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我家夫郎各有千秋》 第1章 宫宴,相亲 岚卿四年八月十五日?夜~~ 一场盛大的宫宴正在凤灵国皇宫举行,身着明黄凤袍的女帝凤卿烟高坐主位,接着便是身着同色系龙袍的凤后萧钰以及其余几位各色华服加身的君侍依次排开。 距离凤卿烟最近、最为相似的席位上,坐着的是她的太女——凤翎月,同样身着明黄朱雀礼袍,与高位上的母皇相比,更显稚嫩罢了。 轮级而下,是其余几位皇女皇子,以及各级官员及其家眷,往常空荡荡地殿宇如今歌舞升平,几乎座无虚席、热闹非凡。 众所周知,除却除夕,女皇凤卿烟最为重视的,便是这团圆节,无人不晓,此等宴会,还有一深层含义,便是——选君招婿。 鼓乐声起,事先准备好的节目鱼贯而入,觥筹交错之间,君臣共饮,个个眉眼含笑、欢度佳节,三三两两一齐举杯,神色轻松地谈论着通常不曾宣之于口的趣事。 月上中天,凤卿烟望向下方诸臣身边那些含苞待放的小公子们,揭开近身女官手中托盘之上的幕布,朗声开口道: “今日难得齐聚,诸位公子正值妙龄,不妨表演一二,以为助兴,当为魁首者,朕,重重有赏!” 顺着视线望去,托盘中此刻正安安静静躺着一块色彩斑斓的玉制夜明珠,至此,堂下男子们顿时来了兴致,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见此情形,凤后萧钰随之也自袖中取出一支华贵珠钗,吩咐内侍置于托盘,冲着凤卿烟说道: “臣侍愿为陛下再添彩头。” “臣侍等愿为陛下助兴!” 随之而来的,是舒贵君、宁贵君,以及其余几位君侍,分别取了随身之物,以作赏赐,凤卿烟望着他们,很是心悦。 彩头已定,接下来,便是那引人入胜的表演时刻了。 第一位上场的,是太尉家的嫡子,得凤后赐宝石耳坠一副;第二位上场的,是吏部左侍郎家的公子,得舒贵君赐玛瑙手串一件;第三位…… 一切按部就班地进行,有些公子得了赏赐,开心地下场把玩着,有些则是懊恼于未曾吸引到心悦之人的注意,在那闷闷不乐。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凤翎月昏昏欲睡之时,又一男子登台而上,冲着前方盈盈下拜,柔声唤道: “臣子户部尚书齐蕊之子齐瑾,见过陛下、郎郎,欲献舞一曲,为大家助兴。” 接着,便是卖力地表演起来,那柔若无骨的腰肢、波光流转的眼眸,无一不在吸引着女人们的视线。 当然,除了凤翎月,好似患病一般,她从小便对这些风月之事无甚感觉,为此,凤后属实头疼不已。 一舞毕,确属上佳,一瞧便是精心准备许久的成果,凤卿烟拍手,对着齐蕊连连称赞道: “轻歌曼舞、绰约多姿,果真甚佳,齐爱卿,养了个好儿子啊!” “陛下谬赞,微臣喜不自胜。” 得到夸奖的齐蕊急忙起身道谢,那眼角的笑容挡都挡不住,这儿子,可真给她长脸啊! 作者的话:"新书来袭,欢迎诸位品鉴~~" 作者的话:"原创作品,禁止挪用,谢谢合作~~" 第2章 挑头赐婚 就在此时,凤后下首的舒贵君贺明远端起酒杯遥敬凤卿烟,出言道: “陛下,值此中秋节庆、阖家团圆,臣侍有一桩事,想要讨您恩典。” 要说这贺明远,实乃冠绝六宫的宠君,得女皇亲赐封号、独获椒房恩宠。 面对心爱之人的索求,凤卿烟一脸宠溺地望向他,倾身问道: “哦,爱君且说,所求何事?” 贺明远见状,莞尔一笑,饮尽杯中酒水,笑语嫣然地说道: “还不是楚儿那孩子,前些日子进宫,告知臣侍,有意于齐尚书家的二公子齐瑾,陛下,您看……” 一言激起千石浪,打破了平和的氛围,纵然皆知,今日的宴席不会仅以表演告终,也没想到,会以二皇女的婚事开场。 凤卿烟显然也未料到,贺明远所求,竟为楚儿婚事,探究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来回流转,最终,“哈哈”一笑,准许道: “既是如此,朕便允了这桩婚事,许齐瑾二皇女正君之位,尚书之子婚配朕的皇女,也算一段佳话。” 话音方落,二皇女凤楚月急忙走上前来,与尚在场中的齐瑾一同跪地,齐声谢恩道: “儿臣/臣子谢母皇/陛下!” 有了贺明远与凤楚月打样板,场面风向瞬间调转,仿佛打开了闸门般,一个接一个地请旨赐婚,凤卿烟接连成全好事,受婚配者皆“心满意足”、恭领圣恩。 自顾自喝着酒的凤翎月对于这一切毫无兴趣,冷眼看着场中形形色色之人,好好的一场中秋宫宴,硬生生被她们变成了求偶大会,殊不知,又有几人,是真心欢喜? 或许,这便是出身官宦的无奈吧,对于自己的终生大事,竟毫无一丝表达意愿的机会,就拿凤楚月作比,亲自进宫求娶?谁信! 许是不愿受人摆布,每每此刻,都是她低着脑袋装鹌鹑的时机,奈何天不遂人愿,几番撮合之下,凤卿烟终是注意到了兴致缺缺的太女,冲她招了招手,慈爱地问道: “翎儿,你身为皇储,却府内空虚、根基不稳,日日独居,不如趁此机会,母皇与你父后同样为你赐婚如何?” 听到自家母皇的问话,凤翎月颇为无奈,没错,随着自己功名渐涨,婚配之事也变成大家重点关注的对象,她也只好不断寻着借口推脱。 原本以为,今日这种大型招亲现场,该是无人注意到刻意不发声的自己,没成想,还是她忽略了太女的“光芒”。 心下暗叹,站起身,一脸郑重其事地对着上座躬身行礼,答道: “启禀母皇,年龄尚幼、功业未成,儿臣无意成婚,也不愿耽搁他人。” 这便是明晃晃地拒绝了,好家伙,一句话又一次成功吸引了众人视线,女皇赐婚,无一不是欣喜若狂,偏生她们太女这般与众不同。 萧钰就知道,这人要是能安安分分答应,那才奇了怪了,无奈地瞥了她一眼,接着说道: “这是什么话,我儿贵为太女,有多少男儿梦寐以求想要嫁给你,何来耽误?” 凤卿烟同样不甚满意地瞧了她一眼,心下不由地道了一声“食古不化”,没好气地说道: “都是借口,看看你的姐妹们,哪个像你呀,至今府中无一侍君,传扬出去,旁人该如何看待我凤灵皇室?” 作者的话:"某太女:孤不愿耽误他人(一本正经)" 作者的话:"闺阁公子:我们不怕,求耽误~~" 第3章 突如其来的怒火 瞧着凤卿烟尚未因凤翎月的不上道而气恼,一旁的萧钰赶忙打着圆场,颇为指责地看着自家女儿,出言劝慰道: “翎儿别闹了,听话,莫要再惹你母皇生气,你也老大不小,是时候该寻个人照顾起居,我们也好放心不是?” 虽说贵为凤后之尊,可他的恩宠向来比不得后宫那些君侍,堪堪只算得上是相敬如宾,加之陛下对其背后的宁安候府素来疑心,要说依靠,也唯有这个女儿了。 关于选君一事,自己不止一次苦口婆心地同凤翎月商议过,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依旧毫无进展,那人总是有千万般理由出来搪塞,堵的他哑口无言。 对于萧钰的帮腔,凤卿烟表示很是满意,赞同地点点头,收回目光再次望向太女,出言便是不容拒绝地语调: “不错,太女正君为皇家表率,不可儿戏,你若实在无意,便先纳个侧君,总之今日,无论如何,你都得给朕选人入府。” 上位者的威压倾泻而下,凤翎月抬头,只见自己父后不停地对她使着眼色,还有周遭几人一脸幸灾乐祸、看好戏的神态,思索许久,终是败下阵来,妥协道: “儿臣遵旨!” 此话一出,不少臣工心下斟酌,那可是太女啊,将来的女皇,哪怕只是进府为个侍人,都是前途无量,从前殿下主意坚定,不肯纳一人入府,现下终于松口,岂不妙哉? 就在她们不约而同地看向身旁的儿子,想着该如何自荐枕席之时,便见高位上的凤后一脸欣喜地建议道: “陛下,说起人选,臣侍倒有一薄见,素闻夏御史家教森严,所出公子必定懂礼识体,配于翎儿,当属合宜。” 凤卿烟点点头,确实,翎儿首次纳君,是该寻个乖觉些的伺候着,否则,要是令本就无甚兴致的她再心生抵触、留下阴影,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抬眼望向夏茗席位,凤翎月很快便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是他…… “啊,怎么会是他?” “真走运,为何就不是我呢?” ←←←←←←←←←←←←很快,一身着浅蓝色衣裙、眉目清秀的男子轻踩莲步走上前来,迎着周围同伴们羡慕的议论声,俯身参拜道: “臣子夏思淼参见陛下、凤后郎郎,见过太女殿下。” 打眼望去,明眸皓齿、娇小玲珑,微垂臻首,落落大方地站在中央,凤卿烟笑着称赞道: “嗯,确实不错,平身吧。” 随后,自然而然地将目光瞟向凤翎月,无声地询问着她的意见,这个女儿向来聪慧,只要答应纳君,最终人选是谁,自己还是愿意遂她心意的。 哪知后者并未表态,而是一脸严肃地盯着夏茗,驴唇不对马嘴地问了一句: “夏大人,据孤所闻,您可不止一子,难不成,藏着掖着,是瞧不上孤?” 一句质问属实把夏茗吓个够呛,虽说太女年幼,可周身总是带着的那种类似于陛下的气势,实在令人难以忽视。 站起的身子还未来得及坐下,急忙再次转向凤翎月,解释道: “微臣不敢,启禀陛下,夏府确如太女殿下所言,不止一位公子,可臣嫡出之子,唯有思淼。” 作者的话:"什么玩意儿?殿下这是啥意思?" 第4章 别开生面的心意 言下之意,不是故意掖着不说,而是唯有此人,可配凤翎月,接着,便见她变了脸色,转头看向座位后方,厉声呵道: “殿下有意相见,逆子,还不快出来?” 迎着众人疑惑的视线,自方才夏思淼座位后方,缓缓走出一位瘦弱的少男,径直跪于弟弟身后,显得那般渺小,穿着打扮虽不似寻常小侍,可与在座诸公子相较,可谓天差地别。 若非凤翎月捅穿,任谁都无法想象,这唯唯诺诺、低头不语之人与装扮精致、举止得体的夏思淼,会是亲生兄弟。 约莫是第一次现身人前,少男略微有些紧张,浑身不停地发抖,语无伦次地说道: “臣子……臣子夏凌安,参见陛下,参见凤后郎郎,参见太女殿下。” 四下无声,各有所思,要问此时的凤卿烟是何感想,自然是困惑,自家女儿如何会对夏茗有几个公子这件事情,了如指掌,皱着眉头盯着夏凌安,不发一言。 就连夏茗,也死死盯着夏凌安,似是害怕惹祸上身,气氛霎时凝结,所有人都在等着凤翎月的态度,终于,她施施然地拍拍衣袖,站了起来,单手背负,一步步走进场中…… 看着风华绝代的太女逐渐走向自己,夏思淼的小心脏“砰砰”直跳,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他怎么都没成想,今日进宫,竟会有此机缘,内心满怀憧憬。 “殿……” 哪知,凤翎月目不斜视,直接绕过自己,无一丝停留,在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之际,转头便见女人对着夏凌安伸出手掌。 向胆战心惊的男子投去一抹鼓励的眼神,耐心地等待着,终于,在他将小手伸向自己之时,牵起他,走上前去。 于是,一脸失望的夏思淼,再一次眼睁睁地看着心仪的女人从身前走过,尤其是,还与他向来瞧不上的人一起。 神色如常的凤翎月,带着仍然惶惶不安的夏凌安,端端正正跪于堂下,朗声说道: “儿臣,恳请母皇赐婚。” 殿中随即响起一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读懂凤翎月话中之意,凤卿烟脸色骤变,狠狠地一拍桌案,怒声喊道: “放肆,凤翎月,你想做什么,大庭广众之下与朕置气吗?” 御案酒水四洒,顿时一片狼藉,手下的力道昭示着主人的情绪,吓得萧钰赶忙抓住座椅扶手,冲着下方的女儿告诫道: “翎儿,还不快向你母皇赔罪。” 乖乖,这要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与陛下杠起来,那可真要完犊子了,他的小祖宗呦! 相比于她们的盛怒与着急,凤翎月丝毫不见慌张,依旧从容不迫地跪在原地,抱拳说道: “母皇息怒,请听儿臣一言。儿臣不敢戏耍母皇,方才所求,出自真心,天公作美,曾与夏公子有过一面之缘,心下钟意。” 闻言,凤卿烟神色稍霁,将信将疑地望着凤翎月,似乎想从面容中,看出某些端倪,就连夏凌安,也壮着胆子瞧了过来。 作者的话:"我们的小可怜从此有了依靠~~" 第5章 决断 陛下和太女发生争执,谁人还敢多言?瞧见凤卿烟不似先前那般震怒,萧钰这才心下稍安,奈何一旁的贺明远却不肯放过任何一丝机会,刻薄地出言反问道: “殿下所言,也太过凑巧了些,莫不是随手拉过一人,以此来搪塞陛下?” 萧钰简直恨地牙痒,这人平日里独占陛下恩宠、处处与他明争暗斗也就算了,今日宫宴,竟还要瞅着太女的错处不放,真是可恶! 看着凤卿烟即将再次转阴的脸色,狠狠地瞪了贺明远一言,正绞尽脑汁想要找补,便听得凤翎月那淡然如水的嗓音响起: “儿臣不敢欺瞒母皇,还请母皇明鉴,若非一早相识,儿臣又怎知,夏大人府上不止一位公子?” 此话也不无道理,凤卿烟久久不语,视线来来回回地在几人身上探寻着,君侍们的心思她再清楚不过,虽说懒得去管,可也不至于让自己误了判断。 看着不卑不亢的凤翎月,对她的说辞也更加信了几分,双手撑于桌案,身体略微前倾,一瞬不瞬盯着女儿的眼睛,缓缓问道: “翎儿,你当真决定,要纳一庶子为你首位君侍?” 凤翎月转头看向身边的夏凌安,那双眼眸盈满认真,微微一笑,确切地答道: “儿臣心意已决,还望母皇恩准。” 夏凌安顷刻间便被那和煦的笑容吸引了心神,他从来不知,高高在上的太女殿下,有朝一日,会与他比肩而立,良久,凤卿烟终于放手,答允道: “也罢,既是你心意,朕也并无道理横加阻拦,传朕旨意,夏家公子夏凌安,品貌端庄,秀外慧中,赐予太女凤翎月,为侍君位。” 一切尘埃落定,凤翎月两人领旨谢恩,四下一阵唏嘘,萧钰气恼不已,本欲为太女寻求助力,哪知最终却选了这上不得台面之人,成为旁人闲暇谈资,还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奈何圣意既下,他也无可奈何,只得暗自不甘。 婚事既定,因着闹了这么一出,无法摸得凤翎月真实意图,竟再无一人抓着她不放,某人也乐得清闲,悠哉悠哉地喝着酒,欣赏着种种“闹剧”。 夏凌安退下之后,也罕见的被安排了座位,不理会一旁夏思淼将要喷火的眼睛,遥遥望着前方的明黄身影,双手紧紧交握,自卑之感愈加浓重,她,真的不是在演戏吗? 宴会落下帷幕,几乎是在凤卿烟离去的瞬间,凤翎月便风一般地溜走了,好家伙,就她父后方才那张铁青的脸,若是被逮着了,焉有活路?岂不得扛着八十米大砍刀满皇宫通缉她? 月色中天,凤翎月缓步走在回府的路上,抬头望天,她不止一次觉得,宫外的明月更加皎洁,瞧着四周林立的府宅,挥挥手,对着身边之人吩咐道: “派个人去敲打敲打,那嫡公子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孤可不想成婚之日,变成她人笑柄。” 这是一位身着玄色衣衫的年轻女子,虽不张扬,可那布料,一瞧便是优等,此乃她的近身侍卫——墨绾,见此,立刻抱拳答道: “是,属下明白。” 作者的话:"咱的太女殿下还蛮细心的嘛" 作者的话:"吃瓜群众:还不是为了她自己的面子~~" 作者的话:"某翎月:放肆……" 第6章 撑腰 【夏府】 “砰……砰砰” “公子,公子息怒,小心伤着自己啊!” “……” 一进家门,夏思淼便再也控制不住满腔怒火,转眼间恢复了本来面目,满脸狰狞,摔了满院的物件,吓得小侍们连忙一边躲着、一边随身护着、不住地劝着。 夏思淼气急,上手不停地对着夏凌安拳打脚踢,发泄情绪,一张俏脸将要扭曲,发髻也随着动作起伏变得凌乱,恶狠狠地骂道: “小贱人,说,你究竟是何时勾引了太女殿下?” 夏凌安被他打得频频躲闪,下意识地蹲下,用手护着脑袋,眼含不甘,喏喏地解释道: “我没有,我与殿下从未见过,何来勾引?” 他夏思淼气恼,自己也很委屈啊,明明是第一次相见,太女非说早有所识,害的那混世魔王拿他出气,这又算哪门子的道理? 正在此时,夏家当家主夫,也就是夏思淼的生父——王希在几位小侍的陪伴下赶了过来,今日宫宴,夏茗并未带他前去,因此对于自家儿子如今的举动丝毫不解,赶忙拉住越来越难以自控的夏思淼,焦急地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你母亲前日不是还说,凤后郎郎言语之间很是中意你,淼儿,今日入宫,可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眼见自家父亲前来,夏思淼底气更甚,伸手指着下方缩成一团的夏凌安,咬牙切齿地说道: “还不是因为他,不知何时勾引了殿下,这才使得殿下当殿求娶,令我颜面尽失、沦为全京城的笑话。” 有其子必有其父,果然,得知前因后果的秦希不再有方才的淡定,一脸狠毒,直接派人抓住夏凌安,抄起一旁的棍子就要打去,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小贱蹄子,反了你了,还敢与公子争抢,真是不知好歹,看我不打死你!” 夏凌安挣脱不得,只能咬牙忍耐,出乎意料地,就在“凶器”即将加身之时,只听“咻”地一声,自远处飞来一暗器,震地那木棍直接脱手。 王希看着不远处碎裂开来的木棍,不可置信地捂着手腕,堪堪转头看向来处,便见一声阴郁地质问声传来: “打死他,你要如何向殿下交代?夏大人,您家郎夫傲气得很呐,众目睽睽之下,胆敢对太女府的人喊打喊杀。” 说话之人,正是墨绾,看得出来,若是那暗器再轻微偏差几厘,而今四分五裂的,就是秦希的手臂了,后宅郎夫哪里见过这般场景,当时吓地瘫在了原地。 夏茗见此场景,也是血压飙升,事实摆在眼前,作为一家之主,她也无法推脱,只得悻悻上前,低眉顺眼地告罪道: “墨统领恕罪,是内子不懂事,冲撞了您,你们几个,还不快来,向统领赔罪。” 作者的话:"话说,凤翎月的心思到底是什么呢?" 作者的话:"真的只是当作拒婚的挡箭牌~~" 作者的话:"且听下回分解……" 第7章 人前人后的努力 哪知墨绾并不买账,直接忽略她们,吩咐身后两位小侍上前扶起夏凌安,悠悠地站在原地,状似为难地说道: “冲撞在下事小,折辱侍君,可就事大了,大人纵容郎夫如此,可是看不起我家殿下,或是对陛下的旨意,有何不满啊?” 此言一出,夏茗当即冷汗直冒,朝野兼知,眼前的墨绾乃太女心腹,信任异常,若是真将今日一事上达天听,犯上不敬的罪名扣下来,那她可就要凉凉了。 “微臣惶恐,岂敢非议殿下、置喙陛下。” 惊惧与愤怒交织,忙不的失地冲了过去,狠狠地甩了秦希一巴掌,接着,直截了当地对着一旁的下人指使道: “来人啊,还不赶快把这胆大包天的贱人拖下去,家法伺候。” 而后再次面向墨绾,姿态放得简直不能再低,略微躬身,忐忑不安地请求道: “微臣知罪,还望统领海涵,在殿下面前美言几句,在此谢过了。” 墨绾也知,事情只能点到为止,瞧见夏茗的态度,便也放缓脸色,最后叮嘱道: “如此甚好,宫中的教引公公明日才到,殿下记挂,特遣在下带几人于侍君差遣,不曾想,却见到这一幕。” 朝着夏凌安的方向看了一眼,两名小侍已然乖巧地扶着他站了起来,心下稍安,顿了顿,颔首继续说道: “殿下的脾气,想必夏大人也知晓几分,她的人,是一定要护着的,侍君不日便会入府,在此期间,还请夏府恭敬善待。” 夏茗见状,便知危机暂且解除,忙不的失地向她保证着,定然将夏凌安完好无损地送入太女府。 直到众人离去之后,夏凌安才得知,两名小侍名唤丝语和丝竹,乃凤翎月府上家生子,为人乖觉、办事伶俐,此番特被墨绾挑中,选来侍奉他。 ************次日~~【毓秀宫】看着坐在下方悠然喝着茶的凤翎月,萧钰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自己成天着急上火的,她可倒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好似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不放在心上。 感受到来自父后不善的眼神,凤翎月这才缓缓抬头,端着茶杯的手晃了晃,“啧啧”地感叹一声,满脸正色地夸赞道: “清洌甘甜,香浓入味,真是好茶,好茶。” 祖宗啊,都什么时候了,她的关注点居然还是一杯茶,萧钰气急败坏地瞪着她,拔高声音训斥道: “昨日分明让你随我回宫,偏偏一声不响、跑的比兔子还快,怎么着,是本宫指使不动我们的太女殿下了?” 凤翎月闻言,心下暗叹,终是放下手中的茶杯,侧过身子,微微低头,徐徐解释道: “父后说笑了,儿臣岂敢,不过席间多饮几杯,有些醉酒,加之府内还有些许余事需要处理,这才先行离去,还望父后见谅。” 我信你个鬼啊!萧钰想要仰天长啸,她向来自持,实力不凡,怎会在那鱼龙混杂的宫宴之上肆意饮酒,懒得再看她,不咸不淡地问道: “行了,总有无数的道理等着本宫,谁稀得管你,既是醉了,昨日宴席上的那番话莫不也是胡言?” 作者的话:"有没有觉得,凤翎月也是一只两面虎呢?" 第8章 安抚 岂料,方才还一副事不关己神态的人立马变了脸色,抬眼望着他,斩钉截铁地否认道: “自然不是!” 凤翎月固然高傲,可对他极尽尊重,言语之间,也很少有这般强势的时候,想起昨日之事就头疼不已的萧钰愈发困惑,恨铁不成钢地说问道: “不是?既然不是,为何就非得是夏家那个庶子,本宫知你不满意被人安排,可也不该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与我们作对吧?贺明远本就盯着太女府不放,你还……唉!” 她也明白,父后虽说野心昭然,却是这个世上最为在乎自己之人,所谋所求,也皆是为了她,看着萧钰担忧地神色,凤翎月主动起身,走上前去,坐于身旁,温声疏解道: “父后放心,儿臣哪怕有天大的胆子,又怎敢当殿拂逆母皇好意,所言所行,皆无半句虚言,无惧他人中伤。” 言已至此,萧钰倒是多信了几分,凤翎月不屑说谎,更不会三番四次地强调子虚乌有之事,倘若事真,那自己即便再怎么阻拦,大抵也无甚收效,思及此,万般无奈地说道: “可那毕竟只是个庶子啊,作为你首位君侍,传扬出去,你与本宫的脸面,又要往哪里放?” 看得出自家父后的松动,凤翎月暗笑一声,继续替尚未进府的夏凌安刷着存在感: “庶子又如何?他有着比之嫡兄更为温婉的性格、愈加善良的心肠,何以做不得我府上区区侍人?” “况且,不过一个侍君位份,也值得您这般计较一回吗?如您所说,夏家门庭懿德,我纳凌安入府,不也达到要求?” 这下,算是彻底堵住他的话头,太女府的的确确有了君侍,人选也算合他所言,虽说,略有偏差,可事到如今,他还能再说些什么呢? 喟叹一声,萧钰侧身握住女儿的手,语重心长地劝说道: “本宫总是说不过你,罢了罢了,由你去吧,总之记住,你出生皇室,素知波谲云诡、形势多变,哪怕身居高位,翎儿,有些事情,还是得顾全大局呐。” 这即是变相承认了夏凌安,达到目的的凤翎月急忙起身,对着萧钰躬身抱拳道: “是,儿臣谨遵父后教诲,多谢父后成全。” 已然板上钉钉,萧钰不愿再做纠缠,调转话头,同凤翎月说起了另一件事: “还有一事,鸳儿今早闹着非要出宫,我便唤你二表姐带回侯府了,过几日,你把他给本宫送回来。” 这说的,正是他的小儿子,名唤凤绮鸳,一个受尽宠爱、娇纵任性的刁蛮帝卿,仗着女皇、凤后的纵容,简直无法无天,天天嚷嚷着要出宫体验生活,今日大抵是萧钰被他折腾地心烦,终是如愿了。 “是,儿臣明白,还有事,先行告退。” 凤翎月点头应是,不想也知,待她去时,宁安候府会是怎样一番鸡飞狗跳,接着,便在萧钰的点头同意之后,嘴角带着满意的笑容,走出宫殿。 作者的话:"夏凌安:我竟不知,殿下在背后为我做了这么多~~" 作者的话:"凤翎月:孤的男人,自然要自己护~~" 作者的话:"墨绾:嗯,对,我就是杆枪,指向哪里打哪里!" 作者的话:"凤后:本宫呢,活该被你忽悠?" 作者的话:"众人:父后(郎郎)息怒,儿臣(属下)不敢!" 第9章 暖心仪式 五日后,适逢良辰吉日,夏凌安身着婚服,由凤翎月亲自接入府中。 【正厅】要说区区纳侍君,本无宴客必要,架不住凤翎月首次纳夫,身边亲朋感叹铁树终于开花,结伴前来恭贺,因此,太女府中,倒也小摆几桌,宾主尽欢。 此刻的夏凌安正局促不安地坐在婚房,对自己的未来充满迷茫。 现下看来,嫁入太女府可令自己免受大郎夫的闲气,可长久以往,就凭他这要什么没什么的情况,焉能存活于府宅之斗。 满脸愁绪皆隐藏于大红盖头之下,很快,夏凌安便听见屋外传来阵阵沉稳的脚步声,刚刚才稍微放下的心,立马重新提到嗓子眼,他明白,是凤翎月来了。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夏凌安手指不安地搅着衣摆,大气也不敢出,直到凤翎月拿起一旁的喜秤,轻轻挑开喜帕,他还保持着低头的动作。 “凌安,把头抬起来,让我瞧瞧。” 听见凤翎月的呼唤,夏凌安缓缓抬头,入眼便是女人那张温柔带笑的脸,四目相对的瞬间,心虚地眼神飘忽,不敢看她,嘴里磕磕绊绊地说着: “殿,殿下。” 凤翎月不语,抬步至桌边,悄然将手中物什留下,转头看向床上坐地端正的小人,问道: “可愿随孤去个地方?” 话音刚落,便上前牵起他,朝屋外走去,凤翎月照顾着夏凌安,两人缓慢地走在殿宇的长廊间。 感受着包裹着自己的那只大手传递来的温度,抬眼看着身边身姿挺拔的女人,夏凌安第一次体会到了被人在乎的感觉。 最终,凤翎月牵着夏凌安来到后院湖心的一处凉亭,出乎意料地,这里几乎完全被红色掩盖,边边角角均挂着鲜艳的红绸,中央的桌案上,搁着一副大红酒具。 侧头看了看愣在原地的夏凌安,凤翎月摇摇头,“呵呵”一笑,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揶揄道: “怎么,吓傻了?” 夏凌安条件反射地抬眼看向她,却见后者温柔地揽上他的肩膀,那双眼眸盈满真诚,认真地说道: “因着种种规矩体统,孤无法许你三媒六礼、宾客满堂,却可在私下里,与你敬告天地、对月盟誓。” 抬头看了看空中的明月,再看湖中倒映着满满当当的红色,夏凌安才从震惊中回神,不由地双眼含泪,哽咽着说道: “谢……谢谢殿下!” 凤翎月伸手为他擦了擦泪痕,而后再次牵起他,安慰道: “怎么哭了,这么好的日子,自然要开开心心的,来,我们拜堂。” 接着,在凤翎月的带领之下,夏凌安在满心欢喜中与她,在这天地之间,三拜而下,许下一生的诺言,随后,两人拿起桌上的合卺酒,相交饮下。 看着近在咫尺的夏凌安,凤翎月第一次体会到,何为怦然心动,微风拂来,湖面波光粼粼,不一样的情愫在两人中间缓缓发酵。 她揽住对面男子纤细的腰肢,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情意渐浓,只见向来稳重自持的太女殿下,眸色幽深,拦腰抱起夏凌安,大跨步回了房间。 作者的话:"这样的女主,你们爱了吗?" 第10章 落入尘埃的信誉度 一番云雨过后,凤翎月看着身边的夏凌安一脸呆呆地表情,好奇地出言问道: “在想什么?” 夏凌安低垂脑袋,双手牢牢抓着锦被,犹豫再三,还是一个使劲,望向她,英勇就义般地说道: “殿下大恩,凌安没齿难忘,当结草携环,以……” 凤翎月骤然听见此番“豪言壮语”,直接傻眼,她也是无语了,怎么所有人都觉着,她纳夏凌安入府,是别有用心呢? 一把将人捞了过来,看着小人不安地枕在自己胳膊上,低笑一声,悠悠地解释道: “呵呵,瞎说什么呢?莫非你也觉得,孤娶你,只是搪塞母皇的借口?” “小傻子,若真如此,孤岂会非得选你,又岂敢大庭广众,与她作对?” 一次又一次的解说,还是有人不信,凤翎月不知,自己的信誉度,何时竟然变得如此低微,黑心地用被他枕着那边的手指挠挠脖颈,一脸气不顺地问道: “忘了?孤带你回忆回忆,那日开宴前,内宫花园间,发生了什么,可还记得?” 几日前,宴会当日~~母亲素来只带爱子夏思淼参加宫宴,这次不知为何,竟破天荒地唤了自己,一路上听着夏思淼向夏茗软软地撒娇,他却忐忑不安地像个外人。 本就心下难过的他自然无甚好脸色,入宫之后也是时时刻刻低头不语,奈何夏思淼尤不解气,处处刁难,逼得夏凌安忍无可忍地出言问道: “我已时时忍让,处处以你为先,不知你还有哪里不满意?” 傲娇地看了看身边几位闺中密友,夏思淼理所当然地说道: “你的存在,就是我最大的不满意,怎么?不甘心了?生气了?” 夏凌安不明白,自己已经在尽量降低存在感了,这夏思淼还是一直把他作为假想敌,想到即便出了事,回去受罚的定然还是自己,看着这个名义上的弟弟,几经哀求地劝说道: “在家中时,万般皆由你,如今出门在外,总要顾及母亲的脸面吧?” 哪知夏思淼丝毫不买账,听他提及夏茗,方才还半开玩笑地神情此刻变得凌厉起来,冷哼一声,斥责道: “母亲?胆肥了,都敢拿母亲压我,一个外室养的私生子,不过是我的衬托罢了,还想着飞黄腾达,做梦吧你就。” 夏凌安身影晃了晃,霎时间如坠冰窟,是啊,母亲一反常态携他同来,该是有自己的想法,本还心存幻想,如今夏思淼心直口快的一句话,打破了他所有的期待。 就在他呆在原地,听着周围几人的议论之声,不知该作何反应之时,远处一道自带威严、颇为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这里是皇宫内苑,还望诸公子收敛,惊扰了贵女,你们担当的起吗?” 本就是闺阁男儿之间的较量,此刻看到来人,均立在原地,挨着夏思淼最近的一名男子微微拽了拽他的衣袖,小声劝说道: “走吧走吧,淼儿,为了他得罪贵人,得不偿失啊!” “就是就是。” “我们快走吧,要是惹了不得了的人,我母亲定会扒了我的皮。” 说话间,几人仿佛有狼在追般,慌慌张张地逃离了现场,突然,只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一只满含金丝银线所绣图案的华贵云靴映入眼帘。 作者的话:"求某人心理阴影面积?堂堂太女,任她如何解释,貌似全天下都不信,绝了!" 第11章 原来如此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此刻的夏凌安并不认识,方才出言之人便是墨绾,更不知,如今站在眼前的,正是东宫太女凤翎月。 猜到面前之人必然非富即贵,夏凌安赶紧跪地,带着一丝哭腔,急急忙忙地解释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并非有意惊扰您,还请您大人有大量,饶我一次。” 原来,距离开宴还有些时辰,为防止被自家父后的唠叨折磨,凤翎月不得已寻了这一处僻静的角落,躺在树枝上躲清净,奈何被几只叽叽喳喳的小鸟扰了清梦。 睡眼惺忪的她一眼便瞧见了人群中那单薄无依的身影,看着场面越来越难以控制,向来对宫闱府宅争斗不置一词的她,此刻心中不由地升起几分怒意,毕竟处于内宫,此时的自己尚且不便现身,这便有了先前墨绾赶人那一幕。 “无妨,先起来吧。” 男儿的表现,让凤翎月更加来了兴致,直接伸手扶起谨小慎微的他,随即自袖口取出一方精致的小盒,递了过去,温声说道: “给,常听人说,吃甜食会使心情变好,帮我试试呗!” 夏凌安小心翼翼地接过盒子,取出点心塞进嘴里,果真香甜软糯、清爽可口,用完之后唇齿留香、经久不散,略微抬起脑袋,还是不敢正眼瞧一瞧这位姑娘,将盒子递还给她,恭敬地说道: “多谢姑娘。” 随后,凤翎月便让人暗中随护着他回了宫宴大厅,自己则是站在原地许久,想着方才吃完点心的表情,尽管已经极力克制,可那双眼睛中迸发出的喜悦之情,却并未瞒得过心思缜密的太女殿下,摇了摇头,终究还是个孩子啊! …… 记忆在脑中闪现,那日之女子,与面前的枕边人不禁重叠,夏凌安不敢置信地抬起脑袋,喃喃自语道: “原来,那日之人,竟是殿下!” 凤翎月看着他那傻萌傻萌的样子,自胸腔发出一阵笑声,上手捏了捏他的小脸,爽朗地答应道: “是我,只可惜某个小傻子头都不抬,才错过一睹孤倾世容颜的机会,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声音清洌逗趣,平白缓和了气氛,而后,看着他的眼睛,满含诚挚,一字一句地说道: “所以,孤虽对你,还没有那么浓烈的感情,可娶你,的确发自真心,不管从前活的有多小心,从此以往,有孤护着,安儿无需再战战兢兢,事事瞻前顾后。” 夏凌安感动不已,大胆地往凤翎月怀中蹭了蹭,试探性地伸手抱住她的劲腰,默默留下眼泪,骤然掉落的幸福令他受宠若惊。 曾几何时,身为庶子的他,在府中受尽冷眼刁难,就连出席宫宴,也只作为嫡出兄弟的陪衬,奈何,突然出现的凤翎月犹如九天降落的神祇,将他带出深渊。 最终,凤翎月拥着自家夫郎进入梦乡,首次体会到了温香软玉在怀的甜蜜,谁能料到,尊贵非凡、叱咤风云的太女殿下,私下里,竟是这般温柔。 作者的话:"这样的节奏,各位看官还满意吗?" 第12章 温香软玉何滋味 次日~~ 【飘茗楼】“呦,我的太女殿下,开荤的滋味,怎么样啊?是不是神清气爽、飘然若仙?” 说话之人,乃户部尚书之女慕雅,时任翰林院编修,也是凤翎月多年来的同窗好友,此刻,正收起往常那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揶揄着她的太女殿下。 凤翎月显然早已习惯了这种日常表现,连个眼神都不肯递给她,斜靠在软榻之上,端着茶杯仔细地品着,没好气地说道: “不正经。” 慕雅闻言,“啧啧”几声,满怀疑惑地瞧着她,拿起一旁的折扇晃了晃,一副纵情声色的模样,反问道: “正经?花前月下、温香软玉在怀,您倒是给我们说说,该如何坐怀不乱?啊?哈哈!” 说完,还摇摇头,状似享受地闭上眼睛,思索着她口中的场景,房中另一人眼看画风变得越来越难以控制,伸手抵住她的折扇,及时出言打断道: “得了,你可别再打趣了,就你这样的,我们也确实教不会。” 此人乃上届新科榜眼,名唤兰柠,寒门出身,心思纯正,做事一丝不苟,入仕之前便已是凤翎月的人,一直以来帮她办了不少事。 就在二人你来我往的视线交锋之中,凤翎月放下手中茶杯,无奈地盯着她们,悠悠地说道: “你们唤孤出来,就无聊到为了打听太女府的私事?” 看着她那副八百年不变的神色,慕雅也失去了继续逗乐的兴致,况且,她也知晓,不能真的把人给惹毛了,悻悻一笑,不尴不尬地说道: “呃,咳咳,您说笑了,自然不是,自然不是,劳您大驾,那自然是……” “殿下请看。” 无语地睨了一眼,兰柠直接出言打断了她的长篇大论,要不然,还不知何时才能步入正题,而后自怀中掏出一封秘信呈上,见此,慕雅也不再打扰,静静等待着凤翎月的吩咐。 接着,三人就着此事做了探讨,方才还嬉皮笑脸的慕雅立时变了神色,仔细地分析着利弊要害,这些人啊,还真是装*的一副好手。 许久之后,凤翎月这才悠悠地取下灯罩,将那纸张销毁,出言结束道: “孤知晓了,过段时日,便会亲去核查,你们无需再管。” 权衡再三,这是最好的法子,兰柠点点头,表示认同,而后建议道: “也好,您亲自过去,必然事半功倍,许久不曾友聚,来,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几人相聚已成惯例,听到此话,慕雅一脸兴奋地就要唤人点单,令人意外的是,此刻的凤翎月却是站起身,直接摆手拒绝道: “今日不成,还得赶着出趟城,你们喝着,账单算孤头上。” 事毕,某人的逗了因子立马再次上线,围着凤翎月转了几圈,打趣道: “出城?你怕不是要赶着回家陪夫郎吧!” “胡说八道,懒得跟你解释。” 未有一句过多的解释,凤翎月留下一句便转身出门,不带走一片云彩。 作者的话:"猜猜,凤翎月是不是真的有事?" 第13章 双向惦念 【太女府】 夜半时分,万籁俱寂,家家掩门闭户、陷入梦乡,拖着一身疲惫的凤翎月方才回到府中,守在门口的管家姜曼立马迎了上来,关心道: “殿下怎得回来如此晚,可用过晚膳?” 凤翎月摆摆手,表示自己无事,看着神态不似以往、欲言又止的姜曼,边走边问道: “尚未,有事吗?” 本来确实有些事,姜曼这才等在门前,可一来二去,直至月上中天,殿下才归来,哪里还舍得令她再添烦忧,左不过并非什么大事,陪着凤翎月往里走去,答道: “并不要紧,主子是否先行休息?” “嗯。” 既不要紧,此刻的凤翎月也不想再多作考量,随即答应一声,似是想起了什么,脚步顿在原地,转头问道: “侍君呢?可安寝了?” 这可问倒了姜曼,本就想着其他事情的她确实并未关注夏凌安,颇为不好意思地看着她家殿下,抱歉地答道: “属下不知,不过,半个时辰前,侍君房中小侍曾来前院打听殿下是否回来。” 凤翎月并不责怪,毕竟,府中突然多了一个人,大家都需要过程适应,点了点头,直接了当地说道: “知道了,孤去瞧瞧。” 说完便调转方向直接进了内院。 【安居阁】“奴方才经过二门,约莫听人说,殿下回来了。” 凤翎月刚至门外,便听到小侍回报的消息,没有丝毫被人窥探的恼怒,反而有种得人惦记的舒心,刚欲推门而入,便听见了夏凌安的声音: “回来就好,我们也收拾收拾歇息吧。” 这波操作直接给她整懵了,这是个什么情况,抬起的手顿了顿,还是推开了门,迎着夏凌安震惊的眼神,出言问道: “盼着孤回来,却等不及说句话便要就寝?” 使劲揉揉眼睛,夏凌安这才接受了这个现实,凤翎月真的来了,直到她坐在桌边,都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愣愣地问道: “殿下,您……您怎么过来了?” 这人脑回路还真是清奇哇,凤翎月仿佛并无方才那般疲累,“呵呵”一笑,抬手指了指夏凌安的眉心,好笑地问道: “孤还想问你呢,这里边成天都在想些什么啊?” 回想方才进门时的那句话,似乎是害怕凤翎月怪罪,丝竹急忙福身,焦急地解释道: “殿下深夜未归,主子担心不已,这才令奴才前去询问。” 看样子,凤翎月今晚怕是要歇在此处了,莫绾眼珠转了转,直接上前问道: “主子,可要属下传些膳食?” 忙了一整天,凤翎月实在无甚胃口,抬手揉揉眉心,摆手拒绝道: “不用了,都下去吧。” 闻言,夏凌安心中的不解全然被担忧替代,绕在身后,为凤翎月缓缓捏着肩膀,心疼地问道: “殿下奔波一天,竟未用餐?怎么将自己忙成这样?就不能吩咐底下人去做吗?” 众人应声而出,凤翎月浑身放松,听着夏凌安喋喋不休地发问,只觉窝心不已,一边享受着他的服侍,还不忘回答道: “出了趟城,错过了饭点,担心你不适应,便赶回来了,果然没猜错,你确实一直在等。” 作者的话:"2022.6.18新书签约" 作者的话:"欢迎大家品鉴~~" 第14章 独自回门 许是害怕被她误解,夏凌安手下动作停了停,脸色微变,立刻拔高声音解释道: “侍身并非奢求殿下耗费精力关注,只是有些担忧罢了,您……” 凤翎月暗笑一声,这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小心谨慎啊,轻轻拍了拍肩膀上的那只手,出言安慰道: “你是什么人,我自然知道,不用解释,这回明白了?往后自行休息便是,无需等着,我也不用非得急着回来。” “嗯。” 夏凌安开心地应了一声,更加卖力地按摩着,一刻钟后,浑身轻松的凤翎月站了起来,伸伸懒腰,道了一句: “安儿的手艺真不错,舒服多了,走,陪我沐个浴。” 而后,在男子还未反应过来之际,拦腰抱起他,大笑一声,朝着浴室走去。 ←←←←←←←←←←←←次日~~眼看日头渐起,然凤翎月不知何时出门,迟迟未归,且不知去向,丝竹焦急地来回转圈,看着收拾妥当的侍君,担忧地说道: “昨日晚归,还专程前来看望,今日回门这样的大日子,殿下不知去了何处,怎么这个时辰还不回来?” 相比之下,夏凌安倒显得颇为淡定,或许在他看来,这才是正常表现,暗自整理着装,而后起身,率先出门,边走边说道: “无妨,殿下在与不在,我们都得去,我一介侍君,本就无资格请她同去,走吧。” 二人刚才行至前院,眼尖的墨绾便瞧见了他们,本着替她家殿下解除后顾之忧的想法,热心地走上前去,关心道: “见过侍君,您要出门吗?可需属下派人随护?” 丝竹本就着急,此刻听到墨绾的询问,犹如找到主心骨般,在夏凌安尚来不及阻止之时,抢先说道: “今日,乃侍君回门之期,有劳统领安排车架了。” 这可把墨绾搞懵了,算算日子,也确实该到了,伸手不安地抓抓后脑勺,结巴地说道: “回……门,好的我立刻安排。” 随即转身召来几人,一阵吩咐,等待的空挡,墨绾走近夏凌安,神色略微有些尴尬,想要为凤翎月解释: “那个,殿下许是被什么琐事绊住了脚,侍君莫担心,属下这便去寻。” 哪知夏凌安并无表现出一丝不满的情绪,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缓缓说道: “不必麻烦,殿下正事要紧,此等小事,我自行解决便可。” 很快,太女府的人便将装满礼品的马车准备妥当,夏凌安冲着墨绾点点头,道了一声“劳驾”,便带着丝竹出了门。 墨绾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不禁感叹她家殿下的好眼光,倘若当日选了那个嚣张跋扈的嫡子,今日,又岂会善了,想到凤翎月,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跺跺脚,自言自语道: “天呐,殿下该不会把这事给忘了吧,不行不行,我得赶紧提醒去,省的日后懊悔。” ←←←←←←←←←←←←“呦,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莫不是,被退回来了?哈哈!” 夏府门前,看着马车上并无凤翎月的身影,夏思淼原本跪着的身子“腾”地一声站了起来,趾高气昂地指着夏凌安就是讥讽道。 夏凌安并不理会他的无礼,指挥着将礼物搬下车,淡淡地说道: “殿下事务繁重,无暇抽身。” 作者的话:"小可爱又要被欺负了!" 作者的话:"某近身:我滴亲主子啊,这紧要关头您是野哪去了哇!" 第15章 口诛笔伐 这明显的推脱之词,夏思淼自然是不相信的,若说在乎,哪怕天大之事,又怎么可能任由他一人回门。当初不自量力地嫁入太女府,还以为会有多大能耐,如此看来,也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这不,就连回门,殿下都懒得陪伴,双手叉腰,毫无半点尊重,夏思淼故意扬高声音说道: “是没时间啊,还是不愿意?依本公子看呐,该是后者吧,夏凌安,你就莫要再狡辩了。” 见此,站在一旁的夏茗和秦希非但不出言阻拦,且一副看好戏的神态,由着夏思淼不停地奚落夏凌安。 “这不是太女殿下的侍君吗?” “不过一个庶子罢了,怎能如殿下法眼?” “对哦对哦,我大姨的表妹的二侄子,在宫中当值,他对我说,那日也就是太女殿下不满安排,这才随意指了他。” “啊,原来如此……” 眼见驻足观看之人增多,夏茗终是察觉不好意思,厉声呵斥道: “行了行了,先进去吧,站在门口丢什么人?” 说是呵斥,哪里有不开心的情绪,秦希更是乐呵呵地牵着夏思淼走了进去,这场闹剧这才终结,直到几人相继步入,夏凌安才朝着太女府的侍卫吩咐几句,抬步进了这个“家”。 ←←←←←←←←←←←←此刻的墨绾,真想仰天长啸,主子到底去了哪里,就连她这个近身统领都寻不到,跟着指示跑了数个地方之后,这才在毓秀殿外的宫墙边,看到了自家主子的身影。 赶忙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生怕她再跑了,如释重负地说道: “主子啊,属下可算找到您了。” 看着这气喘吁吁、一脸如临大敌的人,本就满心疑惑未解的凤翎月甚是不耐烦地问了一声: “怎么了?” 墨绾拍着胸脯顺气,来不及休息一时,赶忙言简意赅地讲述道: “侍君独自一人,回门去了,属下派了人暗中跟随,可……” 听到此处,凤翎月脸色瞬间大变,一切不解都有了答案,打断她的解释,拔高声音吼道: “什么?怪不得父后今日总是有意无意地拦着孤,唉,你为何不早说。” “我……哎,殿下,殿下等等属下。” 你的事情,自己不着急,我个孤家寡人,从何记起啊!墨绾简直傻眼,她家主子还能说出此等不过脑子的话?喊了一声,赶忙追了上去。 【夏府?正厅】“侍君现在是太女府的人,你们别太过分了。” “啪~~” “阿竹……” 原本是几人大眼瞪小眼,走着程序聊着天,奈何话不投机,夏思淼心中又憋着气,几番交锋,字字珠玑,句句折辱,终是丝竹忍不下去,出言辩驳,却被他一巴掌扇倒在地。 凤翎月赶到之时,刚好瞧见夏凌安着急地高喊声,一个跨步将他搂在怀中,担忧地问道: “这是怎么了?凌安,你没事吧?” 夏凌安此时还未从惊恐中回神,看着突然出现的女人,满眼地不敢置信,愣愣地说道: “殿下,您……” 怎么来了? 上下打量几眼,确定无甚大碍,凤翎月后怕地一把抱住夏凌安,伸手缓缓拍着他的后背,以作安慰,满含歉疚地说道: “都是孤不好,对不起,是孤来迟了!” 作者的话:"要说恰到好处,还得看我们太女殿下~~" 作者的话:"某绾:得了吧,连个回门日期都记不住,要是早点去,俺们侍君才不需要受气呢!" 作者的话:"某太女:胆子大了……呃,好吧……孤错了!" 第16章 护夫 这句话,也成功令其余几人回神,包括随后赶来的墨绾,太女殿下居然真的来了,还旁若无人的与那人相拥,甚至,向他道歉。 “微臣/臣夫/臣子参见太女殿下!” 面对几人诚惶诚恐地请安,凤翎月横眉倒竖,盯着几人的眼里闪烁着无法遏制的怒火,手上青劲爆起,大声呵斥道: “混账,胆敢犯上不敬,折辱孤的人,是当我太女府无人吗?” 上位者的威压倾泻而下,凤翎月毫不掩饰周身的气势,吓得几人匍匐在地,连连告饶道: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良久,凤翎月才放开夏凌安,牵起他的手,冷冷地斥责道: “只因孤未前来,便敢对侍君不敬,简直胆大妄为,来人,给孤……” “殿下,带我走吧,求您~~” 话音未落,却被夏凌安出言制止,往常波澜不惊的眼中,有难过,有柔弱,有坚定,有依恋…… 凤翎月看着他眼中不加掩饰的疲累,心中泛起阵阵心疼,柔声应道: “好,都听你的。” 而后,一个用力,直接拦腰抱起她的侍君,转身离去,留下一句霸气地宣言: “人,孤带走了,从此以后,夏凌安与你夏茗,再无半点关系,今日这笔账,孤记下了,不讨回来,孤就不叫凤翎月!” ←←←←←←←←←←←←【太女府】深夜里,夏凌安窝在凤翎月怀中,一脸受伤的表情,满心都是难以言喻的酸涩,不甘心地问向身边的女人: “为什么?她们是我的亲人啊,却为何个个都容不下我?殿下,我是否真的如此不堪?” 凤翎月喟叹一声,把他拥地更紧了些,声音轻轻地,如柳絮一般飘入他的耳中: “当然不是,孤的安儿,是世界上最温柔、最值得善待的人,是她们不配,往后,只管安心呆在我身边,孤既娶了你,便保证,永远不会离弃。” 最终,夏凌安在凤翎月的温柔乡中缓缓如睡…… 另一边的夏府,则没有那么温馨,秦希显然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直到现在,身体还是颤抖的,拉着夏茗,结结巴巴地问道: “妻主,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凤后郎郎他明明说……” 闻言,夏茗冷哼一声,狠狠地捶向桌案,像是看破一切般,懊恼地解释道: “还能是怎么回事,不过是皇家惯用的戏码罢了,凤后不喜一个庶子作女媳,又不愿脏了自己的手,这便借我们来收拾夏凌安,没成想,太女与他心意相左,唉,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次日~~【勤政殿外阁】时候尚早,诸位大臣三三两两聚在此处,相互谈论着将要上奏之事,突然,一身朱雀朝服的凤翎月施施然地走了进来,看着面无表情的她,众人即刻起身行礼道: “臣等见过太女殿下。” 要说凤翎月,向来独身,往常就算早来,也是提前觐见陛下,鲜少与她们聚在一处,此刻出现,好不奇怪? 一旁的夏茗则是深觉来者不善,悄咪咪地往远处挪了挪,哪知,是祸躲不过,在礼貌性地向几位重臣点头以示回礼之后,凤翎月径直走向了她,自然地坐在旁边,“笑”着赞叹道: “夏大人,来的甚早啊,家中之事,全都处理妥当了?” 作者的话:"小可怜:呜呜,殿下,您来了~~" 作者的话:"某太女:孤的人,还轮不到他人欺辱!" 第17章 绝不会忘 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了过来,都在打心里羡慕夏茗,不费吹灰之力将儿子嫁入太女府,得殿下礼待。 只有当事人夏茗知晓,这不过是凤翎月在暗讽她,掌家不严、致使侍君受辱,满室同僚面前,强忍着内心地尴尬,恭敬地答道: “有劳殿下惦记,家中琐事岂能成为缺席朝会的理由?” 她可以装作无事发生,某人可不愿意,这不,话音方落便听得凤翎月一声喟叹,懒散地靠在椅背,意欲不明地说道: “也是,夏大人自然比孤积极许多,您多拎得清啊,竟能准确抓住孤的错处,安排稳妥。” 这句话直接说得夏茗冷汗直流,看来,这人对于上次之事,是决计要计较到底了,忙不的失地站了起来,躬身说道: “殿下说笑了,微臣岂敢与您相提并论。” 这下,对于凤翎月前来的因由,大家也都明了,太女侍君回门,却遭嫡弟嘲讽一事,早已在贵族圈中传扬,此刻听着太女殿下的这番话,议论声此起彼伏,在宁静的清晨更显嘈杂。 “各位大人,可以移步大殿了!” 好在,时间终是过去,宣旨官的到来将夏茗从口诛笔伐中成功解救,大臣们纷纷离去,就连凤翎月,也不例外地站了起来。 事与愿违,夏茗还未来得及松口气,便听见她们的这位尊贵无比的太女殿下,假借出门的空挡,凑在自己耳边,一字一句地说道: “昨日之事,孤,绝不会忘!” ←←←←←←←←←←←←又是几日过去,凤翎月这才想起,自己还有把凤绮鸳送回皇宫这一桩事,没办法,谁叫她天生就是劳碌的命呢,换了身衣裳,无奈地朝着宁安候府走去。 凤翎月来到候府之时,凤绮鸳正坐在院中与萧家两位公子聊着天,不知说起何事,只见他胸脯一拍,豪气地说道: “哼,本帝卿的人生信条里,从来就没有害怕二字。” 这句话不偏不倚落入凤翎月的耳朵,盯着他的背影,悠悠地来了一句: “是吗?”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吓得凤绮鸳一个激灵,妈耶,自己好不容易抖次威风,怎么偏生叫她瞧见了呢? 僵硬地转过身子,尴尬地笑了两声,伸手挠挠头,讨好般地问道: “姐,姐姐?你怎么抽空过来了?” 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偏生对他这嫡亲姐姐心怀忌惮,不敢造次,看着他那副德行,凤翎月轻轻“哼”了一声,反问道: “大路朝天,你来得,孤又为何来不得?” 许是瞧着凤翎月并未生气,还颇有兴致地与他开玩笑,凤绮鸳的胆子瞬间肥了许多,看了几眼周围几人,傲娇地说道: “哟,难为您太女殿下,百忙之中,还抽空记得我区区一介男子。” 啊哈,有一说一,凤翎月表示有点傻,她可不记得啥时候又得罪这小祖宗了,靠在一旁的大树边,没好气地说道: “阴阳怪气什么?谁又得罪你了?出宫也有些时日,这便随我回去吧。” 作者的话:"话说,咱太女殿下,还是很忙哒!" 作者的话:"那可不,前脚才找“岳母”寻完晦气,后脚又得“哄”小孩!" 第18章 玩脱了 这话一出,凤绮鸳顿时委屈地不得了,感情这人全然不记得了?那不行,双手叉腰,娇蛮地跺跺脚,气势十足地吼道: “回去做什么,看你言而无信、出尔反尔?” 这下,可是彻底把凤翎月给整懵了,皱着眉头,走近凤绮鸳,疑惑地出言问道: “孤何时……” 凤绮鸳见她还不承认,这就闹起来了,向着自家姐姐走了几步,那与凤翎月几分相似的脸颊上满是不爽,拔高声音喊道: “别说我胡说八道哈,就上次,宫中开宴,你答应给我带城南千品阁的点心的,结果呢,就拿个空盒子敷衍本帝卿。” 得,这回,人家小帝卿还确实没冤枉她,那东西,买自然是买了,至于为何仅剩空壳,还不是拿去讨好夫郎了,哦不对,那会还不是她家夫郎。 凤翎月也有些尴尬,最近事忙,倒把这档子事情忘记了,摸摸鼻子,没什么底气地说道: “呃,那是个例外,下次加倍补上,好了,别闹了,快随我回去,父后该担心了。” 凤翎月已然放低姿态,奈何某人不懂见好就收,甚至后退几步,得理不饶人地说道: “就不就不,除非你当众给我赔罪,带我去千品阁吃个够,你都不知道,上次我和四表弟出去,都没能……” “你说什么?” 本来还是一片温馨的场景,就连弟弟提起要去吃个够这般无礼的要求,凤翎月都未曾生气,下句话出,却令她脸色骤变,冲着男子就是吼道。 凤绮鸳心中“咯噔”一声,坏了,怎么就嘴快地把这一茬秃噜出来了呢,态度瞬间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笑眯眯地说道: “呃,没什么没什么,我什么也没说,你什么也没听到,不是说要回去吗?我们抓紧走吧,姐姐。” 凤翎月堂堂太女殿下,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岂能被他轻易蒙混,伸手便要抓人,沉声说道: “糊弄鬼呢,赶紧给我老实交代。” 她就晓得,这人定然闲不住,可没想到,除了在候府折腾,竟还跑了出去。 倒也不是她非得逼迫幼弟,实在是他天生就对乳糖等物极其不耐受,偏偏又是个爱吃甜食的,女皇和凤后谁也舍不得拒绝幼子,她凤翎月可不就是万年坏人么! 诚然,在不理解她的凤绮鸳心中,姐姐就是一个独断专行、唯我独尊之人,瞧着院中人数较多,直接绕到不远处的凉亭前,搭着小侍的手跳了上去,张牙舞爪地说道: “说就说,怎么着,就许你成天游山玩水、肆意潇洒的,我这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肯满足?那刁民也真是不识好歹,胆敢拒绝本帝卿,我……” 看着他那副无法无天的样子,凤翎月简直气地发毛,听见这一句句“解释”,强行按耐住心中的怒气,咬牙切齿地说道: “强买强卖还有理了,告诉孤,你还想怎样?” 出宫几日,无人敢管,凤绮鸳完全是放了野了,此刻更像是脱缰地野马般,杀红了眼,梗着脖子就接了一句: “不要你管,不过几个刁民,真惹急了本帝卿,非得命令暗卫拆了她房子不可。” “凤绮鸳!” 听到凤翎月连名带姓地叫他,条件反射地抖了抖,这才惊觉,自己心直口快之下都说了什么,不敢看女人那张铁青的脸,摆着双手连连后退,没什么底气地嘴硬道: “凤翎……,哎,你,你别发火啊,否则我就去告诉父后。” 作者的话:"发飙了发飙了!" 作者的话:"某太女:凤凰不发威,你当我飞鸟呢?" 第19章 拉偏架 言语无状之间,终究未敢全名称呼,要说凤翎月此人,虽说雷厉风行,可向来严以侓己,几乎事事亲为,仗势欺人、欺压百姓之举,在她眼中皆为十恶不赦的大罪。 从小她便教导凤绮鸳,有所为,有所不为,身为皇族,必得修身养性、善待百姓,而今,他将那些话在大庭广众之下摆上台面,可不是玩脱了? 就在凤绮鸳不知如何收场,又不想当众认错、丢了颜面之际,一个人的出现成功解救了他。 得知太女到访的宁安候萧忆情方才赶到,便听见凤翎月那声震天的怒火,发生何事暂且不论,当务之急是赶紧拉架,连带着身后一同归来的女儿萧蔷,俯身参拜道: “微臣参见太女殿下,不知殿下驾临,有失远迎。” 见到来人,凤翎月脸色稍霁,狠狠瞪了一眼远处的凤绮鸳,转头对着萧忆情抱拳说道: “姑母无需多礼,翎月今日,为寻鸳儿前来。” 还未等萧忆情回应,便听见凤绮鸳焦急地高声喊道: “姑母,姑母救我啊,太女姐姐发飙了。” 得,这下,再次将凤翎月的愤怒值抬高一个档次,不再废话,冲着他就是吼道: “叫谁都没用,你给孤滚过来!” 若是乖乖服个软,说不准此事早就解决了,可凤绮鸳就是借着人多,笃定凤翎月不会当众非难,吐吐舌头,咋咋呼呼地说道: “我不,过去给你打啊,我又不傻。” 犯浑的表情使得凤翎月再也忍不住,撸着袖子就要上前,不给他点颜色看看,还真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了。 最终,还是萧忆情看不下去,在凤绮鸳的惊呼中,上前一步拦住凤翎月,出言建议道: “殿下息怒,时辰已然不早,不如晚膳过后再回吧?” 而后,便无奈地看见她那不省心的侄子欣喜若狂地接话道: “啊,是啊是啊,我都饿了呢,四表弟,我们快去饭厅吧!” 说完就要拉着一旁的萧睿跑路,凤翎月闭了闭眼睛,最终妥协,算了吧,就凤绮鸳今日这拱火的本事,若真动起手来,还真怕一时不慎,再给伤着了。 一顿饭吃的那叫一个百转千回,安静下来的凤绮鸳无比心虚方才也是急懵了,现在不禁担心起自己的小命来,不遗余力地想要在凤翎月面前刷好感,一会加菜、一会主动搭讪,奈何后者只当他是空气,神色如常地同萧忆情和萧蔷闲话家常。 萧家几人也是绝口不提方才之事,只管陪着她们的太女殿下,满桌子的人,个个神色如常,也只有凤绮鸳一个胆战心惊地,害怕被人秋后算账。 “近日事务繁忙,一直未得空前来,叨扰姑母多日,翎月这便带他告辞了。”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最终,还是在凤绮鸳一脸哀怨的眼神中,伴随着凤翎月的一句话而落下帷幕。 凤绮鸳表示,他慌了,眼珠滴溜溜地转,最后一溜烟上前拉住萧忆情,求救般地说道: “姑母,鸳儿还不想回去,宫里冷清,哪有萧府热闹,姑母帮我求求姐姐,好不好嘛!” 在座谁人不知,他哪里是没待够,无非是害怕凤翎月私下算账罢了。 要说凤绮鸳,是那种长相柔弱、很容易激起旁人保护欲的男子,尤其是现在故作那种可怜兮兮的模样,冲她眨着眼睛,萧忆情爱怜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将目光望向凤翎月。 作者的话:"这样的小帝卿,是不还蛮可爱的,虽然有点娇蛮" 作者的话:"磷粉们:好心疼我家太女哦,又被气着了~~" 第20章 未曾送出的礼物 “此番出宫已有时日,再不回去,父后该念叨了,往后得空,翎月再带他前来。” 凤翎月的怒火本就还未压制,如今看着他那副德行就来气,先是对着萧忆情解释一句,而后双眼盯着他,沉声喊道: “自己主动过来,别等孤动手。” 说罢,还真的撸了撸衣袖,一副即将动手的模样,吓得凤绮鸳失了全部的心思,话已至此,萧忆情再无阻拦余地,眼睁睁看着某人极不情愿地挪向门口,在自家姐姐的眼神施压下灰溜溜地走了出去。 凤翎月后退一步,再次朝着萧忆情抱拳,出言道: “翎月告辞,姑母不必送了。” “蔷儿,替为母去送送殿下。” 凤翎月转身出了房门,里边的萧忆情赶紧对着萧蔷吩咐一句,接着,压低声音说道: “出去劝劝她,省得伤着鸳儿,你舅父又要折腾了。” 这一家子的脾气啊,她可是再清楚不过来,一个字,倔,一个比一个倔。 萧蔷应声而去,看着并排走在身边的女子,叹了口气,还是说道: “阿月,鸳儿他虽说任性了些,可本性不坏,今日那些话,多半也是随口一说,被你这么一训,估计也吓到了,你就别再与他计较了。” 凤翎月双手背负,眼神望着府外马车的方向,冷哼一声,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无心之失,往往容易酿成大祸,岂能轻言带过,放心吧,我有分寸。” 萧蔷见此,也不再多言,寒暄几句,便放她们离去了,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候府,分寸?她真的有吗? ←←←←←←←←←←←←【太女府】房间中,夏凌安正视若珍宝般捧着一对锦靴端详,这是他自打进府便开始做了的,事成之后也只是暗自藏下,不停地加工,如今已然称得上是尽善尽美,丝竹看着这一幕,不解地问道: “主子,您手艺这般好,却为何迟迟不拿到殿下面前呢?” 闻言,夏凌安莞尔一笑,抬起头看向丝竹,轻声回答道: “我总觉得,自己配不上她,现在的一切,恐怕都是一场梦。” 这时,丝语推门而入,笑得一脸憨厚,看着那双锦靴,感慨道: “主子不必妄自菲薄,奴在太女府这几年间,除了八帝卿外,可没听过殿下她对哪个男子笑过,更别说事事想着了,她对您啊,定是不一样的。” 听他提起凤翎月,夏凌安嘴角上扬,不自觉流露出一种思慕艳羡的表情,唏嘘道: “从前在夏府,何曾有人真正将我等同对待,如今,承蒙殿下收留,给我一席之地,凌安早已知足,今生今世,都只会誓死追随。” 不得不说,墨绾为夏凌安挑的这两人,都是一个赛一个地忠诚老实,瞧见侍君总是畏首畏尾,心思缜密的丝语不由得出言提醒道: “感情之事,最忌藏着掖着,如今府上只有您一位君侍,若是日后再添新人,再想表情,便没有这般容易了,您啊,可不得先把殿下的心抓紧了。” 长篇大论听得丝竹连连点头,赞同地答道: “是啊是啊,您为人和善,以己度人,咱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夏凌安感动不已,素昧平生的这些人,会仅仅因为照顾几日就对他这般掏心掏肺,再次感佩一把凤翎月的领导力,笑着答应道: “好,那等下次见面,我便送给她。” 作者的话:"卑微侍君终于要开窍啦" 作者的话:"猜猜:小帝卿的“下场”会是什么?" 第21章 责罚 “姐,姐姐~~” 马车里,凤绮鸳听着窗外风儿吹过地呼呼声,看着双眼紧闭、完全不理自己的凤翎月,不停地呼唤着,眼见她还是毫无反应,心一横,上前在她身边蹭了蹭,软软地说道: “姐姐,我,我知错了,你别不理我呀!” 见他认错,凤翎月好歹是睁开了眼睛,依旧不肯碰他,对他的拉扯也是无动于衷,稳重地活脱脱如同一尊佛像,声音不疾不徐地问道: “怎么,现在肯让孤管了?” 凤绮鸳眼看口风逐渐松动,开心极了,鉴于求生的紧迫性,火急火燎地点头答应道: “嗯嗯。” 然而,入耳的下一句话,却让他愣在了原地,只见凤翎月眼底无波无澜,不夹杂一丝情感,盯着他的眼睛,冷冷地说道: “那便给孤,跪着好好反省。” 说罢,还屈指做了一下跪的动作,这样的神态,这样的自称,凤绮鸳承认,他是真的慌了,声音都不自觉带上了哭腔,慌张地求饶道: “啊,什么?姐姐,我知错了,真的。” 这次的认错便是真心的了,可他纵是再过讨饶,得到的,还是自家姐姐无一丝温度的两个字: “孤信。” 才怪! 凤绮鸳一脸的生无可恋,做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试探性地问道: “不跪行不行啊?” 凤翎月丝毫不为所动,眼底并无一丝情绪,没得商量般斩钉截铁地答道: “不行。” 凤绮鸳似是想到了什么,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眼神一亮,拽着她的衣袖,可怜兮兮地继续问道: “到了宫门口,我无法走路,岂不给你丢人?”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某人早就预判了他的预判,对于他的问题,凤翎月的答案是: “不用担心,孤会令人将马车开进毓秀宫。” 几番交锋之下,凤绮鸳终是败下阵来,犹犹豫豫地跪了下来,马车好歹是走了起来,可凤翎月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吓得他差点再次蹦起来: “墨绾,雨后路滑,给孤稳着些。” “呜,姐姐,呜呜……” 而后,凤绮鸳便在啜泣声中跪了一路,一旁的凤翎月则是闭眼假寐,如置身无人之境,马车走得那叫一个缓慢,某人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来了车外墨绾的声音: “殿下,到了。” “知道了!” 哪知,凤翎月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便没了下文,眼见姐姐并没有起身的打算,凤绮鸳彻底蔫了,她不发话,便没人敢进去通传,也就意味着,自己还不知道要在这里跪多久,膝盖疼的将要失去知觉,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越来越委屈。 约莫又过了两刻钟,凤翎月这才自座位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凤绮鸳,语重心长地说道: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尊宠地位,并非你为所欲为的谈资,说话做事之前,最好给孤想想清楚。” 随即干脆利落地跳下马车,径直朝着殿内负手走去,头也不回地留下一句吩咐: “去扶你家帝卿。” 凤翎月率先步入大殿,一身傲骨不屈不挠,对着上座的萧钰请安道: “儿臣给父后请安。” 看见女儿到来的萧钰很是开心,脸上挂着温润的笑意,招招手示意她平身,瞧着身后无人,不解地问道: “翎儿来了,快坐,你不是去接鸳儿了吗,人呢?” 就在他心下疑惑之时,凤翎月只是偏头望了望,很是淡定地说了一句: “在后边。” “父后……父后救命啊…呜呜……” 还没等萧钰反应过来,便见凤绮鸳被两名侍从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嘴里还不停地哭喊着。 作者的话:"有没有人觉得,姐姐有点狠?" 第22章 里外不是人 这一场景着实搞得他心疼不已,看着他哭天喊地的模样,不解地瞧了一眼凤翎月,见她无言,便又急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儿子,关爱地问道: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我的宝贝,小侍都是怎么伺候的,谁胆敢欺负你?快,快扶他坐下,还不快去请御医。” 折腾许久,终于瞧见自家父后的凤绮鸳满腔委屈、害怕霎时间全数爆发,几经相加,愈来愈大声地哭喊着: “啊啊啊,好疼啊,父后……” “给孤闭嘴。” 凤翎月看着跪了一地的小侍,被他吵的头疼不已,心烦地立时大喝一声,毫无疑问,回应她的,是萧钰更高的一声斥责: “你才应该给本宫闭嘴,叫你去接人,你就这样给我送回来,啊?” 还没等她开口解释,御医署院判已然快步走了进来,提着药箱,对着几人就要跪地参拜: “微臣参见……” “等会再与你算账。” 萧钰再也顾不得追究凤翎月,瞪了她一眼,留下一句便着急忙慌地朝着太医说道: “哎呦,还参什么见,赶快,给帝卿瞧瞧。” 接着便见御医忙不的失地观察起了凤绮鸳的“伤势”,不消片刻,好歹长舒一口气,对着萧钰抱拳禀告道: “启禀郎郎,帝卿殿下无甚大碍,也没什么伤口,只是男儿家的皮肉娇嫩,稍微磕了碰了,也会红肿不堪,简单休息便会消退,若想减轻不适感,开些消肿止痛药膏,外敷即可。” 常年在宫中为贵人们看诊,她自是能够瞧的出这伤势的来源,几经思量,只得这般两头都不得罪地回报,一旁的凤翎月不禁翻了个白眼,没事,当然没事了,她又不是真的铁石心肠,不过是在马车里的软榻上跪了一个时辰,能出什么大事? 此刻的萧钰可没有心情搭理她,紧赶慢赶地安慰着凤绮鸳,听了御医的话,心下这才稍安,急忙指挥底下的小侍道: “久儿,随御医去拿药。” 转身的空挡,瞧见罪魁祸首还一脸如常地稳稳站在那里,立时气不打一处来,一甩衣袖,不高兴地斥责道: “杵在那作何?还不快扶你弟弟进去休息。” 凤翎月不语,走近些许,悠哉悠哉地盯着凤绮鸳的眼睛,缓缓问道: “你敢让孤碰?” 吓得凤绮鸳忘记了哭声,哪里还敢让她靠近,连连拒绝道:“不不不,不用麻烦太女姐姐了,父后,鸳儿自己走,自己走。” 而后便真的站起身子,在小侍的帮助之下,一步三回头地往前走去,凤翎月摊摊手掌,似乎在说,瞧,不是我不扶他,是他自己不需要的。 萧钰气恼地再次瞪了她一眼,刚要上手去扶,便被凤翎月一把拉住衣袖,万般无奈地说道: “父后啊,您就别再惯着他了!” 萧钰就搞不懂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出去一趟,一个俩个都变成这般模样,一把甩开女儿,百思不得其解地问道: “不是,本宫就不懂了,他到底怎么着你了?你又做什么了?把他吓成这样。” 凤翎月一双眼眸一眨不眨、认真地看着自家父后,眼底愁绪波澜萦绕,正色道: “娇纵不堪,口出妄言,儿臣不过略施薄惩,您就别管了。” 萧钰气得不停地在殿中转圈圈,对于她的解释亳不认同,指着凤翎月的鼻子,怒气冲冲地说道: “还薄惩,那不然呢,你还想怎么样?他是一个男儿家啊,说几句就行了,何必真的动手吗?” “要说娇纵,那也是陛下爱的、本宫宠的,怎么,太女还想要责罚陛下与本宫不成?” 凤翎月见此,便知丝毫说不通,也歇了继续的心思,退后一步,收起了刚才的情绪,躬身拱手,眉目冷清,公事公办地说道: “儿臣不敢,父后若想替他出气,儿臣愿双倍奉还。” 他跪一个时辰,我便还您两个时辰,让我收回已下决论,绝无可能。 作者的话:"凤后:谁敢伤我心头肉?" 作者的话:"太女:伤便伤了,您若不满,大可罚回来!" 作者的话:"凤后:……" 第23章 试探 萧钰看着面前油盐不进之人,气得浑身发抖,又不知该拿出什么理由去指摘她,仿佛点点滴滴,她总是心存道理,最后,也只能怒火冲天地指着门口的方向对她说道: “你……滚,赶紧给本宫滚出去。” 凤翎月眼中无半丝不喜情绪,听从他的吩咐,弯腰对他施了一礼,淡淡地答道: “儿臣告退。” 寂静无声的宫道上,萧钰的近身侍从追了出来,看着走在前方凤翎月有些孤独的身影,赶上了她,颇为心疼地说道: “殿下别怪郎郎,他也是心疼帝卿,一时之间言语失了分寸。” 凤翎月微微一笑,父后从来都是这般,哪有什么分寸可言,自己担心的,是如此以往,鸳儿还不知会养成怎样的性子眸色暗了暗,回首望着寝殿的方向,语重心长地说道: “无妨,父后心意孤岂会不知?此番令他忧心,也是孤的不是,可是叔叔,我怎能眼睁睁看着凤绮鸳一步步铸成大错,母皇宠溺、父后娇惯,这坏人,可不得孤一个人来当吗?” ←←←←←←←←←←←←【凰鸣殿】次日早朝才刚刚落下帷幕,凤卿烟便直接住口唤住了凤翎月,随她一同来到寝殿,几句寒暄过后,意味不明地问道: “翎儿,朕听闻,鸳儿昨日惹你动手了?” 凤翎月内心“咯噔”一声,她就知道,此事必定是个由头,看着上方的母亲,眼眸中闪烁着几许令人看不清的光芒,平静地出言问道: “消息传的可真快,那么,母皇也是觉得,儿臣错了?” 比之凤翎月的纠结,上位的凤卿烟更多的是慵懒,拿起一本奏章看了起来,很是无所谓地说道: “哎~对错暂且不论,你身为姐姐,自是有权管教,朕唤你来,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她的看法?这又是何意?凤翎月心下已有所猜测,奈何不愿承认,面上仍旧不显丝毫,谦卑地躬身,抱拳答道: “儿臣幼承庭训,得母皇亲授仁君之道,克己复礼、端正自身,以天下万民为先、家国安宁为要,丝毫不敢有失。” 显然,这并非凤卿烟想要的答案,只见她眼神不似方才的慵懒,眸光深邃望向殿中之人,一副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沉声提醒道: “这里是凰鸣殿,并非议事大厅,你与朕,不只是君臣。” 这便非要逼着自己说个一二三了,凤翎月心下升起一阵寒凉,她自问从未主动争抢什么,奈何现实总是要逼她,袖中拳头紧握,心一横,直接撩袍跪地,字字铿锵地说道: “母皇舐犊,儿臣万不敢僭越,唯望母父康健、手足相亲,岁月静和。” 变相表达了自己的观点,这话,看似冠冕堂皇,可却是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只不过在这个波涛汹涌的环境之下,显地甚是另类罢了,至于信不信,那便全凭心意,许久,凤卿烟收回目光,“啪”地合上奏折,缓和了语气说道: “鸳儿确实也该长长记性,行了,回去吧,朕明白了,翎儿果真,是最合适的储君。” ←←←←←←←←←←←←【太女府】“殿下,您喝酒了?” 直至夜幕降临,凤翎月才踩着沉重的脚步回到王府,等着他的,是焦急迎上来的夏凌安,以及满含关心的一句问话,心思一片乱麻的她心下稍安之际,心不在焉地出口答道: “嗯。” 正在兴头上的夏凌安显然未有察觉,他好不容易打定主意不再自卑,定要好好把握当下的幸福,顷刻间,他犹如变戏法般从身后取出一双锦靴递给凤翎月,一脸诚挚地说道: “殿下心意,凌安无以为报,这双靴子,是我亲手所做,虽不如宫里的精制,但我保证,绝对舒适,希望您能喜欢。” 作者的话:"某太女:你说我们不只是君臣,那么,你可有过一刻,停止过那帝王心计?" 作者的话:"吃瓜群众:又是心疼凤翎月的一天……" 第24章 深藏心底的忌讳 看着面前的靴子,典雅却不失华贵,低调却不缺内涵,凤翎月很是惊诧,神志也瞬间清明几分,看着自己的这位侍君,不解地问道: “你知晓孤的尺寸?” 夏凌安闻言,像是听到什么玩笑,微微一笑,伸出手,视若珍宝般地摸了摸,这才解释道: “只要用心,看出一个尺寸而已,并非什么难事,对了,还有这个香包,里边混合了几种镇静助眠之物,可助殿下缓解疲劳。” 看得出她连日奔波,便送锦靴予她,知晓她忧心难眠,便献上荷包,助她舒缓,看着桌上的锦靴,望着男子手中的荷包,积郁许久的情绪瞬间爆发,一把扑过去,抱住夏凌安,凤翎月无比真诚地说道: “谢谢你,来到我身边,陪着我,为我着想。” 这时的夏凌安才真正察觉到了丝丝不对劲,自己的妻主万不是那等随意表露感情之人,稳了稳身子,伸手抱住她,轻声询问着: “殿下,怎么了,可是有何心事?能告诉凌安吗?” 画面出奇地安静,两人就那么无言站在房中,良久之后,夏凌安才终是得到了凤翎月一声意味深长地回答: “你觉得,孤,过得如何?” 这个问题,属实有点直击灵魂深处了,夏凌安静静地抱着凤翎月的胳膊,仔细思索许久,这才说道: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您自然,是凤灵子民人人羡慕的太女殿下,也是凌安最为敬重的妻主大人。” 此言方落,夏凌安的脸上不可避免地带上红晕,可惜毫无疑问掩盖在了此时的凝重氛围之下,凤翎月仿佛早就猜到了答案,闭上双眸,遮盖了往日芳华,语气颇为无奈地解释道: “是啊,可又有谁知,孤早已厌倦了那永无止境的明争暗斗,每做一件事,都得思虑再三,明明万般抵触,又不得不争、不得不抢,说穿了,不过和你一般,拿不起,又舍不下。” “殿下……” 夏凌安没想到,凤翎月会对他说这样一番话,更没想到,堂堂太女殿下,内心深处,竟会是这般想法,似乎有些理解了,她对自己的心意,是从何而起。 放开他,凤翎月后退几步,直接倒在塌上,穿着靴子的脚直接踩上软榻,脑袋枕在弯曲的胳膊之上,眉眼间尽是懒散迷离的神色,抬头望着夏凌安,悄然问道: “今日朝会结束,母皇独留我一人,你可知,她问了我什么?” 夏凌安闻言,歪着脑袋仔细回想着,近几日发生之事,突然之间灵光乍现,走近女人,猜测道: “素闻陛下宠爱八帝卿,莫非因为责罚一事怪责殿下?可您一片真心,全然为了幼弟,无愧于心,又何惧人言?” 凤翎月伸手,将夏凌安拉在身旁,轻嗅他身上的芳香,视线瞟向窗外的星空,那是她向往的地方,稍后,才聊以解嘲般地说道: “我无惧人言,奈何有人偏偏利刃剜心,试探我、逼迫我,母皇?父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量,却独独无人惦念我,高高在上的太女,也不过是母皇平衡朝堂和父后争权夺利的工具罢了。” 看着一向镇定自若的人变成这番模样,夏凌安心下大骇之际,心疼地握住她的手,安慰道: “殿下,您醉了,内心的负面情绪才会无限放大,您是陛下的嫡女,少年成名、经世之才,陛下和郎郎爱您都来不及,又怎会只是把您当作工具?” 收回视线,凤翎月将头埋在夏凌安颈间,闻着男儿家独特的味道,闷闷地说道: “爱,或许有吧,可它迟早会湮没在这条染缸之中,从小到大,似乎一切都被安排妥当,可惜从来无人问过我,想要什么,我不过,只是想要一个没有硝烟的家罢了。” 作者的话:"又是心疼太女殿下的一天~~" 第25章 城郊赴约 夏凌安懂了,想要一个真心换真心的家,所以迟迟不愿接纳心思不纯之人,不愿将自己心中的“家”打上利益的烙印。 也因此,在半月前的宴会上,选择了自己。看来,这真的并非信手捏来的答案,而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今日谈话,令他重新认识了凤翎月,也造成了,此去经年,夏凌安一直记得,要帮他的妻主,保住这个家,并为之默默努力着。 时间一滴一刻地流逝,凤翎月一如既往地忙碌,一有闲暇时刻便隔三差五地留宿夏凌安房中,或许因为有着心心相惜地共情,两人的感情也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变得浓郁、稳定。 期间,宫中凤后始终未曾改观,话里话外都是各种催促凤翎月再纳贤君,后者也不恼怒,每天变着花地搪塞,总归是不肯答应,每每气地他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真是恨不得将这女儿塞回肚子重新整治一番。 ←←←←←←←←←←←←一个月后的某天,夏凌安照例醒来,甫一出门便看见墨绾在忙忙叨叨地收拾着什么,转眼便瞧见逆光走来的凤翎月,今日的她一袭青色家居长袍,不似往常的凌厉,嘴角带笑,俊美非凡。 要说自己已然好些天未曾见到她了,按下内心的悸动与欢喜,急忙迎了上去,对她微微福身,轻声询问道: “殿下,如此大费周折,今日可是有什么活动吗?” 凤翎月顺着目光瞧了几眼,一脸理所当然地牵起他,向着院外走去,顺便出言解释道: “好友约着休沐日外出郊游,本不欲答应,想着你或许会喜欢,便做了安排,可愿随我出去走走?” “听凭殿下吩咐。” 她的邀约,夏凌安自然满口答应。 带着太女府标志的马车随即驾着二人向着郊区出发,凤翎月闭眼假寐,夏凌安乖顺地凑在身边为她捏着肩膀,时不时地交谈几句,时间倒过的极快。 【城郊?绣锦庄园】“见过太女殿下!” 刚一下车,早已赶到、正在相互交谈的几人登时围了过来,熟稔地向着凤翎月行礼,几人中,有宁安候府萧蔷、尚书府慕雅等等,虽与她均交情不浅,奈何礼不可偏废,即便是在这种场合。 今日的天色格外爽朗,日头并非骤晒,丝丝清风徐来,吹散了凤翎月连日的疲累,听见几人的问候,顺势将夏凌安拉向人前,微微点头,介绍道: “平身吧,都是出来玩,无须多礼,这位便是孤府上的夏凌安,你们应当见过的。” 共同前来,亲自引荐,几人不禁打量起这位不甚出彩的男子,心下暗道凤翎月的态度,就在此时,一道带着些许委屈与不甘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 “见过太女皇姐!” 出言之人便是刚刚赶到的凤绮鸳,果不其然,他的操作成功吸引了众人视线,八帝卿向来是娇纵自傲的,太女殿下又是他嫡亲姐姐,哪里会在众人面前公然行礼? 旁人不清楚,凤翎月自是明白,这人一反常态的真实原因,握着夏凌安的手紧了紧,将其不动声色地遮挡几分,这才望向某位变扭不已之人,没好气地反问道: “做什么?上次的事情,还在记恨呢?” 夏凌安看着两人一来一回地互动,听得出凤翎月话语中的宠溺与关心,心下羡慕,同样是男子,他与凤绮鸳相比,何止千差万别,但也仅仅止步于此,瞧着身旁的女人,如今的生活,他已感恩戴德。 凤绮鸳抬眼看她,一副受了欺负却不敢多言的模样,浑身郁气,微微福身,阴阳怪气地说道: “臣弟不敢,如此,不正是皇姐想要的?” 作者的话:"小帝卿还真是记吃不记打啊" 作者的话:"有没有心疼他的(反正我不是)" 第26章 背靠大树好乘凉 本也不欲出言针对,可当他看到凤翎月一脸柔和地看着身旁的男子,顿时就不是很顺心了,这待遇,从前可都是自己的,他家姐姐,除自己之外,从来没有对哪名男子表现出半分在意过,联想起上次相见时的态度,更是气上心头。 见他如此不识抬举,扫人兴致,加之身边的夏凌安因他的声声质问眼睑微敛,凤翎月脸色微沉,凝神不语,气氛一度陷入尴尬,萧蔷无法,只好上前一步,顶着压力,讪笑着劝说道: “殿下,今日不过游玩散心,莫生气,莫生气啊!” 话落,跟着凤绮鸳前来的宫中内侍也是赶忙上前附和,出门之前凤后可是专门交代,这帝卿要是再出点什么事,他们可真就不要活了,就连被牵着的夏凌安也是手指勾勾她的手心,无声地劝说着。 “懒得与你计较!” 凤翎月看着他就烦,也不知道成天傲娇个什么劲,还真是被父后宠坏了,在众人的视线之下,最终未做表态,留下一句话便拉着自家夫郎离开了。 ←←←←←←←←←←←←简单寒暄过后,这群人便依次围坐在一座湖心亭,诗词歌赋,谈论古今,体会着这难得的宁静,夏凌安从未在如此多地达官显贵中间现身,略微有些局促,还好在凤翎月的支持之下,倒也无甚差错。 突然,只见人群中一位夫郎起身向他敬了杯茶,发自内心地感慨道: “俗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夏公子,这回你可是寻了个好妻主啊!” 这话说得确实没错,嫁了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殿下,可不正好乘凉嘛!凤翎月听着也是颇为舒心,赞赏地目光望去,揽住夏凌安的肩膀,畅快地说道: “呵呵,那是当然,孤的夫郎,自会护住。” 她那不似往常般宣誓主权的作态成功引起一阵轻笑,夏凌安也有些害羞地低垂脑袋,按照常理,温馨的氛围定会被打破,这不,正在吃着点心的凤绮鸳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把将其扔下,愤愤不平地说道:“靠你?说的好好的点心都能飞走,还能靠你做什么?” 气鼓鼓的眼神直直望着凤翎月,搞的她一阵无语,抓着不放了是吧?想起初见那日女人送来的锦盒,夏凌安身子一僵,同样望向她,喃喃低语道: “那不是……” 凤翎月自然猜到他的意图,反手握住他冰凉的小手,安抚似地对他点点头,这才将视线重新望向那个不省心的弟弟,斩钉截铁地接话道: “是孤另作他用,有完没完了你?不就一盒点心,也值得你日日惦记,真有出息。” 不得不说,凤翎月足够细心,先行揽下一切,若非如此,就凭凤绮鸳的性子,还不得把此事闹得沸沸扬扬,自己倒无所谓,就怕委屈了这如水一般恬静安详的男子。 凤绮鸳也只敢说个一两句,给她添堵,上次的教训,他可还没有忘记,看着面色铁青的姐姐,终究还是跺跺脚,带着侍从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陆陆续续又有几人前往庄园的各个角落游玩,夏凌安望向身旁喝着茶的女人,犹豫着问道: “殿下,那日的点心,是……是要给帝卿的?” 作者的话:"春游进行中……" 第27章 惊喜 凤翎月放下茶杯,瞧了瞧远方打着水漂的凤绮鸳,和煦一笑,无所谓地说道: “原是答应要给他的,不然,孤又怎会随身携带那些男儿家的玩意儿,可后来,这不是为那点心寻到了更好的去处?不知者不怪,都是你家妻主我的选择,你就别再耿耿于怀了。” 虽说一介侍君,本无资格称呼凤翎月为妻主,奈何府中只他一人,况且某人本就不甚在意这些,便也一口一个妻主唤了出去。 不得不说,近朱者赤,在她身边,夏凌安的性格确实改变了不少,听见他家妻主如此说,便也很快释怀,看着某个方向,拉了拉女人的衣袖,向往道: “殿下,这里风景优美,尤胜仙境,凌安想去转转。” 凤翎月闻言,很自然地拍拍衣摆,站了起来,拉起他,向外走去,顺势就是一句: “好,走吧,孤陪你去!” 不得不说,能被凤翎月这帮贵女选中的庄园,确实不一般,亭台水榭,楼阁景致,应有尽有,令人应接不暇,忽然之间,夏凌安的驻足引地她一阵不解,回首看了看,问道: “嗯?怎么了?” 某人这才回神,指着侧方一堆……呃,杂草,起码凤翎月是这么认为的,欲言又止地问道: “这里的东西,可以采摘吗?” 看着他眼中的犹豫与期待,凤翎月走过去,再次仔细看了看,原谅她,真的不懂,好奇心地促使之下,蹲在路边,出言问道: “傻瓜,你想要,自然可以,只是,这乱糟糟的物什,有用?” 得到肯定的夏凌安直接蹲在她旁边瞧了起来,一脸兴奋地指着那一堆“宝贝”,向她解释道: “有哇,殿下,您看,这是首乌藤,那是合欢皮,还有这个,那个,都是日常不多见的草药,相互搭配,无论做成香包,还是香薰,都有安神补气之效,而且,味道甚是好闻。” 凤翎月眨眨眼,再眨眨眼,有些不好意思告诉他,自己还是分不清,抬头望望天,复而低头,看着他眼中的光彩,感叹道: “我竟不知,凌安知晓如此之多,与你在一起,果真日日都有惊喜呐。” 闻言,夏凌安罕见地露出一种孺慕的神态,像是陷入什么回忆之中,嘴角微勾,很是满足,伸手摸摸距离最近的一株首乌藤,脆生生地回答道: “这看似普通的草药相生相克,最能补气养生,爹爹在世时,经常教导我,耳濡目染,自然了解一些,只是殿下,您身份尊贵如此,却在这里采摘草药,是否不妥呀?” 这样的夏凌安,不骄不躁,泰然若之,是极其吸引人的,凤翎月不管三七二十一,既然他喜欢,带回去便是,摆摆手,站了起来,豪气地说道: “没什么不妥的,孤从不在意此些虚名。” 夏凌安回首微微一笑,同样站了起来,主动地扑向她,闪着星星眼,夸赞道: “殿下,您可真不像寻常皇女,高贵却不自傲,稳重却不势利,能认识您,真乃凌安此生之幸。” 得到自家夫郎认可的某人,此刻哪里还有半分储君威严,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一把揽住夏凌安,动情地说道: “呵呵,哪有这么完美,能怀拥凌安,也是孤的荣幸。” 靓女俊男,放眼望去,还真是一对璧人…… 作者的话:"哎嘿嘿,这两人越来越配了哈" 第28章 不打不相识 【太女府】 站在门前的凤翎月一身暗黑长袍,墨发高束,往常不苟言笑的眉眼之中盈满不舍,仔细看去,还有丝丝愧疚,爱怜地摸摸身侧夏凌安的脑袋,惭愧地说道: “你我成婚不过月余,此番,倒是委屈你了,若非男子不得入,孤还真想带着你。” 若说事态缘由,还是一支常年驻扎边疆的军队经调回京,凤卿烟日前下旨,令太女前往练兵,新婚燕尔,凤翎月本无意前往,奈何某人晓之以情,也不知二人在御书房中谈了何事,最终定下出发日期。 看着对面耀眼夺目的女人,夏凌安微微一笑,他虽不舍,却也知晓,凤翎月担负重任,岂能日日在他身边,伸出双手,握住她温热的手掌,懂事地说道: “无妨,侍身必定在家,安然等您归来,殿下无需挂念,您且一路小心。” 凤翎月满意地喟叹一声,将他搂在怀中,最后闻了闻他的发顶,出言安慰道: “放心吧,不过远郊,天女脚下的军营,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好好的,有事便令人传信于我。” 随后,在得到自家夫郎的应承之后,便翻身上马,高扬马鞭,带领随从利落离去。 ←←←←←←←←←←←←【军营】“真没意思,一个两个的,都不肯尽全力,怎么着,瞧不起我啊?” 凤翎月刚刚行至军营门口,便瞧见不远处的场地,两名士兵正围着另一娇小女子,看样子是在切磋,片刻之后,两人便败下阵来,那女子不服气,双手叉腰,尤不过瘾地吼着。 那两同她比划之人见状,急忙后退一步,抱拳施礼,紧赶慢赶地解释道: “您请息怒,属下等岂敢对您动手。” 这话倒是说得没错,任谁都能看得出,那两人,的确未尽全力,虽说那人女装打扮,可眉眼间的秀气与言语中的骄奢还是难以遮掩,凤翎月一瞧便知,八成是名男子,心下不爽,眉心紧蹙,语气不善地训斥道: “哪里来的世家公子,在这耀武扬威,我凤灵的士兵,可不是陪他玩的,看来,这营中也的确应该整顿一番了。” “殿下息怒,属下这便去肃清。” 墨绾看出自家主子眼底的怒意,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心中不禁暗骂,什么倒霉人物,偏偏撞在殿下的枪口之上,害的自己又要忙活。 就在凤翎月欲绕道离开之时,前方那名“女子”不识好歹地出言,唤住了她: “你是谁?可是京中来人?看起来气度不凡,就是不知,是否为绣花枕头?” 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恣意地不知天地为何物,见他如此无礼,太女随从登时大喝一声: “放肆。” 见此,那男儿一时语塞,倒也并无半丝害怕,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盯着这边,不住地瞧,仿佛想要看出,来者何人? 凤翎月也不知哪里来的兴致,嘴角微勾,自马上飞身跃起,凌空而行,眨眼功夫便闪了过去,迎着那人无比兴奋的目光出手,电光火石间,已然空手夺剑,令其退无可退。 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衣摆随风而扬,颇有几分随意,淡淡地问出一个字: “服?” 虽说摔倒在地,可男子的眼中并无恼怒与窘迫,甚至还有几许难以言说地欣喜,“腾”地一声站了起来,并不搭理衣服上的泥土,手脚并用地大喊道: “哇,你,你功夫好厉害啊啊,可……” “悠儿~~” 就在此时,一道万分急促的声音自远方传来,接着便见一身着戎装的女子快步而来,随即跪地,向着凤翎月磕头行礼道: “微臣云微拜见太女殿下,犬子不懂事,冲撞凤颜,还望殿下大人大量,饶他一次。” 跟随自家母亲一齐跪下的云悠此刻还处于一种脑袋发懵的状态,这平平无奇、刚才还与自己打斗之人,居然是当朝太女殿下? 作者的话:"呦呵呦呵,第二位男子出场啦~~" 第29章 男儿家的心思 常年远离喧嚣的生存环境养成了他心直口快的性格,哪怕知晓身份,还是不怕事大地抬头望向女人,出言问道: “你就是太女殿下?” 眼见自家儿子大逆不道地直视太女,云微的一颗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殿下此来本就意欲不明,若是再因为悠儿出了差错,自己真是没地去哭,来不及过多思考,赶忙一巴掌拍上他的脑袋,高声斥责道: “云悠,住口!” 在母亲的呵斥之下,云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如今身处何地,倒是有了些许后怕,垂头不语,就在云微心下大骇,意图出言圆场之时,上方传来凤翎月赦免的声音: “无妨,不知者不罪,起来吧,孤还当是谁呢,原来竟是云小公子,还真有些将门之风。” 听见她的回应,云悠倒是欣喜不已,云微却是忧心忡忡,她不知,凤翎月口中所言,几分夸赞,几分揶揄,只好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身旁的儿子,跟在太女身后入了大营。 云微本欲设席接风,却被凤翎月直截了当地摆手拒绝,毫无停留便入了主帐,单刀直入地开始了她的初步询问工作,直到日渐黄昏,这才想起了用膳一事。 【军营?伙帐】军营之中禁止饮酒,即便太女前来也并不例外,云微便以茶代酒,同诸位同僚一起,为凤翎月设席接风。 伙帐之中,气氛不似往常,虽说在座皆为不拘小节的军人,诚然,凤翎月的身份还是令她们稍显拘束,云微环顾四周,率先出言说道: “殿下心怀军民,不辞辛劳前来,微臣敬您。” 话音刚落,其余几位将军急忙举杯附和,高位上的凤翎月荣辱不惊,举杯回敬,微微点头,不疾不徐地答道: “云将军过誉了,此乃孤的本分,岂敢居功。” 这便是当朝太女凤翎月,一身正气,吃苦耐劳,心向天下万民,从不计较得失。 【将军主帐】“母亲,那人真的是太女殿下?” 宴席结束,云微便亲自带着凤翎月去往专程为她搭建的帐房,又是一番寒暄,才带着云悠回了自家营帐,哪知一进门,她那倒霉崽子便一把拉住自己,神秘兮兮地问出这样一句话来。 云微简直要被他搞懵了,往常猴精猴精的人,今日这种关头,怎得尽出幺蛾子,首次伴驾,颇为疲累的她一屁股坐在主位,为自己倒了杯茶,“咕嘟咕嘟”快速饮下,这才有空回答云悠的问题: “这还能有假?陛下嫡女,皇室储君,谁人胆敢冒充?” 要说云悠此人,边塞长大,向来眼高于顶此番随母回京,瞧见都城某些文弱不堪、只会逞嘴上功夫的女子极为鄙夷,这也间接造成了他于门前挑衅凤翎月的场景。 此刻得到自家母亲肯定的答案,愈加对她高看,脑海中浮现出那张堪称完美的脸庞,喃喃自语道: “她可真俊呐,功夫又好,家室也没得说,啧啧啧!” 说着说着,思绪不知飘向何处,露出一股艳羡的表情,看得出他情绪变化的云微急忙拉住自家儿子,一本正经地嘱咐道: “我可告诉你,往后少在殿下面前晃悠,男子入军营本就不合规矩,要是再惹怒殿下,我可保不了你。” 听着自家母亲那不止不休地念叨,云悠心烦不已,一把抚开她的手臂,飞快地跑走了,嘴边应付似地答道: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母亲就是多心!” 嘴上是答应了,可内心是怎么想的,也只有云悠自己知晓了,对于他的说辞,云微反正是一万个不放心,也下定决心,定要看住他,省得事情向着自己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作者的话:"老母亲的心思哦,要被这跳脱儿子吓死了" 第30章 求您教我武功 郊外的空气总是无比清新,即便是在炎炎夏日,也依旧刮着凉飕飕的轻风,此时的凤翎月正与云微前后走于军帐外的路上,不停地讨论着。 回忆起方才视察之时凤翎月的种种举动,云微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爬满了欣赏,微微侧身,抱拳赞叹道: “殿下睿智,神思缜密,微臣佩服。” 得到夸奖的凤翎月依旧端得那副宠辱不惊的模样,风轻云淡地说道: “云将军过谦了,军中日常训练并无问题,孤不过略做调整罢了。” 就在云微再欲说些什么之时,一个人影极速奔来,凤翎月本能地凛下神色,伸出胳膊想要将云微护在身后,直到认出来人是谁之时,方才收回浑身戾气。 没错,来人,正是云悠,瞧见两人停了下来,冲着凤翎月就是开心地说道: “殿下~~云悠参见殿下。” 云微自是察觉到了那一瞬间凤翎月如临大敌地气势,一看便是经久训练而成,可还没等从震惊中回神,便瞧着了现身眼前的儿子,简直一个头两个大,这倒霉玩意儿怎么就又出来了呢,合着自个昨日苦口婆心那番话,全都白说了? 看了一眼一旁的太女殿下,皱起眉头,无奈扶额,万般惆怅地问道: “悠儿,你出来做什么,惊扰了殿下,可能担当得起?” 不知为何,这话听得凤翎月极为变扭,轻咳一声,没好气地反驳道: “孤又并非纸片人,哪能轻易受惊,云公子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云?倒霉玩意儿?悠,眼见凤翎月压住了母亲的意思,心下涌上一阵欣喜,抬起脑袋,直视上方,郑重其事地说道: “云悠斗胆,想求殿下教我武功。” 这样的请求,凤翎月属实未曾料到,半分好笑,半分兴味,促使她轻哼一声,负手而立,淡淡地问出一句: “出生世家,你该知道,位居储君,事务繁忙,凭何觉得,孤会答应你?” 此话不假,从小到大,凤翎月虽过着众星捧月的生活,可她承受的压力与煎熬实乃常人无法想象,更令墨绾不解地是,她这位从不在人前居功的殿下,为何会对一男子如此回答? 云微表示,她毕生受的惊吓,都无这几日多,归根结底,竟是因为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狠狠地瞪了云悠一眼,为难地望向凤翎月,开口道: “殿下……” 任她这边绞尽脑汁思考如何措词,那厢的凤翎月一个眼神都未留给她,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云悠,墨绾见状,只好上前一步,做出噤声的动作,轻语道: “将军……嘘~~” 熟悉凤翎月脾气的她自然知晓,自家殿下最讨厌的,便是被人打断思路,得了提醒的云微急忙住嘴,心下焦急地看着这一切。 不得不说,云悠足够坑娘,也不看看,他家母亲有多郁闷,依旧与太女殿下在那“眉目传情”,看到女人眼底的轻蔑,傲娇地挺直胸脯,伸出小拳头昂了昂,正色道: “虽为男儿,我亦自问不让巾帼,同有报国凌云之志,基本功更是稳扎稳打练出来的,奈何无人助我精进,素闻太女殿下您,神思超然、一视同仁,能帮我的,只有您!” 这马屁拍的,还真是恰到好处,只是他忽略的是,这样的话,从小到大,凤翎月一日能听八百句,早已免疫,看着云悠眼神中的澄澈与向往,她也并未立时拒绝,带了几分认真的神色望着他,沉声说道: “要做孤的徒弟,可没那么简单,达到如今成就,孤付出的努力,非只言片语可以言说。” 作者的话:"大家想让他成功嘛?" 作者的话:"某太女:这波操作,孤始料未及啊!" 第31章 坚定,惦念 直到现在,凤翎月其实都还与云微一个想法,云悠不过一个男儿,何来如此大的心思,不过一时兴起罢了,她的时间,可不是随便拿来浪费的,倒也不想直接打击信心,故而这般发问。 听得出太女话中之意的云微心安不少,极其盼望自家儿子可以说出那放弃的话来此事便能当作一场玩笑,可大可小,奈何天不遂人愿,某人眨眨眼睛,动作未移半分,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不怕,只要殿下肯教我,云悠必定不会令您失望。” 得,这还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一旁的云微还没等喘口气呢,便又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事已至此,凤翎月倒是来了几分兴趣,她很好奇,这个只到她肩膀的男子,究竟有几分能耐,竟能在这里,如此大言不惭地保证,不冷不热地嗤笑一声,状似随意地说道: “那便让孤,看到你的诚意。” 之后,便负手而去,她没看见的是,背后云悠那紧握的拳头与眼神中熊熊燃烧的激情。 ←←←←←←←←←←←当天夜里~~【主帐】“母亲,我要和您的士兵一起训练。” 自从凤翎月说出那句似是而非的承诺,云悠便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家母亲,已近子时,他还在这里,说来说去就是这句话,云微被他搞得心烦,一拍桌案,怒声吼道: “我警告你,别给我瞎折腾,听见了吗?” 哪知她的怒火到了云悠眼中不过是句玩笑,吊儿郎当地一屁股坐上面前的桌案,一把抢过云微手中的兵书,不停地晃着自己那两条腿,蛮不讲理地说道: “我才不要,殿下都答应了,只要拿出诚意,就会教我武功,机会难得啊,您就别再拦着我了!” 云微无奈扶额,这小子,莫非也太看得起自己了,那凤翎月是什么人,岂会真的答应他,不过是随口一句玩笑罢了,偏偏这祖宗还当真了,思虑良久,双手支撑在桌案之上,倾身盯着面前的儿子,语重心长地说道: “这哪里是……分明是殿下推辞之语啊,悠儿,听娘的,别折腾了,好不好哇!” 任她如何劝说,云悠依旧无半分松口的迹象,态度愈加坚定,傲娇地说道: “我不管,这次,我无论如何都要走到尽头,让殿下对我刮目相看。” ←←←←←←←←←←←←次日晨起,墨绾刚刚端着沏好的茶,走进营帐,便瞧见她家主子一个人望着窗外发呆,将不久之前得到的密信递给她,关心道: “殿下,可是想念侍君了?” 凤翎月大概扫了一眼,还好,一切无恙,催动内力将其化为奁粉,摇摇头,轻笑道: “呵,确实有些,要说此种感情,孤可是从来未有过。” 墨绾看着这样的主子,总觉得多了些许烟火气,上前为她斟了杯茶,也是打趣道: “从前主子孤身一人,如今府中有了侍君,自然有了惦念,不再同以往了。” 顺着她的思绪想下去,凤翎月的眼前不禁浮现出那张清秀却总是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脸庞,嘴角染上一抹笑意,抬手转了转茶杯,略微有些担忧地说道: “也不知道,凌安那般软弱的性子,可否会被人欺负了去?” 墨绾心下暗自震惊,想她家主子,何时如此惦念过一个人啊,朝着京城的方向一个抱拳,一本正经地说道: “您就放心吧,太女府守卫森严,且不说您还在侍君主子身边放了暗卫,哪能轻易出事?” 作者的话:"问:今天为什么更新晚?" 作者的话:"答:作者在论文开题~~" 第32章 平白无故的添堵 事实的确如此,凤翎月也不再纠结,心下暗叹,轻笑一声,朗声道: “是孤关心则乱了,怎么,你是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见被人发现了心思,墨绾不再装作无事,脸色微变,眉眼间爬满疑虑,不解地问道: “属下不明白,殿下昨日为何会突然答应那云公子,没来由的希望,您是从来不会给的。” 对于这个从小陪在身边、数次同生共死的贴身侍从,凤翎月早已在心底将其当作挚友般地存在,也知晓她是真心替自己考虑,自然毫无隐瞒地表达出了内心真实的看法: “不知为何,看到他,孤便会想起凌安,他们啊,是两个完全不同之人,莫名很好奇,他能否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任她墨绾想破脑袋,都无法猜透,往常事事斟酌的殿下,这次做事居然如此随性,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刚要继续开口,便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另一位太女侍从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仿佛遇到了什么大事。 看了眼淡定喝茶的主子,墨绾不满地盯着来人,出言训斥道: “慌慌张张地,像什么样子?殿下还在,着什么急,发生了何事?慢慢说!” 被她这么一训斥,来人倒是真的从容许多,定了定神,调整呼吸,这才对着上首的主子抱拳,歉疚地说道: “殿下恕罪,属下方从演武场回来,有几位士兵正在闹事,说是有人不尊您的安排,肆意妄为,违抗军令!” 啊哈,什么玩意儿?墨绾表示,自己简直要傻眼了好伐,这一天天的,怪事怎得如此多,愤怒地一甩衣袖,厉声问道: “大胆,你可知是何人,竟敢公然挑衅殿下权威。” 还未等她说出所以然,凤翎月便抬手拒绝,只见她眼神微眯,唇角挂上一抹漫不经心地冷笑,鄙夷地说道: “不必说了,揭发?哼,恐怕是贼喊捉贼吧?说到底,也不过是一杆枪罢了!” 她的话成功引发在场两人的思考,表情如出一辙地凝固在了脸上,墨绾似是想到了什么,张大嘴巴,不敢置信地问道: “您是说,京中有人想要借机对付您?” 倒也并非她心思浅薄,而是军营重地,她家殿下又是临时决定前来,能如此迅速地将手伸入,给人添堵,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相较之下,凤翎月更显坦然,仿佛一切皆为跳梁小丑,手指在桌面有节奏地轻点,几息过后,缓缓起身,悠悠地整理了自己衣摆上的细微褶皱之后,方才理所当然地出声回答道: “不然呢?有些人,还真是坐不住啊,走吧,咱们去会会,也好让孤,开开眼界。” 【演武场】“殿下到~~” 很快,那片明黄衣角映入众人眼帘,伴随着一声唱喝,在场所有人,包括打斗几人,皆跪地行礼,高声唤道: “参见殿下!” 凤翎月故意未做声响,踱步行至闹事双方之间,挥手示意其余数人起身,幽凉的目光自几人头顶撒下,不含一丝温度的嗓音响起: “说吧,怎么回事?” 仅仅一句,便绝口不言,摸不清她脾气的几人皆垂首装鹌鹑,一个两个的,脸上都挂着不同程度的伤痕,不甘心地相互瞪着,墨绾看着她们就来气,毫不留情地讽刺道: “怎么着,不是闹得挺起劲的吗?殿下亲临,为你们主持公道,现在都哑巴了?” 作者的话:"殿下要立威了!" 