茶人们的歌声,在那菊花盛开的地方....... 闻人政手忙脚乱的披了一件外袍就冲出了住所:“地龙翻身?何处无故传来惨叫?夫人,云舒快出来,房子要塌了。” 柳明志拍拍头痛的不堪的后脑勺,醉酒后遗症迫不及待的让柳明志知道什么叫难受。 “柳松,少爷我的酒品完全没问题吧?我喝醉了没有干什么出格的事情吧?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胡话?有没有跳脱衣舞?有没有月下遛鸟?” 柳松端着盥洗的木盆静静地站在窗前,看着一脸怀疑人生的柳明志:“少爷?你干了什么难道都不记得了?” 柳明志瘫软了下来:“完了,小爷的一世英名啊,不会再次发生了打赌输了月下遛鸟的丑事吧?” 咦,为什么要说再次呢?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柳明志和室友聚会,喝的大醉伶仃打赌输了就借酒发生过月下遛鸟的丑事,轰动校园,最后记了一次大过。 “少爷,你喝醉了之后老老实实的睡着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少爷您就放心吧,洗漱物品我已经准备好了,少爷请。” 柳明志略微怀疑:“真的没有月下遛鸟?” “少爷,你真的是喝糊涂了,您养的几只鹦鹉都在府中有莺儿照料着呢,少爷您怎么能有闲情逸致去月下漫步遛鸟机会。” “那就好,那就好。” 柳明志接过书童手中的漱口水喝了一口。 “少爷你如果想要月下遛鸟,小松可以下山为少爷买上两只鹦鹉来,保证少爷闲散之时能够舒舒服服的月下遛鸟。” 柳松见到少爷很在意鸟这个问题,适时地表现出自己的忠心。 柳明志一口水喷了出去怒吼道:“想遛鸟自己溜去,少爷不好这口。” 学舍距离学子读书的学堂有几百米的距离,醉酒后遗症频发柳明志拖着懒散的身躯向着学堂龟移而去。 当阳学院学堂分为甲乙丙丁四座学堂,柳明志看着柳松递交给自己的身份牌,丙字班柳明志。 翻看着自己学子身份牌柳明志发着牢骚:“丫的,孔圣人都说了要因材施教,把少爷分到丙字班这不是歧视少爷吗?” 走到了挂着丙字的学堂前,柳明志细心的比对了一下确认无误之后才走了进去。 学堂之中已经七零八落的坐了不少学子,全都正在一丝不苟的温习着桌子上的书本,一个个摇头晃脑默念文章。 “嘁,脖子不动你们是怕得脊椎炎吗?”柳明志小声的嘀咕道。 随意找了个角落,柳明志打开书本翻看了起来,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柳明志已经昏昏欲睡,额头与书桌进行了几次点到即止的接触,终于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和桌子进行了亲密接触。 “学生拜见刘夫子。” 刘夫子放下手中的书本跪坐了下来,示意学子们自行坐下。 “前些日子我们讲到了子曰: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即与之化矣;与不善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亦与之化矣。丹之所藏者赤,漆之所藏者黑,是以君子必慎其所处者焉。你们都理解了其中的意思了吗?” “回夫子的话,学生们都已经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了。” 众人齐声回答道,如此大的响声并未惊醒正在酣睡的柳明志分毫。 刘夫子满意的点点头:“如此一来,孺子可教也,闫怀安,你来解释一下这句话的意义。” 被刘夫子叫到名字的闫怀安站了起来,闫怀安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年龄,长得儒雅至极,一袭白袍落落大方的穿在身上。 “回夫子话,此言出于《孔子家语六本》。” “孔子说,与品德高尚的人交朋友,就像住进了放满芳香芝兰的房间,时间久了就闻不到兰花的味道了,这是因为自身的香味已经与兰花的香味融入一体。 与品德低劣的人交朋友,就像进入了卖咸鱼的店铺,时间久了闻不到咸鱼的味道,因为自身已经与咸鱼的味道融合一起。 藏朱砂的地方是红色的,藏油漆的地方是黑色的,因此君子交朋友必须选择品德高尚的朋友。” 刘夫子看着闫怀安流露出满意的笑容:“很好,很好,再过七八日的光景,以你的才识进入乙班也不在话下,先坐下吧。” 闫怀安恭恭敬敬的行礼:“谢夫子授学。” 刘夫子扫视了一下面前的几人:“秦斌,你怎么理解这句话?” 黑衣少年秦斌恭敬站了起来:“回夫子的话,学生认为,此言与孔圣另一句话有异曲同工之妙。” “哦?”刘夫子意味深长的淡笑着。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刘夫子满意的点点头:“秦斌你也坐下吧,你们都说的非常好,马上就要秋闱了,老夫希望你们能够为当阳书院争脸,上届的解元头名居然被宜山书院给抢去,这件事一直是山长心中的刺,努力吧。” “吾等定不负山长厚望,不负先生之重托。” 刘夫子翻开了书本:“以力假仁者霸,以德行仁者王。今日咱们讲一讲孟圣的言论。” 第十一章学堂二 孟子曰:“以力假仁者霸,霸必有大国;以德行仁者王,王不待大。汤以七十里,文王以百里。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赡也;以德服人者,心悦而诚服也,如七十子之服孔子也。诗云:‘自东自西,自南自北,无思不服。’此之谓也。” 柳明志依旧做着自己的春秋大梦,刘夫子已经开始讲解今天的知识。 “这句话的意思便是孟子说:“依靠武力假借仁义之名而统一天下的叫做霸道,要想称霸天下,一定要有强大的国力;依靠道德施行仁义而统一天下叫做王道,想要称王,不一定要有强大的国家。 商汤凭借七十里的土地成王,文王凭借百里的土地成王。只靠武力迫人臣服,并不是真心臣服,只是力量不足以反抗;凭借道德使人信服,心悦诚服,就像孔子的弟子信服孔子一样。《诗经》上说:‘从西从东,从南从北,无不心悦诚服。’大致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刘夫子在上面侃侃而谈,逐字逐句的分析亚圣孟子的言论,下面的众学子听得津津有味。 “秦斌,这段话你领悟了没有?” 秦斌沉思了一会:“夫子,学生领悟了一点。” 刘夫子并未失望:“如此短的时间你便能领悟了一部分,属实不错,既然你有所领悟,那么你如何看待王道?” “君王以仁德治理天下,安抚百姓,广开言路,进纳雅言,兼听则明,偏听则暗。” “那么什么是天道?” “《荀子天论》曾说过,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百王之无变。” “你对经史理解的很透彻,引经据典更是巧妙。” “闫怀安。” “学生在,何为霸道?” 闫怀安沉思片刻:“以武凌弱,以武伐交,以武立国,以武治邦。” “基础都很稳健,孟子话中的意思便是........” “呼呼呼,呼呼呼。” 刘夫子皱眉停下了刚要讲的话,望向声音的来源之处。 众学子也发现了呼呼的声音,纷纷向着柳明志的位置看来。此时柳明志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跟周公下棋。 刘夫子疑惑的看着陌生的柳明志,印象中丙字班并没有这位学生的存在。 “马永,把你旁边的同窗叫起来,堂堂学堂,圣人之地,传道授业解惑的地方,呼呼大睡成何体统。” 马永轻轻地推了推熟睡的柳明志,对于旁边的这位同学马永早就发现了,刘夫子的课堂之上居然敢酣然大睡,方才想要叫醒他又怕打扰刘夫子讲学,惹怒了夫子下场可不怎么好。 马永本想着事情先把这堂课业熬过去再说,哪想到这二位仁兄如此作死,睡觉就睡觉吧,还发出声音。 “啊?吃饭了?大儿四儿你们要吃什么,我给你们带回来。”柳明志迷糊的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刘夫子吹胡子瞪眼的盯着柳明志:“这位学子,你叫什么名字?” 柳明志迷迷瞪瞪的回答道:“柳明志。” “他就是柳员外家的大公子?” “听说他非礼了齐刺史家的二小姐,不知道是真是假。” “他怎么会出现在丙字班,我记得咱们这里没有这个家伙啊。” “八成是刚来的。” 刘夫子隐隐约约想起昨天晚上山长的孙女告诉自己,山长新安排了个学生在丙字班,当时因为忙于整理书案就给疏忽了,没想到这个学生是名动金陵的纨绔子弟柳明志。 “柳明志,不知道你对老夫方才的言论有什么见地?” 柳明志一脸懵逼,什么言论鬼才知道:“夫子,能再说一遍吗?” 刘夫子摔了下衣袖哀叹了一口气,班级里怎么进了这么个玩意。 “什么是王道?” 柳明志抓了抓脖子:“不乖乖听话的就干掉他。” 刘夫子等人脸色一黑,暗道狗屁言论。 “什么是霸道?” “乖乖听话的也要干掉。” “什么是天道?” “天之道,损有余......”柳明志愣住了,好像有点串文了:“阁下,今天准备一下,今天天要干掉你了呦。” “什么是圣人之道?” “阁下,准备好,今天你好像得死。” “什么是墨家之道?” “能用兵刃绝不动手的干掉别人。” “兵家之道?” “用计干掉别人。” “法家之道?” “我代表法律干掉你。” “强国之道?” “臣服?还是死?” “阴阳五行?” “本少爷掐指一算,你今天得死!” “什么是帝王之道?” “要你死你就得死,不死就是抗旨不遵,抗旨不遵诛九族。” 刘夫子一口气没上来,抽搐的指着柳明志差点说不出话来。 “谬论,荒谬之论。” “如此治国,国将不国。” 秦斌赶忙上前给刘夫子顺气,片刻后刘夫子叹气道:“今日散学,三日后再来。” “吾等送夫子。” 刘夫子步履蹒跚,摇摇欲坠的走出学堂,柳明志一咬食指,疑问的嘀咕道:“世道本就如此好不好,说的直白不好吗?” ....... 闻人政苦笑不已的看着坐在自己下首的齐家千金齐二小姐。 “韵丫头,你今日若是为了找寻云舒丫头闲聊闺阁之语,爷爷自然是扫榻以待,欢迎之至,可是你来当阳书院读书这个无论如何都不行,有违定制啊。” “闻人爷爷是觉得韵儿才识浅薄,难登大雅之堂,会给当阳书院丢脸?” 闻人政摇摇头:“那倒没有这个意思,爷爷是说自古便没有女子进入学堂的规矩,老朽自然不能同意让你进入当阳书院进学,人言可畏啊。” “闻人爷爷,云舒妹妹可在?” 闻人政顺手一指:“应该在闺房之中,你去看看吧。”那意思巴不得齐韵去找孙女闲聊,撇开想要进入书院的想法。 只是闻人政注定要失望了,几刻之后闻人政手中的茶盏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孙女闻人云舒正藕臂环抱着一个黑小子的胳膊慢慢的向着自己走来,黑小子陌生至极,当阳学院中完全没有见到过此人。 闻人政突然冒出一个女大不中留的念头。 “孙贼,你是谁,还不赶快放开云舒,不然老子让你好看。”闻人政一蹦三尺高,恶狠狠的看着孙女身旁的黑小子呵斥道,完全忽视了是自己孙女整个人贴在黑小子身上。 “晚辈后学之士齐良拜见闻人山长。” “齐你娘……你……” “闻人爷爷这下子我进学院应该没问题了吧。” 齐你娘个腿还没骂出来,一声熟悉的声音从黑小子口中说出来闻人政惊疑不定的看着齐韵:“你是韵丫头,难道你使用了易容粉?” 闻人政就是闻人政,老江湖不愧是老江湖,一下子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齐韵清了清嗓子,略微粗狂的道:“闻人山长,晚辈齐良希望能够在当阳书院进学,望闻人山长应允。” 闻人政一脸纠结:“模样倒是可以了,可是山上已经没有单人学舍了,总不能让你一个女儿家和大男人住在一起吧,传出去的话齐润那小子能活活吃了老朽。” 闻人云舒笑嘻嘻的道:“爷爷,可以让韵姐姐和我住一起呀,我们都是大姑娘身份,住在一起也方面。” 闻人政脸色一整:“不行,你个小屁孩懂什么,易容粉一经使用十天之内便恢复不到原来的模样,韵丫头只能顶着这张脸生活,每天一个黑小子进进出出你的闺房,清白还要不要啦?” “柳家公子住在哪里?我和他一间房就行了。” 闻人政有些迟疑:“这......”然后想到了什么,复杂的看了一眼齐韵掏出一串钥匙递了过去。 齐韵走后闻人政包含深意的叹息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第十二章兄台胸肌为何如此发达 闻人云舒好奇的问道:“爷爷,你是怕那纨绔子弟玷污了韵姐姐的清白吗?” 闻人政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傻丫头,齐韵虽是女儿身,然而却自幼习武强身,寻常大汉十几个想必是近不了身的,他柳明志一个纨绔子弟有什么能耐。” 闻人云舒眨巴眨巴玲珑的大眼睛,一脸的好奇:“那爷爷怎么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前些日子烟雨楼阁的事情闹得金陵人尽皆知,韵丫头此行读书是假,想要找柳家公子寻仇是真,韵丫头易容住进了柳明志的学舍,依靠柳明志的身份生死难料到不至于,可是一番皮肉之苦是少不了的了。” 闻人云舒眼前浮现出齐韵那恐怖的战斗力,露出一丝窃笑:“爷爷你真坏,就算柳明志纨绔之名在外,可是你们两个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怎么可以这样坑害与他。” 闻人政摸了摸怀中的千两银票,苍老的面容浮现出一丝怪笑:“玉不琢,不成器。” 说完转身离去,留下一脸呆萌的闻人云舒暗自揣摩爷爷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齐韵打开了房门,一股浓重的酒味传来,面色微微一变,用手挥了挥空气,一股微不可察的劲风传来,登时房间中变得舒畅自然起来。 一个俏丽的小丫鬟吃力的放下手中的书篓:“二小姐,真的不用玉儿留下侍候你吗?玉儿担心小姐你会住不习惯,还是让玉儿留下吧。” 黑小子齐韵默默的一笑:“我一副男人装扮,你跟在我身边反而不合适,在山下的镇子找个客栈安心的住下就是了,至于服侍的人嘛!有,当然有,只是还没有到而已。” 丫鬟玉儿依依不舍的放下手中的书篓,对着自家小姐依依惜别:“小姐,你要保重身体,有什么需要就来告诉玉儿。” 齐韵捏了捏玉儿俏丽的小脸淡笑起来:“傻丫头,放心去吧。” 玉儿离开之后齐韵上下观看起房间内的摆设。 两张书桌分别摆放在两个窗口,既可以呼吸新鲜的空气又可以有充足的光亮,可见当阳书院对学子的功课很是用心。 两张普通的床铺随意的摆置在房间的各一个角落,每张床铺一旁都有一个书架放置,随意抬手便能够取到书架上面的书本,方便至极。 齐韵看到另一张床上已经有了不少的衣物棉被,知道那便是登徒子的物事,自然而然的走到了另一张床位安置行礼。 收拾物品看似轻松,实际也不简单,擦了擦额头的细汗,齐韵看着自己长条状的被子,再看看柳明志那如同豆腐块一样的被子,露出好奇的神色。 打量了一下周围安静环境,女儿家的好奇心作祟,齐韵蹑手蹑脚的走到了柳明志的书桌旁边,随意的瞥了一眼。 看到了书桌上两张随意放置的宣纸,顺手拿起看了起来。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齐韵轻轻的吟诵了起来。 “好诗啊好诗,短短四句诗便将思乡之情表达的淋漓尽致,言辞朴素无华,轻易地勾勒出游人月夜思乡的场景,明月娟娟素魄挂在窗前,清冷明净,最易触动游人的思乡之情。诗书上并未见到这首佳作,难道是哪位新晋才子的佳作?” 虽然诗词是在柳明志的书桌上发现的,可是齐韵并未往这个恶名昭著的纨绔子弟身上想,在齐韵的认知里柳明志若是能够写出如此佳作那才是见鬼了。 然而上天最容易给人开玩笑了,齐韵品味完诗句自然顺势而为去看诗词的落款。 齐韵见了鬼的表情,不敢置信的看着宣纸上的落款,大龙王朝.......柳明志。 齐韵第一个反应是柳明志抄袭前人的诗词,可是自己也是饱读诗书,却从未听闻过这首诗词的音讯。 若是一首普通的诗作也就算了,静夜思这首诗虽然言辞朴实,然而诗词表达的内容与此诗境界绝对是上品,传颂千古也为不过,绝无可能籍籍无名。 “难道真的是那个纨绔子弟所作?不可能!”齐韵把脑海中的想法急忙抛出去,那样的的登徒子怎么可能作出这么完美的诗词。 然而落款确实是柳明志,看着宣纸上的墨迹,确实像是新作,登徒子昨天来的书院,难道真是他? 齐韵有些心不在焉的拿起另一张宣纸看了起来。 “春夜金陵闻笛。” “谁家玉笛..................何人不起故园情。” 落款:大龙王朝春......赠天下游人。 齐韵自言自语的道:“整个当阳学宫喜欢晚上用笛子吹奏折柳曲的人只有云舒妹妹,难道真的是那个纨绔昨天晚上听到了云舒妹妹的笛声所感,寄情赋诗写下了这等传颂千古的诗作?这真的是纨绔子弟吗?” 齐韵第一次对自己听说的柳明志产生了怀疑。 齐韵放下上等宣纸,拿起一旁的草纸,比起上等的宣纸来说,草纸难登大雅之堂,可是齐韵再次震惊。 “少小离家老大回.......春风不改旧时波。” 大龙王朝宣德二十六年春戌亥时书童柳松闻少爷呓语代笔。 齐韵急忙放下草纸,迫不及待的拿起一旁的宣纸:“笔走龙蛇,挥斥方遒,力透纸背这是书法大成啊,一直惊讶于诗词的品质,我怎么就忽视了此诗的书法也是上等之品。” 拿起三份诗作细心比对了起来:“竟然全部都是思乡的上等之作,寻常之人终其一生也做不出一篇这样的诗作,才离家一日,还少小离家老大回,还乡音无改鬓毛衰,至于嘛?还是你真的已经达到了脱口而出便是锦绣文章的地步,随口小赋便是千古文章才情。” 齐韵心不在焉的回到自己的书桌前挥笔泼墨,纨绔子弟柳明志七个大字跃然入目。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写他的名字。” “小松,你他娘的是不是出门的时候忘记了锁门了,少爷包袱里可是有几百两银子,丢了的话少爷送你进宫面圣。” “不能啊少爷,小松敢保证出门的时候绝对锁上门了。” “放屁,证据确凿,房门堂堂正正的敞开着,不是你忘记关门了,难不成进贼了不成。” “少爷,可能真的进贼了。” “卧槽,少爷的银.......非......非洲兄弟?”柳明志惊愕的看着眼前的黑小子。 齐韵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纨绔子弟,露出复杂的神色,这是严格意义上来说第二次见到了此人。 “亚历山大东征?麦哲伦哥伦布环球航行?”柳明志挥挥手看着紧紧盯着自己的非酋兄弟。 齐韵怪异的看着胡言乱语的柳明志,思虑着该怎么打破初次见面的尴尬。 “不愧是非洲人,非兄的胸大肌为何如此发达?”柳明志极为羡慕的伸向了黑小子。 “啊......啊。” “放开我家少爷。” “啊............” 第十三章不醉不成才 忍不住化身一只固执的国宝,端着洗脸盆来侍候你,年少时一切太无知。 柳大少端着一盆清水,肩膀上扛着一条洁白的毛巾,狗腿子一样舔着脸对着刚刚起床的齐韵跪舔道:“齐良少爷,您老起床了,请问我可以越过这条线把盥洗的东西给您老送过去吗?” 柳明志顶着两个黑眼圈,宛若大熊猫一样,加上嘴角处的一处青紫伤痕,说不出的喜感。 看着磨磨蹭蹭的齐韵,柳明志的双手长时间端着水盆已经有些酸麻,柳明志心里暗自发狠:“非洲来的黑小子,小爷管你是亚历山大东征来的,还是麦哲伦哥伦布航行来的,敢打小爷,等小爷出去了学院,马上带人来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非打你个三魂出窍七魄升天。” 挤吧几下酸痛的熊猫眼,柳明志埋怨的看着站在一旁面目全非的柳松,眼神中流露出一个信号。 不成器的东西,连个黑小子都打不过,少爷养你有什么用。 柳松摸了摸嘴角的淤青,委屈的看着自家少爷,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神情就像再说:“不是我方不努力,而是敌人太狡猾,不对,而是敌人太强大。” 挤眉弄眼的触碰到伤口,柳松又是猛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暗道:“娘的,这黑小子下手是真他娘的狠,打人专打脸。可惜了少爷他英俊的相貌,可全部靠着这个吃饭的啊。” 齐韵穿好鞋子上下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很不错,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随即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脸恭敬,逆来顺受的柳明志:“柳兄,让你这个名动金陵城的富家大少爷来给我端茶倒水,侍候前后忙来忙去的不会委屈你了吧。” 柳明志身体一绷:“不会,当然不会,齐良兄弟英明神武,气度不凡,一看就是人中龙凤一般的存在,虽然现在齐兄弟的名声不显不扬,我相信终有一天齐兄弟会名传天下,万人敬仰,到时候传出去我柳明志侍候过齐兄你,那是我柳明志的荣幸,被齐兄的光辉形象所感然,我柳明志是如沐春风,岂有委屈的道理。” “姓齐的,打了小爷就算了,还敢如此的羞辱小爷,等着吧,小爷现在是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待我重镇旗鼓之日,便是血债血偿之时。” 齐韵促狭的看着敢怒不敢言的柳明志:“柳兄,你不会是打算着现在形式不如人就忍下了小弟的羞辱,他日之时再报这一箭之仇吧?” 柳明志手中的木盆一抖水波荡漾,心道:“小爷我藏得这么的深,他是怎么看出来,难道什么地方遗漏了。” “不敢,不敢。哈哈...圣人不是说过吗,君子报仇,十年不......不.....不....” 柳明志不了个不停,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十年不什么?柳兄倒是说呀!” “不会,十年不会,一百年也不会,一辈子都不会报仇,柳松,少爷很大度的,应该怎么说。” “无度不丈夫。” “对,无度不丈夫,我柳明志以我的人格保证绝对是信服之至,绝不敢提报复之事。” 齐韵把手放进水盆里捧起两把水梳洗,喝了一口漱口水:“柳兄,说好的你可是要服侍我一个月的,不过你我素昧平生,如此鞍前马后的侍奉小弟,小弟于心不忍,你我同室而居,小弟于情不安,这样吧,小弟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答应小弟一件事情,小弟可以当昨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与柳兄赤诚相待。” 柳明志看着齐韵那热忱的眼神打了个寒颤,眼前浮现出了令人恶寒的画面。 “齐兄弟,俗话说的好,男子汉大丈夫宁折不弯,一天是直的,终身是直的,我柳明志三尺微命,死不足惜,可是你若是想要我柳明志为了苟且偷生屈身于你的龙阳之好,你是痴心妄想。” 柳明志义正言辞的斥责起了齐韵,齐韵的脸更黑了,拳头握紧噼啪作响,凶神恶煞的盯着柳明志。 “你要干什么,小爷警告你你可不要乱来,老天爷给你定海神针,你却用它来当搅屎棍,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啊。” “啊,不要,停。不要停,饶命啊。” ....... 柳明志捂着不停流血的鼻子:“齐兄,不就是让我做首诗词吗,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你至于拳脚相加吗?” 齐韵黑着脸指着自己书桌一旁的墙壁上的一幅山水画:“以此画赋诗一首,倘若再次胡言乱语,我让你十天半月下不来床。” 柳明志身体一颤,蜷缩着身体探头看向那副山水画:“以这画作诗?” 齐韵平淡的点点头也不说话。 柳明志扭头看着一旁畏畏缩缩的柳松,柳松急忙低下头不敢看着自家少爷。 柳明志开始抓耳挠腮,心脏有种上蹿下跳的感觉,嘀咕道:“画,山水画作诗。” “我要是作的不好会怎么样?”柳明志小心翼翼的看着面前的黑小子。 齐韵淡淡的道:“吟诗作对哪有绝对的上品佳作,你急促之下赋诗一首,即便是下品也是情有可原,无碍。” “如此最好,如此最好。”听到黑小子这样说,柳明志就放心了。 盯着山水画的柳明志开始徘徊起来,六步结束之后柳明志灵光一闪:“有了。” 齐韵双眸精光一闪,神色难以揣摩的盯着柳明志。 柳明志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润润喉咙:“这幅画真是美,既有山又有水。这幅画真是行,也有鸟也有虫。” 柳明志彻底的松了一口气,一脸邀功的模样看着齐韵:“齐兄弟,仓促之间鄙陋之作,请齐兄弟不吝赐教。” 齐韵听了柳明志的诗词只感觉气血上涌,全身百爪挠心一般的难受。 “这幅画真是美,既有山又有水.....这跟天上一只鹅,地上一条河有什么区别?” 齐韵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柳明志的书桌上的两张宣纸一张草纸心底暗道:“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唯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这真的是一个人作出的诗词吗?是这个纨绔子弟抄袭前人之作,向别的才子买诗词,亦或者此人在藏拙?” 齐韵秀手轻轻地一抓换洗架上的木盆,木盆顺势断裂开来,水迹撒了一地:“这就是你作的诗词?” 柳明志急促的后退了几步:“齐兄弟,是你说的诗词又上品,中品,下品之分,我仓促之间做不出好诗词也情有可原。” 齐韵抓着木屑阴沉的看着慌乱不堪的柳明志:“诗词是有上中下三品之分,可是你作的也的叫诗词啊。” “快住手,齐兄弟开恩呢,我绞尽脑汁也只能做出这样的诗词了。” “且慢动手,我有话说。”柳松打断了齐韵准备动手的前奏。 “什么话,快说。” 柳松凑到齐韵身旁小声嘀咕道:“齐公子你有所不知,我家少爷不喝醉不出佳作。” 齐韵惊异的看着柳松:“当真?” 柳松淡然的点点头。 “小王八蛋,你在跟齐兄弟密谋什么,我才是你家少爷,你可不能认贼作父,与外人狼狈为奸啊。” 齐韵淡淡的看着惊恐的柳明志:“下山喝酒,我请客。” 书舍外,换上干净衣物的柳明志主仆跟在齐韵身后朝着山门赶去。 眼睛直溜溜打转的柳明志不知何时从路旁抄起一块异常顺手的石头藏在衣袖里,偷偷摸摸的朝着齐韵逐渐靠近。 当他感觉位置差不多之时,猛然扬起手里的石头朝着齐韵拍去。 然而一直默默赶路的齐韵背后仿佛长了眼睛,在柳大少正在得意的时候,猛然转身双眸精光闪烁的盯着举着石头僵在那里进退维谷的柳大少,目光有些促狭。 “怎么?想动手。” “咕嘟……咦……齐兄弟你说什么呢,我就是觉得这石头里可能有玉石,想让你掌掌眼。” “你最好老实一点,乖乖去喝酒,我还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否则……” “喝,大口的喝,您老先请!” 第十四章大义灭亲 二龙山山脚处柳明志两腿打颤不已,双手抱住山脚的乱石不敢放手,怕一放手就会瘫软到地上。 柳松齐韵二人鄙夷的看着抱住石柱不停喘息的柳明志,柳松抬头望天,怕自己的神情伤了少爷的自尊心。 只是,柳松眼睛之中不时流露出的意思柳明志如果见到了估计马上会读懂什么意思。 柳松那流露出的意思分明再说:“少爷,你果然是肾虚啊。” 幸运的是柳明志一直喘着粗气,修养身心没有时间关注别人的表情,否则柳松又要挨揍了。 齐韵淡淡的道:“柳大少爷,才这点山路就累成这个样子,你不行啊。” 柳明志猛地一转头恶狠狠的盯着齐韵,似乎要择人而噬的样子。然而说出的话却令柳松跌破眼镜:“齐兄弟真的是慧眼如炬,一下子就看出了哥哥身体不行,老啦,不能与你们这些风华正茂的年轻小伙子比肩了。” 说完忍不住的叹气,一副伤古怀今的模样,要多么无耻就有多么无耻,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惺惺作态犹如有个行将朽木的老人一般说话,不知道是有多么的违和感。 齐韵嘴角抽搐,对于这么一个厚颜无耻的人真的是无话可说,什么话都能被其当做好话来听也没谁了。 举起自己的拳头威胁着一脸无耻的柳明志:“再敢废话,要你好看,还不赶紧带路。” 柳松顶着鼻青脸肿的样子舔着脸道:“齐公子,小的带路,小的带路。” “算你小子有眼色,替少爷顶着。”柳明志给了柳松一个很有眼色的表情。 齐韵与柳明志并行,却有意识无意识的保持住一个稳妥的距离,怎么看都有嫌弃柳明志的意思。 “柳兄,一日前白莲教乱匪突然袭击金陵城,大肆屠杀镇守官兵,抢劫城中商铺给金陵造成了不少的损失,刺史大人派兵镇压赶到之后乱匪已经撤离只留下了大龙当亡,白莲当立的旗帜,不知道柳兄怎么看白莲教乱匪侵扰金陵的这件事情?是有预谋的行动还是突发的事情。”齐韵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问起了柳明志这种复杂的问题,柳明志虽然对大龙王朝已经有所了解,也只是有所了解而已。书包阁 果然,柳明志不负纨绔子弟之名,砸了咂嘴指着自己:“白莲教乱匪袭扰金陵城,你问我怎么看?” “不错,柳兄怎么说也是金陵城之中响当当的人物,小弟想要请教柳兄怎么看?” 齐韵依旧抱着一份怀疑,想要验证一番柳明志是真的纨绔还是一直在藏拙而已。若是真的纨绔子弟那也没什么了,本来就是纨绔子弟,证实了反而轻松。可若是在藏拙,那可就耐人寻味了,一藏十九年,不是胸怀大志之人便是心怀大恶之人。 毕竟能够一夜赋诗三首,每一首都是千古绝唱的诗词,这种人绝对不是简单人物,倘若心怀天下,这是苍生之福;倘若祸乱天下,便是苍生之祸。 柳明志倘若知道了齐韵的想法肯定嗤笑一番,少爷可没想过去做这造福天下亦或者祸乱天下的人,少爷我有万贯家财等着继承,何必劳心劳力去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不得不说小民思想作祟,柳明志纵然成了首富长子,可是从小到大的那种根深蒂固的小民思想却一直挥之不去。与齐韵这等从小生长在官宦之家的女子不同,从小耳濡目染父亲的言行,出口便是忧国忧民,提笔就是忠君报国。 纵然是原来的柳明志也不过是抱着醉生梦死一辈子的念头,老头子逼着读书那不过是权宜之计,不读书没钱花啊,柳之安握着柳府的财政大权,自然掌握了柳明志的生死。 “我怎么看?我能怎么看?我当然站着看啊,总不能凑到跟前去看吧,那多危险,听说那些乱匪发起疯来可是六亲不认,少爷我一辈子的大好时光还长着,小爷能怎么滴。” 世界上能把天聊死的不多,柳明志就是其中之一,别人问的是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前后因果,也没人问你站着看躺着看啊。 齐韵怀疑的看着柳松,分明在问这家伙真的向你说的那样,只有喝醉了才会显现出大才的样子,你确定那三首佳作是眼前的这么个玩意做出来的? 柳松感受到齐韵的目光,脖子一缩,双手一摊,露出个无奈的表情,我能怎么办啊,我也很无奈啊,从小到大少爷就没有喝醉过,昨天是唯一一次喝的不省人事,顷刻之间赋诗三首,我有什么办法。 读懂了柳松的眼神齐韵随意的道:“柳兄,此事只怕你想不上心都不行,乱匪攻城的事情与你们柳家有莫大的关系,你想置身事外只怕不是那么的容易吧。” 柳明志一怔,呆滞的看着齐韵:“老头子难道是白莲教的乱匪?不能啊,白莲教那是什么,一股子连饭都吃不上的家伙,老头子吃喝不愁,花不尽的银子享不尽的福气,他干什么要参加白莲教这种掉脑袋的教门?” 柳明志有些不知所措,本来幸福美满的生活,可是自家老头子竟然是白莲教的,自己是该同流合污,与老头子同进同归,还是该向朝廷举报老头子大义灭亲,大义灭亲,大义灭亲呢? 第十五章知行合一 齐韵忍住一巴掌抽死这家伙的冲动,这家伙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 “柳兄,小弟从来不曾说过柳员外乃是白莲教众,在下说你们柳家与此事有莫大的干系是因为此次白莲教徒袭击金陵城所劫掠的商铺大概六成的铺子是你柳家的产业。” “哦,不就是柳家的产业吗?”柳明志随口道,随后反应过来:“嘛玩意,柳家的产业,那不就是我家的产业,六成?那得多少钱啊。” 柳明志突然感觉胸口一阵痛,好像一块肉突然没有了一样的痛,那些钱将来可都是小爷我的,就这样被抢了? “小松,扶住少爷一会,少爷有点头晕。” 柳松急忙产扶住柳明志,小心翼翼给柳明志顺气:“少爷,您不要担心家中的事情,老爷纵横金陵几十年了,区区白莲教的一些宵小之徒对付老爷在金陵诺大的产业劫掠不过是九牛一毛的事情,少爷尽可以放心,无碍。” 这话一出,柳松反而比起柳明志更像一个富家少爷一样,不在乎一得一失的小事情,有种一切尽在本公子掌握之中的感觉。 倘若柳松拍着柳明志的肩膀轻轻说道:“少爷,您就放心吧,一切事情都在小松的掌握之中,一些小小的乱匪,翻不起什么风浪。”只怕柳明志能当场拜服。” 可惜柳松是个书童,书童再厉害还是柳家的书童,见识再厉害也厉害不过柳之安。 柳之安听说自己的家的商铺被白莲教徒袭扰了之后首先问的是有没有人受伤,或者是更严重的事情,出了人命的事情。 管家回复只是损失了一些银子,店铺中的人员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柳之安淡定的询问所有的商铺损失了多少银两,老管家小心翼翼的的递上账本,上面清楚的记录着柳家在金陵每家商铺的损失,合计六万多两银子。 柳之安细心的核对之后,满不在乎的道:“只要没有铺主从中私自谋取银两,被抢了便被抢了,天灾人祸的事情谁也挡不住,抢了之后可以再赚回来,人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六万两银子很多吗?很多,很多人一辈子都挣不回来的银子,柳之安当然心痛,可是柳之安更明白心痛到死这些银子依旧不会回来了,眼下安抚人心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人心稳定了,柳家就会无恙,银子嘛!还会赚回来的。 “柳兄,小弟说这话并不是为了无的放矢,白莲教乱匪的事情如今已经不是朝廷的事情了,应该说不止仅仅是朝中的事情了,这些人神出鬼没,到处蛊惑人心,宣称白莲圣母可以展现神迹,不少百姓受了他们的蛊惑鬼迷心窍,刺史大人多次派兵围剿未果便是有民户给他们通风。” 柳明志顶着熊猫眼好奇的看着齐韵:“齐兄弟可是举人?” “小弟愚笨,尚未有举人功名在身。” 齐韵不知道柳明志为什么会问出这么怪异的问题,白莲教侵扰大龙王朝重兵镇守的金陵跟自己是不是举人有什么关系。 “那么齐兄弟是秀才功名?” “自然不是,小弟也不曾考取秀才功名。” 柳明志怪异的看着一脸迷糊的齐韵:“你既然没有功名在身,吃饱了撑的管那些闲事做什么,白莲教乱匪的问题下有齐刺史励精图治,上有当今圣上操劳,你一个白身操着皇帝的心,不累吗?” 齐韵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我辈读书人当舍身........” “打住,齐兄弟,为兄托大称呼你一声小弟,小弟你有拳拳报国之心,这是国之幸事,为兄很佩服你,可是为兄有一句话你切听来,正所谓人一过百,形形色色,你的想法并不是天下读书人的想法,齐兄弟以为有多少读书人读书真的是为了忠君报国而不是为了出人头地?” 齐韵有些复杂的看着柳明志,思索着柳明志的这些话,明明与自己从小接触的理论相悖,为什么觉得如此正确。 “齐兄弟,有些事情不是靠说的,而是靠做,靠行动。嘴上每天说一千遍忠君爱国,说一万遍忠君报国,这些都没有什么用,你只说却不做,每天侃侃而谈,批评这个士子,鄙弃那个富家子弟,日复一日,不还是在空谈吗?” “若是连报国的信念都没有,不是更是令人贻笑大方吗?” 柳明志唉声叹气,知道齐韵这是先入为主的观念作祟,轻易改变不了,见到道路旁一些正在耕作的百姓柳明志眼前一亮。 柳明志指着劳作的百姓:“齐兄弟你看。这些劳作之人可曾说过忠君报国的话,没听到过吧,可是他们种出的粮食却充实了国库。家父乃是一介商贾,天下士子所鄙夷之人,家父等商贾亦是从未把忠君爱国挂在口上,可是家父每岁的税收可以养活三万人的甲兵之士抵御金国的进攻。读书人每天都在说着忠君报国,造福黎民百姓,他们读书还是读书,又做了什么?” 齐韵脸色有些悲苦,柳明志的话明明是叛经离道之言,为什么却毫无反驳的地方。 “知道是一回事,行动又是一回事,知行合一才是天下大势。”柳明志淡淡的说出这句话。 齐韵突然觉得柳明志身上有一层淡淡的光辉。 哦,是谁在装逼,竟然如此刺眼! 第十六章诸神的黄昏 二龙山虽然距离金陵城数十里的范围,然后却有名扬天下,尽出天下才子的当阳书院建立在二龙山上。 当阳学院虎踞龙盘于二龙山,加上当阳书院的声名自然使二龙山周围的村镇繁荣起来,毕竟络绎不绝的学子加上慕名而来的人为二龙山带来了不少的人流。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呸,有人的地方就得有生意,衣食住行中的任何一样都是必不可少的东西,为了满足这些慕名而来形形色色的需求,二龙镇应势而生。 二龙镇不大,比起金陵城这个大龙王朝的重城来说二龙镇可以说小的可怜。当初二龙镇的由来可谓经历了重重险阻,龙乃神物,遨游于九天之上的存在,天下百姓素来以龙的传人自居。 另外一点便是龙乃是皇家专用的存在,古时常以真龙天子来形容当今皇帝,所以二龙镇其名之中的龙字便是大不敬之意。 右相童三思出身于当阳书院,毕竟对于自己的崛起之处有种异样的情感,于是上书皇帝二龙山双龙降世的传说,既然双龙降世护佑二龙山,因此当阳书院才能尽出天下才子,这是祥瑞啊。 不得不说古人很是迷信,因此二龙镇之名乃是当今皇帝御笔钦赐的名字,一时间名动江南。 客似云来酒楼是二龙镇中最大的酒楼,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镇子,可是客似云来之中却网罗了天下的美酒,海南的美酒,漠北的烈酒,西疆的葡萄酒,东海的佳酿可谓应有尽有,只要你有钱,客似云来可以为你搜集全天下的美酒。 读书人喜好饮酒作诗,三两个好友相聚一堂,能干什么?当然是喝酒了,只有喝酒才能一抒胸中丘壑,可以抛却一切忧愁。 最重要的是,客似云来乃是柳家的产业,柳之安身为江南首富,产业若说遍布天下有些张狂,可是遍布大江南北还是不夸张的。 齐韵知道柳明志的身份,却不知道客似云来是柳家的酒楼,纵然是柳明志这个柳家大少爷也不知道老头子的家业如此庞大。 之所以来到这里因为齐韵知晓柳明志的身份是不会去寻常的喝酒场所,金陵谁人不知道道柳之安柳员外家的大公子曾经为了博苏如雨美人一笑曾花费一万两银子。 齐韵稳稳定定的走进了客似云来,此时客似云来已经有了不少三五成群的书生在聚会饮酒,互相畅谈最近的课业,畅谈以后的人生,这样的人客似云来每天都不会少。 “掌柜的,把你们店中最烈的美酒来上一坛子,再上四个最好的小菜。”齐韵大大咧咧的坐在一楼的椅子上,开口便要了最烈的美酒。 柳松为保护少爷的那句悄悄话给了齐韵很大的感触,不醉酒不成佳作,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客似云来的小二哥肩膀上扛着一个抹布细心擦了擦三人面前的桌面:“三位客官稍等,好酒好菜马上来。” 柳明志好奇的看着齐韵哪不高不矮的身躯:“齐良兄弟,还是随意的喝上两杯清酒为好,最烈的酒是不是太........” 齐韵满不在乎的挥挥手:“我辈男儿喝酒就该喝最烈的酒,那些清酒米酒之类的酒是那些深闺之中的大家小姐喝的,柳兄,你不会不行吧?” 齐韵为了试验出柳明志是否真的只有醉酒才会显露才识,若是真的便说明此人真的在藏拙,若不是,那便不是了吧。 别看齐韵大大咧咧的说要喝就喝最烈的酒水,其实在刺史府之内别说最烈的酒水,就连普通的米酒,齐韵都不太涉猎,今日算是豁出去了,为了一试柳明志,齐韵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柳明志相当的纠结,恨不得掐死齐韵这个非洲货,你说喝酒就喝酒,你说最烈的酒那便是最烈的酒,你说我不能喝酒那便是酒量不行,为什么偏偏要用不行这个词语? 顶着两个熊猫眼,柳明志恶狠狠的盯着齐韵:“我行不行,待会你就知道了,谁先趴桌子下谁是孙贼。小爷拿闷倒驴当水喝的时候,你小子还只是个液体。” 柳松在一旁轻声说道:“少爷,你昨日已经宿醉了,今日若是再痛饮一番的话,身体会不会受不了?” 柳明志恶狠狠的嘀咕道:“头可断,血可流,名誉不能丢,少爷一定要让这个黑孙贼知道什么叫男人,这都第二次说小爷不行了,此仇不报非君子,待会小爷把他喝趴下之后,扒光了衣服用绳子绑在书院的山道上,小爷要抱这两拳之仇。” 柳松听到少爷说两拳之仇,下意识的看着柳明志的熊猫眼,忍不住的笑了一下,牵动了嘴角的伤口,顿时抽了几口凉气。 “少爷,小松相信你,一定要让他知道什么叫柳家的男人都是顶天立地的。” 柳明志之所以敢夸下如此的海口,那是因为他了解这个时代的酒水度数普遍的都不高,就算最烈的酒水估计也只是在二十多度已经顶天了,喝倒一个土著还不是顺手捏来的事情。 可是柳明志高估了前身的酒量。 主仆二人虽然声音微弱,挡不住齐韵自小习武,耳聪目明,二人的的声音虽然低沉却一字不落的流入耳中。 听到柳明志说道要把自己灌醉之后扒光衣物绑在书院的山道上的时候,双眼冷冽的看着柳明志,拳头握的噼啪作响。 “客官,你们的酒来了,请慢用。这是本店最烈的酒牛马倒,二位客官一定要慎用。” 小二退下之后,齐韵抬手轻轻的拍在酒坛的泥封之上,泥封顺势飞了起来轻飘飘的落在桌子上。 柳明志偷偷的咽了口水心里捉摸不定,这个时候不会真的有那种喝酒之后可以把酒水从手指逼出来的功夫吧,否则这个黑小子为什么如此笃定自己一定会喝醉呢? 齐韵摆上两个大瓷碗开始倒酒,烈酒有烈酒的喝法,喝烈酒就要用大瓷碗才能喝出那种畅快淋漓的感觉。 “柳兄,请!”齐韵端起一碗酒同时指着另一碗酒水示意柳明志端酒。 柳明志颤抖着双手捧起自己面洽的酒碗,齐韵的淡定有些不正常,柳明志总感觉其中有鬼。 “齐良兄弟也请。” 二人端着酒互相盯着对方谁也不说先喝第一口酒。 “柳兄,既然是小弟请客,这酒是不是就由柳兄先干为敬?” “客随主便,既然是齐良兄弟请客,还是齐兄弟先干为敬。” 齐韵右手一下子拍在酒桌上:“柳兄先喝为敬,有意见吗?” 柳明志双手打颤:“没.....没有,既然是兄弟好意,我便先干为敬。” 端着酒碗送到了嘴边,柳明志品尝了一下度数,还在承受范围之内,然后咬牙一饮而尽。把酒碗送到齐韵面前看了一看,就像在说该你了。 齐韵咬牙端起自己的酒碗送到嘴边准备喝完,左边的桌子却引起了骚乱柳明志二人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齐韵酒碗一抬,酒水激射出了客栈之外。 “整个金陵城除了柳家大公子,比起有钱本少爷服过谁,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少爷我面前指手画脚,一个嚣张跋扈的声音传来。 接着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与哀嚎的叫声。 柳明志轻轻触碰了一下一旁看热闹的小二哥:“酒楼中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们就不问吗?” 小二客气的对着柳明志道:“少爷怕是第一次来客似云来酒楼中喝酒吧,我们酒楼中的规矩就是所有的客人都是神仙一样的存在,神仙打架嘛!他们的私事酒楼是不过问的。” 柳明志好奇了:“啊?还有这种规矩,他们打坏了这么多的东西怎么办?” “当然是照价赔偿。” “不赔怎么办?我看那个富家公子很是嚣张啊。” “这位贵客,知道什么叫诸神的黄昏吗?” 第十七章三人行 一直纷乱不堪的酒楼忽然寂静了下来,客人纷纷退到酒楼的角落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只见酒楼大堂中一个身穿紫袍的中年汉子停了下来,驻足小二面前,汉子神色平淡,轻轻地扫视了一下四周,顿时周围的人更是退避三舍,不敢与汉子对视。 “小二,来一大壶一般的酒水。”汉子开口对着小二道。 小二与周围的那些人不同,淡定的看着眼前的汉子说道:“客官,十文钱一壶。” 紫袍汉子饶有兴趣的看着小二:“你不避讳我身上的东西?”说完轻轻拍了拍肩膀上石棺。 小二瞄了一眼紫袍汉子肩膀上的石棺:“客官若是来喝酒的,我自然不避讳,带什么东西那是客官的兴趣,至于别人怎么想,那与我无关,我们老板说了,客似云来接待天下客人。”说完看了一下周围退避三舍的人群:“要走的把酒钱结了。” 紫袍汉子细心的把肩膀上的棺材小心的放到了地面上,接着从怀中掏出十个铜板放到桌子上:“上酒,然后大大咧咧的坐到了桌子旁。” 紫袍汉子自在的喝着酒水,周围一些大胆的人慢慢的重新坐到了酒桌前,见到紫袍汉子并没有什么动作,又开始交谈起来。 “小二哥,来一壶好酒。”这时一个粗狂的口音传来,酒楼中走进一个绿衣大汉坐到了茶摊前。 大汉背上背着一把古朴的大刀,用粗布包裹着,有意识无意识的瞥了几眼紫袍汉子与齐韵之后,便将心思放到了面前的酒碗上。 只是不到一会,紫袍人与绿衣人突然同时说道:“老板,给我也上烈酒。” “两位客官,漠北最烈的酒牛马倒一坛十两银子。” 紫衣汉子与绿袍汉子登时不做声了,时不时的把目光撒向柳明志齐韵二人的桌子上。 柳明志不自在,非常的不自在,任谁喝酒的时候被两个粗狂的大汉盯着都会感觉不自在,怪异的很,别扭的很。 “两位要不要一起喝点?”柳明志随意客气的询问了一下。 哪想到两人马上喝掉手中的酒水,忽视掉面色有些不自然的齐韵凑到了柳明志的桌子前很不客气的拿起面前的酒坛给自己到了一碗大喝了起来。 “谢谢了兄弟,某早就眼馋兄弟你的酒多时了。”绿衣汉子喝完酒说道。 “我也是。”紫袍汉子话不多,借着绿衣汉子的话接了一句。 倒是柳明志有些惊愕,嘴角不停地抽动,虽说四海之内皆兄弟,可也没到这个份上啊。 柳明志很想说:“我只是客气一下啊,你们不用当真吧。” “没...没关系,出门在外,多个朋友自然是好的,两位大哥想怎么喝就怎么喝。”柳明志接着客气,不客气也不行了,都已经喝过了还能说什么。 “齐兄弟,你不会介意吧?”说完小心翼翼的盯着齐韵问道,毕竟是齐韵要请客,自己这算不算有些逾越了。 齐韵虽然郁闷这两个忽然杀出来的汉子,耽搁了灌醉柳明志的好机会,可是事已至此,已经上桌了岂有赶人的道理,只好微微的摇摇头,示意无妨。 “那就不客气了,二位兄弟真是仗义,某家敬你们一碗酒。”说完然后给自己到了一碗。 “我也是。”紫袍汉子也给自己到了一碗。 “干。” “干。” “干......干,两位大哥海量啊。” 绿衣汉子放下酒碗:“某家刘三刀,东海人士,来江南有些事情要办,闻到了香醇的烈酒,便厚着脸皮讨上一碗酒水。。” “江南宋终,也是。” “见过两位大哥,小弟柳明志江南金陵人士,这位皮肤黝黑的兄弟齐良乃是小弟的同窗好友。” 只是柳明志发现说完之后,周围的竟然全部都不见了,依稀听见背刀客,扛棺匠什么的在人群中传来。 齐韵也是紧紧地盯着刘三刀背上的朴刀与宋终放在地上的石棺眼神诡异,既有惊惧又有好奇。 柳松依旧无所谓的站在一旁服侍着自家的少爷。bookAbc.Cc 刘三刀与宋终仿佛没有看到周围的异样一样,依旧不停的喝着柳明志二人的烈酒,柳明志愣愣的看着不言不语的三人,这是什么鬼的情况。 背刀客刘三刀,大龙王朝江湖中人,一言不合便杀人,死于刘三刀手中的江湖人不下三百人,刘三刀杀人,从来只杀江湖人,背刀客这个名号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刘三刀背上的。 只知道刘三刀从漠北一路向南,去过东海之滨,也去过西疆之西,也曾到过岭南,回到漠北之后便有了背刀客的称呼,刘三刀的刀从来都是背到背上,因为他杀人的时候都是用的被杀之人自己的兵器,用刘三刀的话来说,能死到自己的兵器下这是一种荣幸。 刘三刀的刀在他自己看来是仁义的,这很可笑,杀人的刀居然也会是仁义的。 刘三刀只杀江湖人,因为江湖仇杀是官府所不管的,至于传说的什么一言不合便杀人更是无稽之谈,刘三刀杀人有三杀,三不杀。 “挑衅者,杀;恶人,杀;悍匪,杀。弱小,不杀;女人,不杀;顺眼,不杀。” 刘三刀原名刘海,至于为什么改名叫刘三刀,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扛棺匠宋终,江湖别号扛棺匠,又叫送终人,见过宋终的人都知道,宋终在外从来都是扛着棺材出现在大龙王朝的所有门派山门之前。 宋终的棺材既是给自己做的,也是给别人做的,只是十年来,棺材从来都是给别人用上了,天下英雄榜宋终排名第九十九,后来排名第九,宋终的棺材送出去了九十副。 “我的棺,葬自己,亦葬天下,你要陪葬。”宋终每送出去一副棺材都会留下这句话。 没有人知道宋终出门为什么总要扛着棺材,宋终抗棺,一抗十年,抗遍了大龙王朝。 “施主,小僧远道而来,可否为小僧施舍上一碗茶水解渴?” 一位穿着袈裟的小和尚进入了三人的眼眸,小和尚身旁跟着个穿着粉红色流苏裙子的少女,好一对奇怪的组合。 柳明志好奇的打量着刘三刀宋终新来的小和尚,今天到底怎么了,净遇到怪人。 唯有齐韵不声不响的看着三人,先有白莲教袭扰,今天又有两个江湖成名的杀才入境,爹爹又有的忙了。 第十八章空?还是不空? 小二倒也痛快,看着面前的小和尚说笑道:“我虽然不信佛,但是也愿意结个善缘,可以施舍小和尚你一碗茶水,这对于我来说算不得什么,但是她不行。”说完一指粉红流苏裙子的女子。 小和尚听了小二哥的话先是惊喜,随后面容纠结的看着少女道了声佛号:“阿弥陀佛,小僧与这位姑娘不熟,施主肯施舍小僧,小僧自然感念老板恩德,日日为老板念经祈福,施舍这位姑娘与否在于施主,不在于小僧。” 女子听了小和尚的话,姣好的面容嗔怒状的看着小和尚:“好你个了凡小秃驴,你居然说和我不熟,那你说我叫什么?” 了凡小和尚五官纠结在了一起,盯着粉红色女子欲言又止。 粉红女子掐着柳腰怒视小和尚:“小秃驴,你可想清楚了,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若是说谎便是犯了佛家戒律,想清楚了哟。” 了凡顿了顿:“女施主叫颜玉。” 颜玉得意的看着小二哥:“小二哥,你可看到了,我知道小秃驴的名字,小秃驴也知道本姑娘的名讳,他说我们俩不熟,你信吗?” 小二异常淡定的点点头:“我信。” 颜玉的表情凝结:“我和他不熟,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叫颜玉的,这么一个六根不净的小和尚,你还愿意施舍给他茶水?” 小二哥煞是其事的说道:“小的现在也知道姑娘你的名字叫颜玉,我和你熟吗?喝茶的话给钱,不喝别挡着别的客人,店里还要做生意。” 颜玉指着小二:“你.....你......”半天也没说出下文。 了凡合掌:“多谢施主。” 这一对有趣的组合看着柳明志想笑,惊讶小二的大胆,特别是颜玉那一脸纠结的模样:“噗嗤。”柳明志不禁笑出了声音。 这下可惹到了颜玉了,颜玉大大咧咧的坐到了柳明志的对面无视刘三刀与宋终,以及齐韵柳松四人,恶狠狠张牙舞爪的看着柳明志:“喂,你笑什么?本姑娘有这么好笑嘛?” “唔,这位姑娘,大龙王朝可有明法规定不准在酒楼中大笑?” “没有。” “酒楼老板可有规定,不许在酒楼之中大笑?” “这个,也没有。” 柳明志理所当然的道:“既然都没有规定,那么姑娘,在下笑上一笑又哪里不对呢?” 颜玉想了想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野蛮的道:“我不管,你就是不许笑。” 了凡小和尚喝完小二施舍多的茶水走了过来:“颜姑娘,你就不要对这位公子刁难了,难道颜姑娘还能管的到天下人的喜怒哀乐不成?” “好啊,小秃驴不帮我就算了,居然还帮着外人欺负我。” 小和尚面色再次纠结起来:“颜姑娘,小僧和你认识才两天而已,说起来小僧也是外人,我们不熟。” “好你个小秃驴,你受伤了是谁帮你找的药医治的,现在你到说我是外人了。” “小僧是为了救颜姑娘受的伤,因果循环,小僧救颜姑娘是因,颜姑娘帮小僧找药材医治这是果。” “哎,这位小师父怕是误会了姑娘的意思,人家生气的不是你帮我说话,而是生气你居然说自己是外人,说不定姑娘想让你当内人也说不定呢?小师父说是不是。”柳明志开了个半大不大的玩笑。 这下不但柳明志笑了,刘三刀和宋终也笑了起来,而且是哈哈大笑。 齐韵亦是闷哼了一声,似乎没有想到柳明志居然这么的毒舌,如此开一个出家人与未出阁姑娘的玩笑,实属过分了些。 了凡俊秀的脸孔再次纠结到了一起:“施主说笑了。” 反倒是颜玉不敢再和柳明志对视:“这个人好生歹毒的眼睛,连人家想的什么都知道。”不知不觉,颜玉脸上如同抹上了胭脂一样微红了些许。 “小师父,茶水不解渴,不如坐下来喝一杯如何,这可是好东西。”刘三刀出言逗弄着了凡。 了凡小和尚默念了句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说笑了,出家人有戒律不能饮酒。” 柳明志捧起酒坛找了个空碗倒了一碗酒:“小师父,本公子听闻出家人乃是四大皆空,既然是四大皆空,是酒是水又有什么不一样哪?”指着碗里的酒柳明志调笑道:“小师父说它是酒,我说它是水,不知道小师父空还是不空?” 了凡小和尚愕然,感觉人生的观念出现了岔口,既然出家人四大皆空,是酒是水又有什么不同呢,一切皆空,可是喝酒又确实犯了佛家的戒律,神色挣扎了一会,了凡小和尚露出一丝明悟,端起桌子上的酒碗一饮而尽:“施主说的对,当空。” 可能喝的太猛了,或者小和尚从来没有喝过酒,面色一下子红润起来,几人先是愕然的看着了凡小和尚,然后不可思议的看着柳明志,惊讶于他这张嘴真是厉害,能把和尚说的犯了佛家戒律却还理所当然。 齐韵怪异的看了一下柳明志暗自琢磨,难不成这个纨绔子弟还懂得佛家箴言。 最不可思议的当属颜玉,她可是最明白了凡小和尚上是多么刻板的。 “小师父若是不急着进俗物,坐下闲聊一番如何?” 面色通红的了凡小和尚道了声:“阿弥陀佛。”然后盘膝坐了下来。 “小师父不在宝刹中钻研佛理,怎么会入世修行呢?” “小僧寺中的主持告诉小僧,天下博学之人大都在世间,在寺中枯坐十年不如来尘世云游一年,主持告诉小僧,小僧的禅在尘世,小僧便来了。 “既然如此,小师父的禅在尘世,当阳书院也是尘世,不如小师父闲暇之时来当阳书院一叙,柳明志想向小师父请教几个问题。” 了凡双手合十:“施主说笑了,施主的禅比小僧的精深,小僧岂敢班门弄斧。” “那么小师父今日再空一次如何?” “阿弥陀佛,施主说空,便空。” 柳明志把酒坛中最后的一点酒分到了五个个碗里:“两位大哥,齐良小弟,咱们与小师父一同空一下如何?” “当空。” “我也是。” “我的呢?我也要喝酒。”颜玉端着碗一脸丧气的看着已经空空如也的酒坛。 “女孩子喝酒会有危险的,你还是喝茶的好。”柳明志一把取回颜玉手中的酒坛。 “我的刀,为朋友而背,背了七年,可能还要再背七年,也可能背到死去,也可能今天就不背了。”刘三刀突然放下酒碗,莫名的说道。 “我的棺,为自己而抗,扛了十年,不知还要抗多少年,可能今天就不抗了。” 刘三刀直视宋终:“一直都是用别人的兵器,你的棺我用不了,背刀客终于不背刀了,刀名不弃,刘三刀愿意以身抗棺。” “棺就是棺。”气氛突然安静了下来。 柳明志蒙蔽的看着刘三刀与宋终,这两个人发什么疯了? 了凡和尚无悲无喜的道了声佛号。 齐韵站了起来下意识的护在柳明志的身体,眼睛不善的在两人身上警惕起来。 虽然自己柳明志关系一般,始终有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自己未来的男人,自己打的,任何人都不能打的。 齐韵此等想法,足以看出她对柳明志虽然霸道了一些,终归是因为想要嫁一个自己满意的如意郎君。 第十九章柳公子二次赋诗 刘三刀率先起身,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柳明志身旁的齐韵一眼,转身一跃而去,距离酒楼直达十丈远的距离,向着二龙镇外荒凉的地方奔去,随后抽出背上的不弃,背刀客第一次不背刀,背刀客第一次不用别人的兵器。 “踏入江湖会死很多人,可是依旧有数之不尽的人不顾一切的会踏入,江湖既是江湖,亦是名利场,每个人都逃出不名利二字,人生在世,名利或许比生命更为重要,想要进江湖容易,想要出江湖太难了。”刘三刀抚摸刀身说出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 宋终也从酒楼起身,慢慢走到了石棺前面,右手一伸只手托棺,四五百斤的石棺在宋终手中轻若鸿毛,仿佛只是一个玩物一般:“宋终不为名利,只为葬人,葬己,葬人是命,葬己是福。”话毕托着手中石棺缓缓向着刘三刀赶去。 柳明志嘴中含着的酒像口水一样流了出来尚不自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挂壁,绝对是挂壁,一跃十丈远这还是人吗?” “他们要做什么?”这话既是问齐韵也是问了凡小和尚。 “生死斗,为了一个江湖榜上的排名,既决高下,也决生死,是不是感觉很荒唐?” 柳明志来了兴趣,这就是金庸老爷子笔下的江湖吗?一言不合就要生死决斗。是该感叹人性的热血潇洒,还是该感叹人命的不值一提。 柳明志热忱的盯着齐韵:“我想去看看?” “会出事的,可能会误伤到你,毕竟你这种文不成武不就的富家公子哥身体孱弱。” 柳明志淡淡的道:“你不是想要为画作题诗嘛?保护我去看看,就给你题诗一首。” 齐韵也不说话,像提小鸡仔一样抓着柳明志向着小镇外疾飞而去。 了凡小和尚淡定的跟了出来:“阿弥陀佛,冤孽。” “少爷,等等我啊。”这是柳松的嚎叫。 “客官,你们还没有结账啊。” 宋终尚未走到刘三刀五十步之内,刘三刀猛然举起手中的不弃,周围的空气仿佛被压榨干净了一般,一招力劈华山模样的招式被刘三刀悍然使出攻向宋终,刀的轨迹已经被肉眼捉寻不到,刘三刀手中不弃发出罡气先刀一步到了宋终面前。 宋终神色不变,右手一横,石棺挡在了面前,罡气击打在石棺上,石棺居然分毫未动,令人哑然,不知道宋终手中的石棺是什么石材打磨而成。 宋终淡淡的道:“你的刀太轻了。” 刘三刀先是愕然,随之神情愈发的狂热兴奋:“那就再试一刀。” 刘三刀急速退出石棺的范围双手持刀看着宋终:“刘三刀杀人只用右手,能让我用上双手的不能说没有,不多,你算是一个。”说完之后猛然持不弃划出一个满月:“怒斩江。”不弃发出破空的声爆,刘三刀身影狂风一般卷向宋终。 宋终的神色终于不像方才那样淡然,双眸一凝,左手猛然拍向手中的石棺,石棺脱离右手,激射向攻来的刘三刀。刘三刀手中的不弃瞬间劈到石棺上,竟然发出了金石般的声音,只是脱手而去的石棺竟然悬浮在空中丝毫未动。 “哀断海。”刘三刀再次出手,手中的不弃发出了哀鸣一般的声音,刘三刀一声怒喝,不弃横刀斩去,击打在了石棺的侧面。石棺终于没有了刚才的模样,赫然轰向了宋终。石棺带来余劲吹起一股风劲直扑十丈外的的树丛,卷起阵阵沙尘。 宋终用手接住飞来的石棺,劲道直接使宋终退了三四步才止住,宋终抬眉:“这一刀还是太轻了。” “情绪七刀某家才用了两刀,一刀一重天,每一刀比起前面的一刀的威力都是成倍的增长,你可要小心了。” 宋终右手托棺:“我小心不小心不知道,如果你的刀还像刚才一样无力,今日必定葬你。” 宋终托棺凌空而起,离地两三丈高,石棺在宋终手中翻飞起来:“开棺。”石棺的棺材盖脱离棺底,呈现泰山压顶之势,如同巨剑一般朝着刘三刀攻去。棺盖破空,带起了劲风,刘三刀横劈一刀,棺盖向着地面落去。 一声巨响,尘土翻滚,棺盖带起的气势吹散尘土,只见棺材盖斜插在地面上,仔细看去,地面居然被棺盖砸出一道宽半尺长一丈的裂缝出现。 一击无果,宋终手中的棺底再次向着刘三刀投掷而去:“定棺。” 棺底比棺盖的体型重量都要大上许多,力道与效果自然也不可同日而语,刘三刀手持不弃躲闪了过去,宋终随机闪现在棺底:“起棺。”棺底猛然转变方向,朝着刘三刀飞去。 刘三刀举起不弃喊道:“惧搬山。”一刀出,石破天惊,刀气中带着山岳震动的气息四散而去,刘三刀一刀斩去棺底的余力,宋终隔空一掌拍向棺底:“下棺。” 刘三刀气势一阻,猛然退去,棺底竟然有硬撼山岳一般的力道,让刘三刀不敢接招。 宋终一挥手,棺底棺盖瞬间合为一体,宋终托棺轻燃的飘了下来:“我说过,你的刀太轻了,轻的让我提不起兴趣。” 刘三刀也不恼怒,轻轻地抚摸刀身,骤然间刘三刀的衣服无风自动劈啪作响,刘三刀的身体逐渐变得逐渐模糊了起来,人的身体居然瞬间变成了刀的模样,一股无形中的刀意以刘三刀为原点向着周围四散而去。 “悲撼岳。”刘三刀身体凝成的刀意直接变成了二十米左右的大刀怒斩宋终而去,刀意凝成的煞气直接逼向了宋终,感受到这一刀的威力,宋终不敢大意,手中的棺材直立起来挡在身前,罡气迸发,笼罩全身,双手连续挥动石棺,石棺如同陀螺一样转动了起来。 刀棺相撞,二人都不由自主的退了三四步,宋终凌空飞起,带动石棺,刘三刀手中不弃斩出来的刀气直接飞向一旁的山石,一路携带移山倒海的威力斩在了石头之上,巨石粉碎崩裂开来四射而去。 柳明志见到碎石块向着自己飞来,下意识的抱头躲闪,齐韵还没有什么来得及护住柳明志,一个虚空凝结而成的释迦摩尼的佛像抵挡住了石屑的全部余威,刀气撞在佛像身上,轰鸣声响起,竟然传出金戈相交的声响。 “阿弥陀佛。”小和尚脸色不悲不喜道了声佛号,虚影佛像也消散不见。 宋终一掌拍在石棺之上,大喊一声:“盖棺定论。”石棺瞬间出现在刘三刀身前,刘三刀不得不出刀阻拦,不弃砍在石棺上,刘三刀飞了出去,脸色绛紫,猛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沾染了绿色衣袍。 宋终神色阴沉的看着躺在地上神色萎靡的刘三刀说道:“为什么不出第五刀?” 刘三刀用衣袖随意的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刘三刀,留三刀,七情刀只有四刀。” “你的意思,我不值得你出第五刀?不值得你出剩下三刀?” 刘三刀凄然的一笑:“没有值得与不值得,背刀客终于不用背刀了,你的棺也有我陪葬了。” 宋终一把将石棺抗在肩上:“我的棺,葬己,葬天下,唯独不葬朋友。” 刘三刀神情有些迷惑:“朋友?” “和我同桌喝了酒,就是我的朋友,你认不认都是我的朋友,我的棺,不葬朋友。” “如此说来,你可真是霸道至极。” “扛棺匠还要抗棺,背刀客岂能不背刀。” “我进了江湖,想出江湖,你葬了我,我便出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武林是个小江湖,天下是个大江湖,你想退出江湖,江湖同意吗?你往哪退?”柳明志想起了金老爷子的一句话,适时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刘三刀萎靡的看了一眼柳明志:“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受教了。” 柳明志淡笑着看着刘三刀与宋终,目光看向了远方:“你们的江湖我不曾入过,但是我想看看。” ......... 齐韵手中看着上等宣纸上的四句诗:“这画真好看,世间都少见。谁能画一幅,美名金陵传。这就是你说的题诗!” 柳明志好似邀功的看着齐韵:“怎么样?不错吧,这诗词本少爷片刻就能来上好几首,就连闻人政那个老头子都说我是天纵奇才,将来.......啊,我的眼睛。” 齐韵懒得去看看蹲在地上抚摸伤口的柳明志,对着缩在角落的柳松露出了爪牙:“这就是你说的不醉不成材?” 柳松颤巍巍的护着脑袋:“少爷也没喝醉啊。” 齐韵一愣,看着哀嚎的柳明志神色有些不自然,陡然想起来她灌醉柳明志的大计被刘三刀几人给半路打扰了。 唉,可惜了。 是夜,万籁俱寂。 房中寂静无声。 柳大少手里提着一块傍晚前寻摸好的石头,偷偷摸摸的朝着齐韵的床榻摸去。 黑鬼,让你打本少爷,终于被本少爷抓到机会了吧。 不给你开瓢了,你不知道本少爷当年小吃一条街扛霸子的名头是怎么来的。 “你要干嘛?” 柳大少登时失声:“卧槽!” 距离床榻七八步的位置,说话声想起。 柳明志再次怔然了。 看着不远处两个好似夜空中最亮的星一般闪着光芒的双眸,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齐……齐兄弟,你床牢固吗?要不我找石头给你垫垫?” “睡你的觉去,再有下次,我把你垫在我下面。” 第二十章有客北来 刘夫子这两天在家琢磨了两天时间,越琢磨越觉得这柳明志不是个好玩意。 柳明志的恶名自己在书院之内虽然过着不问世事的教书生活,尽管如此也曾经听闻过这个家伙的传闻,可见其人在金陵的为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尤其是前两天在丙字班柳明志的一番言论,那是什么?完全是狗屁不通,叛经离道的言论。 刘夫子自言自语了片刻还是觉得自己需要去找闻人政山长提提这件事情,柳明志这家伙无论如何都不能留在丙字班祸害丙字班的名声。 刘夫子离开了自己的书案准备出门,刘夫人端着一盘子吃食走了进来:“老爷,马上就要到了吃饭的时辰,你现在要出门去哪里啊?” 刘夫子挥了挥手:“夫人你自己先吃吧,老夫去寻找山长商讨一件重要的事情,这件事情要是解决不了,老夫是寝食难安啊。” 刘夫人还想说什么,可是刘夫子已经自顾自的走出了家门。 闻人云舒手中端着茶水小心翼翼的看着对坐在爷爷面前的紫袍中年人,端上一杯茶水:“伯父请用茶,山野之地没有什么好茶叶,只有一点山茶请伯父不要嫌弃。” 紫袍中年人毫不介意的端起面前的茶水:“上等的茶水有上等茶水的韵味,山茶有山茶的妙处,我与云舒丫头你爷爷可是老朋友了,别人想要喝一口二龙山的茶水也是求之不得呢。” 紫袍人身后的一个面白无须的老者端起茶案上的茶杯,从怀中取出一个包囊捏取一根银针准备验毒,紫袍人不悦的瞪了老者一眼:“老周,在老师这里怎么能够失礼?老师的茶水可以放心的喝。” 周飞恭恭敬敬的退到了一旁守候。 闻人政不咸不淡的喝了一口茶水:“丫头,你先退下吧,爷爷与你李伯父有些事情需要商谈一二,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在这里不方便。” 闻人云舒乖巧的对着二人行了个礼退出了房间。 紫袍中年人和气的对着闻人政一脸恭敬的道:“老师,三年不见了,学生在京城之中每日里繁忙不堪,前年春节之时本想着赶来金陵拜会老师一番,没想到北方草原的咄陆部联合史毕部突然不宣而战进犯颍州,学生被此事耽搁住了。” 闻人政落寞的挥挥手:“今时不同于往日,老朽现在不过是一介山野村夫,你李政的身份已经不是当初的李政了,老朽当不得你一声老师了。” “言和诚惶诚恐,不知道何处的事情做得不当令老师生气了,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李政一天是老师的学生,一辈子都是老师的学生。” 闻人政叹了口气:“李政,你还能叫老朽一声老师,老朽很知足了,今日你若是为了看望老朽的身体是否安康,老朽明确的告诉你老朽的身体很不错,可你若是为了其他的事情来看望老朽,老朽提前给你打个提防,老朽没有办法。” “什么都瞒不了老师,学生此次赶往金陵有两件事情,其一是拜会老师一番,三年不见不知老师的身体如何,学生很是牵挂老师。其二乃是咄陆部使者赴京朝见,希望能求封其部落的首领为王,朝中意见不一,各持己见,一大部分人认为应该封王,可以安抚咄陆部,另一部分朝臣则认为不能封赏。” “封赏与不封赏的原因是什么?” “封赏的话,毕竟前年咄陆部与史毕部刚刚侵袭了颍州,狼子野心昭然若是,朝臣们认为若是封赏咄陆部首领为王,便让咄陆部有了借口吞食其他的部落会日渐壮大,无异于养虎为患,咄陆部的壮大早晚会威胁道大龙朝的稳定。” 闻人政沉思了一会:“若是不封,金国一定会从中作梗为患,煽动咄陆部合兵进攻大龙王朝的边境要地。” “老师果然是慧眼如炬,一下子就看透了其中的关键,派往金国的密探确实传来消息,金国确实有意与联络草原各部对我大龙王朝用兵。现在朝中封赏与不封赏的奏折吵得一塌糊涂,朝堂之上乱成了一锅粥,学生无奈,不得不奔赴江南想向老师寻求个法子。” 第二十一章庙堂无策可平戎 闻人政起身徘徊了起来,不时地复杂的看一眼紫袍人李政:“朝中大臣集齐了天下所有的聪明人,人杰尽在朝中,你李政却偏偏背道而驰到老朽这里寻求良策,这不是要将老朽推到风口浪尖之上吗?” 闻人政到底是人老成精,年纪大了看待事情的前因后果总是能够另辟蹊径,且担忧的事情也绝非空穴来风。 大龙王朝有左右两相被称为皇帝的左膀右臂,又有六部尚书为皇帝出谋划策列为肱骨之臣,下有九卿为皇帝排忧解难。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封赏咄陆部首领为王的事情却令朝中文武大臣无可奈何,你李政下江南求策不是陷出策之人与风口浪尖之上那是什么。 李政被闻人政一句话点的有些面色难堪:“老师,学生绝无陷老师与不义的意思,朝廷已经有了策略,就在于封与不封这个问题之上陷入了胶着之态,此番学生前来只是希望老师能拿个主意,也好令学生心安。” 闻人政面色不愉:“拿主意?李政啊李政,三年不见你居然变得如此之快,一邦国封王的重事岂是老朽一介村夫能拿主意的事情?在大龙王朝能言封王者只有陛下,绝无他人,否则便是不臣,不臣之心何等之罪,老朽的一家老小的性命便系于老朽一言之间,存亡于老朽一念之间。” “老师,今日之事出于你口,入于我耳,绝对不会有第三人知道,望老师念在学生不远千里求策一事,拿个主意吧。” “拿个主意?李政,你不要把御史夏公明当做瞎子聋子,今日老夫倘若是真的开口,老夫便是那不仁不忠之流,老朽年事已高,只求寄情于山水间之间,无心与朝堂之事,此次你能拜谒老朽而来,老朽这三尺陋室也是蓬荜生辉,若是为了它故,老朽无话可说。” 李政神色不悲不喜:“既然老师不愿意谈论政事,你我师徒二人便只论情谊,不言其它。” 闻人政抚摸三尺美髯淡淡的道:“子志现在怎么样了?是否一切安好?” 