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惹上奸臣逃不掉》 第1章 重生 昨夜一场大雪让整个世界都化为了白色，如意呆呆地坐在窗边望着外面的冰天雪地，神色复杂。 许久之后她才接受了这个事实，她回到了十五岁那年。 伸出冻得发紫的双手，如意无奈地苦笑，没想到居然还能有机会重头来过。 前世也是这样一个大雪天，亲生父亲派人来养父母这边接她回去。 对此她并不意外，因为从懂事起她就一直在干活，跟丫鬟没有任何区别。 养父养母独宠妹妹一人，哪怕自己被妹妹欺辱打骂他们也只会在一旁拍手叫好。 “死贱种，早知道你那么没用就不该捡你回来！” “不就饿了几天而已，别给我装成病恹恹的样子，快去劈柴！” “赶紧干活去！不把这几天的活干完！晚上你没饭吃！” 从有记忆开始，如意便在打骂中长大，虽然总是饿得浑身无力，但好歹也活了下来。 那天养母难得和善地同自己说，亲生爹爹要接她回家，她高兴坏了。 她以为只要回了父母身边，便也能如妹妹一般被捧在手心里疼爱。 如意眼神冷了冷，嘴角咧出一个嘲讽的笑。 初回府，因着她不懂礼仪，闹了不少笑话，也让府里的老夫人对她厌恶不已。 觉得她丢了自家的脸面。 为了不让她继续丢许家的脸，父亲费尽心思去请从宫里放出来的嬷嬷，来教她礼仪规矩，她也认真去学了。 即使每天累得身心俱疲，也不曾喊过一声苦。 只为了在嬷嬷夸她学得好的时候，父亲能高兴地瞧她一眼。 那时觉得便是再累也值得了。 她本以为等自己学会这些后便能得到所有人的喜爱，却没想到是步入另外一个地狱。 一想到冷漠的父亲将她如同货物一样许给别人。 一想到那个须发皆白的老王爷光着身子伏在自己身上的恶心模样，许如意胃里一阵翻涌。 过了许久她才明白，当初之所以会接自己回府，是因为她还有那么一些价值，便是为了能将她嫁出去，为许家换取一丝利益。 他其实早就知道自己在哪，受着怎么样的苦。 但因为那时的自己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所以没有带回家来。 在亲生父亲想要再进一步的时候，才想起那个被他扔掉的女儿。 如意死都没想到自己会被当做礼物送给行将就木的老王爷当妾室。 只为了打通王爷的这条门路。 老王爷年逾古稀，早已无甚用。 年轻的美人看得见吃不着，让他如猫爪挠心般难受，他便夜夜让如意脱光了跪在地上。 后来便有人赠他金丝软鞭，他如获至宝，一到晚上便拉着如意在床上摆弄起来。 鞭子玩腻了又换个花样，直至如意身上没一块好肉，穿衣服都遮不住伤痕时，老王爷也玩腻了。 又把她赏给了自己的走狗汪直锋。 汪直锋就是送给老王爷工具的人，对于如意身上发生了什么他比谁都清楚，自然就看不上她。 把她接回了府里便丢在一边，不再过问。 下人们都有眼力见，不受宠的妾室连一口热饭都吃不到，更别说她连妾都算不上。 为了吃口饱饭，她将自己带来的财物散尽，后来实在没有办法了，就只能去厨房偷些残羹剩饭。 不想却被厨房的人抓到，被打得头破血流。 从那以后她就变得疯疯癫癫，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她也一度沦为汪府下人们的玩物。 后来，下人也玩腻了，还惹了一身的病。 便有人将她骗到枯井边一把推了下去，又合伙搬来一块大石头封住井口。 整整七日，如意才在清醒中不甘地闭上了眼。 再次睁开眼时，她还以为自己又在做梦了。 低头看了几眼自己尚还年幼的身体，如意忍不住笑了。 真好，她又活了。 前世害过她的人，一个都别想跑。 “死丫头，你不用吃饭，猪还要吃呢，赶紧去喂猪。” 就在如意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梦里的敲打门的声音，其中还伴随着骂骂咧咧的女声。 秦氏一脚踹开房门，叉着腰瞪着如意。 如意抬起头，冷冷瞥了一眼秦氏，越过她朝外走去。 算算日子，许家的人也该来了。 要报仇就必须得回去，这次她要亲眼看着许家的人下地狱。 至于眼前的这个女人...... 