第33章 殿下威武,末将拜服 时间缓缓过去,凤翎月依旧立于高台,不发一言,好似在与她们比拼耐力,渐渐的,所有士兵陆陆续续赶到,站在一旁观察着场中现状,皆很好奇,谁会败下阵来,先行开口。 在凤翎月尚且如同泥塑一般之时,下方几人身影皆或多或少地晃了晃,终于,闹事者中有一尖嘴猴腮之人难以忍耐,向着她膝行几步,指了指身后几人,一脸诚心地抱拳禀告道: “启禀殿下,就是这些人,字里行间对您的解决方案有所不满,末将不服,这才引发争斗,自知违背军规,甘愿受责,此等欺君罔上之人,更应严惩啊!” 说得那叫一个大义凌然,一张脸上满是不成功便成仁的坚毅表情,颇有以死明志的意味,此言一出,与她对立面之人亦不再窝囊,同样上前,义愤填膺地说道: “你胡说,殿下明鉴啊,我等衷心,日月可表,段然不会犯上不敬。” “够了,军营重地,刀剑相向,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看着两位“领头”皆出言陈情,余下几人也是蠢蠢欲动,眼看时机成熟,方才一言不发的凤翎月厉喝一声,转身面向台下万千士兵,负手而立,出言说道: “看来,诸位争论的焦点是孤喽?还真是荣幸啊,看到一出这样的大戏,既如此,那便干脆,用军人的方式解决。” 满含威压的视线扫视而下,像是要将所有人的表情纳入眼底,最后转回那几人身上,不屑地冷哼一声,桀骜地命令道: “你,还有你们,一起上,也好让孤瞧瞧,是否言行一致。” 无人胆敢上前,演武比拼,哪里有群殴一说,更别说对方还是太女殿下,若是出现一丝差错,那可就是掉脑袋的大罪啊! “殿下,得罪了!” 凤翎月依旧不语,良久之后,先前发声那人猛然一个鲤鱼打挺,道了声得罪,便欺身上前,接着,另外几人不知出于何种想法,也同时展现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一起向着前方那傲然而立的身影发难。 墨绾识趣地后退几步,只见凤翎月依旧稳稳地站在原地,直到第一位对手挥起全盛一拳至她面门,这才缓缓抬起手掌,洪厚的内力瞬间倾泻而出,成功阻止了那人继续前进的步伐,接着,漫不经心地挪动身子,一个扫堂腿,轻松便将另一位对手撂倒在地,两人顺势撞了个满怀,“嘭”地一声落地,带起阵阵尘土。 见此情景,尚未近前之人不由得被带起基因中的血性,不再将她看作高高在上的皇女,更加卖力地使出浑身解数,朝着前方攻来,有的甚至改变招数,妄图里外夹击,凤翎月眼神骤凛,唇角勾起一丝得逞的笑意,五指成爪,侧身迅速略入其中,顷刻之间,尽数击败,哀嚎着倒在地上,最终,飘飘然退回原位,不染一丝尘埃。 静默,死一般的静默,包括被同伴搀扶下场的“伤者”在内的所有人,均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高台上那巍然屹立的女人,几千双眼眸中满是敬仰与不敢置信,片刻之后,有组织般齐刷刷跪地,一次盖过一次地放声高呼: “殿下威武,末将拜服!” “殿下威武,末将拜服!” “殿下威武,末将拜服!” 作者的话:"艺高人胆大哇!" 第34章 收服人心 三声过后,凤翎月遂抬手制止了她们继续喊下去的冲动,刚才嗜血的气势微敛,炙热的眸光乍现,双眼之中迸发出无数种情绪,张开双臂,如沐圣光,仿佛有着蛊惑人心的魔力,直击心灵般,铿锵有力地说道: “你们需要拜服的,并非孤,而是我凤灵皇朝,需要保护的,乃这片河山与万千百姓,不服者,不愿者,可自行离去,孤绝不强求,留下的,便须唯命是从,否则绝不姑息!” 言简意赅,霸气侧漏,凌厉非凡,尊贵无比,与身着铠甲的士兵相比,凤翎月明明只是一个单薄的身影,可此时,却无人再胆敢轻视,在所有人眼中,那妥妥地都是一个望尘莫及、永远盛气凌人的存在。 鉴于方才展现的余威,此刻的演武场,还处于一片震惊之中,对于凤翎月的吩咐,自然言听计从,齐声保证道: “殿下圣明,愿听殿下差遣!” 散射而出的目光收回,周身气度随即被不容亵渎的气焰取代,独属于皇室的威严展现,仿佛来自天际的神祇降临人间,刚毅果决地命令道: “好,既如此,有些事情,还需提前知会,孤为人严谨,手下不容有失,眼里更是容不得沙子,此番奉旨练兵,意在养精蓄锐,以待来日,还望诸位同我一起,争先!” 诛心之论,攻心为上,不得不说,凤翎月足够手段,一步一步,不自觉地引导着众人陷入她编织的网格,伴随着一段掷地有声地训话,诸士兵皆被带起了内心深处昂扬的斗志,自发地扬起手中武器,随着她们太女的说辞,高喊道: “争先!” “争先!” “争先!” …… 高昂激愤的声响传遍空阔的营地,经久不散,凤翎月于灼灼目光之中飘然离去,毫无半丝留恋,不远处的角落里,副将李都一脸敬佩地看着云微,赞叹道: “将军,还是您有先见之明,未曾现身,若非如此,营中闹事,您必然难逃干系。” 哪料她家将军脸色未变,紧紧盯着前方的身影,驴唇不对马嘴地道了一句: “哪里是本将有先见之明啊,素闻太女殿下年少有为,惊世才干,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呐!” 闻言,那人如同听到什么天大的玩笑,僵硬地转过脑袋,不敢置信地望着她,试探性地问道: “什么?将军,您的意思难道是……” 云微点点头,难以言喻地看着凤翎月离去的方向,自嘲地笑笑,过了许久,这才释怀般地答道: “殿下驾到,我自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若非她遣人授意,出了如此大的纰漏,我又怎敢隐居幕后?” 李副将这才了然,仔细想想,是啊,太女驾临,她们自然有招待守护之责,如今出现斗殴不服之事,且不论管理疏忽之罪,要是她凤翎月在此地损伤一根毫毛,这里所有人都难逃责难,若无提前知会,云微又岂敢放置殿下一人独处暴乱之间? 事实证明,凤翎月之所以敢于毫不拖沓地直面挑战,采用最简单粗暴地方式制止挑衅,除却那高不可攀的身份,更多的,是她与生俱来的傲气,与能力加身的坦然,那种恃才傲物的优越感,实乃旁人难以企及。 作者的话:"绵延江山的重担,万千百姓的希冀,是枷锁,也是傲气……" 作者的话:"这,便是凤翎月,一个普通至极却又耀眼至极的,太女殿下……" 第35章 非一般的梦境 晴朗的天空之下,还是昨日的演武台,凤翎月一袭紫衣,长身而立,飒飒不可方物,云悠前一刻还站在下首瞻仰风姿,下一瞬,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高台中央。 “殿,殿下……您怎么……” 还未等他反应,便见凤翎月缓缓走来在距离他仅剩一拳距离的地方驻足,熟稔地揽住他纤细的腰肢,轻唤道: “悠儿放心,孤会轻轻地~~” 云悠仿佛被这温柔的声音吸引了神魂,意图就此沉沦其中,害羞地闭上眼睛,不自觉地抬起脑袋,呼应着女人的动作,轻颤的睫毛还是暴露了他的情绪,凤翎月俯身,缓缓吻上他的殷唇…… “悠儿~~悠儿~~醒醒~~” 就在此时,一脸幸福的云悠听到自外界传来的一声声呼唤,伴随着一股力道将其逐渐拉离凤翎月的身边。 看着女人的身影越来越模糊,直至不见,云悠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抓,心下焦急之际,猛然睁开了眼睛,入目的便是云微那张焦急不已的脸庞,大叫一声,眨眨眼,愣愣地问道: “啊,母亲,我刚刚,是在做梦?” 那表情之中,有释然,还有些失望,云微看着这傻萌傻萌的儿子,本能地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也不发烧啊,心疼地握住他的手臂,不解地问道: “是啊,怎么了你这是,脸色潮红,好半天都叫不醒,我都准备去唤军医了。” 在自家母亲的呼喊声中逐渐回神的云悠晃晃脑袋,伸手拍了拍脸颊,赶忙拉住就要出门寻找军医的云微,强行转移话题,催促道: “那个,没事没事,母亲,您安排好了吗?我要赶紧去走马上任。” 见他这副模样,云微的一颗心也重新放进了肚子里,既然还有心思考虑那件事,看来是真的无事,稳稳当当地坐了下来,忧心忡忡地问道: “悠儿啊,殿下她真的就只是随口一说,哪里会记得你这些事情,告诉母亲,你确定要去?” 听见母亲的问话,云悠顿觉此事有门,一个翻身跪坐床边,目光灼灼看着云微,开心地笑了笑,拍着胸脯保证道: “是,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四目相对,云微从中看到了她家儿子不达目的绝不罢休地坚持,思索许久,暗叹一声,出言说道: “那好,为母如你所愿,你最好给我别后悔。” 得了准许的云悠登时下床,套了件衣服,蹦蹦跳跳地跑走了,此刻的他并未注意,那自母亲眼中迸发出来的丝丝寒光。 ←←←←←←←←←←←←【京城?岚王府】“砰……砰……” 得到消息回报的凤楚月怒火冲天,想她耗尽心血安插人手,只为阻挡凤翎月的进程,没成想却被她如此轻易地破解,砸碎手边的茶盏,一双眼眸快要喷火般盯着前来报信之人,怒骂道: “就这么点本事?被她凤翎月一场架就打得全部偃旗息鼓了?” 看着近乎疯魔的主子,那人害怕不已,俯跪在地,战战兢兢地辩解道: “主子恕罪,实在是太女殿下太过强势,根本不暗常理出牌,上来就是约架,借此收服不少人心,我们的人用尽浑身解数也难动她分毫,那里又是军营,做事总有顾忌,这才……” 作者的话:"小公子春心萌动喽~~" 作者的话:"眼里心里都是咱英姿飒爽的太女殿下" 第36章 被默许的利用 自负成性的凤楚月才不会理会她人的难处,直接一脚踢了过去,冷冷地斥责道: “失败就是失败,找什么借口,一群废物!”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那人无法,不敢移动分毫,只得生生受了疼痛,不停地告饶着,凤楚月手握成拳,阴郁地眸子眯起,咬牙切齿地说道: “该死的凤翎月,事事占尽先机,本王得母皇偏宠,以“岚”为号,偏偏太女一位,迟迟难以如愿,去,继续盯着,总有一天,本王要她跌入泥潭。” ←←←←←←←←←←←←“你们这是刻意为难我。” “这是新兵都要做的事情,怎么,你做不到?” 本该宁静的午后,士兵营外,一脸愠怒的云悠正在和管事排长吵嚷着,原来,就在他今日兴致冲冲地前来报到之时,此人从头至尾并无好脸色,直接丢了一个打水的工作给他,某人自然不满意,这不,就吵起来了! 正在此时,不远处走来一身着铠甲、抱着一叠案卷的女子,视线望向众人,不怒自威,出言训斥道: “住手,你们怎可对云公子如此不敬。” 公子二字,咬的极重。 云悠认识,此人正是军中副将,也是他母亲的得力下属,笃定必会帮他,开心地迎了上去,笑着问道: “李副将,您怎么来了?” 哪知他预想到的事情并未发生,这位李副将并未说出任何帮助之言,而是神色复杂地瞧着他,意味不明地说道: “公子,将军说了,真正的军营生活并不适合您,还请您随属下回去吧!” 闻言,云悠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一个两个,都是跑来阻止自己的,从前倒也罢了,只是这次,他已下定决心,绝不更改,狠狠一跺脚,拔高声音吼道: “我不回去,不就是挑水吗?我去,还就不信了,能这么容易就被你们打倒!” “哎,公子……” 话音刚落,云悠便转身离去,毫无一丝犹豫,独留几人在身后不停地喊着。 就在云悠离去不久,方才与他发生争议之人去而折返,同样望着男子离去的方向,担忧地问道: “副将姐姐,这该怎么办?” 此时的李副将哪里还有半分方才的气势,想起了自家将军的交代,深深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唉,没办法了,你继续留在这边,适当为他施压,希望能够令公子知难而退,也好全将军心意,切记,定要保护好他的安全,那可是将军唯一的血脉。” ←←←←←←←←←←←←“哎呦……嘿呦……加油,云悠,你一定可以的!” 夜幕降临,水井通往营帐的路上,一瘦小身影正在负重艰难地向前走着,嘴里还不停地鼓励着自己,仔细一瞧,正是提着两桶吃水的云悠。 凤翎月路过之时,刚好看到这副场景,身旁的墨绾顺着自家主子的目光望去,也认出此人身份,疑虑地问道: “殿下,这……” 凤翎月闻言,抬手打断了她,只是冷眼站在一旁,许久之后,这才开口,冷冷地说道: “一看便是有人刻意为之,定是那云将军,想要借助孤的手,打消她儿子的念头。” 一语中的,心下了然的墨绾不由升腾起滔天怒意,这些人莫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胆敢拿自家殿下当抢使?盯着前方的眼睛像是要喷火,怒气冲冲地说道: “真是可恶,竟敢利用殿下,属下这便去找她算账。” 斜眼看着某义愤填膺之人,凤翎月轻笑一声,悠悠然地说道: “不必了,让她们折腾吧,孤倒有些好奇,这个人,是否真的能够坚持下去。”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某墨:想我家殿下,何时对一个两旁世人这般上心过" 作者的话:"吃瓜群众:别遮掩了翎月,你的天平已经向他倾斜了" 第37章 请安风波 【毓秀宫】 晨光熹微,不过卯时刚过,毓秀宫中已然聚集起了数位君侍,三三两两不时低语着,等待凤后起身参拜,很快,一袭明黄龙袍的萧钰扶着贴身侍从的手臂缓缓来到,众人赶忙离开座位,蹲身跪地,行了标准的礼节,齐声道:“臣侍参见凤后郎郎,郎郎千岁金安!” 萧钰一脸雍容地于主位缓缓坐下,任由侍从为他稍加整理衣衫,这才摆了摆手,出言说道: “平身吧!” 视线环顾四周,右侧方之首的位置空无一人,暗道这人还真是无礼,连续多日挑衅自己,将这晨昏定省的规矩置若罔闻,心下不悦,暗含斥责地问道: “舒贵君呢?又没到吗?” 眼见无人应答,余下君侍之首的元贵君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福身答道: “启禀郎郎,臣侍等未曾见过。” 同样位居贵君,他与贺明远相较,可谓天差地别,一个只是由于外邦郡卿的身份,另一个则是圣宠优渥、经久不衰,待遇可想而知。 见此,萧钰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眼眸微眯,盯着空空如也的座位,心思百转,一副公事公办地说道: “那便……” 还未等他说出所以然,便听得自殿外传来一道半分得意、半分嘲弄的声音: “凤后郎郎~~” 还真是人影未到声先至,随着声音落下,一袭紫衣华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舒贵君贺明远抬步入内,打眼瞧去,淡妆浓抹,颇为明艳动人。 狭长的丹凤眼不怀好意地眯着,只是淡淡望向上方,敷衍地微微福身,悠悠然地说道: “见过凤后郎郎。” 这般目空一切的姿态着实将萧钰气得不行,衣袖中的手紧握成拳,面上依旧不显,甚至强行迫使自己挤出一抹笑意,故作端庄地问道: “舒贵君,本宫且问你,何故请安晚到,令诸位弟弟久等?” 奈何,他自认为的退步并未换来海阔天空的报答,下方的贺明远自顾自地入座,傲慢的目光在每个人身上停留几分,最终与萧钰四目相对,轻笑一声,仿佛看傻子般地说道: “呵,郎郎您这不是明知顾问嘛,陛下留宿,咱们做君侍的,可不得伺候好了,圣上体恤,特嘱咐臣侍啊,多休息休息,臣侍,又岂敢不从?” 此言一出,又是一片静默,凤卿烟日日驾幸贺明远的熏风殿,就连他的君位都以“舒”为号,可不就是表明,那人令她舒心满足吗?即便他们再如何不满,又能说什么呢? 故作姿态的贺明远无非就是炫耀恩宠,借此来令萧钰难堪,要知道,除去初一十五的日子,凤卿烟极难驾临毓秀宫。 就在这时,另一排位靠前的蓝衣君侍不甚认同的打断了他,皱着眉头说道: “即便如此,贵君郎郎这般晚到,是否也太不将凤后郎郎放在眼中了!” 他是萧钰本族兄弟,向来与他交好,此刻瞧见他快要被气到吐血,不得已出言帮腔,奈何根本不被贺明远放在眼中,一个眼角都懒得给他,自顾自摸着自己的护甲,嗤笑道: “打抱不平啊?那便亲自去问陛下好了,问问她,是否说过那些话!” 得,在座诸位再次被噎住,当面质疑陛下,他们可不敢呦,萧钰眼见事态愈发难以控制,极其想要快速结束这场闹剧,轻咳一声,高声说道: “好了,好端端一个请安,闹成什么样子,既是陛下旨意,那便如此就好,舒贵君,你也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这回,不知是否因为已然抖够威风,贺明远倒是不再折腾,甩甩手端起一旁的茶杯,缓缓品起了茶。 作者的话:"话说为什么加更?" 作者的话:"没有原因,作者心血来潮了" 第38章 深宫中的无奈 辰时二刻,距离请安结束已有半个时辰,一脸忧愁的萧钰正皱着眉头坐在内殿,闭着眼睛任由侍从为他按摩着,进行着思考人生的工作,夜晚难眠,晨起又被贺明远一顿折腾,直直搞得他头痛不已,只觉浑身快要散架。 随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身着朝服、刚从议政殿散朝后赶来的萧忆情快步行入殿内,对着上方的萧钰躬身下跪,规规矩矩地参拜道: “微臣参见凤后郎郎,不知郎郎唤臣前来,有何要事?” 萧钰瞧见来人,眉眼间的欣喜不似作假,打起精神坐直身子,招呼着小侍上茶,忙不的失地说道: “姐姐来了,快坐快坐,都是自家人,无需拘礼。” 随后便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直到殿门重重地合上,屋内只余她们姐弟二人,看着上首之人眉目间的愁绪止都止不住,萧忆情暗叹一声,心疼地出言劝道: “这才多久未见,您便消瘦如此许多,忧虑伤身,还请郎郎保重自身。” 要说她俩,倒还真没有大多豪门之内的相互利用,同父所出,从小感情深厚,想当年,萧钰被赐婚之时,年轻气盛的她甚至还曾怂恿弟弟逃婚,为此受到母亲好一顿斥责,如今看着自己那个清风玉露般地弟弟在皇宫的浸染下变成这般模样,自是心痛难当! 萧钰自然了解姐姐的心思,奈何身处其位,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就算他不在乎,也免不了要为一双儿女考虑,早已避无可避,深吸一口气,自窗户的缝隙望向窗外,看着犹如自己心情般地漫天乌云,缓缓说道: “本宫怎能不愁,后宫之中,那贺明远嚣张跋扈、不可一世,陛下却偏偏无底线地纵容,让我如鲠在喉,前朝呢,派系林立,也不尽如人意。” 闻言,萧忆情的神色也不似方才那般坦然,不再纠结于萧钰的身体问题,顺着他的思路,凝重地说道: “您说的不错,岚王殿下掌管户部,此一季度,收成直接加了两成,今日朝会,陛下大肆赞扬,还将半数禁卫军交给了她。” 很巧妙得并未继续说下去,可禁卫军代表了什么,萧钰岂会不知,自家女儿贵为太女,也不过手持半块令印,只能在危急关头调用,如今陛下却将整整一半军队全然当作奖励送给凤楚月,这不明摆着打他们父女的脸吗?还真是帝王之家,毫无道理可言呐! 想起先前请安时的场景,萧钰愤恨不已,对他那结发之妻不免也带上些许怨怪,怒声道: “怪不得,怪不得他今日那副样子,原来是自家女儿得了赏,哼,还不是枕边风的结果,有何稀奇?陛下也真是……” 听说此事的萧钰属实窝火不已,这些年来,贺明远日常针对自己倒也罢了,偏偏愈演愈烈,大有不将凤翎月拉下尊位绝不罢休之势,反观他那好陛下呢,何曾出言说过一句公道话。 “郎郎慎言!” 毕竟隔墙有耳,有些话,还是不能说得太过直白,瞧着这一幕的萧忆情聪明地不再深入讨论,适时转移话头问道: “也不知,太女殿下在军营,怎么样了?” 不得不说,这个姐姐还真是能准确抓住萧钰的心思,一句话说得他直接扔下方才纠结之事,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提起她我就来气,看看人家凤楚月,处处拔尖冒头,她呢,一直不愠不火,好似只要不出差错,一切荣辱均与她无关,真是个蠢货。”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某后:宝贝女儿给我冲!!!" 作者的话:"某太女:嗯,好好好(光说不做)" 第39章 “急”不得的婚事 眼见祸水东引,萧忆情只好在心里暗暗向凤翎月道个歉,讪笑着继续劝说道: “您也别太动怒,咱们家殿下就是那样的性格,其实心里不也跟明镜似的,哪件事情出过差错?” 没差错,换句话说,便是无甚建树,他就不懂了,也不知他那女儿成天在想些什么,做事总是到点就停,丝毫不见得积极半分,再将凤楚月拿来作比,愤愤不平地说道: “她凤楚月又有多大能耐,还不是娶了镇远侯府的嫡子,间接与齐州那边有了联系,此番收成,若说无人相助,鬼都不信!” 萧钰所言,不无道理,奈何凤翎月油盐不进,为了这一茬事,这父女两个早已不知闹了多少变扭,虽为适可而止,可说到底,不也恰恰证明了她凡事自有掌握的本事吗,奈何萧钰看不透,押了口茶水,萧忆情也是万般无奈地说道: “古往今来,姻亲之间可不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惜太女殿下她……” 听见她提及凤翎月的态度,萧钰瞬间犹如霜打了的茄子,再不满又如何,那还是他十月怀胎、珍而重之的宝贝女儿,无奈地叹了口气,打定主意般说道: “唉,翎月向来孝顺,奈何就是这选君一事,处处与我唱反调,不行,不能再由着她了,此番等她回来,这件事必须得提上日程了!” 见此,生怕他再一个急功近利之下闹出什么是非,萧忆情赶忙伸出手掌朝下压了压,意图平息他过激的冲动,郑重其事地说道: “此事急不得,要选,便要一击即中,陛下近些年明里暗里防着我们候府,有些事情,还是不可太过张扬。” 此时,远在军营处理琐事的凤翎月怎么都未曾料到,自己再一次被父后无情地“算计”了,萧钰也还并不知晓,这又是一场风波…… ←←←←←←←←←←←←【熏风殿】满面春风的凤楚月踏着轻快的步伐来到宫中,对着上首的贺明远扬声请安道: “儿臣参见父君!” 昨夜适才承宠,早晨又出尽风头,如今更是得到,女儿获得奖赏的消息,简直高兴到不得了,连忙招招手示意凤楚月近前,欣慰地说道: “楚儿平身,快坐吧,这一阵子,也是辛苦了,今日朝会,能得你母皇夸赞,也不算白忙活一场。” 凤楚月并不居功,她知晓,若无父君相助,自己断然无法得到母皇嘉许,乖巧地向前拱手,出言说道: “还要多谢父君相助,有您在,孩儿如有神助。” 感觉到女儿的依赖,贺明远舒心不已,整张脸上满是笑意,摆摆手,状似嗔怪道: “哎~~净说废话,不帮你,父君还能帮谁,你是不知道,今日请安,那凤后的脸色有多难看,你啊,真是为父的底气。” 凤楚月不傻,自是明白,自家父君最为介怀的,也不过就是当年棋差一招,未能登临后位,哪怕如今宠冠后宫,还是自觉低人一等,后退一步,弯腰拱手,郑重其事地许下诺言: “父君实乃儿臣后盾,儿臣必定加倍努力,您放心,总有一天,你无需再对他人卑躬屈膝。” 一语中的,贺明远眼含热泪,连连夸赞着,而后眼神一凛,望着自己朝思暮想毓秀宫的方向,恶狠狠地说道: “好,好啊,有志气!她凤翎月比起你,不就是占着一个嫡出的名头吗,出身侯府又如何?结发之夫又如何?本宫偏要让他萧钰,一尝落入谷底的滋味。” 作者的话:"后宫纷争,就不会停歇,猜猜,他们在这里算计来算计去,翎月在干啥呢?" 第40章 刮目相看 话说凤翎月前来军营,好歹也是有正事要办,且上次过后,士兵臣服,自是大刀阔斧地开始了整顿,等她回想起来,却是已有半月之久,都未曾再见过那个听风就是雨的云悠了。 【新兵营】“嘿哈……嘿哈……嘿哈……” 烈日当空,正在参与训练的士兵们浑然未绝,一个个身着厚厚的铠甲,跟随前方的领头人挥舞着手中的长矛,一招一式,尽善尽美,仿佛敌人就在眼前,偏偏,就在齐齐整整的队伍当中,混入一位身材矮小的男子,明明身高相差悬殊,可大致瞧着那招式,却也并未落于人后,本该格格不入,仔细看去,却甚是协调。 他这厢倒是练习地不亦乐乎,奈何急坏了一旁候着的李副将,看着目不斜视、专心致志盯着前方的男子,好言相劝道: “公……子,要不您就歇歇吧!” 不错,这位独树一帜的“士兵”,就是云悠,云小公子,听见李副将在身边叽叽喳喳不停地叫唤,属实烦躁,灵活地后退一步,直接伸出长矛指向她,不耐烦地吼道: “躲开,母亲不就是想逼我放弃吗?回去告诉她,绝不可能!” 李副将只能摇了摇头,继续站在一旁,以备不时之需,她还能怎么办,几次三番出言劝阻,次次未果,这公子一看就是铁了心了,归根结底竟是因为太女殿下的一句话,唉,还真是冤孽啊! 此刻的云悠,哪里还有半分官家公子的气度,随着女人们一同训练,也丝毫不见示弱,汗水与沙尘交织,一张俏脸上却满是坚定,原本精致的眉眼尽是斑斑点点的灰尘,浑身散发着来自底层劳动人民的朴实感,那单薄的身影,也在霎那间变得高大无比。 这一幕,恰巧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忙里偷闲的凤翎月眼中,她从来不知,仅仅半月,一个人竟会生出如此大的变化,也未料到,自己的一句随心之语,会被人如此铭记,并身体力行地完成,只为向自己展示决心,站在不远处,看着男子坚毅且认真的模样,不禁在想,他也许真的,值得平等对待一场。 凤翎月甫一回到营帐,立刻便着人打听,得知这半个多月以来,云悠还真的就随同新兵们一起训练,丝毫不见怠慢,任谁看去,都不像是在做样子,心下震撼之际,也不可避免地动了恻隐之心。 正值晚膳时分,云悠得知太女殿下要见他,开心地扔下手中的碗筷便赶了过去,推门而入,瞧见的便是一脸如常、坐在桌边看着兵书的凤翎月,定了定心神,缓步走了过去,躬身行礼道: “云悠参见太女殿下,不知殿下召我前来,可是有事要说?” 哪知凤翎月只是淡淡地撇了一眼,眉眼间的冷然并未收起半分,毫无过渡,直接便是一句: “如今能够坚持,不过也是憋着气,孤劝你趁早收手,武学精进并非一日之功,既为男儿,何苦受那苦楚。” 这让云悠傻眼了,整个人僵硬在原地,他本以为,殿下唤他前来,是要同意他先前的请求,却没成想,是满口回绝,既然有这般说辞,那就必然看到了自己的努力,却为何还要…… 由惊喜变为失望,他的表情全部写在脸上,明明不甘到脸色涨红、双拳紧握,却还是记得向着依旧看着书的某人再次福身行礼,不甘示弱地说道: “那便等着,我定会让您看到,这是不是一时之气。” 凤翎月看着他那副执拗的模样,内心暗笑不已,硬生生装出来的表情已然快要绷持不住,抬起兵书挡住脸颊,冷冷地说道: “不必了!” 作者的话:"猜猜,翎月是个啥子意思?" 第41章 悸动,不知所起 哪知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如同鼓槌般沉沉地敲击着男子的心房,顿觉受到了天大的委屈,怀才不遇的痛觉充斥心房,跺了跺脚,高声吼道: “为什么?就因我是男儿身,就该被你们毫无缘由地否定,连证明的机会都不留给我?凭什么?” 看着他逐渐泛红的眼尾,凤翎月再也不忍心挑逗,缓缓将书放下,变了脸色,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孤信你!” 这下轮到云悠懵圈了,信他,是个啥意思?愣愣地看着神色不似作假的凤翎月,伸出手指指向自己,喃喃道: “信……信我,那……你是答应了?那便不能反悔!” 最后半句极其强势,某太女殿下轻笑一声,懒散地靠在椅背,与他对视,答允道: “自然,孤向来一言九鼎,只要你能受得了我……” 话音未落,凤翎月便被抓住前半句话的云悠一个上前,大胆地一把抱住,欢快地说着: “啊,谢谢殿下,谢谢殿下,悠儿一定认真努力,什么都听您的!” 被人突然接触,凤翎月没有丝毫受人触碰的反感,也无遭人亵渎的恼怒,反到有了一丝丝欣喜,“呵呵”一笑,拍拍他的脊背,将他与自己分离,这才说道: “别再去新兵营了,都是一群女子,像什么样子,休息两日,便来寻孤吧!” 她口中的情绪,就连墨绾都听出来了,偏生陷于巨大喜悦的云悠浑然不知,脸颊浮上阵阵红晕,摆摆手,兴奋地说道: “啊不,不需要,不需要休息!” 凤翎月心道,还真是个急得不得了的性子,没好气地推开他,故作恼怒的撇了一眼,悠悠地说道: “嗯?方才还说都听孤的,这才过去多久,便全都忘记了?” 云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地,尴尬地挠挠头,“嘿嘿”笑了两声,赶紧答应道: “没有没有,我听你的,都听你的,那我先走了,两日后见,嘿嘿。” 说完便一路小跑地离开了,墨绾这才推门而入,看着继续拿起兵书准备翻阅的主子,犹豫着说道: “殿下,您,您这也太有失分寸了吧!” 凤翎月闻言,难得的放下书本,抬眼瞧着她,淡淡地问出一句答非所问的话来: “墨绾,你可还记得,孤当年的那架小琴?” 墨绾立时愣在原地,小琴,她自然记得,那还得从数年之前说起…… “儿臣参见父后,父后千岁金安。!” 那一年,凤翎月堪堪六岁,还是个稚嫩孩童,前一刻,还欢快地跑进寝宫,开心地向着自己的父亲见礼,下一刻,高位上的萧钰却冷哼一声,沉声斥责道: “安?安什么安,你给本宫跪下!” 吓得女孩条件反射地跪了下去,瞧着突然之间便转了脸色的父亲,不明所以地询问道: “父后息怒,孩儿不知错在何处,惹得父后如此不悦?” 见她仍装的一手好蒜,萧钰简直要气炸,心道她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说谎话不打草稿了,拔高声音吼道: “不知错在何处?玩物丧志、阳奉阴违,还在这里给我打太极,你好大的胆子!” 随即自手边的案几拿起一叠纸张,露出被纸张遮在下方的一架古筝,在她面前晃了晃,凤翎月大惊,这不是她的……转眼便见萧钰眼眸微眯,如同对待仇人一般,“刺啦”几声,眨眼之间,厚厚的纸张尽数化为碎屑,立时瞪大眼睛,焦急地大喊道: “我的曲谱,啊,父后不要!” 没错,曲谱,当时的凤翎月不知怎的,迷上了那吟风弄月之事,尤其偏爱音律,甚至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只可惜,在这个时代,这些东西全被视为底层艺人取悦贵族的活计,要么就是家中夫郎与妻主的闺阁趣味,高高在上的太女殿下岂能染指? 作者的话:"有奖问答:有木有看明白,翎月为何对小悠侧目以待?" 第42章 难以两全的过往 这等简单的道理,她自然知道,从始至终,这份欢喜她都小心翼翼地瞒着所有人,就连那架小琴,都是她偷偷借着外出的机会,乔装打扮自琴行寻来,那些曲谱,更是她一页一页,用心誊抄而来,数个疲累的日夜,靠着它们聊以慰藉。 奈何,纸终究包不住火,此事还是被凤卿烟得知,当时便勒令凤翎月将其全部毁损,奈何后者也只是降低了使用频率,还是将它们暗戳戳地藏于寝阁,悄咪咪地守护着自己的宝贝,直到今日被人发觉,这便是一开始,萧钰口中所说的阳奉阴违。 就在二人对峙不休、谁也不肯给对方台阶之时,一袭皇袍的凤卿烟信步走来,脸上带着宠溺的笑意,玩味地问道: “吵吵嚷嚷,你们父女这是又在干什么?” 两人见状,自是立刻停止“内战”,规规矩矩地面向她,齐声行礼道: “臣侍/儿臣参见陛下/母皇!” 凤卿烟“呵呵”一笑,示意他们起身,上前摸了把女儿的脑袋,便径直坐上了主位,当时的她,对待萧钰尚且恩宠,前来毓秀宫也是家常便饭,可就在下一刻,当她瞧见地上的纸屑以及旁边的古筝之时,笑意瞬间凝固在了脸上,指着下方的女儿,厉声喝道: “这些东西怎么还在,凤翎月,你是在把朕的告诫,当作耳边风吗?给我毁了!” 见此,凤翎月再次噗通跪地,将地上的纸屑捧了起来,哭着哀求道: “母皇,这只是孩儿的一点小爱好,求您允许,孩儿保证,绝不会耽误正事,也不会令她人知晓。” 凤卿烟没想到,到了此等地步,她仍旧贼心不死,怒目圆睁,看着这满屋狼藉,高声训斥道: “不令人知晓?你当大家都是傻子?凤翎月,你可还记得,你的身份,你是朕的嫡女,是我凤灵的太女殿下,这些东西,岂配出现在你的桌案之上?怎么着,你要去做个艺馆,做个技人吗?” 天底下的母父皆望女成凤、望子成龙,居于高位的凤卿烟尤甚,凤翎月贵为储君,一言一行皆代表皇室颜面,岂能随随便便任她胡为?女儿的解释与保证,在她眼中,不过微不足道,在此刻的她眼中,某人哪里只是个六岁孩童,明明就是一个应该懂得天下大义、说话行事瞻前顾后的太女殿下。 看着眼前震怒的母亲,凤翎月内心无比害怕,可又实在不愿听从她的意思,毁去自己心头所好,双目盈满泪光,可怜兮兮地抬头唤道: “母皇……” 怒气上涌的凤卿烟毫无妥协可论,大刀阔斧地坐于主位,任由萧钰站在一旁为她揉着肩膀,一袖干脆利落地挥舞起来,斩钉截铁地命令道: “毁了!” 最终,还是无法抵抗自家母皇的威力,缓缓站起身子,慢吞吞地挪了过去,颤抖地伸出双手,拿起一旁侍从呈上的宝剑,紧闭双眼,手起剑落,将她那最为珍爱的玩具劈成几截,随着那东西碎裂的,还有她的一颗童心。 这件微小的事情最终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却无人知晓,她于当晚,独自一人,自遭乱渣斗中,一点一滴取回小琴碎片,更是在之后的许多个漫漫长夜,抱着再也无法修复的它们,暗自流泪…… 那时候的墨绾已然跟在凤翎月身边,清清楚楚地记得此事所有的前因后果,时隔多年,听她再度提及,还是心酸难耐,望着云淡风轻的主子,感慨道: “为了这职责二字,确实苦了殿下了。” 作者的话:"呜呜,我的翎月啊" 第43章 定局 凤翎月站了起来,负手来到窗边,抬眸望着这荒山大漠,想着儿时的往事,眼中满是坚定与怀念,叹了口气,怅然地说道: “孤帮他,正是因此,他虽蛮横,可有一句话说的不错,除了孤,确实无人能够实现他的愿望,虽然渺茫,孤也不愿他就此失望。” 墨绾懂她,身处皇家,那高高在上的背后,总是有着难以言说的苦衷,随着时间推移,有些事情,只是被埋藏心底,而非忘却,如今,那位云公子不屈不挠的种种行为恰到好处地勾起了她的回忆,让她联想到,当初那个无助的自己,自然愿意伸手拉一把。 两人就这么保持这一动作,思索许久,直到心底的情绪散去,凤翎月才重新坐回原位,眼中波澜不再,她便又变成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太女殿下,墨绾上前为她替换了壶中茶水,出言问道: “属下还有一事不解,您方才令云公子休息两日再来,可是有何玄机?属下愣是没想明白。” 凤翎月闻言,也只是给了她一个眼角的回应,端起茶杯悠哉悠哉地喝了起来,一脸“义正言辞”地说道: “没有玄机,单纯想让他休息两日而已,学武嘛,也不急于一时。” 见此,某近身嘴角抽抽,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她还真以为有啥内在缘由,打算“偷师学艺”来着,谁料竟是她家主子心疼人家小公子,不禁腹诽道: “还真是我的好殿下,想当年训练我们之时,您老人家可不是这么说的,厚此薄彼,哼!” 在这不平衡,她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当初的自家殿下又是个什么处境,虽说严苛,可桩桩件件,均有内在用意,更别说,从始至终,凤翎月从未有过半分自苦,一个大统领,也不知在和个小男儿计较什么? ←←←←←←←←←←←←次日一早,云微便着急忙慌地亲至夜倾晗军帐,就连军帽都戴地不甚端庄,参拜客套之后,直截了当问出了内心疑惑: “殿下,悠儿昨日回来,非得扬言您答应教他武功,您日理万机,这件事情,必然不是真的,是吧?” 她会前来,已在凤翎月意料之内,暗暗欣慰云悠有个如此事事替他考虑的母亲,听见问话,也只是薄唇轻启,淡淡道: “并非!” 果然是假的,是悠儿那小子眶她,云微心下悄悄舒了口气,然而,这口气尚未喘匀,便见主位上那人悠悠然地再次接道: “此事并非他臆想胡言,孤,的确答应了。” 云微条件反射地抬起脑袋,一脸不可置信,啊哈,什么时候殿下也爱一句话分开说、出来吓人了?当即“噗通”跪地,不管不顾地出言认罪道: “殿下恕罪,是臣无能,未曾管教好儿子,还请您高抬贵手,宽恕他不敬之罪。” 凤翎月就呆住了,自己看起来,这么可怕的嘛!倾身将胳膊支在桌案,下巴置于其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桀骜地反问道: “你觉得,他用什么,能够威胁到孤?” 这话,说得也确实没毛病,果然,云微一时语塞,冷汗直冒,不知该如何回答,凤翎月顿觉无趣,心道这母子两人差别怎的如此之大,失了继续聊下去的欲望,出言总结道:“别想了,云大人,令公子有此志向,也没什么不好,孤既敢接了这差事,必有能力保他无恙,安心吧!” 事已至此,云微只能告退离去,她还能怎么说,人家太女殿下都发话了,可不只能听着,她现在啊,可是无比后悔,怎么就没把云悠那倒霉孩子仍在家里呢,他在这胡闹吧,也就算了,这怎么偏偏还有个太女陪着一起,真是说也说不听,打也打不过,真的是愁死人了!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云悠: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作者的话:"某微:你说啥子,祖宗哎,你到底要弄啥嘞?" 作者的话:"某太女:孤看起来这么可怕的嘛?" 第44章 师傅 还是那个高大宽敞的演武台,还是一袭长袍、飘然出尘、不怒自威的凤翎月,居高临下地望着台下个个身着戎装的士兵们,一脸严肃地不停指点着,字字精髓、句句在理,语毕,眼神微凛,拔高声音喊道: “孤说得,可都听明白了?” 下方齐齐整整数万人,无一不目光炯炯地望着上方的身影,数日以来的相处,除却身份不谈,单就能力而论,这些人已然对她尽数臣服,对其下达的吩咐命令更是深信不疑,当即齐声答道: “末将明白,谨遵殿下旨意。” 看着她们一日胜过一日的劲头,凤翎月心下稍加安慰,她自京城而来,或试探或剥权,亦或是放任自流,这一趟,终究也算没有白白忙活,微微一笑,朗声道: “好,那便去吧,拔得头筹着,孤重重有赏!” 她明白,自己受派前来军营,背后不知又有多少利益衡量、勾心算计,更是有无数双眼睛时时刻刻地盯着,而她凤翎月之所以爽快答应、孤身而来,更多的,还是为了凤灵,为了这些即将历经沙场、浴血奋战的士兵们,以及那些数以十万、百万计的无辜百姓们,对于高官贵族,她可以冷眼相待,可面对这些人,她做不到。 随后,看着众人依次分散,再次开始了新一轮的训练,转眼便瞧见乖乖藏在一颗大树之后,可却耐不住好奇,不断伸出脑袋看看情况的某人,率先抬步走向一旁的空地,冲着他的方向摆摆手,高声喊道: “云悠,过来。” 听见女人出言传唤自己,云悠开心不已,闪身走出,灿烂地笑着,欢快地跑了过去,冲着凤翎月眯眯眼睛,微微福了福身子,出言道: “参见殿下,能得殿下指点,云悠三生有幸,我……” 看着他那说来就来的好话,凤翎月简直哭笑不得,怎么就跟爆糖豆一样,噼里啪啦说个不停,屈指弹了弹他的额头,无奈地摇了摇脑袋,轻言道: “行了行了,这些俗礼,勤免了吧,跟着孤,定要有所长进,孤让你做什么,你便得做什么,可听清了?” “是,师傅!” 此刻的云悠自然是哪哪都满意,心心念念都是自己将要跟着他家“师傅”飞黄腾达了,无论她说什么,自然都是忙不的失地答应,仿佛得了天大的好处一般,积极不已,更是直接出口自称徒弟,前方的凤翎月也只是笑笑,也不知出于何种心态,对于他的戏言,竟也未曾否认。 不远处的帐房前,尚有一双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两人,这双眼睛的主人,正是云微,此刻瞧着自家儿子脸上露出的那种由内而发的欣喜神色,心思百转地皱起眉头,就在此时,身后突然走来一人,拍拍她的肩膀,问道: “将军,这,这当真能行吗?” 此人便是她的下属皆好姐妹——李副将,可还未等她有所回应,自两人身后随即便再次传来一道悠悠地反问声: “殿下亲自出手,李副将,您还在担心什么呢?莫非看不起我家主子?” 这可不是个能随便开的玩笑,哪怕墨绾依旧挂着一丝玩味的笑意,轻飘飘地同她们说着,云微也不敢丝毫怠慢,转头面向她,礼貌性地拱拱手,赶忙出言反驳道:“哎呦,墨统领,看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卑职哪敢呐?”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哎呦喂,大家终于得偿所愿喽" 作者的话:"某微:我不是,我没有" 作者的话:"某近身:你的意见,不重要,俺们殿下开心就成" 第45章 老母亲的忧虑 而后再次将视线投向不远处正在比划的两人,那张黝黑纯朴的脸上满是着急与无可奈何,对着墨绾忧心忡忡地解释道: “还请墨统领息怒,李副将也只是忧心小儿,我们不过担心,悠儿顽劣,配不得殿下如此受累。” 其实,也并非她看不起自己的儿子,而是太女殿下的光环实在太过出挑,与她扯在一起,于云悠而言,有害无益。 那人哪怕点点星火般的脾气,都是自家万万承受不了的,云微不愿,也不忍,让这心思纯良的儿子与京城那滩浑水有哪怕一丝一毫的牵扯,若是出了事,她护不住啊! 看似不识抬举,也不过是一位母亲的拳拳爱子之心罢了! 心下知晓凤翎月心意,墨绾看着前方的身影便知,恐怕对于这件事情,自家主子是的的确确上了心了,哪里还有轻易放弃的可能,认真地看着云微两人,郑重地建议道: “配不配,殿下她自有思虑,云将军在朝为官,应当知晓,主子向来说一不二,她的心思,可不是我等可以随便猜透的。” 此言,暗含警告与劝谏,其中真意,云微自然听得出来,太女殿下向来坚定己见,鲜少有改变心意一说,对此,也只能陪着笑脸,点头应承着,只不过,那内心的焦虑,却是丝毫未解。 ←←←←←←←←←←←←与此同时?皇宫~~【熏风殿】一身刺绣华服、眉目张扬的凤楚月踏着轻快的步伐、手持折扇,飘飘然地走了进来,看着殿中琳琅满目的新鲜玩意,顺手提溜起一个鎏金玉盏把玩着,随意出言唤道: “父君,着急唤儿臣前来,有何事吗?” 贺明远闻言,挂上一抹温柔的笑意,将怀中正在顺着毛的猫儿抱给侍从,兴奋地冲她招招手,开心地说道: “确有一好事,来,楚儿,你坐,父君仔细说于你听。” 静静等待着凤楚月入座,端起侍从奉上的茶水饮下,这才眯着眼看向她,眼冒星星,振奋地建议道: “父君听说,城郊大营的守将,那位新回京的云大人,家中有一公子,正值妙龄,不如为父同你母皇说说,把他指给你?” 贺明远的野心不是一般的大,不肯放过任何为凤楚月铺路的机会,云微虽说官职不大,可好歹也是武将,这才入了他的眼,奈何听到他的建议,后者那好看的眉毛却是为难地蹙了起来,甚是不赞同地说道: “儿臣不愿,区区一个没名没分的六品武将之子,又素来居于塞外,必定行事乖张、粗鄙不堪,怎堪入我王府大门。” 这位舒贵君估计也是没有想到,他的提议会被女儿一口回绝,想到云悠背后的势力,叹了口气,不怀好意地笑笑,眼睛瞟向一旁翘着二郎腿、自顾自喝着茶的凤楚月,苦口婆心地解释道: “楚儿,不喜欢,娶回来放着不就成了?咱们又不是没这么办过,虽说出生不高,可他那母亲毕竟是名武将,又是家中独子,况且,太女此番前去练兵,听说也与那公子有所来往,必是打了这个主意。” 在他眼中,婚姻一事也不过就是一个筹码,一个相互庇护的利益牵扯,喜不喜欢都不打紧,重要的是得到这个人背后的支持,以此来谋求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至于别人死活,均不在考量范围之内! 作者的话:"为人母父,还真是天差地别啊!" 作者的话:"如果你是云微,会怎么做呢?" 第46章 不合时宜的撒娇 提及凤翎月,不过也是为了以此激起她的好胜之心,奈何一番自认为的“苦心”却得到了凤楚月毫不留情地反驳: “我才不要,她凤翎月玩过的人、碰过的东西,我嫌脏,儿臣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竟然是个这!” 说完还甚是嫌弃地摆摆手,不禁腹诽自家父君这都是办得些什么事啊,且不说她本就不喜欢那些如同莽夫一般的公子,凭着与那凤翎月成天在一起混迹这一点,那什么云悠都决计入不了她岚王府的大门。 楚儿……” 还未等他再次出言劝告,凤楚月便好似有什么猛兽在追赶一般,着急忙慌地起身,对着贺明远拱手说道: “来不及了,父君,儿臣还约了几位世家嫡女洽谈,这才是正事,便先告退了,改日再来向您致歉。” 话音刚落,便等不及地转头离去,留下贺明远一人无语望天,这么好的机会,唉,看来是要错过,盼只盼,他不要与那凤翎月有什么牵扯才好。 ←←←←←←←←←←←←“呀……啊……” 校场不远处的那片空地,太女殿下与云小公子又在那里相互“切磋”着,因着凤翎月的吩咐,云悠大叫一声,使出浑身解数奔向她,几乎在瞬间便被女人反“杀”,重心不稳地栽倒在了地上,溅起阵阵尘土。 很快,在凤翎月的眼神示意之下,云悠站了起来,拍了拍浑身的尘土,再次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冲了上去,毫无疑问,被她灵巧地躲开,甚至脚步未移便结束“战局”。 …… 虽说看起来依旧毫无抵抗力,可与前些日子相比,凤翎月却精准地从中看出了他身法上的进步,原来,这看似不着边际、一次一次不停歇地攻击、折返,都是她精心策划而成,如今终于看到了收效,眼睛里不由得散发出灼灼光芒,本着一鼓作气的想法,冲着云悠大喊一声: “来,继续!” 不知道女人内心的想法,此刻瘫倒在地的云悠只觉得快要散架,身上摔得哪哪都痛,即便听见这位“师傅”的命令也不想再挪动半分,从前答应的万事听从在绝对的体力面前也只能甘拜下风,胳膊撑在地上,可怜兮兮地问道: “殿下,我,我能否歇歇?” 要说他也算顽强,跟着凤翎月好些日子了,从未叫过苦、喊过累,先前几日,两人都在练习各种武打动作,顺带纠正一下他的基本功,虽说强度不小,好歹能够坚持,奈何自从昨日开始,这人另辟蹊径开始了对打模式,一遍一遍,仿佛不知疲累一般,真真给他折腾够呛,偏偏还看不到任何获胜希望。 兴致正浓的凤翎月才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也不知他内心真正在想些什么,只想赶快将好不容易得到的进步再一次固定,省的白费从前的辛苦,听见云悠的退堂之语,心下着急之际,直接跨步走了过去,伸手就要拉起他,边行动边拒绝道: “你觉得呢?做什么便要像什么,给孤起来。” 哪知云悠一把抚开她的大手,抱着胳膊坐在地上,他不解,这人为何突然变成这样,非要不依不饶地让他立刻起身,休息一会又能怎么样嘛,想着想着,便将双膝环抱入怀,侧头枕在上方,眯着眼睛瞧着凤翎月,撒娇般地问道: “殿下,我真的累了,你怎么能这样,我……” 这无异于是将凤翎月的好意与辛劳完全按在地上摩擦,她决定的事情,哪里会有那么轻易改变一说,听见语气变得莫名软弱的云悠,心下立时升腾起一阵无名火气。 作者的话:"闹起来了闹起来了" 作者的话:"猜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第47章 硬刚过后的认怂 回想自己为了助他真正学有所得,一个人于深夜思虑练习之法,青天白日之下压着原本的事情陪他比划,要知道,那些被她压下的任务,最终只能于夜间补回来,如今得到的,却是他的退缩,衣摆在风中飒飒作响,凤翎月怒极,指着云悠的鼻子就是骂道: “孤如何?莫非上了战场,敌人也会照着你云公子擅长的地方进攻?还是会因为你是男子,便卸了几分力气?若存了偷奸耍滑的心思,便趁早给孤歇了什么学武的心思,回家绣花嫁人吧!” 这句话,那叫一个毫不留情,直接将云悠贬在了泥里,后者也是不经意间怒气上涌,“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双手叉腰,冲着凤翎月就是一声大吼: “不,我不要,绝对不要回去!” 这样固执不讲道理的语气彻底地激起了这位太女殿下的怒火,就他这样的,若是真的上了战场,焉有活路,那可不是什么小孩子过家家、随意玩闹的地方,不欲再行多言,冷哼一声,一甩衣袖,扬长而去,留下冷冷地一句斥责: “那便好好呆在这里,仔细斟酌考虑,等想清楚了再来寻孤。” 半个时辰之后~~【主帐】站在原地许久,云悠最终还是说服了自己,拖着疲惫的步伐前来寻找凤翎月,他也想通了,虽说殿下的要求确实难以达到,虽说自己今日实在惹恼了她,可若是真就这么放弃,却是怎么也不愿意的。 来到主帐门前,心下拿不准,殿下是否还愿搭理他,足足思索了一刻钟才最终决定进入,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倒不如快刀斩乱麻,凤翎月其实一早便发现了他的气息,见他不动,自己便也不动,就那么静静地坐着,相互憋着火气,看似一切如常,可只有墨绾知晓,她家那主子啊,从始至终,握在手中的书本就未曾翻过页。 瞧见云悠慢慢地摸索着走了进来,某人这才装模作样地动了一页书本,对他的眼神试探无动于衷,只是淡淡地问道: “回来了?” 云悠现在是完全摸不清她的脾气,也不知这个时候该如何表达,刚欲抬头望向墨绾,寻求帮助,奈何某人哪里还敢给他什么眼色,不过一直低垂脑袋,装鹌鹑罢了。 遍寻提示不得的云悠也便歇了那份投机取巧的心思,蔫蔫地耷拉着脑袋,细若蚊蝇地声音,如实地应了一声: “嗯。” 闻言,凤翎月终是舍得给了他一个眼角的回应,重重地摔下书本,抬头望向他,意欲不明地反问道: “怎么着?生气了?脸掉的这么老长。” 被书本落地的声音吓了一跳,感受到自头顶撒下的那探究的目光,听着耳边毫无波澜地问话,云悠顿觉浑身僵硬,有种犯了罪、正在接受审问的感觉,两只手指不安地搅在一起,喃喃道: “哪有?” 见他不肯承认,颇有死磕到底的架势,凤翎月也不主动同他说起方才之事,更加未有半分关照他的情绪,收回视线,哼了一声,不悦地说道: “哼,还没有,这表情都写在脸上了好吗?当孤傻子啊?” 见她还在生气,云悠彻底慌了,害怕她真的不再理会自己,抬起脑袋,目光无比真诚地望向前方,着急地不停摆手,竭尽所能地解释着: “我真没有,我只是……只是有些懊恼,明明是自己费心争取来的机会,却做不到最好,还不受控制地乱发脾气,惹你生气,哪里还有脸面让你再相信我一次?” 作者的话:"小悠可不可爱?" 作者的话:"两人日常相处可还有意思?" 作者的话:"各位看官,留下小想法呗!" 第48章 谅解,关心 说着说着,声音不自觉地放缓,仿佛真的无甚底气,话音刚落,尤嫌不够地微微倾身,抬了抬脚步,最终还是未敢上前,大脑不停地转动,结结巴巴地,补充道: “我会努力达到你的要求,你……你能不能不要放弃我,真的。” 这句话,说得可就几近卑微了,凤翎月并未理会他的恐惧情绪,招招手示意近前,看着依旧站在原地、不为所动之人,偏偏还警惕地瞧着自己,好笑地出口唤道: “过来,过来呀,孤还能吃了你不成!” 话都说到这份上,不去也不成了,云悠只好暗暗给自己做好心里建设,硬着头皮、慢吞吞地挪了过去,都不敢正大光明地瞧上一眼,只能偷眯眯地望望那个高大威严的女人,在心底里猜猜,她的心意。 低眉顺眼的他自然错过了凤翎月骤然转变的脸色,只见她笑着摇了摇头,伸手将云悠的衣袖卷了起来,如同变戏法般从怀里掏出一盒药膏,食指微微沾起,垂首冲着他的伤口处轻轻呼气,而后缓缓敷上。 那伤口倒也不是特别厉害,不过红肿了些,磕得稍加有了淤青,再怎么说,这男儿家皮肤都颇为娇弱,那般打斗之下,也便看着厉害些,就连墨绾都觉得,使用这药膏对待此等伤口,实在是有些暴殄天物。 这药膏,既然能被凤翎月拿在手中,必然是添加了许多名贵药材,效果固然绝佳,用时也不可避免地会伴随着剧烈的蛰痛,几乎在接触皮肤的一瞬间,云悠便觉一阵火急火燎地不适感自伤口处传来,突如其来的痛感令他不可抑制地叫唤出声: “啊……嘶……” 听到他的呻吟,凤翎月心下一紧,手中的动作不自觉地顿了顿,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放下药盒,两只手掌交握,内力调动,不过片刻已然了无冰凉,随即分别覆上云悠的胳膊伤处,再次催动内力加速药物发挥,盯着男子的眉眼,一字一句说道: “忍着点,这是宫里御用的跌打膏,消肿镇痛,有奇效,我以内力为你温养,还能恢复地快些。” 而后,便在他一副不敢置信地愣神之际,拉着他坐在了自己身旁,轻轻捏住脚踝,将男子两条细瘦的小腿搭上自己的大腿,同样卷起衣服,如法炮制地涂着药膏。 这时的云悠才堪堪反应过来,傻傻地盯着为他上药的女人,看着那如同构造师一点一滴雕刻而成的绝美面容,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颊,闷闷地低语道: “如此宝贝,怎么能拿来给我用?” 这想撒娇又不敢的样子,真是像极了凤绮鸳,那个机灵鬼弟弟,凤翎月心下早已没了任何怒意,一边使出温润的内力揉着伤口,一边轻笑着回应道: “给你怎么了,这东西,既然给人造出来,不就是拿来用的,难不成,当摆设啊!” 而后“嘁”了一声,抬眼看着他,那双好看的眉眼间饱含认真,再次放缓嗓音,轻轻安慰道: “好啦!别垂头丧气的,你已经做得够好了,现在应该想的,是怎么好好休息,明日继续应对我的魔鬼训练。” 听着她言语中不似作假的关心,甚至还有些逗趣揶揄,云悠不禁在想,这人,莫不是有着两幅面孔?前后不过片刻,怎的如此反差,想着想着,胆子也大了许多,抬起头来直视她,水汪汪地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疑惑地出口问道:“可是你明明说……” 他是真的没想到,凤翎月会如此轻而易举地原谅自己的无礼,甚至还纡尊降贵为他上药,这与传言之中的她,实在相去甚远啊! 作者的话:"啧啧啧,温柔了哦!" 作者的话:"还觉得她凶狠嘛?" 第49章 疑似掉包 凤翎月看着他这副潸然欲泣,明明害怕却依然试图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可爱小模样,心道,还真是一个小傻瓜,手下动作不停,誊出另一只手捏了捏他的小脸,开口解释道: “孤对你严格,是想你明白,凡事并无一蹴而就之可能,要想达到目的,有些事情,再难,也必须咬牙坚持下去,这是一种鞭策、一种鼓励,并不是你所认为的,否定你!” 而后将卷起的裤腿、衣袖轻轻地拉下,为他三下五除二地整理好衣装,这才满含笑意地盯着他的眼睛,郑重地问道: “所以,云公子,明日,还去吗?” 毫无疑问,这段解释、这般平等尊重地询问,全然驱散了云悠眼中所有的情绪,令他受宠若惊,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何谓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既视感,仿佛瞬间便可将所有不适之感全部抛之脑后,浑身再次充满力量,不顾身份地拉着凤翎月的胳膊就是不停地晃着,大喜过望地说道: “去,当然去,谢谢殿下,您人可真好。” 终归还是个孩子啊,有什么情绪,稍加哄一哄,很快便也过去了,再次恢复成这个没心没肺的模样,瞧,那双眼睛里满满当当,充斥着名为喜悦的光彩,好像这世间便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令他难过半分。 好在性格还算坚韧,倒是个可塑之才,见此,凤翎月也只好无奈地笑笑,伸手扶上他的肩膀,出言提醒道: “好了,别晃了,当心点,药物还未完全吸收呢,可别给浪费了!” 这宠溺劲,直接看得门口的墨绾一愣一愣地,这来一趟军营,自家主子该不会被人掉包了吧,怎么瞧着越来越不对了,从前侍君入府之时她便自认为对殿下的温柔有了抵御,如今看来,还真是一次更比一次猛烈啊,听着那位云小公子毫不避讳地夸赞,不禁腹诽: “呵,也就云公子您认为她千好万好吧!” 什么鞭策啊、鼓励啊,这一套一套的,殿下真能瞎扯,把人给哄地云里雾里、飘飘若仙的,被她埋了估计还乐颠乐颠地帮着数钱呢,若非早有深入了解,她恐怕也真是要被如今的表象迷惑,认为,自家那主子本来就是如此模样,她敢断言,所有凤翎月手底下的人,若是知晓前因后果,定然都同她此时一般表情。 云悠惹怒凤翎月这件事情,毫无悬念很快便传到云微的耳中,这次,学聪明的她并未急着上前认错,而是安心等着事态朝着她喜欢的方向变化,奈何,直到次日,当看着准时出现在校场之上、仿佛昨日之事并未发生的两人之时,这位云将军还是懵的,止不住地喃喃自语道: “这不是说两人闹掰了吗?怎么又跑到一起去了,太女殿下,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啊!” 再有多少疑惑不解,她也并无那个胆子前去质问凤翎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的相处日渐自然,看着,她身边的好友均来私下戏言,自家儿子与太女殿下站在一起,是如何如何相配,她云家,是烧了多么高的香,才有如今的际遇,听见此番言论,每每都是笑而不语,夜间,坐在桌边,看着握在手里的兵符,云微在心底,暗戳戳地给自己下了一个足以影响一切的重要决定。 作者的话:"老母亲忽上忽下的心情哦" 第50章 求签 【太女府?安居阁】 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丝竹端着一件轻便衣衫自门外走了进来,将托盘轻轻地放置于桌面之上,皱着眉头冲着夏凌安劝说道: “主子,殿下走前交代过,让您一定注意安全,这前去宝华寺,尚有一段距离,途中事况多变,您真的要去吗?” 原来,自从凤翎月离开,夏凌安便总是时不时地想起她,同时也会担心,她一个人在外边过的好不好,住的环境、吃的饭食能不能习惯,以及,刀光剑影之下,会否受伤…… 这不,今日晨起,突然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意图前往城郊的宝华山,为他的太女殿下求签祈福,丝竹与丝语二人,因为担心他的安慰,苦口婆心地不停劝说,哪知其依旧不为所动,吩咐他们寻来服饰便要起身。 夏凌安当然也知晓,他们是真心为自己考虑,奈何心下甚是忧心凤翎月,内心既然萌生了这一想法,那么无论如何都是要去走一趟的,也只能辜负他们的美意了,踱步而去,抱起衣衫去了里间,边走边说道: “嗯,最近总是心有不静,常常想念殿下,左不过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去走一趟,为殿下祈福,也为自己求个心安。” 见此,两位小侍只好无奈地对视一眼,做事沉稳的丝语随同而入,服侍自家主子穿着衣物,性子较为活脱的丝竹则是撇撇嘴,微微福身,蔫蔫地答允道: “是,都听主子的,请您先允许奴去寻管家,请她拨几位侍卫随行。” 即便夏凌安还在内间换着衣服,从那声音也能听得出丝竹那小厮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不禁感叹,凤翎月真是给了两个极好的伙伴,“呵呵”一笑,略微提高声音冲着外间喊道: “都说了多少遍了,不要自称奴才,我不喜欢。” 丝竹知晓,他们的这位侍君主子向来为人和善,没有什么架子,也一向不允许他们以奴才自居,此刻听见夏凌安那爽朗的声音,不禁冲着他吐了吐舌头,轻笑着出言道: “是是是,都听主子的,奴……啊不,我先走了,先走了,嘿嘿!” 几人随即便在一阵逗笑声中出门,坐上了带有太女府独特标志的马车,行驶了大概一个多时辰的路程,这才来到宝华寺,看着来来往往的香客,夏凌安的心也变得甚是宁静。 缓缓步入大殿,敬畏地望了望上方的神像,而后跪在蒲团之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郑重地期许道: “信徒生平有三愿,一愿凤灵国泰民安,殿下忧虑不再;二愿吾妻平平安安,岁岁皆欢喜;三愿……与她常相见!” 接着,伸手捧起正前方的签筒,认真而虔诚地摇了三下,这才睁开眼睛,丝竹赶忙过去,拿过竹签仔细瞧了瞧,递给夏凌安,兴致冲冲地说道: “主子,这签文,好像是大喜啊,快,我们赶快去找大师解一解!” 夏凌安瞧了一眼便认同地点点头,签文,还是得寻专业之人来解,跟着引路小僧前往偏殿,入目便见一位白发苍苍,却看起来精神抖擞,浑身散发着不可侵犯之感的老者,瞧见来人,自来熟地伸出手掌示意,温和地说道: “施主请坐,相见即是缘,且容老朽一问,您这签,求的是何啊?” 夏凌安依言坐在她的对面,将手中签文恭敬地递给她,想起了心底那个温柔矜贵的女人,会心一笑,轻言道: “为我妻主所求,愿她事事如意。” 作者的话:"某安:好久不出场,大家别忘了我" 作者的话:"变着花样秀恩爱" 第51章 亦喜亦悲 老者点点头,心道又是个痴情男儿,认真地看向签文,片刻之后,眉眼间浮现出了难得的喜色,提笔“刷刷刷”,一气呵成地写了一页签文解说,微笑着递给夏凌安,出言解释道: “既如此,那必然是大喜啊,郎夫,您瞧这签文,鸿鹄展翅、凤鸣于天,就她而言,此乃上上签,且,恐有意外收获,您家妻主,非同凡人呐!” 得到如此答案,在场三人均是欣喜不已,尤其是夏凌安,反反复复看了好多遍那张解说,伸出手指一下一下地摸这上边的字迹,最后将其小心翼翼地折起来,藏在衣袖里,冲着对面之人拱手说道: “太好了,凌安多谢大师,得您吉言,这一趟,还真是不虚此行!” 他家妻主,自然非同一般,无论走去哪里,都会大放异彩,有了这一纸签文,自己也算心安,盼只盼,殿下能够早日归来,他从来不知,有朝一日,竟会对一女子如此思念入骨,日日记挂,难心满眼都是她的身影。 正在此时,老者掐着的手指微微一顿,不似方才那般坦然,眉头略有皱起,神色复杂地看着夏凌安,欲言又止地说道: “只是……” 看着老者支吾其词的模样,夏凌安一颗心都要揪起,止不住地忧心出门在外的凤翎月,想起女人曾经对他说过的朝堂之事,不禁后怕起来,有些惊恐地问道: “只是什么,可是有什么肖小阻路吗?可,可有何危险?” 比之他的担忧,那人只是悠悠然地摇了摇头,摸着自己的胡须,看着夏凌安担心不已的眉眼,心下暗叹一声,缓缓说道: “非也,非也,你家妻主人中龙凤,自是无恙,老朽想说的是,龙蛇潜隐,晦暗不明,她的这一喜,或许对你而言,并非什么好事,你,可要做好准备。” 此言一出,夏凌安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不断思索着话中之意,怎么,殿下的喜,会是他的悲?丝竹和丝语也是立时蹦了起来,大惊失色地问道: “那怎么办,可有化解之法?” 听到两人的问话,夏凌安这才回神,赶在白发老者出言之前,截过话头,抢先说道: “不,不必,只要她好,信徒便于愿足矣,至于我自己,无甚要紧,也无需多加干涉,以免坏她气运,多谢大师解惑,我们这便告辞了!” 随即便起身,对着白发老太微微福身,已作礼仪,而后率先走出房门,看着身后厚重的殿门,夏凌安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清新,丝竹想起方才的对话,走上前来,为他披上了斗篷,担忧地说道: “主子,您……” 奈何夏凌安并未将此事当回事,将肩上的披风往紧拢了拢,望着脚下的台阶和远方雾蒙蒙的一片天际,悠悠地说道: “好了,没有人可以耽搁殿下,此事不必再提,我们回去吧,省的遇到什么麻烦,再给殿下添堵。” 说完便一脸正色的下山了,再不给丝竹一丝说话的机会,与丝语对视一眼之后,两人便将心思抛之脑后,急忙去追夏凌安了,在逐渐下起来的淅淅沥沥的小雨中,坐上马车踏上了归途。 他们未曾注意到的是,方才那位“大师”,正站在窗前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仿佛洞悉一切,又仿佛万事皆有注定,摸着长长的胡须,喃喃道: “还真是个秒人啊,温水侵润,一点一滴抚化人心,你家妻主,也算荣幸。” 作者的话:"有奖问答:何喜何悲?" 第52章 送礼 【军营】 上次过后,云悠仿佛更加坚定了学武的决心,劲头一日更比一日浓烈,接受他那便宜“师傅”的魔鬼训练也越来越得心应手,再没有过不悦之事。 又是一日结束,凤翎月看着满头大汗、却依旧兴致盎然的他,欣慰地笑了笑,如同变戏法似的,自身后取出一方小盒,献宝般地朝前递了过去。 看着眼前被凤翎拿在手中的盒子,约莫着八九寸的样子,暗雅清幽,花纹质朴却不失档次,云悠心下疑惑,好奇里头会是何物,不过,能被那女人拿在手中,又岂会等闲?抬头望了望它的主人,孤疑地抬头,不解地问道: “殿下,这是……” 虽说内心有所猜测,云悠仍不敢相信,堂堂太女殿下,会送东西给自己,愣愣地瞧着她,等待着女人的回答。 凤翎月不语,只是伸直胳膊,将那盒子朝着云悠的方向递得更近了些,朝着他的方向努努嘴,微笑着轻声问道: “打开看看,喜欢吗?” 闻言,云悠将信将疑地,伸手轻轻掀起盒盖,入目的便是一把通体幽兰的匕首,刀鞘处还有细小的珠光点缀,甚是好看的同时,却又不甚繁重,把手处的弧度设计的极为精妙,恰到好处的契合手掌弧度,便于更好蓄力,“刺”地一声拔刀出鞘,刀锋锋利无比,简直漂亮极了。 瞧见此物,识货的云悠惊讶地长大了嘴巴,眨了眨眼睛,颇为惊喜,要知道,一柄尚佳武器而后,试探性地看看女人,指着东西就是问道; “哇,好精美的匕首,是送给我的吗?” 看得出他眼底的欲望,凤翎月简直哭笑不得,这人,就差把心思全部写在脸上了,不过,也只有这样,相处起来才更为轻松不是?暗笑一声,点点头,很是“上道”地答了一句: “自然,这是孤偶然得到,一直搁置未用,给你,倒觉得尤为合适,拿去吧,遇到个紧急情况,还能抵挡。” 见此,云悠极其麻利地连盒带物一齐抱在怀里,眯起眼睛,满足地上手摸摸,暗道一声凤翎月的出手阔绰,再次感叹一下,自己拜“师”的操作是如何精明,“嘿嘿”一笑,从善如流地夸道: “嘿嘿,谢谢殿下,您最好了。” 看着他那高兴地就差跳起来的小模样,凤翎月也颇为满足,心道当年得到这东西,或许就是为他所备,傲娇地哼了一声,双手环胸,自顾自地向前走去,漫不经心地说道:“少拍马屁了,先收起来吧,等回头得空,孤再教你几招自保招数。” 她说的不错,这匕首,确然是几年前不经意间获得,瞧着品质尚佳便带了回去,因着对她来说,这种看着花里胡哨的东西过于鸡肋,便也长久搁置未用,此番瞧着云悠那越来越上劲的势头,想着他日若遇劲敌,这东西或可用来自保,便遣侍从自府中取来,当作礼物送给了他。 ←←←←←←←←←←←←【毓秀宫】“母皇,您就答应我嘛!” 凤绮鸳眯着眼睛,笑得一脸谄媚,小手抱着凤卿烟的胳膊,将脑袋在她怀中蹭蹭,声音柔软粘腻,糯糯地请求着。 原是凤绮鸳听说了凤翎月在军营之中的些许事迹,心痒难耐,便生了追过去看看的想法,此等要求,萧钰岂会同意?恰逢十五,凤卿烟依例去往凤后宫中用膳,事后,两人坐在一起聊着天,其间,这位则是小帝卿不停地在自家母皇身边撒着娇,极尽可能地游说着。 作者的话:"大家想看她两练功夫嘛?" 作者的话:"猜猜,翎月会教哪些招式嘞?" 第53章 慈父败女 凤卿烟无奈,不禁摇了摇头,虽说萧钰并非她的最爱,可这个儿子,机敏灵动,呆萌可爱,确是众多皇女皇子中间,最为得她欢心的一个,那双通常充斥着算计寒芒的眼眸中,此刻满是爱怜,伸手拍拍他,放缓语气,温声劝说道: “好了,别闹了,男孩子家家的,去那种地方做何?好好呆在宫里,再不济,母皇派人陪你上街走走?” 按照宫中规矩,帝卿并不能够随意出宫,凤卿烟如此轻而易举便提出,足见爱重,萧钰见此,放心不少,自从前几日,自京外传回凤翎月的消息,给他偶然听到,已然在这软磨硬泡好久,迟迟不肯放弃,如今陛下明言拒绝,总该消停了,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接着说道: “是啊,鸳儿,刀剑无眼,这要是磕着碰着,又该如何是好?” 哪知,某人毫无自知之明,在这从小溺宠长大的小帝卿眼里,想要什么,都应该立刻得到,即便母皇父后均为反对,此时此刻,依旧不肯作罢,而是直接用力甩开凤卿烟的胳膊,双手叉腰,不停地跺着脚,高声吼道: “不嘛,阿姐能去,我也要去,我不管,就要去!” 凤卿烟是皇帝,她可以宠,也可以哄一个人,却不愿意一直哄下去,更不允许有人挑战她的权威,瞧着凤绮鸳这不依不饶的模样,也是沉了脸色,对着萧钰就是一句责问: “凤后,这便是你日日带在身边,亲自教导的结果?” 这话说的,萧钰一个激灵,往小说,这是教子不善,往大说,是在指摘他管理后宫的能力弱,急忙起身,冲着凤卿烟福身,恭恭敬敬地认错道:“陛下恕罪,是臣侍教导不善,劳您烦心。” 而后,一脸头疼地看向站在下首,仍旧固执己见的凤绮鸳,皱着眉头,怒声呵斥道: “鸳儿,还不闭嘴,此事就此打住,无需再提!” 这样的场景,他见多了,母皇父后向来如此,也便没有太多想法,只是瞧着两人约莫不会答应,狠狠一跺脚,扬起头颅,奶凶奶凶地吼道: “哼,不去就不去,母皇坏,父后坏,鸳儿不理你们了。” 而后便干脆利落地转身,径直离去,眼见凤卿烟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萧钰胆心道一声不好,战心惊地为她倒了杯茶水,陪着笑脸宽慰道:“陛下息怒,臣侍等会,再好好同鸳儿说,那孩子,也就一时兴起。” 后者未曾多言,只是望着夺门而出的身影,眯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轻轻地“嗯”了一声,便端起茶杯,悠哉悠哉地喝了起来。 话题渐渐回转,萧钰重新坐回原位,看着某人尚算平稳的眉眼,暗暗松了口气,想起出门在外的女儿,忧虑爬上心尖,极尽谄媚地看着他的妻主,试探性地问道: “翎月离京已有许久,倒是不知,一切可还顺利,会否遭到什么刁难?” 他是何想法,凤卿烟再清楚不过,他言语中的刁难,自己当然心中有数,却不会干涉,闻言,也只是轻哼一声,“咯噔”一声,将手中茶杯搁置在案,一双凤眸意味深长地盯着他,淡淡地说道: “慈父多败女,翎儿是储君,不是你眼里那个容易受伤的孩子,凤后还是把心思,放在后宫吧!” 半句警告,半句劝慰,这是她的态度,作为帝王,有些事情她不会明言,可必要的时候,却是得要适当敲打敲打,以免难以控制,说完,便瞧着屋外的日头,站起身子,甩袖而去。 事已至此,萧钰哪里还有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只得悻悻起身,半蹲身子行礼,恭送道:“是,臣侍受教。”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某钰:哇哦,好累哦" 作者的话:"某帝:那还不消停点?" 第54章 支使 【军营】 崎岖的道路上,一名男子正在飞快地奔跑着,伴随着四处随风飘来的黄沙,脚步轻盈,身姿灵动,在这满是女子的营地,倒是颇为标新立异,仔细一看,来者正是云悠,此时的他,一身火红戎装,青丝高竖,说不出张扬脱俗。 只见他一路跑至云微的营帐,直接毫不犹豫地打帘而入,额头上尚且挂着汗珠,都来不及喘口气,双手叉腰,浑身洋溢着名为高昂的情绪,开口就是一句: “母亲,这么急着找我有何事啊?我可还要抓紧练习呢,耽误不得哦!” 言语间,是不加掩饰地急促,云微瞧见他那一脸着急的模样,小脸红扑扑的,却又极为满足,一双眼眸之中满是从未有过的光彩,合上手中的书简,招呼他走上前来,状似随意地出言问道: “练习,你自己,还是与殿下一起?” 此时的云悠并未发觉母亲眼中的探究之意,以及她话语中的不悦与沉重,自顾自地坐在一边,拎起茶壶直接灌了一口茶水,这才摆摆手,理所当然地说道:“自然是与殿下一起,对了母亲,殿下她,可真的是与传言中大有不同呢。” 在他心中,凤翎月是师傅,两人在一起也无可厚非,提起那人来,更是眉飞色舞,开心不已,最令他欢喜的,乃是那堂堂太女殿下,私下里,竟然如此亲民,和蔼洒脱,心细如发,言谈之间不乏矜贵,举手投足直叫人如沐春风、舒心不已。 奈何,心下早已有所计较的云微见状,则是深深皱紧眉头,不住地盯着他瞧,两人相对无言良久,这才如同下定决心般地说道:“悠儿,明日启程,你回趟家。” 什么?云悠震惊不已,极其不解,母亲为何要做如此决定,猛地抬起脑袋,瞪大双眼,想也不想就是一口回绝道: “为什么?我如今才刚有气色,殿下她还夸我了,这要是去打个来回,又得耽误好久,我才不要。” 也怪不得他疑惑,母亲所说,乃是他们云氏家族,宅院位于京城之外的鄄城,由于云悠的祖母曾经官拜郡守,便顺势定居于此,娶夫生女,繁衍后代。 那是她们的家,也是云悠幼时居住之地,后来,自夫郎去世,云微不忍幼子独留,便将其带在身边,已然两年有余,本已在回京之时谈妥,于练兵结束之后回府,突然指令先行,加之与凤翎月的相处如日中天,自然不解,也不愿。 他不假思索的回答更是坚定了云微的打算,有些事情,还得尽早考虑,起身将他拉在身边,爱怜地摸摸儿子的脑袋,较为无奈地解释道: “你姨母家的三弟弟半月后定亲,可她并无儿子陪同,刚好母亲无暇得空,你便替为母,回去尽份心意吧!” 见此,方才还豪言壮语的男子动摇了,云悠知道,常年在外征战,得了忠君爱国的名声,却少与家人陪伴,这是他那铁骨铮铮母亲最大的遗憾,看着云微眼中的希冀,终是败下阵来,低垂脑袋,闷闷道: “那,那好吧,且容我去同殿下说一声。” 看着云悠离去的背影,云微心中,五味杂陈,她不知道,如此决定,悠儿事后是否会有怨怪,可对或不对,这都是如今,最好的选择,为了孩子的未来,她,别无选择。 作者的话:"有人要棒打鸳鸯了哎" 作者的话:"试想想,这个局,该怎么破?" 第55章 太女的计谋 “行,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待你回来,再来寻孤。” 云悠寻到凤翎月,这才方说出意愿,便听得她满口答应道,继而给出等他的承诺,波澜不惊的语气,似乎还有一种意料之中的坦然。 待他的背影走远,直至消失不见,凤翎月的目光依旧未移开半分,一旁的墨绾同样顺着视线瞧过去,甚是不解地问道: “殿下,云将军此行,不知何意?” 看着目光所及,已无云悠的身影,凤翎月双手背负,收起方才面对他之时的温润,眼中满是寒芒,周身萦绕着高不可攀的气势,轻嗤一声,冷冷地说道: “何意?不过担心与孤一起,耽误他家儿子的名声罢了。” 这些日子以来,那云微的举动,墨绾不是没有怀疑,只是看着自家殿下的态度,才不愿把人想的那般糟糕罢了,如今听得凤翎月如此评价,早前的不忿之感尽数爆发,眼眸同样变得黝黑深邃,愤怒地说道: “真是不知所谓,白白浪费殿下心意。” 反观凤翎月,倒是没有过多的情绪,仍旧淡定如斯,朝着云微的营帐望了过去,泰然自得般的身姿之下,是洞若观火的安然,叹了口气,仿佛置身事外般,漫不经心地说道: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云将军为云悠筹谋,这也无可厚非,换作我等,也并非定能摘清是非,孤又岂是那斤斤计较之人?” 她的意思,墨绾明白,毕竟,母父对子女,那种毫无算计的拳拳关爱之心,是这位太女殿下一直以来所求而不得的,她愿意接触那位在外人看来甚是普通的云公子,也是源自于此。 心疼地看着自家主子,墨绾有些懊悔提起这个话题,垂首抱拳,悻悻道: “是,属下失言。” 凤翎月只是给了一个点头的回应,便将此事轻描淡写地揭过,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神突然变得锐利,抬手吩咐道: “对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军中有些消息,便不必令它们传回去了,该怎么做,你明白。” 这便是在指令墨绾,适当切断与京中的联系了,凤翎月一直都知道,此次与她一同前来之人中,必定有凤卿烟的眼线,也明白,暗地里必然有不少双眼睛盯着自己,从前不惧,是因为她行的正、坐的端,而今,关于云悠的某些事情,决计不能传扬出去,以免真的源于自己的关系,而无辜连累他。 两人之间的默契已无需额外佐证,凤翎月仅仅一个简单的暗示,墨绾便全然了解,赞同地点点头,有些犹豫地询问道: “是,属下明白,殿下,还有一事,按照您的意思,之前挑事之人与京中关系,已然查清,可要将证据上报陛下?” 原来,自从上次过后,凤翎月便令墨绾暗中调查几人底细,以防万一,在反扑时予以留用,此时听见问话,倒是改了主意,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淡淡道:“先不用,今夜子时,将她们挨个带来,孤要亲自问问。” 有些事情,也倒不必急于上达天听,自己弄清楚,才更加重要,她的命令,墨绾必定遵从,点点头,不问缘由,毫不犹豫地抱拳答道: “是,属下遵命。” 入夜,墨绾依言将人带来,无人知晓,她们之间究竟谈了何事,只是最终,一个个从帐中走出之时,均面色煞白,惊恐地瞧着周围的环境,拍着胸脯,颤颤巍巍地往回走去。 作者的话:"人间清醒凤翎月~~" 第56章 竟是如此乏味 天色堪堪破晓,军营一侧的空地之上,便出现一个身着暗黑劲装的女子,手中拎着一根树枝独自比划着,一招一式,凌厉卓然,恰到好处。 随着佳境渐入,内力逐渐释放,周身气息萦绕,木枝所到之处,尽是气流波动,周遭空间似乎都要扭曲,明明只是一根柔软枝条,却被她使出了锋利宝剑般的力道。 突然之间,气息陡转,眼眸微凛,一个旋身,脚尖轻点,剑指参天大树,顷刻之间,尘土飞扬,绿叶纷起,惊起阵阵飞鸟,生生为这肃穆的环境添了几分意境。 反观此人面色,眉目清冷,高雅淡然,无半丝多余的情绪,神情从始至终丝毫不苟,仿佛不知疲倦般,连着便是一个时辰。 此人,正是凤翎月无疑,墨绾看着这样的主子,心下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倾佩,待她收势,端着一杯茶水走上前去,拱手奉上,由衷地赞叹道: “殿下,您的功夫真得是越来越好了,若非一直有所隐藏,二殿下她们,又岂会是您的对手?” 凤翎月将手中茶水一饮而尽,将那树枝随手一挥,送上树梢,寻了个石块,一撩衣摆随意坐下,望着皇城的方向,淡淡道: “她们,从来就不是孤的敌人,对了,已经这个时辰,云悠怎么还没来?” 是的,争名夺利从来都不是凤翎月的意图,她无非是想保护身边之人,以及这普天之下的黎民百姓罢了,奈何有人偏偏将她视为敌人,有人则将她看作工具,韬光养晦,或是暗地藏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有悖本意的无奈之举。 墨绾抬头看看那根树枝,此刻正安安静静地躺在最高的枝丫之上,恐怕,连它自己都未曾料到,有朝一日,会被当作武器,潇洒一场,听完自家殿下的后半句话,嘴角抽抽,上前接过她手中的空杯,如实答道: “主子睿智英武,确实无需将她人放入眼中,只是,您莫不是忘了,云公子他,已经归家好几日了。” 提到此处,墨绾不得不暗自吐槽,她的殿下啊,仿佛习惯了似的,自从云公子离开,已经是不止一次问起来了,这也太不同寻常了些。 凤翎月闻言,眼前浮现出那张爱笑的小脸,时而双手叉腰、不让一步,时而又温软如水,灵动可人,不由得伸出手掌拍拍脑袋,颇有些尴尬,自己这是怎么了,记性如此之差,轻咳两声,悠悠地说出一句: “哦,也对,是孤说顺口了,无妨,不在,便不在吧。” 休息了仅一刻钟的功夫,凤翎月便再次动手,随手捞起几块石子,曲臂,眯眸,身子站定不动,仅胳膊一个使力,便掷向几米开外、提前布置好的石桩,一个接一个,破洞而出,位置无甚偏差,靶桩竟也未动分毫。 仅仅十子过后,凤翎月便没了兴致,她素来喜好武学,加之身后不断有人追赶,多年来,从未有过如此感想,后退几步,倾身蓄力,一个起跃,双脚同时用力,瞬间,数枚石块同时飞溅,破桩而过,整整齐齐。 要多洒脱有多洒脱,而后,拍拍手,在墨绾一脸的不可置信之中,重新坐回方才的位置,抬起手掌瞧了瞧,有些感慨地说道: “孤竟不知,独自一人,是如此的乏味,仿佛手中兵器,也没了力量,以往,可从未如此过。” 往常那雷厉风行、无所束缚的女人,此刻坐在这荒漠之中,发丝随风而动,竟显得,有些孤寂……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某太女:给孤把亲亲男儿寻来~~" 作者的话:"某近身:人家回家了哎我的主子!" 作者的话:"某太女:哦,好无聊啊好无聊~~" 作者的话:"吃瓜群众:双标……" 第57章 这般切磋 究其原因,还是归于云微的横插一杠,她是什么意思,云悠那孩子不知晓,旁人,可是清楚得很,想想自家主子曾经为他下的那些心思,以及如今深陷泥潭而不自知的模样,墨绾心中一阵火起,只觉太过不值当。 跺跺脚,泄愤一般踢踢脚下的石块,别扭地撅起嘴,上前一步,冲着坐定的女子拱拱手,义愤填膺地说道: “主子天人之姿,惊世才干,与您一道,乃多少人梦寐以求之事,偏偏那云将军不识抬举。” 凤翎月见她一副受了气恼的模样,知晓这傻丫头一心是为自己鸣不平,倒是暂时扫了阴霾,“呵呵”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释怀般地说道: “行了,不说了,她人心思,懒得左右,你来,陪孤过几招,解解乏。” 啊哈?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就发展成这个样子了呢,墨绾顶着一张苦瓜脸,这“惊喜”来的,也忒猝不及防了点,实在不是她瞧不上凤翎月,而是,与自家主子过招,哪里有什么势均力敌,不过是单方面的碾压,太累了好嘛! 最终,墨绾还是没能逃脱,在凤翎月的眼神威压之下,摆出了作战姿势,两人均未使用任何兵器,仅仅赤身肉搏,一时之间,校场之上尘土四溅,说不出的眼花缭乱。 几招下来,纵使墨绾使出浑身解数,仍不得损伤凤翎月分毫,收势之后,她家主子尤不满足,嫌弃地看了过来,“啧啧”两声,语重心长地评价道: “墨绾,你的功夫怎么又下降了,这不行啊,不然孤给你放几天假,去暗卫营练练?” 看着凤翎月那一副“我是为你好”的神色,墨绾简直要抓狂,亲爱的主子啊,这哪里是她怠于练功,明明是您在突飞猛进,您那逆天实力,旁人又怎么能追的上哦! 看着她耷拉着一张脸,想要反驳又不敢的模样,凤翎月心情大好,“哈哈”笑出了声,大手一挥,豪气地说道: “行了不逗你了,看把你吓得,来,趁着今日得闲,孤再给你指教几招。” 看着她眼底跃跃欲试的精光,墨绾简直欲哭无泪,您是开心了,可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上,最后,在收获进步的同时,不免被某人揍了个鼻青脸肿。 以至于,哪怕她再多小心着回到自己的营帐,还是被路过的同伴发现了异常,相对无言良久,只见来人猛然爆发出阵阵笑声,感受到她的不悦之后才强行憋回,顶着一张八卦脸,“关心”道: “统领,您……您这是怎么了?” 也不能怪这小侍卫发笑,实在是她们统领大人的样貌太过滑稽,灰头土脸的,还带着甚是对称的熊猫眼,还未说她那身仿佛从泥里捞出来的衣服。 瞧着下属看好戏的神情,墨绾心塞不已,不禁暗自腹诽她那好殿下,自己倒是欢快了,一点都不管别人死活,怎么看怎么糟心,指着那人,咬牙切齿地吼道: “没什么,不小心磕着了,问那么多干什么,还不快去干活。” 瞧见墨绾又发怒的前兆,小侍卫这才低下脑袋,掩盖住那探究的小眼神,躬身抱拳,留下一句应答便快步离去: “是是是,属下这便去。” 与此同时,太女营帐~~看着当空的那轮明月,以及苍穹尽头那星星点点的光芒,凤翎月骨节分明的双手搁置于窗沿,半丝惆怅、半丝无奈地喃喃道: “云悠啊,不知,你是何时,走进了孤的心呢?” 作者的话:"某近身:我就是个大冤种,十足十的大冤种~~" 第58章 后嗣之事 【毓秀宫】 “你说什么?有孕?” 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中,萧钰正在寝阁软榻小憩,骤然听到自己的近身侍从自外带回的消息,似乎未曾料到般,猛地站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置信地盯着他,一脸震惊地,直接喊出了声。 方才传讯之人如今正站在他的身侧,此人名唤萧远,乃是他的陪嫁小侍,两人更是,从小玩到大的情谊,出阁之前,一直以兄弟相称,自打入宫,便一心一意为他图谋,多年来,从未有过变化。 瞧见自家主子反应如此之大,萧远急忙传令殿内侍候之人全部退下,以防隔墙有耳,再生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待到门窗尽数关闭,萧远这才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萧钰坐下,手法娴熟地为其捏着肩膀,等他情绪平稳,这才轻声出言答道: “回郎郎,是的,岚王亲自向陛下上奏,岚王君遇喜,已然两月有余。” 半响过后,萧钰终是没了刚开始的急躁,眉头紧锁,心下不断盘算着此事,联想到之前的消息,摸摸下巴,疑惑地问道: “不是说,凤楚月自打与那正君成婚之后,感情一直不愠不火,后来甚至有愈加颓然之势吗?阿恒你说,这怎么突然之间,便传出喜讯了呢?” 要说凤楚月此人,绝非从一而终的性格,甚至颇有些喜新厌旧,当年选择连宇为君,不过也是贺明远的安排,因为,他是镇远候府的嫡公子罢了,本就没有多大感情基础。 高官子弟,少不了娇纵任性,久而久之,自然渐渐失了兴致,加之府宅君侍众多,个个又都绝非什么省油的灯,因此,连番挑拨之下,两人之间,的确算不得有多浓情蜜意。 即便如此,他也毕竟算是正君,像是每月初一十五的固定日子,按照规矩,凤楚月都是必然要去留宿房中的。 恩宠虽说少了些,但要想成孕,也并非没有可能,萧恒顺着他的话茬思索下去,半响过后,方才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若是此言非虚,想来,是有什么手段在里头,施加效用。” 萧钰点点头,表示认可,毕竟,高门宅院之中的那些事情,谁又能说的清、道的明呢?连宇父家显赫,镇远候府那边,自然是想尽办法为他图谋,加之贺明远,估计也是极尽所能,有此结果,也的确不足为奇。 转眼间,似是想到什么更为重要之事,继而转移话题,不再纠结于是否得以有孕,朝着某个方向努努嘴,出言问道: “算算日子,倒也不算快了,陛下呢,她是什么反应?” 一切不安,一切斗争,说穿了,无非都是为了凤卿烟的一个看法,想来,这便是身处宫中的无奈,享尽荣华,却为了那一个人,为了那些莫须有的胜负欲,变了最初的模样。 闻言,萧恒的眉眼也是染上些许焦虑,萧钰的心思,他是再清楚不过的,看着自家主子,犹豫片刻,如实答道: “据说,陛下欣喜异常,赐了许多珍宝,还派了御前柳姑姑,亲自慰问,以代天颜。” 那柳姑姑,可是凤卿烟的心腹,派她去,便是表明了看重,也对,自从前几年,风流成性的五皇女,在一次偶然机会之下,得了一个儿子,皇室便再未添丁,此番有孕的,可是她最爱女儿的正君,岂能不作表示?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某楚:我夫郎有喜了!" 作者的话:"某皇:真棒真棒,快赏~~" 作者的话:"某后:完了完了我该咋办呀?" 第59章 惦念 听他如此解释,萧钰头疼地揉揉眉心,想他算来算去,终究还是没能左右凤翎月的思维,几番作罢,以至于发生如今的事情,这才陷入被动,斜靠于椅背,怅然地感慨道: “陛下嘴上不说,可本宫知晓,她,一直在盼着,能有个孙女,明明本宫的翎月年长,没成想,倒是让他翊坤宫抢先了!” 萧远知晓,自家主子的心结,无非就是太女殿下的未来,以及陛下的态度,如今发生此事,自然不可避免地着急,不忍他过多忧思,遂蹲在前方,为他轻轻地捶着小腿,想方设法地安慰道: “主子宽心,咱们太女殿下也已纳君,留育后嗣,不过是迟早的事。” 提起凤翎月,萧钰愈加上火,自己成天都是为了谁啊,偏生那逆女就是不上道,从前是,现在亦如是,非得固执着自己那一套,对他的劝谏置若罔闻,思及此,冷哼一声,不满地说道: “纳君?她纳的那算什么君,一个御史府庶子,哪怕生了孩子,也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人家连宇肚子里的,可是凤楚月的嫡出孩儿啊,这叫本宫如何宽心?” 好嘛,本来准备拍个马屁,谁成想,一个没留意,竟给拍马蹄子上了,这还了得?萧远尴尬地笑了笑,随后便见她家主子坐直身子,气呼呼地一巴掌拍向桌案,继续说道: “这一胎,贺明远必定万分当心,难做手脚,盼只盼,一定不要是个女孩啊!” 这倒不假,男孩子,哪怕再多么得陛下欢喜,都是枉然,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就比如他的鸳儿,可若是个女孩,那便是岚王府名正言顺的世女,要知道,后继有人,历来在储位争夺之中,都是极大的筹码。 萧远懂他的未尽之意,可现如今,这还算不得最为要紧之事,可不能慌乱之下,本末倒置,仔细想了想,还是站起身子,为萧钰添了杯茶,由衷地建议道: “郎郎,依奴才看,重要的不是岚王君的身子,而是咱们家殿下,她是您的女儿,自然与您一心,现下出京已有些日子,若是一直不归,那一切,都是空谈啊!” 萧钰的眼眸闪着精光,确实,连宇的事,暂且不论,可有些事情,他却绝对不能坐以待毙,任凭雨打飘零,许久之后,像是打定主意般,将拳头狠狠地攥住,笃信地说道: “你说的不错,无论如何,本宫都乃正宫凤后,翎儿正位储君,从未有过差错,绝非她人可以随意撼动,哪怕是陛下,只要尽早有了后嗣,那便可以覆盖一切,扭转局面。” 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心中郁气疏解,看着凤卿烟寝殿的方向,眼底展现着颇为复杂的情绪波动,最终,尽数化为坚定,朱唇轻启,缓缓说道: “看来,本宫得好好想想,怎么将她弄回来了,而后,迎娶正君,便是头等大事,哪怕再不情愿,都不能由着性子来了。” 见此,萧远便知,他家主子,约莫是想通了,稍稍松了口气拱手夸赞道: “郎郎英明,总有一天,殿下她,定然会明白您的苦心。” 尚且远在军营的凤翎月还不知晓,自己,因为凤楚月的夫郎怀孕,再次被自家父后想起,惦记起了她的终身大事,还真是可怕的蝴蝶效应啊……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某后:大婚、生子,头等大事~~" 作者的话:"某翎:与我无关,爱谁办谁办……" 作者的话:"吃瓜群众:好刚哦(*^▽^)/*" 第60章 家书 【太女府?安居阁】 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太女府管家姜曼,夏凌安眨眨眼,再眨眨眼,表示有点懵,照往常来看,整个府上的大小事务都是她来周旋安排,尤其是殿下走后,更是几乎日日都在前院忙碌,从未有空踏足后院,今日突然来到他的门前,自然稀奇。 “属下见过侍君。” 她的参拜声成功拉回夏凌安的视线,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副端庄温婉、轻柔小意的模样,抬手虚扶一把,微笑着问道: “管家姑姑,您怎么来了,可是有何事,需要凌安出力?” 出言不卑不亢、有理有节,甚是谦卑,要知道,管家一职,在所有世家宗族,都是主人家的心腹,上,打理前院诸事,下,监察后院争锋,虽说他是太女侍君,也不得不尊敬几分。 只是,凤翎月的下属又岂是那等看人下菜碟的脾气,看着夏凌安的动作,姜曼笑眯眯地瞧着他,极尽谦恭,自袖中取出一封书信,呈递给他,言简意赅地述说道:“怎敢劳烦侍君主子,属下在此,是因方才收到殿下传回的家书,特来交于您。” 闻言,夏凌安惊喜地瞪大眼睛,他属实没有想到,殿下百忙之中,竟还不忘寄信给他,这份情谊,足以令他受宠若惊,犹如登科及第。 “殿下?给我寄了书信?快,给我看看!” 连日以来的惦念仿佛有了回应,夏凌安欣喜若狂地唤了一声,珍重地伸出双手,接过信件,看着上方“凌安亲启”四个大字,眼冒星星,任谁,都能瞧的出他那不加掩饰地欢喜雀跃。 这样至纯至善、礼贤下士的侍君,最得姜曼欢心,视同孩子般慈爱地望着他,等他将那封再普通不过的书信视若珍宝地藏入怀中,这才冲着他恭敬地抱了抱拳,出言嘱咐道: “您莫急,慢慢看,属下先行告退,有何需求,只管随时吩咐。” 性格使然,夏凌安对谁,都没有一丝主子的架子,对于姜曼的叮嘱,自是欣然接受,半福身子以作感谢,轻轻地说道:“好的,多谢姜姑姑,姑姑慢走。” 回屋之后,夏凌安第一时间便屏退左右,独自一人坐在桌边,一点一点地展开信件,看着上面的字迹,认真地读了起来: “见字如唔,离别多日,甚是挂记,不知君,是否安好……” 笔势雄奇、姿态横生,凤翎月的字体,自成体系,仿佛脱缰骏马,疾驰而来,又如矫凤临空,流转婀娜,足以看得出,她为人洒脱狂傲、不拘一格的脾性。 字里行间,并无丝毫蜜里调油的情话,可朴素不显苍白,高雅且不俗气,字字句句,皆是情深,是源于生活、润物细无声的关爱。 半响过后,夏凌安已然反反复复将这不长篇幅的信件,读了不下三遍,盯着那墨迹,犹如瞧着凤翎月的身姿,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就连丝竹端着点心茶水走了进来,都未曾察觉。 此时的夏凌安,嘴角伴着月牙般完美的弧度,眉眼弯弯,如碧波般清澈地眼神缱绻地望着已然合上的信件封面,一副思春小男儿姿态。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某太女:孤写信给你~~" 作者的话:"某安:啊呀呀,亲亲妻主的笔迹,我要珍藏啦啦啦!" 作者的话:"吃瓜群众:淡定,淡定啊" 第61章 于愿足矣 看着自家这陷入其中,而不自知的主子,丝竹心中只觉有趣,“啧啧”地感叹了两声,轻笑着揶揄道: “哇哦,殿下的信里,估计满满都是情话吧?竟引得我家侍君如此心驰神往!” 骤然被人如此打趣,夏凌安的脸颊上顿时浮出明显的红晕,有种被戳穿心思的窘迫,羞怯地低下脑袋,状作恼怒地说道: “啊,瞎说什么呢你?殿下岂是我等可以随意编排之人?” 这话,明显就是言不由衷,丝竹才不会信了他的说辞,将托盘放下,斟了杯茶,递给他,“嘿嘿”一笑,一脸“我已识破一切”的表情,继续说道: “您可莫要不承认,殿下离京的这些时日以来,咱们可没见着您像如今这般开心,若是信中没有什么,我可不信呢!” 诚然,丝竹的话尽是事实,向来少言寡语的夏凌安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看着他越来越爆红的脸色,终是随后进来的丝语看不过去,一个健步,直接给了同伴一个暴栗,出言训斥道:“好了啊,谁准你这般嘲弄主子,没大没小的,像什么样子?” 丝竹也不恼,假意捂着脑袋,寻求庇护般,朝着夏凌安的方向靠了靠,先是朝着夏凌安的方向努努嘴,而后冲着对面的丝语不断吐着舌头,语气轻快地说道: “略略略,主子才不会计较呢,哪像你,这么多心眼。” 反讽意味明显,丝语自然也是不依不饶,冲过去就要继续追他,两个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夏凌安看着他俩打打闹闹的身影,觉得甚是欣慰。 这便是家的感觉,是他从前在夏家,从未感受到的温馨,捏紧手中的信件,无比庆幸,出席那日宫宴,无比荣幸,与凤翎月于园中相遇,更加感念,这位尊贵的太女殿下选中了自己。 笑着摇了摇头,终是伸手拦下尚在打闹的两个人,拽着他们坐了下来,每人塞了一块点心,极其无奈地劝说道: “呵呵,都别闹了,坐下歇歇吧,不瞒你们说,殿下来信,我真的开心,听到她一切顺利的消息,我更加放心,在此之前,从来未有一人,让我如此惦念。” 两人也并非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相互玩闹罢了,此刻便也听了主子的话,自然而然地停了下来,瞧着夏凌安如此容易满足的俏脸,丝语点了点头,一脸郑重地冲他拱手,真诚地说道: “侍君对殿下的记挂,咱们都看在眼里,人心都是肉长的,您的深情,自然也会得到回应。” 听他如此说,丝竹也甚是赞同,方才还剑拔弩张的两人立马统一战线,对于同伴的说辞,一个劲地点头,急切地附和道: “是啊是啊,还是那句话,除了八帝卿,我们还没有见过殿下专程给谁写信问候,您啊,是第一个。” 那叫一个,就差竖大拇指了,直直看得夏凌安哭笑不得,捧着肚子摇了摇头,拿起丝竹带来的点心吃了起来,望着京城之外的方向,嘴里低言念叨着: “只要能够陪在她身边,凌安此生,别无所求。” 这太女府的氛围啊,真是他曾经梦寐以求的,有此结果,自己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守着他和殿下的家,与她日后的夫郎们和睦相处,便于愿足矣!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某竹:解语花小安子上线喽~~" 作者的话:"某安:瞎说什么大实话?" 第62章 争执不休 管他别处算计不休,还是深情款款,这方的云悠已是自顾不暇,要说他才顺顺利利回到鄄城家中,护送前来的几位士兵便告辞离去,折返回营,跑得那叫一个迅速。 当时的云悠,还未发觉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只顾着恭喜他那三弟弟定亲之喜,本就为本家血脉至亲,幼时又是一同长大的情分,虽说已数年不见,也丝毫不碍他们热火朝天的交流,甚至拉着几位旁系公子,秉烛夜谈。 待定亲诸事尘埃落定,他便得空着手思量着,何时返回军营,方才发现,或许,从一开始,这趟突然的归家,就没那么简单…… 【鄄城?云府】此刻的云悠,正站在云府门前的空地之上,距离大门也仅有十步之远,奈何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乃是三位长相粗犷、人高马大的护院侍卫。 “都给我让开,本公子要回去。” 几番交涉之下,三人仍是不为所动,云悠气急,柳眉倒竖,直接使出了世家公子的气势,指着几人,高声喊道。 要说出现这般剑拔弩张的氛围,还要归结于前一日,当云悠兴高采烈地向各位长辈辞行之时,得到的,是自家祖母斩钉截铁地拒绝,说什么,路途遥远,无人相护;还说什么军营苦寒,不适合男子久居…… 纵然道理万千,云悠也心知肚明,这件事情,恐怕从始至终,都是母亲授意,只怪他一个不留意,这才置身她精心编织的陷阱之中,虽不知她为何非得阻止,然,他既答应了殿下,便不会失言,这军营,非去不可! 听见门前的动静,云家三姑娘云芊快步而来,那张与云微有着五分相似的脸庞此刻满是焦急,拽着云悠便是一句: “这里便是你的家,悠儿还要回哪里去呢?听话,随姨母进屋,同兄弟姐妹们说说,这一路上,可发生了哪些趣事?” 话里话外,不过尽可能地想要安抚他的情绪,瞧见她来,云悠堪堪收起戾色,后退半步,冲着云芊微福身子,声音虽说放缓,可依旧不掩急促: “悠儿见过三姨母,还请您莫要阻拦,让我离去。” 云芊哪里肯让他走,脸上堆起温润的笑容,拉起他的胳膊,一副哥俩好的模样,轻轻拍拍他的小手,循循善诱道: “悠儿哎,你就听一句劝,乖乖等等,你母亲也快要回来了,到时候,我们一家团圆,不好吗?” 云悠知晓,这一切不过权宜之计,就在二人即将产生争执之时,自远处再次走来一名约莫五十来岁的女子,正是他的祖母,云家家主云慧,年岁见长却依旧硬朗,缓缓走至身旁,慈爱地瞧着他,意味深长地劝说道: “是啊是啊,悠儿,你就别闹了,在家里,和兄弟姐妹们一起,过养尊处优的公子生活,还不比在那军营里受苦强的多?” 纵然再多劝告,也难以改变云悠心意,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双手从云芊的桎梏之中抽出,听她提起母亲,狠狠地跺了跺脚,脸上尽是恼怒,扬高声音,愤懑地说道: “快快快,这种话她说了不下几百遍了,哪一次兑现过,我好不容易追了过去,没成想一个不留意,还是中了她的计谋。” 而后,面向云慧,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住自己汹涌的情绪,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义无反顾地表态道: “还有,祖母,那是我的理想,我的追求,无论您们或者母亲理不理解,我都会坚持下去。”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问:这样坚定的小公子,你们喜欢吗?" 作者的话:"某太女:孤,喜欢" 第63章 走着瞧 的确,幼时没有母亲的陪伴,这是云悠终生的遗憾,想想当时,又有哪一次,不是以“快回来”为借口,强行堵住他的思念呢? 被人重新提及,自然恼火,加之日前的欺骗,他哪里还肯再度妥协,况且,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年的无助孩童,对于心愿,还是具有一争的资本。 想到姐姐书信中的嘱托,云芊刻意不去看云悠那双控诉的眼睛,冲着他压了压手掌,万般无奈地说道: “长痛不如短痛,悠儿,你母亲她也是为了你好,你就别再执拗了。” 很不巧,云悠偏偏是个硬骨头,“为你好”这三个字,在他的世界里,完全就是莫须有的存在,想到那个雷厉风行般的女子,他的心头竟泛起阵阵酸涩,不知,数日不见,她可还会记得自己? 脑海中凤翎月的身姿,变成了他坚定信念的火药石,一旦出现点点星火,顷刻之间便可成燎原之势,心中的渴求愈加迫切,云悠的眼中迸发出了强烈的欲望,直叫人不敢逼视,望了望军营的方向,坚定不移地吼道: “绝不可能,放心吧,您们看不住我的,军营,我必须要回去,这是我对殿下的承诺,不可能失言。” 见此,云慧也不似开始那般柔和,拿出了当年作郡守的气势来,严厉的眸光直直射向院中的孙儿,毫无商量的余地一般,不容置疑地说道: “那祖母也告诉你,我们决计不能够让你走出这扇门,如此争执下去,也是空谈。” 哪知云悠丝毫不惧,仿佛掌握全局般傲然挺立,眸光与她对视,颇有一种铁血战士的风采,良久,仰天“呵呵”一笑,看不出任何遭受阻挡后的气愤,意味不明地说道: “好啊,那便拭目以待,我走不走得了,各位长辈,请恕云悠告退。” 说完,再次福身行礼,便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去,既然说不通,那便走着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之,他非走不可! 看着他的背影,云芊的双眼之中,满是无奈,都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她也明白,这般逼迫,确实狠心了些,回头望向一旁的母亲,试探着问道: “母亲,我们真的,就要这么拦着?