李政听到闻人政提起这个名字先是一阵不愉快随后渐渐隐没:“师兄一切安好,此次上书不封的奏折便是师兄的提议,朝中半数之人附议。” 子志便是大龙王朝右相的童三思的字,闻人政最骄傲的半个门生之一。子志二字取自少年壮志,希望童三思能够少年得志,闻人政给童三思取这个字的寓意便是如此。 童三思果然没有辜负闻人政的期望,二十岁状元及第,四十岁任职大龙王朝右相一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老朽说了,今日不谈朝中之......” 闻人云舒轻悄悄的走了进来,先是对李政行了个女子礼方对着闻人政说道:“爷爷,刘夫子在门外求见,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与爷爷相商。” “推了吧,就说今日我有贵客到访,不方便接待与他,有事情明天再说吧,不差这一晚上的时辰。” “是,孙女这就.......”书包阁 “云舒丫头且慢,既然是书院之事必定不会是小事情,老师还是接见一下为好,学生的事情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结果,老师还是处理学院的事情为重。” 闻人云舒下意识的看向闻人政,毕竟最后拿主意的还是闻人政。 闻人政轻轻地皱了皱眉眉头,思虑了片刻:“既然你李伯父都不介意,还是请进来吧,万一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耽搁了也不好。” 闻人云舒退出了房间,不一会领着刘夫子走了进来。 刘夫子进来之后本想直接与闻人政探讨一下柳明志的事情,不曾想居然还有人对坐在闻人政的对面,能与山长对坐饮茶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物,刘夫子知道了自己叨扰到了二人的谈话,有些惶恐。 “刘良见过山长,不曾想山长这里居然还有贵客到访,冒昧了,不如明日刘良再来见过山长。” 李政阻拦了想要退出去的刘夫子:“无妨,我与恩师不过是叙叙旧情而已,刘先生既然有要事相商,还是你与恩师先谈为好,我在一旁看着就好。” 刘夫子下意识的看向闻人政,想要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闻人政摆手示意刘夫子坐下:“他说的不错,我们不过是叙旧闲谈而已,夫子既然有重要的事情要说,还是尽早解决的为好。” 刘夫子听到闻人政这样说也不推辞,平稳的坐了下来,闻人云舒马上乖巧的给刘夫子斟茶:“刘叔叔,请用茶。” “云舒丫头是越来越乖巧了,不知道将来会便宜哪家的小子能够求得你这绝世之人倾心。” 闻人云舒的脸扑的一下红了起来:“叔叔,你又调笑舒儿,舒儿才不嫁人呢,舒儿一辈子侍候爷爷。” 闻人政适时地咳嗽了两声提示刘夫子有外人在场,外人显然就是李政与老仆人。 刘夫子与闻人政二人私下深交不错,偶尔也调侃一下闻人云舒,今日习惯性的调侃一下闻人云舒,却有些忘记了场合。 闻人政的一声咳嗽让刘夫子幡然醒悟。 “山长,我这次来是希望与山长说一下柳明志的事情,希望能把他调离丙字班。” “调离丙字班?为何缘故?这柳家的大公子不是刚刚进入丙字班才一天的时间吗?” 刘夫子重重的叹了口气:“唉,正是才一日的功夫,老夫这半截身子差点被此子给气的入土为安,这以后日子长久下去,我怕不是要被他活活的气死掉。” 紫袍人李政好奇的问道:“刘先生,莫非此子说了什么大逆不道之言?能把先生气到入土为安的地步?” 闻人云舒亦是好奇的看着刘夫子,刘夫子在当阳书院素来以好脾气先生著称,纵然学生犯了些许错误,刘夫子也不过是让其罚抄一篇文章而已,能够把刘夫子此人气的次日便找山长上诉的学生,绝无仅有,这柳明志当真如此的纨绔不堪? 倒是闻人政不咸不淡:“人非生而知之者,贵在以教,孔圣人曾言有教无类,良木有良木的教法,朽木有朽木的教法,不知什么言论能让你如此失态?” 刘夫子叹了口气:“两日前老夫与学子们讲述孟圣的以力假仁者霸,以德行仁者王,诸位学子都听得认真,唯有此子在课堂上酣畅大睡。” “是不是此子初到书院有些不习惯学院的作休时辰,先前不是也有不少的学生如此吗?初到学院之时水土不服,以后慢慢改正便是。” 李政听了闻人政的话也不跌的点点点头:“老师言之有理,学生昔年初到江南之时也是不习惯江南的水土,旬月之久才慢慢适应下来。” “倘若如此,老夫自然不会如此气愤,课堂之上酣然大睡情有可原之下,老夫训斥一番便是了,可是老夫见其人面生,便询问了此子对孟圣的见解。” 闻人政想起了柳明志进书院时的那首诗有种不好的预感:“此子如何作答?” 第二十二章简在帝心 想起柳明志那日学堂之上的言论刘夫子就有些无奈:“此子言论完全是叛经离道之言,难登大雅之堂。” “比起你的得意弟子闫怀安,秦斌之流如此登不得台面吗?” 刘夫子把闫怀安两人的对话悉数讲给了闻人政,闻人政满意的点点头:“中规中矩,多是借用先贤的文章,虽说算不得出彩,倒也颇有见地。那么柳明志是怎么作答的哪?什么是王道之举?” 刘夫子有些含糊其辞:“不....听话的杀掉。” 闻人政眉头微微一皱倒也没有立刻点评:“何为霸道,此子如何作解?” “听话的也杀掉。” “圣人之道?” “杀你之前告诉你一声。” “天道?” “一边杀人,一边高喊天诛之。” “什么是帝王之道?” “让你死就得死,不死就是抗旨,抗旨者诛九族。” 闻人政闭目沉思,暂时没有答复刘夫子奏对。 倒是紫袍人听了刘夫子的话眼睛越来越亮,神色里露出了兴致勃勃的样子,显然是对柳明志产生了一丝丝好奇的念头。 “老师,不知这柳明志是何人物?可否为学生引荐一番?学生对此子颇为感兴趣。” 闻人政骤然睁开眼睛盯着李政:“你觉得这等言论如何?是不是叛经离道之论?” 李政轻轻地品了一口茶:“话嘛?倒是不慎中听,却一针见血,见微知著。” 闻人政沉思良久怪异的看了会刘夫子,复又看向李政,轻声问道:“简在帝心?” 李政直直的点点头,对闻人政能说出这句话并不意外,自己都能察觉出这些话的言论,闻人政看不出来才是有鬼了。 “虽不中亦不远矣,乍听之下确实有些叛经离道,可是细细品味一番,天下大势莫不是如此,简在帝心,简在帝心啊。” 刘夫子迷茫的看着两人,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哑谜,听着个中意思是比较同意柳明志的话,还是自己悟错了? 倒是闻人云舒频频颔首,听到李政的那句简在帝心之后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 闻人政神色复杂捉摸不定轻声嘀咕两声:“柳明志,齐韵,简在帝心,有趣,实在有趣的很呐。” “刘夫子,你当真不想柳明志待在丙字班为你学子吗?” 刘夫子急忙点头:“山长,似这等害群之马,倘若依旧待在丙字班,早晚会把丙字班的风气给带坏掉,老夫建议还是把它调离去别的学堂为好。” 闻人云舒嬉笑道:“刘叔叔都看不惯这个柳明志,想要把他调离别的学堂,这不是嫁祸于人吗?周夫子,秦夫子他们知道了肯定会非议刘叔叔你不地道的。” 刘夫子神色闪现出一丝丝的尴尬来,闻人云舒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自己看不下去柳明志在自己丙字班胡作非为,把他调离别的学堂不是祸害别的夫子吗。 闻人政吹了吹胡子:“云舒,不可胡言乱语,你刘叔叔不要脸面的吗?” 闻人云舒吐了吐香舌嘟着嘴不敢再次胡说。 “刘夫子,既然你确实觉得教不好这跟朽木,就把他调入闻人舍吧,由老朽亲自教导。” 刘夫子神色惊愕:“山长,这闻人舍乃是你亲传弟子才能进入的地方,你让柳明志........” “老朽自有打算,你不要多说了。” ......... “奇经八脉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柳明志头发如同鸡窝一般的簇拥成一团,手里翻看着一个羊皮书卷,眼睛突兀发红这一看就是长久没有睡眠的现象。 “气沉丹田,游走全身穴道,这他妈什么鬼玩意?这破羊皮书卷上的东西真的能够练成七情刀?” 柳松小心翼翼的侍候着宛若得了失心疯一般的柳明志:“少爷,还是先吃点食物吧,否则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到时候老爷夫人知道了肯定会心痛的。” 柳明志挥了挥手,充满血丝的眼睛依旧不停地盯着羊皮卷:“飞檐走壁,一人一剑走遍天涯,这种男人心中的梦想你是不会懂的。刘三刀既然告诉我他的七情刀便是从这羊皮卷上学来的就一定不会骗我,他能够练得会,少爷也能练得会,而且少爷还要练得比他好。” “少爷,你与那刘三刀素昧平生,仅仅就请他喝了一碗合口的烈酒,他怎么可能会把自己赖以生存的绝技传授给你?你不会被刘三刀那厮给欺骗了吧?” 柳明志一怔,随即摇摇头:“少爷虽然纨绔可是识人之术却还是有几分见地的,他那种人是不会骗人的,他有着自己的骄傲。” “你锦衣玉食,用不着为了生计发愁发苦,好好的享受你的生活不好吗?为什么想要踏入江湖这片天地?如你所说,想要进江湖容易,想要出江湖可就难了,人就是江湖,我出不了,也希望你不要再进入。” “我对江湖不感兴趣,我拜你为师也不是为了驰骋天下爱,我学刀只是为了打败一个黑小子,让他天天给我端茶倒水,洗衣做饭,天天顶着黑眼圈。” “那你不如去学宋兄弟,直接扛着棺材把他埋了不是更好,一了百了,省的以后他还会找你复仇,冤冤相报何时了?” “算了,算了,整日扛着棺材先不说累不累,就是我爹我娘那关都过不了,非得把打的皮开肉绽不可,再说了扛着棺材不吉利,况且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直接把人埋了也太狠心了一点。” “拜我为师就算了,你若实在是想学,这刀谱就交给你了,能领悟多少就看你自己的了,不过你现在根骨已经定型,想要有所修为只怕是难如登天,强身健体倒是还有几分用处。” 柳明志恍惚的摸着眼前的羊皮书卷,上面有七个人形图案,每一个人形图案旁都配备一篇心法注释,偏偏柳明志看不懂什么意思。 想起刘三刀与宋终的决斗,那三丈凝实的刀气,一刀下去石破天惊,飞沙走石的威力。柳明志心头就是一片火热,恨不得废寝忘食的学习羊皮卷上面的招式。 “少爷,江湖之中素有传子不传妻的说法,你想想,连妻子都不会传的东西会交给一个陌生人吗?” 柳明志心底一凉,还有这种说法吗? “姓柳的,马上给公子倒杯茶,本公子渴了。” 柳明志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一个翻身从床上翻了起来凑到齐韵面前:“齐兄弟,不知道你是喝红茶,还是喝绿茶,亦或者是花茶,小的马上就给你沏茶。” 齐韵无言的看着狗腿子一样的柳明志,心里暗骂贱骨头,你老老实实作一首好诗不就成了嘛?非要服侍我一个月有必要吗?本姑娘看你能忍受到什么时候。 齐韵玩味的看着柳明志:“我要喝说绿茶不是绿茶,说红茶不是红茶,但是又不是清茶的茶水。” 刁难人,齐韵这完全是在刁难人,柳明志神色纠结,小爷上哪去找这种茶水去,猛地一拍桌子:“姓齐的,你这是在逼小爷......” 齐韵活动了一下双手,诡笑着盯着柳明志:“没错,我就是在逼你,你当奈何?” 柳明志马上萎了,先猥琐发育再说:“逼小的给你想办法嘛!”说完谄媚的眨巴眨巴眼睛。 “恶心。” 柳松一拍额头,心道少爷你也是名动金陵的纨绔子弟头头,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呢。 第二十三章齐韵三打未婚夫 齐韵随意的喝了一口柳明志倒得清茶,至于说哪些红不红绿不绿的茶不过是无稽之谈而已,哪能真的做到。 “一会你要随我去寻闻人山长一趟。” “闻人老头?去找他做什么?本少爷没空。” 柳明志还想着继续研究刘三刀送给自己的七情刀的羊皮卷,哪有时间去找这个贪得无厌的闻人老头。 只有真的学会上面的刀决之后才能继续反抗齐韵的暴政,还自己一片光明的日子。 齐韵翻了个白眼,叫闻人政闻人老头也就柳明志这个纨绔子弟了,别人见了闻人政之后哪个不得恭恭敬敬的行个大礼尊称一声闻人山长。 “不去也可以,我很好说话,这是你柳公子的自由,我绝不强迫的。” 齐韵不喜不悲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柳明志反而不自在了,感觉这句话里到处藏了杀机一样。 柳明志不禁暗自思量不去真的没有问题吗?不会立刻要动手吧? “齐兄弟,你说的是真的?不跟你一起去见闻人老头真的没事吗?你不会私下报复我吧,毕竟你的为人真的是.....” 齐韵眉头纠结在一起,自己客客气气的给你说话,你偏偏挑刺作死:“我的为人怎么样?柳兄倒是接着说啊。” 柳明志心里一突,感觉到天气有些发凉:“小松,少爷我该买新衣服了,这衣服有些薄了点,少爷穿着有些发冷。” 柳松一拍额头,这哪是天冷的节奏,这是不作不会死的节奏,柳松都想一巴掌送给柳明志,然后咆哮道:“会不会说话,会不会聊天,你爹没教你聊天的艺术吗?”可惜柳松不敢。 柳松叫了声:“少爷。”然后努努嘴,示意柳明志看向齐韵的神色。 柳明志恍然大悟:“哦呵呵,齐兄弟的为人当然是好啊,好的不得了,为人仗义疏财,正义无私,乃是我柳明志人生路上的指明灯,好啊。” “啊....我的鼻子,齐兄弟你为什么要打我?我一直都在夸你呢。” “言不由衷,答非所问,心口不一,该打。我想邀请你去见闻人山长,你愿意吗?” “愿意,愿意,不就是去见闻人老头吗?当然愿意,齐兄弟你就算带我去上刀山下火海我柳明志皱一个眉头,名字倒过来写。” “啊......我的鼻子,齐兄弟你干嘛又打我,这都红起了,完了完了,少爷我不会废了吧。” 齐韵用手绢擦了擦溅在手上的油迹:“你既然是当阳书院的学生,理当尊称闻人山长一声前辈,口称老头,无礼至极,该打。” 柳明志捂着鼻子瓮声道:“齐兄弟说的对极,以后我绝对不敢在叫闻人山长老头子了,我保证改。” “啊.......我的鼻子,齐兄弟你又弹我。” 齐韵神色怪异,左手悄然拍了一下右手:“弹顺手了,不好意思啊柳兄。” 柳明志仰着头怀疑可能有鼻血会流下来,听了齐韵的话想哭,你厉害,你说的算,等小爷练成了七情刀,小爷找兔爷让你知道什么叫菊花残。 “齐姐.....哥哥,你怎么来了?快进来,你是来找我玩的吗?”闻人云舒一声惊呼传来。 闻人云舒惊喜的看着门外的二人,然后亲热的抱住了齐韵的胳膊,随即打量起了跟在一旁的柳明志,眼中满是好奇。 柳明志正思索着让柳松弄点什么药物对付齐韵,听到好似黄鹂婉转莺啼的声音传来,继而见到一个罗裙女子过来一把抱住了齐韵。 看着闻人云舒那倾国倾城的容颜,柳明志指了指齐韵的黑脸,又指了指自己,颇有些抓狂的模样,那意思分明就是苍天无眼的意思。 柳明志不忿的看了看齐韵那非洲小伙的模样,再想想自己,虽说不是剑眉星目,仪表不凡,面若星辰一样的浮世佳公子,怎么滴也算得上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帅小伙,搁到后世来说就是小伙长得外瑞古德,必有得否。 不舍的从闻人云舒那秀美的容貌上移开女皇,柳明志默叹了一声,大美人哪哪都好,就是年纪轻轻的眼瞎了。 齐韵从闻人云舒怀中抽出自己的右臂:“云舒妹妹,麻烦你去禀报一下闻人爷爷,就说齐良有事来访。” 闻人云舒贝齿咬了咬红唇:“齐哥哥,爷爷现在正在会见一位北方来的贵客,要不你们明天再来吧。” 一声咽口水的声音从柳明志身上传来,齐韵神色不善的瞪了一眼柳明志,柳明志马上收回偷看闻人云舒淘气模样的眼睛,扭头吹着口哨,一副欲盖弥彰的样子,就像再说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见到齐韵一个眼神便秒杀柳明志的贼眼,柳明志马上如同耗子遇见猫一样,闻人云舒想起了爷爷的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柳家小子要遭殃啊,偷偷地笑了起来。 齐韵迟疑了两下:“既然闻人爷爷正在见客,齐良便改日再来拜会。” “是齐良小子吗?老朽现在闲暇无事,不妨碍的话就进来吧。” 闻人云舒一把抱住齐韵的胳膊,狠狠的陷入胸前的缝隙中尚不知在,唯有柳大公子一声吞口水的声音再次传来。 “齐哥哥,爷爷要见你们,你们一起进来吧。”然后牵扯着齐韵的手臂就要进屋。 “咳咳咳。” 闻人政神色不自在的看着孙女与齐韵那亲热的模样咳嗽了几声。 “这丫头,别人又不知道你齐姐姐是易容装扮,这不是在招惹是非吗?”闻人政暗道。 “丫头,成何体统,还不与你齐哥哥与柳公子斟茶。” 闻人云舒见到柳明志与李政等人怪异的眼神,恍然明白了过来齐韵现在已经不是女儿家的装扮,脸上如同晚霞一般殷红了起来,低头倒茶不敢看众人。 李政听到来访的二人中有一人便是方才闲聊的主角柳明志,轻笑的对着二人示意,尤其是对着柳明志笑意含糊不清。 柳明志坐在椅子上浑身不自在,紫袍人那面基的怪笑让柳明志汗毛炸立。 闻人政淡笑着看着齐韵二人道:“齐家小子,刚到当阳书院住的可还习惯?书院简陋,比不上齐府家大业大,令你委屈了。” 齐韵颔首:“闻人爷爷不必担忧,齐良这两日住的很是自在舒适,饿了有人伺候进食,渴了有人端茶倒水,别提有多自在了。” 闻人政闻言闷笑了一声,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柳明志:“柳家小子,你呢?在书院住的可还习惯?” 柳明志瓮声瓮语含糊不清的道:“习惯,当然习惯,饿了得伺候人,渴了得伺候人,睡着了还得伺候人,习惯个哈麻皮。” 语速极快,说的又含糊不清,几人没有听清楚说的什么。 唯有闻人政与齐韵相视而笑,知道柳明志嘟囔的不是什么好话。 闻人政在柳明志没有看到的情况下对着齐韵张嘴示意:“适可而止,逼急了只会适得其反。” “爷爷放心,韵儿心中有底,就教育一下不会太过分的。” 闻人政清了清喉咙朗声道:“齐家小子,你不在学舍温书,跑到老朽这里何干?” “闻人爷爷,小子偶得几首佳作,请爷爷点评一番。” 第二十四章他在藏拙 闻人征来了兴趣,齐韵虽然自幼习武,可是毕竟身为刺史的千金,从小便熟读诗书,在金陵的地界上,齐韵的才名远大恶名,能够被这眼光颇高的才女称得上佳作的,那就绝非凡品。 “佳作?几首?莫非是你齐良小子最近新做出的佳作?快取来让老朽一睹为快。” 齐韵小心的从怀中取出三张稿纸轻轻展开递到了闻人政面前:“闻人爷爷,这三首诗无一不是上品佳作,小子这点微末道行作出的诗词不及这三首诗词的百分之一。” 闻人政只当齐韵是在自谦,齐韵才女的名气自己多少还是有所耳闻的。 闻人政随意接过三张稿纸,看的齐韵芳心一紧,下意识的瞄了一眼一会左顾右盼不时喝上一口茶水,一会摆弄起手指心不在焉的柳明志,银牙轻咬暗道:“本姑娘看你能藏到什么时候,明明诗词作的那么好还装作狗屁不通的样子。” 柳明志只要齐韵的想法肯定大喊冤枉,自己装什么了,柳明志压根就不知道自己醉酒后作的三首诗词,额……是抄袭的三首诗词。 亦或者来说柳明志压根就不记得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最过分的是这几天从来没有靠近过书桌,所以三张宣纸上的诗词柳明志根本就不知情。 闻人政先是随意的看了一眼诗词,并没有太过在意,自己这个年纪还有什么样的好诗好词没有见过,以为齐韵说这三首诗乃是佳作不过是见得世面少而已。 只不过闻人政注定要大吃一惊,诗仙李白与诗狂贺知章的诗词,谁人敢说不过是一般的佳作而已,能传扬千百年且被选入课本的诗词,谁人敢说不是上品之作。 果然,闻人政越看神色越诧异,三首诗全部看完之后神色惊奇的看着齐韵:“韵丫....良小子,这三首诗是哪位大家所作?可否为老朽引荐一番,老朽定要与这位大家好好的喝上三百杯。” 李政被闻人政的表情变化吸引了过去,闻人政那是什么人物,当阳书院的山长,当阳书院既然有尽出天下才子的美名,一山之长又岂会是泛泛之辈,能被闻人政惊叹要痛饮三百杯的诗作,李政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李政小心翼翼凑了过去:“老师,不知是那位大家的诗作,可否让弟子品赏一番,见到老师很久没有露出这等惊讶之色,学生对这三首诗好奇异常啊。” 闻人政递出两张稿纸给了李政,分出一张递给了孙女闻人云舒,二人小心翼翼的接了过去,生怕把稿纸弄破了。 柳明志也伸手准备等着闻人政分给自己一张稿纸,结果半天过后都没有接到稿纸入手,柳明志讪讪的收回右手对闻人政一阵腹议:“贪财的老头子,这是瞧不起我啊,我还不稀罕呢,不就是好诗词吗?本少爷自己会作。” 翻看着手中的茶杯柳明志嘀咕道:“茶杯真是圆,茶水真甘甜,茶叶在杯中,呼呼转圈圈。好诗啊,真是好诗啊,少爷我天纵奇才,才不屑于去看你们那些见不得人的佳作。”bookAbc.Cc 顷刻之间做出一首诗,柳明志忽然有一种寂寞的感觉,这眨眼之间便是一首诗的境界除了我柳明志之外还有谁,就问还有谁。 “高处不胜寒啊。”柳明志随口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闻人政不愉的白了一眼柳明志,正在回味诗词的韵味,突然被人打断,那种心情可想而知。 李政与闻人云舒二人也是不愉的皱了皱眉,诗词中蕴藏的含义尚未品味完全,突然被柳明志一句高处不胜寒给扫了兴。 唯有齐韵神色怪异的扫了一眼无所事事坐立不安的柳明志,细细的品味起了这句高处不胜寒。 李政突然叹息道:“唯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老师,你有多久没有去看看国子监门外的那一湾溪水,溪水依旧啊,可是老师你却不愿意去看上一看。” 闻人政听了李政的话先是陷入了回忆,一会喜一会悲,苦笑一声:“老朽也曾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唯恐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但求夜夜曲中闻折柳,斯人自起故园情。” 李政听出闻人政的话中引用了三首诗中的句子,陡然想起来闻人云舒手中还有一首诗词不曾观赏,忙不迭的起身走到了闻人云舒的一旁:“丫头,看完没有,伯父与你换上一换。” 闻人云舒先是不舍的看了看手中的稿纸,随后浅笑着把稿纸递给了李政。 吞口水的声音再次传来,齐韵拳头握的噼啪作响,吞口水的声音果然消失不见。 李政看完《春夜金陵闻笛》后神色复杂:“老师,这位大家想必是思念故乡了,前两首诗词都已经立题,直抒思乡情怀,唯有最后一首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还没有立题,想必是这位大家遐想自己归乡之后的际遇,唯恐少小离家老大回,唯恐儿童相见不相识啊。” 柳明志听到两个老头子在哪里互相感慨,不由得闷笑了一声,小学色都知道什么意思的诗词,你们在那里瞎感叹个什么劲。 柳明志翻了个白眼,嘟囔道:“矫情。”却丝毫没有想到一件事,大龙王朝并没有唐宗宋祖,并没有李白杜甫,这些诗词是怎么从齐韵手中出来的。 闻人政小心翼翼的把三张稿纸递给了齐韵:“无缘得见大才,平生所憾,齐家小子,老朽是否能够得见这位大家的尊姓大名,来日倘若有机会也好前去拜谒一番。” 齐韵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柳明志:“闻人爷爷,倘若做出这三首诗词的人恶名昭著呢?” 闻人政下意识皱眉:“不能吧,诗词乃是寄情抒怀之作,能作出这三首诗词的人,绝非是穷凶极恶人。” 李政也点点头:“老师说的虽然有些武断,可见其尊重这位大家的心怀,不过老夫看,这位大家亦不大可能会是恶人。” “齐哥哥,一句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舒儿也相信爷爷与伯父的判断,不会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闻人爷爷,这三首是此人一夜之间一蹴而就,爷爷认为能夤夜赋诗三首,此人才情如何?” “什么?你是说一夜赋诗三首?这三首诗不是苦思冥想之作,而是一夜之间就成就了三首佳作?” 齐韵咬咬嘴唇:“准确的说是半个时辰。” 闻人政三人仿佛惊闻天人一番:“半个时辰赋诗三首,纵然是才高八斗的曹子建想必都没有这种才情。” “老师说的不错,吟诗作对最是能考验一个人的应对能力以及文学功底,倘若真的能够顷刻之间赋诗三首,这位大家的才情说是冠绝一方也不为过。” “那么,这位大家却流连青楼忘返,整日嬉戏与青楼之中呢?” “才子风流。” “桀骜不驯。” “红袖添香。” 三人说了一个不同的评价,齐韵瞥了一眼玩弄茶杯的柳明志银牙轻咬。 “不瞒闻人爷爷,这三首诗词乃是小子偶然得手,也曾拜会这位大家,可是大家却对小子的奏对一问三不知,不读四书五经,不看经史子集,此为何故。” 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那还用说,淡泊名利,故意藏拙。 第二十五章初生牛犊不怕虎 齐韵似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的点点头头:“多谢闻人爷爷为小子解惑,只是这位大家是否真的在藏拙,亦或者是真的胸无点墨之辈,小子现下还有待考量,等有了结果一定会为爷爷您引荐一番。” 闻人政遗憾的点点头:“既然现在这位大家无暇接见老朽,只能以后有机会再次拜会了,只要大家愿意,老朽一定会登门拜访。” 闻人云舒嬉笑的抱着齐韵:“齐哥哥不要忘了舒儿,舒儿也很仰慕这位大家的风采,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拜见这位前辈一面。” 李政苦笑道:“看来老夫是没有缘分与这位大家见上一面了,他日有机会希望老师为学生以诉崇仰之情。” “矫情,李白与贺知章都已经作古了,你还拜见这个拜见那个,既然那么崇拜他们不如下去找他们好了。”柳明志撇了撇嘴,看着这几个不知所谓的人嘀咕了起来。 闻人政似乎终于想到了什么,看着在那里如坐针毡的柳明志:“柳家小子,你是为了什么事情来找老朽呢?” 柳明志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你们这些大人物终于想起了还有少爷的存在了,拿着三首诗说个没完没了的,不知道的以为你亲朋给你来信了呢。 “我也不想啊,都是齐良他.......” 齐韵咳嗽了一声:“嗯哼。” “都是齐良他说山长你德高望重,劳苦功高,为了当阳书院的同窗们能够出人头地,光耀门楣,山长您一直孜孜不倦,任劳任怨的教书育人,希望有朝一日我们能够功成名就,我敬佩您呢。”不得不说,柳明志虽然嘴贱了那么一点点,但是求生欲还是很强的。 闻人政苍老的脸少见的红了起来,闻人云舒好像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爷爷,你居然脸红了。” 闻人政微微咳嗽了两声:“小子,你还是没有说你来老朽这里做什么。” “山长,小子刚刚已经说了,特地与齐兄弟一起来拜见您这位德高望重的前辈,是谁每天不辞劳苦的辛勤为学子们传授知识,是您,我们最最尊重的闻人山长。又是谁风雨无阻像呵护花朵一样细心的照料着书院的莘莘学子,是您,我们最最苦累的闻人山长。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是您闻人山长燃烧着自己最后一点的光芒,为我们这些迷途的羔羊照亮了前进的远方,啊,我们最最......” 闻人政越听越不对味,不得不打断柳明志的吹捧:“且慢,小子你不要再说了。” 柳明志还想着啊两声,突然被闻人政断了自己的思路,有些不知所措的抓抓头发:“耶?吹的太过了吗?不能啊,领导不是最喜欢听这些的吗?这些话可是少爷我从小背到大的啊。” 李政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柳明志:“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小子,两句诗源于哪家典籍?可否为老夫解惑一番?” 柳明志双眼立刻微醺,仿若喝醉了一般无异:“有吗?我怎么不知道我说过这句话?你是不是听错了?” 闻人政也是嘶了一声:“柳家小子,你确实说了这两句话,老朽也很好奇,这两句话出自哪家典故?” 柳明志迷惑的看着齐韵:“齐兄弟,我说了吗?” 齐韵沉着的回道:“你说了,你还说闻人爷爷是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的的前程,这恰好映衬了前面那句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柳家哥哥,你就承认了吧,舒儿也听到了,我们都可以作证,你确实说了这句话。” 柳明志眉头一挑,呦呵,还玩美人计,少爷还真就专吃这一套:“我确实没说啊,一定是你们听错了。” 李政意味深长的看了柳明志一眼:“罢了罢了,既然柳公子确实没有说过这句话想必是我们真的听错了。” 闻人云舒有些不服:“李伯父,柳纨....公子确实说了这句话,舒儿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的,绝对不会有错。” 柳明志自己也迷惑起来,自己真的说过这两句话吗?合着不是柳明志不肯承认,而是在齐韵一声咳嗽之下强烈的求生欲搞得柳明志满嘴跑火车,自己有没有说过自己都迷糊了。 “嘶......我真的说过吗?” “柳公子,老夫有件事情搞得非常头痛,便想着到江南鱼米之乡来散散心,正好拜谒一下老夫昔年的恩师,恰逢之下听闻柳公子才识无双,在金陵鼎鼎有名,正好恩师对柳公子你也是赞誉有加,不知道你可否为老夫解惑一二?” “我?鼎鼎大名?才识无双?我说这位大叔,你确定你不是在骂我吗?” 柳明志自己会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货色,说自己财产无数自己相信,说自己才学无双,那不是扯犊子的吗? 不过嘛,花花轿子人人抬,李政既然如此恭维自己,必有所求,可是自己有什么东西是这老家伙能看的上的呢? 想起李政之前怪异的眼神,柳明志心里又突突了起来,这老家伙不会真的是基~吧。 “先生,小子有件冒昧的事情想要请教一下伯父,不知先生可不可以为小子解惑一二。” 李政一脸的疑惑,不知道柳明志想要问自己什么问题:“柳公子但说无妨,老夫会为柳公子解惑一二。” “不知先生可否有家室?” 李政虽然不清楚柳明志怎么会问出一个这样的问题,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老夫子孙满堂,不知柳公子为什么会问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 柳明志舒了口气,还好老家伙不是断袖之癖,那么所求的什么哪?不会是钱吧。 突然感觉心口一紧,格老子的,这家伙不是想借银子吧。 “没有,一个铜子都没有,你想都不要想,本少爷很穷的。” 李政愕然不知道柳明志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自己什么时候说富贵贫穷的问题了。 倒是闻人政好像领悟了什么,假装抚摸胡须掩饰轻笑。 “柳公子,老夫好像不曾提到银子的事情,而是有件事情想要请教一下柳公子。” 闻人政面色难看了起来:“言和,朝中的事情自有文武大臣们解决,他一个举人都不是的小子懂什么。” 柳大少目光微闪:“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万一本少爷就解决了呢?李先生说说吧,说不准我灵光一现就给你解决了这件事哪?试试也无妨不是。” 闻人政怜悯的看了一眼柳明志:“不知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第二十六章封与不封 齐韵看到闻人政不高兴的脸色,默默猜测起李政的身份来。 方才闻人政口口声声说李政要提及的事情乃是朝中之事,那么李政必定是朝廷官员才能有机会接触到大龙朝廷内部的事情。 此人对闻人政如此恭敬的口称恩师,据了解闻人政有名的门生只有两人,其一便是大龙王朝的右相童三思,姓李又是京师人士,其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齐韵脸色突然变得很复杂,先是惊讶的看着一脸和善的李政,继而担忧的看着不知所谓侃侃而谈的柳明志,想要出口提醒,李政身后的老者却阴冷的盯着齐韵,令齐韵不敢轻易道出李政的身份。 齐韵只能祈求柳明志自己不要作死,聪明一些,若是惹到了李政不高兴,柳明志的父亲柳之安不要说是万贯家财,就算是十个万贯家财也没有用处。 李政真的因为柳明志胡言乱语而盛怒不堪,柳家定要门道中落,应该说门道中落是最好的一种结果,家破人亡也不是不可能。 “柳兄,既然李先生想要考教你一番,你一定要仔细的应对李先生的答对,不可肆意妄言。” 柳明志傻吗?当然不傻,反而很聪明,先是闻人政急速变脸的模样,后是齐韵小心翼翼的吩咐,柳明志自然明白了一件事,李政的身份不简单,可能是一位京官,而且是位高权重的那种京官,或许…… 后悔,柳明志突然有点后悔的感觉,后悔自己不应该逞英豪,不知轻重的应了李政的话,只希望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先生,小子才疏学浅,就像闻人山长说的那样,连个举人身份都算不上,待会回答你的问题若是有美中不足的地方还望先生一定要海涵,不要跟小子一般见识。” 李政察觉到了柳明志的变化,轻轻的淡笑起来:“柳家公子无须如此谨慎,老夫只是和你闲聊一番,不瞒你说,先前你在学堂中的言论老夫听说了,觉得你说的很有趣味,些许问题,不用如此刻意,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李政说的很含蓄,柳明志心底越是忐忑不安:“那就请先生赐教,小子一定知无不言。” 闻人政还想要说些什么,听了两人的话知道木已成舟说什么都晚了。 李政思索了一会才朗声说道:“北方草原咄陆部派遣使者赴京朝见吾皇,请旨希望吾皇能够封赏其咄陆部首领为王,然而前年咄陆部联合史毕部及其十几个大大小小的部落兴师我大龙王朝北疆颍州城,抢劫财物,戮我臣民,毁我城邦,此乃深仇大恨,说是国仇家恨也不为过。” “所以朝中百官对封赏与不封赏咄陆部陷入了胶着,一时拿不定主意对吧?”柳明志明白了什么,自觉地提了出来。 李政被柳明志打断了先是有些惊愕,听了柳明志的话后便轻轻点头,随即摆手示意柳明志接着说下去。 柳明志迟疑了片刻:“既然是封赏与不封赏的问题陷入了胶着,肯定是封赏与不封赏的问题没有商议完全,在小子看来,同意封赏的官员担忧若是否决了咄陆部的讨封,咄陆部一定会心生怨恨,认为大龙朝轻视其部落,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此时金国一定会从中作梗,毕竟金国对我大龙王朝一直是虎视眈眈,狼子野心昭然若是,必定会撺掇咄陆部首领寻找大龙王朝的麻烦,是也不是?” “不错,你说的完全是那些同意封赏的大臣们的担忧,金国与草原各部联手的话,我朝不说危矣,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那些不封赏的大臣们则是担心若是封王的话,咄陆部便有了借口吞并草原其他的各个部落日益壮大,终将养虎为患,且咄陆部的王号乃是我皇陛下封赏的,吞并各部必定会尸骨成山,血流成河,因而,那些无力反抗咄陆部的部落势必会把仇恨的想法转移到我大龙王朝,如此一来我朝将会替咄陆部背上一口黑锅,而且是无法解释的黑锅,毕竟咄陆部的王确实是吾皇封赏的。” 李政先前听着柳明志的话还在频频点头,想不到这小子居然有如此见识能够把朝中群臣担忧的状况分析的头头是道,只是后来越听脸色便越黑,当然不是因为对柳明志的话生怒,而是柳明志话中的结果。 李政的的意向更主张的是封赏咄陆部,因为那样以来可以令草原各部陷入内乱,无暇顾及大龙王朝的局势,纵然咄陆部统一了周围的各个部落,那些部落的百姓想必也不会归心,反而会对灭掉自己部落的咄陆部心生异心,使草原无法安稳下来。 可是柳明志的却一句话点醒了李政,柳明志说的确实不错,咄陆部的王是大龙王朝封赏的,那些被吞并的部落怨恨也只会更怨恨大龙王朝,如此以来反而会促使草原各部一心对外,给了咄陆部民心可用的机会。 想通了这些李政慎重的看着柳明志,郑重其事的询问道:“柳公子认为咄陆部当封不当封?” 第二十七章老夫识货 这个问题属实难住柳明志,下意识的看向了一旁高坐的闻人政,露出了求救的目光。 闻人政轻声叹气,微微摇摇头,示意柳明志到了这个时候自己也无可奈何,没有丝毫办法,只能顺势走下去了。 齐韵有些想代替柳明志打破眼下的难题,可惜事情的过程已经远远的超出了她的预料,只能私下暗自责怪自己不该强迫柳明志跟随自己前来拜见闻人政,齐韵不禁暗自思量,自己是不是对柳明志太过苛刻了一些。 亦或者自己过于想要知道柳明志是真的纨绔子弟,还是藏拙的翩翩绝世的公子哥,是因为自己要嫁给他的事情改变不了吗?过于希望自己的未来夫婿是一条龙,而不是一条只知道喜与玩乐的可怜虫。 柳明志久久不语,神色纠结的看着李政。 李政没有等到柳明志的下文期待的看着柳明志,希望能够从他的口中得到一点比较中意的意见。 李政打破了尴尬:“柳公子莫非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柳明志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开口:“先生,妄议朝政可是要杀头的吧?封与不封小子可不敢胡言乱语,那是吾皇陛下决定的事情。” 李政恍然大悟,终于明白柳明志为何显得惴惴不安欲言又止失笑道:“吾朝太祖令,庶人非议朝政,非议朝事者重责二十大板收监看押,轻则刑罚劳役。可是后面却又有令告,有功名在身者,可上书谏言,无谋逆犯上之举而不以言论获罪,柳家小子你好像有功名在身,既然如此你可以放心的说,老夫保你无事。” 柳明志嘀咕道:“说的比唱的好听,你保得住吗?真以为自己是皇帝老子了。” 柳明志说的声音太过于小了点,李政没有听清楚:“柳公子可否大点声音,老夫年老失聪,耳朵不比年轻时那么灵敏了。” 柳明志用手指了指房顶:“没,没什么,小子是说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封还是不封咄陆部这种事情还是有上面拿主意吧。”上面的含义不言而喻。 李政眉头轻皱有些似乎显得不是那么高兴:“柳家小子你不实在啊,朝中对咄陆部封赏与否面对的利弊被你三言两语剖析的是一清二楚,就算是左相魏永与右相童三思两个人老成精的家伙都没有看透倘若封赏咄陆部反而会令咄陆部首领阿史那啜有机可乘,招揽民心,你只是听了老夫一言半语便将其中的利害关系分解的一清二楚,你说你没有好的建议?老夫不信。” “酒后胡言乱语之言,当不得真,先生不必放在心上,就当听了个笑话吧,小子确实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李政猛地一拍桌子:“你在睁着眼说谎话,你眼中明澈,言辞清晰,句句条理分明,身上毫无酒气,酒后失言,你喝的什么酒?” 柳明志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从李政身上释放出来,直接扑着自己而来,让柳明志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感受到这股子气势威压,柳明志骤然失色。 “这......这.....是昨日喝的酒,北疆运来的牛马倒,有名的烈酒,可能喝的过多,今日有些头痛还没有反应过来,因此说话有些不着边际。” 李政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笑声中气十足:“柳明志啊柳明志,老夫先前以为你真的只是一个纨绔子弟,可见传言误人,闻名不如见面,能在老夫气势之下还能如此神色慌张却又清醒的人不多,你说你因为喝了酒而头脑不清,老夫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先生实在是高看小子了,不知先生何出此言?” 李政不动声色的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语气不咸不淡:“柳明志,今天你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无论你说的封与不封老夫都可以保证你无事,只要你把缘由说一下,可你若是不说,这后果嘛.........” 闻人政听到李政这样说面色有些难看了起来:“言和,柳明志不过是一个不读四书五经,不看经史子集的粗人,就连他的功名也不过是其父亲捐的功名,这等关乎家国天下的大事,你又何必为难他哪。” 李政听了闻人政的话神色有些缓和,然后又高深莫测了起来:“恩师,有些东西不是经史子集四书五经可以学到的,比如天赋,胆识,谋略,有些人是后天养成,可有些人却是天生如此,你说呢?柳明志。” “哦,对了!特别是那种有天赋却故作混人的人,这种人是真的淡泊名利还是在包..藏..祸..心?” 柳明志苦笑了起来:“先生直言不讳便是了,常言道上赶着的不是买卖,这咄陆部的事情就好比是一桩买卖,小子既然无货,先生又何必强买强卖,闹得个不痛快。” “那是买主不识货,因而卖家何出手,可是老夫不一样,老夫自认为识人之术天下无双,无有人能出吾左右,你有货无货,老夫一看便知。” 柳明志思虑了一会:“既然先生认为小子有货,小子卖货之前想要先询问先生一个问题。” “问吧,老夫尽量满足你。” 柳明志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一个问题:“不知诸位可知道推恩令?” ‘古者诸侯不过百里,强弱之形易制。今诸侯或连城数十,地方千里,缓则骄奢易为淫乱,急则阻其强而合从以逆京师。今以法割削之,则逆节萌起,前日晁错是也。今诸侯子弟或十数,而适嗣代立,余虽骨肉,无尺寸之地封,则仁孝之道不宣。愿陛下令诸侯推恩分子弟,以地侯之。彼人人喜得所愿,上以德施,实分其国,不削而稍弱矣。’ 因此推恩令是汉武帝为了集权而颁布的一项重要政令,这项政令要求诸侯王将自己的封地分给自己的子弟。后来根据这项政令,诸侯国被越分越小,汉武帝再趁机削弱其势力。 西汉自汉文帝、汉景帝两代起,如何限制和削弱日益膨胀的诸侯王势力,一直是皇帝面临的严重问题。汉文帝时,贾谊鉴于淮南王、济北王的谋逆事件,曾在《治安策》中提出“众建诸侯而少其力”的建议。 其具体办法是,让诸侯王各分为若干国,使诸侯王的子孙依次分享封土,地尽为止,封土广大而子孙少的人,就虚建国号,待其子孙生后分封。汉朝原来施行的是郡县制,所以制定推恩令是在郡县制的基础上做的改进,由以前的各诸侯所管辖的区域只由其长子继承,改为由诸侯王的长子,次子,三子共同继承。 柳明志不但是在问李政,亦是在问其他几人。 李政几人瞳孔一缩,思索着方才柳明志所说的推恩令。 齐韵一怔,急忙给柳大少使了眼色:“柳兄?何为推恩令?” 闻人政也是抚摸着胡须,目光飘忽:“老夫读过的史书不说一万本,也有几千本,从来没有见到过什么推恩令。” 柳明志松了口气,看来历史出现了岔道,亦或者这个世界并非原来的世界,不过没有推恩令就好办了。 第二十八章要货付钱 “柳家小子,你想问的问题也问了,老夫该说的东西也都说了,既然如此是不是可以拿出点干货与老夫瞧上一瞧,让老夫看看货色如何,希望你不会让老夫失望。” 柳明志站了起来,舒展身体,气质不似方才一样慵懒不堪,颇有几分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气势。 “既然咄陆部讨封,我大龙王朝乃是大国,既然是大国就要有大国风范,不就是一个番邦部落的小首领想要讨求一个封赏而已,身为天朝上国怎么能连这么点气度都没有。” 李政怪异的看着柳明志:“刚才正是你所说,封赏了阿史那啜早晚有一天必定会成为我大龙王朝的心腹大患。” 柳明志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不错,下等封赏自然会引起后患无穷,可是上等封赏不但不会有后患之忧,反而会让草原各部陷入纷争,无暇自顾,更不用说是成为我大龙王朝的心腹大患了。” 闻人政也不负刚刚的郁闷状态:“小子,何为下等封赏,何为上等封赏,老朽很好奇你为何这么自信的以为上等封赏会达成出其不意的效果。” 为什么这么自信,因为爱情....呸,因为历史能够证明推恩令是何等的恐怖,历史更能够证明人的欲望,权欲,财欲。 “下等封赏自然是直接同意咄陆部的封赏,至于上等封赏嘛!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但是有很重要的前提,咄陆部首领的子嗣不能太少,否则上等封赏很难奏效。其结果也就.......” “柳家小子,不要再卖关子了,好好说一下你的上等封赏。” 柳明志忽的坐了下来:“先生,敢问阿史那啜首领有几个子嗣。” 李政回想了一会:“应该是三子两女,这跟你的上等封赏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而且关系相当大,应该说是上等封赏中必不可少的关键,只要有此一切就都好办了,只需.......” 闻人云舒听得入神,见柳明志忽然停了下来,有些不高兴起来:“柳家哥哥,你就赶紧说吧。” 柳明志安静的看着李政淡笑了起来:“我的货物已经让先生见了一半了,不知道先生是否可以让小子见见先生的定钱,否则的话小子的货未免太不值钱。” 李政一脸惊愕,想不到柳明志居然这个时候提出要定钱这个说法,李政压根就没有这个想法,一切只不过是逼迫柳明志的借口而已。 柳明志当然是顺杆而爬,先前被李政这样逼迫柳明志自然心里不会舒服,可是李政的身份肯定不简单,没有办法直接谈意见,绕个弯弯要点好处就当心里补偿了。 李政抿嘴:“你想要什么样的定钱?” 柳明志伸出了右手,五指张开直愣愣的看着李政,示意五百两银子。 第二十九章放心,叔叔不是什么好人 “柳兄,方才李先生邀请你入京师一游,必定会委托你以重任,你为何要拒绝呢?难道你看不出来李先生乃是京师的贵人?” 京城,扔个砖头砸死的都可能是个七品官,自己什么身份,富家子弟而已,依照自己的性子去了京城肯定会得罪一大口子人,那不是老寿星上吊,找死吗。 柳明志嬉笑的看着好奇的齐韵道:“齐良小兄弟,哥哥的性子难道你还不了解吗?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懒惫的很,这位李先生邀我赴京一游肯定没有安好心。肯定是看小爷我生的俊俏,想把我卖到窑子里去伺候那些欲求不满的深闺怨妇,少爷爬个山都气喘吁吁的,碰到那些如狼似虎的怨妇,我这小身板肯定要交代在京师,不去的为好。” 柳明志说话又开始无遮无拦了起来,齐韵的脸更是黑上加黑,心道当着闻人山长的面给你留上那么三分薄面,回去了再给你好看。 闻人政听柳明志又开始胡说八道起来,老脸耐不住,开始以长辈的口气教训起来:“柳家小子,身为读书人说话有失身份,再有下次老朽罚你抄写论语五十遍,以儆效尤。” 闻人云舒脸色通红,不敢去看满嘴荤话的柳明志,心道这都什么人啊,满嘴胡言乱语,什么深闺怨妇,什么身子骨受不了,都不知道还有女儿家在场吗?一点都不顾及场合。 柳明志听到闻人政要罚自己抄写五十遍《论语》忽的一下蹦了起来:“凭什么啊,少爷我是丙字班的学子,不是老头你的学生,你凭什么要罚少爷抄写《论语》,还是五十遍这么多。” 齐韵见到柳明志当着闻人政的面又开始喊其老头,不禁有些无可奈何,心道这未来夫婿都不知道什么叫尊师重道的吗? 闻人政也不生气,促狭的盯着柳明志:“小子,一个时辰之前刘夫子来老朽这里做客,他说你小子乃是万中无一的天纵奇才,他深感丙字班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神,打算把你荐举入其他学堂。” “我就知道,我说刘夫子当日在学堂听了我的言论怎么一副喘不过气来的模样,原来是发现了我这么一个世所罕见又万中无一的绝世奇才,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唉,果然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少爷我到了哪里都藏不住我这浩瀚的光芒,惭愧,真的很惭愧,以后我一定会注意收敛的。” 闻人政皱眉看着侃侃而谈的柳明志心道:“这玩意脸皮怎么练的,贴在金陵城都能抵御一方强敌了。” “呸,脸皮真厚。” “不要脸的玩意。” 柳明志兴致勃勃的问道:“老爷子,那你打算把我调入哪家学堂,太差劲的少爷可不去,否则对不起少爷万中无一的体质。” “老朽思前想后,觉得几位夫子没有足够的能力教你,所以......” 没有等闻人政说完,柳明志扑的一下凑到了闻人政身旁,可怜兮兮的看着惊愕的闻人政:“山长,不要啊,不要把我赶出当阳学院,否则我家老头子会大义灭亲的,大义灭亲啊,怕不怕,你就算调离我去丁字班我都认了。” 齐韵扭头觉得不忍直视,贱人。 “无耻。” “老朽何时说要把你赶出当阳学院了。” “那你方才说几位学堂的夫子都没有能力教导我?” “所以老朽就打算把你调入闻人舍,由老朽亲自来教导你,才不会辜负上天对你的恩赐。” 柳明志不禁一怔:“进了闻人舍,也就是说你可以想罚我抄写《论语》就罚我抄写《论语》,想逼我背《孙子兵法》就逼我背《孙子兵法》,那不跟进了火坑没有什么区别,少爷不去,少爷就在丙字班读书,读到秋闱。” “小子你可知道老朽一生只收了两名弟子,多少人想要拜入老朽的闻人舍老朽都不屑理会,如今给你机会你居然还推脱,不知珍惜。” “什么?老爷子你这么大的年纪居然只教了两名学生,那你教的得多差劲啊,都没有人愿意拜你为师,少爷真拜你为师那才是误入歧途。” 齐韵这下子真的忍不住了,暗道柳明志这货有眼不识金镶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小矮桌顿时四分五裂起来。 齐韵阴沉的瞪着柳明志:“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机会,你居然如此无礼,马上给闻人爷爷行拜师礼。” 三人目瞪口呆的盯着已经四分五裂的木桌,说不出话来。 片刻之后闻人云舒口不择言:“这可是实心柳木打造的桌子,就连斧头想要劈砍都要费上一番力气,一巴掌就没了。” 闻人政也是回过神来,怜悯的看着柳明志,怪不得韵丫头生的落落大方,貌美如花,这个年纪却还没有许配人家,这家伙谁敢娶啊,下辈子不得躺在床榻上过。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完好无损的鼻子,柳明志松了口气,冲着齐韵抱了一拳:“感谢少侠不杀之恩。” 齐韵也发觉自己好像有点过分了,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柳明志,小声道:“还不赶紧拜闻人爷爷为师。” 齐韵这种女儿态的模样闻人政爷孙知道齐韵的身份倒不觉得有什么别扭,奈何柳明志这犊子不知道,见到一个黑脸小子做出这种女儿家恶扭捏姿态柳明志只感觉一股子恶寒,生怕齐韵是个兔爷。 “齐良小弟,你可想清楚了,你现在可是叫老爷子为爷爷,大哥我若是拜了师,你见了我可就要叫声叔叔了,乖侄子,叫声叔叔听听我就拜师,你放心,叔叔不是什么好.....叔叔可是好人。” 想到柳明志说的那种画面,齐韵身体一僵,想到了某种关系急忙道:“不能,不能拜师。” 闻人政也发起愣来,这确实是一个大问题,柳明志成为了自己的学生,可不就比齐韵凭空高出一辈吗。 “齐良小弟,到底是拜师还是不拜师啊,你给大哥个准话,大哥全都听你的。” 齐韵纠结起来,一时间没了主意。 “老爷子,我回去考虑上两天再给你答复,齐良兄弟你走不走。” 齐韵还在思虑着柳明志拜师还是不拜师的问题,听到要回去,迷糊的站了起来。 “柳兄,你可知道那位先生的身份?” “不知道,不过应该是京城有名的权贵人物,在京城最大的房子就是他家的,你说这得多有钱,少爷我这江南首富的儿子算什么,再说了萍水相逢还是糊涂点好,命长。” “你脑子里是不是装的都是钱这种肮脏之物?” “钱脏?你真是不知民生疾苦,上到天潢贵胄,下到黎民百姓还没有人会觉得钱是脏的。衣食住行,行军打仗,安家置业那种能少的了钱。” “你与那位先生在打什么哑谜,你说的推恩令跟我……是什么意思,先生为什么要说你心狠?” “心狠?不觉得,没有私欲的话,推恩令狗屁都不如,都是人性啊。” “那位先生不远千里来江南求策,柳兄认为怎么样?”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我很敬重这种心怀天下苍生的人。” “柳兄,倘若.......倘若他就是天下呢?” “唔!听不懂,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随意说说啊。”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柳兄你随口而言都是可以传扬青史的名句,为何你作诗就那么让人心恨呢。” “我说过吗?” 第三十章说服齐韵 “主上,柳明志这个纨绔子弟简直太可恶了,能为主上您出谋划策这是多少人的荣幸,八辈子修来的福分都不够,他居然还敢向主上您索要报酬,真是瞎了他的狗眼,胆大包天。” 李政毫不在意的摇摇头,看着老者随意的道:“你啊,目光短浅,只知道看重眼前的一点微不足道的东西,这姓柳的小子可不简单,是一块上等的璞玉,只是还欠缺一些打磨而已,你也听老师说了,他会将此子收入闻人舍,闻人舍从建立那一天只收了两个弟子,我勉强算是一个,这小子前途无量啊。” 老者脸上闪过一丝的诧异:“主上,您是什么身份,能不远千里找闻人政求策,这是多大的恩荣,可他闻人政如今却推三阻四的,一点不给主上您颜面,老奴是看不过去。” 李政想起先前闻人政的模样叹了口气:“老师不是不给我面子,也不是有意驳我面子,他是年龄大了,顾忌也就多了,他在给闻人家找点后路。”书包阁 “老奴不明白,主上您一句话,闻人家的兴败沉落尽在掌控之中,闻人政还有什么好忌讳的。” “你不懂,不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虽然没有得到老师的计策,可是却得到了柳明志的推恩令,此行不虚。” 老者小心翼翼的看着李政:“主上,老奴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李政一怔:“你是想问柳明志的推恩令到底有什么高明之处,为什么我会如此欣悦?” “主上英明,老奴的心思主子一下子就看透了。” “不明白就算了,待以后你就知道,柳明志此子之谋略之深不可量也,今年秋闱若是能够高中,他是必定是国之栋梁,可是老夫看此子却无志为官的意思,只怕会浪费了一身才华。” “主上的意思是?” 李政思索了一会:“金陵刺史叫齐润是吧?听说此人虽然没有什么显著的地方倒也为官清廉,深受地方百姓爱戴。” “回主上话,老奴只记得金陵刺史乃是齐润,其他的老奴就不清楚了。” 李政意味深长的一笑:“不清楚的好啊,传我口令,齐润既然身为一方父母,自然要督学地方学子的秋考之状,让其对柳明志的学习情况严加督导,万万不可使其懈怠,告诉齐润,今年殿试老夫要见到柳明志,否则拿他试问。” “是,老奴这就去吩咐人去传令,主上还有没有其他的话?” 李政迟疑了一会,边走边思考:“今年金陵秋闱的主考官暂时先定齐润的名字,江南的总考官也由齐润兼任,告诉他我很看好他,若是这样柳明志再不能出现殿试,后果他明白的。” 老者面色一变,知道这是李政明着想让齐润给柳明志开后门,这不是在舞弊吗? 二龙山脚下五百盔甲精良的将士个个骑在健壮的马匹上严阵以待的守卫着二龙山的要道,严防任何人上山。 为首的将领见到李政二人从山上下来赶忙下马跪迎:“主上,二龙山一切正常。” 李政坐上了豪华马车:“回京!”柳之安你生了个好儿子啊! ............ 翌日清晨,柳明志正在伺候着齐韵洗漱,柳松推门走了进来:“少爷,老爷派人来传信要少爷你马上回去,十万火急的事情,不可耽搁。” “啥玩意就十万火急的事情,老头子不行了?” 柳松脸一黑,还真没见过不盼望自己老子好的主。 “少爷,传信的人已经走了,应该不是什么坏消息。” “那还等什么,赶紧下山啊,老头子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他都说是十万火急的事情,肯定不会是小事情。” 柳松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齐韵:“少爷,您........” 柳明志明白了过来:“齐兄弟,哥哥家里有急事相传,你我再会。” 齐韵自然分得清轻重缓急,不会在这等事情上为难柳明志:“柳兄,要不小弟带你下山吧,你的身体行不行啊。” 柳明志先是脸一黑,不过想起齐韵的实力还是点点头,有她的帮助想必下山更轻松一点。 “齐兄弟,你用的什么皂角,身上怎么这么香,还有,你的胸大肌到底怎么练的,为何如此之大?” “啊........我的鼻子........” 齐韵神色狰狞的看着被自己提着的柳明志:“再敢乱碰乱说,我剁了你的手,封了你的嘴巴。” ........... 柳夫人欣喜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摸摸这个地方,碰碰那个地方,满脸的心疼:“儿子,这才几天的时间,你怎么就瘦成了这个样子。” 柳明志悻悻的拍打掉自己娘的双手:“娘,你们派人传信,说家里发生了十万火急的事情,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老头子不行啦?” 柳夫人嗔怒的打了儿子一下:“混小子,说什么胡话呢,你爹身体好得很。不过发生了什么事情倒是没有告诉为娘,你自己去问吧。” 柳明志松了口气,介绍起站在一旁话都不敢说一句的齐韵:“娘亲,这是孩儿一个学舍的好兄弟,齐良兄弟,你别看他黑的很,可是他的胸大肌是........哎呦呦......疼....疼疼。” 齐韵松开了掐在柳明志后腰的手指:“晚辈齐良见过柳夫人,柳夫人身体安康。” 柳夫人满意的点点头:“好孩子,既然是志儿的好友,到了这里就当成自己的家一样。” 柳明礼牵着小萝莉柳萱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见到柳明志一脸的欣喜:“大哥,你回来,爹爹让你去书房找他。” 柳明志蹲下捏了捏柳萱的小嫩脸:“丫头,想大哥了没有。” 柳萱一脸害羞:“想了。” 柳明礼好奇的打量着站在一旁的齐韵:“哥哥,你是谁啊?” 齐韵温和的看着眼前的小家伙:“你就是明礼吧,我是你哥哥的朋友。” “娘亲,你先给齐兄弟安排住的地方,就住我屋吧,我先去见老头子。” 柳明志走远之后,柳明礼围着齐韵不停地走来走去:“哥哥,你身上真香,和娘炮哥哥一模一样的香。” 齐韵一下子呆住了,惊愕的看着柳明礼,说不出话来。 “老头子,你是不是不行啦,我来见你最后一面了。” 柳之安脸色黑的发红,看着这个面前的长子,混账玩意,哪家的父子俩见面是这么寒暄的。 “坐下,老夫对你有话说......” “什么玩意,你要我去睡服齐韵那个疯婆娘,我这一百多斤受得了吗?” 第三十一章套马的汉子 柳之安老神在在的看着柳大少:“这不仅仅是老夫意思,同样也是齐刺史的意思,希望你能够去说服齐韵。” 柳明志有些疑惑:“齐刺史?那不就是齐韵那疯婆娘的老子,金陵的父母官。” “不错,齐刺史正是齐韵的父亲。” 柳明志拿起柳之安的茶杯痛快的喝了一大口:“老头子,你确定你没有开玩笑,亦或者你在发癔症,齐韵的老子让一个男人去睡服他的女儿,这么开明的吗?” 柳之安淡淡的点点头:“没错,几日前老夫让媒婆前去刺史府提亲,刺史大人已经答应了,可是他私下与老夫传信,说齐韵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姑娘,希望你们多接触接触,由你亲自说服她。” “疯了啊,齐刺史是不是疯了啊,还是少爷我不明白这个世界变化有多快,老头子你不会真的打算和我娘生个小小号吧,想找个借口让齐韵那疯婆娘办了我吧?” 一巴掌啪的一声拍在了柳明志头上:“小王八犊子,你满脑子都是什么玩意,齐韵乃是大家闺秀,可不是那些烟花柳巷的女子,你们尚未成婚,怎么可能那......啊!那什么嘛!” 柳明志再次扣起了大拇指:“老头子,我与齐韵那疯婆娘素不相识,再加上在烟雨楼阁中发生了那么一点误会,见面肯定都没有什么好印象,我没机会跟她详细聊聊啊。” “听说那齐韵是久在深闺,很少出门,你也不能进入她的闺阁,这确实是个问题,想要睡....说服她怎么也得见到人才行,是有点麻烦。”柳之安也发觉事情并不是想的这么容易,人都见不到,谈何说服。 砰,砰,砰敲门声正好传来。 老管家柳远的声音传来:“老爷,刺史府齐刺史派人送来一封书信请老爷过目,不知道老爷现在方便吗?” “进来吧,既然是刺史大人的书信,总要看上一看的。” 柳远推门进来,把手中一封书信送到柳之安的书桌之上自觉地退了出去,不敢打搅老爷与少爷的闲谈。 柳之安打开书信看了起来,不一会露出了笑容:“这齐刺史可真是及时雨啊,瞌睡来了送枕头。” “老头子,信上说的什么?你这么高兴,不会是打算让我入赘齐府吧。” 柳之安白了一眼说话不着边际的长子,把书信递了过来:“齐刺史邀你三日后入府拜会,说是有事情要对你商量一二,请你务必到访。” 柳明志怪异的把手中的书信放在桌子上:“温良谦恭,勤苦好学,知书明理,老头子,齐刺史的话你信?” “你什么玩意老夫不清楚,老夫当然不.......当然相信了,老夫的儿子凭什么就必须是纨绔子弟,不能满腹诗书,不能功成名就,这是门缝里看人,自信点儿子,老夫相信你一定能把齐韵那姑娘拿下。” “万一不行呢,再说了齐韵也不是本少爷的菜,我更喜欢温婉的女子。” “不行也得行,你必须得把齐韵娶回来,使出你逛青楼时的浑身解数,甭管是花言巧语,还是坑蒙拐骗,就算是先睡........反正你必须得娶回来,志儿啊,你要理解为父,你都十九岁了,再不娶妻生子,为父怕是等不到抱孙子那天了。” 嫌弃的看了一眼装模作样的柳之安,柳明志还是有点不自信:“老头子,你说的什么话,我是那样的人吗?还花言巧语,还坑蒙拐骗,你把儿子当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人吗?” “是,知子莫若父,你是什么玩意,老夫能不知道?”柳之安说的言辞凿凿。 “老头子,这齐韵可是一匹烈马,把你年轻时逛青楼时的招数教两套给我。” “什么招数,狗屁的招数,直接用钱........小王八犊子,老夫对你娘忠心耿耿,从无二心,老夫怎么会去青楼那种污秽之地。 再说了烈马怎么了,咱柳家也经营马匹生意,改天你去马场找马师好好学学怎么驯服烈马,再烈的马只要套上缰绳都得温驯,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好好学学。” “嘁,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二月三蓬莱楼一掷千金只为让花魁苏薇儿佳人一笑,老头子,金陵有几个柳员外?有几个江南首富。” 柳之安的神色变得悻悻起来甚至有些不安:“儿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呀?爹怎么听不明白啊?” “呦呦呦,好慈爱的父亲啊,不小王八犊子了?不老子了?听说我娘新买了一块洗衣板,不知道尖锐不尖锐,不尖锐的话腿可.......衣服可洗不干净啊。” 柳之安有些咬牙切齿:“儿子,说吧,要多少。” 柳明志伸出一根手指,示意没有一千两这事情解决不了。 柳之安愤愤不平的掏出一沓一票摔在了桌子上:“一万两没有,只有五千两,这件事情给老夫烂在肚子。” 不可置信,柳明志相当不可置信的抓起这一沓银票,目光短浅,真的是目光短浅了,要不说本少爷没见过世面呢,江南首富就是江南首富,谈银子从来都是以万字结尾,千,不屑于提出来。 “老头子,仗义啊,这五千两勉强算是可以了,谁让咱们父子情深呢。” “滚,齐韵的事情你给老夫好好想想,仔细谋划。” 柳明志揣起银票站了起来:“老头子,野花虽然香,可是野花也容易招惹狂蜂浪蝶,不干净。” 第三十二章童话故事 “少爷,莺儿已经按照夫人的吩咐将齐良公子安排在了你的房间住下了,你的床被齐良公子占了,少爷你怎么办?” 莺儿一边乖巧的给柳明志捶着背,不时地拿起蜜饯送到柳明志的嘴边。 柳明志伸了个懒腰:“能怎么办,一起住呗,我们在书院的学舍中都是一起吃住的,两个大男人没那么避讳。” 莺儿仰着头想了想似乎柳明志说的也是,两个大男人睡在一间房子确实没什么问题。 小萝莉柳萱一手捧着一个糕点笑嘻嘻的跑到了柳明志所在的凉亭,右手举着糕点送到了柳明志的嘴边:“大哥,吃糕点。” 柳明志拍了拍柳萱的脑袋:“还是萱萱乖巧,知道疼大哥,不像你二哥那个没良心的小混蛋,整天就知道惹是生非。” 小丫头把头低的像个鸵鸟一样:“二哥在书房读书,爹爹说二哥再不从小教育的话,早晚有一天会像大哥你一样变得不是个东西,大哥什么是不是东西啊?” 莺儿捶背的双手一怔,闷哼的笑了起来,心道大少爷总说二少爷惹是生非,真不知道每天在外面仗着柳家大公子名头欺男霸女,惹是生非的是谁。 柳明志轻轻扯了扯莺儿的发鬓:“小丫头片子,竟然敢嘲笑少爷,小心少爷今天晚吓哭你个小屁孩。” 莺儿脸蛋变得红润了起来嘟着嘴道:“少爷才不会呢,少爷就是嘴上口花花。” “小丫头,少爷可不是什么好人,小心哪天真的发脾气了,到时候你后悔都没地方后悔去。” 柳萱晃着小脑袋疑惑的看着大哥:“大哥为什么要到莺儿姐姐房间去呢?是哥哥没地方睡觉吗?萱儿可以把床让给哥哥睡,但是大哥你要给萱儿讲故事听才行。” 柳萱童言无忌的问题让柳明志有些尴尬,莺儿的俏脸更是红上三分,不敢再说什么,生怕柳明志接下来语不惊人誓不休。 掐了掐柳萱的小脸柳明志温和的笑了起来:“就知道萱儿最疼大哥了,不过居然要讲故事才给大哥床睡觉,大哥伤心了。” 柳萱嘟着小嘴:“大哥不要伤心了,萱儿给你床睡就行了。” “呦,咱们的小可爱还生气了,为什么要大哥讲故事?娘亲讲的故事不好听吗?” 柳萱歪着头想了一会:“娘亲讲的故事也好听,可是娘亲总讲一个故事,萱儿听得都会讲了。” “好,大哥给你讲故事,就讲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的故事你听不听?” 柳萱马上嬉笑的拍了拍手掌:“大哥最好了,大哥,什么是白雪公主,什么是七个小矮人啊。” “大哥马上给你讲,很久以前,在一个遥远的国家生活着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公主,她的肌肤.............在小矮人们的帮助下,王子救活了公主,从此他们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柳萱的小眼睛露出了向往的神采:“大哥,白雪公主真的有好幸福,有七个小矮人帮助他们,萱儿以后也要找一个像王子一样的男人。” 莺儿在一旁也露出了向往的神色,羡慕白雪公主有些这么多的朋友帮助,还有一个这么爱她的王子。 柳明志双手捏了捏柳萱的双颊:“小丫头,才多大就想着嫁人了,不知羞。” “哼,大哥欺负萱儿。” “萱儿啊,你错了,这个故事其实是在告诉我们,舔狗注定一无所有,小矮人就是最好的例子,记住大哥的话,一定不能成为舔狗,知道吗?” “大哥,什么是舔狗?” “舔狗啊,舔狗就是老实人呀。” “大哥,什么是老实人呢?” “老实人啊,老实人就是接盘侠呗。” “那什么是接盘侠呢?” “接盘侠啊,就是好人呗。” 萱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萱儿知道了,大哥就是舔狗啊。” 柳明志噎住了,神色纠结的看着柳萱:“是不是想挨揍了,竟然敢说大哥是舔狗。” “大哥你不是好人吗?” 柳明志神色一怔:“大哥当然是好人啦。” 柳萱掰着手指算了起来:“大哥说舔狗是老实人,老实人是接盘侠,接盘侠是好人,所以大哥是舔狗,还是老实人,还是接盘侠,还是好人,萱儿说的对不对。” 柳明志有些失笑,小孩子的观点总是那么简单,那么与众不同。 “萱儿啊,记住大哥的话,大哥说的好人不是那个好人,大哥说的好人是大哥是个好人,你懂了吗?” 柳萱迷糊了起来,掰着手指分辨两个好人有什么不一样,何止柳萱迷糊起来,柳明志自己都迷糊了起来。 柳萱从柳明志的腿上跳了下来:“大哥,你是好人,我去找娘亲了。” 说完蹦蹦跳跳的走出了凉亭。 柳明志惊愕的看着跑远的小萝莉,黯然失笑:“原来我真的是个好人。” 第三十三章大少的孤本 柳之安奇怪的看着面前的黑炭......小子齐良,疑虑的问道:“你叫齐良?” 齐韵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小子齐良拜见伯父大人,冒昧叨扰,实在抱歉。” 柳之安带着一丝疑惑淡淡的点点头:“既然是小王八犊.....志儿的同窗好友,你们一定要互相扶持,志儿被他娘在家宠坏了,养了一身的坏习惯,一起居住造成的不到之处,你要多担待担待。” 齐韵看着聊天如此谦恭有礼的柳之安,又看了看一旁有些放浪的柳明志,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两个人是父子关系,如此一个和善的老人家怎么生了个这么不争气的玩意。 “谨遵伯父教诲,小子与柳兄一定会互帮互助,情同手足,请伯父放心。” 柳之安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到了家里不要见外,就当自己家一样,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老夫会让志儿去帮你经办。” “谢伯父,小侄很满意了,伯母大人安排的无微不至,若是在不知足,那就是小侄得寸进尺了。” 