且再忍耐忍耐吧。 秦氏见养女不似往常那般讨饶，反而无视自己，心里大为不爽。 跟着如意的脚步走到大门口，见她拎着猪食桶往外走，便一脚踢在如意的腿上。 如意这具身子日日吃不饱饭，哪有什么力气，一下子就扑倒在雪地里，小半桶猪食撒了一地。 回过头如意满脸怒意瞪着秦氏。 见她摔倒，秦氏一脸得意。 居然还敢瞪自己，秦氏走过来一脚踩在她手背上，用力反复碾着。 “还敢不敢瞪我了，嗯？”秦氏蹲在如意面前。 如意趁机伸出另一只手死死薅住秦氏的发髻用力往后拉。 秦氏吃痛只好松开脚，如意拿回一看自己的手背都青了，倒是不觉得疼，许是冻僵了。 她不打算再忍了。 前世从小就学会了忍，可是最后又落得什么下场？ 秦氏揉着被拉扯过的头皮，一看手里多了一把头发，愤怒不已。 “你这个死丫头，居然敢扯我头发？” 回头朝着屋里哭喊道：“老白，老白，你快来救我啊，这死丫头要杀了我，不得了了！” 说着，拍着大腿坐在地上哭嚎起来。 白山正在屋里烤火，听到妻子的哭喊声吓了一跳，他连外衣都没穿就急忙跑了出来，“怎么了，怎么了？” 看到丈夫来了，秦氏忙把手里的头 第2章 来了 他扬起拳头怒斥道：“你居然敢动手！是想死不成！赶紧跪下道歉！不然我弄死你！” 如意冷冷瞧着白山夫妇俩：“我为何要道歉，是她先打的我！” 白山皱眉，没想到养女居然也敢回嘴了，继续威胁道：“快点！否则别怪我下手太重。” 她挑眉一笑，“我若是不肯道歉呢？” 白山冷冷地看着她，“那我就打死你，我养了你十五年，就是打死了也算不得什么。” 他以为能唬住如意，但是抬头看时，她脸上反而露出一抹冷笑。 似乎在嘲笑他。 白山这下也是真的怒了，这个养女居然敢看不起自己。 虽然他性格窝囊没什么本事，村里人也时常嘲笑他，但面对这个比自己弱小太多的养女，他却是不惧的。 为了挽回自己的威严，他走到门口的大树下，捡了一根木棍到如意面前，满脸阴沉地瞪着她：“跪下！” 如意扫了一眼白山手里的木棍，足有男人手腕粗细，这是她前些天从山上砍的柴火。 她当然不会跪，但也不想被他打死。 余光瞄到旁边有剁猪食的菜刀，平日里也是她在用的，虽然刀口比较钝，但是保护自己也足够了。 白山本来也只是想吓唬吓唬她，见她丝毫不害怕，一时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秦氏见丈夫拿来了木棍却迟迟不动手，她已经冻得手脚发冷，不想再在外面耽误时间，急忙走过来一把夺过木棍，两只手举着就朝如意挥舞过来。 秦氏身子本就愚笨，再加上天冷手脚更加笨拙些，等她过来的功夫，如意早就已经闪到一旁去了。 秦氏一愣神，眼前的人不见了，回过头就看到如意手里举着一把菜刀看着自己，脸上透着阴森。 秦氏后颈一凉，养女笑得好似鬼一样，让人胆寒。 她不敢再上前，把手里的木棍又还给丈夫，怂恿他：“这小杂种还敢反抗了，山子你去收拾收拾她。” 说着推了丈夫一把。 如意一脸戒备地看着两人，见白山跑过来，捏着菜刀的手不由紧了紧，眼睛紧紧盯着他，只待他走近些就准备迅速挥出去。 “你们在做什么？” 如意循着声音看过去，白为带着两个打扮精致的女人朝这边走过来。 她嘴角轻扬，自己等的人来了。 白山见有人来，也急忙停止了动作。 白为恭敬地为身后的人引路，走到如意面前，指着她说：“妈妈您看，就是她。” 宋妈妈只瞧了一眼就知道是她没错了，这模样有几分像老爷，更像那位已去的主子。 宋妈妈心里不由打起了鼓，也不知带她回去是好事还是坏事。 秦氏见白为堂而皇之地带陌生人来自己家，有些不高兴：“白为兄弟，你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大吼大叫吓我一跳。” “哼。”白为也很不高兴，若是如意真是她们要找的人，那赏钱肯定不在话下。 谁知一来就看到白山举着棍子要打人。 这若是人家不高兴，别说赏钱了，她们直接报官把他们都抓起来都有可能。 一想到自己的赏银不翼而飞，白为没好气地瞪了白山一眼。 “这位是宋妈妈和谷雨姑娘，她们是如意姑娘家里派来接她回去的，你们别啰嗦了。” 