我看小悠那孩子,也不像个没分寸的,长姐她……” 云芊心疼,云慧又何尝不是,听着女儿似乎有些动摇的音调,缓缓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踱步而去,叹了口气,如同警告般,深深地感慨道: “唉,怪只怪造化弄人啊,她们母子之间,互相有多思念,我们都清楚,微儿既然下了决心,将他带在身边,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如今,若非他与那太女殿下相处过近,也不会有这一遭哦!” 事已至此,哪怕再多不忍,云芊也只能顺着母亲和姐姐的意思,点点头,乖乖应道: “女儿明白了,我会加强守卫,不会让悠儿离开的。” 夜,寂静无声,果真如云芊所述,府邸周围,里里外外均加了一倍的护院,十二个时辰轮流看护,也的确是下了心思。 一袭黑色夜行衣的云悠悄然流窜于各个角落,观察着她们的防守规律,半个时辰过后,重新回到房间的他,摘下面罩,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眉眼间露出得逞的神色,邪魅一笑,轻轻地自言自语道: “哼,想拦得住我,也得看那些个侍卫有没有这个能耐,走着瞧吧。” 作者的话:"大家猜猜,他能顺利离开嘛?" 作者的话:"再猜猜,翎月是否会来解救呢?" 第64章 来信催促 【京郊?太女营帐】 堆满各式文书却依旧不显凌乱的桌案之前,一袭素色衣衫、发丝高绾的凤翎月正满脸闲适地提笔批注,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墨绾打帘走入,将手中密信递了过去,恭敬地汇报道: “殿下,京里来信了!” 凤翎月并未看她,一只手仍旧不慌不忙地写着批注,抬起另一只手将那信件接过,顺嘴问道: “哦,若孤未记错,近期也没什么事情发生,是谁的信件?” 墨绾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晦暗不明,那位的意思,大家再清楚不过,只是,心疼事务繁忙的殿下还得分心应对,尴尬地笑了笑,支支吾吾地答道: “启禀殿下,是……凤后郎郎。” 听到这个名字,凤翎月正在握笔的手顿了顿,随即又将剩下几个字批注完成,这才合上书简,拆开了那封信件。 “还真是……唉!” 凤翎月的眉头渐渐皱起,浏览完成之后,极其无奈地说了一句,墨绾看着她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大抵猜到了信中所言,为她稍加整理桌案,出言提议道: “怎么了?可是宫里发生了什么?可要属下联系羽织她们?” 这些年,随着朝堂的明争暗斗愈演愈烈,凤翎月私下培育起一支暗卫,个个身法矫健、极善隐藏,往往在不经意间便可取人秘密、夺人性命,而羽织,正是其首领无疑。 凤翎月摇摇头,将纸张重新装回信封,站起身子,行至不远处的烛台旁,直接将手中之物对准烛芯,瞬间化为灰烬,映着发亮的烛光眉目清冷,悠悠地说道: “不必了,没什么大事,不过是父后个人的臆想罢了,无需费神。” 这点事,还用不着暗卫出面,权且当作玩笑听听便可,凤后就算再疯狂,也不至于真的搞出什么幺蛾子来对付他的亲生女儿。 墨绾点点头,表示知晓,看来,自己想的不错,宫里那位,果然又是惦记上了殿下的婚事,想到最近传地沸沸扬扬的那件事,试探着询问道:“莫不是……关乎岚王君有孕一事?” 重新坐回位置,再次翻开一本文书瞧了起来,轻哼一声,一副看透一切的神态,甚是无所谓地解释道: “你倒是聪明,不错,就是此事,母皇表现地过于高兴,不可避免地,引起了些流言蜚语,他便坐不住了。” 不得不说,在这场争斗中,凤翎月确然属于人间清醒,向来也瞧不上萧钰的那些算计,更是不止一次苦口婆心地劝说过他,无果之后便也随他去了,此刻分析起来,一脸平静,不骄不躁,仿佛事不关己一般。 她人或许是想升官发财、建立不世功勋,或许是想登临君位、俯瞰天下,而她凤翎月,无非是想守着自己的家,保护想要保护的人罢了,故而,势力到了她的手上,总是可以发挥出大于本身数倍的效用。 墨绾最佩服、最欣赏的便是她的这种态度,遇事波澜不惊,从不随波逐流,仿佛在她身边,就没有什么事情,是难以解决的,拿起砚台磨起了墨,叹了口气,宽慰道; “郎郎也是为了主子,担心陛下对岚王的宠爱,会威胁到您的地位。”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某后:我是为你好" 作者的话:"某太女:您可拉倒吧,求求了!" 第65章 死磕到底 他的真心,凤翎月当然明白,即便如此,有些事情,仍旧无法苟同,再次拿起新的文书,看着上面的字迹,谈谈地说道: “没错,可朝堂之事,波谲云诡,又岂是三言两语便可厘清,恩宠也好,冷落也罢,从来都不是表面看起来这般简单。” 提笔“唰唰唰”地落下几行字,再次合上手中书简,拿起旁边的茶杯饮了一口,半分自嘲、半分无奈地说道: “孤这父后啊,一心关注着那些琐事,担这些个莫须有的心,也不知道累不累,这不?又在催孤早日迎娶正君了。” 如她从前所说,私下里,极为讨厌那些夹杂了利益的家族联姻,不喜那些争奇邀宠的莺莺燕燕。 如今形势不同,凤后必定更加发力,墨绾担忧地瞧着自家主子,颇有些焦急地问道: “郎郎对此事,一向强硬,却与您意见相左,经此一事,态度更甚,那么,您打算如何应对?” 倒不是说,她有多担心萧钰的动作会牵扯到凤翎月,她关心的,是这父女俩的关系,立场相反,又都是倔脾气,真要闹起来,那还得了? 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懒散地靠在椅背,双臂耷上扶手,眯了眯眼睛,不咸不淡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还能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之啊,船到桥头自然直,若无合适人选,就这么拖着呗,哪怕是父后,也总不能,强按牛头喝水不是?” 他强硬,自己同样坚毅,她内心的底线,哪怕是亲生父亲,都别想任意摆布。 这便是要死磕到底了,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看着女子眼底的精明,墨绾便知,待她们回京,这两父女,估计又得杠在一起,无奈扶额,将心下忧虑隐藏,结巴地答道: “殿下……英明!” 收回思绪,凤翎月快速抽出一张信纸,提笔就是一段,而后,轻车熟路地着折了起来,递给墨绾,吩咐道: “给,按照原路,回给父后吧,他自然会明白孤的意思。” 从小生活在这尔虞我诈的环境之下,养成了凤翎月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的性格,她们传递信件的通道,自然不止一处,此言交代通过萧钰来时的通道,一来,一封普通家书,也不怕她人窥探,二来,她倒是期待被人瞧见,知晓心意。 墨绾也是懂了她的言外之意,不禁在心里给自家殿下竖起大拇指,这操作,还真是绝啊,就是不知,凤后郎郎看到之时,又会发多大的脾气,接过信件,抱拳答应道: “是,属下明白。” 事情尘埃落定,就在墨绾将要推门而出之际,凤翎月再次唤住了她,略有些别扭地轻咳两声,叮嘱道: “对了,你再给府里去封信,告诉她们,最近多看顾着点凌安,孤担心,父后会去找他下手,达到他的目的。” 这回,墨绾倒是罕见地愣了愣,主子还真是“细心”啊,一封书信都能联想到侍君,不知心里有多挂念呢,等她收到下一封家书之时,这才明白了,凤翎月的担忧,原来不无道理,殿下,真不愧是殿下!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某后:我为我儿举大旗" 作者的话:"某太女:真不需要,您老消停点吧" 作者的话:"某后:气煞我也" 第66章 奖赏 【勤政殿】 “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随着礼官一声唱喝,又一次早朝拉开帷幕,凤卿烟高坐凤位,满是威严地看着下方站着的大臣们,右方首位依旧无人,不禁在想,翎儿进展如何?何时归来? 毕竟,凤翎月的能力有目共睹,有她坐镇,许多事情根本无需旁人操心,唯一美中不足,恐怕也就是她那婚姻一事了,迟迟不开窍,太女后继无人,这可是大忌啊! 环顾四周,凤楚月率先出列,兴致满满地朝着高位上的母亲施了一礼,出言禀报道: “启禀母皇,儿臣奉命查处兵部副侍郎贪墨一案,现已水落石出,共牵扯朝中官员三人,地方官员七人,事无巨细,已列奏章,还望母皇,御览?” 今日的她,在独属王女的紫色朝服的映衬之下,俊朗凛然,凤卿烟满意地瞧着这个女儿,接过仪官呈上的奏本,大致阅览之后,抬起手掌拍了拍,高声道: “抓得好,这些人,食君之禄,非但不能担君之忧,甚至欺上瞒下,中饱私囊,实在可恶,岚王,该赏啊!” 的确,贪墨一事,历朝历代都被帝王所深恶痛绝,凤卿烟自然也不例外,此番,凤楚月能够在短期内顺利查清,并且尽数追回赃款,倒真是令她刮目相看了。 难不成,还真如贺明远说得那样,成了婚,有了孩子,肩头的责任大了些,做事,也就自然而然,变得沉稳了? 倘若真是这样,那翎月的婚事,也该上心上心了,只不过,后宫前朝,牵一发而动全身,要想寻得一个大家都满意的太女君,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就在她心思百转,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之时,便有礼官上前,接过凤卿烟递过来的圣旨,缓缓展开,朗声读道: “奉天承运,女皇诏曰:岚王凤楚月,查处贪墨、追缴赃银,功在社稷,赏食邑百户,良田千顷,钦此!” 下首的凤楚月急忙撩袍跪地,满眼虔诚地伸手接过,低垂脑袋,恭敬地谢恩道: “儿臣,谢母皇赏赐,母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众人看不见的角落里,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想她最近没日没夜地查案、完成母皇交代的政务,可不就是趁凤翎月不在之时,弯道超车,如今得偿所愿,自然满意。 凤卿烟见状,收回思绪,开怀地哈哈大笑,这个女儿,最近还真是没有令她失望,朝堂家事两不误,这才是一个皇女该有的样子,大手一挥,豪言道: “好了,起来吧,这件事,你办的确实很棒,母皇赏你,同样也算是给你未出世的孩儿,添彩头了。” 此言一出,人精一般的大臣们又开始心思活络地猜测陛下的圣意了,站位,从来就没有停止过,这一点,京城的凤楚月懂得,远在军营的凤翎月当然也是知晓。 有些战争,早在她们尚在襁褓之时便已打响,大家也只是心照不宣罢了,甚至于,势均力敌的牵制、对抗,才是作为女皇的凤卿烟所希望看到的,凤翎月便是深谙这一点,才会选择藏拙,未来如何,就看,她是想做棋子,还是那个下棋的人?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某皇:干的不错,我儿辛苦了" 作者的话:"某楚:多谢母皇信任" 作者的话:"某皇:让朕想想,该怎么给翎月安排安排" 作者的话:"某太女:您老要不,多给楼上安排几次,她保准开心" 第67章 肚子争气 凤楚月也明白,近来的机会、赞扬,全都源于自家正君腹中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抱着圣旨,依言起身,再次拱手道: “儿臣多谢母皇。” 随后便退回原位,不再出言,此事落下帷幕,朝会继续,凤卿烟收回方才的笑容,沉稳的目光扫向其余诸臣,出言问道: “众卿家,可还有何事要奏啊?” 话音方落,便有另一位大臣出列,握着手中的笏板,冲着她拱手说道: “微臣有本启奏,禀陛下……” ←←←←←←←←←←←←【熏风殿】看着刚刚下朝,便忙不的失地跑来给自己请安的女儿,贺明远开心不已,赶紧指挥着宫人,奉上她最喜欢的普洱茶,听她简要说了朝中之事,满意地点点头,笑着说道: “还说不喜欢宇儿,现在呢,看他带给你多少好事?你呀,怕是早已乐开花了吧?哈哈!” 凤楚月在同上座行礼过后,同样笑着坐了下来,端起茶杯品了品,出言感叹道: “从前的确不喜欢他,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不过,他那肚子倒还算争气,您瞧,母皇她多开心呀!” 要姿态没姿态,要娇媚没娇媚,男儿家讨好妻主的本事那是一个都没有,要说凤楚月当年,也是将那连宇当作花瓶放在屋中的,却没有想到,肚子这般争气,日日临幸的爱侍还没动静呢,他倒先行受孕,还真是福气不浅呐! 作为宠冠六宫的舒贵君,贺明远自然懂得如何揣摩凤卿烟的心思,并且尽己所能投其所好,还美其名曰,为她着想,这些年,有此成就,不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吗?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挥挥手,屏退左右,摸着手上精致的护甲,点了点头,接着女儿的话,大言不惭地说道: “那是,为父了解你母皇,只要是能稳定朝纲之举,她就没有不满意的,若是能一鼓作气,生下她的长孙女,你的功劳,可就更大了,还怕日后,比不得那凤翎月吗?怎么样,终于理解父君的唠叨了吧?” 看着自家父君那高兴地不得了的模样,凤楚月脑海中不自觉地幻想着长女出生之时母皇的脸色,个中封赏比之今日,犹过不及。 想那凤翎月自恃清高,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她倒要看看,久而久之,等母皇的天平完全偏向自己,届时,太女之为不保,她还能不能保持这种可恨的淡然。 要不是说呢,姜还是老的辣,若非父君当年执意如此,她怕是还不会乖乖娶夫,而是到处瞎混呢,思及此,“嘿嘿”一笑,站直身子,冲着贺明远弯腰拱手,夸赞道: “是是是,父君睿智,这一程,是在您的帮衬之下,孩儿才能得胜。” 贺明远看着女儿一脸春风得意的模样,也真的是舒心了,说穿了,他与凤后萧钰的争斗演变至今,早已不单单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争奇斗艳,更是凤翎月与凤楚月这两位皇女之间的夺嫡之争。 为了自己也罢,为了女儿也好,这两人自是卯足了劲头,为自家孩子出谋划策,唯一的不同就是,凤楚月哪怕不喜欢,也会接纳,大不了就是摆设而已,可凤翎月不行,她接受不了的东西,纵然萧钰说破天,都绝无更改的可能。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某贺:嘿嘿,还是父君高瞻远瞩吧?" 作者的话:"某楚:是啊是啊,凤翎月要被我比下去了!" 作者的话:"某太女:切,谁稀罕?造,可劲造!" 第68章 传召 伸手拉过凤楚月重新坐下,想起这孩子曾经对其正君的态度,眉宇间不免染上些许虑色,表情凝重地看着她,正色道: “行了,你也别太喜形于色,让人抓住话柄,我可提醒你,无论之前如何,这几个月,可一定要对宇儿好一些,孩子的成长至关重要,还有啊,你后院那么些人,回去可小心着点,别再出什么岔子了,知道吗?” 身处皇宫,都是那么过来的,有些女子们不在意的事情,暗地里却足够坏事,他的楚儿又是个混不吝的,故而有必要提醒几分,可不能叫哪个眼皮子浅的,坏了这大好时机。 听着来自父君的谆谆叮嘱,凤楚月也想到了其中关窍,收敛笑意,乖巧地点点头,认真道: “是,儿臣明白了,父君莫担心,且等着好消息便是。” 她是随性了些没错,可也当真不至于分不清主次,这段时日,自然会多加派人守着,将连宇连同他肚子里的孩子,都当祖宗一般供起来,要星星不会给月亮那种,直到平安生产。 ←←←←←←←←←←←←【毓秀宫】夏凌安在内侍的引导之下,缓缓步入当朝凤后的宫殿,偷偷瞧了瞧上方主位雍容华贵、仪态万千的萧钰,恭恭敬敬下跪,磕头行礼道: “臣侍夏凌安,参加凤后,郎郎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着这富丽堂皇的装饰,一股怵意油然而生,想他尚在闺中之时,进宫次数便是屈指可数,嫁入太女府之后,更是一次也无。 他一直都明白,自己并非凤后郎郎满意的人选,只是不知,此番突然宣召,又是为何?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直接一拜到底。 看着他一直匍匐于地、保持着问安的动作,萧钰心中甚是鄙夷,还真是小家子气,和这大殿格格不入,哪里配得上他家翎月,不知想到什么,强行按下不满,端地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笑着说道: “平身吧,快坐。” 听到上方传来的声音,夏凌安缓缓起身,眼睛依旧看着地面,不敢半分直视上座之人,乖巧地答应道: “是,多谢郎郎。” 而后,小心翼翼地挪着小碎步,坐在了萧钰下首、早已为他准备好的位置,双手交叠,置于膝盖,一副聆听教诲的模样。 随即便有小侍上前为他斟茶、奉上点心,后者都是微笑着点头,以作回应,见此,萧钰漫不经心地摸了摸手上的护甲,意味不明地出言说道: “你入府不久,便被翎月独留一人在家,这些日子,可还习惯?你啊,也别怪她,奉旨练兵,非去不可!” 但凡长个眼睛的人都知道,这话,自然不能真的单纯理解为字面意思,且不说夏凌安本就不敢对萧钰有任何顶撞,私心里,他又岂会对凤翎月有丝毫不满,重新站了起来,微微福身,轻声说道: “多谢郎郎记挂,凌安一切都好,能嫁于殿下,实乃几世修来的福气,岂敢怨怪?” 而后站直身子,视线平视前方,恰到好处地是萧钰胸腔的方位,不卑不亢,有礼有节,拿得起,放得下,乍一看,倒是挑不出任何毛病。 作者的话:"有奖问答:" 作者的话:"猜猜,萧钰想要干啥子?" 作者的话:"凌安又会让他如愿吗?" 第69章 另类满意 这份自知之明倒还不错,能够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该怨的,知道暗自咽下,萧钰满意地笑了笑,脸上的表情也添了几分真诚,抬手虚扶一把,出言嗔怪道: “你这孩子,做什么如此拘谨?从前是有些误解,现下看来,小家碧玉、温顺懂礼,也是个不错的,以后啊,若有哪里不顺心,自可入宫,同本宫这个长辈说说。” 说完,再次眯起眼睛,打量着不远处的夏凌安,要说私心,萧钰仍旧不太喜欢他,总觉得,一介庶子,畏手畏脚,终究上不得台面,奈何凤翎月喜欢,还总是当个宝,哪怕远在千里之外,也还顾念着。 别以为他不知晓,那安居阁内,可是加了足足一倍的守卫,无非是害怕自己不在之时,会有人趁机暗算她那好侍君罢了。 这么些年,也没见得,她给自己这个亲爹安排安排,还真是,有了夫郎,就忘了老爹哦! 无论真情还是假意,夏凌安都不能表现出任何情绪,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乖顺地答允道: “是,臣侍明白,多谢郎郎体恤。” 无论凤后待他如何,那都是凤翎月的父亲,自己都会尽可能地懂事,哄他开心,就在夏凌安坐在原位,心思百转之时,便听得那上座之人再次开口问道: “翎儿离开已有数月,可曾与你通讯?” 内心“咯噔”一声,心道,这便是他的真正用意了吗,夏凌安少言不假,可他也不傻,都是豪门宅院长大的,谁又比谁单纯呢?听这动静,恐怕是有什么事情,想借着自己的手,告知殿下吧! 转动脑子,飞速地想了想,瞬间便在脑海中预演了无数种可能发生的场景,最终,还是选择了最为稳妥的回答方式: “殿下是有传信回来,问起府中诸事,凌安自当予其回答,剩余时间,不敢多加打扰,恐误要事,造成不可避免的损失。” 言外之意便是,于公,凤翎月有要事在身,他不便打扰,于私,两人交流撩撩,恐无力相助,有何劝言,还是亲自同她言说为好。 亲自说?要是有那个本事,还需要费劲巴拉地找你来?萧钰内心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可这话吧,乍一听,倒还真是挑不出任何毛病,却也属实堵得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总不能,硬逼着人家写信吧,也是自己太过心急了。 拿起手边的茶杯用于掩饰尴尬,两人相对无言一盏茶的功夫,这才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摆摆手,甚是不赞同地责怪起了凤翎月: “哎~话不能这么说,她已成家,便须花费精力在你身上,你与她互通家书,自然算不得干扰,要是有何微词,本宫替你做主。” 这话说的,恐怕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吧,也不知道是谁,当时万般阻拦,不愿意自家女儿和夏凌安有所牵扯,这有了利用价值,转眼之间,便成了理所当然,出口就是要替人家做主,哪里会有这样的道理。 奈何人家高高在上,便有那随心所欲的资本,即便黑白颠倒,旁人也只能受着,一丝意见也表达不得,夏凌安掩下内心的反感,再次朝他作揖,恭言道: “是,臣侍受教。” 作者的话:"有没有觉得这个凤后越来越讨厌了?" 作者的话:"明明就不喜欢,还装的一副慈父模样" 作者的话:"怎一个自私了得哇!" 作者的话:"看到这里的宝子们,交流交流呗!" 作者的话:"给我的写作增添动力" 第70章 怎么好意思呢? 看他如此知趣,萧钰这才欣慰地点了点头,第一次觉得,翎月娶了他,倒也不赖,起码,是个任人拿捏的性子,做个传声筒,还是很有潜力的,几句寒暄过后,便是大言不惭地说出了内心真实想法: “本宫今日找你来,确实是有些话想嘱咐一二,翎儿毕竟是女子,有些事情,还是难以想到,咱们这些作父亲、夫郎的,也该提醒着点,不是吗?” 话已至此,夏凌安也大致猜到了他的意思,内心霎那间升起阵阵凉薄之感,藏在衣袖中的两只手掌尽是冷汗,面上依旧端地那副孺慕的样子,求知般地询问道: “还请郎郎言明,凌安洗耳恭听。” 看着他这般好忽悠,萧钰仰头大笑两声,取下腕间的镯子,挥挥手,遣侍从送予夏凌安,理所应当地吩咐道: “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一点就通,既如此,本宫也不卖关子了,此事啊,是这样的……” ←←←←←←←←←←←←入夜~~【太女府?安居阁】夏凌安自打从宫中回来,整整一个下午,皆是呆坐窗前,未曾用膳,不知在想些什么,也无半句交代,两个贴身小侍本不愿干涉主子私事,架不住实在忧心不已。 终是在继续盲猜半刻钟之后,再也忍耐不住,一个接着一个地抬脚步入屋内,性子活脱的丝竹率先走向夏凌安,开口问道: “主子,这是怎么了,自午后从宫中回来,您便一直闷闷不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否告诉我们,也好一起想办法。” 夏凌安闻言,缓缓抬起脑袋,眼神倒是有些迷茫,看着那张尽是虑色的小脸,一时没了反应,丝语见状,同样上前,在他对面站定,拱了拱手,出言建议道: “上回管事姑姑来说,给我们院子多加了几个暗卫,可以叮嘱,若是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同殿下联系,不如,我去寻她过来?” 在他心中,凤翎月是无所不能的,无论发生何事,只要有她出手,便可扭转一切,寻她,是最好的选择。 直到这会,夏凌安这才如梦初醒,明白了两个伙伴口中之事,心中一股暖流涌过,绽开一抹笑意,摇了摇头,缓缓说道: “不必了,今日凤后的确同我说了些话,可是依我看来,这些话,他恐怕早已不止一次苦口婆心地劝过殿下,只是,未有收效罢了!” 面见凤后,乃夏凌安独身而去,伴随入宫的丝竹和丝语也只是在外殿等候,这才忧心萧钰是否对他做了什么,毕竟,他的性格,确实不像是个能够厉言回怼之人。 此刻听见他的回答,两人对视一眼,陷入深思,片刻过后,聪明的丝语脑子一个激灵,眼眸圆睁,结结巴巴地问道: “劝过……要说她们父女之间最大的争执……啊,莫非,郎郎是让你劝殿下选君?” 虽说有些不可置信,可思来想去,这确实是最为可能的答案,她们家殿下向来孝顺,也就唯有此事,不顺凤后心意,可,这种事情,他怎么好意思直接同主子讲呢?区区一个侍君,若是变成他人说客,这摆明了是会惹殿下不喜的啊! 作者的话:"猜猜,小安会帮助凤后劝说翎月吗?" 作者的话:"翎月又是否会因为这件事情冷落他?" 第71章 劝妻娶夫,于心不忍 听见同伴的问话,丝竹也是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等待着夏凌安的答案,很快,某人便不负众望地点点头,回应道: “嗯,郎郎的意思是,殿下她,必须早些诞育世女,才能稳定朝纲,众所周知,要想名正言顺,这个孩子,就必须是要正室太女君所出,这便是他召我入宫的目的。” 语气平淡,并无丝毫情绪,仿佛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得到夏凌安肯定的消息,丝竹直接一蹦三尺高,不管不顾地拔高声音就是吼道: “他……他竟让您,劝着殿下娶夫,这,这让您情何以堪啊!” 这一举动,无疑吓得丝语脸色大变,急忙给了他一个暴栗,接着跑去窗边,将脑袋伸出去望了望,怒声斥责道: “胡说什么,凤后郎郎尊贵之躯,岂容我等侍从妄言,别蠢到给主子招惹事端。” 这话不假,无论刻意还是无心,方才那段抱怨,只要传入有心之人耳中,定会被大肆宣扬,不尊凤后、肆意妄言的罪名可不是盖的,作为侍君,这些帽子,势必是会扣在夏凌安的身上,让他们之间那本就不甚融洽的关系愈加紧张。 丝竹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有些后怕地看着夏凌安,一脸歉疚的表情,后者则是回以微微一笑,他也是为了自己,不管怎样,都不会多加苛责,甚至还竭尽全力地安慰着。 随后,只见丝语一把阖上窗户,折了回来,重新行至夏凌安身旁,皱着眉头,压低声音分析道: “权且不论您的心思,可这殿下不喜的事情,您又该怎么说啊?真是被架在火上,骑虎难下了!” 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为自己鸣不平的样子,夏凌安一脸地哭笑不得,他沉默,倒不是因为凤后的话而不开心,不过知晓凤翎月心意,替她担忧罢了。 没想到,个子不大的丝语,看问题居然如此透彻,想到女人曾经说过的话,夏凌安的心情有些沉重,轻轻点点头,语气平淡地说道: “她说过,不想让自己的家,同陛下后宫一般,变得混浊不堪,我既嫁于殿下,便自当与她同心,有些话,不是不能说,而是不忍说啊!” 情到深处,自然希望对方事事顺心,明知为难之事,当然不愿言说,回想起白日里萧钰的态度,终是叹了口气,冲着丝竹吩咐道: “罢了,去拿笔墨来吧,既然接了任务,总归是要去办的,陈述事实即可,其余的,全凭她自己做主,我绝不会多言半句,哪怕凤后怪罪,那也无法。” 萧钰看他软弱,便起了想要利用他,来劝服凤翎月的心思,殊不知,表面看似单纯无害之人,内心才更加坚毅,一旦触碰到自认为最重要的东西,更是会迸发出强有力的冲劲,指望他无所顾忌地替自己办事,这算盘,我们的凤后郎郎,怕是要打错了!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某后:你得与本宫一条心,为了翎儿好~~" 作者的话:"某安:是,凌安知晓" 作者的话:"小侍:主子,您真的要劝?" 作者的话:"某安:怎么可能?我只会支持殿下,其余人,爱谁谁" 作者的话:"吃瓜群众: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夏凌安" 第72章 何为良配 转眼功夫,又到了凤翎月既定的考核时间,与她料想进度还算吻合,所排任务皆完成,士兵们也都中规中矩地达到要求。 由于事务清闲,也无私事烦心,她倒是多了很多练功时间,武力自然精进不少,对于此事,甚是满意。 事毕,返回主帐的路上,十佳近身墨绾看着眼前那“郁郁寡欢”的主子,眼珠子“咕噜咕噜”直转,极其好心地问道: “主子,这云公子已然离开近两月,一来一回,早已过了时间,您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 凤翎月停下脚步,侧过身子,微微皱起眉头,好笑地斜眼望她,眼中尽是看不明白的情绪,单手背与身后,悠悠地说道: “怎么,你想他了?” 啊哈?墨绾不敢置信地扭头看着眼前的凤翎月,这是可以从主子嘴里说出来的话吗?她本欲投其所好,这咋一上场,就是这么一句问话? 再说,她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侍卫,能想哪门子的人呦,尴尬地挠挠头,嘴角止不住地抽了抽,壮着胆子随口揶揄道: “哎呦我的主子,属下想他做什么,这不是看着您日日望穿秋水,等着公子呢嘛!” 自己的心思,竟如此明显,凤翎月摸着下巴想了想,一个不经意间,迅速就给某人来了个暴栗套餐,而后在她的眼神控诉之中,哈哈大笑,反问道: “打趣我,没大没小的,不想混了?” 哼,即便明显,她凤翎月也不是什么好打趣的,有事,都能装成没事,想套她的心思,墨绾还嫩了点,还是多混几年再说吧。 什么呦,人家还不是为了你,真是好心没好报,腹诽一句,无辜的眼神眨了眨,墨绾捂着吃痛的额头,可怜兮兮地解释道: “殿下恕罪,属下只是瞧着您许久不展笑颜,才想着……” 从小一起长大,俩人心思如何,对方自然知晓,如今,也不过是在玩笑罢了,凤翎月负手而立,抬眼望着远处的方向,没好气地说道: “行了,就你那点心思,孤还能不知道?放心吧,这些事情,岂能绊的住孤?” 闻言,墨绾倒是有些局促,是啊,想她家殿下那绝对是可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素来弘毅宽厚,能影响她心情的,确实为数不多,原是自己瞎担心了! 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欢脱的身影,想起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凤翎月的心中,莫名生出一丝苍凉之感,转回视线看向墨绾,驴唇不对马嘴地问道: “阿绾,你觉得,孤是良配吗?” 阿绾,是她私下里对这位亲密伙伴的昵称,只是,良配何意?此言一出,墨绾瞬间呆愣,犹如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条件反射地抱了抱拳,出口成章道: “那是自然,殿下您贵为太女,文武双全,惊世才干……” 满口好话犹如不要钱似的往外崩,一句接着一句,奈何凤翎月听着只觉头疼,立马抬起手指,做了一个“停”的动作,出言制止道: “得得得,少拍马屁,孤听着隔应。” 听着是在嫌弃,可她的眼神之中,哪里存有半丝不满,也只是对某人这嘴炮设定哭笑不得罢了! 作者的话:"宝子们,你们觉得,翎月是不是良配?" 作者的话:"欢迎留言讨论哦(*^▽^)/*" 第73章 太女不急侍女急 此言差矣,这怎么能算拍马屁呢,主子在她心中,那叫一个好的不得了哦,墨绾“嘿嘿”一笑,伸着脖子凑了过去,要多真诚有多真诚,一脸无辜地说道: “殿下明鉴,属下所言,句句属实,嫁给您,可绝对是那些公子们梦寐以求之事呢!” 真情或是假意,她自会分辨,有些人或事,更是无所谓多言半句,瞧着墨绾的模样,心下安慰不已,想她凤翎月身边,也不全是算计勾心。 转念提起云悠,还是不免满腹遗憾,即便如此,有些事情,也非她愿意勉强为难,不经意间,出言感慨道: “可是有人并不如此作想,觉得在孤身边,处处算计,时时小心,累的慌啊!” 竟还有此等不要命之辈,胆敢如此不敬殿下,莫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真是太女不急侍女急,那边的凤翎月尚且淡然,墨绾则是脸色骤变,气呼呼地双手叉腰,义愤填膺道: “谁人竟敢这般大胆,信口雌黄污蔑殿下……啊,主子,您,您说的,是……是云将军?” 说着说着,似乎听出了主子话中之意,语气逐渐失了些许底气,声音也同时低了下去,神情变得复杂,忧心忡忡地瞧着面前之人。 是啊,云悠迟迟不归,可不就是受人困顿?恐怕连云微自己都不清楚,她的那点念想,早已在凤翎月心中,无所遁形,不动声色、不做反应,也只是无所谓罢了。 一来,是她有足够的自信,只要自己想要,必会得到,二来,从小的生存环境教会了她,处世淡泊,方能长久,哪怕真的喜欢什么,也不会轻言。 凤翎月瞧见自家阿绾如此脸色,便知她已然知晓,断不会再有妄言,便不再多语,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抬脚朝前走去,轻笑一声,淡淡回应道: “总算开窍了,走吧,回去了!” 懂得自家主子言语中的未尽之意,墨绾不自觉心疼地望着她的背影,尽是感慨,像她贵为太女,高高在上,可在此背后,又有多少事情,是身不由己、存有掣肘? ←←←←←←←←←←←←几日后~~“家主……家主……” 天色刚刚破晓,练兵场主营地边缘外侧,一袭黑色铠甲的云微雄赳赳气昂昂地走来,就在她即将踏上台阶之时,自远处气喘吁吁跑来一位劲装女子,大声唤着她。 军营重地,此人却是以此称呼高声叫喊,奇怪的是,一向铁面无私的云微居然未有斥责,而是急忙放下抬起的右脚,连同已然踏上台阶的左脚一起收了回来,朝着她的方向迎了过去。 来人尚且来不及喘口气,便将身子凑了过去,对着云微耳语几句,哪知话音刚落,后者脸色大变,瞳孔放大,微微张大嘴巴,愣愣地问道: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高大魁梧的身形不自然地晃了晃,来人急忙伸手扶住云微,想起自己方才所言,无奈地叹了口气,担忧地问道: “家主,千真万确,公子确实……我们现下该如何啊?” 作者的话:"猜猜,这是出啥事了?" 作者的话:"云微为啥子会是这副表情?" 作者的话:"各位读者有啥建议可以提出来哈!" 作者的话:"帮助我进步,谢谢各位啦~~" 第74章 还想瞒到何时 眼神空洞的看着远方,云微一时无言,双手紧握成拳,松开,再握住,就这么闭上眼睛犹如雕像,诚然,她也不知该如何了。 良久之后,方才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双眸,坚定地望向台阶之上士兵们的方位,内心已然有所决断,摇摇头,语气平淡地说道: “此事先不要传出去,回去吧,悠儿不会有事,让我从长计议……” 二人尚且不知,这一切,恰巧落在刚刚到达不远处的凤翎月耳中,此刻的她脸色铁青,深邃的眸光,直直望着云微二人。 “属下明白,先行告退,已过数日,还请家主尽快出手。” 那人见状,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家家主,心下极为不忍,嘴巴蠕动几下,最终还是未曾多言,冲着她抱了抱拳,恭敬地答应一声,便转身离去。 “云将军!” 就在云微再次打算踏上台阶之时,忽而听得身后再次传来一声呼唤,条件反射地转头,入目便是一身便装的凤翎月出现在大概一米之后。 对于她的出现似乎有些诧异,心下更是升腾起一阵心虚之感,急忙收回脚步,站直身子,躬身行礼道: “殿下?微臣参见太女殿下,殿下金安。” 凤翎月并未像往常一般笑着让她免礼,而是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双手背负身后,眼底尽是复杂的情绪,幽幽地问道: “刚才你们在说什么?悠儿如何了?” 究竟如何,云微自然不想告知,心想凤翎月既然有此一问,大概是不知的,低垂头颅,大脑不停运转,最后决定赌一把,直起身子,一脸坦然地答道: “悠儿自然无事,怎敢劳驾殿下费心?” 如此理所当然地答案,令凤翎月窝火不已,就刚才隐约听到的零星碎语,这样的答案,岂能于她交代? 况且,就云微的性格,若无要是,怎会让府中侍从步入军营重地?胸腔不受控制地剧烈起伏,脸色阴沉下去,冷冷地说道: “云将军只需告诉孤,悠儿,现在何处?” 这便是存了警告之意,奈何云微依旧装作不知,嘴角挂着得体的笑容,再次冲着前方之人抱拳,语气平淡,公事公办地说道: “回禀殿下,小儿在家突发事件,无伤大雅,事关名声,不便相告,还请殿下莫怪!” 见她事到如今都不肯如实相告,凤翎月怒火中烧,气愤不已,一双眼眸将要喷火,当即冷哼一声,冲着她大发雷霆道: “放肆,孤已然听到大概,他究竟出了何事,云微,你还想瞒到何时?” 随着时日推移,全然超出凤翎月的预料,她对云悠的记挂,居然与日俱增,强迫着自己不去询问,脚步总是不受控制地来到云微的营帐,想要得到一些相关信息。 虽说一切如常,可她总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直到今日听见方才对话才知,原来,是云悠那边出了岔子,如此一想,也就怪不得云微这番表现了。 一双眼眸睁圆,就快要克制不住,她已然好酒未曾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发怒,墨绾瞧见这样的凤翎月,也是震惊不已,心急火燎地指着云微就是喝道: “云将军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欺瞒殿下!” 这罪名可就大了,凤翎月与她君臣有别,骗她,不追究便也罢了,一旦追究,那可妥妥地相当于罪犯欺君。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某太女:我的小郎君呢?" 作者的话:"某微:跟家的,您就别惦记了?" 作者的话:"某太女:你哄鬼呢?速速招来!" 作者的话:"某绾:莫不是想喜提一下子板房套餐?" 第75章 悠儿 墨绾先声夺人,抛下暗示,不过也是想要尽快结束这场蜿蜒曲折的游击战,令自家主子得到想要的答案。 看着云微仿佛听不懂墨绾的言外之意,仍旧低眉顺眼的模样,吞吞吐吐就是不肯说,凤翎月越来越暴躁,即将失去全部耐心,一挥衣袖,亳不留情地戳穿道: “你的心思,从前为何突然令云悠归家,你真当孤不知?说穿了,这便是欺君之罪,在孤失去耐心之前,最好如实交代。” 这番话,霎时令云微如坐针毡,是啊,她自作主张地打法悠儿离开,想当然地以为如此便可一劳永逸,却忽略了,对方可是少年成名、睿智博学的太女殿下,虽然年纪轻轻,可那谋略才能丝毫不输常人,岂会如此轻易被她所骗? “殿下,微臣……” 一双眼睛染上歉意,愧疚难当地瞧着凤翎月,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看着主子自家主子的神色,墨绾急的直跺脚,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云将军还是快说吧,殿下费心关照您家公子,于公于私,您都不该再吞吞吐吐啊!” 这架势,活脱脱就有赶鸭子上架的既视感,若是有可能,墨绾真想冲过去将云微的嘴巴直接掰开,看看她憋着不说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别人不知,她可是清楚得很,自家这殿下,平时无欲无求,可要真发了火、认了真,那可是个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状况啊,真到如此状况,可就真完了。 事已至此,云微再也没有瞒下去的理由,况且,她在私心里觉得,告诉太女,说不准真的可以尽快寻到儿子,经历过一番天人交战之后,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出言道: “微臣有罪,当日想着他一介男儿之身,终日呆在军营终归不妥,便令他归家,并指使家中之人,事毕之后务必将他留下,哪料,哪料他竟自己跑了。” 她说的这些,凤翎月根本不在意,或者说,是已然猜到,脸色丝毫未有好转,死死盯着她,厉声吼道: “少说废话,赶紧告诉孤,悠儿如今在哪?” 这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如此亲昵地称呼她,属实有些慌不择路,就连之后回忆起来,墨绾都还觉得,今日的主子,同之前在夏府未凌安侍君撑腰时的模样,颇有一些异曲同工之妙。 事情以成定局,云微只好将心中所有想法通通抛之脑后,一个咬牙,将所有事实尽数告知凤翎月: “家中来报,悠儿离开已有十日,而此间距离,不过五日,我已派人沿途去寻,可惜未果啊,我……” 还未等她说完,凤翎月便按耐不住,抬脚便走,要知道,此时此刻,时间就是生命啊,吓地墨绾急忙一个大跨步追上她,高声喊着: “殿下,殿下您要去哪?” 也不怪她着急,这等会还有大事等着,主子要是这会撂挑子不干,叫她们如何是好,涉及军政大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墨绾话音刚落的空挡,从方才云微上了两次都未成功的台阶快步而来,冲着凤翎月行礼参拜道: “末将参见殿下!”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小脑斧:不如再来猜一猜,这又是发生啥子事情了?" 作者的话:"某太女:猜什么猜,有那时间还不如帮孤找人!" 作者的话:"小脑斧:呦~造反啦?还找人?把本虎惹毛了,你信不信我让你再也找不到?" 第76章 请殿下三思 此人,正是今日台上数队士兵的领头,诚然,她的想法与墨绾相同,若太女离开,接下来的活动则无法继续下去,故而出言询问。 可惜凤翎月如今哪里还有心思在乎这些劳什子的琐事,堪堪停下脚步,头也不回,极其不耐烦地,从嘴里迅速地蹦出一个字眼: “说!” 将领闻言,再次冲着凤翎月拱手,连带着身上的铠甲“稀里哗啦”响个不停,回头望了望不远处的同伴,自信高昂地汇报道: “属下等已然准备妥当,请您检阅,是否可以出发?” 原本,按照计划,今日,凤翎月会亲自带队,让这些新兵第一次感受实战的场面,前往百里之外匪患横行的山头,剿匪,为了这次活动,这些人早已准备多日,跃跃欲试地想要大展身手。 抬眼瞧了瞧她,又转身望了望台阶上方的列队士兵们,凤翎月内心毫无波动,摆了摆手,直截了当地宣布道: “孤有急事要出营,实地演练一事,延后。” 说得轻松,可谁都知道,这种大事,早已上报,哪能轻易更改,云微的心瞬间如坠冰窟,是她不该抱希望的,与家国相较,区区一个闺阁男子,自然是微不足道的。 看着这些士兵们眼中的希望,云微还是选择了她们,上前一步,冲着凤翎月抱拳,表情又恢复了以往的冷静,中肯理智地建议道: “不行了啊殿下,实战演练日期早已上报陛下,岂是说延后就能延后的?” 剿匪一事,利国利民,一举双得,若是未能暗示出兵的消息传回京城,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可若是让这些士兵独自前去,出了差错,更是遭殃。 怎么瞧,这都是个无解之局,凤翎月忧心云悠,决定不管不顾,墨绾却不得不尽到自己的规劝义务,单膝跪地,垂首抱拳,高声道: “云将军说得对,还请主子三思。” 墨绾既已开口,便犹如一声令下,在场所有人,包括云微在内,皆齐刷刷地跪地高呼: “请殿下三思~~” 这便是赤裸裸地逼她就范了,凤翎月冷冷一笑,狠狠地瞪了一眼挑事的墨绾,如鹰一般的眸子望向士兵列队所在的方向,不怒自威地问道: “三思?你们可是觉得,区区一条人命,不值得孤在意?我倒想要问问,在你们心中,究竟何为正?何为义?何为对?何为错?”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皆被她凛然的气势折服,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见她环顾四周,目光扫视每一个人,字字铿锵地扬声道: “孤今日便告诉你们,作为兵士,最重要的,是守卫国家、守卫那些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这身铠甲,绝非你们耀武扬威、展现技能的资本。” 随后,将视线转回墨绾,看着她的发顶,怒意略微有所收敛,意味深长地训斥道: “匪,孤定然不会放过,可也绝非今日,墨绾,你一片忠心,孤自然知晓,可有时候,纯粹听令行事,便是愚忠,难道没有听过,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吗?” 凤翎月本以为,哪怕其他人不理解,墨绾总归会无条件支持自己,可惜,就连她,也是如此作想。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士兵:殿下您别走哇……" 作者的话:"某绾:还请殿下三思~~" 作者的话:"某太女:滚开,孤连作者都不放在眼里,还会怕你等?" 第77章 你们不救,孤救 而后,再次踱步行至云微身旁,幽暗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她,一板一眼地反问道: “已然超过五日,若非逼问,你如今都不打算告诉孤,云悠她到底是不是你的儿子,你怎么可以如此冷血?” 云微此人,熟知周围山脉以及城池地形地貌,比之府兵不知强上多少,方才那人之所以前来,便是想要请她相助,没成想,会被拒绝,凤翎月身为太女,自然明白皇命不可违拗,但怎么也想不到,她可以如此绝情! 这句话说的云微渐渐红了眼眶,她并非无情之辈,唯一的儿子失踪不见,怎么可能不着急,要知道,那可是她的命,奈何如今演练在即,陛下对此寄予厚望,自古忠义不得两全,她也是情非得已啊! 岂料,还未等她来得及开口出言,便见不远处的太女殿下英眉高挑,一双眼眸之中满是波涛汹涌,沉沉地与她对视,颇有种孤注一掷之感,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可以,孤不行,你们不救,孤救,通通让开,母皇若有追究,所有罪责,我凤翎月一人承担!” 话音刚落,便利落转身,直接足尖轻点、运气轻功飞身而去,一声口哨,换来她的汗血宝马,顷刻间不见了踪影,事已至此,也已无人敢拦、无人能挡。 ←←←←←←←←←←←←【良城】夜晚,就在众人闭门不出、陷入睡眠之时,唯有一队身着黑色劲装的女子,个个神情肃穆、如临大敌,正在观察着周围,仔细搜寻着什么,这些人马,正是当今太女殿下的亲卫军。 为首之人,便是手握长剑的凤翎月,此刻的她,焦急万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脚步极速地朝前走着,盼望着能够得到哪怕一丝的线索,随着时间推移,那人只会越来越危险啊! 她的身后,紧跟着一脸担忧地墨绾,天知道,这一路上,她已然在内心里骂了云微多少次了,若非那人自作主张、一意孤行,甚至出了事情还迟迟不言,她们何须如此,殿下也不会在原本演练的日子里外出,冒着惹怒陛下的危险。 看着前方一言不发、聚精会神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一股心疼之感由心而起,自家主子,真是平白无故受这份苦累,紧走几步追上她,闷闷地说道: “主子,您歇歇吧,这都连着寻了两个日夜了!” 不错,从这位太女殿下自军营霸气离开到如今,已然过去整整两日,这两日里,她们以极快的速度一路搜寻,沿途经过皋城、娟城,最终到达现今的良城,个个没日没夜的连轴转,作为首领,凤翎月更是滴水未进。 这样的建议,在此刻,注定只会得到热脸贴上冷屁股的结局,凤翎月压根就没任何功夫搭理这满脸诚恳的墨绾,一把将其推开,声音急促地吼道: “让开,别挡路。” 按照云府的方向,她们一行人自打出了军营便一路由东向西,倘若今日还是寻找不到,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云悠还在西方。 也不怪她抓狂,良城之外,是数百里荒无人烟之地,山体之内变化多端、沟壑交织,要是真的在此遇难,恐更难寻找。 作者的话:"就问一句,这一回,翎月霸气不?" 作者的话:"这挑子撂的,也是没谁了,等着老母亲治罪吧就!" 作者的话:"你们想看她被女皇虐吗?告诉我一声哦!" 第78章 给他道歉 就在墨绾着急自家主子的身子,还欲开口再说些什么之时,自远处极速略来一位黑衣人,见面即是单膝下跪,冲着凤翎月抱拳禀告道: “参见殿下,属下等在南边一条小巷外发现端倪,还请主子移驾。” “你等在此继续搜寻!” 闻言,凤翎月眼神一亮,在此一筹莫展之际,哪怕无用,她也绝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丝线索,当即吩咐一声,便随同而去,留下一脸无奈的墨绾,看着俩人离去的方向,摇了摇头,也随之抬步追了上去。 一路飞檐走壁,仅仅几息之间,凤翎月便赶到现场,当即便有另一黑衣人将手中之物呈递给她,那是一支男儿发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不算精美,甚至瞧着如同多年前的旧物,然,出现在此,恐绝非偶然。 “这是悠儿的发簪,虽说小巧,可他一直视若珍宝,从不离身。” 拿着发簪左看右看,凤翎月缓缓道出一句,双眸瞪得溜圆,心下升腾起阵阵希望的光芒,她认识这是云悠贴身之物,此刻出现在这里,便也表明,发簪的主人离此不远。 见状,云微走上前来,盯着凤翎月手中的小件,陷入了回忆,这东西的来历,她知道,而后收回思绪,若有所思地回答道: “这发簪,本是一对子母簪,母簪给了悠儿的父亲,子簪,就是如今这支。” 云悠从不喜欢这些男儿家的东西,自然不会佩戴,因此,她这个作母亲的居然不知,自己当年随手送出之物,会被儿子记挂多年、从不离身,甚至于,还没有一个相识不过数月的太女殿下了解的深入。 看着眼前的发簪,念起那个曾经同她心心相印的夫郎,回味这些时日以来凤翎月的表现,云微不禁在想,自己,到底是否真的做错了? 要论这云微,愣是说什么解决军营后续为要,在自己出发一日之后才加入寻人阵列,凤翎月本就有气,如今听得这番话,更是难以遮掩,将发簪小心翼翼收入怀中,冷哼一声,气呼呼地指责道: “他将亲人看的如此之重,你却多年来将他忽视彻底,如今更是连同家中一并算计,害他失踪,待寻回之后,孤要你给他道歉。” 抬眼望去,这是一条偏僻的小巷,南边是繁华街道,而北边则是一路荒芜下去,照如今的形势看来,此物,要么是被人所抓、逃于此地之时无意掉落,要么就是在意识清醒之时留给援军的线索。 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凤翎月思绪不停地运转,突然之间,几步开外、墙角之下的一片猩红血迹刺激了她的眼眸,出现在这里,保不齐就是…… 这,正是方才发簪出现之位的正北方向,凤翎月一颗心完全揪起,眉头紧锁,抬步走了过去,冲着身后命令道: “墨绾,点十个人随孤前去北方,你带领其余众人,沿南方寻找,事无巨细,烟火为号,必要之时,出示孤之印信。” 如此,便是要破釜沉舟了,良城远离京城,若遇阻碍,强龙难压地头蛇,唯有自己的太女印信,方可解难,这也是她第一次,在危急关头遣墨绾离开,众多随从,凤翎月笃信她。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某微:多年前的旧物怎么还留着?" 作者的话:"某太女:还好意思说,摊上这样的母亲,他也是难!" 作者的话:"某悠:你们别吵了啊喂,快来救我好不啦!" 第79章 何至于受此大难 “殿下,您看,那里有一个人,貌似受了伤。” 又是小半个时辰过去,仍旧毫无收获,凤翎月焦急地扶额叹息,忽然听得一名侍卫指着某个方向,朝她大喊。 顺着望了过去,入目便是一位衣着破烂的矮小之人倒在墙边,已然昏迷,散乱的长发遮面,看不清容颜,右手无力地搭在腹部,鲜红的血液顺着身体流至地面,形成一小摊血泊。 不知为何,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凤翎月的心脏没来由地一阵狠狠抽痛,遵循下意识的想法,快步来到近前,伸手拨开青丝的那一刻,云悠那张令她朝思暮想的脸庞映入眼帘,只是如今,没了血色,苍白如纸。 丝毫未曾在意地上的污秽泥泞,凤翎月直接跪坐一旁,小心地将他抱在怀中,手足无措地呼唤道: “悠儿,你快醒醒,孤来找你了,快醒醒,别吓我,别吓我啊!” 见他毫无反应,凤翎月颤抖地伸出手指探上云悠的鼻孔下方,在感受到那微弱呼吸之时,嘴角不自觉露出一抹笑意,像个孩子一般“呵呵”地苦笑一声,眼睛酸涩地想要流泪,这一刻,她真切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庆幸。 “殿下,您要做什么?” 凤翎月收回手指,只听“刺啦”一声,伴随着身旁侍卫的惊呼声,干脆利落地将自衣袍扯下一截布条,三下五除二地束缚在了云悠腰间,防止血液流失过快,伤及命脉。 而后,懒腰抱起人儿,毫不拖沓地甩步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同时出言吩咐道: “放烟花,回营,找大夫。” 这声音,虽说仍有急促,可相较之前,已然回拢,不再心急如焚,看来,是寻见云悠,令她心下松气几分。 ←←←←←←←←←←←←【军营】话说,自凤翎月找到云悠,并且发布烟花信号之后,即一路马不停蹄地抄近道回了营地,待她们赶到,云微一行人也恰巧行至门口,皆是齐声向她行礼。 瞧见一脸庄重的太女殿下抱着自己的儿子走了过来,随意道了一声“免礼”,云微急忙伸出双手,微笑着提议道: “殿下,不如将小儿交给微臣看管,以免累您大驾?” 这话说的就好没道理,人家凤翎月昼夜不停地寻找都不嫌劳苦,抱一下,能受累到哪里去?说来说去,还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果然,本就未曾消气的凤翎月愈加愤怒,一个眼神都未予她,直截了当地越过云微,丝毫不留情面地暗讽道: “云将军还好意思说?若无你那些迂腐不堪的想法,他何至于受此大难!” 凤翎月最终也未将怀中的云悠交给任何人,一路抱着他,就这么一路向前、堂而皇之地进了他的闺房,云微无法,只好紧跟其后,挥挥手,派人去寻军医。 很快,提着药箱的军医打帘而入,刚想行礼便被凤翎月抬手拒绝,急急忙忙上前,替云悠诊脉,她可是知晓哇,床上这位,可不仅仅是云将军的公子,还得太女殿下亲眼,那叫一个不一般哦!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某微:把亲亲儿子给我吧?" 作者的话:"某太女:这是我亲亲小郎,才不给你!" 作者的话:"某绾:殿下,要不咱……换个衣服?" 作者的话:"某太女:衣服拿去,爱咋咋地!" 作者的话:"吃瓜群众:……" 第80章 逆子 凤翎月就这么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那位军医为云悠换药、包扎,一系列动作完成之后,直起身子对着她们禀报: “启禀殿下、将军,幸得及时救助,公子无碍,只需修养些许时日,方可痊愈。” 见此,凤翎月终是放下心来,连日以来的疲惫仿佛瞬间涌上心头,可云悠未醒,她仍旧不想离去,无力地挥挥手,示意知晓,眼神盯着床榻的方向,丝毫未曾移开半分。 得知云悠无事的消息,墨绾的一颗心也犹如石头落地,这才敢走近自家那灰头土脸的主子,出言说出自己的建议: “殿下,您昼夜在外、衣衫已破,不如属下陪您先去换一件?” 听见墨绾的声音,凤翎月方才垂首看向自己的服饰,此时的她,衣衫染血、凌乱不堪,甚至还缺了一片衣角,还未完全松开的眉头再次紧紧皱起,不看倒也没什么,如今瞧见,倒真有些不顺心。 奈何放心不下昏迷不醒的云悠,怎么都不肯离去,思虑再三,索性解开衣襟,直接将外袍丢给墨绾,后者见状,便知她断然并无离开的心思,摇了摇头,拎着衣服默默推门而出。 ←←←←←←←←←←←←【京城?夏家书房】夏茗正在案前写着什么,抬眼便见身着一袭水波色长裙的王希推门而入,迈着妖娆的步伐,眼波流转地走向书桌前的妻主,将手中托盘放置眼前,绕去身后为她轻轻捏着肩膀,娇声言道: “这是侍身亲手所做,妻主赏脸尝尝?” 他可是感觉到了的,就在瞧见自己的那一瞬间,夏茗的脸色骤然阴沉,明显就是不爽,看来事情仍不顺利,作为仰人鼻息的夫郎,可不得恭敬着点? “嗯。” 身段玲珑的夫郎就在眼前,奈何此时的夏茗根本就没功夫想那些旖旎之事,简单应了一声,便闭着眼睛享受起了他的按摩。 好一会才堪堪压下内心的郁闷,伸手将王希拉在身前,拍拍他的手背,叹了口气,颇为感慨地出声道: “还得是自家夫郎关心我啊!” 闻言,王希娇羞一笑,心下便知,自己危机已解,一只柔荑拾起一块酥饼,另一只手柔若无骨地攀上夏茗的肩膀,就这这样的姿势喂给她,在她心情舒畅之际,才敢问出疑惑: “妻主今日脸色不佳,可是去见凌安,有何不顺利?” 怪不得他要如此作态,实在是,他本就理亏,自从夏凌安嫁入太女府,凤翎月便明里暗里给这位名义上的岳母使了不少绊子,偏偏还没法反驳,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直直叫夏茗欲哭无泪。 本欲令他充当说客,缓和与夏凌安的关系,哪知从前种种,王希根本不敢前去,这不,夏茗只好“纡尊降贵”亲自前往,也正因此,方才瞧见妻主阴郁的模样,自然害怕。 岂料,听见他的问询,原本脸色好转的夏茗再次如同吃了黄莲一般难看,瞪了一眼身旁的王希,愤愤不平地抱怨道: “还能如何?我根本就没有见到那个逆子,该死的,真是憋了一肚子火气。”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某茗:气死了气死了,自己的儿子都见不到" 作者的话:"某安:我现在是太女府的人" 作者的话:"某太女:孤的府上,哪能让你撒野" 作者的话:"某绾:你家太女现在正陪着亲亲小郎君嘞" 第81章 想念 这话,倒是令王希始料未及,他能预想到,夏茗此行不顺,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连面,都未曾见到,不可置信地望着恼羞成怒的女人,孤疑地问道: “什么?您可是他的母亲,哪怕嫁了人,那,妻主最终是怎么做的?” 提起此事夏茗就来气,这可谓是她有生以来最丢脸的时刻,站在门外,左等右等,怎么都等不来自家儿子的身影,将手掌重重地拍在桌案之上,恶狠狠地说道: “太女府的人一味拦着,说什么殿下交代,侍君谢绝访客,你叫我怎么办?” 原来竟是如此原因,怪不得她会是这个样子,王希冲着夏茗讨好般地笑笑,乖巧地为她按摩快要气到爆炸的脑袋,轻言问道: “那便任由他夏凌安如此嚣张下去,您却在此愁眉苦脸?” 此言不假,哪怕嫁入宫中为君,家人都是可以递牌子相见的,更别说夏凌安只是一个太女府侍君,奈何凤翎月强势,陛下又不可能真的为了此等小事同女儿非难,憋气的也就只能是她们了。 夏茗将整个身子瘫在座椅之中,享用着夫郎的伺候,闻言,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摊开手掌,甚是无力地回应道: “那还能怎么办?你不是不知道,自从那小子嫁给殿下,太女就处处找茬,说到底,还是回门那件事情,让她记恨了,即便如今不在京城,还是能为我添堵。” 回门一事,确然是个导火索,王希见状,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眸变得黯淡下来,瞧着自家妻主的后脑勺,愧疚地说道: “都怪侍身,不该想那等子主意,本欲给他来个下马威,让其攀附着我们御史府,谁成想,竟撞进太女殿下的枪口!” 夏茗倒是没有怪责的意思,毕竟这些年,王希之所以能够处处打压夏凌安,少不了自己的支持,上次一事,也是她所默许,怪只怪,她算漏了凤翎月。 抬头瞧了瞧一脸悔意的夫郎,夏茗暗自摇摇头,坐直身子,拿起王希之前带来的甜点就是扔进嘴里,用力咬了几口,释怀般地说道: “算了算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家主我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且不论这边烦躁到抓狂,身处太女府的夏凌安那可是浑然不知,每天撩猫逗狗、赏花游园,还时不时的为凤翎月绣上一两件衣衫饰品,小日子过得甚是安逸,除了,有点想她…… 此时的夏凌安,正坐在安居阁院中的摇椅之上,眯上双眼望着那九天玄空中的漫天星辰,不知怎的,瞧着瞧着,星星仿佛极有规则地进行移动,而后,凤翎月那张笑意盈盈的俊颜蓦然出现在了浩瀚天际,如同灯烛辉煌般耀眼夺目。 缓缓伸出右手,纤细修长的指尖抬起,想要触碰那萤萤光亮,嘴角露出倾慕的微笑,喃喃道: “殿下,不知你何时才会归来呢?凌安好想你啊……” ←←←←←←←←←←←←与此同时~~【军营?太女帐】“阿嚏~阿嚏~” 鼻尖一酸,身体一向康健的凤翎月猛然连续打了两个喷嚏,正当她有些疑惑地摸摸鼻尖,最佳好侍从墨绾听见声响走了进来,担忧地问道: “主子,您怎么了,可是着凉了?”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侍卫:就不让你进……" 作者的话:"某茗:气死了气死了,真是个逆子!" 作者的话:"某安:爱谁谁,我只想殿下~~" 第82章 哪凉快哪呆着去 脑海中随即浮现出她家殿下前几日连夜寻人的身影,回来又没怎么好好休息,一直在这里处理事务,这才太过劳累,感染风寒,嗯,就是这样,殿下啊,真是太可怜了! 而后,便自顾自地琢磨着该怎么给自家主子补补身子,她的动作将凤翎月心中那一丝丝好奇尽数挥散,好笑地瞧着她,无奈地问道: “我说墨大统领,你能不能少把这些有的没的心思放在孤的身上,干点正事吧?” 哪知墨绾毫不在乎,直接一副混不吝的模样,跑去侧方的小几上,斟了一杯滚烫的茶水递给凤翎月,谄媚地笑笑,一脸义正言辞地说道: “诶,殿下此言差矣,照顾您的身体起居,也是属下的责任嘛,怎么能说不是正事?” 看着她那笑嘻嘻的模样,凤翎月无语扶额,这人,还真是个活宝,伸手佯装要去敲打,轻笑着揶揄道: “少贫嘴,瞎操心什么,孤没事!” 墨绾灵巧地躲过她伸来的魔爪,“嘿嘿”笑了几声,像是想起了什么,老神在在地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解释道: “哦,对哦,三声喷嚏才是风寒,您这两声……两声哎,代表思念,殿下啊,这是有人在想你呢!” 声音直接越吼越高,就差冲破房顶了,好嘛,这话题可真是是朝着离谱的方向一去不复还了,凤翎月实在没法忍受,伸出手指掏了掏耳朵,直接将手边的茶杯扔给她,没好气地吼道: “滚滚滚,哪凉快哪呆着去!” “殿下,我这不是……” “殿下……不好了……” 就在墨绾接过茶杯,准备对着凤翎月继续解释几句之时,还未说出口的话语被一声急促的呼唤声打断,二人俱是睁着疑惑的双眼,不约而同地看向帐门的方向。 在凤翎月的出言示意之下,门口的暗卫将人放了进来,这是一个身着轻便铠甲的小兵,红着脸颊,气喘吁吁,一脸焦急地模样,一看就是跑着前来。 这么久了,还学不会稳重,一副毛毛躁躁的作态,凤翎月心下不悦,在她行礼之后也未作过多表示,反倒是墨绾,责备似的一眼瞪了过去,颇为不高兴地训诫道: “殿下面前,毛手毛脚的,像什么样子?” 那小兵似乎是被吓到了,双膝一软,急忙跪倒在地,低垂脑袋,惶恐地答道: “殿下恕罪,卑将知错,只是云公子出事,一时乱了分寸。” 这下,俩人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云悠好端端的在营帐养伤,能出什么事情,凤翎月皱眉瞧着,心下思索,墨绾则是冲着她阴阳怪气地说道: “云公子出事,自然是去寻云将军,来找殿下作何?” 当时不说,现在有个屁大点事都要来找,还真当她家主子好说话啊,要知道,她墨绾可是很记仇的,上次殿下以及她们众多姐妹翻山越岭地找人之事,可还没过去呢? 不得不说,这俩人足够份量,被这么一折腾,那小兵也是害怕地瑟瑟发抖,凤翎月毕竟是圣上嫡出、皇室储君,哪怕不言不语,周身气度也足够令人折服,更别说,旁边还有一个咋咋呼呼帮腔的墨绾。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某兵:出事了,出大事了~~" 作者的话:"某太女:……" 作者的话:"某绾:能出什么事,我看你是不想混了!" 作者的话:"某兵:呜呜好可怕怎么办" 第83章 知错 再次朝着上首之人磕了个响头,将脑袋深深地埋在双臂之下,汗水不自觉顺着脑门流下,紧赶慢赶地回答道: “统领容禀,公子……公子突发恶疾,恐有性命之危,将军便……便令卑将前来,请殿下过去。” 此言一出,墨绾早已没了刚才的气势,嘴巴张的犹如“o”形,不停地眨着眼睛,意图接受这一信息,凤翎月更是“啪”地一声拍向桌案,“腾”地站了起来,怒声吼道: “什么?前几日不是已然平稳,怎会突然不好,云微都是怎么照顾的。” 而后不再多言,径直绕过桌案,朝着门外走去,与方才相比,这才叫作发怒,近距离观瞻凤颜,强势的气场令那小兵瘫软在地,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这是她第一次直呼云微的名姓,属实是急狠了,主子走了,此事自得墨绾处理,看给人家孩子吓得哦,上前一步,温柔地伸手扶起她,朝着凤翎月离开的方向努努嘴,缓缓说道: “行了起来吧,别怕,殿下也就一时着急,并非冲你发火。” 而后拍拍她的肩膀,俩人一起出了营帐,朝着云悠营帐走去,此刻的墨绾,不禁腹诽起自家主子,还嫌弃人家沉不住气呢,自己又好到哪里去了,还不是急不可耐地巴巴追过去了。 ←←←←←←←←←←←←“究竟怎么回事?你们谁来给孤交代” 凤翎月甫一进入营帐,便扬声吼了一句,而后,一双眼眸瞪地溜圆,如鹰般的视线扫视每一个人,等待着她们的回答。 真是要疯了,这群人也不知干什么吃的,本来上次自己离开之时,云悠状态已然恢复七八,这几日以来虽说忙碌,倒也总是抽出时间过问,得到的一直都是尚可的消息,为何今日一见,又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屋内几人皆是满脸悲哀,而一旁的云微则是眼眸通红,脊背略微佝偻,一看就是掉过泪、伤心欲绝的模样,由此可见,云悠状态的确糟糕,这……莫非又是什么事情瞒着她了? 见她恼怒不已,众人皆不敢多言,还是云微颤颤巍巍地起身,走至凤翎月身旁,仿佛一瞬间老了数岁,刚想开口,便被她抬手打断,淡淡道: “你无需多言,孤要听军医回报。” 这便是赤裸裸地无视了,军医闻言自床边走来,冲着凤翎月躬身抱拳,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启禀殿下,云公子伤口感染,一直昏迷不醒,昨日夜里,更是发起了高烧,药物根本喂不进去,卑职无能,束手无策啊!” 什么?她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惊的凤翎月眼前一黑,幸而被之后赶来的墨绾扶住,看着床榻之上呼吸微弱的云悠,她绝然不愿相信,前几日还好好的人,怎么就被突然下了死亡判决。 “殿下~~微臣知错了!” 再次听到军医的诊断,云微仿佛接受现实一般,无力地耷拉着脑袋,冲着凤翎月高喊一句,下一刻,竟是直接“噗通”一声,跪在了她的脚下,面色哀嘁,周身萦绕着伤痛的气息,再次开口的声音已是带上了哭腔: “从前,是微臣固执己见阻挠于您,直至害了悠儿,如今已然回天乏术,昏迷之际,他的口中时常唤着您,还求您,看在此前教习的情份上,最后陪陪他吧,此事过后,老臣任您处置!” 作者的话:"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哦" 作者的话:"可怜了我们小悠悠了" 第84章 药石无医 而后,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俯跪于地,任谁都无法想象,此时此刻,这位素来摇杆挺直、流血不流泪的精英良将,竟是以这副姿态,哭出了声响。 然,凤翎月并未如云微一般老老实实接受现状,猛然转身,指着军医等人,一挥衣袖,霸气凌然地命令道: “不,悠儿不能死,绝不可以,赶紧给孤治,救不活他,孤要你们通通陪葬!” 乍闻此言,饶是墨绾见多了她的各种状态,也被惊地立在原地,这可是在军营,不比京城啊,要是真的无辜斩杀将士,那可是滔天大罪,即便贵为凤翎月,也难以独善其身! 可惜,降不降罪,她家那位主子此刻根本无暇顾及,满眼都是床上的小人,大踏步走了过去,一撩衣摆坐于床沿,握住云悠细软的小手,温柔却不乏坚毅地说道: “悠儿,醒醒,不是说要学尽这一身武艺吗?现在睡着,算怎么一回事?你醒过来,就全都教给你,好不好?” 字字句句,算的上是诱哄了,好像真的,只要那人睁开眼睛,她便可以答应一切,原来,两人曾有如此许诺,要是以往,云微必然忧虑,此时此刻,早已无暇顾及。 奈何,即便她如此“祈求”,云悠还是并无反应,如此,她便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向他诉说着,最喜欢的事情,什么,带你去看高山流水、观云卷云舒,各种各种,他曾经提起过的小事。 真真闻者落泪,听着伤心,就连凤翎月自己都未曾想到,不经意间,她已然记住云悠的每一个喜好,将那人说的每一个字眼,都深深印在心尖。 很快,军医打帘而入,端着刚刚熬好的汤药行至床前,凤翎月小心翼翼地将云悠扶了起来,靠在自己怀中,并爱怜地为他捋了捋散乱的发丝。 而后,就在云微准备接过药碗之时,干脆利落地伸手捞了过来,放在嘴边吹了吹,慢慢喂向云悠,奈何,神智昏迷的他根本无法吞咽,汤匙里的药汁尽数顺着下颚,缓缓流至凤翎月的衣襟,最后融在那暗黑的当中。 “悠儿,乖,吃药,吃了药就好了,啊?” 凤翎月一面言语不断诱哄,一面焦急地伸出手掌,想要将汤汁重新送回云悠口中,可惜无果,一室静谧,齐刷刷地瞧着她的动作。 任谁也始料未及,堂堂太女殿下,竟会纡尊降贵,如此对待一个闺阁男儿,一遍一遍,毫无收效,最终还是军医看不下去,跪倒在地,哽咽着请求道: “殿下,公子已然失去吞咽能力,药石无医,还请您节哀啊!” 此言一出,凤翎月瞬间犹如炸了毛的狮子一般,猛然抬头,恶狠狠地瞪了过去,高声吼道: “闭嘴,无医个屁,再让孤听见半个节哀的字眼,信不信,孤让你现在就哀。” 好家伙,直接就哀,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一句话吼的那军医哑口无言,畏畏缩缩地不敢作为,云微则是不尴不尬地站在一旁,不知该干些什么,虽说不舍,可生死有命,她可真怕殿下因为悠儿,再闹出点动静,触怒圣上。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某太女:悠儿乖,吃药药" 作者的话:"某医:不行了,真不行了,呜呜" 作者的话:"某太女:那我先让你不行!" 作者的话:"小脑斧:大家觉得,有医没医?" 第85章 配不配 全场噤若寒蝉,不敢多发一言,去触她的霉头,毕竟,处于盛怒边缘的太女,若是一气之下真的血溅当场,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再多过分,也绝不会以命相抵,虽说残忍不公,可也确属现实。 凤翎月烦躁地闭了闭眼睛,看着云悠仍旧一副不肯配合的模样,垂首瞧着手中那碗黑漆漆的药汁,一个心狠,直接仰头饮了进去…… “主子/殿下不可啊~~” 见她如此,墨绾以及云微等人俱惊讶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瞧着她,心急如焚地齐声大喊着。 谁也未曾想到,她会做出此等操作,是药三分毒,凤翎月千金之躯,怎可轻易入口?更何况,这天底下,哪里又会有君上为臣子试药的道理? 然,此时的她根本无暇顾及这些人的心思,满心都是要救活云悠,看着他气若游丝地躺在床上,凤翎月的内心,如煎炙烤,迎着几人张惶不已的神色,再次做出一件石破天惊的举动…… 只见她侧转身子,一把扣住云悠的后脑勺,衣袖作挡,缓缓凑近他那已经干裂到起皮的薄唇,一点一点放松齿门,将口中药汁送了过去,而后,有节奏地对着他渡气,直至喉头“咕嘟”一声,药,已然咽下。 这样的成果令她欣喜不已,只要能够服药,便有希望,刚准备端起药碗再来一口,便被方才那名军医见缝插针地出口拦下: “还请殿下三思,汤药入体,定会留有残余,恐伤凤体,万万不可啊!” 见此情景,云微也急忙上前,压下内心的震撼之感,冲着凤翎月拱手,劝诫道: “是啊,殿下尊贵之身,岂能这般儿戏?” 哪知后者理都不理,径直一口饮下,像此前一般,如法炮制,待再次成功之后,方才调转脑袋看向云微,淡淡地反问道: “你下一句是否又想说,云悠区区武将之子,不配如此对待?” 一语中的,直抒胸臆,令她哑口无言,凤翎月冷哼一声,视线环顾四周,最后落在云悠那张小脸之上,沉声说道: “那么孤来告诉你,他配,千金万金,也不过一介凡胎,都有值得守护之人,孤心意已决,你等无需多言,若有损伤,也自我答责。” 意思便是,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牵涉任何人,虽说已然明令禁止,可只要她在,这些人的心思就不会彻底停止,时时刻刻殚精竭虑,小心伺候,唯恐这位尊贵的皇太女出了什么事情,难以向京中交代。 哪怕不喜,可自打出生以来,这种思维便伴随而来,不可打破,凤翎月懒得搭理她们,留下一段话便继续致力于自己的喂药大业,一口一口,一点一滴,直至小半个时辰之后,一碗药汁才全然进了云悠的肚子。 继续观察一盏茶的功夫,也未又被吐出来的风险,众人皆是大喜唯有凤翎月,眼睛仍旧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瞧,伸出手指抚了抚刚刚离开不久的嘴唇,仿佛,怎么也看不够、摸不够似的。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某悠:不醒不醒我就不醒~~" 作者的话:"某太女:那我就给你亲醒……" 作者的话:"吃瓜群众:哇哦~这什么虎狼之词?" 作者的话:"小脑斧:上一章结束觉得没医的宝子们出来让我看看!" 第86章 只想看他平安无事 是夜~~ 郊外军营的夜晚,仍旧庄严肃穆,尤其寂静,唯有巡逻兵路过之时能够听见些许声响,也只不过是整齐划一的步伐罢了。 【营帐】墨绾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家那如同雕塑一般的主子,心下暗自叹了口气,向前迈出一步,又缓缓收回,甚是心疼地说道: “主子,您就歇歇吧,军医也说了,云公子无碍,您又何苦如此不眠不休地守着?” 要知道,自从之前火急火燎地来到此地,到后来经历了那场生死博弈,凤翎月便一直守在床前,事事亲力亲为,衣不解带地照顾着——一点一滴地喂药、不厌其烦地为他擦拭额头和四肢、甚至于细心到,拿起巾帕沾了水,小心翼翼地为他滋润已然干涸的嘴唇…… 到如今,已然又是过去俩日,更别说,她家主子还要抽空劳心一番军中日常部署,以免有人趁机钻了空子,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遭受不住啊! 这已经是她不知道多少次出言相劝了,奈何得到的还是来自殿下那无情的拒绝,只见凤翎月摆摆手,疲惫地按了按眉心,没好气地反驳道: “她曾经也说过,可结果又是什么?” 结果是,云悠差点就此香消玉殒,凤翎月抓狂到想要就地杀人,想起那夜的兵荒马乱,墨绾一时无言,追随这么多年,她可从未见过殿下这副模样,不可谓不震撼,也侧方表明,她是真是将这位云公子放在了心上。 凤翎月一瞧便知她的心思,抬手为云悠掖了掖被角,心疼地看着他尚未恢复过来的脸色,这才回首看了看墨绾,舒缓了语气,淡淡地说道: “孤不想追究什么,只想看到悠儿平安无事地醒来,都下去吧!” 云悠虽说已然脱离危险,可依旧昏昏沉沉,凤翎月不放心,便一直守在床前,就连自己日常批阅的文书之类,也一并搬了过来,一副要在此地扎根的模样。 墨绾盯着凤翎月看了半响,自知无法劝动,只好摇了摇头,悄悄地离开了,刚出营帐便被同伴拦住,七嘴八舌地询问情况,无奈地摊摊手,无声地回答了她们。 就在墨绾离开不久,凤翎月便惊喜地发现,云悠那修长的羽睫轻轻颤了颤,眼珠很明显地在眼皮之下缓缓滚动几圈,而后渐渐睁开,急忙趴在床边握住他的手,焦急地问道: “悠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迷茫地眼神望着房顶,尚且不知自己身处何地,脑海中的记忆明明停留于受伤那天,又好似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中,凤翎月温柔地抱着他、焦急地唤他、甚至还,与他有了肌肤之亲。 听到女人的呼唤,云悠的眼睛逐渐有了光彩,意识回笼,缓缓转过脑袋,眨眨眼,再眨眨眼,愣愣地瞧着凤翎月,无辜且疑惑地问道: “殿下,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倒是令凤翎月有了一丝错愕,如今的情形,她还能去哪里?看到男子眼底的迷离,不禁有些哑然失笑,从小到大,身边之人皆是规行矩步,哪怕是凤绮鸳都很少闹到眼前,娶了夏凌安也从未真正操过心,此番,倒是体会了一把劳心的滋味啊!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某绾:(无奈)主子,您就歇歇吧!" 作者的话:"某太女:(皱眉)你能保证不会有差错?" 作者的话:"某绾:(不停摆手)呃……不能,不敢……您还是待着吧!" 第87章 贴心照料 而后尝试动动手脚,却发现浑身酸痛,甚是乏力,看着眼前眉头紧锁的凤翎月,用略微有些干裂的嘴唇尴尬地扯出一抹笑容,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殿下恕罪,云悠如今这个样子,可真是失礼啊!” 如今的凤翎月哪里还能顾得上什么失不失礼的,倾身将他小心翼翼地扶了起来,又拿来靠垫置于腰后提供力量,让云悠可以稳稳地坐直身子,一系列动作犹如行云流水,直直令人咋舌! 做完这一切,方才坐回床边,看着他憔悴不已的眉眼,又想起前些天那惊心动魄的场景,后怕又心疼地安抚道: “没什么失礼的,前几日,真是要吓死孤了,往后,可不能这样了,知不知道?” 恰巧,墨绾推门而入,端着一个托盘送了过来,先是冲着云悠颔首,而后将其递给凤翎月,语气平淡地出言解释道: “殿下,这是小厨房为云公子做了清粥小菜,军医嘱咐,醒了便用一些。” “好!” 凤翎月点点头,满口答应,伸手接过粥碗,拿起汤匙轻轻搅了搅,而后盛起稀粥,放至嘴边吹了吹,随后送至云悠唇边,缓缓说道: “来,悠儿,躺了这么久,该吃点东西了,我喂你。” 一通操作直接给云悠搞懵,这是个什么情况?往常高冷的不可方物之人,如今却这般热情,还如此亲昵地唤他乳名,太女这是被掉包了吧!愣愣地瞧着嘴边的勺子,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何反应。 他的不配合,同样搞的凤翎月愣神不已,前几日昏迷之时,无论她如何折腾,云悠皆不会反对,如今醒了过来,反而令气氛有些尴尬,捏着小勺的手稍加顿了顿,不解地问道: “张嘴啊,怎么了?” 一声问询拉回云悠飘远的思绪,猛地抬起脑袋,看着眼前满脸期待的女人,连连摆着双手,结巴着回应着: “没,没什么。” 而后迅速张嘴,将唇边的粥水吞了进去,带着孤疑一同咽下,温热的暖流融入肺腑,滋润了干涩的喉咙,也温暖了他的心田。 凤翎月一勺接着一勺的喂,云悠便一勺接着一勺地吞咽,不消片刻,一碗汤粥已然见底,再次眨眨眼,抬头望着这个与往常大相径庭的女人,疑窦地问道: “殿下,您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我都有些不习惯了。” 这话倒是不假,他虽说喜欢凤翎月,可碍于身份,两人的相处模式总是犹如隔着山海,说话行事,颇为隐晦,一觉醒来,全然变了模样,要说没有半丝别扭,恐怕也无人相信。 然,凤翎月此番作态已然多日,相比云悠,属实更好转换,将汤碗随意搁置床头桌案,顺手伸出胳膊,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安慰道: “只不过,想通了一些事情罢了,你再睡一觉,等休息好了,孤便告诉你,好不好?” 瞧着凤翎月那双灿若星河的眼眸,云悠瞬间沉溺其中,愣愣地点点头,当真不再询问,依言躺了下来,本就身体虚弱的他很快即沉沉入睡、陷入了梦乡。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某太女:亲亲悠儿,快快好起来~~" 作者的话:"某悠:你这是……咋了?" 作者的话:"某太女:猜猜看,猜对我就告诉你……" 第88章 心悦 “殿下……” 夜幕降临,云悠沉沉睡去,看着他宁静的面容,凤翎月心安无比,墨绾悄咪咪挪了进来,打破了这一室静谧,感受到她欲言又止的情绪,床边的女人轻哼一声,直起身子行至不远处的小案前,盘膝而坐,没好气地问道: “怎么?又是来劝孤回去的?” 语气虽轻,却也带着不加掩饰地怒意,墨绾低眉垂目,哪里还敢劝说半句,顿了顿,将手中所持信封呈递上前,禀报道: “属下不敢,京中来信,还请主子过目。” 看到信封之上的独有标记,凤翎月眼神微亮,一把夺了过来,迫不及待地拆开,随着视线不断下移,嘴角终是露出了久违的笑意,重新将纸张叠成原先的模样,轻轻收入袖口,淡淡道: “还是凌安懂孤啊,父后也真是,打主意都打到他的身上了。” 没错,这封书信,出自夏凌安,除了诉说日常思念,恰到好处地提及了萧钰的心思,凤翎月随即抽出桌前摆放的纸张,一阵“刷刷刷”过后,轻轻吹了吹尚且并未完全干透的墨迹,装入一个全新信封,径直递给墨绾,吩咐道: “孤手信一封,你送回去交给凌安,交代一声,无需多虑,一切有孤。” 墨绾不疑有他,应声而去,凤翎月就这么坐在原地,看着窗外的月色,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心下牵挂的身影,不知此刻,他又在做什么呢? “唔~~” 又是过去许久,时辰已至深夜,随着一声低吟,云悠缓缓睁开双眼,环顾四周,第一时间便发觉了坐在桌边的女人,双眸瞪的溜圆,稀奇地问道: “咦~殿下?您怎么还在这里?” 他本以为,先前陪伴在侧已是底线,未曾想,在他酣然入睡之后,堂堂太女殿下竟仍守在原处,看着他那憨态可掬的傻样,凤翎月微微一笑,绕过桌边走了过去,伸手在他额头摸了摸,理所应当地询问道: “等你醒了,确认无事便走,感觉怎么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感受着女人掌心传来的温热,听着耳边温言细语的关怀之语,云悠病中独有的苍白面色也逐渐添上几丝红晕,害羞地低下脑袋,用那细若蚊蝇的声调回答道: “没有了,殿下在,还能有什么可不舒服的。” 瞧着他那副小男儿姿态,凤翎月内心犹如滔滔江水、波涛汹涌,她想,若非时机不对,自己决然难以忍耐,瞳孔幽深,眸色变得越来越温柔,单手支撑于床板,侧身瞧着床上的佳人,一点一滴越凑越近,就在云悠害羞地闭上双眼、紧张到手指紧抓被褥、不知该如何回应之时,某太女恰如其分地终止了动作,紧凑男子耳垂,唇瓣开合,低声道了一句。 随后,利落地直起身子,拍拍几经折腾弄乱的衣袍,一本正经地重新绾好袖封,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一般,轻咳几声,留下一句轻松高昂的话语便扬长而去: “如此甚好,孤还有事,便先走了,会头再来看你。” 直到凤翎月离开许久,床上的云悠仍旧怔怔地盯着帐顶,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女子方才的呢喃——“孤心悦于你,若郎君有意,三日后,东营河边约见~~”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某悠:我猜不着,快说,你到底咋了?" 作者的话:"某太女:我啊……爱上了某个小妖精……" 作者的话:"吃瓜群众:……" 第89章 太女犯法,与庶民同罪 【京城?勤政殿】 “启禀母皇,儿臣有本奏!” 朝堂之上,位于右侧队列之首的凤楚月手执笏板,满目庄敬,缓缓上前一步,冲着上座的凤卿烟躬身行礼,一脸义正言辞地说道。 自从凤翎月离京,失去了无时无刻给她添堵的那个人,这位尊贵的岚王殿下混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无论是大殿之上群臣之首的位置,或是那些耀武扬威的私人生活,又或是,某些暗地里见不得光的营生。 看着腰板愈来愈挺直的女儿,稳坐高位的帝王露出一副好以整暇的笑容,挥挥手,示意她将手中奏章呈上,不咸不淡地问道: “哦~那便说说,你有何事要奏啊?” 侧耳倾听,那封奏章已被摊开,凤楚月心下暗笑,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芒,这一招,她倒要看看,那个人,会如何接? “唉~~” 先是装作痛心疾首地叹了口气,继而将身子弯得更加低了些,刻意抬高声音,保证接下来的话音会不偏不倚地落入所有人耳中,轻咳一声,做起了自己的陈述: “回母皇,儿臣要检举太女皇姐,练兵之际擅离职守,私自改变既定部署,实乃欺君,还望母皇定夺!” 此言一出,整座大殿霎时陷入沉闷,人人静默不语,心思却早已百转千回,众人皆知,太女殿下与岚王殿下素来不合,大殿之上也偶有口角,却不曾想,后者竟会在此,棋出此招,“直言不讳”地揭发自己的皇姐。 要知道,罪犯欺君、理当处死,无所例外,不论事实真相究竟如何,这一步,实属令人心生诧异。 凤卿烟凝眉不语,就这么一个劲地瞧着手中奏报,凤楚月同样如此,保持着最初弯腰的模样,等候回应,母女两个便是这般相互对峙,坚持着自己的想法,谁也不肯让步。 迎着周围诡异到令人窒息的氛围,队列中的兵部尚书猫腰走出,于正中款款而跪,将手中笏板抬过头顶,一副甚是为难的表情,痛心疾首地说道: “启禀陛下,据兵部获悉,确有,殿下于军营擅离之事,太女犯法与庶民同罪,还请陛下圣裁。” “臣附议!” ”臣也附议! 随即又有两名大臣相继而出,跪倒在地,顺着她的话意,出言附和道。 动静渐起,凤卿烟这才将手中之物搁置一旁,幽深的目光望向下方几位迫不及待跳出来的墙头草,见状,人群中的另一臣工随即走出,加入下跪的行列,径直冲着上首叩头,推心置腹般地朗声道: “启禀陛下,臣有异议,太女殿下素来严谨,怎会毫无缘由犯下如此大错,许是另有隐情,还望陛下明察,莫要冤了殿下,误了要事。” 此人,正是身为御史大夫之一的王佳,此番言论,比之先前几位不分青红皂白地斥责,倒更显诚恳,至此,又是两名大臣相继而出,紧接着跪于她的身后,拱手出言道: “臣附议!” “臣附议!” 这下可好了,两两相较、丝毫不差,针锋相对、寸步不让,如何决断,全凭凤卿烟圣意评判!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吃瓜群众:快来瞧,又有热闹看了呢!" 作者的话:"某太女:爱咋咋地,雨我无瓜……" 作者的话:"某近身:嗯,您老人家心里,可是只有亲亲小郎君呢~~" 第90章 岁月可期,生死相依 察觉到事态或许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暗自腹诽这些御史大夫们绝佳的嘴皮子功夫,工部尚书贺明漫,也即凤楚月的亲姑姑,闻声出列,中气十足地吼道: “事实摆在眼前,还想着找补,王御史,你莫不是也参与其中,害怕牵连自身!” 指责御史大夫颠倒黑白,相当于声称库房保管员监守自盗,损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王佳脸色愠怒,刚欲出言,便见与那贺明漫同排的萧忆情倾身走出,不甘示弱地反问道: “指责旁人,倒不如想想自己,如此急切地想为殿下定罪,若说无甚企图,谁信啊?” 好嘛!两方言者,仍旧呈同比增速,事已至此,看着下首乌泱泱跪着的一大片,凤卿烟的脸上终于浮现出明显的不悦情绪,只见她抄起那本奏章,用力一挥,直接扔至人群中央,“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怒声呵道: “够了,这是金殿,是朝堂,不是民间菜市口,容不得你等在此逞口舌之快,此事朕自有定夺,尔等无需多言!” ←←←←←←←←←←←←纵使京城一副炸开锅的样态,凤翎月知悉过后,尚且我行我素,哪怕接到凤卿烟传召回京的口谕,仍旧不以为然,仅仅修书一封,以作交代…… 三日后~~【东营】“云悠见过殿下,殿下金安!” 涓涓流淌的小河边,凤翎月早前便等候在此,察觉到有人靠近的她,不动声色地捏紧手掌,缓缓转身,便见一袭大红戎装的云悠款款走来,不同于初次见面的张扬,反倒多了些许妩媚与恬静。 急忙跨步向前,伸手拖起男子半蹲的身子,眉眼柔和地望着他,轻声问道: “悠儿无需多礼,既已前来,便是对孤先前的提议,有了答案?” 说的,便是此前自他房中离开之时,留下的那句求爱之语,害羞地略微低垂脑袋,云小公子心脏砰砰直跳,感受着头顶上方传来的灼灼目光,微不可查地点点头,用那细若蚊蝇般的声音糯糯地说道: “嗯~得殿下青睐,实乃云悠,三生有幸!” 这样与众不同的他,更让凤翎月欲罢不能,渐渐靠了过去,长臂一揽,将他捞入怀中,手掌摊开,一枚精致小巧的金步摇滑落而出,缓缓抬手,将其稳稳地地插入男子发间,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俯身在他眉心缓缓留下一吻,凤翎月牵起云悠的小手,与他十指交握,整个人简直温柔地不像话,四目相对之间,满脸虔诚地说道: “得君思意,不甚欣喜,岁月可期暮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我凤翎月在此立誓,往后余生,爱你护你,同待花开!” 曾经无数次幻想过,怦然心动,会是何种体验,如今看来,竟是如此,甜甜的,却又,涩涩的,整体来讲,是两人心痒难耐的。 身旁是女人独有的气息环绕,耳边,是她动情的告白,云悠眯着眼睛依偎在她怀中,嘴角勾起一抹安然的弧度,脸上的红晕愈加鲜艳,小手无意识地拽紧凤翎月的衣襟,轻缓且郑重地说道: “卿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作者的话:"哎呦呦,终于又成了一对,撒花撒花~~" 作者的话:"大家可别嫌弃进度慢哈,每段感情都想给它一个始终,逐渐都会合在一起哒!" 作者的话:"实在不行,咱就暂且当作小故事来看?" 第91章 阿月教的好 自从表明心意,凤翎月几乎日日都要抽出时间,去瞧一瞧这个第一次令她心潮澎湃的男子,又是几日过去,云悠的身子渐渐恢复,笑颜更是逐日增添。 看着重新拿起刀剑站在院中比划的他,凤翎月别提有多开心,径直抽出不远处架子之上搁置的软剑飞身而上,恰到好处地喂着招,嘴角俱是挂着满足安然的笑容,一来一回,犹如比翼双飞的鸟儿,酣畅淋漓,直叫人心生艳羡。 半个时辰之后,两人这才堪堪收势,凤翎月搂着云悠坐在一旁的石凳休息,轻柔地捋了捋他那被风吹乱的青丝,由衷地夸赞道: “云公子技法流畅,并未因长时搁置而生疏,真是不错!” 顺势靠在她的肩头,云悠莞尔一笑,侧首凑上她的耳朵,用那清脆婉转的声线,低言道: “如此,还要归功于阿月你,教的好呐!” 如此亲昵的称呼,令他在话音刚落的瞬间,一阵绯红浮现脸颊,直叫凤翎月心神荡漾,宠溺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云悠,仿佛再如何都看不够似的。 又是几许对视过后,凤翎月伸出右手大拇指,摘下指尖的翠玉扳指揣入怀中,小心翼翼地抚上面前之人的眉眼,一丝一丝的描画着,那带着薄茧的触碰之感传来,酥酥麻麻,直击心尖,不免令男子那娇小的身躯略显战栗。 “悠儿,能否告诉我,离开云府之后,究竟发生何事,你会受此重伤?” 看着怀中如同娇艳欲滴花朵般的人儿,凤翎月的脑海中,骤然忆起那日令自己永生难忘的场景,摸了摸云悠的发顶,问出了声。 缓缓抬头,瞧见女人因为这句话而骤然转变的脸色,几许忧虑、几许恼怒,仿佛那件事情,是她内心鳞刺,不拔除,难以心安似的。 听她提起此事,云悠同样心生暗芒,若非最近实在自顾不暇,又岂会令那些人再度逍遥法外如此之久,自凤翎月的怀中缓缓起身,望过去的神情立时变得肃穆。 迎着四处吹来萧瑟的寒风,傲然地站直身子,学着母亲她们的样子,冲着面前之人单膝下跪,以最为标准的军礼,同她说出,事情的始末: “云悠此番遇难,偶觉惊天阴谋,还请殿下施以援手,救助那些尚处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 此时此刻,在云悠的心中,面前的女人,并非他刚刚表白心迹、确定关系的情娘,而是凤灵国尊贵非凡的太女殿下,他自己,也是以一个普通百姓的身份,向她请求。 “地上凉,你大病初愈,快快起来,慢慢说。” 见他如此,凤翎月顿觉此事并非简单意外,心下隐隐有了猜测,伸手将其扶回原位,递去一杯茶水,仍是一副如常面色,轻声说道。 呼吸变得稍加急促,双眸之中闪过刹那怨愤,感受着握着自己那只大手掌心传来的温度,心绪渐趋平稳,抬头看向凤翎月的眼睛,缓缓说道: “要论此事,还得从我瞒着众人,悄悄离开云府那日讲起……” 作者的话:"公私分明的云悠,大家喜欢吗?" 作者的话:"不妨再来猜一猜,究竟是个啥子事情?" 作者的话:"还请各位读者,关注收藏评论来一波~~" 第92章 追踪 月余之前~~ “哼,就凭你们,也想拦得住本公子?答应了殿下要回去,必然不可失言,走喽~~” 趁着夜黑风高的夜晚,云悠施展轻功飞上屋脊,如同一只灵巧的雁儿,躲避专门用来监视自己的府兵,最终,看着大门上端端正正的“云府”二字,轻飘飘地挥了挥手,以作告别,而后毫无留恋地哼着小曲地,向着远方而去。 白日雇辆马车赶路,晚上便随便找寻一家客栈休息,就这么走走停停,四五日光景很快过去,他也不失所望地走到了云府与军营正中的良城,天色渐暗,看着头顶的牌匾,云悠满意地点点头,抬脚步入其中,却不曾想,会发生那般意料之外的事情…… “啊……我的孩子……” 一道凄厉的叫喊声隔空传来,接着就是阵阵绝望的呜咽,在这暗夜之中格外刺耳,云悠循声上前,最终来到附近的一片居民区,只见一对中年妻夫瘫坐在地,抱头痛哭,那叫一个伤心。 还未等他开口,即被一旁不断出言安慰的邻居们发觉,片刻愣神过后,个个脸色骤变,更有一位面色和润的中年郎夫径直上前,迅速将其拽入角落,甚是不放心地左顾右盼,压低声音问道: “公子怎么一个人出门,这大半夜的,多不安全啊!” 眼中的害怕与焦急不似作假,看着周遭一切,云悠轻皱峨眉,伸手挠挠发丝,有些迷茫不解,某位好心的大姐缓缓上前,出言解释道: “小弟弟,一看你便不是本地人吧,我们镇上啊,近期不怎么太平,出现两位采花大盗,专挑这暗夜里,对那些个年轻少男下手,也不知要作何打算,你啊,还是小心些,赶快回家吧!” 人家好言相劝,自己定然不能装作不识,云悠点点头,冲着几人拱拱手,以示感谢,又与那刚才丢了儿子的中年妻夫看似随意地聊了几句,便告辞离开。 ←←←←←←←←←←←←一个时辰之后~~此刻的云悠,正沿着一条歪七扭八的车辙印不断向前走着,顺带观察着周围环境,诚然,离开居民区后,他并未如同几位老百姓所期待地那样,抓紧赶路,而是凭借着从前于军中学习到的技术,干起了追踪查探的活计。 本来一切还算顺利,一路有惊无险地跟着她们来到一处早已荒芜多年的院落,趴在墙角听了几许,从那门缝中传出的声音中隐约捕捉到,什么培养、敬献之类的字眼。 察觉此事并不简单,同样也知自己无力斡旋,云悠暗暗记住那些人的声音与地址,缓缓后退,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却不曾想,被稍后外出解手的一名女子发现端倪,随即派出杀手,沿路追捕。 最终,来不及彻底离开良城的云悠被困在一家客栈,里里外外皆是敌手,令其插翅难飞,一筹莫展之际,偶然发现,或许隔壁房间内的那个人,便是他的转机…… 作者的话:"小悠受伤的原因将要揭晓啦~~" 作者的话:"有一说一追踪术什么的还是有点小牛的!!!" 作者的话:"不妨再来猜猜,所谓转机,是啥子喽~~" 第93章 狸猫换太子 “给你个机会,躲起来,我去替你。” 简短的一句话,足以相隔天堑,便也是景辞为自己找寻的转机。 方才,正当其站在客栈的二楼阁板之上,屏气凝神听着大街上那些刺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之时,偶然发觉隔壁房间似乎有所动静。 将耳朵紧紧贴在门板倾听,知晓房内关押之人,乃这群所谓“采花大盗”最新捕获的“花儿”,当即决定,趁着守卫愣神之际,来一招狸猫换太子,躲过一劫。 之后,浑水摸鱼地随同一行人回到“驻地”,更是顺理成章地接触到了被困男子,并从他们口中,得知许多内幕消息。 原来,这些人并非区区采花劫色之淫贼,而是某不知名组织的内部人员,此番大肆“招揽”年轻处男,意在秘密培养,至于用途,则不得而知! 六七日的时间便是如此迅速于指尖溜走,直到那一日,趁着两波队伍换防松懈之际,云悠在诸位公子的帮助之下,成功逃了出来,只可惜,最终还是难挣魔爪,身受重伤,随后的事情,便是遇到焦急寻人的凤翎月…… ←←←←←←←←←←←←“悠儿,是她们吗?” 隐藏在茂密的树干之上,看着对面院落之中形形色色、不断晃动的人影,凤翎月拍拍身旁的云悠,压低声音问道。 要说前日,得知事情真相后,某怒不可遏的太女殿下当即下令,墨绾亲自带领太女府私兵前去查探,根据云悠的情报,循着踪迹寻去,最终来到皋城。 随后,凤翎月携云悠亲至,确认贼人身份,见此,本就色厉内荏的面上更添几分威严,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着那座破烂不堪的小院,如此大张旗鼓地在凤灵的地界作威作福,还差点伤了云悠,她岂能轻纵? “去吧,莫要惊动了周遭百姓。” 抬起胳膊,几个简单的收势做出,轻飘飘地道出一句,而后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静静地等待着。 半个时辰未至,战局已然落下帷幕,凤翎月带着云悠飘然落于正中,背负双手,居高临下地望着那些禁锢在地、动弹不得之人,而那些重见天日的小公子们,更是感激涕零地俯跪于地,不停地磕着头。 “你,你个小贱人,居然是……啊……” 之前曾于云悠交锋的那名黑衣人瞬间认出了他,当即怒目而视,出口便是污言秽语,未等话音全落,只听“咔嚓”一声,凤翎月闪身而过,干脆利落地卸了她的下巴,将其未尽之语全数堵在喉咙之中。 “敢问姑娘究竟是谁?为何非得阻我生路,大家相安无事,不好吗?” 见此情景,领头模样之人渐渐变了脸色,收起了刚开始的那种耀武扬威姿态,冲着凤翎月等人低头颔首,无比“虔诚”地问道。 这话说的隐晦,相安无事,换言之,便是共谋大局,自然,也是利益共享,两害相权取其轻,这便是她的选择。 作者的话:"话说,小悠的胆子是不是有点子大了呢?" 作者的话:"可是有啥子办法嘞,咱翎月喜欢" 第94章 敢动孤的人? 看着她那分明不舍却又带着些许期待的神情,云悠心下冷笑,只觉滑稽不堪,抬眼瞥了瞥身旁的女人,不禁在想,就她那点蝇头小利,这位堂堂太女殿下,又岂会瞧的上。 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凤翎月必是来者之首,只要她首肯,一切皆有可能,此时此刻,俱是瞪大双眸瞧着她,期待着,这个人能够做出有利于自己的决定。 “召月剑?你,你是太女凤翎月?” 冷不丁一声惊叹声传来,云悠回首望去,只见另一角落中,一位其貌不扬的刀疤脸女人,煞有介事地看着凤翎月手中配剑,诧异地问道。 此言一出,所有贼人俱为神情骤变,个个面如菜色,惊恐不安地骚动着,储君尊位,太女驾临,一切,都将换个说法…… 很快,墨绾便带着侍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小院诸人全数带走,眨眼之间,院内“焕然一新”,彻底换为她们自己的人手。 “敢动孤的人,最好想想后果。” 淡淡地道出一句,为此事作结,避开云悠的视线,凤翎月悄咪咪地冲着墨绾招手,微微蹙起眉头,目光如炬,以手掩口,低声交代道: “去查,刨根问底地给孤查,随随便便一个喽咯便能识得召月,背后之人必不简单,不得不防!” 墨绾答应一声,神情肃穆地转身离开,自家主子的担忧,她也懂,召月剑名并不广告天下,能够清晰点出,并借此认出殿下,此人绝非等闲。 何况,此事已然证明,并非简单淫贼采花案,起码与某种势力相关,密谋何事尚且不得而知,幕后主使愈加“高贵”,事态便愈加严峻。 ←←←←←←←←←←←←回去的路上,凤翎月与云悠共乘一匹坐骑,悠哉悠哉地欣赏着沿途风光,好不惬意! 垂眸瞧了瞧身前的男子,凤翎月眉目柔和,嘴角带笑,双手稳稳地拉着缰绳,将他守护在怀,自胸腔处传来丝丝震动,轻言道: “如此结果,悠儿可还算满意?” 昂起脑袋,与她四目相对,云小公子那双眼睛当中,盛满明晃晃的孺慕与依恋,放松身子靠于女子胸膛,缓缓点头,笑嘻嘻地说道: “那是自然,阿月出马,岂有铩羽而归的道理?” 纵使尊贵如同凤翎月,对于心上之人的夸赞与信任依旧很是受用,腾出一只手掌,冲着那松软的发顶使劲rua了两把,心下感叹: “嗯~手感真好~~” “对了,前段时间为了寻我,不得已延期了既定演练行程,陛下可有责怪于你?” 如此温馨的时刻,云悠偏偏想起此事,眉宇之间逐渐染上些许虑色,眨巴着眼睛,问出如此煞风景的一句话。 “无碍。” 凤翎月淡淡应了一声,随即伸手拂上他皱成“川”字的眉眼,带着蛊惑的声调,颇有些诱哄的意味: “事出有因,我会向母皇言明,悠儿无须担心,你好好的,便是我最大的幸事。” 表明结果,只为云悠安心,至于内在细节牵扯,便无需令其知晓,无论有何难事,自己扛着便是,凤翎月如是想着。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某贼:不如,咱打个商量,一起升官发财?" 作者的话:"某太女:你觉得我会稀罕?" 作者的话:"某悠:亲亲阿月好威武!" 