柳明志拍了怕桌子:“行了行了,酸不酸,再不吃菜就凉了。” 柳之安有些无奈以及尴尬,看看齐良的温良谦恭,再看看自己儿子这个模样,都是儿子,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显而易见,经过一番比对下来,齐韵明显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坐下吃饭,家常便饭,尽管吃不要客气。” 柳家虽然是商贾之家,但也是殷实之家,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柳明志虽然别扭吃饭的时候不聊天说话,憋得相当难受,可是见到一家子人包括齐韵都没有说话的意思,只好闷头吃饭。 齐韵边走边摸肚子,不满的瞪了一眼一旁无辜的柳明志一眼,都是这个家伙不停地夹菜,夹菜,搞得今天晚上一顿比在家中三顿吃的都要多。 柳明志当然无辜,都说穷文富武,知道齐韵是习武之人,饭量一定是相当大,合着让你吃饱饭还是我的错了,你不知道多少人每天都没得饭吃吗? 再者远来是客,万一让客人没有酒足饭饱,显得柳家不懂人情世故,不晓得待客之道,反而不美,柳明志感觉自己作为一个主人翁,主人翁的精神贯彻的淋漓尽致非常完美。 悻悻的摸了鼻子,柳明志歉意的看了看走路别扭的齐韵:“齐良小兄弟,真的吃撑了?不是习武之人饭量都很大的吗?怎么你就这么特殊哪?” 齐韵没有说话,连续打了几个饱嗝,用行动告诉柳明志自己到底如何了。 二人边说边走,到了柳明志的房间,莺儿从房间走了出来:“少爷,床铺已经暖好,可以安歇了。” 柳明志淡淡的点点头:“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有事再传你。” 莺儿乖巧伶俐的退了下去。 齐韵走进房间,准备关上房门,看着想要跟进来的柳明志,神色露出一丝惊愕:“你要干什么?” 柳明志一愣,奇怪的看着齐韵:“什么干什么?当然是休息了,不然呢?” 齐韵指了指身后的房间:“这是我的房间,你休息去自己的房间去。” 柳明志蹦了起来:“什么玩意就你的房间,本少爷在这间房子住了十几年的时间,怎么就变成了你的房间,你这是想鸠占鹊巢啊,太过分了吧。” 齐韵张着嘴不可思议的道:“你要与我住一间房?这怎么可以。” 柳明志一手扒开惊愕的齐韵,走进房间:“大惊小怪,住一间房怎么了,在山上咱们不也是住一间房子吗?也没见你这个样子。” 齐韵想拦住柳明志,奈何柳明志已经坐到了凳子上喝茶:“这不一样,山上房间有两张床,中间还有屏风格挡,这房间只有一张床,你我二人怎么睡?” 柳明志随意的一指身后的床铺:“山上的床那么小都能住一个人,小爷的床上好的檀木打造,睡上四五个人都没问题,咱们两个那不是绰绰有余。” “不行,无论如何咱们都不能睡一张床,那不是同床共.......什么了嘛?” “两个大男人,睡一张床怎么了,齐良你别不知好歹,少爷念在你是少爷我同窗好友的身份上才让你住在我的房间里,安排厢房怕你嫌弃厢房简陋住不习惯,合着少爷这么做还委屈你了。” 齐韵鉴定的摇摇头:“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能睡一张床,马上给我安排厢房,多简陋都行,我不介意。” “你不介意少爷我还介意呢,现在都什么时辰了,我爹娘肯定早就休息了,哪有空闲起床给你安排厢房,得了,凑活凑活住吧。” “我.....我....” “我什么我,就这么定了,来来来,先坐下,小爷给你分享点少爷珍藏的孤本,寻常人家连见都没有见到的机会,这可是我花了好几十两银子买来的,藏了好久了。” 齐韵被柳明志打断,听闻有孤本一下子忘了反驳,怔怔的看着柳明志。书包阁 柳明志冲着齐韵露出个贱笑,抛出一副你懂得眼神。 搓着手,嘿嘿笑了两声,柳明志起身关上房门,插了两层门栓,猥猥缩缩的走到了书架前面,翻来翻去的找到了一本书取了出来。 贱兮兮的走到书桌前:“这本书看纸质最少一百年的历史了,整个大龙朝仅此一本,别人想买都没地方买,也就少爷我慧眼无双,从小贩手里淘来这本宝书。” 齐韵下意识的看向柳明志放在桌子上的书本,诗三百?齐韵来了兴致,难道这是一本诗书不成? 不对啊,既然是一百多年前的孤本,为什么这诗三百三个字的墨迹如此之新,明显是刚刚写上去不久的笔迹,疑惑的看了一眼神神道道的柳明志,难道柳明志被人骗了?这笔迹明显是刚写的啊。 柳明志贱兮兮的把书推到齐韵面前:“齐良兄弟,看看吧,你可得小心点,别弄坏了。” 齐韵轻轻地拿起书本翻开一页看了起来。 《乌衣巷》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齐韵怔怔出神:“这诗词是凭吊东晋时金陵秦淮河上的朱雀桥与南岸的繁华荣盛,可惜沧海桑田,世事变迁,王谢声名显赫的豪门大户已经凋零,化作寻常百姓。燕子,野草花,夕阳斜,用词简朴却韵味无穷,好诗词啊。” 柳明志贱兮兮的道:“诗词什么的都是小事情接着看。” 齐韵诧异的看了一眼柳明志,继续翻看了起来。 《登金陵凤凰台》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总为浮云能蔽日,京师不见使人愁。 “天马行空,此诗场景之华丽可谓世所罕见,开篇三个凤字连用,不但不显得重复,极其伏美。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仅仅这两便可以千古流传,气象壮丽,境界阔达为末尾的不见京师为铺垫。京师不见使人愁,当今朝中不正是奸邪丛生吗?可叹自己报国无门。这些诗词闻所未闻,就算闻人爷爷都做不出这等辞藻华丽却又意味横生的大作来。” “唉,别老关注这些没用的诗词,精彩的在后面。 《月下独酌》《子夜吴歌》《钱塘湖春行》每一首诗词齐韵都先是惊叹一番,然后细细的点评,回味其中的韵味。 随后齐韵继续翻阅。 书上的姿势之丰富多彩让阅尽岛国电影的柳明志都不得不感叹一番,花样之多令人叹服,柳明志一个大男人看了之后都心烦意燥的,何况齐韵一个未出阁的少女。 “啊.......我的鼻子。姓齐的,你不真是东西,本少爷好心把百年前的孤本拿来与你分享,你竟然不知道好歹,还打本少爷。” “下贱皮子,引诱我看这等污秽之图,打的就是你。” 第三十四章呵,女人 柳明志揉着鼻子抢过齐韵手中的诗三百:“怎么污秽了,孔圣人都说食也性也,阴阳交合,男女人伦本就是万物之本,你要用欣赏的眼光去看待这本书。” 齐韵气愤不已:“闻人爷爷收你为弟子你不肯,陛....李先生邀你赴京,以你献策推恩令,李先生必定会对你委以重任,你偏偏甘愿蜗居在江南这寸土之地都不愿奋发图强,你当真是扶不起的吗?” “哎哎哎,可别这么说,你这么说就冤枉我了,是你不愿意我拜闻人老头为师的,怎么反过来把这个罪名栽到我头上来了。再说了,少爷我现在锦衣玉食,吃饱喝足,任他天下如何与我何干?我没有你们这些人那么雄心壮志,报效朝廷,善牧黎民,本少爷就想守着这一亩三分地过自己的小日子,这有错吗?” “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只为了锦衣玉食,如今朝中权相结党营私,朝纲混乱,吾皇有心整顿朝纲,可是奸臣势大,牵一发而动全身,以至于我堂堂大龙耻与草原,你就没有一点的羞耻感吗?” 柳明志被齐韵说的面子上有些过不去气冲冲的回道:“结党营私?势成水火?你一个只读了几本破书就自以为了解天下大势?了解人心?了解帝王之术?是你,是你齐良在狂妄自大,你知道什么叫帝心吗?那是皇帝乐意看到他们斗,乐意看到他们争权夺利,倘若满朝文武全是清官良相,那样皇帝才真的睡不着了,你知道什么叫做权衡吗?知道什么叫做帝王心术吗?你什么都不懂,空口白话谁不会说。” 齐韵失落的摇摇头:“玉宇澄清,海内威服这不是才是天下应该有的样子吗?” “那是你想看到的天下,不是皇帝想看到的天下,皇帝必须要做表率希望朝纲清明,可是朝廷之中不能全是清流,帝王也是人,帝王也怕.........算了,今日之言出于我口,入于你耳,切莫有第三人知道,否则终将会引来大祸。” 齐韵沉默下来无言,低头颔首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算了,好心与你分享你不懂的欣赏就算了,少爷我自己看。”说完津津有味的翻起春宫图,不时地露出几声贱笑。 “为什么你说的话总是那么叛经离道,总是那么荒唐,可是我细心思索之后总觉得你说的反而那么有道理?” 柳明志愕然的看着齐韵,没想到他居然能够认同自己说的话:“多看历史大剧.......多看史书,要知道人心叵测,人一过百,形形色色,你的想法代表不了天下人的想法,你跟一个三餐难继的人去讲治国之策,去讲四书五经他们听的懂吗?他们想着的不过是怎么去找一顿饭填饱肚子而已。” 齐韵脸色依旧发黑的低下头:“那你也不能引诱我看这等淫秽书籍啊。” 柳明志合上书本嘿嘿笑了起来:“齐良兄弟,看你这个模样不会还是童子身吧?私下里真的没看过这样的书?小爷可不信,男人嘛,谁还没点爱好,不丢人。” 齐韵颔首不敢回话,柳明志越说越过分了。 “嘿,你还真是啊?那可真是奇事,不过说起来这也不能怪为兄,单身汉子苦啊,有娘子了看娘子就好了,谁还看这种书排解寂寞,都是无奈啊。” 齐韵瓮声问道:“柳兄万贯家财,想要娶上一房新人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怎么到现在都没有成家?” “谁知道先前那个小王.......为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可能脑子有问题吧,不说了,先休息了,过几天要去刺史府拜见齐刺史,这可是领导交给的任务,不能疏忽大意。” 柳明志说完打了个哈欠脱去外袍向着床走去。 齐韵眼睛一眯:“你要去刺史府?去刺史府做什么?” 把双手枕在脑后,柳明志心不在焉的说道:“还能做什么?家父与齐刺史已经把我与其女齐韵的婚事敲定了,总要去见上一见,不过这一次好像不是为了婚事,好像是为了其他的事情。” 见到柳明志有些心不在焉,齐韵好奇的问道:“终身大事这是喜事,为何柳兄一副丧气的模样?难道柳兄看不上齐家的小姐不成。” 柳明志起身坐了起来,向着床内靠去,拍了拍一旁空出来的位置:“兄弟,来床上咱们好好聊聊。” 齐韵紧张起来瓮声道:“这不好吧,还是算了,今天我趴在桌子上睡一晚就行了。” 柳明志下床拉起齐韵的手就向着床边走去,随后爬到了床内:“兄弟,虽说你老打我,但是为兄也不记恨你,常言道人生四大铁,一起同过窗便是其中之一,少爷不和你一般见识,今天你我兄弟二人好好聊聊。” 齐韵扭捏的双手抱膝的靠在床头:“聊.....聊什么?” 柳明志理所当然的道:“聊什么?两个大男人除了聊女人还能聊什么,你方才不是问我为什么唉声叹气的吗?还不是齐家小姐闹得。” “你觉得齐家二小姐齐韵怎么样?” “漂亮,世间少有的美人,齐兄弟你是没见过,为兄告诉你,那日在烟雨楼阁为兄被她打的昏过去之前是见过她一眼的。” “怎么样?” 柳明志啧啧两声:“三千青丝如同丝绸,琼鼻秀梃,明媚皓目勾人心魄,肌肤胜雪,身段上佳,说实话能娶这样的女子做娘子那可是十辈子修来的福分。” 齐韵悄悄的低下头:“既然是十辈子修来的福分,那你还唉声叹气的做什么?” 柳明志滋滋两声:“齐兄弟,你是不知道,这齐韵姑娘虽然漂亮,可是太暴力了点,哥哥不是她的对手,这万一以后成亲了,每天暴打哥哥一顿,小爷吃不消啊,小爷还是喜欢温婉的姑娘。” “那你很讨厌齐韵姑娘咯?” 柳明志想了一会:“讨厌倒是不讨厌,本少爷是怕她,怕,你懂吗?” 齐韵细声细气的道:“可能你们成亲了之后,她就变得贤淑了,出嫁从夫,说不定就变了。” 只是柳明志没有回话,靠着墙发出了酣睡的声音,齐韵好奇的看着熟睡过去的柳明志,长得还可以,模样周正,除了有些纨绔之外,倒也不是那么毫无可取之处。 扶着柳明志躺下之后,齐韵细心的给柳明志盖上了被子,起身下床坐到了凳子上,拿起诗三百翻看了起来,不时地品味一番诗句。 月色朦胧,小心翼翼回头看了一眼睡熟的柳明志,齐韵鬼使神差的翻看起了后面的画卷,越看气息越是紊乱,脸色逐渐的发烫起来。 柳明志倘若知道了,肯定会不屑的道:“呵,男人。不对,是呵,女人。” 第三十五章拿你当兄弟 一声嘹亮的惨叫打破了柳府清晨的宁静。 柳明志抱着被子惨戚戚的缩在床角落,刚一睁开见到齐韵像个树袋熊一样抱着自己,缩在自己怀里,柳明志惊恐异常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好没有被脱下来。 “齐良,老子拿你当兄弟,你居然想对我不轨。”柳明志发出了愤怒的吼声。 齐韵被柳明志的叫声从睡梦中惊醒,揉揉睡眼朦胧的双眼,齐韵看到自己的模样也发出了一声尖叫。 “姓柳的你对我做了什么,我以为你是一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你居然.......” 柳明志愤怒的摔下被子:“给少爷住口吧,你还敢问少爷做了什么,明明准备了两条被褥,你怎么会钻到了少爷的怀里了。” 望着柳明志指着的被褥,齐韵眨巴眨巴眼睛,伸手摸去昨天晚上自己盖在身上的蓝色被褥,果然一片冰凉,显然并没有人盖在身上。 柳明志绕过齐韵下了床,从衣架上取下衣服穿了起来:“姓齐的,少爷好心拿你当兄弟给你提供吃住,你居然对小爷心怀不轨。” 齐韵把头扎在怀里,一句话不敢说,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不停地回响,居然和这个纨绔子弟睡在一个被窝了,这算不算同床共枕,奶娘说和男人睡在一起就会怀小宝宝的,本姑娘的清白没了,没了。 柳明志嗅到衣服上一股轻淡的馨香,更嫌弃了,一个黑脸大老爷们,身上居然这么细腻的香味,不是伪娘就是gay。 “好啊,姓齐的,小爷还纳闷昨天为什么你要坚持一个人住,原来你早就对少爷我心怀不轨,少爷我那么相信你,你居然还是对少爷下手了,少爷我的一世英名啊。” “我不是也没有做什么吗?” “你还想做什么,睡觉都睡到少爷怀里了,抱着小爷像个八爪鱼一样不分开,你还想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少爷,我是莺儿,你出了什么事情?” 柳明志一把拉开房门,莺儿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少爷,你这是怎么了?大早上的喊叫什么?” 柳明志哭戚戚一把抱住了莺儿:“莺儿,少爷被那个禽兽给玷污了,少爷不干净了,少爷难受啊。” 莺儿被少爷突如其来的举动弄了愣神,顿时闹出了大红脸,双手急忙推开柳明志:“少爷你别这样,先从莺儿身上起来再说。” 齐韵见到柳明志在莺儿身上无赖的表现,银牙轻咬,一股无名的火气从心底发出来,直冲天灵盖:“柳明志,你在干什么,还不从莺儿身上起来,男女有别,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柳明志抬头吼道:“你给少爷闭嘴,少爷不喜欢莺儿难道还能喜欢你这个男人不成。” 齐韵气势一下子没了,又像个鹌鹑一样埋起了脑袋。 房间中的三个人彼此无声无息,柳明志喘息了好久才冷静了下来,知道齐韵只是睡觉不老实而已,并不是真的想对自己做什么事情,关键是大早上睁眼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脸,被吓了一个机灵。 “算了,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十尺的床你都能睡到本少爷身上去,也真是绝了。” 齐韵嘀咕道:“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我还没说什么呢,本姑娘万一有了小宝宝,那才真是清白尽失,人家还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呢。” 齐韵不禁埋怨自己不争气,昨天晚上看了那等羞人的书之后怎么脑袋就发热躺到床上去了。 莺儿看到了两个人都已经起来了,冲着柳明志乖巧的道:“少爷,我去打水来,让你和齐公子洗漱一番。” 柳明志示意莺儿去打水,自己坐到椅子上倒了杯茶水喝了起来。 咦,柳明志愣愣的看着桌子上的诗三百,自己昨天放的位置明明不是这里的啊。 诧异的看着抱膝坐在床上的齐韵:“兄弟,昨天你看这书了。” 齐韵一愣,看着柳明志指着诗三百,急忙否认道:“怎......怎么可能,我才不会看那种书呢。” “是吗,难道真的是我记错了。”柳明志也没有在意,一本春宫图而已,看了也就看,就算齐韵承认顶多也就是嘲笑其一番,嘴上说着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嘛。 “少爷,水来了。” 柳明志冲着还在床上带着的齐韵喊道:“愣什么,还不洗漱。” 齐韵闷声闷语:“哦,来了。” ........... 齐府内院。 齐韵用药膏洗去了脸上的易容散,换回了女装,当阳山上的黑小子不见了,又变成了了那个倾国倾城的齐家二小姐。 “小姐,玉儿已经把洗澡水准备好了,你什么时候开始沐浴,玉儿侍候你。” 齐韵神游天外想着在柳府与柳明志发生的意外,被丫鬟打断俏思绪脸红润眸中隐隐含泪:“玉儿,把奶妈喊来,今天让奶娘伺候我沐浴,我有些事情想要问奶娘。” 奶娘俞氏敲门走进房门:“我的小姑奶奶诶,这几天你去了什么地方,我都快找你找疯了。” 齐韵仰头看着进来的俞氏,倾国容颜上被两行泪煞了风景,语气有些哽咽:“奶娘。” 俞氏见到齐韵这个样子,仅存的一点火气瞬间消失的烟消云散,一把将齐韵报入怀中:“好孩子,不哭,不哭,是谁欺负你了?” 随后一想也不对,齐韵殴打的富家豪门子弟没有一百也有五十,谁能欺负得了这个小祖宗:“是不是老爷又训斥你了?” 齐韵抽泣了起来:“奶娘,韵儿的清白没了,韵儿肚子里有了小宝宝了。” 俞氏惊恐的看着齐韵,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什么?孩子,你可别吓奶娘,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齐韵呆滞的摇摇头,泪珠如丝线一般落了下来:“奶娘,是真的,昨天我和一个男人同床共枕了,你不是告诉韵儿,和男人睡在一起就会有小宝宝钻到肚子里的吗?” 奶娘俞氏身体一下子瘫软到了地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自家小姐尚未出阁竟然有孕在身,这是要被浸猪笼的。 俞氏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把抓起齐韵的右手,掀开衣袖,一点鲜红的守宫砂正在玉臂之上耀眼夺目。 齐韵看到手臂上守宫砂也呆住了:“咦,守宫砂?” 俞氏松了口气,埋怨的看了一眼齐韵:“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奶娘。” 齐韵颔首,脸色殷红的讲述着昨日的事情,奶娘俞氏听完是又气又笑。 “傻孩子,你和柳公子既然有婚约在身,奶娘就该告诉你一些事情了。” 齐韵好奇的看着俞氏,不知道她瞒着自己什么事情。 俞氏关上房门,从怀中取出一副小册子,凑到齐韵身旁嘀咕了起来。 第三十六章少爷上路了 柳明志在莺儿的服侍下精心打扮起来。 当莺儿拿起胭脂水粉时柳明志惊恐起来:“莺儿,你不要告诉我,这玩意是给少爷我擦得吧。” 莺儿也理所当然的回答:“当然是给少爷擦的,这可都是紫兰轩上等的胭脂水粉,寻常人家都用不起,更不要说我们这些丫鬟了。” “开玩笑,我一个大男人,擦这种东西干嘛?搞得一副小白脸模样。” 莺儿为难起来,纠结的看着柳明志:“少爷今天你可是要拜访刺史府齐刺史大人的,齐府那可是高官居住的地方,少爷不打扮的俊俏些会显得失礼的,这是夫人特意吩咐的事情。” “拜什么拜,见什么见,那是齐刺史亲自下帖子邀请少爷我登门的,我说什么都不会擦胭脂水粉这些玩意,少爷又不是长得见不了人,至于吗?” 莺儿放下胭脂给柳明志捶背捏肩开始撒娇:“少爷,你就别为难莺儿了,莺儿只是一个小丫鬟,完不成夫人吩咐的事情一定会挨骂的。 柳明志尴尬的摸了摸头,抓起桌子上胭脂水粉塞到了莺儿的手里:“少爷做主,这些胭脂水粉送给你了。” 随后风驰电掣的跑了出去。 莺儿红着脸看着手中的胭脂,先是一愣,随后抱着胭脂痴痴地笑了起来。 “少爷,你还没有擦粉。” 柳明志从内院一口气跑到了前厅的回廊,停了下来喘着粗气,想起莺儿的神态,柳明志似乎明白了什么,照着脸上就是一巴掌:“怪不得老头子一直骂你没出息,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肠子悔青了的柳明志无精打采的走到了前厅,见到儿子颓废的模样,柳之安又生气了:“小王八犊子,今天你可是要去刺史府登门拜访的,那可是你未来的岳父大人,失了礼数,老夫腿给你打折。” 柳明志憋着嘴嘀咕道:“腿给你打折,整天骂我小王八犊子,我是小王八,你是什么?” 柳之安听到了又是气的火冒三丈,这个败家玩意,一天不见想的慌,见了吧,三句话说不完又气的你六神无主的。 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柳之安哀叹道:“作孽啊。” 柳夫人听到了这话,手指化作二指禅亲切的问候柳之安:“老爷,妾身给你生了儿子就是作孽吗?” 柳之安脸色变得张红,舔着脸讨好道:“夫人,怎么可能呢,我柳之安十八代修来的福分才能娶到夫人这么贤淑的女子。” 柳明志喝着莲子羹嘟囔道:“掐,狠狠的掐,让老头子知道柳府是谁做主。” 小萝莉柳萱悄悄摸摸抱住大哥裤脚,仰着小脸蛋嬉嬉笑笑:“大哥,萱儿要听故事。” 放下手中调羹柳明志宠溺的看着小妹:“好啊,萱儿今天想要听什么故事?” 柳萱想了想:“我要听白雪公主。” 柳明志捏了捏萱儿的脸蛋:“白雪公主听完了,今天大哥给你讲丑小鸭好不好。” 柳明礼听到大哥要讲故事,也放下了手中的调羹凑了过来:“大哥,我也要听故事。” 柳明志一脚踢开自己的亲兄弟,轻轻地并不用力:“听什么故事,赶紧吃完饭滚蛋,去书房读书。” 柳明礼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吃惊的看着柳明志:“大哥,你变了,咱们可是一起去过青楼的亲兄弟,你今天竟然这样对我,我们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啊。” 如此成熟的话从一个小屁孩口中说出来令人发笑,果然柳明礼一提青楼,柳之安蹭的站了起来:“小小王八犊子,你要上天?” 柳明礼心惊胆战的看着自家的老头子,扑倒柳夫人怀里不敢出来。 “慈母多败儿,慈母多败儿啊。” 柳夫人推开了怀中的儿子,从柳明志身上接过柳萱:“志儿,今日不可以马虎,齐刺史已经同意了你与齐韵的婚事,把你的放荡姿态收一收,端端正正的去拜见未来岳父。” 柳明志对老爹是一种态度,对娘亲是一种态度。 恭恭敬敬的道:“娘亲放心,既然木已成舟,孩儿去了刺史府一定会谨言慎行。” 柳之安见了儿子对待夫人的态度又是吹胡子瞪眼,合着亲娘是娘,亲爹就不是爹了呗。 “柳松。” 柳松急忙从外面走了进来:“老爷,小的在。” “礼品准备的怎么样了?” “回禀老爷,三大一小已经备齐,我爹已经全部都安排在了马车上,就等少爷上路了。” 柳明志一听这话不对味一脚踢在柳松屁股上:“少爷活的好好的,上什么路。” 柳松想要道歉柳远走了进来:“老爷,马车备好了,公子随时可以上路。” 柳明志一拍额头,还真是亲爷俩。 第三十七章麒麟子 大龙王朝分为天下三十六省府,府下设立州县,州的大小根据州县内的百姓人数来分为上中下三州。 金陵是南方重中之重的地域,人口众多,农业商业繁荣昌盛,因而为上州,上州刺史便是齐润,大龙朝的从三品官员。 齐润任金陵刺史以来虽然没有什么显著的政绩,可是胜在为官清廉无私,为金陵百姓所深爱。 然而齐润虽然为官清廉,刚正不阿,可是性格上却有些迂腐,过于看重声誉,因而显得有那么些不足之处。 齐府坐落金陵城孔雀街之上,乃是城中地段最佳的位置之一,与刺史衙门仅有一墙之隔,既方便办公,又彰显朝廷的地位。 齐润定在今日请柳明志登门拜见,因为今天是衙门休沐的日子,类似于后世的双休日,不过若是有紧急案件发生,衙门内便要正常当值。 比如叛匪作乱,出了人命官司这等重大事情,休沐的日子也要老老实实的去衙门办案,倘若懈怠,置一方安宁与儿戏,朝廷坐落于每个州县的御史与考功司便会记录在册,朝中考核官员政绩的时候便是一大污点,轻则无功,重则贬谪。 齐润正在书房看着下人整理出来的档案,所有档案全部都是柳明志从小到大的所有记录,包括这些年在金陵的所做作为。 资料越是看下去,齐润面色越是难看,上面记录的东西简直是骇人听闻,齐润不禁迟疑把女儿嫁给柳明志是否真的正确。 “柳之安啊柳之安,你可真是歹毒,为本官下了这么一副歹毒的大棋。” 齐润拿起一封书信,上面有满满一页的小书,署名兵部尚书宋煜,端王李扬。 大概意思便是听闻齐刺史有女待字闺中,正好有一义子尚未婚配,如此看来便是天作之合,希望齐润能够成人之美,此事不但老夫看好,端王爷对小侄柳明志也是相当看重。 齐润哀叹道:“兵部尚书宋煜,端王李扬,江南首富柳之安,纨绔子弟柳明志都不是什么好善于之辈啊,看来是不嫁不行了。” 敲门声传来,打断了齐润的思绪:“谁啊?” “回禀大人,小的宋山,齐老管家说门外有人来传令,让大人前去接见。” 齐润疑惑起来,传令?我便是金陵刺史,何人与我传令要我接见。 齐润突然醒悟过来:“莫非是江南大都督府的令箭。” “小的不知。” 齐润整理了一下衣袍:“让齐勇把传令人请到正厅稍坐,本官马上就到。” 齐润去房间换了一件正袍,镇定自若的走到了正厅:“下官金陵刺史齐润,不知都督府的令箭何在?” 一个面白无须中年人放下手中的茶杯,讨好的对着齐润道:“上官便是金陵刺史齐润?咱叫高宇奉老祖宗周大总管的命令来传令。” 齐润疑惑的看着高宇:“足下不是大都督府的人?” 高宇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牌:“上官误会了,咱是从京师而来,宫里的老祖宗让咱传口谕而来。” 见到高宇手中的金牌,齐润面色一变,立马行礼起来:“江南大都督府治下金陵刺史齐润恭迎圣谕。” 高宇从怀中取出一卷帛书,李政虽然说是传的口令,但是周飞自然不能草率对待,万一传令的小太监传错了什么话,过错可是他这个大内总管的。 “金陵子弟柳明志性格懒惫,为读书之人所不耻,朕闻其乃是山中璞玉,有待打磨。兹令金陵父母齐润严加管训,不可贻误学业,今其秋闱,责令其从。” “臣齐润接谕,圣躬安。” 高宇小心的搀扶起齐润,把帛书交给了齐润手中,齐润不敢大意,恭敬的接过帛书。 把帛书递给了一旁的管家,齐润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塞了过去,高宇不动声色左右一览,银子马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公公远道而来,舟车劳顿,本官马上遣人略备酒水招待。” “刺史大人不必忙碌了,咱传了令就要回去复旨了,可不敢耽搁。” 齐润又掏出一锭银子塞了过去:“公公,本官很是糊涂,这柳明志不过江南一学子,陛下怎么会知道此人,并且传来这样的口谕?” 高宇再次神不知鬼不觉的收下了银子:“刺史大人,小的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咱听老祖宗说这麒麟子柳明志可是深得陛下之心呢。就是右相童三思与左相魏永都感叹其子乃是怪才,陛下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大呼三声麒麟子。咱看,若是柳公子参加科举,将来封侯拜相也不在话下。” 齐润迟疑了起来:“陛下令柳明志参加秋闱,可是此子不通四书五经,如何参加秋闱。” 高宇迟疑了起来,齐润又塞了一锭银子。 高宇凑到齐润耳边:“齐刺史,这件事陛下尚未下令,咱也是听说的,陛下有意命大人您主考官主持今年江南的秋闱,说无论如何都要在殿试见到柳公子。” 齐润面色俨然,无论如何都要见到,这话可就值得揣摩了。 “刺史大人,口令传到,咱要回去复旨了。” 齐润平淡的点点头:“齐勇,送送高公公。” ........ “死娘炮,没见过少爷啊,捻个兰花指吓唬谁呢。” 高宇面色阴沉的拦着身后的两个随从:“小子,小心祸从口出。” 柳明志一脸不高兴:“小爷心祸从口出?无故抽了少爷的马还敢威胁本少爷,你好大的口气啊。” “你的马车挡了咱的路,咱抽他几鞭子又如何,还没有人敢挡咱的路。” “嘿,小爷这个暴脾气,孔雀街三四丈的街道,走不开你们几个小娘炮,非要让小爷让路给你们啊,你们算什么东西,你也不去街上打听打听,我柳明志在金陵什么时候给别人让过路。” 高宇神色一变,看着嚣张跋扈的柳明志:“阁下就是柳明志柳公子?” “怎么滴?” “想不到冲撞了柳公子,咱给公子赔礼道歉了,希望公子放咱一马。” 柳明志看看马匹没什么大问题,不耐烦的挥挥手:“去去去,别让少爷心烦。” 高宇三人走后,柳明志呸了一声:“真以为自己属螃蟹的,哪里都能横着走,若不是今日要拜见刺史大人,非得好好的与你们理论一番。” 第三十八章登门 柳明志下车之后整理了一下衣衫:“柳松,去敲门,递上拜帖,就说金陵柳家柳明志奉邀前来。” 柳松吞了吞口水,纠结的看着柳明志:“少......少爷,还是你去吧,我....我害怕,这可是刺史大人的府邸。” 柳明志一脚踢在了柳松屁股上:“怕什么,是齐刺史亲自下帖邀我前来,你光明正大去敲门不就是了,你这个样子搞得少爷像来做贼的一样。” 摸了摸酸麻的屁股,柳松三步一停的走到了齐府的台阶。 柳明志拍了拍略微僵直的大腿吁了口气:“不紧张,不能紧张,不就是见未来岳父大人嘛,少爷我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少爷,拜帖已经被下人送去了,想必半刻之后就会有消息。” 柳明志吓得吸了口凉气,没看到小爷在酝酿感情吗?“知道了,喊那么大声音要死啊,去提礼品来。” 齐润正在书房猜测皇帝的旨意,被告知柳明志前来拜谒。 放下手中的帛书,齐润让人安排柳明志到前厅等候,齐润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天色时辰嗤笑道:“还挺懂礼数,就让老夫看看你柳明志到底为人如何吧。” “柳公子先喝茶,我家老爷马上就到。” 柳明志淡然的点点头:“多谢。” 齐勇自觉地站在一旁,只不过眼睛不时地瞥了一眼柳明志,流露出好奇的神色。 “老夫忙些俗物,倒是让贤侄久等了,失礼之处,还望贤侄不要放在心里。”齐润人还没到,说话声已经远远传来。 柳明志慌忙起身:“小侄柳明志拜见伯父,初见打扰还请海涵,想不到伯如此中气十足,可谓是老当益壮。” 齐润一边打量着柳明志一边走向了主位:“贤侄不用多礼了,入座吧,贤侄果然是一表人才,仪表堂堂。” “伯父夸奖,我江南之地人杰地灵,小侄这点皮囊,当不得仪表堂堂四个字。” 见柳明志谦卑有礼,进退有据,齐润既是疑惑又是满意,审视的看着柳明志,不知道是传言有误还是柳明志在故作姿态。 柳明志气定神闲,端坐在椅子上,表面毫无异样,可心里却紧张的犹如蚂蚁乱爬。 “贤侄,可知道此次老夫唤你前来所谓何事?” 吁了口气:“回禀伯父,家父告知小侄伯父有要事想要面见小侄,家父并未告知小侄所谓何事,不过伯父相传,小侄自然不敢懈怠。” 这话听得齐润心满意足,可见柳明志太极打的非常只好,明确告诉你,虽然我不知道你找我的事情是否重要,我都会恭恭敬敬的登门听您教诲。 “柳松,拿东西来。” 柳松胆战心惊的把东西交给了柳明志:“伯父,初次登门,些许薄礼,不成敬意。” 齐润迟疑了一下:“贤侄还是带回去吧,老夫从来不收礼物。” “伯父误会了,这并非小侄想要对伯父行贿,此乃晚辈对长辈的一点敬意,伯父岂有不收之理。” “既然如此,老夫也不推辞了,否则驳了贤侄的美意,岂非不美。” “齐勇,把柳公子的礼物送到后堂并去二小姐那里告知,就说柳公子登门拜访,请她梳妆打扮,来前厅见过贵客。” “贤侄,不知如今课业如何啊?” “回禀伯父,小侄早些年纨绔了一些,学业有些荒废,好在最近听从家父的吩咐去了当阳书院修习课业。” “拜在哪位夫子门下?” “刘夫子。” 第三十九章小舅子看姐夫 齐润迟疑的问道:“可是丙字班刘良刘夫子?” “伯父慧眼,只不过小侄所在的学堂正是丙字班,至于刘夫子其人的大名小侄就不知晓了。” “唔,这刘良才为人虽然有些酸儒,倒也算得上一方名士,你能拜在他的门下修习学术倒也不算太差,今年秋闱在即,不知道贤侄是否有心参加?今年若是错过,下一次秋闱可要到了三年之后了。” 提起这事柳明志就有点心虚,自己几斤几两心里还没点数吗,要说书法有几年的根底倒也看得过去,唯独这科举考试是两眼一抹黑。 自秦朝以前开始,取官之道采用世卿世禄制度,后来逐渐引用军功封爵。 到了汉朝,朝廷选官则采用察举制与征辟制来提拔民间人才,前者是由地方官员推荐德才兼备的人才,由州县推举的人才为秀才,因为汉朝与秦朝一样,施行郡县制,因而由郡推举的人才便是孝廉。 至于魏晋时期,选官则是九品中正,由特定官员,按出身品德考核人才,可是九品中正由于氏族实力强大,九品中正选拔官员逐渐变得昏暗不堪。 造成了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不但堵塞了民间取才的通道,更让士族把持朝廷取才的人选。 因而科举制的诞生大大的公平了平民进入官场的出路,科举常设的科目有秀才,明经,进士等五十多种。 柳明志倒是知道这些,可对于大龙考试的内容却是一无所知。 “不瞒伯父,今年秋闱小侄应该会参加,家父已勒令小侄了。” “如此甚好,不知贤侄可有把握中举?” 柳明志一愣,讪笑了两声:“伯父说笑了,尚且不知道试题难度,小侄也无绝对把握敢说一定中举,只能全力以赴。” 见到柳明志这个样子,再想到宋山搜集到的关于柳明志以往的种种,齐润不禁审视起来柳明志,怎么看也不像皇帝称赞的麒麟子啊。 虽说今日柳明志的表现彬彬有礼,可是总觉得有某些不足,很奇怪却又说不上来。 “既然如此,那么贤侄可要多多温习了,虽说现在贤侄有秀才功名在身,可是这举人与秀才乃是一个大天堑,身份自然也是天差万别,学业一道唯有勤读,贤侄可万万不可疏忽。” “小侄一定谨遵伯父教诲,归家之日便三更灯火,挑灯夜读。” “孩儿齐良拜见父亲大人,父亲大人,孩儿听闻姓柳的纨绔登门拜访,此人在哪里?孩儿要为二姐讨公道。” 一个长相俊朗十六七岁左右的少年气冲冲的走进了前厅,嘴里嚷嚷着要教训柳明志的话语。 柳明志听到齐良这个名字,下意识的眼前浮现出那个非洲小子的形象,柳明志心里暗道不会这么巧合吧,齐良竟然会是齐韵的胞弟? 不过看到这个面色稚嫩,白白净净的齐良,柳明志才松了口气,眼前的齐良非但不黑,反而白净的像个姑娘一般无异,想来是同名同姓的误会而已。 不过柳明志再次尴尬下来,因为齐良口称自己乃是纨绔,要找毁了姐姐清白的柳明志报仇雪恨。 未来小舅子,我要说摸了你姐姐是误会你信吗?柳明志心中这样想,却不敢这样说,否则不但齐良会暴怒只怕未来岳父也会将自己鞭笞赶出齐府。 尴尬的挠了挠自己的脖子,只好装聋作哑,没有听到未来小舅子的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缓解一下气氛。 齐润见到儿子毫无礼节的直接冲入大堂,面色上有些过不去,你口中称柳明志是纨绔子弟,自己的表现又好的哪里去,无视长辈待客,直接冲撞厅堂不但是失礼,更是无礼。 齐润想着柳明志自从进府之后的一举一动,再看看自己儿子,反而觉得齐良比不上柳明志懂礼知节,要不怎么说别人家的孩子好哪,当爹的都一个样,儿子千般好一错毁所有,别人千般坏,一好遮百丑。 冷冷的哼了一声:“小子无礼,柳公子登门便是客,如此对待客人,你满腹诗书都学到狗身上去了,小王八犊子晚上老子在收拾你。” 柳明志闷哼了一声,果然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同样活在金陵,骂人的语气话语相差不离。 齐良愤愤不平的看了一眼端坐在侧位的柳明志,眼中含着火光:“爹,这个纨绔子弟在烟雨楼阁之中毁了姐姐得清白,搞得金陵人尽皆知,姐姐还怎么做人,我今天必须得教训他不成。” 齐润脸色发红,双眼充斥血丝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齐良:“逆子,你给我住口,马上给我滚去祠堂跪着,不让你起来你给我跪死也得跪着。” 齐良不满的看着父亲:“爹,你......” 齐润对着旁边的宋山道:“宋山,把公子压下去,让他在祠堂跪着,谁都不能求情,谁求情和他一起罚跪。” 宋山为难的看了看如同喝醉了酒脸色发红的齐良:“少爷,别让小的为难,老爷正在气头上,你就别犟了。” 齐良一甩衣袖,愤愤的跟着宋山出了厅堂。 “宋山,你说有我爹这么当爹的吗?自己的女儿被人欺负,居然还和那人欢聚一堂,饮茶聊天,居然还帮着外人说话,让我去祠堂罚跪,这不是越老越糊涂了。” 宋山叹了口气:“少爷,这次真的是你错了,二小姐在烟雨楼阁发生的丑闻谁都可以私下议论,唯独你们齐家不能明说,也不能私下议论,二小姐身为女儿家女扮男装偷去烟花柳巷之地本就犯了天下的大忌讳,老爷绝口不提此事便是想让这件事偷偷消失散去,你今日当着客人下人的面说出这件事,坏的是二小姐的名声啊。” 齐良一愣,回味起宋山的话,脸色越来越难看。 齐润之所以发火便是因为这些,谁不知道齐家二小姐私下逛青楼,可是碍于刺史大人的颜面也只能私下议论几句而已,柳明志虽说败了齐韵的清白,可若是在其他地方自然会被口诛笔伐,坏就坏在青楼之中发生的这种事。 这个时代,男子逛青楼那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事情,女子去青楼,便是有违妇道,别人都不敢议论,偏偏你这个亲弟弟居然光明正大的喊出烟雨楼阁这四个字,你不罚跪谁罚跪。 柳明志讪笑了两声:“岳.....伯父,要不小侄改日再来拜会。” 发生了这种事情齐润自然不好再挽留柳明志留下来,轻轻地点点头:“幼子无理,贤侄不要放在心里,我齐府的大门随时向贤侄敞开。” “如此小侄多谢伯父,小侄告退。” “老夫就不远送了,贤侄切莫疏忽了学业。” 第四十章有钱,真好 齐府内院。 齐韵手持细毫,宣纸上写着一行行娟秀的小楷,字里行间都是女儿家那种宁静的意蕴,完全没有齐韵耍弄齐眉棍时那种大开大合的巾帼英雄气势。 齐韵拿着毛笔顶住下巴,不时地点点头沉思:“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我齐韵被人称为金陵三大才女之一,怕是穷尽毕生之力也作不出能超过这两句的诗词来。” 轻轻放下毛笔,齐韵抬手拿起一本《诗经》翻看起来,一边翻看一边摇头:“《诗经》《雅韵》《古著作》一系列诗词都找不到这几首诗的出处,真的会是那个纨绔子弟做出来的吗?” 放下手中的诗经,齐韵缓缓走到床边从枕头下取出偷偷从柳明志那里顺来的《诗三百》翻起前几页看了又看。 “这笔迹笔走龙蛇,狂放不羁,与当阳书院学舍两张宣纸上的笔迹虽然无法比足却也相差不远,可以确定是一人所书,这八首诗词每一首都是传世之作,为什么坊间却从未流传出来。” 齐韵流出痴迷又疑惑的场景,将诗三百抱在怀中:“这画真是美,有山又有水.......噗嗤。” 读着读着齐韵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喃喃道:“藏拙吗?为什么呢?” “韵儿,我是奶娘,我能进来吗?” 齐韵慌张的将诗三百塞在枕头之下,做贼心虚一般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奶娘,进来吧。” “韵儿,奶娘告诉你,那.........韵儿,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感染风寒了。”俞氏边说边将手贴在齐韵额头:“怎么这么烫,韵儿你有没有不舒服?” 齐韵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很烫吗?韵儿没有不舒服啊。” 俞氏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再探探齐韵的额头,齐韵额头虽然热乎乎的,却并不是风寒入体时那种病症的滚烫。 俞氏恍然大悟装模作样叹息起来:“唉,女大不由人,原来咱们的韵儿是思念自己的情郎了。” 齐韵神色一下子窘迫起来,扭扭捏捏道:“奶娘,你胡说什么哪?谁....谁想姓柳的了,韵儿才没有想他呢。” 俞氏捏了捏齐韵的脸颊调笑道:“看你个小丫头还嘴硬,这下子不打自招了吧,我可从来没有说情郎是姓柳,是柳家公子。” 齐韵无地自容起来,扑到了床上用被子盖住了头:“奶娘,韵儿不理你了。” “真的不理我了?那我可要走了,可惜柳公子要白来府上一趟了。” 齐韵身体忽然弹了起来:“谁?谁来府上了?” 俞氏拍了拍头:“哎呀,年纪大了,记性越来越差了,谁来府上了一下子就想不起来。” 齐韵抓住俞氏的胳膊:“奶娘,是不是柳明志来了,你就别调笑韵儿了,否则我真的不理你了。” 俞氏宠溺的捏了齐韵几下:“是柳家大公子登门拜访了,老爷刚刚派管家传话来,说让小姐你梳洗打扮去见见柳公子。” “我要不要沐浴更衣啊,毕竟姓柳的是初次登门,就这样见他会不会失了礼数。” “小姐,不好了,小姐大事不好了。”丫鬟玉儿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玉儿,发生什么事情了?慢慢说。” “少........爷.......少爷......把柳公子骂走了。” ................... “柳公子,请留步。” 柳明志刚准备上马车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疑惑的转头看着眼前穿着粉红衣饰的丫鬟:“小姑娘,你唤住我所谓何事?” 玉儿惴惴不安的看着眼前这个传闻中可令小儿止哭的柳大公子,可怜兮兮的从衣袖里取出一张纸条塞给了柳明志,红着脸转身就跑掉了。 迷惑的看着手中的纸条,柳明志神色捉摸不定,不是,这算什么?小迷妹的情书?还是粉丝的礼物。 好奇的打开纸条:“小妹齐韵邀兄长秦淮烟波亭赏景。” 柳明志打了个激灵,再三翻看纸条,确实写的是小妹齐韵邀兄长秦淮烟波亭赏景。 柳明志嘀咕起来:“这齐韵按说吃了我的心都有,约我去烟波亭赏景,这不扯淡的吗?” 一时之间柳明志拿不定主意,去吧,万一是个陷阱,齐韵对自己怀恨在心,自己到了之后再给自己玩个摔杯为令。若是不去吧,万一齐韵是真心相邀,这未免不是个冰释前嫌的好机会,毕竟烟雨楼阁中发生的误会还是解释清楚为好,无心之举早说清楚省的双方都会耿耿于怀。 “去,不去,去,不去,去,不去,去..........去。”数完最后一个铜板,柳明志叹了口气:“看来是天意啊,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还是去吧。” “柳松。” “少爷,您有何吩咐?” “你赶着马车先行回府,少爷打算闲逛一番,傍晚之前便会回府,倘若老头子问了起来,就说我被齐刺史留下来用膳。” “少爷,这......” “听我的吩咐就是了,哪这么多这个那个的。” 柳松揉着被少爷踹了一脚的屁股,赶着马车消失在了人群。 秦淮烟波亭位于金陵城南门三里外,那里是文人墨客,风流才子时常流连忘返的地方,烟波亭位置独特,十里秦淮尽收于眼下。 烟波亭之名来源于十里秦淮河烟云浩荡,波澜淼淼,故而取名烟波亭。 读书人喜欢三五个好友相聚一起,在烟波亭饮酒赋诗,赏景作画,烟波亭周围垂柳参天,鹭飞莺啼,盛景美不胜收。且烟波亭毗邻金陵城的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烟花之地,日日游人不绝,乃金陵一大盛景。 孔雀街是金陵城的主干道,南北通向直插金陵城腹地,柳明志顺着孔雀街一路边走边玩,不时地买上一个小玩意耍弄一会,随手丢给路边嬉笑的孩童,或者买上几样小零食,吃上几口之后也随意的分给了周围的孩子们。 拍了拍手上的残渣,看着孩子们你追我赶的打闹着远去:“有钱,真好。” 柳明志走到烟波亭时,根据后世的时间算也不过早上八九点的时候,烟波亭周围已经有了不少行走谈论的人群。 看到这一幕柳明志苦笑起来:“本少爷以为是两个人的幽会,合着尼玛真的是赏景啊。” 随意在烟波亭找了个位置,柳明志双手背后,淡笑的看着面前的风景,这是从重生以来第一次有这么心旷神怡的感觉。 三五成群谈天说地的学子们,两两相伴互诉衷肠的才子佳人们,撑船而行结网而渔的老翁们,柳明志突然发现这一方天地未尝不是人间。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不应景的一曲词被柳明志轻读了出来! “小伙子,好词啊,旷达开阔,大气滂泼,当真是好词啊。就是不太应景!” 第四十一章淮南王 明悟,柳明志发现自己突然有种豁达的感觉。 往事可忆不可追,柳明志就是柳明志,大龙王朝便是大龙王朝,父母双全,下有胞弟胞妹还有什么不知足呢。 一词滚滚长江东逝水算是最好的衷肠了。 齐韵白纱照面在丫鬟玉儿的陪同之下驻足烟波亭台阶之上。 看着柳明志孤寂的背影,听到柳明志口中大气磅礴的临江仙,齐韵发觉先前在山上学舍跟自己同室而居柳明志仿佛变了一个人似得。 以前见到柳明志总觉得此人云里雾里,似纨绔又似一翩翩佳公子,虽然他说话总是叛经离道,可是每句话总说的很有深意,初闻之下觉得有些惊世骇俗,只有深深体会一番才能察觉出每句话都是那种大智若愚的感觉。 就像,就像醍醐灌顶一样,刹那之间让以前不明白的事情一下子全部清晰起来。 齐韵出神的望着柳明志的背影怔怔出神喃喃自语:“他好像变了一个人。” 柳明志转身看着一身浅黄袍罩身,富贵逼人的似老非老华发早生的中年…额…老者单手抚须面色微笑的看着自己。 那淡然的气质之中隐隐有一种久居上位的感觉,此人不简单,绝非寻常人,柳明志能够轻微的感觉出来,至于为什么,只能归于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气质! “老先生,谬赞了,江南自古人杰地灵,十室之内,七步有才,小子这一首浅陋之词,无意吟诵倒是让老先生见笑了。” 老者摇头轻笑道,逐步走到了柳明志身边拍了拍柳明志的肩膀:“极度的谦虚就是自傲了,小伙子,你这阙词何止是浅薄,老夫看深得很,深得很呐。” 柳明志行了个礼也不回话,是深是浅谁又能说的准呢。 老者细微的打量了柳明志一会:“当阳书院有三大才子,甲字班宋毅,乙字班李培超,丙字班闫怀安,宜山书院宋炳阁,林扬明老夫都见过,不知小伙子何处高谋。” 齐韵轻轻的登上台阶,清脆的声音婉转悠扬:“明公,您老自称江南才子尽皆所识,今天可闹了个大笑话。” 柳明志见到身段万中无一齐韵登场先是眼前一亮,不过照着面纱倒也没有认出来此女子便是齐韵,微微的点头示意。 齐韵行了个女儿家的礼节:“小妹齐府次女齐韵拜见兄长,想不到兄长如约而至,齐韵万分荣幸,令兄长久等了。” 想不到眼前这个女子就是今天的佳人,柳明志见到齐韵身后只跟着一名贴身丫鬟,略微放心:“齐家才女相邀赏景,柳明志纵有万般的俗物也不敢耽搁,在下与姑娘起初有些许误会,今日有机会冰释前嫌,我自然不敢推辞。” 明公先是惊讶的看着突然出现的齐韵,随后听到她与柳明志的对话先是一阵迷惑,这齐家千金口称兄长的男子到底是什么身份,自己纵横江南十几年不应该没有见过。 随后听到柳明志自报家门,明公脸上先是不敢置信的看了齐韵一眼,烟雨楼阁中柳员外家的长子与齐府二千金的风流韵事倒也有所耳闻,今日二人居然能够相约赏景,只怕会令人惊呆的掉落眼睛。 明公哈哈大笑起来:“有趣,当真有趣,看来先辈说传言误人,流言蜚语伤人果然不无道理啊。” 齐韵含羞的给明公福了一礼:“明公,今日怎么会有这等雅兴奔赴烟波亭这等附庸风俗的地方,韵儿可是很久没有听闻明公登临烟波亭了。” “来得好,来的妙,不但亲眼目睹了一首上品词阙的诞生,更目睹了一场才子佳人的风雅趣事,老夫多少年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事情了。” “明公,你为老不尊,那有什么才子佳人的风雅趣事。” 明公露出了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啊?啊啊啊.....老夫老眼昏花,确实什么都没有看到。” 柳明志尴尬的看着互相寒暄的齐韵与明公,浑身的不自在,这齐韵也真是糊涂,好坏介绍一下啊,不然无话可说啊。 “齐姑娘,不妨给在下介绍一下老先生,好让我好好拜见一番。” 齐韵面纱之下的俏脸一下子红润起来,只顾着与长辈寒暄差点忘记了今天的正主。 “柳兄长,这位老先生号明山居士。” “明山居士?”柳明志沉吟了几声忽然脑海中的一个身份闪现出来,江南大都督淮南王李玉刚。 李玉刚被封为淮南王,世袭镇守江南,乃是当今皇帝的四弟,可谓是江南屈指可数的贵人,应该说是江南最尊贵的人。 柳明志恍然大悟:“想不到居然是他。” 淮南王李玉刚啊,别说自己是江南首富的长子,就算是柳之安本人也未必能够见得上几次,淮南王在京之时那是亲王,勋贵中可谓到了顶天的身份,江南大都督更是总揽一府之地军政大权的实权人物,齐韵身为金陵刺史的次女与其相熟倒也正常。 “学生柳明志不知淮南............”柳明志作势欲拜。 “哎......老夫不过是闲暇之余闲逛一番,不必多礼,那样反而失了兴致。”bookAbc.Cc “这.....”柳明志迟疑道,不敢真的遵从了李玉刚的话,皇室宗亲就是皇室宗亲,不敬皇室按照大龙朝律例的罪名可重可轻。 “柳家小子,老夫既然着常服出游,你我便都是游人,游人遇游人岂有躬身之礼,就当老夫是一个寻常老者就是。” “小子遵.......遵先生命。” 李玉刚缓缓走出了烟波亭:“小友,泛舟游河乃是人生一大乐事,你可否愿意与老夫同船呢?” “老先生,感谢你盛情之意,只是小子今日有约。”说完看了一眼一旁的齐韵:“所以只好辜负老先生的美意了,望先生不要介意。” 李玉刚一拍额头:“看看,倒是老夫疏忽了,差点耽搁了你们年轻人的好事,还好你提醒的早,否则老夫可真的犯了大过错了。” 齐韵先是迟疑的看了一眼柳明志,随后银牙一咬上前一步:“明公且慢,既然明公与柳兄长趣味相投,韵儿看你们倒不如做一对忘年交,韵儿与柳兄长的事情可以他日再约,你们这对有共同话语的忘年交想要再见可就难了,不如让韵儿为你们温酒如何。” “齐姑娘,你........” “兄长,怎么能够辜负长辈的美意,那可是大不敬的。” 柳明志读懂了齐韵的眼神,那意思分明是这是好机会,千万要把握住啊。 第四十二章江南美 一艘普通的小舟从烟波亭河口顺势而下,流入这烟波浩渺的十里秦淮河中。 艄公轻轻地拨动船桨,小舟犹如一条灵活的游鱼徜徉在河面之上,不时地有同样兴致的船只接踵而过,在河面上川流不息。 齐韵登上小舟之后便取下了自己的面纱,倾城容颜的齐韵目不斜视的往碳炉中不时地添上几块木炭,碳炉上温着两壶酒,随着碳炉的升温,酒香开始四溢出来,充斥着小小的船篷之内。 柳明志目不转睛的盯着齐韵专心的温酒,一缕诧异流露眼中,一言不合把我从二楼丢下来,小命差点不保。绝口不提烟雨楼阁中发生的事情,专心一意,温婉如玉,眉目含羞,神态恬静的绝色美人,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 李玉刚双眼不停地在二人身上打转,不时地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眼神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了什么温馨的事情,苍老的面容之上露出一丝追忆。 酒壶中传来咕咕作响的声音,齐韵手持绢布握住酒壶,素手摆上两个酒杯在二人面前。 端起酒壶开始为李玉刚斟酒一杯,继而给柳明志倒酒。 “齐姑娘,在下自己来吧。”说完去接齐韵手中的酒壶,匆忙之下一不小心抓到了齐韵的皓腕之上,柳明志下意识的急忙撒开,齐韵也是娇躯一颤。 “柳明志啊柳明志,你整日自称小爷,怎么摸了一下人家的手腕就这么胆战心惊。” 齐韵脸色微红:“兄长,今日你与明公只管喝酒赏景,小妹为你们斟酒就行。” “那.......那就....麻烦齐姑娘了。” “行了行了,老夫听闻你们不日就要完婚?就不要在这里给老夫秀恩爱了。” 齐韵没想到李玉刚言辞如此直白,放下酒壶不敢看着二人,专心的用铜条拨弄碳炉中的木炭。 柳明志闷咳一下,还真是不日就要完婚! 二人若是知道柳明志的想法只怕真的一巴掌盖到脸上,一个呵斥有辱斯文,就算有这种想法也不...........呸,想都不能想。另一个估计又要让柳明志了解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让其游出秦淮河。 柳明志端起酒杯:“明公,初次相见,小子敬你一杯。”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李玉刚也陪了柳明志一杯酒:“柳家小子,江南首富柳之安的长子,老夫也有所耳闻,天上一只鹅,地上一条河与今日的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都付笑谈中真是天差万别,不可同日而语啊。” 李玉刚充满审视的看着柳明志,齐韵也是不时地偷看一眼柳明志,想看他如何解释一番。 柳明志摸着鼻子,想不到李玉刚这么不会聊天,你这还要本少爷说什么。 尴尬的笑了两声:“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有时候灵感上来了说不准就出了这么一首诗词,若是没有灵感,才思枯竭也得不到那么一首上品之作。” “哦......既然如此,观看着这秦淮十里烟波,对这江南渔民之乡为题小子你现在有才思还是没有才思?” “啊?”柳明志张着嘴不知道李玉刚问这话什么意思。 齐韵轻轻的嗯了一声:“兄长,明公是想让你即兴赋诗词一首呢?明公好久没有考教过晚辈的才识了,今日明公既然有雅兴考教兄长,兄长可不要令明公失望啊。” 放下手中的酒杯,柳明志挠了挠头,这古人怎么回事,一言不合就考教诗词,你就不会请我去烟雨楼阁一条龙服务吗?那才是少爷精通的地方。 “以何为题?” 齐韵眼眸婉转流曦的白了柳明志一眼:“兄长,明公说以江南大美风景为题赋诗词一首,这是明公对兄长的期望,兄长可不要推辞。” 柳明志脸色耷拉下来:“江....江......江南为题?” 柳明志嘶了一声,望向船舱之外,江南是个好地方,到处长腿大美眉,若是看一眼,魂魄都在飞。 不行不行,字数都不一样,这肯定不行。 秦淮河真清,清的都见底,河上都是船,船上都是人。 不行不行,好像有些不太押韵,诗词最讲究平仄,这肯定不行。 李玉刚不时地喝上一杯酒,看着柳明志一会点头一会摇头,知道他在酝酿诗词的韵脚,斟酌诗句,倒也不打扰。 齐韵笑卓妍妍的看着陷入沉思的柳明志,心底暗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我以为你只是作诗有大家风范,没想到你赋词也是这般拿手,江南为题的诗词现下已存数十首,你又会作出什么样的大作来?” 柳明志揣摩了好久,两股战战的读出了四句诗:“江南真是美,秦淮都是水。岸边垂杨柳,柳下绽花蕊。如何?” 李玉刚一口酒喷了出来,呛得连连咳嗽。齐韵也是樱唇轻启,美目看着柳明志流露出丝丝震惊。 第四十三章神探柳公子 淮南王李玉刚无神的擦了擦嘴角的酒迹,痴呆一样怪异的看着柳明志。 合着你一会点头示意,一会摇头晃脑,几经酝酿结果就出了这么个玩意诗,不对,这玩意顶多就是朗朗上口,根本就算不上诗词。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此词上阙由历史现象感叹宇宙之无穷,江水之浩瀚,青山之常驻,一代代英雄人物却皆在时光中流逝而去。 下阙词写出了词人高尚的情操,旷达的情怀,把历朝历代兴替往复当做笑料依旧助兴,通篇体现了词人的淡薄情怀。 老夫多年都没有没有见到如此大气磅礴,怡然出众的词作了,本以为你小子能够再次语出惊人,再创辉煌,合着你眼中的大美江南风景就是江南真是美,秦淮都是水......... 李玉刚神色纠结难耐的看了一眼同样愣愣发呆的齐韵,那意思明显再说这小子到底什么门路,你齐韵堂堂金陵才女,怎么就心仪这么个货色。 齐韵闭上樱唇,呼吸有些急促不安,俏目睁得圆润。 齐韵感觉到自己体内嗜血的欲望肆意张狂,好你个柳明志,先前你彬彬有礼,待人接物落落大方,本姑娘还真以为你会识大体,合着你还是这么玩世不恭。 当着本姑娘的面开开玩笑也就算了,当着明公的面居然还没有一点正经的模样,你是要气死本姑娘吗?书包阁 柳明志察觉到眼下的气氛有些怪异,猛地一拍手掌:“看你们的表情就知道这诗词一定不堪入目,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不要当真,我重新来.....哈哈.....哈哈哈.......” 柳明志尴尬的笑了起来。 “明公,齐姑娘,不要放在心里,生活枯燥不堪,偶尔开开玩笑还是无伤大雅滴,齐姑娘不知道你想要听什么样的诗词,上中下三品那一品的诗作?” 齐韵怀疑的看着讪笑的柳明志,不知道他说这话是真心实意还是在开另一个玩笑,若是真心实意,明公顶多将其当做性格爽朗之辈,先开一个玩笑,后来再出佳作,这是文人之间的小趣味游戏,无伤大雅。 关键齐韵怕啊,这画真是美,有山又有水。江南真是美,秦淮都是水,天上一只鹅,地上一条河。万一真的再说出这样的诗词,齐韵想到下场,娇躯不由一颤。 齐韵轻咬下唇:“兄长,上中下三品任挑?你说的是真是假?” “假作真时真亦假。” 李玉刚一怔:“这话说的有水平,可是你小子还是没有表态啊,可怜的齐韵哦。” 齐韵银牙轻咬,心道柳明志不会那么不分场合吧:“兄长,小妹也不为难你,只要诗词能跟登金陵凤凰台相差无几的诗作就行。” 李玉刚一顿:“齐丫头,这《登金陵凤凰台》是何人所著?老夫不太明白啊。” 齐韵樱唇微张:“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总为浮云能蔽日,京师不见使人愁。” 李玉刚惊愕的品味着齐韵吟诵出来的诗句,逐字逐句的分析,越来越惊讶:“齐丫头,这不会闻人政那老匹夫的新作吧。” 齐韵微微的摇摇头直直的盯着柳明志:“明公,这是某个坏家伙私下做的诗句。” 李玉刚神色一变,见到齐韵那女儿家的哀怨,如何还不明白其中的关键。 嘶了一声,充满趣味的看着柳明志,暗道这小子莫非真的不是一般人? 柳明志被齐韵看的是抓耳挠腮,这不是诗仙李白的诗词吗,让我作出跟诗仙李白一样的诗词,这不是开玩笑的吗? 那家伙,能被千年之后依旧尊有诗仙名号的诗人,小爷把肾脏整虚脱了也没那本事。 诗仙李白,诗圣杜甫,李白杜甫。李..................柳明志神色怔怔出神,心不在焉。 不对啊,大龙王朝没有李白呀,大龙王朝没有以后的唐宋元明清,自然不会有李白等大诗人。 柳明志以前过得浑浑噩噩,过一天少三晌,虽然看过史书却从来没有正视过这个问题,直到半个时辰前看着秦淮风土风景才醒悟过来这样的人生也不是不能接受。 “怪不得,怪不得。”柳明志嘀咕了起来。 怪不得在当阳书院他们看到《静夜思》《回乡偶书》《春夜金陵闻笛》那么惊若天人,那么滔滔不绝的讨论,因为当时没有放在心上,根本就没有好好思虑他们的问题。 “既然没有大诗人,那么这些诗词只有我一个人知晓,隐隐记得初到当阳书院之时当夜喝醉了。大诗人就是我?” 柳明志一拍大腿,哎呀,可不咋地,自己一直陷入了一个误区,或者说是没有在意这种事情。 正想要高喊老子要崛起的柳明志突然愣了《登金陵凤凰台》是为了掩盖诗三百本来的面目,这诗词好像只有齐良与小爷两个人知道吧。 齐韵,黑脸齐良,小白脸齐良都姓齐,非洲兄弟总爱找借口暴打小爷,齐韵知道不存在这个世界诗仙李白的大作《登金陵凤凰台》。 如此说来黑脸齐良必定是齐韵的亲人,齐韵是二小姐,那另一个齐良就是可能是齐家的长子咯?好你个非洲兄弟,老子拿你当兄弟,原来你在找借口为你妹报私仇。 顺走了小爷的诗三百就算了,小爷登门你齐府,你竟然不出门见见兄弟,还让你家三弟恐吓小爷,有你这么当兄弟的吗? 你妹的。 柳明志复杂的看着倾国倾城的齐韵再也没有了那种痴迷的模样。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子夜吴歌》《登金陵凤凰台》只在一本书上记载着,全大龙王朝只有我与一位黑脸兄弟知道,就算是我的至亲之人我家老头子都不曾见过,齐姑娘如何知道的?” 齐韵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慌乱,看到柳明志质问的态度,恍然醒悟过来一件事,《登金陵凤凰台》确实没有人知道。 “兄长,小妹我..............” “你不要说了,本少爷刚才就想的一清二楚了,本少爷虽然有些纨绔,可也不是傻子。” 李玉刚狐疑的看着二人说着云里雾里的话,不知道二人在打什么谜语。 齐韵慌忙的摇摇头:“兄长,你听小妹说...其实..........” “其实黑脸齐良是你家大哥,他去书院里找各种借口暴打与我就是为了你这个小妹报仇,而且齐良也不是他的真名,是他借用的你三弟的大名,本少爷说的没错吧。” 柳明志说的斩钉截铁,神色得意洋洋的,一副我早就看透了这个世界的本质。 齐韵红唇先是张得圆润:“啊?”随即反应过来:“兄长你真是见微知著,小妹佩服万分。” 李玉刚摸着下巴上的胡须,仰头想了又想:“齐丫头上面只有一个长姐,哪来的大哥啊?” 第四十四章阳谋 心中有些得意的柳明志狠狠的喝了一大口酒,对齐大美人的称赞毫不犹豫的接受了下来。 小爷也是看过神探狄仁杰看过包青天,没看完柯南的存在,你知道小爷经历了什么吗?啊?啊?啊?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区区微末之道。不过齐姑娘,在下今日要与你说清楚,昔日之事真的只是一场误会,在下不过是无心之举,还望齐姑娘当其是过往云烟,让它随风散去吧,和我细心的交往下去你就会知道,其实我柳明志其实不是什么.......呸,我柳明志绝对是一个大好人。” 当着李玉刚的面,柳明志含糊的说明了当日的事情不过是一场误会,李玉刚齐韵两人哪一个简单,一个是从小在皇家长大,在那种地方成长,成为坐镇一方的封疆大吏,勾心斗角可想而知。 齐韵被称为金陵三大才女之一,自然是冰雪聪明,一点就透。 李玉刚颔首只顾着一杯一杯的喝着酒水,仿若一个聋哑人一般,我什么都不知道,老夫什么都听不见。 坏了女儿家的清白怎么可能三言两语就冰释前嫌,一个无心之举就可以揭过去了? 齐韵噘着嘴瞪了一眼柳明志,那一刹的风情让柳明志心神荡漾,柳明志双眼明亮的盯着齐韵,眼神中不带任何邪念,纯粹是对美丽的欣赏。 当然这是柳明志自己的想法。 李玉刚嘴角抽搐的看着瞠目结舌,口水都快流出来的柳明志,呸,老子信了你的邪,欣赏你奶奶的腿。 齐韵虽然不满意柳明志三言两语就想化解烟雨楼阁齐家千金与柳府公子的风流韵事,奈何齐韵只能无可奈何的点点头:“既然是误会,兄长解释清楚了就好,小妹自然不想深究了。” 如此轻易放过柳大公子齐韵自然是不想,只不过柳明志用了一招阳谋,齐韵只能顺着阳谋说下去。 一瞬间齐韵忽然后悔让柳大公子登船与李玉刚同游,也暗叹柳明志的狡猾,当着李玉刚的面含糊其辞的说出这件事,既不点明,也不说清,就一句话,请你原谅。 当着李玉刚的面,齐韵还能说什么,当着外人提起本姑娘逛青楼被你非礼了吗? “冤家宜解不宜结,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今天给老夫一个面子,旧事休得重提,今日只许饮酒赏景。” 齐韵乖巧的给李玉刚二人斟酒,决口不提其他的事情。 小舟沿着河面缓缓而行,外面突然喧闹了起来,李玉刚放下酒杯:“艄公,外面出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么喧闹?” 年过半百的艄公止住了船桨:“三位贵人有所不知,今日是烟雨楼阁与七秀楼举办的花魁大赛才子佳人,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盛景,不但金陵两个最大的青楼名妓汇聚一堂,听说她们还邀请了当阳书院与宜山书院的几位才子助威呢。几位贵客要不要登上画舫一看呢?” 柳明志好奇的探头看着河面的画舫,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电视中这种存在的场景,第一次逛青楼因为买单事情仓皇而逃,名义上这是柳明志第一次见到这种几大青楼女子争夺花魁的场景。 齐韵见到柳明志贼头贼脑的盯着外面的画舫,握着酒壶的玉手咔咔作响,柳明志明明正大光明,毫不掩饰的看,可是在齐韵看来这就是贼头贼脑,不怀好意。 李玉刚脸色有些无奈:“区区烟花之地花魁之争居然还有当阳书院与宜山书院的学子掺和进来了?” 艄公含笑,对着李玉刚道:“老弟你有所不知,这花魁之争若是没有才子捧场,怎么能称得上才子佳人呢?” 倘若艄公知道他口称的老弟乃是江南大都督淮南王李玉刚不知道会是什么场景。 柳明志见到除了跟自己一样头戴纶巾的学子们穿梭于莺歌燕舞的青楼女子之间,也没有什么想看到的场景发生就缩回了身子,嫖娼都不正经,有什么看的。 齐韵见到柳明志也只是随意的打量了几眼画舫就缩回了身子,握着酒壶的玉手也不那么用力,见到柳明志酒杯见底,反而抬起皓腕给柳明志斟满酒水。 李玉刚放下手中的酒杯:“萎靡之音,玩物丧志,这些士子们反而个个趋之若鹜,焉不知如今金国大军对我边疆虎视眈眈,草原各族铁骑如同群狼环伺馋我家国,内有白莲教众蛊惑人心,这些学子们却对这些萎靡之音前赴后继,可悲啊。” 齐韵给叹气的李玉刚倒上酒:“明公,你也不必伤怀,大龙朝有明公与那么多忠臣义士相助,定然会驱逐虎狼,复我太祖之荣光。” “明公,倘若衣食无忧,谁愿意卖掉女儿为娼妇,这萎靡之音错在于青楼女子吗?若是家国安乐,哪个女子愿意做这下九流的娼妓,做这演唱萎靡之音的首流,她们错了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李玉刚虎目惊骇的看着柳明志,他怎么敢............ 第四十五章后生可畏 意识到自己无意之言有些抨击朝廷的意思,柳明志也回味过来,把玩着酒杯不言不语,低头不敢看着瞠目结舌的李玉刚。 李玉刚回过神来,复杂的看了一会装作不在意的柳明志:“小子,说这样的话,你就不怕会家破人亡吗?” 心神一紧,柳明志出神了一会突然郎朗笑了出来:“明公,先前在当阳书院有位先生曾经告诉我,只要不要反叛朝廷的言论,我有秀才功名在身,可不以言论获罪,想问罪与我就是在违抗太祖皇帝的圣命,非议朝政夷三族,违抗圣命者则斩立决。” “你在转换概念,方才你的话就是在抨击朝政。” “哦?明公这是想对小子欲加罪名啊,小子只是可怜秦淮的那些女子,不知道那句话抨击朝政了?还请明公告知。” “民者足其食,焉知何女欲为娼,安之何父愿出女。这不是在说朝廷没有能力照顾好治下臣民,让他们不得不卖女活命吗?这不是抨击朝廷是什么?” 柳明志神色不变的看着李玉刚:“明公,小子的意思只是可怜那些女子,然而说朝廷无力治理臣民的话可是出自明公之口,莫非明公对朝廷不满?” 李玉刚神色微变,这柳明志果然才思敏捷,这是引诱自己下水啊,柳明志虽然说了一句映射朝廷的话,可是自己却是亲自说了这话,纵然自己可以不承认,万一这话传到自己那个生性多疑的皇兄耳朵之中。 齐韵担忧的看着二人,怎么会一瞬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两人皆是言辞犀利,话里藏刀,齐韵后悔起来,不该让柳明志与明公同船饮酒,本以为会是一番机遇,哪想到会变成大祸临头。 “小子,老夫不但是皇室宗亲,还是一方封疆大吏,你拿什么跟老夫比对?” 柳明志和煦的笑着对齐韵说道:“妹子,为明公与为兄斟酒。”书包阁 齐韵心不在焉的倒上了两杯酒,想着怎么替柳明志圆过去这些话。 柳明志举起酒杯对着李玉刚,强忍着心慌:“晚辈什么都不拿,仅凭一句话。后生可畏,焉知来者不如今也。” 李玉刚眉头一挑哈哈大笑了起来:“纨绔子弟认真起来可一点都不纨绔,焉知来者不如今也,年轻人说话就是那么充满冲劲,老夫很欣赏你。今日之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明公,今日小子只与明公同舟共饮,发生了什么小子怎么不知道?” 有的人很糊涂他装作聪明人可以混的风生水起,有些人很聪明可是他装的很糊涂一样混的风生水起。 聪明与糊涂只在一念之间,可是更重要的是人的心智。 “艄公,停船,登画舫。”李玉刚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艄公将小船慢慢靠向画舫,画舫上的下人自觉地将甲板搭在小船上李玉刚率先起身:“小子,你也跟着来吧,齐丫头跟在身后充当丫鬟。” 齐韵微微点头倒也没有反驳,显然是同意李玉刚的话,有李玉刚为主,齐韵登上画舫又如何。 当事人同意了柳明志倒是不同了,怎么说齐韵也与自己有婚约在身,画舫那是什么地方,嫖客去的地方,让自己的未婚妻去这种地方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不行,齐姑娘怎么可以登上画舫这样的地方。” 李玉刚皱着眉:“柳家小子,画舫之上只能饮酒赋诗,绝不会发生其他的事情,时常有达官贵人带领妇人为其女在上挑选佳婿,让齐丫头充当丫鬟就是因为她还没有出阁,你想什么呢。” 柳明志自然知道自己误会了,以为这种举办宴会的画舫会是那种青楼女子与嫖客约会的地方。 “不去不更好吗?” “不对啊,你小子的风流之名传遍了金陵,对这样的场地可以说的是熟门熟路,今日推推拖拖的,不会是因为齐丫头在这里故作正人君子的的吧?” 