秦氏仔细打量起白为身后的两个人，见她们穿的竟是绸缎衣裳，特别是那位妈妈，头上插了好几根银簪子，打扮得比她见过的地主婆还要富贵。 秦氏眼珠一转，心中大喜。 看样子这臭丫头竟是富贵人家的姑娘，自己养了她十几年，那这好处自然是少不了。 只是刚刚门口发生的事儿，也不知道她们看了多少。 回过神的秦氏讨好地走到宋妈妈面前，伸出手：“原来是宋妈妈，来，请进屋来慢慢谈。” 宋妈妈看都不看她一眼，她走到如意面前，眼前的少女衣着单薄，脸已经被冻紫了，赶紧脱下自己的披风罩在她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宋妈妈替她系好领口的绳子，见她也不反抗，脸上神情淡漠，对于自己的到来似乎一点不惊讶。 如意抬眼定定地看着宋妈妈，齿间溢出两个字：“如意。” “如意...如意...”宋妈妈细细咀嚼这两个字，嘴角抿出一个嘲讽的笑。 投胎在富贵乡，刚生出来就被换走，流落在这穷乡僻壤之中。 再看看她瘦弱单薄的身子，想必这些年受尽苦楚。 哪里来的如意？ 宋妈妈自诩这些年经历多了，心肠也硬了。 但是看着眼前的少女，还是忍不住露出一丝心酸。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她的任务只是来接她回家，其他的事情轮不到她来指点。 “如意小姐，奴婢跟谷雨是来接您回家的，老爷自从知道小姐流落在外，便夜夜不能安眠，特地命人在外寻了许久才找到此处。” “查到地点之后就立马命奴婢前来接小姐回府，小姐，请您跟奴婢回去。” 谷雨走上前，朝许如意福了福：“小姐安好，马车已经在路口等着您。” 宋妈妈跟谷雨的话无一遗漏都落在秦氏的耳朵里，她心里也有自己的算计。 宋妈妈嘴里说着家里有多重视如意，却只派了两个下人来接她，分明是不拿她当回事。 既如此，那想必也不会太过在意她身上的伤，不能够怪罪她吧。 想到这里，秦氏大着胆子走上前，贪婪地抚着如意身上的披风，这料子摸着可真软和。 “宋妈妈。”如意懒得再看秦氏一眼，“走吧。” “哎。”宋妈妈连忙跟上，“我们走。” 见她们说走就走，秦氏愣了一下，到手的鸭子岂能让它飞了？ 她疾跑几步走到如意面前挡住去路：“不准走！” 见人站住了，她朝丈夫 第3章 三十两 “刚抱回来的时候她才棒槌那么大，现在长得比我都高了，这不都是我们夫妻俩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现在你们说是她亲生父母寻来要带她走，当然，为了孩子前途好我们也不拦着，但是好歹你们要把她这些年花费的银钱还了吧！” 见她说了这么多还是为了钱，宋妈妈刚想开口讽刺两句，却听到如意开口。 “那你说说应该给你多少银子才能报答这些年的‘恩情’。” 见如意松口，秦氏笑出花来，掐着手指头算起账来。 “我养你十五年，一年算一百两银子，十五年便是……” 白山赶忙抢着回答：“一千五百两！” “对对对，就是一千五百两。”秦氏贪婪的目光扫过谷雨肩上的包袱，似乎确定了那里装的都是银子，并且银子马上就是她的了。 白为都被他们的厚脸皮吓了一跳。 一千五百两都够他们整个村子的人舒舒服服过完下半辈子了！ 可真敢说呀！ 宋妈妈见如意一直未开口说话，也拿不定她是什么意思。 便恭敬问道：“小姐，这是您的养父母，您看......” “给！”如意大手一挥，“宋妈妈身上可带了银钱，可否借我使使？” 宋妈妈愣了下，一下子还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银子，但是也不好驳了如意的面子。 她和谷雨对视一眼，背过身去翻看包袱。 秦氏和白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喜。 想不到银子来得这般容易，又有些后悔要得少了。 早知道她们这么好说话就多要一些了。 白为也很高兴，她们出手如此大方，想必给自己的也少不了。 宋妈妈从谷雨身上的包袱里掏出三枚银锭子来，然后又掏出几张银票，细细数着。 