第95章 帝王心意难测 【毓秀宫】 “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听闻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响起,斜窝软榻、闭眼假寐的萧钰缓缓睁开双眸,懒散地直起身子,双手不经意间相互交握,祈盼地问道。 来人,正是他的贴身侍从萧宁,挥挥手,屏退左右仆侍,无奈地摇了摇头,耷拉着脑袋,欲言又止地答道: “回主子,并未,只是……” 大失所望地重新倚于靠背,萧钰头疼地揉揉眉心,暗自叹了口气,甚是无力地问道: “说吧,只是什么?” 想着探听到的消息,萧宁为难地望向自家主子,最近的事情,可当真毫无一件顺意,心一横,终是下定决心,略微有些磕巴地说道: “奴才遣去查探之人回报,似乎,似乎遇到了陛下的人。” 惊恐地瞪大眼睛,随即了然地低下脑袋,苦涩地瞧着指尖的豆蔻,一副早知如此地模样,拿起不远处绣篓中的半成绣品,自正中狠狠地撕开,眼眸像是即将喷火,愤懑地说道: “陛下?她竟也在调查翎儿,哼,依照她的性格,倒也不足为奇,刚愎自用,唯信己身,唉,过去如此久,那孩子,不知何时才能归来啊!” “主子慎言啊!” 急切地道出一句,殷勤地上前,萧宁轻手轻脚地斟了杯茶,递上前去,蹲下身子为其捏着双腿,柔声劝慰道: “您权且安心,殿下素来主意正,未有消息传来,必是有所思量。” 重重地扔下茶杯,胸腔剧烈起伏,发间的珠钗佩环随随之叮铃咣当地晃动着,萧钰伸手指着远方,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是啊,只可惜,那孩子性格太过执拗,与陛下如出一系,过刚易折的道理,本宫说过无数遍,她总是不听。” 此言不假,凤翎月每次惹怒凤卿烟,都是为此,可凡事均有利弊,萧宁微微一笑,起身默默收拾着满桌狼藉,唇角渐渐勾起一抹安然的弧度,深沉地反问道: “可换言之,陛下看中殿下,不也正是因为,二者相似嘛?” 缓缓起身,行至床边,明明艳阳高照,可透过高耸的宫墙折射进来,萧钰只觉浑身冰寒,一股窒息之感油然而生,轻轻阖上双眸,细细感受着此种浸着寒意的暖阳,淡淡地感叹道: “唉,帝王心意难测,古来即是如此,本宫,不得不担忧呐!” 事实正是如此,世人皆道堂堂皇家、天之娇客,锦衣荣华、享之不尽,可这光鲜亮丽的背后,存有何感,又是如何一路如履薄冰地行来,唯有亲身体会,方能言说。 自从嫁给当年尚且还是太女的凤卿烟,勾心、算计、争夺,便从未停止,有人道他自私虚伪,有人言他杞人忧天,渐渐的,亲情、爱情,仿佛都不再是最初的模样,萧钰就这么紧闭双眸,脑海中极速浮现这些年的点滴片段,强忍着,想要落下的泪水…… 作者的话:"突然感觉,老爹有点可怜是怎么回事?" 作者的话:"若是没有进宫,应该也会是一位贤夫良父……" 作者的话:"可他要逼迫翎月,处处横叉一脚哎~~" 作者的话:"各位看官们,你们觉得他情有可原嘛?" 第96章 他叫夏凌安,是我的君侍! 【军营?太女营帐】 “阿月~~咦,这是什么?” 彼时的凤翎月尚且正在营帐之内垂眸阅着京中来信,一阵微风袭来,帐帘开合,抬眼便见身着一袭墨蓝色戎装的云悠欢快地奔了进来,亲昵地呼唤一声,随意瞥见桌边信件署名,疑惑地问道。 看着与自己同色系衣衫的云悠,凤翎月好笑地摇摇头,缓缓挪了挪身子,伸手将他拉了过来,坐于旁侧,直接拿起那封信件递了过去,轻声回答道: “他叫夏凌安,是我的君侍!” 细看那封信,字里行间,思念尽显,却无一丝靡靡之色,反倒像是在喋喋日常琐事,真实,且舒适,瞧着瞧着,云悠不禁心下思索,它的主人,会是如何一位温柔似水、优雅娴静之人。 瞧见女人的神色,云悠心下“咯噔”一声,不免浮上些许虑色,耷拉着脑袋,小手不停扒拉着凤翎月的衣角,闷闷地撒娇道: “阿月你说,夏哥哥,会喜欢悠儿吗?” 在这心思藏不住的小公子的言语当中,或许还有一层意味,那便是,有了他,你还会喜欢我吗?毕竟,在这个年代,女怕入错行,男怕嫁错妻! 虽说字见其人,自己的家室身份也确实高他许多,可人家毕竟率先进门,如若有所心机手段,唯恐难以招架。 伸手摩挲着那个名字,凤翎月的心头闪过阵阵安宁之感,在他身边,总是能够放松心身,忘却烦恼,许久不见,还真是有些怀念了呢。 大抵知晓云悠作何感想,转眸看向他,伸手轻轻摸了摸那紧皱一同的秀眉,脑海中尽是夏凌安的各种神情与动作,或谨小慎微,或小意温柔,微微一笑,轻言安慰道: “放心吧,凌安为人豁达,从不苛待他者,你们定能相处的很好!” 之所以迟迟不肯如自家父后所愿、随意纳侍入府,便是担心,有朝一日,她的太女府也会像当今陛下的皇宫一般,乌烟瘴气、算计横生,若真当如此,倒不如一生孤寡! 奈何,此时的云悠并不懂得她的深意,少男怀春的她,只是单纯地下定决心,安安稳稳地与面前的女人待在一处,为她相妻教女…… 闻言,不停地咧嘴笑着,欢快地扑进她的怀中,双手紧紧环抱凤翎月的腰身,清脆婉转的声音自唇间溢出: “嗯,悠儿相信阿月,会和夏哥哥好好相处!” “殿下,云将军求见!” 一声禀告,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浓情蜜意,听闻母亲前来,云悠急忙起身,手忙脚乱地整理有些褶皱的衣衫,端端正正站在一旁,面上慌忙之色尽显。 “呵呵!” 就那小模样,再怎么掩饰都恐有欲盖弥彰之嫌,男儿家的小动作直直瞧的凤翎月哑然失笑,一声轻微的低吟自胸腔传出,随手拿起桌上的墨石递给云悠,冲着帐外言道: “进!” “末将见过太女殿下,演练捎尾之事,请与殿下沟通!” 云微缓缓步入帐内,装作未曾瞧见桌旁那个不省心的儿子,甚至对于他的视线置若罔闻,利落地冲着上座单膝下跪,抱拳施礼道。 作者的话:"呦呵,两人也算云会面啦~~" 作者的话:"有木有人期待一下,真正见面之时的场景呢?" 第97章 孤,不会放手 “什么,收尾?你要走了?” “悠儿,不得无礼!” 读懂云微话中之意,云悠登时跳了起来,满目尽是不敢置信,心头更是萦绕着浓浓地不舍之情,明明不久前,还与他一道舞剑、帮他报仇,这怎么,眨眼就要走了呢? 紧紧地握住手中墨石,下意识地惊呼出声,毫无疑问,随即便收到来自某位老母亲的厉声呵斥!看这模样,再不收拢一点,迟早出大事,云微怒目而视,如此作想。 “云将军无需如此介怀,悠儿率直,这是不可多得的优点。” 凤翎月摆手示意,直截了当的一句话,全然堵住其所有话头,堂堂太女都不在乎,她还能有何话说?即便,这个人是她的儿子! 而后面向云悠,轻缓地将他手中握紧的东西拽了出来,拍了拍他那冰凉的手背,认真地瞧着他的眉眼,柔声言道: “你先出去吧,我回头再同你细说。” 看了看凤翎月的眼睛,转眸瞧瞧云微的神情,云悠终是败下阵来,耷拉着脸,后退一步,朝着两人分别行礼,略微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出: “是,悠儿知晓了,先行告退!” 看着自家儿子的模样,那分明就是情根深陷的模样,即便明知会被心中之人倒卖,都不会回头,深深地叹了口气,不禁在想,事态发展至于而今地步,究竟是好是坏? “还在想着,让他远离孤?” 正在天马行空、无限遐想的云微恍然听得一道幽凉威严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回首便见前方的凤翎月正半靠于软榻,嘴角带笑,好以整暇地瞧着自己,那模样,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冷不丁打了个激灵,急忙挂上一抹笑容,冲着前方拱手,端地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矢口否认道: “殿下误会了,末将岂敢?” 哪怕就是真的这般想,也不敢说哇! 久经沙场、单刀直入的大将军,要论心计,岂能比得过出生皇室、朝堂浸淫的太女殿下,满脸尽是了然的表情,凤翎月提起狼毫,漫不经心地转了转,仿佛能够透析万物的眸光直直盯着她,轻哼一声,淡淡道: “云将军无需急着否定,作为母亲,为悠儿图谋,这无可厚非,孤并非死缠烂打之人,若佳人无意,必不强求。” 坦坦荡荡,不见丝毫浓烈的情绪,更无任何偏私之意,话音既落,眸色渐渐变得坚定,双肘撑于桌面,与云微四目相对之间,瞬息之间,抬高声音,一字一句地表态道: “可如今,悠儿既已做出选择,那么孤,自也不会放手,无论面前有多少阻挡,都会守着他,护着他,给他欢欣愉悦!” …… 简短对话之后,大局已定,直到走出营帐,云微尚且还未回神,心下震撼,一个年仅十数岁的少女,何以迸发出那般强大的力量,直入人心,想要不自觉地信任、臣服…… 转身离去之前,再次回眸望了望紧闭的帐门,默默地念叨着: “但愿殿下,您真的可以永远这般自主!” 作者的话:"翎月要走,小悠舍不得了呢?" 作者的话:"有没有人想来猜猜,日后进了府,他会是个啥样子呢?" 第98章 绝不食言 【军营?太女主帐】 两日后~~“真的,要走了吗?” 归期已至,就在凤翎月妥善收拾行装、即将离开营帐之时,遭到了某位骤然闯入小公子的阻拦,只见其依依不舍地拽紧她,眨着犹如小鹿一般湿漉漉的眸子,可怜兮兮地问道。 “怎么,舍不得啊?” 听见她的声音,云悠更加按耐不住,挂在眼眶上的泪珠似落非落,脚尖轻挪,一点一滴地缩短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蔫蔫地耷拉个脑袋,糯糯地嘟囔着: “自然啊,怕你走了,便会忘了我,怕你回了京城,便再不会……唔……” 越说越害怕,越说越忧虑,仿佛要将内心的情绪一股脑地全部道出,只可惜还未说完,便被凤翎月揽住腰身,指尖挑起他那小巧的下巴,霸道地吻了上去,将所有未尽之意全数吞入喉咙。 一吻毕,垂眸瞧着男儿家那红的如同煮熟虾子般地脸颊,缓缓抬起大拇指,轻轻地摩挲着他眼角处的那条窄缝,凤翎月微微吐出一口暧昧的气息,仿佛不经意间撩逗道: “如此答案,悠儿可满意?” 随后,赶在他羞恼到难以忍受境地之前,渐渐退开些许,重新抬起两只手掌,稍稍带上力道,握上云悠的胳膊,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郑重其事地给出自己的承诺: “放心,我不会忘了你,也不会丢下你,而是要给你堂堂正正的身份,待回京后,我便立刻禀明母皇父后,娶你为君,你啊,就乖乖等着做我的新嫁郎,好不好” 感受着来自胳膊之间那股强有力的劲道,听着耳边直入心灵的言语,云悠那颗惴惴不安的心逐步安静下来,深情地望着眼前长身而立的女子,紧紧地回拽她的衣袖,倔强地昂起脑袋,霸道地出口确认道: “你说话算话,不能食言!” 真诚地牵起面前男子的手,情意绵绵地回望过去,唇间露出一抹犹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不厌其烦地答允道: “好,我凤翎月答应,定会娶你,绝不食言,真要走了,不然就来不及了。” 随后,再次拥紧云悠,在他蓬松的发顶轻轻地落下一吻,而后直起身子,头也不回地出了营帐,渐渐消失在了云悠的视野之中…… ←←←←←←←←←←←←【皇宫?凰鸣殿】“母皇,您就别生阿姐的气了,好不好嘛!” 空旷的大殿中,堆满奏章的御案前,身着华贵帝卿衣衫的凤绮鸳,正抱着凤卿烟的胳膊不停地摇晃着,像只小猫一般,黏在她的身边,一个劲地撒娇道。 自己本在奋笔疾书地处理政务,堪堪发觉太女遭遇弹劾的奏本,刚欲深入求证,却不曾想,自己那好凤后竟会领着凤绮鸳前来。 在这捣蛋鬼的嚯嚯之下,凤卿烟只好无奈地停下手中活计,将儿子拉在身旁,爱怜地理了理他额角的碎发,语重心长地劝慰道: “这件事情不用你管,好好的帝卿,成天净瞎操心。” 作者的话:"翎月终于要去回去了……" 作者的话:"凌安小可爱估计是要开心啦!" 作者的话:"大家想让小悠悠快点嫁过去嘛?" 第99章 放肆 眼尾状似不经意间扫过下首萧钰的方向,看似寻常,可后者偏偏从中体会到了极致地不满与警告,强忍着陡然升起的彻骨寒意,缓缓福身,颔首低眉、毕恭毕敬地出言道: “陛下恕罪,臣侍一时不察,才令鸳儿知晓外界那些关于翎儿的风言风语,这才非要闹着来见您。” 这些话,人精一般的凤卿烟岂会不知,什么孩子闹着,不过也是真假参半,鸳儿一个半大小子,能懂得他们之间的多少弯弯绕绕? 淡淡地瞥了过去,未答一语,也未唤他起身,倒是一旁的凤绮鸳,想着此前萧钰对他说过那些话,再也按耐不住,紧紧地拉住自家母皇的胳膊,拔高声音喊出了声: “母皇,您可不能因为那些言论便怪责阿姐,谁知道是哪些有心之人乱叫舌根,意图离间……” “放肆!” 一句不管不顾的喊声登时惹怒凤卿烟,这番言论,于公于私,尽数踩她雷区,未等话音全落,一把甩来凤绮鸳的双手,狠狠地拍向桌案,大吼出声。 要知道,凤翎月于军营之中,同那云家公子不清不白之事早已传地沸沸扬扬,更是有人上达天听,请奏严惩,星星之火,仿佛已成燎原之势! 萧钰本意带来爱子,同享天伦之际,缓解凤卿烟对女儿的怒火,实在没料到,他居然直接蹦出如此一句,急忙跪倒在地,深深叩首,诚惶诚恐地认罪道: “臣侍知罪,丢失臣侍教导无方,还望陛下恕罪。” 而后半直身子,不敢再看上座之人的脸色,使劲地将愣在原地的凤绮鸳拽了过来,用力地推搡着,厉声斥责道: “凤绮鸳,还不快向你母皇赔罪!” 向来养尊处优的帝卿殿下何时见过此等阵仗,当即吓得脸色惨白,跪倒在自家父后身边,眼泪婆娑婆娑直流,小手不住地挥舞,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母皇……我没有,呜呜,我没有……鸳儿就是不想母皇和姐姐闹别扭,呜呜……” 一声声哭泣唤回凤卿烟的理智,盯着伤心欲绝的儿子,瞧了许久,终是暗自叹了口气,收敛了所有脾气,冲他伸出手掌,缓缓道: “好了好了,鸳儿,别难过了,来,过来是母皇身边。” 看着他那伤心至极的小模样,某位皇帝终究软下心来,直接拎起那明黄凤袍的衣袖,为儿子轻轻地擦着泪珠,爱怜地瞧着他,刻意放缓语气,苦口婆心地解释道: “方才,是母皇话说重了,可是鸳儿,你要知道,有些事情,你不懂,也无必要管,太女是你姐姐,其他王女也是,切不可厚此薄彼,知道了吗?” 这些话是说给谁听的,萧钰一清二楚,奈何此时此刻,已无力开口。 堪堪止住哭声,尚且本能地打着哭嗝,小肩膀一抽一抽的,肿着一双大眼睛,乖巧地点点头,怯怯地答应道: “嗯,儿臣……嗝……儿臣知道了!” 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萧钰,凤卿烟又是竭尽脑汁地哄了好一会儿,凤绮鸳这才重新挂上笑意,正在此时,一道清晰地禀报声自门外传来: “启禀陛下,太女殿下归来,正在殿外求见!” 作者的话:"嘶~~翎这是撞枪口上了哇!" 作者的话:"我咋有点摩拳擦掌、幸灾乐祸嘞?" 作者的话:"话说,有没有心疼小可爱鸳儿的宝贝?" 第100章 责问 凤卿烟的脸色,因侍从的这一句禀报瞬间变得晦暗不明,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哇,安抚似地拍了拍云悠的胳膊,坐直身子,目光如炬地盯着殿门的方向,沉声道: “让她给朕滚进来!” 萧钰同时坐回下首侧方的位置,担忧的视线亦是直勾勾地望了过去,等待着那抹许久不见的身影…… “儿臣参见母皇、父后,母皇万福金安,父后千岁康宁。” 凤翎月一袭劲装、款款而来,大大方方地迎着帝王、凤后的视线,冲着上首下跪,施以最为标准的君臣之礼,朗声参拜道。 不卑不亢、凛然惬意,无论何时,凤翎月总是如此模样,哪怕再不愿承认,她都如同凤卿烟曾经所言,最为酷似其母,也是最适合太女之位的人选。 缓缓抬手,示意起身,凤卿烟转眸面向如坐针毡的萧钰,轻哼一声,指了指一旁的凤绮鸳,淡淡道: “凤后,先带鸳儿回去,朕与太女有话要讲。” 瞧着不远处自己那冷漠淡然、一副公事公办模样的妻主,萧钰强忍着内心的无尽悲凉,依言起身,上前拉过凤绮鸳,两人共同对着这位冷峻威严的帝王,齐声行礼道: “臣侍告退!” “儿臣告退!”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过后,殿内重归宁静,与方才相比,更显沉闷,凤翎月就这么稳稳地站在原地,眼睑半低,任由高位上的君王母亲打量,直至她将手边一封奏折径直摔下,意欲不明地问道: “自己看看吧,可有何话,要向朕解释?” 感受着上方投来那如鹰一般锐利的审视目光,凤翎月弯腰拾起脚边之物,缓缓抬头,不矜不伐地同她对视,不用看也能知晓,奏本所言,定是她与云悠。 自己倒也罢了,可云悠,却是她做出承诺、意欲八抬大轿娶回家的太女君,有些祸患的苗头,必要掐断在最初时刻。 稳步向前,轻轻地将手中奏疏重新搁置于案,凤翎月后退一步,而后微微一笑,自袖中抽出另一封奏本递上前去,恭敬地作揖,淡淡地说道: “母皇容禀,儿臣确对云微将军之子云悠生了情愫,然,发乎情、止乎礼,并无任何僭越之举,至于其他,数日前已在信中言明,此乃整合,还望母皇,明鉴!” 坦坦荡荡地承认,刹是风轻云淡的模样,真像是无愧于心,虽然气恼,可凤卿烟却也并非那种是非不分之人,事件何以由来,她再清楚不过,敲打必不可少,可度量,须得把握得当。 轻咳一声,翻开那封奏疏瞧了起来,不论内容,凤翎月的字迹,笔锋凌厉、苍劲挺拔,首先便能够带给他人一种非凡的确信感,字字句句,仿佛无一虚言。 心情沉重地阖上奏本,双手手掌支撑于案,皱眉望向凤翎月的眼睛,半分不解、半分诧异地问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娶那云家公子为君?” 也不怪她惊奇,实在是这倒霉孩子,对那终生大事向来持无所谓态度,这怎么去了一趟军营,便信誓旦旦地表示,要娶夫了? 作者的话:"还真是处处充满算计的氛围啊,又是心疼翎月的一天……" 作者的话:"在看的朋友们,留下评论吧,支持一下,给作者创作来点鼓励~~" 第101章 中庸对怀柔 不免有所怀疑,如此作为,是否别有用意,将军之子配当朝太女,即便算得上门当户对,也能称得上一段佳话,可强势结合,却总不避惹人遐想…… 无论她作何感想,凤翎月只是装作不察,眸光坚定地望着前方,坦坦荡荡的眸色之中并无一丝杂质,跪地笔直,信誓旦旦地答道: “是,儿臣心悦于云悠,愿娶他进府,为正君位,还请母皇赐婚。” 毫无保留的一句请求,倒是令凤卿烟有些恍惚,她的这个太女,虽说素来执拗,可极擅中庸之道,尤其是在自己面前,更是几乎不会有如此情绪外露、不加掩饰的情况,毫不避讳的强势,同样令她改观几分。 “好了,弹劾一事做罢,朕自有考量,此前所述,接着去办,至于你的婚事,须得问过凤后的意见,知道吗?” 出生皇室,贵为帝王至尊,凤卿烟即便再多刚愎自用,也知怀柔之术,有些事情,非她一人便可肆意抉择,刚何况,隐藏身后、知己知彼,放才能够,百战百胜! 瞧见自家母皇眼眸之中那一闪而过的精明,凤翎月不用想便知,她究竟是何算计,心下晃过瞬间的失落,下一刻便被很好的掩盖,仍是谦恭地垂下脑袋,拱手答道: “是,儿臣知晓,会同父后言明。” ←←←←←←←←←←←←【太女府·安居阁】“主子,您就快歇歇吧,自从殿下传讯,快至京城,您便一直在此等候,受累了。” 无奈地看着前方的主子,丝竹不禁失声,心头涌上些许心疼之味,径直走上前去,微微福身,轻声开解道。 要知道,截至如今,夏凌安已然于这门口站了好几个时辰,小手不肯放松地扒着门框,翘首以盼地瞧着府门的方向,期待着可以在第一时间,看到向他走来的那抹身影。 不知道,她好不好呢?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消瘦?目光灼灼地望着前方,夏凌安如是想着。 还未等他开口,房门开合,丝语抱着几匹华美布料走了进来,尚且来不及放下,接收到了自家同伴的眼神示意,与他并排而站,出言附和道: “是啊是啊,主子,殿下先行进宫,定要过些时候才会归来,您何苦一直等在此处?” 缓缓转眸,莞尔一笑,双手交握,浑身散发着淡雅安详的气息,淡笑着回答道: “无碍,我只想在她回府的第一时间便知晓,隔了这么久的时间,不知殿下可还记得我?” 说着说着,眸光之中染上一抹忧虑,前些日子传的沸沸扬扬的风言风语他也有所耳闻,不禁担心,自己会否早已被女人忘却? 与他相比,也不知是不是太过信任凤翎月为人的缘故,俩名小侍对于这一担心则是丝毫未曾放在心上,丝语更是直接豪爽地摆摆手,矢口否认道: “怎么会不记得?通过传信那越来越速度的频率,殿下也在想着您呢!” 作者的话:"遇到父母的阻碍,是不是恋爱史上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呢?" 作者的话:"大家猜猜,翎月遇到多少障碍才可以抱得美人归?" 第102章 孩儿绝不罢休 【皇宫·毓秀宫】 “砰……” “不可以,本宫不同意,坚决不同意!” 主位的萧钰狠狠地砸了桌案之上的所有物品,大喊一声,怒目圆睁,颤抖地伸出佩戴着精美寇丹的手指,喘着粗气,愤愤不平地指着下方凤翎月的眉心,气鼓鼓地说道: “我说怎么一回京便巴巴地赶来向为父请安,原来是早有打算啊!” 原来,凤翎月自凤卿烟殿中出来之后,便一刻不停地面见凤后,倒豆子般一口气地将内心所想尽数告知。 萧钰本还沉浸在女儿归来的喜悦之中,欣慰于她的请安,下一刻却被她这冷不丁地求娶搞得发懵,回神之后,则是难以抑制地怒不可遏。 因着萧钰的性子,凤翎月料想,欲使其允诺,必得多费一番周折,却不曾想,会是如此激烈的矢口否决。 抬眼望向他,凤翎月眉宇之间闪过丝丝不解,回想之前种种表现,歪歪脑袋,疑惑地问道: “父后一直催促儿臣,对成婚一事操碎了心,为何今日,儿臣表明心意,您却不同意了呢?” 往日里,一个两个都拿着她的婚事言说,巴不得立时迎娶十个八个的进入太女府,为自己伺候起居、延绵后嗣,这怎么事到临头,她真的提出要娶夫,却不是推脱,便是否决? 对方哪里顾得上端详她的这些小九九,哼了一声,不悦的眸光瞥向凤翎月,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萧钰悠悠地望着下方的女儿,冷冷地反问道: “你也知道,为父操碎了心啊?那便是如此回报?一个区区武将之子,配你正君之位,还好意思说?” 说来说去,竟还是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权威,暗叹一声,眨眨眼,看着上首的父亲,凤翎月撩袍跪地,拱手抱拳,镇定自若且刚毅果决地陈述道: “儿臣心悦于他,有何不可?还望父后允准!” 简直一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姿态,堵得萧钰憋闷不已,多日不见,没成想刚刚回来便给他拱火,狠狠一拍桌案,怒声斥责道: “本宫告诉你,绝无可能,别说正君,哪怕是侧君,都不可能给他,堂堂太女,张口闭口恩爱情事,你的所谓追求呢?” 此言一出,凤翎月心下愤懑同样升起,从小到大,张口闭口尽是此事,冲着他恭恭敬敬地磕了一头,目光幽深犹如万年寒冰,缓缓出言直击心灵般地问道: “那么父后呢,可是心下有了什么更好的人选,这才万般阻拦?强扭的瓜不甜,您……总归云悠一事,孩儿绝不罢手!” 瞧着她如此执拗的模样,萧钰的怒气值直接到达顶峰,“腾”地一声站了起来,那眼神仿佛要将她吃了一般,拔高声音,不耐烦地吼道: “滚滚滚,有多远滚多远,本宫眼不见为净!” “是,儿臣告退,父后多保重。” 眼见无法更改,凤翎月缓缓起身,默默地拍了拍衣摆,眼睑微敛,再次躬身,朝着上座问安,淡淡地应了一声便告退离去! 作者的话:"管她俩生不生气,反正我写的挺乐呵,能看到这里的朋友们,你们觉得呢?" 第103章 正君之位,并非什么人都能坐 看着凤翎月负气离去的背影,萧钰的目光逐渐变得暗淡,面上的愠怒之情慢慢褪去,更有丝丝怅然浮现,满目尽是幽怨愤恼。 看着自家主子那副哀伤的表情,萧远心疼地叹了口气,缓步走上前去,为他捏着肩膀,欲言又止地问道: “主子,您为何偏得拦着殿下呢,好不容易有了迎娶正君的心思,您何苦……” 他的心思也同凤翎月一般,皆是不能理解,为何盼望多时的好事发生眼前,萧钰却绝口否认,甚至于会如此暴怒,与小殿下再次不欢而散。 这二人虽说常有意见不一之时,可凤翎月孝顺,轻易不会同他正面相对,像今日这般,闹得如此明了,直白地说出绝不罢手之言论,听闻此言,萧钰冷哼一声,后槽牙咬地咯吱咯吱直响,手掌紧握茶杯,指尖已然因为用力而泛红,脑海中幻想着那名男子的身影,眼眸之中尽是不满的神色,目不斜视地看向前方,没好气地斥责道: “有了心思?哼,她那算是什么心思,不过一时兴起罢了,又能坚持几日,再说了,本宫的女儿,自当配备候门贵胄,正君之位,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坐的。” 即便再多想给女儿娶夫纳侍,也总不至于眉毛胡子一把抓,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往府里带,区区京外武将之子,若说给于侧君之位,倒也堪堪得当,可翎儿所求,乃太女正君,实在是万万不能。 更别说,那孩子本就重情重义,倘若府中尊贵之人全然捕获她的真心,于未来争夺之事而言,有百害而无一利,如此看来,哪怕侧君之位,都绝不能予他。 要知道,这一在寻常百姓家看来再优良不过的品质,置身皇家,实为致命的罂粟,在这样的地方,唯有冷血无情,方得安然得始终。 如此一说,萧远登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蝇营狗苟,尽是烦扰,唏嘘之情愈加浓烈,不禁在想,若未出生皇家,他们之间,会否不用如此争锋相对? 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也不知该如何劝说,唯有斟上一杯热茶,继续为他捏着酸痛的肩膀,微微一笑,无可奈何地感叹道: “明明是为了她好,可如此一来,却只会令殿下与您离心,唉……” 毕竟,对于皇家子女来说,他家小殿下,的确是太过优柔了些,凤后在背后的考量,即便真心为她,且不论有无告知,哪怕对她言说,也恐难获得接受。 萧钰顺势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沉默许久,深深地叹了口气,周身的愤怒气息已全然转为忧虑,抬手揉揉眉心,强忍着头顶一波一波不停上涌的痛感,另一只手轻轻摆了摆,甚是无力地说道: “无妨,对了,你递个消息出去,让姐姐得空也帮着劝劝翎儿。” 众人拾柴火焰高,既然自己办不到,那便动用她人,以期可以使凤翎月“回心转意”,按照他的想法安排后续行动。 作者的话:"我真的是越来越讨厌这个老爹了,想当然地哔哔赖赖,脑壳子疼……" 第104章 凌安,我回来了! 【太女府】 “侍身参见殿下,殿下金安!” 凤翎月堪堪踏入太女府大门,便见一袭暖黄色水波纹长衫的夏凌安站于里侧,窈窈袅袅,呼吸略微有些急促,眉眼带笑,缓缓福身,柔柔地参拜道。 他本安静等候于安居阁,奈何女人迟迟不归,左等右等,终于,在得知其归来消息之后,再也按捺不住,带着侍从一溜烟地跑去前院,这才有了方才一幕。 见到夫郎的那一瞬间,自凤后处得来的满腔怒火霎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漫天春风入心间,凤翎月快步迎了上去,稳稳地牵起他的下手,连忙道: “快快免礼。” 而后,长臂一揽,将他搂入怀中,心念微动,下巴在他发顶轻轻摩挲着,喟叹一声,富有磁性的声音,款款言道: “凌安,我回来了!” 置身温暖至极的怀抱,感受着自头顶上方徐徐传来的湿润呼吸,夏凌安满足地眯眯眼睛,伸手环抱住她劲瘦的腰身,脑袋依恋地在她胸前蹭了蹭,柔柔地说道: “殿下一路走来,辛苦了,快进屋歇歇,侍身准备了一些小菜,希望您会喜欢。” 要说别人家,区区侍君,哪里敢于前往厅堂,肆意相见家主,也就凤翎月素来不曾计较此等虚礼,且太女府仅夏凌安一人,才能最终早就此番温情局面。 其乐融融地携手步入屋内,夏凌安忙前忙后地将提前准备好的饭食挨个上桌,兴致冲冲地拉过凤翎月,眉眼带笑,欢悦地介绍着。 看着他那欢脱带笑的身影,凤翎月顿觉温暖,仿佛连日来的疲惫与阴郁尽数扫空,入口的饭菜也变得可口许多,不禁心下感叹,回家的感觉,真好哇! 久别重逢,自是需得把酒言欢一场,“叮当”一声,酒杯缓缓相撞,二人相视一笑,眸中尽是真情,满意地砸吧砸吧嘴,出言赞叹道: “唔~不错,安儿手艺愈发好了,看来,这些日子,没白白待着啊!” 她出自真心的溢美之词却令夏凌安害羞不已,手指微微搅着巾帕,抬眸望着女人,原本备好的腹稿瞬间卡壳,红唇微启,吞吞吐吐地说着: “多谢殿下夸赞,我……” 小少年这般模样,作为太女的凤翎月不止一次见过,只不过,在他之前,无人值得自己上心罢了,伸手摸摸他的脑袋,轻笑一声,暖心问道: “怎么了?信中明明说着思念,这等真正见着,就一句话也无了?” 这便是在给他台阶,也是在一定程度上无形地增强他的信心,果然,话音这才堪堪落下,夏凌安便猛地抬起脑袋,眼眸中的不确定早已被坚定取代,着急忙慌地摆着双手,满脸真诚地解释道: “当然没有,侍身自然是有好多话想要同您讲,只是见到了,一时半刻,不知该从何说起。” 无奈地摇了摇头,暗道一声可爱,凤翎月展臂,倾身将他拽在面前,阻止其继续忙来忙去的欲望,笑着建议道: “呵呵,长夜漫漫,有的是时间,随我一同用膳吧,好好尝尝自己的手艺。” 作者的话:"有没有小伙伴看到这里,给咱出个声呗,别让脑斧感觉一天天的尽是在唱独角戏……" 第105章 钓鱼执法 【凰鸣殿】 “哼,朕就知道,凤后心思,就从未离开过此事。” 毫无疑问,萧钰白日里同凤翎月所言,未过半日,便尽数传入凤卿烟的耳中,听闻他那番配比配得上的言论,露出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冷哼一声,竟毫不避讳,不悦地斥责道。 贴身女官涟漪闻言上前,心下思忖片刻,冲她弯腰行礼,讨好般地笑了笑,低眉顺眼地安慰道: “陛下息怒,凤后主子他,也是在为殿下思量。” 趋利避害的思维,竭尽所能为亲生女儿谋划,于情于理,这也无可厚非,奈何萧钰面对的是当朝帝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如此算计,只会令凤卿烟反感恼怒。 哪怕对方,是她的结发正夫以及嫡出长女…… 双眸之中,精光尽显,双臂开展,凤卿烟稳稳当当地坐于凤椅之上,周身散发着睥睨天下的气势,脑海中盘旋着前朝后宫那些千丝万缕的关联枝节,沉声反问道: “不知所谓,是在为翎儿,还是出于他那虚无缥缈的好胜心?大家心知肚明。” 看似疑问,却无半点不确定的口气,储君大婚,素来为国之要事,如此,涟漪面上倒是闪过些许担忧的神情,微抬眼眸瞧着自家陛下,轻声问道: “那,太女殿下所请,您又当作何回应?” 看着殿下先前的样子,分明就是入了心,倘若陛下迟迟不允,凤后朗朗横叉一脚,这一家人,可不又得杠起来? 唇角微勾,露出一丝讽刺的弧度,凤卿烟缓缓展开手边奏章,提笔就是批了起来,另一只手肘半撑于桌案,悠哉悠哉地说道: “不碍事,咱们那位好凤后既然想要折腾,那便让他闹来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世家公子人选,才能配的上,咱们的凤灵太女。”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这是铁了心,想要借助这次机会,打压萧钰乃至整个永平候府的气焰,典型的钓鱼执法,至于自己的女儿,暂且不在考量范围。 事已至此,涟漪自然无话可说,暗自在心下替凤后以及太女殿下捏了一把冷汗,接过凤卿烟递过来批阅好的奏本,放在边上,码得整整齐齐,恭敬地回复道: “陛下英明!” ←←←←←←←←←←←←【太女府·安居阁】晚膳已毕,二人辗转坐于软榻,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暖色调的烛光印衬出满室温情,看着面前之人吞吞吐吐、似说非说的姿态,凤翎月好笑不已,直接伸出手掌,在他面前轻轻晃了晃,出声诱哄道: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我都恕你无罪。” 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倒是令他唤回些许神志,愣愣地抬眼,落入那双笑意吟吟的眸中,仿佛被它吸了所有心神,丧失一切抵抗。 与凤翎月对视几息,片刻犹豫过后,这才微微下移眼神,盯着对方的下巴,双手不安地交握一起,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没什么?只是许久未曾见到殿下,很是挂念,却也害怕,时隔久远,您会忘了侍身。” 作者的话:"嗯,再加一句,瞧见皇帝这天下间唯我独尊,算计完这个算计那个的样子,脑斧更加恼火,问一句,大家想不想虐她啊?" 第106章 含羞带怯小夫郎 何其有幸,他的妻主,乃当朝最为尊贵的皇太女殿下,高高在上,天之骄女,可祸福与共,作为太女府的君侍,患得患失的心态将会伴随永生。 此番回京,凤后定会为她娶夫纳侍,届时,定然会有真正身份尊贵、门当户对的男子同她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届时,自己会否还能在她心中占据一丝地位,他实在不得而知。 原本觉得,自己不该、也不能拿着这些私心琐事去烦扰殿下,可当其瞧见凤翎月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听到她那极致温柔且爱意满满的鼓励,还是不受控制地将内心想法尽数和盘托出。 也不想想,凤翎月可是能够游刃有余地在战场披荆斩棘,于朝堂舌战群儒,审判抓捕样样精通,区区一介小男儿,哪能逃得过她的法眼? 听着越来越小的声音,凤翎月无奈地摇摇头,不禁感叹,她的这个侍君,究竟何时才能走出前半生的阴影,隔着桌案,径直握住他的小手,将独属于自己的温度传递过去,缓缓言道: “傻安儿,如此温婉可人的你,孤怎会忘了呢,别胡思乱想了,啊?” 宠溺的眼神,爱怜呵护的言辞,给了夏凌安犹如置身云端、踏于棉花之上的触感,红着脸颊,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明明紧张的要死,却偏偏要竭力营造出一副淡定如斯的表情,生怕凤翎月不信似的,别提多么有趣! 盯着眼前含羞带怯、却又带着无比真挚的目光瞧着自己的小夫郎,某太女的眼眸渐渐变得幽深,缓缓起身,将他打横抱起,一步一步,靠近幔帐…… ←←←←←←←←←←←←三日后~~【太女府·清翎院】“主子,您今日明明休沐,何以起的这般早?” 这一日,天色堪堪破晓,凤翎月便带着寒露自屋外归来,伸手接过她顺势脱下的外袍,墨绾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 她素有晨起练武的习惯,为了迎合上朝时辰只得提前,可今日明明不用去往皇宫,仍旧保持这个点,属实令人不解。 “练兵彻底结束,云微将军携子如今述职。” 奈何凤翎月并未给出什么多余的回答,换上常服,简单做了整理之后,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即重新抬步走出屋外。 听闻此言,墨绾不禁语塞,是啊,她怎么就把这茬给忘了呢,合这跟这儿等着,如此看来,自家殿下那刻意调整的休沐时辰,恐怕,也是为了那位云公子吧! 【京都·城门】“主子啊,您就明晃晃地站在此处,真的好吗?” 感受着来自周围百姓们若有若无的目光,墨绾实在是如坐针毡,一点一滴地挪动脚步,渐渐凑于凤翎月身边,压低声音提醒道。 要知道,人来人往的大门前,这位堂堂太女殿下,就如同一尊雕塑一般,双手背负,稳稳地立在原地,目光直勾勾地望向前方,一言不发,对于周遭的一切更是置若罔闻。 作者的话:"哈哈哈,亲亲小夫郎回来了,瞧把翎月激动的,虽然她不是个渣女,可左拥右抱,前一刻还在和这个那啥,完事便是找另一个,总是会让我有种她很海的错觉哈哈哈!" 第107章 好久不见,我想你了 “殿下……” 满头黑线、偏偏还要装得一本正经的墨绾实在难以招架自家那活脱脱就像是个傻子一般的主子,犹豫着唤了一句,刚才开口,便见满是庄重模样的凤翎月轻抬手指,做出噤声的手势,目不斜视地说道: “嘘,闭嘴,孤都听不见声音了。” 啊哈?什么玩意儿!她要听哪门子的声音,车轱辘?再者说了,她的殿下哎,这可是城门口,人员密集嘈杂的城门口啊,同百姓们杂七杂八的声音比较起来,她的喊声,简直啥都不算是伐? 悻悻闭嘴,某近身默默地退开些许,这样的殿下,还真是没眼看啊! “臣云微参见太女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臣子云悠见过太女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漫长”的等待过后,云微将军的车架缓缓驶入城门,瞧见她的身影之后,急忙停车,拉着云悠快步上前,冲她双膝下跪,施了最为标准的君臣之礼,恭恭敬敬地参拜道。 如此,墨绾可算松了口气,她家这个殿下哦,可总算克制了一番,未曾直接做出纡尊降贵、前赴奔忙的举动否则,还不知道陛下与凤后又会如何呢! “嗯,起来吧,一路劳顿,云将军辛苦了。” 这话虽说是冲着云微言说,可那双眼眸,确是时时刻刻都未曾离开过身后的那名男子,早已被母亲告诫一路的云悠察觉到头顶传来的灼灼视线,同样大着胆子同她对视,霎那间,空气仿佛凝固,天地之间唯有彼此…… 此刻的云微亦是崩紧周身神经,她已然料想,入京之后,太女殿下必会重提同悠儿的亲事,只是不想,会在第一天,便给自己如此大的面子。 太女亲迎,嘘寒问暖,同自家儿子眉来眼去,这等待遇,是自己此前万万不敢想的,俗话说,物极必反,盼只盼,可别是什么祸事啊! ←←←←←←←←←←←←是夜~~【云将军府】“殿……殿下,您怎么来了?” 闺房之中身着便服、青丝半绾的云悠背靠梳妆台而立,不敢置信地捂着嘴巴,瞪大双眸,惊喜地唤道。 要说,能令他做出此番姿态之人,那必然是咱们那位尊贵无比的储君殿下——凤翎月了,大半夜翻墙跳窗而入,全然一副采花大盗的模样,也不怕给人吓着。 索性她深夜私会的对象还算大胆,仅仅诧异一瞬,便将顺手举起准备用作防身的匕首扔在一边,快步跑向她,而后戛然停止于尚且余有一拳的位置,轻抬双眸,欢喜地笑着。 明明想念的紧,白日里更是难以抑制与她相拥的冲动,此刻真正见着了,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从何开口,只想就这么望着她,很久很久…… 瞧见男儿家笑嘻嘻又带着点害羞的小模样,凤翎月心情大好,神思微动,一把将他揽入怀中,下巴在其发顶不断摩挲,嗅着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喟叹一声,轻言呢喃道: “悠儿,好久不见,我想你了!” 作者的话:"啊哈哈,给我笑脱了真的是要,翻墙跳窗真的是必备技能哇!也就小悠儿胆子大,要是放给安安子,非得吓破胆吧……" 第108章 最好的礼物 乍闻此言,云悠不禁心头震撼,犹如丝丝缕缕的电波流窜于四肢百骸,说不清、道不明的酥麻之感自脚底升起,缓缓伸手,抱住女人的腰身,而后一点一滴地收紧,直至双手指尖交叉地不留一丝缝隙,两人的身体完全贴合。 “阿月,我也想你,很想很想!” 轻声呢喃一句,以作回应,此刻的他,满心满眼都是面前的凤翎月,这个于城门口,纡尊降贵迎接他,在深夜里,甘冒她人口诛笔伐、偷入闺房见他的女人。 他云悠的,心上人…… 相拥过后,云悠警惕地望了望窗外,随即雀跃地拉着凤翎月坐了下来,也不说话,就那么双手托腮,眨着一双星星眼,一瞬不瞬地瞧着她。 瞧着他那副可爱至极的模样,凤翎月喉头微动,“咕噜咕噜”地咽着口水,恨不得立刻便将其拆吃入腹,她发誓,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让她有这种感觉,喜欢到心尖发颤,愿意就此将其融入骨血、再不分离…… “这是送给你的礼物,欢迎回京!” 摸摸男儿的小脑袋,反手自腰间抽出一柄软剑,献宝似地递给他,嘴角挂着一抹温润的笑意,缓缓言道。 打眼瞧去,通体明亮,刚硬坚韧,尚且能够清晰地映照人像,为求轻便,剑柄之上并无华丽宝石雕刻,仅仅配以七彩金丝银带,富贵不足,却也轻奢有余。 要论软剑的优越性,便是携带方便,能够出奇制胜,平常简易弯折,别于腰间,偶遇危险之时,随手便可抽出,化为锋利宝剑,斩敌防身,对于云悠此等会些功夫的男儿家来说,再好不过。 “谢谢阿月,这是悠儿这些年,收到最好的礼物。” 将东西爱不释手地抱在怀中,眯着眼睛回应一句,云悠内心欢悦溢于言表,当日在军营,八字还没一撇之时,殿下便赠匕首予他,之后更是直白地表明心迹,如今,又是在他返回京城的首日,给了如此大的惊喜,这一件件礼物,属实送入心坎之中。 “悠儿,你放心,答应你的,我从未忘记,定会堂堂正正,迎你入府。” 正在云悠一寸一寸地摸着剑柄、陷入无尽幻想之时,身边的凤翎月伸出她那骨节分明的大手,指尖微屈,轻轻地触碰上他那软乎乎的脸颊,深情缱绻的模样,郑重其事地说道。 一双眼眸满是深邃的情意,仿佛要将人溺毙其中,如此高超技艺的撩拨,云悠一个常年于军中长大的男儿家哪里见得过,当即深觉飘飘然,仿佛置身虚无缥缈的云端,无法拨开层峦叠嶂般的不真实感,难知今夕何夕! 开心地昂起脑袋,云悠冲着身旁的女子甜甜地笑了笑,忽闪着自己那对水灵灵的大眼睛,嬉皮笑脸地问道: “嘿嘿,这东西,阿月是从何处得来的呀?” “自然是,用心准备而来!” 低沉魅惑的声调自胸腔溢出,话音刚落,欲火上身的凤翎月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轻轻地握住他的手臂,一个用力,旋转过后的云悠便稳稳地坐在了她的怀中,眼神发丝交缠之间,对着那片薄唇,准确无误地吻了上去…… 作者的话:"翎月太会了,看把小悠唬的一愣一愣的,作者好激动哇,不过,我咋感觉,她要在愈加油腻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呢?" 第109章 自知之明,适得其反 【皇宫·毓秀宫】 “看看,真是好女儿,这是铁了心要同本宫对着干了?” 散朝过后,萧忆情得了凤卿烟的御肯,前来相见凤后,期间提及云微归京那日凤翎月的举动,萧钰无可避免地生了好大的气,横眉冷对,怒声指责道。 就连被他顺手摔在桌上的茶杯,更是摇摇晃晃,杯中茶水争先恐后地相继溢出,仿佛是在通过实际行动,诉说着主人的不满。 这几日,也就凤翎月乖觉地未曾出现眼前,否则,父女俩不知道又要闹出怎样的激烈的别扭来。 萧忆情无法,只得朝他温润地笑笑,以作安慰,脑海中盘算着前朝后宫的种种风云,试探着出声劝说道: “郎郎宽心,咱家殿下最是孝顺不过,怎会蓄意惹您不快?” 这么多年来,每回争吵不休,都是自己在两人中间调和,对于此事,萧忆情也是万般无奈,要知道,和稀泥这种事情,做的可是太没成就感了。 奈何成婚之事,萧钰同凤翎月属实“积怨”已久,层层叠叠,怒气值暴增,哪能轻易了结,紧皱双眉望向下方的姐姐,冷哼一声,没好气地反问道: “城门口故意做出那番动静,可不是偏生在给本宫这个父后上眼药?” 对于女儿先斩后奏的不敬之举,他极为恼火,可若是让萧忆情评价此言,那必然是——极具自知之明。 凤翎月明明只是一个不到双十的孩子,压在她肩头的,却是万钧之重的家国之担,除此之外,还须时刻提防着她人阴险暗害,更是未曾如同寻常百姓一般,享受到亲身母父最为纯粹浓烈的情感。 就好似,在她周身的所有边边角角之内,皆是夹杂着或多或少的利益算计,更可笑的是,娶君一事,就因为真心喜欢,便理所当然地受到阻止。 陛下之所以突然授意她前来同自家弟弟闲话,可不就是想要从中获悉,他们永平侯府的态度?那些个作母父的不心疼,她这个作姑母的,倒是不得不为那个孩子掬一把辛酸泪! “对了,阿姐,那日之后,你有无同她交流,当真那般执拗?” 愤怒过后,便是思量对策,就在萧忆情陷入自己思绪当时,萧钰抬手揉揉眉心,急切地望着对面之人,话锋一转,出言问道。 即便到了此刻,在他心中,首要之务居然还是,凤翎月有无按照自己的心意安排后续行动…… 见此,萧忆情登时回神,无可奈何地摊开手掌,撇撇嘴,略微有些耷拉脑袋,甚是无力地回答道: “说了,哪能不说,嘴皮子都说破了,翎儿就是不肯松口,我怎么说,都能不偏不倚地给顶回来。” 想它在朝为官,论话术以及心思玲珑程度亦不算太差,偏生面对凤翎月,总是不自觉地偃旗息鼓,她的那双眼睛,仿佛能够洞察一切般,令人心惊。 这样的人,岂会是那等闲之辈,也就自家小弟看不透,一直将其当作需要保护的孩童,想要将所有可能性握在手中,殊不知,长此以往,只会适得其反。 作者的话:"这什么倒霉爹娘啊,两个人合起来10086个心眼子,气死虎了哇,可是后边还有更恼火的,希望到时候不会有人来骂我呜呜" 第110章 谁的妻主? 【太女府·安居阁】 “主子,费尽心思求来的平安符,明明准备了这么久,您却为何不将它直接送给殿下呢?” 看着坐在桌边捏着同心平安符发呆的夏凌安,刚刚推门而入的丝竹好奇地凑了过来,不解地问道。 这符扣,乃凤翎月离京之期,夏凌安前往护国寺,费了一番周折才得以最终取回之物,同心护身,平安永久,多么好的寓意、多么美的祝愿。 丝竹至今记得,当时的夏凌安,是如何满心欢喜地说着,要将它送给待他真诚如斯的太女殿下,可自从凤翎月归来,已然过去数日,自家主子却丝毫无甚动静,更无送出之意,仅仅会在深夜里,拿着它,默默发呆。 夏凌安知晓,丝竹也是在替自己打算,小心翼翼地将那枚小小的同心护身符再次揣回怀中,冲着他柔声笑了笑,轻轻地出言说道: “没什么?只要她好,这东西送不送的出去,也没什么打紧。” 在他看来,有些事情,不必非要说的明白,有些感情,深藏心底便可,奈何心思活络的丝竹却不如此作想,当下冲了过去,大逆不道地将东西再次拽了出来,眼神坚定地望向夏凌安,理所应当地说道: “怎么可能?您的心意,自然应该令殿下知晓啊!” 听着他这不假思索的言论,夏凌安有所动摇,可转念一想,还是无法鼓足勇气,微微敛下眼睑,低语道: “快别闹了,她是我的枕边人,同样也是别人的,我又何苦……” “你怎么不想想,孤会是别人的妻主,却也改不了是你夏凌安妻主的事实。” 话音未落,便有一道女声饱含着坚定与威严,由远及近传来,条件反射地抬眸去瞧,入目便是一袭暗紫色长袍,款款踏入门槛的凤翎月。 眼眶渐渐变得湿润,夏凌安怎么都未想到,大中午的,凤翎月会突然驾到,甚至于不偏不倚听到了他这些萎靡之音,要知道,往常的殿下最厌烦的,便是此等。 “侍身参见殿下,殿下金安!” 急忙起身,恭恭敬敬地同她行礼问安,随后更是双膝一软,直接跪于地面,垂头不语。 凤翎月并未唤他起身,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挥手示意丝竹等人退下,而后缓步行至塌前,一撩衣摆,潇洒地坐了下去,居高临下地望着夏凌安,足足半刻钟后,甚是无奈地问道: “怎么?见了面,连头都不愿意抬?” 语气不疾不徐,难知喜怒,夏凌安一时之间无法摸清头绪,听她所言,缓缓抬眸,试探性地瞄着头顶上方的女人,小声嘟囔道: “殿下恕罪,侍身绝无此意。” 谨小慎微,无甚差错,可凤翎月最不喜欢的,正是如此,从头至尾,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个温馨和乐的家,能够让她无论何时想起,都觉得无比安定的港湾。 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道若非自己首先开口,这人估计是会跪到天荒地老,微微倾身,递出自己的手掌,怜惜的眼神盯着下方单薄无垠的小只,心疼地说道: “好了,起来吧,孤也有些话,想要对你说!” 作者的话:"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翎月的每个夫郎都有他独特的优缺点哦,希望有人能够看到最后" 第111章 何以为家 见她如此,夏凌安只好放下心中计较,缓缓抬手,覆于凤翎月之上,而后,就着对方的力道慢慢站了起来。 看着如猫儿一般站在自己身边、静若处子的人,凤翎月的心瞬间柔软,展臂揽住他的腰肢,另一只手轻轻摸索着他的手背,不疾不徐地问道: “是不是听了外界的风言风语,不开心了?” 即便是温润至极的音调,尚且听不出一丝别样的情绪,夏凌安还是不愿留给她任何误解的可能,目光灼灼地盯着面前的女人,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侍身不敢,殿下明鉴。” 看着夏凌安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凤翎月哑然失笑,除了略微有些无力感之外,并无任何愠怒,没好气地撇撇嘴,捏捏他的掌心,悠悠地问道: “除了这层身份,孤更是你的妻主,若是四下无人之时,都全然恪守君臣本分,那么,家还能称得上是家吗?” 清晰地感受到男子内心的动容,凤翎月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喟叹一声,目光缓缓移向远方,识海之中幻化出那抹令她每每念起都能心潮澎湃的身影,嘴角挂上一抹甜蜜的弧度,继续言道: “罢了,孤也只能提出建议,具体如何做,还看你自己思量。悠儿一事,本也打算告诉你,奈何近期事务繁忙,一时未寻得机会。” 之后,便顺势将自己与云悠的相识、相知大概讲了讲,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柩散射而入,仍旧遮盖不住绽放于凤翎月周身的万千华光。 瞧见提及那人之时,女人眼眸之中显而易见的流光溢彩,周身散发着安然和顺的气息,夏凌安清晰地认识到,这名男子在她心中,地位绝非等闲。 点点头,眨眸对上女人深邃的双眼,夏凌安将一切心思尽数掩埋心底,轻轻点了点头,柔声说道: “殿下放心,凌安定会同云公子和睦相处。” 最起码,她能来同自己讲,便是好的,不是吗? 阅人无数的凤翎月哪里会看不出他的心意,当即无奈地摇摇头,抿唇笑了几声,宠溺地刮刮他小巧的鼻梁,放缓声音,给出自己的承诺: “呵呵,你的人品,孤自然信得过,告诉你,是不愿你多想,这太女府中,往后定是会有他人进入,但孤可以向你保证,这里,永远都会有你的位置。” 随后,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胸口的方向,略微歪斜脑袋,以作表态。 女人真诚的话语好比涓涓细流,通过耳膜直入心尖,令夏凌安瞬间犹如置身暖阳之中,好似瞬间打通任督二脉一般,抬手摸摸脑袋,露出普通小男儿的娇憨模样。 “嘿嘿~~” 咧嘴一笑,迅速将方才塞入怀中的小东西拽了出来,献宝般,径直递向凤翎月,活脱脱一副求赞赏的模样,甜甜地问道: “谢谢殿下,这枚同心平安符,是凌安自护国寺求来,开过光的,送……送给你。” 同心平安,意思再明显不过,说着说着,正值年华豆蔻的男儿家不由得红了耳廓,面上更是渐渐浮上云霞。 作者的话:"果然,和小夫郎(不管哪一个)在一起的时光就是过的开心(姑且这么认为),老虎写的也很欢喜" 第112章 您可真好,妻主 “唔~带着它,孤定然能够岁岁平安,不得不说,得咱们凌安一个礼物,可真难啊!” 郑重其事地将那平安结稳稳地系在腰间,如珠似宝地摸了摸边角,缓缓叹息一声,使劲点了点头,灼热的视线盯着面前的小夫郎,悠悠地感慨道。 听得出她话中揶揄之意,夏凌安一张俏脸愈加羞红,美眸波光流转,风情万种地偷偷瞥向凤翎月,随后如同鹌鹑一般,再次垂首盯着自己的脚尖看个不停,两根手指相互戳来戳去,低声嘟囔道: “殿下,您怎么能……” 这么调侃人家呢? 身子后仰,稳稳地靠于塌上,微微抬头,一个理所应当的眼神送上,撇撇嘴,没好气地瞧了过去,自鼻孔呼出几缕无奈的气息,不咸不淡地反问道: “怎么不能?许你事事憋在心中,不肯言说,却不容孤捉弄几句,嗯?” 想她凤翎月,说话做事素来干脆利落、直截了当,就连面对凤绮鸳那个不省心的弟弟,都鲜少有如此大费周章劝说的时刻,也就娶回家的这个宝儿,让自己不得不三番五次地哄着,偏生还好似乐在其中。 听她如此言语,瞄见其满脸戏谑的表情,夏凌安的双颊红的似乎是要滴血,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找补,不由地以手遮面,细声言道: “我没有,就是,就是不想给您添麻烦罢了。” 若有半分嫌弃,便不会将他带回,凤翎月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一双眼眸带上独有的锐利,直勾勾地望向夏凌安,带着豪情,失笑地问道: “麻烦,什么是麻烦,怎么才算麻烦?难不成,孤堂堂当朝太女,便连照顾好自己男人的能耐都没有?” 诚然,他从未对凤翎月有过半丝怀疑,相反,这个女人,带给他无尽的温暖,是他十数年的人生当中,最为光芒万丈的存在,她的本事,自然毋庸置疑,不停地挥舞着双手,言之凿凿地反驳道: “凌安绝无此意,殿下姿容绝代,自可……” “咳咳……” 凤翎月轻咳两声,摇着脑袋倾身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瞧着夏凌安,微微垂首,笑着盯着他瞧,伸手刮刮男子精巧的鼻梁,沉声说道: “好了啊,别废话了!我既然纳了你,便会负责到底,患得患失的性格,真得改改,你也知道的啊,孤生平最讨厌的,究竟是什么?” 没错,她向来不怕面红耳赤地对簿公堂,唯独对那捏着嘴巴不肯言语之人少了几分耐心,总觉得,如若自己都不曾主动打算,旁人又何必多言? 恩威并施,安慰外加提点,她的一番言语算是彻底征破夏凌安的心房,乖巧地点点头,一步一步挪近凤翎月,随后,直接大着胆子抱紧她的腰身,软软地说道: “是,凌安知晓了,多谢殿下,您可真好,妻主……” “呵呵~~” 事情解决,凤翎月满足地笑了笑,看着埋在自己胸前那颗毛绒绒的小脑袋,一股舒适之感涌上心头,一个用力,拦腰抱起夏凌安,仅仅瞬息之间,便转战来到床榻,开启了不可描述的运动…… 第113章 大闹御书房 两日后~~ 【太女府·书房】日头渐起,凤翎月正于书房桌前奋笔疾书、写着什么,突瞧一声巨响,往常甚是稳重的墨绾居然大力破门而入,气喘吁吁,一脸如临大敌的模样。 “慌慌张张的,怎么了?” 不解地皱起眉头,嘴角条件反射地抽搐几息,疑惑地问出了声,只见后者单手捂着腰封,来不及喘匀气息,一个健步奔向前方,附在凤翎月的耳边,轻声嘀咕几句。 “什么?凤楚月这个混账,她要做什么?” 随着墨绾话落,凤翎月眸光骤变,阴沉着脸,大喝一声,抬腿就是朝外走去,就连身后赫然打翻的砚台将方才堪堪写好的文字晕染的不成样子,都根本无暇顾及。 ←←←←←←←←←←←←【皇宫·御书房】“楚儿你……当真要做此请求?” 看着跪于下方、一脸慎重请求着的凤楚月,凤卿烟威严的双眉紧紧蹙起,诧异的目光扫射而去,有些不敢置信地再次问道。 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凤楚月恭恭敬敬地一拜而下,眸光坚定地说道: “是,儿臣心意已决,望母皇成全。” “凤楚月!” 还未等凤卿烟再度开口,一道更加高昂的喊声自入口处传来,下一瞬,便是一袭家居常服的凤翎月带风般迅速掠来,径直冲着上首单膝跪地,急不可耐地说道: “此事乃儿臣先行奏请,还请母皇三思。” 凝眉瞧着下首两个女儿,凤卿烟无语望天,这大清早的,先是凤楚月前来求见,信誓旦旦地说要求娶那将军之子,还没等她缓神,凤翎月破门而入,是她从未见过的心急如焚,开口便是求她收回成命之语。 怒气冲冲地瞪向凤楚月,凤翎月再度叩首,目光灼灼地望向前方,眸光之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抱拳拱手,一字一句地说道: “母皇恕罪,情势所迫,儿臣实难自主,面对此生挚爱,儿臣誓死追求、绝不罢手。” 脑袋磕在地面,发出清脆地“咚咚”声,直直听得凤卿烟脑仁嗡嗡作响,糟心不已,抬眼便听一旁的凤楚月一副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尖酸刻薄地辩驳道: “你喜欢,便理所应当该是你的?儿臣亦真心喜欢云悠,还请母皇圣裁。” 好家伙,此言一出,哪里还有稳得住的,妥妥就是明晃晃夺夫之仇的梁子,凤翎月怒不可遏地当即转身,冲着她破口大骂道: “凤楚月,你同孤作对,最好有个限度。” 别的事情她都可以忍,也毫不避讳地愿意同凤楚月周旋,唯独云悠,那个令她情根深种的男子,凤翎月不容将其作为任何筹码,哪怕存有一丝一毫的微妙可能。 可素来心高气傲的凤楚月又岂能受得了如此这般的破口大骂,当即炸毛,转眸愤目而视,恼羞成怒地说道: “凤翎月你闭嘴,母皇面前,哪有你说话的份?” 作者的话:"嗯,咳咳,我能不能说,看这两人杠在一起,内心很是雀跃呢?吵的好,吵的妙,吵的青蛙呱呱叫,全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哈哈哈!" 第114章 都给朕滚出去 死死盯着着自己这个皇妹,凤翎月彻底被她眼眸之中透露而出的挑衅与得意激怒,良好的教养与儒雅的作风尽数抛之脑后,当即站了起来,一步一步逼了过去,目光如炬,伸出手指点向她的眉心,冷冷地反问道: “没有孤说话的份,你又有何资格在此大呼小叫?” 此言不假,凤翎月贵为太女,身份地位的确高她不少,若是连尊者都不配言说,那么卑者,更加不该。 可素来荣宠加身的凤楚月才不会作此番计较,尤其是瞧着死对头如此强势的模样,同样跳了起来,一巴掌拍掉她的手指,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不甘示弱地吼道: “窈窕佳人,女子好逑,本王喜欢,何以要为你让路?” “凤楚月……” “凤翎月……” 言至于此,再无回旋余地,两人算是彻底杠在一起,周身气息骤变,双侧拳头紧握,咬牙切齿地相互对视着,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瓷器与大理石地面接触,发出清脆的响声,瞬间四分五裂,飞散开来,打断了她们毫无缝隙的对峙,随之而来的,是凤卿烟横眉怒目的一句厉吼: “够了,都给朕闭嘴,一个两个,为了个男子在这御书房里吵吵嚷嚷,成何体统?皇家的脸都让你们给丢尽了!” 帝王一怒,伏尸千里,两人亦然,瞬间回神,急忙俯跪在地,冲着上首齐齐磕头,异口同声地说道: “儿臣之罪,母皇息怒!” 争斗暂时停止,奈何硝烟依旧弥漫,即便看似安安稳稳地跪在地上,悄咪咪四目相对之间,火花四射不停,整个恨不得弄死对方的样子。 气得凤卿烟“腾”地一声站了起来,顺手将桌案之上摆放的层层奏章尽数摔了下午,鼻孔喘着粗气,胸腔剧烈起伏,活脱脱是要直冲九霄的怒气喷涌而出,指着跪在下首的两人,不满地斥责道: “息怒?你们叫朕如何息怒?姐姐没有姐姐的样子,妹妹没有妹妹的作态,怎么着?还想打一架,拼个你死我活?笑话,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见她真的动怒,两人霎时歇了继续下去的念头,否则,别说得偿所愿了,惹恼了自家母皇,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什么都得不到之外,鬼知道还有啥子难以预料的结果。 寒凉之意自脚底陡然升起,二人即刻做出无比谦恭的姿态,以手扶额,长揖俯地,重重地拜了下去,诚恳地说道: “儿臣不敢。” “哼!” 冷哼一声,凤卿烟重新坐回原位,不善的眸光望向下首的女儿们,许久的沉默之后,终是懒得搭理,爆躁地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 “滚滚滚,赶紧滚出去,都给朕跪在殿外,好好反省!” 两人应声而出,殿内再次唯剩凤卿烟一人,脑壳痛地揉揉太阳穴的位置,脑海中浮现出云微那张义正言辞的面色,不禁在想,好好一个大将军,怎么就会生出那么个祸害来,整的这两不靠谱的反目成仇,跑这来闹得不可开交。 作者的话:"啊啊啊这段写的咱就是说,好爽啊哈哈,有没有人搭理搭理我,感觉好久没人来看文了呜呜" 第115章 等着瞧 入夜…… 日暮渐落,夕阳西斜,余晖撒下,在御书房外的砖面之上圈出点点光影,大门两侧,一左一右跪着两人,正是凤翎月与凤楚月,明明是亲生姐妹,却像是要间隔十万八千里般,怎么看怎么滑稽可笑。 “二位殿下,陛下吩咐,您们可自行离去,回府思过。” 御前总管得了凤卿烟的首肯,公示赦免之令,方才出门便瞧见这两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一时之间不知该走向何方,顿了顿,终是决定站在正中,朝着左右各看了一眼,微微躬身,不卑不亢地出言道。 “儿臣谢母皇。” 再次磕头,告谢一声,缓缓起身,双双对视一眼,自鼻尖传出一声轻嗤,那叫一个相看两相厌。 抬眼瞧着对面的凤翎月,即便置身如此处境,仍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丝毫不见任何慌乱与惶恐,凤楚月的内心满是嫉恨,从小到大,自己最是看不惯的,便是她那副什么都不曾在乎的姿态。 “太女殿下,这件事情,本王绝不轻易罢手,我们走着瞧。” 咬牙切齿地留下一句,径直转身离去,跪了半日的双腿略微打转,甚至差点摔上石阶,推开欲上前帮扶的侍从,恼羞成怒地挥了挥衣袖,状似镇定地朝外走去,乍一看,倒似乎是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那就走着瞧呗!” 冷眼旁观这一切,凤翎月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不屑地摆摆手,最后意味不明地望了一眼御书房,满不在乎地轻声呢喃一句,双手背负,施施然地转身离去…… 独留那位传信侍从盯着她原本站立的方位,思绪万千,不知为何,太女殿下方才离去之前的最后一瞥,好似饱含千沟万壑,给她一种洞悉所有的惊鸿之力。 ←←←←←←←←←←←←【皇宫·毓秀宫】“什么?翎儿这个混账,竟然为了个男子,同凤楚月大闹御书房,触怒凤颜,莫不是疯了!” 白日里的事情传入耳中,不免惹得萧钰肝火大动,眸光直视薰风殿的方向,方才还和煦如春风的脸庞霎时间变得阴寒,恨铁不成钢地吼道。 这云悠到底有什么样的能耐啊,竟引得一向冷静自持的凤翎月如此不管不顾,思及此,萧钰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丝丝意味深长的表情,冷笑一声,不咸不淡地说道: “这样的祸害,倘若给熏风殿那边得了去,倒也不是不行,反倒,将本宫摘得干干净净。” 几乎瞬息之间,脑海之中便随即闪过无数种可能,正当其陷入自己的思维当中、无法自拔之时,身侧另一道清脆且带着困惑的嗓音传入耳中: “父后,您要做什么啊,一定拆散姐姐和她喜欢的人吗?” 眨眨眼,在眨眨眼,看着对面正疑惑着望过来的凤绮鸳,萧钰有了瞬间的愣神,乖乖,是他太过着急,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儿子的存在,让叫他听去此等言语。 作者的话:"小鸳儿还是挺可爱的,不想他家姐姐的姻缘被拆散,嗯哼哼,埋个伏笔哦,这人日后可是有大作用的!" 第116章 除非本宫死 眼珠咕噜咕噜转了几圈,萧钰稍加平复心态,望着凤绮鸳的眼神刻意柔和几许,安慰似地冲他笑笑,轻轻地摸着儿子的小脑袋,稳声安慰道: “喜欢?喜欢又不能当饭吃,那种惯会招惹事端的男子,怎能让他嫁给你姐姐?” 说话之时,双目炯炯有神,那叫一个义正言辞,看的一旁的萧远尴尬不已,不禁感慨,自家主子的话术当真强势,活脱脱一副能把死人说活的架势,再次祈祷一波,尚且稚嫩的小殿下可千万别被影响到啊! 此事,倒真是他杞人忧天了,凤绮鸳生来执拗,凡是自己认定的事情,哪里会有轻易改变一说,这不,听闻自家父后此番言论,当即跳了起来,不甚赞同地摇摇头,望向远方,一双眼眸之中尽是向往,一字一句地反驳道: “情之一字,不知所起,一往而生,实乃世间最为美好的事物,怎么在您眼中,却好似致命罂粟,唯恐避之不及呢?” 好嘛,对于萧钰来讲,这可不算是赤裸裸地挑衅?可瞧着那双晶亮的双眸,又似乎说不出来任何怪责的话语,索性不再看过去,低低叹息一声,冲着他摆摆手,没好气地说道: “什么美好,不过是画本子传来,骗骗你们这些幼稚孩童罢了,行了,小孩子家家的,管好自己得了,还在这里论上感情了!” 莫名其妙便被自家父后嫌弃,凤绮鸳又不愿意就此放弃那些美好的期许,当即蹦了起来,双手叉腰,奶凶奶凶的小模样,跺跺脚,气呼呼地喊道: “哼,父后坏,同你说不通。” 随即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了,萧钰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顺其自然。 瞥见殿内再无凤绮鸳的身影,萧远这才急切地走上前来,担忧地感慨道: “郎郎,由此观之,那云家公子对于太女殿下的影响,实在是有些大了。” 理所当然地点点头,萧钰疲累地闭上双眼,脑中浮现出这些年的点点滴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深吸一口气,赞同地答道: “本宫担心的正是如此,如今都肯为了他闹出这等子事情,倘若他日当真入主太女府,狐媚惑主,那还了得?” 复而重新睁开眼眸,瞳孔之中尽是寒凉之色,嘴角勾起丝丝邪魅的弧度,冷哼一声,不怀好意地说道: “呵,这种人,除非本宫死,否则别想居于太女正君之位,难得薰风殿有意,若有机会,我们倒是可以,出手帮一把!” 话音刚落,周身气息骤变,双眸之中的厉色丝毫不加掩饰,萧远了然地点点头,微笑着面向自家凤后,出言恭维道: “是,奴才领命,主子英明,有您绸缪,殿下之位,必定稳若泰山。” 相互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神色之中看到与己相同的气息,可此时此刻,两人未曾注意到的是,就在他们说话的档口,自殿外,闪过一个小小的身影,转瞬即逝…… 作者的话:"别嫌弃咱节奏慢啊,走的就是长篇小说的节奏,单线混线都会有,别着急别着急,喜欢就往下看哦(*^▽^)/*" 作者的话:"有空闲的宝宝,欢迎给小老虎来点子互动吧,求求各位了……" 第117章 补汤 【太女府·清翎院】 “主子,您说,这是何苦呢?陛下不允您所求,又哪里会轻易许了岚王殿下,与她争斗一场,令自己白白受苦。” 寝阁之内,凤翎月裤腿卷至双膝,任由御医为她红肿的膝盖上着药,本人尚且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悠哉悠哉地阅着手边的兵书,反倒是紧张兮兮站在一旁的墨绾,看着自家主子的伤口,满是心疼地说道。 闻言,凤翎月手中翻页动作不停,仍是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轻轻摇摇头,抿嘴笑了笑,浑不在意地说道: “母皇心意难测,保不齐会顺水推舟应了她,云悠一事,孤不敢赌,必须让她们明白,再多荒诞离奇,孤都绝不松手。” 看似风轻云淡,可明眼人都能听得出,自她言语当中呈现出的滔天坚定之意,仿佛,人挡杀人,魔阻诛之,总归,无论遇到怎样的艰难险阻,此事必成…… “殿下,侍君求见。” 正在此时,门外一道清晰的传话声响起,瞧着从窗口照射而入的人影,凤翎月这才放下手中书简,淡淡回应道: “进。” 随即,一身湛青色印花襦裙的夏凌安缓步入内,冲着凤翎月微微福身,道一句安康,而后将手中托盘置于她身旁的桌案之上,视线落于御医行云流水般包扎的动作,流露出名为担忧地神色,轻轻抬头,柔声说道: “殿下还好吗?侍身做了补汤,请您赏脸尝尝!” 有外人在之时,夏凌安总是这番模样,礼仪话术一丝不苟,算无遗漏,凤翎月眼见无法更改,便也勤由他去,听闻此声,伸手将他拉至近前,温言道: “无碍,来,坐孤身边。” 至此,御医自然很有眼力见的加快速度,随后连同墨绾等人一齐退下,霎时间,空荡荡的房间之内,便独留凤翎月妻夫两人。 缓缓屈下身子,蹲在凤翎月脚边,小心翼翼地为她整理裤脚,仔仔细细地抚平所有褶皱,复而起身,将托盘之中的羹汤端起,拾起汤勺搅了搅,轻声说道: “殿下,这汤乃凌安亲手所做,辅之药材,最能强身健体、缓解疲累,您,尝尝?” “嗯。 点头应了一声,接过汤碗一饮而尽,鲜美的荤汤配以淡淡的药草味,看似寡淡,却不至于无味,前调淡雅,后口绵密,唇齿留香,确实不俗。 “凌安手艺真是不错,有你,真是孤的福气。” 心满意足地眯了眯眼睛,将空碗重新放回托盘,冲着夏凌安温柔一笑,出言夸赞一句,随后,话锋一转,不明意味地问道: “只是,今夜来此,怕是还有别的事要问吧?” 她信夏凌安的心意,可有些事情,她若不问,恐怕这位小夫郎,永远不会开口。 听到凤翎月前半句的评价,夏凌安的脸上浮现出难得地欢悦,闻得后半句询问,顷刻间,倒是有了些悲懑,微微垂眸,一双手指不停交缠,偷悄悄地抬眼半嫖,喃喃道: “殿下英明,凌安确有私心,不过担心您。” 作者的话:"左一个、右一个,抱着这个,念着那个,坐享齐人之福,啧啧啧,好生活哎!" 第118章 承爱君吉言 听闻此言,凤翎月微微侧身,抬起眼眸瞧向他,勾起唇角,轻轻笑了笑,不知喜怒地反问道: “担心?担心孤为情乱智,做出不合时宜之事?” 脊背一僵,夏凌安瞬间有种被人识破心思的窘迫之感,不安地垂着脑袋,下一刻,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都平白带上些许慌乱,急切地解释着: “殿下息怒,侍身绝无此意,只是……” 呃……无奈扶额,凤翎月心头犹如成群结队的乌鸦飞过,最近时常相见云悠那小妖精,是她忘了,家里这个,是绝对逗不得的性子。 自己惹得事端,只得自己摆平,伸手将他拽了起来,拉向自己身边,让这个浑身没多少两肉的小男儿坐上她的双腿,紧紧地握住夏凌安纤细地指尖,没好气地出声道: “好了,起来,你是什么人,孤还能不知道?动不动就跪,该被人担心的,恐怕是你吧!” 随即,安慰般地将他的脑袋靠在自己胸前的位置,像对待猫儿似的,轻轻地摸摸他的发顶,柔声说道: “凌安,我曾同你讲过,你应当明白,云悠于我,势在必得,别担心,孤有分寸。” 言语至此,夏凌安再无多言的必要,就着这一姿势抱紧女人的腰身,将整个人无限度地贴近她,乖巧地答应道: “好,那凌安便祝殿下,心愿得偿,遂愿永畅。” “呵呵,那便承爱君吉言。” 美人在怀,幻想着日后坐享齐人之福的情景,凤翎月道了一句,心情甚好地笑了笑,勾起一根手指,如同一位浪荡女子一般,缓缓抬起自家小夫郎的下巴,而后,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薰风殿】“楚儿,你不是死活看不上那云悠吗?怎么这回,倒是如此爽快?” 同萧钰一般,贺明远同样在第一时间知晓那日御书房发生之事,本来也是滔天怒火难耐,意图好生斥责一番那个沉不住气的女儿,可当他真正瞧见凤楚月之时,说来说去,也只有这声疑惑不解的询问。 闻言,凤楚月并无过多表情,自顾自地拿起一旁的茶杯仔细地品着,眉目之间尽是慵懒,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不喜欢,依旧不喜欢,可若是能因此恶心凤翎月,儿臣乐在其中,不就是后院多个可有可无的男子,有何要紧?” 显然,她的这番言论好巧不巧地点在了贺明远的心尖,有时候啊,哪怕不能获得什么多余利益,是要能够给死对头添堵,那心里啊,别提多开心了。 朗声笑了几许,贺明远脸上阴霾尽除,满意地望着下首的自家女儿,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呵呵,我儿说的对,还能因此获得云家支持,简直一举两得,只是,楚儿行事还是得注意分寸,切莫引得你母皇不悦,否则可就得不偿失了!” 听着他的谆谆叮嘱,想着凤翎月心愿落空之后大失所望的模样,凤楚月缓缓点头,冲着前方抱拳,眼底闪烁着跃跃欲试地光芒,郑重其事地回答道: “父君放心,儿臣知晓。” 作者的话:"嗯,你们说,和翎月家那位老爹比起来,薰风殿这个是不是看着更靠谱,就对女儿来讲,没那么强势要求,还会为她考虑一点点?" 第119章 嫡长姐 岚卿四年腊月三十~~ 转眼便至年关,除夕之夜,凤卿烟照例于宫中设宴,齐聚守岁、君臣同贺,为新的一年,许下希冀…… 天色尚早,彼时的凤翎月才堪堪进宫,带着墨绾前行…… “主子,您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走在前往宴厅的宫道之上,瞧见自家主子一反常态的表现,墨绾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焦急地问道。 闻言,凤翎月顿住脚步,抬手捏捏紧皱的眉宇,怅然地叹了口气,压抑着不适的声音,淡淡地回答道: “没什么,眉心直跳,总感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般。” 抬头望了望湛蓝无际的天空,与司空见惯的宫墙,她实在想不到,会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惹自己劳心? 继续朝前走了几步,又是赫然停止,幽暗阴沉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前方,墨绾表示,自己都要被吓死了好嘛,主子这是咋滴啦? 还未等她来得及问出口,便见凤翎月一副见鬼一般的表情,死死抓住自己的胳膊,心急火燎地吩咐道: “快,再选几个人跟着侍君,给孤仔细守着。” 寻常来看,一介侍君,哪怕是她堂堂太女府的男人,都决计无甚资格前来参宴,可此番,凤后却偏偏声称太女身侧不可无人伺候,特批同至。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天大的恩赐,可别,再是个什么算计? 她的意思,墨绾瞬间领会,表情凝重地点点头,转身就走,这可是年节宫宴,要是出点啥子差错,遭受责难之人,必定是自家主子。 ←←←←←←←←←←←←【皇宫·宴厅】“太女殿下到……” “参见太女殿下,殿下金安!” 宴席即将开始,迎着一声唱喝,一袭朱雀礼服的凤翎月负手于后,款款步入,众人皆停止手中动作,齐声参拜。 唯有凤楚月一人,那番敷衍的动作,怎么看怎么不情愿,随后,还未等凤翎月先行就座,即大大咧咧地率先坐回原位,满是懒散的模样,搂着身侧岚王君的肩膀,悠悠地说道: “皇姐,小妹不胜酒力,有些晕眩,礼待不周之处,还请海涵啊!” 说的比唱得好听,可那神思缜密之处、中气十足之音,以及眼角出透露出那丝得意的暗芒,哪里有半点不适的意味?分明故意挑事罢了! 如此场景,凤翎月属实懒得搭理,对于这番僭越言论不置可否,悠哉悠哉地跨过她的身边,坐上她梦寐以求、距离凤位最近的那把坐席,优雅地整整衣摆,风轻云淡地说道: “孤作为嫡长姐,自当包容,只是,百官乃至母皇父后御前,还请皇妹,各自斟酌,以免,失了我皇族风范!” 四两拨千斤,不痛不痒地顶了回去,只会更加高明,无论是“嫡长姐”三字,或是“父后”二字,尽数踩上凤楚月的痛脚,恨地牙痒痒,却无从反驳,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作者的话:"这两句话顶的,在下好开心哈哈哈!" 作者的话:"有没有人能猜的出来,让翎月眼皮子跳的事情会是个啥嘞?" 作者的话:"卑微作者在线求关注……求收藏……求互动……求打赏……" 第120章 大佬斗法 大佬斗法,全场唏嘘,皆垂头不言,唯恐殃及池鱼,似乎未曾受到一丝影响一般,凤翎月仍旧稳稳坐在原位,悠哉悠哉地品着茶,那叫一个闲然自得。 相较之下,反倒是凤楚月,则是为了此事气到浑身发抖,掐着自家王君的手掌愈加用力,直到后者疼痛难忍、轻呼出声,狠狠瞪了一眼,这才收手作罢。 …… …… “姐姐~” 顷刻间,一道高昂的童声骤然响起,打破这一诡异气氛,接着便是身着大红拖地长衫的凤绮鸳提着裙摆快速奔来,踮起脚尖,径直爬上凤翎月的桌案,摊开双手,嬉皮笑脸地说着祝贺词: “祝姐姐,新年行大运,金春醉雅风,芝麻开花节节高,红封红封快快拿来?” 话音刚落,摊开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忽闪着一双大眼睛,俏皮地眨了又眨,就等着凤翎月出手,那叫一个期待哦! 孩童清脆的声调向来极易吸引众人目光,纷纷瞧了过来,三言两语地讨论着这位小帝卿,看着他那副德行,凤翎月哑然失笑,伸手在他掌心轻轻拍了一下,没好气地嗔怒道: “呵~哪有人此刻索要红封?掉钱眼里了?别闹,赶紧回去好好坐着!” 谁知,听了对方直截了当地拒绝之后,凤绮鸳并未过多纠缠,傲娇地挺起胸脯,留下一道掷地有声的“命令”便就此离开——“那姐姐,明日,可得给鸳儿个大的。” 原来,竟是此番打算…… 被他如此一打岔,现场的氛围,倒是恢复了这两位殿下未至之时的欢乐,纷纷言笑晏晏,互祝新春。 “鸳儿~” 哪知,意外总是不期而遇,不知出于何种思量,就在凤绮鸳即将离开之际,却被凤楚月出言唤住,迎着其疑惑不解的目光,冲他招招手,缓声问道: “来,鸳儿过来,不就一个红封嘛,二姐姐给你便是。” 说的那叫一个豪爽,随即便要伸手入衣袖之中取出,凤翎月脸色再次阴沉,目光不善地瞪了过去,这人还真是,想法设法添堵是吧? 条件反射地朝着凤翎月的方向靠了靠,看了看手握成拳的亲姐姐,凤绮鸳垂眸想了想,最终将目光投向一脸得意之色的凤楚月,给出一个再端庄不过的笑意,朝着她微微福身,两根手指头相互交缠,有礼有节地回答道: “多谢二皇姐美意,今日并非初一,红封还请收回。” 语毕,再次朝着凤翎月的方向看了一眼,得她轻轻点头,这才提着裙摆再次跑开,多连一片眼角都未曾给予某人一刻。 伸出来的胳膊还未来得及收回,凤楚月顿觉遭遇冒犯,瞬间恼羞成怒,瞪圆双目望了过去,咬牙切齿地说道: “孩子收个红封而已,太女殿下至于如此厚此薄彼吗?” 若是旁的事,倒也罢了,偏生她对凤绮鸳,那是真的当作亲生弟弟一般,却因凤翎月得此冷待,怎能不气? 作者的话:"嘿嘿,还知道朝着翎月的方向靠了靠,生在皇家就是比较难,对了,有没有人喜欢可可爱爱小鸳儿的呀?" 第121章 算是见着了 姐姐?二皇姐?撒娇耍横?懂节识礼?亲疏之分,还真是明显啊! 然而,即便她再如何炸毛,凤翎月仍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轻飘飘地瞧了过去,一本正经地说道: “孩子,也得知体统、懂礼节,鸳儿不过同孤开个玩笑,皇妹你又何必引他作那胡闹之人呢?” 意思便是,我们姐弟之间玩闹,你跟这自作多情什么? “你……” 气到极致,却一时语塞,伸手指向她,却不知该如何回应,毕竟,她说的,实在难以寻得漏洞。 霎时间,殿阁氛围骤然变得压抑,同处皇女坐席第三位的五皇女凤宁月缓缓侧身,双手端起桌上酒杯,向着前方微微颔首,笑着出言说道: “新年将至,皇妹在此,向两位皇姐,拜个早年!” 这位便是宫中宋君之女,诸皇女皇子当中行五,入翰林院挂文职,表面不争不抢,素善中庸之道,实则如何,然不得而知? 知她和稀泥之意,凤翎月乐得成全,赶在凤楚月之前开口,单手捞起酒杯朝着凤宁月的方向扬了扬,笑着说道: “呵呵,五皇妹同乐,新年大吉!”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你好言,我便好语,相安无事,最佳态势,当朝太女,向来为人如此。 见状,凤楚月自然不愿落于人后,当即抄起面前的酒杯,先是面色不善地瞧了一眼凤翎月,随后才将视线转向下方的凤宁月,朗声说道: “那便多谢五皇妹。” …… …… 此言一出,上至皇子皇女,下之文武百官,纷纷出言,朝着她俩端起酒杯,声声祝福如同不要钱般往外涌,如此一来,哪怕心中再有不顺,两人也只得端起酒杯回应,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争论计较。 诚然,下方诸臣之中,悄无声息观察几者的目光不在少数,可其中一道盯向凤翎月的光芒,却格外灼热,夏凌安缓缓转头,无甚意外地发现,这是回京不久,那位云将军的坐席。 想必,这位看着他家殿下的男儿,便是前段时间传的沸沸扬扬的,凤翎月的心头好,云小公子,云悠了吧! 顺着视线瞧了回去,便见女人的神情格外温柔,朝着男子的方向微微颔首,眸光之中的正色难以言喻,不禁令他有些呆愣…… 彼时的云悠,也在观察着他,这位曾在心仪之人口中听过的,最温柔不过的侍君,立足于世,他也不傻,善不善的,可不能只道听途说,还得自己亲眼见见,才好识别。 正在他若有若无地盯着上方之际,夏凌安适才回首,四目相对之间,微微抿唇笑着点点头,当真一副恬静安然的模样。 如此,两个未来注定要同处一个屋檐下的男子,倒算是见过了…… 瞧见自家主子的视线方位,同来参宴的小侍风儿轻轻皱了皱眉头,胳膊肘略微碰了碰他,压低声音地嘟囔道: “公子,殿下旁边那位,应当就是太女府唯一的侍君了,那个御史家庶子。” 作者的话:"再等等哈,等这个年后,第三个夫郎也要拉上日程了哦(*^▽^)/*" 第122章 留意 此一语,迫使云悠收回对视的眸光,当即沉下脸色,抬眼瞪了过去,眉目之间寒芒尽显,丝毫不留情面地训斥道: “入了府,便是阿月的人,庶不庶子这些言论,别再让我听到。” 他打听,不过是想替自己日后略作打算,至于人家出生是好是坏,断然无必要、也无兴趣多做计较,更别说,凤翎月的眼光,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是,公子,风儿知错,再也不会了。” 饱含怒气的一句话,风儿自然唯有点头应是的份儿,说穿了,他也只是为自家公子鸣不平罢了,烈火一般明媚张扬的男子,怎么能屈居后院、争风吃醋! 还未等他想清楚,公子究竟作何想法,便听那道刻意压低的清冽音调,带着询问之意,再次响起: “对了,方才那位讨要红封,同阿月举止亲密的男子,又是谁啊?” 他可瞧出来了,同夏凌安相比,这位,恐怕才是棘手之人,可还未等他深入思量,便见一旁的风儿舒心一笑,满不在乎地摇摇头,低声言道: “公子放心,这位啊,乃中宫帝卿,太女殿下一父同胞、嫡亲的弟弟,没什么威胁的。” 啊!原来如此啊,回想着自己方才的小心思,云悠脸颊不禁微微泛起红晕,即便如此,仍是不肯承认,装作若无其事地饮着茶,梗着脖子嘴硬道: “我又没说什么,威不威胁的,有什么要紧?” …… …… “凌安?凌安?怎么了这是?” 一道略含焦急的询问之声传来,夏凌安蓦然回神,扭头望向声音来处,只见凤翎月正拍着他的肩膀,皱眉瞧着他。 这估摸着,已是唤了多声的模样,暗自懊悔一把自己的失态,夏凌安急忙垂首,歉意地笑笑,结巴着回答道: “无……无事,有些失神,还请殿下恕罪!” 见他回应,凤翎月总算放下心来,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回以一个温润的笑意,这才转回身子,低言道: “无碍,瞧你唤无应答,还以为哪里不舒服,没事就行,别紧张,有孤在呢!” 接着,不知想到何事,凤翎月的表情有了几许忧虑,将手边茶壶朝着夏凌安的方向挪了挪,转眸盯着他的眉眼,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徐徐问道: “来,喝点茶缓缓,对了,方才在男眷那边,无人欺辱你吧?” 如此宫宴,夏凌安此种性格,本就不适合出席,加之此前骤然涌上心尖那股离乱之感,叫凤翎月,总是多了几分留意。 感受到她的心意,夏凌安只觉心下温暖,两只手握上茶杯,乖巧地如同一只猫儿,回想方才种种,微微摇了摇头,软软地答道: “并无人欺辱凌安,殿下宽心。” 其实,要说不愉快之事,确然有之,不过是男儿家之间那些无甚所谓的口舌之快,指责他出生卑微,难配太女殿下,不痛不痒的东西,何必扰她清听呢? 更何况,有丝竹那小子在,他俩也没吃亏就完了,即便曾经的身份再多低下,如今也是太女府的君侍,旁人决计不敢轻易动手。 第123章 百鸟朝凤贺春图 “陛下驾到……凤后郎郎到……岚贵君郎郎到……” 正在此时,一声唱喝传入,身着华服的凤卿烟带着几位称得上名号的君侍走上高台,款款入座,打断众人纷乱复杂的思维。 满场宾客,包括此前已然就坐的其余君侍皆不约而同地站起身子,齐刷刷地朝着前方而跪,恭恭敬敬地叩首参拜道: “臣等/儿臣携家眷,恭请陛下/母皇圣安,凤后郎郎/父后千岁金安,陛下/母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凤后郎郎/父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岚贵君/岚父君郎郎千岁千岁千千岁!” 如此场合,向来是凤楚月与贺明远最为糟心之时,无论私底下,凤卿烟给予他们多大的恩宠,正式宴席之上,高下立判、自见分晓…… 看着穿红戴绿、喜笑颜开的文武百官及其家眷们,以及装饰一新、充满氛围的殿阁,凤卿烟笑着拍拍身旁萧钰的手背,双臂大展,朗声言道: “众卿平身,今日年节,君臣共度,诸位不必拘礼,只管尽兴便可。” “谢陛下!” 即便如此,仍旧礼不可废,拱手道谢一声,众人随即入座,唯有凤楚月抢在凤翎月之前,转身走向正中,笑着朝高位上的母皇躬身行礼,一个响指打出,自信满满地挺直腰板,娇纵万分地出言道: “既如此,儿臣便斗胆,不再拘泥于长幼之序,将心中难以言喻的祝愿宣之于口!” 这话说的,那叫一个冠冕堂皇,美其名曰听从圣上所言,内里不过是想出风头,踩在太女之上罢了! 两位侍从随即上前,缓缓展开手中画卷,凤凰展翅、百鸟齐鸣,环绕旁侧、尊崇献媚,足足数米之长,细枝末节,极尽推敲,一看便是上佳之作。 “哇,好美的图……” “是啊是啊……” “……” 迎着下方诸臣恭维称赞的言谈,凤楚月愈加高傲地抬起头颅,侧身站在一旁,介绍着这东西的来之不易: “这副百鸟朝凤贺春图,专请能工巧手,耗时日久而成,儿臣特意用此,恭祝母皇新年大吉、万事遂意!” 要说这东西,确然是她甄选了好些巧匠,一点一点盯着完成,就等着年节当日,大出风头将凤翎月彻底比下去! 满意冲她点点头,左侧下方的贺明远端起酒杯望向不远处的凤卿烟,有意无意地一个媚眼抛去,身段婀娜地转转肩膀,娇声言道: “呵呵,无论到了什么时候,楚儿都是心系陛下。” 言毕,甚至得瑟般地朝着萧钰的方向望了望,一副张扬狂妄的模样,直直恨地对方咬牙切齿,一双指甲尽数嵌入肉中却浑然不觉。 可悲的是,两人的明争暗斗从未被凤卿烟看入眼中,此刻的她,正眯着双眸,满怀赞赏地观着下方的贺礼,大手一挥,豪气地说道: “百鸟朝凤、寓意吉祥,真是个好兆头,赏!” “谢母皇!” 道谢一声,凤楚月转眸冲着另一侧的凤翎月露出一抹挑衅的笑容,迈着轻快得意的步伐,返回原位,利落地坐了下来,开始饮酒…… 第124章 高下立见 大殿之上,越过太女长姐,率先祝贺,上呈节礼,此番操作,大家眼观鼻、鼻观心,俱是明白,什么长幼之序,不过一个幌子,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奈何陛下夸赞,也只能随声附和,称赞着岚王殿下的孝心。 支持凤楚月之人必是想法设法地为她捧高,“期待”着那位太女殿下的应对之策,相反,大殿之内凤翎月的人手同样有意无意将眸光扫射而来,焦急地等待着,她的做法…… 迎着那些或挑衅、或担忧、或看好戏的视线,凤翎月不慌不忙,轻轻地端起桌上酒杯,撩袍站了起来,缓缓行至中央。 没有多余辩驳之语送给凤楚月,甚至就连一丝眼角都未曾施舍,只见她朝着凤卿烟抱拳遥敬,嘴边依旧挂着孺慕庄严的招牌笑意,徐徐言道: “旧兮送往、新兮迎来,苔梅点点兮、落宏谷之涧,红烛灿灿兮、于江河之畔,值此新春佳节,儿臣借花献佛,恭祝母皇父后,新年大吉、鸿运当头,愿我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随着话音落地,两位侍从抬着一方遮盖着幕布的硕大铜盘,稳稳地步入殿堂,冲着上座微微颔首,凤翎月调转身姿,亲手将此揭开,霎时间,震惊四座…… 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赫然立于托盘之上,它的周围,即是数不清带着色彩斑斓羽毛的鸟儿,动作逼真拟人,活像是要争先恐后地飞出器物、翱翔天际…… 不同角度看去,似乎,又像是在描绘平民百姓日常生活,有人在田地耕作、有人于学堂念书、有人沿街叫卖,也有人武馆学艺…… 整体观之,恢宏大气、犹如千沟万壑,融入心间,顷刻之间,鸟儿鸣叫声、百姓生活的热闹声,仿佛赫然传入大殿,流入众人耳畔,经久不散…… 然,此事并未结束,凤翎月微微侧身,再次朝着高位上的凤卿烟拱手,唇瓣开合,道出了此物令人难以想象的来历: “母皇容禀,此物,绝非儿臣一人所为,也并非重金定制,而是全城百姓,用她们的真心以及温馨知意的生活,来感谢母皇您的政绩。” 仔细瞧去,每一只鸟儿,都有不同的风格,竟是如此缘故,作为帝王,最大的心愿莫过于国泰民安、百姓笑靥,凤翎月的贺礼,属实绝佳! “好!好!好!” 不自觉地扬高声音,连着夸赞三字,凤卿烟缓缓起身,目视前方,那双威严到不容丝毫侵犯的眼眸之中,情不自禁地渗出泪水,喉头滚动,情绪才得以疏解,背负于后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满意地冲着凤翎月点头,给出了至高无上的评价: “不愧为我凤灵太女,胸怀山川青空、心系天下万民,此乃朕有生之年,收到过最好的新年祝礼,翎儿,有心了!” 百鸟朝凤?政绩贺春?空中楼阁?设身处地?两封贺礼,高下立见,有生之年最佳,面上的心悦与欢喜不加掩饰,同方才给予凤楚月的赞赏形成鲜明对比。 第125章 大活人不见了 霎时间,两级反转,萧钰立时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挺直胸脯,骄傲地瞥向下方的贺明远,说不出的快意。 凤楚月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一双怨毒的眸光死死盯着这边,冷眼看着这一切,凤翎月只觉恶寒,旁人家的年节都是围炉夜话、畅所欲言,而高高在上的皇室,满满皆是算计。 看出她内心的失落,夏凌安默默夹了一块梅花糕递了过去,仰头冲着她轻轻笑了笑,视线环顾四周,瞧见众人的目光全然在那贺礼之上,悄咪咪凑近凤翎月,在她耳边喃喃道: “殿下,吃块糕点,甜甜心!” 独属于男儿家的温言软语传入心间,确令凤翎月舒缓不少,一口将那东西含入口中,抿唇一笑,出言道: “确实不错。” 如此一来,倒是打开豁口,上至皇室宗亲,下至百官家眷,纷纷上前,祝福的话如同不要钱一般往外涌,或真情、或假意地度过这漫长的晚宴时光。 …… …… 又是不知道几个时辰过去,转眼已至半夜,想着自己同云悠之事,迟迟不得应允,看着满殿不甚真实的觥筹交错,凤翎月心下烦闷,不免多饮几杯,意识微醺之际,眸光仿佛不经意间瞥过下首某个座位,却不曾想,却空无一人…… “悠儿出去多久了,怎得还未归来?” 心下诧异难耐,不免招招手,扭头问向候在一边的墨绾。 虽说到了后半场,年年会有憋不住的小姐公子结伴外出,在侍从的陪伴之下,游一游这富丽堂皇的皇宫大内,云悠离去之时,她也知晓。 碍于人多眼杂,不便起身相陪,甚至眼神示意墨绾,寻了可靠暗卫跟着,可为何,过去如此之久,还未见归来呢?哪怕在哪玩疯,也不至于哎? “主子,我……” 眨眨眼,不禁暗自感叹,她对心上之人的在意,刚欲开口应答,抬眼便见一侍卫疾步走来,冲着凤翎月抱拳,张嘴便是一句: “殿下,不好了,云公子出事了。” “什么?” 不敢置信地发出惊叹,凤翎月“腾”地一声站了起来,不管不顾,扭头就走,夏凌安急忙起身,提起裙摆就是追了出去! …… …… …… 【国宴厅·外阁】“说,究竟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就不见了?” 凤翎月怒目瞪着下方跪着的两人,气得转来转去,拔高音调就是一句训斥。 要说方才,凤翎月随侍从走出,便见云悠的贴身小侍风儿以及墨绾派去暗中照看之人齐刷刷地冲她跪了下来,诉说着,那人不见的事实。 什么情况?她大爷的,胆敢动堂堂太女的人,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见此,风儿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不停地冲着前方叩首,泪流满面,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声嘶力竭地祈求道: “呜呜殿下,公子定是被人抓走了,求您救救我们公子……呜呜……” 作者的话:"没错我摊牌,这回出事的,是云悠,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原谅作者要来搞事情啦桀桀桀!" 第126章 从了我吧 瞧他这模样,便是问不出什么有用讯息,凤翎月只好将目光转向一旁的侍卫,一双眼眸泛着寒光,咬牙切齿地问道: “事无巨细告诉孤,究竟怎么一回事?” 她的眼神充满狠意,直直瞧得那名暗卫胆战心惊,慌乱地垂下眼眸,颤抖着声音禀报道: “回……回主子,本来,云公子更与这位小侍于御园游玩,还说要为殿下,摘下最美的花……” 听她论完,凤翎月总算明白前因后果,原是云悠带着小侍于园中赏花,却不成想,被人蓄意打湿衣襟,为了不在公众面前丢脸,这才跟随内侍前往后厢房更换,却不料,一切皆是阴谋。 “混账,通通都是混账!” 看着眼前垂首低眉之人,凤翎月满腔怒火冲天而起,一掌挥向地面,以缓解心下愤恨,留下一句怒骂便转身离去,冲着侯在一侧的墨绾说道: “去,找人给孤查,哪怕将这皇宫翻个底朝天,都要将人平安无事地寻回来。” 她一直以为,那股不详的预感,源自身边的夏凌安,却不成想,是与云悠相关,这大半夜的,被人拐到不见人影,会发生何事,可想而知! “参见殿下,听闻悠儿出事,这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此时,一袭华服的云微紧赶慢赶奔了过来,气都还未来得及喘匀,冲着将要快步离开的凤翎月拱手,急促地询问出声。 “如你所见,遭人算计,下落不明!” 此时的凤翎月哪里还有多余心力去同她详细解释,随口落下一语便径直离开,还得是紧随其后的墨绾,恭敬地朝着云微略略抱拳,言简意赅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通。 …… …… …… 【后宫】一间不起眼的厢房之内,云悠缓缓睁开眼睛,锤了锤吸过迷烟之后疼痛不已的脑袋,抬眼环顾四周,猜测着,这是个什么地方? “吱呀~” 随着一声轻微的声响发出,房门缓缓打开,一只精致祥云纹饰的华贵锦靴跨步而入,云悠睁眼瞧去,满脸欣喜地站起身子就要冲过去,他记得,上次城门口相见之际,凤翎月脚上穿的,就是如此一双。 然而,天不遂人愿,待那人全然印入眼帘,云悠这才发觉,此事,同自己心中所想,大相径庭! 愣愣地瞧着前方渐渐走来的女子,云悠紧惕着不断向后退去,直到贴近桌边,避无可避,秀眉紧皱,微微朝着前方福身行礼,强壮镇定地说道: “臣子见过岚王殿下,不慎迷路,误入此地,还请殿下相助,加以指路。” 不错,此人,正是凤楚月。 方才,云悠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惊喜,以及后续取而代之的防备之色,凤楚月看得清楚,阵阵怒火不免自心底升腾而起,舔舔唇角,刻意做出那等子采花大盗的模样,悠哉悠哉地靠了过去,邪魅一笑,居心叵测地问道: “既是误入,那便索性误会到底,云小公子风采照人,本王爱慕多时,不如,便借此机会,从了我吧?” 作者的话:"就问一句,气不气,想不想揍她?好的,接着往下看吧!" 第127章 还请殿下自重 眼中的欲火不加掩饰地喷涌而出,她凤翎月不是喜欢吗?不是为了他,宁可同自己当殿争夺、得罪母皇吗?那么,自己偏偏要将这人踩入泥潭,届时,就看她如何选择? 至于这云悠,更是不知好歹,要知道,自从答应父君拉拢云将军之后,她便不止一次在这母子两人面前透露出结亲意图,只可惜,不是被虚晃一枪、定了回来,就是含糊其辞、说不明白。 不过是自以为攀上凤翎月那棵大树,便能高枕无忧,这样的贱人,自己愿意临幸,合该感恩戴德了! “殿下,您醉了,不如,臣子扶您回去休息?” 如此虎狼之词入耳,云悠登时立在原地,不停地摆手,急切地念叨着,竭尽全力地想要摆脱这一消极局面。 瞧着岚王的意思,八成胜券在握,只是,倘若于禁宫之内被她……别说嫁给心上之人,就是性命,都决计难以保全啊! 更有甚者,会令凤翎月蒙羞,初初回京,她便马不停蹄地向陛下禀报赐婚之意,那日,她更是于御书房重申此事,不惜同面前的岚王平生口舌,这些,自己都知道。 “唉……” 奈何天不遂人愿,凤楚月设计这一遭,怎么可能轻易妥协,百转千回地叹息一声,缓缓伸出双手,悠哉悠哉地解开自己的锦玉腰带,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眼中泛着寒芒,甚是不屑地说道: “本王没醉,不妨告诉你,今夜,你注定会是本王盘中之餐,乖一些,还能少些折腾。” 无论是母皇,亦或是云府,都不肯允婚,那么,她便只能寻那曲线救国之法,生米煮成熟饭,届时,有的是人来求自己,收了这样一个残花败柳。 见她这副模样,云悠心下慌乱不已,眼神不断左右飘忽,意图寻找什么可用之物,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身影,本能地伸出手掌阻止,焦急地大吼出声: “不可能,我是太女殿下的人,还请殿下自重。” 若说方才,凤楚月尚且带着些许调戏的意味,可此时此刻,听他提起凤翎月,全然恼羞成怒,她这辈子最讨厌的,便是有这样一位嫡长姐,事事挑头、处处压制。 面上神情骤然变得扭曲,一个恶狼扑食便要将云悠拽向身前,横眉冷对,牙齿咬得“嘎嘣嘎嘣”直响,恶狠狠地说道: “我呸!别给自己贴金了,还真以为她会对你有多少情意?凤翎月又如何,本王要,就得拿来。” 这话说的,那叫一个狂妄! 一双阴险狡诈的眼眸瞬间放大,闻着她身上混杂各种男儿家香薰的气味,云悠只觉阵阵恶心之感于心头升起,无意识地推搡着,发出如同幼兽一般无助的嘶鸣: “滚开……不要……唔……滚开啊……” 如此突如其来的变故本就令他几近恍然,拉拽之间,更是出于本能地自我保护意识,云悠竟在凤楚月再次将头颅凑来之时,伸出尖利的贝齿,径直咬了上去…… 作者的话:"我真的是不闹一闹就心里不舒服,唉,苦了小悠了,来吧来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 第128章 出了事,孤一力承担 “啪~~” 顺手甩出一个巴掌,凤楚月直起身子,单手捂着颈间刺痛的位置,满身戾气,眼中的愤恨几乎将要喷涌而出,咬牙切齿地怒吼道: “贱人,还敢动手,本王这便让你瞧瞧,得罪我的下场。” 与方才的慵懒挑逗相比,如今的她,更是起了征服兴致,要看看,这匹烈马被驯服之时,会是个什么场景。 “啪~” 相继两个狠利的巴掌拍下,云悠单侧脸颊瞬间鼓涨,凤楚月尤不解气,又是一掌拍去,直到丝丝血痕顺着唇角留下,倒在榻上的男子因为炽痛与惊惧留下泪水,这才单手勾起他那精致小巧的下巴,邪魅一笑,满意地瞧着那双梨花带雨的眼睛以及自己方才留下的印痕。 ←←←←←←←←←←←←月上中天,宴席渐渐散场,宫中来往人间不断减少,却仍旧不见云悠身影,甚至毫无消息传来,凤翎月愈加焦灼,终于在又一次搜寻无果之后,一把拽住身旁的墨绾,目光如炬,打眼望着四方宫墙,急吼吼地吩咐道: “不等了,墨绾,去调禁卫军,给孤挨门挨户地彻查。” 照如今的形势,多半是被人掳了去,拖得越久,云悠便越危险,她们要做的,便是同时间赛跑,然而,皇宫大内,面积甚广,厢房宅院不知成千上万,单凭明面上的自己人去寻,哪里来得及? 什么?墨绾表示,她要傻眼了,私自调动禁卫军,大张旗鼓地搜寻,只为一介男子,若是传扬出去,即便贵为太女,恐都难以善了。 愣了愣,急忙朝着自家主子躬身抱拳,眸中尽是挣扎之色,焦急地劝解道: “殿下不可,无故调军,非同小可,更何况,宫宴未毕,后厢房内有不少醉酒贵宾在此小憩,兴师动众地搜查,这……” 还未等她陈清利弊,便遭凤翎月抬手打断,直接扯下自己腰间的令牌递了过去,一把将其向前推去,毋庸置疑地高声吼道: “来不及了,再等下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有何责任孤一力承担,还不快去?” 过去如此之久,她是真的怕了,宫宴骚乱之事,屡见不鲜,最后受伤害的必然是那些无辜男子,拳头握得“咯吱咯吱”响个不停,让她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必不手软! 事已至此,墨绾无法可说,只得叹了口气,点头答应,随即转身离去,照吩咐办事,刚刚回来的云微正欲出言劝告,瞧见这番场景,唇角蠕动几下,终是歇了这份心思。 诸事利弊,她全然知晓,想到云悠的处境,也实在担忧,看着焦急到孤注一掷的凤翎月,这位铁面无私的云大将军,第一次有了私心,那可是她唯一的儿子,是她的命啊…… 作者的话:"这情景,是不是跟哪惊人的相似呢?只可惜啊,翎月没有隔壁倾晗的本事,大单猜猜,之后,会发生什么呢?" 作者的话:"卑微作者在线请求:求关注……求收藏……求互动……求打赏……" 第129章 你杀了我吧 心下做好选择之后,云微随即转身离去,投入寻人大业,凤翎月不禁抬眼瞧着天空中的明月,凝眉沉思,自己的安排,会否有所遗漏,正在此时,突听一道带着温润力量的清脆声响传入耳中: “殿下别急,云公子吉人天相,必定安然无恙。” 呵,吉人天相嘛?她凤翎月何曾信过,立足于世,她向来只信自己,只相信,人定胜天…… “怎么可能不担心?” 条件反射地吼出一句,转眸方才瞧见,说话之人究竟是谁,凤翎月拉住夏凌安的手臂,将他搂在身前,无力地眯了眯眼。 享受着片刻安慰,抬手捏了捏酸痛不已的眉心,凤翎月制止了夏凌安继续说下去的冲动,虽说放缓音调,可再次开口的声音却已然带上些许沙哑: “孤没事,你不用刻意在此安慰,照顾好自己,若不然,先行派人送你回府吧!” 