冤枉不,冤枉,这种地方柳明志可以说是是熟门熟路,但是柳明志确实是只见过一次还是大门刚刚进去的那种。 说的小爷风流成性,阅尽天下女子一样,你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老不正经。 “一切单凭明公吩咐。” 李玉刚登上了船板,朝着画舫上走去,柳明志拦住了跟在一旁的齐韵:“齐姑娘得罪了。” 说完这句话后便伸手去提齐韵脸上的面纱,帮其轻轻地挂在耳后。 齐韵见到柳明志忽然将手伸向自己,心脏急促了起来,眼眸眨啊眨的,有些不知所措,当见到柳明志是将自己的面纱折上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看着已经遮上了倾国容颜的齐韵,柳明志打量了几眼没有缺漏才松了口气,转身跟着李玉刚走上了画舫。 却不知齐韵面纱下脸颊已经通红,第一次有男子帮自己带上面纱,嘴角扬起微笑,齐韵紧紧跟在柳明志身后登上了画舫。 三人登上画舫之后,自有下人引领三人坐到了一个圆桌面前坐下,下人贴心的给李玉刚与柳明志擦了擦桌椅准备好酒水点心外加文房四宝。 柳明志顺手从怀中取出一块碎银子丢了过去:“少爷赏赐的。” 下人欣喜的揣起银子再三道谢,才缓缓地退去。 下人走了之后,柳明志抽搐着嘴角,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咦,为什么我会掏银子赏钱。 李玉刚看着柳明志熟练地动作,嘴角扬起一丝轻笑,更加认为柳明志先前是当着齐韵的面装作正人君子,看这流畅的动作就能够说明一切。 习惯是很可怕的,一个人可以改变音容相貌,但是改变不了一个人长久下来的习惯,随手打赏的这种习惯没有几百次的习惯是练不来的。 飞纱轻扬,齐韵的呼吸令面纱飞舞起来,努力控制着自己那无名的火气,两根葱白食指交叉环绕,已经泛红起来。 齐韵自己都没有发现这种无名火起的由来是因为吃醋,就是柳明志那顺手打赏银子的习惯不但李玉刚发现了其中的端倪,齐韵也发现了,心里捉摸起来这要逛了多少次青楼才会有这么熟练的动作。 可怜的柳大公子尚且不自知,充满新鲜感的观看着周围的莺歌燕舞,不爱江山爱美人,有时候其实真的不怪皇帝。 李玉刚咳嗽了两声,提醒柳明志你还有未来的内人跟着,如此明目张胆的欣赏其他女子是不是不太合乎情理。 柳明志充耳不闻,愣愣的看着一处画舫,目光有些迷茫! 到了这里之后,自己为何会不由得想起那名叫苏薇儿的清馆人? 李玉刚看着愣愣发呆的柳明志,凑到齐韵身边小声问了起来。 “这小子不知道你没有大哥吗?” 齐韵神色茫然的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按说几年了,应给听说过啊!” 第四十六章群花斗艳 “当阳书院李培超献诗一首,预祝烟雨楼阁苏如雨苏姑娘夺取花魁更进一步。” 一个下人忽然唱和起来,画舫之上的喧闹气氛安静下来。 下人逐步走进船舱将手中的纸稿交给了苏如雨的丫鬟绿衣:“绿衣姑娘,这是当阳书院才子李培超为苏姑娘献上的诗句,请绿衣姑娘转交。” 绿衣浅笑接过下人手中的纸稿,打赏了几个铜板,下人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去。 船舱之内静坐着六位妙龄女子,绿衣进了船舱之后,除了最右边一位静坐的女子佁然不动,其余五位皆是围了上来,拦住了绿衣。 一位红衣女子接过纸稿念了起来:“独怜红花岸边生,垂柳枝柔莺啼鸣。春风带雨度雾急,镜面无人舟自横。” 看完之后红衣女子将纸稿交给了穿橙色衣衫的静坐的女子:“姐姐真是好福气,有江南第二的李大才子支持姐姐,想必今次花魁之争必定是姐姐的了。” “如烟你这是羡慕你如雨姐姐了吗?如雨可以令李培超公子赋诗一首,你也可以让宋毅公子赋诗一首呀,年年都争不过你们烟雨楼阁,恐怕今年我们蓬莱楼与七秀楼又要落后一步了。” 蓝衣女子说完这句话,充满羡慕的看着苏如雨。 苏如雨接过纸稿看了几眼便递给了丫鬟绿衣:“绿衣,拿出去唱和吧。” 苏如雨温和的牵起蓝衣女子的手:“灵依,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姐姐早就听说宜山书院的宋炳阁宋公子为求与你黄灵依游湖赏景,可是在七秀楼等了一天两夜呢,今天宋公子可是也应邀到了画舫,今年花落谁家还是未知数呢。” 柳如烟穿着一袭红衣抓着一旁的穿着黄衫流苏裙的女子:“婉儿妹妹,你邀请了哪位公子助威呢?给姐姐说说。” 秦婉儿十六七岁的年龄,容颜秀丽却略显稚嫩,听到了柳如烟的调笑有些害羞:“是闫公子。” “闫怀安闫公子?” 秦婉儿娇羞的点点头:“正是,先前婉儿想邀请宋毅宋公子的,可是宋公子却痴迷于如烟姐姐你,推却了妹妹,还好有闫公子来了,不然婉儿可真是无地自容了。”bookAbc.Cc “你们都是好福气,烟雨楼阁有李培超,宋毅两位公子相助,七秀楼有闫怀安宋炳阁两位公子,碧竹与薇儿姐姐可就苦了,几位姐妹真是命好。” “宜山书院林扬明林公子为蓬莱楼薛碧竹薛姑娘献诗《春衫》一首。” 刚刚说话的紫衣女子薛碧竹有些惊愕又又有些欣喜的结过丫鬟手上的诗词:“春衫映翠妆,离别恨欲狂。征人归路长,花笺飞情殇。” 黄灵依挠了一下薛碧竹的咯吱窝:“碧竹姐姐,林扬明林公子这是借着诗词以诉情思了呢。” “宜山书院宋炳阁公子为七秀楼黄灵依黄姑娘献词一首《菩萨蛮,春风拂碧树》” 黄灵依还没有结果纸稿,苏如雨嬉笑的便抢了过去“春风拂尽碧玉枝,闲花不觉春光老。信手插玉钗,钗枝隐红楼。钗花佳人意,痛饮明年醉。安用抚瑶琴,碧枝着花酒。” 苏如雨戏谑的看着黄灵依:“何止碧竹妹妹,想来灵依妹妹也是心有所属了。” 柳明志听着唱和的人念完一首词回过神来:“明公,你被人称为明山居士,深谙诗词一道,这三位才子的诗词明公觉得如何啊?” 李玉刚不作答复反问柳明志:“小子,你觉得如何?这两首诗一首词分别是你们当阳书院的李培超所作,另外两位乃是当阳书院的老对头宜山书院的两位才子分别所献,你如何评价。” “古有祁黄羊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明公是让小子效仿祁黄羊评价他们三位的诗词吗?” 李玉刚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柳明志苦笑了一声:“明公,常言道君子不立危墙,小子若是支持同窗未免有偏向之嫌,若是支持宜山书院两位学子,更是无法与山长交代,这种事情还是不要为难小子了,小子就来看个热闹,惹上了闲言碎语就麻烦了,齐姑娘也是金陵有名的才女,不如让齐姑娘评价一番。” 齐韵芳心一急:“我也是当阳......小女子才疏学浅,怎么敢评论几位才子的大作,还是明公评价一番吧。” 一个穿着绿衣的丫鬟急匆匆的跑进船舱,环视一番找到了自家的姑娘苏薇儿。 “小姐,秦斌公子来书信说有事情耽搁住了,今日花魁大赛来不了了。” 苏薇穿着白衣怔然的看着自己的丫鬟:“朵儿,秦斌公子说了什么缘故没有?” 朵儿沮丧的摇摇头:“小姐,朵儿连秦公子的人都没有见到。” 第四十七章往事 秦斌面色难堪的看着堆在自己面前的银子,一锭银子皆是足足的十两定银,粗略一看桌面上的银锭居然有四五十锭之多。 如此之多的银子摆在面前,说是不心动那是假的,秦斌自幼家境贫寒,父亲早亡由母亲周氏一手养育成人,从小见过的银子五两都是天大的数字。 四五百两摆在面前,这要母亲大人帮士绅洗多少衣服才能够挣到如此之多的银子来。一辈子?十辈子? “柳员外,你唤来晚辈一见就是为了给晚辈展示你有多少银子?” 柳之安手中的折扇不停地砸在手心,老神在在波澜不惊:“秦斌啊,老夫听闻你被蓬莱阁的苏薇儿邀请前去为其争夺花魁助阵,不知是真是假?” 秦斌疑惑的看着柳之安,不知道这个江南首富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正有此事,不知员外如何得知的这件事情,与员外此次唤晚辈前来有什么关系。”bookAbc.Cc 柳之安嘴角轻笑了起来:“老夫不是自夸,身为江南首富,只要银子够多,耳目便会纵横江南任何一处地方,江南的任何风吹草动,老夫想知道便知道,就算是刺史府的家事也不过是多花点银子而已。” 秦斌惊惧的看着不张不扬的柳之安,如此一个面带微笑的老头谈起想要刺探刺史府的事情竟然如同探囊取物一般轻而易举,一个商贾哪来的这等底气。 猛然之间秦斌醒悟过来,只怕自己如果将今天的事情宣扬出去,只怕会死无葬身之地。 “因而柳员外用意如何还请告知?” 柳之安从背后取出一份文房四宝:“驳了苏薇的邀请,这五百两银子就是你的,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会有第二人知道,写一封书信就有五百两银子,这种好事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啊。” 秦斌娓娓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常言道君子言出必行,答应了苏姑娘的事情,晚辈若是失信于人,只怕江南众学子都会异样看待晚辈,五百两银子买晚辈的一生名誉,太小瞧晚辈了吧。” “那你就是一定要去咯?”柳之安的语气突然变得不咸不淡,一股子无形的压力令秦斌不敢去看这位普通的中年人。 不过低头的秦斌还是惴惴不安的说道:“倘若只是因为五百两银子,晚辈一定要去。” “秦斌,秦家凹人士,父亲秦政宣德八年因病去世,母亲周氏与城中士绅安道明家盥洗衣物补贴家用,每月挣银子七钱。秦斌幼年拜入秦家凹私塾冯开光门下读书,后拜入当阳书院丙字班刘良门下苦读,于今年八月预备参加秋闱。” 秦斌颤抖起来,不过还是强硬的说道:“诺不轻许,我不负人,君子固有一言,生死相继。” “为了一个区区青楼女子的邀请,值吗?” “言必信,行必果,在晚辈看来没有值得与不值得,只有许诺与不许诺。” 柳之安撅了撅嘴巴:“蓬莱楼与七秀楼与烟雨楼阁有什么不同你知道吗?” 秦斌一愣还是恭敬的说道:“蓬莱楼乃是朝廷的教坊司,七秀楼与烟雨楼阁乃是民间兴办的青楼。” “你一定会很好奇老夫为什么会阻止你去秦淮画舫阻止你为苏薇儿助阵对吧?她一个青楼名妓老夫江南富翁怎么着都沾不上关系,是吗?” “柳员外真知灼见,晚辈确实心中有所疑惑,以柳员外的身份,苏姑娘就算是江南名妓之一也不值当柳员外如此劳神劳力。” 柳之安陷入了沉思回忆之中:“苏薇儿本家姓凌,苏州人士,她是宣德十七年被充入教坊司蓬莱阁的。” 秦斌捉摸起来,分析者柳之安的话中含义,忽然秦斌神色一惊:“莫非苏姑娘是凌道明大人的遗孤?” “二十五年前,也就是宣德二年,老夫柳之安,凌道明,宋煜我们在当阳书院结为异姓兄弟,大兄宋煜与贤弟凌道明皆是天纵奇才,唯独老夫读书不堪,举人都未曾上榜。” “宣德十七年,苏州刺史凌道明被当时任官兵部尚书的魏永因为白莲教众袭城一事以叛逆的罪名判处斩立决,其子凌阳发配充军边疆,其女凌薇儿被充入教坊司为妓。” “后来呢?” “我结拜大兄宋煜当初时任礼部侍郎,更是与吏部尚书童三思师出同山,从中几经打点,才令苏薇儿终身为娼的司决改为十五年,薇儿这孩子自小便是官宦之家长大的女子,不但样貌上佳,更是熟读诗书如此天之骄女,家遭突变为了活下去只能委曲求全,在老鸨的教导下逐渐成了名动秦淮的名妓之一。” “苏姑娘如此说来算是员外的半个女儿?” “不错,我们兄弟三人情同手足,比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还要亲近,当初我与凌贤弟更是结下了娃娃亲,严格来说薇儿这孩子是老夫的儿媳。” 秦斌欲言欲止。 “你是想问老夫为什么不为薇儿赎身是吧?” “正是。” “薇儿刚被充入教坊司,老夫便取出家产白银三十万打算为薇儿赎身从良,三十万两银子买下一百个蓬莱楼都绰绰有余,然而蓬莱楼可是教坊司那是官家的地方,此事最后也无果。” “那柳员外为什么要阻止晚辈去画舫为苏姑娘助阵呢?” “这是大兄宋煜与老夫共同商议决定的,薇儿这孩子名声越大,传进左相魏永的耳中的可能性也就越大,魏永此人心狠手辣,为保官位不择手段,倘若他知道昔日被他陷害之人的遗孤名声如此之大,为保住自己的声誉必定会下毒手谋害薇儿。” 秦斌有些不信:“左相与苏姑娘身份天差地别,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凌贤弟被斩立决你以为真的是因为他与白莲教乱匪暗中勾结?错了,是因为魏永的侄子魏刚在苏州失手之下打死了三个人,被凌刺史判处秋后问斩,魏永当时身为兵部尚书想要暗中保下侄子,便书信与我贤弟,却被我贤弟拒绝了。因而怀恨在心,借了个无端罪名便处决了我贤弟。” “就算左相想要栽赃陷害,朝中自然会派遣御史调查真像,倘若真的是被陷害,纵然左相当时时任兵部尚书也无可奈何吧,毕竟刺史乃是封疆大吏,苏州乃是中州,凌刺史身为正四品上的大员,也不会如此草草了事吧?陛下肯定会查看御史的奏折。” 柳之安哀叹了一声:“宣德十七年正是三年一度的秋闱大考,凌贤弟的侄子高中苏州的头名解元,因而凌贤弟高兴之下贪杯多喝了几杯,适逢其会,白莲教乱匪夜袭苏州城,造成了七死十三伤,损失百姓银钱十七万两的损失,却被左相得知。” “纵然如此,凌刺史也顶多是被下方到县地为官,最高也不过是被罢官免职,怎么会被斩立决呢?” 柳之安神色阴狠起来:“倘若没有魏永从中作梗,贤弟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可惜老夫一介商贾,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大兄宋煜清廉秉正之流也不得不屈身于端王之下,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扳倒权相魏永为我三弟凌道明家破人亡的血海深仇报仇雪恨,使我三弟能够含笑九泉。” 秦斌面色难看了起来,知道了这等密幸,自己能否安然无恙。 “老夫知道你是孝顺之人,收了这五百两银子好好孝敬你的高堂,把今天的事情忘记了,否则老夫不得不做一个亡家的不仁之辈。” 秦斌知道了前因后果,也不在说什么,毕竟柳之安确实不是垂涎与苏薇的美色就好。 第四十八章老头子要绿 苏薇儿黯然的将书信塞进衣袖,坐在一旁不在言语,自己虽然饱读诗书,可是才能比起尽出天下才子的当阳书院的高徒还是有所不足。 “当阳书院宋毅宋公子为烟雨楼阁柳如烟柳姑娘献诗一首《竹枝词》” 柳如烟面色淡然的接过纸稿念了起来:“岸柳红花迎风愁,秦淮春水夹江流。柳绿花红似娘意,江水无垠是浓愁。” “如烟姐姐,看来你这个名动秦淮的大美人,将来或许就是进士夫人了。”秦婉儿调皮的说道。 柳如烟无奈的摇摇头:“绿衣,把诗词传出去唱和吧。” “如今已经出了五首诗,就差婉儿与薇儿姐姐了,你们心里一定会期待吧?” “碧竹姐姐,你的林大公子早已经等待多时希望成为你的入幕之宾了,你还在调笑婉儿。” 薛碧竹身体一怔,脸色红了起来:“臭丫头乱说什么,什么入幕之宾。” 秦婉儿皱了皱眉琼鼻,抬头张望舱外,等待自己的诗词。 薛碧竹轻轻走到苏薇儿一旁坐下:“薇儿姐姐,你如此六神无主心不在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苏薇儿回过神来:“碧竹妹妹,姐姐有点头痛,想要提前回去行不行。” 薛碧竹面色一紧:“薇儿姐姐你胡说什么呢,你若是这样不明不白的回去,江妈妈那边你要怎么交代?就算输了那是形式不如人,可也比望风而逃强啊。” 苏薇儿哀声叹气:“秦斌公子方才传来书信,家中母亲突然发病,无暇来帮助姐姐了,倘若今年姐姐再是垫底末尾,真的就要出去接客了。” 薛碧竹面色一惊:“什么?秦公子已经答应了,怎么能够言而无信呢?” “百善孝为先,秦公子的母亲发病,自然要照顾母亲重要了。” “那姐姐你怎么办,要不我去求求林公子看看能不能再作一首诗词,就说是秦公子献上的。” 苏薇苦笑了两下:“他们几位公子都在一个地方,林扬明若是作了两首诗词自然瞒不住别人。” “当阳书院闫怀安闫公子为七秀楼秦婉儿秦姑娘献上一首诗《女客》” 秦婉儿欣喜的看着手中的纸稿:“终于来了。女过十五城,遗我一青丝。遥遥千余里,故人长相思。” 读着读着秦婉儿脸色就红了起来,顿时几位女子开始调笑起来。 船舱外的人一一唱和,画舫上的皆是鼓掌祝贺。 “小子,几首诗词可还入得你的法眼?”李玉刚嗤笑的看着神神道道的柳明志。 柳明志愣住:“都挺好,都挺好,不愧是几位大才子的高作,平生难得几见。” “比起《登金陵凤凰台》如何?孰高孰低?” “各有千秋,各有韵味,无高下之分,不过......咿...........” 这老头子提起李白的《登金陵凤凰台》为什么这个样子看着小爷呢? “不过什么?接着说啊。” 柳明志眨巴了几下子眼睛:“没什么,还是等下一首大作吧,六位姑娘不是才出了五首诗词吗?不急不急。” “老夫刚刚听到消息,其中一位助阵的才子出了事情,因此只有五位姑娘得到了诗词,不如你小子借着刚才老夫询问的大美江南为题助助这位姑娘如何?” “我?算了算了,我与他们几位不在同一个段位,还是算了。” 背后齐韵松了口气,那双明眸中流出来的意思分明就是算你这家伙识趣。 “本次花魁大赛头名诗作当阳书院李培超为苏如雨姑娘献上的诗作,第二名宜山书院林扬明林公子为蓬莱楼薛姑娘的献上的诗作..........” “蓬莱楼苏薇苏姑娘因为无人献诗词,屈于名末。” 听到苏薇儿的名字柳明志脑子一疼,蓬莱楼苏薇儿,那不就是自己的“小娘”?自己之所以能从老头子那里勒索五千两银子,便是街坊邻里到处传扬柳大员外有意纳蓬莱楼的苏薇儿苏姑娘为妾,也就是自己的母亲大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知道这件事情。 “小娘”有难,帮还是不帮,帮了的话传道柳夫人的耳朵里估计柳府要鸡飞狗跳,不帮的话传到老头子的耳朵里,估计零花钱就没了。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名义上怎么着也是自己的“小娘”,老头子终归会有点旧情在里面吧。 见到柳明志神色阴晴不定,李玉刚轻笑道:“若是后悔了,现在赋诗还不晚,若是到了晚上那就真的一切都迟了。” “若是输了大赛,苏姑娘会不会受到惩罚?” “那倒不会,不过可能会被安排接客,可能哦..........” 柳明志蹭的站了起来,啥玩意“小娘”若是去接客,老头子不就绿了吗? “不就是大美江南的诗词吗?我作,为了小娘,为了老头子,少爷拼了也要盗版。” 齐韵面纱下气的脸色通红,醋意大发:“兄长要为一个青楼女子作诗?” “啊........啊..........啊?啊.......啊!齐姑娘,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待会再解释,这诗词若是不作,本少爷可能会被老头子活活吞了,要不齐姑娘帮在下研墨。” 任凭柳明志说的天花乱坠,齐韵也是醋意难消。你想讨好美人,还想让本姑娘帮你研墨。 “柳公子,小女子的手受了伤,不方便。” 啧啧两声,柳明志只好自己动手,总不能让李玉刚这大佬来研墨吧。 调好了墨汁,柳明志沉思了下来,大美江南风景的诗词。 “江南,江南,有了。” 柳明志提起毛笔在宣纸上开始挥笔撒墨起来望海潮·东南形胜。柳永,不对柳明志。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此词开始既以全景展示了杭州的全貌,点出了杭州的重要位置。 云树绕提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上阙完成,江南的美景被表现的淋漓尽致,富饶繁华。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这几句生动的描写了百姓安居乐业的场景,官员们都不忍心离去这里来烘托美景。 异日图将好景,待去凤池夸。 写下落款,柳明志随手把毛笔一甩,擦了擦手上的墨迹:“有这首词,虽说描写的是杭州美景,可杭州也是江南的腹地,小娘想必无虑了。” “明公,齐姑娘,在下先行告辞了,他日再约。” 柳明志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找老头子邀功,估计五千两又是没跑了。 第四十九章也曾遮风挡雨 “金陵柳府柳明志柳公子为蓬莱楼苏薇儿苏姑娘献词一首《望海潮·东南形胜》” 下人正准备将纸稿取出送去船舱之内,却被李玉刚一把拦住:“小哥稍等一下,可否让老夫一观为快,然后再行送上。” 下人迟疑了一下,李玉刚取出一块碎银子丢在了桌子上,下人脸色马上变了起来:“老先生,只要不耽搁时间就可以,否则小的不好与苏姑娘交代。” 李玉刚拿起桌子上的纸稿看了起来,越看神色越是惊讶:“大美江南,大美江南,还有比这首词描绘的江南更美丽的诗词吗?” 读完《望海潮·东南形胜》李玉刚反复琢磨起最后一句‘待去凤池夸’逐渐露出了神秘的微笑:“想不到纨绔之名传遍金陵的纨绔子弟居然有这种雄心壮志,凤池啊,这是心怀状元之志吗?” 李玉刚随手取过文房四宝,比对着柳明志留下的纸稿抄录起来,这等上上之词原稿是没有了,抄录一下细细欣赏倒是文人之间的一种习气。 临摹,比对,借鉴都是很通俗的事情。 “什么,柳府柳明志不就是那个赫赫有名的纨绔子弟吗?他也会作词?不会是天上一只鹅这等诗词吧,那样的话可又是金陵府的一段佳话了。” “当然是他了,金陵有几个柳府,又有几个柳明志,不过这个纨绔子弟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李培超,宋毅.....等人可是江南有名的才子,他..........” “哎,话不可这么说,古人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可是听闻柳公子可是去了当阳书院潜心修学。” “你若是说别人可能会翻身成龙我相信,这柳大公子翻身的可能就微乎其微了。” “在下同意方才这位兄台的言论,不要总在门缝里看人,柳公子虽然颇有些不堪,可是柳员外的家教却甚严,柳公子搞不好真的会令人刮目相待。” 船舱内的众女子听闻柳明志居然会为苏薇儿献词一首,顿时叽叽喳喳起来。 薛碧竹用胳膊碰了碰还在失落的苏薇儿:“薇儿姐姐,那个柳大公子为你献上了一首词。” 苏薇儿怔怔的望向窗外:“志哥哥?你是在帮我吗?” “薇儿姐姐你在嘀咕什么?什么哥哥?” 苏薇儿脸上恢复了一丝丝的神采,微微摇头:“没什么,是你听错了,派可儿将词取来吧,无论如何,诗词好坏与否都是别人的一番心意,不可马虎对待。” “薇儿姐姐你是不是太着急了,这柳明志公子能做出什么好词?天上一只鹅,地上一条河这种口水诗金陵地界三岁的孩童都知道。” 苏薇儿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嘴角扬起一丝浅笑:“那个曾经说要保护我的人,纵然名声狼狈不堪,可是当初也曾经为我遮风挡雨。” “薇儿妹妹,你不要怕,这几个大黑狗算不了什么,志哥哥一会就给你宰了它们吃肉。” 一个七岁左右,穿着童衣的男孩将一个扎着丸子头穿着彩罗裙的小萝莉护在身后。 小萝莉苏薇儿仅仅的抓着男孩的衣袖:“志哥哥,薇儿怕,我要找爹爹。” “不怕,不怕,有志哥哥在呢,我爹说了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要好好保护你。” 小萝莉扶着一瘸一拐的男孩,不停地抽噎,男孩用衣袖擦了擦脸颊的抓痕,每擦拭一下男孩就痛的眼角抽搐,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响。 “薇儿妹妹不要哭了,志哥哥说了一定能保护你的。” 小萝莉看着男孩胳膊上的牙印:“志哥哥,你手腕痛不痛?” 男孩挺起微弱的胸膛:“不痛,爹说了,男儿流血不流泪,养几天就好了。” .......... “大龙皇帝诏曰,苏州刺史凌道明不思忠心为国,报效朝廷,善牧百姓,值当今朝廷用人之际竟然狼子野心,勾结乱匪,叛逆朝廷,其心可诛。即刻除去凌道明刺史之位,收监审理,审理之后就地正法,念其子女年幼,少不更事,未曾参与乱匪一事,其子凌阳发配边疆充军,其女凌薇充入教坊司以正朝纲。钦此。” “臣.........臣......凌道明领旨谢恩。” “爹,爹,咱们去凌叔叔家吧,我想薇儿妹妹了。” “你薇儿妹妹去走亲戚去了,志儿先去读书好不好,读书多了薇儿妹妹就会来看你了。” 第五十章飞,飞了 “什么?区区一个纨绔子弟作的词居然抢了李兄的头名?这不是开玩笑吗?我不相信,我要去找周夫子与朱夫子。” “怀安,稍安勿躁,两位夫子的判决自有他们判决的公平之处,这柳明志未必不是可塑之才,是我们太过自大了。” “宋毅兄说的对,闫兄,虽然柳明志一直背负着纨绔之名,也只是出了一首令金陵津津乐道的《天鹅诗》,使其颜面尽失,这柳公子万一知耻而后勇,奋发向上了呢?” “李兄,宋兄,我没有贬低任何人的意思,只是一瞬间有些难以接受这个结果,何况我们现在并没有看到柳明志的大作,小弟有所怀疑也是理所应当。” 宋炳阁林扬明两位宜山书院的才子相互看了一眼,没有作声。 宋毅想了一会看着宜山书院的两位:“林兄,宋兄就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林扬明没想到宋毅竟然会询问自己的意见:“宋兄,技不如人小弟没有什么好说,就算被柳公子抢了头名,小弟还能居于前三之列,只要不丢了恩师的颜面就万幸了。” “子宏,你是不是在疑虑为什么此次会被一个籍籍无名的人后来居上?有没有心有不甘?” 李培超听到这个声音马上恭敬起来:“学生拜见恩师。” “吾等学子拜见周夫子,朱夫子。” 周夫子坐在前排将手中的一份稿纸递了过来:“这是滕抄的柳明志的《望海潮·东南形胜》,你们传看一番吧。” 林扬明将疑虑的眼神看向朱夫子,朱夫子微微摇头,示意其稍安勿躁等候事情的发展便是了。 李培超将纸稿递给了闫怀安:“这?恩师,这等上上之词,词句华丽,韵味深长数十年难见一首,柳明志有这等文采?” 周夫子喝了一口茶水:“子毅,你与柳明志可有深交?” “回禀恩师,不曾有。” “那你可曾与柳明志有过谈论交流?” “亦不曾有。” “那你以何断言此词柳明志做不出来呢?” “恩师,学生错了。” 周夫子微微摇头,自己的学生什么心态岂会不了解:“子宏,常言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你只知道柳明志纨绔成性,却不知道柳员外家教之严格,只凭借臆断就妄自揣测他人,这是大忌,回书院抄写《中庸》五遍。” “谢恩师。” “周夫子,这柳明志乃是学生的同窗,可是昔日却将刘夫子气愤至糊涂,此人言论叛经离道,四书不通,五经不识,学生还是有些怀疑,李兄乃是夫子您精心教导的学生,尚且做不出这等华丽的词句,也不曾有在诗词中敢言明这等雄心壮志,学生还是无法信服。” 周夫子眉头一挑:“哦?这柳明志居然是我当阳书院的学生,我怎么不曾知道?” “回禀夫子,这柳明志进入书院十数天有余,可是在学堂的时间只有一天,至于为何学生就不知道了。” “周兄?莫非你不知道柳明志乃是你们书院的学生?” “朱兄,当阳书院学子众多,参差不齐,老夫怎么能够一一熟知呢?” “老夫一猜就知道你们会在这里叙事,怎么样今天发生这样无法预料的事情是不是异常有趣?” “明公?” “老夫不请自来,你们不会介意吧?” “吾等参见淮南王千岁千千岁。” “平身吧。” “谢千岁。” “诸位请坐,怎么样,是不是被柳明志当头喝棒打的有些回不过神来?” 周夫子一怔:“明公也知道柳明志为苏薇儿献词的事情?” 李玉刚神秘一笑:“当然知道,不但知道而且就在当场,题目亦是老夫当场所拟。” 众人惊讶起来,《望海潮·东南形胜》的题目竟然是淮南王亲自取的。 “明公,您怎么会与柳公子登上画舫呢?” “偶尔所见,偶尔所游,偶尔登船,一切都是偶尔。” “既然有明公佐证,我等自然信服,相信不出许久这《望海潮》就会传遍金陵。” 谁知李玉刚方才沐雨清风的脸色骤然一变:“白莲乱匪走街串巷,流连金陵如入无人之境,你们还有闲心登临画舫吟诗作对,倒是好闲情雅致啊。” 柳明志望着画舫外的河面一脸的蒙蔽:“船哪?船怎么不见了?”bookAbc.Cc “又不是你柳大公子租下的船只,艄公肯定要离开了。” “齐姑娘?你怎么跟来了?不是,我怎么离开啊,我还急着回府呢。” “怎么?你柳大公子的词万一被选上了头名,你不好好的想着去做苏姑娘的入幕之宾,居然想着回家,这可不是你柳大公子的作风啊。” 嗯?这娘们怎么话中带刺,句句扎人呢?小我也没有得罪到她吧,怎么先前你来我往谈论的那么和谐,现在跟吃了炸药一样啊? “齐姑娘,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做什么入幕之宾,写词之事也是情非得已,如今事情已经完了,我当然要回家了。” “真的?没想过去做入幕之宾?” “我发誓,从来没有。” 齐韵面纱下的脸色缓和了下来:“不如小妹送兄长离开画舫。” “嗯?你送?你有船吗?” 齐韵摇摇头:“小妹与兄长同舟共济明公的小舟,怎么可能有船?” “没船,飞过去啊。”柳明志指着二十几丈的河面,失落的道。 齐韵面纱下神秘的一笑,伸出右手揽住了柳明志的左臂凌空一跃,如同箭矢一般飞离画舫的船板。 柳明志只感觉风声呼啸,有种双脚离地了,病毒关闭.........飞起来,尼玛居然飞起来了。 齐韵挽着柳明志离开画舫,脚尖轻轻的在河面点了几下,如同浮毛一般飞跃了过去。 感受到脚下的土地,柳明志收敛心神,语无伦次的看着背后几十丈的河面:“你..........我........飞过来了?” 齐韵轻轻颔首。 柳明志慌不择路的离开了齐韵的视线,双手扶住膝盖喘着粗气:“太彪悍了,小爷要退婚。” 第五十一章烟雨下扬州 火辣辣的疼痛。 柳明志捂着左脸不可思议又不知所措的看着怒不可遏的柳之安。 周围的下人包括柳夫人在内一个个的都噤若寒蝉,一丝声响都不敢作弄出来,生怕让柳之安的火气上升。 一个猝不及防的巴掌让柳明志糊涂又难受,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柳明志无神的看着火冒三丈的老头子,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老头子居然会不由分说的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老头子,你这是干什么?” 本来好不容易逃出了齐韵的魔掌,兴匆匆的回到家中想要给老头子报个喜,自己保住了“小娘”的名誉,没让他带上绿油油的帽子,可是迎接自己的竟然是一个大嘴巴子。 柳之安面色狰狞的盯着一脸不知所措的儿子,既是心痛又是火大:“柳明志,是谁让你自作主张去秦淮的画舫帮助苏薇儿助阵的,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真的懂点事?” “老头子,我做的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啊.........” “你给我住口,柳明志啊柳明志,老子本以为你这些日子不惹是生非了,私下里还欣慰不已,儿子终于长大,你才消停几天?消停了几天?” 小萝莉柳萱看着这令人心惊的场景,将头埋在柳夫人怀里嘤嘤哭泣,柳明礼也是惊恐的抓着柳夫人的衣角,从小到大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发这么大的火气,属实惊吓住了两个娃子。 柳明志这时候既是糊涂又是有些惊惧,老头子看来真的是发火了,以前惹祸的时候充其量不过是被骂上几句小王八犊子,直呼其名,这是从来未有的事情。 最要命的是自己并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惹到他了。 “老头子,我..........” 柳之安闭上了双眼,沉沉的道:“扬州的生意出现了差错,你即日起赶赴扬州处理一下,我已经差遣柳远递书给扬州的老马,那边会为你打点一切,你去收拾行囊吧。” “什么?要我去扬州?” “柳松!” 侍候在一旁柳松马上走了出来:“老爷?” “马上帮少爷驾车,即日起你陪同在少爷身旁侍候他在扬州的起居生活。” “是,小的马上备车。” 柳明志抿着嘴点点头,失神的走进了内院。 “少爷,您的脸?”莺儿关心的看着左脸肿胀的少爷,满脸的担忧之情显现的淋漓尽致。 柳明志喝了口茶水漱了漱口中的血迹:“莺儿,帮少爷收拾几身长穿的衣物,少爷要出趟远门了,你在家可要乖乖的,不然少爷可是会打屁股的哦。”书包阁 莺儿双眼通红起来,语气悲苦:“少爷,你不要吓唬莺儿,你真的没事吧。” 柳明志深吸了一口气,平淡的道:“没事,去收拾衣物吧。” 几盏茶的功夫,柳明志背着一个包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在外面等候多时的柳松走了过来:“少爷,马车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启程,你要不要去跟老爷夫人告个别?” “不用了,直接下奔赴扬州。” 脸上的一丝凉意让柳明志不再那么无神:“恩?下雨了?” 莺儿急匆匆抱着一把雨伞冲了出来:“少爷,带上雨伞,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柳松,引路。” ......... “小姐,你是不是思春了,书上说只有女子思春的时候才会托着腮无神的望着窗外发愣。” 齐韵被丫鬟玉儿打断了沉思,一脸的嗔怒。 “臭丫头,你胡说什么呢?谁...谁思春了。”齐韵俏脸通红作势要打玉儿。 玉儿嘟着嘴装作躲闪:“小姐,又不是玉儿说的,是书上说的女子要是突然对着窗外发呆肯定是在想男人,跟小姐你刚才的样子一模一样,小姐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 “臭丫头你在敢胡说我就把你嫁出去。” 玉儿噘着嘴想说话又不敢说话,那憋屈的表情看的齐韵不禁笑了出来,顿时人比花娇。 “嘻嘻,小姐你笑了,玉儿就知道你是在吓唬玉儿,小姐最疼玉儿了,才舍不得将玉儿嫁人呢。” 齐韵忽然叹了口气:“玉儿,你说一个男人明明满腹诗书,才华惊人,有个美丽的姑娘要求他作诗他却装傻充楞,可是为了别的女子他却毫不犹豫的作出一首名动金陵的........不,是名动天下的诗词,这是为什么呢?” 玉儿歪着头想了半天:“那个男人与那个姑娘是什么关系?” 齐韵脸色红润:“应该算是很近很近的关系,就像我爹我娘一样。” “小姐,你说的这个男人与姑娘不是柳公子与你吧?” “才不是,你不要胡说八道。” “是,那么这个男人与另一个女子什么关系呢?” 齐韵沉思了一会道:“应该是非亲非故,这个男人为了陌生女子都能倾力相助,为了亲近之人却一理不理。” “小姐,我想是这个男人是因为他知道他与这个姑娘关系比较好,知道无论怎么样这个姑娘都不会生气,因为他们的关系太亲近了,帮助一个陌生女子都能倾力相助,说明这个男人古道热肠,乐于助人呗。” 齐韵忽然变得神游天外:“他真的把我当做很亲近很亲近的人吗?” “二小姐,我是宋虎,大哥让我来给你传消息过来。” “宋三叔,有什么消息吗?” “二小姐,大哥传消息过来,柳公子不久前轻车简从的出了金陵,看方向是赶往扬州去的。” “扬州?” “正是,不知道二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宋三叔,你先下去吧,我没有事情了。” 宋虎走后,齐韵起身打开了衣柜将当阳书院所穿的衣物取了出来。 玉儿焦急的拦住了齐韵:“小姐,你不是又打算女扮男装消失了吧,老爷那边可怎么办呢?” “能瞒多久瞒多久吧,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办,我爹不问还则罢了,万一问起来就说我身体不适,犯了女儿家的病,没办法见他。” “小姐,你......” “玉儿,听我说的就是了,保证没有事情。” 玉儿无奈的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小姐打开了梳妆盒。 齐韵将易容粉涂抹在了脸上,不一会俏脸佳人直接变成了黑脸齐良,随后换上了一身男装。 “小姐外面下着雨呢,你别忘了打伞呀,小心着凉了会受风寒的。” 宋山将手中的精钢宝剑挂在齐韵身下的骏马身上:“小姐,注意安全。” 齐韵微微颔首,一骑绝尘而去,趁着烟雨下扬州。 第五十二章八年 “丫头,有些日子没见了,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蓬莱楼的一间华丽闺房内柳之安怜惜的看着坐在对面的苏薇儿,老脸上露出心痛又无奈的表情。 苏薇儿为柳之安倒上了一杯茶水,然后坐了下来。 “可儿,去门外守着,没有我的吩咐,今天任何人不见。” “是,薇儿姐姐。” 丫鬟可儿关上房门的时候警惕的看着柳之安,眼神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看到房门关上之后苏薇儿轻笑道:“柳伯伯,今日还没有到一月之期,你怎么来看薇儿了。” 柳之安苦笑了两声:“丫头,伯伯对不起你,眼睁睁的看着你深陷泥潭却毫无办法,伯伯对不起你的父亲,对不起你们一家人呢。” 苏薇儿急切的说道:“柳伯伯,你万万不能这样想,自从薇儿家境破败之际,薇儿的一些远方亲戚怕被父亲大人的事情牵扯上关系惹祸上身,这十年来从来没有一个人看望过薇儿一眼,都是伯伯你鞍前马后的打点前后,薇儿才能过的这样无忧无虑。” “唉,伯伯恨自己没有扭转乾坤之力,营救你出了苦海,十五年时间的期限眨眼之下已经快过了十年,你从一个爱哭鼻子的小女娃也长成了落落出众的大美人了,道明贤弟泉下有知也能够瞑目了。” “薇儿过的是衣食无忧,不知道我兄长是否安好,十年了,转眼间十年已过,倘若老天有眼,我与兄长再见之时,不知道彼此之间是否还能够相认,孩童转眼已经成人,也不知道兄长还记不记得我这个妹妹的模样。”bookAbc.Cc “孩子,你只管好好的过日子便是了,你大哥那边自有伯伯与你宋伯伯安排,你就放心吧,你们一定会团聚的。” 苏薇儿喜形于色,激动地看着柳之安:“柳伯伯,你是说我大哥还活着?” “孩子,你大哥确实还活着只不过他现在还不方便现身,待时机到了你就会见到他的。” 苏薇儿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柳伯伯,谢谢你,薇儿替九泉之下的父母谢谢你和宋伯伯,大恩大德薇儿永生不忘。” “孩子,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当初你爹和我还有大兄结拜的时候就曾经对天发誓,一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伯伯不争气,你爹与你宋伯伯就算是身居高位也没有丝毫的瞧不起伯伯,伯伯做的这些事情不过是分内之事,伯伯拿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 “薇儿知道大哥无恙,就算是死也有脸去见九泉之下的父母了。” “不可胡说。” 苏薇儿用手绢擦了擦泪痕:“伯伯,这次你来见薇儿所谓何事。” 柳之安一怔,叹了口气:“志儿这孩子越大越糊涂,伯伯也没有想到这次花魁大赛的事情居然会被志儿从中横插一脚,伯伯致力希望能够削弱你的名声,可是志儿却将你推上了花魁的第一名,让你处在风口浪尖之上,万一传到了狗贼魏永的耳中,伯伯怕又是一番风雨。” 苏薇儿听到柳明志的名字,心里痛了起来:“伯伯,薇儿已经八年没有见过志哥哥,也不知道志哥哥现在是不是长得和小时候一样俊俏,以前薇儿就像个小跟屁虫一样跟着志哥哥摸滚打爬,转眼间已经八年了。” 柳之安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己拦着二人见面是不是真的正确。 “孩子,你伯母也很挂念你,可是却不方面见你,你照顾好身体,伯伯抽时间再来看你。” “薇儿送送伯伯,转告伯母,薇儿祝伯母福寿安康。” ............. “少爷,前面就要出了金陵的地界,马上就要到扬州境内了,天色马上就要黑了,要不要找家店我们歇息一晚上。” 柳明志放下手中的书,掀开马车的布帘探头看了出去:“前面就要到扬州了吗?这么快?” “是啊少爷,前方的客栈就是两州地界的最后一家客栈,若是不住下的话今晚上咱们只有露宿荒野了。” “那就住一晚吧。” “少爷你稍等,我这就去安排房间。” “吁吁............” “唏律律.....”马蹄扬起,齐韵牵着马缰双腿紧紧夹住马腹。 “柳兄,这么巧,你也要下扬州?” “是你?”柳明志惊愕的看着眼前的齐韵,这都能遇上,未免太巧了吧。 齐韵轻笑着看着发怔的柳明志:“是我,想不到这么有缘,柳府一别已经数日,早已经想念柳兄已久,如今竟然不期而遇实在是缘分呢,二老可还安好。” 柳明志把手中的书册放进了怀中,围着齐韵的马匹转了起来,然后打量着一身劲装的齐韵,忽然一把抓住齐韵的马缰:“缘分?小爷看是猿粪才对,小爷我倒了八辈子的大霉出门能遇到你这么个货,我看是苍天不开眼才对。” 宝马被柳明志的动作惊吓道,忽然扬起了前提,将柳明志甩出去好远,齐韵赶忙翻身下马,安抚好受惊吓的马匹才搀扶起柳明志:“柳兄,小弟的马匹桀骜不驯,让你受惊了。” 一把甩开齐韵的双手:“受精?你大爷的才受精了,姓齐的你是真有一套,老子拿你当兄弟,你他娘却拿老子当猴耍。” “柳兄,这是何意,小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你是真能装,小爷问你,你是叫齐良吗?齐刺史相貌端正,齐姑娘模样闭月羞花,齐良小兄弟温而如玉,一家子好基因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脸黑心也黑的玩意?想为你妹妹报仇就直说,玩这套虚的,小爷瞧不起你。” 齐韵自然知道柳明志说的是什么意思,听到他说自己闭月羞花之时更是有些腼腆:“柳兄.....哈哈.....哈哈....小弟那啥..........啊。” 柳明志嫌弃的看着齐韵:“你说的什么玩意,你真名叫什么?” “齐...齐...齐山。” “姓齐的,小爷告诉你,小爷和你妹子的误会已经解开了,我们早已经冰释前嫌,你丫的敢再打小爷一下小爷拼了也要跟你决一死战。” “这件事小妹已经和我说过了,柳兄放心,小弟绝不会出手了。” “甭废话,小爷的书呢?你给小爷顺哪去了?” “烧了!” “小爷的绝世典籍啊,我给你拼了。” “啊........我的鼻子....你....不守信...用...” 齐韵寒着脸拍了拍胸口手印:“屡教不改。” 第五十三章最好的礼物 淮左名都,竹西佳处。 大诗人李白曾经有诗《送孟浩然之广陵》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来描绘了去扬州游玩的时节。 大诗人杜牧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来书写扬州的繁华昌盛。 柳松驾着马车进入了扬州城门,轻轻地扯了扯马缰,让马停了下来。 “少爷,咱们已经到了扬州,现在刚刚过了扬州城的城门,咱们是直接去马掌柜府上还是先行在扬州城中逛上一逛。” 三人从金陵赶到了扬州已经日上三竿,扬州城中人头攒动,街道上人来人往,贩夫走卒,客商云集,一片热闹繁华的昂扬景象。 柳明志首次将手中的诗书放下,探出头看着热闹非凡的扬州城。 柳明志自己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论起经商跟老头子比起来不过是小麻雀遇上鲲鹏,什么水准心里还是清楚的,所谓知子莫若父,老头子不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这块材料,所谓的到扬州处理生意上的事情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 一个远离金陵那块是非之地的借口而已,在路上柳明志想的很清楚,至于离开金陵的缘由柳明志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 仅仅因为为了一个青楼女子献上一首词,老头子就把自己打发到了扬州城? 哎,还真就是是这样。 所以说简单的事情想多了反而会更复杂。 齐韵骑在马上宛若一个侍卫一般守护在马车的一旁,见到扬州城中那商铺林立,摊位遍地都是的景象,女人的天性暴露无遗,看到什么都兴致勃勃。 跳下马车,柳明志活动了一下身体,在马车这种封闭的地方,坐久了少不得腰酸背痛,如此一看骑马的齐韵就显得舒服多了? 骑马舒服?齐韵想吐柳明志一脸口水,骑马一路颠簸,屁股都痛了起来,再加上金陵到扬州,浑身都散架了一般,舒服个屁的舒服。 “少爷我下过杭州,玩过苏州,唯独没有来过这扬州,既然来了不妨好好的转上一转,也不辜负天公的美意。齐兄弟,你意下如何?” 齐韵也翻身下马活动了一下身体:“我来扬州纯粹就是为了游玩一番,一切听从柳兄的安排就是了。” “那就逛逛。”说完将手中的书卷往车厢里一丢,率先引路打量起了扬州城中的景色。 不时地摸摸这个面具,看看那个糖人,柳明志仿佛早就忘了金陵发生的事情。 “齐兄弟,你说这扬州城比起咱们金陵如何?” 半晌过去却没有人作答:“齐兄.......恩?” 原来齐韵正在一个首饰摊贩的前面拿起一支头钗翻看。 “大老爷们的长相还藏着姑娘的心,看什么不好看首饰。” 柳明志凑了上去:“我说齐兄弟,你堂堂七尺男儿不会对这些女人家的物事感兴趣吧?”说着习惯性的将右手揽住齐韵的肩膀,跟后世对待兄弟一样。 齐韵正在翻看手中的雕花头钗,身体忽然一僵硬,冷冷的转头看了一眼打量首饰的柳明志,将手中的头钗放了回去。 右手悄然摸向腰间的宝剑,宝剑剑鞘朴实无光,一声嘹亮的剑吟声传来,宝剑被抽出了一半,霎时间冷冷的剑气传来,剑刃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现着冷冽的寒光。 一阵微风袭来,吹动了齐韵腰间的丝质腰带,腰带被风带动,拂向了剑刃,无声无息之间,腰带断落开来,随风飘落去了。 如此古朴无华的剑鞘,谁曾想到鞘中的剑竟然是一把削铁如泥,吹毛立断的神兵。 “啊........哈哈......想不到扬州的天气竟然比金陵冷上这么多,看来要多穿两件衣服才行,受风寒了可就难受了。” 三米外的柳明志舔着脸对着握剑柄的齐韵嗔笑着。 蹭的一声宝剑入鞘,齐韵重新拿起头钗看了起来:“嘁,贱人。” “呸,莽夫,少爷我要是打得过你非让你在床上躺上三年不成,真以为少爷是怕你,少爷这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喂,你过来。” “得嘞,齐兄弟你吩咐。” “我想为家妹买一支头钗当礼物,你挑一支。” “凭什么,你为令妹买礼物关我什么事,我就一个外人,你想买就买呗,让我挑什么。” 齐韵的手再次摸向了剑柄:“哪那么多废话,让你挑就挑。”说着冲摊位示意了一下:“挑。” “挑,马上挑。” 柳明志缓缓走到摊位前,回忆了一下齐韵的相貌,这个彪悍的娘们会用这东西吗?回想起前两次见齐韵,她都是随意的用一根彩带束住三千青丝,首饰似乎真的没有带过。 “这支怎么样?”齐韵递过一支雕刻着蝴蝶的红木头钗。 不得不说,老板的手艺很好,这些头钗不是雕琢着花草,就是鸟兽,每一个看着都是浑然天成,仿佛天生的一般,可见老板手艺非同小可。 “齐兄弟,不得不说你的眼光不怎么地,令妹冰肌雪骨,肤色皓白如雪,你选这么一支红木蝶钗跟令妹一点都不配。” “那你挑,我看看你能挑出什么样的好东西。” 柳明志仔细的翻看起所有的头钗,发现似乎和齐韵的气质都不太符合,不是说这些老板细心的成品不好看,而是太好看了,反而与齐韵的气质有些不搭。 “你一个大老爷们挑东西怎么这么磨蹭啊,到底看好了没?” “什么叫我一个大老爷们,搞得你是女人一样,你刚才不也是翻来覆去的没选一只好的吗?还说我。” 齐韵自知失言,颔首不敢接柳明志的话茬。 “不行不行,齐兄弟这些头钗似乎没有一个符合令妹的,令妹的气质就像是,是那种怎么形容呢?” “气质,什么气质?” “唔,万年的天山雪莲花,纯洁,高雅,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那种,这些头钗太俗了。” 老板也受不了了,这两人将所有东西翻了一遍就是不买,搁谁也受不来啊。 “两位公子,小老儿还得做生意,你们二位若是不买,别耽搁其他的客人啊。”bookAbc.Cc 柳明志也知道这样不合适,自觉的退到了一旁。 “我不管,离家前我已经答应了家妹一定买个礼物送给她,你必须得挑一个。” “嘛玩意?必须得挑一个,你未免太强人所难了,那是你妹,你妹的礼物凭什么一定我挑啊,她又不是我婆娘........婆..........” 就怕空气突然地安静,齐韵眼睛眨啊眨的看着柳明志。 柳明志吸了口凉气:“那什么?婚约定下了,你妹名义上似乎真的是我婆娘?” 齐韵一愣,无辜的点点头。 你妹的:“婆娘,我婆娘?家门不幸啊!” “你说什么?” “我说福分啊,这是我柳明志的福分啊,十八辈子没干好事,不对,十八代祖宗积德啊。” “真的?” “天地可鉴。” “礼物呢?” “礼物,礼物?有了,你等等。” 柳明志上了马车从书箱里翻出来一个用手绢包裹的木簪子,这是第一次出府在街上买的那支木簪子,想着送给未来的媳妇的,这下倒好了,也是送给媳妇儿:“这支素簪子一定配。” 齐韵接过木簪子摩挲了起来:“保护的这么好,打算送给哪位姑娘的?” “收藏,收藏的,送给令妹一定是绝配。” 齐韵顺手拔去头上的碧玉簪子,三千青丝随即荡漾起来,几根顽皮的发丝飘到了柳明志的脸上,弄得柳明志痒痒的,顺手拂下。 “齐兄弟,虽然你长得不咋地,甚至有些磕碜,但是这头发的发质跟令妹可真是差不多,齐刺史的基因没的说。” 齐韵将头发盘了起来,用素簪子插上:“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什么?” “我是说,我与家妹发质相差不大,她肯定会喜欢的。” 第五十四章胡马贱卖 传说古时的马有双翅,名为天马。它地上会跑,水中能游,天上能飞是一种极有威力的动物,后来它在玉帝殿前做了一匹御马。 天马因玉帝宠爱,渐渐骄横起来,时常胡作非为,一日,天马出天宫,直奔东海要硬闯龙宫。守宫门的神龟带领虾兵蟹将一齐阻挡,天马恼羞成怒,飞腿踢死了神龟。此事告到天宫,玉帝便下令削去天马双翅,压在昆仑山下,三百年不许翻身。 二百多年后,人类始姐人祖,要从昆仑山经过,天宫玉马园的神仙便给天马透了信,并告诉天马如何才能从山下出来,当人祖经过时,天马大喊道:善良的人祖,快来救我,我愿同您去人世间终生为您效力。 人祖听了,生出同情之心,便依天马所言,砍去了山顶上的桃树,只听一声巨响,天马从昆仑山底一跃而出。 天马为了答谢人祖救命之恩,同人祖来到人世间,终生终世为人祖效劳。平时耕地拉车、驮物、任劳任愿,在战时,披甲备鞍,征占沙场,同主人出生入死,屡建占功。 从此,马和人就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当玉帝准备挑选十二种动物生肖时,马成了人类推选的动物之一。玉帝也因马立功赎罪,有助于人而允许马当上了生肖。 故事固然只是故事而已,可是也突出了马匹的重要性。 此次柳明志下扬州要处理的事情便是柳家在扬州经营的马匹生意。 马匹在大龙王朝的价格异常昂贵,应该说历朝历代都非常的昂贵,一匹普通的马都要十几两银子,稍微好一点的马匹更是需要三四十的银子。 至于战马,那就贵了,五六十两银子那是平常价,大龙王朝想要骑马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首先得有钱才行。 可是百姓挣得那点银子,维持一家子的生计尚且难以糊口,马这种贵重物想都不敢想。 柳家的马场在扬州城外,马场里圈养刚从西北并州马场进来着一千多匹上好的骏马,柳家养的马历来都是紧俏货,有市无价,每年购买宝马的商人是络绎不绝。 然而今年出了大问题,柳家的宝马滞销了,一千多匹屁宝马只卖出去了十几匹,要知道养一匹好马每天的饲养的食物比人吃的都好。 一千多匹宝马窝在手中,每天损失的银子最多都几百两几百两的。扬州经营马场生意的掌柜老马马彪不得不写信给家主柳之安寻求主意。 马彪正坐在家中愁眉不展,家主将柳家经营马场的生意交到自己手中,本来这事天大的好事,多少人求都求不来这种好事,前两年确实不错,也为柳家挣了不少的银子,偏偏今年出了问题。 “马爷,马爷,少爷来了。” 下人的禀报让马彪的神色更是难看了几分,自家少爷什么德行,马彪又不是聋子,岂会不清楚,让一个狗屁不通的纨绔子弟来处理马场的生意,这不是开玩笑的嘛。 不过马彪也不敢耽搁,毕竟是自己的少主人,理所当然的都应该出门迎接一下才是,万一这么久没见了,少爷转性子了呢。 老爷不是那种不顾大局的人,马匹生意是柳家收入的重要来源之一,想必派柳明志前来肯定有他的深意。 狗屁的深意,压根就是柳之安气的糊涂了,柳明志走后柳之安便后悔的肠子都青了,让儿子去处理马场的生意那不是跟着添乱吗? “快,出门迎接。” 看着眼前中规中矩的府邸,柳明志没有任何的诧异,好宅子还能好过自己家里的宅子,那才是豪宅。 “马彪恭迎少爷,少爷舟车劳顿辛苦了。” “马叔,不要多礼,你是长辈,我一个晚辈这礼节怎么都用不着。” 马彪看到柳明志模样,不禁暗中点点头,纨绔少爷也长大了,懂得体谅人了。 “少爷,先进府上休息休息吧。” “休息就不用了,我不算特别的累,既然老头子派我来处理马场的生意就不要耽搁了,去马叔待客的地方吧,咱们边说边聊。” “少爷请。”马彪看到柳明志身旁还有一个黑脸汉子迷惑了起来,这位是哪个?老爷信上也没说啊。 “少爷,这位公子?”马彪不得不谨慎,关于马匹的生意马虎不得,不然的话这一年的辛苦就白费了,一千多匹宝马十几万的银子,纵然柳家是江南首富,家大业大也是个大损失。 “哦!你看我这脑子,忘了跟马叔你介绍了,这位是我的好兄弟齐山,金陵刺史大人家的公子,不是什么外人。” 齐山?齐刺史家的公子不是叫齐良吗?马彪有些迷糊,不过有柳明志作证,自然不会太过失礼。 柳明志坐在首位上:“马叔,说说情况吧。” 马彪也不耽搁,将柳家在扬州马场的生意情况说了一下。 洪家是扬州的豪门大户,虽然比不上金陵柳家,可是在扬州也算的上一方豪绅。 柳家经营马场售卖骏马的生意在扬州已经经营了十几年,一直是顺风顺水,洪家自然眼热已久,去年便上门找马彪商谈,希望能够入股共同经营马场的生意,愿意拿出二十万两的银子来入股柳家马场的生意。 马彪自然不同意,柳家马场一没有发生天灾,二没有发生人祸,财力充足又不需要补充资金漏洞,怎么可能会同意别人插手自家的生意,生意场一旦出现了两个声音,往往容易出事情。 因此马彪并没有将这件事报之给柳之安,他了解柳之安的脾气,最忌讳自家的生意被别人横插一脚,所以当场拒绝了洪家的请求。 面子被驳,洪家脸上自然不好看,最关键的是马匹的生意并没有成功掺和进去,眼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流出去,洪家当然不甘心。 给马彪留下了一句走着瞧便离开了。 大半年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马彪渐渐的将这件事情遗忘了过去。 就在今年马匹准备贩卖的时候,洪家不知道从那里弄来了两千多匹胡马运到扬州贩卖。 要知道胡马天生就比中原马更让人喜欢,胡马耐力,体力什么的都比中原马更强。胡马更是大龙王朝补充战马的首要之选,可是胡马紧俏,想买都没地方买,草原禁止向大龙朝贩卖马匹。 但凡有胡马流进大龙朝,每匹马的价格高达一百两银子一匹都供不应求,然而洪家搞来的这批宝马每匹马只卖了九十两银子,虽然还是有的赚,可是加上运马途中的各种损失,根本就不划算,可以说吃力不讨好。 柳家的宝马,最贵的骏马一匹也不过八十两银子,可是也比不过这批胡马讨喜。 因而马彪从并州马场运来的宝马今年滞销了,卖出去的数目少的可怜。 柳明志皱着眉听马彪讲完。 “胡马贱卖,这洪家是想将我柳家挤出扬州吗?” “可不是,少爷你也知道江南不适合养马,马匹在江南本就是紧俏物,老爷在并州建立那么大的马场,牧养几千匹好马,每年都会运来一批在江南售卖,可是今年却被洪家给算计了,一千多匹好马,每天吃的饲料都是一个大的损耗,我这边都愁死了。” “我去洪家一趟。” 第五十五章江南一棵柳 洪府内院。 洪家长子洪峰拿着账本扒拉着算盘算来算去,越是算的多眉头皱的越深。 “爹,这次那批胡马咱们不但没有挣到钱,除去路上的开支反而赔了七千多两银子,你这样做值得吗?就为了将柳家马场赶出扬州?” 洪家家主洪平不愠不火的翻看着账本:“亏了几千两银子就亏了几千两银子,这些都是小打小闹,只要柳家在扬州待不下去,大生意都在后面呢。” “可是,柳家既然敢称为江南首富,只怕一千多匹马的损失不会放在眼里,到时候被动的反而是我们洪家。” 洪平邪笑着摇摇头:“不,柳家纵然家大业大,一千多匹马十几万得银子也不可能不在乎,一旦这一千匹马砸在手中,柳家也得伤筋动骨。” 洪峰就算再聪明可是比起久经商场的老狐狸还是眼光不够,如同洪平所说,柳家马场现在确实因为这一千匹马急的像热锅上上的蚂蚁一般。 一千匹马的草料都是上好的草料,大卖,黄豆等等,比人吃的都好,大量的银子一天一天的消耗。 “爹,万一他们也要将自家的马贱卖掉,就算亏也不会亏掉这么多银子怎么办?” “不会的,他们不会贱卖,也不敢贱卖,今年若是将这些上好的宝马贱卖掉,来年的马再提高价格同样是没人买,他们一定会端着价格。” “少爷,这里就是扬州洪家,扬州响当当的豪绅之一。” 柳明志四人骑在马上没有多久就赶到了洪家门前。 “马叔,这洪家家主平时为人怎么样?” 马彪沉思了一会:“少爷,这洪家家主洪平在扬州那是出了名的老狐狸,最能算计。” 柳明志沉吟了一会:“算计?柳松。” “少爷什么事?” 柳明志贴在柳松耳边嘀咕了起来,柳松频频点头,侧转马头扬长而去。 马彪疑惑的看着柳明志:“少爷,您这是打算做什么?” 柳明志神秘一笑:“既然洪家主喜欢算计,那就让他自乱阵脚,敲门吧。” 三人下马马彪自觉地率先敲了敲洪府的大门。 “敲什么敲,催命啊,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门后一个声音打着哈欠含糊不清的说道。 大门打开,一个穿着灰袍的下人不满的看着三人:“你们是什么人?来洪府做什么?这门可是上好的木料打造的,敲坏了你赔得起吗?” 下人倨傲的看着门外的三人,语气充满了傲气凌人的态度。 柳明志嗤笑了一声:“好大的口气,区区一个洪家你真的以为这是宰相府门前七品官呢,去告诉你家老爷,江南一棵柳大公子柳明志到访。” “什么江南一棵柳一棵杨的,我家老爷不方便,你们改日再来吧。” 啪的一声脆响。 柳明志甩了甩右手:“妈的,狗就是狗,脸皮这么厚,小爷的手都疼了。” 灰袍下人蒙蔽的摸了下嘴角,殷红的血迹沾染在了手上可见柳明志的力气之大。 “你.....你们...好大的胆子,敢来洪府闹事,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再次一声脆响传来,柳明志阴沉的看着下人:“嘴巴不干净,打你都是轻的,快去告诉你家主人,江南一棵柳登门拜访,再敢罗里吧嗦小爷打断你的狗腿。” 下人胆怯的看着了一眼柳明志,畏畏缩缩的跑去禀报。 马彪有些担忧:“少爷,登门拜访,你这样打了洪家的下人,就等于打了洪家的脸,只怕事情不好谈了。” 柳明志嘴角淡笑了起来:“我不打的话生意就好谈了吗?这样做一是给那个下人一个教训,让他知道什么叫待客之道友善为上,二也是为了试试洪家的态度到底能不能缓和。” “江南一棵柳,西北一朵云,柳家长公子来访,老夫失礼了。” 柳明志冲着马彪淡然一笑:“来了。” 洪家家主身穿青色绸缎,头戴员外帽,三寸美髯修理的干干净净,笑脸盈盈的打开大门迎接柳明志。 身后跟着的是穿着紫色衣衫的洪家长子洪峰以及那个被柳明志抽了两巴掌的下人。书包阁 “柳明志区区晚辈,怎么能当的起洪家主与洪大公子相迎,真的是荣幸之至,洪家果然是名门大户,待客之道果然礼遇有加。” 话音刚落,几人面对面的的站在了一起。 洪家主洪平审视的看着年轻的柳明志,一股气势无形的压了上来,柳明志也豪不躲闪的直直的看着洪平。 “哈哈哈.......柳明志少年英杰,老夫客气了。” “呵呵.......洪家主老当益壮,晚辈有礼了。” “江南一棵柳果然不负声名,刚到了我洪家门前就殴打我洪家的下人,这是仗着柳家家大业大不将我等地方豪绅放在眼里呀。” 洪平话中带刺,开口气势压人质问柳明志的打人的事情。 “洪家主这么说就错了,洪家下人不懂理解,有客上门居然神态倨傲,仗势欺人,晚辈教他做人,让他明白一个道理,洪家是洪家,狗就是狗,身为一条狗见到了跟主人一样的贵客只需摇尾乞怜,想要狗仗人势,那晚辈就拔了他的狗牙。” 洪大公子看了一眼被打的下人:“柳兄,我洪家的下人自然有我洪家的人来管教,柳兄言说替我洪家管教是否有些不将洪家放在眼里了吧,洪家何时让一个外人做主了。” “唔,洪兄这话就见外了,柳家洪家同属江南富商,应当同气连枝,代表的都是江南豪绅的脸面,你洪家的狗到处咬人坏的可是江南富商的脸面,这也就是咱们自家人替你管教一下,若是其他地方的人只怕是挥袖就走,那可就是损失的江南的名声,会让人以为江南所有豪绅家的狗都像洪家一样呢,我说的可对?” “你!”洪峰无言以对。 柳明志这段话如此歹毒狠辣,若是说他不该打下人就是将洪家放到江南所有豪绅的对立面上,一旦柳明志宣扬出去,洪家可就尴尬了。 若是说柳明志管教的好,气势上就输了一头。 马彪诧异的看着柳明志说的洪家夫子哑口无言,本以为少爷登门只是小打小闹一番,想不到竟然会压了洪家一头。 齐韵也是低笑起来,这柳明志曲解是非的招式真的是让人眼花缭乱意想不到。 洪平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柳明志:“柳公子既然登门了,不妨进来坐坐吧。” 第五十六章没得商量 洪家客厅,洪平为柳明志三人引路。 洪平客套的的道:“柳公子远道而来是贵客,我洪家自然不会怠慢,柳公子请上座。” 柳明志自然而然的坐在了一旁的两个主位之一上,没有丝毫的尴尬:“看来晚辈先前误会了,洪家既然能够成为扬州最有名的豪绅之一,待客之道果然是周到,洪家主有请,晚辈就不推辞了。” 洪峰眉头一皱,就算柳明志是江南首富的长子,可是理论上登门是客都不该抢了自己的位置,强龙不压地头蛇,这柳明志到底凭借的是什么底气,竟然敢无视规矩。 洪平的脸也抽了抽,心道这柳明志还真的不将自己当外人。 “奉茶。” 下人依次给在座的几人端上茶水。 “上好的雨前龙井,柳公子尝尝,这可是老夫珍藏了很久的茶叶。” 柳明志端起茶水尝了一口,果然是好茶,清冽甘甜,唇齿留香,是难得一见的茶叶,称得上是珍藏佳品。 咀嚼了两下嘴中的茶叶,柳明志放下茶杯。 洪平看着柳明志道:“怎么样,柳公子这茶水可还可口?” 柳明志笑着摇摇头:“到底是小门小户,总显得小家子气,这茶水勉强凑活吧,比起我家下人喝的金山云雾尚且还差上那么几分,不过以洪家的家业喝上这雨前龙井也不错了。” 洪平神色一怔,表情有些不愉,柳家这小子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彰显柳家的地位,不过也未免太过夸大其词了。 江南柳,西北云纵然是大龙朝的两大家族之一,可是这金山云雾那是皇宫里的贡茶,每年的产量也不过九十多两,柳之安能搞到四五两都是天大的好事,给下人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马彪也是嘴角抽搐,心道这少爷还真是敢吹。金山云雾这种茶叶他马彪这辈子也只不过喝了几次,柳家下人可没这种福分。 齐韵也是四下望了望,不去看一脸自信的柳明志,金山云雾这种茶叶她当然有所耳闻,就是自己的父亲金陵刺史也只不过在淮南王李玉刚那里有幸喝上一杯,自己更是见所未见,柳家纵然是江南首富也富不到这种地步。 不是说柳之安买不起这种茶叶,而是有银子没地方去买,有价无市。 不过这次他们真的冤枉柳明志了,柳明志说下人喝又不是所有的下人都喝金山云雾。他说的是莺儿,柳明志书房里还放着三两的金山云雾,莺儿每次给柳明志煮茶的时候总能喝上那么几杯。 “不说茶了,洪家主想必知道晚辈登门的原因,晚辈也不想隐瞒,如此就直言不讳了。” 洪平皱皱眉:“柳公子想怎么解决这件事?老夫洗耳恭听柳公子的高见?” “今年的损失柳家认了,愿意奉上万两白银,希望洪家主能够网开一面,不要在掺和柳家马场的事情,如何?” 洪峰淡淡的一笑:“万两白银?柳公子身为身为江南首富的长子真的是好大的手笔,真的当我洪家没见过这点银子不成。” 柳明志轻笑道:“洪公子话可不要说的太满,我在路上已经算过了,你们洪家虽然对外声称这次贱卖胡马虽然赚的不多但也没有亏损,可是我却不信,我敢以柳家马场的所有权担保,你们洪家此次亏损的银子绝不会低于五千两银子。” 马彪一急:“少爷,不可.......” “马叔,不用急。” 洪平父子两人对望了一眼,洪府的账单刚刚才算出来,这柳明志如何敢这样言辞凿凿的说这些话? 洪平稳了稳心神:“柳公子只怕是听了一些风言风语吧,这次胡马的生意虽然赚的不多,可是绝对没有亏本,柳公子还是不要相信那些传言的为好。” 柳明志眉头一挑:“哦?是吗?晚辈愿意拿柳家马场为赌,就赌这次洪家亏损了多少,低于五千两愿意双手奉上马场的地契,洪家主可愿意去账本对峙一番?” “马场生意可是柳家的重中之重,这个赌约还是算了,否则老夫难免落下欺负晚辈的名声,想必柳员外也不会同意柳公子你如此胡搞。” “哎.....洪家主这可就猜错了,家父已经全权让晚辈受理马场的事情,晚辈能做主,只要洪家主同意。” 洪峰忽然开口:“柳兄估计要失望了,账本被家弟拿去会账了,恐怕一时半会是见不到了。” “啧啧,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说的也是。” “伤我柳家一千,损失洪家八百,这样的局面我想是家父与洪家都不愿意看到的,洪家主就没有别的解决办法吗?” “柳公子说笑了,我洪家从未想过要与柳家为敌,江南柳的名声老夫还是知道的,可是你柳家想要吃肉,总归让我们这些小门小户的喝点汤吧,独霸扬州马匹生意,老夫担心柳员外撑坏了肚子。” “那么洪家主意下如何?” “我洪家愿意出资二十万两银子,每年从柳家马场分出一成的利益,柳公子意下如何?” “二十万两?一成利润?柳家马场一年的利润都要十万两之上,你出二十万两银子,柳家一两年就挣回来了,我柳家又何必白白的让出一成利润呢?” “柳公子,账可不是这样子算的,我洪家的门路,朋友之流可以帮柳家马场扩大一倍的规模,那时候一年将会出手更多的宝马,银子也会赚的更多,柳公子以为呢?” “呵呵........洪家主这话时说我柳家的人脉比不上你扬州洪家?洪家主信不信,只要江南柳放出去一句话想要合作,多的晚辈不敢说,几十个像你洪家一样的豪绅还是有的,你这个筹码不够大。” “五十万两银子,柳家马场的一成利润,这是老夫倾尽全力了。” “五十万两银子,我可以回家和老太爷商量一下。” “老太爷?说句不敬的话。柳公子老太爷不是作古了吗?柳公子如何与老太爷商量?” “哦?原来老太爷已经作古了,你看我都糊涂了,既然老太爷已经作古了,那就没得商量咯。” 没得商量? 洪平脸色闷红,原来柳明志实是戏耍自己。 “柳公子可要想清楚了,我洪家今年可以搞到两千匹胡马,来年一样可以搞到两千匹胡马,甚至更多,到时候闹个两败俱伤都不好看。” 第五十七章强龙硬压地头蛇 柳明志玩弄起了手中的茶杯:“洪家主的意思我柳家若是不接受你的要求,坚决要与我柳家对决到底,甚至不惜两败俱伤?” “柳公子明白老夫的意思就好,其实我洪家也不想如此,毕竟如同柳公子所说,我江南富商同气连枝,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老夫也不想这么过分,可是如今生意不景气,老夫只能为了洪家找点出路了。” “哦?这倒是闻所未闻,什么时候你洪家的出路需要我柳家拿出利益来分配?” “柳公子的话未免说的有些太过偏颇,老夫看来你我两家合作则是合则两利的局面,只要柳公子点点头,我洪家愿意拿出最大的诚意来。” 柳明志把玩着茶杯也有点着急了,想不到洪家是铁了心要掺和一下柳家马场的生意了。柳松你个混账玩意怎么还不来,小爷快坚持不住了。 果然,柳明志这边算的时间差不多了,洪家的下人便走了进来:“老爷,外面有一个穿着青袍的小厮嚷嚷着要见他家少爷。” 洪平一怔:“见他家少爷来我洪家做什么,赶出去。” 下人一脸为难:“老爷,他家少爷正是柳公子。” 洪平也是有些尴尬,没问清楚就说出了这句话,不过补救倒也为时不晚:“哼,传个话你都传不明白,让人进来吧。” 柳明志心神终于松了下来:“哎,不用请进来了,我和洪家主正在谈事情,怎么能让一个下人给耽搁了,还是等回去的时候再说吧。” “慢,柳公子这就见外了,贵府下人不顾礼仪的在洪家门外嚎叫,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禀报与你,还是见一见的好。” 洪平以为是柳家马场发生了什么意外,才令下人如此着急的找寻主子,这等场景怎么能够不见上一见哪。 何况柳明志自从登门开始眼里行间便处处咄咄逼人,他倒要看看柳明志怎么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那就不辜负洪家主的美意了,劳烦这位小哥去讲柳家的下人带进来了。” 片刻之后柳松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少爷你怎么跑到洪府这里来了,可让小松好找啊。” 柳明志故作吃惊的看着走进来的柳松:“柳松,你不在金陵伺候老头子,怎么千里迢迢的下扬州做什么?” 