秦氏见了瞬间眼里泛着光。 心里已经在算计着要怎么去花这些银钱了。 首先要买几亩良田，再盖一座大院子，买两个小丫鬟伺候自己和闺女，如意这丫头走了后，家里的活儿得有人干，然后再给自己做几身衣裳打几根金首饰。 光是想想村里妇人们羡慕的目光，秦氏的心就激动得怦怦直跳。 宋妈妈先将银锭子先递到如意手里，就见她说：“妈妈不对。” “怎么不对？”宋妈妈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如意将银子银票都还给谷雨，吩咐她收好，然后转头看着宋妈妈：“妈妈可带了碎银子？” “带了。”宋妈妈解开腰上的荷包，“碎银子只有这些，大概只有三十两。” 宋妈妈想当然地以为，如意是想给他们一千五百两的碎银子，那必然是不够的。 “够了。”如意微笑摇头，从宋妈妈手里的荷包中数了数，剩下的又还了回去。 秦氏眼睁睁看着谷雨把银子又收回了包袱里，心中急得不得了。 回头见如意握着碎银子朝自己走过来，不由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如意站在秦氏面前站好，抓起一把碎银子： “这十两，是为着你们给了我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让我不至于流落街头，虽然我从小只能睡在杂物房，夏天与蛇虫鼠蚁为伴，冬天四面通风，我只能靠多铺些稻草勉强取暖，但好歹是个落脚之地。” 说完，一把碎银子直接从如意手中滑落，掉在秦氏脚下。 “这十两。”如意弯唇，“为你们肯给我一口饭吃，虽然每日我只能吃一顿，且都是你们的剩菜剩饭，时常饿得昏睡过去，但好在总算没饿死。” 银子应声而落。 “我七岁那年冬天，妹妹调皮非要去河边玩，不慎失足掉到了河里，当时我吓得要死，拼了命地将她拉了上来，回来后你怪我没带好妹妹，用烧火棍打得我三天都下不来床， 我穿着湿透了的破棉袄躺了三天，发烧都把衣服都烤干了，差点没挺过来，幸好我命大。但我还是要还你这十两，谢谢你给我留了一口气。” 秦氏呆呆地看着掉在脚边的一堆碎银子，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明明说好的是一千五百两，怎么又变成三十两了？ “你这个小蹄子，存心戏耍我是不是？”秦氏见自己到手的银子飞了，什么都顾不得了，张牙舞爪地冲过来想抓挠如意。 却被宋妈妈一把拦住，动弹不得。 如意冷冷看着她：“那你说说看，你对我还有何恩情？” “我……我……”秦氏嗫嚅半天，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说不出来么？”如意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当初你们抱我回来，不就是因为家里缺个使唤的人么？平日里随便给几口剩饭，就像养条狗一样，家里的活儿也有人做了，等长大后再卖了换点 彩礼钱回来，呵，这可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呀！” “听村里的人说，我刚来的时候白白胖胖很是可爱，有不少人都相中了想带我回去养，其中也不乏家庭条件好的或是生了儿子想要女儿的。是你们趁着没人将我偷了来，任谁来都不肯开门，别人没办法只能放弃，你们这才成功把我留了下来。” “这些年我过的什么日子，需要我一一说出来吗？”如意双眼通红盯着秦氏，想想小时候吃的那些苦，她真想杀了秦氏，可是她不能。 说到这，她自嘲一笑，道：“说来可笑，从收养我至今，你们花在我身上的银钱也就三四两银子，这三十两也算是还了你们让我活到现在的恩情，从此以后你我一刀两断。” “不行！”秦氏果断拒绝，“赶紧把一千五百两银子给我，否则我便去县衙告你们去。” 秦氏扬扬得意，从刚刚宋妈妈的话里听出来她们是大户人家，必定是害怕沾染上官司的，反正自己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哦？