看得出女人眼底难以言喻的疲惫,夏凌安心疼不已,急忙伸手抓住凤翎月的胳膊,一双水波一般的眼睛眨啊眨,小心翼翼地请求道: “此刻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凌安会乖乖听话,还请殿下莫要送我回去。” 我……想多陪陪你,多陪陪你就好……哪怕知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厢房】“凤楚月,我是你姐姐的男人,你堂堂王女,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被某人动手动脚的毛病折腾的将要抓狂,云悠已然完全顾忌不得何为规矩体统,破口大骂一句,死死地扣住她的衣襟,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往开推搡。 夹杂着酒味的气息喷洒在脸上,时不时说着些淫秽下流的言语,看过来的眼神当中带着露骨的欲望,真是要恶心死了好嘛? 奈何,云悠越是如此,凤楚月便更加激动,内心的好斗心仿佛被点燃一般,疯狂地撕扯着他的衣衫,猥琐地舔舔唇角,嬉皮笑脸地说道: “呦呵,挺辣嘛,胆敢直乎本王名讳,不过嘛,我凤楚月,偏生就爱迎难而上。” 一层一层渐渐褪去,不知何时开始,男子身上只剩最后一件里衣,松松垮垮地耷拉在身上,脖颈处袒露的肌肤越来越多,全然一副不甚保险的样子。 而凤楚月呢?上半身衣衫尽已消失不见,袒胸露肉,甚至伸出手指不断摩挲着身下之人的下颚骨,时不时地发出惊叹之声,要多难看有多那看。 眼看女人那双没安好心的魔爪即将触碰上那根细长的衣带,云悠崩溃大哭,修长锋利的指甲紧紧拽着床单,区区几个字眼更像是从牙缝出溢出一般: “你……杀……了……我……吧……” 言毕,缓缓闭上双眸,尽是一番英勇就义的姿态,出生将门,云悠无疑有着不输寻常女子的铮铮傲骨,他宁愿死,都决计不想遭受半点侮辱,不愿,因为任何原因,背叛心中所爱…… 作者的话:"唉~我真的是,写起来虐文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哇!" 作者的话:"只能暂且对不起咱的小悠儿啦!" 作者的话:"没关系没关系,翎月也逃不掉,就快要来了哈哈哈哈" 第130章 恨不得立刻宰了你 “咣当~~” “凤楚月,你混蛋!” 一声破门之音隔空传入耳膜,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怒不可遏的高喊声,打断了凤楚月想要更进一步的动作。 堪堪回首,还未看清来者何人,只觉狂风自耳边吹过,一阵天旋地转过后,即被人拎着脖颈拽向墙角,那人出手便是一拳,当即便有丝丝血痕顺着鼻尖流淌,可见力道之大。 使劲摇了摇脑袋,几息过后,凤楚月方才反应身处何地,单手捂着疼痛不已的半边脸颊,趾高气昂地瞪向抱着云悠轻声安慰的凤翎月,怒气冲冲地骂道: “凤翎月,你大爷的,凭什么打我?” 想她堂堂王女,何时受过这番明晃晃地捶憷,哪怕对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女殿下,这口气,说什么都不能咽下。 “悠儿别怕,我来了!” 轻柔地为云悠擦了擦满面泪痕,安抚似的拍拍他的脊背,缓缓道出一句,凤翎月突而起身,神情骤然转变,撸起袖子,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抬手就是大力地揪住凤楚月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 “打你?孤恨不得立刻宰了你!” 这话,不假,天知道,她在闯入房间,瞧见云悠那副视死如归的神情当时,有多心痛,凤楚月这个天杀的,同自己怎样作对均可,千不该,万不该,去动她的忌讳,若非神志尚存,方才那一下,绝非只是打出鼻血那么简单。 “我呸~” 瞧见对方生气,某人反倒淡定些许,反手一个用力,强势摆脱桎梏,不屑地啐了一口,轻嗤一声,一脸享受的模样,满不在乎地回应道: “呦,恼羞成怒啦?你可不知道,这小贱人方才在我身下之时,是如何婉转嘤咛、放浪形骸?不过一个十足十的荡夫,你也至于……啊……” 这话说的,可谓毫不留情,将所有人的面子置于地面摩擦,毫无疑问,话音未落,便成功为自己赚取狠戾的一脚,以及凤翎月咬牙切齿地一句威胁: “脑子有坑的东西,胆敢再行折辱一句,孤拔了你的舌头!” 眼中的怒火几乎喷涌而出,仿佛当真将要抑制不住,不难看出,这一回,凤楚月属实踢上了铁板,实打实地踩入凤翎月的雷区。 只可惜,时值今时,衣衫不整的她仍旧不以为然,脑中不停地思索着,怎么才能将对方的伤害升到最高,以此达成此行目的。 信步捡起地上散落的外袍披了起来,凤楚月双臂大展,指着云悠的方向,丝毫不带顾忌地讽刺道: “本王还怕你不成?凤翎月,我说你装什么装,你二人苟且偷安,早就不知干过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在这里装什么贞洁烈夫?” 她这好姐姐不是在乎么?瞧啊,都气成什么样子了,自己非得叫她也尝尝,什么是求而不得的滋味,嗯,不错,看着就带劲,继续继续! 作者的话:"哇哦,给我也写带劲了哈哈哈,最近超级喜欢安排吵架戏,杠精附体了吧我这是?" 作者的话:"下一章就开打咯,绝对爆笑哈哈哈!" 作者的话:"纪念一下,第一次收到自己的轮播图……" 第131章 视死如归 “凤楚月,你这是在找死!” 奈何,凤翎月也不是吃素的,面对她如此赤裸裸地挑衅,哪里肯打碎牙齿和血吞,怒不可遏地大吼一声,掌心聚集内力,当即便要攻过去。 她既已动手,向来心高气傲的凤楚月怎么可能容忍,等时卯足功夫迎了上去,双掌拍于一道之时,恶狠狠地回应道: “堂堂太女,为了一介男子便喊打喊杀,怎么着?想杀我啊?来啊!我看你敢不敢!” 顷刻之间,两人便你一拳、我一脚地在这个狭小的房间斗了起来,云微紧紧地抱着云悠,不作声响,说实话,若非顾忌着云家满门,她现下,也是恨不得立刻宰了这不要脸的登徒子。 “住手!” 几招过后,还是云悠大吼一声,暂且制止两人行动,两条胳膊依旧交缠一起,条件反射地回首瞧了过来,只见他目光灼灼、无遮无拦地望了过来,镇定自若、掷地有声地说道: “云悠与太女殿下,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尚且霁月清风,不容半点玷污。” 话落,望向凤翎月的眸光骤然变得复杂,不舍、留恋,以及视死如归?心下大骇之际,刚欲出言却被凤楚月死死缠着,动弹不得,随后便听得云悠足以令其魂飞魄散的一句诀别: “岚王殿下明知此事却罔顾伦常、强行设计,若您非要言语折辱,云悠愿一死而证清白……” 猛然挣开云微的怀抱,削尖脑袋就是朝着屋子正中的石柱撞去,速度之快,绝对是抱了必死决心…… 凤翎月,那是他的挚爱,倘若有人想要利用自己算计她,那么他云悠,便用自己的鲜血,替她正身。 “悠儿不要……” 与云微同时发出一声大喝,凤翎月使出浑身解数,一脚踢开凤楚月,拼尽此生最快力气,赶在他于石壁接触之前将其揽在怀中,双双倒在地上,后怕地抱着他,带着颤声,轻言诱哄道: “别担心,我信你,阿月信你,别做傻事好不好?” 换句话说,就算云悠真的同凤楚月发生什么,她都不会在意,更加不会嫌弃,只会将怒火尽数归咎于那个十恶不赦的罪魁祸首罢了。 不再理会一旁跳脚一般的凤楚月,凤翎月就这么轻拍着云悠的后背,像是安抚受惊的小兔似的,直到他的情绪稍加稳固,这才于抬手之间,不经意点上其脖间穴位。 随手抱起软软倒在怀中的男儿,爱怜地在那紧皱一起的眉心落下一吻,缓缓起身,递向云微,沉声言道: “将悠儿带回去吧,好生照顾,出了差错,孤唯你是问!” “嘁~” 不屑地嗤笑一声,凤楚月懒散地摆摆手,居高临下地望着几人,撇撇嘴,丝毫不修口德地说道: “做戏也得做全套是吧,要死就赶快……啊凤翎月你个疯子!” 没错,还未等她得瑟结束,便被凤翎月自墨绾腰间顺手抽出的宝剑刺中左肩,当即捂着受伤的部位,吃痛地大吼一声,怒目相视。 作者的话:"卑微作者求关注……求收藏求互动……求打赏……求会员……" 第132章 犹如泼夫骂街 不错,云悠方才的举动属实将凤翎月的怒火调至最高境界,现在的她,手痒难耐,真的是恨不得立刻宰了这个不知所谓之人,无关后果。 这一突如其来的声响,无疑惊到守在门外的侍卫,纷纷破门而入,却见岚王殿下脸色苍白,捂着染血的肩膀,而她们太女殿下则是拎着一把带血的利剑,横眉怒目站在原地。 好家伙,这个世界怎么了?这么恐怖的吗?侍卫统领属实脑壳子疼,如此场景,她该帮谁哇…… “做全套是吧,便让孤来教教你,何为全套做戏!” 岂料,屋内正在两厢对峙之人根本没空搭理旁人,凤翎月大吼一声,彻底撸起衣袖,再次提剑朝她攻了过去,剑花流转之间,寻到空隙狠狠拍在对方的腰间,引起凤楚月一阵惊呼: “凤翎月你大爷的……啊我的腰……” 眼见落于下风,凤楚月转转眼珠,一个闪身直接自窗外掠出,凤翎月紧追其后,却被一众跪地不起的侍卫挡住去路,嘴里不停地呼喊着: “殿下息怒……” 这无论伤了哪一个,都是她们致命的罪过,方才便想劝说,奈何无甚机会,而今,好不容易两人分了开来,再不动手,那才是傻子? 只可惜,此刻的凤翎月完全就是在某人的刺激之下红了眼,哪里肯多听一句劝解,火力全开,一掌挥出,立时大喝道: “不想死的,都给孤滚……” 随后便马不停蹄地飞身追了出去,在这空旷的宫道上,与凤楚月于几步开外对峙,如同盯着猎物一般瞧着她,眉目清冷,一字一句地斥责道: “腰疼?还不止?动手之前,便应想过后果,动了孤的人,她娘的还想独善其身?做梦!” 对面的凤楚月,不知自哪里拎来一把武器,剑锋直指眼前之人的门面,冷笑一声,大言不惭地说道: “好啊,方才是姑奶奶轻敌,才令你得了可乘之机,有本事,光明正大来一场?” 四目相对之间,火花嘣溅而起,霎时间,只听“乒乒乓乓”的兵戈碰撞之声,两道人影相互交缠,剑花缭乱,早已看不清招式。 你刺她一剑,她拍你一掌,虽说凤翎月武功卓绝,可凤楚月也并未全然草包,一时之间,竟是难分胜负,哪个都捞不着好。 “凤翎月你混蛋,放开老娘的衣服!” “闭嘴,丢人现眼,穿的人模狗样,内心肮脏不已,信不信孤让你裸奔,丢人丢去姥姥家!” “……” “你真是病得不轻……” “那也不及你,脑壳有包的蠢货……” “……” 霎时间,堂堂皇女,竟是犹如泼夫骂街,怎么难听怎么来,随着战况越来越激烈,凤楚月劣势渐渐闪现,几乎是被凤翎月压着打,脸上挂彩,身上尽是血痕,可即便如此,仍旧不肯服软,拼尽全力同她缠斗着。 或许,到了最后,这场斗争,已经不单单是为了云悠一事,而是作为导火索,连带起了两人心中憋闷长久不得疏解的郁气,开启了不死不休的较量…… 作者的话:"卑微作者求关注……求收藏……求互动……求会员……求打赏……" 第133章 滚去挨板子 “住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随着一声厉喝破空响起,一队拎着兵器的士兵齐刷刷地奔了过来,将两人成圈围了起来,转眸望去,便见满面怒容的凤卿烟信步走来,身后跟着的即是焦急万分的萧钰以及贺明远。 直到此刻,凤翎月与凤楚月两人依旧紧握兵器怒目对视,惹得凤卿烟那叫一个气愤,狠狠甩着衣袖,瞪着这一对令人不省心的女儿,拔高声音吼道: “怎么滴,朕面前,还要表演一番,还是说,要同朕,也打一场啊?” 她可真是要气死了好嘛,刚从宫宴出来,借着酒劲想着去新纳入宫的君侍那边快活快活,这还没等见着人呢,先是得知这两个混账跟这大庭广众之下闹了起来,还真是把她的脸都给丢尽了。 见她气恼,两人这才暂且鸣金收兵,“咣当”一声,慌忙扔下兵刃,转身跪地,异口同声地拱手告罪道: “儿臣不敢,母皇息怒!” “哼!” 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凤卿烟根本懒得去瞧,径直后退几步缓缓坐于侍卫方才搬来的御撵,老神在在地抱着胳膊,沉声问道: “不敢?朕看全天下就没有两位不敢的事情吧,还不快说,究竟怎么回事?搞成这副鬼样子?” 收到自家父君眼神示意的凤楚月秉持着先下手为强的原则,霎时间瘫软在地,面色痛苦的捂着骨节已然有些错位的胳膊,朝着凤卿烟膝行几步,指着一旁的凤翎月,可怜兮兮地控诉道: “母皇,您看啊,都是她把我弄成这个样子!” 边上的贺明远更是一把演戏好手,话音刚落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目盈满雾气,拽着凤卿烟的衣袖,声泪俱下地指责道: “陛下,您瞧瞧,太女殿下这是与我们楚儿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如此?这明显,就是要她的命啊!” 这两人,不去唱戏还真是可惜了,见此情景,边上的萧钰不禁恨得牙痒痒,同样缓缓跪地,冲着凤卿烟叩首,面露倔强,斩钉截铁地说道: “陛下容禀,翎儿向来仁善,绝对不会无故动手,还请明察。” “陛下……” 攀上凤卿烟的胳膊,贺明远还欲开口说项,不料,却被盛怒之下的帝王一把掀翻在地,怒不可遏地瞪了过来,咬牙切齿地吼出了声: “够了,都给朕住口,莫不是你们俩也想打一架?” 小的不省心,大的同样跟着裹乱,大过年的,糟不糟心? “腾”地一声站了起来,烦躁地原地转了几圈,凤卿烟将目光重新聚焦在了两个女儿身上,闭着眼睛深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继续出言训斥道: “好得很啊,年节头一日就给朕送来如此大礼,还百鸟朝凤,就算来了百鸟,恐怕都会被吓走吧,二位!” 她的忍耐显然到了尽头,微微倾身,死死盯着两人,凤卿烟唇瓣开合,一字一句地下着最后通牒: “究竟所为何事,再敢有所隐瞒,通通给朕滚去挨板子!” 作者的话:"女皇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不妨猜一猜最后的结果?翎月能否独善其身?" 第134章 鞭刑二十 眼看形势不对,陛下怒气值“蹭蹭蹭”地往上涨,萧钰心下万般着急,不断冲着自家那一根筋女儿使着眼色,甚至不惜冒着再次惹怒凤卿烟的风险,出口言道: “翎儿,还不赶紧告诉你母皇,究竟发生何事,你怎会刻意动手?” 虽不知究竟何故,在他心中,自己的女儿绝对不是那等子胡乱挑事之人,只要真相大白,陛下就算再想偏心薰风殿,那也无济于事。 事已至此,凤楚月心头担心渐起,还真是一不小心玩脱了,余光瞥见站在不远处的夏凌安,恍然之间有了主意,在旁人看不见的角落里勾起一抹冷笑,骤然抬眸,冲着前方使劲抱拳,一副壮士断腕的既视感,高声告罪道: “启禀母皇,儿臣知错,醉酒之后去找……” “住嘴!” 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凤翎月慌乱之下夺口打断,感受到审视的目光自四面八方传来,无力地眯了眯眸,终是下定决心,朝着前方一个叩首,无比平静地自认道: “此事确为儿臣先行动手,还请母皇降罪?” 自己必须认下此事,如若不然,凤楚月必会鱼死网破,将轻薄云悠一事和盘托出,届时,作为一介男子,他又该如何自处? 凤楚月便是吃准了这一点,才如此选择,这番赤裸裸的威胁,自己不认,也得认。 此言一出,确实超乎所有人的想象,皆不甚明白,刚才还一脸义正言辞的太女殿下,何以骤然认怂,萧钰更是傻眼,等时站了起来,急不可耐地大声吼道: “翎月你疯了,在说什么胡话?” 他是真的看不懂了,究竟发生何事,要让翎月忌惮至此,宁可认下莫须有的罪名都要“保全”凤楚月,那人言语之中的未尽之意,又会是什么? 几家欢喜,几家愁,得此结果,贺明远自然欣喜若狂,恨不得立刻出手,将她的罪过钉在板上,垂眸想想,仍旧保持着最初的“谦恭”模样,一脸委屈地望着凤卿烟,潸然欲泣地请求道: “陛下,太女殿下自己都承认了,请您一定要为楚儿做主啊!” 一切来的过于迅速,就连凤卿烟本人尚且有些恍惚,负手而立,仿佛周遭皆不存在一般性,目光如炬地盯着自己这位嫡长女,最后一遍向她确认着: “你可想好了,若如此,便应当承担主要责任?” 凤翎月同时抬头,同她四目相望,视线汇聚相交之际,神情平稳且镇定自若,毫无一丝犹豫地回答道: “是。” 如此,便再无回旋余地,凤卿烟缓缓点头,直起身子,重新坐回原位,寒眸扫过神色各异的人们,轻飘飘地判决道: “好,传朕旨意,太女无故动武,重伤手足,责令鞭刑二十,以儆效尤;岚王酒后失德,不敬嫡姐,着令闭门思过三月,罚俸半年。” 这场闹剧,也在她一句旨意当中,落下帷幕,看似公正严明、无甚偏僻,可孰是孰非、孰重孰轻,众人皆瞧地明白…… 作者的话:"下一章真的要挨揍了,我如果说,这一剧情是我在十几章之前就想好的,为了剧情饱满一直走到现在,你们,信吗?" 作者的话:"关于加更:收藏第一次暴涨哈哈哈,总共78个(之前没有过的情况)" 第135章 陪 “母皇,我……” 显然,凤楚月还想狡辩,奈何此时此刻,凤卿烟的内心,全然被自家太女这通不同寻常的做法吸引,眼眸直勾勾盯着凤翎月,哪里还顾得上她,挥挥手,便有侍卫前来,将其架了出去。 此事终是落幕,凤翎月心下暗自松了口气,目不斜视地瞧着脚下的砖面,朝着前方低眉拱手,朗声言道: “谢母皇,儿臣,知罪认罚、心悦诚服!” 【御书房】堂堂太女,哪怕要罚,自然也是不能随便在哪个犄角旮旯操作,这不,就在凤楚月被人拽走之后,凤卿烟便遣散众人,独独带着凤翎月来到御书房门前的空地,左右两侧各站两位拿着鞭子的侍卫,静待命令。 “就在这吧,给朕狠狠地打,不许留情!” 冷冷地落下一句,凤卿烟便负手返回大殿,“咣当”一声合上殿门,空旷的外间,唯有凤翎月甚是弱小地跪在地面。 “殿……殿下……” 两位执行刑罚的侍卫瞧着面前之人,握在手中的鞭子顿觉似乎有些炙得慌,一时之间不敢动手,犹豫着开口唤道。 “怎么……” 刚欲出言询问,回首便瞧见立在一旁、眼角闪着泪光的夏凌安,凤翎月瞬间止住话茬,诧异地皱皱眉头,放缓声音建议道: “凌安,你怎么还在这里?孤这便让人送你回去。” 说话间便要扭头喊人,不料却被夏凌安果断拒绝,说出口的话音是她从未听过的刚毅果决: “不,我不要,我要陪着你。” 此刻的他,虽说眼眸仍旧带泪,却倔强地迟迟不肯落下,娇小的身躯明明害怕地颤抖不已,依然强势地站在原地,固执地不肯挪动半分…… 那双往常低垂不已的眼眉,正一眨不眨地瞧着女人,不露丝毫胆怯,这样的夏凌安,倒是令凤翎月一时之间,不忍拒绝,也不知该如何拒绝。 “动手吧!” 思索几息,终是歇了这份心思,收回视线,淡淡地瞧了瞧身后两名侍卫,声音平静、无波无澜,轻轻地道出一句。 见此,两人不再犹豫,相互对视一眼,道了一声“得罪”便缓缓举起手中长鞭,狠狠地甩了出去…… “嗖……啪……” 呼~这滋味,还真是不好受哇,清晰的刺痛感自背上传来,连带着方才同凤楚月打斗之时留下淤青的钝痛,夹杂一起,不断充斥在她的脑海。 “嗖……啪……” “嗖……啪……” “嗖……啪……” 又是几鞭加身,凤翎月后背之上的衣衫渐渐磨损,最终破裂开来,道道血痕浮现,瞬间鼓涨,未过多久,又是一道鞭痕覆盖于上,叫嚣着颤动着,昭示着它的主人,正在遭遇何种刑罚。 “嗖……啪……” “嗖……啪……” “嗖……啪……” 转眼间,十鞭已过,凤翎月的后背尽然披帛撕裂、血肉模糊,红色的液体顺着腰身流落在地,形成小滩血泊,时刻刺痛着受刑者的神经,同样折磨着一旁夏凌安的心。 第136章 怪不得母皇 虽说手下之人乃当朝储君,可陛下就在殿内听着,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决计不敢稍加松弛,随着时间推移,鞭子打在身上的声音早已不似之前的清脆,染上血红色的鞭稍每每抬起,都是一阵血珠飞溅。 凤翎月依旧稳稳跪于地面,可毕竟都是肉体凡胎,哪怕再能隐忍,紧握成拳的手掌与青劲爆起的额头还是将她彻底出卖,汗水顺着发梢滑落脸颊,最终坠落于砖缝之间,消失不见…… …… …… “殿下,您……您怎么样啊……” 虽说在于家中素来不甚受宠,可深处后宅的他哪里见过这番场面,瞧着凤翎月隐忍的模样,低言念叨几句,不知怎的,一股冲动涌上心间,瞬间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口不择言地说道: “陛下,求您赦免殿下,军营劳累尚未平息,求您……侍身愿代她受罚!” 这个在他面前总是无比强大的女人,这个时不时笑着安慰自己的女人,何故要遭此大罪,这破空而去的扬鞭声,听去耳中,愈加骇人,心疼难耐的夏凌安不急在想,只要能够令其脱困,他倒是宁可,跪在地上之人,是自己…… 什么?这人莫不是疯了,这种话也是可以随便说的吗?强忍着身上的难捱,凤翎月缓缓转身,无甚血色的嘴唇轻启,厉声吼道: “夏凌安,你说什么浑话,还不快退下,母皇圣意,岂是你一介侍君能够更改?” 这话,无非是说,他的身份,还不配为其开口说项,这是夏凌安的痛处,凤翎月知晓,此时此刻,就连看着他的眼神,都变得彻骨冰寒! 早在凤翎月转身之际,两名施展刑者便自然而然地停下手中动作,唯恐真的伤及要害,瞧着男子的举动,意外之余,难免有些不忍,举着鞭子相互对视,等待着,会否有所转机。 未曾多余递给夏凌安一片眼角的关照,凤翎月恢复方才姿势,伸手指着不远处的禁卫军,出口的音调仍旧那般凛然,不见丝毫虚弱: “你们,都给孤拦住他,若是横冲直撞打扰了孤受刑思过,通通革职查办!” 得,此言一出,那便是指令继续动手,几息过后,眼见殿内陛下无甚反应,两个冤种侍卫只好认命般地重新提起长鞭,挥了出去…… …… …… 没错,方才的一切,凤卿烟自然知晓,之所以不肯开口,不过是想交给凤翎月自行决断,收回眸光,瞧着手中书籍,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喃喃言道: “一个两个都想护,那这苦难,便只能你自己来尝,翎儿,你怪不得母皇……” 今日之事,究竟因何而来,她心门清,之所以做此惩处,不过遂某人心愿罢了,有所取,必有所失,舍不得他人遭遇责难,那么受苦的,便只有自己,这个道理,她必须知晓。 作者的话:"呼~可算是打完了,刚开始激动的不要不要的,越写到后面越心疼,我也是没谁了,自己给自己找情绪呢么这不是一整个?" 第137章 惊心动魄的场景 行刑结束过后,凤翎月深深地望了一眼禁闭的殿门,拒绝侍从搀扶,阴沉着脸色,强装镇定地转身,皱眉朝着宫门走去如同没事人一般,抬步便是上了墨绾早就备好的马车。 瞧见自家殿下那副隐忍的模样,脸色已然不见血色,一言不发,眉宇却是无意识地皱紧,不用瞧也知,心下并不好受,墨绾心疼地拎着两瓶药物上前,试探性地问道: “殿下,请容属下为您暂且止血吧?” 哪怕再多么故作坚强,毕竟肉体凡胎,怎么可能真的毫无知觉,更别说,二十鞭毫不留情地击打而来,衣服早已被血迹沾湿,瞧起来甚是骇人。 若是耽误下去,这些不断渗出的新鲜血迹必然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干涸,进而同牢牢的地黏在后背的衣衫之上,久而久之,已然断片的布料定会完全嵌入皮肉,届时,再想分离,又是一番折磨人的痛苦周折。 缓缓抬眸,将墨绾忧虑难当的神色尽数收于眼底,凤翎月心下稍加安慰,微微动了动身子,尽量令自己看起来没那么虚弱,轻轻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 “不用了,回去再说,赶路吧!” 毕竟,与之后皮肉拉拽的痛苦相比,她更嫌麻烦,与其一次一次地拎起来、再放下去,倒不如一次性待回头一劳永逸来的“舒爽”。 得了她的吩咐,墨绾自然顺手将手中之物揣了回去,轻声答允一句,随即便垂眸敛眉,安安静静地坐于一旁,时不时地观察着她的动静,唯恐伤情恶化。 “殿……殿下,您……” 瞧着眼前一幕,纵然忧虑却又不是该从何言起,夏凌安十根手指不断交握,微抬眼睑,探索着望向女人背后的血痕,唇瓣微不可查地动了动,小声嘀咕道。 要说今日之前,他当真是做梦都未曾想到,堂堂皇朝储君,高高在上的太女殿下,居然会有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便遭受委屈的时候。 观殿下的模样,那叫一个淡定,仿佛根本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一般,显然便是看作家常便饭,如此这般的她,果真令人心疼…… 怪不得,家里老人常说,皇室自古多薄情,周折众多、连番尽是折腾,如此看来,古人真的是诚不欺我啊! 胳膊肘支撑着车壁,半倚窗边,凤翎月抬眸望向眼眶红红的男子,瞬间便对他的心思有了计较,心下暗叹一声,强行扯出一抹不甚好看的笑容,轻声说道: “孤没事,凌安莫担心,今日亦受了惊吓,回去过后便好生休息吧!” 想他如此性格,平白跟着自己,经历了今日这番惊心动魄的场景,也是难为了啊! 要说夏凌安的自卑与谨小慎微,那绝对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如今更是再次将凤翎月的好意“曲解”,眼泪汪汪地望了过来,不停摆着双手,着急忙慌地解释道: “殿下,侍身先前并非并非故意闹事,我知错了,您别丢开我。” 作者的话:"卑微作者求互动啊朋友们,随便吱点声,让咱知道有人在呢好不啦?" 第138章 宠溺解释 这模样,怎么瞧,怎么像一只害怕被抛弃、毛茸茸的小动物,顶着可怜兮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雷厉风行的“主人”,直接给凤翎月当即整懵。 这是……咋了?她也没说什么吧? “嗯?” 条件发射地发出一声惊叹,未过多久便霎时明了,估摸着,他是因自己方才之语想到了此前刑场当时的那番训斥,这才心生惧意,唯恐自己恼怒。 真的是傻的可爱,当时境地,如若不作那番言语,只凭夏凌安那句“狂妄不敬”的表态,必定引火烧身! 微微摇了摇头,看着某个“小可爱”的眼神瞬间变得愈加柔和,凤翎月艰难地抬起胳膊,想要摸摸他的脸颊,却被随即而来的抽痛逼得歇了心思。 凝眸示意,阻止了墨绾正欲上前的动作,凤翎月定了定神,冲着夏凌安轻笑出声,眉眼间尽是宠溺,温言解释道: “傻凌安,孤怎会因此迁怒,母皇九五至尊并非你能够妄言,方才所为,亦并非当真恼怒,你也别往心里去。” “嗯。” 听她如此言说,夏凌安可算不再“为难”自己,轻轻点点头,微不可查地答应一声,乖乖觉觉地坐在一旁,不再发出丝毫动静。 一路无言,凤翎月就此闭合双眸,稳稳地靠于车壁,修养心神…… 【太女府?主院】回府之后,墨绾便马不停蹄地“护送”着自家主子回往主院,一通操作行云流水,急赤白脸地招呼着早已等候在此的医师为其看诊。 一番折腾过后,随着一盆遭沾染鲜血的布帛染红的血水倒出,凤翎月的诊疗“历程”总算接近尾声,重新换上洁白里衣的她,于榻上斜卧,倒是颇有几分病态中独占的柔美之色。 冷眼瞧着被自家侍君伺候着擦拭满头汗水却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女人,方才结束包扎的医师恨铁不成钢地将手中药箱捯饬地“哐嗤哐嗤”地直响,没好气地揶揄道: “我的好殿下啊,您就好好折腾吧,就跟不是你自己的身子一般!” 这名看着年龄并不算大的医师,名唤元沁,乃凤翎月至交好友,更是江湖上神秘医阁的内定继承人,常年随她身旁,驻扎太女府内,几乎便是这位殿下的“专用”。 作为天生的储君,她的成长之路必定不同寻常,宫中御医纵然医术高超,却难免不会成为旁人的工具,常年在外,受伤中毒在所难避,若是随时看诊的医师有了二心,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感受着后背传来犹如炙烤一般火辣辣的痛感,凤翎月明白,那是顶级药物在发挥着自己的效用,懒得瞧去一眼,无力地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轻言道: “得得得,孤的事,自有打算,还无需你来多嘴。” 立足于世,她的诸多事情,无论对错是非,向来自主,更别说,元沁话落之际,来自夏凌安眼中那不假思索地心疼可是清清楚楚地映入眼帘之中。 作者的话:"还真是应了皇帝那句话,翎月啊,只要是自己人,便哪个都不会放弃……" 作者的话:"太着急了,想把云悠抓紧嫁过来,怎奈何,该发展的剧情,那也是必须得发展呐!" 第139章 帝王之家的无奈 望着她那副“半死不活”的鬼样子,元沁登时失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致,扬手抄起桌上药箱,“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赌气般地转身便走,无比嫌弃地挥舞着双手,顺嘴言道: “行行行,我就多余管你,你们可好生伺候着,天寒地冻的,伤口若是受了寒,有她好受。” 无语了噻~三天两头地受伤、出事,但凡多加询问几句,那便是,不用管、无碍,再不就是恍若未觉地抬步离去,这不靠谱的,还当真是不将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 一声不痛不痒却满含关照的叮嘱出口,随即便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出,真的未有半分留恋…… 见状,墨绾便是同步追了出去,以作后续询问,就在二人离去之后,眼尖的夏凌安这才缓缓上前,温柔地为榻上的女人披上外袍,接着盖上一层薄被,微微推后些许,一步三回头地轻声言道: “殿下,您先休息吧,我……” 瞧得出男子眼底那明晃晃的留恋,凤翎月心下暗笑,不禁在想,自己这个夫郎,还当真有趣的紧,轻抬双眸,冲他缓缓招了招手,出声挽留道: “别走了,陪孤说说话吧!” 左不过,漫漫时光,也无事消磨,倒不如闲谈几句、以便聊以慰藉。 “是,多谢殿下!” 似乎是未曾料到,她会有此决定,夏凌安猛然抬头,受宠若惊地眨着双眼,互相搓着双掌,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摆放,急匆匆地朝前挪了几步,音调之中带着微不可查的喜悦,缓声言道。 不得不说,小男儿灵动活现的身姿态确实能够缓解她略微有些压抑的心情,凤翎月温柔一笑,试探着伸手牵住夏凌安的胳膊,带着他一同作于榻边,状似无意地摸摸他的手背,风轻云淡地说道: “今日之事,觉得难以接受是嘛?回家了,想说什么,便说吧,无需顾忌。” 他在想些什么,凤翎月岂会不知,又或许,某些东西,自己能够有如今的心境,亦不过是经历繁多的结果。 未等她自纷杂的思绪之中回神,便见夏凌安板着小嘴,认同般地点点头,接着便是颇有几分困惑地摇摇头,定定地瞧着凤翎月的双眸,闷闷地说道: “是,此前在家,无论是侍身,亦或是其他兄弟姐妹,哪怕卑微如庶女庶子,也不会被毫无缘由地欲加之罪。” 这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女殿下,却能在电光火石之间,如此轻描淡写便被迫承受本不属于自己的责罚…… 自嘲般地笑了笑,凤翎月缓缓垂首,将自己的脑袋靠于男子肩头,微微阖上双眸,轻声叹了口气,半分无奈、半分了然地回答道: “呵呵,这便是身于帝王之家的无奈,享无上尊荣,却也须得承担旁人无法想象的强压。” 这话说的,可谓现实,亦带着无尽唏嘘,原来,人人艳羡的皇室之家,也因这顶峰极致的权位,有着难以言喻的悲哀,有得必有失,乃世间亘古不变的道理…… 作者的话:"我的翎月呦,你可真是,太难喽……" 第140章 门当户对的正君 保持着最初的姿势不动,甚至于略微挺直身体,给女人更多一些力量依靠,夏凌安强行按下心中那股酸涩的刺痛之感,侧眸望向满脸倦容的凤翎月,喃喃承认道: “殿下所言,侍身从前早有耳闻,却不曾想,亲眼所见,会是如此窒息!” 听得出自家侍君言语之中的情绪,知晓,今日所生之事,必令常人难以接受,缓缓直起身子,四目相对之间,情不自禁地抬手,爱怜地摸了摸他的脸蛋,一字一句,清楚明了地解释道: “帝王权衡,不会对哪怕再多亲近的任何人,给予完全信任,今日所见,不过沧海一粟,时间久了,你便能够有所了解。” 此时此刻,看着面前那张清秀的小脸,凤翎月不禁在想,自己当日之所以能够对这样一位无论身家或是能耐均不算上乘的男子动了恻隐,恐怕正是因为,来自于他身上那股至纯至洁的气息,犹如清泉一般,于她千疮百孔、疲惫不堪的心间流淌…… 半月后~~今年的元宵宫宴,注定不同寻常,太女称病闭而不出,岚王禁足府内,更是无甚动静,两位殿下年节之日闹出的动静无可避免地广为“流传”,引人瞎想不休。 此时此刻,与面无表情的陛下、凤后等人同殿而居,不禁人人自危起来,莫名使得整场宴席瞧起来,满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每月初一、十五,乃既定帝后同寝的日子,宴席过后,凤卿烟便依着祖宗规矩,摆驾来到毓秀宫,不咸不淡地坐于主位正中,微微侧眸,有一搭、没一搭地,同萧钰聊着天。 而此时的凤后郎郎,同样心有所想,心心念念地尽是自家那个不知具体情形的女儿,恭敬地递去一杯茶水,眨着一双水眸瞧着她,小心翼翼地说道: “翎儿胡闹,惹陛下动怒,臣侍特来,代她向您请罪,您便大人有大量,原谅她吧!” 抬眸望去,瞧着站于面前、行事谨小慎微的正室夫郎,凤卿烟的内心难得泛起丝丝波澜,缓缓饮了一口罩将掌中茶杯置于桌案,轻轻拍了拍面前之人的手背“凤后且宽心,作为母亲,朕又怎会当真同她气恼?” 况且,那晚之事,孰是孰非,她又岂会不知?之所以有那般评判,一来,为了敲山震虎,二来,不过是要警告她,有些事情,绝无面面俱到之可能。 听闻此言,惯会察言观色的萧钰倒是打心里稍加舒心,相伴多年,这位妻主何言为真、何言为假,他自问还是有所了解,思虑至此,终是下定决心,满目真诚地望向面前之人,柔声建议道: “翎儿便是无人从旁协助,方才如此不知稳重,陛下何不为其指派一位门当户对的正君,也好帮衬约束着些。” 凤翎月的婚事,亦是凤卿烟长久以来的心头大石,恰逢此间闹剧,他不妨大胆赌一把,这个自认为的最佳时机。 作者的话:"互动一下呗,猜猜这老爹又是给翎月安排了哪门子的夫郎人选?" 第141章 亲自讲于朕 此言既出,凤卿烟的脸上倒是浮现出几分兴味的神色,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抬手挑起他的下巴,带着丝丝蛊惑气息的音调,轻声问道: “那不知,钰儿你,又是瞧上了哪家公子?” 自己这个凤后啊,哪怕是次次得不到收效,对于女儿的夫郎人选,还是一如既往的热衷,时不时的便拎出来说说,放眼当下,她还真是好奇,会是哪家儿郎,能够入的了这位主儿的法眼? 见她有所松口,萧钰心下一喜,暗叹自己压对法宝,极尽温柔婉约地笑了笑,那叫一个“乖巧”,微微朝前挪了挪,柔若无骨地攀上凤卿烟的胳膊,半垂眼眸,侃侃分析道: “翎儿迟迟不肯娶夫,不过是不想随意娶一个自己不甚相熟之人,倒不如,将臣侍父家侄子嫁予,她们自幼一同长大,知根知底,或许,没有那么抵触呢?” 原本,他是不愿凤翎月娶自家子侄,意图借助婚事将更多势力笼络身边,奈何多年以来,那个不上道的却是迟迟不肯松口,着实头疼不已。 随着时间推移,熏风殿那位已然凭借凤楚月新生的嫡长女,尽数吸引陛下目光,退而求其次,哪怕“丧失”进一步笼络人心的机会,也必须主动出击、解决此事了! 他的言外之意,凤卿烟岂会不知,眯起双眸,不动声色地调转脑袋望了过去,缓缓斜靠于椅背,轻飘飘地回应道: “翎儿执拗,因娶君一事,朕同她已不知闹过多少别扭,若钰儿真觉合适,不妨与她先行通气,若确实有意,再亲自讲于朕。” 这便是赤裸裸的拒绝,毕竟,要想撬开凤翎月的口风,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凤卿烟如此,不过是寻个说法而已。 “是,臣侍明白。” 事已至此,便是表明她的态度,萧钰心下亦是清楚,侯府势大,凤卿烟怎么会轻易令它与凤翎月彻底联系在一起,更是断然再无言说下去的理由,当即垂眸,缓缓点头答应一声,结束这一话题。 几日后~~【太女府】终归是身子健硕,未过多久,凤翎月的身子便了无大碍,除却大幅活动之时尚有不适之感。 悠闲的午后时光,金色的日光顺着窗柩撒落入内,彼时的她正于书房阅着兵书,便见满目素然的墨绾推门而入,半含警惕的声音,急促地说道: “殿下,宫中来人,说是要向您传旨。” 缓缓抬眸,凤翎月霎时间便明白了她的顾虑,自从上次受罚过后,自己便深居简出,圣旨突至,不得不引人瞎想。 “传旨?” 心下不禁有了几分猜测,轻轻地将手中书简搁置案边,撩起衣摆、皱眉站了起来,冲着前方递去一个手势,微微颔首,听不出情绪地出言吩咐道: “将人请去前厅,孤这便去看看。” 随即便是自身旁衣架之上取下一件外袍,反手套上肩头,抬步出了书房,向着前厅而去…… 作者的话:"皇室当真“不易”,只想感叹一句,活着好累啊这些人!" 第142章 择日完婚 带着满腔孤疑,凤翎月带着墨绾,二人一同穿过回廊、步入庭院,片刻之后便已置身正厅之内…… 瞧见她的身影,前方几位有序排布的传旨内官随即回头,高高捧起手中那封明黄圣旨,冲她微微拱手颔首,满是一副恭谨有礼的模样,笑眯眯地出言道: “奴才见过太女殿下,陛下有旨,还请殿下接旨。” 现下的境况,她是着实想不透,母皇会给自己下达什么样的旨意,事已至此,纵然再多疑惑,也只能暗自掩下。 凤翎月缓缓点头,撩袍双膝跪地,垂首敛眸,丝丝地盯着下方的砖面,向着前方郑重拱手,干脆利落地答应道: “是!” “咳咳……” 清清嗓子,为首的传旨官微微抬手,将那圣旨徐徐展开,用那宫中内侍独有的尖细音调,宣读出声: “奉天承运,女皇诏曰:兹有云氏之子云悠,名门毓秀、将族风范,翩翩公子、才德兼备,特赐予太女,配侧君位,择日完婚,钦此!” 什么? 赐……赐婚? 条件反射般地抬眸,愣愣地瞧着前方之人,凤翎月心中的惊骇无以言喻,一时之间竟也忘了反应,来的路上,思虑繁多,却无一时片刻,料想得到此番动向…… 瞧见她迟迟未有回应,那名传旨官尴尬地眨了眨眼,定了定神,只好咧嘴一笑,端得那副讨好恭维的面容,轻挪几步,微微弯下腰身,将那圣旨朝着凤翎月的方向,捧得愈加近了些,小声提醒道: “殿下,这便请您接旨吧?” 赐婚,这难道不是好事吗?更何况,还是太女殿下此前亲自所求,如今得偿所愿,这位主儿,怎得还是这副气死沉沉、蔫了吧唧的模样哇! 得了那人一句提示,凤翎月总算回神,猝不及防地转眸望去,在将那内官吓了个激灵的瞬间,极速捞过其手中之物,忙不的失地朝前叩首,朗声回道: “儿臣领旨,谢母皇隆恩!” 随后,再无什么多余言论,前来传旨的一行人如同狼追狗撵一般,脚步不停便是冲出府邸,回宫复命去了。 直到走出老远,尚且仍然心有余悸,回头望去,后怕地拍拍胸脯,暗自感叹一声,今日的太女殿下,言行举止,为何这般不同寻常,还真是恐怖啊! …… …… …… “主子,这,怎么会突然……” 同样难掩惊骇之人,还有凤翎月等人,望着呆呆站于院中,将那圣旨之上的内容不知瞧了多少遍的主子,墨绾犹豫着走上前去,试探性地将脑袋朝前探去,困惑地问出一句。 云公子一事,主子此前连番请求,无论是陛下亦或是凤后,从始至终便无人支持,凤后更是扬言,若想如愿,除非自己不再活着。 这怎么,经历除夕夜晚那场闹剧之后,原本以为更加无甚可能的事情,突然之间便柳暗花明了呢?不得不多加思量几分,赐婚圣旨骤然下达,究竟何故? 作者的话:"哎嘿,不管怎么说,总算是可以成婚了呀!撒花撒花" 第143章 幕后推手 紧紧握着手中圣旨,凤翎月缓缓摇头,亦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凝眉瞧向皇宫的方位,百思不解地回答道: “不知,事出反常必有妖,去着人查查吧。” 要说得此结果,自她心底油然而生的那种喜悦之情不似作假,无论如何,迎娶云悠俱是势在必行,至于个中缘由,只需尽力调查。 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墨绾随即应声而去,还未等凤翎月转身走出前厅,又是一名看守侍卫打扮之人自院外步入,冲着她拱手抱拳,言简意赅地禀告道: “启禀殿下,云将军求见,正在府外等候。” 云微?这个时候,她怎么也来了? 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萦绕心间,虽说有些离谱,可世事难料,抛却所有不可能因素,最后这丝结果,哪怕再不可能,也是真理。 顿住即将踏出房门的脚步,凤翎月转而回身坐于主位,胳膊肘轻轻地搭于案边,大手一挥,随声吩咐道: “去请!” …… …… 几乎瞬息之间,未等她想出什么所以然来,便见一袭利落短打服饰加身的云微抬步行来,一张黝黑的面容之上尽是如常,满目肃穆地朝前躬身行礼,朗声道: “微臣参见殿下,问殿下安。” 所谓问安,便是关照她的伤势,奈何此时此刻,凤翎月哪里还有心思多想,随意摆摆手,语气平淡地问道: “孤无甚大碍,云将军先坐吧,如此档口,怎么过来了?” 一个战功赫赫的大将军,如此明晃晃地亲自莅临当朝储君府邸,若无些许说得过去的正事,岂不落人话柄? 意味深长地瞧着面前之人,凤翎月心下愈加肯定,今日甚是反常的赐婚一事,绝对同她脱不了干系。 依言坐于凤翎月下首,云微与主位之人两相无言,片刻之后,方才缓缓抬眸,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情绪,不偏不倚地直视前方之人,试探性地问道: “殿下可是收到了,陛下的赐婚圣旨?” 此言一出,多半应了自己方才的疑心,凤翎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唇边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欣慰的弧度,向着她的方向,微不可查地倾了倾身子,徐徐问道: “不错,难不成,这件事情,乃将军的手笔?” 虽是问句,却为肯定的语气,眼中的光芒更是足以照亮天际,此前,之所以有所忌惮,无非是忧虑,所谓“好事”,不过有心之人借机谋划。 可若“幕后”推手乃是云微,事情便能简单许多,最起码,她必然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算计云悠之人。 缓缓点头,表示承认,云微再次冲着上首的凤翎月极尽认真地抱拳,面色之上全然满是坚定,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是,关乎殿下同小儿之事,微臣昨日,已向陛下陈情。” 在那一刻,朝着面前这位尊贵太女殿下望过去的眸光,第一次变得不再独有尊敬,而是带上些许来自心底最为“真挚”的打量与试探…… 作者的话:"这个母亲,质量是不是还不错呢?" 作者的话:"那么,她有没有答应皇帝的什么要求呢?" 作者的话:"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144章 自请辞官返乡 将面前这位云大将军,自己心头所爱之母的神情尽收眼底,凤翎月未有任何不适之感浮现,反倒神色如常地坐于原位,大大方方地任由打量。 片刻之后,眸光直视而过,盯着某人那张看不清丝毫情绪的面容,状似漫不经心地抬起手腕晃了晃,带着些许疑惑,甚是不解地问道: “母皇她,就这么轻易首肯了?” 不能怪她多想,凤卿烟若是有松口间隙,此前亲求之时,自己又岂会察觉不到?况且,无论是年前的御书房口角事件,或是除夕夜打闹之态,都是尽数踩上她的雷区。 如此节骨眼,若说毫无缘由地满足她的“渴求”,怎么可能? 是啊,即便贵为当朝储君,都觉得甚为棘手之事,可她,却是办到了呢! 自嘲地笑笑,缓缓抬眸,看向凤翎月的目光仿佛霎时间便苍老数岁,反倒多了几分长辈看向晚辈的慈爱之色,只见云微再次朝她拱手,字斟句酌地解释道: “微臣,自请辞官返乡。” “什么!” 一句石破天惊的话语令凤翎月霎时瞠目结舌,随口唤出一句,后知后觉地收了扬高的声调,端起桌边的茶杯饮了几口,以掩内心惊愕,无声地等待着她的后续回答。 看得出她的心思,云微略略垂下眼眸,盯着桌边茶杯,眼神放空,思绪渐渐飘散、陷入回忆之中: “那日朝会过后,微臣特去御书房,求见陛下……” …… …… 日前~~【御书房】若说乍一瞧见云微之时,凤卿烟亦是有所诧异,缓缓停笔,自满桌案牍之后抬眸,锐利的眸光直视下首方才回京不久便生发诸多事端的大将军,不见喜怒地轻声问道: “云爱卿此番前来,可是为了令公子?” 那夜之事,究竟所出为何,事后,她亦有所探查,却是未曾想到,这才堪堪元宵过后,这位挑起事端当事人之母,便赫然立于眼前! 对于上位飘撒而下、带着些许审视意味的眸光不置可否,云微再次毕恭毕敬地朝前躬身,施以最为标准的君臣之礼,唇边挂着得体的笑意,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回禀陛下,确实如此,微臣只有他这一个孩儿,自是想要拼尽全力,满足他的心中愿求。” 不偏不倚、赤诚相待,如此观去,倒真像是一位殚精竭虑、只为替自家孩子某个“前程”的舐犊长辈,叫人挑不出半分错处。 放柔身姿,徐徐靠于背后那张宽大的凤椅,凤卿烟环抱双臂,不以为意地笑笑,轻飘飘地扫了一眼殿中之人,不咸不淡地问道: “哦~那爱卿便说说,你的诉求,又是什么?” 即便不说,人精一般的凤卿烟亦是有所十有八九的猜测,只是,前朝后宫皆知,因求娶云家小公子一事,陛下同太女殿下闹了不愉快好生的不愉快。 时至今日,她倒是难掩好奇,这个云微,又会以何种姿态,前来说项? 作者的话:"作者表示,当真讨厌某个皇帝这种算计横生、时时刻刻打着太极的做法啊,简直令人抓麻,脑瓜子嗡嗡的,累挺……" 第145章 明升暗降 即便清楚地知晓凤卿烟的打算,可谁叫人家是君、自己是臣呢,入耳问询之声,云微当即敛眉,于殿中双膝跪地,冲着前方恭恭敬敬地叩首,一字一句、极尽真诚地请求道: “微臣斗胆,厚着脸皮恳求陛下,将犬子,嫁于太女殿下,以全他一片恋慕痴心。” 果真如此,想着自家女儿为了这个男子所做出的那些个荒唐的举动,于公于私,都使得凤卿烟心中不免冒火,视线当中略微带上些许无形的寒芒,单手握于凤椅扶手,悠哉悠哉地问道: “堂堂将军之子,为人侧室,多多少少有些可惜,作为母亲,云爱卿你当真愿意?” 瞧着无伤大雅,甚至还有些许惋惜的意味,实则,明晃晃的试探却是扑面而来,加重语气的“将军之子”四个字眼,更是表明一切! 心下暗叹一句,同皇室交往之中的如履薄冰,云微仍旧跪得笔直,颇有几分傲骨凛冽之感,话不多言,再次叩首,自怀中取出一封奏章双手呈上,掷地有声地说道: “既是真心,便无所谓可惜,为此,臣愿辞官归乡,以堵悠悠众口。” 这便是在向凤卿烟明确表示,自己前来求婚,无非是出于两个小辈之间的深厚感情,无关权势,更不可能有半点结私联盟之意。 今日抉择,亦是她深思熟虑多日的结果,若非云悠当真非太女不嫁,按照云微当初的观点,是说什么,都不可能亲自进宫,腆着老脸、促成此事的。 呃……突如其来的让步不禁使得凤卿烟懵圈,捏在手中的奏本也在一时之间忘了翻开,甚是“无辜”地眨了眨眼,她表示,自己当真,还没来得及多言几句,这怎么,出口就是辞官了呢? 既如此,后续准备好的言辞便无需发挥,凤卿烟不动声色地掩下内心喜色,当即坐直身子,脸上亦是带了几分笑模样,心情极好地眯起眼眸,不停地打着哈哈,冠冕堂皇地说道: “啊,哈哈,这倒也不至于,云将军战功赫赫,若是彻底远离喧嚣,实乃整个天下的损失,拳拳爱子之心惹人感佩,朕又岂能做那,棒打鸳鸯之事?” 这话说的,那叫一个面面光,话音刚落,便见她直截了当地吩咐随侍内官将她先前递来的辞官奏折重新送了回去,眉目之间乃是前所未有的和善,大手一挥,豪气地宣言道: “征战多年,恐怕早有疲乏,爱卿便趁此机会,挂以州郡刺史,好好享受享受、看看这大好河山吧哈哈!” 这便是帝王权术,既不愿你功高震主之嫌,又不肯放你走,榨干抹净之后,再置于身旁,设有丝线牵制,让你如同木偶一般,不敢多思多言,整个人、整颗心,由内而外,尽数服从于她,方才安心。 “臣,遵旨,谢陛下隆恩。” 心下了然,却也无可厚非,好在达成所愿,云微再次俯首谢恩过后,这才缓缓起身,长舒一口郁气,告退离去…… 作者的话:"翎月这什么倒霉老娘啊,闹挺真的是,给虎都要写生气了,暗戳戳地盘算着给她一个全剧大be……" 第146章 请您善待悠儿 事已至此,明眼人皆可瞧得出来,所谓濯升,不过暗降罢了,可即便如此,倘若悠儿当真能够一生幸福顺遂,哪怕从此以往,再也不能够重返疆场,亦无甚所谓。 况且,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得已同皇室扯上交道,还是少一些炙手可热的权势,无论对自己,亦或是对即将嫁予太女的儿子,方才来的更安全些…… 转视角~~【太女府】听她讲完所有前因后果,凤翎月心下不由五味杂陈,说什么都未曾料到,此前那般反对悠儿同她有所牵扯的云微,居然能够做出此番让步。 灼灼眸光夹杂着无尽情绪共同朝前望去,凤翎月眉宇紧皱,仿佛是害怕错过对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直勾勾地盯着云微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 “你当真,愿意放弃所拥有的一切吗?” 此番,亦并非她大惊小怪,哪怕瞧起来再多么好听,刺史之位,哪敌将帅风光,何况是对武将出生的云微,让她正值壮年之际,至此谢绝疆场,不可谓不是雄鹰折翅之痛。 看得出对方眸中那股不加掩饰的惋惜,云微郁结于胸的那股气息好似瞬间开解,释怀般地笑了笑,微微勾起唇角,怅然若失地解释道: “还是那句话,微臣只有悠儿一个孩子,只要他好,又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呢?” 诚然,边关武将的内心真的是再简单不过,无非是想本本分分地,通过自己的努力,为倾力效忠的君王百姓谋求福祉罢了,此时此刻,得了凤翎月的认可,霎那之间,仿佛所有“委屈求全”,都能尽数烟消云散…… 圣旨既下,便是再无转圜余地,凤翎月心下暗叹一声,缓缓将胳膊肘置于桌案,倾身望向侧方的云微,眸中夹杂着些许感激,颇有几分不忍地说道: “此事,倒是委屈云将军了。” 或许是她的真诚与坚毅感动了云微,只见其淡然一笑,眼底尽是看穿一切的安详,瞧向手边桌案之上、茶杯之中那无波无澜的水面,如同老友见面一般,深深地叹了口气,徐徐言道: “不瞒殿下所言,若说当初,微臣哪怕彻底辞官、远走边地,都是打定主意,不让悠儿嫁入皇室。” 话音刚落,未等对方出言回应,随即转眸回望,缓缓起身,一个躬身到底之后,不偏不倚地盯着凤翎月的双眼,饱含真诚、推心置腹道: “是您的坚持,令我看到了难能可贵的真诚,做母亲的,不过希望孩子幸福罢了罢了,未来的日子,还请您,善待悠儿。” 虽说贵为储君,可在自己看来,凤翎月此人,与陛下相比,相差何止千里,她为人纯善、事事亲为,更重情重义,绝不容忍身边之人因己受伤。 不得不说自家儿子眼光独到,芸芸众生之中,独独挑了这位风华绝代、惊才艳艳的太女殿下,若说托付终身,倒也是,难能可贵的人选啊! 作者的话:"呜呜,又是被感动的一天,父母之爱子,则为计之深远,给大将军点个赞!" 第147章 代为说项 凤翎月看的分明,那双眼眸之中,带着中年人独有的混浊之感,这是岁月的痕迹,同样,亦是一位母亲,在将自家视如珍宝的儿子交付之时的浓浓不舍与希冀…… 心下大受触动,当即自主位起身,缓缓走向近前,抬手扶起云微,后退半步,微微躬身颔首,同样朝她施以晚辈之礼,字斟句酌、郑重其事地承诺道: “岳母放心,在此孤向您立誓,今生今世,都会好生待他,不离不弃、相守到老。” 云悠是她这些年来,最为发自内心欢喜之人,无论云微是否嘱咐,都会竭尽全力去爱他,守护他身上那股,令自己最初怦然心动的质朴笑颜…… 猝不及防的旨意就此下达,如此以往,凤翎月与云悠的婚事也算板上钉钉、再也更改不得,几家欢喜几家愁,要说最不满意之人,必然是萧钰无疑。 传召凤翎月入宫却被对方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脱,当即便是气了个够呛,顺手即砸了满屋子的茶盏,着手联络自家姐姐,代为说项…… …… …… 次日~~【太女府?书房】“殿下明鉴,凤后郎郎他,无论做了什么,全然都是为了您。” 瞧着对面桌案前奋笔疾书的某人,萧忆情无奈地摇摇头,一时无言开口,直到独自一人饮了半壶茶水过后,这才抬眸望了过去,轻声言道。 此刻的她,当真是如坐针毡,劝人什么的,属实不是啥子好活计哇,尤其是夹在这对哪个都寸步不肯让的父女之间,那绝对是一个,难上加难啊! 自家姑母为何突至,个中缘由再清楚不过,入耳是她意味深长的劝说,凤翎月心下淡笑一声,面色丝毫不显,缓缓抬头,直视对方的眼眸,轻飘飘地回答道: “孤知道。” 看着她那“一本正经”回应的模样,萧忆情简直抓麻,是啊,她都知道,只是不去做罢了,偏生自家弟弟,无论撞过多少次南墙,依旧不知收敛,乐此不疲地热衷于采用自认为绝佳的方式,干涉凤翎月的私事。 思虑至此,不禁苦笑一声,满脸尽是纠结的神色,颇为疲累地捏捏眉心,无意识地抽了抽唇角,由衷劝慰道: “翎儿啊,今此这件事情闹的,你父后他生了好大的气恼,现今更是风疾发作,头痛难当,得空,你还是去瞧瞧他吧!” 除此之外,她当真不知,该如何劝说,毕竟,自己那个弟弟的某些打算,她亦无法苟同,更不知当从何说起? 哪知凤翎月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缓缓抬眸,双臂悠哉悠哉地搁于座椅扶手,指尖更是轻轻搭上桌案,一下一下,有节奏地点着,唇角带笑,风轻云淡地说道: “既如此,便有劳姑母替父后宽慰,翎月受刑过后,身子尚且未好利索,暂且还是莫要进宫,以免为他,过了病气。” 作者的话:"哈哈哈,翎月这招高明哇,看的人那叫一个舒爽" 作者的话:"某情:好家伙,这就不管我了,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你知道不?" 第148章 殿下,不好了 啥?担心过了病气?看似真诚的脸色怎么说出此等不靠谱的话语? 一眼瞧去,虽不至于红光满面,那也足够风采依旧,说起话来更是中气十足、掷地有声,哪里有半分病态可言? 即便如此,萧忆情唯有尴尬笑笑,眼神飘忽地四下望去,同样都是借口,谁有比谁“高贵”呢?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脑中浮现出自家小弟那副苦恼的模样,无可奈何的萧忆情深深地叹了口气,垂眸望向脚尖,神色暗淡几许,苦口婆心地解释道: “唉,姑母知你不愿,可堂堂太女府,若是一直未能有人主事,也说不过去,你父后他,哪怕再多忧思,亦是心心念念着,想要寻个人去照顾你啊!” 话音刚落,便见凤翎月甚是真诚地瞧了过去,一抹幽凉的笑意若有似无地自唇边勾起,丝丝缕缕自嘲的意味浮现,四两拨千斤地反讽道: “满屋莺莺燕燕,若是如同后宫那般算计频仍,别说照顾,不害我便烧了高香了。” “可是……” 还别说,直截了当的回应往往更有道理,萧忆情动了动嘴,还欲再接再厉地说些什么,便被凤翎月抬手打断,唇边挂上几分苦涩的笑意,微微摇了摇头,干脆利落地说道: “姑母,您就别再劝了,父后的意思,你我皆明了,相必,翎月的坚持,您也知晓几分,有些事情,在我这,不论对方是谁,俱无从更改!” 私心来讲,但凡有所可能,她也不愿忤逆父后之意、令他气恼烦忧,奈何人生在世,总得有几丝,无论是谁都不能触碰的禁忌之地…… “唉……” 凤翎月说得明白,一时之间,萧忆情竟也不知该如何接话,无奈地叹息一声,抬眸便见墨绾满脸慌张地奔了进来,尚且来不及行礼,双手叉腰,不停地喘着粗气,径直出声言道: “殿下,不好了,属下适才得知……” 言谈之间,方才瞧见端坐另一边的萧忆情,说出口的话音戛然而止,脸色更是有了瞬间凝固,愣愣地杵在原地,求救一般地瞧着前方的主子。 如此作态,不免引起房中二人剧烈怀疑,望了望自家姑母有些尴尬的神情,凤翎月无所谓地冲着墨绾微微颔首,轻轻抬了抬手,淡然回应道: “无妨,姑母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自己同萧家的关系,她一清二楚,若是寻常之事,萧忆情自然并非避讳对象,究竟发生何事,才能令其如此忌惮? 双手不断拍着胸口顺气,定了定神,长吸一口气,墨绾终是喘匀,抬手便是恭恭敬敬地冲着二人抱拳,认命般地垂下脑袋,一气呵成地说道: “是萧二小姐,与人当街争执,在东郊畅春园闹出命案,已被带入大理寺!” 堪堪言明,便见两人脸色俱变,萧忆情更是“腾”得一声站了起来,眉头紧蹙,不敢置信地双手叉腰,恶狠狠地怒骂道: “什么?萧苒这个混账,看我回去不捶死她。” 作者的话:"唉,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呐!我的翎月,苦了你了!" 作者的话:"某太女:怎么着,隔壁没得虐了,跑来这找存在感了?神级后妈,您可当真够义气啊!" 第149章 谁,连累了谁(会员加更) 这啥子完蛋玩意儿,学什么不好,偏偏学人家打架,还“光明正大”地把自己陷进去,给家里乃至太女殿下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自桌前起身,凤翎月缓步行于堂中,一把拽住快要炸毛的萧忆情,冲着她微微摇了摇头,轻言安慰道: “姑母别急,当务之急是判断事情到了何种地步!” 至于后续如何收拾,回家慢慢解决去,她自己都焦头烂额了,哪里还有心思、有功夫去搭理这些家长里短的东西? 接收到自家主子递来的视线,墨绾愈加正了神色,脑海中盘算着方才打听得来的消息,略微组织语言,徐徐陈述道: “启禀殿下,事态严重,待属下得知消息,便未见人,牵涉良多,三法司迅速介入,交换公文,常人根本无法插手。” 什么? 此言一出,凤翎月当即惊骇不已,即便当真身犯重罪,凭着她对三法司那群官员的了解,绝无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出动抓人,并将案卷文书成型,除非…… 她的顾虑,一旁的萧忆情显然同样想到,双目圆睁,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去,回首望向凤翎月,单手紧握成拳,使劲捶向另一只手掌,眉宇之间尽是焦急,惴惴不安地问道: “苒儿虽说莽撞,却也不是那等是非不分之人,如此快的速度,恐怕绝非等闲,若是阴谋牵扯殿下,这可如何是好?” 因着前些日子的那些琐事,太女殿下已然身处风口浪尖,倘若此番再次入局,后果,当不堪设想…… 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凤翎月微微转身,单手负于身后,半抬眼眸,眯起双目望向头顶正中上书“清风霁月”的匾额,无言沉思良久。 随后,轻声叹了口气,无力地阖上双眸,指尖抚上眉心,缓缓言道: “无论是何算计,孤皆难逃攀咬,姑母莫再多思,权且回去,想法子见到阿苒,询问究竟,翎月即刻前往大理寺,寻曦月,查探虚实。” 事已至此,再去追究孰是孰非已无甚要紧,总归,人是一定要救,这趟浑水,也是必须去淌,她与宁安候府本就荣辱一体,若当真要论个究竟,倒真说不清,该是谁,连累了谁? 两刻钟后~~【大理寺?内院?曦宁阁】自府中外出,凤翎月便马不停蹄地赶来此处,望着眼前独属于大理寺少卿的办公院落,抬步便是走了进去…… 正对外庭的,便是一位埋头案牍、身着紫色官服的年轻女子,不经意间抬眸望去,四目相对之间,瞧见来人当时,着实被吓了一跳。 手中狼毫亦是“咣当”一声坠落于案,当即起身,朝着门口迎了上去,依着规矩抱拳,扬起脑袋,朗声言道: “臣凤曦月见过太女殿下,殿下金安。” 没错,这位风度翩翩的女子便是凤翎月此行所寻对象,大理寺少卿,也即当朝璃王府世女——凤曦月。 作者的话:"怎么说呢,剧透一下吧,曦月也算半个主角,有着一条属于自己的感情支线嘿嘿,1v1哦,要不要期待一下?" 作者的话:"纪念一下有史以来第一个会员,对没错,就是第一个" 第150章 推波助澜(会员加更) 要说凤曦月此人,绝对算得上是凤翎月的左膀右臂,更是她暗地里的一把剑,其母乃圣上一父同胞的亲妹妹,自小聪慧,对破案断狱一事更为上心,便在凤卿烟的支持之下,谋求如此差事。 表面之上,两人并未表现出多么铁的关系,可实际上,对于凤翎月而言,这位堂妹,要比那些所谓的亲生妹妹,来的更为重要熟络。 见她这副夸张的行礼方式,哪里还能不知心思作何,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凤翎月勾腿关门,而后一撩衣摆,径直坐于旁侧的位席,凉凉地瞥了一眼,微微抿唇,没好气地说道: “行了行了,孤有要事相问,并非是来听你恭维。” 大门已关,无甚伪装必要,凤曦月懒羊羊地倚靠桌边,伸出十根手指,漫不经心地扣了扣,垂眸望向地面,轻声问道: “关于萧苒是吗?” 不似肯定句,却胜似肯定句,脱口而出的问询不免令凤翎月心生诧异,本就幽深的双眸愈加晦暗,转头瞧着她那不置可否的小动作,定定地问道: “你也知道了?” 看来,幕后之人真的是巴不得此事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要知道,凤曦月近期正巧忙着处理一场地方贪腐大案,若非十万火急的寻常小案根本不会报她知晓,现如今…… “唉~~” 轻轻地叹了口气,凤曦月抬眸望了过去,无奈地摊开双掌,唇边挂上些许苦涩的笑容,冲着屋外某个方向微不可查地努了努嘴,意有所指地感叹道: “能不知道么,如日中天的宁安候府二小姐,加之有心之人的推波助澜,此事早已在大理寺传得沸沸扬扬。” 话语之中不加掩饰的嘲讽意味明显,更是侧方验证凤翎月此前猜想,神情愈加凝重地望向凤曦月,轻轻颔首,以示诚心,郑重其事地说道: “既如此,阿曦应当知晓,孤所来何意,个中内情,还望告知。” 见她如此,桌案前的女子登时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满是配合地点点头,歪歪脑袋,指向某个方位,率先跨步走去,留下一句提示之语: “那是自然,堂姐且随我来……” 几日后~~【皇宫?勤政殿】“退朝……” 随着一声唱喝,又一日的朝会落下帷幕,列位大臣前前后后地相携走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着,然,满广场的同僚,却无人胆敢同面色阴沉的凤翎月,有半点搭理。 唯有翰林院编修慕雅,这位太女殿下多年以来的好友,同样面带忧思地跟于身后不远处,直至凤翎月即将踏上马车,这才一个倾身将她拽了回来。 随后,并无半句多余言辞,冷着一张脸,径直跨上眼前的车架,随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马车,义正言辞地说道: “我车坏了,劳烦殿下稍一趟。” 作者的话:"来来来,快来猜一猜,这是咋滴了?" 作者的话:"真是没谁了,大半夜码字,搞事情搞到兴致勃勃,毫无睡意!" 作者的话:"某太女:是吗?我都不稀的说你……" 作者的话:"某车:等会,你们谁来说说,我,咋了?" 作者的话:"还是一章会员加更哦,许下一个小心愿,会员多多~~" 作者的话:"2023元旦快乐呀,祝福各位能在新的一年里快快乐乐、心想事成~~" 第151章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此言一出,不禁使得站在不远处的两名慕府侍从大眼瞪小眼、满脑袋无语,这是,怎么了?出了一趟门,车还被迫“坏”了呗,那么,她们是不是要等天黑,或者别人“接济,才能离开? 就连那被当作噱头、孤零零等在原位、瞧着自家越走越远的主人的马匹,若是精通人言,恐怕也是很有必要,仰天长啸一声——请问我做错了什么?天理何在啊! …… …… 直到走出许久,已然快至慕府门前,某人这才一脸幽怨地盯着身旁闭目养神的凤翎月,气鼓鼓地双手叉腰,甚是激动地抱怨道: “今日朝上,陛下的态度,可当真令人寒心。” 幼承庭训,作为一门心思做学问的编修,慕雅素来不喜这些杂七杂八的算计之事,加之朝会之上,陛下的态度……明明,但凡长个脑子的人皆能想到,太女殿下,根本就没什么错处! 倒也不能怪她沉不住气,实在是事出有因,方才,三法司联合上奏,将萧苒之事摆上台面,就在萧忆情跪地请罪之际,有人提出异议,直勾勾地将凤翎月落下围场。 而她们高高在上的陛下呢,轻飘飘地动了动嘴,便将原本属于太女手下正在处理的要务,以分身无瑕为说辞,明晃晃地划了好多入岚王名下。 哪知,与她相较,乍一看去,作为事情主角的凤翎月却是泰然许多,依旧面部表情地瞧了过去,不咸不淡地说道: “母皇向来如此,你也不是头一日知晓,有什么大惊小怪。” 伤心吗?有吧,无论历经多少次,总归是难掩心头酸涩,可转念想想,这些无用情绪,置身皇家,除却令自己辗转反侧,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 “唉……” 她的要言外之意,慕雅显然明白,大喇喇地向后仰去,疲累地倚靠车壁,转眸瞧向前方那云淡风轻模样的凤翎月,眉宇几乎皱成“川”字,愤愤不平地说道: “即便如此,也不该迁怒于你,做出那番安排。” 她就不明白了,陛下为何纵使如此,出生官家,权衡之术她亦并非不懂,除此之外,恐怕还有难掩的偏袒私心吧! 望着好友那副少奇小夫郎的模样,凤翎月哑然失笑,心头郁气登时消散不少,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递去一杯茶盏,拍拍她的肩膀,笑着安慰道: “行了,喝杯茶消消火,小心隔墙有耳,有些话,我们清楚便可,莫要再说。” 诚然,慕雅也不过是一时兴致上头,抱怨几句罢了,绝非纸上空谈之人,待情绪稍加平稳过后,便见她一本正经地瞧着车内小几之上的书简,拍着胸脯说道: “境况如此棘手,那你打算如何应对啊?若有需要,尽管告知。” 理所应当地点点头,凤翎月缓缓撩开窗帘,望着大街上车水马龙的热闹场景,眸光晦暗幽深,悠悠然地回应道: “放心吧,真用的着,还能让你闲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活人还能被憋死不成?” 作者的话:"哎嘿嘿,翎月这样的处事姿态,还不错吧?" 作者的话:"只不过嘛,又是日常嫌弃某个皇帝的一章……" 第152章 太女殿下的守护 轻飘飘的话语之内仿佛蕴含着万丈豪情,令人不禁想要臣服,盯着窗外的场景,一抹淡笑浮上唇角,仿佛是在安慰别人,又或许是在为自己打气。 她爱看天下平宁、百姓笑颜,更愿意担起身上那与生俱来的责任,不惜一切代价加以守护,无论历经千难万险,皆无怨无悔,绝无二话。 只是,太女殿下能守护旁人,那么凤翎月呢,又有谁,能够给予半点守护,哪怕是,足够资格陪伴她,齐头并进? 【太女府】“主子,您要的消息,属下都已查到,另外,这是候府递来的信件,请您过目。” 这边的凤翎月堪堪踏入书房,便见神色凝重的墨绾急匆匆地向她而来,二话不说便将手中一叠文件递了过去,顺嘴禀报道。 “嗯!” 轻轻回应一声,凤翎月转身坐于案前,翻起了那堆文书,霎时间,偌大的书房之内,空气中唯有纸张翻页的“哗啦哗啦”声,夹杂着自两人鼻间溢出,微不可查的呼吸声。 直到最后一页自她眼前滑过,凤翎月这才堪堪将它们尽数推至一旁,双手搁置于案,揉揉酸痛的眉心,微微闭上双眼,轻声感慨道: “果真与孤料想不差,此事,少不得岚王府那位的手笔,是孤一时不察,方叫她钻了空子。” 字里行间,愤懑与懊悔之感溢于言表,听得墨绾直道心疼,转转眼珠,前行几步,盯着桌上那堆方被“临幸”过后的纸张,关切地问道: “那边还真是一刻都不令人省心,对了殿下,璃王世女那,您可有问出什么消息?” 重新睁开眼眸,顺着大敞的房门瞧着屋外的骄阳,凤翎月缓缓摇了摇头,环抱双臂、靠于椅背,言简意赅地陈述道: “曦月只道,事发突然,三法司同时介入,迅速封锁消息,就连死者家属,都未能瞧见尸体,便在门前哭闹造势。” 再次拽过那封宁安候府传来的信件,一个旋转面向墨绾而置,伸出手指点着上方一段,冷哼一声,淡淡地分析道: “哼,按照萧苒所言,对于当日之事,她自己都甚是迷茫,孤由此猜测,这个不靠谱的,绝对是给人下套,作了替死鬼。” 如此,倒还算说得过去,只可惜,哪怕心知肚明地知晓真相,有些事情,还得从根部着手途之,心下暗叹一声,抬眸望向面前的主子,担忧地问道: “事到如今,京中流言四起,皆道二小姐是仗着殿下您的势,这才于官场为所欲为,殿下有何打算?” 还真是些不上道的,眼见自家殿下好日子近前,偏偏还得分身处理这些,当真是糟心! 乍闻此言,凤翎月眸光骤变,霎时目露凶光,两侧双拳紧握,恶狠狠地说道: “查,继续查,既是事先所为,必会留下蛛丝马迹,你继续派人盯着贺家,孤去夜探畅春园。” 胆敢不知死活地算计她,还降年幼的萧苒牵涉其中,那便尽数收拢,好好掰扯一场吧…… 作者的话:"小脑斧表示,想着即将发生的某个场景,我要激动了哇!" 作者的话:"嘻嘻嘻,感兴趣的快来猜一猜哦,答对了给你萌送花花(不许作弊哦)……" 第153章 打手心 是夜~~ 【畅春园】诡异般地寂静,凤翎月独自一人游走于园林边际,满身夜行衣包裹,唯二露出两只眼眸寒芒尽显、杀气弥漫,此时此刻,恐怕就是萧钰亲自站于眼前,也会对面不识! “什么人?” 一声刺耳的呵斥声骤然响起,在这暗夜里分外显眼,估摸着又是什么“入侵者”潜入,吸引了守卫兵丁注意。 孤疑地抬眸望去,瞧清身影当属何人之时,凤翎月瞳孔登时紧缩,后背冷汗直冒,一个箭步便是冲了过去…… 毫无疑问,待守卫顺着方才发出动静之处赶了过去,独留一个空荡荡的角落,早已“人去楼空”,方才出言之人不禁伸手挠挠发顶,困惑地嘟囔道: “咦~怎么没人了,明明看见,有人影闪动。” 睁大眼睛望了望,确实啥也没有,另一位同伴耷拉着脑袋行了过来,无精打采地打着哈欠,拍拍她的肩膀,漫不经心地说道: “什么人影,你估计是看岔了,刚刚出了命案,哪个不长眼的会上赶着前来?走吧,回去睡觉了!” 说完即转身离去,那般淡然的模样倒是令先前那人心生疑窦,莫非,当真是自己多想了?不解地摇了摇头,深深回望一眼,同样旋身朝着同伴的方向,抬步追了上去…… 待两人彻底离去,凤翎月方才自暗处现身,身前提溜之人,正是云悠。 “啪~啪~” 后怕地望了一眼这小子方才站立的方位,凤翎月一股无名火起,慌不择路之下,一把抓起他的手腕,高高扬起右手便是狠狠拍向掌心,一连两次,发出清脆的声响。 男儿家的皮肤娇嫩,虽说未用器械,可凤翎月盛怒之下的力气亦是不容小觑,两掌下去,云悠的掌心瞬间红肿,仿佛染上一抹艳色,霎是好看。 “唔~疼~” 似乎是未曾料到,凤翎月会做此表现,云悠惊呼一声,可怜兮兮地捂住吃痛的掌心,不停地搓来搓去,某人却是丝毫不见心疼,抬手指向他的鼻尖,怒声吼道: “云悠,一个人深夜跑来这里,你疯了不成?” 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是吧,要案忠地都敢随意私闯,若是自己未及时赶到,如今的他,恐怕要被当作前来“毁尸灭迹”的此刻,押入大牢了。 思虑至此,凤翎月火气愈加旺盛,喘着粗气、凝眸瞪着面前的男子,当真恨不得再次将人拽来,狠狠扇几巴掌,叫他好好长长记性。 火辣辣的掌心置于衣衫旁侧,不停地蹭来蹭去,云悠眨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眸,试探性地抬头望向女人,怯懦地开口唤道: “阿月,我……” 瞧着凤翎月黑着一张脸、怒气冲冲的模样,要说不犯怵,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在云悠的世界里,无论是初见之时冷冰冰的太女殿下,亦或是后来温润如玉的“心上人”,哪怕是作为师母教他功夫的那些时光,都未有过此刻这般严厉。 作者的话:"翎月居然会动手打这个不惜忤逆母父都要娶回家的宝贝疙瘩,是不是,有点难以预料呢?" 第154章 暗夜共探 “怎么着,孤冤枉你了?” 不得不承认,瞧着小男儿这般我见犹怜的表情,凤翎月她,不可抑制地心疼了,可想想他做的这些事情,依旧心尖冒火,冷着脸憋了好半天,也只能说出如此一句。 得,“孤”都蹦出来了,可见是真的恼了,虽知她并不会因此厌弃自己,云悠心下还是难免慌乱,顾不得缓解掌心不适之感,不停地摆着两只小爪子,忙不的失地解释道: “我听说了候府之事,更听许多人说会牵扯到你,便想着来看看,能否寻到什么线索。” 看着眼前胡乱飞舞的两只小爪子上呈现而出的不同颜色,凤翎月霎时心软,轻柔地捞起那只红通通的掌心,置于眼前仔细端详着,没好气地反问道: “真是个傻子,外头这些事情自然有我扛着,你只管乖乖等着嫁过来便是,瞎操什么闲心?” 软乎乎地望着女人的眼睛,云悠的双眸渐渐盈上些许雾气,珠泪似落非落,动动鼻尖,啜泣般地抽噎几声,轻声告饶道: “对不起,阿月别生气,我真的只想帮你……” 说着说着,豆大的泪珠自脸颊滚落下来,如同一只遭人训斥的小猫儿一般,垂眸望着脚尖,肩膀一耸一耸,好不可怜。 如此一幕,当即瞧得凤翎月心疼不已,不禁为自己方才鲁莽的举动心生懊悔,展开长臂将他搂入怀中,安慰般的摸摸男子的小脑袋,轻声哄道: “好了好了,往后别再单独行动,若是出了差错,可叫我怎么办才好。” 顺势将头埋在女人怀中,寻求安抚般地拱了拱,云悠缓缓抬起眼眸,绾住凤翎月的胳膊,小手指了指大门的方向,闷闷地说道: “好,悠儿记住了,我们快进去看看吧!” …… …… …… 一番周折过后,足足待了半个时辰之久,两人这才自畅春园离开,皎洁的月光之下,牵手同行,颇有一番美感。 侧眸望向身旁之人,凤翎月微微一笑,带起他的手掌,摸了摸红肿的部位,自怀中掏出一瓶药水,轻柔地擦拭其上。 不过区区肉碰肉,要说严重程度,那必然是不值一提,不过也是凤翎月在意,心头那股恼怒情绪消失过后,愈加心疼罢了! 除此之外,更是将其放置唇边,视若珍宝般地吹了吹,随后直起身子,情不自禁地摸了摸云悠的脑袋,将他搂得更加紧了些,柔声说道: “如此看来,那具尸体绝对有所问题,值得一看,走吧,悠儿,先送你回去!” 不错,不枉费大半夜出来一趟,还闹了如此一场,她们在畅春园中,果然寻到些许蛛丝马迹,凤翎月当即决定,前往停尸房,亲眼瞧瞧那具,将自己推向风口浪尖之“人”…… 哪知,就在她话音刚落,伸手揽上云悠腰身,打算带着他凌空而行之际,却被一只小手拽住了衣袖,声音轻柔却饱含坚定地说道: “不,我要跟着你,不管去哪,都要跟着你。” 作者的话:"看起来是打了两巴掌,可说穿了,谁有能说,这不是在“调/情”呢嘻嘻嘻!" 第155章 亦步亦趋的行动 【大理寺】 “殿下,这里是……” 看着眼前其貌不扬的角门,云悠不禁抽了抽唇角,僵硬地调转脑袋,一脸不敢置信地问向身旁的女人。 “嘘,别说话,我带你自小门进。” 伸出手指立于唇边,凤翎月悄无声息地牵起云悠的小手,直截了当地回应一声,随即便带着他,自小门入内,七拐八弯,最终来到大理寺内部。 虽说,凭借她的身份,要想光明正大入内查探亦并非难事,奈何端倪初现,为免打草惊蛇,还是放在暗处,更为稳妥一些。 更为重要的是,此行带着云悠,先前之事,本就有那些个诸如“红颜祸水”之类谣言传出,倘若给人知晓,自己将他带出查案,不免又是一场纷争。 瞧着霎时间变换模样的天地,眨眨眼,再眨眨眼,环顾自周,望着骤然出现眼前的院落楼宇,云悠表示,他有些懵…… 愣愣地转眸,不管不顾地攀上凤翎月的脖颈,眨着一双令人欲罢不能的星星眼,满是艳羡的神情,瞠目结舌地摇摇脑袋,始料未及地感慨道: “我的个乖乖哦,堂堂戒备森严的大理寺,居然会有如此捷径?” 就这地方,杂草丛生,乱石林立,谁能将它,若非凤翎月引路,同高门大户的大理寺院,联系在一起呢? “哈哈~~” 瞧着男子那副猫儿一般狡黠的小模样,凤翎月不禁仰头轻笑一声,抬手刮了刮他的鼻梁,又是捏捏他的脸颊,这才带着他一齐朝前走去,顺手指了指前方某处院落的位置,低声回答道: “这可得归功于我们大名鼎鼎的大理寺少卿,幼时,凤曦月便颇为喜欢发觉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这里,便是她带着我们寻到。” …… …… 【停尸房】“吱呀~” 随着一道刺耳的响声传出,凤翎月两人抬脚步入房间,看着面前男子非但不惧、甚至还有些一脸兴致冲冲的模样,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轻言问道: “悠儿,这满屋子的阴森之气,你不怕吗?” 要知道,由于独特的保护作用,停尸房的四周窗户皆被包裹地严严实实,瞧起来甚是阴森,地面之上更是隔三差五地摆放着诸如皂角等祛除尸臭的物品,夹杂着潮湿的气味,属实不太好闻。 却不成想,某人并不害怕,仿佛置身阳光之下一般,浑然不觉,听闻此言,一双眼眸仍旧四处游荡,理所应当地摇摇头,义正言辞地反问道: “直挺挺地躺在那里,我行的端、坐的正,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与她们相比,活人的心思岂不更难测?” 那倒也是,海水难量、人心难测,说句不太好听的话,同活人打交道,委实更难,稍有不慎,被人卖了,恐怕都还在帮忙数钱吧? 认同般地点了点头,看向云悠的目光愈加带上几分欣赏的意味,凤翎月不再纠结是否恐惧一事,出言许可道: “嗯,这也不假,走吧,跟紧我。” 郑重地点头,以作回应,云悠紧紧拽着凤翎月的衣角,抬步踏了进去…… 作者的话:"嘿嘿,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样的安排,是不是很不错呢?" 第156章 会说话的尸体 瞧着挡在面前的高大身影,云悠内心满是安心,想着女人发自内心的叮嘱,心下暗道一声,他又不傻,这样的地方,可没有自信,能够独自玩转。 不知过去多久,小心翼翼观察周围的凤翎月顿觉衣角变得沉重,继而便是男儿家一声略带惊讶的呼唤之音传入耳中: “阿月,你瞧,她的身体……” 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凤翎月这才发现,之间那具涉案尸体正孤零零的躺在角落,若隐若现令人作呕的味道飘散空中,就算不想注意,恐怕也难。 将云悠挡在身后位,凤翎月眉宇紧蹙,缓缓拉开白布,霎时间,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某人脸色大变,急忙屏住呼吸,几乎同一时刻,回首便是一个用力,将云悠的口鼻彻底埋入自己怀中。 随后便退至一旁,直到半刻钟后,屋内腐烂气味渐渐散去,才敢重新将视线定格,自袖中掏出一封口巾,小心翼翼地为云悠配戴妥当,这才重新调整呼吸,一同走上前去。 倾身观察,凤翎月眉宇越皱越紧,眸色一眨不眨、诧异地盯着尸体之上的种种表态,了然般地点点头,喃喃言道: “短短几日,怎么可能腐蚀地如此之快?看来我们猜的不错,果真有问题。” 随后便伸手入怀,掏出一个小瓷瓶,轻轻转开瓶盖,赫然便是一方小勺映入眼帘,下一瞬,即被利落地抽了出来,置于尸体皮肤之上,小心翼翼地剐蹭着什么。 瞧见如此一幕的云悠不禁好奇,悄咪咪地挪了过来,皱眉瞧着凤翎月的动作,疑惑地眨了眨眼,不解地问询道: “你这是在做什么?” 理所应当地摇了摇头,凤翎月宠溺地望向他,手上动作不停地将工具收回,再一脸肃穆地将尸体之上的白布重新盖好、恢复原状,这才开口,缓缓解释道: “验尸这方面我并不在行,收集她的体表特征,回去寻人具体查验。” 第一次见到如此新奇玩意儿,云悠双眸瞬间发亮,紧紧盯着凤翎月手中之物,微微点了点头,中肯地夸赞道: “原来如此,这东西做的可当真巧妙,既能保存证物,又方便携带。” 牵着他走向另一个地方,凤翎月抿唇淡笑,将那小瓷瓶重新揣入怀中,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得到时的场景,心神微动,语气清悠平淡地回应道: “是啊,确实不错,能在外出行事之际带来许多便宜,凌安懂医,这小瓶儿,还是他年节之时,送给我的礼物。” 再次转了一周,确定无甚遗漏过后,凤翎月便带着云悠原路返回,亲自将其送回之后,这才转身去寻能够帮她验证猜想之人。 …… …… 几日后,凤翎月拿着手中铁证,暗访刑部左侍郎,在自觉承认与当庭揭发之间令其选择,亦不知最终用了何种办法,将所谓“真相”呈现于凤卿烟面前,以查判不严、偏听偏信之名领受责罚。 萧苒与宁安候府,则是以被害人的名义,得了圣上好一番问候补偿,此间闹剧,算是落幕…… 作者的话:"结束了结束了,撒花花" 作者的话:"嗯哼哼,我才不要说,搞事情不是目的,秀恩爱才是(傲娇脸)……" 第157章 迎亲 岚卿五年二月初二~~ 钦天监批注:大吉?宜嫁娶…… 晨光熹微,天空堪堪破晓,太女府即一片张灯结彩、红绸漫天,凤翎月一夜未眠却仍旧兴致盎然,嘴角的笑容更是难以掩藏,英姿飒爽地骑于高头大马,带着亲卫队,浩浩荡荡地前往云府。 虽说碍于规矩,侧室不得妻主亲迎,尤其是在皇室这般言行举止、皆有定数的地方,白哥云悠乃她心头钟爱,自然愿意为了他,破一破这原本就不甚成文的合规…… …… …… 转眼即至将军府,抬眸望向不远处房门前一身玫红嫁衣的云悠,凤翎月心悦不已,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要将心头至宝,娶回家了呢! 缓缓上前,冲着云微缓缓倾身,恭恭敬敬地弯腰抱拳,眸中情意不似作假,庄严肃穆地挺直腰杆,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保证道: “云将军,孤向你保证,往后余生,定会竭尽全力照顾悠儿,爱他护他,永不离弃。” 泪水打湿眼眶,云微心中何尝不是五味杂陈,想她从小呵护到大,放在手心疼宠的小儿子,今时今日,也要嫁人、成为别人家的夫郎了呢。 对象不是别人,正是高高在上、她们凤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殿下,瞧见面前女子的动作,忙不的失地扶住她的胳膊,通红着双眸,急切地弯腰回礼,哽咽着说道: “好,多谢殿下,小儿,便拜托于您了。” 四目相对之间,一切尽在不言中,随后,凤翎月亲自抱起云悠,郑重其事地将他带入门口等候多时的花轿之内。 而后,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唇角微勾,微微倾身,搁着盖头,在他额边轻轻留下一吻,捏了捏男子柔若无骨的小手,深情款款地说道: “悠儿,随我回家……” 一句“随我回家”,足以媲美万语千言,自今日起,云悠便堂堂正正,成为她凤翎月的夫郎,与她共同于宅院之中,宜室宜家、比翼双飞! 随即粲然一笑,足以迷倒众生,缓缓直起腰身,冲着四面八方抱拳遥谢祝福,大跨步走向前方随她前来迎亲的红鬃烈马,利落地翻身而上。 “出发~~” 随着女子一声高昂令下,队伍即刻启程,载着一对新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她们共同的府宅走去…… 是夜~~【太女府?悠然居】因着凤翎月娶亲,整座府宅俱是装饰一新,甚至于,同白日里的辉煌张扬相比,独独赐于云悠居住的院落之内,更是别有洞天,红烛摇曳、顾盼生姿,举目远眺之际,在夜晚月光照耀下的灼灼风姿不免愈加迷人。 要知道,这座院落,距离太女主院最为接近,自从凤翎月此番归来,随即便着人翻修,并于竣工当日亲自视察,抬笔提名“悠然居”,选自“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美好寓意,四下布置更是千挑万选,远超侧君标准。 作者的话:"哎呀呀,成婚什么的,可是最欢乐了哦!" 作者的话:"小登科之喜,对咱翎月来讲,未来还有好几次呢,想想就激动呀!" 第158章 幸福得不敢置信(shanjian版) “吱呀~” 随着一道轻轻地推门声,一袭红衣的凤翎月跨步而入,踏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行至桌边,轻轻拾起装满合卺酒的杯盏,唇角勾笑,抬眸望向难得端端正正安坐床边之人,满心欢喜。 一眨不眨地望着爱人的方向,凤翎月轻手轻脚地走向床榻,小心翼翼地掂起一旁大红花朵包裹的喜秤,强行做着心理建设,不断安慰着已然噗通乱跳的心脏。 片刻停顿过后,视若珍宝般地抚上那张将她与面前新嫁郎隔绝开来的盖头,直到面前男子那张绝美容颜映入眼帘之际,尚且惊觉,如同脚踩棉花一般,幸福得不敢置信。 要说心下紧张之感,端坐床边的云悠丝毫不比凤翎月轻巧半分,自打上了花轿,期待的心情便再未停过,尤其是进入这空无一人的房间之后,更是难掩悸动,耳边皆是外院嘈杂喧天的声响,心中,独独是那捕获自己芳心的女子…… 喜帕掉落,视线重新恢复的那一刻,蓦然抬眸,四目相对之间,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自狭小的房间之内渐渐蔓延,逐步润入心间。 别样氛围之下,云悠更是不安地捏着手中锦帕,红烛映照下的小脸愈加红晕,害羞地眯起眼眸,望向立于身前的高大身影,糯糯地呼唤道: “阿月~阿月~” 不得不说,置身此情此景,结合前几日自那些宫中教引公公处学到的“知识”,他是有些害怕的,只好忽闪着一双大眼睛,一遍一遍地呼唤着心爱之人的名字,以此平息惴惴不安的情绪。 面前男子略带羞涩的脸庞,像极了御花园中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直直瞧得凤翎月心花怒放,恨不得即刻拆吃入腹,微微倾身,将手中酒杯递了过去,引导着对方同她手臂交缠,极致温柔地说道: “悠儿,来,喝酒!” 哪怕是干冽清醇的合卺酒,在凤翎月心中,绝然难以同面前那位看起来便是更加可口的男子相较。 饮酒之际,视线片刻不移,另一只手掌更是不老实地抬了起来,就在空杯的瞬间,云悠满头青丝散落而下,顺着月光撒入的节拍,飘飘散散,美艳动人,属实别具一番风味。 带着内力的掌风出手,将两只酒杯稳稳地抛向不远处的桌案,凤翎月重新转回视线,轻轻搂住男子盈盈一握的腰肢,借用巧劲,很快便将其带离床榻。 片刻之后,唯见一对璧人于满室红绸之间旋转,温度渐渐升高,发丝勾连,交缠舞动之间,如梦似幻、美得不可方物…… 要知道,皇家大婚,为保效果,无论是方才饮下的合卺酒中,亦或是屋中角落中彻夜点燃的淡雅熏香,无一例外包含着催情名剂。 随着时间推移,此刻的云悠,已然眼神迷离,软软地趴于女子肩头,双臂紧紧环上她的脖颈,微微动动小脸,如同一只乖巧的猫儿一般,不停地蹭着…… 作者的话:"啊呀呀,不行了,小脑斧已经要找个地方好好笑一笑了!" 作者的话:"没结束呢,好戏还在后头,各位,赶紧跟着来,小心晚了就看不到了~~" 第159章 替我补回来 感受到怀中人儿有了隐隐下滑的趋势,凤翎月心下暗笑一声,加大托举力度,带着他重新返回床榻,依旧搂着心爱之人纤细的腰身,心满意足地嗅着那股飘散于两人之间、若有若无的香气。 大掌摩挲上男子小巧的脸颊,极尽爱怜的眸光骤然带上些许愧疚,垂首在他眉心落下一吻,用那女子独有的低沉嗓音,闷闷地说道: “悠儿,我终于,娶到你了,只是,正君之位……” 说着说着,凤翎月眸光之中的不舍之情愈加浓重,云悠乃她心头之宝,原本,是当真打算以正君之位迎其入府,两人就此结发,相守一生、不离不弃,谁料,却会是如今的结局! “嘿嘿~” 轻声笑了笑,云悠缓缓抬眸,冲着头顶上方的女人俏皮地眨眨双眸,伸手勾住她胸前的衣物,渐渐自领口伸入,探索着摸上凤翎月背部还那些未全然消失的痕迹,语调轻柔,徐徐言道: “能嫁给你,无论是正是侧,云悠都不在意,倒是,白白害你,受了刑罚。” 那夜的皇宫,自己离开之后发生之事,转醒之后,便自云微处全盘得知,他明白,凤翎月之所以在大庭广众之下,心甘情愿地忍受鞭刑,无非是在…… 他的眼中,同样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心疼之色,奈何,对于此刻的凤翎月来讲,更为重要之事,当属某人胡乱点火的手指。 酥酥麻麻、如同雷击的触感自后背传来,凤翎月喉头滚动,眸光逐渐变得幽深晦暗,处处喷洒着危险的气息,步步逼近云悠,直到两人之间,仅有一拳距离,这才缓缓停了下来,暗含魅惑的语气,悠悠地说道; “若是心疼我,那便,替我补回来吧!” 虎狼之词脱口而出,只可惜,呆萌呆萌的某人并未理解他家妻主的意图,晃悠着两只可可爱爱的小爪子,愣愣地望向几乎贴在他身上的女人,孤疑地问道; “啊?什么……唔……阿月……” 娇软小夫郎在前,有着正常七情六欲的凤翎月哪里还能把持得住,当即倾身而过,将那未曾宣之于口的情丝尽数阻挡于一片樱唇之间,最终化为阵阵难以言说的声调…… …… …… 红烛摇曳、不经意间落下珠泪,另一侧,凤翎月的事业已然渐入佳境,单手抚上男子布满红晕的脸颊,另一只手掌则是由上及下,一路攻城掠地,不肯容忍分毫得不到眷顾。 “嗯~~” 直到,滚烫的魔爪愈加放肆,手下的躯体有了瞬间僵硬,不受控制地嘟囔出声,凤翎月清晰地感觉到,就连上方攀在自己脖颈之间的那双素手,也在同一时刻,加大几分力道。 明明发觉端倪,坏心眼子的她却是依旧并未停止,缓缓俯身,温热的气息喷洒而出,带着几分调笑的意味,轻声感慨道: “从前倒是不知,张牙舞爪的小野猫,居然也有害怕的时候!” 作者的话:"这一章,各位看官,就问一句,还满意吗?" 第160章 坐享齐人之福(shanjian版) 几经撩拨之下,云悠总算是明白了某人那蔫坏蔫坏的意图,奈何客观表现远比主观心态更加诚实,不由得闭上双眸,仔仔细细地感受着心下那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满腔羞恼之情再也无法掩藏,云悠总算明白礼仪公公先前的某些教诲,当即红了眼眶,颤抖着伸出两只绵软至极的小拳头,糯糯地嗔怪道: “阿月,你坏~~” 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家呢? 殊不知,小人儿变化多端的情绪到了凤翎月眼中,独独只剩可爱,愈加勾引着自己的心神,令其欲罢不能。 微微一笑,将自己的身体愈加挪动几分,紧紧地黏了过去,犹嫌不足地伸出手指,轻轻刮过每一寸滑溜之地,炙热的唇瓣紧挨对方红到透亮的耳/垂,带着蛊惑的嗓音,徐徐言道: “有我在,别怕,无论做什么,为妻都会,轻轻的……” 情到深处,有些事情,自然是水到渠成,未过多久,两人便带着发自内心的浓浓情意,在凤翎月的卖力主导之下,成其好事…… …… …… 硕大龙凤花烛的见证之下,这场战役,一直持续到天色破晓,晨光熹微,第一轮光芒照射入内之际,凤翎月方才停工。 满脸饕足的她心满意足地拥着自家夫郎,唇边带着前所未有的笑意,爱怜地摸着怀中人儿柔软的发丝,垂眸盯着他娇美的睡颜,情不自禁地喃喃道: “悠儿,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啊!” …… …… 那一夜,某位云小公子满怀憧憬与希冀,将自己的身和心,全然交由他的妻主,真真正正的,成为太女府说一不二的侧君郎郎! 深入交流无疑为两人本就极致热烈的感情起到添砖加瓦的功效,一连数日,悠然院夜夜笙歌,凤翎月简直达到忘乎所以的地步,可算是了解了,“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内在含义。 更别说,云悠跳脱,夏凌安柔顺,真情相对,更是没什么心计?左拥右抱,凤翎月坐享齐人之福,小日子过得,怎一个欢快了得? 半个月后~~这一日,凤翎月恰巧休沐在家,难得无甚事务要忙,得空陪着两位夫郎在院中好一通玩耍,直到午间时分这才酣畅淋漓地回了房间,开启了欢欢乐乐的干饭大业。 …… …… 【太女府?膳厅】要知道,自从云悠进门,无论多么忙碌,一日三餐,凤翎月总是会想尽一切办法赶回,陪同用膳,相应的,亦会叫上夏凌安,如此一来,倒也显得其乐融融,别具一番风味。 “唔~这道菜可当真好吃!” 满桌佳肴摆至眼前,饿惨了的云悠二话不说,抄起筷子便是冲向餐盘,大快朵颐起来,嘴里塞得满满当当,时不时地评鉴一番,那叫一个没规没矩。 一番操作,直直瞧得一旁侍候之人大跌眼镜,条件反射般地望向一旁的凤翎月,岂料,她竟毫无一丝不悦,甚至于贴心地递上帕子,不停地嘱咐着: “慢着点,别噎着,没人同你抢。” 作者的话:"别说翎月喜欢,我也好喜欢小悠儿,猫儿一般,狡黠灵动,啧啧啧~~" 第161章 全凭侧君心意 察觉到女人为自己拍背的力道,云悠欢喜地眯起眼眸,旁若无人地扭头粲然一笑,仿佛是在致谢一般,一举一动,虽说不那么优雅,却也难得真实,如同点滴细流传入心间,令人欲罢不能。 当然,某位小可爱绝非吃独食之人,时时刻刻记挂着,桌边的另外两位,这不,也不管别人喜不喜欢,随手便是将自己认为最好吃的菜品满满登登地夹了起来,分别倾身送入凤翎月与夏凌安的碗中,笑出一弯浅浅的梨涡,甜甜地招呼道: “阿月,凌安哥哥,你们也吃啊,今日这饭食,不知怎的,绝对要比平日里好吃百倍。” 似乎是未曾料到,得凤翎月椒房独宠的云悠,竟然会在此刻挂念自己,片刻愣神过后,感动地眼眶湿润,缓缓抬眸,冲着前方嫣然明媚的男子重重颔首,万般真诚地回应道: “多谢云弟弟。” 顺手捞起盘中之物塞入嘴中,凤翎月同样眯起眼眸,轻笑着望向两人,意有所指地回答道: “嗯,好啊,能得悠儿如此评价,孤倒要尝尝,是个什么神仙佳品。” 这两个小男儿啊,真是把正负极端表现了个淋漓尽致,自己要拿他们怎么办才好,就这样子的性格,但凡换个妻主或是换个家庭,八成是活不下去哦! …… …… “哎~你要干什么?别拿走!” 猛然之间,不知发生何事,安然的氛围之内立时响起一道惊雷般的响声,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顺着他的视线瞧了过去,原是身旁随侍之人想要撤下手边饭食,偏生触碰云悠雷区,当即抬手制止,说什么都不肯松开,真真切切地给人吓了一跳。 侧君的抵抗着实令那随侍心惊不已,一双素手伸也不是,收也不能,尴尬不已地立在原地,求救般地望向凤翎月,期待着她能开口,做出决定。 要说此事,确为皇室用膳既定的不成文规矩,某一菜品享用三成以上便须撤下,以免有心之人借机猜透主子喜好,长此以往,造成难以弥补的损害。 于是乎,就在所有人俱是满心惋惜地瞧着云悠,等待凤翎月发怒之际,只见某位太女殿下懒散地抬起她那修长的手掌,状似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悠哉悠哉地说道: “行了,他既喜欢,便留下吧,府里都是自己人,无碍。” 随后,迎着或诧异或喜悦的目光,无奈地摇了摇头,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伸长手臂,宠溺地摸摸身旁男子的脑袋,不容置疑地吩咐道: “传令下去,往后,这些餐桌规矩便不必守着,全凭侧君心意。” 规矩又如何,只要自家宝贝儿喜欢,没什么是不能破除的,至于那些有心之人的算计,若有本事,尽情将手臂伸入太女府,她凤翎月,恭候大驾! 顺理成章的,那道本该撤下餐桌的菜肴重新获得崭露头角的机会,并在不久的将来之后,被某人心满意足地消灭精光…… 作者的话:"哎嘿嘿,这样子的氛围,看的还满意吗?翎月表示,满意,很满意~~" 第162章 三个人的闲暇时光(收藏破千加更) 酒足饭饱之后,三人围炉煮茶,谈天说地,体会着难得的闲暇时光,好不快意舒适,看着一左一右、言笑晏晏的两位夫郎,凤翎月满心欢喜,不禁在想,谁说三人的“感情”注定拥挤,如今瞧来,倒也还不错嘛! 说着说着,不知怎的,话题逐渐转入前些时日,萧苒遭人陷害一事,联想起近日的某些动响,云悠撇撇嘴,不由得露出名为幸灾乐祸的笑意。 如同一只机灵狡猾的小狐狸一般,眯着眼眸靠于凤翎月肩头,轻轻摸索着她腰间的玉带,欢快地感慨道: “阿月,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呐,前段时间还绞尽脑汁陷害你呢,这会儿,自己却也摊上官司。” 这便是,邪不胜正哦,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古人诚不欺我呐! 顺着云悠的思路继续思考下去,夏凌安不禁眼前一亮,疑惑的眸光望向前方的女人,抽抽唇角,好奇地问道: “殿下,贺府事端,莫不是同您有关?” 他们说的,正是几日前闹的沸沸扬扬的贺家丑事,几名旁支子弟不知打哪寻来嫡出一脉那些不为人知的密辛,敲锣打鼓地前去宣扬,妄图得到“封口费”一般的利益。 却不曾想,几经折腾之下,竟在一个不留神的空挡,将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尽数抖落,甚至于传入御史台那些言官耳中,一连串糟心打击之下,可属实将宫中那位舒贵君气了个够呛。 瞧见夫郎们明晃晃的大眼睛中那不加掩饰的光彩,凤翎月身子后仰,双臂开展,大大咧咧地搭于座椅靠背之上,理所应当地点点头,嘲讽的笑意随即倾泻而出,张扬恣意地回答道: “不错,一门心思想要算计孤,来而不往非礼也,必然是不能给她们顺畅日子过。” 这才哪到哪,不过,一个小小的礼物,开胃小菜啦! 初次见面,云悠便是被女人身上那股永不服输的凛然霸气吸引,再次得见,更是难掩爱意,当即便是扑了过去。 眨着一双灿若星辰的双眸,屁颠屁颠地递去一杯茶水,腆着一张红彤彤的脸颊,整架身躯丝毫不见害羞地黏上了她,讨好般地夸赞道: “嘿嘿,阿月最厉害了,来来来,喝茶,喝茶。” “哈哈~~” 极为受用地大笑几声,凤翎月当即仰头,顺着云悠的力道,将那茶水一饮而尽,甚至于,满足地砸吧砸吧唇角,将男子一把搂在怀中,旁若无人地一吻送上,直到将其搞得晕晕乎乎,软绵绵地伸手推着自己,才肯作罢。 当然,“照顾”这个的同时,必然也是不能忘记另一个,只见凤翎月大手一挥,将面前的茶壶冲着夏凌安的方向挪动几许,满目温柔地叮嘱着: “凌安也别拘谨,都是大婚当日自别处薅来的上等茶叶,赶紧多尝尝,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哦。” “吱呀~~” 就在几人言谈正欢之际,随着一声开门之声传入耳中,墨绾故作镇静,尽量迫使自己不去瞧自家衣衫凌乱的主子,前行几步,低垂脑袋,言简意赅地禀报道: “启禀殿下,陛下传召,请您即刻进宫。” 作者的话:"哈哈哈,皇帝又要作妖了,不妨猜一猜,这一回是要干啥子?" 作者的话:"嘻嘻,小小纪念一下,《千秋》收藏破千……" 第163章 太女正君 “你们先聊,为妻去去就回!” 帝王传召,决然不能耽搁,凤翎月当即起身,任由夏凌安仔仔细细为她整理仪容着装,简单交代几句便跨步而出,向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 …… 【皇宫?御书房】“太女殿下到~~” 随着一声唱喝,只见凤翎月迈着沉稳的步伐,缓步踏入御书房,余光瞥见站立下首的另外两人,不禁心生疑惑。 仅仅片刻,便将那股诧异之色强行压下,冲着前方单膝跪地,恭恭敬敬地垂下眼眸,拱手施礼道: “儿臣参见母皇,母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很显然,此刻的凤卿烟,心情颇为美妙,听闻女儿参拜之声,急忙倾身虚扶,那双时时刻刻饱含精明的眼眸微微眯起,眉飞色舞地说道: “我儿快快请起,母皇今日召你前来,是有要事相告。” 好家伙,一副狼外婆的模样,这是又憋着什么坏呢?正当她缓缓起身、绞尽脑汁却仍旧百思不解之际,便见身旁一位身着高官朝服的中年女子冲她躬身行礼,拱手参拜道: “微臣参见太女殿下。” 话音刚落,其后另一位瞧着便是温婉贤淑模样的年轻男子随即向前一步,冲着前方盈盈下拜,端得那叫一副大家闺秀的姿态,樱唇微启,柔声唤道: “臣子见过太女殿下,殿下金安。” 虽然不知究竟发生何事,引得这位朝官携子拜访,甚至郑重其辞地邀请自己共至,凤翎月心下孤疑,面上丝毫不显,眯眸淡笑一声,冲她微微颔首,轻言回应道: “苏大人免礼,苏公子免礼!” 眼见双方互作礼节,高位上的凤卿烟风轻云淡地轻咳几声,缓缓坐直身子,眸光于两个小辈之间扫来扫去,对于自己的决定愈加满意,大手一挥,朗声言道: “为了你的婚事,朕与凤后当真绞尽脑汁而不得,苏家嫡长公子适才回京,秀外慧中、门当户对,当配太女正君之位,作为皇储,翎儿,你可不能再任性了?” 虽说只是建议问询,可言谈之中所蕴含的气息,却是不容置疑的味道,只是,距离迎娶云悠进门,不过堪堪半月,怎么在这些人眼中,好似根本微不足道? 要说这位相府公子,年少成名,才满京城,无论是家氏底蕴亦或是个人才情,相配皇储正君之位,也算得当,只不过,事发突然,总是不免令人多想几分。 抬眸望向笑得满脸慈爱的凤卿烟,转头瞧瞧端端正正站于一旁的苏公子,凤翎月并未急于表态,而是轻蹙眉宇,微微敛下眼眸,不知所思何事。 正当所有人皆是内心“咯噔”,猜测着她的拒绝之词当时,便见她难得地抿唇一笑,缓缓面朝凤卿烟,出乎意料地双膝跪地,躬身朗言道: “儿臣遵旨,但凭母皇定夺。” 这便是……同意了?如此……轻而易举? 作者的话:"啊呀呀,看看咱翎月,还真是艳福不浅呐,夫郎就和大白菜一般,一个接着一个地往怀里钻~~" 作者的话:"有没有人能够猜到,小月月对这个空降正君,究竟是个什么态度呢?" 第164章 小猫儿变刺猬 这一反应着实出人意料,就连凤卿烟亦是条件反射般地眨眨眼眸,有了片刻愣神,随即哈哈大笑,高兴地重重拍向桌案,掷地有声地回应道: “好,那朕便就此下旨,苏家苏暮,嫁于我儿为君,入主太女府正室,以定内宅。” 虽说已然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将这门亲事促成,太女正君之位,决计不能再行拖延,可依照这个女儿以往的尿性,没个一番周折,她能答应也是怪了,却不曾想,居然得来全不费工夫,当真算是意外惊喜啊! 事已至此,便是板上钉钉,最后望了一眼身旁的母亲,苏暮轻移莲步,乖巧地紧邻凤翎月而跪,似有商议一般,共同朝着前方叩首,齐声谢恩道: “儿臣/臣谢母皇/陛下隆恩!” 回府的路上,凤翎月未乘车架,同时拒绝墨绾的陪同之意,独自负手漫步于街道之上,脑海中不断思索着,自家母皇竭力促成此事的内在缘由。 只可惜,直到“悠然苑”的匾额近在咫尺,凤翎月仍旧未能想出什么所以然来,而她将要面临的,却是另一难题——家,回不去了…… 没错,早在凤翎月回来之前,云悠便自内反锁房门,更是将窗户也关的严严实实,一副不再要她的模样。 …… …… 【太女府?悠然苑】嗯哼?出了趟门,怎的突然变成这副模样,感受到云悠的气息就在门板之后不远处,凤翎月不解地皱起眉头,抬手敲敲房门,孤疑地问道: “悠儿,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吗?” 