马彪愣愣的看着柳明志,这柳松明明半个时辰前你才支走他,什么跟什么啊就从金陵千里迢迢到了扬州来了,马彪搞不懂柳明志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齐韵也是诧异的看着柳明志,更想知道柳明志在洪家门外到底嘀咕了什么。 “少爷,小的不找你,找马掌柜的?” 柳明志也配合了起来:“什么?不找我找马叔?你是我的书童怎么会找马叔呢?” “少爷,老爷让小的传话给马掌柜,说,说...........” “你倒是说啊,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喘气。” “小的从金陵骑快马一路赶到,有些口干舌燥,少爷见谅。” “行行行,快说。”柳明志急了,生怕柳松把戏演砸了。 “老爷吩咐,命马掌柜将扬州一千七百多匹良马调往乾州,乾州云家云二爷急需良马两万多匹,咱们在并州的马场只剩下有一万多匹良马了,不够云二爷所需的数量。” 柳明志故作惊喜的模样:“全部调过去?” “是,全部调过去,马掌柜你快安排事宜吧,赶早不赶晚,小的还要去杭州通知付掌柜的,他那边也有一千匹良马也要调往乾州。” “快去吧,老头子吩咐的事情万万不能耽搁。” “是,小的告退。” 柳松急匆匆的走后,柳明志淡定的喝着茶,无暇去管蒙蔽到什么都不明白的马彪:“江南柳,西北云,相辅相成,这才是同气连枝。” 洪平脸色不变,心底却泛起了滔天巨浪,这个消息到底是真是假,若是真的洪家今年做的一切是陪钱又丢脸,若是假的,可是看着又不太像。 “洪家主,希望你洪家明年还能取到一批良马,我们拭目以待,马叔,齐兄咱们走。” 洪峰站了起来:“姓柳的,你什么意思?” 柳明志邪魅的一笑:“强龙不压地头蛇?你洪家也得看看强龙是不是想动手,希望洪家明年不要在亏钱了,有了这次教训,我柳家玩得起,告辞。” 出了洪府三人翻身上马马彪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疑问:“少爷,你这到底卖的什么药啊,你不给我交代一下,马叔这心里没底啊。” “马叔啊,你放心吧,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不过的劳烦你陪我演一出戏才行。” “少爷你说。” “走,咱们先去马场看看这一千多的宝贝才行,不然的话损失可就大了。” 马场依山傍水而建,山脚草木葱葱,马匹少不了要吃些绿叶之类的,河水自然是为了这些马匹饮用的。 细细的观看着马场的每一处,可以看的出马彪绝对的是养马经商的个中高手,马场的每一处都安排的异常合理,把这些宝贝疙瘩的食住行处理的是妥妥贴贴。 见到一个个养马的汉子正骑在马上放马,那种奔腾的气势看的柳明志是热血沸腾。 “马叔,找几批好马来,咱们也享受一下这万马奔腾泰山压顶的感觉。” “少爷,咱们还是先把马匹经营的问题处理完再骑马吧,否则老马我是真的没有心情骑马放牧啊。” “不急,不急,马叔你看着吧,不出三天就会有人上门买马。” “少爷。” “听我的,放马去。” 马彪无可奈何吩咐人牵过来几匹好马,陪着柳明志飞奔起来。 人狂人有祸,这句话说的是一点不错,柳明志骑着马准备让它去河边饮水,还没到河岸,胯下的宝马扬起了前提唏律律的哀鸣了起来。 柳明志会骑马不假,但是谈不上精通马道,这匹马的举止让柳明志从马匹上摔了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柳明志哀嚎了一声,心道胳膊不会是摔断了吧。 马彪齐韵二人连忙下马去搀扶柳明志。 “少爷,你没事吧,这畜生不知道怎么就出了这种问题,回头我就宰了这畜生为少爷出气。” “柳兄,伤着哪里了没有?” 柳明志咬牙切齿道:“小爷的胳膊好像摔折了。” 齐韵神色一紧,连忙抓起柳明志的胳膊看了起来,摸了一会才松了口气:“受了点皮外伤,胳膊没事。” 柳明志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看着嘶鸣的坐骑:“好好的怎么就出问题了呢?” 马彪蹲在地上看着马腿:“少爷,这匹马的马蹄磨损严重,可能方才踩到石块了,它才会扬蹄哀鸣。” “磨损严重,马蹄铁坏了?你们没有定期更换吗?” 第五十八章马蹄铁 “马蹄铁?少爷什么是马蹄铁?” 柳明志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胳膊:“马叔你说什么胡话呢?你贩马养马不知道什么是马蹄铁吗?” 齐韵也是迷糊的看着柳明志,心道不是方才摔到了脑子了吧:“柳兄,小弟也不曾听过马蹄铁啊。” “就是钉在马蹄上防止马蹄磨损的铁.........大龙王朝不会没有马蹄铁这种东西吧?” “我养马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过马蹄铁是何物,少爷你能否解释一下?。” “小弟也不曾听说过。” “马叔,先等等,我问你现在一匹良马能骑多长时间而保证马蹄不受损伤?” “平坦路途的话一般两三年的时间,若是路况恶劣,一年多的时间马蹄就磨损的不成样子了,而且还是定期修养之下才可以,让马长出新的角质,不然的话再好的马最后也只能杀掉吃肉,否则养一匹没办法骑用的废马,浪费点粮食倒也算了,只要是耽搁功夫照料。” 柳明志疑惑的搬起来自己刚刚所骑着的那匹马果然没有马蹄铁,马蹄子上的角质已经磨损的快要露出肉来,怪不得它刚才会扬起前蹄发出哀鸣。 马蹄上没有马蹄铁就像人身上没有鞋子,人不穿鞋子奔跑的时候踩到石子之上一样会受伤哀嚎,对于马匹来说是同样的道理。 马彪带着柳明志一路走过马场所有的地方,随即抽看了几十匹良马的马蹄,都磨损的异常严重,虽然现在看着并没有大的问题,挡不住以后不会出意外。书包阁 柳明志揉着额头,从马场赶回马府的路上一直嘀咕着马蹄铁三个字,搞得齐韵两人以为柳明志发了失心疯。 没有马蹄铁的良马两三年就会因为马蹄的原因被杀掉吃肉,若是装上马蹄铁骑上五到十年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是马蹄铁这种东西在这个时代看来就是国之利器,自己若是搞出来该不该献上朝廷哪? 翌日。 “马叔,城中最好的铁匠铺在哪里?” “虎子,带少爷去城中的铁匠铺转转,你来引路。” “是,少爷,你跟小的来,小的为你引路。” “王师傅,来生意了,我家少爷想要打造一些东西,你看你现在方便不?” 王家铁铺一个蹲在门口端着大碗喝茶的大汉站了起来:“方便,当然方便,几位你们看想要打造什么物件。” 王家铁铺里面三四个穿着短袖的汉子正打造着一些农具。炉火热气腾腾,一块块烧红的铁器从中取了出来,马上便有两个汉子大锤小锤的敲打起来,配合的天衣无缝。 “好手艺啊,王师傅扬州城中最好的铁匠师傅名不虚传。” “少爷谬赞了,都是为了养家糊口,粗糙的手艺勉强看的过去,这位少爷你要打造什么物件啊,我们是看物件的大小来收钱的。” 柳明志从怀中取出昨天晚上画好的图纸递给了王师傅,齐韵探着头想要看清楚图上的东西,昨天柳明志神神秘秘的在房中忙活了半夜就是画这张图纸,又是量马蹄的大小,又是找尺子什么的,可把马府的人折腾的够呛。 最关键的是柳明志忙碌什么却没有告诉众人,只说了一句你们会明白的。 王师傅放下手中的茶碗,看着图纸上的样式一脸雾水:“这位少爷,你要打造的这东西某家从来没有见过啊。” “尺寸大小都标注的清清楚楚,至于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你不用管,你看看能不能打出来?”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可能要花费上点时间,毕竟没打过这种物件,尺寸不好把握。” “能打造就行,时间长点无所谓,我要的是成品。” “那行,少爷您先歇着,某家这就生炭火。” “行,王师傅自行忙着,我们随便看看。” 叮叮当当的声音从王家铁铺里传了出来,柳明志像听弹琴似得摇头晃脑,马蹄铁的事情搞成了,柳家的生意必定会更上一层楼,那样子自己更放心的可以当一个纨绔子弟了。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王师傅擦着脸上的汗水走了出来手中拿着四个蹄片:“这位少爷,这些玩意可真的不好打,没经验,让你们久等了。” 柳明志欣喜的看着四个尺寸大小与图纸之上一模一样的马蹄铁,更关键的是四个实物居然分毫不差,如同在模具里倒出来的一样:“好手艺啊,巧夺天工的技术啊,王师傅打铁的手艺绝对是这个。” 柳明志给王师傅竖了个大拇指,怪不得常听说工人是工人,工匠是工匠,匠师的称呼可不是这么容易得到的啊。 “混口饭吃,总的有点看家本事,不然岂不砸了自己的招牌。” 将马蹄铁及铁钉递给了一旁的虎子柳明志取出一两银子递了过去:“王师傅,辛苦了。” “这位少爷,这也太多了,一百文就够了,小店找不开啊。” “且慢,王师傅你听我说,这样的物品你再给我打出两千套出来,我有重用。” “两千套?全是这样的铁片片吗?” “对,王师傅你这事看能成不。” 王师傅乐呵呵的道:“成啊,当然成啊,别说两千套,两万套都行。” 第五十九章后顾无忧 临走前柳明志安排了王师傅尽量召集扬州城内所有的工匠等候。 只要这次去了柳家马场试验成功,确定马蹄铁可以准确的保护马场的马蹄磨损情况,就可以大量下订单了。 马蹄铁是马、牛等牲口装钉在蹄上的重要保护物。马的蹄子有两层构成,和地接触的一层是一层大约2-3厘米厚的坚硬的角质,上面一层是活体角质。 马蹄和地面接触,受地面的摩擦,积水的腐蚀,会很快的脱落,钉马掌主要是为了延缓马蹄的磨损。马蹄铁的使用不仅保护了马蹄,还使马蹄更坚实地抓牢地面,对骑乘和驾车都很有利。 至于马蹄铁到底是东方人还是西方人发明的柳明志就不知道,反正现在在柳明志手中出现的那就是柳明志发明的。 不服气,不服气你也发明一个啊,柳明志的想法很无耻。 急匆匆的赶回马场,马彪已经在马场开始照料马匹的草料,正有大量的仆役开始骑马赶着马群在牧场中狂奔。 马彪见到柳明志三人到了,交代了属下几句走了过来:“少爷,你到底在准备什么定西?现在可以让老马我开开眼见了吧。” 马彪昨日对柳明志吩咐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本来就纳闷不已,一心想到看看这柳大少爷到底搞得什么东西,还说可以大大提高马场中马匹的数量。 这一夜马彪是寝食难安,在马场的时候就哈欠连连,弄得马场的下人以为柳明志对自己老爷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了。 柳明志知道了肯定跳起来狂骂,他一个糟老头子小爷能对他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你们是不是想多了。 从虎子手中取出四个马蹄铁柳明志递给马彪:“看到没,我一直忙碌的东西就是这个东西。” 拿着手中四个铁片片马彪是一头雾水,他可没有超越千年的见识,怎么也想不明白就是这个铁片片可以让一匹良马的使用寿命从两年的时间提高到五到十年左右。 马彪忍住心中的火气,马场中一千多匹良马砸在手里,自己是吃不好喝不好,这个少爷还有时间去琢磨几个铁片片:“少爷,这还是做什么用的?” 隐隐的察觉到老头子手下这位得力干将的语气有些不太对劲,柳明志也不好磨蹭,万一生出了间隙就麻烦了。 让马彪找了几个马场的马师和一个工匠,柳明志一步一步的吩咐着他们如何将马掌钉在马蹄上。 用刀子割掉马蹄上磨损的角质,这匹马虽然有些异动,在几位马师的安抚下还算安定,费了一番功夫总算将四个马掌全部搞定。 马彪齐韵还有几个马师围着这匹上了马掌的马匹转来转去,这有什么区别啊,不就是钉上了四个铁片片吗? “少爷?这?” “柳兄?这?” 看着几个马师柳明志问道:“你们几位师父谁的骑术最高明。” 一个粗狂的汉子走了出来:“少爷,马三在柳家马场呆了七年,论骑马整个马场没有人比得上他。” “哦?谁是马三?” “少爷,小的是马三。”一个短小精瘦多的汉子一脸紧张的走了出来,看着柳明志有些放不开架子。 “马师傅,不要紧张,你用你最好的骑术好好的操练这匹马,河边的乱石滩之类的地方什么地方不适合马匹奔跑的就去哪里,狠狠的操练。” 马三吞了吞口水,紧张的看着马彪:“老爷?”显然他也不相信柳明志的话,万一听了他的话把这匹良马操练废了,先不说他能不能赔得起。最重要的是马三喜欢马,懂马,否则也不会在马场一呆就是七年。 马彪也不好当场拂了柳明志的面子,只好无奈的挥挥手:“听少爷的,去吧。” 不过心里已经对这匹良马下了死刑,不抱什么希望了,他忽然发觉听了柳明志的话根本就是一个错误。 马三木讷的点点头,贴着马头轻轻地抚摸随后翻身上马一夹马腹,良马如同离弦飞箭一般飞了出去,奔跑如风。 这匹马肌肉健硕,在马三的驾驭之下在马场中河边的乱石滩一路疾驰而过没有丝毫的差错,仿佛那片乱石滩是一片开阔的平地一般。 马彪张着嘴不可思议的看着骑马狂奔的马三,以往这种情况马匹肯定会踩到尖锐的石块而放慢速度,可是眼下的这匹马仿佛用不完的力气一样,铆足了劲的围绕着马场奔跑。 片刻之间马三骑着马就回到了众人面前,由于马三猛然扯住缰绳,良马高高的扬起前蹄发出了唏律律的叫声。 一个马师能够从马的鸣叫声中分辨出马匹的喜怒哀乐,马三能够感觉到胯下这匹那种舒畅的鸣叫声,它的声音不会骗人。 马三也来不及给柳明志行礼,下马之后迫不及待的趴在地上掀起马蹄看了起来,丝毫无损,在那种高强度的奔跑之下马蹄丝毫无损。 只有一种可能,这四个铁片片完全的保护好马蹄的安全不受伤害。 马三激动的看着柳明志:“少....爷马蹄没事。” 柳明志也松了口气,他只是大概记得马蹄铁的模样,如今证明确实可以无碍也就安心了。 马彪也是翻看了马蹄铁之后一脸的蒙蔽,四个铁片片就可以让一匹马完好无损,这是神话吗? 不,这是科学。 “少爷,这铁片片就是马掌?” “马叔啊,人需要穿鞋子防止尖锐的物品扎脚受伤,马匹也同样需要穿上鞋子防止扎脚,这是同样的道理,这四个马蹄铁就像给马匹穿上了鞋子,所以他能够踩到石头上而完好无损。” 马彪失落的嘀咕道:“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就没有人能够想的到哪?人需要鞋子,马也需要鞋子,为何就没有人想的到呢?” 那个粗狂的马师显然也安耐不住,骑着马狂奔了出去。 “马叔啊。” “少爷?您吩咐。”马彪已经不知不觉的带上了敬语,不是身份上的尊敬,而是一种认可。 “我已经吩咐了扬州城中的王掌柜打造了两千套马掌,到时候你需要和他协商一下子价格,能少一些是一些。” “老马晓得,不知这马掌能用多久?” “这个不好说,得看走的什么路了,你天天跑乱石滩肯定磨损的就快了,马掌就像兵器一样也需要更换的,你们定期检查就好了。” “是,老马知道了!” “还有,虽说马蹄铁可以保护马蹄,但也不是毫无节制的保护,一些紧要措施也不能马虎。” 第六十章喝热水治百病 “姓齐的,我尼玛过分了,要不是看在你妹的面子上,小爷能给你打出屎来你信不,说好的不对小爷动手的呢?你堂堂的刺史公子言而无信,你这么叼,你家老头子知道吗?” 柳大少捂着鼻子擦了擦眼角的酸泪,嘴里嚷嚷骂道。 女体男像,易容粉能改变的了人的相貌,可是改变不了人的性别,齐韵虽然是男人装扮,可是依旧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姑娘身份。 无论装扮的多么像一个男人,骗得了人的眼睛却骗不了老天,女人只有有了女人的麻烦才叫女人,是女人总有那么几天上火的日子。 奈何柳大少自己作死,撞枪口上了。 齐韵裹着被子怒气冲冲的看着愤怒的柳大少:“马上给我滚出去。” 小腹的疼痛让齐韵闷头紧皱,看着捂着鼻子的柳大少更加没有什么好语气,我来亲戚我有理,这他妈谁规定的。 “行,少爷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好心请你去喝酒,你敢对我动手,姓齐的你丫的今天就饿着吧,饿死你可别找少爷要吃的。” 柳大少委屈的很,解决了马蹄的损伤,为老头子挽回了打量的经济损失,这本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一大早上就让马彪安排了上好的酒菜准备找齐韵喝几杯,缓解缓解疲乏。 丫的,谁想到一开门这货还在睡懒觉,柳明志去掀被子,接过被子刚刚掀开被角就看到齐韵瞪着两个大眼睛看着自己,紧接着就是一个沙包大的拳头。 沙包大的拳头见过没?柳大少自然而然的想起这句话。 见过,见过,不但见了还挨了一拳头,小爷招谁惹谁了。 齐韵被子里的手揉弄着小腹,可是依旧痛的难忍,在家的时候有奶妈俞氏算好的日子准备好红糖水来减轻疼痛,现在只能忍受着,总不能告诉柳大少自己来月事吧。 齐韵这时候心底不禁暗骂柳大少眼瞎,都这么久了都没有看出自己是一个姑娘吗?哪里小了,挺大的。 俞妈妈都说了,以后肯定饿不着孩子。 “柳兄,我身体不舒服,今日不方便喝酒,你与马掌柜二人痛饮几杯吧。” 鼻子的酸楚不那么严重了,柳明志也发现齐韵的不对劲,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这情况跟电视剧里大侠受了内伤一样,有气无力的。 “不是,齐兄弟你没事吧?我怎么感觉你有点不对劲啊,要不要帮你找个大夫瞧一瞧?” “不要你多事,我自己慢慢会好的。” 说完这句话齐韵又痛的叫了一声了一身,柳明志打了个寒颤,你一个黑脸汉子发出这种比姑娘还发嗲的声音是不是变态了点。 “齐兄弟,常言道病不忌医,有病该治还得治,否则的话落下病根可就大发了,到时候想要根除都难。” “算了,我就是感染了一点小小的风寒,睡一觉就好了,柳兄你还是先忙你自己的去吧。我没事。” 感染了风寒?柳明志抬头看了一下外面的天气,这个季节你能感冒咯?少爷读书不多也不是没有读过书吧。 柳明志不禁想多了,感觉房间中的气氛怪怪的,退到一旁的书桌上提笔写了一张纸条然后丢给了齐韵。 齐韵猝不及防的被纸团砸到了,火气大发:“姓柳的你干什么?” 柳明志努努嘴,示意齐韵打开纸团看一看。 就想着打发柳明志出去的齐韵伸出手打开了纸条看了起来‘齐兄弟,你若是被人监视了不方便说话就冲我眨三下眼睛’ 齐韵本身就疼痛难忍,看到纸条上的话更是气的不打一处来,感觉胃都难受了,这柳明志的脑回路到底怎么想的,自己看着像是被威胁的样子吗。 强忍着的一口气泄了下来,齐韵一下子瘫软到了床上不想动弹。 “卧槽?齐兄弟这是你自己倒下的,不管我的事情,我可没钱赔你啊。” 虾米什么样子齐韵就什么样子,抱着蚕丝被的齐韵一动不动的蜷缩在哪里。柳明志慌了,完了好像真的出事了,也顾不上男男有别,被人误会搞基什么的,冲到齐韵床边将齐韵揽在怀里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也不烧啊,这明显不是感冒发烧啊。 骤然被人搂在怀中齐韵想要挣扎却使不上力气,双眸含糊的看着神色焦急的柳明志,嘴角露出一丝淡笑,这个纨绔子弟长得挺俊俏的。 然后齐韵感觉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些什么,自己是被占便宜了好不好。 “柳兄,放开我吧,我自小体弱多病,睡一觉就好了。” “你丫的壮的跟头牛一样。你说你体弱多病?开什么玩笑,别的不说就说齐兄弟你的肌肉比那些健美冠军了。” 柳明志陡然回过神来,自然的抽出手拍了拍脑袋:“忘了你病的事情,我也不是大夫,可知道一种无上的秘方可以试一试。” “齐兄弟,你什么眼神,看的我瘆得慌啊,小爷不喜欢男人。 “齐兄弟,你等着,我去给你取秘方去。” 片刻之后柳明志端着一个瓷碗走了进来:“齐兄弟我先声明,喝药归喝药,你可不能胡思乱想。” 半扶着瘫软的齐韵,柳明志端起瓷碗递到了齐韵嘴边,齐韵一看,就是一碗清水,什么都没有。 “柳兄,这是?” 柳明志扯扯嘴:“秘方啊,喝热水治百病,你说气人不?” 第六十一章财大气粗 “少爷,果然不出你所料,有人上门商谈马匹生意,只是...........” 柳明志拍打着手中的扇子看着欲言又止的马彪:“只是,只是这个人是洪家的人对吧!” “少爷怎么知道是洪家主洪平?”马彪第一次知道柳明志简直是能掐会算,仿佛什么都知道一般。 柳明志并非能掐会算,而是摸准了洪家的心理,既然洪家有心进军马匹生意,自然会一举一动的关注着柳家马场的情况,虽然那天故意让柳松去洪府传递假的消息来刺激洪家主的神经,然而洪平毕竟是久经商海的老狐狸,不可能轻易的相信下人的一番言辞,必定会派人监视柳家马场的生意。 猜测到这一步的柳明志早就提前安排好人手守卫马场周围的情况禁止陌生人进入观看,这就打断了洪家的视线。 柳明志吩咐马彪将装上马掌的马匹每日从扬州城北门出向着并州的官道赶去,绕了一个大大的圈子之后再从扬州城南门进入,装作苏州运来的马匹。 马匹装上了马掌自然不用担心长途奔跑的问题,马师们也彻底撒开了性子,纵马狂奔,每次有的一二百匹良马,有的几十匹良马在扬州城折转,故意吸引洪家的耳目。 洪家无法监视马场的情况,自然会在各个城门安排人手,果然如同柳明志所料的那样,北门赶往并州,南来通往苏州的没一匹马出城进城的情况总有一批批下人向着洪家主汇报。 “爹,咱们还是再等一等吧,董叔派去并州打探消息的人很快就能赶回来,万一是姓柳的设下的计谋呢?” 洪平沉着脸摇摇头:“不能等了,这两天前后都进出了五百匹良马了,这柳明志不是金陵有名的纨绔子弟吗?呸,老夫看这小子比他爹还要狠,阴谋诡计都不用了,直接一招阳谋给我摆这里,撑好口袋等我洪家往里钻,我们还不能不钻。” “爹,为什么啊,为什么非要去他柳家马场买马?咱们明年可以接着进胡马啊,爹你不是找到了一条可靠的门路吗?” “这就是爹说他眼光狠辣的地方,他既然能够知道今年贩卖胡马咱们洪家亏损了多少银子,就能知道爹只能够搞到这一批胡马来售卖,想要贩马必须要去柳家买马才行。” “什么?爹你没有门路?你不是告诉马彪............” “那是老夫诈他的,就是想要他同意我洪家入股柳家马场的生意,峰儿啊,胡马哪有这么容易搞得到啊,有门路的话朝廷的骑兵也就不会还骑着大量的中原马了,你没见到这次两千匹胡马有一千五百匹的生意全是朝廷的兵部马政司买走的吗?” “爹,这次胡马的事情我们一直严防死守,柳家是怎么知道?” 洪平苦笑了一声:“江南柳,西北云不是两个称呼而已,这是实力啊,正如柳明志所说我洪家再有钱也只能在扬州这一亩三分地上横行,江南这是多少地方,下辖五府三十二州啊,他柳家的生意遍布江南二十七个州县,如同柳明志所说,柳家放出一句话,上门求合作的商贾门槛都能给柳家磨平,江南柳家因而才称得上江南柳,知道柳家的银子有多少吗?据说淮南王都不清楚。” “爹,既然如此那你还要信誓旦旦的扬言入伙柳家的生意?” “老夫以为马家只是柳家在扬州一个小生意而已,未曾想到马家就是柳家的脸面啊。” 柳明志看着宣纸上的一句话不禁低笑,商人想要发财离不了门路,古人诚不欺我也,不知道老头子这算不算官商勾结。 ‘贤弟,胡马无门,落款宋煜。’ 宋煜,大龙王朝兵部尚书,马政的情况那是兵部管辖的,宋煜身为兵部尚书自然知道胡马的重要性,每天大龙王朝不知道多少的密探多少,多少的官商都在打通胡马的门路却没有结果,一个朝廷尚且入地无门,何况一个小小的扬州豪绅。 扬州出现两千匹胡马这可不是小数目,柳之安得到马彪传信的第一时间就派人递信京师的结拜大兄兵部尚书宋煜。 宋煜接到柳之安的来信,两千匹胡马入境自然非同小可,这可是打通大龙王朝与草原生意的重要途径,自然不能马虎,大龙王朝的密探早早的就将洪家贩卖胡马的途径调查的一清二楚。 这批胡马是洪平偶然之间得遇一个西域的商人,花费一倍的银子从西域商人手中买到的,那个西域商人达成生意之后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因而宋煜给柳之安回信胡马没有门路。柳明志来扬州的时候柳之安将书信交给了柳松,柳松到了扬州之后才交给的柳明志。 因而柳明志断定洪家想要贩马必定离不了柳家,贩马是生意,入股是合伙这两样不能混为一谈,想要上门买马,自然打开大门欢迎之至,想要入伙就算了,柳家不缺这些银子。 “马彪,取火烛。” 马彪吩咐下去之后,马上有人捧着一根烛台点着明晃晃的蜡烛走了进来,柳明志将手中的书信烧成灰烬才让人将烛台端走。 柳明志不理会马彪的疑虑暗自嘀咕道:“有些东西存在着总是一股隐患,只有灰飞烟灭才能让人放心,这是为了几家上百口人命着想,我从来没想到有一天做这种坑人的事情我会变得心安理得。” “少爷说的太对了,有些事情确实消失了才会让人安心。” “马叔?我家老头子将柳家发展到江南柳的称呼,不知坑死了多少人?” 马彪一愣,想不到柳明志会问出这种问题:“少爷,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商场如战场,让人家破人亡的事情是无法避免的,这就像两军对峙,你不死我就要亡,有时候纵然心有不忍也必须狠心才行,斩草不除根,祸乱无穷。” “你觉得我比起老头子我的心不够狠?” “少爷,老马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说看。” “少爷虽然在金陵乃至江南都是有名的纨绔子弟,可是纨绔子弟就是纨绔子弟,上不了台面,比起心狠手辣来说,一百个少爷也比不上家主一半。” 柳明志闭目,脑海中显现出那个张口闭口小王八犊子却从来不会对自己真正发火的柳之安,那个说话匪里匪气张口老子闭口老子却对夫人言听计从的柳之安,瞬间,柳明志睁开了眼睛,家破人亡的事情真的就那么轻易的做到吗? “老头子有没有告诉你怎么惩治洪家?” “老爷的意思是觊觎柳家的人都要付出代价,不过后来老爷来信说由少爷全权处理。” “办砸了怎么处理我?” “一千多匹良马,十数万的银子让老马看我是心痛的很,可是老爷说了,就当让少爷练练手,亏损了就亏损了,小事情而已。” “十万两银子练练手,老头在还真是为富不.....财大气粗啊。” 第六十二章三年之约 刘三刀与柳明志金陵一别,一个南下,一个北上。 正如刘三刀昔日所说,入了江湖想要出可就难了。 充满了恩恩怨怨,想退出却无路可退。 刘三刀背刀北上。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苍穹,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乐府诗《敕勒歌》完美的表达了草原的风景。 草原的天永远的都是那么的蓝,蓝的让人望而生畏,一望无垠的绿草地,悠扬的马头琴声乐悦耳动人。 草原的广阔仿佛没有尽头一般,只能孤独的走下去,走到没有力气。 时常传来几声牧民的吆喝声,以及纵马驰骋的草原汉子,唱着质朴高亢的歌声,这幅画美得动人,美得让人窒息。 在无边无际的草原上如果一个人行下去,若是这个人比较开朗,迟早也会郁闷而死。 呼延部落是草原上比较大的一个部落,呼延部落的首领呼延灼手下有兵马五万,牛羊不计其数,人口众多的呼延部落占据了草原一块牧草丰硕的土地扎营落户,到了冬天才会迁移到另一个地方。 残阳如血,呼延部放牧的牧民开始驱赶着牛羊如圈,一人一马一刀从南而下,经大龙朝北疆颍州入草原。 骑在马上的汉子风霜满面,坚毅的脸庞不悲不喜,时不时的喝上一口烈酒,向着呼延部走去,胯下宝马似乎被主人感染了一样,走的沉稳有力,不时地发出两声嘶鸣。 “什么人?来我呼延部落何干?” 骑在马上的汉子将酒囊收在马鞍之上轻轻一跃站立在马头之上,身上的破旧绿袍在烈风中吹的呼呼作响,两个卫兵马上抽出腰间的弯刀谨慎的看着绿衣大汉。 “你到底是什么人?来我呼延部落何干。” “吾乃大龙王朝刘三刀,呼延玉可在?呼延兄三年之约已到,刘三刀来了却江湖恩怨。” 刘三刀便是一人一马从大龙王朝北下的刘三刀,那个传给柳明志情绪七刀的背刀客,与扛棺匠宋终江南一战只求一死出江湖的背刀客。 刘三刀说话不疾不徐,轻轻的几句话如雷声一般炸裂到了呼延部落所有人耳中,振聋发聩,两个卫兵手中的弯刀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尚不自知。 刘三刀双手背后,静静的等待回应。 一座威武帐篷之中,一个二三十左右的的汉子放下手中的毛笔,宣纸上写着四个大字,宁静致远。 草原本就少笔墨,能够用上笔墨上好宣纸的人,身份自然不简单。 汉子模样没有草原人的粗糙,又比中原人多了一丝狂放,胡子拉碴的又不显得邋遢反而让汉子看着有那么一丝不拘一节的气势。 一个靓丽的少女捧着手中的诗书,灵动的眼睛却不在诗书之上,反而转的灵活,显然少女的心思并不在诗书之上。 “筠瑶,你又神游天外了,我说过多少次了,我草原部族识文断字的人寥寥无几,诗书这种贵重物品更是少之又少,为兄能够为你争取到一本你还不好好加以利用,整天将心思放到玩乐之上,为兄怎么能放心呢。” 少女嘟着嘴放下手中的诗书:“二哥,我们是伟大的草原部落,为什么要每天看这些汉人的诗书,根本就用不到,筠瑶讨厌死了。” “糊涂,我们草原汉子打仗向来直来直往的冲杀一气,可是大龙王朝早在几百年前就开始研究兵法,排兵布阵,你知道每年我们都多少的部族会死在大龙王朝的兵法战法之中吗?这是要让你明白什么叫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少女怄气的将诗书丢在矮桌之上:“你说的那是兵法,如果是兵法我自然能够看得下去,还可以不寝不食,可这上边全都是一些什么你情我爱的词句,筠瑶看得心中烦躁,这些中原人就爱卖关子,喜欢一个人直接告诉他不就行了,还要隐晦的藏在诗词之中,让人去猜测,谁闲的无聊猜这些东西。” 汉子怜惜的将诗书捡了起来:“就这一本诗书也是我部落用三十只羊换来的,大龙朝兵法布阵的书籍根本就流通不到我们草原部落,我们防止战马流失,大龙朝防止兵书流失,这都是被逼无奈,金国名义上是我们的邦交盟友,可是对于这些书籍也是严防死守,我们只有一点点的摸索借鉴才能保持我呼延部落的繁荣昌盛。” “哼,二哥你就会琢磨中原人的阴险狡诈,还是大哥好,从来不逼迫我看这些没用的东西,打仗不就是你杀我我杀你吗?几万铁骑踏过,大龙王朝寸草不生。” “糊涂,简直就是谬论,倘若排兵布阵没有用处李元民又如何将我史毕思王帐驱逐到阴山以北,倘若不是大龙王朝的粮草跟不上供给,我草原诸族早就不复存在了。” “二哥,你就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大哥都说了几百年前的那一次是因为我草原被大雪覆盖,牛马羊群冻死的冻死饿死的饿死,加上李元民的偷袭之下才被重创的,我草原部落有长生天保护,一定会将大龙王朝侵吞到手。” 汉子面色难看起来:“这都是大哥教你的?” 少女看着生怒的汉子不敢说话,低头玩弄起自己的手指。 “大龙王朝刘三刀.......了却江湖恩怨。”状似虎吟声的啸声让准备训斥妹子的汉子一怔。 少女被音啸声震悚的脸色通红,显然啸声暗藏气机,才能数里之外还能传到此处帐篷。 呼延玉轻轻的放下手中的诗书,神色复杂,吁了一口气,呼延玉眼神陡然变得寒光凛冽,骇人心神,少女下意识的紧了紧衣服,仿佛寒冬腊月降临了草原一般。 “三年之期已经到了吗?怎么会来的这样快。” 呼延玉走出帐篷,行若惊鸿,一跃十丈的激射而去。 “背刀客千里而来,呼延玉岂敢避而不见。” 一里之外呼延玉的啸声已经传到了刘三刀的耳边炸响,刘三刀依旧神色淡然,嘴角轻笑凝视远方。 脚下的宝马被啸声震慑,嘶鸣不已,两个卫兵刚刚捡起来的弯刀再次脱手落地。 “江湖事江湖了,青州一别,呼延兄的功力是越来越深厚了,可见已入七品臻化境可喜可贺啊。” “小弟入七品不过区区数月而已,刘大哥数年前已经是七品高手了,小弟才是向往之至。” 电光闪射之间呼延玉已经到了刘三刀面前,双脚站在一旁的栅栏上:“刘兄风采依旧。” 刘三刀轻笑的看着呼延玉:“呼延兄少年英豪。” “青州一别,三年已到,时光荏苒,最是无情。” “岁月无情人有情,刀无情人亦有情。” 第六十三章一力破万法 一字一句看似平淡,皆是暗藏气机,两个守卫加在二人之间只觉得身体膨胀发热,体内一股无形的气势在逼迫自己下跪。 两声扑通声打破了二人暗中的较量,呼延玉对着两个守卫道:“你二人在此守候,三里之内不准任何人进入。” “遵二王子命。” 呼延玉冲着刘三刀道:“刘兄请。”自己却先行飞跃起来,向着呼延部落的王帐外面飞跃而去。身形如同离弦箭矢,寻常人根本看不清其身影。 刘三刀明白呼延玉这是不想二人战斗的声威波及到呼延部落,身形一转好似云中飞燕一般登空直射三十丈,功力比起在江南雨扛棺匠决斗的时候更上一层楼。 一品杂二品门,这是比喻江湖之中一品江湖的武者只不过是刚刚入流人物,只适合打杂,整理杂物的存在,二品武者不过是看门用的。当然这话只在江湖中形容可以,一品二品的武者纵然不成器,可是在寻常百姓中以一敌十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三品微末四品入流,三品的武者在江湖人的眼中亦只是末流的武者,四品高手千斤之力方才入了武道一途。三品四品一天堑,不入四品终究只是一个微末之流的存在,成不了大气候。 五品浮尘六品踏雪,五品的高手一举一动之间可牵引周围气机,令尘土飞扬;六品高手则可以踏雪无痕。这种江湖人物多在各个王朝之中成了中流砥柱,属于高不成低不就,吃不饱饿不死的存在。 七品臻化一重天,八品造化中艰难。凡是入了七品臻化境的武者皆是一方成名高手,唯独八品高手夹在中间自我哀叹。 不入至尊是玩物,九品之下无武徒,一句话将八品高手的武者尴尬地位表现出来,只差一步为至尊,可是至尊境已经七十年没有人入至尊了,八品造化中艰难。 呼延筠瑶知道到自己的二哥从小便入大龙朝习武,可是却从没没有见过呼延玉在面前展露拳脚,对二哥常说的自己已入臻化境乃是名震一方高手从来都是嗤之以鼻,让你飞一下给妹妹看看都做不到,还敢说自己是高手,一定是被中原人给迷了心智,整日宣扬中原的富足强盛,为何中原人却被草原诸族以及金国压制的不敢北下牧马,龟缩在颍州城中。 直到方才见到呼延玉一步十丈开外的身形,那如同龙行虎跃的身形呼延筠瑶才明白原来自己的二哥从来没有骗过自己,有这种能力与飞鸟无异,纵然是最好的战马疾奔如风比起二哥的速度也是稍有不如。 二哥匆匆的往王帐之外赶去是一个将自己震得心神不宁的家伙前来找二哥比武,这个是从来没有见到的事情,呼延筠瑶翻身骑上自己帐篷外的马驹,向着王帐之外奔去,激动的脸色通红。 终于能看到二哥一显身手了。 呼延玉知道自家妹子的想法能够气的气机紊乱真气不凝,傻妹子你可知道中原所说的了却江湖事是什么意思?了却江湖事必有一方身死才能了却江湖之事。 “小公主,前方已经被二王子勒令为禁区,任何人不相干人等不得进入,还请小公主下马。” “快让开,二哥说的是任何不相干人等,我呼延筠瑶乃是呼延部落的公主,二哥的亲妹子,是不相干的人吗?” “这.......”两个卫兵相互看了一眼,小公主说的话好像不错,可是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小公主不要为难属下了,万一二王子怪罪下来我们兄弟二人吃罪不起,二王子眼下正和一个中原赶来的怪物比试高低,二人的气机皆是深厚无比,若是误伤了小公主,属下就算有一万个脑袋也担当不起。” 呼延筠瑶转动了一下灵活的眼睛,樱桃小嘴微张,表情变得慌张:“儿臣呼延筠瑶参见父王。” 两个卫兵急忙单膝下跪:“属下见过首领。” 可是没有首领呼延灼的回应,仅有一声宝马疾奔的声音,二人才反应过来,上了小公主的当了,想要阻拦宝马已经奔往几十步之外。 “刘兄,小弟听闻大兄纵横大江南北,亦有退出江湖之心,为何大兄还会不远万里赴这三年之约?” 刘三刀神色复杂:“刀涯海一别,某家游遍大江南北想要了却江湖事,然而仇家却越来越多,进江湖容易出江湖难,进江湖杀一人足以,出江湖屠杀万人亦难。我一个朋友告诉我,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出不了了,因为我无时无刻不在江湖之中。” “刘大哥,你我兄弟二人虽非同门却是同宗,师伯与家师亦是同门师兄弟,你我之间兄弟实在想不出有什么难分难解的恩怨情仇,何不席地而坐,你我兄弟一叙昔日情谊。” “呼延玉,你化身汉人进入刀涯海,师叔念你天赋秉异,悉数尽传一身武学,悉心教导,千不该万不该你隐瞒异族的身份,导致师叔怒火攻心而亡,此仇不得不报。” 呼延玉脸色悲叹起来:“大兄,呼延玉并非有意欺瞒恩师,隐藏自己呼延部落的身份,刀涯海从来不收外族之人入门,呼延玉对中原文化从小就向往久已,母妃亦是中原女子,母妃临终之前希望呼延玉能够到中原一行,兄弟可以对天发誓从未包藏祸心的拜入刀涯海。” 刘三刀也复杂的看着这个曾经的同宗师弟:“呼延玉,你可知道百年前师叔的双亲便是惨死于你们草原入侵的抚州,亡家之恨啊,可是师叔却又将毕生所学教给了一个草原之人,你让师叔百年之后如何去面见九泉之下的双亲。” “草原与中原为什么就不能和平起来呢?非要刀兵相向,拼个你死我活吗?” “刘三刀只是一个粗人,从来不过问天下大事,此行前来只为遵从恩师吩咐了却一段旧时的恩怨,不掺杂国仇,只有家恨,此来只为清理门户。” 呼延玉知道说什么也改变不了刘三刀的想法,自觉抽出腰间弯刀:“大兄,就让呼延玉领教一下师伯的情绪七刀。” 半个呼吸之间呼延玉的弯刀电闪雷鸣之间就劈到了刘三刀的头上,疾如风行,根本让人察觉不到,呼延玉一行一动之间,带起来的劲风将草地上的青草压迫的伏地不起,枯草飞扬。 刘三刀无视头顶的弯刀,只伸出了一根食指轻轻侧击,呼延玉的弯刀就偏离了轨迹,气若万钧的一刀竟然未曾伤害刘三刀丝毫:“霸刀六式讲究大开大合,气若泰山压顶,从不拘泥于一招一式,你果然是师叔说的天纵奇才,霸刀六式在你手中如虎添翼,可是你太过于在乎形而忽略了势,你的一招一式全都是师叔的影子,仅此一点,你永远掌握不了霸刀的真髓。” 呼延玉目瞪口呆的看着被刘三刀信手而为一指劈开的弯刀,这弯刀乃是百炼精钢而成的兵器,却被一手指给击败:“我这几年不分昼夜,废寝忘食的习练霸刀,竟然不值得你出刀?” “你心有旁骛,霸刀你是领悟不到精髓了。” 呼延玉神色狰狞的看着刘三刀:“不可能,我每天将师父修习霸刀的身法回忆千百遍,早已深入骨髓,怎么可能不是你一合之敌。” “我说过,霸刀六式从来不拘于一招一式,你身上到处是师叔的影子,你领悟不了精髓的,这才是霸刀六式最高境界,一力破万法。” 刘三刀背后的朴刀自主飞到了刘三刀的手中,颤鸣不已,显露出刘三刀的气势,霸刀无情:“呼延玉,接住这一刀,你我江湖事江湖了。” 刘三刀挽了个刀花,朴刀立于面前,不紧不慢的一刀向着呼延玉凌空劈去。 气若万钧,无形刀气直达三十丈,含毁天灭地的威势直射呼延玉。 呼延玉的脸孔被气势击打的变形,根本无力提刀应敌。 “任你千招万式,我自一力破万法,这才是霸刀,霸道无极,你去九泉之下跟师叔道歉吧。” 刀气眨眼间就要将呼延玉碾成齑粉,一根长长的鞭子卷到呼延玉的腰上将呼延玉抽离刀气的范围:“不要伤我二哥。” 刀气无形,其势不消,马鞭再快也快不过刀气,呼延玉的的左臂被刀气搅成肉沫,刀势余威直接劈到草地上。三十米见长六七米见宽的裂缝被就地劈砍而出,地动山摇。 呼延玉躲开了自己这一刀?刘三刀神色难看,这怎么可能,随即看向旁边被刀气震得昏迷过去的少女手中的长鞭苦笑道:“天意不成?” 呼延玉点住自己穴道防止失去左臂大量出血而死,不敢置信的看着刘三刀失声道:“八品造化可夺天,你已经入了八品境界?” “被一个朋友点化,一朝顿悟入造化。” “你怎么会恩师的霸道六式,这是师尊的不传之术,你怎么可能会,情绪七刀虽然一样高超至极,可是绝对没有霸刀六式这种霸道至极的气势,真的是霸刀六式,师尊仙逝,你不可能会的。” “情绪刀,霸刀都是刀涯海的秘籍,你我同出一宗,某会霸刀六式有何惊奇。” 呼延玉狂吐一口血:“师公偏心,师公不公。” “今日你得令妹相救才是天道不公,你已经被驱逐刀涯海,师公跟你已经没有名分,今日我用霸刀六式不是为了占为己有,而是让你知道,你错的离谱。” 第六十四章实力不允许啊 “洪家家主洪平携幼子来访,贸然造访,还请柳公子海涵。” “哈哈哈......洪家主来就来呗还带什么水果,柚子可是个稀罕物,一般人现在可是吃不到的。” 恩?怎么空着手来的?柚子呢?柳明志见到洪平两手空空如也,身旁只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屁孩哪有柚子啊。 洪平脸色古怪,不知柳明志说的是什么东西,只好向着一旁的小屁孩说道:“这便是幼子洪涛,涛儿,还不见过柳公子。” 小屁孩洪涛怯懦的看了一眼柳明志,那一声一般人吃不到可吓坏了小屁孩,这柳公子莫非是个是吃小孩的存在?洪涛糯糯的说道:“洪家洪涛见过柳大哥。” 洪涛倒是自来熟,一句柳大哥拉近了二人之间的关系,间接的缓和了洪柳两家的剑拔弩张,别看洪涛人不大倒是也心思活泛的鬼精灵。 柳明志这才恍然大悟合着“柚子”是这么个幼子啊,还以为是吃的柚子,果然语言害死人。 “贵客到访,洪家主正堂入座吧。” “柳公子,且慢?” “唔?” “洪平几日前从蜀地的一个行脚客商的手中购得一异物,我江南之地从未见到,行脚客商说这是他从一猎户手中将准备宰杀的异物买来江南售卖,洪某贸然登门别无他物,只好将这一异物带来供柳公子玩乐,些许小礼还望柳公子不要嫌弃。” “值钱.......呸,好玩吗?”柳明志很想抽自己一嘴巴子,咱们都是高大上的人,谈钱多俗气啊,得看内在,值钱不值钱算什么,你送的东西再值钱也没我柳家有钱。 我柳明志交朋友从来不看他有钱没钱,俗气不是。 洪峰一脸黑线,好在柳明志及时改口:“柳公子此异物虽然不值钱,五十两银子就购得此物,但是胜在独一无二。” “既然洪家主如此推崇,不妨让柳某开开眼界。” 洪平拍了拍手,二门外四个下人抬着一个木笼子走了进来:“柳公子,这便是那异物,虽然不值钱但是其模样憨态可掬,倒是可以引人发笑。” 柳明志瞪着俩大眼珠子看着木笼子里面的东西,还真不好评价这玩意的价值,你说它不值钱吧,五十两银子在现在看来也是高价,你说它值钱吧,洪平说这玩意是蜀地猎户的食物。最关键的是这玩意还真的就是个宝物,尼玛的还是个大宝贝,国宝大熊猫。 大熊猫属于食肉目、熊科、大熊猫亚科和大熊猫属唯一的哺乳动物,成年熊猫头体重一二百斤左右,最重可达二三百斤,体色为黑白两色,它有着圆圆的脸颊,大大的黑眼圈,胖嘟嘟的身体,标志性的内八字的行走方式,也有解剖刀般锋利的爪子。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动物之一。 大熊猫已在地球上生存了至少几百万年,被誉为活化石,国宝。全世界都很有名气,是世界生物多样性保护的旗舰物种。 据第三次全国大熊猫野外种群调查,全世界野生大熊猫不足1600只,属于中国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截止2011年10月,全国圈养大熊猫数量为333只。大熊猫最初是吃肉的,经过进化,99%的食物都是竹子了,但牙齿和消化道还保持原样,仍然划分为食肉目,发怒时危险性堪比其它熊种。野外大熊猫的寿命为18-20岁,圈养状态下可以超过30岁。 截至2018年11月,圈养大熊猫种群数量再创新高,全球圈养数量达到548只。 大熊猫是中国特有的动物,后世的主要栖息地是中国四川、陕西和甘肃的山区。 幼年的团子被关在笼子里,野性难消,两个前爪抱住木棍对众人龇牙咧嘴,可是柳明志怎么看它都是萌萌哒。 柳明志怎么也想不到洪平所说的异物便是国宝大熊猫,那个称号团子的吸引万千少男少女的东西,关键养这玩意不就是把脑袋别再裤腰带上吗? 柳明志一拍脑袋,这不是后世,现在的熊猫还不那么稀有,没听洪平方才说的,都混到快成食物的地步了,好像养着也没有什么关系。 柳明志纠结了,能养是能养,关键这玩意怎么养啊,后世除了动物园也没有私人养过这玩意啊,柳明志前世倒是想养一只当宠物,可是实力它不允许啊。 柳明志想养着,妹的没经验啊:“洪家主,你们平时都是喂它吃什么?” 洪平嫌弃的看了一眼团子:“平时喂点残渣剩饭什么的,柳公子有所不知,你别看这异物体型不大,可是吃饭就像一个无底洞一般,食量大的惊人,洪某本打算留到过年宰了吃肉,不过想到柳公子没见过这种异物,献丑一番的心里就抬来了,还望柳公子不要嫌弃。” 残渣剩饭?柳明志给洪平竖了个大拇指,你丫的是真厉害,这玩意以后吃的比你都好,过得比皇帝都舒服,你要是活到后世这么对待团子,保准会被击毙,警察写报告大概会写人质已被击毙,国宝目前情绪安定。 第六十五章大龙公交 大龙王朝宣德二十年。 江南府江州龚家侵扰金陵柳家瓷器生意,最终家道中落,全家老小弃祖宅远遁西北为生,横行了江州三百年的龚家彻底消失在了江南百姓的视野之中。 一个百年的本土经商家族被异地的豪商打压的毫无出路,不得不放弃祖宅奔赴西北谋生。 大龙王朝宣德二十二年,饶州吴家世代经营丝绸生意,因为不满柳家不告而进入饶州贩卖丝绸生意,恶意打击初到饶州根基不稳的柳家,宣德二十三年,饶州吴家府库丝绸虫蛀鼠咬无一出售。 饶州吴家并入柳家丝绸生意,最终更上一层楼。 点点滴滴关于柳家在江南所做的一切慢慢浮上洪平心头,这才过去了几年,自己怎么脑子一热就犯了糊涂想要与柳家一较高低。 不知我洪家是什么下场,西北还是东北? “洪家主,喝茶啊!” “啊?”端着茶杯的洪平回过神来:“谢柳公子的茶水。” 柳明志嘴角扬起一丝轻笑:“洪家主,不知今日来我柳家马场有何贵干啊?我可不记得咱们两家有什么生意上的交集啊。” 洪平脸色平和也不气恼柳明志的话,形式不如人,只能低首含眉:“柳公子说笑了,洪某此番前来想要购马!” 说出这句话仿佛耗尽了洪平一身的力气,洪平的绷直的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有些瘫软到椅子上,话已经说出来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希望柳家能够给洪家一门老小一点活路吧。 小屁孩洪涛晃动着双脚,双手放在膝盖上自娱自乐,丝毫不知道他们洪家正在经历着什么,又会有怎么样的下场。 马彪算是对柳明志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先前洪平登门,马彪想到他可能是为了购马而来,只是没想到洪平这个人会这么的直白了当。 “少爷,既然洪家主.........” 柳明志一抬手打断了马彪的话:“马叔,我自有安排。” 马彪静静地坐着也不再言语,既然柳之安将这件事全权交给柳明志处理自然有他的道理,是亏是赚都不再关乎马彪的事情了。 “洪家主,我有一个疑问,不知道可否为我解惑一二?” 洪平颔首恭敬:“柳公子但说无妨,洪平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哎,不必如此,些许小问题而已,我想知道你这次登门购马是为了补偿柳家的损失平息柳家的怒火,还是真心购马,想要经营这门营生?” 洪平脸色变了又变,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句话,还是咬咬牙将自己心里的说法说了出来:“洪某不敢隐瞒柳公子,此次登门购马是为了真心想要经营这门生意,先前洪某已经告知了柳公子,扬州的生意是一日不如一日,洪某贩马也是想要为洪家谋些营生,洪某年事已高,膝下两子一女皆是平庸之辈,现在不为膝下的孩子多积攒些家底,洪某怕以后这两个小子难以生活。” 看着四十岁出头的洪平说自己年事已高柳明志想要发笑,不过也明白这些人的想法,人生七十古来稀,四十岁在如今看来确实是高龄了。 “你洪家令一批胡马流入扬州,导致扬州今年的马匹生意趋近饱和,我柳家马场的一千匹马想要贩卖出去的机会可就不多了,必定会砸在手中,洪家是想要将柳家的损失自己来承担吗?” “柳公子放心,洪某可以将这些良马贩卖到别的地方。” “苏州,杭州,饶州,江州,吉州,邵州,永州皆有柳家马匹的生意,江南之地的马匹已经出现了饱和,你想贩卖到何处?西北之地?” 洪平脸色有些难看,柳明志说的确实不错,这些马十有八九要砸在手中,西北之地就更不要说了,江南不适合养马,大部分马匹都是从西北进来的,想要在赶回西北售卖肯定不行,先不说路上的消耗损失,仅仅是马匹的价格就不行,西北可以养马,马价肯定要比江南低廉,从江南高价购马卖到西北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还请柳公子为洪家指条明路。” 柳明志先是看了一眼一脸悲苦哀求的洪平,然后看了看天真无邪的洪涛微微叹了口气,洪家现在可以拿出五十万两银子投资柳家马场,却对自己一个纨绔子弟如此低眉顺耳,柳家的声势已经如此之大了吗? 士农工商,商人有此声势对柳家不知道是福是祸。 “洪家主。” “在。” 悄然之中改变的语气柳明志也不想去纠正了:“不知扬州城中谁家的生意是做木材生意的?生意做的最大?” 洪平先是怪异的看了一眼柳明志还是恭敬的说道:“柳公子,扬州城中木材生意做得最大的便是洪家?” “哦?这么巧的吗?” “少爷有所不知,洪家经营木材生意已经三代了,到了洪家主这一代便是第四代。”马彪适时地解释道。 “那就更好了,一事不烦二主,你洪家既然经营木材那就更好了。” “柳公子何意?” “洪家主,你们木材生意都包括什么东西?” “桌椅家具,车马船只,房屋建筑,柳公子是不知道,这桌椅家具一用就是好几年,房子可能住一辈子,木材生意是一年不如一年啊。” “还有马车等生意?” “正是,洪家有专门打造马车的生意。” “既然如此,洪家主这次来不知道想要购买多少马匹?” 洪平沉吟了几下:“一千匹,这是洪某能够拿出仅有的活动现银,洪家还要花费银子打点木材生意,虽说不景气毕竟是洪家起家的生意,不能丢。” 柳明志默默算了一下,一千匹似乎不够,最好也得一千五百匹才行。 “那就一千五百匹吧,凑个整。” 一千匹也是整数啊,不过洪平可不敢说:“那就听柳公子的一千五百就一千五百,洪某马上就回家筹钱。” “慢着。” “柳公子?” “这一千五百匹良马价值九万两银子,我柳家分文不取你洪家的一钱银两送给你?” 洪平张着嘴巴:“送....送给我?” “别急,我还没有说完,这一千五百匹良马可以送给你,但是我柳家与你洪家要合干一门生意,我柳家要占七成。” “什么生意能值得投入十万两银子?洪某浅薄还请柳公子赐教。” “公交....运输的生意。” 第六十六章积点阴德 洪平神色复杂:“柳公子是指押镖?可是这是镖局的生意啊,再说了什么镖局能够用一千五百匹良马押镖?” “不是押镖,就是用来拉货物与人畜之类的。” “少爷,万万不可以,拉货那是驽马老马干的事情,咱们柳家马场这是一千匹上好的良马,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心血才养成的怎么能够用来拉车送货呢?” “我问你们,寻常百姓出门怎么办?去远地怎么办?” 马彪迟疑了两下说道:“近处的话大都是走路,远处的话也是走路。” 你他娘的这不废话吗。 洪平也是附和道:“马兄弟说的不错,寻常百姓外出皆是靠两条腿出行,他们买不起马匹这等乘驾牲畜,牛的话更是舍不得,那可比人还精贵。” “我问你们,徒步而徙从城南走到城北需要多久?” “半个时辰或者小半个时辰。” “坐马车呢?大概需要多长的时间?” “两刻钟左右就可以了。” “马车快速奔袭呢?” “一刻钟不到就可以从城南走到城北。” “马叔,我从金陵乘坐马车到扬州要一天两夜的时间才能够到达扬州,若是徒步呢?需要走多久才行?” 马彪嘀咕了一会:“少爷,大概需要七天左右才行。” “若是行脚商人挑着货物?” “十天半个月方能到达,还得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柳明志一拍手:“这不就得了吗?生意不就来了吗?而且是大生意。” “少爷,老马糊涂,还是不清楚。” “柳公子,你方才问的这些与生意有何相干之处?” 柳明志叹了口气,局限性啊,这就是局限性:“如果你们是行脚商,从扬州到苏州做生意,走上十天半月只能够正道五两银子,风餐露宿,晓行夜宿,辛辛苦苦整个辛苦钱。有一个机会让你从扬州到苏州只要三天的时间,也能挣五两银子,可是你要花一两银子坐车,这样你就只能挣四两银子,可是十天你却能够跑上三四趟,这下就挣了十几两银子,你们选哪一个?” “当然是选挣十几两银子的了,又没有人是傻子。” “那么如何才能十天从扬州到苏州跑上三四趟呢?” 洪平想了一会一脸的惊喜:“坐马车,走路累死也跑不了三四趟,只能骑马或者坐马车才可以。” “现在的马车,坐满人,一车能够做几个人啊?” “现在的话坐个七八人是没问题的。” “那就把马车加大加长加宽,尽量多坐人,一匹马拉不动,那就两匹马来拉啊,从城南到城北走路要走小半个时辰花上五文钱半刻钟就到了,老百姓买不起马还坐不起五文钱的车了吗?” “从城南到城北一车拉十个人,半刻钟就是五十文?” “担货郎走的时间更久,货物小了加一文钱,货物大了加三文钱,这又是银子。” “少爷,这一天下来得多少银子啊。” “这个得看人流量,再比如,一个富家子弟想要吃一种水果,扬州没有金陵有,他要不辞辛苦的让人去金陵购买,那得花多少银子,富家小姐想要用苏州的胭脂水粉,去买一趟还得花银子,哎,生意又来了,他们买一趟花十两银子,咱们只收五两银子,还免费送上门,扬州去金陵送货的车夫多走几步就能从苏州买水果,金陵买胭脂,相反金陵想要的东西,咱们也可以带过去,这就叫代购。” 洪平的双眼已经呈现了铜钱状,显然被柳明志的蓝图给吸引了:“柳公子的意思咱们便用这一千多的良马搞运输?” “对嘛,近程公交,中远程大巴,超远程货运。想不发都不行。一千五百匹马,每次五百匹马,轮番休息,苏州,扬州,杭州,金陵,邵州,永州..........江南三十多个州啊,只要给钱多远都去,马蹄损伤不用担心了,只要花费点钱给马匹准备上好的草料,这不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吗?” 马彪还是有些迟疑不定:“少爷,用良马拉车送货的话,老马还是觉得..........” “马叔,我也不想让并州的这些花费无数心血养来的良马拉车送货,这不是没办法吗?你贩卖不出去,他们每日在马场吃吃喝喝然后让马师放养一番,不还是没有办法吗?物尽其用才是正途。” “马兄弟,方才洪某粗略的算了算了,就像方才柳公子所说的那样经营,这一年的利润大概五十万白银左右啊,这可是一笔大收入。” 马彪也是震惊了心道:“五十万?少爷要占七成那不就是一年三十多万白银?” “柳少爷,你出马匹,洪家出马车车夫,这三七分账是不是有些.............”洪平被柳明志所说的利润惊骇了,三七分账自然有些不甘心。 “我柳家想要木材造车很简单,只不过花点时间而已,你洪家想要马匹,只有我柳家有,我抱着一事不烦二主的心态,洪家主知足常乐啊。” 洪平这才反应过来,暗骂自己利益熏心,自己才是有求于人的那个,跟柳家谈生意,地位也得对等才行。 “柳少爷,洪某不恭,先行告辞,洪某马上去筹备木材,大量的造马车。” “洪家主,慢走不送。” 马彪送走洪平父子二人之后,不甘心的看着柳明志:“少爷,这运输的生意我柳家完全可以自己做,正少爷所说,我柳家想要搞点木头不过是小事情,何必让利三成给洪家哪?十几万两银子啊,少爷是不是.............” 柳明志眉头一挑:“太草率?” 马彪虽然不说话可是神色分明就是这个意思。 “马叔,这事情若是让老头子处理,他会怎么办?” “洪家纵然不会家破人亡也要伤筋断骨,决然不会有与我柳家合作的情况发生,而且一年让利十几万两银子。” 柳明志语气清冷:“江南柳,西北云,老头子做事太过狠辣,妄图一家独大这是不行的,江南柳树大招风,商人地位低廉,早晚有一天会出事,柳家需要盟友,五湖四海的盟友,钱是赚不完的,就当给老头子积点阴德了。” 马彪下意识的看了看前厅的后堂,眉头一低不再言语。 第六十七章畜生不如 洪平马彪二人去准备各自需要忙碌的事情,柳明志迫不及待的跑去了庭院内,那里可是存放着一只国宝啊。 看着笼子里憨态可掬的小国宝,柳明志心里惴惴不安,关到笼子里是不是对待国宝不恭敬了,不关着亦是为难,这玩意虽然看着萌萌哒,笨拙好动,它毕竟是野兽,还是兽中王者那一种,生撕虎豹的存在。 熊猫这玩意的咬合力战斗力不亚于成年棕熊,而且这货自带黑道大哥的气息,那天生的墨镜是一般动物就存在的吗?唯有国宝居之。 最担心的事情是洪平先前说的,平时喂它吃的食物大多都是残羹剩饭,洪家的伙食,残羹剩饭肯定是有不少肉食的,说明这货现在是食肉的,不像后世那样依靠竹子为主食,吃肉的话就更恐怖了,庭院中下人都没有一个,自己这小身板,成了熊粮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放出来还是不放出来,柳明志陷入了两难。 柳明志蹲下尝试着逗弄一下笼中的团子,果然团子直立趴在栅栏之上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哼哼唧唧的。 “这玩意看着这么胖,宰了吃肉应该味道不错,哪里来的?” “胖是确实胖嘟嘟,吃肉的话,味道不知道怎么样,多少人想吃可是实力它不允许啊。”柳明志下意识的回答道,然后才察觉不对,宰了吃肉?疯啦,疯啦?你想被打成筛子吗? “恩?”老头子的声音? 柳明志转身一看,果然柳之安半蹲在笼子面前,抚摸着下巴上的胡须,兴致勃勃的看着笼子里的团子,咽喉不时地吞咽起口水,看的柳明志一阵胆寒,老头子也不是吃货啊,怎么看到什么都那么感兴趣哪?这玩意那是能吃的吗? 柳明志不着痕迹的将大熊猫拦在身后谨慎的盯着柳之安,万一老头子真的狠心下去要将国宝宰了吃肉自己还真没办法将他怎么样,就算今天不宰,自己总不能一直看着它吧,万一哪天自己出门了,老头子磨刀霍霍自己哭都没地方哭去。不行,必须断绝老头子的念头。 “老头子,你把你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给我断开,这玩意不能吃,这是蜀地五毒兽,自小吃蛇虫鼠蚁,蝎子蜈蚣长大,从小便食用毒物为生,身体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毒素,吃了这玩意小心我娘给我找个后爹,花着你的钱,睡着你的婆娘,打着你的娃,你想想你还要吃吗?” 柳之安嘴角抽搐,嫌弃的看了一眼团子,更嫌弃的看了一眼儿子,老子脑子抽了,这些天居然会想念这么个混账玩意,说的话那是人话吗? 柳之安一直担心柳明志处理扬州马场的事情是否得当,一千多匹马十几万两银子的价值在柳之安看来九牛一毛不值一提,担心的是柳明志从小纨绔习惯了,是否能够安稳住马场马师还有马彪的人心,钱是小事情,伤了人心就完了,柳家马场离不了马彪这些人。书包阁 自己偷偷的赶来就是为了给儿子擦屁股,万一柳明志嘴上犯了众怒自己能够及时出来安抚人心。最重要的就是想念这王八犊子了,可惜一番心思化成驴肝肺,小王八犊子还是那个小王八犊子,三句话说不完就能噎死老子。 柳之安嫌弃的神色被柳明志看在眼中,轻轻舒了口气才反应过来老头子怎么会在扬州? “老头子,你不在金陵坐镇,怎么跑到了扬州来了,来就来了也不通知一下,我也好去迎接你一下。” “老子来扬州参加婚宴,扬州曹家次子娶亲送来请帖请老子赴宴,可惜曹家次子年方十六,长得那叫一个磕碜巴拉的,可是偏偏娶了一个美诺天仙的美娇娘,十六啊,才十六,混账玩意你说娶亲是不是早了点?” 柳明志还没有明白老头子话中藏刀,随口接了一句:“还行吧,说早不算早,说晚也还行吧,十六成家的咱们金陵不是一大把吗?也没见你放在心上。” “十六成家不算早,十九没有成婚的呢?金陵有几个?” 柳明志想了想似乎没有:“金陵十八九没成家的好像没有,药材商曾家,粮商陈家,布匹商耿家......十七家的娃子好像都成家了,十八九的一个都没有?” 柳之安阴沉着脸:“也不能说没有,倒是还有一个万中无一的。” “有一个?那个货这么奇葩?要我说他老子肯定得气死,随了那么多礼愣是不见回本,关键是没孙子抱,老头子你说好笑不好笑?他家老子不得疯了,活活气死都可能,哈哈哈.......可笑死小爷了。” 额!笑着笑着柳明志一怔,不对啊,金陵所有豪绅之中似乎只有自己一个到了婚配年龄尚未完婚的吧,老头子这意思不会是在说我吧,看了看柳之安阴沉的能滴下水的表情,柳之安心里一发憷。 “老头子,那个万中无一的奇.....人不会是我吧?” 柳之安咆哮起来,毫不顾忌脸面:“小王八犊子除了你还有谁,没回本,没孙子抱,气疯了,小王八犊子你还知道啊?你还有脸笑别人,哈哈哈,怎么不哈死你啊。” “不是,你来参加曹家的婚宴就吃你的喝你的呗,你冲我发什么火啊。” “曹家次子才十六岁就开始成家了,长子跟你同龄,膝下长子已经抱着老子叫柳爷爷,老子儿媳都没有一个,你说你个小王八犊子干什么吃的,莺儿那丫头送到你房间几个月了到现在还是个黄花大姑娘,你还能干什么?” 柳明志嘟囔道:“莺儿才多大,少爷也得下得去手,那不是畜生吗?” “畜生?那也比你畜生不如强,莺儿是你娘特意给你挑选的丫头,要身段有身段要模样有模样...老夫真是活活被你气死。” 我去,合着少爷不碰她就是畜生不如,你老头子的逻辑,我还真没法反驳。 “老头子,不要着急,我和那疯婆娘都已经定亲了,这不是早晚的事情吗?” “你和齐韵从定亲就见了一面,你只有多和她亲近亲近才能早日完婚啊。” “早日?完婚?” 老头子你这思想有些超前啊。 柳之安之所以这个模样,主要是他心里慌啊,昨天到了扬州之后便想着见上儿子一面,可是他看到了什么? 柳明志将齐韵搂在怀中,齐韵眼中含羞却又眉目含情的依偎着柳明志,房间大倒是听不清说什么,隐隐约约听到......柳之安当时差点没昏过去,天差点都塌了。 若不是柳明志常年流连青楼忘返,柳之安真以为柳明志是个兔爷了...... 柳之安看着一脸我很无辜的模样:“老夫我他娘................造孽啊。” 望着柳之安唉声叹气离去的模样,柳明志一脸问号:“老年痴呆了?不能吧。” 第六十八章爹给你买单 “贤侄,尝尝这道菜,这个鱼是扬州最有名的鱼,请绝味楼的大厨特意烹饪而成,色香味俱全,吃上一口简直回味无穷。” 齐韵连忙用碗接住:“谢谢伯父。” “贤侄,尝尝这个炖鸡,这也是扬州最有名的菜品之一,汤汁浓郁,鸡肉炖的入口即化,也是绝味楼有名的师傅烹饪而成。”书包阁 “谢谢伯父,您也吃。” “贤侄,尝尝这道菜,这个蔬菜除了扬州别的地方没有,老夫也只能到了扬州之后才能有幸品尝一顿,绝对清脆可口,甘甜带香,来尝尝。” 齐韵看着满满的一碗菜已经快要掉了出来,还不得不道谢:“谢谢伯父。” “贤侄,尝尝这碗米,这米......这米...江南的米好像都一样哈!吃吃吃,不要客气。” 柳明志夹着一筷子菜停在半空中看着眼前诡异的场景,老头子这是发什么神经,在金陵柳府的时候也没对齐韵这般上心啊,难道?柳明志打了寒颤,不能不能,肯定不能,小爷都二十岁了,下面还有弟弟妹妹,老头子不可能好这口。 看了看齐韵那黝黑的面孔,柳明志眨巴眨巴眼睛,好这口也得找那种看着面色红润,白里透红的娘炮才成啊,喜欢这个模样的口味得多重啊。 柳之安神色不安,一会看看齐韵,一会看看柳明志,这喜好男风的兔爷只在京师那种地方颇多,江南地界自己听说过还真没见过,这姓齐的小子怎么就染上了这种毛病了呢。 柳之安细嚼慢咽的吃着菜,心里却捉摸着怎么将齐韵搞走,长久很儿子在一起难免不会把儿子带歪啊,虽说柳明志不是兔子,可是柳明礼才多大,毛都没长齐,抱孙子还得指望大的,万一真的被齐韵带歪,老子哭都晚了,没脸去见柳家的列祖列宗。 难道到了九泉之下见了老祖宗们还能说,柳家家门不孝出了个兔爷,老祖宗估计能把老子打的还阳。 齐韵一口一口的吃着饭菜,那细嚼慢咽,一回夹上那么一小口的米饭,怎么看都有一股子娇媚气息,齐韵虽然模样变了,可是骨子里带出来的那种大家闺秀的气质还是改变不了的,气质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可却实实在在的存在,明眼一看就与常人有所不同。 柳之安越看越纠结,先前在柳府的时候,自己还暗叹齐韵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吃饭时候那种举止优雅的神态寻常人可是没有的,儿子教了一个这样的朋友倒也不算是狐朋狗友,将来可能是一个助力。 可是自从见了昨天的一幕之后,齐韵这优雅端庄的举止加上黝黑的脸孔怎么看它都是娘们唧唧的。 “姓齐的小子难道真的是男相女心?必须得让他离开志儿身边。”柳之安暗下决心。 柳明志飞快的扒拉着碗中的米饭,不时的夹上一大块菜塞在嘴里,以前柳之安不止一次训诫柳明志吃饭的时候要注意举止,现在一看儿子这样吃饭怎么就那么男子汉大丈夫呢? 人比人气死人,凡事就怕对比,比起齐韵的动作,柳明志这个模样才是男人吃饭的样子,胡吃海塞,不拘一格。 柳明志很想吐老头子一脸,先前是谁拿着训子棍吓唬小爷的,说小爷吃饭像个村夫,像街道上的地痞流氓,现在知道小爷的好了。 齐韵自幼习武,耳聪目明,柳之安的小动作齐韵自然知道,齐韵吃着东西也是心里直突突,这未来公公是怎么了,突然盯着自己一直看怎么回事?难道他发现了自己的身份不成?易容粉的日子好像还没到吧,应该不会露出什么端倪。 根据心里学家研究,女人紧张的时候会下意识摸头发,将头发拢在耳后,果然齐韵不知不觉想将头发挽在耳后,然后在发现自己已经不是头插朱钗,双鬓贴花黄的女儿打扮,而是用纶巾随意的系着一头青丝。 柳之安不着痕迹的端起茶杯,齐韵的动作他再熟悉不过了,刚与柳夫人成亲之时,每每要行闺房之乐,柳夫人总是紧张的做出这样的动作。 男相女心,果然是男相女心。 “小王........志儿啊!” 柳明志嘴里咬着一个鸡腿愣愣看着老头子。 “志儿,爹听老马说扬州的百花楼最近新来了几个名妓,齐贤侄既然来扬州闲游,你们既然为伴可不能亏待了齐贤侄,这是一千两银票,饭后你带着齐贤侄去百花楼放松一下,爹给你买单。” 啪叽两声,柳明志嘴里鸡腿掉在桌子上,齐韵手中的筷子也掉在了地上,显然两人都被老头子的话给惊呆了。 “老头子,你给我钱,让我带着齐兄弟去嫖.....逛青楼,一千两找几十个姑娘都用不完啊。” “对对对,柳兄说的对,小子家教甚严,从来不允许小子去那等烟花之地,小子也向来洁身自好,还是算了算了。” “哎,贤侄这话就说的不对了,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那是理所应当,去青楼那是才子风流的韵事,既然贤侄还没有去过,今天就让志儿带你好好见识一番,伯父请客,银子不够再找伯父要,我柳之安别的没有就是银子多。” 柳明志嘴角抽了又抽,这还是那个知道自己逛青楼就棍棒交加的老头子吗?开明的有些过分了吧,老子给钱让儿子去嫖......逛青楼,世道变成了这个样子了吗? 转动僵硬的脖子,柳明志盯着齐韵看了又看,这长相跟老头子差的十万八千里,也不像私生子啊。 第六十九章柳叶 柳之安眼神闪烁,看着被柳明志强拉硬拽出了马府大门的齐韵,暗下决心一定要把齐韵这种不正之风给彻底改正过来才行。 否则一定要棒打鸳鸯....打兄弟,不改正兄弟就没得做。 “柳松!” “老爷,您吩咐。” “给我好好盯着少爷还有姓齐的那个黑小子,他们去了百花楼之后你少爷怎么做随他高兴就好,但是有一点你要私下里安排,姓齐的小子今天必须要和百花楼的姑娘那什么,你懂吗?” 柳松挠着头有些不解:“老爷那什么是什么啊?” 柳之安怒气冲冲的看着柳松,这小子平时聪明伶俐一点就透,怎么今日反而这么糊涂老子都说的多明白了:“混账玩意,去青楼能干什么,当然是那什么什么呗。” 柳松恍然大悟:“老爷您放心,小松一定会帮齐公子安排十几个百花楼的姑娘,让他食髓知味无法自拔。” 柳之安甩出一张百两银票丢给了柳松:“做的隐秘一点,尽量不要让少爷发觉。” 柳松欣喜的揣起银票:“老爷您就瞧好吧,小松告退。” 似乎忘记调查姓齐的身份了,仔细一想她的出现未免有些突兀,仿佛突然出现似得,姓齐,江南人士,莫非真与齐刺史有什么关系? 齐良?齐良?齐刺史家的三子好像就是名良,可是年龄与长相似乎都不匹配,这齐良明显比刺史家的公子年长几岁,相貌更是天差万别,这个齐良整个跟锅底里扒出来的一样,齐刺史家的公子据说是剑眉星目,面若冠玉,俊俏至极,绝对不是长成这个模样。 不行,必须调查一下了,安稳日子过久了,很容易疏忽啊。 “柳一。” 一个长相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灰衣汉子突兀的出现在了身后,灰袍汉子长得实在没有任何特点,丢在人群之中都不会引人注目,可是汉子的眼神冷冽,毫无生气,如同一尊傀儡一样毫无精气神,可能就是如此才显得汉子普通到极致。 汉子腰间佩戴一把直刀,刀鞘古朴,握柄缠裹的丝线已经磨损的不成样子,自从汉子出现以来,握住刀柄的左手就没有放开过。 “主人。” 柳之安显然习惯了柳一的态度,微微的点点头:“飞鸽传书柳叶,不惜一切代价调查齐良的身份,另外派柳三柳七暗中保护少爷的安危,老夫总觉得这个姓齐的出现太刻意了,仿佛是有备而来,事关少爷安危,不可不防。” 汉子无声无息的来,无声无息的离去,柳之安展露出了一种气势,从未在柳明志面前显露过的气势:“是朋友我柳家欢迎之至,打我柳家主意的老夫自然不能心慈手软。” 马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柳之安身后:“老爷,少爷似乎有些不太赞同你以往的做法,我按照你的吩咐有意无意的提了一些事情,少爷显然有自己的想法,洪家就是最好的例子。” 柳之安轻笑了两声:“总会长大的,那时候他机会明白什么叫身不由己,什么叫人心险恶了。老夫也不想动用柳叶,可是柳叶早晚有一天要交到志儿的手上的,让他提前了解了解也无妨。” 江南柳叶,柳家死士,柳叶之名寓意这些死士如同柳叶一样密集不绝。柳叶有内柳与外柳之分,内柳乃是柳之安从小收养的孤儿,专心培养,给他们灌输忠于柳家的思想。外柳是柳之安花费重金从江湖上招募的武林高手,每一个外柳死士的功夫最低都是五品高手,六品高手也是多如牛毛。 其实柳之安想的复杂了一些,随意一问,柳明志怎么也不会隐瞒齐韵乃是齐刺史家的公子,至于准确不准确那就没准了,谁让柳明志自己也被蒙在鼓里。 “柳兄,反正扬州的事情已经解决,要不咱们还是赶回金陵吧,我想家了,这么久没见到爹娘他们,二老肯定担心,去青楼什么时候都可以,我看今天就算了吧。” 齐韵以为柳之安只是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而已,没想到他真的要儿子光明正大的去带知己好友去逛青楼这等烟花之地,谁说柳员外家教甚严,从来不肯放纵儿子去寻花问柳,每次抓到必定会棍棒问候。