是吗？”如意凑到秦氏耳边，“那 第4章 回府 几人快走到马车旁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切的声音，“宋妈妈！” 几人回头，见白为小跑着过来，“妈妈，来的时候不是说好了吗，会给我些赏钱...” 眼见着几人就要上了马车离开，也没有人再提起要给他赏钱，他忍不住急了。 “谷雨，你带小姐上车等我。”宋妈妈吩咐了一声，见如意乖乖上车后，这才回头看着白为一脸阴沉，“呵，你还想要赏钱？” “我们小姐从小过的什么日子你刚刚也听到了，你们几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住着，眼看着他们虐待小姐，你可曾伸出过援手？” 宋妈妈实在生气，就这种人怎么还好意思跑过来找她要钱？ 要不是如意吩咐了给秦氏三十两，依着她一文钱都不会给。 白为脸色苍白，嘴唇抖动了半天，结结巴巴道：“可是，可是若不是我的话，她早饿死了在了码头上......” 宋妈妈怠懒与他纠缠，摆了摆手：“再胡乱纠缠我便要不客气了。” 说完，踩着小凳上了马车，车夫一挥鞭子扬长而去。 白为气的狠狠啐了一口，却拿她们毫无办法。 回过头看着白山家的方向，只看到白山夫妇趴在地上骂骂咧咧一边捡碎银子，面含着冷笑走了过去。 马车上，谷雨从带来的包袱里拿出膏药帮如意涂抹在手背上。 她都不知道一个女孩子的手居然能冻成这样，“小姐，你忍忍，这是府医特地调配出的专门治疗冻疮的膏药，听说效果很好呢。” 一般都是给府里粗使丫鬟用的，她作为大丫鬟一般是用不上的。 这次出门眼见天寒地冻且路程遥远，她才备了些在身上。 膏药是黑色质地，抹在手上清清凉凉的。 如意的冻疮已经长了好多年，从她有记忆开始，每到冬天手就没好过。 上一世，即使回了府里，每年依然还是会长。 每次看到她红肿的手，许家人都避如蛇蝎，嫌弃跟她站一起丢了自己的脸。 想到这，如意眼神冰冷。 “小姐，你放松些。”谷雨正给她抹着膏药，眼见面前的手越捏越紧。 如意回过神来，松了松手：“谷雨姐姐，你同我说说府里的情况吧。” “好。”谷雨将膏药收了起来，细数起来，“府里有老太太、老爷、还有三位姨娘，分别是田姨娘、杜姨娘、于姨娘。田姨娘膝下有一位少爷，杜姨娘生了三小姐，还有先夫人留下的大小姐。” “自从夫人去世后，老爷一片情深，一直未曾续弦，所以现在府里是田姨娘帮着老太太打理家中事务。” 如意静静听着，乌黑的眼睛看着正前方，让人猜不出她内心的想法。 “那我的母亲是谁？”良久，如意才缓缓开口。 谷雨与宋妈妈互相看了一眼，宋妈妈想了想才开口：“小姐的生母是已故的王姨娘，也是个薄命的，好不容易生下小姐谁知竟就撒手去了。” 看着宋妈妈遗憾的神情像真的一样，如意差点笑出来。 果然跟前世一样，还是把自己胡乱塞在一个死人名下。 这样她就只能依靠许府，也只能乖乖任由他们摆布了。 前世她被困在汪家的时候，无意碰到一个粗使婆子，那婆子见了她就激动不已，说她长得太像许府那位已故去的夫人。 本来她也没当回事，后来无意间跟那婆子聊起来才知这婆子原是许家夫人陪嫁的丫鬟，原名叫梧桐。 因为夫人难产离世，便被许老爷以看护不力为由卖了出去，辗转到了汪直锋的府上。 梧桐得知如意正是许家的小姐，但是从小流落在外，近期才寻回时，她似乎想到什么又惊又哭，直说自家小姐是被人害死的。 “你长得同小姐像了七八分，世上哪有这样巧的事。”梧桐捧着如意的脸细细端详，涕泪横流。 梧桐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我也曾偷偷去柳府门口瞧过，住在府里的那位嫡小姐跟我们小姐长得一点不像，反倒是像那田姨娘。” “我就说，我就说。”梧桐哭得语不成调，“我们小姐怀孕时，身体是极好的，怎么会七个月就早产，定是那个狐媚子使了手段，害了我们小姐的性命，然后又夺了小小姐的嫡女之位。” 梧桐怜惜地摸着如意的头，她决定要去把这个消息告诉柳家舅爷，让他去查，不能让小姐死得不明不白。 