要不是说呢,再多聪慧的人,遇到心下在意的人或事,智商也总是会相应降低,此时此刻,某人哪里猜的到问题关键,满脑子皆是她的心尖人是否有所不适? 哪怕心知肚明,随侍之人又哪里敢说,心累地望向那扇紧闭的房门,眼神交流过后,终是选出一名“勇士”,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上前去,冲着自家主子微微俯身,尽量平静地简要叙述着事态表象: “回禀殿下,侧君自从午后便将自己一个人关了起来,谁叫都不肯应声。” …… …… 仅仅诧异片刻,凤翎月便彻底明白所以然,这小野猫,估摸着是听着自己将要迎娶正君的消息,心下不大爽快,这才炸起浑身的毛发,开始耍性子、闹脾气。 说来也是,方才嫁给心爱之人不到半个月,现在这便告诉他,那人将要正式大婚,迎娶正牌夫郎,塞谁身上,恐怕都不会那么容易接受哇! 可事已至此,仅凭她一人之力,当真无法转圜,屈指停留于门扇前,手臂抬起又搁置,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出口。 不知想到什么绝佳法子,凤翎月眼珠子滴溜溜直转,唇角更是微微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弧度,淡笑一声,再次叩了叩门,轻声言道: “悠儿,你当真不开门?要是当真不开,那我可走了?唉~悠儿不给进,这天下之大,总得找个收留的地方不是?” 作者的话:"办法虽好,可我怎么总是感觉,渣渣的呢?" 第165章 不会独你一人 说着说着,情绪愈加浓重,甚至于状似惋惜地叹了口气,摇摇脑袋,故意加大力道,做出转身离去的动静,那模样,简直要多逼真有多逼真。 这可给云悠吓了个够呛,虽说大概率是个哄他打开房门的圈套,可要是将人就这么放走,那还得了? 当即“哗啦”一声打开房门,双手叉腰,一副受气包的小模样,鼓着腮帮子瞪向凤翎月,“恶狠狠”地说道: “你要是走了,往后就别想再进我的门。” 房门大开,得了空隙的凤翎月急忙闪身入内,眼疾手快地将人揽在怀中,一个抬腿,重新将门关了个严严实实,垂眸望向可怜兮兮的小男孩,轻轻摸摸他的脑袋,柔声劝慰道: “好了好了,不走,我又怎么舍得丢下悠儿呢?” 女人温润的安慰声缓缓传入心间,使得本就心下痛苦的云悠愈加难以接受,眼眶渐渐蒙上雾气,霎时间变得晦暗,全然不似从前那般灵动。 如同坠入冰窟一般,手脚冰凉,云悠颤抖地抬起眼眸望向她,接触到女人灼热视线当时,情绪骤然失控,猛地将其推开,趔趄着后退几步,不管不顾地高声吼道: “你都要迎娶旁人了,还有什么舍不舍得?你从前可是明明白白地说过,会永远爱我的。” 当日言语,两人至今历历在目,看着空落落的怀抱以及身旁草木皆兵的男子,凤翎月无奈地叹了口气,试探性地朝前走去,缓缓伸出双臂,悄然出言,竭尽全力地解释道: “我说过的话,一直算数,只是,我的身份,打第一日认识你便知道,这府中,更是不会独你一人呀!” 是啊,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心上人注定不凡,无论从前还是往后,她的身边,都不会独有一人,原本,真的打算欣然接受的,奈何事到临头,他的整颗心脏,却好似将要裂开一般,真的,好痛啊! 眼见女人又要抱住自己,身体快于心灵反应,云悠再次颤抖着躯体,逐渐朝后退去,直至再无空隙地顶上一旁的梁柱,双手向后,紧紧地抠住承重柱,以作支撑,如同鹌鹑一般,尽可能地低垂眼眸,语无伦次地说道: “我知道的,你贵为储君,身旁必定三夫四侍,可突然之间……他是相府嫡子,嫁过来,又是正君,我……我害怕……” 终有一日,你会移情别恋,将我彻彻底底抛诸脑后,生死勿论…… 话音刚落,凤翎月登时惊得立在原地,原是……如此吗?心下即便知晓,自己迎娶正君的消息一旦放出,云悠定会难过,却未曾料到,这个小男儿,会是这番想法。 若真只是这一原因,那反倒好办,虽说不曾深入了解,可苏暮此人,温良恭检、胸怀坦荡,妥妥大家闺秀,绝非那等子蓄意害人之辈,若非有此把握,即便圣意难为,她也绝不会轻易首肯。 作者的话:"呜呜怎么办,好心疼悠悠啊,好日子才过了没几天,媳妇儿就要娶别人了!" 作者的话:"有没有隔壁过来的朋友,还记不记得小辞第一次吃醋的样子,梦幻联动了啊喂……" 第166章 保证永远最爱你 心下淡笑几息,倾身上前,重新将男子搂入怀中,下巴缓缓搁置于他的肩头,轻轻地摩挲着,唇瓣凑上耳垂,用那低沉且富含磁性的嗓音,徐徐言道: “小刺猬也会害怕?放心吧,无论他是谁,都不会给你委屈受的。” 这一点,她还是能够保证的,家和万事兴,是她凤翎月有史以来最不容侵犯的底线,无论是谁,胆敢动什么歪心思,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 见他没什么回应,反倒僵着身子,低声啜泣起来,凤翎月心疼地将他抱得愈加紧了些,伸出大掌,不断地轻拍男儿柔弱的脊背,如同诱哄孩童一般,柔声反问道: “还是说,悠儿不信我?” 此言一出,云悠倒是罕见地有了回应,如同一只害怕遭到主人抛弃的猫儿一般,缓缓抬起脑袋,呲溜呲溜,一下接着一下地吸着小鼻子,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闷声闷气地回答道: “自然不是,人家怎么会不信你嘛~~” 倘若不信她,当初便不会将整颗芳心尽数交付,更不会在真切体会皇室纷争过后,仍旧义无反顾地嫁给她,仅仅,是以一介卑微侧室的身份…… 所有的一切,皆是因为,抛开身份不论,凤翎月,都是他云悠决意携手一生的妻主,也正因此,即便明知前路艰险,还是愿意不问缘由后果地拼搏一把! 听着耳边越来越低的话音,瞧着面前这双渐渐恢复光芒的眼眸,熟知男子性格的凤翎月清晰地察觉到,他的情绪,大概消散地所剩无几。 唇边渐渐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凤翎月缓缓垂首,视若珍宝般地吻了吻他那因为激动略微有些红晕的鼻尖,粲然一笑,郑重其事地表态道: “这不就结了?悠儿莫担心,无论太女正君是谁,我们的小日子,仍旧潇洒。” 条件反射地点了点头,重新低垂眼眸,不知想些什么,凤翎月也不开口,仅仅就着此番姿势,默默地等待着,上头的情绪被他彻底消化…… …… …… 终于,半刻钟的等待过后,迎着凤翎月期待的眼神,云悠再次抬眸,鼓着脸颊,唇瓣更是难得地抿成一条直线,伸出两只小爪子,死死抓住某人领口处的衣衫,不停地来回晃悠,奶凶奶凶地“命令”道: “阿月,你能不能向我保证,不管发生什么,未来还有多少人,心中,永远最爱我?” 还肯发号施令,也便意味着,心中愤懑不平之情大致烟消云散,一颗大石总算落地,凤翎月愈加卖力地揽住怀中人儿的腰身,隔着仅剩半个拳头的空隙,深情款款地望了过去,一字一句,柔情之致地给出了自己的承诺: “呵呵,好,我向你保证,永远,最爱你!” 时而软糯如猫咪、时而炸毛如刺猬,这样一个可可爱爱的百变夫郎,试问谁能不爱? 作者的话:"不得不说,作者再次上头,软软糯糯撒着娇的小夫郎,就问谁能顶得住?" 作者的话:"就是说,为啥有点子心疼苏苏了哎,还没过门呢,便是一大滩子糟心事儿恭候大驾(站在他的角度)……" 第167章 没有一件顺心 【皇宫?毓秀宫】 “事已至此,凤后郎郎,您就莫要过多忧思,平白惹自己不快!” 瞧着面前愁眉不展的萧钰,垂首坐于下首客座上的萧忆情也是颇为心疼,屏退左右之后,轻声叹了口气,略微拱了拱拱手,甚是无奈地劝慰道。 要知道,自从大婚旨意下达、传入耳中之际,萧钰满腔不忿再也难以平复,左不过帝王銮驾八百年不来一次,便也不再遮掩,日日黑着一张脸,委实将左右伺候的宫人吓得够呛。 这不,实在没办法的近身侍从萧远,只好传讯家主,请她入宫一聚,就算治标不治本,也好过自家主子一个人埋头生闷气吧! 然,轻飘飘的一句劝言,怎能彻底安慰萧钰“受伤”的心灵,因为女儿的婚事,这位往常凌厉张扬到不可一世的男子不由得红了眼眶,袖中双拳更是紧紧握起,目光如炬,死死盯着某处宫殿的方向,愁肠百结般地抱怨道: “哼,以往每回提及,不是推诿便是寻摸那些莫须有的借口,上次更是……怎么着,遇上自己喜欢的,便什么都不顾了?” 说来说去,不过为了自己的私心罢了,顺她者昌,逆她者亡,还当真是上位者亘古不变的为人处世之理啊! “唉~” 再次深深地叹了口气,垂眸望着自己穿在身上的精致朝服,霎时间,萧忆情的眸光亦是少了许多光彩,苦涩地笑笑,苍白无力地自我安慰道: “帝王心思难测,说一千道一万,总归也是不会害咱们殿下的。” 造物主向来公平,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她们这些人啊,出生王公贵胄,坐拥锦衣玉食、手握绸缎绫罗,从小便享受着平民百姓难以企及的生活,相应的,自然需要承担那些人们所无需考虑的责任与辛劳。 自家姐姐所言,他又怎会不知,奈何,置身万般在乎的人和事,总是多几分失去理智的考量,疲累地捏捏眉心,萧钰无力地闭上双眸,心下暗叹几息,牙齿咬的“嘎嘣嘎嘣”直响,气呼呼地感慨道: “本宫当真是要被她们母女玩疯了去,简简单单一个婚事,你看看,一次又一次,当真没有一件顺心。” 先是当庭娶那上不得台面的御史家庶子,接着便是不惜一切代价,将侧君之位给了那咋咋呼呼、看了便令人心烦的将军之子,这才过去多久哇,再次天降,还是他心心念念、谋划多时的太女正君之位…… 瞧他那副模样,萧忆情不用想也知,大概又是陷入牛角尖,抬眸望向窗外那看着便令人压抑难耐的大红四方宫墙,想着这些年萧钰的处境,不由得眉宇微蹙,心累不已,唯有另辟蹊径,通过转移话题,尝试着可否安慰几分: “郎郎放宽心,那位相府嫡子,未曾先前做过打听,琴棋书画、针织男工无一不通,幼承庭训、懂礼识体,是个不错的孩子。” 作者的话:"唉~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呐!身居凤后之位,翎月她爹,也挺无奈的其实~~" 第168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 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迷茫的眼神望向窗外,萧钰脑海之中不断盘算着此间因果,盯着成群结队翱翔天际的飞鸟,惆怅地感慨道: “唉,陛下所选,家室品貌必属上乘,本宫担心的,另有其因啊!” 诚然,哪怕再多夹杂私心,作为母亲,凤卿烟都决计不可能将一个彻头彻尾的庸才嫁予凤翎月,只是,这看似光鲜亮丽的背后,是否存有某些上不得台面的交易设计,却是不得而知…… 廖廖数语之中所蕴含着的各中真意,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萧忆情岂会不知,思索片刻,终是伸手入怀中,掏出一叠薄薄的纸张,郑重其事地呈递上前,迎着主位之人孤疑的眼神,徐徐劝慰道: “殿下睿智无双,素来对于选君一事看的极重,此番能够轻易答允,必然有所考量,决然不会遭人随意算计了去,您无需多虑。” 这叠东西,赫然便是知晓赐婚一事过后,宁安侯府借助势力、暗中调查所得,所说不能确证什么,总归,是所安慰、聊胜于无吧! 皱起眼眉,一目十行地瞧着手边的信件,渐渐的,萧钰心中担忧倒是轻减不少,果真如姐姐所言,苏暮此人,是个能配的上他家女儿的。 “唉~” 释然地叹了口气,将手中之物缓缓送还萧忆情,以待后续销毁,身体后仰,整个人没什么精气神地窝在软榻之间,轻轻挥了挥手,语气平淡地说道: “不然,本宫还能怎么办?算了,寻摸个日子,请那苏公子入宫一叙吧,大婚前夕,也算是为翎儿,把把关。” 几日后~~【太女府?书房】总算是将云悠哄好,太女府内的时光重回宁静,只不过,接下来的日子里,某人变得异常娇柔,时不时得就要黏着凤翎月,就像是怕她突然跑了似的,对此,乐在其中的某人便也不做干扰…… 某日清晨,好不容易寻了机会溜入书房,埋头处理着几日不曾好好关注的政务,这才堪堪开始一小会儿,便听得一声刺耳的开门声,接着便是一袭便衣、愁眉苦脸的凤曦月,耷拉个脑袋,缓缓走了进来。 “你来干什么?金屋藏娇玩腻了,跑来拿孤寻开心?” 呦呵!她怎么来了?片刻诧异过后,没好气地抬眸望向她,手中动作不停,凤翎月微微勾起唇角,淡笑着揶揄道。 这位主儿,向来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如此节骨眼上说来便来,若是没点子缘由,她才不信。 果不其然,听闻话音之中那赤裸裸的调笑之意,凤曦月原本不甚高昂的兴致愈加低迷,撇撇嘴,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噗通”一声坐于下首的客座,脑袋后仰,无力地挥挥手,萎靡不振地说道: “哎呦我的太女殿下,知道您春风得意,也不至于如此挖苦咱这可怜人吧!” 作者的话:"还记不记得小脑斧之前说过,这个角色也是有着一条1v1的完整感情线哦,这不就要来了嘛嘻嘻嘻!" 第169章 鄙人不才 如此作态,属实是将凤翎月的兴致勾了起来,登时眼冒金光,随手扔下狼毫,斜斜靠于座椅,双臂环抱于胸,转眸望了过去,悠哉悠哉地摇头轻嗤一声,殷切“好学”般地问道: “不是,你这都金屋藏娇了,还在这愁啥?一副要死的样子!” 要说前些时日,骤然向来规矩的凤曦月干出那等子石破天惊之事,她们尚且惊奇不已,这才没过多久,怎的突然变成这般? 个中缘由,不可谓不令人啧啧称奇哦~~听闻此言,凤曦月本就有些萎靡不振的脸色登时耷拉地老长,没好气地回瞪过去,破罐子破摔般地摊开双掌,微微眯起双眸,气呼呼地反问道: “我呸,什么金屋藏娇,你觉得,我能藏的下去不?” 呃,这话说的,转转眼珠,凤翎月不禁在想,她这个娇,估摸着,也确实不太好藏,难得露出几许同情的神色,定定地瞧着某人,伸手摸摸下巴,试探性地问道: “难不成,是被发现了?” 若非如此,她这位“恋爱脑”堂妹哦,哪里还能顾得上光临她太女府,怕不是老早便带着人家娇娇软软的小公子逛大街了吧! 再次撇撇嘴,一副将要哭出来的模样,凤曦月冲着前方重重点头,一双眼眸满是无可奈何,双手作揖,可怜巴巴地瞧着凤翎月,情真意切地询问道: “是!为了这件事情,母王特地前来闹了一场,弄得我现在是抓耳挠腮,我说堂姐,你这边,有没有什么法子,给妹妹我,支个招啊?” 好不容易遇上个心悦之人,还不让人省心,破事一个接一个,简直令人应接不暇,万能的太女姐姐啊,您就行行好,发挥一下子同陛下斗智斗勇的“超级”能耐,帮帮我呗! 啊哦?脑瓜子嗡嗡的,凤翎月猛然散射出去的收回目光,有些后悔,自己方才的问询,尴尬的讪笑几声,如同豺狼追逐一般,某位太女殿下连连摆手,忙不的失地回应道: “呃,就你这鬼情况,鄙人不才,当真没什么法子!” 要论虎气,璃王凤凝烟,也即凤曦月家的那位母王,如若排名第二,那么自家母皇哪敢排第一,被她盯上,应该做的,绝对是扭头跑路,这个招啊,还当真难以想的出来哦! 得,寻法子相助,看来是寻了个寂寞,即便贵为太女殿下,凤翎月也不能明目张胆干涉人家内宅私事不成,况且,对上的,可是她们那位狠起来六亲不认的亲姨母啊! 见此,凤曦月眼中最后一丝亮光瞬间暗淡下去,倏然抬起双脚,框圆胳膊,稳稳地将脑袋圈于其中,一整个身体尽数窝在不大的座椅之中,闷声喊道: “啊呀,苍天啊,讨一门夫郎,怎么就这么难呐……” 瞧她这副哭天抢地的模样,凤翎月无法,唯有默默低垂脑袋,精神支持一番,要论凤曦月此事,还得从两个月前的一次偶然巡查讲起…… 作者的话:"哈哈哈,特意为她排了好久的时间线,当真给小脑斧整激动了,快来猜猜,刚正不阿的理寺少卿,会喜欢上怎样的人物呢?" 第170章 都给本官抓活的 【东街?十字口】 能够放眼瞧见整个十字口的桥墩之后,一前两后三位身着短打常服的年轻女子猫着腰窝在角落里,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唯恐丢失任何细微动向。 “大人,您确定,该案嫌疑犯会从此间经过吗?” 不知过了多久,靠后一些的两名女子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底瞧见迷茫的神色,思量之下,只见其中一位轻轻挪动身体,壮着胆子拍了拍前方的女子,不解地询问道。 “呵呵~~” 眼睛仍旧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遭人问询的女子淡笑一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万般邪肆的弧度,腾出一只手臂同样拍了拍她,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那是自然。” 没错,此人正是外出巡查、蹲点抓人的大理寺少卿——凤曦月,身后两位则是她的得力干将——语漫和语聘。 斜眼余光瞥见两名下属一脸菜色的模样,瞧着便是没什么信心,凤曦月难得露出一抹真诚的笑意,缓缓摇了摇头,轻声回应道: “别想了,好好守着,等着抓大鱼吧,要是能被你给轻易弄明白,本官还怎么混?” 半带着揶揄的调笑之声传入耳尖,反倒是在一定程度上,起到缓解气氛的作用,摇摇脑袋,将那些零七八碎的思维彻底抛了出去,重新目光如炬地望向前方,满是一副严正以待的模样。 …… …… “上!” 不知过了多久,凤曦月微微眯起的眼眸骤然睁开,“腾”地一声站了起来,随即朝着身后打出两个手势,接着便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蹿了出去…… 似乎是察觉到弥漫四周的杀气,桥上某一鬼鬼祟祟、脸戴面具的女子,也即方才凤曦月口中所谓“大鱼”,下意识地抱紧手中包裹,眼光到处乱窜,加快脚步便要离去。 “还不动手?都给本官抓活的!” 如此一来,更加坐实凤曦月的猜想,随即拔出手中佩刀,大喊一声,带着几人便是朝着不同的方向攻了上去…… 要说凤曦月这位大理寺少卿手底下的兵,训练有素、配合得当,那绝对是数一数二的能耐,仅仅半刻钟之后,在场四名嫌疑犯便被挟持在地、尽数落网。 一个闪身掠了过去,凤曦月分驰电掣一般,抬手便是卸掉几人藏于下巴之内的毒药,用力踩住其中一人的胸膛,恶狠狠地问道: “说,你的同伙在哪?” 该死,瞧着面前一幕,凤曦月简直恨得牙痒痒,此次行动,原本可是打着破除老巢的念头,却不曾想,这帮杂种“机灵”得很,硬生生缺了一个最为重要的龙头。 对方显然意识到这一点,当即四肢大展、平摊于地面,全然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转眸回望过去,不屑地说道: “成王败寇,要杀便杀,少废话!” 随后便是阖上双眸、一言不发,这副德行,要多嚣张有多嚣张,仿佛是在向她们耀武扬威、疯狂嘲笑着几人的无能一般…… 第171章 美男计? “大人~” 就在凤曦月怒火冲天、意欲严刑逼供的当时,一道清脆的呼唤之声不合时宜地响起,回首便见一身材矮小的女子双手叉腰,一脸正色地说道: “我知道她的老巢在哪?可以告诉你,不过,事成之后,要从她身上,取走一件东西。” 放眼瞧去,这位“女子”的伪装能力属实不佳,不过一位男扮女装的娇娇公子,怎的大着胆子跑来淌大理寺的浑水? 还未等她出言驱赶,暴脾气语漫首先按耐不住,径直冲了上去,黑着一张脸,挥舞着手中佩刀便是说道: “你是何人?胆敢肆意侵扰大理寺办案,还不速速退下。” 不知为何,见着如此一幕,素来稳重的凤曦月断然了无出手制止的打算,仍旧皱着眉头,定定地站在原地,仿佛是好奇地在观察着,这位“不速之客”接下来的动静! 很显然,能够出现此处,绝然并非吓大,对于语漫的威胁视若无睹,甚至未曾给予半丝眼角的回应,男子不紧不慢地自怀中掏出一方玉牌,淡笑几许,置于眼前晃了晃,悠哉悠哉地问道: “大人还是不肯信吗?” 擒贼先擒王,这一举世通用的道理,便连三岁小儿亦能知晓几分,他更是明白,只要抓住对面那位领头之人的心思,便能一击即中、达成目的。 不得不说,这一策略属实再有效不过,话音刚落,便见凤曦月骤然变了脸色,登时冲上前去,与他搁着一寸距离,沉着嗓音,急切地问道: “这东西哪里来的?” 这块小玉牌,她清楚地识得,确为当下意欲抓捕的犯罪团伙领导核心之内用于发号施令之物,此时此刻,明晃晃地出现于该名男子手中,是否说明,他的底细,同样不甚简单呢? 似乎是看出对方眼底的孤疑之色,男子依然不见任何慌乱神色,不过抿唇一笑,直接抬手便是将那块玉牌扔了过去,微微眨眨眼眸,拍拍胸脯,大言不惭地说道: “放心吧,在下可是大大的良民,偶然碰撞目标罢了,至于哪里来的,大人不用深究,等过去了,自然明了。” 顺手将东西握在掌心,感受着尚且留于玉牌之上男子的温度,凤曦月的心神有了瞬间恍然,皱眉思索几息,单手背负,伸出另一只胳膊,干脆地做出一个“请”的姿势,随口出言道: “好,带路吧,姑且信你一次。” 满意地点点头,对于女人的“上道”很是开心,男子正欲转头离去,不料却被另一边的语聘揽住去路,忧心忡忡地望向凤曦月,犹豫着问道: “大人,这……” 哪知,此刻的凤曦月,全然像是一位中了“美男计”之后走不动道的花花小姐,不知哪里来的信心,径直冲着男子所在的方位走了过去,利落地摆摆手,直截了当地宣布命令道: “无需多言,今日势必解决此事,你等先将这些人押解回去,本官亲自前去。” 作者的话:"大家春节快乐呀!" 作者的话:"感谢诸位能够看到这里的宝贝们!" 作者的话:"希望我们来年都可以健健康康、快快乐乐、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第172章 收网 事已至此,凤曦月已然发话,余下几人断然再无理由拒绝,只能按照命令将先前四人带走,并在心底暗暗祈祷,这位看起来如此诡异之人,可千万不能将自家大人带入沟渠里去啊! …… …… 要说与不合时宜地出现相比,更加令凤曦月诧异难当的便是,明明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小男儿,赶起路来那叫一个利索,与寻常女子相较,亦是不遑多让。 话音刚落,便是径直带着她上了房顶,二话不说开启了攀岩走壁的进程,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便已来到一间其貌不扬的院落之外,也即:所谓的嫌疑犯老巢。 猫着腰窝在院落对面的大树上,望着内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场景,片刻兴奋过后,只见男子无奈地撇撇嘴,甚是不甘心地摊开手掌,侧眸瞧向凤曦月,闷闷地解释道: “呶~就是在这喽,我不止一次蹲点,却始终不得其法,能不能进的去,就看大人你的本事了。” 若非如此,他才不愿同官家扯上关系,尤其还是这样一位,看着便不那么好相处的大理寺少卿,自给自足地达成目标,它不香吗? 沉默不语,仅仅给了一个点头的回应,凤曦月皱眉紧盯院落,刹那之间,不计其数的设想于脑海之中不停乍现,直到某一灵光闪出,眼眸骤然发亮,顺手拍了拍身旁之人,爽快地说道: “有防御,必有破绽,本官先行一步,烦请你去大理寺,招呼语漫前来接应,至于先前的条件,事成之后,随你。” 看来,今日外出,果真有所收获,这一窝点,总算是能够彻底清楚。 随即便是足间轻点,飞身而去,快的令人咋舌…… 愣愣地盯着女人离去的方向,回忆着自她周身展露而出的那种即将得逞的欢悦气息,依旧攀于树干的男子不禁抽抽唇角,自己遍寻不到的突破口,这人,就这么简单地,发现了? “嗯,若是当真能够进的去,倒是令小爷刮目相看了!” 轻声嘟囔一句,男子微微抱起双臂,选择了信任,最后深深地望了一眼面前的宅院,转身顺着原路而去…… 要不说凤曦月为官多年,查探人心的本事属实不赖,这名看起来其貌不扬又眉目精明的男子确属出自真心,这不,几乎是在她将整座院落转了个遍的当时,再次带着一众兵丁现身此地。 接着便是根据自家大人查探得知的布局,顺理成章地,收网…… …… …… 缘分一事,要说奇妙,确实能够扑朔迷离到令人心惊,此事过后,凤曦月的生活重回轨迹,原本以为,与那名男子将再无交集,却不曾想,会在区区十日过后,再次相遇…… 作者的话:"哎嘿嘿,这样神助攻的对象,从小曦月的视角观察,要是能够娶回家,是不是也不错呢?" 作者的话:"只不过,要想抱得美人归,在小脑斧这,可没那么容易哦~~" 作者的话:"大年初一,小脑斧在这里给诸位拜年啦!" 作者的话:"祝福各位新春大吉、万事如意……??" 作者的话:"插播一条消息,给大家看个东东哦——" 作者的话:"爱法学法小脑斧cp洛夏之殇" 作者的话:"就问一句,好看不(必须好看)?" 第173章 吃瓜,互怼 【都城?南市】 同样是一袭便装的凤曦月同语漫和语聘三人,赫然出现于晚间的闹市之中,不同以往的是,此刻的她们,皆是神色平淡,满面笑意地左看右看,了无半分焦急之色,显然并非因公外出。 瞧见面前的凤曦月骤然驻足,望向不远处的一处阁楼,追随其后的语漫不禁嘴角抽搐,僵硬地调转脑袋,不敢置信地盯着她,嘴巴长的老大,诧异地问道:“大人,您来这地方,莫不是要……” 这可并非寻常地方,实乃都城数一数二的青楼,名唤“妙音阁”,每日到了这个点,俱是灯红酒绿、迎来送往,好不热闹,凤曦月骤然来此,该不会是要…… 话音刚落,立时便收到身旁好友的否决,只见语聘老神在在地摇了摇头,分驰电掣一般,抬脚便是踹了过去,斩钉截铁地说道: “胡说什么,大人怎么会是那等子肤浅之人。” 随即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冲着语漫做出一个旁人瞧不懂的手势,接着微微眯起双眸,冲着凤曦月“嘿嘿”一笑,腆着一张脸,郑重其事地说道: “不过,偶尔散散心,也是可以的嘛!” 一波“清丽脱俗”的分析出口,霎时之间便将凤曦月寻花问柳的行为坐实,语漫更是状似恍然大悟一般,使劲点了点头,那叫一个真诚至极哦。 要说之所以存有如此蠢蠢欲动的心思,实在也不能怪这两人,要知道,作为璃王府世女,堂堂大理寺少卿,凤曦月此人,素来便是以清心寡欲著称,除却自家父亲与兄弟之外,身旁绝无异性,堂而皇之地现身此地,怎能不令人称奇? 回首瞪向两人,无奈地撇撇嘴,对于这两极其不靠谱的下属,凤曦月满脑袋黑线,随手指向不远处,没好气地吼道: “闭嘴吧你俩,路过个春楼便激动成这副模样,我的目的,在那边!” 顺着她的指向瞧了过去,两人这才发现,自家大人关注的方位,正是地处妙音阁左侧的一间名不见经传的店铺,绞尽脑汁想了想,估摸着,是售卖点心的? 听某人的意思,好不容易出一次门,竟然是为了跑来买点吃食?这么说,跟着老大寻乐子的计划,就此泡汤了? 自眼中流露而出那明晃晃的失望之色,凤曦月怎能瞧不出来,两人所思缘何,轻哼一声,抬脚便是向前走去,不咸不淡地留下一句揶揄: “都说了私事,私事,偏偏跟着出来,没蹲到劲爆的消息,失望了?那不如自己进去,本官保证明日便假公济私地给两位大肆宣扬一番?” 真的是,居然怀疑她会觊觎妙音阁的“欢畅”?若非家中那个不省心的弟弟非要吃什么劳什子雪花酥,她至于被母王撵出来、不情不愿地逛夜市? 偏偏往她糟心的枪口上撞,一个两个吃瓜打算都要溢出天际,那便怪不得被自己怼到心塞了哦! 作者的话:"哎嘿,吃瓜没吃到,求双语的心理阴影面积,嘤嘤嘤……" 作者的话:"再来推一波我们《千秋》的小家庭吧,看书的诸位,赶紧来找我玩,免费探讨剧情,何乐而不为呢?" 作者的话:"玖伍陆玖零柒伍叁陆" 第174章 英雌救美 顷刻之间,仿佛有万千乌鸦自头顶飞过,瞧着凤曦月离去的背影,吃瓜失败的两人当真尴尬不已,语聘更是单手扶额,着急忙慌地追了上去,高声喊道: “呵,呵呵,大人说笑了,属下哪儿敢啊!” 神呐,真要是叫凤曦月这张嘴巴给她宣扬出去,日后在大理寺乃至整个官场,自己还要不要混了哇! …… …… 好在,不知思绪飘向何方的某人并未过多计较,径直挤入人群,削尖了脑袋去排队争抢,可算是在半个时辰之后,将某位小祖宗想要的点心给拎了出来。 “呶,排都排了,索性多买了些,带回去尝尝,这玩意儿,是否真的那般诱人。” 随手抛来两份香气四溢的包裹,凤曦月甚是无语地摇了摇遗留手中的食盒,朝着两位兴致缺缺的下属努了努嘴,朗声言道。 “好嘞,多谢大人。” 吃食在手,那便暂时忘却方才的不愉快好了,笑着抱了抱拳,随口致谢一句,拎起手中包裹便是仔细端详起来。 这些东西,花里胡哨,又卖的贼贵,对于她们这些拿着死俸禄的“工薪阶层”来讲,那是从不涉及,此番也算沾了小郡卿的光,得以一饱口福。 “咔嚓~~”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几人笑谈着朝着开始的方向转身的空挡,便听一声巨响自半空中传来,凤曦月出于本能反应,转眸望去,随即便见一位身着火红衣衫的男子正以极快的速度冲着不远处的湖面坠落而去…… “是他!” 脱口而出一句惊呼,凤曦月登时便将手中之物扔向语漫,脚尖踏地,飞身而起,成功在距离水面尚有一寸距离处,将那名男子搂入怀中,凌空踩水,旋转数圈过后,“悠哉悠哉”地停留于桥面之上,赫然望去,女才男貌,属实养眼非凡。 哇哦!好一场英雌救美的戏码,愣愣地抱紧怀中食盒,两名小“跟班”惊讶地瞪大双眸,心头思绪万千,瞧大人方才的模样,活脱脱便像是一位上赶着救助夫郎的妻主啊! 怎奈何,此时的凤曦月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注意两人,满心满眼尽是面前的男子,侧眸瞥过妙音阁外围已被重物毁损的栏杆,急切地询问道: “没事吧,怎么会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 纵然此人轻功卓绝,却也不过区区男儿身,如此高挺的地方,倘若自己方才未能及时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没错,这名男子,正是当日协同凤曦月捣毁罪犯老巢之人,仔细瞧去,今日的他,身着一袭妖曳绝美的大红衣衫,朱唇皓齿,描眉染腮,美到不可方物。 可却不知为何,看向面前之人的眼神决然不似那日一般洒脱,甚至于总是有所躲闪,更是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刻意拉开过后,这才垂首敛眸,微微福身,毕恭毕敬地轻声言道: “无事,草民白昀,谢过少卿大人。” 作者的话:"双语:哇哦哇哦,就问我们看见了啥?" 作者的话:"某曦:躲一边去,吃瓜群众的修养懂不懂?" 第175章 一见钟情,再见乱心 原来,他是叫白昀吗?真好听的名字,只是,自从相谈甚欢过去,并未过去多久,此刻看来,为什么会是如此疏离的模样呢? 如此想,便也这般问,只见凤曦月略微后退半步,给足男子安全感,随后不解地轻轻皱眉,疑惑地问道: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我……” 要论感想,恐怕就连凤曦月自己,都尚且不知,那股没来由的关切是因何而起,总归,瞧见面前男子满目哀嘁的模样,心脏的位置,不免有些闷闷的,颇为不爽。 骤然脱口而出的关心之语,裹携着浓浓的担忧之情传入耳中,猝不及防地令白昀有了片刻愣怔,冷不丁地抬起脑袋,却在撞入那双深若幽潭的眼眸中时,宛若触电一般,倏然败下阵来。 脸颊渐渐泛起红晕,心脏“噗通噗通”直跳,诚然,今日的异样之感,同样令他难以把控,总之就是,逃避着,不愿告诉面前的女人,自己从未在乎过的身份…… “没有,我……” 条件反射地反对一声,却不知该如何接下去,白昀尴尬地抓着脑袋,再次陷入沉默,瞧着他那副支支吾吾的模样,浑然不知男儿家心思的凤曦月焦急之色愈加浓重,当即上前半步,单手抚上他的肩膀,急不可耐地问道: “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啊,不然,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哪知,好心往往办了坏事,感受着肩头传来的温度,入耳是女人温柔关切的嗓音,白昀非但未有多少感动,反而像是带起什么不好的回忆一般瞬间变了脸色。 狠狠地推开凤翎月的胳膊,登时向后弹开,此刻的他,活像一只被人踩着尾巴、炸了毛的狮子,眼眸猩红,倔强地回应道: “不用了,我等低若尘埃之人,怎配大人出手,救命之恩,多谢了!” 说完即转身离去,毫无一丝留恋,如此反应,着实给凤曦月吓了一跳,当即下意识地伸长胳膊,呼喊着想要将人抓住: “哎,白……” 却不曾想,还未等她将挽留之辞彻底说出口,便见白昀脸色陡然变得难看,身子摇摆地晃了晃脑袋,接着便是猛地向前倒去…… 来不及过多思考,凤曦月身体先于心理做出判断,使出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一个健步冲上前去,高呼着将人稳稳地接在怀中: “小心!” 摇晃几许过后,见人依旧无甚反应,一颗心骤然揪紧,宛若沉入湖底,不管不顾地将人拦腰抱了起来,环顾四周,飞身朝着对岸的客栈走去,不忘转眸冲着语漫所在的方位,内力扩散,高声喊道: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找大夫!” …… …… 忧心忡忡地望着怀中之人,素来冷心冷情的凤翎月不禁在想,照今日的架势,自己对于面前人儿,恐怕,正如抒情画本子所言那般,一见钟情、再见乱心咯! 作者的话:"哎呀呀心动了心动了,也不知道咋回事情,小脑斧最近真的是磕cp越来越上头!" 作者的话:"话不多说,再来推一下咱的大家庭吧,看对眼的赶紧来哦,懂的都懂么么!" 作者的话:"玖伍陆玖零柒伍叁陆" 第176章 为自己而活 半个时辰之后~~ 【南市?福来客栈】“好的,多谢大夫,语漫,送送大夫。” 带着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凤曦月站于床边,极为认真地听完上门医者说出白昀昏迷原因过后,终是松了一口气,一颗大石骤然落地,不禁后怕地拍了拍乱跳不止的胸口,努力扯出一抹淡笑,轻声言道。 她发誓,有史以来,即遍遇到再多难缠的案件与罪犯,作为大理寺少卿,她都从未有过半丝胆怯,可方才瞧见男子软倒的瞬间,当真是,心脏都要漏跳好几个节拍。 听闻此言,那名医师急忙直起身子,冲着凤曦月微微鞠躬,唇边挂着真挚的笑意,轻轻摆了摆手,毫不犹豫地低声回应道: “少卿大人言重了,却不说治病救人,实乃医者本分,单论能够为您提供帮助,本就是老身的幸运。” 此言倒是不假,凤曦月除却大理寺少卿的身份,还是如假包换的璃王府世女,有些案件,旁的官员有所忌惮、尚且不敢直言处决,在她这里,唯有铁面无私一条道路。 也正是因此,自她上任以来,早已帮助过不知多少底层百姓免除欺压与迫害,办过不知道多少起寻常官员难以触碰的案件,这些人对于这位良心少卿大人,那叫一个感恩戴德! 别说是遵循本职工作,区区出诊问脉,哪怕再多艰难之事,对她来讲,但凡存于能力范围之内,绝对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唔~~” 悠悠转醒的白昀嘤咛一句,缓缓睁开眼眸,入耳便是凤曦月两人的对话,紧接着,即是猝不及防地撞入女人带着不假掩饰欢悦的清明眼眸。 心下“咯噔”一声,白昀徐徐低下脑袋,不禁在想,关于自己的……她……都知道了吗? 见此情景,凤曦月哪里还能顾得上同医师搭话,急忙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过来,有些紧张地搓着手掌,眨巴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甚是关切地问道: “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方才大夫来过,只说今日过于劳累,身子难以吃得消,需要好生休息。” 原本以为,白昀定会对她说些什么,却不料,某人径直站起身子,直勾勾地抬眸望了过来,驴唇不对马嘴般地问道: “为什么帮我?不怕那些同僚嘲笑吗?” 其实,他也不知为何,素来对于身外之物颇为淡看的他,为何会这般在意眼前这个不过有着两面之缘女人的看法,莫名的,很是不想被她看轻。 不明所以的问话属实将凤曦月惊个够呛,这是……几个意思? 惊骇之语,不忘重新伸手,扶着男子重新坐回床榻,随手拾起一件外袍披了上去,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不带半分思考地脱口而出道: “人生在世,本就为自己而活,何必多理旁人眼光?” 出生皇家,凤曦月见惯了人性取舍与善恶沉浮,有些东西,早已看淡,若是为了旁人眼光便轻易丢弃本心,那才叫得不偿失! 作者的话:"心疼地摸摸昀昀,这种感觉,就很类似近乡情怯吧,越在意的人,有些深藏心底的自卑与骄傲,愈加不愿说出口!" 第177章 苦了你了 瞧见男子眼中骤然闪过的光芒,夹杂着不敢置信与触景伤怀,凤曦月微微一笑,侧身坐于白昀身边,想要摸摸他的手掌抬起又落下,转而拽拽自己身前的衣衫,接着说道: “至于你的身世,我没有去查,也不会相信任何人出口所言,除非,是你亲口告诉我。” 没错,作为大理寺官员,照其与人交往的行事作风来看,怎么着都得先行将对方的十八代祖宗刨根问底来一遍,然,方才于桥上之时,看着男子那双略带倔强与不甘的眼眸,凤曦月内心,全然将此事彻底摒弃。 即便是心思活络的语聘趁着语漫找寻医师的空挡,已经通过“调查取证”,将白昀的身世摸了个大概。 出生风尘又如何?地位卑下又怎样?也不见得这个人,生来便是任人中伤鄙夷的对象,若当真如他所言,因此疏离,此番肤浅,怎堪是她凤曦月的行事风格? 似乎是未曾料到,看似高高在上的女人会有这般看法,白昀宝石一般的眼眸登时闪起亮光,轻轻眨了眨,半分试探、半分俏皮地出言问道: “那,大人可知,风声正盛的妙音阁,幕后主使,实则另有其人呢?” 如此言语,本是最为密辛不过的东西,却在今时今日,对于眼前这位大理寺少卿笑谈而出,诡异之色,属实难以轻减。 “呵呵~~” 淡然地笑了一声,凤曦月彻底转眸同他对视,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手腕,微微直起腰身,斩钉截铁地说道: “不知,亦不在乎,安安稳稳开门做生意,怎么都好说,倘若心存不轨,必难逃法网。” 大气凛然、自信果敢,霎时间,携带于女人身上的那股浑然天成的底气全然不容遮掩,带着浓浓的力量,强势传入男子眼眶之内,直击心灵,在那深不见底的密地,泛起阵阵涟漪…… 仿佛受起蛊惑一般,白昀那股自卑的神色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面对困难的释然与坚贞不屈,更是在言谈之间,轻描淡写地便将当日一切,尽数和盘托出: “我……的确屈居妙音阁,更是日日与风尘为伍,更是,那地方真正的主子,白日里出事,也不过内部争权罢了。” 说的轻巧,可常年于官场摸爬滚打的女人却知,轻飘飘的言语之下所掩盖的,必然是一个个难熬的日日夜夜,双眸染上明显的心疼之色,不经意间轻轻抿了抿唇,暗叹一声,低语呢喃道: “原是如此,倒是,苦了你了。” 倒不是说她凤曦月有多么大爱无疆,只是这一介男子,在如此地方讨生活,受人牵制非难,个中痛苦更是可想而知。 不料,正是看似寻常的这区区一言,恰恰触碰到了白昀心下最为柔软的一块,缓缓抬眸,自唇边溢出一抹讽刺的笑意,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定定地望着面前之人,一字一句,怅然地感慨道: “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有人逼我,有人利用我,偏偏无人告诉我,我受苦了!” 作者的话:"不瞒了,脑斧摊牌了,白昀这个人的确很不一般,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也可能是好些章回之后嘻嘻)" 第178章 落子成钉,绝无更改之说 话语之中的惆怅与不甘,以及骨子里折射而出的那种永不服输的倔强,凤曦月听得分明,思索片刻,终是壮着胆子倾身向前,握住眼前男子纤细的素手,眉眼如画,婉言谈道: “千里马遇伯乐,除却真正欣赏之人,寻常世人的眼光,不必太过当真。” 是吗?听着女人那不似作假的轻言,白昀不禁垂眸深思,脑海之中闪过片刻孤疑,她说的,会是那个意思吗? 灿然一笑,状似无所谓地抬了抬手,轻飘飘地眨眨眼,望向凤曦月的眼眸带着些许玩味的姿态,晃了晃两只小脚丫,开玩笑般地挑眉问道: “呵呵,大人的意思是,您愿成为欣赏在下的伯乐吗?” 原本不过是一时情急之下的出言,却在男子有此一问过后,本就不甚平静的内心更是犹如惊涛骇浪即时涌出,蓦然抬眸,郑重其事地望了过去,一字一句,万般珍重地说道: “若真能如愿,曦月,荣幸之至!” 荣幸之至…… 幸之至…… 之至…… 至…… 层层叠叠,女人的话语如同山峦一般,一步一步,渗入心间,白昀骤然抬眸,足足有了半刻钟的停顿,沉默过后,便是极致的心悦与感动,怎么都无法想象,有朝一日,令他芳心悸动之人,居然会是,素昧平生的她…… …… …… “大人你可想好了,我这样的身份,可是没什么好怕的,若是应了,天涯海角,便都难以逃脱了!” 沉默过后,并无声泪俱下的感人场景,也无互诉衷肠的温馨时刻,只见白昀端得一副了无牵挂的姿态,双臂环抱于胸,悠哉悠哉地追问道。 凤曦月并非常人,按理来讲,无论是家室亦或是生存环境,都绝非自己此种身份之人能够随意插足,事已至此,总得确认一番,现下种种,究竟是出自山高水长的真心,还是转瞬即逝的悸动? 他素来洒脱,置身风月场所,哪怕区区十几岁的年龄,有些事情见的亦是不下万千,接受程度也并非寻常闺阁男子那般,可即便无惧,却也不愿平白付出真心,最终落得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地步。 “呵呵~~” 他的意图,惯会察言观色的凤曦月怎会不懂,可自己深思熟虑之后方才说出口的决意,岂是那等子随意变卦的胡言? 倾身朝他挪去些许,双眸之内,尽是说不清楚的情愫,凤曦月抬手抚上白昀的眉眼,含情脉脉地宣言道: “本官出言,向来落子成钉,绝无更改之说,白公子,无需多做试探。” 随即抬掌扣住他的后脑勺,气息交谈之间,独属于双方的味道于周边蔓延,两片樱唇缓缓相碰,带着似乎是穿越远古的爱恋,诉说着彼此之间的深情厚意! 说穿道明,无论是爱情亦或是职场,聪明人之间的对话就是便捷,哪怕重如终身之约,亦在一来一回之间便已敲定,再无更改…… 作者的话:"亲上了亲上了,这便将这件事情敲定了,是不是有些意外呢,咱就是说,偶尔走一走极速路线,也没有多么不好,不是嘛?" 作者的话:"再来推一波我们《千秋》的小家庭吧,看书的诸位,赶紧来找我玩,免费探讨剧情,何乐而不为呢?" 作者的话:"*********" 第179章 私印外泄 随着时间推移,两人忘情地拥吻于一处,就好像,即便斗转星移、沧海变迁,都难以再有丝毫转圜! 此时此刻,刚刚坠入爱河的两人尚且处于浓烈的情意升温状态,却是浑然不知,下次见面,会是如何惊心动魄、颤人肺腑的场面…… 五日后~~“嘿嘿,好容易寻摸得到这东西,昀儿他,定然是会喜欢的吧?” 拎着一把短小精悍的小匕首,凤曦月步履轻快地走于街市大道之中,全然一副欢欢喜喜的模样,幻想着某人收获礼物之时的欢悦模样,心满意足地自言自语道。 上次表明心迹过后,白昀便同她做好决定,七日之后与那日桥边再见,回府之后左思右想,怎么着,都得在这首次正儿八经的约会之时,送一个定情信物不是? 看着手中之物,心中雀跃之情再难言喻,半抬眼眸,幻想着两日之后的会面,不禁感慨,看惯身边的男欢女爱,终于,自己也可以,正式体验一把,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唯美场景…… “大人,不好了,大理寺有重大发现!” 正在此时,不远处骤然传来一声高呼,接着便是满头大汗的语漫气喘吁吁地跑上近前,不停地拍着胸口,满是焦急地瞧着她。 心情极好的凤曦月难得地未曾在意来人的鲁莽慌乱神态,视若珍宝地将手中之物塞入袖口,这才笑眯眯地抬眸瞧了过去,不紧不慢地问道: “何事如此惊慌?” 似乎,比起即将说出口的所谓“大事”,自家大人这一反应着实更加令人诧异,整得语漫立时懵圈,长大嘴巴盯着她瞧,一时忘了禀告。 直到片刻之后,察觉眼前晃过的手掌,抬眸撞入凤曦月那双孤疑的眼神之中,这才骤然回神,一个激灵过后,着急忙慌地俯首帖耳,言简意赅地汇报道: “大……大人,咱们的人今早前往郊外纠察理事,抓获一名形迹可疑之人,他的身上,还带有您的私印。” 大理寺官员印信外露之事绝非等闲,遑论本就行踪诡秘,几乎不甚犹豫,本该休沐散漫的凤曦月登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抬脚便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皱眉吩咐道: “本官私印从未外泄,怎会被人所持?此事非同小可,速速带我去见。” …… …… 【大理寺?囚狱】“参见大人!” 运起轻功,仅仅半刻钟的时间,两人便已抵达处所,面对士兵们恭恭敬敬的夹道欢迎,心中存着计较的凤曦月脚步不停,微微点头示意,随手推开关押这位“可疑”之人的监房,无声地观察着。 偶然瞥去,不知瞧见何物,凤曦月眉宇之间的缝隙愈加紧皱,小心翼翼地上前,缓缓拨开那人沾湿鲜血、胡乱耷拉于额前的发丝,看清样貌之际,脸色赫然大变,当即冲向门外,双手不停挥舞,带着极度的惊慌,高声唤道: “怎么是他?来人,快来人,给本官传大夫,快……” 作者的话:"这状态,给小脑斧都写着急了,不知道,有谁能够体会到曦月此刻的心境呢?" 第180章 先行处置 没错,凤曦月之所以能在大理寺监牢对一介嫌疑未洗的犯人如此在意,正是因为,这一不速之客,确为她的心上人——白昀无疑。 眼前一幕,确实令原本满心期待见面的她始料未及,大喝一声过后,迅速回身折返,满心害怕的蹲在男子身侧,颤颤巍巍地伸出双手,轻柔地将满头秀发抚入耳后,掏出随身携带的巾帕为其擦拭苍白的面庞。 “属下见过少卿大人!” 不消片刻,语漫便已寻来大理寺当值御医,只见那人脚步不停地走上前来,忙不的失地放下药箱,俯身参拜道。 此刻的凤曦月,满心满眼都是眼前伤痕累累、不省人事的白昀,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去管来人是否礼数周全,当即挥挥手,实现依旧停留于男子身上不曾离开,直截了当地说道: “别废话了,赶紧给他仔细看看。” “哎,是……是是。” 随口应允一句,随即快步凑了过来,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微微蹙眉,抬手抚上面前之人的脉搏,细细查探着…… 皇家之人向来极易擅长喜怒不形于色,当值这些年份,她可从未见到过这位大人露出过这番样态,尤其是,目标还是这位……看似其貌不扬的囚犯? 收回思绪,彻底品味脉象之后,便见那位医者退开半步距离,抬眸冲着凤曦月拱手示意,如实禀告道: “大人,这位……公子,应当是曾经同人激烈搏斗,从脉象来瞧,虽不致命,却也伤口较多,若不即时清理,恐生变乱。” 如此,倒还好些,紧紧蹙眉,心疼地望向身旁之人,凤曦月缓缓点头,心下担忧终是消减几分,顺手便要抱起白昀,急切地说道: “那你快去准备,本官带着他换一干净房间。” 岂料,瞧见她的这一动作,属实将医者给吓了一跳,着急忙慌地出手阻拦,迫不及待地出口言道: “大人等等,且容属下多言一句,除却方才所述伤口,公子肩头尚有骨骼移位,必得先行处置。” 原是如此?对于她的医嘱,凤曦月深信不疑,随即紧紧挨着白昀、单膝跪地,轻轻地将他靠于自己怀中,转眸望向对方,微微点头,沉声吩咐道: “那还不赶快,我抱着他,你来动手。” 见此,心下大骇之际,她亦不再犹豫,谨小慎微地伸出双手,摸索着探上男子受损的部位,找准确切方位之后,不动声色地抬眸同凤曦月点头示意,得到首肯之后,方才咬咬牙,一个用力,掰了上去…… 自那人动手以来,凤曦月的视线便一瞬不瞬地盯着白昀的脸色,霎那间,浑身血液凝固,抿唇凝神,期待着顺利解决此事。 “唔~~” 瞬间痛压传来,昏迷中的白昀尚且察觉不适,意欲晃动身子逃离,却被凤曦月死死按住胸膛,急切之下,意识混乱的他不由垂首,逮着身前的手掌虎口便是咬了上去…… 作者的话:"是的没错,又一个冲突点,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患难见真情嘛,不妨期待一下,我们亲爱的曦昀cp,会有如何走向呢?" 第181章 作保 刹那之间,鲜红的血迹朝着凤曦月的虎口位置涓涓流出,刺目猩红,可她却浑然未觉,依旧眼睛不眨地盯着怀中之人,直直看呆站于门边的语漫二人,当即瞪大双眸,随口出言唤道: “大人,您……” 毫无疑问,语?衷心下属?漫的关切之语注定无法得到“有效”回应,反而华丽丽地收获一枚白眼,以及,毫无温度地斥责之语: “闭嘴,本官无碍!” 手上传来的切实疼痛尚且无法平息,撞见心爱之人这副样态的心痛,同时生发而出的是浓浓的自责与愧疚,明明知道,白昀身处水深火热,却还是听信他的轻巧之言,放任其独自外出。 若是……能够再多细心一些,是否,这些伤口便不会出现了呢? …… …… “大人,已恢复完毕,接下来,便是找一间干净的屋舍,为公子疗愈其它伤口。” 正骨、复位、包扎,不知过去多久,随着医者一句汇报,凤曦月方才如蒙大赦,条件反射地点点头,弯腰抱起再次陷入昏迷的白昀,未再多发一言,径直走出牢房。 一路快步疾驰,直到接近牢狱大门、瞧见自外撒入的莹莹光辉之际,凤曦月这才恍若隔世,重新转眸望向身后诸人,目光如炬,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宣言道: “他的清白,本官作保,今日之事,谁若胆敢传出只言片语,小心我凤曦月,不念往日同僚情份。” 白昀身份本就敏感,倘若因此摊上官司,两人往后路途,将会更加坎坷,况且,之所以被人当作疑犯,很大程度之上也是因为不知何时顺走的自己那枚印鉴,于情于理,她都必须出手,将一切可能因素,扼杀于摇篮之内。 【大理寺?内院?曦宁阁】自监房走出之后,凤曦月径直带着白昀来到自己在大理寺办公居住的院落,将其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寝阁之内,再次唤来医者,作着伤口清理工作。 …… …… 两个时辰后~~折腾结束,白昀便在房中安神香的帮助之下,缓缓睡去,一直从暮色西沉,到天边渐露鱼肚白,这才悠悠转醒,入目便是素净典雅的幔帐顶部,以及带有陌生气息的床榻。 混沌的眼眸渐渐恢复神采,白昀带着孤疑与谨慎缓缓转眸,抬了抬绵软无力的胳膊,适才瞧见,单手支愣脑袋、安安静静趴于床边,已然陷入小憩的凤曦月。 什么?她怎么会在此处?又或许,是自己居然置身她的地盘?这是……发生了什么? 男子尚且细微的动作登时惊醒本就浅眠的凤曦月,惊喜地瞧向他那颇为困惑迷茫的眼眸,双手扶住腰身,晃了晃自己那略微有些僵硬的脖颈,端出一抹温润如玉的笑容,柔声地问道: “昀儿终于醒了?要不要喝点水,我去给你倒。” 那个未曾在意名姓的医者可是说了,只要熬到人醒,便不会再有什么问题,养着便好。 作者的话:"为了昀昀一次次破除曾经底线的曦月,是不是很有魅力呢?" 作者的话:"好吧,我承认是在为自己的搞事情找借口!" 第182章 决不言弃(人气破百万加更) 转转眼珠,半梦半醒之时的记忆渐渐涌上心间,转转眼珠,对于此刻的处境,白昀总算大致有了猜测,有些尴尬地搔搔脑袋,腆着脸颊讪笑一声,闷闷点了点头,轻声回复道: “嗯!” 不知为何,瞧见男子这副神情,向来淡情的凤曦月竟然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既视感,不禁在想,往后余生,若能与他就此相伴,倒也甚佳。 勾唇一笑,谨慎小心地避开伤口,将他扶了起来,贴心地于腰间垫去两个枕头之后,这才走向正中的桌案,与茶杯三分之一处斟上温水,转身挪了回来。 …… …… “你就不问问我,发生何事吗?” 就着凤曦月的手臂,白昀总算饮下这杯两日未曾入口的“甘泉”,有一搭没一搭地“尬聊”几轮过后,终是先行憋闷不住,出声询问道。 他还当真好奇啊,这个官拜大理寺要职的王府世女,怎的这般没有“忧患”意识?对于自己身上那些所谓的“秘密”,当真绝无丁点好奇? 瞧见男子小狐狸一般狡黠的神色,配得上“人精”之称的凤曦月瞬间了然,侧身坐于床边,双手托腮瞧向他,淡笑一声,理所应当地回答道: “既已决定作你一辈子的伯乐,若连这点信任都不能给予,那还有何趣味?” 璃王一生重情,府内唯有王君一人,底下更是独有她和一妹一弟,从小于此番环境长大,凤曦月的心中,亦是有所潜意识的考量。 而今面对白昀,既已动心,便会义无反顾地走下去,不存丝毫算计猜疑,可不就是恋人之间最为重中之重的坚守吗? 这话说的清楚,白昀自然理解,开心地眯起眼睛,双臂环抱于胸,悠哉悠哉地立于床上,裂唇轻笑,朗声言道: “嘿嘿,我明白了,不过,就算你不问,等我缓缓也是要说的,都是我白昀板上钉钉的女人,郎君遇有危急,没道理不帮忙是吼?” 得心爱之人依赖,恐怕是所有女子最为引以为傲的事情,当即拍拍胸脯,凤曦月起身凑上前去,轻手轻脚地将人搂在怀中,额头相抵之间,温柔缱绻地说道: “呵呵,自然,为昀儿效劳,曦月荣幸之至。” 转视角~~【太女府?书房】瞧着眼前眉眼低垂、一副生无可恋模样的凤曦月,某太女殿下终是“好心”地叹了口气,缓缓走上前去,郑重其事地拍拍她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若当真喜欢,便不要放弃,毕竟,真情难得,可遇不可求,错过了,可真就错过了。” 一段健康的感情,能够带给一个人怎样的绝佳体验,可谓不言而喻,尤其是对于她们这些皇家之人来讲,尤显珍贵! 一丝不苟地点点头,凤曦月望向前方的眼眸之中尽是浓浓的坚定,双拳紧握,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是自然,昀儿是我这辈子认定的夫郎,无论发生何事,都决不言弃。” 作者的话:"由此看来,这两堂姐妹是要抱团取暖喽!" 作者的话:"来来来,求求从未露面璃王殿下的心理阴影面积?" 作者的话:"嘿嘿,终于破百万人气,虽迟但到,感谢大家支持,么么哒!" #作者的话 第183章 风流韵事该如何? 回想起这人刚才进门之时慌里慌张的状态,凤翎月一撩衣摆,径直坐于凤曦月身旁的座椅,抬手摸摸下巴,轻轻叹了口气,蹙眉问道: “话说回来,你将人安置在大理寺,这么快便被皇姨察觉了?” 此言一出,方才那股恣意盎然的状态全然消弭,凤曦月耷拉个脑袋,撅起嘴巴,转眸瞧了过来,无可奈何地摊开手掌,怅然若失地说道: “那可不么,虽说明令禁止谈论此事,可母王是谁啊,还能没个眼线?这不,已经在前日,跑来闹了一场得亏昀儿恰巧外出,不然啊,真是难以收场。” 垂眸望向地面,抄起桌边的茶杯递了过去,眼神示意对方润一润那略微有些干裂的唇角,应着她的动作,关切地问道: “那么接下来,你又打算如何做?” “呵呵~~” 苦笑一声,反手将那一饮而尽的茶杯掷于桌面,凤曦月单手扶额,缓缓闭上双眼,疲累地揉揉眉心,带着无力之感的声音轻言道: “还能怎么办,走一步说一步喽,敌不动,我便也不动。” 这个“敌”,说的自然便是她家母王,那个说什么都不肯自家女儿迎娶风月之子的璃王殿下——凤凝烟。 赞同地点了点头,凤翎月目光如炬,郑重其事地望向她,抬手与她交握,笑谈之间,一字一句地保证道: “行,你做主便可,若有需要,差人前来告知。” 说穿了,璃王君同中宫凤后乃远方表亲,因此,年龄相若的两姐妹自小亲厚,长大之后,随着夺嫡派系纷争的开启,更是毫不犹豫地站于太女身旁,于情于理,她的事情,凤翎月都不可能当真撂挑子不管。 “嗯嗯。” 淡淡应了一句,凤曦月抿唇微笑,轻轻点了点头,紧紧地握住凤翎月递来的手掌,缓言回应道: “多谢堂姐,来日若有需要,曦月定然叨扰。” 这可是枚硕大的“棋子”,既已自己送上门来,她又怎么可能弃之不用?莫不是脑子有坑? 【太女府?翎栖院】“呜呜,照阿月所言,璃世女同白公子的感情可当真令人称叹啊!” 转眼又是晚膳时分,凤翎月踩着点回到府中,三人围桌交谈,于主院大快朵颐,席间,女子言简意赅地同两位夫郎讲述某位大理寺少卿的“风流韵事”,得到的,无疑是云悠一句拍手叫好地喝彩。 与他的大大咧咧不同,此事到了一旁心思细腻的夏凌安眼中,则是不由得泛起浓浓的忧虑之色,垂眸瞧向碗中饭食,忧心忡忡地嘟囔道: “只盼世女能够一直坚守,熬得云开见月明。” 抬手摸摸他的脑袋,凤翎月眸中闪过无奈,她的这个夫郎啊,就是改不了多思的毛病,夹起一块菜肴放入碗中,努了努嘴,示意尽快用餐,顺带温言安慰道: “凌安莫担心,曦月长情重意,只要心下认定,必会坚持到最后。” 作者的话:"直线结束,视线重回太女殿下的夫郎们,且容在下多嘴问上一句,对于曦昀cp,可还满意?" 第184章 为人妻主的本分 慢抬臻首,望向眼前这个总是能够精准看穿自己那些不为人知的心思、并贴心给予安抚的女人,夏凌安一本正经地点点头,用那如同黄鹂一般清脆的声音,绵言细语道: “是,凌安明白,多谢殿下。” 随后便是缓缓夹起方才递来的菜肴吃了起来,一副乖巧温婉的模样,这可直直引起对面云悠的“不满”情绪,不轻不重地掷下筷箸,甚是无礼地跨过桌案拍向夏凌安,伸手指向身旁的凤翎月,理所应当地说道: “哎呦喂,谢她做什么,作为妻主,安慰我们几句,难道不是应该的嘛?” 男子挑着眉头、活灵活现的张扬姿态着实瞧得女人心情大好,当即大展长臂,将其捞了过来,垂眸便是一吻落在额间,屈指轻刮他的鼻尖,宠溺地附和道: “是是是,悠儿说的都对,护着家中夫郎,实乃为人妻主的本分。” 这话说的,那叫一个利索,瞬间便将某个小男儿成功取悦,笑嘻嘻地凑了过去,“大发慈悲”地夹起一块鸡腿喂了过去,满心欢喜地说道: “嘿嘿,那是,来,奖励你吃个鸡腿。” 问:夫郎投喂的原则是什么? 某太女必答:全盘接收,只要吃不死,就往死里吃! 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大鸡腿,凤翎月当即张嘴,将其含了过去,眼眸始终未曾离开面前的云悠,在他笑靥如花的表情之中,快速将那“奖励”吞了下去…… 直到一只鸡腿被她尽数消灭,云悠这才心满意足地移开视线,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凤翎月随即拎起一旁的巾帕擦拭嘴角,优雅地站起身子,摸了摸某人毛茸茸的小脑袋,缓声解释道: “行了,你们继续吧,孤还有事,便先走了。” 说完即抬步离开,随同墨绾再次踏出太女府,前往与同伴们的约定地点商谈要事独留两名男子“抱”着餐桌,继续大快朵颐…… …… …… 一刻钟后~~没了凤翎月这个“搅屎棍子”,两名男子霎时间开启了“打比赛”似的风卷残云模式,迅速解决了这顿晚膳。 瞧着对面那个眯着眼眸、称心快意摸着肚皮的云悠,夏凌安悄无声息地站了起来,缓缓走上前去,低声唤道: “侧……侧君郎郎……” 哪怕云悠已然嫁入太女府多日,可长久以来,多半是同凤翎月腻歪一起,要么便是三人同框,此时此刻,难得地共处一室,仍是有些胆怯与不安。 “嘻嘻!” 悠哉悠哉地拍向桌案,唇边挂着友善的笑意,“腾”地一声,云悠如同一只兔子一般自座椅之上弹了起来,顺手抓起夏凌安的胳膊,撒娇般地晃了晃,俏皮地眨了眨眼,真诚地说道: “不用如此,在阿月眼中,只要是她的夫郎,便无高低贵贱之分,都会平等看顾,凌哥哥往后唤我小悠便是。” 作者的话:"哎呀呀,小悠真的是将翎月玩的明明白白,这小嘴叭叭命令着,说不出的恣意哦!" 作者的话:"这样的小可爱,有没有人和小脑斧一样喜爱呀?" 第185章 我阿姐的物件 虽说,眼前之人亦是同他分享妻主的“对手”,可多日的相处了解下来,对于夏凌安,云悠却是怎么都恨不起来,反倒在听从他那不甚欢悦的过往之后,同凤翎月一般,生出浓浓的怜惜之感。 况且,他一直都清楚地知晓,自己所嫁之人,贵为堂堂太女殿下,身旁不乏夫郎侍君,与其个个敌对、除却平白惹得自身不快之外别无用处,倒不如当下芥蒂、好好相处,和和美美的,岂不乐得自在? 不得不说,云悠乐观欢脱的性格就是容易吸引伙伴,感受着自他周身释放而出的善意,夏凌安开心地点了点头,同样反手拉住对方的手掌,万般珍重地回应一句: “嗯,好,小……小悠!” 他的靠拢无疑使得云悠更加兴奋,不知想起何事,眼角更是登时闪过光芒,拽起夏凌安的胳膊便是朝外走去,跨过门槛之际,兴高采烈地说道: “走吧,阿月走了,我俩也去后花园逛逛,消消食。” 他还正在发愁呢,阿月不在家的日子,过的该有多么无趣,若是事事拉上夏凌安,也算多了一个乖觉的“免费”伙伴不是? 毕竟,温温柔柔的可人儿,谁不喜欢呢?即便,他自己也才是一位刚刚成婚的半大男子。 【太女府·后院】“来,快来看,这尾锦鲤长的真是好看。” 偌大花园的池塘边,两名年龄相若的男子正卯足了劲头奔跑嬉戏、追逐打闹,好不快乐,突然之间,偶然瞥见某处的云悠瞬间睁大眼睛,激动地招呼着身旁的夏凌安,欢天喜地地说道。 “确实不错哎!” 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夏凌安亦是被眼前的场景吸引心神,不由自主地挪了过去,惊讶到嘴巴张的老大,使劲点点头,随口赞叹一声,随后歪歪脑袋,甚是孤疑地问道: “之前还未曾注意,不知何时出现此处?” 没错,这片池塘,往常不过散养部分小鱼罢了,却在此时此刻,赫然出现一条硕大的锦鲤,通体红白相间,时而抬高头颅,时而深入湖底,仿佛是在不慌不忙地“漫步”其中。 那片片鱼鳞,趁着日落之前的阳光,于水面之下熠熠生辉,活脱脱像是穿了一身银亮的盔甲,好似水中仙子,畅游其间,于天地几乎融为一体,好不美哉! 听闻他的疑惑,兴致上头的云悠当即将人彻底拽了过来,眼睛片刻不离池中之物,无所谓地摆了摆双手,意犹未尽地说道: “管它呢,阿月的东西便是我们的,既然出现了,赏玩即可。” 在他看来,只要是那女人的,他们便有资格把玩,岂料,此厢适才话音方落,便听得自庭院门口起始,由远及近传来一道轻嗤: “呦,我当是谁呢,竟如此大言不惭,我阿姐的物件,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拿的哦!” 作者的话:"应该可以猜到,来者何人了吧?又有热闹看了哦,不妨期待一下?" 作者的话:"某太女:你就唯恐天下不乱,迫不及待看孤后院起火是不是?" 第186章 不给本帝卿介绍? 二人循声望去,便见一位身着轻便拖地长裙的少男抱着胳膊缓缓走入,虽为区区总角之年,可无论是这件看似普通衣衫之上作为点缀的金丝银线,亦或是发髻之上泛着光芒的珠翠饰品,俱是精致华贵,身份可见一斑。 还未来得及出言回话,便见守候一旁的府中侍卫尽数上前,齐刷刷地俯首躬身,当即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礼道: “属下参见帝卿,帝卿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态度,那叫一个重视哦,倒是没错,能够大摇大摆、如此高调出现此处、并获至高待遇之人,唯凤绮鸳,那个中宫嫡出小皇子是也。 “免礼!” 高傲地点点头,挥手示意道,随即目光如炬地望着前方两人,张扬地指伸手指向他们,冲着一旁的侍从自然而然地努努嘴,毫不客气地吩咐道: “怎么着,不觉得应该给本帝卿介绍介绍?” 要说自己之所以磨着父后出宫来此,不过听闻姐姐新的一尾绝美锦鲤,想要一睹为快,岂料,这才堪堪进门,便是听得如此一句大言不惭的宣告。 那哪行嘛?姐姐是他的,身边唯一得她关心的男子也是自己,可不能被人轻易夺了去! 霎时间,来自凤绮鸳身上那种上位者独有的威严足足压地夏凌安有些慌乱,犹豫着上前半步,冲他微微俯身,意欲低言开口介绍道: “见过帝卿,我们……” 即便身为凤翎月的夫郎,可他只是一名微不足道的侍君,面对堂堂嫡出帝卿,将自己摆于下位、谦虚地施以礼节,亦是理所应当。 哪知,这边才刚刚开口,便遭云悠彻底打断,只见他瞬间挂上一抹明媚温暖的笑意,自来熟地快步走上前去,不管不顾地拉起凤绮鸳的双臂,歪着脑袋眨了眨眼,亲热地自报家门道: “这位便是阿月那位时常提及的宝贝弟弟吧,久仰大名多日,今时终的相见,我乃云悠,他唤夏凌安,俱为你家姐姐新娶回家的夫郎,帝卿弟弟,想必有所耳闻?” 这话说的也算富含水平,看似不经意间的低语,却恰到好处地将一切道明,一定程度上能够极为巧妙地化解此刻尴尬,甚至于,笑谈之间,更是不动声色地拉近两人距离,避免冲突再现。 果然,一番言语当时便将小男孩的视线彻底转移,片刻愣神过后,眸中闪过一抹名为羡慕的光芒,抬眸盯着对方仔细瞧啊瞧,“情不自禁”地出言感慨道: “原来,你便是在军营马背上长大的那位云小将军?” 对于云悠此人,凤绮鸳何止“有所耳闻”,那夜虽然早早离席休憩,却也在第二日,听闻那一闹到沸沸扬扬的事件,更别说,大婚之日,自家姐姐那些一再破除规矩的“离谱”操作。 作者的话:"娇纵可爱小帝卿x机灵古怪侧君郎,两人夹道相逢,又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呢?尽请期待哦……" 作者的话:"某太女:嘶……娘嘞,两大杀伤型武器“会晤”?孤可当真不想后院起火,不然,出去躲两天?" 作者的话:"卑微作者在线求关注……求收藏……求评论……求打赏……求会员……" 第187章 偷偷前去,一看究竟 也正是因此,当日才被盛怒难消的父后禁足宫中,不许外出参加婚宴,也未能一睹他家姐姐身着大红婚服的模样,倒是平白失了好大一通热闹呢! 今日一见,那个侍君暂且不论,姐姐这位侧君,倒是蛮不错的嘛! “嘿嘿~~” 抿唇一笑,云悠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同他一齐朝着湖边走去,傲娇地拍拍胸脯,中肯地回答道: “军营长大不差,可什么‘小将军’,不过一句戏言罢了!” 虽说,有朝一日能够成为一名真正的将军,带领将士上阵杀敌,是他有史以来的梦想,然,现实总是将人打击到措手不及,一介男儿身,想要破除陈规,又谈何容易啊! 听闻此言,瞧见对方眼中转瞬即逝的无奈与失望,凤绮鸳抬眸望向湛蓝的天际,抿唇嫣然一笑,双手上移、作捧西子状,随即歪头瞧向身旁的云悠,甚是罕见地出口安慰道: “哎~云姐夫莫要谦虚嘛,你这一身本领,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呢!” 随即贼兮兮地笑了笑,俯身贴于云悠耳畔,双手握成弧形,嘴巴轻轻开合,悄咪咪地说道: “况且,不是还有姐姐呢么,鸳儿等着,梦想成真的那一天哦。” 此言一出,云悠不免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眸,原本以为,世俗之内的所有人,都会遵循大众看法,对于他自小燃起的这一惊世骇俗的想法颇感反对,却不知,这位宫中含着金汤匙的嫡出帝卿,竟会对此表示支持。 受宠若惊地点点头,云悠同样顺着凤绮鸳的视线朝天望了上去,眨眨眼睛,全然尽是是期待的神情,随着耳边拂过微风,自信满满地说道: “好,那便呈弟弟吉言,期望能有一天,可以如愿以偿。” 接下来的时间之内,云悠同凤绮鸳山长水远地聊着天,逮着什么便开始轻聊什么,夏凌安则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凉亭,眯着眼睛瞧着两人,迎着傍晚的清风以及湖面吹来的腥味气息,三位男子美得宛如一幅画卷,属实好不惬意! …… …… 不知过了多久,凭栏倚靠的凤绮鸳周身气息霎时转变,骤然转眸瞧向一边的云悠,闪着晶晶亮的双眸,兴奋地摩拳擦掌,剁着小脚,欢天喜地地问道: “对了,云姐夫,阿姐她书房有一做工精美的琉璃盏,你见过没有?” 琉璃盏?记忆自脑海中回荡,终是未曾搜寻到关于此物的任何消息,云悠抬手摸上下巴,困惑地眨眨眼眸,轻声回应道: “没有,甚至不太清楚,她何时新添什么赏玩物件。” 他都不知?阿姐居然隐藏如此之深?眸中闪过丝丝失望之色,却在片刻之后恢复神采,甚至更加明亮,紧紧地牵起云悠的手掌,贼兮兮地建议道: “我可听说,那东西光线变幻莫测,恍若夜明珠,不如,趁她不在,我们偷偷前去,一探究竟?” 作者的话:"说偷东西便去偷东西,大家伙儿子们,不知你萌有没有看出一点熊孩子的既视感呢?" 作者的话:"某太女:嗯,是的,所以说,就只有我受伤的世界达成了呗!" 第188章 琉璃金盏 话音刚落,便见云悠同样露出异常欣喜的神色,跃跃欲试地将要前行,奈何,还未等他出言附和,即见夏凌安缓缓起身,皱眉着走上前来,犹豫着搔搔后脑勺,试探性地询问道: “书房可是殿下机要重地,就这么背着她私自前去,是不是不太好呢?” 毕竟,在他从小的见闻与学识之中,嫁人过后,妻主便是再也不能拒绝忤逆的存在,云悠与凤绮鸳此刻的做法,全然便是大逆不道的行为。 很显然,对于兴致勃勃的两人来讲,夏凌安那点微不足道的劝告根本不足为奇“那有什么,我是她亲弟弟,你们是她夫郎,还能害她不成?” 如此,倒也没问题哈,虽说,看起来有点像是强盗逻辑,可对这两人来讲,那叫一个不是事儿,兴致上头的云悠更是“就是就是,凌哥哥啊,你就不要瞎想了,阿月才不会这么计较,鸳弟弟,咱们赶紧走吧!” 【太女府·书房】说着说着便是相携离去,转瞬则至府中书房,大咧咧地推开房门,欢脱地跑了进去,凤绮鸳更是挑衅似的瞧了一眼周围大树枝丫上的暗卫,随后乐不可支地左瞧又看,到处寻找着此行的目的。 “在这,鸳弟弟,我找到了,快来看看,你所说的琉璃盏,是不是这个?” 某帝卿循声望去,只见一只华贵非凡的玉质金盏赫然立于桌椅后方书架隔间正中,透着光亮的琉璃瓦片熠熠生辉、绝美非凡。 如此“美景”,使得凤绮鸳不由自主地瞪大双眼,无意识地摇了摇头,双掌抬起,不停地鼓着,唇瓣开合,轻声喃喃道: “哇!漂亮,真漂亮,不愧本帝卿惦念如此之久。” 老神在在地点了点头,云悠的惊讶程度同样不亚于凤绮鸳,不由得伸出手指想要摸一摸,眨着一双星星眼,满是羡慕之色地感慨道: “上次前来书房寻人之际,我还未曾发觉,今日真是多亏了鸳弟弟,带着咱们一睹为快哦!” 笑谈之间,云悠缓缓转眸,略带佩服地望向一旁“垂涎三尺”的凤绮鸳,无意间瞧见怯怯站于门边的夏凌安,当即走上前去,拽着他就是走上前来,随手拍拍他的脊背,朗声念叨着: “哎呀,快过来吧,有什么好拘束的,放心大胆的看,阿月岂会这般小心眼?” 绵绵软软固然较好相处,可堂堂太女府的侍君,若是一直唯唯诺诺,遇事胆怯、畏首畏尾,哪能了得?出去不得被人欺负死? 不得不说,通过这些时日以来的相处,夏凌安在云悠潜移默化的顺带之中,多少做出些许改变,此时此刻,虽说有些忧虑,仍是被这绝美的琉璃金盏吸引心神,眨着晶亮的眼眸,对于面前的琉璃盏啧啧称奇道: “嗯,好……好,不愧是殿下带回的精品,就是漂亮。” 作者的话:"就问一句,鸳儿和悠儿,像不像两个偷着去干坏事的熊孩子呢?" 作者的话:"虽说有点不怎么厚道,但是吧,怪可爱的是怎么回事?" 第189章 去书房做何? 转视角~~ 【太女府·正门】“怎么了,发生何事,全然都是这番表情?” 彼时的凤翎月刚刚跨入府门,随意环顾四周,即时便见众人神色有异,孤疑地抬起脑袋,好奇地问道。 她才出门堪堪一个多时辰啊,家里怎么能够离奇地变成此番模样?瞧这气氛,怎么就那么诡异呢? 见她询问,周遭随候之人急忙上前,冲着自家主子恭敬抱拳,眼角闪过一丝犹豫,怯怯地禀报道: “启禀殿下,帝卿前来,已然带着两位君侍前往……书房!” 书房重地,照理来讲,应当誓死守卫、不许任何人进入,可事有特殊,无论是帝卿亦或是侧君,都是她们无论如何也不敢阻拦之人,便也,只得如实汇报。 此言一出,凤翎月倒是不可避免地有了片刻呆愣,微蹙柳眉,不由地抽抽唇角,颇有些意外地缓缓转眸,轻声问道: “哦?鸳儿,他去书房作何?还带着悠儿与凌安?” 之前,也没见的这些人对自己那间寻常书房表现出多大兴趣哇,尤其是凌安,更是不可能未经自己允许便随意入内,这冷不丁地,突然跑去,莫非有何要事? “呃……” 不善且带着孤疑的眼神递了过去,使得汇报之人瞬间胆寒,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惊呼,狠狠地强迫自己定定心神,这才后退半步、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据说是要去瞧您前日方才取回的琉璃金盏,属下等……不敢拦。” 话已至此,几人心下真情,当真比真金还真,更是想要仰天长啸一声,看吧,殿下啊,不是咱不能恪尽职守,而是您的人非得要进去,我们拦不住、也不能拦哦! 原本以为,听闻此事,某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不悦,却不曾想,回应她们的,会是凤翎月稀松平常的一声叹息,以及,风轻云淡的一句: “无妨,待孤前去瞧瞧。” …… …… 【太女府·书房】“你说,咱们将这物什取下,会是个什么情况?” 一眨不眨地盯着上方的物件,云悠眼中明晃晃地闪烁着“贪婪”的神色,伸出胳膊轻轻拍了拍身旁凤绮鸳的胳膊,意犹未尽地问道。 没错,在这边的凤翎月已然迈着稳健的步伐朝着书房而去之时,那边三人,准确来讲,应该说是两人,已然暗戳戳地在那算计着,将那“破除万难”才能前来观瞻的精美琉璃盏从那楼阁之中取下。 本来就是两个炮筒子,那绝对是一点就着,听闻云悠的建议,另一边的凤绮鸳当即放眼四望,寻来一个不高不矮的小凳置于脚边,嘴中更是不肯停歇地回应着: “想看那便看看吧,我去拿!” 话音刚落,跃跃欲试着便是爬了上去,随口拜托下方的云悠为他扶住凳角,轻轻踮起脚尖,试探性地伸出胳膊,颤颤巍巍地尝试着,向着柜隔之内的琉璃盏中缓缓探去…… 作者的话:"要说两人,属实是在找打的边缘疯狂试探,单单用眼去瞧尚且不甚满意,非得实地触碰才能算数!" 第190章 给孤说清楚 “你们在这做什么?” 刚刚踏入房门的凤翎月入目便是如此一幅画面,不敢置信地顿住脚步,额角无意识地抽搐不已,瞪大眼眸瞧着屋内的场景,诧异地问出了声。 “轰隆~~啪嚓~~” 手指方才触碰到琉璃金盏的边缘,耳边赫然炸然响起如此一句,当即条件反射被吓得一抖,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胳膊肘更是一个用力,随着一系列巨响传来,整座书架轰然倒塌,顺着力道便是稳稳地砸向正前方的书桌…… 值得庆幸的是,某·眼疾手快·鸳,抢在书案塌陷的瞬间,极速地伸出双手,将那自认为价值连城的琉璃金盏揽在怀中,霎时间,无论是书架之上各色摆件,亦或是桌案之上的奏章、账本,以及未能完全干涸的墨迹,尽数散落一地,彻底融为一体,当真是好一番凌乱的美感! (某太女:来来来,过来给孤说清楚点,哪里美了?啊?)这下,事情可确实有些闹大了哦,尴尬地瞧了瞧周遭的环境,凤绮鸳呆呆地站于高凳之上,怀中抱着某“罪魁祸首”,脸颊微微泛红,虚心地眨眨双眼,悻悻地“解释”道: “姐……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你这……” 满头乌鸦飞过,登时给人惊了个外焦里嫩给,面对眼下此幕,凤翎月倒不是当真有多生气,只不过,是惊讶、无奈,外加逗趣罢了——好嘛,她还真将几人当作靠谱人手,想着,前来书房,是否是有不得已的要务,却不成想,这几个不上道的,居然只是为了参观这平平无奇的物件?还真是,好大的“要务”哦!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此时的书房,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凤翎月不语,剩下几人便也不语,保持着最初的姿势,定定地望着前方,一时无言…… 片刻之后,还是站于书案最边缘位置的夏凌安率先反应过来,朝着凤翎月的位置挪动些许,惴惴不安地搓搓手掌,一脸郑重其事地微微俯身,满目祈求地告饶道: “殿……殿下息怒。” 轻飘飘的一句话好似久旱逢甘霖一般,很好地起到了破除坚冰的作用,就在凤绮鸳眨眨双眼、寻求解决之法的同时,一边的云悠俏皮地蹦上前来,傲娇地微抬脑袋,轻轻环抱双臂,先声夺人地抱怨道: “都怪阿月,偏生出现惊吓我们,若非如此,也不会造成如今这一凌乱场面。” 好一通恶人先告状啊,直接将所有责任尽数推向凤翎月的怀中,径直令起被整得愣在原地,好笑地抿起唇角,伸手扶额,万般无奈地反问道: “不是?你们没头没尾地跑来孤的书房,一通折腾搞成这副样子,反倒怪我这个主人?” 这两个“熊孩子”啊,阴差阳错之下给拼凑一起,折腾能力直接翻番,要论个中杀伤力,那叫一个杠杠滴。 作者的话:"就问一句,小悠与鸳儿两人这番战斗力,怎么样嘞?" 作者的话:"好嘛,眨眼功夫,就只有我一个人受伤的世界就地达成了是呗!" 第191章 逐客令 “阿月……” “姐姐……” 听她不再言语,冷着一张脸,尚且不知所思何事,方才本就有些心虚的凤绮鸳于云悠二人微不可查地对视一眼,一齐缓步上前,可怜兮兮地抬起眼眸,呼唤一句,无声地“恳求”着。 说是叨扰,倒不如言成“屈打成招”,试问,亲生弟弟与心爱之人腆着这副我见犹怜的表情望了过来,哪怕是有再大的火气也得扑灭,不是逼迫,又是什么? 果不其然,见此场景的凤翎月当即被两人逗笑,一人一个屈指轻弹送上,反手摸摸他们的脑袋,宠溺地笑了笑,没好气地挥手言道: “哎呦,行了行了,你俩啊,不去演戏当真可惜,不早了,各位祖宗,且去休息吧?” 事已至此,她还能如何?难不成,当真因着如此小事,便狠心苛责一番?那怕不是当真脑子有坑! 话虽如此,可瞧着眼下被自己整得凌乱不堪的房间,几人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几分愧疚背在身上的,若是就此离去,属实有些过意不去。 又是相互对视几眼,皆从对方眼中瞧见与己相似的光芒,几番思量之下,终是云悠继续担当大任,抬手指着身后那片没眼看的狼藉,犹犹豫豫地说道: “那这里……我们帮……”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脑瓜子嗡嗡作响的凤翎月哪里还有心思多作掰扯,随即决定选择性地忽略,双眸微闭,绕过两人行向里侧已然凌乱不堪到不能要的书桌,不管不顾地径直下起了逐客令: “我收拾,去吧去吧,别在这裹乱了都。” 还帮忙?不要越帮越忙就已经很不错了好嘛!奢望着这些人为她助力,嗯哼哼,还是不要期待的好,省的非但毫无用处,平白再为自己添堵。 …… …… “启禀殿……啊?这怎么回事?” 未过多久,正在凤翎月“发奋图强”地为自己收拾书房的空挡,满脸紧张兮兮的墨绾推门而入,顺嘴高喊一句,却在单脚跨过门槛的瞬间彻底呆住,极速调转话锋,惊诧地问道。 本就满脑子心塞的凤翎月听闻此言,胸中“郁闷”更是有增无减,当即转眸瞪向来人,无可奈何地摊开双掌,气呼呼地催促道: “遭贼了,需得重新收拾,又怎么了?有事快说,无事便滚。” 这话说的,关于心中欲言,墨绾属实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略微有些尴尬地抿抿唇角,利落地弯下腰身,顺手捞起一摞奏本归于原位,磕磕绊绊地说道: “呃……属下还是先来帮着您一起收拾吧!” 毕竟,作为一名最为衷心的贴身下属,这无论是扭头便走,亦或是站在原地充当木桩,嗯,都不太像是正常人应该干出来的事情哦! 屏息凝神几瞬过后,眼见某人并未反应,墨绾总算全然放下心来,“乖巧”地闭紧嘴巴,双手双脚连番上阵,大开马力地为着自家主子拾掇起来。 作者的话:"哎嘿嘿,上一章不是还在说只有翎月受伤的世界嘛?这便来喽!+1+1,既然身为最佳下属,合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那自然,有种,也应当同冤不是?" 第192章 宣召入宫(会员加更) 接下来的几日里,凤绮鸳算是赖在太女府,随同性格欢脱的云悠上树下河,看戏逛街,将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大包小包提溜回来好大一堆,玩得全然是叫一个不亦乐乎,直到…… 三日后~~【太女府·悠然阁】彼时的凤绮鸳正兴高采烈地待于云悠的阁院之内,共同瞧着眼前桌案之上一大摊最新购得的稀罕玩意儿,仔仔细细地里外端详着…… “老奴参见帝卿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忽然便有一位宫中内侍打扮之人推门而入,先是冲着两人恭恭敬敬地施以一礼,这才轻启唇瓣,徐徐禀告道。 玩心大起的凤绮鸳哪里还有心思搭理此人,视线片刻不离桌上之物,随心所欲地摆了摆手,极为不耐烦出口催促道: “行了,赶快免礼,有事说事,莫要打搅本帝卿同悠哥哥谈笑。” 瞧见自家帝卿的常规操作,来人丝毫未见半分惊诧,当即“立正站好”,眼中恭敬之色愈加浓重,双手朝前拱起,端得一副俯首帖耳的姿势,低眉敛眸,一字一句地温言解释道: “是,启禀殿下,老奴正是奉着凤后郎郎的命令,前来迎接帝卿回宫。” 原本以为,此番任务,定能顺利完成,岂料凤绮鸳眉眼微挑,甚至不带转眸瞧他,手中动作不停地摆弄着桌案之上的各种精美玩意儿,不买单地反问道: “你且去告知父后,本帝卿还不想回去,呆在姐姐这里,他还有何不放心的?” 要说凤绮鸳,大多数情况之下,那绝对就是一个熊得不能再熊的熊孩子,但凡自己不愿的事情,哪怕再多她人劝说,依旧于事无补。 对于眼下局势,虽说早有预料,可真正面对帝卿之时,来人尚且有些局促不安,脑海中回想着临行之前自家郎郎的命令,还是强忍想要逃离的冲动,再次一躬而下,一本正经地说道: “殿下啊,此番恐怕不成,郎郎他还宣了侧君与侍君同去。” 啊哈?这是个啥子情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云悠缓缓抬起脑袋,属实有点不甚了解,究竟会是怎番情况? “哗啦~” 正在这时,房门全然打开,一袭素色衣衫的夏凌安缓缓走入,冲着那位凤后近身微微颔首示意,轻轻点了点头,有理有节地说道: “既是凤后郎郎召见,我等合该前往,还请叔叔容我等先行准备一番。” ←←←←←←←←←←←←【皇宫·毓秀宫】“儿臣/臣侍参见父后/凤后郎郎,父后/凤后郎郎千岁千岁千千岁。” 跟随侍从跨入殿门,凤绮鸳三人于殿中稳稳站定,朝着上首恭恭敬敬地施以大礼,垂首参拜道。 自双眸之中散射而出的视线不动声色地自几人身上来回扫荡,萧钰端得一副高傲的姿态,一本正经地坐于高位,绕过凤绮鸳,不明所以地望着下方排得整整齐齐的云悠与夏凌安,漫不经心地抬起手指,欣赏着自己那做工精良的护甲,缓言吩咐道: “行了,都平身吧!” 除却凤绮鸳之外,其余两人俱是体会到了凤后目光之中的探究之色,不禁在想,此番突然召见,究竟是想做何? 咦呀,要不要来猜一猜,把这些人全部叫来身边,萧钰究竟是想做啥子? 作者的话:"嗐,说来惭愧,自己人,都忘记给你加更了,来来,必须给我老妹儿补上" 第193章 不是他大放厥词的理由(会员加更) “父后~” 嗲嗲地娇哼一句,凤绮鸳满脸俱是不情不愿的神情,甩着两条小腿,笑嘻嘻地跑上前去,晃晃悠悠地拽着萧钰的胳膊,不停地来回摇着,秀眉微挑,撅着一张小嘴,糯糯地抱怨道: “为什么突然将我叫回来啊?您都不知道,鸳儿同悠姐夫一见如故,聊的能有多么开心。” 言外之意便是,给我叫回来,若是没有什么要紧之事,哼,小心咱给你来个秋后算账,搅得大家俱是不能安生。 原本是抱着撒娇的意图,怎料,预想之中的柔声安慰并未到来,取而代之的,则是冷不丁一句意味深长的斥责: “莫不是忘了,只有即将过门的太女正君,才能作你姐夫?鸳儿,作为皇家帝卿,更要注重身份,你给本宫听清楚了!” 啊哈!怎么会这样?按道理,话锋可是不该如此转变的哈,父后这是咋了? 然而,还未等他出言,便听云悠上前一步,大着胆子抬眸望向上方的萧钰,眼眸之中明晃晃地闪烁着困惑不解的光芒,大言不惭地问道: “敢问郎郎,侍身好歹算是阿月的侧君,鸳弟弟哪怕不能唤一句姐夫,冠以名姓的称呼都不可以吗?” 如此狂妄的言论,这般桀骜不驯的男儿家,作为凤后的萧钰属实多年未曾见过,更别说,原本便对此人连累自家女儿惹怒陛下之事颇为介怀,当即“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横眉冷对地瞪了过去,恶狠狠地说道: “阿月?本宫执掌后宫多年,见惯那些不肯服输的宵小之辈,可是云悠,他们同你作比,还是差的远了!” 赤裸裸的讽刺溢出唇间,萧钰面上的神情更是逐渐变得阴鸷,盯向云悠的视线宛如对待蚀骨仇敌一般使得整个房间的温度都是登时降低好多。 若说之前,他尚且还未如此气恼不满,仅仅方才“阿月”这一称呼出口,萧钰胸中郁气便再也难以遮掩,瞧那架势,全然一副“若是不能给他交代,绝难走出宫殿大门”的气派。 “凤后郎郎还请息怒,云侧君素来直爽,还望您能明鉴,殿下之所以心悦于他,也正是源自于此。” 眼看事态逐步朝着愈来愈失控的趋势走了下去,待于身旁、一言不发的夏凌安大改往日默默无闻的状态,轻挪莲步,冲着上位的萧钰双膝跪地,恭敬地答道。 与那位相比,尊卑等级观念深厚的萧钰倒是更愿意接受乖乖觉觉的夏凌安,即便无用,倒也不曾怀事,原本,在瞧见其恭敬作态之际,气恼已然消减大半,哪知随后接来的,居然会是那番言语。 还未完全掩盖下去的火苗瞬间复燃,比之以往甚至于更加汹涌澎湃,甩手便是砸了茶盏,怒气冲冲地高声呵道: “那又如何?即便翎儿喜欢,也不是他能在毓秀宫如此大放厥词的理由。” 更不用说,自己还是她的亲生父亲,若是铁了心想要整治,还能失败不成? 作者的话:"好家伙,我们的凤后他又要“光明正大”地搞事情了呢!就问一句,各位看官们,诸位,可否有所期待呢?" 作者的话:"这一章还是给我老妹儿的专属加更哦" 第194章 翻起什么样的花浪? 顷刻之间,带着滚烫茶水的杯盏顺着气流,以那最为完美的姿势坠落而下,“砰”地一声,砸向地面,因着巨大的力道再次弹了起来—— 包括茶水在内的细碎瓷片,不偏不倚,正正好地撞上一侧夏凌安的额角,霎那间,鲜血“哗哗”直流,殷红一片,好不骇人。 “凌哥哥,你怎么样?” 猝不及防的“袭击”顿时将所有人惊呆到愣在原地,条件反射地大呼一声,尚且有些不敢置信的云悠立时瞪大双眼,迅速自袖中取出一抹巾帕,手忙脚乱地为受伤的夏凌安擦拭着头上的伤口。 随后再次直起身子,看向萧钰的视线无疑带上些许“清清白白”的怨毒,通红着一双眼眸,微微蹙眉,直挺挺地瞧着前方,咬牙切齿地反问道: “是不是大放厥词,郎郎您心中清楚,敢问一句,我究竟有何处差错,惹得您如此动怒,难不成,就因为我与阿月情投意合?” 好家伙,慌不择路之下的言论愈加骇人听闻,四舍五入,简直是在毫不留情地指着堂堂凤后郎郎的鼻子斥责。 未免事态朝着更为严重的方向继续发展,半蹲半跪的夏凌安无可避免地强忍着疼痛,忙不的失地拽住一刻不停、想要爆发的云悠,急匆匆地劝告道: “我无碍,你可切莫作此言语,对凤后郎郎不敬啊!” 这要是当真闹起来,若是给人扣上不敬妻主生父的罪名,那可不是可以轻易拿来搞笑的,届时,即便凤翎月倾心相护,恐怕也难以彻底保全。 果不其然,几乎是在夏凌安话落瞬间,回过神来的萧钰直接恼羞成怒,一张脸庞憋地通红,胸腔剧烈欺负,昭示着身体主人的气恼情绪,颤抖地伸出手指,拔高音调厉声呵道: “好啊,你还真是死不悔改,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来人啊,快给本官将这个大逆不道之人抓起来,狠狠得打。” 真是反了他了,自己还就不信了,区区一介贬谪将军之子出生的侧君,能够翻腾起什么样的花浪? “父后息怒,您怎么能……” 眼见自家父后即将动真格,站立一旁的凤绮鸳登时傻眼,立时大呼一声,当即冲上前去,双臂大展,保护意味明显,倔犟地瞪大双眼,无声地请求着。 毫无疑问,盛怒之下的萧钰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言语,冷眼瞧着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儿子,甚至于连一片眼角都不愿给他,挥着双手便是一句拒绝之言: “滚出去,别等为父动手。” 眼珠滴溜溜直转,凤绮鸳难得地被自家父后怼到无言以对,属实未曾料到,想来慈眉善目的父亲,会有如此一面,随即眨眼之间,一个鬼主意霎时涌上心头,再次深深地瞧了一言跪于下首的两人,强行将心中酸涩之情尽数敛下,狠心一跺脚,转身快步跑出大殿。 悠姐夫,你可一定等着鸳儿啊…… 作者的话:"看吧,没错,这个倒霉凤后的确又是要来搞事情了呢?不妨想想,小鸳儿想起来的,是什么样的办法?又或者说,会否有什么天降神人前来救助小悠儿呢?" 第195章 受的住 “郎郎,这……” 言语之间,两名侍从随声而入,皆是将那专门用来责罚宫中君侍、男眷的木板拎于手中,不动声色地站于云悠身后,高高抬起的戒具确是怎么都不敢挥下,为难地望向前方的萧钰,怯生生地再次询问道。 俱是心下思量,这要是当真一板下去,惹毛了这位炙手可热的侧君,一个枕边风吹过去,再将某位太女殿下给间接得罪,又该如何是好哦? 眼见几人不肯动手,萧钰哪里能忍?当即怒目以对,脸色阴沉得可怕,不停地挥舞着双手,冲着前方几人便是一通斥责: “打啊,都给本宫等什么呢?再不动手,通通拉出去杖毙。” 当真是要造反了,离了个大谱,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威信竟也变得如此之差,想要小惩大诫如此狂妄自大的区区侍君,也会遭到这番阻挠? 原还想着就此一走了之,奈何萧钰方才已然明确表态,不愿平白连累他人的云悠登时歇了心思,直挺挺地跪在原地,唇瓣开合,干脆利落地说道: “要打便打,莫要牵扯旁人,几许板刑而已,我云悠受得住。” 为了一时偷安却将别人推入火坑这般损人利己的事情,他云悠不愿也不屑去做,不就是几许责罚吗?还能承受不住了? …… …… 本人都已认可、接受,旁人再无什么阻止必要,两位“施暴”当即对视一眼,高高扬起手中木板,说着便要重重地捶儊下去…… “啪~~” 随着一声板箸接触皮肉的清脆响声破空响起,意料之中的疼痛却是未曾到来,诧异地转眸望去,猝不及防地撞入一双深若寒潭的眼眸,以及,突如其来女子那半分愠怒、半分担忧的神情。 明晃晃地瞧见自家女儿毫不犹豫地挡下一击之时,萧钰惊讶地瞪大双眼,蓦然起身,抬手指向之人,不敢置信地问道: “翎儿,你怎么……” 不错,这位忽然而至的“不速之客”,正是云悠口中那个“万能”阿月,高高在上的太女殿下——凤翎月是也。 真是个没出息的,处置个男眷而已,巴巴地跑来拦着,甚至于出手阻止,亲身代罚,如此行径,哪里像个手揽前朝、大杀四方的储君殿下? 意识到误伤太女的两位内侍随即脸色大变,满目惊惧地望向上首的萧钰,“噗通”一声,忙不的失地跪倒在地,不住地磕着头,嘴中更是喋喋不休地喊着: “殿下恕罪,郎郎恕罪……殿下恕罪,郎郎恕罪!” 此时的凤翎月,亦是铁青着一张脸,眉宇紧紧地皱成一个“川”字,缓缓伸手,一把将云悠拽了起来,目光如炬,定定地瞧着面前的父亲,不咸不淡地沉声问道: “父后这是要做什么?” 此前,凤翎月正巧随同慕雅于飘茗楼谈事,骤然听闻凤绮鸳传来的书信,知晓自家父后突而传召两位君侍,担忧夫郎的她随即撂挑子不干,运起轻功极速朝着皇宫掠去,却不成想,竟会见到此番“惊心动魄”的一幕! 作者的话:"我承认了,卡在这里是故意的,毕竟,追逐悬念,在阅读文章之时,那叫一个美气(bushi)呦!" 第196章 窗都没有 女儿那双吃人一般的眼眸属实是令萧钰有了片刻愣神,甚至隐约升起些许心虚之感,却在片刻之后重新恢复平静,怒气冲冲地指下方的云悠,梗着脖子,咬牙切齿地问道: “此子乖戾狂妄,说话做事无甚轻重,作为长辈,本宫有权管教几分,怎么,翎儿可是觉得,为父没有这个权力?” 想他的女儿,睿智聪慧、处事沉稳,行事更是乖觉,从未令他操过心,唯有选亲一事,次次同他违逆,甚至于在今日,如此大庭广众之下,有此作态。 作为父亲,面对如此行为的女儿,要说无甚计较,那决计不能。 “父后心意,儿臣自然不愿违背。” 听闻此言,凤翎月紧蹙的眉目倒是有些舒展,唇瓣微勾,轻轻溢出一抹讽刺的笑意,四两拨千斤地接了一句,随后转眸瞧向身旁的云悠,迎着萧钰尚且有些迷茫的目光,一本正经地说道: “然,想必您也知晓,儿臣可以替悠儿承受母皇鞭刑,自可以一己之力,承您责罚!” 萧钰强势,可凤翎月这话说的更加分明,若你非要责罚,作为女儿,我不能拦,但是作为妻主,谁也别想阻止我来代替,总归一个总主意,要想在我眼前动手,别说门了,窗都没有。 没好气地瞥了一眼,萧钰气呼呼地坐了下去,瞪着一双眼眸,一动不动地瞧着下首几人,那串盘在手中的佛珠亦在摩擦之中“咔咔”作响,唇瓣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甚是无奈地问道: “翎儿,你当真要如此逼迫父后?” 乍闻此言,站于下首的凤翎月气极反笑,端得一副丝毫不肯退让的姿态,唇边嘲讽弧度不减,义正言辞地反问道: “父后啊,恐怕是您在主动逼迫吧,悠儿与凌安乃儿臣夫郎,倘若护他们不得,儿臣这个妻主当的,是否太不合格呢?” 稳稳地站在原地,平静地瞧着前方,凤翎月展臂将云悠搂在怀中,满是一副岿然不动的姿态,看的萧钰脑仁“嗡嗡”作响,直叫晃神…… …… …… “若是无甚要事要做,儿臣便带夫郎先行告退!” 两相无言,满堂寂静无声,不知过了多久,凤翎月方才高高拱起双掌,朝着前方毕恭毕敬地施了一礼,不卑不亢地出口,将这宁静彻底打破。 随即更是不管不顾地径直牵起身旁的云悠与夏凌安,迈着大跨步缓缓跨出门槛,沿着高耸入云的宫墙,稳步向着宫门走去,独留身后的萧钰气得大吼一声,砸了面前桌案之上的所有物件…… 黑着一张面庞的凤翎月,就连被她放在心尖尖上的云悠亦是未敢出言打扰,唯有默默跟随一旁,随着她的脚步加快速度,静静地垂首前行。 抬眸望向湛蓝无垠的天际,凤翎月微微闭眼,暗自思忖着,今日之事,乃她大意造成的结果,至此以往,必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关注府内动向,尽可能地阻止方才之事再次发生! 作者的话:"这样的翎月,霸气不?" 作者的话:"不要问两个夫郎戏份为何不一,问就是,身份不同,在意程度也不一样!" 第197章 何必多作阻挡? “父后,您……” 直到凤翎月离开许久之后,守在门外的凤绮鸳这才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缓缓跨入,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对方的眉眼,双手手指不停地在那转着圈圈,小脚亦是微不可查地挪动着,糯糯地嘟囔道。 火气尚且未除的萧钰脑壳子生疼,绝无心情同他好言好语,缓缓阖上双眸,单手扶额,缓缓轻揉着,无可奈何地喟叹一声,没好气地反问道: “怎么着?将你阿姐搬来,将为父气得成这个样子,如今又来,是要看热闹吗?” 明晃晃的讽刺意味飘散而出,凤绮鸳哪里敢认,当即抬起头颅,端得那叫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小踩碎步“踢踏踢踏”地走上前去,故作乖巧地拽着他的衣袖,抬起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祈求般地望了过去,软声软气地回应道: “父后~鸳儿怎么可能会想要看您的热闹嘛!只不过,不想事情太过。” 虽说不愿令两位姐夫受伤,却也不会当真嫌弃甚至非难自家父后,方才种种,亦不过是情急之下的决策罢了! 定定心神,望着眼前这个从小宠到大的小儿子,萧钰终究不愿再多苛责,无可奈何地摆了摆手,轻声叹了口气,甚至无力地说道: “唉,行了,回去吧,父后不怪你,别在这晃眼。” 再待下去,恐怕自己当真是要疯惨了去。 听闻自家父后斩钉截铁的逐客令,凤绮鸳屏息凝神,仔仔细细地想了想,终是决定一吐为快,猛然睁开原本闭紧的双眸,结结巴巴地说道: “父后……您……其实……” 听着他这个往日里丝毫藏不住事的儿子露出此番犹豫的模样,萧钰反倒有所诧异,不禁在想,造成此间情形的原因,转眸望向下方的凤绮鸳,孤疑地询问道: “怎么了?还有何话需要交代?” 安安静静地垂眸站在原地许久,凤绮鸳经过艰难的左思右想时刻,这才重新抬起头颅,眼中更是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微微福身,施以最为标准的礼仪,冲着萧钰恭恭敬敬地点头,一字一句、义正言辞地问道: “父后,阿姐已然成婚,既然是她自己喜欢,您又何必多作阻挡,顺其自然,岂不更好?” 何必为逞一时之快,将整件事情搞成如今这副模样,惹得阿姐不快,甚至于平白为自己找来硕大的火气承受,稍有不慎,便会家宅不宁、频发争端? 似乎是未曾料到,向来刁蛮任性的帝卿儿子能够说出这番言论,满目疑虑地望向面前的凤绮鸳,萧钰双眸之中盈满探究的气息,缓缓揉搓着手中的佛珠,不疾不徐地问道: “你也觉得,为父错了?” 怎么去了一趟太女府,一切就都变了,开口闭口都是胳膊肘往外拐的姿态,言谈之间亦是成熟不少,还是说,是被哪个不长眼的随意策反,来自己这里当了说客? 作者的话:"小脑斧表示,当真是越来越喜欢咱家小鸳儿了呢?可可爱爱的,时刻都能站在正确(zijiajiejie)的一面,帮忙守护着某些难能可贵的东西……" 作者的话:"又来,上次是收藏,这次是人气,这玩意儿莫不是也在讽刺我,是个母胎solo?" 第198章 得不偿失 既然说了一半,那便无惧将另一半也同时和盘托出,凤绮鸳一个蹲身,稳稳地坐于萧钰脚下的主位台阶之上,继续抬眸望了过去,一鼓作气地说道: “您与阿姐,实乃亲生父女,何必事事单论对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岂不美哉?” 何苦搞成这个样子,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大家都不舒坦呢? 轻轻叹了口气,萧钰缓缓抬手,爱怜地摸了摸伏于自己膝头的儿子,耳边是他不似以往那条理清晰的陈情之辞,宠溺一笑,朝着他的鼻尖“重重”地点去,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好气地催促道: “行了行了,屁大点孩子,跟这儿瞎折腾什么?快回去,大人的事情少掺和!” 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糟心哦! “哦,好,那父后,我先走了哦!” 话已至此,凤绮鸳还能如何,只能失望地垂下脑袋,蔫蔫地应了一声,一步三回头,悻悻地离开殿阁…… 回府的马车之上,大家一路无言,不管是云悠或是夏凌安,哪怕凤翎月再多问询,始终都是稳稳坐在原地,垂眸抠着手指,久而久之,她也失了继续开口的兴致,转眸望向窗外,不知想些何事? …… …… 【太女府·清翎阁】这才堪堪踏入院们,两名男子便是一左一右、紧赶慢赶地拽着凤翎月向着内室走去,默契地对视一眼,面上尽是焦急的神色,嘴里更是不停地说着: “殿下,快请大夫瞧一瞧您的伤口吧?” 啊哈,情绪转变如此突然吗?仅仅呆愣片刻,抬眸便见一旁的墨绾应声便要出门,凤翎月脸色骤变,赶忙倾身将人拽了回来,抬步朝内走去,急切地摆了摆手,无可奈何地抱怨道: “可别,区区责罚宫眷用的小板,就那么一下,若是将元沁给唤来,再给孤好一通念叨,多得不偿失,不划算,不划算。” 随即便是一个凉凉的眼神瞪了过去,好家伙,再慢一点都将她逮不回来,话说回来,这人难道不应该是自己的贴身侍从吗?这怎么听着那两的命令,如此麻溜儿呢?都不再过来确认一下子? 接收到某人不善的视线,墨绾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在她瞧不见的角落里,暗戳戳地腹诽着,自家这个主子啊,就该叫来元姑娘好好念叨念叨,哼,让她总是不拿身体当回事。 见此情景,云悠更是着急忙慌地迈着大跨步追了进去,轻轻地拽住凤翎月的衣袖,有些愧疚地抬眸望向她,眨眨眼睛,无声地请求着,悻悻地唤道: “阿月……” 看着面前眉眼甚是忧虑的两个夫郎,凤翎月撇撇嘴,无奈地叹了口气,勾勾手指招呼着两人近前,敛眸思索几息,这才淡笑一声,极其“上道”地建议道: “实在不行,那这样,你们去找个药箱,象征性地涂一涂,怎么样?这下总能放心了吧?” 作者的话:"嘿嘿,有没有隔着屏幕体会到小月月的无奈呢,这就叫作:那啥不急,那啥急哈哈哈!" 第199章 自嘲 真的是,若非为了令他们安心,就这点不痛不痒的小“伤”,纵马天下的她又何曾会放在心上?可不能劳师动众地请医师前来,还不够麻烦的! 同她的风轻云淡相比,缓缓黏过来的云悠则是兴致缺缺,两只脚尖相互磨蹭着,无精打采地垂下眼眸,细语呢喃道: “你说你,为何非要替我去挡?” 本就……不该你来承担的啊,况且,我又不是那等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绣花枕头,这点小风浪,轻轻松松禁得住啦! “呵呵~” 淡淡一笑犹如春风化雨,霎时之间融化万年冰雪般的压抑氛围,只见凤翎月宠溺地摇了摇头,将他拉在近前,温柔地摸着云悠冰凉的手背,理所应当地反问道: “你是我的人啊,哪能允许当着面儿被人伤害?” 随后抬眸望向两人,招招手示意夏凌安同时向前,一脸无事人一般坐在原地,薄唇微启,缱绻慢语地安慰道: “好了你们俩,就这么个事儿,非得耷拉个脸,至于嘛?” 一个月后~~岚卿五年三月十五·大吉·宜嫁娶时值钦天监选取的良辰吉日,作为帝王的凤卿烟大操大办、替爱女举行婚宴! 皇朝储君正式娶夫,迎相府嫡出公子入府为君,瞧这架势,必定举世瞩目、普天同庆、耀眼夺目、非比寻常…… 【太女府·清翎院】“殿下,一切准备就绪,该动身去往迎亲了!” 再次装饰一新的正院寝阁之内,面无表情的凤翎月如同提线木偶一般,任由侍从摆布,繁琐复杂的婚服层层叠叠地套于身上,此刻的凤翎月,正低眉敛眸,悠哉悠哉地整理着印在手腕衣袖处的朱雀纹饰,“迎亲?不过又是一场连带政治色彩的联姻罢了,也不知,孤那位好母皇,又是耍了什么手段,这才劝服苏家同意?” 察觉到自家主子话语之中流露而出那明显的自嘲意味,墨绾急忙走上前去,颇有些心疼地瞧着她,沉思片刻,竭尽全力地劝慰道: “怎么可能会是手段?