这跟传闻中的柳员外根本不一样好不好,纵观大龙王朝绝对没有一个老子会对儿子说带你兄弟去嫖娼,老子支持你。 三观崩塌有没有,柳员外的人设彻底变了。 柳之安现在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抱孙子跟让儿子去狎妓相比,狎妓这种事情显得多么苍白无力,可见小看了老人想要抱孙子延续香火的那种心情是会遭受报应的。 齐韵对于逛青楼倒也没有什么反感的想法,否则也不会私下里女扮男装独闯烟雨楼阁,闹出这么大的风闻,只是想到和柳明志一起逛青楼就别扭了。 名义上二人是同窗好朋友,名分上二人是定下婚约的未来新人,只要一想到柳明志可能在百花楼中搂着别的姑娘饮酒作乐甚至........齐韵心里就异常的不舒服。 “齐兄弟,也不差这一天,齐刺史既然知道你来扬州闲游,多待几日想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恩?等等,齐刺史,齐山,齐韵,婚约。老头子好像还不知道齐山是齐刺史家的公子,妹夫和大舅哥一起逛青楼,想想都刺......头痛,小爷将来要娶的婆娘是这黑小子的亲妹妹。 柳明志瞬间懵了,似乎真的不能去,否则小爷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想起齐韵携起自己横渡秦淮河那英姿飒爽的轻功,柳明志似乎想到了万一今天的事情被齐山告诉妹子之后的场景,搞不好老头子的搓衣板会被自己提前继承。 不能吧,不是说女子成婚之后要出嫁从夫,要做到三从四德,这样一来似乎也没什么可怕的,到时候小爷要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夫为妻纲。 不行不行,柳夫人就是个典型的例子,显然三从四德在柳府之中似乎不是那么流行,有柳夫人支持的话,今日之事倘若是被齐山传了出去,如此一来小爷岂不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想到这些柳明志就冒了一身的冷汗:“齐兄弟,还是你说的对,青楼有什么好去,我柳明志洁身自好的名声金陵哪个不知,谁个不晓得。” 如果可以说脏话,齐韵一定会指着柳明志的鼻子骂,你柳明志在金陵什么名声心里没点逼数吗? 第七十章人心善变 齐韵看着面前的青楼一脸的惊愕问:“这不还是青楼吗?” “是啊,怎么了?是你说的,请我去任何地方喝酒都行,为何青楼就不可以,你想反悔不成?” “你自己说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可不要食言了啊。”柳明志一脸我很认真的表情,没给你开玩笑的模样 “可是,可是,那可是青楼啊,我们两个一起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呢?”齐韵一脸郁闷,脸色发黑的说道。 “齐兄弟,咱们只是喝喝酒听听曲子,又不做其他的,你干嘛那么奇怪啊,难道你还想做些其他的不成?” “当然没有,喝酒就喝酒吧。” 柳明志摆了个请人的姿势:“那就开路。” 百花楼的老鸨还没说什么柳明志就大喊道:“姑娘们出来接客啦。”所有人包括老鸨都愣了,这货哪来的,也太奇葩了吧。 齐韵悄悄的往外挪了挪,一副我不认识他的样子,老鸨子说道:“两位公子,我百花楼中姑娘可有的是,就是不知知道两位公子······” 柳明志看到老鸨的表情哪里不明白什么意思,大声说道把你们百花楼中所有姑娘都叫出来,小爷有的是钱。 取出那张千两银票在老鸨面前晃了晃,老鸨子神色马上激动起来,这两位爷可是大金主啊,伺候好了少不了白花花的银子。 齐韵想要阻止已经晚了,只好扯了扯柳明志的胳膊:“柳兄,说好的只喝酒,怎么还要找姑娘作陪?” 一排排姑娘手中拿着轻罗小扇,羞中带涩的看着已经入座的二人,老鸨子贴了上来:“两位爷,不知道你们看上哪一位姑娘了?” 花枝招展呢?袒半个胸口露半个球球哪呢?裹这么严实看个毛线啊,果然电视里都是骗人的,本来想着饱饱眼福,合着只能看脸。 “都退下吧,给我兄弟二人上一桌子好酒菜。” 老鸨子道:“不知两位公子是不是再换换看一看,我们百花楼有的是姑娘,扬州一绝。” “先别管姑娘不姑娘的啦,先把酒菜送上来再说。” 老鸨一脸郁闷的走开,怎么碰到这样的奇葩,上青楼不找姑娘作陪,喝酒吃菜来了也是蝎子尾巴--独一份。 今天算是明白了,还真应了那句老话,林子大了真是什么鸟都有。 柳明志严格意义上来说也是第一次上青楼,至于前身就不说了,进来只不过是想见识见识后世所有男人羡慕的青楼是什么样子。 一进来男拥女抱,你摸我揉的画面是一个没有,还真是大失所望。 衣不蔽体,坦胸露乳呢?说好的灯红酒绿那呢?这个二货也不想想,现在大白天怎么可能有哪些情况,肯定也达不到后世的场景,过过眼瘾的机会都没得了。 没有见到刺激的画面,看着下面的青楼女子弹奏着琵琶,柳明志一时不由得兴趣缺缺。 二人付过酒钱一路走走看看,居然到了扬州城的南门,看着天色还早,柳明志打听到扬州城外都有个乘凉的亭子。 出了城门,二人平平静静的站在长亭下,江南不愧是文风流行,看着外面摇头晃脑的读书人,与几个女子在野外喝酒作乐,柳明志一时无言,驻力静静地看着。 “柳兄在看什么?莫非想要与他们去做个伴与这些女子戏耍不成?” 柳明志满头黑线,这都哪跟哪啊,不由得指着那几个书生说道:“你看着那些人有何感想?” 齐韵看了一会:“这些书生读书,都是大龙朝将来的人才,说不准会出一个良相呢。” 柳明志又指了指哪那边辛勤挑水的村民道:“你看那边呢,又觉得怎么样。” “百姓都在努力农桑,这不正是欣欣向荣吗?” 柳明志听了心想到底是官员人家的子女,怎么会知道民生疾苦,柳明志笑着摇摇头也没有说什么。 其实眼下柳明志是最没有资格腹议齐韵的,自己不也是不知民间疾苦的富家子弟吗? “柳兄,我说的不对吗?” “没有,说的挺好的啊。” “那你这什么表情,感觉我说的话罪不可赦一样。” “烈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农夫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多少人将报效朝廷挂在嘴上,每每科举参试人员如过江之鲫一般,可是有多少人是为了真正的报效朝廷,有多少人是为了光宗耀祖?我自问我是做不到。” 齐韵木讷的看着柳明志:“柳兄..........” “我如此说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人的志向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的梦想吗?现在我只懂得贪图享乐,某日我柳明志未必不是大龙王朝的栋梁之才,未必不是国之重臣,人都是善变的,世事亦是无常,以后的事情谁又能够说得准啊?你说呢?” “人都是善变的...........唉。”齐韵哀叹了一声。 第七十一章大师携美叩山门 柳大少携美游览江南,昔日遇到的小和尚了凡此时正在庙中悔过! 大龙王朝山凉府某山某寺庙,寺庙不大,却五脏俱全,里面八百罗汉,诸位佛祖菩萨供应的比比皆是,门前还有着佛教的护法金刚在两侧。 寺庙方丈送走了寺庙内的最后一批香客,看向了大雄宝殿中依旧跪在地上的背影双手合在一起:“阿弥陀佛,一切皆是因果,因果循环,此乃定数,天意不可违,天意不可改。” 了凡跪在一座金色的大佛面前,嘴唇一动一动的,默默的在祈求什么。 这时一位面色和蔼的老和尚默默的走到了凡面前,看着还在跪着的了凡,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大师,天色已晚,本寺要闭寺了,颜施主在殿外等候多时了,大师你该下山了,大师云游至此本寺却没有客房招待,还望大师见谅,望大师早些下山,寻找住处。” 了凡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老和尚:“方丈,你说佛真的能听到小僧的祈祷吗?” 方丈摇摇头:“大师,贫僧也不知道,不过佛怜世人,如果有缘的话,大师的祈祷贫僧想佛祖一定会听到的。” 了凡失望的闭上眼睛:“方丈,都说佛祖法无边,小僧在寺中一直深信不已,难道佛也不能解除小僧心中的嗔念?” 方丈摇摇头:“大师,我佛讲究因果,所谓有因必有果,大师种下什么因,就会得什么果,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施主看天意就是了。” 了凡不悲不苦的道:“既然佛祖不能解我心中苦恼,如此一来,小僧每日诵经念佛又有何用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一切皆空,唯有我佛不空?谈何四大皆空?” 方丈闭上眼睛:“阿弥陀佛,佛曰:因果不可改,自因食自果,别人是代替不了的;智慧不可赐:任何人要开智慧,离不开自身的磨练;真法不可说:宇宙真相用语言讲不明白,只能靠实证;无缘不能度:无缘之人,包括根本不信佛之人和半信半疑之人,无论怎么说他都不会相信,他是听不进你的话的,上天之雨虽大,却不润无根之草;佛法无边,难度无缘之人,大师你懂了吗?” 了凡表情变得低沉:“方丈是说我便是向佛之心不坚的僧人?难以求得解脱吗?” 方丈道了声阿弥陀佛:大师,一切自有定数,你又何必苦苦自我烦恼,又何必为难贫僧。” 了凡道:“既然佛说万物皆可度,,既然万物都能度化,为何偏偏度不了小僧一人。小僧妄念已动非常人所能普渡。” 方丈念了声佛号:“众生皆佛,佛皆众生,颜施主是众生亦是佛,大师又何必着相哪?” 了凡双手合十站了起来:“方丈,非是小僧着相了,小僧每日都来礼佛诵经,既然佛说普度众生,为何也没见到佛渡的了小僧,方丈却说什么一切皆有定数。” 方丈看着似乎是陷入了执念的了凡:“苦非苦,乐非乐,只是一时的执念而已。执于一念,将受困于一念;一念放下,会自在于心间。物随心转,境由心造,烦恼皆由心生。有些人,有些事,是可遇不可求的,强求只有痛苦。既然这样,就放宽心态,顺其自然,颜施主是福非祸,大师也当如此才是。 了凡摇摇头:“方丈说的我都懂,可我就是放不下执念,既然佛不能普度与小僧,小僧又何必每天跪拜与他,左右不是一场空梦而已”? 方丈叹了口气:“大师须知,看淡,就是好心境;想开,就有好心情。万物在说法,看你如何着眼。凡事都是多棱镜,不同的角度,看到不同的结果。一个苹果,有人喜欢赏玩其色泽,有人想品尝其美味。你在乎的,对你来说,就是好的。时过境迁,曾经苦苦盼望的,在今天也许一文不值。繁华三千,看淡即是云烟;想开就是晴天。” 了凡呵呵一笑:“看淡?想开?莫说是我,就算是佛祖能看淡吗,能想开吗?” 方丈道:“佛曰,无我相,无众生相。” 了凡退了一步:“既然佛看淡了,佛若不贪,为何要世人供奉?佛不爱慕虚荣,为何要世人跪拜?我心有佛,佛却无我。小僧承受妄念之苦,就得到一句一切皆有定数,你让小僧怎么能甘心?” 了凡蹒跚的退了一步看着眼前金色的佛像:“只见佛渡金,不见佛渡人,既然如此,小僧为何要每天祭拜与他,方丈你又作何解释”? 方丈摇摇头:“世人皆有七情六欲,七情六欲在我佛看来皆是妄念,世人如若没有贪欲这些妄念,又何必来拜佛以求心安?大师若非因颜施主而心生妄念,自在云游便是了,又为何求佛解脱?大师是人不是佛,大师亦是世人,世人有七情六欲,大师动了妄念又有何不可?” 看着了凡静听的神色:“大师问说,佛为何需要世人供奉,施主可知,佛本来就仅仅只是一种信仰,佛像也只是一座泥胎而已,上面供奉的不是佛祖本身,而是人心,人心只要有七情六欲便是妄念,妄念一日不除去,这佛像就会永远在这里受人供奉。” 方丈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叹了口气,手里攥动佛珠,默默念着阿弥陀佛。 “至于大师说,佛为何享受世人跪拜,施主可知,佛本无罪,罪在人心,心存邪念,修佛也不是佛,心存善念,心中无佛也是佛,这便是佛皆众生,众生皆佛,所以世人跪拜的不是佛,而是他们自身的忏悔,他们在佛前诉讼,不过是把压在心底的积恶释放出来而已,如同大师来倾诉情欲一般。” 了凡双眼瞪大:“大师知道小僧因何烦恼?” 方丈淡笑着点点头:“大师久在寺中修行,初入红尘俗世,难免被俗世的花红柳绿蒙蔽了慧眼,非是大师向佛之心不稳,而是大师从来都是这红尘中人,颜施主日日陪伴大师登寺门诵经,眼中柔情万种,大师之妄念便是陷入情欲无法自拔。” 看着了凡逐渐明悟的眼神,方丈露出了笑容:“大师问贫僧,为何佛遍身镀金,而佛却不曾度化世人,大师,世人倘若没有恶念,又何必为佛祖镀金身以求佛祖保佑,佛不是不度世人,只因心存欲念,却祈求靠佛祖保佑,佛怎么会度无缘之人,贫僧心中亦有俗念,所以年年为佛度金身,日日佛前诵经。” 了凡冲着方丈一躬:“方丈解小僧困惑,才是得道高人,是小僧太过痴迷了,小僧在寺中读经,每每询问家师,家师便说小僧的禅在俗世,却从未告诉小僧怎么去化解尘世的禅,原来禅真的不在佛经之中。” 方丈看着了尘:“大师,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佛曰: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 方丈说完了凡看着方丈:“方丈所言,小僧心已动?” “大师,佛曰:“无论你遇见谁,他都是你生命里该出现的人,都有原因,都有使命,绝非偶然,他一定会教会你一些什么,喜欢你的人给了你温暖和勇气;你喜欢的人让你学会了爱和自持;你不喜欢的人教会了你宽容和尊重;不喜欢你的人让你知道了自省和成长。没有人是无缘无故出现在你生命里的,每一个人的出现都是缘份,都值得感恩。一花一叶是禅机,颜施主亦是大师的禅,若无相欠,怎会相见。” 了尘微微睁开眼眸:“方丈,小僧虽然明白了,小僧想知道入禅为佛,出禅为佛?” 方丈道:“道修今生,佛修来世,贫僧也不知道,这个答案就要问大师自己了”。 了凡弯下腰:“方丈,你是得道高僧,还请你一定为小僧解答。” 方丈道了声佛号:“大师过奖了,贫僧一山野僧人,安能称得上得道高僧,大师携美叩山门,大师的禅机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阿弥陀佛,小僧辞谢方丈。” 无名山上无名寺,方丈点化小大师。痴迷僧人遭情劫,出禅入禅未可知。 “小和尚,你出来了,我等的脚都酸了。” “阿弥陀佛,小僧见过颜施主,颜施主久等了。” 颜玉一脸嗔怒:“小和尚,我都说多少次了,叫我颜玉也行,颜姑娘也可以,不准叫我颜施主,本姑娘可是什么都没有施舍过你。” 了凡手持念珠叹了口气:“施主已施,尚不自知。” 颜玉不高兴的摆摆手:“你每天说你云里雾里的禅语,我听都听不懂。明天小和尚还来颂佛经吗?” “小僧的经已经明了,不须再登山门,小僧要接着云游了。” “太好了,终于不用每天爬山门看佛像了,本姑娘的腿都痛了。” “小僧之过,不妨小僧背施主下山如何?” 颜玉先是迟疑了一下,轻轻的趴到了了凡的背上。了凡轻轻托住颜玉丰盈滑腻的腿弯犹如背起一座山一般沉重。 方丈看着下山的两人轻轻点头:“背起是山,放下是禅,大师云游无名寺,佛前之缘不是缘。” 第七十二章我何时成你的禅 青阳酒楼门外:“姑娘,那个和尚不见了,你该往那个方向追啊?” 颜玉丢给小二哥一定银子:“小二哥,这个和尚占了本姑娘的便宜就想跑,你就告诉我这个和尚跑哪去了好不好?” 小二哥有些不乐意了:“姑娘,咱们开店的讲究的就是个诚信为本,小的是真的不知道那位大师去了什么地方,你就算给小的一箱子银子小的还是不知道,你让小的盯着那位大师,小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那位大师就这么凭空不见了,小的也没有办法,要不你往这个方向去追着试试。”小二哥随意的指了一个方向,无独有偶,正是了凡消失的方向。 颜玉一咬银牙,抓起小二哥手中的银子追了出去渐渐失去了踪迹:“小秃驴,本姑娘供着你吃,供着你花,你还敢跑,抓到你看姑奶奶怎么收拾你。” 了凡从酒楼出来,吃饱了饭,总算能好好的体会这青阳城的风光了,看着周围的来来往往人群,一切都觉得那么的别开生面,跟寺庙师兄说的有所不同。 “阿弥陀佛,颜施主怎么又跟来了。”了凡舒心的神色一怔 了凡心里哭笑不得:“怎么回事,小僧怎么会被颜施主一直盯上哪,小僧还想着云游四海钻研佛理,这老跟着颜姑娘算什么事情。” “阿弥陀佛,小僧犯了嗔戒。” 了凡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躲了起来,从角落里看着颜玉七寻八找的身影道了声佛号。 颜玉从酒楼一路追出来看着消失了踪迹的了凡跺了下脚,嗔怒道:“这个臭和尚,一路打听才追到你,想不到跑的到挺快,刚刚还能看到,这么快就没了踪影。” 颜玉正在四处张望,突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阿弥陀佛,颜施主何必苦苦找寻贫僧。” 这一声吓得颜玉转身直接拔剑就刺了过去,了凡也是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一个大挪移转到了颜玉身后:“颜施主,剑乃是利器,不但会伤人,有时候也会伤了自己,况且妄动刀兵的话,终究也会带来杀身之祸,今天幸亏是小僧这化外之人,否则施主刚才的举动······”。 颜玉听到声音又在自己身后,拿着剑转了过来,一脸惊恐的指着了凡:“怎么是你这个小秃驴,你不是在我前面的吗?怎么跑到我后面去了?你可不要乱来。” 了凡无语了:“颜施主,请你弄明白一点,不是小僧想要干什么,而是你一直在跟踪小僧我锲而不舍,你似乎弄反了,小僧要云游天下了,颜施主回家去吧,俗语说父母在不远游,颜施主是时候归家了。” 颜玉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在跟踪了凡,把剑收入剑鞘,一脸望着天尴尬:“啊,那啥,今天太阳挺圆哈,我出来逛逛,小和尚你也在逛街吗?” 了凡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没有一点的阳光:“颜施主,小僧佛法浅薄,未曾开的慧眼,颜施主能告诉小僧我太阳在哪里吗,难道是和尚瞎了吗?这可真是尴尬的事情了。” 颜玉把手一摆:“那啥,小和尚,请你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不过真的好巧哦,青阳酒楼一别居然在这能见到小师父,真是三生有幸呐,你说是不是?” 了凡抽了抽嘴角:“颜施主,你要弄明白,我们真的不熟”。 颜玉掐着腰:“了凡小秃驴不熟你还吃我的花我的,不熟你还背我下山,不熟你还跟我同行了几个月。” “颜施主那是你苦苦纠缠小僧,小僧无可奈何。” “算了算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还有本姑娘重新介绍,本姑娘颜玉,现在我们不就认识了嘛熟悉了嘛,你说是不是啊小和尚。” 了凡叹了口气:“施主,你如果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就不要再跟着小僧了,小僧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后会有期,告辞。” 颜玉听了了凡的话,看着转身就走的了凡,追了上去:“哎,了凡小和尚,等等我,再聊聊嘛,不要那么急啊。” 了凡停下脚步:“颜施主,你到底要干什么,一直跟着小僧想做什么,小僧真的要修禅了。” 颜玉自然萌的看着了凡:“小和尚,干嘛对我这么凶,我就是想找你聊聊天陪着你云游天下,陪你领悟禅机,又没有别的事情要做。” 了凡看着眼前活泼可爱的少女,暗念了声阿弥陀佛:“唉,师傅说尘世的女子妖精,要注意躲避,小僧可是出家人,你一直陪着小僧,这不是勾引和尚吗?看来还是修行不够啊,居然会为此动了妄念。” “颜施主,小僧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聊的,你是俗家之人,贫僧是方外之人,不会有什么共同的话题。” ······ 几天后,一条笔直大道上,一个和尚在前面走着,后面跟着个手拿冰糖葫芦的少女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和尚一脸的不厌其烦表情,引起了偶尔过路的人不停的回头观望,看着这个奇怪的组合,似乎在好奇为什么和尚后面为什么跟着个女孩子,难道里面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全都一脸求知欲的看着二人。 颜玉不顾别人异样的眼光一蹦一跳的跟在了凡身后:“了凡小师父,我请你吃冰糖葫芦,你就给我把他变成金子做的糖葫芦好不好,这样我们都不亏了。” 了凡面无表情的面孔抽了抽,冰糖葫芦换金子,这姑娘也能想出来:“颜施主,小僧都说多少次了,小僧不会把糖葫芦变成金子做的,也做不到”。 颜玉眨眨眼:“小和尚,你这样就不对了,你在骗我对不对,对不对,出家人可是不打诳语的,你这是在犯戒你知道吗?你们的佛法里不是有点石成金这一说的吗?” “颜施主,你就别难为和尚了,你从哪来到哪里去好不好,为什么一定要跟着和尚呢,和尚又不是什么香饽饽,你老缠着我做什么?” 颜玉一脸无辜:“我都说了呀,你只要把我手里的冰糖葫芦变成金子做的,我就走了啊,不再跟着你,可是你不同意,这怎么能怪我哪。” 了凡一脸无奈:“施主,你这根本就是强人所难,不,是强僧所难,小僧只是个和尚,不是佛祖,做不到你说的这种地步。” 颜玉耸了耸肩:“我不管,你什么时候给我变出来金子做的糖葫芦,那时候我就不再跟着你了。” “施主,你是不是觉得和尚我不杀生,所以你才敢那么任意妄为?” 颜玉跟了了凡几个月,自然知道这个和尚只是在吓唬自己:“我才没有这么觉得那,况且你们佛家真的敢杀生吗?不是都是慈悲为怀吗?杀生可是要犯戒的,难道你不怕佛祖怪罪吗?” 了凡想了想:“阿弥陀佛,颜施主此言差矣,你难道不知道佛门也有戒刀这一说法吗?” 颜玉满脸理所当然:“我当然知道啊,那你就杀了我啊,来啊,我看你敢不敢”然后冲着了凡凑了上去,一副我吃定了你的样子让你杀看你敢不敢杀我。 了凡拨弄了一下手里的佛珠,看着眼前的人儿:“施主,你赢了。” 方丈,小僧的禅真难。 颜玉说的不错,了凡真的不敢杀,别说是个无辜的人了,就算是个仇人自己估计都下不去手,杀人这种事,怎么说呢。 加速的走了起来,似乎想依靠速度把颜玉甩掉。 看着了凡的背影,颜玉咬咬牙窃笑道:“臭和尚,本姑娘就知道你不敢,还敢吓唬本姑娘。” “小和尚,本姑娘都说了多少次了,当个和尚真的没什么前途的,几个月了,你也没有成佛,纵观你佛门大小数千的寺庙本姑娘一个成佛的大师都没有听说,你跟颜姑娘回家好不好,颜姑娘给你讲讲人间的俗世的禅。” “小和尚,你看这篝火通明,温暖人身,佛家普度世人,温暖人心,你既然自诩佛法高深,为什么就温暖不了人的心哪?” “小和尚,你在寺庙看了十几年的佛经,下山了你还在看佛经,佛经看了千遍万遍你都不觉得厌烦,佛经真的就那么好看吗?颜姑娘貌美如花,不比这佛经好看,小和尚你怎么就不敢看我一眼?” “小和尚你每日诵经礼佛,助人为乐,劝人向善,你帮的了天下人,为什么就不能帮帮我?” “小和尚,这佛像泥塑凡胎,你盯着看了一天了,到底看出什么名堂了?” “小和尚,你看我这身衣服好看吗?”你慧眼识尽天下是非善恶,怎么就不敢看我一眼? “阿弥陀佛,颜施主,小僧要到漠北去看看,那里不属于中原王朝,颜施主该回家了,小僧这一路多谢颜施主款待。” “小和尚,我说过,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你要诵经我陪你,你若礼佛我陪你,你若悟禅我还陪你,你去漠北我便去漠北,你下江南我便下江南。” “施主,你这是何苦哪?小僧入世悟禅只为普度众生,颜施主阻碍了小僧的禅。” “你救下我的那一刻,颜姑娘就是你的禅,你度尽天下痴迷人,为何度不了痴念人,小和尚,我便是你的佛,你何时能够悟我,我便知足了。” 了凡手持念珠静默阿弥陀佛。 第七十三章我中午出门 颜玉草原心戚戚,柳大少二人江南的情况似乎也不是太妙。 好像跟柳大少接触过的人都跟柳大少一样没有什么好福气。 “两位姑娘,柳某可是两位的旧识?” 两个蒙着面纱的妙龄女子手持精钢宝剑,呈现防御姿势的看着柳明志以及齐韵,听到了柳明志的询问之后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这个反应令柳明志难以捉摸了:“两位姑娘,你们与柳某到底认不认识。” 穿着白衣的女子露出清冷的目光:“柳公子,我姐妹二人不过是两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自然不会是柳公子你的旧识,但是柳公子的高名,我姐妹二人倒是如雷贯耳。” 柳明志谦虚的摸了摸头呵呵笑道:“两位小姐姐说笑了,我柳明志也不过是一介商贾子弟,哪里当的上高名大姓,实在是高看柳某了。” 齐韵轻拍额头,真想一剑劈开柳明志的头,看看他的脑子里塞得都是什么玩意,浆糊还是泥巴,这两个女子突兀的出现在这里,持剑对着你我二人明显是心怀不轨之辈,你居然还能够心平气和的与她们二人讨论声名的问题,你就不知道现在你很危险吗? 齐韵护在柳明志的身前,双眸冷厉的盯着眼前的两位来历不明的女子,手中的宝剑横在胸前,姿势摆正,防止两女动手的时候能够随时出手制止两女保护柳明志的安全。 “两位姑娘,在下与柳兄闲游至此,可是惊扰了两位姑娘的清净,若是这样在下与柳兄即刻退离此处,念在我二人是无心之举,两位姑娘让路如何?” 蒙着面纱的两位女子相视看了一眼,白衣女子也谨慎的盯着齐韵看了一眼:“两位,我家主人早就听说柳公子的大名,江南柳在江南的威名可比大都督淮还要响亮,柳公子到了鄙处,我家主人特意派我姐妹二人来邀请柳公子赴约一会,还望柳公子不要推辞,负了我家主人的美意。” 柳明志看着说话的白衣女子,神色意味深长:“江南柳都知道,你家主人想必也是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既然邀我一会自己来就是了,何必让你们两个下人来呕心沥血呢?” “哦?柳公子是觉得我们两姐妹身份低微,不配相邀柳公子咯。” 柳明志哈哈笑了两声,从齐韵身后走了出来:“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三言两语便将柳某说的目光高大仗势欺人一样,敢问姑娘主上尊姓大名,柳某虽然纨绔不堪了一些,待人接物从来都是礼遇有加,不过人在世面上混荡,难免不会无心之举得罪到什么人物,倘若是柳某的仇家,柳某与齐兄弟二人稀里糊涂的入了姑娘家的地盘,想要脱身可就难了,还是说明白的好。”书包阁 “柳公子,奴婢不敢轻言主上尊名,柳公子到了自然会知道的,两位公子还是踏踏实实跟我姐妹二人走的好,若是动手了,难免伤了和气,两位公子的脸面也不好看。” 蹭的一声,齐韵手中的宝剑出鞘一半,寒光冷冽,阳光映射之下,剑身的寒光让两位女子神色一寒,手中的剑也不免紧了紧齐韵冷冷的道:“两位姑娘好大的口气,你家主子既然诚意相邀,说出大名我与柳兄二人自然会赴约,可是如此这般藏头露尾似乎不是君子所为,想要动粗,齐某奉陪到底,就看你们姐妹二人是不是有这个能耐了。” 柳明志见到齐韵将剑都已经拔了出来,也不敢装逼了,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谨慎的看着两个女子,来者不善,难免要大战一场,只是不知道齐兄弟能不能扛得住二打一。 两个女子似乎知道今天是无法善了了,不动粗显然无法将柳明志二人请走,白衣女子看着另一个青衣女子:“青莲,这个黑厮我来对付,你去解决姓柳的,无论如何都要将姓柳的带到教主那里。” 青衣女子点点头,持剑退了几步:“白芍姐。你也小心点,这黑厮手中的剑一看就非凡品,必定是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的宝剑无疑。” 白衣白芍脚尖一点,凌空跃起,手中的宝剑挽了剑花,如同苍鹰搏兔全力以赴,剑尖直接刺向齐韵的面门,毫不留情。 齐韵冷哼了一声:“你我从未谋面,无仇无怨。可是你的剑招步步杀机,招招欲置我于死地,奴婢如此,主子想必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齐韵看到剑尖就要到了脸上,一步不退,左手的剑鞘横手一摆,白芍的剑尖便点在了齐韵手中古朴的剑鞘之上,寸步难进。 青莲顾不上白芍是否会是齐韵的对手,收起手中的长剑就向着柳明志袭去,要将柳明志抓起来。 “你们习武之人不好好的打架,抓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和齐兄弟打啊。” 青莲不顾柳明志的嚎叫,飞身抓向柳明志,柳明志见势不妙,围着凉亭的柱子来了个秦王绕柱走,就是不与青莲撞面。 齐韵剑未出鞘,仅靠着手中的剑鞘就将白芍逼迫的手忙脚乱:“三脚猫的功夫还敢如此大言不惭,谁给你们两个小丫头的勇气。” 白芍面纱下俊俏的小脸已经通红,气息开始紊乱了起来,想不到这个貌不惊人的黑脸汉子功夫竟然如此之高,教主教导的剑法竟然不能破敌分毫,反而被压制的手忙脚乱,情报上不是说柳纨绔向来都是跟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童吗?怎么会有这样的高手? 白芍越是心乱,越是胡思乱想,手上的招式就越容易出错,猝不及防被齐韵的剑柄击在胸口,连忙退了好几步,面纱下脸色变得潮红起来,好在齐韵未曾下杀手,击在白芍胸口的好在是剑柄,若是剑刃白芍必定会被捅个透心凉。 柳明志围绕之凉亭转来转娶:“走位,走位,抓不到我。”听了齐韵的话柳明志也讽刺道:“齐兄弟说的对,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还想抓少爷我,谁给你们的勇气,梁静茹吗?少爷我走位,走位,来抓我呀。” 听了柳明志的话齐韵的剑招不由的一滞,纵然这两个女子是心怀敌意的不轨之徒,可是毕竟是两个姑娘,你说别人是毛都没有长齐的小丫头,这么口无遮拦的耍流氓好吗? 齐韵的心境一变,白芍立马抓住了这个机会,娇躯婉转,举剑横斩向齐韵的下三路,若是成功了,必定会将齐韵拦腰斩成两截,齐韵轻若惊鸿,电光之剑飞退了出去,被白芍斩去了一缕衣带,纵然如此齐韵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若不是自己反应迅捷,只怕已经魂归九泉之下了。 气恼的看了一样左移右转闪避青莲抓捕的柳明志,登徒子,让你胡言乱语,你差点就见不到我了,真是被你害死了。 齐韵复又看向了白芍,更是生气:“本姑....少爷对你再三手下留情,你不知感恩居然还想置我于死地,今天不要说你是一个姑娘,纵然你是一个婴儿也留你不得。” 一剑光寒动九州,白芍只觉得冷光一闪,齐韵手中的宝剑剑气纵横,一挥之下山崩地裂的感觉袭来,剑气激射而去,白芍下意识的横剑抵挡,一声清脆的响声与布帛撕裂的声音传来,白芍手中的精钢剑如同面条一般断成了两截,右手的衣袖不翼而飞,一道深可见骨血肉模糊的伤口出现在白芍手上。 “呀,姑娘你肚兜漏出来了,真白。”柳明志突然指着青莲惊叫道,用剑砍不是玩耍的,一下子就可能要命,跑了那么久柳明志的气息已经跟不上节奏。 青莲下意识的抱住胸口,宝剑也横在了脖子那里,双眼装作不经意的看向胸口的衣物,完好无损,根本就是在骗自己,这个纨绔子弟在骗自己,肚兜根本就没有露出来,什么好白就是在胡说八道。 “别动,姑娘这剑可是宝剑,你这玉颈白嫩无暇,柳某万一手一紧张,那样的话血可就值都止不住了。” 青莲一时慌乱之下,抱胸的同时手中的剑却束在了玉颈一边,只顾得看自己的衣服是否无恙,却被柳明志抓住机会夺过手中的宝剑架在了玉颈之上。 青莲呆了,心里直呼不可能,我一个堂堂四品武林中人被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纨绔给挟持了?刚想要反抗,柳明志的声音便传来。 “你想试试你的手快还是你的剑快?大好的青春年华可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而丧失了,你说呢姑娘?” 青莲娇躯一颤,脸色血红,贝齿紧咬着下唇已经咬出血迹:“纨绔子,早晚一天我要杀了你。” “那也要看你能不能活到早晚,就算能少爷我中午出门你不就没办法了吗?” 柳大少嘿嘿笑了两声打量着青莲小家碧玉的身段。 隐晦的伸出了魔爪。 …… “嘤……我一定会杀了你!” 第七十四章左护法 那什么那什么之后,柳大少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 “冲动了冲动了,要不你当做梦好啦。” 只露出双眼的青莲神色悲伤欲绝:“姓柳的你少在这里油嘴滑舌,倘若天不绝我雨青莲,他日我必定将你千刀万剐以消我心头之恨,抵我今日之屈辱。” “呵呵,你怎么知道本少爷我是油嘴滑舌,莫非你偷偷的亲过本少爷不成?怎么样本少爷的嘴甜不甜?要不你再来尝一尝。”说着作势要去揭掉青莲的面纱。 青莲本能的想要挣扎,柳明志将手中的剑一横,冰凉的剑刃轻轻一动就能割破少女粉嫩的脖颈,青莲知道柳明志不是玩笑胡闹而是真的对自己动了杀心,也不敢在挣扎了。 “小丫头片子,年龄不大口气倒不小,想要本少爷的命,你们也得有本事才行,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悠着点,气大了把肚兜撑掉了,本少爷可就有眼福了。” 说完轻轻的揽住青莲纤细的腰肢:“不愧是习武出身,小丫头你这肌肤可真滑腻,本少爷很喜欢啊,要不跟我回府享受荣华富贵怎么样?伺候好了本少爷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呸,纨绔子弟,你休想。” “我休想?有些事情可由不得你。” 白芍额头冒着细汗,左手捂着右臂上深可见骨留着血水的伤口,疼的纸抽冷气盯着齐韵颤抖的道:“雪剑?你到底是什么人?” 齐韵将剑插入剑鞘,先是回头看了一眼柳明志是否安危,眼前的一幕让她惊讶不已,那个青衣蒙面少女竟然被柳明志挟持着,这个世道变化的这么快了吗? “今日伤你一臂给你一点教训,做人不要那么目中无人,这次是你的手,下次可就是你的脖子。” “恩?你们两个是白莲教徒?”齐韵忽然看到白芍被剑气蹦碎衣袖露出粉白圆润的玉臂之上有一朵拇指大小的莲花刺青,脸色变了起来。 白芍冷笑两声:“想不到千里冬寒,万里雪飘的传人还有点见识,竟然知道我们是白莲教的人,今日结下的梁子他日我白莲教定然会向阁下讨回,雪剑传人决然不是江湖上籍籍无名的人,可敢留下尊名?” “一群白莲教的乱匪,乌合之众也想知道我的名字,你们白莲教果然是目中无人,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以为聚集了一帮乱民就能无法无天为所欲为了不成?朝廷现在只不过是忙于北方的战事,一旦让朝廷回过神来,白莲教不过是粘板上的鱼肉而已,任人宰割。” 白芍被剑气斩成两段掉落在脚下的剑头骤然朝着齐韵飞来,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纵然是齐韵都没有反应过来,齐韵匆忙中将头一策,剑刃带来的气劲割破了齐韵的脸蛋以及一缕青丝,剑头直直的插入凉亭的支柱之内,颤巍不已。 “白莲圣母,法力无边,大龙当亡,白莲当兴,我白莲教受命于天,岂是昏聩不堪的朝廷可以剿灭的了的,朝廷现在被草原逐步东北金国牵制的无法自顾,又谈何灭我白莲?”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数十丈之外传来。 白芍顾不得右臂的伤口马上单膝跪了下来:“白莲圣母,法力无边,持剑女婢白芍拜见左护法,左护法万安。” 青莲也想要跪下来,却被柳明志制止了:“再动就割了你的脑袋。” 齐韵斜视看了一下自己被斩断的一缕青丝,随后摸了摸被剑气割破的脸蛋,果然有血迹粘在手上,剑气冷厉,虽然只是割破了一点脸蛋,也足够齐韵怒火从烧:“乱匪就是乱匪,只敢暗箭伤人,永远上不了台面。” “齐兄弟,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齐韵一怔,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芳心一痛,希望能够恢复的完美无缺才好。 从怀中取出一块细长的手绢,齐韵先是擦了擦脸上的血迹随后系在了脸上遮挡住伤口:“我没事,柳兄,眼下来了个棘手的人物,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一会我可能无暇顾及你的安危,你可不能受伤,否.....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齐兄弟,放心吧,我有这小娘皮当人质,你才要小心,新来的这个王八蛋不是什么光明之之辈,事情不妙的话你就先走一步,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的。” 齐韵左手扬起手中的宝剑指着白芍身后:“鼠辈,可敢现身一见?” 狂笑声传来,一个身形移形换影一般,呼吸之间就已经到了凉亭之外,距离齐韵不过五米距离。 “属下白芍参见左护法,属下办事不利,请护法惩罚。” 来人约莫四十岁左右的年龄,披头散发,脸色枯黄,目光阴翳,鹰钩鼻刻薄嘴唇,这模样一看就不是好人,就差在额头之上刻上两个醒目的大字,坏蛋。 左护法深深的看了一眼白芍手臂上的伤口,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丢给了白芍,又看了看被柳明志挟持的青莲微微摇头,怒其不争,柳明志什么身份自己早就看过情报,身为持剑女婢四品江湖高手居然会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挟持,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怒。 左护法双手背后站立:“想不到江湖中出了你这么一个少年英杰,竟然能躲过老夫骤然发起的夺命一击,你足以自傲了。” “哼,偷袭一个后辈无果,还能如此大言不惭的站在这里侃侃而谈,白莲教徒就是白莲教徒,纵然身居教中左右护法之一的位置,还是免不了鼠辈的事实。” 左护法忽然嗅了嗅鼻子,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幅度:“我当什么世外高人的徒弟呢,原来也是一个见不得人的鼠辈,你有什么资格嘲笑老夫藏头露尾。”左护法久在江湖中厮杀打昏,易容粉的味道轻轻一嗅便可以分辨出来。 齐韵心一紧,生怕左护法说出什么来:“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 左护法阴翳的盯着齐韵说道:“给你使用东西的没有告诉你这东西的来处吧?” “你什么意思。” “老夫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告诉小英雄一声你脸上的东西,乃是我白莲教所产,毕竟我白莲教乃是朝廷中的眼中钉,没有点防身的东西怎么也说不过去,这东西的味道老夫一嗅便知。” 齐韵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柳明志,这家伙正在调戏着青莲,真是又气愤又松了口气。 左护法对柳大少的粗线条也有点无语了,你没看到现在你的处境异常危险吗?竟然还有心情逗弄白莲教的持剑婢女,是有底气还是真的没发现事情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柳公子,老夫有礼了,今日我白莲教请柳公子乃是有事情请教一番,何必闹得这么不愉快哪,乖乖的跟老夫走,老夫可以私下里放过眼前的黑小子一命,这个交易如何?” 柳明志看向齐韵:“齐兄弟,你打得过这家伙吗?” 齐韵迟疑了一下轻轻地点点头。 这下子柳明志放心了冲着左护法呸了一声:“请教?请教个屁啊,小爷又不是你爹,你跟我请教的着吗?什么东西。” 这话说的够嚣张,齐韵闷哼了一声强忍着没有笑出来,青莲也是娇躯一颤,显然是想笑,可是想到自己的处境又笑不出来。 左护法脸色变得绛紫起来,显然被气得够呛:“姓柳的,老夫给你江南柳名声三分薄面,你却自己找死,真以为人人惧怕你江南柳的名头不成。” “去你奶奶个腿,你给小爷装什么绝世高手,就你这长相抓起来砍脑袋一砍一个准,绝不带出错的,放在以后你在电视剧里最多活三集,多一集导演是你小舅子,齐兄弟,削他。” 左护法知道和谐不了了,取出一个精铁手套带在右手之上,显然左护法练得是手上功夫,不是指法便是掌法。 左护法可不是青莲白芍这两位涉足江湖不深的小鱼小虾,功力自然也是与两女天差万别,不可一视同仁。 柳明志眼睛根本看不到左护法的身形,只听一声金戈交集的声音,左护法已经将齐韵的剑刃抓在手里。 齐韵举着雪剑严阵以待,堪堪防守住左护法的悍然一击。 “雪剑?你到底是什么人?” 齐韵也不答话,剑身一转,挣开了被左护法抓住的剑刃,舞起一套剑诀,霎时间周围的空气阴冷了下来,天上的烈日都被寒气遮挡起来,除了齐韵与左护法,其他三人皆是打了个寒颤。 柳明志激动地道:“齐兄弟,牛逼,乔大侠打架带音响,你打架带空调,像你们这种万中无一的高手,我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左护法神情变得凝重:“千里寒,你是尤曲的高徒?” “打过就知道了,自从我学成之后,你是第一个让我使用千里寒的人,你该感到荣幸,千里寒下无冤魂。” 雪剑蒙上一层冰霜,齐韵悍然刺向了左护法,剑气所到周围的一切都被冻上了冰霜,剑气来时汹涌,左护法避无可避,只得顺势接招,再不像刚才那样轻而易举,雪剑与精铁手套相撞发出让人牙痛的摩挲声。 精铁手套刚刚抓到剑身,手套之上已经凝结成一层霜花变得彻骨冰寒,左护法右手亦是被冻住了。 “右手留下吧。”齐韵骤然横劈下来,左护法左手突然拍到剑身之上,才使得右手没有中招,否则必定被雪剑齐根砍下。 第七十五章坏人死于话多 躲过齐韵的致命一剑,左护法哈哈大笑起来:“六品,黑小子你原来才六品高手,在江湖之上确实是一方高手了,可是六品还不足以使用千里寒,你是空有其表却无其势,否则老夫的手臂早就被斩下了。” 齐韵右手持剑立于面门,左手剑指拂拭剑身,冷冷的看着左护法:“六品如何?七品又如何?心怀正道,六品仁怀可压天。” “大言不惭,老夫方才只是被你的千里寒惊了心神,才让你有机可乘,否则你这黑小子休想伤到老夫一根汗毛。” 话毕,左护法身形飘忽不定起来,齐韵收敛心神用剑护住周身安全,左护法倏忽的出现在了齐韵身后,一掌向着齐韵抓去,鹰鸣声传来,左护法的手指凝结成一股真气,五指呈现鹰爪形状,锐利无比,气势如风。 齐韵堪堪躲了过去,指风还是刺破了后背的外衣,衣服的布条比剪刀裁剪出来的还要整齐,可见这招若是抓实了最少会被抓去一块血肉,齐韵也必定会被重创。 “黑小子,老夫的大力鹰爪功练得不错吧?” 齐韵躲闪过一招鹰爪功,双脚顺势点在了凉亭的支柱之上,反向持剑攻向左护法:“大力鹰爪功,我先斩去你的爪子看你怎么嚣张。”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齐韵手中的雪剑剑势凌厉,常常令左护法难以招架,左护法爪功阴险狠辣,招招致人死地,二人你来我往,剑气纵横,指风赫赫,凉亭周围飞沙走石。两人的攻击气势将好好的一座凉亭摧残的断壁残垣摇摇欲坠,三岁孩童的一击轻点凉亭都有随时崩塌的危险。 常言道拳怕少壮这句话在齐韵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齐韵的气力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从二人缠斗以来间威一直居高不下,雪剑被耍的虎虎生风。 左护法每每看似招架不住却总能躲过齐韵凌厉的招式,慢慢的齐韵也发现了不对,这左护法是在消耗自己的体力,到时候给自己致命的反戈一击。 姜还是老的辣,二人拼杀百招,齐韵的呼吸逐渐的有些紊乱,左护法抓住时机,一招抓向齐韵的左臂,气若万钧,威势骇人,若是中招,齐韵的左臂只怕会被生生扯断,避无可避,齐韵只得将右手雪剑护住左臂,铁爪撞击在雪剑之上,劲力将齐韵生生的击飞十几米落地滚动。 殷红的鲜血染红了齐韵脸上的手绢,齐韵脸色苍白右手撑地勉强支撑起来看着不远处的左护法:“卑鄙。” “哼,什么是卑鄙,什么是光明正大,老夫是在消耗你的体力,江湖你打我杀是不错,可是计谋同样不可或缺,老夫一计谋顶你百招拼杀剑势,有什么卑鄙的,胜者为王败者寇,老夫给你们和平相处的机会,可是你们自己找死,怪不得老夫。” “齐兄弟,你伤的严重不言中?” 齐韵憋着气冉冉回头:“柳兄,我......不是.....他的对.......手。” 柳明志也顾不得挟持青莲,右手成刀狠狠的敲打在青莲的后颈之上,骤然吃痛,青莲挣扎了一下:“姓柳的你打我干什么?” “啊....啊?”柳明志尴尬了,电影上不是说这样可以将人打昏的吗?难道是力气不够? 柳明志蓄力又狠狠的一下砍在了青莲的脖子上,虽然手中有剑可是让他杀了青莲他还真做不到,杀人没有强大的心态是不行的,不像吃饭喝酒那么简单,这一下的力气更狠,青莲被打的眼中隐隐含泪说话也带着哭腔:“姓柳的你过分了。” 柳明志也郁闷了,嘀咕道:“难道不是打脖子?打后脑勺才能晕过去?”虽然是嘀咕,声音不大,可是柳明志与青莲二人紧贴着,这话被青莲听得一清二楚,哪还能不明白柳明志到底想干什么,他是想把自己打晕过去。 不管三七二十一,柳明志抬手准备打向青莲的后脑勺,青莲傻眼了,这下子要是被打中了,非得变成傻子不成,于是柳明志的手还没有到,青莲作势一晕,瘫倒在柳明志的怀里,柳明志停在半空中的右手打也不是收也不是。 难道刚刚那一下就把她打晕了,现在才起反应?这娘皮的反射弧有点长啊。 顺手将青莲丢在地上,握着剑柳明志就跑到了齐韵身旁将她扶起来坐着:“齐兄弟,你可不要吓我啊,你不是说可以打得过他的吗?” 齐韵有气无力:“他...也是......六品高.....手,我对战的江湖经验不足,被他耗尽了气力。” “那现在怎么办?要不你就逃吧,我跟他们回去就是了。” 齐韵摇摇头:“我怀中.......有个..........瓷瓶,你帮我取出来。” 柳明志闻言开始伸手在齐韵胸口摸索起来,东摸摸西摸摸就是没有药瓶。 齐韵气急,心里直骂柳明志混蛋玩意,你家怀里的东西放在胸口吗? “腰....间....” “抱歉抱歉,你这个怀中我领悟错了,我还以为在胸口呢,我还纳闷呢,兄弟的胸大肌如此发达,怎么可能放的住东西。” 如此要命的时刻柳明志还有心思扯皮,齐韵也是火大:“喂我..........药丸.” 柳明志手忙脚乱的倒出瓷瓶里的药丸:“几粒啊?” “两粒。” 药丸还没有送到嘴中,柳明志的手就被左护法的一击气劲击打,药丸也飞了出去:“柳公子,不要白费力气了,跟老夫走吧,我家教主有请。” 柳明志将齐韵护在身后:“姓左的,跟你走可以,但是必须让我齐兄弟吃了药才行,我齐兄弟若是出了问题,柳某就是死也不会跟你走。”毕竟齐韵是为了保护自己才被左护法打的半死不残,自己不能一点担当没有。 左护法嘴角抽了抽:“柳公子,老夫不姓左,老夫姓向,单名一个鹰。” “小爷管你姓左还是姓向,就问你答应不答应?” 左护法冷笑了一声:“你在威胁老夫?事到如今杀不杀黑小子是老夫一念之间的事情,可由不得你。” “齐兄弟,这姓左....向的是铁了心要杀你了,一会我想办法拖住他,你赶紧逃,你为我做的够多了,我不能再连累你了。” 齐韵眉目涟涟的盯着柳明志并不宽广的后背,原来这个不着调的家伙也有为别人遮风挡雨的一天,你终于不那么纨绔了。 左护法阴笑着一步一步的逼近柳明志二人:“柳公子,今日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白莲教想请的人还没有请不到的。” “姓左的,有没有人告诉你一件事?” “老夫说了,老夫姓向,告诉老夫什么事情?” “坏蛋通常死于话多。”柳明志说完提起青莲的宝剑跃身而起,双手握剑竖劈了下去:“怒斩江。”正是刘三刀当时对战扛棺匠宋终的情绪七刀第一招怒斩江。 猝不及防,左护法根本就没有想到情报上提起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子弟竟然会骤然发出如此凌厉的一击,左护法根本就没有提防,竟被柳明志一剑斩到右臂,顿时鲜血迸溅,皮肉模糊,竟然被直接削去了一大块血肉。 快速的止住自己的穴道,左护法反手一掌将柳明志拍飞了出去,落到了齐韵的一旁,柳明志被一招击打的气息萎靡,昏昏欲睡:“齐.....兄弟.....我无......能啊。” “情绪七刀斩?你怎么会背刀客的情绪七刀斩,这是刀涯海的不传之秘,不可能。”左护法捂着左臂的创伤,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重伤的柳明志。 柳明志狠厉的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想不.........到吧,小爷我也不.........是那么废柴。” “好,好得很,老夫终日玩鹰想不到被只家雀啄了眼,今日老夫纵然被教主重罚,你们两个也非死不可。” 左护法彻底下了杀心,爪风凌厉的抓向重伤的柳明志。齐韵一咬牙,赫然挥出手中的雪剑,左护法本来就心性不稳,齐韵的突然一击直接斩杀到左护法的腰间,全力一击直接让左护法的腰间破开了一个两厘米深得大口子,攻击骤然一停,左护法看着卡在腰间的雪剑吐出一口鲜血,然后倒退了几步,身体摇摇欲坠。 “你还不动手。” 左护法的话令齐韵二人色变,难道白莲教还有后手? 一个身影几个起跃之间就到了凉亭外。 白芍惊异的看着来人:“右护法?” “左不离右,右不离左,白莲教左右护法从来都是一起行动,向鹰,才安稳下来多少日子,你竟然会被一个后起之辈和纨绔子弟折腾成这个样子。” 左护法嘴里鲜血淋漓的指着齐韵二人:“吕洋,废话少说,杀了他们,老夫要将他们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白莲圣母,法力无边,既然法力无边为什么你姓左的会受伤?呸,就会唬人的玩意,小爷鄙视你们,小爷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可惜的小爷还没好好的享受生活,小爷恨啊。” 右护法出现之后,齐韵就认命的低下了头,自己能趁着左护法心性不稳之时给予他要命一击,可是右护法自己却无能为力了。 “向鹰,教主下令要将柳公子带回去,现在动手杀了他不好吧。” “不行,必须杀了他们才能消我心头只恨,后果我来承担,杀了他们。” 第七十六章她已备好嫁衣 扬州乃是江南的重地,每年向朝廷缴纳重税,江南粮仓向来出名。因而扬州也是常年车如流水马如龙,走街过道屡屡不绝。 今日的扬州城与往日不同,似乎更繁华了,街边摆摊的商贩发现两个时辰之内,一条街道之上竟然络绎不绝的奔驰过几百匹良马,个个雄健有力,每匹马上都有一个穿着绿袍的汉子在骑马疾驰,身上的兵器也是各种各样不一而足。 商贩们本以为是那个大客商来扬州了,有几百匹上等良马的客商可不是小事情,可以为扬州城的商贩酒楼客栈带来大量的生意,只是商贩们纳闷的事情发生了,这些骑马的汉子一个个的匆匆从扬州城的干道上出了城门而去,根本就不在扬州城中停留。 发生了这个样子的趣事商贩老板们也只是啧啧称奇,客人们不愿意停留也没有强拉硬拽的规矩啊。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就更有趣了,一批骑马的汉子刚走,后面接着又来了一批,前前后后数下来竟然有十多批人马向着城外赶去,加起来怕不是二三千人。 这件事情自然被巡街的差役报道了官府,官府一听也是着急了起来,马上下了戒严令,两三千带着兵器统一服饰的人马进了扬州城,搞不好扬州要发生一场大动乱。 扬州刺史已经下令戒严扬州城,并且调集了扬州城的五千城防军以防不备,可是差役们又报告这些人居然没有在扬州城中停留直接出了城门狂奔而去。 扬州刺史这才松了口气,不过心情还是烦闷起来,任谁在家好好休息突然被属下报告说扬州城来了两三千不明的兵马都不会好受,尼玛太挑战人的心理极限了。 柳松在马府跑来跑去的吩咐事情:“老爷,马车已经备好了,三千就近的柳叶弟子也已经召集完毕,全力奔赴城外救援少爷。” 柳之安一脸的担忧,还备什么马车,备马,老子要快马加鞭,吾儿若是出了问题,老子誓与白莲教不死不休。 柳松也急匆匆跑出去备马,柳松更是着急,远远在外观察的柳松发现柳明志被一个女子持剑追赶的时候就赶回来汇报给柳之安,柳之安顿时急的如同热锅之上的蚂蚁一样开始调集就近的柳叶子弟,柳松并没有看真切,只说了柳明志被白莲教的人绑架,多少人并不清楚,才搞的扬州城发生了这样的紧急情况。 柳之安也是爱子心切,听闻柳明志遇袭,而且歹人还是被朝廷通缉臭名昭著的白莲教,惊怒之下调集了这么多人。 听闻柳松已经备好了马匹,柳之安也顾不得其他的事情,急匆匆的出门翻身上马就绝尘而去。 右护法阴恻恻的看着倒地不起的二人:“两位,对不起了,老夫没有左护法那么大的杀心,可是左右护法同出一辙,你们伤了他就是在打老夫的脸,何况是左护法请求老夫击杀你二人,安心去吧,老夫会给你们多烧纸钱的,到了九泉之下告诉阎王爷杀你们的人乃是白莲教右护法吕洋。” 齐韵闭上眼睛,希望死的时候不会痛吧。 “齐兄弟,对不住了,因为我白白的赔上你一条性命,来生,若有来生我还做你妹夫,咱们还是兄弟。” 右护法也不多言,抽出系在腰间的宝刀准备砍下二人首级。 破空声传来,只见一石棺数十丈之外凌空飞来,石棺的气劲带起一阵劲风,就连右护法都被劲风逼迫的不得不退后十几步才稳住身形。 石棺仿佛自带生命一般,稳稳地立在了柳明志二人身前,却不伤及二人分毫,可见来人的功夫高到何等地步。 骤然飞来的石棺挡住了右护法的杀机,柳明志看着立在面前的石棺有些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逐渐的脑海中一个人的模样凝想出来,柳明志舒心的一笑,莫非是他?扛棺匠宋终。 右护法谨慎的盯着突然到来的石棺,也是惊疑不定,石棺仿佛凭空出现一样,毫无征兆,可是石棺的主人却不见踪迹,因为右护法也想到了石棺主人的身份,石棺在此,想必主人也不远了。 “白莲教与阁下无冤无仇,只是在此解决一点私事,是否惊扰了阁下,若是如此,吕洋在此赔罪。” “赔罪?棺送你了。”一个郎朗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由远而近。直立的石棺之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就这样凭空的出现了,一身紫袍迎风而动,冷冷的笑容仿佛天下谁都欠他钱一样。 右护法神色一凛,扛棺匠送棺,只送死人,自己活得好好的怎么可能收下石棺:“宋大侠此来何为,我白莲教似乎从来不曾得罪过宋大侠吧?” “扛棺匠送棺从来不管其它,只论高兴不高兴。”宋终的薄唇微微轻启,说出了一句令人瞠目结舌的话,扛棺匠就是扛棺匠说话永远都是那么霸气。 右护法神色惊疑不定暗自思量自己是否哪里触及了宋终的眉头。 “我的棺,你还不配。”宋终一句话让右护法松了口气,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恼怒。 “如此说来宋大侠是偶然途经此地了?” “不错。” “既然如此,我们与宋大侠让路,宋大侠走后我们兄弟二人在处决其他的琐事,宋大侠,请。” 宋终的手指微微一转,指着柳明志二人:“他们两个我要带走。” “宋大侠,非是吕某不愿意卖给宋大侠一个薄面,这二人先是伤我白莲教持剑女婢在前,后又伤我白莲教左护法向鹰,今日若是放了他们两个,我白莲教将会在江湖上颜面尽是,吕某将无言去与教主交代,还请宋大侠三思。” “我说,他们两个我要带走。” “姓柳的可是与宋大侠有旧?江湖上传闻扛棺匠做事向来不偏不倚,今日为何阻挠我白莲教复仇,纵然扛棺匠威名赫赫,也未免太不将我白莲教放在眼中了吧。” 宋终邪魅的一笑:“白莲教?算什么东西,滚。”一个滚子好比耳边惊雷,右护法骇然的退了两步,柳明志望去,右护法竟然七窍流出了鲜血,身形变得摇摇欲坠。 柳明志双眼冒着精光感叹道这才是高手啊。 “扛棺匠闻名江湖,却对白莲教两个小小的护法出手,未免折损了阁下的名头了吧。”凉亭之上忽然出现了一个白衣胜雪,衣炔飘飘的女子,女子罩着白沙遮面,人刚刚到来,浓郁的香味便充斥着凉亭的周围,香气令人陶醉,声音悦耳动听。 “白莲教九长老,我以为你一直打算在一旁看戏,你果然忍不住出来了,这两个人我要带走,你有意见吗?” 白衣女子刚要说话,宋终就拦了下来:“有意见憋着,不然足下的石棺就是你的了。” 轻纱照面的白衣女面色被气得通红却又不敢反驳,扛棺匠送棺从来没有留在手里,也从来没有人能够拒绝,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哈哈........扛棺匠就是扛棺匠,果然威势不凡,九妹平日里最是伶牙俐齿,想不到也会有理屈词穷的一天,教中的人若是知道了这件事,只怕会乐上几天。” 宋终看着面前忽然出现的四五十岁左右的黑衣老头,面色终于露出了一丝凝重:“三长老,想不到你也来了。” 白衣胜雪的女子也是露出一丝欣喜的神色,可惜罩着面纱没人能够看到那倾国盛容:“三哥,你怎么来了?” “持剑二婢,左右护法一起出动,带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柳公子居然花费了一个时辰,教主一猜就知道发生了事端,特派我前来相助,我还以为是哪位高人在此,原来是宋老弟在此。” “三哥,你来的正好,这姓宋的太过嚣张跋扈,你我合力擒拿此贼。” 宋终叹了口气:“看来这一次棺带少了,我还从来没有委屈过别人,今天破个例将你们合葬了吧。” 宋终双脚骤然发力,棺底与棺盖分离,呈现势不可挡的威势攻向白衣女子与黑衫老者,面对骤然袭击的石棺,两人皆是不敢硬抗,分别飞退而去,棺盖击在凉亭之上,凉亭轰然倒塌化为一片废墟,瓦砾破碎,尘土飞扬。棺底轰然砸在地上,地面竟然裂出了一道细缝,龟裂开来,气势惊人。 “回来。”棺盖棺底再次何为一体,宋终起手轻轻一拍,石棺朝着二人飞奔而去,看着眼前的石棺二人居然有种避无可避的感觉,只能倾力抵抗,石棺竟然生生的将两位长老推理三十丈开外尚且余势未消,宋终扬起嘴角一笑,凌空拍去,石棺气势更胜,直至的撞击在二人胸口,令二人吐出一口淤血。 “白莲教长老只有这样的功力,怪不得会被追的抱头鼠窜,宋某还以为是朝廷威势太猛,原来是你们太过不堪啊,既然如此,我的棺送你们了。” 柳明志几人皆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宋终的轻轻一击造成的破坏,力拔山兮气盖世也不过如此了吧。 宋终准备出手给二人送终,两道身影闪现几下,整个凉亭只剩三人存在,白莲教徒一个不见了,只有一个声音百米之外遥遥传来:“扛棺匠,今日之仇我们白莲教记下了。” “回来。”石棺从三十丈外飞射回宋终肩膀之上,轻飘飘的拍了拍棺上的尘土:“无趣。”转身扛着棺材走了。 柳明志想要挽留的机会都没有。 “娘的,想不到会捡回一条小命,齐兄弟,你妹子不会守寡了,咱们还活着。” 柳明志忍着胸口的疼痛,爬到齐韵旁边捡起地上的瓷瓶倒出两粒药丸送到齐韵的嘴边喂了下去。齐韵盘膝坐了下来,柳明志彻底昏了过去。 整个凉亭周围开始震动起来,远远的城墙开始蔓延,一股尘土扬天而起,经久不绝,齐韵恍然睁开了眼睛,白莲教去而复返不成。 “小王八蛋,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老子怎么办?”听到这个声音,齐韵才放下心来,三千柳家铁骑卷尘救少主。 .......... “宋大哥,你还是带上几万两银票吧,就一坛酒显得我柳家不懂得报恩似得。” 宋终摆着个驴脸提着一坛子酒出了马府,柳明志怎么也想不到去而复返的宋终竟然会为了一壶酒回来,少爷塞给你几万两银票却视而不见。 宋终扛着石棺不知道又去了什么地方。 马府门前,齐韵站在马车边看着送别的柳明志神情充满了不舍,或许只有经历了生死两个人才知道什么是珍惜,当然柳明志珍惜的是兄弟之情,齐韵是什么唯有自知了。 “齐兄弟,你先行一步,我处理完扬州的运输生意就回金陵,到时候一定去拜会与你。” 齐韵抿嘴一笑:“柳兄!” “啊?咋啦?” “我妹子让我告诉你,她已经准备好了嫁衣。”说完便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柳明志挠着下巴看着一旁的柳之安:“老头子他什.......么意..思?嫁.....嫁衣?” 柳之安神秘的一笑,紧紧地攥着手中的书信,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抱孙子有望咯。 看着跟捡了一百万银子一样进了马府的柳之安,柳明志依旧嘀咕道:“嫁......嫁衣,卧槽,小爷才十九啊。” “大舅哥,等等我,再商量商量啊。” 第七十七章柳家二三事 大龙公交运输业在扬州火了,彻底火爆了起来,至于火成什么样子,你可以不知道扬州刺史是谁,但是你不可以不知道扬州公交车,你可以不知道大龙朝的皇帝是谁,你不可以不知道扬州公交车。 至于马匹拉的车为什么要叫做公交车,很多人都问出了这个疑问,这就是抬杠,无视他。 对于那些普通的老百姓,买不起车马,甚至买不起一头驴子的人,能够花上几文钱就可以坐上豪华的马车,这就是天大的好事,既省时又省事,最重要的是便利,坐车不啦?招手即停的那种。 于是公交事业就在柳明志的指导下一点一点走上了正轨,开始进入了正是创收的阶段。大龙公交车你居家旅行的重要伙伴,大龙公交车,你的首要选择,大龙公交车,人人都能坐得起。 那些问乞丐的怎么办,一看就是杠精,无视他。 一条条标语在孩童们欢快奔跑的声音之中传了出来,这都是花钱雇佣来的,至于非法雇佣童工的问题,相当严重,扬州刺史亲自送给了马家还有洪家各一块牌匾,首善之家,孩童都能够挣银子养家了,这在扬州沈刺史眼中来看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啊,童工?童工就不是问题。 每日早上中午下午这些孩子便会举着标语在扬州城中转上一圈,向扬州城的百姓宣传大龙公交车的第一试点正式在扬州开放。 大哥,坐车不啦,看你满头虚汗,一定又累又疲乏,坐公交车可以边休息边聊天的安全送你回家。 大爷,年纪这么大了,腿脚一定不方便吧,坐车不啦?马车上有座椅,让你全身心的放松,享受官老爷的服务。 小妹妹,坐车不啦?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不想跟臭男人坐一辆马车,女士专用马车,可以让你随心所欲的在扬州城畅游一番还不用被那些臭男人偷看。 二十一世......宣德二十六年,什么最重要,人才最重要,洪家二公子洪涛说他不想和一群人挤在一辆马车之内,一语惊醒梦中人。人才哪里都有,就看你能不能发现,出来吧,扬州出租车,专门为那些有些小钱却又买不起马车的中等家庭准备。 贵客当然要区别对待了,大哥坐出租车不啦?上面有糕点水果果汁,茶水酒水冷饮侍候,还有丫鬟捶背捏腿,试试啦,大锅。 “少爷。” “柳公子。” 柳明志吐了吐口中的茶叶看着一脸欣喜顶着个熊猫眼一看就没有睡好的两人,眼圈与刚被老头子运气金陵的团子相差无几:“怎么样,这七日的账单核算出来了没有?都是那些收入?” “少爷,老马我负责苏州,金陵,杭州.....等十二个州的远途运输,租用咱们马车的散户共计一千七多人,客商二百三十多家,代购物品收入等共计收入银子一万六千两,除去车马损耗收入约有一万两千两银子。” “柳公子,老洪我负责的邵州,泾州,江州......等十四州的运输业,其中散户二千人,客商一百七十多家,代购物品合计共收入银子一万八千四百多两,除去车马损耗,车夫工钱结算等收入约一万三千多两银子。” “账本呢?” 二人皆是捧着一摞账本放到了桌子上,柳明志仔细的翻看起来,扬州运输业毕竟是自己第一笔投资可不能马虎了。 柳明志一直核对了半个小时,每一笔银子都用加减法算的一清二楚,马彪的账目算错了四两银子,洪平的账目算错了二两银子,都在可允许的范围内,毕竟这个时代的算账方法太过落后,整理出如此杂乱的账目出点错误也是理所应当,不是每个人都是向柳明志一样小学毕业,十以内的加减法可不是白学的。 “七天就挣了两万多两银子,看来前景还不错嘛?” “少爷,何止是不错啊,简直是赚翻了,现在知道的人还不多,像杭州,苏州这些地方刚刚把运输业普及过去,以后知道的人多了,会赚的更多的。” “柳公子,老洪我这辈子论挣钱没有服过谁,现在我对柳公子是真的五体投地了,先前老洪心里还一直打鼓,扬州运输业是否真的能够被百姓接受,这些还只是远途运输,扬州城内的公交车和出租车的收益咱们还没有核算,想必也不会太少。” “唔!公交车就是为了打响名声,论起挣钱的还是远途运输业,毕竟扬州城的局限性非常明显,人口量还是太低了。” “柳公子说的对,老洪的眼界太低了,总是只顾得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还是柳公子看的长远。” “马叔,洪家主,我方才看了一下开支,马匹的开支太少了,一千匹马拢共才支出七千两银子,这可不行,运输业能否强盛起来最重要的便是马匹,只有马匹的体力跟得上,运输业才能持久,不要在乎几千两银子的消耗,钱花了还会赚回来的嘛?咱们是商人,商人就要让钱流动起来,只晓的挣钱,那不是貔貅了吗?” “是是是,我们以后一定会将马匹好好的照料,他们就是老洪我的祖宗,我亏待不了它们。” “还有啊。” “少爷,您吩咐。” “运输业是会有淡季和旺季的,淡季的时候没有生意来源,自己也可以想着做点生意。” 柳明志举着手中的蜜桔:“橘生南为橘,生北则为枳,这玩意在中州,甘凉西北等地可是紧俏货,适当的搞点也并非不可,北方的牛羊肉啊皮货啊在江南也是紧俏货,也可以搞点的。大龙朝不允许杀牛宰牛,草原可以啊,天冷了可以运点过来。” “是,老马会注意的。” 柳明志伸了个懒腰:“既然如此,扬州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少爷我要回金陵了,还真没发现,少爷我还是个恋家的人物。” “少爷,不妨在扬州多玩些时日,这段日子一直忙于运输业的生意还没有怎么好好玩过,多待些日子也可以。” “是啊,马贤弟说的对,老洪还没有一尽地主之谊,还是多待些日子吧。” ........... “志儿,多吃些羊腰子,大补,这些日子在扬州吃苦了吧,你看看你都瘦了。”柳夫人一脸掩饰不住的笑容为柳明志夹着菜。 柳明礼嘟着嘴看着柳夫人:“娘亲,你偏心,我也要吃羊腰子,你不能全给大哥吃了。” 小萝莉也噘着嘴看着碗里的蔬菜。一脸的不高兴:“娘,我也要吃肉肉,萱儿也要吃肉肉,娘亲不疼萱儿了。” “小屁孩吃什么羊腰子,吃你们的菜。” 柳明志发现自己喘一口气都是羊膻味,看到羊腰子都想吐出来,从坐到饭桌之上,米饭都没有承上一碗,吃的全是羊腰子。 柳明志嫌弃的看了一眼碗里的羊腰子:“娘,真的不能再吃了,再吃就噎死了,我都吃了几碗羊腰子了。” “啊?噎住了?赶紧喝一碗甲鱼羹,娘告诉你,这可是下人从河里带上来的野生甲鱼,听说活了二十几年了,小火炖了一晚上了,大补的,来冲冲,喝一碗,不够娘再给你盛一碗。” “娘,我和妹妹也要喝甲鱼汤。” “小屁孩喝什么甲鱼汤,吃你们的蔬菜。” 又是大补,柳明志摸了摸自己的脸蛋,难道真的瘦了吗?不能够啊,在扬州吃的喝的一样不少,怎么可能瘦下来哪?有心不喝眼前的甲鱼汤,柳夫人面色马上变得悲苦起来:“儿大不由娘啊,以前娘给你盛的饭你从来不挑剔的,我的命好苦啊。” 柳明志马上变了脸:“别,别,别,儿子喝,儿子马上喝,不就是甲鱼汤吗?只要是娘盛的,就算是人参汤儿子也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喝干净。” 柳夫人抿着嘴点点头:“还是儿子最孝顺了,人参汤也喝,这可是志儿亲口说的,可不能反悔哦!” 啪嗒,柳明志手中的汤匙掉在碗里,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升起,柳夫人笑颜如花的从背后的桌子上端来一个小汤罐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五十年份的老山参,这可是娘的心意,都要喝干哦。” “五........十年,我没病没灾的,用的着喝五十年的人参汤吗?” “大补的哦。” 何止大补啊,这能把人补死的节奏:“娘,我真的饱了,不喝行不行?” “娘,我和二哥也要喝人参汤。”小萝莉眼巴巴的看着桌子上的汤罐,露出渴望的神情,她还从来没有喝过人参汤这种东西哪。 柳明礼凑到小萝莉耳朵旁嘀咕道:“小妹,人参汤是药,很苦的,咱们可不能喝。” 小萝莉闪过一丝后怕的眼神,急忙充着柳夫人摇摇头:“娘亲,萱儿吃菜,萱儿不喝人参汤。” “儿大不由娘,才出门几天翅膀就硬了,都不听娘的话了,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哪,老爷,你在哪啊,我这妇道人...........” “喝,喝,马上就喝。” 重重的将粥碗放到了桌子上,柳明志打了个饱嗝:“娘亲大人,我吃饱了,先回书房了。” 柳夫人眨巴了几下眼睛:“儿子最乖了,明天接着喝,娘还给你炖。” 刚刚出了门的柳明志脚步错乱,差点跪在地上,还喝,真的要命了。 