可是自从她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前世如意虽觉得梧桐疯疯癫癫，说话不可信，但现在她回来了，有的是时间去求证。 如果是真的...... 如意闭上眼，那这仇就要再添上一笔了。 “不过小姐别担心，府里还有老太太在呢，等她见了您这般好的模样定是爱都爱不过来的。” 宋妈妈又说了几句宽慰她的话之后，见她始终不接茬，也自觉没意思，索性就闭嘴。 外面天寒地冻，一路都没看到什么人，马车跑得飞快，除了晚上在客栈休息，白天基本上都在赶路，不到三天时间马车就停在了许府角门边上。 揉了揉酸痛的身子，宋妈妈踩着小板凳下了马车，转身又把如意扶了下来。 现在正值傍晚，天早早就黑了。 如意站在角门下，抬眼见门口只站在三两个作下人打扮的人，都好奇地看着她。 宋妈妈和谷雨一人一边扶着她进了门。 兜兜转转走了一会儿就到老太太住的延鹤堂，院子极大，但是却光秃秃的，什么花儿草儿都没种。 如意记得是老夫人不喜欢这些花花草草，她倒是想种些菜蔬什么的，却被许雅中一口拒绝了。 院里伺候的下人见到宋妈妈都恭敬问好，看得出她地位极高。 站在门口的丫鬟见人来了，连忙拉起帘子让她们进去。 “ 第5章 惊吓 在路上的时候，宋妈妈就已经为如意置办了几身衣服换上，她上身穿着桃红色暗纹小袄，下面是一条淡色百褶如意长裙，穿在她身上却显得宽松。 一双漆黑的眼没有什么表情，似乎也在打量着她们。 田姨娘吓了一跳，怎么会这么像，刚刚她差点以为是那位回来了。 她转头看了一眼老太太，见她也同意震惊，心里不由得忐忑起来。 屋里几人像见了鬼一样的表情完完整整落在如意眼中，心里一阵畅快。 她走上前屈膝行礼：“如意给老太太请安。” 宋妈妈见老太太还沉浸在震惊中，忙咳了一声提醒她。 “啊？”老太太回过神来，“起，起来吧。” 田姨娘心里已经有了考量，这府里见过她的人不多，那些老人早就已经被她打发得差不多了。 现如今许府上下都是她的人。 等老爷的事儿成了后，把她远远地嫁出去，到时候谁会知道？ 这段时间就关着她在屋里学规矩。 门都出不了，总不会有什么意外了吧？ 心里这样想着，她满脸笑意地走上前拉着如意：“这就是二小姐了吧，路上辛苦了，老爷早就在家里念叨着二小姐怎么还没到，总算是到家了。” 如意微笑看她，这个女人命还真是好，前世她儿子弃文从武，年仅十八岁就上了战场，打了胜仗凯旋时第一件事就求了皇上给他生母请封诰命。 许雅中也顺势将她扶了正，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应当，因为她生了一个有出息的儿子。 两只手紧紧握住，她倒要看看这辈子田姨娘还有没有这样的好命。 “这位是田姨娘。”以为她可能不认识，宋妈妈笑着介绍，“如意小姐刚来可能还不认识人。” “如意，名字不错。”田姨娘笑得一脸和善，“早知道你要回来，已经给你收拾了个院子出来，也不知你喜不喜欢，待会儿你去瞧瞧，若是不喜欢再换了便是。” 如意垂下眼眸屈膝行礼：“谢谢姨娘。” “哎，真是个好孩子，你大姐姐去她外祖家了，明儿才回来，你弟弟妹妹在自己院子，到时候你们再见见，今儿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去吧！”老太太摆摆手，如意跟着丫鬟退了出来。 老太太吩咐谷雨下去休息，等人走后，宋妈妈赶忙把门关上。 “她与那位长得如此相像，若是被人瞧见她......”老太太饭也吃不下了，心里像是压了一块石头。 当年那件事，虽然是田姨娘瞒着她做的，但是知道后她也没有怪罪于田姨娘，心里反而觉得她做得好。 儿子从小就与田氏有了婚约。 谁知中了探花后就被逼着娶了柳氏，这令田老太太十分不满，她觉得儿子是被迫的，也觉得对不起自己哥哥留下的独女。 所以就在柳氏刚进门时就逼着她将田氏纳入府里，成了田姨娘。 宋妈妈也说：“是呢，我刚一见到也吓了一跳，这也太像了些。” 田姨娘安慰老太太道：“姑母您别担心，左右她入了府里就在我们的掌控下，等明儿请了教养妈妈来，就说是教她规矩让她轻易出不了门便是。 