殿下您年少有为、英武非凡,更是咱们凤灵最为尊贵的皇太女殿下,哪家儿郎又能不会心生爱慕呢?。” 想她的主子啊,虽说伸出贵胄皇朝,却对那些甚是“好用”的裙带关系极为不屑,此番答允陛下赐婚,亦不知有何内情啊! 果不其然,听闻墨绾略显苍白的宽慰之辞,凤翎月唇角的嘲讽之意愈加浓重,不慌不忙地将散落桌上的匕首塞入袖中,自言自语般地反问道: “呵~若非如此,那般高岭之花似的男子,如何会自愿入府,同众多男眷一同争夺妻主?” 想想,便无甚可能,自己能够容忍他入主太女府,全然为了当年的那丝情谊,但愿,不要在这府宅争斗之中,太过辜负了啊! 作者的话:"哎呀呀,又要大婚啦,第三位夫郎上线,是我们小月月的正君哦,伏笔出来了哦,对于这个“当年”,就请期待一下子吧!" 作者的话:"小基地:玖伍陆玖零柒伍叁陆" 作者的话:"懂得都懂,快来玩吧!" 第200章 交相辉映 半个时辰后~~ 【相府·正门】伴随着声势浩大的婚庆列队,高坐马上的凤翎月在诸多礼仪官员的簇拥之下,穿越半个皇城街道,最终于相府门前缓缓停步。 “微臣携阖府众人恭迎太女殿下驾临!” 几乎是在瞧见凤翎月身影的瞬间,满面春风的苏烁当即带领整个早就守候门前的苏家诸人徐徐上前,毕恭毕敬地拜倒在地,叩首参拜道。 微微颔首,凤翎月轻轻松开缰绳,利落地翻身下马,快步走向最前方的苏烁,缓缓伸出双手,稳稳地将她扶了起来,倏然一笑,徐徐言道: “岳母快快请起,今日大喜,实在无需如此多礼。” 重重地点了点头,苏相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庞之上莫名多了些许感慨的神色,喉头几息滚动,沉默片刻,这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笑着躬身,展开手掌冲着门内示意,出言恭请道: “多谢殿下,吉时将至,还请移步入内!” 追随其后,望着身前那抹印着临空展翅朱雀图案的大红身影,苏烁的内心无比激动,今日之后,她便是堂堂太女的正牌岳母,陛下与凤后共同的亲家,个中尊荣,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 …… “新郎至……” 转眼即至院内,伴随着皇家仪官的一声唱喝,房门徐徐打开,一袭精致嫁衣的苏暮缓缓走出,戴着盖头的他并不能看得清楚面容,却依然能够在今日氛围的印衬之下,长身而立,气度尽显。 与相隔一整个院落距离的凤翎月交相辉映,一副绝佳画卷骤然印入众人眼帘,美轮美奂、浑然天成…… 看着此间一幕,来往宾客,无不有种恍若隔世之感,或许,是京都第一才子名号太过赫然昭著,方令众人忘却,曾经的苏府嫡子苏暮,早有“天下第一美人”的佳誉。 “新郎出阁……” 又是一声唱喝,众人皆知,时辰已到,这便表示,断无继续感慨的机会,苏家长女苏然红着眼眶、面带浓浓欣慰之色,缓步上前,于苏暮身旁微微蹲身,一字一句,万般珍重地说道: “来,小弟,阿姐背你出门。” 至此,你便要成为别人家的女媳,同妻主荣辱与共、祸福同当,作为姐姐,她的期待绝无母亲那般高深,不求通达显贵,唯愿弟弟与弟婿二人能够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 …… “新郎入轿……” 阵阵噼里啪啦的鞭炮之声破空响起,接着便是仪官的有一声提示,苏然稳稳地背着苏暮,一路无言,踏着极尽慎重的步伐,一步一个脚印,踩过这条不知行走过无数次的道路,最终,微微倾身,将那位从小宠到大的亲弟弟,送入花轿之内…… 强忍着内心的酸涩之感,苏然缩于袖袍之内的双拳已然捏紧,尚且不知,自己究竟是个什么心情,仰头望向天空,不禁在想,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这往后的路,也只能苏暮他,自己走了啊! 作者的话:"嘿嘿,写着写着,发现临时设计的这个姐姐还不错,起码是当真关心弟弟,不带任何虚假算计成分。" 作者的话:"别说要求太低,实在是,不靠谱的人太多了哇,害的咱不得不降低标准哦!" 第201章 撒钱仪式 “今日之后,犬子,便拜托殿下了!” 不舍地望了望眼前那座大红花轿,以及面前哭得不能自已的夫郎,苏烁回身面向几步身旁的凤翎月,亦是眼带热泪,轻轻躬身,略微有些哽咽地说道。 一入宫门深似海,东宫太女府,唯恐有过之而无不及,虽说为了家族荣耀,可那毕竟是她从小宠到大的亲生儿子,此时此刻,倒是担忧之情,占据上风。 后退半步,凤翎月极给面子的抬起双手,冲着面前的苏烁躬身示意,转眸朝着花轿的方位淡淡笑了笑,言简意赅地保证道: “岳母放心,孤向您保证,往后余生,定与正君相敬如宾、携手共进,爱他护他,永不离弃。” 皇室之人的诺言,向来时移世易,即便如此,能够听得太女殿下如此一句,也算稍加安慰,至此离家,往后,便只能看他苏暮,自己的造化了! “起轿~~” 又是一声唱喝,尊贵凛然、处处透露着不凡之感的赤色花轿由两侧八位轿夫共同用力抬起,接着便见凤翎月翻身上马,当先启程,身后则是绵延数里、大排长龙的红妆盛景…… …… …… “恭喜恭喜,令公子册封太女正君,风光无限啊!” “苏大人教子有方,成就佳话,可喜可贺!” 直到凤翎月车架远离,守候两旁看热闹的官员百姓们这才缓缓上前,言语之中的吉祥话那可是不要钱一般可劲往外蹦: “是啊是啊,还望苏大人,莫要忘了我等啊哈哈!” 言说之人,有同她交好的上层官员,亦有妄图借机攀龙附凤的下属小官,无甚想法的平头百姓们则是巴巴地等着,接下来的“撒钱”仪式! 抛开上位者之间某些不为人知的“交易”不论,能令向来视情爱为无物的太女殿下应允婚事,不得不说,这苏丞相,必然还是有几分手段在身上的! 挥手示意,管家随即上前,将手中托盘里那厚厚的几叠早早备好的红封小心翼翼地拿了起来,疾步走下台阶,高高地抬起手臂,冲着前方的繁华街道便是扔了出去…… “多谢丞相大人~~”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一时之间,百姓们纷纷卯足了劲儿向前奔来,争先恐后地抢夺着那四下飘散而来的厚重红封,吉祥话亦是想都不想地脱口而出。 苏相素来大方,更是时而有着舍财施粥的善举,今日嫡子大婚,嫁的又是堂堂储君殿下,不想也知,这用作添喜的红封,岂会寒酸? 看着眼前的热闹场景,苏烁面带微笑,满脸尽是和煦如春风的笑意,稳稳地站于门前,朝着下方诸人微微拱手,迎着大家的欢声笑语,朗声言道: “同喜同喜,小儿有幸嫁于殿下,实乃苏某三生有幸,多谢诸位吉言了!” 背负双手,在这阵阵贺喜声中,苏烁全然忘却方才的忧虑,抬眸望向湛蓝的天际,思绪翻飞,不禁甜美的幻想着,往后的坦途大道…… 作者的话:"小脑斧保证,这个撒钱,当真是临时起意哈哈,就是在不知不觉中,给自己也写馋了,啊呀呀,咱也想去抢一波怎么办?" 第202章 册封 一个时辰后~~ 世人皆知,太女迎娶正君,个中仪式必定繁冗复杂,却不曾料到,单单迎亲过后的绕城游行便是整整耗费一个时辰的光阴,直到吹吹打打,几乎将凤灵都城的所有大道尽数踏遍,这才打道回府,朝着举行正式册封之仪的宗庙而去…… …… …… 【皇宫·宗庙】“宗庙至,太女正君下轿~~” 随着仪官一声唱喝示意,凤翎月缓缓行至花轿门前,抬起脚尖轻轻地踢了踢,随后便是退于一旁,静静地等候着。 直到两侧穿着同色大红宫装的内侍上前,郑重其事地揭开轿帘,小心翼翼地扶着轿中之人走了出来。 接下来,便是一位满面春风、瞧着颇为饱经风霜的礼仪公公,笑眯眯地取出中间绣着大红花球的绸缎,并将两侧接口分别递交凤翎月与苏暮。 就在此时,另一身着朝服的礼官当即上前,冲着二人躬身参拜,继而后退半步,自身后随侍手中取过一道明黄圣旨,徐徐展开…… 瞧见她的动作,凤翎月二人亦是面朝前方,恭恭敬敬地拜到在地,方才拱起双手、做好聆听圣意的打算,便见一道威严中饱含着坚定的宣读之音传来: “兹有苏家之子苏暮,德才兼备、秀外慧中,堪数闺中儿郎之典范、皇家正婿之不二人选,特下此诏,适配太女凤氏翎月,以敬太庙、昭告天下,钦此!” 语毕,只见那礼官重新合上圣旨卷轴,前行半步,躬身递向面前的凤翎月,后者当即高抬双臂,稳稳地将起接了回来,就着此一姿势,二人同步叩首,一丝不苟地朗声言道: “儿臣接旨,谢母皇隆恩!” “臣子接旨,谢陛下隆恩!” …… …… 眼见交接完成,那名仪官再次清清嗓子,双手交叠置于胸前,跨步上前,中气十足地冲着内殿的方向大声喊道: “太女殿下驾到~太女君到~” 听闻此言,凤翎月迅速将手中圣旨递于一旁的墨绾暂管,随即抬步,与一袭红盖头加身的苏暮,恰到好处地隔着半个身子的距离,一前一后,无比郑重地走入这一寻常决计不会开放的庄严之地…… “入殿~~” “入殿~~” “入殿~~” 迎着三声一道更赛一道高昂的呼喊之音,凤翎月满目素然,万般珍重地牵着将与自己携手同行的正君,迈上层层台阶,步入凤灵皇朝供奉历代皇帝灵位之所。 放眼望去,由外至内,从低到高,按照阶品排列,夹道两侧依次占满了朝中官员,基本上,数得上名号者皆未缺席,如此场景,好不壮观! “太女君拜先皇灵牌……” “再拜……” “三拜……” 庄严肃穆之处,满阁供奉之下,按着仪官句句示意,苏暮于身侧内侍的搀扶之下,恭恭敬敬地冲着前方,一丝不苟地三拜而下,完成属于自己的仪式。 作者的话:"啊呀呀,这场面,浩大啊,主要是还没完呢,看着就累哦!" 作者的话:"那个啥,说句煞风景的话哈,人家结婚要钱,你结婚,要命呐哇,绝对是小脑斧此刻的真实感想嘿嘿!" 第203章 拜堂 “太女殿下携太女君共拜先皇灵牌……” 就在苏暮堪堪起身的瞬间,仪官再次开口,抬眸朝前望去一眼,凤翎月半垂臻首,与苏暮同步下跪,再次冲着她凤氏先祖牌位,恭恭敬敬地叩首。 “再拜……” “三拜……” 顺着她的指引,又是两次参拜,如此,便是堂而皇之地敬告列祖列宗,身旁之人,乃她凤翎月的结发之夫,亦是,入了宗庙玉碟、板上钉钉的正牌太女君。 “礼成!” 又是几项例行仪式完成,凤翎月这才重新带着苏暮走出大殿,堂而皇之地立于高高的台阶之上,耳畔传来的,是那仪官夹杂着难以言喻欢悦的一句高呼! 乖乖哦,这一整圈折腾下来,可总算是结束了哇! 随之而来的,即是守候在侧的文武百官们,齐唰唰地跪倒在地,朝着身着大红喜服的两人,俯首帖耳般地拱起双手,异口同声地恭贺道: “恭喜太女殿下,恭喜太女君郎郎!” “恭喜太女殿下,恭喜太女君郎郎!” 【太女府·正厅】此时此刻,外头的天色已然月黑风高,奈何太女府,依旧灯火通明,可谓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盛装出席的女皇凤卿烟与凤后萧钰高坐主位,丝毫不见困意,反而言笑晏晏地瞧着下方座无虚席的宾客们,心下尽是欢愉。 “新人至~~” 随着高昂的一句唱喝破空响起,迎着愈加震天的“噼啪”声,红绸两端,凤翎月与苏暮携手同来,缓缓步入厅堂,并于正中站定,等候着接下来的指令。 …… …… “一拜天地贺山川,敬告安民各神灵~~” 徐徐转身,面朝厅外,二人郑重其事地跪于蒲团之上,小心谨慎地重重叩首,于满座宾客眼前,将自己的新婚大禧,告慰天地,于百姓宣称…… “二拜高堂帝后尊,感恩母父养育恩~~” 借助喜公喜娘的搀扶起身,转而面向上首的帝后二人,复而再次跪地,恭恭敬敬地拜了下去,也便表明,这对新婚妻夫的婚事,得三书六礼、受妻族长辈认可,不容半丝质疑…… “佳主贤助互交拜,妻夫携手可断金~~” 缓缓起身,面向对方而站,目视身前的女人(男子),心中思绪万千,无论未来如何,自即日起,这人,都将会是同自己携手一生、福祸于共的妻主(夫郎)了啊…… “好,好,好!” 很显然,此刻的凤卿烟,那叫一个心花怒放,看着眼前极为登对的一双璧人,愈加满足于自己当初的决定,仰头大呼三声,情不自禁地拍拍手掌,微微点头,朗声言道: “吾女今日大婚,朕心甚悦,祝你二人,携手同归,正位东宫,为弟妹楷模,亦为天下典范啊!” 是祝愿,更是告诫,帝王“恩宠”,历来如此,见状,二人急忙立正站好,再次冲着前方躬身拱手,半垂眼眸,极尽孺慕尊崇地齐声答道: “儿臣谨遵母皇教导!” 作者的话:"终于拜堂了,好累啊只想仰天长啸一声……" 作者的话:"某太女:哼,你还好意思说呢啊!我还以为某人不会累呢!" 第204章 不放你去见新郎儿 陛下金口一开,旁人自然不得怠慢,当即纷纷起身,冲着前方几人恭敬地保拳施礼,半垂眼眸,齐声恭贺道: “恭喜太女殿下新婚大喜,恭喜太女君郎郎!” 唇边挂着淡淡的笑容,凤翎月并未放开拽在手中的红绸,就这力道朝着苏暮的方向挪了挪,这才拱起双手朝着前方回礼,微微颔首,朗声言道: “多谢诸位前来参宴,孤在此,先行谢过!” 应着她的声音,苏暮亦是转身面向前方,虽不言语,却也依着礼仪,郑重其事地福了福身子,喜帕之下的双眸不偏不倚地平视前方,举手投足尽显大家风范,更令高位之上的帝后二人愈加满意。 眼见几方客套完毕,只见侧方的仪官再次挺了挺胸脯,清清嗓子,朗声开口,作着自己今日最后的一句发声: “送入洞房~~” 话音刚落,随即便有两名身着红衣的小侍缓步上前,一左一右扶住双眼尚且无法视物的苏暮,小心翼翼地朝着内院走去。 就在几人路过自己身旁之时,凤翎月这才依依不舍地将手中红抽彻底交了过去,意味深长地瞧了一眼,唇瓣情不自禁地动了动,终究未曾出言。 笑看眼前一切,凤卿烟的面色之上,是不加掩饰的开怀,当即大笑着站了起来,伸出手掌指向下首的凤翎月,揶揄地挑了挑眉,朗声言道: “好了,翎儿啊,母皇总算亲眼瞧见你大婚了,这一颗心啊,也算彻底落地。” 说罢,状似爱怜地拍拍身旁萧钰的手背,缱绻般地冲他笑了笑,潇洒地牵过男子保养得当的纤纤玉手,心情愉悦地感慨道: “好了,我们也该回宫了,接下来的时间,便留给孩子们吧!” 随后,便是众人目视这两位天下之间最为尊贵的帝王与凤后,徐徐走出厅堂,包括凤翎月在内的所有人,俱是双膝跪地,毕恭毕敬地齐声出言道: “儿臣/微臣恭送母皇/陛下、父后/凤后郎郎!” …… …… “来来来,今日,咱们可要好好灌一灌尊贵无比的新娘官啊哈哈!” “是啊是啊,殿下定要不醉不归,否则啊,咱们可不能放你去见那花容月貌的新郎儿哦!” “……” 帝后离席,不小片刻,场面再次变得热闹欢愉起来,尤其是那几个同凤翎月私交甚佳的同窗好友,更是笑得嘴巴都难以合拢,冲上前来便是将人拽了过去,你一言、我一语,没什么规矩地放话道。 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并未有丝毫计较她们的失礼,凤翎月跨步站于堂中,飒气地抄起桌边酒壶,仰头便是一饮而尽,倨傲地眉眼瞧着几人,义薄云天地说道: “好啊,那便让孤见识见识,你们的酒量,究竟有多得心应手。” 哼!还想灌醉她,这些人莫不是在白日做梦、等待着搬起石头来砸各自的脚,哪怕平常不喜饮酒,可自己实际的酒量,恐怕放眼整个京都,都难逢敌手! 作者的话:"嘿嘿,这里的老娘和老爹,是不是瞧着,还挺靠谱的样子?" 作者的话:"我们翎月终于是把正君给娶回家了,满打满算,夫郎出场已经一多半了哦!看到这里的家人们,有出来冒个泡的嘛?" 第205章 太女姐姐好手段 与这厢几人的其乐融融有所不同,另一侧桌边的一位来宾,却是瞪着一双眼眸、恶狠狠地望着不远处风头正盛的凤翎月,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此人,正是那位一身锦衣华服、眉目之间尽是肆意张扬的岚王殿下——凤楚月。 此刻的她,瞧着前方把酒言欢的凤翎月,嫉妒之心就快喷涌而出,想她自诩高人一等,更是受尽母皇宠爱,可想当年,作为冲在前头大婚的皇女,她虽是极为高兴赐下诸多礼物,可却并未亲临,今日却…… “不久前方才闹了好大一场,只为迎那如花似玉的侧君进门,如今便又要大婚迎娶正君,太女姐姐啊,您可当真是,好手段!” 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端着个酒杯便是走了过去,蓦然冲她伸出大拇指,邪肆地笑了笑,嘲讽般地说道。 此言一出,全场噤若寒蝉,皆是神色不一地望了过去,纷纷心下猜测,这两位大佬,又会斗法到何种地步? 只见凤翎月不慌不忙,甚至于,就连面色都并无一丝异常,悠哉悠哉地斜靠于身边的桌案之上,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手中酒杯,风轻云淡地回应道: “那便承皇妹吉言,让孤,能够永远得人心悦拥护。” 小样,还治不了个你?无论是真心爱慕或是拥护,你后院那些个只会争风吃醋的莺莺燕燕,有吗? 想起府中那些个不成事的绣花枕头,凤楚月当即便是涌上阵阵心塞之感,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再次闷下一杯酒,这才意有所指地开口,凉凉地感慨道: “不客气,皇姐还是小心着些,登高跌重、乐极生悲!” 此言一出,同凤翎月交好的那桌宾客当即沉了脸色,大喜之日说出此番言论,莫不是皮痒了、想要找打? 原本欢欢喜喜前来祝贺好友的慕雅首当其中,“腾”地一声拍向桌案,恼羞成怒地瞪了过去,轻声嗤笑几声,冷冰冰地指责道: “还望大皇女慎言,殿下同正君乃陛下赐婚,早已敬告宗庙、同散天下,您如此诅咒,实在是……” 总归,在所有人眼中,她慕雅早已是太女党的支持者,韬不韬光、养不养晦的,实属关系不大,只要出气,想怼就怼了,爱咋咋吧! “哎~阿雅这话便说的严重了!” 可还未等话音落下,便被神色自如的凤翎月接住话头,只见她抿唇淡笑,一本正经地朝着慕雅挑了挑眉先是同她碰了杯酒,这才不慌不忙地瞧向另一边的凤楚月,极尽“真诚”地说道: “无碍,皇妹向来敬爱母皇,怎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不过一时开心,多饮几杯罢了,大家可莫要曲解传扬哈哈,孤在此先行谢过了!” 看似洗白,实则暗讽,说得凤楚月活像一个被人宠坏的小孩,只为趁口舌之快而行事不计后果,什么不要传扬,她估计是巴不得就地散布吧! 作者的话:"每次看她俩吵架,都有一种旁观瞧戏的既视感,管她们开不开心,反正作者码的挺开心!" 作者的话:"某太女:什么是后娘?这就是……" 第206章 不能不高兴 “那便多谢皇姐宽宏大量、不计前嫌,臣妹不甚酒力,先行告退!” 如此一来,凤楚月断然没了继续下去的兴致,气冲冲地留下一句咬牙切齿的言语,冷哼一声,当即转身拂袖离去…… 原本想着,借助当日闹的沸沸扬扬之事,挑拨凤翎月同相府的关系,岂料却被她四两拨千斤地顶了回来,反倒给自己闹了好大的没脸。 站于星月之下,听着厅堂之内重新响起的欢愉之音,凤楚月拳头紧握,暗戳戳地盘算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再多娇艳的花朵,也无百日之期,凤翎月,你给本王等着…… 与此同时~~【太女府·悠然居】“公子,时候不早了,就让奴才服侍您先行就寝吧!” 瞧着眼前呆呆坐于桌边的云悠,风儿心疼地走上前去,亲手为其搭上一件披风,这才微微躬身,柔声劝说道。 自从下午宴席开始,自家公子便一直不言不语地坐于此处,无论怎么搭话,都无甚回响,当真是令人着急。 听闻此言,原本处于内心世界的云悠愣愣抬眸,歪歪脑袋,倾身瞧向不远处那充满铺天盖地赤色的院落,咧唇笑笑,驴唇不对马嘴地问道: “你说,阿月她这会儿,是否就要洞房花烛了呢?” 随后,更是在风儿尚且还未来得及反应的空挡,两条胳膊交叠置于桌案,后将脑袋枕于之上,亮晶晶的双眸眨了又眨,喋喋不休地说道: “正儿八经的大婚典礼,堂而皇之的凤龙双烛,相得益彰的……太女正君啊!” 正君啊!那可是要陪她渡过所有重要场合,与之生同衾、死同穴,许下诺言不离不弃的结发之夫啊! 表情带笑,可心中苦涩,风儿一清二楚,任凭再多大度之人,亲眼瞧见爱人娶迎娶板上钉钉的正君,一时之间,恐怕都不会欣然接受。 徐徐上前,不顾礼节地将云悠拥入怀中,伸出双手,安慰般地拍着他的脊背,唇瓣开合,轻声建议道: “公子,您若实在不开心,那便……” 哭出来吧! 左不过,这里只有他们主仆二人,在这远离众人视线的角落里,暗自舔舐伤口,或者悄咪咪地发泄一下情绪,也是没什么不能的吧? 只可惜,大家心知肚明的后半句话并无表现时机,只见云悠骤然站了起来,如同没事人一般,轻飘飘地理了理有些散乱的衣衫,转头挤出一抹最为“灿烂”的笑容,随即便是抬步朝着床榻走去,自我催眠般地朗声言道: “没有什么不开心的,自打认识她的第一日起,今日场景,不早有预料?再说了,阿月大婚,我也不能不高兴,呵呵,走吧,睡觉睡觉!” 殊不知,垂于身侧、紧紧握起的双拳成了最佳拆台细节,可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叫任何一丝风言风语传出,更加不能叫旁人觉得,自己,配不得阿月那番倾心相待…… 作者的话:"又是心疼小悠的一天……" 作者的话:"我真的是,大婚夜搞了这么一出,大家是不是有些始料未及呢?" 第207章 别来无恙啊 【太女府·暮璃阁】 “公子,您都一天没吃东西,估摸着距离殿下过来的时辰还早,不如先行用些糕点?” 看着端坐床边的苏暮,陪嫁小侍苏宁那叫一个心疼地不得了,悄咪咪地凑了过去,缓缓自袖中掏出一包食带,低声询问道。 想他家公子,天不亮便被唤醒,开始了那一项项令人眼花缭乱的打扮,接着便是随同殿下完成繁琐仪式,到了此时此刻,饥肠辘辘外加疲惫不堪,端端正正的坐姿,恐怕已是强撑。 说罢便是笑着眯起双眸,一副等待夸奖的表情,哪知下一刻,便被苏暮的反应惊地瞪大双眼,只见他动作丝毫未移,更是未曾表现出半丝别样情绪,轻飘飘地摇了摇头,出口便是一句叮嘱: “胡说什么,妻主未至,必得恭敬相候,还有,往后人前人后,都不许再唤本君‘公子’。” “是,谨遵太女君郎郎教诲,宁了记住了。” 闷闷地答应一句,随即不满地嘟着嘴巴退回原位,凝眸沉思,对于苏暮异乎寻常的举动,颇为困惑——他就不明白了,虽说才名在外,可他家公子,作为府中嫡出,向来也是恩宠优渥,哪怕当真算的上一位引人称赞的大家闺秀,可某些自认为不必遵守的微末规矩,也是敢于跳脱。 为何,今日却变得如此小心翼翼,甚至都失了自己本来的模样,难不成,当真只因,太女殿下,是那个人吗? …… …… “吱呀~~” 又是不知过去多久,房门再次打开,一股带着酒味的阴凉气息扑面而来,还未等两人做出反应,一袭红衣的凤翎月赫然立于眼前,目光灼灼地盯着床榻边缘的身影。 “阿…暮……” 喃喃地唤出一句,轻缓低沉的嗓音,就是连她自己,恐都无法听得真切,心下“扑通扑通”乱跳不止,凤翎月刚欲出言,便听床上这人抢先一步开口,无波无澜的嗓音自那盖头之下徐徐溢出: “臣侍参见太女殿下,还请殿下赏脸,为臣侍掀盖头。” 依着规矩,丝毫不差,还当真是得体守礼又懂规矩的大家闺秀啊! 自嘲地笑了笑,凤翎月最后一丝希望已然破灭,房中气氛顿时凝结,吓得宁儿规规矩矩地站在角落,大气不敢出,唯恐殿下一个不爽,拿他开刀。 “出去!” 幽凉的嗓音赫然响起,宁儿条件反射地抬眸瞧去,随即便见凤翎月提起桌边的喜秤快步行了过来,方才那声,正是对自己的命令。 根本来不及思索,当即点头如同捣蒜,手脚并用,麻溜地跑了出去,公子啊,殿下太可怕了,咱还是先撤了,接下来的招数,您老人家便自行解决哦! 眨眼间,凤翎月已然行至床边,手腕陡然蓄力,只听“唰”地一声,那片盖头便如同生了灵魂一般,于空中飞舞不止,眼前恢复光明,苏暮骤然抬眸,四目相对之际,耳畔传来那人一道意味不明地问候之音: “别来无恙啊,孤的正君郎郎?” 作者的话:"有没有看出点啥子猫腻呢?" 作者的话:"欢迎留言评论哦!" 第208章 何须共饮合卺 这话说的,着实有些令人捉摸不透,望着脑袋上方压下的那片黑影,苏暮更是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死死拽着宽大袖袍内壁的双手更是彻底暴露了他的紧张。 强行按下内心渐起的那一丝丝来势汹汹的心虚之感,思来想去,唯有缓缓起身,朝着凤翎月盈盈下拜,恭敬有加地出言道: “殿下,按照流程,我们接下来,该饮合卺酒。” 流程?按照你大爷的流程?说来说去便跳不出这个圈子了是吧?凤翎月暗自咆哮几声,心下瞬间无名火起,究竟是经历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这人怎得变成如今这番模样,矜贵自持、了无生趣! “殿下……” 见她无甚反应,苏暮心下孤疑,终是彻彻底底地抬眸望向她的眉眼,轻言问出了声,瞧着眼前这副同自己印象之中大相径庭的表情,凤翎月简直心塞不止,当即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倾身将其压上床榻,微微勾起男子的下巴,悠悠地反问道: “原就不是自主的婚事,何须共饮合卺?” 如此赤裸裸的问话出口,实非凤翎月平日里的作风,只可惜,却并未如她所愿,得到什么与众不同的答案,相反,入耳即是男子姿态极低地告罪之辞: “是臣侍僭越了,那不知道您当如何?” 轻柔且镇定的言语传入心间,凤翎月蹲觉脑瓜子嗡嗡作响,更加朝着苏暮的方向挪去几分,唇边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赌气般地回应道: “不如何?单刀直入便好!” 说着便是伸出“魔爪”,不甚温柔地撕扯着苏暮的衣衫,不消片刻,便是单薄的中衣勾勒着男子较好的身材呈现眼前。 映衬之下,尚且孤零零地处于头顶那重重的发冠反倒显得无比刺眼,凤翎月骤然瞪大双眸,不敢置信地后退几步,就连背在身后的掌心亦是有些颤抖。 霎那间,一股没来由的懊悔之色涌上心间,真的是,自己这个滚蛋方才都做了些什么,喝了几口便飘地不知今夕是何夕,那般粗鲁地对着…… “呃,我……” 就在凤翎月再次上前,试图打破尴尬之际,又被缓缓起身的苏暮截住了话头,只见他依旧从容不迫地走向一旁,冲着面露尴尬的女人微微福身,标准的笑意浮上脸颊,红唇轻启,风轻云淡地说道: “那便听您的,还请殿下稍后,且容臣侍摘冠。” 嗯,容你……啊哈,你说什么?不是吧,这都能忍?始料未及之时,不免暗笑一声,苏大公子,不折不扣、还当真一位是有着良好教养的大家闺秀啊! 方才几乎要被懊悔取代的不虞再次浮现,且愈加浓烈,胸腔起伏,不停地喘着粗气,终是在苏暮将最后一根固定发冠的步摇扯下的瞬间,展臂将人拽了过来,随即便是扔上床榻,发丝翻飞之际俯身而过,顺手拉下的幔帐恰巧掩住一世春光…… 作者的话:"小脑斧表示,当真是临时起意搞事情的,虽然吧,弄得咱颇想仰天长啸一声:嘴啊,你可真是个好东西,成也是你,败也是你!" 第209章 落寞新婚夜 两个时辰之后~~ 直到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柩撒向房间,经过一夜“激战”的凤翎月这才渐渐褪去眼角的血色,转眸瞧着身旁早已沉沉睡去的男子,心下感慨万千。 “为什么?你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也是,时光催人向前,哪有从不改变的?” 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爱怜地抚上苏暮弯弯的眉眼,双眸之中闪烁着些许意欲不明的情愫,轻叹一声,不自觉地喃喃自语道。 若不是方才经过验证,她可真好怀疑,面前之人,到底是不是个正常男儿,要知道,无论自己如何折腾,这位苏大公子的面色之上,始终挂着最为得体的笑意,便是连半点痛呼也无。 想她凤翎月立马平天下,外人面前素来说一不二,却在这人身边,屡屡难以自控,一但想到昨日种种,沉重的无力感便再次涌上心间,令其不由得闭上双眼,独自平复着骚乱不已的心绪…… 动动脑袋,情不自禁地想在男子额间落下一吻,却在最后关头止住步伐,微微摇了摇头,径直起身,拽过一旁的披风裹上肩膀,轻手轻脚地坐于桌边,余光却在不经意间,那红得刺目的合卺酒壶。 “你还在这儿啊!” 自嘲地笑了笑,腹诽一句,顺手将其捞了过来,仰头便是灌了进去,顷刻之间,那方小小的壶中,已然空空如也。 也不知为何,叱咤风云、尊贵无双的太女殿下,竟在自己的新婚当夜,显得这般孤寂、落寞…… …… …… “叩叩……叩叩……” 不知过了多久,借着酒劲,凤翎月适才有些困意袭来,正欲不顾形象地趴于桌边小憩片刻,却听门外不合时宜地响起一道无比清晰的敲门之音。 “放肆,何人喧哗?” 被人扰了兴致,凤翎月当即吼出一句,接着便是条件反射地望向床榻之上的人儿,见他并无异样,这才后知后觉地拍拍胸脯,重新将目光聚焦门口。 清晰地听出她言语之内的不耐烦,门外之人亦是狠狠捏了把汗,不由得猜测是否扰了好事,即便隔着门板,仍旧一本正经地躬身行礼,毕恭毕敬地禀告道: “启禀殿下,时辰已到,正君郎郎也该收拾着起床,去向凤后请安。” 言外之意便是,您也该起了,陛下那还等着去问安呢,要问为啥不直接明说,那就是,不敢啊! 说话之人,凤翎月知晓,正是昨日大婚,自宫中派来监察的教引公公,无非是来试探,那方锦帕是否落红? 个中礼仪规制,凤翎月岂会不懂,方才不过一时愣神罢了,转眸瞧向依旧睡得香甜的苏暮,本想延迟些许,令他尽可能地多加休息。 可电光火石之间,昨晚种种再次于脑海上演登时便将到了唇边的话音重新吞了回去,烦躁地晃了晃脑袋,溢出唇瓣之际,已然变成一句没什么情绪的答允: “进来准备吧!” 不是喜欢时时刻刻以规矩自居吗?那便遂你心愿好了!默念一句,凤翎月未曾多看一眼,顺手拢了拢自己的披风,迎着众人满目孤疑的神情,头也不回地跨步出门,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 作者的话:"征集一下哈,如果你们是翎月,换位思考,遇上这样的,会不会心塞呢?" 第210章 入宫觐见 【马车内】 清晨的街道之上,带着太女府标志的马车正在晃晃悠悠地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内里二人相对无言,独有眼眸微眯、斜靠侧壁状似补觉的凤翎月时不时地瞥向对面男子的方向。 说来也巧,无论何时,但凡她的视线落了过去,都能瞧见另一侧的苏暮镇定自若地坐于原位,面上的表情始终如一,更是不曾挪动半丝。 几次三番过去,凤翎月的内心简直犹如万马奔腾,要说昨晚的“耕种”,她自认竭尽所能,更是在莫名情绪的加持之下更是“卖力”,今日表现,不禁令她怀疑,这人,莫非当真是有什么“神功”? “咳咳,其实,若是疲累,倒是可以依着车璧休息片刻。” 毕竟,到了皇宫,还得好一番折腾。 终究,还是凤翎月心生怜悯,轻声叹了一口气,转眸瞧了过去,略微有些别扭地开口建议道。 本是一个借坡下驴的好机会,奈何偏偏有人混不自知,嘴角咧出一抹平淡至极的弧度,不偏不倚地冲着女人微微颔首,不疾不徐地说道: “臣侍无碍,有劳殿下关心。” 离了套话就不会言说是吧,听闻此言,凤翎月烦躁之色愈加凝重,唇角不自觉地抽抽,猛地转过身子,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嘴中更是气冲冲地蹦出几个字眼: “随便你!” 真是疯了,我就多余管你,好心当成驴肝肺,心下暗自咆哮一句,凤翎月当真全然闭上眼眸,直到马车缓缓驶至宫门,都未再出言半句。 …… …… 【御书房】“儿臣参见母皇,母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穿一袭袖着朱雀纹饰的常服,凤翎月缓缓踏入大殿,毕恭毕敬地朝着上首单膝下跪,朗声出言参拜道。 孤疑地望向下方面无表情的女儿,凤卿烟徐徐停下手中批阅奏折的动作,淡笑一声,微微眯起眼眸,满是一副慈爱的表情,冲着她热情地挥了挥手,急切地说道: “翎儿来了,快快起身,跟为娘说说,这桩婚宴,可还满意?” 依言直起身子,凤翎月的神情当中依旧敲不出任何破绽,还是那副孺慕恭谦的表情,面色如常地半垂眼眸,微微拱手,一本正经地答道: “母皇亲自挑选,自是绝佳,太女君为人谦逊、得体守礼,当属后宅典范,亦……深得儿臣心意,多谢母皇费心。” 无论真假,如此回话终是挑不出任何错处,凤卿烟亦是在下一瞬,收起原本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心情颇为愉悦地挑了挑眉,半分玩笑、半分重视地叮嘱道: “哈哈那就好,翎儿啊,你才刚刚成家,有些事情,看的不是特别真切,朕可提醒你,前后素来相连,作为储君,哪怕再多喜欢,也不能给一个人太多恩宠,要知道,后宅平衡,你在前朝,才能安稳。” 这话说的,再为清楚不过,戳穿了,无疑是担心自己太过宠爱云悠,久而久之,宠侍灭君,做出那等子本末倒置的举动,平白惹出骚乱。 作者的话:"每次瞧见母女两跟这打太极,小脑斧就想一个白眼送上,每人八百多个心眼子,还不够麻烦的真的是!" 第211章 真与假 话音刚落,只见凤翎月恰到好处地微微点头,再次朝着凤卿烟拱手示意,嘴角带上一抹释怀乖顺的笑意,郑重其事地表态道: “是,儿臣谨遵母皇教诲。” 真的是,她又不傻,若当真如此,岂不将悠儿架在火上、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世人关于“蓝颜祸水”的唾沫星子,都能全然将他淹死好嘛! 接下来的时光中,还是一如既往的问答相叠,不知过了多久,抬眸瞧了瞧屋外的天色,凤卿烟轻声一笑,伸手指向后宫的方向,缓缓建议道: “行了行了,新婚燕尔的,朕便不再留你,去毓秀宫,接着夫郎回府去吧!” “逐客令”既已下达,凤翎月自是欣然接受这一本就毫无意义的“新婚慰问”,随即后退半步,一丝不苟地拱起双手,语气平淡地出声言道: “谢母皇体恤,儿臣告退!” …… …… 直到殿门开启复而再次阖上,眼前了无凤翎月的身影,凤卿烟这才转头瞧向一旁的御前随侍,眸光暗淡几许,轻声叹了口气,带着几分寒凉的探究意味,意有所指地问道: “你说,翎儿方才所言,几分为真,几分,又为假呢?” 好家伙,如此灵魂拷问,请问是人可以随便回答的嘛?躬身上前,御前近身王瑛“屁颠屁颠”地走上近前,尽可能地做出谦卑的模样,讨好地笑了笑,字斟句酌地回答道: “启禀陛下,殿下心意,奴不敢妄言,只是奴相信,一切琐碎,定会在您的英明领导之下,向着顶好的方向发展。” 问:帝王问话怎么答?回:夸就完了!至于这个方向是什么,嗯,那就看您怎么想了,您觉得是什么,那便是什么好了! 话音刚落,便见凤卿烟颇有些头疼地摆了摆手,轻声叹了口气,转眸望向窗外,满是一副幽怨的神情,放于案边的拳头渐渐屈起,若有所思地嘟囔道: “唉,这些年,随着翎儿羽翼渐丰,有些事情,都不能仅凭朕的心意啊!” 如此一言传入耳中,王瑛不禁心下“咯噔”一声,思绪百转千回之际,快速地眨了眨眼,缓缓抬起双手,弯腰一躬到底,眉眼间尽是倾佩的神色,有条不紊地夸赞道: “陛下此言差矣,殿下能有如今的成就,还不是源自您的悉心培养,只要有您这个掌权人在,便没什么可担心的。” 要不是说呢,这能在宫中混下去的人,哪个不是猴精猴精,三言两语便将凤卿烟哄得舒心许多,无奈地摇了摇头,顺手抄起一旁的奏章继续阅读起来,斜斜地瞥了过去,没好气地揶揄道: “你啊你,可真会说话,死的也非得给你说活了不可。” 此言一出,王瑛方才长舒一口气,觍着一张脸微微一笑,殷勤地走上前去,无比热情地添上一杯茶水,一脸正色地恭维道: “陛下说笑了,奴哪里会说什么话,不过就事论事罢了!” 呼~好险,当真是伴君如伴虎,帝王身边当差,看似无上尊荣,实则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必得招致满盘皆输的结局! 作者的话:"论话术的重要性……" 第212章 够本事 【毓秀宫】 “好,身为主君,何该如此,暮儿此番言论,当真是深得本宫心意,接着,若是能给父后添个小皇孙,便更好了!” 脚步堪堪迈进毓秀宫的大门,凤翎月入耳便是如此一句,瞧这模样,想必是苏暮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合他胃口之事,才能令其如此开怀。 你在她不由得顿住脚步、心下诧异之际,只见苏暮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浮现几许恰到好处的得体笑意,微微起身,冲着前方轻轻拱手,柔顺温婉般地回答道: “多谢父后夸赞,儿臣定当竭尽全力!” 什么?这就答应了?竭尽个鬼的全力,也不问问自己同不同意,凤翎月心下满是被人冒犯的懊恼之意,没来由暗戳戳地心想,哼,不行回去便随便搞点药来吃吃,省的成为别人“交易”的物品。 呵~亏她方才还有所担忧,想着自家父后会否想着法子给他立规矩,如今看来,两人气氛融洽、相谈甚欢嘛!净显得自己像个傻瓜! 情绪不稳之际难免呼吸急促,观察入微的苏暮几乎是在瞬息之间便发觉尚在墙角的她,当即转过身子,一本正经地朗声行礼道: “臣侍见过妻主大人。” 同床共枕之人,成天搞成这副见外的模样,也不嫌累,腹诽一句,凤翎月实在懒得搭理,当即抬脚,目不斜视地走上前去,路过之际,不咸不淡地回应道: “免礼吧!” 随后从善如流地继续向前,直到位于厅堂正中,尽数敛起眸中神色,轻轻颔首,冲着主位上的萧钰抱拳言道: “儿臣参见父后,父后金安!” 许是先前谈话实在欢喜,即便骤有她人进入,萧钰面上的笑意仍旧丝毫未减,眨了眨几乎快要眯成一条窄缝的双眼,笑嘻嘻地冲着下首的女儿招招手,甚是心悦地感慨道: “哈哈,翎儿来了,你可当真是娶了一位品貌皆优的好夫郎啊,同他交谈,一时之间,竟然忘了时间。” 此言一出,凤翎月倒是难掩诧异,自家父后那个德行,自己即便不言,亦是有那么几分心知肚明在身上的,能在短短一两个时辰之内便得如此不加掩饰的评价,不得不说,苏暮的确够本事。 屈居她太女府后院,而不去粉墨登场、大展拳脚,还真是可惜了啊! “呵~” 一声不明所以的轻笑溢出,凤翎月徐徐坐于侧方首位,漫不经心地朝着苏暮的方向瞥去一眼,复而收回视线,半分自嘲、半分陈述地出声言道: “是,父后欢喜便好,能得母皇与您青睐,自是不差。” 是的,你们好便是大家好,至于她自己,哪里还有什么出言的资格,无论当年,或是今日! 随即便是抬眸,相互交缠之际,父女两对视而笑,却然未曾有人注意,就在凤翎月话落瞬间,处于一旁桌边的苏暮微不可查地变了神色,右手掌心更是死死地扣于座椅扶手,满是隐忍的模样…… 作者的话:"嘿嘿,各位宝贝们,有没有闻到一丢丢不一样的气味呢?" 作者的话:"别急别急,事后都会有所解答,气氛也不会一直这么尴尬下去哦!" 第213章 催生 女儿此番言论,甚得萧钰心意,当即被哄得眉开眼笑,“打量”的目光自二人身旁掠过,颇带几分揶揄的色彩,语重心长地嘱咐道: “那你便抓紧着些,早日为本宫添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孙女,瞧瞧人家熏风殿那位,都有两个了。” 叫他成天拿着小孩说事,吸引凤卿烟的目光,给自己添堵,回头就让苏暮这好女媳生个机敏聪慧的小宝宝,叫他毓秀宫,也好好扬眉吐气一把。 可往往,骨感的理想背后,总是伴随着苦感的现实,萧钰这厢堪堪话落,尚且沉浸在“即将”怀抱孙儿的憧憬之中,随即便见凤翎月不甚赞同地微微蹙眉,一脸“菜色”地望了过去,轻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道: “唉,父后啊,此事讲究缘法,实在是急不得。” 都什么时候了,还急不得? 面上喜悦之情登时退散,萧钰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重新将目光聚焦于一旁的苏暮身上,上下“赏看”几许,愈加满意地点了点头,满是欣悦地说道: “你看看你,怪不得暮儿这孩子讨喜呢,这一比较,差别不就出来了?” 原本还在为凤卿烟不打招呼的骤然赐婚有所微词,如今瞧见进退有度的苏暮,霎时便将心底那丝丝不悦之感抛诸脑后,甚至于,暗自庆幸,某人或有意或无意地“歪打正着”! 要说对于自家父后的日常嫌弃,凤翎月早已免疫,更加无甚多余兴趣同他掰扯,却不料,在下一刻,诧异地瞧见苏暮柔声笑笑,冲着自己的方向微微福身,轻柔地说道: “父后说笑了,臣侍不过萤火之光,如何能与妻主这等日月争夺光辉?” 这话说的,直接给凤翎月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好家伙,斜眼瞥见男子望过来的目光,怎的令她蓦然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既视感呢,后背凉飕飕的! “呵呵~” 就在此时,一道轻快愉悦的笑声传来,只见萧钰满脸过来人的表情,转眸瞧向苏暮,伸出手指,宠溺地点了点,缓缓摇了摇头,颇为逗趣般地开口言道: “瞧瞧,这还护起来了,这眼看已值正午,不妨在宫中用了午膳再走?” 太女府人多眼杂,更是有云悠那个不省心的,他得想尽办法给这两个孩子创造相处机会,如此才好早日生得出小孙女不是? 只可惜,他的心思,凤翎月怎会不知,更是决然不会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烦心事”,当即起身,赶在苏暮出口之前,眼疾手快地拱起双手,一脸真诚地拒绝道: “父后容禀,儿臣府中还有些琐事尚要处理,改日再让苏暮陪您。” 没错,是苏暮,而非她自己,一个在侧已然足够自己心塞,若是两人同时“开炮”,自己还要不要活了啊真的是! 此言既出,苏暮适才张杨明媚的脸色不禁黯淡几分,有事?新婚燕尔,她能有个鬼的要事,不过蓄意推脱罢了! 作者的话:"你们说,萧钰是不是够双标的,女鹅不喜欢的夫郎,一个劲儿的挑拨,娶了个自己喜欢的,瞧着波助攻“神”的呦!" 第214章 首次拜见 【太女府·正门】 “见过太女堂姐,堂姐新婚大喜啊,小妹有些事情急需您来解惑,便向正君郎郎借用片刻哈!” 要不是说,饭可以乱吃,但有些话,却决不能乱说,这不,凤翎月前脚刚以事物繁忙作挡、逃离自家父后的“魔爪”,这才堪堪行至门前,便被早已等候在侧的凤曦月拽住,急促地落下一通说辞便是薅去她家马车。 前后加起来,也不会瞬息之间,直到两人消失,愣在原地的苏暮这才有所反应,无辜地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 “方才虏走殿下的,是璃王府的世女殿下?” 没错,是虏,就凤曦月方才的德行,要多“粗鲁”有多“粗鲁”,很难令人联想到,是寻常姐妹直接的友好交流,若是识得,太女府众人,恐怕是要直接动手去抢了。 听他询问,当时便是有一守在门前的侍女跨步走了过来,先是冲着苏暮躬身抱拳,接着便是不苟言笑、公事公办般地出言回答道: “回主君,是的,主子同世女殿下离去,必有要事相商,您不妨先行回府?” “嗯。” 轻轻答应一声,了然地点点头,苏暮抬步跨入府中,不禁在想,那个向来不屑言谎之人,莫非当真提前有所安排,而非一味推脱,这才拒绝凤后之意? 那么,是不是证明,她对自己,也并非全然…… ←←←←←←←←←←←←【太女府·悠然居】“我的好弟弟,我们快走吧,正君已然回来半个时辰,再不去,可当真于理不合了啊!” 偌大的房间内,满目焦虑的夏凌安急地团团转,不停地挥舞双手,无可奈何地望着抱着胳膊坐于床边的云悠,竭尽全力地劝说道。 就在凤翎月两人前往皇宫觐见的当时,他已苦口婆心地不知说过多少遍,该说的能说的他全都说了,奈何此人死活就是油盐不进,就是憋着一口气,不肯松手。 这不,瞧见夏凌安面色愈加凝重,云悠直接站起身子,满是一副混不吝的模样,咧唇笑笑,伸手便是将他拉了过来,哥俩好地攀上他的肩膀,嘟着嘴巴,甚是不情愿地说道: “哥哥你就别转悠了,我才不要去,他是阿月的正君,正大光明、享受着所有人的祝福与在乎,有什么理由还要我去拜见?” 未能堂而皇之地成为心爱之人的正君,虽说可以释怀,却不能当真不在意,这是云悠永远的伤痛,如今骤然令其降低姿态、前去拜见,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一番“刚正”言辞属实令夏凌安满脑袋无语,合着自己方才小半个时辰的“努力”,全都打了水漂了不是?啊,苍天啊,劝个人,怎么就这么难哇! 可若是就此作罢,正君大婚后的首次拜见,单单自己前去,亦或是两人都不去,传扬出去,加之有心之人的大肆渲染,事情可就大了哦! 传扬?对哦,顺着这一突如其来的灵感继续思考下去,夏凌安转转眼珠,一个想法骤然涌上心头…… 作者的话: 哎嘿嘿,有没有宝子能够猜的出来,咱们的安安小可怜,想出了什么好办法,逼迫霸王悠就范呢? 第215章 该行礼了 计划成型之后,便见忙不的失地拽住云悠的胳膊,一个真诚至极的笑容送上,俏皮地冲他眨了眨眼,试探性地问道: “哎呀悠弟弟,正因他是我们妻主的正君,礼数才不能偏废,再不济,你总也不想,外人碎语言说我们府上毫无规矩,平白令人笑话了殿下?” 要不是说呢,人在情急之时,脑子绝对比平常多几个弯窍,此言一出,云悠瞬间心底一沉,原本满不在乎的神情被紧紧皱起的眉宇取代,仅仅片刻犹豫过后,当即抬眸望向满眼期待的夏凌安,脱口而出道: “那自然不能,唉,算了算了,听你的,不就低个头嘛,大丈夫能屈能伸,哼,谁还不会了?” 随即便是拢拢衣袖,冷哼一声替自己打气,灼灼目光平视前方,步履轻快地走了出去,见此清形的夏凌安可算是长舒一口气,拍拍胸脯,着急忙慌地追了上去…… 这便是云悠,可以倔犟到不管不顾,可一但涉及到在乎之人,那是宁可自己受委屈,也不愿牵连半分。 …… …… 【暮璃阁】“启禀主君,云侧君与夏侍君在外求见。” 缓步行至半倚软榻、瞧着手中书籍打发时间的苏暮,苏宁满脸写着不情愿,微微福身,撅起嘴巴,如实言道。 瞧着本本分分的夏侍君倒也罢了,可那位趾高气昂的云侧君,当真叫人喜欢不起来,想着自家公子被迫与那人同住一个屋檐,他便止不住的恼怒。 “还不快请他们进来。” 有些意外地抬起脑袋,当即道出一句,这才转眸瞧向苏宁,满脸皆是怒气,冷哼一声,直截了当地斥责道: “还有你,说了多少遍,如若不能管理情绪,那便滚回家去。” 此言一出,当即吓得苏宁夹着尾巴跑去一旁,着急忙慌地捂住嘴巴,不敢多言半句,笑话,这要是被送回家,往后的日子,要他怎么过啊! “臣侍夏氏凌安见过主君!” 对话之间,门外二人已然步入其间,谦卑地笑了笑,夏凌安率先半蹲身子,冲着上方的苏暮行礼换道。 “悠弟弟,该行礼了!” 眼见身旁的云悠无甚动静,心下暗道“糟糕”,不顾礼节地转头,不停地使着眼色,更是伸手拽拽他的衣袖,小声嘟囔一句,以作提醒。 “就是这样一个所谓‘大家闺秀’,抢了原本属于我的正室之位吗?” 直挺挺地望着前方的苏暮,云悠心中尽是难以言说的微词,心道一句,身侧双手紧握成拳,也不出言质问,然,就是迟迟不肯有所动静。 顾及着夏凌安先前所言,就在空气经过半响诡异的安静过后,一丝不明所以的弧度浮上唇角,眉眼如炬的男子这才收回朝前打量的视线,敷衍着福了福身子,轻飘飘地落下一句: “云悠见过主君。” 虽说不甚规格,好歹有所行动,夏凌安可算松了口气,再次将目光重新聚焦于苏暮,期待着,这位盛名在外的主君,可以大事化小! 作者的话:"是不是多少有点觉得,小悠的表现有些不识好歹了?" 作者的话:"可是没办法,谁让翎月就是喜欢这一卦呢,甚至美其名曰:率真!" 第216章 不肯见好就收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就在云悠似有若无的“请安”、不等上峰出言便擅自恢复原样过后,苏暮方才开始真正打量这个曾几何时、传到沸沸扬扬,更是被那女人放在心尖的——“云侧君”。 果真如传言所说,是个绝代佳人,也许是出生将门的缘故,整个人由内至外皆是透露着一股清新灵动的气息,就好似……天下间,就没有什么烦恼可以撼动他的心房。 这便是,凤翎月喜欢的模样吗?明明相去甚远,可是为什么,会令自己莫名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呢? …… …… “都是一家人,二位弟弟无需多礼,随意便可。” 又是一阵诡异的安静过后,苏暮方才收回眸光明笑得一脸和善,冲着两人轻声道出一句,举手投足尽显沉稳,端得一副正室气派,随即抬起手掌挥了挥,冲着侧方伺候之人吩咐道: “来人,上茶!” 随即端起身旁桌案之上的茶杯抿了一口,直待两杯茶盏呈上二人桌案,这才轻轻勾起唇角,热情地招呼道: “两位弟弟且尝尝吧,这是本君自府中带来,虽算不得有名,可在这京城,却也少见,拿来招待贵客,最是合适。” 看似公事公办的一句话,实则气度尽显,同时展现苏暮此人的权衡之道,不算名贵,是为附和二人身份,罕见的内在特征,则是他作为正室主君,最真挚的诚意。 如此行径,当即便收获了夏凌安的刮目相待,心道一句,这位苏公子,当真如传闻所言,那般胸怀若谷,急忙双手捧起茶杯,朝他微微倾身,极尽虔诚地感谢道: “多谢主君!” 唉~要想云悠“上道”,已是不可作为之事,唯有自己尽可能的恭敬着些,以期稍作弥补,不求尽善尽美,起码也在面上,使这场初次相见没那么难堪! 果不其然,不出夏凌安所料,哪怕是在此番“其乐融融”的场景之下,云悠偏偏不肯“见好就收”,漫不经心地端起茶杯品了一口,当即便是重新将其放回原位,眯起眼睛伸了个懒腰,唇角微勾,不咸不淡地评价道: “看着模样是不错,只可惜,味道差了点,寡淡如水,甚是没什么滋味。” 看似是在品茶,可明眼人都能全然瞧见,云悠此举,不过暗讽苏暮这个正君郎郎空有一身权势,实则因循守旧、索然无味,不得凤翎月欢心。 好家伙,这人莫不是疯了?第一次见面便当着人家正君的面,丝毫不见避讳地说出此番言论,是要闹哪样? 就在夏凌安脑壳生疼,思绪翻飞之际,不断想着调和之法,却不料,会被苏暮下一句四两拨千斤的话语给惊在原地: “素闻侧君出生将门,自小便追随令堂南征北战,见地果真不俗。” 没有想象之中的恼怒,有的只是一句风轻云淡的回应,不痛不痒地击了回去,更是不见任何不善字眼,若是再行纠缠,那便是对方不识好歹。 作者的话:"哎呀呀,三个夫郎一台戏,小小的宅斗现场上线喽!(不肯承认幸灾乐祸的小脑斧jpg)" 第217章 竟敢对主君无礼 至于言谈之中的“不俗”二字应当如何理解,则完全是见仁见智、任凭她人想想,难不成,这便是,独属于世家贵子的“教养”与“能耐”吗? 思忖片刻,眼见气氛逐渐变冷,夏凌安急忙冲着前方微微一笑,再次转向云悠,同样淡淡地点了点头,这才轻轻拱起双手,半开玩笑地说道: “两位郎郎都是人中龙凤,凌安拜服。” 毕竟,这普天之下,便没有哪个人不喜欢好话,不知道如何缓解气氛?夏氏大法言说——夸就完事! 不知怎么,瞧见夏凌安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云悠顿觉不爽,凉凉地瞥了一眼前方的苏暮,随即转身,满是热情地握住身边之人的手掌,丝毫不给面子地说道: “没什么服不服的,凌哥哥莫要如此谦卑,同我兴致相投,便是好兄弟,无关身份。” 言外之意便是,旁的什么人,哪怕权力再多鼎盛,同他,也并非一路。 哪知,即便事到如今,苏暮仍旧并无点滴气恼的表现,缓缓抬手,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的茶渍,淡淡一笑,轻飘飘地说道: “这倒不假,既然入了太女府,便都是一家人,夏侍君见外了!” 这架势,仿佛是要同云悠“争夺”一番,而对象,恰巧是这个出身卑微、更没有什么底气的夏侍君。 “宁儿,把东西拿上来吧!” 说来也快,不过轻描淡写地“调侃”一句,便见苏暮恢复神情,冷不丁地摆了摆手,冲着身旁侍从吩咐一句,随即转眸瞧向两人,满是真诚地介绍道: “瞧瞧,说话之间,差点忘记正事,这是本君尚在府中待嫁之时,专令饰楼打造,送给二位当作见面礼,还望日后,能够同气连枝,共匡殿下。” 随着话音,已有俩名侍从分别将托盘置于堂下二人桌边,幕布揭开,赫然正是两块瞧着便是价值不菲的玉佩,通体翠绿、更有细小纹路展现其上,妥妥的上品。 这话更是说的明白,亦是作为主君的他,刻意抬举事前入府的君侍们,哪知云悠并不接茬,而是拎着属于自己那块玉佩左右端详,片刻过后,丝毫不加遮掩,极为不屑地撇撇嘴,意味不明地说道: “果然,有些东西的好,全然是通过比较显现而出的哇!” 言罢,更是迎着众人极为不解的眼神,自顾自地拽着夏凌安的手臂,甜甜地笑了笑,眨眨双眼,颇为欢快地问道: “哎呀凌哥哥,你还记不记得前几日,我同你抱怨阿月送来的礼物不甚珍贵呢?与之相较,是不是骤然觉得,也没那么不好了呢嘿嘿!” 这不是……变相嫌弃嘛?甚至于,比之赤裸裸地讲出来,更加令人难以接受? 且不说苏暮作何反应,静静守候一旁的苏宁率先把持不住,当即便是蹦了出来,指着正前方的人儿便是一句: “放肆,胆敢当着主君的面……” 这什么完蛋玩意儿,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在自家公子面前,张口闭口皆是无礼,当真是不知所谓。 作者的话:"亲作者表示,这一段搞得,对小悠这个不靠谱的,有点生气是怎么回事?" 第218章 岂是那斤斤计较之人? 要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奈何云悠绝非“凡品”,也不管他出生何方,抢在尚未语毕之前,径直抬眸瞪了过去,不慌不忙地嗤笑一声,拔高音调,恶狠狠地反问道: “怎么?云悠不过就事论事,这就惹的主君身旁红人动怒了?你家主子尚且未曾发话,就凭你也配指责本君?” 好嘛,这脾气,那叫一个比一个火爆,如此一来,不打起来恐怕都对不起这些“炮筒子”了哦,心急之下,夏凌安径直站了起来,不管不顾地冲着苏暮一个劲儿的摆手,忙不的失地说道: “主君切莫生气,侧君心直口快,绝无不敬之心。” 事到如今,已然顾不得云悠生不生气了,先替他告罪了再说,如若不然,当真惹得正君动怒,那可当真不是可以随便闹着玩的! 对于这般挑衅,若说全然无感,那绝无可能,也不知是面见云悠之前本就做了心理建设,还是不忍那个温润如水的夏凌安太过为难,苏暮终究未曾多言,略略瞥开视线,沉了几分语调,意有所指地说道: “无妨,妻主出手之物,自是本君比不得,弟弟所言亦不无道理,宁儿,还不快向侧君赔罪?” 话是说了,脸色也确实不佳,可针对者究竟是“为非作歹”的云悠还是说错话的苏宁,则不得而知…… 哪怕心下仍有万般不愿,自家公子开口,断无拒绝之理,苏宁沉吟片刻,缓缓转身,冲着云悠一躬到底,半阖眼眸,颇感屈辱地出声言道: “奴才知错,不该矢口胡言,还望侧君谅解!” 带着些许不甘的清脆嗓音隔空传来,个中真意云悠瞧得分明,暗道一句虚伪,正要出言回怼便被身旁的夏凌安眼疾手快地拽住手臂,脱口而出道: “既为无心,那自然无碍,侧君又岂是那斤斤计较之人,是吼?” 随即便是卖力地冲他眨眼,拽着他衣袖的手指尽可能地用力,告诫意味明显,见对方如此,云悠亦不好继续揪着不放,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垂眸不语。 一番较量总算过去,夏凌安抬手拍拍胸口,庆幸未有闹大,还未等他缓过劲儿来,只见另一边的苏暮笑眯眯地瞧了过来,一脸正色地盯着两人所在的方向,状似不经意间开口,语气平淡地说道: “对了,今日入宫,父后特意交代,要求我们尽快替妻主大人开枝散叶,两位弟弟,也得共同努力啊!” 轻飘飘地说出此番,纵容侧室生下妻主的孩子的言语,无疑是在向着下首两人伸出橄榄枝,奈何某头倔驴偏偏不接,甚至于悠哉悠哉地挑了挑眉,大言不惭地说道: “那是自然,能为心爱女子生女育儿,乃天下男儿心中所愿,何须旁人叮嘱。” 这便意味着,凤翎月喜欢他,他喜欢凤翎月,诞喻后嗣不过是二人之间水到渠成的事情罢了,至于苏暮,即便贵为正君,也难以插足。 作者的话:"哎呀呀,站在苏暮的视角,当真是要气死了啊,摊上这么个宠侍,正君的日子,有的精彩了哦(吃瓜脸jpg)!" 第219章 来个鬼的日方长 此言一出,夏凌安当即抬手扶额,请原谅他,实在太累了,要说今日,自己当真是彻彻底底地领略了一把,何为话不投机半句多,就云悠这个话术,请恕其无能,实在找不出丁点办法往回圆乎了啊! 好在,主位之上的苏暮显然同他一个想法,脸色阴沉几许,终究未曾做声,颇有些兴致不高地挥了挥手,看不出息怒,不咸不淡地说道: “今日便到此处吧,本君有些困乏,入内小憩片刻,咱们兄弟之间,来日方长!” 如此言语,当属甘霖润入心间,夏凌安心中满是解脱,他滴个神呐,这场不尴不尬的赴面终于是要结束了,强行压下心底即将喷涌而出的雀跃,面色未变地站了起来,冲着前方一本正经地拱了拱手,朗声言道: “是,主君还请好生休息,我等先行告退。” …… …… 直到走出暮璃阁许久,云悠仍是那副甚是难看的死鱼表情,顺手摘下路边繁茂大树之上的一根枝丫,气呼呼地武着剑花,一双清秀的眉宇紧紧蹙起,忿忿不平地念叨着: “哼,还困乏,便是在向咱们展示昨夜是如何如何卖力吗?说的好像谁没见过阿月似的,来日方长,真的是,谁想同他来个鬼的日方长啊!” 这话说的,夏凌安那叫一个无语,暗地里翻去一个白眼,恨不得就地走开,不再搭理这个人,人家哪里需要炫耀啊,不过是懒得计较,寻个由头打发罢了如今便是此番开局,这往后的日子又该如何,愁啊,太愁了! …… …… “方才之事,宁儿,你太鲁莽了!” 瞧着重新阖上的房门,苏暮难得露出几分慵懒的神色,斜靠软榻,侧眸瞧着房中布置妥当那些争奇斗艳的花朵,招手唤来站立一旁不停碎碎念的苏宁,甚是无力地念叨着。 仅仅指责鲁莽,并非无礼,是以除却苏宁之外,他苏暮自己也是深觉,云悠所作所为,确然令人无法容忍。 同样反应过来这层含义的苏宁当即大了胆子,冲着云悠两人离去的方向狠狠跺脚,一双眼眸之中尽是不加掩饰的厌恶,转身望向自家公子,口无遮拦地抱怨道: “主子,奴才是在替您鸣不平啊,看看那个什么侧君,行事乖张、粗鄙不堪,真不知道,殿下喜欢他什么?” 听他言谈之间,尽数透露对于凤翎月的不满之情,苏暮当即沉了脸色,猛地拍向桌案,怒气冲冲地斥责道: “够了,殿下何许人也,岂是你能随意置喙?” 直到对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唯唯诺诺地垂眸不语,苏暮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过激的举动,暗叹一声,亲自上手将人扶了起来,怜惜地拍拍他的手背,意味深长地叮嘱道: “本君知你心意,只是此事不必再说,无论如何,那人都是殿下心尖娇宠,得罪他,小心引火上身。” 陛下赐婚,本就并非那女人真心所愿,凭着他的第六感,凤翎月作为储君,绝对会在这暮璃阁的不知什么角落安插眼线,若是……后果将不堪设想! 作者的话:"呃……脑斧保证,这场大戏当真是临时起意,而且哈……正在暗戳戳地盘算着,如何将这个诡异的气氛“发扬光大”……" 第220章 变成个傻der 【飘茗楼】 “我说,新婚次日便将人薅来此处陪你喝酒,凤曦月,就问一句,你礼貌吗?” 顶层的豪华包间之内,凤翎月满头黑线地撇撇嘴,无可奈何地瞧着眼前喝着闷酒、迟迟不发一言的女人,狠狠地一拳砸于桌案,咬牙切齿地问道。 原是打算去寻云悠,好好安慰一番,却不成想,冷不丁便被薅来此处,最为重要的是,就为了来瞧她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她堂堂七尺女儿,就算想要找个陪酒,也不至于寻个女人吧? “嘿嘿!” 即便头脑不甚“正常”,凤曦月仍旧清晰地察觉出某人言语之中透露出那股浓浓的不耐烦,木木然地抬起脑袋,憨厚地咧唇一笑,随即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竭尽全力控制着身体的平衡,万般真诚地拱起双手,苦涩地感叹道: “我的太女殿下,抱歉了,耽误您大好时光,可是妹妹我,心里苦啊!” 说罢更是再次抬起脑袋,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眨着一双姑且算是“呆萌”的眼眸一副再真诚不过的表情,无声地控诉着。 瞧这架势,令人毫不怀疑,若是再来一条尾巴,凤曦月这厮,绝对能当即“表演”起来,叫人近距离感受一把,何为真正的“摇尾乞怜”。 一通表情使得凤翎月当即炸毛,她又不是男子,对于这副撒娇卖萌的姿态丝毫无感,随即抬脚便是将人踹去一旁,接着嫌弃般地晃了晃方才出力的小腿,别扭地调转头颅,没好气地揶揄道: “苦什么苦?堂堂王府世女、大理寺要员,怎么就变成个傻der了哇!” 凤翎月表示,她不理解,很不理解! 一个没留意被踹倒在地的凤曦月再次眨巴眨巴眼睛,撇撇嘴,“艰难”地爬了起来,全然一副受了委屈求抱抱的小孩模样,破罐子破摔一般坐在地上,可怜兮兮地嗔怪道: “姐~你搞偷袭,你不讲武德……” “凤曦月你……” 都“滚”去一边了还是这副德行,“腾”地一声,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凤翎月脱口便是如此一句,气死她了,当真是要抓麻了啊,这什么完蛋玩意儿,谁能告诉她,怎么才能把这个醉鬼弄走哇! 哪知,意识混沌的凤曦月根本不带收敛,片刻之后即是摇晃着扶着一旁的座椅站了起来,顺着力道便是意图拉拽某人的胳膊,嘟囔着呼喊着: “姐啊,你别走,我跟你说,你可一定要帮我……” “帮个锤子啊帮,话都说不清楚!” 眼疾手快地躲开即将近身的魔爪,凤翎月无可奈何地吼出一句,而后飞速跨步躲去一旁,铁青着脸,咬牙切齿地冲着门外高声唤道: “来人,还不给孤弄些醒酒汤!” 气得牙齿上下打颤,凤翎月清晰地有着自知之明,若是再不将她弄明白,自己保不齐,真要采取什么非常手段,解决这个不靠谱的家伙,比如,一盆凉水扣上去…… 作者的话:"见过耍酒疯的宝子们,记忆是不是再现了?有没有,当真想看一盆凉水扣上去的场景?" 作者的话:"某曦:我谢谢你们啊,就知道欺负老实人嘤嘤嘤~~" 作者的话:"某太女:闭嘴(咬牙切齿)……" 第221章 你可真够虎 半个时辰后~~ “醒了?你说你堂堂一个世女,又菜偏偏又爱玩,折腾成这副模样,你……” 斜眼瞥向床榻之上缓缓睁开眼眸的凤曦月,悠哉悠哉坐于桌边的凤翎月简直哭笑不得,端起一杯茶水漫不经心地品了起来,絮絮叨叨地说道。 可还未等她唠叨结束,便被骤然坐起的某人截了话头,满是幽怨地望了过去,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微不可查地撇了撇嘴,语出惊人般地问道: “为何要令我醒酒?好不容易才舒坦一些。” 什么?要不要仔细想想,自己说了什么? 今日种种,委实令凤翎月大跌眼镜,不禁怀疑,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令这个赫赫声明的大理寺少卿变成这番,双手叉腰站了起来,没好气地轻哼一声,不敢置信地反问道: “啥?你还委屈上了?口口声声说着叫孤帮你,结果喝的不省人事?” 还敢指责她礼不礼貌,说的自己有多靠谱似的。 反手瞧见某人还是那副要死要活的德行,凤翎月瞬间失了继续言说下去的兴致,当即转身便要离去,不耐烦地挥挥手,毫不客气地说道: “行行行,你自个待着吧你,爱喝多少喝多少,闲得管你我真的是!” 眼见对方真要离去,凤曦月的面色总算有了变化,着急忙慌地跳了下来,鞋子尚且未曾来得及穿上,急匆匆地便是朝着凤翎月扑了过去,紧紧地拽住她的胳膊,片刻不敢耽误地高声吼道: “哎~别别别,我错了,错了,堂姐别走!” 笑话,这人要是当真跑了,自己那浆糊一般的糟心事,又该怎么解决哦! 无可奈何地顿住脚步,凤翎月对于这个好堂妹的心思可谓了然,缓缓摇了摇头,终是踱步返回原位,轻声叹了口气,悠悠然地抱起胳膊,不咸不淡地问道: “说吧,怎么回事,又同皇姨母闹起来了?” 明明是问句,却偏偏被她说出几丝确切的口吻,瞧见这副早知如此的模样,凤曦月不再耽搁,转身追着她坐于身旁,闷闷地点了点头,颇为郁闷地解释道: “是啊,我们在大理寺,酣畅淋漓地打了一架!” 嘶~牛啊,始料未及地瞪大双眼,凤翎月嘴角抽搐不已,全然一副“倾佩”的模样,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掌拍了拍,不尴不尬地感叹道: “你可真……够虎啊!” 原本以为,顶多是同她家母王拌了几句嘴,却不料,上来即是王炸,璃王将军出生,素来强势、任何人的面子都不肯给,于府内素来说一不二,能够激得凤曦月同她大打出手,个中缘由,可见一斑啊! 苦涩地笑笑,拎起桌边的茶杯便是一饮而尽,凤曦月转眸望了过来,对于某位太女如同发现什么新大陆一般离奇的眼神浑不在意,伸出手指于桌面不停地画着圈圈,双眸之中神采尽失,唇边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语无伦次地念叨着: “不敢相信?我也没办法啊,她实在是……哎呀……” 作者的话:"小脑斧热衷搞事情无法自拔……" 作者的话:"有没有宝子能够猜的出来,曦月家中那位到底做了啥子,才能使得两人打成一团?" 第222章 一哭二闹三上吊 瞥见凤翎月不加掩饰的表情,凤曦月颓然地耷拉着脑袋,抬手抚上眉心不停地揉搓着,紧闭双眸,颇为懊恼地说道: “她来大理寺闹事,差点伤了昀儿,甚至口出……我一气之下便……” 那日之事,确为自己有些冲动,可情急之下,根本无法控制,以至变成今时今日这般的糟糕局面。 轻轻叹了口气,对于她的遭遇,凤翎月深表同情,思索着此事前因后果,抬手拍拍她的肩膀,无可奈何地陈述道: “唉!要让向来刚强的皇姨接受出身欢场的女媳,确实有些难度。” 这倒不假,自己们这些年轻人可以为了一时冲动与所谓的爱恨情仇赴汤蹈火,可对于已经人到中年的她们,却是最大的忌讳。 认同地点点头,凤曦月骤然抬眸,双眼之中尽是坚定不移的神色,置于桌边的双拳更是捏紧,语气郑重,一字一句地宣告道: “你说的对,可我对昀儿,势在必得,就是如此一来,要想堂堂正正迎他为君,当真更是难上加难。” 得,如此一来,便是彻底杠上劲儿,全然了无和解可能了哈,当真愁人哦! 随即,坚定的神色骤然变为期待,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的凤翎月,求助意味明显,如此模样,属实给某人吓了一跳,等时朝后挪出两个位置,不停地摆着双手,忙不的失地拒绝道: “所以,就来找我想办法?好堂妹啊,你可饶了我吧,皇姨的脾气,何人胆敢招惹?” 一环扣一环,若是此刻卷入璃王府这母女两的“争执”,不日便会传入皇宫,届时,天女一怒,恐怕谁都难以善了哦! 哪知某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当即一个展臂便是同还未来得及“逃出生天”的凤翎月紧紧黏在一起,全然一副蛮不讲理的样态,轻快地挑了挑眉,强词夺理般地吼道: “不,你不要想着独善其身,必须得帮我,如若不然,我就……我就一哭二闹三上吊,跑去告诉皇姨,说你欺负我!” 什么玩意儿,堂堂一个世女,如此放刁撒泼,真的好吗?凤翎月表示,自己当真是要被凤曦月这个货搞迷茫了,简直是把多少年的雷都给踩了个全乎,还整一堆男儿家的“活本事”在这现宝,脑子绝对有坑。 手肘置于桌案,抵在头颅之下,凤翎月歪歪脑袋,绽放出一抹极其危险的招牌笑容,腾出另一只手将面前的茶壶朝她推了过去,满脸尽是“谦恭”地问道: “听您这个口气,想必是,有了什么现成的活计,需要在下以效犬马之劳?” 这话说的,讽刺意味十足,奈何另一侧的凤曦月仿佛恍若未觉一般,不曾有任何不好意思的神情,更是当即直起身子,恭恭敬敬地弯腰拱手,眉眼之中满是真诚,一本正经地说道: “殿下英明,还请殿下替微臣回府,以您大杀四方的威力,游说一番。” 作者的话:"哎呀呀,一段一段,最近当真是放飞自我,搞事情搞得有些厉害呦!" 作者的话:"就问一句,这不靠谱的凤曦月做的这等子“破事”,大家有没有一丝意外呢?" 第223章 神级变脸大师 次日~~ 【璃王府·书房】“侄儿见过皇姨,请皇姨安康!” 缓步踏入,凤翎月挂着温润得体的笑意于正中站定,谦卑地微微躬身,朝着前方屏气凝神、满目郑重的俯身案牍之人抱拳言道。 此时,埋首案卷之内的凤卿璃方才收势,徐徐将手中狼毫搁置于案,当即欢喜地笑笑,朝着凤翎月挥了挥手,满眼尽是慈爱,热情地招呼道: “是翎儿来了,还真是稀客,快坐快坐,来人,上茶!” 虽说凤翎月贵为储君,身份非比寻常,可璃王凤卿璃,实乃凤卿烟一父同胞的亲妹妹,亦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姨母,因而除却分毫不可有差的重要场合,她们之间,便是如此长辈同晚辈的相处方式。 “谢姨母!” 轻轻点了点头答应一声,凤翎月转身坐于下首,捞起侍从呈上的茶杯品了品,这才抬眸对上前方笑得满脸柔和的凤卿璃,实在想不出,两人那日,究竟是如何杠在一道、引发斗殴之事。 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接下来的时间里,凤翎月绝口不提前来目的,一边品着茶,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凤卿璃搭着话,若非两人皆为日理万机之人,倒是不免引人怀疑,当真是许久不见的姨侄两,跟这闲话家常。 …… …… 一柱香后~~“姨母睿智,当初之事啊,可是多亏了……” 眼见某个眉飞色舞、仿佛全然来寻自己闲聊之人依旧口若悬河地说个不停,且丝毫未有终止下来的意图,凤卿不由得抽抽唇角,嘴巴抿成一条直线,无比心塞地揉揉眉心,没好气抬手地打断,直截了当地说道: “行了,也别顾左右而言他、蓄意试探,本王知你为何而来,回去告诉凤曦月,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脑袋都要被她说炸了好嘛!若是自己一直不开口,这倒霉孩子,真是打算在这耗死吗?堂堂太女的时间,便是如此廉价,说浪费便浪费? 见她道破,凤翎月亦不再遮掩,当即正了脸色,一本正经地冲她抱了抱拳,眸中透着坚定的神色,歪歪脑袋,孤疑地问道: “既是堂妹心愿,姨母何不徐徐图之,为何非要这般迫她?” 然后……将她搞成那副模样……前来烦我? 如此一来,凤卿璃面上神情愈加僵硬,好家伙,你还真是……神级变脸大师啊!扯出去那么多有的没的,从一开始,就是跟这等着、计划自己先行开口是吧? 可是,自家侄女,除了顺着她继续说下去,又能怎么办呢?难不成,当真给她打包扔回皇宫? 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凤卿璃面上划过一丝疲惫,转眸望向窗外绿意盈盈的植被,手指有节奏地敲击桌面,淡淡开口,意有所指地问道: “并非我这个当母亲的不容,实在是她的心愿,太过棘手,翎儿你当真不懂姨母的用心?” 若是有所可能,她又怎么会愿意,为了一介男儿,便同亲生女儿闹成这番地步,甚至于,大打出手呢? 作者的话:"这招就叫,一物降一物,你折腾我、我就折腾她、她在折腾你的循环效应哦!" 第224章 与堂妹感同身受 她的言外之意,凤翎月怎会不懂,几乎无甚犹豫,当即便是侧身望了过去,深邃的眸光之中尽是不容置疑的神采,微勾唇角,斩钉截铁地说道: “您的顾虑,翎月明白,可是姨母,皇家颜面,不会因这等小事便能得以弘扬,相同,亦不会因此损毁。” 在她眼中,文能撰写经世之策、善治国家,武能横刀立马、安邦定国,这便是作为皇家、世家贵女的职责所在,至于旁的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有怎堪成为掣肘? 暗自叹了口气,只见凤卿璃唇边微不可查地勾起一抹了然的淡笑,放松身体靠于椅背,漫不经心地转转手腕,悠哉悠哉地问道: “这便是你的理由吗?” 不偏不倚地同她对视,凤翎月丝毫不见慌乱,脑海中回想着凤曦月的种种表现,坦然地展开手臂,轻笑着表态道: “是,姨母容禀,那位白公子我瞧见过,无论见识或是样貌,绝不输于寻常世家子弟,堂妹心悦于他,也不足为奇。” 这倒并非有什么滤镜,通过此前几次交际以及某人大张旗鼓的叙述与渲染,她亦有所了解,白昀此人,无论胆色,亦或是谋略,均不算凡品。 只可惜,不曾有个能与皇族相匹配的世家子弟名头,否则,一切便可顺理成章,何须如此棘手难为? 满是一副洞若观火的表情,凤卿璃冷哼一声,顺手捞起一旁的文书瞧了起来,斜眼瞥了过去,悠哉悠哉地问道: “哼,这是你的意思,还是那逆女的意思?” 坦然抬眸与之对视,凤翎月依旧笑得一脸人畜无害,挺直的腰杆姿态尽显,风轻云淡之际,定定地回答道: “翎月同堂妹,感同身受。” 此言一出,凤卿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家女儿如今之事,同凤翎月府上那位云侧君当日闹出的风雨不过一斑,也许正是因为自己未能如愿,才想着拉一拉同样身处泥潭的妹妹? 二人的感情,还当真深厚啊! “呵呵~” 轻笑一声,凤卿璃眉眼之间的慈爱浑然消失不见,微微倾身,探究的眸光望向下首之人,四目相对之间,唇角微勾,意欲不明地问道: “那不知,这番言论,翎儿,你敢同你母皇讲吗?”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凤翎月心下暗道一声该死,瞧瞧那个委实不靠谱的凤曦月,自己想要作死倒也罢了,偏生还要带上她。 诚然,她既已来到此处,便断然没有被人轻易吓走的说法,只见凤翎月神色未变,随即缓缓站了起来,冲着凤卿璃微微拱手,踌躇满志地回答道: “哈哈,姨母说笑了,翎月无愧天地,心中所想,自是敢于向任何人,和盘托出。” 事到如今,也只能赌一把,否则便是表明她的作风,不过“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行径,算了算了,大不了,便是一通斥责,倘若能够换有情人终成眷属,倒也值得。 作者的话:"这就叫,帮人没帮成,反把自己给折进去了哈哈哈!" 作者的话:"某璃:姜还是老的辣,和本王斗,孩子们,你们还嫩着嘞!" 第225章 爱莫能助 好在,对于此事,凤卿璃并未过多纠缠,探究质询的眸光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如前一般的温柔慈爱,再次冲她招了招手,浑不在意地说道: “瞧瞧你,姨母不过随口一句,这便表上忠心了?快坐下吧!” 即便身为亲姨母,可面前的女子早已贵为羽翼渐丰的太女殿下,有时,并不是她一介臣子可以随意置喙,那个不成器的女儿估摸着也是吃准此点,这才肆无忌惮地请求“外援”。 “多谢姨母宽宏。” 笑着回应一句,凤翎月重新坐回原位,心下暗道,自家皇姨这话术当真高明,不能拒绝,却也绝不认可,一句轻飘飘的玩笑,一语双关,既指她对自己的探视,也指,她方才的所有言语。 “作为太女殿下,重情重义固然重要,可是翎儿,你们还小,有些事情,绝对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微微垂下的眼眸之中瞧不出任何情绪,凤翎月心下五味杂陈,她同凤曦月的处境何其相似,说穿了,不过是被所谓的“责任”控制,然,家国大义同个人情感,当真非得是舍我其谁的关系吗? 清晰地感受到萦绕于女子周身那股浓浓的落寞气息,凤卿璃心下暗叹一声,莫名升起一股心疼之色,眼前的侄女同多年之前姐姐的身影恰到好处地重叠,沉默片刻,终究是放柔目光,关切地问道: “翎儿,你在想什么?” “啊!” 轻声惊呼一句,凤翎月这才回神,蓦然抬起脑袋,颇有些迷离地望了过去,瞬间的凝神过后,握着侧方座椅扶手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加大力道,一双秀眉微蹙,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您的意思,翎月明白,母皇此前亦是有所教诲,身处皇家,若要严丝合缝地完成与生俱来的使命,有些不必要之事,必得割舍。” 随后,赶在凤卿璃并未做出反应之际,眸光赫然变得不明所以,定定地瞧着前方面色如常的女人,朗声出言,毫不避讳地问出心底的疑惑: “可是姨母当年,不也倾心爱过一场,甚至为了姨夫,空置后院多年,如此珠玉在前,倘若不给任何希望地直接拒绝,曦月又该如何接受?” 为什么你们可以,到了我们身上,便诸多掣肘,尽是理由呢?莫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 …… 此言一出,这场谈话算是彻底告终,某人也是被……华丽丽的“扔”了出去…… 璃王君的过往,素来是王府所有人绝口不提的禁忌,更别说,哪怕没落,他当年也好歹是正经人家的公子,于情于理,护短的凤卿璃都不会允许,有人同自家夫郎,同那欢场出生的男子相提并论! “凤曦月啊凤曦月,为了你,孤可当真嘴皮子都要磨破了哇!只可惜,敌人太过强大,实在是,爱莫能助哦!” 看着眼前紧紧闭起的朱红色大门,凤翎月摇头轻叹一声,颇为无力地摇了摇头,自怀中掏出一把做工精良的玉质面扇,漫不经心地晃了起来,如同一个二世祖般,转身离去…… 作者的话:"不行了,让我先来笑一笑,翎月被人扔出去了哈哈哈!" 作者的话:"某太女:亲妈啊,真有你的!" 第226章 针对私库的阴谋 与此同时~~ 【皇宫·毓秀宫】“哎呀父后,您就答应孩儿嘛,是去姐姐那里,又不是什么旁的地方。” 偌大的宫殿内,凤绮鸳热情地站在软榻之前,满脸期待地望着萧钰,殷勤地为他端茶倒水,不住地撒娇着。 要说这位小帝卿,自午膳后启,已然再次折腾还几个时辰,那可当真是十八番武艺尽数展现,哪知萧钰仍旧不为所动,对于他的祈求置若罔闻,甚至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儿子,不容置疑地拒绝道: “不许,说了不许便是不许,别在这里磨着为父,回去该干嘛干嘛去!” 回去?那必然是不可能的,百折不挠的凤绮鸳从来就不是那等轻易放弃的主儿,如同一条蚯蚓一般黏了上去,抱住萧钰的手臂又是好一通摇晃,娇气地嗔叹一声,百转千回般地唤道: “哎呀不嘛~父后,好父后,好爹爹,您就答应孩儿嘛!又不是去什么别的地方,姐姐的太女府,能出什么事情?” 要说往常,但凡如此表态,萧钰每每对这个小儿子没什么抵抗力,奈何这一回,哪怕来人说破天去,他却依然不为所动,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带着几分揶揄的神色,出言反问道: “哼,某人莫不是忘了,上回是谁差点毁了翎儿的书房?” 表面上,凤翎月的确未曾计较,可明里暗里同他诉说,简直叫一个大到苦水,害的自己无奈之下,将私库里的好些珍贵宝贝拱手送往太女府。 更令人生气的是,他的那个女儿,对于这些身外之物从不在意,此番另辟蹊径的做法,无非是要“借花谢佛”,拿着自己那些个男儿家的玩意儿去讨好夫郎罢了! “父后,那是意外,况且,姐姐也未曾责怪于我呀!” 好家伙,这还有人专程朝着枪口往上撞呢?就在萧钰心下正为那些珍宝“默哀”之际,入耳便是如此一句“天真”的回答,抬眸瞧向儿子那双无辜的眉眼,顿时更觉心塞难耐。 唇角几乎抿成一条直线,萧钰实在懒得多言,随即摆了摆手,片刻过后,直接抬脚朝着依旧不为所动的儿子踹了过去,阴阳怪气地吼道: “你可闭嘴吧,知道什么?得亏她是你姐姐,否则,给你卖了都还在替她输钱呢估计!” 要是再去,被她随便怎么轻描淡写地设计一下,自己这宫里,不知道又有什么物件要遭殃了哦! 没错,上次之事过后,仔细回想个中细节,萧钰怎么盘算怎么觉得,整件事情,出奇地像是针对自家那座可怜“私库”的“阴谋”呢? …… …… “爱父后~~” “不爱父后~~” “爱父后~~” “不爱父后~~” 最终,某位帝卿于几番争执之下,唯有顶着“闭门不出、修身养性”的命令,耷拉个脑袋,灰溜溜地回了自己寝殿,忿忿不平之际,抱了一筐花瓣不停地数着,以此来决定,是否继续喜欢父后…… 作者的话:"果然,再大的人,还是舍不得自己用心收罗来的宝贝们哦!" 作者的话:"嘿嘿,鸳儿这算不算无辜躺枪,有一说一,翎月还是玩得挺欢哦,看吧老爹气的!" 第227章 是他应该做的 【太女府】 “两日未曾回府,可发生什么重要之情?” 要不是说主人就是不一样呢,凤翎月这才刚刚跨入大门,便见满脸淡笑的管家尊敬地迎了上来,转了转连日未曾好好休息的脖子,抬眸环顾四周,轻飘飘地问道。 急急忙忙躬身行礼,想起前日三位君侍相见的场景,心下不由得划过一丝无奈之感,只见管家微微抱拳,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启禀主子,未曾,您随世女离开那日,侧君与侍君两人前去暮璃阁请安,虽说不甚欢愉,倒也说得过去。” 请安?被凤曦月着急忙慌地拽走,接着便是“自觉主动”地跑去璃王府吃了一场“闭门羹”,她倒是给忙忘了,还有这么一茬事情? 姣好的眉眼轻轻蹙起,回想着云悠曾经那忿忿不平吐槽的模样,凤翎月唇角微勾,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重新抬步朝着内院走去,转眸望向身侧之人,好奇地问道: “悠儿那个性子,想必是咋咋呼呼了吧,正君呢,什么反应?” 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在期待什么,总归,急切地想要知道,亲眼瞧见妻主极尽宠爱的侍君于面前大放厥词,那个男子,会作何感想?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还未等她做出预设,便听一旁的管家满是倾佩的模样,冲着暮璃阁的方向微微颔首,不由自主地挑挑眉,朗声回道: “正君宽宏,不曾有过半丝苛责。” 那日之事,听从暗卫来报,她亦知晓了所有前因后果,明明就是侧君无理取闹,好在正君宰相肚里能撑船,未曾多加计较,否则啊,闹出点什么动静,底下伺候之人怕是当即便要去请殿下回府。 要不是说呢,这拍马屁啊,最忌讳的便是一个不留意,撞上僵硬无比的马蹄,这不,话音适才刚落,转眸即见凤翎月满目阴寒地瞧了过来,唇边更是挂上一抹嘲讽的弧度,冷哼一声,矢口否认道: “哼,宽宏什么,这难道不是他应该做的吗?好了不提了,孤去瞧瞧悠儿。” 随即便是抬起脚步,快速离去,独留管家一人立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不禁在想,主子这是怎么了?为何说着说着,便以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骤然变脸? 转视角~~【暮璃阁】“她真的,如此说?” 不偏不倚地传入耳中,只见苏暮脸色大变,“腾”地一声站起身子,垂于身侧的双手微微颤抖,死死盯着面前的苏宁,不敢置信地问道。 即便不甚在乎,可好歹……凤翎月她,怎么能如此对他,大庭广众之下,堂而皇之地说出那番“侮辱”之辞? 眼眶渐渐转红,他的情绪显然糟糕到了极点,可惜某个陷入自己情绪无法自拔的小侍依旧混若为觉,满目愤懑地瞪着悠然居的方向,狠狠跺了跺脚,怒气冲冲地抱怨道: “是啊主子,奴方才路过,听得真真切切,殿下她,丝毫不假思索地便是说出方才言论。” 作者的话:"哎嘿嘿,撒花撒花,两个人的误会更深了呢!" 作者的话:"翎/暮:好家伙,“真”·亲妈啊……" 第228章 狠罚一顿就乖了 如此,便是板上钉钉没跑了,毕竟,无论如何,宁儿都决计不会欺骗自己,恍惚之间,只觉脑海中赫然响起阵阵嗡鸣之声,双眼更是变得空洞无神,定定地瞧着面前之人不断开合的唇瓣,却再也无法捕捉到任何字眼…… “主君,您怎么了?主君?” 不知过了多久,眼见自己主子无甚反应,苏宁这才伸出手掌于他面前轻轻晃了晃,急切地唤了起来。 几声过去,苏暮终才回神,紧握的拳头蓦然松开,颓废地坐回原位,苦涩地笑笑,自嘲般地嘟囔道: “他的心思素来深沉,岂是寻常人家能够猜透?” 心疼地望着面前的主子,霎那间,泪水夺眶而出,只见苏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磕下一个响头,再次抬起的眼眸之中满是坚定,傲娇地挺了挺小胸脯,赌气般地说道: “公子,求求您了,我们走吧,别再留在太女府受人欺辱,打不过,咱还躲不起吗?” 苏宁发誓,伺候这么些年,自己可从未见过公子如此深受打击的模样,哪怕是当年那件事情,他也未曾有过方才举动。 说来也巧,他这副孩子气的模样倒是暂时驱散苏暮心中难掩的阴霾,情不自禁地露出一抹轻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伸出修长的手指点向他的额头,悠哉悠哉地说道: “哎~我可告诉你哦,咱还当真躲不起!” 说来也是,皇帝赐婚,哪怕是贵为太女殿下的凤翎月想要和离或是休夫,短时间之内也是不能的,他苏暮若是当真不管不顾地一走了之,接下来等待他的,便是苏氏一族尽数因他获罪,甚至丢掉性命,毕竟,欺君之罪,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见他仍无半丝起身意图,苏暮简直哭笑不得,只得倾身将人拽了起来,拍拍他的手背以作安慰,半分郑重、半分玩笑,煞有介事地说道: “行了行了,快起来吧,若是给旁人瞧了去,再平白给本君落一个苛待下人的罪名!” 要说此刻,向来“慢半拍”的苏宁倒是不偏不倚地听出苏暮言语之中的揶揄之意,更是于下一瞬,脑中灵光乍现,眨着锃亮锃亮的双眸目不转睛地望了过去,激动地一把抓住自家公子的手臂,急切地说道: “对啊,您可是这府上的正君,是太女殿下八抬大轿、正儿八经娶回家的主君,他云悠不过一个侧室,拿出您的威严狠狠罚一顿,不也就乖了?” 越说越开心,越说越觉得此事可行,小小的苏宁此刻已全然放飞自我,又是一道灵感闪现,愈加兴致勃勃地向自家主子介绍着此法的可行之处: “哪怕殿下事后追责,就他那番犯上不敬的做法,怎么说都是咱们占理,实在不行,不还有陛下与凤后郎郎嘛,她们那么喜欢您,还能不替您撑腰?” 更别说,那个叫什么云悠的,原本就不受帝后二人青睐,家室也同相府不可比拟,这场仗,怎么瞧,都是公子完胜啊! 作者的话:"来来来,征集一下,想不想给咱小悠几巴掌苦果吃吃嘞?(估计也没人搭理我)" 第229章 何须同他计较 瞧着小男儿眼中不加掩饰的光彩,苏暮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搅他,直到这通喋喋不休的“建议”彻底落幕,这才轻轻拍了拍某个腆着脸求夸奖人儿的脑袋,悠悠然地感慨道: “我的傻宁儿,你还真当这后宅权术,便是如此简单便能参透?” 这话说的清楚明白,岂料苏宁依旧不肯低头,十根手指不停地搅弄着身前的衣摆,耷拉个脑袋,甚是不服气地嘟囔道: “明明是公子太过小心,才使得那侍君蹬鼻子上脸!给咱们脸色看。” 想他家公子,堂堂相府嫡出,样貌才学皆为不俗,又的当今圣上金口玉言赐婚储君,怎么着,也不该被一个侧室,那番明目张胆地犯上而不敢言语吧? 瞧着他那副倔犟的模样,苏暮罕见地未曾气恼,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放松身子靠于身后的椅背,眉眼间早已恢复寻常的平淡之色,唇角微勾,悠哉悠哉地反问道: “不过一些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也能值得你在这说一回?这后宅之内,向来没什么道理可讲,殿下恩宠于他,他便是这府里人人尊敬的主子。” 拜高踩低,古来有之,后宅行事,更是并非简简单单的非此即彼,个中牵扯衡量,绝非三言两语便可言明。 听闻此言,苏宁眸中不悦之色愈加浓重,一双美眸一眨不眨地望着面前的主子,困惑不解地皱起眉头,略微倾身,忿忿不平地说道: “可您才是太女府真正的主君啊!” 徐徐起身,捞过一旁桌案之上的茶杯便是品了起来,透过袅袅的雾气,折射而出的是他从容不迫的矜贵姿态,轻声叹了口气,理所应当地接话道: “是啊,你也说了,本君才是,无论他再多得宠,本君都是唯一的太女君,既然如此,又何须同他计较、平白叫人瞧了笑话呢?” 话已至此,苏宁自知多说无益,深深地望了一眼面色如常的苏暮,垂眸福了福身子,终究未曾多言,告辞退出。 侧眸盯着清翎院的方向,苏暮心中五味杂陈,原是本着“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想法决定此事,殊不知,就是因他此番自认为豁达的“不做计较”之举,才令之后的许多事态,变得复杂许多,更是将自己的妻主,推得越来越远…… 【珍品苑·甲字号包间】“唔~阿月阿月,这里的点心可当真美味。” 顶楼最大的包间之内,云悠正眯着眼睛享受着满桌琳琅满目的吃食点心,大快朵颐之际,不忘回过身子,欢欣雀跃地同一旁的女人感叹道。 宠溺地摇了摇头,顺手接过一旁侍从递来的巾帕,轻轻地为他擦了擦嘴角的碎屑,随即招呼墨绾,将他喜欢的点心再行端来几盘,这才重新回眸望了过去,满是“嫌弃”地说道: “瞧你这副模样,若是给旁人瞧见,或许会下意识的认为,是孤堂堂太女府,缺了你吃食。” 作者的话:"要说苏暮也是可怜,那边正黯然伤神、煞费苦心地作着心理建设呢,人家太女带着心尖尖早就跑出去玩乐" 作者的话:"事已至此,看来有必要专门强调一遍,翎月不是渣女,不是!" 第230章 为妻给你兜着 要知道,自己带他前来此处,可不是为了简简单单地吃一顿,毕竟,京城不定期开场的最大拍卖会,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幸见识一番的。 要说今日来此,也是偶然得知,拍品之中,或有自己所需,至于带着云悠,那完全是这个磨人精日前便撒着娇,说是要出门游玩一番。 “欢迎各位光临咱们珍品苑,今日拍卖即将开始,希望能令诸位满意!” 谈笑间,便是一名衣着精致的女子徐徐上台,先是豪迈地冲着四面八方抱拳施礼,随即笑眯眯地环顾各方包间,迎着一众期待的眸光,言简意赅地说道。 “好,好啊!” “邱老板,就别开场白了,大家早都已经听得厌烦,快开始吧!” 瞧见呼声如此之高,邱老板自然眉开眼笑,冲着喊声较高的一个方位再次躬身行礼,刻意扬高音调、急切地说道: “好好好,还请诸位稍安勿躁,我们的第一件拍品,马上展示……” 没有多余的絮叨,前几件商品出的快、成交的更快,竞价者更是爽快,妥妥地即是付款,仅仅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便能完结一单,井井有条的背后,是大家热血沸腾地竞技之乐。 …… …… “怪不得能够称得上是‘京城第一拍’呢,果真名不虚传啊!” 翘首看着下方热闹非凡的场景,云悠渐渐不再受吸引于桌上的点心,雀跃地拽了拽身侧凤翎月的手臂,难掩兴奋地说道。 出生世家,对于珍品苑的大名,云悠自然有所耳闻,不过一直未曾得见罢了,如今亲自置身其中,瞧着人声鼎沸的热闹场面,怎能不欢喜呢? “呵呵~” 轻笑一声,宠溺地捏捏他的鼻尖,凤翎月缓缓翘起二郎腿,随即后仰身姿,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朝着厅堂正中的位置努努嘴,“大言不惭”地说道: “据说,今日尚有好几件男儿家喜欢的新奇玩意儿,看中哪个,尽管去拍,多少钱,为妻都给你兜着。” 花钱宠夫郎什么的,最开心了,更何况,她又不穷,几个礼物而已,哪怕贵一些,那还是送的起滴! 听闻女子的承诺,云悠登时来了精神,这么好的机会,不要白不要嘛,当即扑了过来,瞪大的双眸之内满是欢喜与依恋,抱住凤翎月的脸颊便是重重地亲了一口,欢快地说道: “好耶好耶,谢谢妻主,阿月你可真好,爱你,mua~~” 随后便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溜出怀抱,搬了个小凳子坐在最靠门的位置,双臂平置于窗柩之上,眼巴巴地瞧着下首的展台,期待着,出现什么令自己一眼便能相中的东西。 瞧着眼前欢脱得如同一只小兔子的云悠,凤翎月心思百转,不禁在想,陪伴在此的若是苏暮,又会作何反应,大概是会一本正经地冲她行礼,而后,满是义正言辞地劝诫: “臣侍不敢有劳殿下,若有所喜,定然会于能力范围之内亲得。” 如此相比,乏味程度,何止廖廖! 作者的话:"有钱人的世界我们不懂,随意买买买,小脑斧表示,一整个羡慕住了哇!" 第231章 家底 “好,第六件拍品,五百三十两白银,成交,下面,有情我们的第七件拍品,来自西域的套饰,名唤“九曲金阁”,起拍价——三百两白银。” 不知过去多久,正在云悠笑嘻嘻地同身后的凤翎月抛去媚眼、再次转眸之际,一道高昂的解说声破空于耳边炸响,好奇地循声望去,却在下一刻,被那场中之物彻底吸引了心神…… 原是整套通体泛着光芒的镶金翠玉饰品,安安静静地躺于托盘之内,从左至右,依次列为:蓖斛素冠、罗纹玉钗、竹节步摇、牡丹扁簪、点墨额饰、织金花钿、流苏耳坠、镂空项圈、嵌珠臂钏,置身于这灯火辉煌的大殿,当真别具一番视觉盛宴,直冲在场男儿心神! 与此同时,一直关注男子的凤翎月显然将他眼神之内的期待尽数收拢,宠溺地摇了摇头,未有半句多余的言论,径直冲着侯在门边某位招了招手,轻飘飘地吩咐道: “墨绾,拿下!” 虽然吧,于她来讲,比之捞回这几盘子叮铃咣当晃眼睛、放着还占位置的东西,倒不如跟哪寻摸几本兵书来的痛快,可谁叫云悠喜欢,那便,浅浅收一下吧! 正常情况来讲,一个不靠谱的,必然得配个泄火的,凤翎月这厢话音刚落,便见云悠恋恋不舍地移开视线,转眸望了过来,犹豫着建议道: “要不,还是先看看价格,若是太高的话……” 毕竟,拍卖场中无实价,全看有无争抢之人,如此品相的饰品,难免不会被人哄抬物价,届时,若是一味非得坚持,多少会有些得不偿失! 哪知,不过片刻,如此中肯的建议便被女人想也不想地就地拒绝,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冲着墨绾点头是意,时候朝着前方心爱的男子微微一笑,豪气地拍拍胸脯,风轻云淡地说道: “无妨,只要悠儿喜欢,多少都值得,孤的太女府,这点家底还是有的。” 不过一件拍品而已,小意思啦! 言及于此,云悠不再扭捏,既然那女人愿意送,自己便欣然接受好了,左不过,自己都是凤翎月的,兜兜转转,相当于这些银子还是她的。 接下来的半刻钟内,各位看客的叫价涨幅稳定地向前发展,并且随着价格的上涨,一直坚持下来者愈加减少,到了此刻,不过三家尔尔。 “凝香阁,叫价六百九十两白银!” “悬溪阁,跟价七百两白银!” 又是两声清脆的报价声响起,片刻沉默过后,一路走来的第三家终是在门前亮起了红灯,主持人随即轻敲手中鼓锣,高声宣布道: “莲雨阁,弃跟!” 又是好一番功夫,厅堂中的示价牌已然做出“九百两”的示意,诧异地转身返回凤翎月身边,云悠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孤疑地问道: “阿月,你说对面是谁啊?居然能跟到现在?” 不料,回应他的,却是女人漫不经心地一声轻笑,爱怜地摸了摸云悠的脑袋,凤翎月懒散地靠上座椅扶手,悠哉悠哉地回答道: “管她是谁,到了跟不起的地步,自然便会罢手!” 作者的话: 作者的话:"就问一句,这话说的,翎月够不够豪气,这样的妻主,你们爱了吗?" 第232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 这话说的,怎么……就那么讨人爱呢?“咯咯”笑了几声,云悠轻快地奔了过来,当即攀上凤翎月的胳膊,如同猫儿一般,软软地蹭着她,无声地感谢着。 忍俊不禁地笑了笑,凤翎月伸手揽他入怀,屈指刮刮眉心,顺势吻了吻男子透着芳香的发顶,轻笑着调侃道: “现在知道,你家妻主有多好了吧?” 与此同时~~【悬溪阁】“该死,对面是什么人,不过一堆其貌不扬的首饰,既然如此大手笔!” 焦躁地瞧着屋外指示牌愈来愈高的报价,原本稳操胜券的华福女子渐渐显出恼怒的神色,猛地拍向桌案,气呼呼地抱怨道。 见此,身旁的令一男子当即为她递上一杯热茶,抬手抚上她的肩膀,轻柔地捏按着,微微一笑,柔情似水的劝说道: “妻主莫恼,不过区区身外之物,不要也罢,若是气坏了身子,那可就要得不偿失了。” 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女子缓缓转眸,冲着身边轻言慢语的男子,赞赏地笑了笑,这才朝着站于门前的侍卫摆了摆手,轻飘飘地吩咐道: “挂灯吧,还真是出师不利,只希望待会,莫要继续受制于人才好。” 这些个没什么用处的东西,实在无关紧要,她此行目的,还在后头。 话虽如此,可不知为何,对于今日种种,以及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她的心中,总是有些不详的预感。 …… …… 【凝香阁】“九曲金阁在此,请侧君检阅。” 悬溪阁罢手,东西自然而然便是落入凤翎月手中,房门再次开合,只见墨绾小心翼翼地抱着怀中那收拾妥帖的镂空首饰锦盒,轻轻置于桌边,冲着云悠微微抱拳,恭恭敬敬地汇报道。 还得多谢主子,给了自己机会,狠狠赚了一波关注,要知道,方才领着拍品回来之时,四面八方传来的灼灼目光那叫一个络绎不绝、从未停歇啊! 自从“战利品”映入眼帘,云悠那叫一个欣喜若狂,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瞧,尚且来不及回头,摸着令其爱不释手的宝贝,顺嘴便是一句欢天喜地的感慨: “哇!引得所有人趋之若鹜的饰品,果真非同凡响,阿月,多亏你了,这我可得拿回去,同凌哥哥好生分享。” 微微眯起的眼眸之内,端得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满心满眼皆是浓浓的期待流露,轻笑了摇了摇头,凤翎月混不在意地抄起桌边茶杯,悠哉悠哉地品了起来,理所应当地回答道: “既已送给你,那便随你处置!” 原是一些拿来诱哄夫郎的小玩意儿,是去是留,如何处置,于她来讲,根本无甚要紧,只要某人开怀便可。 话音刚落,便见刚刚恢复“自由身”的墨绾缓缓走来,礼貌性地抱了抱拳,随即微不可查地凑于凤翎月耳边,面露几分忧虑的神色,压低音调,轻声言道: “主子,对面同我们争抢之人,乃岚王殿下,她的人似乎,同时发现了属下。” 那位素与自家殿下不和,此刻狭路相逢,不知又会,掀起什么样的风云啊! 作者的话:"嘻嘻,脑?越来越喜欢搞事情?斧,表示,狭路相逢什么的,最是欢乐了呢!一起来期待一波,咱们翎月接下来的表现哦!" 第233章 掩人耳目 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接着便被了然取而代之,凤翎月轻轻搁置手中茶杯,唇边勾起一抹盛气凌人的淡笑,微微转眸,透过窗柩望向对面紧闭的房门,不咸不淡地回应道: “无碍,发现便发现,她凤楚月还能明目张胆前来夺取不成?接下来的事情,安排好了吗?” 此言一出,望着眼前风轻云淡的主子,墨?忧心忡忡?绾,顿觉自己的所有担心皆是杞人忧天,当即垂首敛眸,回想着方才出门、顺带打听到的消息,满脸正色地禀报道: “回禀主子,已然妥当,只待您最后确认!” 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凤翎月宠溺地望了望云悠欢欣雀跃着摆弄饰品的小模样,指尖于桌边轻点,意欲不明地说道: “嗯,下去准备吧,凤楚月来了也好,由她宣扬,总归多了几分可信度,孤来此,不过为讨夫郎一笑。” 不错,凤翎月与凤楚月二人,之所以双双前来拍卖场,为的,不过是即将上场的最后一件拍品,至于这些看似玩闹的前奏,亦不过是,掩人耳目之用罢了! “主上英明!” 事已至此,墨绾算是彻底明白自家主子的用意,佩服至极地点点头,再次冲她抱拳,信誓旦旦地道出一句,随即转身盯向门外,满脸如临大敌地等待着,那最后一搏…… …… …… 半个时辰之后~~经过好一番叫价比对,最后一件盲拍之物出乎意料地落入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手中,由此,这场极具盛名的拍卖会终是落幕,接连两次失利的凤楚月给这一张脸自房内走出,迎头便是撞上同样徐徐踏上走廊的凤翎月二人。 “参见太女殿下!” 看着对方两人如胶似漆的模样,以及身后墨绾捧在手中的那方锦盒,凤楚月满腔怒火冲天而起,心不在焉地拱手以作礼仪,不屑地冷笑一声,出口即是嘲讽之语: “皇姐可真是大手笔啊,区区几件首饰便如此破费。” 对于她的高傲不多计较,凤翎月稳稳站于原地,伸手揽上云悠的肩膀,柔情缱绻地对视一眼,这才转眸瞧向对面的凤楚月,微嗤几许,轻描淡写地回怼道: “身外之物,换作礼品哄我家夫郎开心,本就理所应当,怎么,拿了俸禄不花,皇妹你的银子是用来做摆设的吗?” 这模样,怎么看怎么真诚,看的墨绾那叫一个满头黑线,不禁在想,她的主子哦,何时变得这般幼稚,不痛不痒地同岚王开玩笑了? 侧眸瞥见满目阴沉的妻主,连宇不安好心地转转眼珠,瞬间计上心头,只见他踱步上前,冲着前方微微福身,眨着一双美眸,故作天真地盯着云悠,露出一抹极致无辜的笑容,柔声细语地反问道: “妻主恩宠,作为君侍,总要加以劝诫,太女侧君,您说是不是呢?” 这话说的,那叫一个居心不良,状似随口道出的一句不痛不痒的轻言,无非是将败家的矛头指向云悠,令他成为众矢之的…… 作者的话:"心机手段信手捏来,可是为啥,写得小脑斧有些莫名激动了呢?" 作者的话:"完了完了,纯洁善良的小脑斧啊,越来越沉迷搞事情无法自拔!" 作者的话:"来来来,猜一猜,接下来,云悠应该如何接招呢?" 第234章 神级嘴替小郎君 “没错,你说得对。” 理所应当地点头答应一声,云悠端得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却在对方兴致满满地正要出言“指摘”之时,骤然转变脸色,眯起眼眸靠于凤翎月肩头,甜甜一笑,轻飘飘地反问道: “只是,岚王君怎知,本君并未劝诫呢?” 随即起身,赶在连宇接招之前,猛地拍向脑袋,双臂环抱于胸,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凉凉地朝着凤楚月的方向瞥去一眼,如同一只胆怯的纯良小白兔般,抿唇轻笑一声,意有所指地说道: “哦,也对,素闻王君出身高门、父凭女贵,向来说一不二,想必,言辞必有分量,不像我们啊,全听殿下之令行事。” 这只猫儿啊,还真是一点委屈都不愿忍受,对于他的打算,凤翎月心下了然,暗笑一声,从善如流地将他重新搂了过来,抬起手指,轻轻点向男子额间,状似不悦地摇了摇头,阴阳怪气地“驳斥”道: “哎~悠儿这话说的便不对了,不过闺房处事风格不同罢了,怎能称之为惧内呢?还不快向皇妹致歉?” “嗷~~” 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云悠登时露出一抹极其不好意思(meiyou)的笑容,做势伸手拍向自己的嘴巴,回首冲着凤楚月微微福身,看起来颇(幸)为(灾)尴(乐)尬(祸)地挠了挠头,嗔笑着请罪道: “是是是,瞧我这嘴,一个秃噜,也没注意场合,岚王殿下勿怪,妻主勿怪。” 