柳明志走后,柳夫人鬼鬼祟祟的走到了屏风之后,柳之安正捧着一本账本翻看,见到柳夫人进来了马上放下账本:“夫人,都喝了吗?” “都喝了,喝了几大碗呢,老爷,志儿的身子不会被补坏吧,又是人参汤又是甲鱼汤的,吃得消吗?” “哎,老爷我是过来人,你就等着抱孙子吧。” 这爹,坑儿子一套一套的。 第七十八章没有家啊 一路走,一路打嗝的柳明志回到了书房之内,丫鬟莺儿正在细心地整理着床铺:“呀,少爷你早饭已经吃完了吗?” 柳明志陡然发现,莺儿俏生生的站立在那里有些影影绰绰的感觉,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确实只有一个人,才一顿补得都出幻影了,明天接着喝这不玩命的吗?这是真的打算要练小小号了啊,把人往死里补啊,五十年的人参汤,二十年的甲鱼汤,好几个大腰子,想到方才吃的这些东西柳明志就感觉身体一阵难受。 “啊!少爷,你流鼻血了。” 正想着脱去外袍的柳明志下意识的一摸:“流鼻血了,这么补的吗?”一看手上还真的是殷红的鼻血染红了右手。 莺儿掏出手绢就要帮少爷擦拭血迹,小巧玲珑的身子垫着脚细心的擦拭掉血迹。 莺儿拿着个毛巾,沾着凉水往柳明志脸上拧干,凉意逐渐的止住身体的热气:“少爷,这都冷敷了两盆水了还不行吗?” 柳明志摸了摸脸,似乎不那么烫了:“莺儿,让你往我脸上覆水,你全都洒在我的身上,湿衣服贴在身体上特难受。”说完扭来扭曲。 “少爷谁让你那么不老实的扭来扭曲,莺儿滴的稳当才怪,衣服上桌子上弄的都是水迹莺儿也不想啊,拧了这么久毛巾,手都没有知觉了,撒一点水也不能全怪莺儿啊。” 莺儿一脸委屈吧啦的模样柳明志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怪你不怪你,还不是我娘搞得鬼主意,非说少爷我在扬州瘦了,这也补那也补,五十年的野山参啊,弄得少爷身体浑身发热,百爪挠心一样难受。” 莺儿见到少爷那仿佛经受满清十大酷刑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了出来:“少爷你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别人想喝都没机会喝哪,少爷你还满心的不情愿,少爷你还是先去换身衣服吧,免得受凉了。” 柳明志后知后觉的点点否:“对对对,先换衣服,免得感....受凉了就不好了,莺儿,给少爷我更衣。” 莺儿的脸色难看起来:“可是莺儿从来没有帮少爷更过衣服,莺儿怕办砸了,少爷自己穿吧,莺儿告退。”。 “快来替我换衣服,真着凉了忙前忙后侍候少爷的还是你。” 莺儿不情愿的转过身子,噘着嘴一件件的替柳大少脱掉打湿的衣服。 “莺儿,若是闲着无聊叔叔......呸呸,少爷带你看金鱼好不好啊。” “不,我不要。” “很有趣的,来嘛..........” “少爷,这些鱼吃的真的很开心诶,你看他们都跳出水面了。” 柳大少拿起茶盏拨了拨茶叶,看着欢呼雀跃的莺儿也露出了舒心的神色。 “那当然了,这可是少爷用了七七四十九中配方精心调制的鱼饵,就算几千年后都是成群结队的鱼群为之疯狂,何况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土著金鱼,妥妥的搞定。” 莺儿拍了拍手掌的鱼饵,握着衣角趴在栅栏上看着水里游来游去金鱼:“少爷,你为什么对莺儿这么好。” “那当然了,你是少爷的贴身丫鬟,少爷当然对你好了,我总不能对老头子的丫鬟萍儿好吧,老头子能削不死我。” “少爷是全江南...不,全天下最好的少爷。” 柳明志放下茶盏,细心的擦了擦莺儿眼角的泪水:“傻丫头,哭什么哪?少爷折回可没有欺负你。” 莺儿不由得痛声哭了起来:“少爷,莺儿想爹娘了,想弟弟哥哥了。” 拍了拍莺儿的肩膀柳明志也叹了口气:“你父母还健在?少爷带你去找他们就是了,不哭了,不哭了。” “找不到了,莺儿根本就不知道爹娘在什么地方?我已经六年没有见过他们了,也从来没有听过他们的消息。” 柳明志神色一动,隐隐想到了为什么,柳家的丫鬟下人分两种,一种是那种为了生计在柳府挣钱的下人,一种便是卖身进入了柳府的下人,生是柳府的人死则是柳府的鬼,生生世世,代代为奴。 “你是被父母卖到柳府的?” “恩。” “那你还知道你的家在什么地方吗?村子名字叫什么?” “莺儿家的门前有一条长长的河流,那里漂亮极了,每天日出的一瞬间,整个河流都被映射的红彤彤的,可是也很穷,穷的吃不上饭,穿不上衣服,爹娘的衣服传给了大哥,大哥的衣服传给了我,我穿过之后又给了弟弟,一身衣服缝缝补补穿了三四年,我家是河边的一间茅草屋,每次刮大风屋顶总被吹飞出去,那时候冷极了,又饿又冷,莺儿清楚的记着娘亲的手都被冻裂了。周围的小伙伴从来不与我们兄妹三人玩耍,因为我们拿不出零食和他们分享,莺儿每天睁眼就是和父亲大哥打渔撒网,弟弟则跟着娘亲采摘野菜为生。” 唉,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话永远是这么的流行,这世道永远是这么现实。 “大哥和弟弟都跟着爹爹进城卖过鱼,他们每次回来之后都向莺儿讲城里怎么怎么样,莺儿羡慕极了,莺儿也想去城里看看,看看大哥说的人来人往,看看花团锦簇的生活,可是莺儿一直羡慕了三年,大哥也讲了三年,莺儿做梦都想见见城里是什么样子的,直到莺儿十岁那年,爹娘不知道为什吵了起来,莺儿害怕极了,因为爹爹一生气总是爱打莺儿出气,可是那一次没有,爹爹没有打莺儿,还给莺儿吃了好多好吃的,莺儿从记事起,第一次吃了那么饱。” 柳明志猜到了,争吵的原因便是卖掉莺儿与否的问题。 “莺儿高兴极了,爹爹终于愿意带着莺儿进城了,一路上莺儿都在想象着城里是什么样子,是不是跟莺儿梦中的样子一样,原来城里的生活比莺儿做梦梦到的生活还要好,穿的花花绿绿,吃着各种各样的零食,拿着各种各样的玩具,莺儿那时候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不止是茅草屋,破渔船,打补丁的旧衣服,还有很多是莺儿从来没有见过的大房子,大马车,大城市,莺儿真想永远待在这里,哪怕仅仅待着看看也好。” “爹爹把我带到一个大房子后面,那房子真的好大,院墙一眼望不到尽头,爹爹告诉我说,他要出去办点事情,先把莺儿安排在亲戚家里,柳府真的好大,莺儿穿着和别人一样的花衣服,吃着从来没有吃过的饭菜,柳管家虽然常常打莺儿手心,可是他让莺儿吃得饱穿的暖,爹爹打骂莺儿的时候,一整天莺儿都吃不上东西,莺儿那时候就想,爹爹一定要把事情办久一点,那样我就可以多吃点好吃的。” 柳明志眼睛也有点发酸,柳府的风有些喧嚣啊。 “可是也太久了,这点事情一办就是六年,莺儿吃了六年的好东西,可是莺儿想家,少爷,莺儿想家。柳府那么大,房子那么多,可是这里没有爹娘,没有家啊。” 第七十九章和平使者 草原之上人际茫茫,人烟稀少,少女挥舞着马鞭狠狠的抽打马屁股,骏马疾驰如风。 少女身后尘土飞扬,黄沙漫天,带起来的烟尘如同一条黄土凝聚而成的巨龙想要择人而噬,领头的草原汉子挥舞着马鞭嚎叫:“快,一定要拦住小公主,不能让她跑进大龙朝的领地,那时候真的就鞭长莫及,一旦走失了小公主,我们都要受到惩罚。” 少女不时的回头看着几里外扬起的尘土,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这少女正是呼延部落的三公主呼延筠瑶。书包阁 “想追到姑奶奶我,等下辈子吧,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去大龙朝去看看。” “礼毕首领,小公主的踪迹越来越远了,咱们的马比不上小公主的汗血宝马,汗血宝马号称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咱们把马跑死也没用啊。” “把马跑死也得追上,小公主涉世未深,不知道大龙朝的人个个狡诈无比,依照小公主刁蛮的性格,肯定会得罪人,万一得罪了什么权贵子弟,小公主孤身一人,咱们就等着收尸吧。” 呼延部落的王帐内,呼延部落的首领呼延灼正在陪伴着两个客人喝着马奶酒,吃着烤羊肉。 正是咄陆部的王阿史那啜与大王子阿史那摩这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草原诸族混乱,稍微有点实力的部落,战士超过五千人之上的部落都会自己称王,草原诸族不似中原人有一套完整的官员体系。他们最尊贵的王便是可汗陛下,如同中原人的皇帝,无论部落称王不称王,都要尊从可汗皇帝的诏令。 草原部落向来信奉弱肉强食的准则,强者为尊,谁的实力大谁就是王,谁就可以号令诸族为我效劳。 中原人则不然,中原人完整的儒家体系奉行三纲五常,既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无常乃是仁义礼智信,所有的一切都在为最中心的皇帝服务,君忧臣辱,君辱臣死,就算是皇帝赐死你们一家,你还要磕头跪拜,口称谢主隆恩,吾皇万岁,这根本就是在灭杀人性。 强者为尊,弱肉强食,亦或者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些观念都是剥削底层人的事情。 “呼延王,本王与犬子阿史那摩等候多时,令爱呼延公主为何还不前来一见啊。” “咄陆王与令子稍后,小女最近偶感风寒,可能身体有些不适耽搁了些时间,咄陆王与阿史那摩王子不要介意,先喝酒,先喝酒。” 呼延玉穿着一身汉人的服饰沉着脸走进大帐内:“见过咄陆王,阿史那摩王子。” 咄陆王随意的将沾满羊油的手在衣服上抹了抹然后摸着胡须打量起了呼延玉:“呼延王子果然仪表非凡,早就听闻呼延王子异常喜欢着一身汉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咄陆王过奖了,这不过是小王的个人喜好而已。” 咄陆王阿史那啜看着呼延玉眼中露出一丝不屑:“呼延王子,不能因为你母亲是汉人女子你就成天的穿着汉人的丝绸服饰,我们是草原汉子,牛皮羊皮才是我们的的最终选择,汉人的丝绸就像汉人一样,都是那么娇贵孱弱,不堪一击,否则呼延王也不会将你们的母亲抢过来,也生不下来呼延二王子啊!哈哈........” 呼延玉右手拳头紧握青筋乍起,眼神凌厉的盯着狂笑的阿史那啜:“你找死。” 呼延王适时地打断了呼延玉:“玉儿,不可无礼。” 呼延玉放松神色不悲不喜的冲呼延灼鞠一躬:“是,父王。” “玉儿,你妹妹哪?我不是让你去将筠瑶接过来吗?为何还没有到?” “回禀父王,儿臣正要向父王禀报此事。” 呼延王察觉到了儿子的怪异,一丝不妙的念头浮上心头:“你且说。” 呼延玉凑到呼延王耳边嘀咕了起来:“小妹偷偷去了大龙朝,大哥已经派遣礼毕统领前去追赶。” 呼延王一下子拍在桌子上:“胡闹,谁允许她擅自.......”想到还有客人在此,接下来的话呼延王适时地停了下来。 可是天不遂人愿,纸张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呼延部落的大王子呼延敕勒冲进大帐:“父王,小妹骑乘的乃是汗血宝马,礼毕统领估计要白白忙碌了。” 果然呼延敕勒这话一说完,咄陆王脸色变了:“呼延王,令女这是什么意思,本王带小儿来提亲,呼延公主不见而逃,莫非是瞧不上咄陆部不成,这是对昆仑神的亵渎,咱们等着瞧吧,告辞。” 呼延王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长子,这个长子永远都是那么的冒失,说话从来不懂得看周围的场合,这样下去自己怎么能放心将部落交给他统领。 “咄陆王且慢走,本王也是被小女的出逃蒙在鼓里,与咄陆王一样才知道消息,咄陆王放心,本王对阿史那摩王子很满意,现在部落的统领已经去追赶这个逆女还请咄陆王耐心等候。” 呼延敕勒知道犯了错也抓紧弥补:“咄陆王,父王说的是,现在我们呼延部落已经派遣人去追赶小妹了,对于我们呼延部落与你们咄陆部罗联盟结姻我们一直是极力撮合的,请两位贵客稍等一会。” 咄陆王见到呼延灼的样子不像作假,且给足了自己颜面,呼哧坐了下来,继续抓起桌子上的羊肉啃了起来。 听到小妹呼延筠瑶骑乘的乃是汗血宝马,呼延玉微微松了一口气,神色也不再紧张,鄙夷的看了一眼粗狂鄙陋的阿史那啜,眼中既有杀意,又有不屑。 “玉儿,你最了解筠瑶,父王命令你去追赶筠瑶,必须把她带回来,去吧。” 呼延玉迟疑了一下还是恭恭敬敬的低头:“遵命,孩儿马上就去。” 呼延玉走了之后,咄陆王吐了一口口水:“呼延王,说句不敬的话,杂种就是杂种,你这二儿子的性格可一点都不像你,跟中原人的性格一样,怯懦不堪。” 呼延敕勒眼中冒出一丝火气:“咄陆王,我二弟为人怎么样这是我们呼延部落的事情,还轮不到外人说三道四,我二弟多次提出咱们洗劫汉人的城镇不应该打了草谷就撤走,而应该学习金国人一样占领汉人的城池,雇佣奴隶汉人为我们劳作,以汉治汉,小王就觉得说的很有道理,我呼延敕勒没有读过几本书,可是我分得清是非黑白,我懂什么叫尊重读书人,你口口声声辱骂我二弟,这是不将我呼延部放在眼里啊。” “狗屁的以汉制汉理论,一窍不通。” 三百铁骑尘土飞扬,胯下的坐骑也开始缓慢了下来:“统领,马不行了。” 礼毕狠狠的挥了一下马鞭,只好放弃追赶,再追马就真的要累死了。 恩?:“哈日,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黑影,向一阵风一样不见了。” “统领,你看花眼了吧,这一望无际的草地,哪里有黑影啊。” “是啊统领,我们都没有看到有黑影啊。” 礼毕统领疑惑的摇摇头:“前队变后队,缓缓回王帐。” 呼延筠瑶回到看到已经消失不见的尘土飞龙,缓缓的将马匹速度放慢了下来,怜惜的抚摸了几下马鬃:“踏风,辛苦你了。” 宝马踏风似乎感觉到了主人的善意,唏律律的鸣叫几声,寂静无声的草原之上突然传来一阵风声,呼延筠瑶疑惑的看着头顶,只见呼延玉从天轻飘飘落下的拦在踏风之前。 呼延筠瑶面色一面,悲苦的看着呼延玉:“二哥,你也是抓我回去跟阿史那摩成亲的吗?” 呼延玉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云树绕提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待去凤池夸。” 呼延筠瑶眼中含泪:“二哥你不要管是谁告诉我的,阿史那摩那邋里邋遢的模样,你忍心我远嫁到咄陆部去吗?三千里地的距离啊,你真的忍心吗?母妃去世之后,就你最疼爱我了,你听这词多美啊,我要去娘亲的家乡看看,我要去见见江南的美景,二哥。” 呼延玉脑海中回想起那日小妹不顾生死一鞭子将自己从刘三刀手中拯救出来,虽然左臂没了,可是却保住了一条命,看着呼延筠瑶俏目通红撕心裂肺的一声二哥,呼延玉虎目一红。 “南行一百里便是大龙朝北疆颍州城,大龙王朝不比草原,规矩甚多,你要好好的保重,遇事多多忍让三分,家远人单,你要保重,有什么需要写封信让商人带回来。” 呼延筠瑶含泪民嘴笑着不停地点头:“谢谢二哥。” 呼延玉丢出一张银票:“这是一千两银票,大龙王朝不比草原,什么都要用到银子,入了颍州境内,你就再也不是呼延部落的公主了,可是你草原公主的身份不要忘了。” “恩,二哥,你也保重。”呼延筠瑶绝尘而去。 百米外呼延玉的声音清楚的在呼延筠瑶耳边响起:“小妹,你是草原的公主,咱们有半汉血脉,娘一生信奉和平,希望你能向大龙王朝传递一种信念,游牧民族与刀耕火种民族一样可以成为亲人,一样可以成为朋友,我们可以通过贸易往来的方式互通有无,草原人和汉人一样都不希望杀戮与战争蔓延到我们的身边,娘亲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你肩上背负着草原人中原人友好交流的重担,希望汉人不要将我们当做异族,我们亦是不会将汉人当做异族,我们是可以做朋友的。小妹你则是沟通我们两个种族之间的桥梁,你是希望和平的使者。” 呼延筠瑶含泪点头:“我一定牢记在心,我是和平的使者。” 第八十章齐夫人 “少爷,快起床啦,老爷要将团子宰了吃肉了。” 柳明志抱着个被子左右晃悠:“我再睡一会,不要打扰我,团子而已,宰了就宰了呗,又不是不能吃。” “少爷,团子啊,那个你从扬州带回来黑黑白白胖胖乎乎的团子啊,老爷要杀吃肉。” 支棱一下子柳明志坐了起来,眼睛瞪得大如铜铃一般:“莺儿你说的是那个看起来蠢萌蠢萌,咔嚓咔嚓不停的吃竹子的团子吗?” “恩恩,就是他,厨房的师傅正在磨刀哪。” 老头子果然是贼心不死,也顾不上穿外衣了,柳明志穿着一件贴身衣物赤足冲了出去边跑边喊:“老头子,团子没了咱爷俩没完。” “刀下留人............熊,朱师傅,不可动刀,不可动刀。” 团子四脚朝天的被绑在磨盘上,柳明志赶到之时,这货毫无发觉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嗯哼哼哼的叫着,老头子也在磨盘周围四处转悠,打量着毫不畏死的团子。 抢过来朱师傅的刀赶忙割开团子四脚之上的绳索,团子恢复自由之后又自觉地慢悠悠走向墙角的笼子拿起准备的竹子啃了起来。 柳明志嘴角抽搐,这货就一点都没发现自己差点成为刀下亡魂,锅中食物?你可真是心宽体胖。 柳之安遗憾的啧啧两声,双眸中流露出失望的神色,显然是因为没有将团子宰掉而后悔。 将手中的菜刀还给了朱师傅,怒气冲冲的走到老头子面前:“老头子,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就知道你贼心不死,我不是告诉你了吗?这玩意全身上下都是毒素,你想我提前继承家业吗?” 柳之安捏着嘴角的胡须,怎么看都不像江南首富,反而像一个猥琐的市井流氓:“老子不是寻摸着我看异兽每日以竹子为食物也不像你说的那般吃蛇虫鼠蚁这些玩意的啊,脑子一热不就那什么...............啊...........” “啊你奶奶个...............” “小王八犊子,你是要上天啊,老子奶奶那是你太奶奶,你刚才想说啊你奶奶个什么?” 柳明志很想抽自己一巴掌,这是自己老子,怎么能说这句话:“啊你奶奶,我太奶奶就是天上最亮的星,最亮的星,最亮的星,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老头子,告辞。” 说完柳明志就跑了,不用猜老头子又在到处寻找训子棍了。 打了个哈欠,回去接着睡去,团子已经救下来了,就是天塌了也阻碍不了小爷跟周公的幽会。 “少爷,团子救下来没有。”莺儿别提多喜欢这个自带黑道大哥气质,天生一副墨镜加身蠢萌蠢萌的团子了,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不是伺候少爷,而是伺候团子吃竹子,正是因为如此才能第一时间禀报给柳明志老头子要宰了团子的消息。 “少爷是谁,天老大,地老二,少爷第五,一个团子都救不下来,白瞎了少爷的名声。” “少爷最棒了,少爷,天老大地老二之后不是第三吗?少爷怎么会是第五哪?” “娘亲第三,老头子第四,少爷可不得第五,我也想反抗老头子的暴政,财政大权被握着,少爷实力不允许啊,想起来少爷心就痛,莺儿,少爷需要安慰。” “少爷,莺儿不会安慰人啊。” 柳明志嘿嘿一笑:“没关系,不会的话少爷交给你怎么安慰人。” 二人侧身而躺,莺儿战战兢兢的蜷缩在柳明志的怀中,除了窗外早晨的鸟鸣声,房间内安静的只剩均匀的呼吸。 轻微的呼噜声传来,柳大少睡....睡着...了。美人在怀,竟然还有心思睡觉,怪不得在扬州柳之安会怒骂柳大少禽兽不如,丫的真的是禽兽不如,明明可以发生点有意义的事情,你居然睡着了。 莺儿轻轻地喘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是庆幸还是失落,娇躯往少爷怀中紧紧地依偎过去,嘴角扬起一丝浅笑,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柳松在房门外鬼鬼祟祟的捂嘴笑了起来,少爷自从被刺史千金打过之后终于开窍了。然后匆匆的向着柳之安的书房跑去,汇报情况去了。 大门大户其实真的没有想象的那么舒服,和那个女子同房都要记录的清清楚楚,如果怀上子嗣会算一下日期,差不离才能放下心来。 柳之安放下手中的账本,看着颔首站立一旁的柳松:“开窍了,真的开窍了,老子还以为这小犊子被齐韵打了一顿打糊涂了,看来没白补啊。” “柳松。” “老爷?” “去告诉你爹,将库房里的那根千年人参切下来一点,装作五十年的山参给少爷熬汤,年少轻狂不懂得爱惜身子骨,老子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柳家香火出了问题。” 柳松抽了口气,千年人参,吊命的东西,临死之人喝上一口也能生龙活虎,当然这有点吹了,但是也能说明千年人参的珍贵,这世道变化太快了,什么时候救命的玩意就成了壮阳的存在了,这不是糟蹋东西吗。 “恩,还不快去。” “是,老爷。”柳松抿着嘴,嘴角露出一丝同情,少爷不要怪,老爷的话我不敢不听。 ............... 铜镜微微映射佳人的倾国容貌,令窗外的百花也失了三分颜色。 齐韵轻轻地触摸着脸上的伤痕松了口气,从扬州回来之后每日都坐在镜子前面观察伤口的变化,好在只是被剑气所伤不是特别的严重,若是被剑刃划过,可能真的会感染留下疤痕。 柳明志同学举起了双手,我知道,这叫破伤风。 世间女子没有不在乎自己容貌的,手臂上被重创留下的暗伤齐韵都顾不得修养,反而竭尽全力的找寻各种草药保护脸上的伤口就足以说明了齐韵虽然不爱红妆爱戎装,可是也改变不了一个女子身份的事情。 房门轻轻打开,齐韵赶忙放下手:“奶娘,是不是到了进餐的时辰,韵儿不饿,早上的饭我就不吃了。” “奶娘奶娘,你眼中就有你奶娘一个人了,亲娘都不放在心里了。” 齐韵听到这个声音脸色激动起来急忙起身:“娘亲,你去益州省亲回来了?是刚到家吗?韵儿好想你啊。”然后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扑到齐夫人怀中。 益州俞家,齐夫人闺名俞影,是益州俞家家主的次女。俞家家主虽然名声不显,可是其二弟乃是朝中九寺之一的高官,算的上是一方豪门,昔年齐润还只是个穷书生的时候便接下了齐夫人的绣球,可是俞家家主瞧不上齐润的出身,俞家不但是豪绅,更是权贵之家,谁让俞家二爷在京师为官哪。 正是因为如此,俞家主六十大寿省亲的日子齐刺史居然只让夫人一个人回去,这明显就是心理有气。 并非齐刺史不知道什么叫恭谦仁孝,实在是请帖上只写了齐夫人一个人的名字,这就是俞家家主狗眼看人低了,纵然你兄弟在九卿之列,也不过是从三品的官员,上州刺史亦是从三品的官员,虽说京官金贵,可是上州刺史手握一州之地的军政大权未必就差的上什么。 再者说了,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昔年龌龊不足夸,刺史女婿已经可以算的上是光耀门楣了,你还挑剔什么,只能怪俞家是一方氏族,瞧不上齐润这没有根基的官员。 齐夫人不装作不满的看着齐韵:“娘都回来两天了,是你自从回来之后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之中,两耳不闻窗外事,娘不知道你在忙什么也不敢惊扰于你,这不实在忍不住了才来看看我闺女儿,可是女儿心中已经忘记了娘亲的存在了。” “娘,女儿想你,女儿天天都在想念娘亲,女儿也想跟着娘亲去益州省亲,可是外公自持书香门第,女儿自幼拜入江湖门派习武傍身,不像大姐那样是窈窕淑女,外公不乐意女儿去也没有办法。” 齐韵提起来这事齐夫人神色就带有一股抹不去的忧愁,娘家人对长女齐雅,小子齐良都是喜爱有加,唯独瞧不上夫君以及这个不爱红妆爱戎装的小女,已经二十年了,两家人的怨恨就那么大吗?书包阁 齐润反对齐韵习武也有这一层次的原因,他不想女儿再走自己的老路,什么时候一州父母的女儿竟然会被外祖家里埋怨是粗鄙女子。 第八十一章女子倾心为良媒 齐韵搀扶着齐夫人坐到了桌子旁,并非齐夫人的身体不行,这是一种尊重。 齐夫人抓住女儿的手放在手心:“乖孩子,你告诉娘亲,你到底怎么想的,如果你心里真的不愿意下嫁给柳公子那个纨绔子弟你就跟娘说,娘去给你准备行囊,离开齐家,离开金陵不要再回来,去外面找一个地方安心住上两年,风头一过你爹的气想必也消了,那时候再回来。” 齐夫人从益州省亲回来之后自然听说了柳齐在烟雨楼阁闹出的风闻,奶娘俞氏是自己益州过来的陪嫁丫鬟,虽是丫鬟身份却情同姐妹,待齐韵的心思不比自己这个亲娘要差,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然要给本家小姐汇报一下,何况齐夫人还是齐韵的亲娘,总能拿上几分主意,至于齐韵已经很满意柳明志的心意俞氏并没有告诉齐夫人,就怕万一事情发生了变化也好有个回缓的余地。 且齐夫人听说自家老爷已经答应了柳家的亲事,心里更是担忧不已,二女儿什么性子没有比做娘亲的人更了解,从小习武傍身,脾气火爆,性格刚正不阿,老爷强逼女儿下嫁柳家必定会引起女儿的反弹,搞不好就是一场祸事。 齐夫人自然了解齐刺史是什么样子的人,做了十几年的夫妻,齐润的性格是一清二楚,虽然时常训斥儿女不懂得规矩,可是对待三个人的父爱都是一视同仁的,齐润清楚,孩子性格各异,教导三个孩子不能一样,长女温婉和善自然怀柔对待,次女性子耿直刚硬必须要严厉对待,不然只怕来日管教不住,儿子虽然年纪较小,可是也最省心,自然要鼓励加大棒,不然只怕会养成嚣张跋扈的性格,事实证明齐润的做法是对的,三个儿女都还不错。 既然如此齐润怎么可能因为烟雨楼阁的一件风闻之事就要下嫁女儿到柳家哪?柳家纵然是江南首富,江南柳西北云齐夫人自然是知道,纵然如此齐家也不差啊,一上州刺史,三品大员,代表的乃是朝廷,柳家再有钱也不可能敢跟朝廷耍横。 士农工商,历来划分层次分明,商人就是商人,再有钱,就算是富可敌国你依旧是商人,身份终究比不上士族官员。 果然,齐润自然告知了夫人缘由,自己的婆娘没什么好隐瞒的,做了十几年的夫妻,互相知心,不是还没有长大的孩子,他们可能理解不了长辈的难处。 端王与兵部尚书宋煜为媒,不答应的话,必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考功司还有监察御史无论怎么夸奖地方官员,折子都要上承六部审理,加上端王在侧虎视眈眈,齐润自然知道以后的官路难走,同意了婚事三年一动的政绩加上一部尚书与亲王的举荐升任六部那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因而齐润才会暗骂柳之安心狠手辣,儿子薄了女儿的名声自己不去找他的麻烦就算了,他还先行一步将了自己一军,而且是用卒子将军,有进无退。 齐夫人自小在士族长大,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亦是明白齐刺史的无奈,无论是端王还是兵部尚书,随口一提都够考功司笔尖一转,身在官场身不由己,尔虞我诈比任何勾心斗角的地方都要厉害。 宋煜开始并不同意柳之安的意思,毕竟商贾子弟想要娶封疆大吏的女儿,那可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的,柳之安详细的告诉了大兄其中的利益关系,齐润必定会成为搬倒左相魏永的一个助力,宋煜这才明白柳之安的想法,既是给柳明志找了一张护身符也是给自己找一张底牌,从地方封疆大吏升任六部的官员必定会是委以重任,手握实权,确实是一张很重要的牌。 从这点就可以看出,柳之安或许不是当官员的料子,但是论起眼光毒辣,投机之事还是比起宋煜高上一筹。 纵然明白夫君的难处,可是也不想女儿受了委屈,齐夫人回府之后严令告诉下人不准将自己省亲归来的消息告诉二小姐,齐夫人自从回来之后就知道女儿已经将自己关在房子里十天半月不曾出门,齐夫人猜测女儿还在为自己的婚事委屈烦闷不愿见人,却不知女儿是在养伤。 齐夫人也知道说出让女儿远走高飞之后齐润将会面对什么样的下场,可能会就此止步于一州刺史直到辞官,可是女儿毕竟是身上掉下来的肉安能不心疼啊。 齐夫人甚至考虑到最坏的结果齐润可能会被罢官免职,毕竟柳明志已经进入了天子的眼里,并且下了诏令。 齐韵脸色红润起来,想起自己那日在扬州对柳明志大声说出的话,已经备好了嫁衣,这明摆着就是告诉柳明志,我已经准备好嫁给你了,你何时上门提亲,婚约是婚约,只有真正的提亲了才是告诉天下人,柳齐两家要接下秦晋之好。 “娘,女儿但凭二老做主,爹爹何时让嫁,韵儿便什么时候嫁。” 齐夫人哀叹着摇摇头:“韵儿你懂事了,也知道为父母考虑了,希望你不要怨恨你的爹爹,有时候有些事他也是身不由己,他要考虑的是齐家几十口老小的利益,委屈你了,委屈你了啊,孩子。” “娘,真的不委屈,柳兄....公子人虽然纨绔了一点,其实挺不错的,他这个人特别的坏,明明什么都知道,却故作糊涂,有时候气的你杀了他的心都有,恨不得暴打他一顿才能消了心头之气。可是他又很聪明,仿佛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住他一样,任何问题他都能迎刃而解;最重要的是他特别的傻,根本就是一个大糊涂蛋,大笨蛋,大傻瓜,明明都住到了一起,就是看不出别人的身份,还说人家的胸.......他有时候又没有一点自知之明,明明不是敌人的对手,偏偏还逞能往上冲,反正他就是一个大坏蛋,很坏的那种。” 齐夫人惊愕的看着女儿,其它的她不知道,但是柳明志是一个坏蛋齐夫人是明白的,能不坏吗,坏的把女儿的心都勾去了。 齐韵并不知道她在诉说柳明志种种的时候那眉飞色舞,欢喜之情掩饰都掩饰不住,喜怒哀乐的话题都在围着一个人转,柳明志。 齐夫人不是小姑娘,怎么会看不出来自家女儿的心早就被人偷去了,齐夫人就是欣慰又是感伤,欣慰的是女儿的归宿不是交易而是真正的良媒,感伤的是女儿终于要嫁人了。那种矛盾心酸的复杂只有为人父母了才能明白吧。 第八十二章父爱如山...体滑坡 什么玩意就一千两银票,柳家就没有低于一千两面额的银票吗?柳明志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千两银票:“老头子,这一千两银票买排骨吃他不香啊?” 柳之安气呼呼的看着发愣的儿子:“愣着做什么,拿着啊。你去齐府不买点礼品啊,空手而去就不觉得有点失礼吗。” “空手而去当然失礼了,可是也用不到一千两银子啊,嘛玩意东西能值那么多银子,上次去不就提了几件礼盒吗?一千两送条街啊。” 柳夫人也白了儿子一眼,这孩子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志儿啊,你爹给你银票你就收着,多买点礼品,省的到时候让人说咱们柳家不知礼数,提亲就带了几样东西,到时候柳齐两家脸上都不好看。” “你娘说的对,上次你去齐府是登门拜访,带几样礼品心意到了就行,你与齐韵那丫头的婚约虽然齐刺史已经许下了,但是咱们柳家还没有正式提亲,这次你去齐府提亲怎么也不能弱了我们柳家的脸面,咱们柳家虽然是商贾之家,可是该有的礼数是一点不能少,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该买什么就买什么,不要怕花钱,只要你不拿银票生火做饭,爹这些年积攒的银子够你个混账玩意花十辈子都花不完。”bookAbc.Cc 哇,这就是首富的口气吗?十辈子,说出来就像几个铜子一样简单,土豪的气息扑面而来,是谁在装逼亮瞎了少爷的钛合金狗眼。 呸跑题了,柳明志目瞪口呆,嘴巴张的能够塞下一个拳头,小爷就是去齐府找齐兄弟叙叙旧,什么时候说要去登门提亲了。 “老头子,娘亲,我就是登门去看一看齐山齐兄弟伤势,我没打算去提亲哪,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柳之安恨不得一巴掌将柳明志拍在地上:“你个瞎眼的玩意,老子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糊涂蛋,平时看着挺机灵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就犯浑,齐山不就是齐..........算了,你自己猜去吧你,拿着银票滚蛋。” “我不,说不要就不要,凭啥我就要上门提亲,让齐家来找我提。” “傻孩子,哪有女家来男子家中提亲的规矩。” “娘,爹是不是老糊涂了,十九,志儿才十九,大好的人生才过了几年,法定年龄还二十二....”不对这是大龙朝,好像没有这规矩,不管了,反正就是不能提亲,老婆不是不能娶,但是不能那么早娶,古人寿命这么短不就是因为结婚早的原因吗,活得久才怪了。 想到这里,柳明志就打了个寒颤,铁打的汉子也遭不住啊,前身之事,后事之师,倘若前身不是过度,自己也不会有机会重活一世,莺儿怎么也不会是一个黄花大姑娘了,早就成了小少妇了。 “混账玩意,才十九岁,你还有脸说才十九岁,老子十八的时候你小子都出生了,你倒好,婆娘都没有一个,柳家的优良传统都被你小犊子败坏了。” 柳夫人脸色一红,有点风情万种的韵味,狠狠的问候了一下老头子的细肉:“当着儿子的面,你还要不要那张老脸了。” “嘶嘶.........疼,夫人,我这不是说吐露嘴了吗?都是被这王八犊子气的,宋大哥家的孩子就比志儿大一岁,第二个孩子都开始长牙了,你说老子能不着急吗?这是要让柳家绝后啊。” 柳明志嫌弃的擦了擦脸上的口水,老头子很有当喷子的潜质啊。 “老头子,消消气,我不孝,都是我的错,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你总得容我些日子,跟齐韵培养培养感情才行啊,我现在不就是在曲线救国吗?先拿下大舅哥,然后是小舅子,到时候齐韵不就逃不出我的手心了吗?我这都是计谋。” “都睡一..............培养,培养你奶奶个腿,在培养下去孩子都出来了。” “老头子,你骂娘。” “你奶奶个腿,老夫什么时候骂娘了。” 柳明志瓮声道:“我奶奶不就是你娘吗?” 柳夫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孩子就是没个正行,你爹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好吗。 柳之安脸色绛紫:“你奶....娘个腿,老夫是在骂你。” “老爷,志儿他娘怎么了?” “奶....奶娘,不是再说夫人,不要往心里去。” 柳明志嘀咕道:“嘁,奶.....奶娘,就知道跟我耍横,有能耐你反抗啊,欺负小的算什么本事。” “小王八犊子,你说什么哪?” 柳明志双手一摊:“没说什么啊?” “你少给老子胡搅蛮缠,扯开话题,今天提亲你去还则罢了,不去的话老子活剥了你。” “老头子你既然能说出这么六亲不认的话,今天我还就把话放着了,你打死我我都不去。” “管家,去取训子棍。” “且慢,不就是提亲吗?我去,我马上去,管家年纪这么大了,跑来跑去多累啊,我去。” 柳之安将银票一甩,那姿势别提多潇洒:“捡起来,滚蛋。” “得类,我这就滚,滚得远远地。” “等等,厨房给你炖着千年.........十年份的参汤,喝了再去也不迟。” 柳明志跑的更快了,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屁的十年份的参汤你都说露嘴了,千年的野参汤,这父爱如山......体滑坡啊。 柳明志跑远之后柳之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是犟驴脾气,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这不知道像谁?真怀疑是我柳之安的种吗?” “老爷,你什么意思?” “疼疼疼,夫人快放手,今天还要接见杭州来的商人,耳朵红了不好见人。” 柳夫人哼了一声,扭着丰腴的身体走向了后院。 柳之安轻轻地抽了自己一巴掌:“贱,让你娶个母老虎,嗷呜,贱。” ............. “齐什么?” “齐山。” “什么山。” “齐山。” 齐润蒙蔽的看着柳明志两人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齐夫人则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心道这柳家公子除了名声不好这一点,长相倒也顺眼,待人接物也彬彬有礼,不似传扬中的那么目中无人,看来传言真的不能信,怎么看也不像那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样子。 最关键的是女儿喜欢,门当户对,被皇上钦点要参加秋闱,前程也是一片光明,繁花似锦,一旦发现了一个人的好处,那真是哪哪都是闪耀的点,形容齐夫人再合适不过了。 齐山?我有个儿子叫齐山吗?只有一个叫齐良的三子,可是良儿温尔儒雅,面若冠玉,像极了娘亲,长得也不黑啊。本刺史这些年一直克己守规,就连丫鬟都没有宠幸一个,也不可能有儿子啊。 难道是酒后......给忘了?闻人山长请本刺史喝酒商谈秋闱的事情?淮南王请喝酒商谈白莲教乱匪扰城的那天?不能啊,这才多久,也不可能生出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啊,还是黑脸汉子,本刺史长的也不黑啊。 看着自家夫人哪有意无意的眼色,齐刺史眨巴眨巴无辜的眼睛,夫人,老夫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会有私生子的人? 齐夫人疑虑的低下头,继续打量着未来的女婿。 恩?这模样不像作假的样子,难道是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或者某个喝的伶仃大醉的夜晚,这未来岳父看着也不像这种人啊,不对,万一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过俗话说儿子随母,齐兄弟这长相,未来岳父口味有点重啊。 “贤侄啊。” “岳....伯父,你请说。” “贤侄,老夫家中两女一子,长女齐雅,次女齐韵,小儿齐良,这事情虽说不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稍微打听一下也能知晓,可是这齐山...........” 柳明志瞪着大眼也是一脸懵,小爷好像真的没有做过关于未来娘子家的功课,这家伙搞得,未来岳父家几口人都不清楚,好失败哦 “伯父,可能真的是小侄搞错了,或许是有人冒充伯父家的名头,伯父放心,小侄回去之后一定会调查清楚,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冒充朝廷命官的家属。” “理应如此,老夫行事向来行的正坐得直,从来不曾徇私枉法,这等败坏老夫名声的事情绝对不能姑息。” 倒是齐夫人回过味来,似乎明白了什么,这柳明志口中的齐山搞不好就是二女儿齐韵,齐韵拜入江湖门派从小就接触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怪不得前些日子询问起奶娘俞氏跟丫鬟玉儿女儿的事情的时候她们语气遮遮掩掩词不达意。 这孩子,真是胡闹,万一真的查下去齐府的脸面将至于何地,齐府的名声又将置于何地。 “老爷,妾身看这件事就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这齐山也没有盯着刺史府的名头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妾身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看还是算了吧。” 柳明志诧异的看着这未来的丈母娘,要不说是大家闺秀出身哪,就是知书达理,善解人意。 齐韵的事情真的让自己去查还真不好下手,毕竟从同窗好友变成了生死之交,那可是一块在扬州从鬼门关前转了一圈的过命交情,自己就算真的查出来又能怎么办?让齐刺史下令将其逮捕下狱吗?纵然齐韵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可是似乎也没有图谋过自己什么东西,反而尽心尽力的维护自己。要说放长线钓大鱼也不至于拿命去钓鱼吧,可是到底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隐藏自己的身份哪。 不对啊,这齐韵知道自己掩饰诗三百那本书上的诗词,这似乎无法解释的过去啊,奶奶的,这是欺负小爷双核的脑容量啊,这么复杂的吗? 见到夫人的眼色,齐刺史顺坡下驴:“也好,可能真的是个误会吧,查下去也没有什么必要,就算了吧。” “伯父英明。” 第八十三章少女情怀总是诗 “姐姐,你怎么来了?”齐韵讶异的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佳人,女子与齐韵有七分相似,只是比起齐韵看起来略微有些丰腴,不过恰到好处,多一分则胖,少一分则瘦,身材完美无瑕,仿佛是雕刻而成的雕塑一般完美。 女子比起齐韵来多了一丝书香气息,温婉大方,特别是那一双温润的眼睛,能让人陷入到其中无法自拔,比起齐韵爽朗利落的性子,这种小家碧玉的女子似乎更让人喜欢一些,女子正是齐府长女齐雅。 齐雅齐韵,雅韵二字便是两女的名字,齐雅无愧于名字中的雅字,齐韵的韵嘛,咳咳,柳明志的鼻子想必还是偶尔会发酸的。 齐雅温柔的坐到对面:“姐姐再不来看看你,以后想要见到你可就难了,韵儿也长大了,到了嫁人的年龄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转眼之间当年跟在姐姐身后一脸泥土的小丫头也长成了一个落落大方的少女了,少女情怀总是诗,韵儿真的长大了。” 齐韵含羞的低下头:“姐姐,你说什么哪?韵儿才没有姐姐说的那样,少女情怀。” 齐雅抿嘴一笑,捏了捏齐韵柔嫩的脸蛋:“还骗姐姐,韵儿若是没有少女怀中,盯着窗外愣愣出神在想些什么事情?以往姐姐来你这你不是在练武就是捧着书卷翻看,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对着窗外怔怔出神,你呀,傻丫头你是当局者迷,深陷情愫尚不自知。” “才没有,韵儿是在构思诗词,一时间想的有些着迷,所以才没有发现姐姐的到来,才不是姐姐说的那样。” “原来韵儿是在构思诗句啊,不知道可有佳作哪?” “这花真是美...............”齐韵愣了,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己都被带坏了。 齐雅抿着嘴笑个不停:“恩,真是好诗,若是让那些一直敬仰于你的大家闺秀们知道堂堂刺史千金,金陵才女做出这样的诗词可有的乐了。” “姐姐.........” “玉儿还没有告诉你吧!” “告诉什么?” 齐雅葱葱玉指点了一下齐韵的额头:“你啊,每天就知道相思,你的柳公子上门提亲了你都不知道,还在这相思哪。” “这......这么快?韵儿还没想好哪,他怎么就上门提亲了,爹爹答应没有?他的名声不好,万一爹爹为难他怎么办?姐姐,你说..........” “唉,怪不得娘亲说女儿外向,你这与柳公子八字还没一撇哪,柳公子刚刚提亲,还没验看过八字,你就这么开始为他着想了,他可真是好福气。” 要不说陷入爱情的女人智商往往为零,谁能想到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子会为了一个男人刹那间慌了心神。 齐韵不由自主的看向窗外,自己当初听闻爹爹要让自己下嫁给他的时候明明心不甘情不愿,苦于父亲威严无法反抗,只好想从,可是他又是什么时候走进自己心扉的哪? 初次见他之时是在烟雨楼阁,那时候的他真的像传闻之中的那个样子,衣衫不整,神色慌乱的从一个青楼女子的房间里跑了出来,撞了自己不但毫无歉意,嘴里还说着粗鄙的话语,哪一个富家子弟不是温文如玉,言辞彬彬有礼,偏偏他那样独断专行。 撞了自己,辱骂自己,偏偏还用手............ 第二次见他时是在当阳书院,陡然之间发现原来他并不是那么的目不识丁,他作的诗词极好,很少有人能够如此才思敏捷,半个时辰之内做出三首千古名诗,可是他总是胡闹蛮缠,装作什么都不会的样子。 最过分的事他如同初次见面的时候那个样子,言辞粗鄙,张口小爷,闭口小爷,还敢明目张胆的摸自己第二次。 明明胸中丘壑包罗万象,却偏偏纨绔世人,闻人山长都说他在藏拙,胆大包天的敢跟当今天子谈论生意,自己都能看出天子的身份,以他的才识会发现不了吗?她竟然敢敲诈陛下的金牌还有扳指,真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就不怕陛下诛了他九族吗? 柳明志,扳指?放哪了来着?金牌好像因为地不平垫在书桌下面了吧?应该不会生锈,毕竟是金子做成的。陛下,是皇帝吗?我见过他吗?谁啊?咋啦?啥时候啊? 这个大笨蛋得到陛下赏识,邀请他入京师竟然被他拒绝了,这种祖坟冒青烟的好事,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只要同意了以后肯定会位列两班。真是个大傻子,不知道把握机会。 啥玩意,皇帝?他不是个有钱的商人吗?小爷真的不知道啊,不是说古代皇帝不能出宫的吗?只能一辈子待在宫里,咱什么也不清楚,咱也不敢问。 前两天还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转眼之间就变了,明明作出那么好的诗词,不让其流传出去,却是为了掩饰春宫.....竟然看那种书,真是人面兽心。 咱也也第一次穿越,没什么经验,谁知道抄了两首诗就会被你们看到,少爷我给你解释了没有,你们愣是不信,搞得我自己都不知道,原来我这么牛逼的哪。再者了,大老爷们看个春宫图这不是基本操作吗?放到千年后谁还没几个三w,谁电脑了还没几十t的学习资料啊,要不说你们没见过世面哪。 自己也是糊涂,莫名其妙的就和他同床共枕,还不知羞的在他的怀中躺了一整夜,或许从哪个时候这个姓柳的男人就走进了自己的心扉了吧。 小爷也没想那么多啊,就是拿你当兄弟了,哪知道你会胡思乱想这么多啊。 他会为了自己来了月事照顾自己,虽然占了自己的便宜,手不老实,还说什么喝热水治百病,他会挡在自己面前让自己逃命,原来心里住进一个人这么轻而易举,住进去就走不了了。 想到这些齐韵不由得痴痴笑了起来。 齐雅无奈的摇摇头,这孩子真的是中毒不浅。 “姐姐,你说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他站着不动都是讨厌的,可是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顺心,这就是情吗?” “问问你自己的心,它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齐韵依偎在齐雅的怀中:“姐姐,我的心告诉我,韵儿已经离不开这个人了,不知道何时,他已经占据了这么重的位置。” “那就跟着心走,不要像姐姐一样,姐姐当初.........韵儿,你脸上的伤痕怎么回事?” 第八十四章无形隔阂 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齐韵脸上的伤口虽然已经变得很淡,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这绝美的脸上发生了什么。 淡并不是完全消失,贴近了一看还是隐隐能看出痕迹,恰巧齐韵依偎在了齐雅的怀中,被齐雅无意识的看到了曾经的伤痕。 齐韵完全下意识摸了摸脸,:“姐姐,伤口还很清楚吗?” “不是那么清楚,你怎么在脸上留下这么严重的伤口,万一感染了你这辈子可就完了,你就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吗?” “姐姐,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就是骑马时不小心被路边的枯枝给刮到了,慢慢就会恢复的。” 齐雅轻轻托住齐韵的额头仔细看了起来:“胡说,树枝刮起来的伤口根本不可能这么严重,也不可能这么细小,你这伤口倒像是被利刃伤到的,韵儿你不会和什么人比武伤到的吧?” “当然不是,姐姐,你就不要再问了。” “二小姐,老爷吩咐让你去前院乘风亭等候,柳公子不适合到内院中来,老爷说你们很久没有见过面了,让你们去聊聊天。” “姐姐?”齐韵睁着玲珑的大眼睛看向齐雅。 齐雅想了想:“姐姐跟你一起去,都要把我妹子骗到柳家去了,我这个当姐姐竟然都没有见过他什么模样,这可不行。” “姐姐,柳公子说话有点放荡不羁,但是心却是好的,一会万一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姐姐你可要多担待担待。” “死丫头,姐姐白疼你了。” 柳明志双手背后,直直的盯着柳府前院荷花池的风景,思绪却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先是齐良,后是齐山,你对齐府的情况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是又不存在你这个人,齐兄弟你到底是什么人,接近我身边的目的又是什么?如此这般遮遮掩掩,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谋划,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兄弟之情。” “柳公子,久等了。” 回过神来,柳明志自然听出了未来老婆的声音,毕竟有过交集,说实话此次来到齐府名义上是提亲,实际上柳明志更关心齐韵的伤势,毕竟离开扬州时脸上显眼的伤痕着实有些骇人,可是上天却开了一个大玩笑,找不到齐山的存在。 至于到齐府前院与齐韵闲聊,更是意想不到的事情,丫的那个电视上说古代没有成亲的两个人是不能见面的,若真是这样,是小爷在做梦,还是齐刺史夫妇的思想太超前了,古装剧害死人哪。 “齐姑娘,我也是刚到,齐府的风景真的是不错,这些日子东奔西走的,根本就没有机会停下来好好看一下风景,齐府算是满足了我的一个需求。” 见到齐韵身旁的齐雅,柳明志眼睛一亮,好一个倾城的大美人,当真是少见,虽然齐韵也是美丽动人,可是年龄在哪里,总显得有些青涩,眼前的女子则不同,比起齐韵的青涩来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这种成熟的韵味总是莫名的吸引人。 当然,柳明志纯属是抱着欣赏的态度去看待齐雅,这是对美的事物一种肯定,跟好色没有关系,柳明志谈不上好色,也称不上正人君子,否则也不会三番两次的轻薄贴身丫鬟莺儿,可是却又始终保持着最后一层界限,可以说是一个亦正亦邪的存在。 稍微瞄了两眼,柳明志就移开了目光,无论这个韵味十足的女子是什么样的身份,盯着一个女人看总是有些失礼的,后世摸排打滚的柳明志心如明镜,知道什么时候该张扬,什么时候该放低姿态,其实柳明志本身很反感这样圆滑的处世规则,却不得不如此,世道如此,为人若是老实本分,只怕会被啃得骨头都不剩一根。 其实活着很累,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带上了一张面具。 齐雅惊讶的看着移开目光的柳明志,自己的魅力齐雅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虽然说不上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却也长长令一些男人垂涎三尺,目不转睛的看上半天,这是一个女人足以自傲却又难以忍受的事情。 女人总是这样的矛盾体,你盯着他看吧,她们说你是色狼;你不看吧,她们又说你眼瞎,合着都是她们的道理了。 这柳公子也不像别人说的那样贼眉鼠眼,好色成形嘛?起码德行这一点勉强还算可以,没有那么不堪。 齐韵微微行礼:“柳兄长,这是家姐齐雅。家姐早就听闻公子的高姓大名可惜却没有机会得见,今日听说柳兄长光临寒舍,特意来见上一见。” 柳明志暗叹了一声,排除掉齐韵那恐怖的武力值,这齐韵绝对是当老婆的不二人选,知书达理,知道维护别人的颜面,自己的前身是什么德行自己虽然称不上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是脑海中模糊的回忆自己还是有些印象,柳明志的“高姓大名”可不是什么好称呼。可是从齐韵口中说出却令人听得异常舒心。尤其是容颜,说是天下第一美人可能过分,起码身旁的齐雅就与之不相上下,梅兰竹菊,各有千秋。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么漂亮的一个美人,柳明志偏偏就是不来电,不是说柳大少眼光独特,而是柳大少和齐韵在一起的时候有一种感觉,不真实,仿佛两人中间隔着一层面纱一样,面对齐韵他感觉到心里发慌,不踏实。 “在下柳明志见过齐雅姑娘,初见相见,不到之处还请见谅。” 齐雅颔首,指着一旁的石凳:“柳公子请坐,小女子早就听说过公子的名号,想不到会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见面,做梦也想不到,公子有朝一日会成为韵儿的夫婿,可见造化无穷,缘分难测。” 齐韵脸色一红,不敢去看柳明志:“姐姐。” 柳明志也感叹道:“是啊,缘分真的很奇妙,在下与齐韵姑娘从来未曾谋面,想不到有朝一日我与齐韵姑娘会定下亲事。” “说起缘分二字,柳某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可能会有些僭越,齐韵姑娘还请不要放在心上,随意说说便好。” “柳兄长请问。” “齐韵姑娘,昔日姑娘与柳某与淮南王同舟共游秦淮河之时,柳某曾向姑娘问及《登金陵凤凰台》此诗一事,询问姑娘从何处得知此诗,当时柳某妄自尊大,私自猜测惹下了大误会,柳某想问一下,齐姑娘是否认识齐山齐兄弟?当时柳某猜测齐山兄弟乃是姑娘大兄,姑娘未曾反驳,可是令尊却告诉柳某齐府未有此人,请姑娘解惑,柳某先行谢过。” 齐韵脸色一僵,想不到柳明志竟然会问这样一个问题,看来纸终究包不住火,是该摊牌的时候了。 齐韵欲言又止,神色纠结,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易容成男人的样子这种事情,毕竟女子经常抛头露面有失德行,虽然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可是柳明志却不是江湖中人,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 “齐姑娘,柳某突然不想听了。” 第八十五章电影也不敢这么演 大概十点左右的时辰,金灿灿的阳光绕过乘风亭的一角,温暖人心的光亮撒在四人的身上。 柳明志心神惊骇的看着那阳光照耀下,齐韵侧颜之上微不可察的伤口,正好与齐山兄弟受伤的地方一模一样,伤口大小几乎也相差无几,柳明志虽然做事总是慢上半拍可是却不是傻子,也绝非糊涂之人。 想起了早上出门之前老头子那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模样,柳明志心里泛起了惊风骇浪,尼玛的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右手微颤的拿起石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大口,溅湿了衣襟也毫不在乎啊,衣服是小,嗓子有点发干才是真的。 一旁侍候的玉儿很有眼色的提起茶壶给柳明志续上一杯茶水:“谢......谢谢。” 玉儿有些受宠若惊,轻轻的冲柳明志行了个大礼,双眸好奇的打量着未来的姑爷,虽然在前厅偶尔会奉命偷看上一眼,但是相比近距离的观察还是有那么些不同,姑爷还挺俊俏哪。书包阁 装作无意识的撇了齐韵一眼,果然那处微不可察的伤口与记忆中被左护法用剑气伤到的地方是那么的吻合。 “齐兄弟。”柳明志忽然朗声叫道。 方才被柳明志问题弄得心神慌乱的齐韵被骤然叫出齐兄弟这个称号下意识的抱拳回答道:“柳兄,何........” 齐韵忽然止住,怔怔的看着柳明志,双眸中闪过一丝惊慌,一丝的解脱,彻底的松了一口气的那种神色,或许柳兄长自己发觉出自己的身份要比令自己亲口说出来轻松了那么一些,再也不用带着面具去与他相处了。 柳明志嘴角抽搐,果然,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的事情竟然切实的发生在了自己的身边,难道古代女扮男装遇见心上人的这种桥段这么流行的吗?电视剧倒是这么演过,可是发生在了自己身边倒是颇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不是柳明志没有发现过齐韵跟自己在一起时有些怪异的模样,关键是柳明志不敢想,不敢想齐韵那张黝黑的非洲兄弟面孔下是女子的事情,尼玛长成这个德行是女的做梦都能吓醒过来。 齐韵胸大肌有些软早就发现了,不过以为是没有练到极致,还没到硬邦邦的时候,多练几年说不准就出来了,毕竟才十几岁,身子骨还没有发育完全。嗓音尖细了一些也正常,可能变声期有些晚,这些都解释的通,唯独没有敢去想齐韵是个女子的身份。 主要是齐韵的话天衣无缝,齐良真实存在,齐山自己也没有去深究,齐韵是齐家二小姐,上面有个大哥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可是齐家没有长子,只有长女齐雅,齐山的身份就成了迷,齐韵成了齐山,知道诗三百《登金陵凤凰台》的诗词一切就都解释的清楚了。 柳明志惊异于齐韵就是齐山的事实,更惊骇于尼玛亚洲四大邪术之一化妆术的可怕,实在无法将那个黝黑的非洲兄弟与眼前这个貌若天仙落落大方的的女子联系在一起,这不是化妆,整容也不过如此了吧。 只能说明柳大少尚且入世未深,易容散这种东西纵然是寻常江湖上的人物也没有见到过,何况是一个不曾涉足江湖的大少爷了,以前所知的女扮男装的那些女子大多是穿上男装,最过分的也就是给自己贴上那么一道胡子,这变脸还真是,闻所未闻,骇人心神啊。 齐雅双眼在柳明志二人之间来回徘徊,自己在妹子的闺房里就发觉妹子与柳大少肯定发生了自己所不知道的一些事情,不然的话妹子不会说出那样子的话,从讨厌一个人到喜欢上一个人从来不会是无缘无故的事情,肯定要有经过发生。 果然,一个口称齐兄弟,一个声称柳兄,谁若是说两人之间没点什么,打死齐雅都不信。 柳明志讪笑了几声:“齐韵姑娘的化妆术真是高明无比,今日若不是柳某借着阳光的映射看到齐韵姑娘脸上那一道微微的伤口,还真的是不敢去想哪个黑的跟锅底一样的齐兄弟就是名震金陵的才女之一齐家二小姐。” 齐韵贝齿轻咬樱唇,眼神有些慌乱:“柳兄长,你听我说,韵儿绝非是有意欺瞒柳兄长韵儿身份的事情,实在是一个女儿家冒然的在江湖上行走不得不装扮一番,韵儿........” 柳明志抬手阻断了齐韵的话语:“齐兄...韵姑娘,柳某理解,如今世道险恶,江湖纷乱,三教九流比比皆是,女儿家出门确实不太方便,柳某还是很能理解的,柳某与那些满口之乎者也的读书人不同,柳某晓得什么是审时度势,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不是刚正不阿,那是脑子有病。” 齐韵怯怯的看着柳明志:“真的?柳兄长能理解?”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让柳明志心里一热,隔阂没了,原来自己与齐韵之间的那道隔阂就是源自与此,现在一切皆是大白于天下,柳明志才发现,自己生活中已经缺不了齐兄弟,今天没白登门,亲事必须得提。 齐雅唉声叹气,自家妹子的模样算是彻底完了,以后真的成亲了只怕会被柳明志压的服服帖帖,这真的是一颗心完全放在了这个男人身上,在感情上就处于劣势了。 亲事?柳明志忽然觉得眼睛隐隐有泪水撒出,鼻子隐隐有些发酸,齐韵就是齐兄弟,尼玛,我尼玛,飞天了个大操,喜欢打小爷鼻子的习惯不会改不了了吧? 烟雨楼阁一下子将自己搞了个半死不活,当阳书院第一次相见的时候让自己变成了国宝,盯着黑眼圈好几天时间,从山下喝酒回来半刻钟之内打了自己鼻子三下,还好没有把鼻子打的塌陷。 在柳府虽然没有打自己,但是她好像把自己睡了,清白没了,好像自己也不亏,下扬州的同行的路上又打了自己一顿,然后在马府自己又摸了她一次,当然那是无意识的情况下,毕竟当初憧憬江湖,根本就没有好好的感受什么感觉。 扬州城外拼死相互,同生共死的情谊....情意更是感动的苍天流泪。 这一桩桩都是血泪史啊,尼玛万一成亲了以后,跟老娘一个性子,老头子完了,小爷想必也好不到哪去。 反抗?齐韵就是齐兄弟,自己那些庄家把式,跟自带空调属性相比的齐韵,有反抗的余地吗?空调属性?起码夏天可以当空调用啊,不时的来上那么两下,完美啊。前提是不能打人。 齐韵三人看着柳明志一会悲苦一会窃喜,一会难受,一会舒心的表情大为惊异,实在想不到一个人一瞬间竟然能将喜怒哀乐的表情演义的淋漓尽致。 “柳兄长。” “啊?我鼻子疼..........” 第八十六章六寸之后,八寸之前 齐韵自然知道柳明志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恩,怎么手有点痒的感觉,齐韵似乎有种感觉,若是不打上那么两下子,有些难受。 一声尖叫声传来,玉儿指着柳明志身后:“柳公子.......蛇......有蛇。” 江南这个季节正是蛇虫鼠蚁出来觅食的季节,齐府花木繁多,水源丰富,有那么几条蛇爬进来倒也不足为奇。 可是柳大少怕啊,前世的柳大少从小就对这种软体动物毫无抵抗之力,虽说是在农村长大,这种东西随处可见,可是每次见了这玩意,柳明志都是绕着走的,恨不得绕他个十万八千里。 听到玉儿的呼叫声,齐韵两姐妹也反映过来,见到柳明志身后的石台上盘圆着一条青色三尺左右的长蛇,看其身上色彩斑斓的样子必定是毒蛇无疑。 齐雅惊惧的看着那条蛇,起身后退了几步,齐韵也是面色纠结的后移了一点身子,多么高的武林高手,对于这种玩意总是有些胆怯的。 见到齐韵这个武林高手都有些害怕的退了半步,柳大少心里是凉了半截,对付这玩意没经验啊,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而生。 “柳兄长,你小心移动过来,看这蛇的模样它似乎不会攻击你的。”齐韵适时地提醒道。 柳明志轻轻一动,那条蛇也有些跃跃欲试的模样,怎么也不能坐着等死啊,柳明志猛然起身,向着一旁夺取,那蛇果然向着刚才柳明志坐的位置弹射而去,速度快的惊人。 柳明志晃动着身子,那条毒蛇也晃动着身子,似乎有意针对柳明志一般,紧紧盯着柳大少一个人。 玉儿手持一根木棍跑进乘风亭将棍子塞在柳明志手中:“柳少爷,老人们常说打蛇打七寸,你去打它的七寸,它就会死的。” 持着木棍,柳明志有些胆怯:“姑娘,七寸在哪啊,我不知道啊。” “柳少爷,七寸在六寸后面,八寸的前面。”玉儿理所当然的说道。 柳明志正准备往上冲,立马刹住,六寸的后面,八寸的前面,好有道理的样子,可我还是不知道在哪里啊。 毒蛇似乎又准备攻击的模样,果然弓着身子的毒蛇又向柳明志飞射而去,不管了,柳明志闭眼猛然挥棍,带起一阵风声,正巧打中毒蛇的上身,将其抽了出去。 噎死,全垒打。看着飞出去的毒蛇柳明志松了口气,还好打中了。bookAbc.Cc 毒蛇摔落在草地上,拱起身子盘圆了一会向着墙外爬去。见到毒蛇爬走,柳大少有种拯救了全世界的感觉,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将木棍丢开。 “没...没事了,一切搞定,你们三个坐下吧,咱们接着聊。” 齐雅心有余悸的坐下,端起茶水缓缓心神,玉儿依旧站在一旁服侍。唯有齐韵不时地撇上一眼毒蛇消失的方向,江南根本没有这种色彩斑斓毒蛇,更不要说一个小小的齐府,这种毒蛇唯有云贵地区的山区常见,多是蛊毒高手饲养,这蛇对我们姐妹三人视若无物,唯独对柳兄长剑拔弩张,难道是蛊毒高手盯上了柳兄长? “柳兄长,你与姐姐稍坐一会一会,小妹去为你们换上新的茶水。” “小姐,还是玉儿来吧,你们要喝什么茶水,玉儿去准备就是了。” “玉儿,还是我亲自去吧,那种茶除了我没有人知道,你在这里服侍柳兄长就是了。” 玉儿只好听命,不过双眼充满了疑惑,小姐的一切东西都是自己收拾的,还有什么茶叶是自己不清楚的吗。 齐韵提着茶水走到墙边,轻轻一点便跃上墙头,那条蛇果然沿着墙头有方向的爬去,齐韵不想打草惊蛇,轻轻的跟在后面。 那条蛇似乎有些察觉了什么,躬身弹起激射到墙角处消失不见,齐韵跳下墙角,看着墙角处的脚印:“蛊毒高手为何会针对柳兄长,这种毒蛇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何至于此?” “柳公子。” “齐雅姑娘何事?但讲无妨。” “小女听闻家父说起,柳公子似乎有意参加今年的秋闱,不知道柳公子心里可有把握高中举人?若是高中举人,加上公子与小妹二人的婚事,柳府那可真是双喜临门了?” “科举?”柳明志愣了,有个屁的把握,自己在当阳书院半月左右就去了课堂三日时间不到,这些日子除了看些书根本就没有去过书院,而且齐雅若是不说,自己根本就不记得科举的事情了。 齐润若是知道估计能气的吐血三升,当初是谁言辞凿凿答应老夫用心读书,备战科举的。齐润估计都得指着柳明志骂上一声小王八犊子,你可是陛下钦点的人物,老子的前程系在你的身上了。 端王算什么,兵部尚书算什么,跟起天子比起来,都是弟弟。 “十年寒窗苦,成名天下知,科举乃是鲤跃龙门的事情,是天下成名还是名落孙山,现在尚未可知啊,三年一弈的科举名士辈出,天下才子争雄,柳某有心为之,但看天意如何。” 齐雅淡淡的点点头:“公子说的倒也中肯,小女冒昧的问一句,家妹从小虽然习武傍身,但也熟读诗书,对对读书人最是尊重,那个女子不希望自己未来的夫婿是人中龙凤,若是柳公子不幸落榜,当何为?” “若是不幸落榜,柳某自然无话可说,技不如人自然不能心存抱怨之举,只能说柳某并非位列朝班的材料,专心一意的继承家父的家业即刻,只要家中老小尚在,当官与否其实柳某并不是那么看重。” “吾朝自立国以来,便将天下之人列为四等,士农工商,商人虽说家财万贯,可是地位卑微,逢人迎合,令尊纵然名为江南首富,可是行事亦是低调,公子若是以继承柳家财产为主,似乎......” “齐雅姑娘的意思柳某知道,可是柳某并不觉得商人有什么卑贱的,昔年太祖皇帝若非商人资助粮草,颍州之事怕是胜负难料,因而太祖皇帝下旨可令商人子弟捐献功名,其子孙后代可以科举取士。可是柳某看商人并非世人们所说的那样,只晓得投机倒把,利益熏心,一身的铜臭味道。” “哦?公子所观商人如何?” “商者,利刃也。” 第八十七章商训 “柳公子,本朝太祖令,无尖不为商,公子可懂其意?” “齐姑娘,柳某自幼在商贾之间长大,自然通晓其意思。” 无尖不商,出典为以升斗作量器,故有“升斗小民”之说。卖家商人在量米时会以一把红木戒尺之类削平升斗内隆起的米,以保证分量准足。当银货两讫成交之后,商家会另外在米筐里氽点米加在米斗之上,于是已抹平的米表面便会鼓成一撮尖头,尽量让利。 无尖不商已成习俗,但凡做生意的商人,总会给客人一点添头。这是商人的一种生意噱头,这一小撮的添头,很让客人受用,故有“无商不尖”之说。 “无商不尖”还体现在去布匹商人扯布,“足尺放三”,“加三放尺”;卖油拷酒的亦是都有点添头。 “以往商人有无尖不商直说,可是如今逐渐被无奸不商代替,商人逐渐变得重利,弃信誉而不顾。” 柳明志皱了皱眉眉头,显然对齐雅的话有些不感冒:“齐雅姑娘,昔时三皇五帝之时为公天下,始皇帝一统七国,公天下变成了家天下,天下尚且可以一统,商人重利这不是人之常情吗?商人不是慈善之人,怎么可能会毫无利润的白白忙碌一场哪?好比一农夫,每日田间辛苦劳作,汗撒大地,秋收之时却颗粒无收,这公平吗?” 齐雅一怔,显然不知道该无法反驳柳明志的话,商人不重利,与农夫不重收这没什么两样,白白辛苦一场只是为了博取一个好的名声,显然也不太现实。 “齐姑娘,人切分善恶,官亦分良贪,金陵吏治清明,世道之上便没有坏人了吗?朝廷之中官员皆是国之脊柱,便没有贪官了?右相童三思清心秉正,素以良相著称,左相却结党营私,打压异己。商人亦有奸商,自古正邪皆有,黑白分明才是天道。” “墨家先贤墨子有商之道:我有利,客无力,则客不存;我利大,客利小,则客不久;客我利相当,则客久存,我则久利,柳家经商一直奉行顾客至上,利益为本的规矩。” 齐韵端着一壶新茶走了进来:“姐姐,柳兄长,你们再聊些什么?小妹可以掺和一下吗?” “韵姑娘来了,柳某与令姐聊些经商之道。” 齐韵神情有些担忧,莫非姐姐鄙夷柳公子商人子弟的身份了。 “哦?柳兄长自小耳濡目染,想必对经商有一份独到的见解,小妹可以听听嘛?” “为商,不以见利为利,以诚为利;商,人也,人以诚为利。为业,不以富贵为贵,以和为贵;业,家也,家以和为贵。为买,不以压价为价,以衡为价;买,换也,换以衡为价。为卖,不以赚赢为赢,以信为赢;卖,易也,易以信为赢。为货,不以奇货为货,以需为货;货,物也,物以需为货。为财,不以敛财为财,以均为财;财,享也,享以均为财。为诺,不以应答为答,以真为答;诺,信也,信以真为答。为贷,不以牟取为贷,以义为贷;贷,借也,借以义为贷。为典,不以值念为念,以正为念;典,籍也,籍以正为念。” 为商:不以见利为利,以诚信为利,为业:不以不以求富贵为最重要的,以和气生财为最重要的,为买:不以一味压价为目的,以双方协商好的均价为最终价格。 为卖:不以赚钱为上,以诚信立德为最终目的,为货:不以屯货居奇为目的,以市场需求供给为目的,为财:不以纯粹敛财为最终目的,以大家共赢共利为最终目的,为承诺:不以敷衍为诺,以真心诚意为诺。 “柳兄长,这是柳家的家训吗?” 