这规矩要学多久还不是我们说了算，等她学好规矩估计老爷那边事情也差不多了，到时候嫁出去了就更是不用操心了。” “田姨娘说的是，在这府里是老太太与姨娘说了算，再说了，哪有姑娘小姐成天往外跑的道理。”宋妈妈说道。 田老太太一听，确实是这个理，也就稍稍安下心来。 如意站在秋水阁的院子里，一时间有些恍惚，似乎前世刚进府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当时，进府第二天，田姨娘就为她请来教养妈妈，教了她整整三个月的规矩与礼仪。 她眼里满是讽刺，是为了困住她不让她出去吧。 “小姐，这是春桃和夏竹，是管家吩咐送来服侍您的丫鬟。”婆子将人送来后，就离开了。 如意打量眼前两个小丫鬟，其中一个虽然低着头但从如意的角度能看到她眼珠子在四处乱转。 如意缓缓开口，“谁是夏竹？” 夏竹满脸殷勤：“回二小姐，奴婢是夏竹。” “我饿了，去厨房拿些饭菜过来吧。” “是。” 等夏竹开门出去，只剩下春桃还站在那儿，看着她如意眼里浸满了笑意：“你便是春桃？” 春桃见夏竹一来就得了差使，而自己却被晾在这儿，心里正惶恐不安，听见主子问话忙应道：“二小姐，我，我便是春桃。” 看她紧张的话也说不利索，如意缓了声音：“你过来帮我梳头发。” 春桃这才敢抬起头，走到如意身后，替她拆开发髻。 看着镜子里照出来春桃专心梳头的模样，如意觉得能重新活一次真好。 不光可以报仇，也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上一世那些难熬的日子只有春桃始终陪在她身后不离不弃。 后来到了汪直锋的府里，主仆两人饭都吃不上了，春桃为了让她活下来，就把自己嫁给了一个小厮换了些银钱留给如意。 那小厮日常最是喜欢喝酒，喝醉了就打架，也是因着这个原因一直说不上亲事。 春桃过门不到一年就被活活打死，一尸两命。 “二小姐，饭菜拿回来了。”夏竹把食盒放在炕桌上，“您赶紧来吃吧，一会儿就该凉了。” 见如意过来，机灵的夏竹连忙把食盒盖子打开，将饭菜拿出来。 等看到食盒里装的东西时，她脸色骤变。 “怎么了？”如意缓缓走到炕桌旁，把夏竹的表情看在眼里。 “兴许是厨房拿错了。”夏竹犹豫了下又把食盒拿开，“要不您先将就着吃一点儿，现在换也迟了，等明天再跟厨房” 春桃快速走到炕 第6章 吃晚饭 “二小姐，兴许是夏竹拿错了食盒，您别着急，这饭菜兴许是给下人吃的，我去厨房给您重新再拿些饭菜回来。” 春桃一边说着，一边把盘子又放回了食盒里。 “我才没拿错呢。”夏竹听了立马不干了，她可不背这锅，“我明明白白说得清楚是来拿二小姐的饭菜，是吴大娘亲手交到我手里的。” 吴大娘是厨房的管事婆子，平日里负责全府老少的伙食。 春桃使劲朝夏竹使眼色。 她不过是把话说得委婉些。 这样直接说出来不是让二小姐生气吗？ 夏竹可不管那么多，只当没看见春桃的小动作。 “夏竹，你把食盒拿上，随我来。”如意转身朝外走了几步又停下，“春桃你就在家里看门。” 说完，也不管夏竹跟没跟上，直接朝外面走去。 宋妈妈正准备出门，就看到已经回去的如意又带了个小丫鬟回来，不由一愣。 “二小姐，您这是？” 如意浅笑：“妈妈可吃晚饭了？不如一起来吃点儿。” 看着夏竹手里的食盒，宋妈妈不明白如意打的是什么哑谜。 但是她撞上了也不好直接离开。 只好又跟着如意的脚步又回了老太太的屋里。 老太太刚用完饭，正坐在炕上闭眼打瞌睡，有小丫鬟正蹲在地上拿着牛角捶给她捶腿。 而田姨娘正在吃老太太剩的饭菜。 看到如意进来她愣了下，“二小姐可是还缺什么吗？” 如意满脸笑容地走到餐桌前：“老太太，姨娘见谅，我刚回来一个人吃饭稍显冷清，就想着来跟姨娘一起吃，姨娘您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二小姐说的哪里话？”田姨娘脸僵了一下，立马又笑着应了，“你来坐下吃吧。” “听见了吗？还不把饭菜摆出来。” 如意吩咐夏竹，笑呵呵走到桌子旁坐下。 