柳明志摇摇头,这是前世徽商的古训,凡是徽商者都要通读朗诵,直至领略精髓、融于血液、深达灵魂,而这商训正是中国传统的商道精神和文化精神的详细体现,是古代徽商传承中华文明,在艰苦、漫漫的经商过程中,不断摸索、重复实践而树立起来的传统经营治理理念,睿智的经商之道,以及任人唯贤的选人、用人之道。 据悉,古代徽州大的家族几乎家家都有这样的家训,正是将这些家训集大成,徽商追求中国传统志士仁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精神。 相对于晋商的“闯”字,在徽商身上体现的更多是一个“儒”字。徽商古来素有“贾而好儒、亦贾亦儒、商而兼士”的美誉。 惟独这样的传统文化的累积,才干传承、弘扬商人的商业精神。这也是古代徽商族群之所以能够世代展壮大、基业雄据东南、足迹遍及长江流域的基本原因。 “我柳家根基尚浅,可吾不到这么高深的道理,虽说子不言父,家父行商向来霸道,还达不到这样的境界。” “柳兄长,常言道慈不掌兵,义不行商,令尊或许自有他的道理吧。” “这话倒也不错,或许家父有自己的想法,然,慈不掌兵,然掌兵安邦后行大善;义不行商,然行商巨富后行大义;情不立事,然立事建功后行专情;懒不治学,然治学立业后惰于行;情深不寿,然长寿高龄后忆往情。 慧极必伤,然反思觉悟后生大慧,或许才是精髓。” 齐雅怔怔的看着侃侃而谈的柳明志,不由得神思起书中那些言说商人重利,祸国害民的话,到底哪一个道理才是人生真正的大道理。 齐韵目光灼热的看着柳明志:“柳兄长果然大才,小妹先前虽然并无鄙夷商贾的心思,可是对行商之事倒也说不上亲近,今日听了柳兄长的话才知道,商人自有商人的道理,不可过于在意这些。” “齐雅姑娘,言语之中多有得罪,希望齐雅姑娘不要介怀,天色也不早了,柳某先行告辞,他日再来登门拜访。” 齐韵虽然有些不舍,也不能强留,毕竟二人尚未完婚,不过忽然想起那条毒蛇来,齐韵心神一紧,外面的那个人不知道走了没有。 “柳兄长稍后,小妹去换身衣物,待会送兄长出门。” “既然如此,不敢辜负好意,柳某在此等候。”还没有好好的和齐韵打交道,她既然想送送,出去走走也无妨。 第八十八章鲁花花生油 酒井一子,倭国江户地区酒井家族的长子,其父酒井丸与另一个藤田家族争夺江户地区的大权落败,酒井无奈下海出逃,带着为数不多的族人以及仆役细软撑船破浪进入了大龙的江浙沿海地区。 或许酒井一子很有语言上的天赋,在海边渔村混迹了一年多左右的酒井一子竟然将中土的话学了个七七八八,才敢带着属下逐渐深入江浙腹地谋生。 从倭国逃出来之后虽然带了不少酒井丸遗留下来的金银财宝,可是酒井一子却失去了显赫的身份与权贵的生活,酒井一子无时无刻不在希望能够有朝一日杀回倭国,杀回江户,重振酒井家族的声威,让酒井家族的旗帜重新插回江户地区。 大龙王朝的富庶惊讶了酒井一子,仅仅江南一个府地区的人口不知道要比整个倭国多上多少倍,物产丰富,好多都是在倭国从来不曾见过的东西,酒要比倭国的香,粮食要比倭国的好,跟倭国那种穷乡僻壤相比较,大龙国就是人间天堂一样的存在。 那高屋建瓴的房子,这么大的房子简直要比天皇陛下的皇宫还要豪华,最不可思议的是这样的房子还不是一座,简直到处都是。 “八格,真应该让天皇陛下那群鼠目寸光的家伙来大龙朝王朝看上一看,他们引以为傲的东西在大龙王朝随处可见,衣食住行不知道比我倭国强上千倍百倍,等我酒井一子恢复了酒井家族的荣耀,一定要让子孙后代登上这一片上天恩赐的土地,一定要,这是上天的恩赐。” “一子大哥,咱们还是先去把今天打造的兵器收回去吧,你就不要再抱怨了,等你重整酒井家族的旧部杀回江户,就算是对父亲大人临死之前拼死送你逃走最大的报答了。” “海翼,星野,我错了,我一定要将藤田家族杀了鸡犬不留,亲自斩下藤田树那家伙的脑袋,祭奠父亲大人的在天之灵。” 酒井星野冲着酒井一子鼓励道:“大哥,加油吧,倭国那些家伙还在为那些竹刀长矛,铜制刀剑花费重金的时候,大哥已经拥有了大批的大龙王朝打造的精铁刀剑,一定会将他们杀得丢盔弃甲。” “可惜啊,这个铁匠铺每天只愿意为我们打造十把刀剑,我们加钱都不乐意,说什么朝廷禁令,私人不允许大规模制造兵器,否则便以谋逆罪论处,诛九族,真搞不懂大龙王朝的皇帝怎么想的,手底下的人赚了更多的银子,他们不就能够收取更多的税收吗?竟然下令手下的百姓不准赚钱,这些百姓就不会造反吗?崔大叔说的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些老百姓为什么不反抗哪?” “公子,冈本零一也不懂,这些铁匠真是最大的傻子,放着好好的金子不赚,这简直是不可原谅的事情。” “本田君,你私下里派人跟铁匠铺的老板接洽了吗?愿不愿意教导我们打造兵器的方法?” “公子阁下,本田武找到那个老板,给了他一百两的黄金想要求取锻造铁器的法子,可是那个老板却生气的将我轰了出来,本田办事不利,愿意切腹谢罪。” 酒井一子拦住了本田武:“本田君,我没有归罪于你,你们都是我酒井家族最英勇的武士,我怎么会因为区区一件小事就让我酒井家族最英勇的武士切腹哪?你们就算要死也要死在战场之上,不要玷污了你们尊贵的武士血统。” “海翼。” “海翼.....” “星野,现在咱们已经储存了多少兵器了?银子还剩下多少,能否支撑到咱们回到倭国?” 酒井星野神色低落:“大哥,现在咱们带出来的银子还足够支撑半年的时辰,大部分都花费到了打造刀剑的开支之上,大哥我还是想要劝你,大龙的的盔甲虽然好可是花费银子太贵了,一件盔甲的银子足足可以打出七把左右的兵器,我建议取消盔甲的制造,着重打造兵器。” 酒井一子也是眉头轻皱,想不到带出来的十几箱金银珠宝竟然花费的这么快,大龙朝什么都好,就是花费太贵了,这可是酒井家几代人的所有积蓄,竟然一年就开支了一半:“诸君的意见哪?” “公子,吾等同意星野小姐的意见,有这些利刃在手,我们足以威慑本土的那些人,甲胄就算了吧,毕竟咱们回程之时还要购买打量的粮食,不然咱们无法起兵啊,那些英勇的武士也不愿意将性命交付一个吃不饱肚子的指挥者。” 酒井一子纠结了很大一会,每次进入江南的城镇,见到城防军那魁梧轩昂的甲胄酒井一子就羡慕啊,可是羡慕是一回事,拥有又是一回事,实力不允许啊。 酒井一子暗下决心,等回到倭国重掌江户地区大权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开通倭国与大龙朝的海上贸易,一旦有了大龙朝在后面做后盾,酒井家族何止能够重掌江户的大权,推翻天皇的统治也未尝不可。 酒井一子的眼神中露出了浓浓的权欲,我可以忍受黑暗,但是我却见到了光明,那我就无法忍受暗无天日的日子。 酒井一子咬牙道:“收买不来这家铁器铺子的老板,那就换一家,不惜一切代价拿到大龙朝的冶炼技术,酒井家族是否能一统倭国就看今朝了。” “海翼。” “韵姑娘..........怎么就这么别扭哪,我还是叫你齐兄弟吧,已经习惯了,突然改口怎么都不习惯。” 齐韵穿着一袭白衣,脸上也没有了易容粉的遮掩,仅仅一袭洁白的男装在身上,正是当初在烟雨楼阁穿的哪一件,青丝飘舞,随意盘了起来,用一根不起眼的木簪子束缚着。 齐韵轻轻地点点头:“柳兄若是习惯,叫齐兄弟没关系,希望你不要真的拿我当兄弟才是。” 柳明志挠挠头:“怎么会........咦..........” “柳兄,怎么了?”齐韵见柳明志怔怔的看着前方一群衣着怪异的人群,唯有领头的一男一女还算顺眼,穿着寻常百姓的服饰。 柳明志噘着嘴看着眼前的这群人,这小身高,这小头型,这小胡子,这松垮的小裤子,背后的小枕头,腰间插着的小匕首,加上点头哈腰的习惯。 这不就是小日......日....日子过得还不错的日本朋友吗?哦,现在还不叫日本,应该是倭国,这就是那群小日......日子过得还不错的日本人的祖先了。 柳明志心神一紧,倭人的航海技术已经这么发达了吗?远渡重洋,大海上风浪滔天,能够从倭国到中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柳明志心神有些不宁,倭人都能渡海了,大龙朝的海船技术如何,自己尚且没有了解过。 无意识的牵住齐韵的手:“齐兄弟,跟我来。” 齐韵先是一怔,心头小鹿乱撞,奇迹般的没有挣扎,顺着柳明志的脚步走了起来。 柳松牵着马呆呆的看着二人手牵手的模样:“少爷的鼻子好了吗?” “哭你七娃。” “海翼,哭你七娃。” 真的是倭人,看来事情已经不容小觑了。 酒井一子呆呆的看着眼前身材高大的柳明志:“阁下会说东瀛话?” 柳明志摇摇头:“曾经跟一个来大龙朝做生意的学过几句,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大龙朝?”柳大少哪里会日本话,以前做群演的时候,演过一个日本翻译,勉强的记住过几句话。 “阁下,我的名字叫酒井一子,阁下如何称呼?” 柳明志迷糊了,这句话听得似懂非懂,自己别说二把刀日语了,十把刀也不靠边啊:“你们会说大龙朝的话吗?” “海翼。” “你叫什么名字?” “酒井一子,敢问阁下的尊姓大名?” 呦呵说的还挺好,看来在中国的时间不短了。 齐韵柳松二人看着柳大少先是跟一群古怪的人说着乱七八糟叽哩嘎啦的话语,然后又问起了姓名,额头一群乌鸦飞过。 “原来是酒井君,我叫鲁花花生油,这位是我的兄弟車五进二,那边是我的仆役炮三平四。” “海翼,鲁花君,你好。” 第八十九章千骑卷平冈 柳明志调侃着酒井一子却不知道昔日绑架自己的白莲教已经被朝廷的一队大军盯上了。 若是知道了肯定会高兴的痛饮一翻,让你嚣张惹火烧身了吧。 翠屏山乃是苏州地界的一座山脉,江南自古多山脉,大小山脉数不胜数,翠屏山山峰耸立,蜿蜒曲折,山中林木茂盛,道路错综复杂,不是是常年游窜与山中的老樵夫,警惕性极强的老猎户,想要翠屏山中周围熟悉只怕是难如登天。 翠屏山十里外苏州的官道之上一行五千众的兵马正在官道上行军,五千大龙军有三千步兵两千骑兵,步兵分为三个队列,一队列千人刀盾兵,个个手中拿着厚重的盾牌,精钢大刀,盔甲完备,神色肃穆的行在步兵第一列。 随后是千人队列弓箭手,弓箭手个个背负着一石力的铁胎弓,身上披着轻甲,背后的箭袋里是二十枝精良的箭簇,虽然看不到箭簇的箭尖,只看箭杆的大小与箭支尾翼的羽毛就知道这些箭支必定是伤害力骇人听闻,被射中身上必定会透体而过,不死也得重伤难治。 最后一个队列的兵马分为两个兵种,长枪兵与长戟兵,一丈五左右的枪杆顶端哪闪烁着寒光的枪头,锋利的戟刃,一旦被长枪兵围攻一处,个个尸骨难全,皆是被活生生的捅的血肉模糊,亲人难辨。 仅仅这三千人步兵的配置,足以打上一场小型战役。 打头的是两千骑兵,轻骑兵与重骑兵各有一千人的队列分别在步兵两侧守护。 轻骑兵皆是轻甲披挂,窄细锋利的马刀令人胆寒,轻骑兵主要用于扰乱敌军的军心,偷袭后方步兵,袭扰骑兵的阵型,由于轻骑兵轻装简从机动性能力强悍无比,往往打上一个冲锋之后敌人的阵型还未完全摆起,冲锋之后只能看着轻骑兵逃遁远去,等待下一个袭扰的机会。 重骑兵皆是全身盔甲防护,就连马匹身上都装有轻甲保护,他们主要负责冲锋陷阵,重骑兵不与轻骑兵相同,轻骑兵胜在袭扰敌人,重骑兵胜在重创,一身厚厚的甲胄,粗狂锋利的大刀,加上战马奔跑的冲劲之下,能将人活生生的撞死,最后被万马践踏尸骨无存。 而且无论轻重骑兵的兵卒身上都会带着一个小型的手弩,重逢之时,短兵尚未相接,先用手弩覆盖一批箭雨,后方步兵见状也会马上箭矢支援,足可以让敌人增加两成的伤员。 大龙朝的兵员配置主次分明,进退有序,有主有辅,但凡确立主阵队伍,所有的辅兵必须全力配合,违令者一队士兵皆斩之。 一个轻装简从身后背着三道旗符的人勒住马缰停在军队的领头人面前:“大将军,斥候回报,已经发现密探留下的痕迹,翠屏山便是白莲教的总坛。” “再探,不要惊扰白莲教的乱匪,打探清楚他们的人员防守的情况,尽量冲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全力剿灭这伙为祸多年的乱匪,还江南百姓一个河清海晏。” “遵令。”斥候绝尘远去。 “沙副将,传令下去,发现白莲教踪迹之后,轻骑兵马上呈现迂回之势包抄白莲教众,重骑兵正面突袭冲破白莲教的防守势力,手弩覆盖,五百弓箭手后方支援,五百弓箭手作为预备,防止那些高手使用轻功离去,将空中的每一个点用弓箭封锁起来,要让翠屏山一只鸟都飞不出去。刀盾手原地掩护弓箭手,防止乱匪突袭弓箭手千人队,长枪,长戟队在重骑兵冲杀之后,分批次包围那些阵型混乱的白莲教乱匪,就地格杀。” “遵令。” “戚统领,那些白莲教的高手就交给你你们这些大内侍卫了,不要放走一个白莲教乱匪。”“张将军放心,大批人马只要被控制住,那些高手我们大内侍卫会对付的。”一个穿着与众不同盔甲的统领身后有七位大内高手,皆是七品高手,亦是轻轻的点点头。 “这些白莲乱匪盘桓江南几年之久,朝廷因为北方草原的战事一直疏忽治理,想不到这些乱匪稍微成了点气候气焰竟然如此嚣张,悍然对江南数个州县发动袭扰,这些江南的守备兵也是废物,区区白莲教这么点人都防守不住,朝廷真是白白养着他们。” “张将军慎言,江南乃是鱼米之乡,我大龙朝的腹地,数十年难得见到一次战火袭扰,守备兵这个样子也无可厚非。” “哼,慎言什么慎言,老子说的有错吗?老子在北疆杀过突厥人,杀过金国人,我十五岁从军,从一个小小的兵卒一路血流成河的杀出一个护国候,老子身上的刀疤老子自己都数不清楚了,这些江南子弟读上几本破书,作上两首烂词就能能位列朝班,冲老子指手画脚。” “大将军不可胡言,小心那些文官向陛下弹劾与你。” “弹劾就弹劾,满朝文武谁不知道老子尊重读书人,老子抨击的是那些腐儒,酸儒,就会之乎者也,屁用没有,可是老子尊重兵部尚书宋煜大人的血性,他也是读书人,老子尊重右相童大人。” “报........” 第九十章白莲教 鹰隼长鸣,围绕着翠屏山盘圆了起来,空中发出嘶叫声。 一声独特口哨声音打破了翠屏山的宁静,空中盘旋的鹰隼仿佛听到了莫名的召唤,扇动双翅向着翠屏山的山脚飞了下去,似乎见到了食物那样急速。 一个通体黑袍罩身,就连脸上都被黑巾蒙着,柳大少若是见到了肯定会捧腹发笑,你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坏蛋是吧,也是,好人谁大白天打扮成这个模样,要不是见不得人的坏蛋,要不就是长相对不起人类,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鹰隼见到了黑衣之后扇动翅膀落在了黑衣人肩膀之上,也不知道这鹰隼靠什么分辨这黑衣人的身份,知晓他就是自己想要找的人,端的是奇异无比,自带雷达识别功能的吗? 黑衣人轻抚着鹰隼的羽毛,从鹰隼的脚上取出一个装着纸条的竹筒迫不及待的打开观看,一般情况下传递消息都是用信鸽来送信,能用得上鹰隼的无一不是紧急的情报,果然看到纸条纸上的内容黑衣人身体不由得颤抖起来。 “白芍。” 一个白衣女子恍然间出现在了黑衣人身后,若是柳大少在此必然会认出这个女子正是那日在扬州城外想要劫持自己被齐韵雪剑重创的白莲教持剑女婢白芍:“教主,奴婢在。” “紧急集合所有教中人马,撤离出翠屏山,朝廷派了护国候张狂率兵五千前来剿杀我白莲教子弟,张狂可是一个大杀才,一旦被他手下的兵马合围一处,我白莲教今日全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遵令。” 白芍向着翠屏山山脚下的几百茅草搭建的屋舍疾奔而去,手中持着一个木制口哨吹出凌厉的哨声。 一个白衣女子忽然出现在白芍身边,如若鬼魅,悄无声息:“白芍丫头,为何吹响警戒哨?” 白芍恭恭敬敬的看着忽然出现的女子恭恭敬敬的行礼:“九长老,奉教主命令,白莲教总部所有弟子撤离翠屏山,朝廷派遣五千兵马前来围剿总部,刻不容缓。” “五千兵马教主何至于如此慌张,竟然下令我等全部撤离翠屏山?苏州守备军?扬州守备军?金陵守备军?” “九长老,教主说乃是护国候张狂带领的军马。” 九长老语气闪过一丝慌张:“护国候张狂?镇守北疆的龙武卫?” “小婢不清楚。” “快去通知其他人。” 一刻钟左右,翠屏山脚下的开阔地上站着两三千穿着普通的人,皆是一脸迷惑的互相看着,这也没发生什么事情啊,怎么会突然传来警戒哨的声音。 “兄弟们?”黑衣人忽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中性的嗓音自带扩音器的效果传到众人的耳中,打断了议论纷纷的声音。 九长老与四个年级不差上下的人站立在头排:“白莲圣母,法力无边。属下参见教主。” 挥手示意众人停下:“兄弟们,本尊闲话少说,如今白莲教的总部被朝廷密探发现派遣了五千军马前来围剿我教中兄弟,情况万分紧急,趁着官兵没有到来的时间,兄弟们赶紧收拾细软进入翠屏山躲避,分批次前往扬州,杭州,金陵等分部,到时候安稳下来听候统一号令,我们在重聚白莲圣母之威严。” “教主,我们众兄弟不愿意走,好不容易才在翠屏山安稳下来,我等不愿意再次颠沛流离,不就是五千朝廷的鹰犬吗?咱们教中的兄弟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汉,一定能将这些鹰犬杀个丢盔弃甲。” “对,我们不走,上次苏州城的七千多守备军听到了咱们白莲教的名头龟缩在苏州城中城门都不敢出来,这次才五千鹰犬,将他们杀了祭奠白莲圣母。” “杀鹰犬,祭圣母。” “白莲圣母,法力无边。” “和这些鹰犬拼了,大不了十八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既然朝廷不给咱们活路,反了他娘的就是了。” “恳请教主下令,我等教中兄弟愿意誓死守护家园。” 黑衣人有些急了:“兄弟们,咱们白莲教想要发展壮大不能和朝廷硬碰硬,必须积攒力量,到了实力强大的那一天一举推翻昏君的统治,眼下要战略性撤退,何况这次五千军马不是那些废物的守备军,而是戍守北疆的百战之军龙武卫,真的打起来咱们占不了任何便宜。” “九长老慕容珊听令。” “属下在,请教主下令。” “带领你行字部的众兄弟由翠屏山东部进山之后分散混入金陵分部等候命令。” “教主!” “违令者教规处置。” “属下遵令。” “三长老陶德,五长老章龙率领分别率领斗字部弟兄与皆字部的弟兄分散进入扬州城中隐藏。” “属下遵令。” “七长老肖奈何率领列字部弟兄进入苏州城中隐藏,等候命令。” “属下遵令。” “准备撤退,不要让官兵抓住尾巴。” 然而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白莲教一袭教众刚刚准备动身,翠屏山山脚传来轻微的震动,动静越来越大,这是千军万马才能带来的震动感,官兵到了。 龙武卫行军如此兵贵神速的吗? “兄弟们快撤,分散突出重围,不要被官兵们包了饺子,快撤。” 白莲教众握着手中的兵器准备搏杀出去,山谷周围四处是马蹄声,马鸣嘶叫声,霎时间乱了白莲教众的心神。 “兄弟们,冲啊,不冲迟早是死,跟他们拼了。” 龙武卫的轻骑兵开始围绕着白莲教众袭扰起来,乌合之众不是说说而已,轻骑兵尚未两个来回,白莲教众已经自乱阵脚,根本没有先前那种与朝廷鹰犬拼死一搏的勇气,他们发现这些骑兵迅猛急速,根本不是那些守备兵可以比拟的,虽然一千轻骑兵只是包围起来众人,尚未斩杀一人,可是那明晃晃的马刀在阳光的折射之下已经让这些教众心神不宁起来。 尖利的啸声传来,白莲教主的声音传来:“兄弟杀啊。” 护国候张狂骑在宝驹之上手扬马鞭:“沙副将,传令下去,轻骑兵统领熊开山自由奔袭,封锁翠屏山所有进山的小道,防止这些乱匪逃窜入山林之中。重骑兵统领霍不言摆好冲锋阵型,一举击溃白莲教乱匪的守势。” “得令。” “钟副将。” “末将在。” “传令弓箭手配合霍不言的冲锋,覆盖式箭雨五连射,空中间隙一点不留,封锁山谷所有出路。” “得令。” “枪戟统领柯岩。” “末将在。” “霍不言统领冲锋之后,枪戟兵十人一伍合力绞杀乱匪。” “得令。” 第九十一章护国忠魂 比起大龙朝戍守北疆的龙武卫手中统一的制式装备,白莲教众手中的兵器可谓杂乱不堪,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武器是样样俱全。 白莲教众自己心中也明白,今日看来是凶多吉少,龙武卫自从大龙王朝建立以来就是从龙六卫之一的卫军,跟随开过太祖李元民立下了了赫赫战功,大龙朝六百年,龙武卫一直戍守北疆,可以说草原诸部的突厥人与金国人无法进入大龙朝南境的原因之一便是龙武卫。 大龙建国不多年,北境沙场抵犯边。未想离家六百载,百万忠魂裹尸还。难想冰雪封天际,不叫豺狼入国线。为夫为父为孝子,为国饮恨在疆边。 北疆龙武卫,护国六百载。血洒黄沙地,英魂不归还。立地出阳关,横躺护山峦。忠烈龙武卫,活去死不还。守土六百年,年年复护边。 大龙武卫,有死无生。 轻骑兵只是在一旁掩杀,白莲教众人开始独自拼杀起来,毫无战阵可言,皆是各自为战,想要硬撼轻骑兵。 “熊将军,大将军怎么想的?这些乌合之众何须五千武卫相互配合,只要给属下五百轻骑兵,袭扰之下一定可以将他们杀得落花流水,霍将军哪里完全根本不用冲锋陷阵。” 一个身体精瘦,面容普通的汉子骑在马上,看着骑兵们在一旁袭扰,不时的斩杀上三五人,正是龙武卫轻骑兵统领熊开山,长相与名字可谓风马牛不相及:“熊市,再敢妄言军法从事,我龙武卫自从创建以来,主辅攻击只要定下来,就算是人头摆在你面前你都不能抢,这些人虽然是乌合之众,可是都是江湖中的成名好手,你看看我们手下的骑兵虽然可以斩杀上三五人却一个个的颇显得狼狈,这些人人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九长老慕容珊开始游曳与白莲教主身旁:“教主,官兵尚未冲杀,仅仅只是在一旁袭扰,咱们手下的兄弟根本就冲不出去包围圈,他们的战马速度太快了,每次想要使用轻功飞跃出去,必定会有一波箭雨覆盖而来,想要冲出去的下属都被射成马蜂窝了。” “继续这样下去早晚会被官兵折腾的筋疲力尽,必须想办法打出一个缺口,只要进入了翠屏山之中,他们的骑兵便毫无用途,告诉几位长老,集中一点攻击,不要过于分散。” “山里的白莲乱匪听着,我们大将军说了,放下手中的武器,可以给你们一个宽恕的机会,若是接着顽固的反抗下去,顷刻之间便将尔等屠杀殆尽,鸡犬不留,劝你们不要继续执迷不悟。” “教主怎么办?” “不要听他们的蛊惑,全力打出一个缺口,能逃出去多少只有听天由命了。” “三哥,五哥,七哥,东边的兵力最薄弱,咱们一起向东边袭杀。” 剑气纵横,九长老取出腰间的精钢软剑,身影常人根本无法看见,只听几声哀嚎之身,轻骑兵将士便有六七人跌落马下,每个人的颈上皆是想同大小的伤口,殷殷鲜血染红了翠屏山脚下的土地。 其余几位长老也是各显神通,每次出手都会将很多轻骑兵斩于马下,死状各异,掉落马下的将士个个死不瞑目,睁着眼睛无神的看着蔚蓝的天空。 白莲教主更是恐怖无比,不见其使用任何兵器,轻轻的舞动双掌,一些骑兵将士便口吐白沫的从马匹之上跌落下来,白莲教主练得竟然是毒功。 阴毒的武功总是为江湖中人所不齿,毕竟比武之人向来讲究公明正大,修行这种阴险狠辣的武功,四品高手也可以杀死六品的高手,可是那是在六品高手没有防备的情况之下,否则也只能束手无策,毒功并不是无所不能的,若是无所不能,只怕再也没有江湖的存在。 斩伤了几十骑的轻骑兵之后,眼看着东边的缺口就要打开,八道身影忽然几个起落之间出现在了白莲教众的人群之中,每次挥动手中的刀剑总有几个人就此丧命,投胎去了。 “堂堂七品高手,竟然会对普通骑兵下死手,白莲教的人真的是登不上台面,为人所不齿。” 白莲教主以及诸位长老停下攻势,谨慎的看着忽然出现的几位身形:“大内侍卫?” “还算有那么几分眼力,戚某与诸位兄弟愿意讨教一下几位阁下的高招,请。” 白莲教主沉稳的声音传来:“你们四个每人对付一个,剩下的四位我来领教。” “教主小心。” “好大的口气。”戚统领挥了挥手,身后的几位身影手持雁翎刀开始攻击几位白莲教的长老。 金戈交击,地动山摇的武力开始让骑兵的战马也嘶鸣不已,躁动不安的刨动着马蹄。 “他修炼的乃是毒功,李奇你们要注意他手上的招式,不要中了招式。” “是,统领。” 戚统领抽出腰间的雁翎刀,一拍马背,刀光直接闪现白莲教主的面前,其余三人也开始配合着攻击白莲教主的下三路,让其手忙脚轮。 以往百试不灵的招式竟然在白莲教教主的手中吃了瘪,拔山撼岳的刀势被其轻轻侧身便轻易躲过,两根手指轻轻拨弹之间,凌厉的雁翎刀仿佛小孩子的玩物一般根本进不了身前半步的距离。 戚统领一手扶刀,双目凝重的看着白莲教主:“八品?怪不得这么嚣张。李奇,你我合力攻其上路,王虎你们攻击其下路。” 众多高手开始拼命厮杀起来。 三声铜锣声响起,周围的气氛凝重起来,官兵发起攻势了。 果然,隆隆的震动感传来,黑乎乎的玄甲重骑兵坐持手弩,右手持马刀开始冲锋。 白莲教众顾不得与轻骑兵厮杀,转身严阵以待,重骑兵的冲锋可比轻骑兵的袭扰可怕多了,万马踏过,寸草不生。 “手弩射击。” 一声锣声传来,手弩开始射出短小的箭矢,顿时不少人中箭倒地。 弓箭手听到锣声传来也开始弯弓搭箭,刚刚承受了一波箭雨的白莲教众还没有反应过来,铺天盖地的箭矢再次飞来,比起手弩的威力,铁胎弓的威力不可同日而语,许多人被箭矢透体而过,倒在地上抽搐两下便咽气身亡。 随即迎来的便是重骑兵的冲击,惨烈,实在是惨烈,仅仅一个冲锋之下,白莲教便死伤了四五百余人,好点的被冲击之下的马刀拦腰斩断,残一点的被活生生的踏成肉泥。 听着教众的惨叫哀嚎,几位高手变了颜色。 “哼,今日就算你们神通广大,也插翅难逃。” 骑兵冲锋很难在这么小的山谷展开二次冲杀,只能勒住马缰回头看着被冲散的白莲教徒。 霍不言神色冷冽:“下令,自由斩杀落单乱匪,替枪戟手防备偷袭。” “霍将军有令,自由掩杀落单乱匪,掩护枪戟兵方阵。” 整齐划一的枪戟兵举着长长的兵器,开始十人一队包抄被冲散的白莲教众,再次惨叫声传来。 “教主,怎么办?” 白莲教主一掌逼退四人从怀中取出一个竹哨吹了起来,戚统领脸色一变:“李奇,发讯号,有伏兵。” 哨声飘荡而去,伏兵没有到来,整个翠屏山山谷开始颤动了起来,比起重骑兵冲锋之时带来的震动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有教众,退到山谷两侧。” 还能活动的白莲教众顾不得拼杀,开始拼死往谷底撤退。 戚统领抬头:“山谷上方有落石,快离开山谷。” 地动山摇,数千块山石从天而降,躲避不及的白莲教徒与龙武卫被砸的血肉模糊,上千余人的白莲教小半个时辰竟然被斩杀的只有几十名功夫不错的高手。 一声巨响传来,山谷侧翼被白莲教教主徒手轰出一个两三米宽的山洞,原来是早就准备好的暗道。 “撤。” 烟尘散去,只留下一地的尸体,戚统领脸色一变:“金蝉脱壳,中计了,有密道。” 第九十二章大将军在扬州 戚统领脸色阴沉的看着挡在眼前的万斤巨石:“这白莲教乱匪看来是早有防备,万斤断龙石,也不知道密道会通向何处?” 护国候张狂在一众亲兵的护卫之下走进了战场,看着地上血肉模糊的尸体张狂只是轻轻的皱了皱眉眉头,便将视线放到了断龙石之上。 “戚统领,大概走逃了多少乱匪?有没有大概的数目?” “大将军,属下无能,没想到白莲教早已经再次开辟了一间逃生所用的密道,山顶落石骤然而至,烟尘滚滚看不真切,不过人数不会超过五十员。” “能否探查道密道通往何处?” 戚统领皱着眉,脸色阴沉:“大将军,翠屏山山高林密,曲折萦绕,山体相连不知几何,想要在这么大的山林之中推测到密道的出口无异于大海捞针。” “五千龙武卫剿杀不足三千之中的白莲乱匪竟然还能让其脱逃几十人,唉,此役老夫羞矣。” “沙副将,战损情况如何?” “大将军,末将正要向你汇报此事,随军录事已经轻点人数,此役我军损伤一百三十人,七十三人当场殒命,四十三人重伤,十四人轻伤,斩获乱匪头颅一千八百员,其中.........” “其中什么?但说无妨。” “其中无一头目,皆是寻常乱匪。” 张狂面色通红:“小小的乱匪竟然消损我将士一百多员?” “大将军,末将仔细查看了死去兄弟伤口,多数伤口整齐归一,皆是毫无反抗之下就地殒命,人数高达五十三人,其中十三人被乱兵砍死,七人被落石砸的分身碎骨,若不是戚统领提醒及时,只怕损伤会更大。” “白莲教。”张狂咬牙切齿的念出这三个字,右手成拳猛地轰击在断龙石之上,万斤断龙石竟然被锤成碎块,一个硕大的洞口露了出来。 “追。” “戚统领也不说话,带头钻进了密道之内。” 半个时辰左右,几十人灰头土脸一脸丧气的从密道之内走了出来:“大将军,密道出口之处树木密集,根本无法辨识方向,查询不到他们的踪迹,请大将军军法从事。” 张狂虎目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戚统领:“领兵的是我张狂,排兵布阵的亦是我张狂,这件事自有老夫一力承当,与你们不相干。” “大将军,是属下无能走逃了一众匪首。” “大将军,此战是我熊开山之罪,大将军严令我轻骑兵防守外围,此罪乃是开山知罪。” “是柯岩之过,柯岩应当极力绞杀乱匪,请大将军赐罪,柯岩甘愿受罚。” 张狂虎目之中闪过丝丝温和:“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老夫之过也,不必再说” “将军,此事绝不简单,属下仔细查验了乱匪的尸首,发现出一丝端倪。” “哦?不言你有何见解?” “霍老三,有屁赶紧放,藏着掖着不是好汉。” 霍不言白了熊开山一眼,指着战场上的尸首:“将军请看,这些乱匪全部带着细软,显然是准备逃窜,这些乱匪能够建立一处安身之所绝非易事,他们为什么要放弃安身立命的场所哪?” 张狂神色一变:“他们知道了危险。” “正是,大将军,我们龙武卫进京朝拜,陛下是突发奇想令我等武卫前来剿匪,咱们龙武卫行军向来严密,从来不轻易暴露行踪,此次剿匪更是连苏州刺史都不知晓,乱匪为何会提前得知打算逃跑?” “不言,你可知道你如此说意味着什么?” “末将当然知道,大将军,此事绝非末将妄自猜测,大将军想必也亲眼目睹,大军赶到之时,这些乱匪已经排好了队列,一队人马更是准备进入山林,被轻骑兵阻拦之下才没有得逞,可见此次行军剿匪一定是走路了风声。” “老子的兵老子了解,绝对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大将军,末将并不是说麾下的兄弟,这帮兄弟都是生死相交,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 张狂神色闪烁惊疑不定:“朝廷之中已经这么乱了吗?” 霍不言急忙低下头,熊开山几人也是眼神飘曳,当做没有听到这句话。 “大将军,若是骤然突袭,乱匪绝对没有逃脱的可能,此事蹊跷的很那!” “准备班师回朝,这件事老夫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你们不必在过问。” “遵令。” “张三啊,这扬州城就这么繁华吗?你看这随处可见的马车,一个比一个巨大,一个比一个宽敞,果然江南是富饶之地,老子算是长见识了,咱们颍州可没办法比啊。” “老爷,何止是富庶啊,你看这些百姓简直是相亲相爱,亲如兄弟,随意的挥挥手那些豪绅的马车就会停下来捎带他们一程,真是亲如一家人,这样百姓安居乐业,互相扶持的场景就算京师都不一定见得的到,可见这扬州刺史一定是一个治政能臣。” “虽然老子瞧不上江南那些文弱的读书人,可是见到此等盛情心里还是自愧不如的啊,什么时候颍州城能够这样老子就心满意足了,不枉老子驻扎北疆二十年。” “大龙公交车,你的终身选择,扬州是大家,温暖你我他,大龙公交车你的不二选择,出行有大龙,顺风又顺行。”几个举着木牌的孩子从张狂眼前跑过。 “大龙公交车?”张狂一脸黑人问好的表情,何为大龙公交车? “娃子,等一等,爷爷有件事想问你可以吗?”说着取出两个铜板递给小孩。 小孩子看着张狂手中的铜板摇了摇头:“爷爷,马爷爷教育我们,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每一个问路的都要力所能及的帮助他们,爷爷想问什么?” 张狂惊异的看着对铜钱毫不动心的小娃:“娃子,你不知道钱可以买很多好吃的吗?马爷爷是谁?他怎么会教导你们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道理。” “我知道,可是不能要就是不能要,每天马爷爷都会给我们二十个铜板,我爹娘一天也就挣这么多铜子,马爷爷说知足者常乐,我不能要没有付出努力得来的回报。” “爷爷知道了,马爷爷一定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先生对吧?”张狂已经对着未曾谋面的马爷爷产生了一种好感,这种教人向善的大儒才是自己尊重的读书人,而不是那些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酸儒,腐儒,看眼前的娃子就知道了,言语可以作假,但是眼睛骗不了人,娃子真的对自己手中的铜板没有一丝贪欲。 小孩摇了摇头:“爷爷说错了,马爷爷不是先生,马爷爷是扬州城中的大富商。” 张狂眉头轻皱,商人?那些只知道追琢利益的家伙会说出这样的话教孩子? “爷爷,你还有别的问题吗?没有的话我就要继续去吆喝了,不然就会跟不上别人的次数,那样的话拿着二十文铜板我心里会不安。” 张狂回过神来:“有,爷爷有,爷爷想问问你,什么是大龙公交车啊?你们吆喝了一路了,爷爷好奇。” 小孩子了然的点点头指着往来的马车:“爷爷,看到了吗?那就是公交车,只要你交上三文钱,就可以坐着马车在城中任何地方游玩。” “你是说那些马车要花钱才能坐,不是因为邻里和睦的原因?” “当然啦,这些马车只有花钱才能坐,你要是实在没有钱,坐上一次也没什么关系,出门在外谁还没个难处。你要是银子多,还可以坐出租车,就是那些比较豪华的,里面什么东西都有,吃喝玩乐一应俱全,还不用和别人挤在一起。” “娃子,谢谢你了,爷爷懂了。” “不客气,爷爷再见。” 小孩子跑远之后张狂神色玩味:“三儿,拦辆车咱们也试试公交车。” 第九十三章虎威 “老伙计,你这么大的年纪了,跟着这么多人挤在一辆马车之上,不方便吧?”张狂对着身旁的一位跟自己年龄相仿,但是却比自己看着苍老不少的老人询问道。 老人明显诧异的看了一眼张狂,毕竟眼前的人穿着锦衣,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和自己这些普通的百姓共乘一辆马车的,他们都是坐出租车。 “听老弟的口音不像是江南扬州的人士,北方来的吧?” 张狂呵呵笑道:“老哥哥慧眼哪,一眼就看出老弟的身份了,老弟正是北疆人士,这不因为点小事情在扬州耽搁了些许日子,在客栈之中闲来无事打算看看江南的风景,没想到一出门便被这满街的公.....公...” “公交车。” “对对,还是老哥哥脑子清楚,老弟不行了,年龄大了记不真切,满街的公交车,老弟就非常的好奇,这扬州我也来过几次,什么时候就有这公交车这种事物了,当真是三年不出门,世事已大变哪。” 老汉和蔼的轻笑了起来:“何止是你老弟大吃一惊,这公交车刚出来的时候整个扬州都是大吃一惊,咱们这些土里刨食吃的老百姓骡子都买不起一匹,那想着有朝一日还能乘上马车这么精贵的东西,后来也就习惯了,花上几文钱省上一大批的力气,值!” “老哥哥,可是你看这车厢内挤满了人,你们不嫌闷得慌吗?老弟看想活动一下手脚都难,坐久了腰酸腿麻是一定的吧。” “没办法,先前啊也没有这么挤,后来因为远程运输的原因,扬州城中人来人往比以往多了三倍的人数,挤一点就挤一点吧,总比扛着老沉的物品满街跑要轻松的多,年纪大了,以往走不上几步就气喘吁吁的,坐马车就不一样,城南到城北半刻钟就行了,剩下来的时辰能多做很多事情哪。” “哦,老哥哥,这公交车什么人都能坐吗?” “当然了,什么人都能坐,只要你不把猪马牛羊这些东西带上马车,什么人都可以坐一坐,带点货物粮食什么的别提多方便了,马员外想的周到啊,还专门搞了女子乘坐的马车,只准那些小媳妇们坐乘,说是避免男女授受不亲,唉,咱们穷家穷户的那还顾得上那个啊,可是马员外洪员外是真为咱们着想,咱们不能不知道好歹不是。你要有什么大点的货物,城门那里还有特意拉货的马车,多付点钱比什么都方便。” “看来这马员外洪员外都是好人哪。” “那可不,扬州城中谁不念着他们的好,都说他们是大善人哪,不过要说最大的善人还是柳家,这公交车的主意就是柳家出的。” “柳家?那个柳家?” “这个老汉就不清楚了,不过听说是金陵的一家员外,你说金陵的员外跑到扬州做马车营生,真搞不明白他们怎么想的。” 柳明志也不想啊,可是金陵没有马场,若是把马匹运到金陵又是一大笔开销,倒不如就地取材,加上洪家的木材生意打造马车,不知道省下多少麻烦。 张狂眼光闪烁,轻轻的道:“江南柳家。” “老哥哥,谢谢您哪,老弟我要下车了。” “你慢走。” 张狂下车之后,看着动了起来的马车,忽然耳朵一激灵,这马有些不一样,久经沙场张狂一下子就感觉出这些拉车的马匹不一样,先不说这些马不是那些老马驽马可以比拟的,单单是马蹄声就与自己部下的骑兵有所不同,至于哪里不一样来不及深思,马车便已经行远了。 “老爷,您怎么了?” 张狂微微摇摇头:“没什么,可能是我迷糊了” “老爷,要说这柳家可真不错,居然舍得打造这些豪华的马车给寻常百姓使用,比起那些喝血的豪绅不知道强上了多少倍。” “好吗?未免太得人心了,不见得是好事!”张狂轻声说道。 张三一时间没有听清楚,疑惑的道:“老爷?” “公交车看了,咱们去看看出租车,扬州啊,有意思的事情太多了。” 坐了一段时间的出租马车,张狂喊住了车夫,没有车厢中乱糟糟的谈笑声,他越发的感觉车厢外马蹄的声音有些不对劲,比起手下骑兵马匹沉闷的马蹄声音,扬州拉车的马蹄声太过清脆,仿佛是在击打乐器的声音,有些悦耳。 驾车马夫扯住马缰:“贵客,请问你是到地方了吗?非常感谢您乘坐扬州出租马车,欢迎您下次光临,祝您生活愉快。” 张狂跳下马车也不说话,围着拉车的马匹转了起来,车夫虽然疑惑倒也没有阻止,打量了几眼,马匹皆是上等的良驹,可是比起北疆骑兵的马匹还是有些差距的,为什么就会有不同的感觉哪? 张狂指着马夫:“赶着马车走动一下。” 马夫抽了两下马鞭,马车动了几米。 “停。” 张狂蹲下抬起马匹的蹄子,马匹想要挣脱却被张狂扼制住丝毫动弹不得:“车夫,这马蹄之上镶嵌的是何物?” 车夫是马家马车出来,自然知道马蹄铁是何物,不过马蹄铁的事情马彪得了柳明志的命令下了死口,不准任何人宣扬出去。 “客人,没有别的事情小的还要去拉客了,您让一下好吗?” “不行,你告诉我马蹄之上镶嵌的是何物我就放你走。” “贵客,小的也不懂,你就别为难小人了,小人就是一个车夫,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张狂站了起来,虎目凌厉的凝视着车夫:“再给你一个机会,马蹄上镶嵌的是何物?” 张狂是什么人?驻守北疆几十年,千征百战,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老才,这种气势就算他手下的大将都难以承受,何况是一个养马的车马,被那双虎目一瞪,车夫只感觉到浑身冰凉,好像被一头饿了三天的下山猛虎盯上了,浑身没有了力气一下子就瘫软到了马车旁。 “马蹄之上是何物?”一声不含感情的话语从张狂口中说出来。 车夫双目失神起来:“马蹄铁。” “何为马蹄铁?为什么要镶嵌马蹄之上?” “马蹄铁就是马蹄的鞋子,防止马蹄在奔跑中受到磨损,可以保护马蹄不受损伤。” 张狂浑身一个激灵,急忙翻看其余几个马蹄,果然每个马蹄之上都盯着马蹄铁,怪不得公交车马匹拉着那么大的车厢还能健步如飞,丝毫不在意马蹄在街道的石板之上会受到伤害,原来是这玩意搞得鬼,若是北疆骑兵的马....... “马蹄铁可以使用多久?一副多少银子。” “一般能使用一年左右,三十文铜钱就可以打造一副。” 马蹄铁三十文,一匹战马更换可就一百多两银子,这根本就是国之重器啊。 “何处打造?” “扬州王家铁铺。” “三儿,带路王家铁铺。” 张狂走后,车夫汗流浃背的瘫软到地上,这种择人而噬的滋味真不好受。 第九十四章遗言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州自古以来便是必不可少的一处江南代表之一历来由文人商客所称道。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此时日薄西山,一个穿着绿衣的女子搀扶着一个白衣女子躲避着人多地方走进了苏州城,白衣女子步履蹒跚显然是受了重伤,正是白莲教的两个持剑女婢青莲,白芍。 但愿世间人无病,宁愿架上药生尘,横批济世为怀。 看着这门上挂着的对联,一下子就能想到这是一间药铺,外面挂着一块牌匾济世堂。 远远的距离就能够闻到药铺中传出来的浓重药香,令人精神猛然一震。 青莲扶着白芍缓缓走进药铺:“有没有人在?” 柜台后面忽然忽然出现了一位五十岁上下的老者,老者鹤发童颜,精神饱满,一双眸子充满了和气的样子,穿着一身淡蓝色的长袍,让人很容易生出一种亲近的感觉。 见到白芍重伤的模样,老者马上放下手中的医书慌忙走出柜台:“两位姑娘这是怎么了,这姑娘怎么会受了这么重的伤?” 青莲搀扶着白芍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老先生,求求你救救我姐姐,我们姐妹二人在省亲的途中遇到了山匪,我姐姐被山匪的箭矢射中了身体,流了很多血,求老先生妙手回春救我姐姐一命。” 老者抓起白芍的手腕:“姑娘,老朽周济,你叫我一声周老头就行了,老朽先为这位姑娘把把脉再说。” “周老,求求你救救我姐姐。” 周老抓起白芍的手腕微微闭目,神色越来越凝重越来越难看,片刻之后将白芍的手腕放下对着青莲:“这姑娘脉象微弱,气若游丝,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已经失血过多,恐怕药石无用,老朽医术浅薄无回天之力,姑娘节哀顺变准备后事吧。” 青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抓着周老的手:“老先生,小女求求你,你一定要想想办法,小女与姐姐从小相依为命,姐姐若是没了,小女子也活不下去了,常言道医者仁心,老先生,你想想办法,小女子愿意替老先生当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 周老哀叹了一声:“老朽尽力而为吧,能不能活命就看她的造化了,她的伤口在什么地方?” “腹部。” 周老掀起白芍的衣摆,看着被削去两头只留下一节的箭杆猛然色变,凝重的看着青莲:“姑娘你方才所言你们是碰到了山匪,被山匪的箭矢射中?” 青莲语气有些结巴:“是.....是...遇到了...山匪。” 周老摇摇头:“你在说谎,别说是山匪了,就是寻常的守备军都没有这种箭矢,丧魂箭,这种凤羽丧魂箭除了北疆的守城军别无他有,纵然你削去了剑头还有剑尾老朽亦能一眼便看出来,这种伤口除了丧魂箭别的箭矢也只有木羽箭可以做到这种伤口,恰恰这两种箭矢都是边军所使用的,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青莲有些惊慌失措:“我..我们...老先生.........” 周老见到青莲背后的宝剑脸上闪过一丝明悟:“老朽是个医者,治病救人是职责所在,你们的身份我可以不问,老朽也会尽力救治这位姑娘,你们听天由命吧。” “谢谢老先生,小女子一定不会忘了你的恩德。” “将她扶到床上,老朽先取出她腹部的箭支。” 白芍躺在床上,周老用刀子割开白芍的衣物,对于白芍那柔嫩滑腻的肌肤周老视若无物,从布囊上取出几根银针在白芍腹部扎上几针:“老朽已经封住了她的穴道,你摁着她一点不要让她挣扎,越挣扎对她越不利。” 青莲压制住白芍的肩膀,周老握住箭杆呼了口气,猛然用力拔出,白芍一阵抽搐,生生的疼的昏了过去,额头带着一丝丝的汗珠,可见带来的痛苦多么惊人。 箭矢拔出,伤口仅仅流出一点血迹便止住了,显然是那些银针的功劳,周老取出布匹准备包扎伤口,脸色又是一阵难看,丧魂箭的冲击力已经将白芍腹内的肠胃破坏的七七八八,能活到现在都是个奇迹了,可见习武之人身子骨的强悍。 周老不忍心说出伤害青莲心情的话,默默的包扎着伤口,却清楚的知道根本已经无药可救,此女子必死无疑,只是早晚的事情,看她的面色,能不能熬过今晚都是个问题。 “姑娘,老朽去熬药,这姑娘醒了你们多说说话吧。” 青莲失神之下并没有听出周老话中的意思,感恩戴德的对着周老点点头。 约莫小半个时辰左右,白芍睁开了眼睛,气若游丝,看着满脸泪珠的青莲:“傻丫头,哭什么,人早晚都是要死的,我只是早去了一步罢了,没什么可难受的。” “姐姐,你别乱说,你一定会没事的,周老先生去熬药了,喝了药就会没事的。” “傻丫头,没有人比姐姐更清楚自己的情况,姐姐..........” “姐姐你不要........” “青莲,听姐姐说,白莲教已经不是久待之地,朝廷是动了杀心了,势必要剿灭白莲不成,你要去隐姓埋名找一个新的安身之所,那样我就放心了。” “姐姐,你好了之后,咱们还要跟教主他们会合,青莲哪都不去。” “不,不要会和,白莲教绝非栖身之所,你精通苗疆蛊毒之术,只要不惹到非常厉害的大人物,路上足以自保己身无恙,你要赶去金陵投靠柳公子,这是唯一的出路,才能保证你性命无忧。” “我不,我不。” “青莲,自从扬州事了之后,你回去便一直茶不思饭不想的发呆,虽然姐姐不清楚那日发生了什么事情,姐姐心里清楚你是在记挂着柳公子的,你心思单纯涉世未深,很容易被柳……如今你可以去依附与他才能保重性命。” “我没有,姐姐,我没有。” “傻孩子,你每日睡梦中都在喊着淫贼我要杀了你,姐姐看的出来你心里已然有了他,男人不坏……傻妹妹,你就是太单纯了,当初情况难料姐姐忍着不说,现在白莲教几乎损伤殆尽,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再回去了。” “姐姐,你会没事的,一定会的。” “柳公子不但是江南柳家的长子,根据情报调查,他是兵部尚书的义子,跟金陵刺史将来更是翁婿关系,且与淮南王有几分交情,他还是帝师闻人政的关门弟子,天子的半个师兄弟,这一切的身份足以保护你,就算有人知道你曾经是白莲教众的身份,你的身份太过低微,无足轻重,有他出面足以保护你的一生不受伤害,千万记住,见到了柳公子一定要诚信恳求,不要耍小性子,柳公子虽然有纨绔之名在外,却非弑杀之人,记住姐姐的话,投靠柳公子。” “姐姐,我不。”青莲撕心裂肺的喊道。 白芍面无人色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摸了摸青莲的脸颊:“记......住姐姐........的话...答.....应我...替我好...好活..”白芍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嘴角带着放松的微笑闭上了双目。 “姐姐,不要抛下我独活啊,姐姐.......” “唉,这吊命的参汤终究还是没用上啊,姑娘节哀顺变,你姐姐是笑着去的,你该为她高兴才是,她已经为你想好了退路,别辜负她的心意,匪,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 第九十五章各怀鬼胎 画面一转张狂剿匪结束了柳大少也没从酒井一子口中套出来什么话。 正在心思急转想着别的法子。 “义子啊。”柳明志面色古怪,酒井一子,酒井义子这倒霉孩子,这名字取的怎么就这么不占便宜,你爹跟你多大仇恨啊。 “海翼,柳君有何事情?酒井一子一定义不容辞。” 酒井一子也知道了柳大少的真名字,汉话不错的他也明白大龙人怎么会有如此名字,再三询问果然是开玩笑而已! 显然酒井一子没有听出义子与一子口音的不同,小日....子过得还不错的倭国朋友能说出大龙朝的话显然已经不错了,妄想着他还能辨别口音字义的意思显然有点为难鬼....友人了。 柳明志强忍着笑意:“别,义子不要这么见外,咱们这都什么关系了,可谓是称的上千里有缘来相会.........不对...百年修得...,也不对,朋友咱们是朋友,我就是有个疑问,义子义子,你这名字是谁给你取的?” 这些倭人听不出柳明志话中的调侃之意倒也情有可原,毕竟有的大龙朝的话都说不全,齐韵柳松可就不一样,先不说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单单是柳明志那怪异的语气就可以听出来,这货绝对没安好心,明摆着在占酒井一子的便宜。 酒井一子虽然奇怪柳明志怎么会询问起名字的事情,不过还是尊敬的回复道:“海翼,柳君,一子的名字乃是父亲大人取下的名字,我是父亲大人唯一的儿子,酒井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先前我的名字乃是酒井一郎,若是柳君觉得叫着不方便称呼我为一郎也可以,毕竟倭国的名字与大龙朝的名字有些差异,柳君不习惯也是正常的事情。” 根据柳明志身上的装扮,酒井一子早就发现柳明志的身份非同一般,一身上好的苏州丝绸制成的衣物,仅仅这一身衣服就价值一百多两银子,寻常人家想穿都没地方买,柳家在苏州的生意的分铺特意为主家量身缝制的,左边腰间系着的一块玲珑剔透,温润圆和的玉佩,若是能够讨好此人得到此人的相助,肯定能够得到一切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再也不用处处受到掣肘。 从刚刚相见的时候酒井一郎已经做好了计划,一定要拿下柳明志,不时地看一眼身旁的妹子酒井星野,酒井一子眼睛中流露出一丝精光,一个想法油然而生,没有什么比自己人更值得信任依靠。 酒井星野被街道上琳琅满目的货物吸引的根本没有在意大哥与柳明志的交谈,显然女人喜欢逛街的天性是不分时代不分国界的,其更不会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牺牲品,为了光复酒井家族荣耀的牺牲品,在酒井一子眼中没有什么是比酒井家族荣耀的东西更为重要,何况只是一个女人,哪怕这个女人是自己的亲妹子,亦或者是母亲大人,都比不上家族荣耀更为重要。 由此可以看出一个人思想极端的可怕之处,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在酒井一郎的心中看来,女人早晚都是要嫁人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嫁给一个可以利用价值更高的人,皆大欢喜的事情。 不过这仅仅只是酒井一郎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柳明志接受不接受酒井星野这个女人都不知道哪,对于日本女人像什么苍教授啊,小泽教授啊,柳明志是一个都不认识,她们的电影是一个没看过,酒井星野,呵呵。 “不用改,不用改,一郎听着多别扭,还是义子的好,义子的好啊,齐兄弟你说对吧,是不是义子比一郎好听。”柳明志强调着义子的语气。 齐韵哪能不知道柳明志的心思,无奈的摇摇头,这个耍无赖占别人便宜的男人真的是那个不久前在柳府说出那等振聋发聩商训的人吗?你总是这么让人难以捉摸,明明以为已经将你看透彻了,才发现了解的不过是你的冰山一角,你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纨绔的外表,惊人的才识,无赖的性子,以及出人意料的七式情绪刀。 “对,柳兄说的言之有理,小妹....弟也感觉义子好听,叫着也方便,还是叫义子的好。” “你看吧,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柳明志露出自认为最诚恳的表情,真挚的看着酒井一子,一副我是认真的模样。 “海翼,柳君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柳明志微微闪过一丝明悟:“义子啊,柳某一个疑问,义子你不辞万里飘摇,从倭国远渡重洋来到大龙王朝也是为了做生意吗?不知道都贩卖些什么东西哪?丝绸?瓷器?茶叶?粮食?又带来了什么倭国的货物?柳某对你们的货物可是很感兴趣的,不瞒义子,柳某的家族乃是整个江南最有财富的家族,柳家的银子堆起来比你们那个什么鬼老子的天皇的银子加起来十个都比不上,如果你们的货物不错,柳某可以做主和你们共同发财,咱们一起做一笔大生意,不过柳某要先去你们那里看看货物才能做决定。” 做生意什么的不过是个托词,柳明志相看的是酒井一子所乘的船只,现在倭国的船只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是否发展成了气候,来日能否对大龙朝带来潜在的威胁,这些一定要搞清楚,江南沿海地带历来是倭国贼寇犯边的重地,虽然现在还没有听说过,可是历史的教训告诉柳明志,防着点终归是有备无患,毕竟这些王八蛋可不是大龙王朝那样讲究仁义礼智信的国度。 不过也不尽然,若是倭国船只远远不及大龙王朝的船只,做点生意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前世的小日....子过得还不错的日本友人先不说坑害了多少同胞,后来的电影伤害了多少青少年的身体,自己电脑里几十t的存在让自己身体每日萎靡.........咳咳,跑题了,挣点他们的金银财宝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但是前提始终只是个前提,一切都将建立在他们没有威胁的地位上。 否则就告诉皇帝日出东方的倭国有长生不老药的存在,那时候,呵呵…… 酒井一子面色一紧,柳明志先是说出愿意跟自己做生意的时候心里当然是喜不自胜欣喜若狂,自己正想法设法的想要利用柳明志的影响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比起十个天皇的银子还要多,那得是多少银子啊,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这姓柳的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只是当柳明志提出想要看货物的时候,酒井一子心里一紧张,自己逃难来到大龙朝除了金银珠宝吃食衣物哪里有什么货物,况且创舱内还放着几百把刚刚打造的刀剑,若是让柳明志发现恐怕不但会得不到帮助反而会为自己一行人带来灾祸。 酒井一子面露难色,不知道该不该答应柳明志的要求。 酒井星野看到一个贩卖首饰的摊位,双眼冒光,蹦蹦跳跳的就跑了过去,少女的性子显露无疑,拿起摊位上的首饰看个不停。 柳明志嘴角溢出意思邪笑看着酒井星野的背影。 第九十六章偷看的下场 “柳松。” “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柳明志指了指正在挑选首饰的酒井星野:“一会酒井小姐看上什么首饰你去付银子,看上什么买什么,全都打包也可以,然后提前一步回府告诉老头子一声,让他吩咐厨房准备酒宴,少爷我要宴请一帮朋友。” 为了摸清楚酒井一子乘坐的倭国船只什么规模柳明志可是下了血本,柳大少什么时候请人上家里赴过宴席。 柳松虽然不清楚少爷为什么会对这些怪异服饰的陌生人如此上心,不但要为那个女子买首饰还要请到家里摆宴,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情,少爷什么时候摆过宴席啊,不过身为柳明志的书童自然不敢有异言,只能听从吩咐。 柳松没有异言不代表齐韵没有异言,什么跟什么啊,你就要为一个女子买首饰相送,你难道不知道送给女孩子首饰就是在向一个女子表示倾心的意思。 齐韵将右手轻轻搭在柳大少的肩膀上,这个动作可就有些亲密了,不过已经被吃醋的情绪充斥了脑子的齐韵显然已经忽视了这种不大不小的亲密,自己被柳大少抱得还少吗? 不但抱了而且还有了更亲密的举动,而且已经同床共枕虽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那不也是同床共枕了,搭个肩膀算个屁啊,显然齐韵这姑娘是被带坏了。 以前跟那些男子同行之时都恨不得远离两步的距离,生怕惹上什么风言风语,现在搭在男子肩膀上胳膊居然不觉得有什么出格之举。 当然也仅限柳大少有这般福分,换个男子试试,分分钟钟让你知道什么叫千里寒,什么叫万里雪,什么叫六品高手的气质不可亵渎。 “柳兄莫非对这个窝...什么...什么国的姑娘有兴趣,要不你就和她哥哥商量商量,纳个妾得了呗?” “还有这好..........齐兄弟,别闹,柳某怎么可能是那种人,我这么做是有别的想法而已。” 齐韵加重了手上的力气:“柳兄,我闹了吗?” “胳.......膊....疼,齐兄弟你这还没闹,疼疼疼。”柳明志疼的嘴角抽搐,这齐韵抽什么风,自己又没有惹她,好端端的生什么气啊。 显然柳大少薄弱的情感区没有发现齐韵是因为酒井星野吃醋了,柳明志知道了肯定会大呼冤枉,这尼玛吃的哪门子飞醋,吃的着吗? 不可否认,排除身高问题,酒井星野长得确实不错,是那么难的一件的美人儿,特别是瓷娃娃的面孔,看到了让男人不自而然的生出一丝想要保护的欲望,都是电影害的,我这么纯洁的人都变坏了。 “嗷吼,我的鼻子。” 齐韵脸色通红气不打一处来,私下里也就算了,如此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还敢这么下流,盯着别的女子不放。 “柳君,你怎么了?” 柳明志放下手看了看,还好没有流血,不然可就丢人丢到国际友人面前了:“没事,有蚊子。” 齐韵神色娇嗔,闷闷的跟在柳大少一旁也不敢再说话,他怎么敢这么盯着一个姑娘不放,就那么着急吗?他不是已经向父亲提亲了吗?很快就能成亲了。 唉,多么一个纯洁的姑娘啊,就这么变了,倘若不是柳大少的诗三百,不是那一夜的误会,不是俞氏为了让齐韵放心塞给她的小册子,齐大美女也想不到那种地方去,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古人诚不欺我也。 “蚊子?”酒井一子摇头晃脑的看着喧闹的大街,人来人往,客旅不绝,唯独没有发现嗡嗡嗡的踪迹。bookAbc.Cc “哈哈....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酒井一子点点头,也不想深问,倒是一旁的本田武看着一旁生者闷气的齐韵神色闪过一丝凝重,大龙朝果然卧虎藏龙。 酒井星野抱着大大的包裹兴奋的跑了回来,整个人的头都被包裹遮住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到路还没有撞到人来人往的行人的。 酒井星野抱着包裹鞠了一个躬:“柳君,歇歇你的里屋,星野很喜换。”一口不流畅的大龙话让柳大少连蒙带猜才明白她说的什么。 柳大少嘴角抽搐的看着酒井星野抱着的包裹,心里骂娘一百遍,心都在滴血啊。你他娘,你他娘的柳松,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小爷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小爷说让你打包那是客气,显得爷们有面子,你娘的,你还真的打包啊,这都是钱啊,这得多少豆浆油条啊,我尼玛。 正在赶路的柳松忽然打了寒颤,紧了紧衣物:“这大上午的怎么会这么冷啊,穿少了吗?得找少爷要点银子了理由嘛?恩,缺衣服穿。” 若是知道自家少爷现在掐死自己的心都有,柳松估计要哭晕在厕所了。 “真他娘崽卖爷田不心疼,非得给这货降薪俸不行。” 齐韵咬牙启齿的看着抱着包裹的酒井星野,恨不得活吃了某人。 “柳君,实在谢谢,初次见面就如此照顾星野,这是星野的荣幸,相信柳君一定可以与星野相处的更好。”酒井一郎也感谢道。 噼啪噼啪,齐韵粉拳我的咯吱作响,不时的抛上一个冷眼对着柳大少。 “嘶。”柳大少抱着胳膊摩擦了几下,这天有点冷啊,难道穿少了,看来得找老头子找点银子花花了。恩理由嘛?买衣服。 第九十七章同行衬托 七进七出,这是形容柳府的宅子的大小的形容词,七进七出的院落,占地上千亩地,院内不但有自己的花园,还有一条开辟出来的人工湖,亭台楼阁连绵不断。 至于柳府到底有多大的面积柳明志自己都不知道,反正重生之后他没有无聊到逛遍柳府的每一个角落,仅仅把一些重要的地方以及常去的地方逛了逛,归根结底就是一个字,懒。 不错,正是因为懒,只是见到那蜿蜒曲折的人工湖柳明志就放弃了走遍柳府的想法,管它大不大,反正将来都是自己的,等到自己老了的时候,儿孙满堂的时候再逛一逛也不迟,至于能不能做到,鬼才知道。 齐府柳明志去了也不是一两次了,齐润身为一方封疆大吏,代表金陵的脸面,更是代表朝廷的脸面,纵然如此齐府宅子的面积肉眼看去不急柳家的五分之一。 至于一个商贾家庭的宅子如此之大会不会逾制的问题柳明志才懒得思考,那是老头子操心的事情,老头子能够纵横江南几十年平安无事说明没有问题。 酒井一子一行人呆呆的看着走上了小半个时辰还没有走过来的宅子心底里别提多震惊了,酒井一子更是强忍着自己的激动,自己想的果然没有错,这个柳明志果然不是一般人,在倭国昔年的时候曾有幸跟随父亲去过天皇的宫殿一趟,可是比起柳府的规模来说天皇的宫殿充其量只能叫做房子,非要比较一下的话就是在侮辱柳府的规模,拿狗窝跟柳府比实在是一种不敬。 “柳君,一子实在没有想到柳君的府邸竟然是如此的雄伟壮丽,一子虽然没有见过大龙朝的皇宫,我想也比不上柳府强上多少。” 柳明志嘴角抽搐几下,真想一巴掌抽死这个逆子,还好周围没有什么外人,否则仅仅因为这一句无知的话就可能给柳府带来灭门之灾,商贾的房子比皇宫还要华丽,这不是厕所里打灯笼——找死吗,若不是知道酒井一子不晓得大龙朝的规矩,柳明志真的会怀疑这货是不是自己仇家或者老头子的仇家派来谋害柳府的。 也不知道方向对不对,柳明志随意冲着一个地方抱拳作揖:“义子啊,你没见过世面爸.....柳某不怪你,但是柳某可以告诉你,比起皇宫来说,柳府就是小门小户,不值一提,皇宫那才是集齐天下所有能工巧匠的心血,有机会你可以去看一看。” 酒井一子露出憧憬的眼神,柳府这样规模的建筑群比起大龙朝的皇宫还是小门小户,大龙朝的皇宫又该怎么样的宏伟,一种无边的欲望充斥在酒井一郎的眼睛里,不过被掩饰的很好并没有人发现,酒井一郎心里发誓,以后倭国的臣民一定要踏上这片富饶广袤的土地才行。 柳明志并不知道如今皇宫的规模是什么样子的,不过他会比较啊,他后世去过故宫,那才是规模啊,比起柳府来说才是大场面,柳府这一亩三分地也就能在江南耍一耍而已。 根据柳明志的记忆,故宫占地面积72万平方米,建筑面积大约15万平方米,比起柳府的房屋,故宫的宫殿就足有七十多座,房屋九千多间,柳府充其量也就几百间而已,跟皇宫比,呵呵。 故宫是什么?那可是后世遗留下来的皇宫,同样是皇宫,现在的皇宫或许比不上后世的故宫,估计也相差无几,亦或许比起故宫还要大上几分,柳明志也没有见过只能猜测。 想到这里柳大少突然有点后悔没有答应在当阳书院那个老者的要求去京师见见世面,搞得现在想要吹吹牛都没有办法,只能凭空捏造一番,自己的格局还是太小了,天下之大,自己却只愿意在江南这一亩三分地上蹦跶,是否是正确的选择。 仔细一想在诸多穿越者大军之中自己出身不算是最差的,但是混的好像却是最差的一个,谁见了都是将自己当做一个纨绔子弟,比起那些同行来说,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自己简直将同行的裤衩都撤掉了,丢人啊,有句话说得好,全靠同行衬托,别的穿越者最差混的也是国公级别的,偶尔极个别的还是谋朝篡位的存在,没法比啊没法比。 醉卧美人膝就更不用说了,丫的未来的娘子都没有拿下来,想亲热亲热最差的待遇就是一拳头,我尼玛,小爷好失败啊。 想到这里柳大少下意识的瞥了一眼跟在一旁的齐韵,这母老虎好像软硬不吃呀,软的自己什么都不会,硬的自己又没有那个实力,惆怅啊。 齐韵自然感受到柳大少的眼神,冷冷的回敬了一眼,柳大少马上打了个寒颤,小爷惹不起行不行。 说话间一行人在柳松的带领下来到了清风厅,这清风厅柳明志也是自己第一次来,是柳家带招待一般客人的地方,柳之安夫妇二人并没有出面,一般的客人还不值得柳之安亲自出来招待,有柳明志作陪足以。 “齐兄弟,义子,星野姑娘,请坐。” 剩下的几个倭人柳大少才懒得招呼,丫的给酒井星野那娘们买了这么多首饰,还想全来吃我家的喝我家的,关键是屁都没买一样,哪有这么多好事啊,一旁看着去吧。想到首饰的问题柳大少又哀怨的看了一眼柳松,要多悲苦有多悲苦,那都是小爷家的银子啊,这个败家玩意。 柳松浑身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少爷这眼神嘛意思?轻轻地拍了拍手掌,马上就有一群丫鬟下人端着八菜一汤走了上来,挨个的放下手中的盘子然后走了出去。 柳之安身为江南首富,自然不会再生活上亏待自己,厨子都是金陵手艺最好的厨子,经过烹饪,这些菜肴都带着浓郁的香味,厨房的厨子知道自己少爷竟然破天荒的摆宴席,更是拿出超水平的实力,这些饭菜那叫一个色香味俱全。 这些倭国人平时都是在渔村吃些农家饭菜,哪里闻过这么香的饭菜,更是见所未见,酒井一子不停的吞咽口水,看着饭桌上的饭菜食指大动恨不得全部吞到肚子里去。 酒井星野咬着下唇揉着自己的肚子,不时地看上柳大少一眼,大龙朝的规矩她还是了解一点的,主家不开口客人没有先动筷子的道理。 第九十八章语不惊人誓不休 柳明志端起酒杯:“诸位,咱们边吃边聊,请。” 看着筷子几乎没有停下来的酒井一郎,柳明志是频频劝酒,不时地套话,倭国船只的事情一定要问出来,不然的话自己就白忙活了,最最关键的是花了几十两银子,这钱不能白花不是,平时柳大少花钱大手大脚,几千几百两的从不在意,那也是分人的,得看跟谁花,给这些倭国人一文钱都嫌多。 柳明志做这些事情仅仅是因为脑子里一些良知所在,希望能够从这些倭国人身上了解一些东西,为子孙后代积攒点讯息。 显然柳大少低估了酒井一子,四五壶酒灌下去酒井一子虽然已经有些迷糊,可是对于船只所在地点的消息却是只字未提,显然带有明显的戒心,柳明志也没有办法,自己又不是官府的人,总不能将这些人抓起来强行拷打吧。 恩?官府?柳明志一下子盯着齐韵目光闪烁起来,自己不是官府的人,未来老丈人是啊,也许自己可以吹吹风,让未来老岳父调查调查。 齐韵饮了几杯酒本就面色红润,本柳大少侵略的目光看的更是耳根发热,心里惴惴不安,这家伙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都看了我好几次了。 看着酒足饭饱的酒井兄妹,柳明志还得笑着将他们送出去。 “呸,王八蛋,吃着小爷的,喝着小爷的,连藏身的地点都不敢告诉小爷,这些东西喂狗吃了还能冲着小爷摇摇尾巴,良心大大的坏了。”柳大少很没有素质的冲着地上吐了一口粘痰。 酒井一郎虽然有心利用柳明志的势力,但也不是莽撞之人,必须经过深思熟虑的计划之后才行,人心险恶,轻易相信一个人的那些人都成了大地的养料。 “柳兄,为什么你会对这些人这么上心啊,他们的身份很特殊吗?” 柳明志惆怅的哀叹一声:“这些狼子野心的玩意可不是看着那么人畜无害,你现在看他们一个个卑躬屈膝的样子是因为他们还在观望,早晚有一天会成为大龙朝的祸害,也不知道是多晚,希望这一天永远不要到来,我现在跟他们接触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提前提防他们,算是有备无患吧。” “少爷,齐公子,老爷夫人请二位到内庭说话。”管家柳远走了进来。 “老头子?他有没有说要做什么?” “少爷,这个老奴就不知道了。” 虽然有些疑虑,柳明志倒也没有耽搁:“齐兄弟,咱们过去吧,老头子不知道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了。” 齐韵点点头,双手缠绕着衣角神色忐忑的跟在柳大少身后。 显然二人都没有想到柳远的称呼,少爷,齐公子,这齐韵早已经不是那个黑脸小子打扮的模样,今天这个模样第一天进府还没有见过柳之安夫妇二人,柳远居然好不惊讶却能够一下子叫出齐公子,显然是得到了吩咐,目的很明确。 “老头子,你找我干什么啊?闲得慌啊?” 柳之安吹了吹胡子:“小王八........”然后看到跟在儿子身后的齐韵,柳之安止住了下面的话,对着齐韵轻笑着道:“来了啊。” 柳大少嘴角抽搐,到底谁才是你儿子啊。 齐韵神色扭捏:“见过伯父。”那娇羞的模样哪还有当初在柳府举止大方的气质。 柳夫人紧紧盯着齐韵不停打量,先是在脸蛋上看,然后是胸口,接着是纤细的腰肢,随后是翘臀,越看越忍不住点头,这模样是真漂亮,身段好,屁股大,是生儿子的料子,身材丰满饿不着孩子,不错真不错。 小正太柳明礼小萝莉柳萱一人拿着一块糕点晃动着双腿也在偷看着齐韵,眼神中充满了好奇,这就是娘亲说的嫂子吗?什么是嫂子啊。 显然在二人的心中嫂子这个称呼的观念还太过于模糊,知道叫嫂子,却不知道嫂子是什么。 “老爷,这就是咱们将来的.......”柳夫人冲着柳之安小声询问道。 “咳咳....夫人啊,这就是老夫跟你说的齐贤侄,乃是志儿的好友。”柳之安不愧是久在世道上打滚的老油条,一句话就缓解了齐韵的尴尬,并且保住了齐韵的名声,柳府毕竟是眼多嘴杂,刺史千金尚未过门便与柳大少双双进出柳府家门,这要是传扬了出去只怕刺史大人能够气疯掉,婚事答应了是不错,但也不能不注意名节问题,这玩意在古人看来比命还重要。 柳之安倒是可以不在乎,毕竟自家的猪要拱别人家的白菜怎么都不亏,还能够抱上孙子,可是毕竟将来是要成为亲家的,不能不在意齐家的脸面。书包阁 柳夫人反应也快:“孩子,快坐下歇息歇息,走这么远累了吧。” “谢谢伯母,我还是不坐了,送柳兄回来已经耽搁不少时间了,天色见晚,我还是先告辞了。” 柳之安点点头:“也好,让志儿送送你。” “那就别走了,住一块就行了。” 柳夫人忽然开口说出一句话。 天雷滚滚,柳之安,柳大少,齐韵同时被柳夫人这句话惊得呆住了,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在回响,住一块就行了,就行了,行了。 柳之安脸皮皱在一起:“,咳咳咳............志儿,还愣着干什么,去送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