夏竹呆呆地看着如意，见她再次催促才把食盒打开，把里面的白菜和馒头拿了出来。 看到桌上的菜，田姨娘这才知道如意来这一趟的目的。 老太太餐桌上的八菜一汤和如意餐盒里拿出来的残羹冷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能给二小姐吃这种东西？”田姨娘站起身满脸生气地看着夏竹。 夏竹吓得低下头不敢说话。 如意故作惊讶：“呀，姨娘，原来竟是有人搞鬼么？这丫头还说让我将就着吃，我还以为家里的兄弟姐妹吃得都跟我一样呢！” 听着如意这含沙射影的话。 田姨娘狠狠瞪了一眼夏竹，吓得夏竹脸色一白。 “说，到底怎么回事？我让你去伺候小姐，你就是这样伺候的吗？” 夏竹哪见过这阵仗，膝盖一软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姨娘饶命，是，是吴大娘……” 话一出口，夏竹就觉得自己完了，肯定把吴大娘得罪狠了。 田姨娘皱眉：“吴大娘一向做事可靠，今儿个是怎么回事，宋妈妈，你派人去叫吴大娘过来，我要当面好好问问她。” 宋妈妈应了一声是走出门喊了小丫鬟来，耳语了一番才又回到房里。 老太太早已经醒来，她不高兴地看着如意，怪她扰了自己的好梦。 “多大点事儿，搞得兴师动众的，饭菜不合口就少吃一点儿不就行了吗？我还听说你在外面连饭都吃不饱呢，进了府里就学会挑三拣四了，哼。” “是孙女儿错了，是我不该扰了祖母休息。”如意眼里含着泪，要落不落，“我就该当自己还是那个不知父母是谁的孤女。” 说着几步走到宋妈妈面前：“妈妈，是您接了我回来，也还请您送了我回去，就当如意从未回来过。” 说着，手里的帕子掩着脸低声啜泣起来，好不委屈。 老太太被她几句话气得脸色铁青，刚想开口斥责，就见田姨娘朝自己摇头。 是啊，儿子接她回来可是有大用处呢，若是把她气走了不就白费力气了。 宋妈妈拉着如意到一旁坐下，耐心劝慰她：“小姐说什么胡话呢，这里就是您的家您还想去哪里？老夫人她没有怪罪您的意思，她也是关心你呢。” 如意抬起含泪的眼看着田老太太：“真的吗？” 田老太太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看着面前这张脸，她不由得想起那个已经死去的儿媳。 当时她刚刚嫁进来，自己以孝道给她施压，逼迫她同意田氏进门，那时她也是这样一脸委屈地看着自己。 哼，纵然是天之娇女又怎样？最后还不是落得横死的下场。 她那丰厚的嫁妆现在不还是都归了我们许家吗？ “老太太，老太太。” 宋妈妈见老太太发呆，站在一旁喊道。 “妈妈，我就知道你在哄我，你就送我回去吧呜呜……” 老太太回过神来，不耐烦地撇嘴：“好了好了，别吵了，宋妈妈说的是对的，我心里也是关心你，就是话说得重了些。” “厨房的人怎么还没来？” “吴大娘来了。”门口的丫鬟这时打了帘子，说了一句。 在来时的路上，宋妈妈派去的丫鬟已经把事情前后都说了一遍，吴大娘也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拜见老太太，田姨娘，二小姐。”吴大娘恭敬地行了个礼，就站在一旁。 田姨娘脸色一沉：“吴大娘，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怎么能犯这种错误呢？二小姐今天刚回来，你们就给她吃这种东西？” 说着，田姨娘把盘子朝吴大娘面前一摔。 吴大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发誓赌咒道：“姨娘，便是借奴婢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给小姐吃这种东西，实在是那丫鬟来厨房的时候拿错了，这本是我们下人吃的饭菜，二小姐的食盒还在厨房放着呢。” 如意挑眉：“可是这丫头说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