说是请罪,可那言谈之内,哪有半丝自惭形秽的神色,满满当当尽是,“我错了,但我下次还敢”的既视感。 看着妻夫两人一唱一和地说个不停,凤楚月简直气到胃疼,狠狠地瞪了一眼身旁的连宇,暗道一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强行挤出一抹不那么好看的笑容,风(咬)和(牙)日(切)丽(齿)般地回应道: “呵呵,云侧君心直口快,本王岂会见怪?无妨,无妨……” …… …… “噗哈哈,阿月,岚王的脸都要气黑了哈哈哈,笑死了真的是!” 回去的马车之内,想着先前的场景,某戏精那叫一个捧腹大笑,根本停不下来,直直看的凤翎月不由得抽抽唇角,哑然失笑地问道: “是啊,气到她,便如此开心?” 闻言,云悠这才暂时停下前仰后合的动作,一个鲤鱼打挺,目光灼灼地望着身前的女人,重重点了点头,理所当然地正色道: “那是自然,谁叫她与贺家总是想方设法地给你使绊子,有史以来,怕是头一回语塞成这个样子,想想就开心啊!” 瞧着小猫儿这副愤世嫉俗的模样,凤翎月心下瞬间淌过阵阵暖流,宠溺地冲他笑笑,伸手摸摸他的脑袋,柔情满满地感慨道: “真是个傻小子!” 谁成想,如此评价,全然不能讨得云悠欢喜,只见他顺势放软身子,歪歪斜斜地窝于女人怀抱,缓缓伸出双臂,柔若无骨地攀上她的脖颈,俏皮地眨眨双眸,义正言辞地说道: “才不傻,我云悠可是你的神级嘴替小郎君!” 作者的话:"可可爱爱的小侧君,大家,你们爱了吗???" 作者的话:"求:楚宇cp的心理阴影面积?" 作者的话:"某楚:谢邀,原来你还记得我!" 第235章 不配为你诞育长女 【太女府?正门】 “阿月阿月,我先去见凌哥哥了,把这好东西给他瞧瞧。” 马车适才刚刚停下,便见云悠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眉目如画,欢喜地扬了扬手中的锦盒,语气轻快地说道。 这小子啊,还真是孩子心性,也不知来日做了父亲,是否还能如此?轻笑着摇了摇头,凤翎月缓缓下车,抬手摸摸他的脑袋,顺理成章地答应道: “好,都依你,小祖宗开心便可。” 相携步入正门,凤翎月正欲前往书房端详刚刚得来的那最后一件拍品,便见姜曼满脸堆笑地冲了过来,依着规矩,一躬到底地朝她行礼,中气十足地汇报道: “属下参见殿下,启禀殿下,侍君突发不适,府医诊其有孕两月,已经御医复核。” 啊哈?抢在女人之前,云悠眼眸瞬间瞪地溜圆,反手便将那盒子交给身后跟随的墨绾,使出吃奶的力气,使劲儿拽着凤翎月便是朝着内院走去,嘴里更是喋喋不休地念叨着: “要有小宝宝了?阿月,快,我们赶快去看看。” “看把你急得,别拽了,抓紧我。” 屈指弹上男子的鼻梁,凤翎月重新将他拉了回来,顺嘴感叹一句,这便轻柔地揽上他那纤细的腰肢,足尖轻点,顷刻之后,便是双双朝着里间跃去…… …… …… 【毓秀宫】“儿臣见过父后,不知您急唤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要说半个时辰前,她才刚刚踏足安居阁,尚且还未同身怀有孕的夏凌安说道几句,便被随后而至的宫中内侍火急火燎地请进皇宫,入目则是悠哉悠哉插花品茶的萧钰。 半响过后,萧钰方才回眸,不明所以地望向满目急促的女儿,无奈地摇了摇头,脸色阴郁难看,一本正经地盯着她的眼眸,沉声提醒道: “翎儿,为父是要告诉你,夏凌安他一介庶子出生的区区侍君,决然不配为你诞育长女。” 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此言一出,凤翎月顿时对于接下来的谈话,丧失全部兴致,不敢置信地望向眼前这个早已在权欲纷争之中变得面目全非的父亲,语气平淡地反问道: “他是儿臣堂堂正正纳进太女府的君侍,乖巧懂事,一举一动更是从未有过行差踏错,怎会不配?” 选择性地忽视对方眼中的抵触之色,萧钰踱步坐回主位,信誓旦旦地瞧着下首的凤翎月,漫不经心地轻嗤一声,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本宫的傻女儿啊,你贵为储君,若想家宅平宁,长女必须为嫡。” 更遑论,只有如此,于朝臣百姓眼中,凤翎月内外皆顾、依规循章,东宫之位才能屹立不倒、稳若泰山! 瞧着自家父亲那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凤翎月只觉阵阵恶寒,缓缓后退几步,朝他拱手示意,平静无波地双眸之中饱含坚定,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宣示道: “父后明鉴,倘若儿臣当真为了所谓不痛不痒的名声便弃自己亲生血脉于不顾,那与禽兽何意?无论将来如何,这个孩子,我都会要。” 作者的话:"绝了,这个人每次出场,绝对惹人气恼,别问他啥时候下线,问就是,你们猜嘻嘻!" 第236章 最好吃的点心 【太女府?安居阁】 甫一回来,凤翎月便是不管不顾地一头扎入后院,朝着夏凌安的方向赶了过去,映衬着金色的夕阳,男子正巧坐于床边,满脸怡然地摸着小腹,眸中尽是期许。 “凌安?” 见此情景,凤翎月心下顿觉阵阵安宁,遭萧钰干扰的情绪仿佛得以化解,唇边勾起一抹淡笑,不由自主地放缓步调,情不自禁地唤出了声。 见她进来,原本有些放空自己的夏凌安眼眸瞬间发亮,急忙起身,紧走几步向她行来,甜甜一笑,微微福身,柔声参拜道: “见过殿下!” 赶在对方彻底躬身之前伸手抚上肩膀,凤翎月爱怜地摸摸夏凌安的脑袋,揽着他重新坐回桌边,轻轻拍了拍他那尚有些冰凉的手背,关切地回应道: “都是有身子的人,还如此多礼做什么,来,坐下叫孤好好瞧瞧!” 这些时日以来,近乎每天都被云悠勾去心神,加之同苏暮之间的暗自“赌气”,令其愈加疯狂地宠信这位云侧君,倒是好久,未曾前来安居阁了啊,殊不知,好些日子不见,她的凌安越发出落地惹人疼惜了呢! 顺着她的力道坐了下来,夏凌安驾轻就熟地为身旁的女人斟上一杯清茶,那双倒映着凤翎月的眉眼之间全数挂着温润的笑意,微微抿唇,软软地问道: “谢殿下,可是这个点,您怎么有空过来了?” 要知道,往常的这个时候,女人一般正与下属于书房议事,或是外出巡查,就连后院都嫌少踏足,此刻却现身自己房中,属实有些离奇。 抬眸瞧见男子那副略微带着惊喜与诧异的神情,凤翎月心道可爱,屈指刮刮他的鼻梁,宠溺一笑,理所应当地回答道: “哦,从前听闻,有了身子的人胃口总是不太好,今日路过千品阁,见她们上新,便顺带买了些,带来给你尝尝。” 说着便是将随身携带的食盒打开,徐徐抽出夹层,一点一点地将内置物件全数摆出,看着满桌做工精致的甜点,微微挑了挑眉,轻摇着脑袋,颇有些荣幸地感慨道: “说来,还真要感谢千品阁的点心,给了咱们认识的机会。” 当日的场景再次浮上心头,两人俱是心有感怀,望着眼前形式各样的小点心,夏凌安满心满眼皆是感动,难得俏皮地笑笑,露出几分娇憨神色,转眸望向身旁的女人,甚是欢喜地说道: “多谢殿下记挂,那盒点心,是我从小到大,用过最好吃的了!” 诚然,于凤翎月来讲,夏凌安就好像一弯清泉,涓涓流淌而过,无声无息地滋润心灵,不经意间为其扫除疲惫,伸手同他交握,随后抬起另一只手掌,缓缓抚上男子小巧纤瘦的脸颊,无奈地笑了笑,徐徐出言,郑重其事地叮嘱道: “孤说过了,感谢之辞,实在不必多言,我知你素来乖觉,不愿麻烦她人,可今时不同往日,若有何处不舒服,定要及时讲出来,记住了吗?” 作者的话:"软软糯糯又听话的小可爱,大家爱了吗?" 作者的话:"不禁在想,他的孩子,会不会也是一个极致乖巧呆萌的宝宝呢?" 第237章 只管安心养胎 “是,凌安遵命。” 乖巧听话地点点头答应一句,夏凌安轻轻靠于女人肩头,一脸享受地阖上双眸,罕见地露出极致依恋的模样,半响过后,睁开的双眸之中闪烁着名为眷恋的光芒,犹豫着开口言道: “那……敢问殿下,您,喜欢孩子吗?” 此言一出,凤翎月倒是有了片刻诧异,孤疑抬眸,轻声感叹一句,顺理成章地说道: “啧啧,看你说的什么傻话,哪有人会不喜欢自己的孩子。” 随即便是展臂搂住他的肩膀,抚了抚夏凌安略微有些皱紧的眉头,温柔地问道: “怎么了,观你兴致不高,在想什么?说出来,为妻帮你解决。” 怯怯抬头,恰巧撞入女子那抹充满安全感的晶亮眼眸,霎时之间,满腔委屈将要喷发,微微撇了撇嘴,默默垂下脑袋,伸手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用那细若蚊蝇般的声音,喃喃嘟囔道: “殿下,我知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可人非草木,凌安当真舍不得。” 什么舍不舍得?此言一出,原本便有些好奇的凤翎月愈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伸出手指,轻轻勾起对方的下巴,凝眸思索几息,恍然大悟地摇了摇头,试探性地问道: “嗯?你莫不是害怕,身为侍君,孤会将孩子记去正君名下养育?” 见他不语,眼中神色满是纠结,心下估摸着,自己莫不是当真猜准?只见凤翎月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伸手抄过一块糕点递入男子口中,捏捏他的脸颊,豪气地给出自己的承诺: “放心吧,孤答应你,咱们的孩子,定然是要带在凌安自己身边,别想了,优思伤人,快吃点心。” 乖巧地接过糕点,小口小口地咽了起来,殿下送来的东西,可当真甜美啊! 渐渐的,夏凌安原本只是有些不安的神色骤然变得落寞,直到那块糕点下肚,这才缓缓站了起来,后退半步,径直冲着凤翎月双膝跪地,微微抬眸,两只手掌轻轻搭上她的膝头,哽咽着祈求道: “殿下真情,侍身无以为报,却也知晓,皇室,绝对不会允许您的第一个孩子并非出自正嫡,作为夫郎,我不能出言反抗,可凌安,舍不得呜呜!” …… …… “来,先起来,地上凉,我们起来慢慢说。” 瞧着夫郎珠泪半落、泫然欲泣的模样,除却满腔困惑不解,更多的,还是那股油然而生的心疼,不甚赞同地道出一句,温柔地伸手将他拽了起来,义正言辞地说道: “凌安,无论是谁对你嚼舌根,接下来的话,都乃我凤翎月真心所愿,听清楚了。” 停顿几许,紧紧握住夏凌安因害怕而冷汗直冒的双手,凤翎月缓缓垂首,同他相对而视,唇边勾起一抹真诚至极的笑容,郑重其事地说道: “你腹中孩儿,同样也是孤的,虎毒尚且不食子,我又岂会为了自己狠心令你打胎?既娶你们回家,便会义无反顾地守护,凌安只管安心养胎,旁的事情,有我在。” 作者的话:"心疼了心疼了,每日一骂某不成事凤后,一天天的闲的胃疼,尽做一些生孩子没那啥的庵臜事儿,不知道有啥玩意儿可做,那就请圆润地滚去睡觉好不好啊?" 第238章 平平安安生下我们的孩子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估摸着,不过是自家那个脑子不知如何作想的父后,见缝插针地同他说了什么?也就夏凌安乖觉,若是换了云悠那个炮仗,尽管试试! 只是,自己的夫郎、自己的孩子,她凤翎月自然有能力好好护着,任谁都别想轻易欺负了去,什么破约定俗成的规矩,给姑奶奶有多远滚多远。 似乎是未曾料到,她会如此爽快地给出承诺,夏凌安愣愣地抬起尚且有些泪眼朦胧的双眸,可怜巴巴地望着拉着自己的女人,没什么底气地问道: “殿下当真不介意吗?我……” 宫里来的人说的明白,那叫一个丝毫余地都不肯留下,若是为了自己去违抗,她会不会,又会遇到什么烦心的流言蜚语呢? 话音未落,即被凤翎月截住,伸出手指,轻轻抵上面前男子的樱唇,顺势摇了摇头,而后笑着点点头,盯着夏凌安那张委屈巴巴的小脸,镇定自若地回答道: “是,我不介意,不在乎,只盼你能平平安安地生下我们的孩子,凌安,别傻了,相信我,好吗?” 诚然,是他太将凤翎月看的重要,以致关心则乱,堂堂太女,哪怕再多桎梏,也不至于会因此事,出现什么纰漏。 …… …… 是夜~~【清翎院?书房】“属下参见殿下!” 月上中天,仿佛一阵微风飘过,两个全身包裹的黑衣人赫然现身屋内,恭恭敬敬地双膝跪地,冲着上首的主子齐刷刷地参拜道。 “起来吧!” 随口答应一声,只见凤翎月缓缓抬眸,暂且合上手中文书,俊眉微簇,目光如炬地盯着两人,一本正经地命令道: “即日起,外面的事情无需再管,明暗各一,全身心守着夏侍君,一应事物,都给孤检查妥当,无论是谁,欲见凌安,必得孤首肯。” “是,属下等谨遵殿下吩咐。” 不疑有他地应允一句,两人面色之上毫无一丝诧异,随即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退出书房。 直到空气重新转归平静,一直默不作声的某近身这才缓步向前,伸手帮助凤翎月收拾着桌案之上的各种书籍墨宝,压低音调,轻声询问道: “殿下是要防着有人暗中使坏?” 缓缓点头,凤翎月的眼眸之中闪过些许寒芒,置于案边的双拳紧紧握起,周身气息更是陡然变得凌厉,轻冷哼一声,幽凉地说道: “没错,凌安那般忧虑,必是有人同他说了什么,看来,这府上的安保问题,是应该好好收拾一番了!” 此事可大可小,说小了,不过是有心之人挑拨离间,意欲中伤她的夫郎,可往大了说,却是她太女府整个运作体系之中存在的问题,漏洞不除,便好似头上悬着一把刀,时时刻刻都需提防,是否会突然落下。 这种随时随地后背发凉、直冒冷汗的感觉,可当真是糟透了呢! 作者的话:"就好比那句话,婆媳关系好不好,全看丈夫这个润滑剂做的怎么样,哎嘿嘿,我们翎月还算不错吧?" 作者的话:"只是,我这个莫名的,想要让父女俩大闹一场的欲望,是不是不太靠谱?" 作者的话:"(简称:看热闹不嫌事大!)" 第239章 陪孤喝一杯 凤翎月心中忧思,墨绾一清二楚,想着此事前因后果,以及这人方才的安排,不免带上几抹恐慌,停下手中动作,颇有些心疼地望向自家主子,犹豫着问道: “可是殿下,也许,提点侍君此事,乃凤后郎郎遣人所为呢?” 要论从前娶夫一事,凤后郎郎便与自家主子闹过不止一次的矛盾,如今时过境迁,倘若再次插手侍君腹中后嗣存亡,唉,难啊! 殊不知,夏凌安此事,属实踩中凤翎月绝不容人触及的雷区,面对墨绾的询问,倒是显得尤为淡然,有条不紊地继续手中动作,冷哼一声,霸气凛然地宣言道: “哼,孤的地盘,不容他人轻易涉足,无论是谁!” 方才两人,皆是她的死侍,普天之下,无关权势,也不论生死,都只会尊她一人之令,夏凌安那边,由她们守护,自己才能放心。 ←←←←←←←←←←←←几日后~~十五月圆,又是半个月悄然行过,前朝事忙,加之应对萧钰那些令人烦不胜烦的小心思,凤翎月可谓脚不沾地,晕头转向,本欲前往【悠然阁】,还是在墨绾的“友情”提示之下,这才想起了“初一十五留宿正室房中”的规矩,转道踏入【暮璃阁】的门槛。 …… …… “来,陪孤喝一杯吧!” 不知为何,原本就心情烦躁的情绪,在瞧见苏暮那番儒雅清贵的面容之际愈加浓重,懒得多做深思,径直传唤墨绾,送来两壶烈酒,屈指弹向桌案,冲他招了招手,怅然若失地建议道。 一别多年,苏暮早已变得令她感到陌生,每每相处,也总是觉得别扭,就好似,有一张无形的薄网将两人隔开,即便绞尽脑汁想要突破却始终不得其法。 于是乎,置身此时此刻,她便鬼使神差地有所期待,酒精会否营造一个别样的氛围,催发某些往常不曾宣之于口的情绪,让两人的关系,有所改善? “是,侍身谨遵殿下心意!” 微微福身,轻言答允一声,随即端起酒壶,侧身便为一旁的女子斟满,双手捧起酒杯,一声清脆的“叮当”声响落幕之后,这才将其优雅地送入嘴中…… 各自装着心事,入口的烈酒仿佛无甚滋味,推杯换盏,不知不觉,已至深夜,随着桌边的空酒壶越积越多,两人皆是染上几分醉态,仍旧没什么交流,不停地灌着酒水。 终于,就在苏暮再一次晃晃悠悠地为她添酒之际,凤翎月趁机抬眸,猛地抓住他的手腕,揉了揉略微有些酸痛的眉心,晦暗不明的目光直视而去,定定地问道: “如今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吗?” 听她询问,苏暮自是强行打起精神,控制着站稳身子,再次朝她躬身行礼,字斟句酌,挑不出任何问题地出言回答道: “回殿下,能应君王、母亲诏命,媒妁之言,三书六礼,风光无限嫁入太女府,如此生活,侍身满意至极!” 作者的话:"哎嘿,此番“早知如此”的回答,能够引发某人怎样的“情绪”,想必,大家也能够“心知肚明”吧!" 作者的话:"来来来,让我们一起瞧瞧,原本打算用来缓和氛围的“酒精”,究竟能够起到一个啥子作用呢嘿嘿?" 第240章 嘴硬 眉目淡然、面色沉稳,唇边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苏暮一本正经地说出此言,周身毫无一丝勉强的气息,仿佛早有预料一般,只见凤翎月抬头饮尽杯中就,漫不经心地转转酒杯,意有所指地出言提醒道: “你大可不必如此,孤问的是作为凤翎月夫郎的苏暮,而非作为太女正君的苏大公子!” 这便是在变相告知,此时此刻,不过妻夫两人私下闲聊,一切随心而来,实无必要非得守着那陈规的俗礼,仔细端详,思索着每一句说辞。 奈何聪慧如苏暮,却偏偏就是恍若未觉,对于女人专程递出的“橄榄枝”亦是并无丝毫搭理的意思,再次倾身为她添满酒杯,伸出双手拱了拱,带着标准的笑意,公事公办地回答道: “殿下名唤凤翎月,侍身既是太女正君,又是苏家公子,实属一人、并无差别。” 这话说的更加坦荡,好似,将她的伪装与自欺欺人血淋淋地撕开,不知怎的,听闻此言,一股浓浓的不甘随即涌上心头,凤翎月眸色晦暗,猛地抬手,猝不及防地捏上苏暮那堪称完美的下颚,压沉音调,带着几分戏谑与讽刺,幽冷地问道: “是吗?那敢问主君,瞧见为妻独宠侧君,旁观侍君先你身怀六甲,苏公子,又是怎么样的感受呢?” 偌大的世间,她可不信,当真会有一个男子,愿意笑着接纳妻主的其余君侍,能够将妻主同别人生的孩子视如己出而不妒忌,甚至可以心平气和地回答如此刁钻的难题,什么大度,什么纯良,其实也不过是表面风光、暗地泪流罢了! 既然非要端着那副姿态,怎么都不肯下坡,那么大家,便可着极端之路继续“深造”,尽可能地互相伤害好了! 只可惜啊,苏暮这个人,好像偏偏可以轻而易举地打破她的所有预设,即便入耳这番言论,仍旧可以面不改色,一丝不苟地将酒壶置于桌边,而后缓缓起身,淡笑着轻轻颔首,冲着情绪起伏、不断喘着粗气的女子微微福身,不卑不亢地说道: “侧君弟弟得殿下欢心,慰您疲惫,侍身与有荣焉,侍君弟弟得殿下恩宠,孕育皇嗣,侍身喜不自胜。” “哼!” 冷哼一声,强行按压着心中即将炸毛的情绪,凤翎月双掌撑上桌案,目露凶光地同他对视,唇边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带着丝丝强迫的意味,咬牙切齿地警告道: “苏暮,于你而言,嘴硬,并没有任何好处。” 真是要被他这泰然处之的样态给逼恼了,世间怎会有如此油盐不进之人,疯子,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哪知即便如此,苏暮依旧丝毫未见任何心虚之色,傲然抬头,直挺挺地迎着女人冒着狠劲儿的眼眸,浅浅笑笑,风轻云淡地回应道: “字斟句酌,皆于真心,绝无半句虚言,还望殿下明鉴。” 怎么?当年最想要的结果,时至今日,却不爱听了?还是说,胃口更大,已经不能那般轻易便被满足?苏暮睁着一双眼眸,定定地望向与之近在咫尺的女人,如是想着…… 作者的话:"看似两张嘴不停地搭话,可怎么就是觉得,憋着一口气,就是不在一个频道呢哈哈哈!" 第241章 时过境迁 眼前人儿,明明还是年少便已相识的他,只可惜,那人的心思,自己早已看不透,原本水雾蒙蒙的双眼,全然已是静地如同一潭死水,毫无任何波澜,更像是蓦然存在一张大网,各自包裹其中,纵然窒息犹如搁浅,仍旧不透一丝缝隙。 “苏公子还真是……” 望着男子煞有介事的双眸,凤翎月心中五味杂陈,喃喃嘟囔一句,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接茬,就好像,只要开口,便会“玷污”堂堂苏大公子那抹莲花一般“纯洁”的思想。 不愿多言,心下烦闷之际,唯有一杯接着一杯地将手中酒水灌入口中,借机寻求短暂的精神麻痹,期待获得片刻宁静…… 见他如此,苏暮面上倒是在无人看见的角度内,转瞬即逝地闪过几许难以言喻的神情,试探着阻止女子探向酒杯的动作,望着她的双眼,坦然地劝说道: “殿下,夜深了,暴饮伤身,于您无益。” 随即便要转身,将那酒壶挪远些许,不料,却在下一刻,遭人拽住手腕,回首即见凤翎月眯起那双略微带着困惑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那平静如水的面容,眉宇微皱,神色复杂地问道: “等等,苏暮,孤只问一句,你对孤,究竟是个什么感想?” 没有往常的凌厉,也无小心翼翼求问的卑微,高高在上的姿态丝毫不减,不过是多了些,酒后的散漫与憨态,瞧着眼前如此这般的凤翎月,苏暮罕见地露出纠结的神色,什么感想,说穿了,他也不知。 …… …… 心下思忖良久,长时间的煎熬过去之后,苏暮这才重新回头,冲她温柔一笑,双手交叠置于胸前,一个标准的站姿成型,微微颔首,轻声出言,理所应当地回答道: “您是殿下,是妻主,也是侍身毕生辅佐追随之人。” 时至今日,两人的关系,唯有如此,摆在明面上的一条可言,至于旁的,他早就已经没有资格,不敢想,也不能想了! 或许是未能得到满意的答复,凤翎月渐渐沉下脸色,就连拽着苏暮的手指亦是相应松了几分力道,半响过后,终是再次抬起眼眸,朝着他的方向瞥了瞥,闷闷地出口,不死心地再次问道: “仅此而已?” 喉头滚动,最终唾沫咽了又咽,又是很久的天人交战,苏暮这才彻底下定决心,小心翼翼地将手腕自桎梏之中抽回,面无表情地直视凤翎月的眼睛,极其肯定的语气,掷地有声地重复道: “仅此而已!” 颇有些诧异地瞪大双眼,随即敛去其内部芳华,凤翎月苦涩地笑了笑,倏然恢复一贯冷峻,缓缓起身,侧眸端详着身旁自己这位八抬大轿娶进门的主君,自嘲般地说道: “是吗?是啊!时过境迁,有些人、有些事,都早已回不去,我又在期待什么呢?” 她属实是喝多了酒、昏了头,才会以寻常视角,去看待一个毫无情分可言、不惜一切向上爬的人,有些结局,早于数年前便已确定,无论作何努力,都断然无从更改! 作者的话:"哎呀呀,神级聊天,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哄一个,不知道,有没有对她俩的过往感兴趣的小伙伴呢?" 第242章 苦衷? 话已至此,基调已然成型、再无言说必要,凤翎月心头火气正盛,顾不得什么十五、五十的,落下一句听不出息怒的话音便径直起身、不管不顾地甩袖离去独留苏暮一人坐于原地,眼神空洞地望着满桌狼藉,不知想些什么? 瞧着坐于桌前神情落寞、暗自感伤的苏暮,苏宁满脸心疼地走上前来,不动声色地整理着满桌狼藉,伸长脖子望了望凤翎月离去的方向,轻叹一声,万般不解地问道: “郎郎,殿下今日,明明有意同您相谈,实在是打开心房的大好时机,您却为什么……” 就是不肯接茬呢? 自嘲地笑笑,苏暮抬眸望向窗外那轮皎洁的明月,内心空虚更甚,回想着往日种种,不禁烦闷地闭上双眼,周身弥漫着悲怆至极的气息,怅然若失地回答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事已至此,我们之间,已成定局。” 话音刚落,便见苏宁极不赞同地皱起眉头,索性搁置手中正在进行的活计,缓缓凑上前去,轻轻蹲下身子,郑重其事地握住苏暮的双手,竭尽全力地循循善诱道: “什么已成定局,您与殿下是妻夫,床头吵架床尾和,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呢?” 是啊,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呢? 可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当真无法轻易回转! 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的功夫,“腾”地一声,只见苏暮猛地拍案而起,目光如炬直视眼前这位从小陪同到大的侍从,眉宇紧皱,带着极致的委屈与愤懑,拔高音调大声吼道: “当年我也是如此作想,满心欢喜地期待过,哪怕一无所有都不离不弃,可结果呢?等来的,是她悔情、远赴军中躲藏的消息,宁儿,你叫我怎么办?” 声音愈加高昂,接近尾声之时,甚至隐隐可见泪花闪烁,身侧双拳紧握,止不住地喘着粗气,对于那个女人,如今的他,当真是不敢爱,又恨不起来…… 心下暗叹一声,苏宁于心不忍地看向他,胸中思绪百转千回,终是在心理建设许久过后,这才缓缓开口,犹豫着问道: “您就没想过,问问吗?或许,殿下她,也是迫不得已、有苦衷的呢?” 要说当初,殿下尚为太女府世女,同出生相府的自家公子绝对是京都众人口耳相传、交相称赞的金童玉女,两家主君更是相互交换庚帖、逐步开始商议婚事,谁也未曾料到,会在一夜之间,发生那番转变。 世女殿下远走军营,名曰历练,公子寻了由头前往佛寺祈福,随后一直居于苏家老宅、未曾回京,当年众所期待的婚约亦不了了之,再无旁人提及,直到,月前突被家主一纸命令召回,接着便是风驰电掣般地赐婚、完婚。 一切看似猝不及防,却又顺理成章,偏偏就是无人问津,自家公子的心意,想一想,他是否愿意,重食回头之草,再历,当年的痛心疾首…… 作者的话:"呼!管他们舒不舒坦,反正小脑斧是写的贼拉开心嘿嘿!" 作者的话:"某宁:总算知道咋没人问我家公子的心意,感情都是你这个神级后娘身上传下来的优良品质啊!" 作者的话:"小脑斧:额我不是,我没有……" 第243章 爱与不爱,根本无足轻重 意识到自己情绪起伏早已超出正常范围,苏暮再次闭上双眼,强行做出控制,随即颓然地坐回原位,恢复从前的清冷矜贵,嘲讽般地笑了笑,自问自答般地感慨道: “苦衷?她堂堂储君能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便言说?不过是那该死、可笑至极却又不得不承认的帝王权谋罢了。” 或许是吧,浓浓的心酸之感涌上心头,苏宁抬手为他拍着脊背,慢慢顺气,难言忧虑之下,终是抬起闪烁着灼灼光芒的双眸,定定地望向自家公子,言语急促地一吐为快道: “可如今的日子,什么都得做,却还得处处受人闲气,您活得疲累,奴才看着心疼!” 可不是呢么,明明是尊贵的储君之夫,人前人后扮着大度温婉的正室模样,却得眼睁睁地看着一介侧君同自己的妻主恩爱绵长,更要时不时的,被迫承受他的言语嘲讽,最为令人心寒之事便是,殿下对此,屡屡置若罔闻。 思虑至此,长久以来憋闷于心的种种情绪算是彻底借着酒劲儿喷发,睁大一双通红的眼眸,抬手指向【清翎院】的方向,气呼呼地鼓起双颊,脱口便是一句语出惊人的语录: “哼!男人,在她眼中,亦不过是巩固权力以及肆意发泄的工具罢了!爱与不爱,根本无足轻重,更遑论委屈,只要守着眼下正君之位,大家便可相安无事,何乐而不为呢?” 此言一出,属实将立于一旁的苏宁给彻头彻尾地吓了个够呛,慌乱之际,不禁举目四望,忙不迭失地伸手便是捂向苏暮的嘴巴,紧赶慢赶地提醒道: “嘶,我的公子啊,这话可不兴得乱说呐!” 乖乖啊,事情怎的就发展成如斯模样了呢,这偌大的太女府中,鬼知道何处藏着谁的眼线,方才这番言论,若是传扬出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犯上不敬的脑子扣下来,决计无法善了。 “嘁~向来不是胆大的很吗?真正说起来,这便害怕了?当真无趣至极!” 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苏暮当即甩开对方,轻飘飘地道出一句,摇晃着转过身子,径直朝着内室走去,暗自感叹一句,次日清醒过后,他又该是恢复成那个高雅尊贵的太女正君…… 几日后~~【安居阁】“殿下,出事了!” 月上中天、已至深夜,凤翎月正搂着夏凌安沉沉地陷入梦乡,忽见一道甚是急促的敲门之声,以及来自墨绾一句压抑着音调的呼唤。 这人虽说容易炸毛,可胜在不会轻易被琐事牵扯心神,此番漏夜如此,事情定然不同凡响,猛地睁开双眼,轻手轻脚地缓缓掀开锦被,抄起一旁衣架之上的披风便是径直走向外间。 随手拽开房门,踱步走回中央,端起桌边的茶杯大口饮用,彻底驱赶睡意过后,这才将眸光扫向墨绾,带着略有些沙哑的声音,诧异地问道: “说吧,怎么了?” 作者的话:"嗯不错不错,这段卡文整的,小脑斧那叫一个满意哦!" 作者的话:"高能预警,前方有大瓜,保甜保熟哦,喜欢的来!" 第244章 帮她平息这场乱斗 “呼~” 排着胸脯使劲儿喘着粗气,片刻过后,墨绾激动的心情总算稍加舒缓,毕恭毕敬地朝着前方的女子躬身行礼,言简意赅地叙述道: “启禀主上,璃王府出事了,世女同王女发生争执,如今僵持在侧,谁也不肯服输,恐无法善了。” “什么?” 惊呼出声,凤翎月条件反射地转眸望去,嘴角抽搐不止,情不自禁地脑补出璃王府当下“惨”状,以手抚额,不敢置信地复而问道: “你说什么?上回不是……凤曦月那倒霉催的……” 已经决定同自家母王和解、以“兵不血刃”的方式解决此事的吗? 这才过去多久啊,怎么就……变成此番模样了呢? 点头如捣蒜,对于自家主子的疑惑,墨绾深感共情,嘴巴几乎抿成一条直线,转眸朝着内殿的方向望去一眼,不自觉地压低音调解释道: “方才传讯之人乃世女殿下身边心腹,估摸着八九不离十,主子,我们该怎么办?” “唉~” 摇头轻叹一声,凤翎月无可奈何地拾掇着虚套肩头的衣衫,揉揉尚且有些酸痛的眉心,抬脚便要朝着门外走去,抬手拍了拍满目虑色好友的肩膀,顺理成章地接话道: “还能如何?走呗,赶在母皇知晓之前,帮助曦月平息这场乱斗。” 若是旁的倒也没什么打紧,只可惜白昀的身世太过敏感,凤曦月又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前有一个璃王已然足够令人头疼,若是再加上个自家母皇,还不知得掀起多大风浪呢?愁人哦! 哼!方才历经一场大战,刚才合眼没多久,这还未曾来得及休息,便上赶着前去处理那摊子烂事儿,事后若是不能从她凤曦月那处薅来点什么补偿,恐怕是都对不起她堂堂太女殿下出手一遭了好嘛! “主……主子,怎么了?” 就在即将走出房门的瞬间,不知想到何事,骤然顿住脚步的凤翎月着实给墨绾吓了个够呛,双手匆匆置于胸前,眨着眼睛瞧着面前之人,诧异地问道。 乖乖哦!大半夜的,要不要这么吓人啊? 好在某人还算“靠谱”,未曾如同往常那般给她自我猜测发挥的空间,转眸望向另一侧的院落,片刻思索过后,背负身后的双手渐渐攥紧,垂首长舒一口气,下定决心般地给出一句吩咐: “去暮璃阁,将正君唤来吧,随孤同去。” 苏暮此人,虽说刻板得叫她恼火,每每近距离相处,总是“情”难自禁,可即便如此,却也不可否认,他的性子,或许会于今日行事中发挥什么意想不到的收效。 …… …… 半刻钟后~~【璃王府】“凤曦月,你给本王住嘴,反了你了,怎么同你父君说话的?” 就在凤翎月一行人紧赶慢赶地来到王府,这才堪堪踏入院门,入耳便是如此一句满含怒意的斥责,循声望去,只见庭院正前方的石阶之上,怒目圆睁的璃王凤卿璃不停地喘着粗气,手中长鞭紧握,作势便要朝着凤曦月的方向挥去…… 作者的话:"事实证明,真的是女尊小说最能使我快乐,好久不见,翎月可还好?浅浅重拾,期待大家关注啊……" 第245章 针尖对麦芒 “姨母息怒啊!” 赫然便被眼前场面惊到瞠目结舌,身体快于内心做出反应,凤翎月飞速上前,赶在长鞭落于凤曦月门面之前展臂拽于手中,急促地呼唤道。 “殿下……” 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眸,紧随其后的苏暮面露惊恐地道出一句惊呼,加快脚步正欲上前查看,却被同样猝不及防的凤卿璃倾身打断。 三步并作两步冲至面前,那条长鞭早已离手,凤卿璃满目忧虑地拽起凤翎月的胳膊左瞧右看,脱口关心道: “都怪姨母一时不查,未曾注意侧方来客,殿下可有伤到?” 她的个神呐,这尊大佛怎么来了?真是吓死她了,即便是在自己私人府宅,这人若是当真有个什么好歹,璃王府可如何能向陛下交代哦? 浑不在意地摇了摇头,不忘冲着苏暮递去一个安心的眼神,凤翎月笑得满目和善,当即拱起双手,抬脚后退半步,毕恭毕敬地建议道: “姨母放心,翎月无事,还请您看在侄女的份上,稍加息怒。” 搞成这个样子,作为劝架角色的自己,压力好大的有没有? 说时迟、那时快,赶在自家妻主再度开口的时机,站于不远处石阶上的璃王君杜若提着裙摆匆匆行来,顺势对着凤翎月轻轻颔首,而后冲着凤卿璃微微福身,语重心长地出言劝慰道: “是啊是啊,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喊打喊杀也解决不了问题不是?” 对于女儿几次三番的忤逆,他是很恼火不假,可若是因此叫她受了责罚,那还是不忍心的嘛!方才那一幕同样令他有些胆战心惊,好容易有个勇(怨)士(种)送上门来,不用白不用哇! 忿忿不平地喘着粗气,凤卿璃从善如流地牵起身旁夫郎的手臂,抿唇朝着自家女儿的方向瞥去一眼,气鼓鼓地阴阳道: “哼,我倒是想好好说话,可你们看看,这个逆女,给人坐下来细谈的机会不?” 此言一出,原本梗着脖子站于旁侧的凤曦月如同即时点燃的炮仗般,炸起浑身毛发,怒气冲冲地瞪着前方,丝毫不肯让步地回怼道: “您二位的做法,哪里又有好生商量的余地,分明便是不择手段逼我就范。” 好好说?她也想啊!也不看看有没有机会? “你给孤闭嘴,怎么说话的?” 着实被这针尖对麦芒的场面整到没脾气,没好气地吼出一句,凤翎月径直上前,顺手扯住凤曦月的手臂,蹙眉朝她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旋即转身,冲着凤卿璃两人的方向微微颔首,手下力道重了重,复而回眸望去,微微上挑的眉宇警告意味明显,刻意杨高音调,意有所指地“劝诫”道: “姨夫说得对,一家子骨肉至亲,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说?曦月,别闹了!” 好家伙,照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下去,估计说它个三天三夜都绝无收效,还有完没完了?你们不睡觉,自己还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搂着夫郎梦周公呢好不啦? 作者的话:"哈哈哈,大半夜被薅过去“断案”,有没有体会到咱太女殿下欲求不满下的心塞?" 第246章 奴家都心疼了呢 “对对对,哎~这位是……” 不得不说,凤翎月这声猝不及防的厉吼倒是叫那场面得到片刻舒缓,巴不得抓紧结束这场“闹剧”的杜若更是当即摆手打着哈哈,却在余光瞥见另一侧的男子之时,一双好看的柳眉微微簇起,颇有些疑惑地问道。 这大半夜的,能被堂堂储君寸步不离地带在身边之人,想必也不会等闲哦! 随声上前,自打进门便一直安静侯于凤翎月身旁的男子这才从善如流地绽放出一抹得体的笑容,朝着二人的方向微微颔首福身,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苏暮见过璃王女、王君!” 此言既出,身份当即明了,瞬间愣神过,只见方才还满脸愠色的凤卿璃当即摆出一副再热忱不过的表情,抬手招呼道: “原来是翎儿的正君,说来惭愧,大半夜将你二人叨扰来此,快请进,屋里说!” 照当下场景,这两人保不齐好事正酣却遭打破,搁谁身上都不够糟心的哇! 得了自家妻主眼神示意,杜若当即歇了继续追究先前之事的心思,面上带着和蔼和亲的笑意,挽着苏暮便是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热情地同他闲话家常。 于是乎,在场诸人俱是心照不宣地朝着屋内走去,唯有本该最是耀眼的凤翎月刻意落于人后,顺手拽住某人的小臂,用那几乎未为人察的音调,警告似地问道: “长话短说赶紧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见此情形,凤曦月亦不再扭捏,顺着身侧之人的步伐慢悠悠地朝里挪去,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垂眸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回忆道: “唉,事情还得从昨日清晨讲起,我刚刚自院中起身……” …… …… 一日前~~【大理寺】彼时的凤曦月适才起床,正当她眨着惺忪的睡眼踏入正院大门之际,便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赫然印入眼帘,烦躁地抓抓脑袋,沉声问出一句: “本官不是说上值期间不许前来?这又是怎么了?” 莫不是真将她的吩咐当作耳旁风? 瞧她似乎真的动怒,那名不请自来之人条件反射地抖了三抖,紧随其后步入房中,“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着急忙慌地叩首告饶道: “世女容禀,郎郎今晚设有家宴,交代属下无论如何都得请您回府,这才情急破了规矩,多有得罪,还请殿下息怒!” 唔啊!这什么要命的差事,两头都是不能得罪的祖宗,苍天啊,大地啊,谁来救救她? 好在,哪怕是大清早便被人找上门来寻晦气,凤曦月仍旧表露着自己那良好的教养,仅仅以手扶额片刻,轻声叹息一声,甚是无力地挥手言道: “行了,此事怨不得你,回去吧,本殿知晓了!” 就凭着自家父君那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自己尚且难以招架,若是因此为难这些传话之人,那可当真有些吹毛求疵! “是是是,属下告退,属下告退。” 见她并无动怒之意,来人当即升腾起一股浓浓的劫后余生的快感,忙不迭失地告退离去,几乎是在此人踏出房门的瞬间,凤曦月尚且未曾来得及抄起手边书籍,另一道满含揶揄的轻笑声隔空传来: “怎么了?瞧着大人愁眉不展,奴家都心疼了呢!” 作者的话:"嗷呜,这两个也好好磕啊!就是……也不会那么顺利就结了哈哈哈!" 第247章 给我全须全尾的回来 “呵呵!” 轻笑着回首望去,只见来人一袭猎艳红衣,腕间铃铛叮铃作响,恰到好处地展现着独属于男子的所有美感,风情万种的走上前来,眼角含情,一身媚骨浑然天成,活像画中踏步而出的小妖精,勾人摄魄。 饶是确定关系多日,凤曦月仍旧为他所惊艳,男子的模样犹如致命毒药般,勾地她欲罢不能,勾唇笑笑,轻轻环抱双臂,言简意赅地叙述道: “没什么大事,无非是府中长辈以家宴为名、精心安排的相亲罢了。” 她说的轻巧,对方亦听得乐呵,扭着腰肢绕过桌案,葱玉般的指尖轻抬,直挺挺地勾起女子的下巴,媚眼如丝地瞧着她,直抒胸臆般地阴阳道: “呦~不愧是咱们大名鼎鼎的大理寺少卿,就是受欢迎哦!怎么滴,堂而皇之地宣之于口,是觉得奴家人微言轻,翻不起什么风浪?” “小妖精!” 情不自禁地戏称一句,凤曦月倾身展臂,一个用力便是将人揽入怀中,抬手刮了刮那人小巧可爱的鼻尖,理所应当地回道: “曦月心头至宝,昀儿何须妄自菲薄?直言不讳,不过坦然于心罢了!” 顺势攀上女子的脖颈,白昀笑弯了眉眼,歪歪脑袋,颇为傲娇地动了动身躯,含情脉脉地瞧着凤曦月的双眼,娇声言道: “呵呵~这还差不多,我可告诉你哦,无论发生什么,都须给我全须全尾的回来。” …… …… 是夜~~【璃王府】“曦儿啊,你若是再不回来,为母的耳朵都要被你父君念叨的起茧子了哦!” 月光照耀下的露天庭院之内,属实别有洞天,几人围坐其间,对着眼前摆满桌案的珍馐美馔尽情畅言,几乎是在瞧见凤曦月身影的当时,便见满面释然的凤卿璃眼眸瞬间转亮,迫不及待地感慨道。 打眼瞧去,众人神态尽收眼底,对于今日家宴的内在用意,凤曦月心下顿时了然,暗自压下内心不适,状似轻松地露出一抹得体的淡笑,微微颔首,随即朝着前方拱起双手,公事公办道: “公务繁忙,未能尽孝膝前,还请母王、父君恕罪。” 话虽如此,可璃王府世女屡破奇案,早已声名远扬,作为母父的二人,欣慰犹嫌不足,哪里还会当真有半分怨怪? “大女子志在四方,殿下为国效力,实属豪杰,还求王女、郎郎息怒。” 岂料,就是这般其乐融融的景象,赫然遭到戛然响起的清脆话音打破,回首便见一名身着浅蓝色花纹服饰的秀气男儿自席间缓缓起身,旋即冲着上首两人毕恭毕敬地福了福身子,端的一副乖巧温婉的模样。 如同早有预谋的设定般,这厢话音刚落,即见一旁主位上雍容华贵的璃王君杜若满目慈爱地拍着双手,冲着身旁的妻主递去一个眼神,由衷赞叹道: “看看,看看,多么好的孩子,如此善解人意,谁要是得了你为君,那可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作者的话:"乖乖哦,大型相亲现场来袭,就问咱的少卿大人,可否准备好接招了?" 第248章 是否般配 赤裸裸的夸赞出口,个中心思早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方才尚且恬静自如的男子当即红了脸颊,害羞地略垂眼帘,微不可察地朝着凤曦月的方向瞄去一眼,细若蚊蝇般地轻言道: “舅舅说笑,拧儿蒲柳之姿,若能得到表姐此般女子青睐,才是三生有幸。” “哈哈!” 眼见气氛发酵渐入佳境,接收到自家夫郎眼神示意过后的凤卿璃当即大笑几声,摆出当家者独有的气度,挥手朗言道: “女才男貌,着实还算般配,既如此……” 算盘打得着实不错,只可惜事与愿违,还未等她尽数表达所想,即见另一侧的凤曦月倏然起身,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意欲乱点鸳鸯谱的母父二人,冷峻的面容之上不带丝毫情绪,微微抿唇,掷地有声地说道: “母王容禀,孩儿早已心有所属,不愿辜负旁人心意,就此自罚三杯。” 随手抄起桌边酒具,一气呵成地灌入三杯,迎着众人齐刷刷的视线,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真叫旁人挑不出任何错处。 ……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啊没事没事,有什么话随后再说,时候已然不早,吃菜,吃菜!” 将在场诸人各异的神情以及不远处时柠面上那未曾来得及收敛的落寞尽收眼底,没好气地冲着桌边我行我素的女子瞪去一眼,好生自我安慰一番,面露愠怒之色的凤卿璃这才不得已尬笑几声,朗言打着圆场。 这什么倒霉女儿嘛,大庭广众之下摆着一张臭脸,非得将自己堵得下不来台才肯罢休。 洞悉王女意图,在场几人相继对视几眼,皆是悉悉索索地抄起手边筷箸,随口议论着什么,以期缓解这一尴尬至极的氛围,杜若更是急速掩去面上失望之色,再次换上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冲着身旁的时柠热情招呼道: “对对对,拧儿,来,这道醋鱼是舅舅特地吩咐厨房、为你接风所做,尝尝看,可能抵得上家乡的味道?” “多……多谢舅舅!” 事已至此,无论心下作何感想,时柠唯有强颜欢笑地答应一声,展筷夹起面前的鱼肉送人唇间,埋头将那股即将喷涌而出的酸涩随同菜肴一齐咽入喉间。 虽说未能达到原本预期,奈何故事的主角已然明确表态,再多纠缠,丢人的也只会是自己。 …… …… 随着时间推移,众人不约而同地将方才之事“忘却”,场面再次得到舒缓,虽说不甚宾主尽欢,宴席倒也还算说的过去。 酒过三巡之际,独自走于府中小路,微风拂过脸颊,酒劲愈加上头,凤曦月抬手捏捏酸痛难耐的眉心,思虑之下,终是决定听从自家父君的殷切建议,一个响指唤处暗地追随的近身护卫,一本正经地吩咐道: “走一趟大理寺,告诉昀儿一声,本殿今夜暂速王府。” 原本一切如常,可就在她放松心神、抬步踏入房中意欲休憩之际,一道陌生的气息骤然闯入鼻间,无名火气当即升腾,恶狠狠地抬眸瞪了过去,怒不可遏地厉声吼道: “什么人?胆敢擅闯本殿卧房,究竟意欲何为?” 作者的话:"是不是可以猜到,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情了捏?暴风雨即将来袭,尽请期待哦!" 第249章 求表姐怜惜 此情此景,若是还未察觉到什么迹象,那她这个大理寺少卿才算当真白混,只是不知,究竟何人,胆敢明目张胆地在她王府做出此等庵臜之事? 说来也快,还未等她想出所以然来,抬头即见一抹小巧的倩影慢吞吞地自正堂中的屏风后徐徐走出,有礼有节地朝她福身行礼,脆生生地唤道: “表姐莫急,是我。” 瞳孔放大,不成文的想法自脑中衍生却被她当场否决,凤曦月渐渐收回周遭凌厉的气势,颇感诧异地望了过去,孤疑地问道: “时拧?怎么是你?这么晚了,我送你回……” 随即转身,招呼着对方一齐,意外总是发生的猝不及防,就在手指同门把接触的瞬间,一股没来由的眩晕赫然浮现心头,以手扶额,紧簇的眉宇暴露她的不适,好一通挣扎,这才后知后觉地厘清来龙去脉: “怎么回事……那杯酒有问题,你们算计我?” 是的没错,就在即将散席之际,杜若满目慈爱地递来一杯不知名的汤药,美其名曰有解酒之效,未免再次惹他难过,凤曦月不疑有他地一饮而尽,却不成想…… 对上女子阴沉晦暗的眸光,时柠做贼心虚地生出几分后怕,拍拍胸脯,好一番心理建设过后,这才壮着胆子走上前来,手捧西子状眨眼瞧着面前之人,含情脉脉地说道: “曦表姐,拧儿对您乃是真心爱慕,得舅舅安排有此机会,还请姐姐赏脸,给我一次机会?” 徐徐伸出两根手指相互交缠,轻咬贝齿,娇躯左摇右晃,俨然端的一副风情万种的模样。 好家伙,可谓赤裸裸地求爱? 唇瓣抿成一条直线,凤曦月着实对于此等上赶着倒贴的作态,一丝好感也无。 “呼~” 仰头长舒一口气,凤曦月竭尽所能地按耐住心下愈加浓重的焦躁之感,不自觉地后退几步,冲着低她半个脑袋的时柠歉意笑笑,义正言辞地说道: “无心之失,险些将你清白算计其内,我代父君向你赔罪!” 她那个父君也真是的,就算再多么“饥不择食”,也不能用如此这般的计划,将人家男儿最为重要的东西算计其内吧? 一双水眸秋波暗送,扭着腰肢,只见时柠笑意盈盈地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抬手捏住凤曦月的衣摆,风情万种地说道: “表姐误会了,今日之事乃拧儿自愿,求表姐怜惜,圆我心梦!” 言之凿凿的话语犹如晴天霹雳般砸上凤曦月心头,她是怎么都未曾将乖巧懂事的时拧同那不择手段的浪荡公子牵扯一道! “够了!” 一声厉呵当即溢出唇间,怒火中烧地凤曦月毫不客气地将人甩倒在地,胸前起伏不定,抬手指向他的眉心,气急败坏地质问道: “好好的一个良家男儿,非得学那什么自荐枕席,简直不知廉耻!” 还真是世风日下,一个两个的,为达目的简直不择手段,换位思考,无论是何缘由,倘若自己的弟弟有朝一日也会做出这番举动,那么自己,绝对是恨不得给他腿打断。 作者的话:"送上门来的鸭子要不要?" 作者的话:"少卿大人表示:谁爱要谁要,本官不要!" 第250章 别逼我动手打男人 哪知话已至此,时柠仍旧无动于衷,柔若无骨的娇躯渐渐靠近,轻挥衣袖,连带着幽兰的香气于房中蔓延,两只素手攀上凤曦月的脖颈,笑得一脸娇羞,不管不顾地自荐道: “既已做了决定便是不要脸了,表姐~便叫拧儿好好服侍,为您缓解药效吧?” 看看,即便再能容忍,愈加沉重的呼吸以及迷离昏沉的眸光还是将她出卖,无谓的坚持,这又是何必呢? 趔趄着侧方躲去,单手撑于桌面,凤曦月使劲儿摇了摇头,调动内力不断压制上涌的血气,一双鹰眸死死锁定眼前之人,恼羞成怒地高声吼道: “哼,逼我就范,你们还差点火候!” 混迹大案要案多年,她的自制能力绝非常人可以比拟,更有甚者,若非出于对待母父天然的信任感,今日陷阱,原本不会轻易踏足。 女子躲避瘟神般的动作深深刺痛时拧原本踌躇满志的信心,两行清泪涌出眼眶,不依不饶地继续前行,整个身子柔若无骨地歪于凤曦月胸前,不停地蹭了又蹭,声泪俱下地说道: “姐姐何必呢?平白忍着痛苦,便叫拧儿帮帮您又如何?不求其他,只是想陪在您身边罢了!” 如此撩人心弦的小动作无疑不停地拨动着凤曦月的欲火,随之而来的,无疑是更加难以遏制的恼怒,几乎是在瞬息之间,二话不说便将男子一脚踹开,踉跄着走向门边,恶狠狠地嘶吼道: “识像的就给本官滚开,别逼我动手打男人!” 该死的,这什么鬼东西,效果居然如此浓烈?眼皮子沉的打架不休,再不抓紧离去,当真是要出大事了! 对于身体猛然接触地面带来的刺痛感置若罔闻,眼睁睁地瞧着凤曦月哑着声调示意屋外守卫开门,方才尚且有些胆怯的时柠顿时宛若吃了定心丸,悠哉悠哉地站起身子,孤注一掷地揽上她的腰身,柔声细语般地“建议”道: “姐姐不要再白费力气,门窗已被钉紧,您出不去了,拧儿不求名分,出身亦不会辱没了您,为何……” 强忍着愈加难以控制的心神,尖利的牙齿猛地咬上下唇,借着扑面而来的血腥气暂且缓解脑海中的混沌状态,竭尽全力地将人再次推开,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凤曦月认定之事,无人能够轻易更改!” “砰!” 一声瓷器撞裂的巨响传来,一脸懵逼的时柠回首望去,赫然便见凤曦月堪堪收回挥舞出去的手掌,费力拾起地上碎片,孤注一掷地朝着小臂的位置狠狠刺去…… “呃~” 随着一道压抑着音调的呼痛,手起“刀”落同瓷片接触的地方瞬间破裂,殷红的血迹丝丝缕缕地渗出布帛,吓得一旁的时柠早已忘却自居姓甚名谁,“噗通”一声瘫软在地,怯怯地嘟囔道: “啊表姐,您要做什么?” 那么大的伤口,看着便是极其骇人,她这是疯了不成? 换句话讲,自己,当真如此不堪?怎么表姐宁可自伤都要彻底同他划清界限? 作者的话:"呼啊,好带感哦,我们大人棒棒的,坚守最后的底线,也算不枉白公子的信任了哦!" 作者的话:"某曦:堂姐说的不错,你还真是个神级后娘……" 作者的话:"脑斧:enm……这话是可以随便说的嘛?" 第251章 消受不起的厚爱 “给本殿开门!” 手臂的刺痛叫她一团糟的神志暂时获得清明,未曾多言,径直冲向门边,大掌用力捶向木框,猩红着双眼,气急败坏地怒吼道。 回应她的,自然是一阵无言的寂静,胸前喘着粗气,凤曦月的忍耐已然到了尽头,顺手抄过立于角落的门栓,手腕蓄力,重重地朝着薄弱处砸了过去。 “砰!” 随着一声巨响,木屑翻飞,几乎是在尘土飞扬的下一瞬,只见女子闪身而出,抬眸望向繁星点点的天际,大口大口呼吸着来之不易的新鲜空气,蓦然有种劫后余生的快感。 就在此时,屋外骤然围上数名膀大腰圆的女子,个个手持长棍,摆出一副战斗状态,为首之人更是信步上前,义正言辞地说道: “世女殿下,郎郎交代,今夜决不能叫您离开。” “滚!” 怒气冲冲地大吼一声,凤曦月抬脚便是将人踹开,双目瞪得溜圆,不假思索地便是跨步朝外冲去…… “凤曦月,深更半夜的,不好好待在家里你要去哪?” 跨出院门,就在其一路向前、畅通无阻地即将走出府门之际,又是一道掷地有声的怒吼声赫然响起。 脚步微顿,回首便见满脸怒容的杜若单手叉腰立于角门边,全然一副誓不罢休的姿态。 “呵呵~” 自嘲地笑笑,凤曦月调转眼眸,望向自家父君的眼底不含丝毫关切之情,周身弥漫着浓浓的悲嘁与怅然,冷哼一声,不假思索地高声回应道: “家?不惜使用下三滥的勾当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家吗?别说什么为了我好,对不起,您的厚爱,凤曦月消受不起!” 充满算计的家,于她而言,除却将整颗心伤到体无完肤,又有什么用处呢? 赤裸裸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亲眼瞧见素来孝顺乖觉的女儿变成这般模样,杜若心中惊骇再难遮掩,红着眼眶踱步上前,冲她伸出手掌,哽咽着念叨着: “父君也是为你好,你怎么能……” 怎么能厌恶我,厌恶这个家呢? 仰天大笑几声,凤曦月继续向后退去,盯着杜若的眸光中渐渐染上丝丝寒芒,借着酒劲药力,愈加抬高音调,一反常态地质问道: “父君您想说什么?为我好?一句简简单单的为我好便是你下药逼我就范的理由吗?” 条件反射地一个趔趄,杜若差点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千钧一发之际,多亏及时赶到的凤卿璃出手,将人稳稳揽入怀中,接着便是一句石破天惊的厉呵: 凤曦月,你给本王住嘴,反了你了,怎么同你父君说话的?” …… …… ……转视角……转视角…… “接下来的事情,你都看到了,不知换位思考,太女殿下您又当如何抉择?” 侧眸瞧着眼前嘴巴大张、满脸惊骇模样的凤翎月,某位差点把天桶出个窟窿的世女殿下面色如常地撇撇嘴,无可奈何地摊开手掌,没好气地问道。 作者的话:"哎呀呀,心塞简直是要溢出屏幕了哇,我可怜的乖乖少卿……" 第252章 别出心裁的法子 递上一个看傻子般的眼神,凤翎月自顾自地向前走去,没好气地轻嗤一声,随意摆了摆手,不咸不淡地回应道: “孤才不会同你这般蠢。” 废话,凤曦月这货顶撞母父那是家事,自己若是效仿,立时便成了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她是嫌活得不耐烦了才会如此吧? 哪知某人却不相信,轻飘飘地抱起双臂,斜眼瞥向一旁故作镇定的凤翎月,玩味地笑笑,悠哉悠哉地感慨道: “我看未必,殿下同我一般,皆乃性情中人,您……” 也不知道是谁,天女寿宴当晚为了心爱的小公子同岚王大打出手,以致触怒陛下,为自己招来那般惩罚? 猛地顿住脚步,颇有一种被人戳破心思的恼怒,凤翎月怒气冲冲地瞪了一眼,抬手点上她的额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再贫嘴,孤便不管你了!” 什么人啊,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真是白瞎了自己大半夜牺牲睡眠时间跑来替她断官司! 还准备看她的好戏?也不看看,自己的身后擦干净了没? 此言一出,凤曦月顿时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忙不迭失地摆着双手,如同害怕被人抛弃的小动物般,紧紧拽住身前之人的衣摆,可怜兮兮地眨着双眸,连声服软道: “别别别,我错了错了,还请殿下相助,药性太烈,不出半个时辰定然坚持不住!” 笑话,好不容易来个救兵,还能叫轻易走了?那她接下来的事情,又当如何收场哦? 啊哈? 暗自腹诽一句,凤翎月心头登时冒出一股无名火气,当即抬脚,恨铁不成钢地朝她踹去,眸光染上几抹晦暗,拔高音调催促道: “什么玩意儿?那你还有闲心在这胡咧咧?走走走,进屋进屋……” 也怪不得她要炸毛,自家姨母与姨夫这般操作,着实有些令人难以接受了点。 …… …… 半个时辰后~~【马车】“你是怎么想到那样别出心裁的法子?” 回程的马车中,凤翎月颇有些意外地眯眸瞧向身旁正襟危坐的男子,懒散地靠于身后的车壁,兴致正浓地摸摸下巴,砸吧砸吧唇角,好以整暇地问道。 要知道,方才于璃王府中,苏暮的所作所为简直令其大跌眼镜,看着柔柔弱弱的一个闺阁男子,却有着那般不逊于人的气势与口才,不卑不亢,据理力争,直至整的璃王二人哑口无言,抚着眉心放掉某人。 如此夸赞入耳,苏暮面上依旧不见任何喜色,只见他唇边禽着一抹再得体不过的笑容,侧过身子,双手交叠置于膝头,半垂眼眸望着身边之人,有礼有节地回应道: “殿下谬赞,种种闹剧,不过源自于母父对女儿的爱,只是用错了方向,稍加换位思考,一切便可柳暗花明。” 低垂的眼睑之中不经意闪过几许寒芒,论洞察人心,从小到大,他苏公子便未曾输过,普天之下,也只有一个人,叫他看不懂、也猜不透…… 作者的话:"不张嘴妻夫日常再次上线……" 作者的话:"嗯哼哼,主角很抓狂,作者很欢喜……" 作者的话:"喜欢的朋友们看过来哦,求互动啦……" 第253章 哪个才是真的你 满心皆是发现新大陆的新奇感,情绪甚佳的凤翎月难得不同他计较这般上纲上线的姿态,大喇喇地抬脚踩上座榻,朝他招招手,绽放出一个完美的笑容,诚恳言道: “今日之事,多谢你了,若非如此,定然不会如此迅速解决。” 她竟不知,自己的正君,还有此番能耐。 看来,循规蹈矩也并非全然无用嘛! 唇边挂着一抹得体笑意,苏暮面上不见任何惊喜之色,不偏不倚地坐于原位,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轻声回应道: “殿下说笑,为您分忧,乃臣侍本分,何来言谢一说?” …… 无可奈何地撇撇嘴,凤翎月以手扶额,对于他那一本正经的表情着实没眼看,仰头叹息一声,定定地望向车顶,颇为惆怅地提醒道: “夜深人静,车中唯独你我二人,苏暮你着实不用如此守着规矩。” 好家伙,谁懂啊!她是娶了个夫郎,不是带回来一个幕僚! 喉头滚动几许,苏暮的神情倒是因女子这句发自肺腑的言论有所动容,却在下一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隐藏,就着现有姿势,果断冲她拱起双手,毕恭毕敬地说道: “您身份尊贵,无论何时,臣侍皆不敢逾越。” 啊呀! 事已至此,凤翎月心头简直犹如万马奔腾,那叫一个无语到家,浓浓的无力感渐起,一个白眼翻上,决然侧过身子不再看他,随意摆了摆手,不耐烦地嘟囔道: “罢了罢了都随你吧,孤困了,懒得同你瞎掰。” 说罢即是阖上双眸,将脑袋枕于车壁,华丽丽地将人忽视了个彻底。 本就耕耘到半夜,几乎是未曾合眼便被整来此地,不消片刻,倒也当真昏昏欲睡…… …… …… 不知过去多久,眼瞅对面那人当真陷入梦乡,思虑之下,方才还满是想要划清界限之感的苏大公子终是缓缓起身,顺手抄过一旁的毛毯,蹑手蹑脚地走向和衣而眠的女子。 轻轻地将其搭于她的肩头,苏暮面上倒是罕见地露出一分柔情,歪歪脑袋,贪婪地瞧着她那刀削般精致的侧颜,抬手抚上下巴,心下如是想道: “我的翎月啊,究竟哪个,才是真的你呢?” 热情似火的萧姑娘,还是铁面无私的太女殿下? “唔~” 纵使轻巧,他的动作依旧惊醒了本就浅眠的凤翎月,不安份地嘤咛一声,倏然睁开双眸,入目便是男子那张放大的脸庞,混沌的脑海一时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情不自禁地念叨出声: “暮儿……” 随即一个翻身将其扑倒在地,垂首便是吻了上去,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苏暮浑身一僵,察觉对方意图之后更是当即红了脸颊,紧张地拽着凤翎月胸前的衣襟,颤抖着声音抗拒道: “殿……殿下,这是在外头,您……” 这女人疯了不成,睡了一觉怎得变得如此狂野,堂堂一个储君,居然玩起了野战?这是要将自己的面子彻底放在地上摩擦啊喂! 作者的话:"精彩即将呈现,小脑斧先激动为敬!" 作者的话:"小年轻就是玩的欢呀哈哈哈!" 作者的话:"某暮:呜呜……您老人家有没有考虑过当事人的体验感哇!" 第254章 服从妻主命令 明显的抗拒以及微红的眼眶总算将她神志唤醒,心下懊恼的凤翎月当即停下上下其手的动作,却在即将动身移开的瞬间,逆反心理直接上线—— 转而轻抬手指,不怀好意地勾起男子精巧的下颚,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唇边勾起一抹颇具兴味的笑意,垂首在他颈边呼出一口气,轻飘飘地说道: “别动,是你说的,无条件服从妻主命令,怎么,不记得了?” 不是非得一条道走到黑吗?那便进行到底好了! 眼眶渐红,感受着女子不断乱动点火的手掌,听着耳边清晰传来车轱辘同地面接触的声响,苏暮首次切身察觉到何为极致屈辱,心下两种力道极限拉扯,良久之后,终是缓缓闭上双眸,认命般地答应道: “臣侍遵命,殿下自便!” “你当真……” 不敢置信地道出一句,凤翎月瞪大双眸,恰巧按于男子腰间的大掌明显停顿,一时之间,竟也不知该如何继续? 原是想着骗他一句软语,却不曾想…… “殿下,主君,我们到了。” 就在两相僵持不下,车内氛围一度降到冰点之际,马车渐停,仅有一帘之隔的外间,禀告声骤然响起。 蓦然松了一口气,凤翎月状似意犹未尽地直起身子,顺手将人拽起,四下观察无甚大碍之后,冷哼一声,意味不明地“夸赞”道: “真不愧是苏家精心培育的太女君人选,当属言行一致的最佳典范!” 而后便是逃也似的冲出车外,飞身跃下地面,脚步不停,留下一句急促的吩咐这便头也不回地朝着府内走去: “送主君回房,孤回清翎院!” …… …… 【暮璃阁】“公……公子,这个时辰,殿下也没跟您回来?” 颇有些意外地瞧着自家公子身后的空地,苏宁顺手接过苏暮肩头的披风,困惑地问道。 一同出门,哪怕不愿留宿,这怎么都不送自家主子回来呢? 没好气地朝着门口的方向瞪去一眼,苏暮径直走向桌边,捞起一杯凉茶便是一饮而尽,轻哼一声,不明就以地反问道: “脚长在她腿上,哪是我能左右的了?” 不来刚好,自己还不愿瞧见她呢! 眨眨眼,再眨眨眼,苏宁表示,对于自家公子这副异乎寻常的神态,着实有些看不懂,垂眸思索片刻,这才“理顺”缘由,眉间染上一抹不甘,愤愤不平地问道: “那殿下莫不是又去了哪位侧君房中?” 都是些小贱蹄子,无时无刻不想着同他们公子争抢,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不经意间瞥去一眼,对于这小子的心思瞬间了然,颇为烦躁地将茶杯随意搁置,起身便是一句略带催促的回应: “没有,她回了自己的院子,行了你别打听了,快睡吧,明日醒来,保不齐又要应对谁,这一天天,还不够麻烦的。” 随即转身便走,抬手捏捏眉心,当真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急得苏宁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情去想旁的,急忙转身,大喊着朝他奔去: “哎,这就来,公子等等我……” 作者的话:"炸毛小夫郎,是不是也怪可爱的呢?" 作者的话:"看到这里的家人们,有没有人想要把那个打断好事的人给捞出去揍一顿?" 作者的话:"某绾:我真的是服了你个老六……" 第255章 主君息怒 此刻的清翎院中,长身立于窗边的凤翎月同样了无睡意,背负双手,举头望着天空中的明月,眉心微簇,喃喃自语道: “苏暮,多年过去,为何孤,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呢?” 马车里眼神中那抹发自内心的担忧她瞧得分明,只是为什么,不愿清晰地同她展现,就连那般情形之下,高傲如他,宁可承受那般侮辱却也不肯向自己有半分服软。 …… …… 一个月后~~【太女府】“正君又怎么样?正君就能不将阿月放在眼中吗?” 再寻常不过的某日清晨,本该宁静祥和,却被一阵高昂尖利的叫喊声打破。 原是身着赤红色戎装的云悠,怒目瞪着眼前面容冷峻的苏暮,双手叉腰,满是一脸气呼呼的模样。 若说寻常,两人即便偶有摩擦,倒也不至于到了这般剑拔弩张的地步,今日之所以杠在一起,无非是因两人同步前来寻找凤翎月未果,心塞之际一个不留神,这便…… 此言一出,未等苏暮做出反应,一直随侍身旁的苏宁亦是当即黑了脸,不管不顾地跳了出来,满含威胁地警告道: “还请侧君慎言!” 什么东西?也敢对自家主子说三道四? 抬手制止以防造成更为严重的后果,苏暮仍旧冷着一张脸,黝黑的瞳仁内不带一丝情绪,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凛然反问道: “不知侧君从何处瞧见,本君对殿下不敬?” 老虎不发威,还真当他是病猫啊! 他是不挑事,却也不怕事! “嘁~” 见他气恼,云悠倒是罕见露出一抹怡然自得的神情,轻嗤一声,一个白眼送上,没好气地撇撇嘴,阴阳怪气地反问道: “没有不敬又如何,瞧瞧你,成天拉着个脸,不知道的,还以为多阿月有什么天大的意见。” 如此言语,着实踩上苏暮不肯为外人道来的痛脚,素来儒雅随和的他首次红了脸,满腔怒火再难遮掩,当即冲着外间招招手,怒不可遏地训斥道: “本君与殿下之间的相处方式,恐怕还轮不到侧君置喙,来人……” 随即便有几名家丁应声而入,向着云悠而去,后者亦是后退半步、摆出战斗状态,就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院外一道心急火燎的声响蓦然响起: “主君息怒,主君息怒啊!” 接着便是满目担忧的夏凌安匆匆闯入众人视野,身后亦步亦趋跟着他的贴身小侍,彼时的他,已有七八个月的身孕,拖着笨重的身体,左摇右晃,着实有些令人心惊。 见他前来,两人面上皆是闪过丝毫动容,却在转眸瞧见对方的下一瞬消失殆尽,重新向着身旁之人招手,苏暮侧眸望了过去,冲着门边夏凌安的方向,颔首轻言道: “夏侍君无需多言,有些事情,本君不愿计较,却不代表可以容忍他的所有以下犯上之举。” 音调轻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正欲开口求情,却被另一侧丝毫未见惧意的云悠矢口打断,大喇喇地站在原地,义正言辞道: “凌安哥哥你别管,云悠所言句句肺腑,哪怕受他责罚也仍旧要说。” 作者的话:"大战一触即发,精彩即将呈现……" 作者的话:"众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后妈……" 第256章 早产 “我说悠弟弟,你……哎呀!” 眼瞅双方就要接触,情急之下,夏凌安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去,说着便要去拽云悠的衣袖,却不料,被他条件反射地推搡一把,径直向后倒去。 “主子!” 随着一声惊呼,赶在夏凌安落地之前,被丝竹眼疾手快地抚住后背,这才未曾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 只可惜,笨重的身子绝非丝竹随意便可扶住,就在两人继续向后趔趄、即将失控之际,终于察觉不对的云悠瞬间作出反应,一个跳跃便将夏凌安稳稳地揽入怀中,而后满目惊骇地蹲在身旁左瞧右看,焦急地询问道: “啊,凌安哥哥,你没事吧,快坐快坐!“后怕地拍拍胸脯,夏凌安长舒一口气,惊恐的内心稍加定神过后,这才满脸轻松地握住云悠的双手,柔声安慰道: “我没事,别那么紧张。” 颇有些害怕地摸上他的肚子,被他那抹柔善如常的视线盯地发毛,云悠不经意间红了眼眶,猛地起身将人搂住,哽咽着说道: “你说说你,干什么瞎掺和,若是伤着腹中孩儿,又该如何是好?“且不说那是凤翎月的第一个孩子,单就夏凌安本身而言,他都不希望,出任何丁点变故,若是因自己而有所损伤,那可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不免受到这无形之中、从心流露而出的浓浓情意的感染,站立一旁的苏暮亦是敛去方才那股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同样忧虑地盯着前方,招手唤来苏宁,沉声吩咐道: “来人,去请府医来,殿下的第一个孩子,可不能大意。” …… …… 与此同时~~【皇宫】“那便说定,微臣届时定翘首恭迎殿下大驾!” 正值刚刚散朝不久,此时的凤翎月尚且随同几位大臣信步走出宫门,不知提及何事,左边那位当即换上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情,冲着眼前的女子拱手作揖,朗声言道。 “呵呵,好啊!” 随口笑着回应一句,满是一副轻松惬意的模样,凤翎月单手将人扶起,招呼着左右几位有说有笑,脚步不停地继续朝前走去。 前脚刚刚踏出宫门,未等相互告别,即见墨绾惊慌失措地冲她奔来,简单抱拳示意过后,匆匆附于耳边,心急如焚地禀报道: “殿下,出事了,府中传来消息,侍君受伤早产,已经发动了!” “你说什么?” 一声惊呼溢出唇边,脑中只觉“轰隆”作响,凤翎月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眸,高大的身躯不可抑制地向后趔趄,决然未敢深思。 身体快于思维作出反应,未曾留下只言片语,当即转身奔向车边,拉缰绳、解车套,随即翻身上马,一气呵成地完成所有动作。 “回去找人来拉车!” 两眼大瞪的墨绾只来得及入耳一句渐行渐远的吩咐,面前空地已无自家主子的身影,撇撇嘴,望着面前孤零零的马车以及尚且处于懵圈的车妇,认命般地抬步向着太女府的方向走去…… 作者的话:"小虐怡情,堂堂太女,也得好好练习一下抗压能力不是?" 作者的话:"某太女:听我说谢谢你……" 第257章 滚回院子跪省 【太女府·安居阁】 “啊……啊……” “用力啊,侍君用力啊,再加把劲儿,快了,就快了……” “侍君深呼吸……对,就这样,继续……” 痛呼声夹杂着产公们此起彼伏的鼓励声响彻整个府邸,仅有一门之隔外的众人无不揪心不已,纷纷面露焦躁之色,双手合十、置于胸前,紧张到无以复加。 尤其是位于最前方的苏暮与云悠更是如此,铺天盖地的自责将要把人淹没,心下早已将自己骂了个狗血喷头,问遍满天神佛,一遍一遍不停地祈祷着。 他们也不知道,若是当真出点什么事情,往后余生,自己又当如何面对夏凌安。 “怎么回事?一群人连个孕夫都照顾不好,通通都是废物!” 极致压抑的氛围之内,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赫然响起,随之而来的便是凤翎月极速掠来的身影,横眉冷对地瞪着现场诸人,怒不可遏地大吼道。 天知道,方才自墨绾口中得知此间事态之际,她有多么错愕与震怒? 某些夹杂着心计的腌臜手段,终是要在自己的府内上演了吗? “啊……啊……” 又是一道压抑着情绪的痛呼声隔着门板传来,抬眸环顾四周,唯有管家姜曼疾步上前,忙不迭失地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禀报道: “启禀殿下,方才,主君同云侧君发生争执,夏侍君前来劝架,一时不察,这才……” 被周遭愈加低沉的气息震慑到一个激灵,只见管家心念一动,说出口的话音当即转了方向,壮着胆子抬眸望向身前之人,急匆匆地道: “殿下当心,御医与产公皆在其内,情形尚且可控。” 愤而甩袖,凤翎月跨步上前,焦急地透过门窗,不停地朝内张望,听闻此言,焦躁的情绪倒是稍加舒缓,转而瞪向另一侧的罪魁祸首,怒气冲冲地厉呵道: “闹什么,非得折腾出点事情来才肯罢休是不是?” 如此盛怒的凤翎月无疑是可怕的,强行掩盖内心情绪,垂眸思索片刻,苏暮终是轻抬脚步,缓缓上前,“噗通”一声跪地叩首,一个标准的大礼过后,不偏不倚地将所有责任揽于一身: “殿下息怒,今日之事,全因臣侍之过,甘愿受罚。” 见他出头,凡事不堪居于人后的云悠亦是不愿苟且偷安,赶在凤翎月出言之前,心一横,跨步跪于苏暮身后,抬起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轻声唤道: “阿月,我……” 真的不是故意的…… 只可惜,此时此刻,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唉~” 以手扶额,无奈叹息一声,耳边不间断的痛呼声宛若锐利的刀尖般剌得她生疼,缓缓闭上双眸,待内心情绪稍加平息过后,这才重新望向两人,抬手指着院门的方向,压抑着怒气,咬牙切齿地告诫道: “给孤滚回自己的院子,好好跪着反省反省,再敢生事,定重责不赦!” 她也明白,照两人的性格,决计做不出那等子伤天害理之事,可面对如此情景,若说不迁怒,亦是不可能! 作者的话:"一言不合又开虐了呢!" 作者的话:"咱就是说,真的需要反省一下,咋滴就越来越热衷于这一卦了嘞!" 第258章 生子 “阿月……” 依言起身,糯糯呼唤一句,冲着凤翎月伸出的手掌蓦然顿在半空,心疼、愧疚之色夹杂,舍不得走,又不知该如何言说。 轻轻挪至身旁,赶在凤翎月出言回应之前,苏暮顺手牵起云悠的胳膊,冲他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提醒道: “走吧,别在这里惹殿下烦心了。” 许是受了刺激,有或许是在此情此景,莫名生发出一股惺惺相惜之感,云悠罕见地未曾同他唱反调,甚是乖觉地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地随他而去。 “唉~” 轻叹一声,冲着两人离去的方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凤翎月板着一张脸,转身便是朝着房内冲去,动作之迅速,吓得守候一旁的姜曼匆忙闪身上前,火急火燎地抱拳言道: “殿下且慢,产房血腥,还请您在外等候!” 祖宗哎!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传入凤后郎郎的耳朵里,她们有几个脑袋,那都是不够掉的好嘛! “啊……啊哈……疼啊……” 恰逢又一道痛呼传来,凤翎月哪里肯等,面露焦急之色,抬手便是将人推至一旁,一脚踢开房门,留下一句火冒三丈的怒吼,跨步便是走了进去: “躲开,里头躺着的是孤的夫郎和孩子,血腥你个大头鬼。” 扑面而来的浓重血腥令她心尖直颤,身侧双拳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凤翎月双眉紧簇,强行按耐住即将喷涌而出的惊恐,缓步朝着里间走去…… 撩开幔帐,入目便是脸色惨白的夏凌安气若游丝地躺于床榻,往常那双乖顺明媚的眼眸空洞地望着屋顶,唇瓣微张,不住地喘着粗气,显然是痛到极致的模样。 “凌安……” 似有巨石堵上心口,凤翎月只觉呼吸一滞,迈着犹如千斤重的脚步缓缓朝着床边挪去,喉咙滚动,心疼地唤出了声。 瞧见女人的瞬间,夏凌安那萦绕眼眶的泪水愈加汹涌肆虐,骨节泛白的双手紧紧拽着身下的锦被,仰头深吸一口气,竭尽全力地叫喊道: “殿……殿下,您怎么……啊……” 她可是经世之才的储君啊,怎能为了自己踏足此等血腥之气弥漫之地呢? 更何况,本就是自己的过失,才将她的孩子,置于如此危险境地…… 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向床榻,迎着接生产公诧异的眸光,凤翎月不管不顾地握上夏凌安粘腻冰凉的手掌,垂首吻了吻他那干涸的唇瓣,深情地鼓励道: “别怕,孤在,有孤在,你不会有事,好好配合太医,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 “殿……下……啊哈啊……” 女人的出现,不免令他更添几分动力,反握凤翎月的大掌,跟着产公们倾心传授的节奏,又是好一番用力,随着身下一阵轻松,终是脑袋一歪,软倒于床榻之内。 “哇……哇……哇……” 婴儿嘹亮的啼哭声终是打破这一紧张了好几个时辰的氛围,面带释然的笑意,在场几位接生产公以及御医无不跪地恭贺: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喜得小公子!” 作者的话:"撒花撒花,一枚小崽子平安降生……" 第259章 初为人母的喜悦 然而,此时此刻,作为孩儿他娘的凤翎月决然没有半分心思去搭理她有生之年的第一个娃,满心满眼都是榻上不省人事的小夫郎,焦急之色渐重,顺手拽来距离最近的一名产公,心急火燎地怒吼道: “侍君呢?怎么没反应,可是有什么危险?” 被她那猝不及防的动作惊到,那名产公抖着身体,暂时没了言语能力,还是身后一位年长御医眼疾手快地上前半步,顶着她的巨大威压,战战兢兢地解释道: “殿下放心,侍君只是累着了,休息会自会醒来,您不妨先瞧瞧小公子,浓眉大眼,很是可爱呢。” 殿下哎,您可真够特立独行,一点喜色不见,就好像这个娃是捡来的一般。 听闻此言,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终于落地,松开桎梏产公的手掌,凤翎月闭眸长舒一口气,这才缓缓起身将那位置错开,冲着身后几名侍从招招手,轻言吩咐道: “好,没事便好,赶紧给他收拾。” 直到亲眼盯着几人有条不紊地开始为夏凌安擦拭身体,这才放心地转身走向外间,接过御医手中早已清洗干净的小小襁褓,抱于怀中仔细端详。 渐渐的,初为人母的喜悦爬上脸颊,眉眼之间带上从未有过的柔和,伸出指尖碰碰婴儿肉嘟嘟的小脸,凤翎月恍然惊觉,怀中这个瞧着还没她一只手掌大的小宝宝,竟是同她血脉相连的亲生儿子呢。 怪不得人人挣着抢着要延续子嗣,这种感觉当真奇妙,直到过去许久,沉浸于自身情绪世界的凤翎月方才抽身,眉眼带笑,周身洋溢着不加掩饰的喜悦,跨步走出房门,打眼望向与她一同揪心许久的众人,朗声言道: “侍君喜得贵子,太女府添丁,传令下去,皆赏!” 尘埃落定,院内有一个算一个,皆是洋溢着浓浓的雀跃之情,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冲着上方叩首参拜,异口同声地齐声唤道: “恭喜殿下,恭喜侍君,贺小公子诞辰!” “哈哈哈……哈哈哈……” 大笑一声,重新走入房间,凤翎月心下不紧感慨万千,她的凌安啊,也算争气,稳稳妥妥地生了个小棉袄,如若不然,庶女为长,在这吃人的宫廷之中,又要少不了一番折腾哦! …… …… 半个时辰后~~“凌安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洁净如初的房间之内,疲惫不堪的夏凌安甫一睁开双眸便被坐于床边、时刻观察动向的凤翎月察觉,登时扑了过来,欢喜之色溢于言表,急切地问道。 “侍身无碍。” 轻言回应一句,望着女子关切的眼神,憔悴的眉眼之间浮上几许不忍与愧疚,夏凌安颇有些心虚地垂下眼眸,细若蚊蝇道: “都是凌安不好,惹殿下担心了。” 此前,即便是在忍耐着那超乎常人承受能力的痛苦,他也仍旧有所察觉,凤翎月初初归来之际的抓狂与焦急,更是心疼她,不顾声名地闯入产房,只为与自己共进退。 作者的话: 作者的话:"目测,这崽子也是个幸福的,只要自己不作妖哈哈哈……" 作者的话:"有一说一,俺们翎月的表现真不真实?是不还怪可爱的嘞?" 第260章 凤明斐 抬手轻抚他的脸颊,凤翎月由衷地笑出了声,紧紧握住夏凌安纤细的手掌,冲他安慰般地眨眨眼,理所应当地反问道: “这是什么话?没保护好你和孩子,叫我的凌安遭了那么大的罪,原本应是孤的不是。” 眉眼之间的愧疚感不加掩饰,瞧得夏凌安心惊不已,被她握住的手掌不免加了几分力道回握过去,挣扎着想要起身,双目圆睁,万般急切地说道: “怎么可能……” 恍惚之间,不知想起何事,本就焦急难耐的神情愈显慌乱,一眨不眨地转眸直视女子双眼,迫不及待地问道: “对了,殿下,主君与悠弟弟也是无心之失,您可否看在孩子的份上,加以轻恕呢?” 劝架未果,要是再给两人造成损失,那才叫做过意不去呢! 眼疾手快地将人扶住,凤翎月忍俊不禁地重新将他按回原位,手指轻点他的额头,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柔声安慰道: “放心吧,刚刚已经遣人过去交代了,你啊,就是心善,唯独不肯好好对待自己,往后可不能这样了。” 这个人啊,总是懂事的可怕! “嘿嘿~” 傻呵呵地笑了笑,得知真相的夏凌安总算松了一口气,一双眼眸渐趋柔婉,周身透露着浓浓的慈父气息,满心欢喜地瞧着守候眼前的女人,轻声问道: “谢殿下,不知您可有看过孩子吗?” 虽然只是个男孩,他却是知晓,自己的妻主,向来不在乎这些。 顺理成章地点点头,凤翎月眯眸回忆着方才那股来自血脉羁绊的别样悸动,唇角渐渐勾起一抹浅笑,满心感激地瞧着床榻上的小人儿,脱口而出道: “当然,那般漂亮的小郡卿,能不去看吗?” 感谢她的小夫郎,将那般可爱小天使带来面前,天知道,将那孩子抱入怀中的瞬间,自己有多欢喜?在那一瞬间,好似所有疲惫与伤痛皆能随之自愈! 什么? 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眸,却未能自对方眼中瞧见半丝裂隙,夏凌安那张小巧的面容之上骤然闪过一丝孤疑,不安地动动手指,试探性地轻声呢喃道: “郡卿……” 出身不高却也真切地明白,他一介侍君的孩子,何德何能担得起郡卿这一名号? 看出他的疑虑,凤翎月心下暗笑几声,垂首一吻送上,手指轻轻摩挲着他那紧缩的秀眉,唇边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深情缱绻地望着他,掷地有声地解释道: “是,郡卿,太女府的第一个孩子,自然配的上这一身份,凌安只管好生养着身体,这才能照顾我们的孩子。” 左不过一个虚无缥缈的称号而已,只要自己想给,那便没有什么阻碍! 随即起身,将不远处摇篮中的婴儿抱了过来,轻轻置于床边,牵起夏凌安的手指摸上孩儿的小脸,眉眼柔和地望着父子二人,缓声建议道: “斐,文采、显著也,凌安,我们的儿子便唤作凤明斐,可好?” 作者的话:"实名感谢我老妹儿给崽子贡献的好听名字哦,以后就顺着辈分往下用喽,么么" 第261章 真正血脉相连之人 温润的嗓音带着无以言喻的喜悦传入心尖,驱散了孕期以及生产时的种种痛苦与疲惫,夏凌安侧眸瞧了瞧襁褓中的孩儿,转而望向眼前的女子,轻柔却不失坚定地说道: “真好听,侍身替斐儿多谢殿下。” “呵呵~” 愉悦地笑笑,凤翎月从善如流地牵起孩子的小手,看着他软萌软萌的睡颜,一股不知名的安定感瞬间萦绕心头,摸摸他的小脸,理所应当地回答道: “为自己的孩子取个名字,何须言谢?凌安总是乖巧得令人心惊。” 同样将眸光聚焦于身旁的婴儿,夏凌安的眼前,不自觉地浮现出已故父亲的音容笑貌,回想着那位淡雅如水的男子对他的谆谆教导,抬眸望向眼前的女人,郑重其事地感慨道: “得殿下此番相待,凌安三生有幸。” 想当初,深居后宅、遭人欺辱的自己,决然无法料想,有朝一日,能够嫁给这普天之下独一份的太女殿下,如今更是生下她的孩子,得她如此厚待。 “真是个小傻瓜!” 轻笑着嘟囔一句,起身行至桌边,斟上一杯热水置于唇边轻呼,凤翎月转而折返,小心翼翼地扶着夏凌安半仰靠于床头,于腰间的位置塞上一个软枕,这才将手中水杯送了过去,好笑地问道: “怎么了?乐呆了?” 该说谢,也还是自己去谢他,谢他在那惊鸿一瞥之内为自己带来丝丝悸动,谢他给了自己一个温暖的家,一个……这般可爱的孩子。 就着她的姿势饮下,夏凌安缓缓抬起早已盈上一层水雾的双眸,难得主动地握上她的大掌,喉头微动、哽咽着说道: “谢谢殿下,给我现在的生活,凌安很开心、很满足,真的。” 顺手揉揉他的脑袋,凤翎月满目柔和地盯着他的眉眼,倾身将人抱在怀中,共同碰上儿子的小手,一声极致愉悦的爽朗笑声自胸腔溢出,郑重其事地说道: “以后会更好的,有了斐儿,孤的凌安,总算有了一个真正血脉相连之人。” 没错,夏府那些人,何曾将他当作亲人看待?自己再如何,也只是一个不得已将心分成几瓣的妻主罢了,唯有身边的凤明斐,才是…… …… …… 又是小半个时辰过去,即便再多不舍,疲惫不堪的夏凌安也难以坚持,终是在女子的诱哄之下缓缓陷入梦乡…… “主子,宫里听闻消息,送来不少赏赐,现于偏殿等候。” 堪堪走出房门,未及凤翎月开口,便见稍后归来的墨绾疾步上前,抱拳言道。 “嗯,孤这便过去瞧瞧。” 随口回应一句,凤翎月抬步即是朝着院外走去,却在脚步即将踏出门槛之际,转眸望向身旁的墨绾,满目慎重,义正言辞地说道: “传令下去,近日都给孤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不许任何人单独会见凌安父子,尤其是宫里。” 有些事情,可能性即便微乎其微,她也不能有丝毫大意,以免发生令人追悔莫及的结果…… 作者的话:"别谢了别谢了,这超级糖果,都快要给人牙齁掉了好吧?" 第262章 好一个相府嫡子 是夜~~ 【暮璃阁】“公子可真是受苦了,此事明明就是那云侧君的不是,殿下却同等迁怒。” 上药结束,心疼地望着眼前主子红肿的膝盖,一旁的苏宁满脸怒容,牙齿咬得“嘎嘣嘎嘣”直响,愤愤不平地念叨着。 面色如常地抄起桌边的水杯饮上一口,苏暮不见半丝不悦之情,幽凉的眸光朝着自己的小侍瞥去一眼,风轻云淡地回应道: “是与不是,不过殿下一念之间,旁人着实没必要费心猜测,这种话往后不必再说。” 瞪大双眸,苏宁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安静如水之人,颇有些捉摸不透地摇了摇脑袋,缓缓蹲于身前,握上他的双手,不敢置信地感慨道: “自从大婚以来,公子您真的变了好多。” 从前的他即便温婉却也不失血气,待人接物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可是现在呢,任凭他人揉来捏去的泥偶一般,活脱脱就是一潭死水,不见任何活物气息。 不偏不倚地回望过去,苏暮脸上仍无一丝多余神色,唇边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轻飘飘地回应道: “岁月催人向前,经历足以使人沉稳。” 如今的自己,才是所有人所期望的结果,不是吗? 见他这番模样,苏宁着实急得宛如热锅上的蚂蚁,猛地直起身子于房中团团转,最终将视线满含期待地定格于自家这个油盐不进的公子,恨铁不成钢地问道: “小公子平安降生,侍君一事尘埃落定您何不去寻殿下,同她说个明白?若是再次被那云侧君捷足先登得了殿下信任,那该怎么办?” 只可惜,回应他的,无疑还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模样的苏暮和一句轻飘飘地淡言: “她信不信又有何关系?我们只需做好自己份内之事便可。” 啊呀?这咋就说不明白呢? 抓狂地挠挠后脑勺,苏宁简直想要骂娘,眼眶渐渐浮上一抹赤色,紧走几步,满目不甘地抬手指向窗外,不管不顾地吼出了声: “可您才是殿下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娶回来的主君,是她的正室夫郎,实在没必要如此妄自菲薄,只有将这些误会全部说开才能……” “够了!” 厉吼一声,苏暮罕见地变了神色,登时拍案而起,满面愠怒地瞪向他,胸腔剧烈起伏不定,铿锵有力的字眼像是在告诫旁人,又似是在提醒自己: “想要留在身边就给我记住,寻常妻夫之间的情分我从未在乎,本君是这太女府的主君,这个身份以及家族的荣耀才是最为重要之事,旁的,无关紧要!” 无关紧要…… 关紧要…… 紧要…… 要…… 如此言语,恰如其分地于耳边炸响,经久不散,处于门边的凤翎月触电一般缩回即将触碰把手的指尖,踉跄着后退半步,另一只紧握药瓶的手掌骨节泛白,面露落寞之色,咬牙切齿地嘟囔一句这便头也不回地甩袖离去: “好一个相府嫡子、太女正君,苏暮,孤早该知道的啊……” 苏暮,你对孤这个妻主,还真是好得很呐! 作者的话:"哈哈不长嘴的日常写起来真的太好玩了……" 作者的话:"就是有点费主角……" 第263章 不要厌弃我 【悠然居】 “参见殿下!” 随着一道齐刷刷的参拜声,一袭墨袍的凤翎月负手入内,未及出言便见身后云悠忙不迭失地站起身子,却在下一瞬,猛然顿住意欲前行的步伐,忽闪着双眸不敢瞧她,两根食指相互交缠,糯糯地唤道: “阿月……” 轻飘飘地点点头,凤翎月径直上前,跨步坐于房内桌边,全然未曾如从前般热情地将他牵在手中,瞧着女人此番模样,云悠着实有些拿不定主意,慢吞吞地踱步上前,冲她标标准准地福身行礼,眉眼闪过一抹局促,试探性地问道: “阿月,凌安哥哥和孩子还……还好吗?” 那日模样,属实给人吓够呛,未曾有过生养经历的他浑然是要被吓破了胆,他亦不知,若是夏凌安当真有个什么闪失,自己又该如何? “嘁~” 不明所以地轻嗤一声,凤翎月仍旧不愿出言安慰一丝,漫不经心地抄起手边茶杯抿了一口,没好气地瞥去一眼,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反问道: “好不好的,咱们气血方刚的云公子难道还在乎吗?” 如此一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云侧君算是彻底傻眼了,紧走向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双美眸盈满雾气,迫不及待地摆着双手,矢口否决道: “对不起,对不起阿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没想到……” 若是知晓后果这般严重,他当真是说什么都不会用那苏暮发生争执! 语无伦次地陈情、可怜兮兮的姿态,此时此刻却是不能牵动某人半丝情绪,抬手覆上他的肩膀,微微倾身,锐利的眸光定定地望着他的眉眼,意味深长地问出了声: “事情已经发生,云悠你不觉得,再多的言语都是徒劳?可有想过,若当真有个好歹,你当如何面对凌安?” 嘴上不说,可她知晓,夏凌安此人有多心思重,如若满心满眼期盼的胎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自己当真不知,还有什么可以支撑他坚持下去? 不管不顾地扑上前去,云悠当即放声哭了出来,生平头一回体会到,何为极致惊惧,死死拽着女人胸前的衣衫,脑袋于她身边不停地蹭着,楚楚可怜地抬眸望向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道: “我错了,都是我不好……呜呜……阿月你骂我罚我都行,就是……不要厌弃我好不好?” 顺势揽上小人儿的肩膀,见他这副要死要活的模样,凤翎月总算脸色稍霁,伸手拍拍他的肩头,眉眼之间不免带上几许无奈,撇嘴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问道: “且不说我当如何,悠儿你可知道,今日之事若是传扬出去,会对你的名声造成多大的损害?” 东宫储君后宅私斗,祸及皇嗣,多么大的罪责可见一斑,倘若再有那好事之人借题发挥,又当如何是好?众目睽睽之下的太女府,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宫廷内宅之事向来难说,纵使贵为太女,她也总是会有那些个有心无力的时候啊! 作者的话:"怎么觉着,咱翎月越来越像个渣女了嘞?虽然,也没啥子问题,哎呦绝了简直!" 第264章 疼也忍着 瞧着男子眼中那抹愈加浓重的自责之色,凤翎原本怒气冲冲的神情倒是显而易见地柔和下来,抬手捏捏有些酸痛的眉心,倾身拽上他的肩膀,淡言道: “来,先起来吧,别跪着了!” 耷拉个脑袋,活像一只受了委屈不敢说的小狐狸,真叫自己恨不得、爱不得、骂不得、打不得! 牵着他坐至身旁,二话不说径直撩起那宽大的寝衣裤腿儿,红通通的膝盖登时映入眼帘,女子低垂的眼睑中心疼之色尽显,灼热的视线紧紧盯着那方寸之地,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意欲不明地反问道: “唉,叫我说你什么好呢,咋咋呼呼的,惹出一堆事端不说,还把自己个儿折腾成这副模样,图什么呢?” 泪水夺眶而出,定定地瞧着女子黝黑的发顶,云悠心下百感交集,冲动之下,猛地上手抱住她的肩膀,双手紧紧拽着她的衣衫,拔高音调,哽咽着说道: “阿月,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屈指于他额间轻弹,凤翎月没好气地撇撇嘴,眉宇之间的戾色几近消除,变戏法似的自袖中捞出一方紧致的小瓷瓶,直勾勾地盯着他的伤口处,不咸不淡地反问道: “孤若不信,还能这个时辰来这里?” 还真是个小傻子! 随即揭开封口,将那药物反向倒于掌心,没什么“预热”,憋着一股气,毫不怜香惜玉地扣于男子两团红肿之处,随之而来的,必然是他猝不及防溢出喉间的叫喊声: “嘶……” 什么玩意儿啊,闻着那般沁人心脾,这怎么,如此蛰得慌呢唔啊…… 纵使如此,尚未等他将个中“情绪”彻底表达,便见某位太女幽凉地望了过来,唇瓣抿成一条直线,手下动作不停,甚有愈重之势,冷哼一声,不知喜怒地呵斥道: “别动,疼也忍着,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没头没脑地瞎冲动?” 啊呜…… 欲哭无泪地收回即将再次出口的呼唤,云悠一副吃了那啥的表情,板着小脸,默默忍受着。 凤翎月的心思,他何尝不懂,若当真有心责罚,岂会如此善了? 原是自己沉不住气惹出的事端,又谈何委屈呢? 不消片刻,配合着女子柔和的内力加持,药劲儿便已完全吸收,缓缓轻抬眼皮,云悠颇有些心虚地瞧着女子极致认真的眉眼,咽了咽口水,试探性地问道: “阿月,凌安哥哥他当真没事吗?” 顺势收回手掌,凤翎月瞧向他的眸光这才染上几抹笑意,一丝不苟地将他卷起的裤腿重新置于原位,贴心地将那褶皱拽平,抬手捏捏那张仍旧萎靡不振的小脸,风轻云淡地回答道: “没事,还有精力同我念叨,莫要与你二人计较。” 一个两个的,怎么就这么不叫人省心? 不过话又说回来,凤翎月如是想着,自家那个拥有后宫佳丽三千人却能游刃有余应对所有突发事件的母皇,也不知是如何做到的,着实有几把刷子在身上的哦! 作者的话:"这场景还怪有爱的嘞!" 作者的话:"就是站在某个主君的角度,翎月好像个渣女怎么办?" 作者的话:"在线等,挺急的……" 第265章 不信便试试 满是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听闻此言,云悠面上内疚之色愈加浓重,手指轻扯女子衣袖,眼睑低垂,脑中思绪百转千回,薄唇轻启,细若蚊蝇道: “我什么时候可以去看看他,也好当面赔不是?” 如果,他愿意的话…… 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抬手将人搂在怀中,凤翎月笑着摇摇头,长舒一口气,满脸安然地回忆着自己那娇娇软软的小崽子,脑中浮现出夏凌安那抹柔和温婉的小脸,宠溺地点点他的鼻间,理所应当地回应道: “不必了,你凌安哥哥才不会计较这些,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待着好好想想。” 想想怎么少折腾点事情,叫自己耳根清净清净哦! “哦!” 颇为失望地嘟囔一句,却在下一刻眼眸突而发亮,兴致冲冲着望着眼前之人,歪着脑袋,眨巴眨巴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攀上她的手臂,满目期待地问道: “那孩子呢,我能去瞧瞧吗?” 他可还没见过刚出生的小宝宝呢,阿月的孩子,一定长的和她一样漂亮吧? 同时,是个如他凌安哥哥般,乖巧可人又良善的小公子。 只可惜,纵然理想很丰满,回应他的,再次是女子那不带一丝犹疑的摇头,以及斩钉截铁地拒绝: “斐儿怎么说都是早产,还是有些虚弱,待满月之时,再把他带出来见人吧。“若是再有个什么不测,大家可真不要活了! 相较于赤裸裸的拒绝,心思时刻紧绷的云悠敏锐地发觉凤翎月言中话音,一个念头涌上心头,只见他登时瞪大双眸,扯着对方的袖百,好奇地问道: “斐儿,是阿月给宝宝取的名字?” 轻飘飘地点点头,凤翎月满是一脸骄傲的表情,歪着脑袋瞧向他,唇边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傲娇地昂首挺胸,带着暗示性的口吻,徐徐询问道: “是,凤明斐,怎么样?好听不?” 看似询问,言外之意明显,敢说不好听,你试试? 点头如捣蒜,云悠笑嘻嘻地靠上女子肩头,目光如炬地直视前方,两只小拳头紧紧握起,满面郑重、一字一句地保证道: “阿月想出来的,自然上佳,妻主你就放心吧,这一辈子啊,我一定拼尽全力对斐儿好,也算弥补今日过失。” 此番表态无疑恰到好处地取悦凤翎月,身子后仰靠于软榻,歪头枕上自己环抱一起的双臂,轻飘飘地摇摇头,悠哉悠哉地揶揄道: “这话可别说太早,等来日有了自己的孩子,悠儿怕不是要后悔了?” 说着说着,脑海中不由得幻想出许多年后,夫郎围绕身旁,满院小崽子叽叽喳喳的欢悦景象,唇边笑意愈深,满心满眼皆是期待。 “腾”地一声坐直身子,双手叉腰,不偏不倚地盯着凤翎月的双眸,云悠罕见地鼓起双颊,作出这等不依不饶的姿态,兴致勃勃地拍拍胸脯,大言不惭道: “才不会,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阿月不许怀疑我,不信便试试?” …… 啊哈? 你说啥? 画风要不要转变得如此之快哇? 作者的话:"哈哈哈笑死了,我们的太女殿下难得也有心塞的时候" 作者的话:"来来来试试吧,估计大家都想看看呢对吧哈哈哈" 作者的话:"某太女:我真服了你这个老六……" 第265章 不想同我生个孩子? “咳咳!” 轻咳两声,凤翎月着实被他那突如其来想法整到没脾气,单手扶额表示无语,径直起身,逃也似的奔向另一侧的床榻,自欺欺人地不去瞧那“欲”求满满的双眸,不停摆着双手,头也不回地匆匆言道: “得了吧,谁要和你试?睡觉,麻溜睡觉!” 顺杆爬也没有这样的吧,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小东西如今还算“待罪考察”阶段,这怎么一言不合就开始“索取”了呢? 瞧那眼中的灼灼光芒,除非自己瞎,否则便无可忽视! “阿月当真不想同我生个孩子?” 下一瞬,又是一道略带幽怨的轻言问询,听得凤翎月当即寒毛直立,原是云悠跌跌撞撞地追了过来,自后一把揽住某人的腰身,将头埋于其间,闷声诉说着委屈。 赶在下一声出口之前,眼疾手快地将他拽至身前,凤翎月抬手堵住对方唇瓣,拉着人一同躺入被衾,将他一整个搂入怀中,直截了当地吩咐道: “想,但不是现在,赶紧给我睡觉!” 还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看来,有些话可当着不能乱说! 劳心劳力这几日,大半夜的再同他折腾,还真当自己是铁打的? “阿月……阿月……” 兴致上头的云悠哪里肯应?不依不饶地揉搓着凤翎月的身子,不停地在她耳边吐气,嘟着小嘴,娇声央求着。 实在心烦,蓦然伸出大掌,将他两只作乱的小手紧紧包裹其内,顺势抬起另一只手捞过被衾,几乎是在瞬间便是将人彻彻底底包成个“粽子”状,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自己的战利品,愉悦地“命令”道: “闭嘴,睡觉!” 末了,不再理回他那幽怨至极的眼神,干脆利落地调转身子,一身轻松地闭上双眸,渐渐陷入梦乡…… 都受伤了还这么不叫人省心,摊上这样式的心上人,也算是自己的一项巨大挑战了哦! …… …… 与此同时~~【暮璃阁】“主子,殿下派人送来的药必属上品,奴伺候您用上?” 瞧着眼前面无表情的苏暮以及安安静静躺于桌边的药瓶,几番思量之下,苏宁终是上前,满目心疼地建议道。 斜眼瞥了过去,苏暮并未表现出半丝多余情感,脑中浮现出桩桩件件同那女人的相处方式,胸中不免堵得慌,甚是疲累地揉揉眉心,不咸不淡地回应道: “不必了,什么好不好的,不过徒增伤感罢了,伤口而已,不日自会愈合。” 何苦用着那人的东西,平白给自己添堵? “放着正君不管,夜宿悠然居安慰侧君,也不知殿下她……” 就在屋内气氛低迷,一时无言之际,门外骤然传来一道压抑着声调的困惑声,言中之意再清楚不过,奈何未及尽数表达便遭另一道不假思索的呵斥矢口打断: “嘘~疯了不成,主子们也是你能议论的?快走快走,若是给主君听着,保证你吃不了兜着走。” 随即便是一阵思思索索的脚步声,两人渐行渐远,苏宁骂骂咧咧地正欲追赶,却遭苏暮反手制止,摇了摇头,无所谓地吩咐道: “罢了,且由他们去,我乏了,先扶我去休息吧!” 作者的话:"呜呜,又是心疼俺们主君的一天……" 作者的话:"话说,不作死就不会死,你俩真的……何必呢?有话不能好好说嘛!" 第267章 满月之禧 【太女府·正院】 “翰林院编修慕雅大人到……” “御史台兰柠大人到……” “左将骑营统领徐挽将军到……” 声声清脆且高亢的禀报赫然响起,应着喧天的鞭炮与锣鼓声,一个个面带笑容的女子盛装踏入门槛,无一不满面郑重地搁置手中礼物,冲着前方迎宾之人拱手祝贺: “参见太女殿下,恭贺小郡卿满月之禧。” 要说被人围在中央那位笑到嘴都合不拢的女子,正是凤翎月无疑,不停地朝着前来贺喜的宾客拱手回礼,眉眼尽是轻松愉悦的神情,大手一挥,朗声言道: “多谢诸位,快行入座,我们一醉方休。” 自从有了凤明斐,她嘴角的笑容啊,那叫一个未曾停歇,每每抱着他,总能察觉到某种从未有过的愉悦之感,这才力排众议,为他争来本该属于正君所处子嗣的郡卿之位。 “我说殿下啊,如此良辰吉日,怎不将你家宝贝儿领出来给我们瞧瞧呢?” 不经意间扭头望向内院的位置,凤翎月发自内心地勾起一抹淡笑,正巧落入席间慕雅眼中,好以整暇地砸吧砸吧唇角,随手抄起桌边一个酒杯便是迎面扔来,“阴险”一笑,不假思索地朗声问道。 如此大不敬的举动,当真将她老娘,那位本本分的的户部尚书给吓了个够呛,脸色骤变,正欲开口找补即见那抹明黄身影丝毫不见怒容地侧身接过。 接着便是轻飘飘地仰头将那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随即手腕宇一个用力,将那空杯原路奉还,没好气地瞥去一眼,老神在在地点了点头,直截了当地拒绝道: “斐儿怕生,娇娇公子不比姑娘,可不能被你们这些糙娘们肆意触摸,吓到怎么办?” 轻笑着摇了摇头,大喇喇地摊于椅背,侧眸瞧去,极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幽怨的眼神充满控诉,缓缓伸出一根手指,煞有介事地反问道: “呦呦呦,看你这在意劲儿,不分享就不分享嘛,还非要说的这般冠冕堂官,我说翎月,你这多少有点自私了哈?” 夫郎成天护地严严实实也便罢了,娃都不让见一个,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慕雅你麻溜地给我闭嘴,没喝几杯呢这便醉了是吧,殿下面前岂容放肆?” 脑壳子“嗡嗡”作响,慕尚书牙齿咬地“嘎嘣嘎嘣”直响,胸中火气实在无法遮掩,当即“腾”地直起身子,指着她便是一句中气十足的怒吼。 啊呀呀真的是气死她了,这什么倒霉女儿,从前怎么没发现,就是不知道,给夫郎扔进肚子回炉重造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只可惜,兴头正浓的慕雅绝无半丝搭理她的欲望,仍旧不肯“服输”地瞪着眼睛同某人“争执”,倒是守候一旁的墨绾,晃着脑袋挪步上前,轻笑着抱了抱拳,好心好意地为她作出解释: “哈哈,尚书大人无需忧心,这慕大小姐同我家殿下向来是如此相处方式。” 自小长大的情谊哪里是三言两语能够说的清的?习惯了,也就不足为奇了哦! 作者的话:"哈哈哈求慕尚书心理阴影面积?" 作者的话:"原来你是这样的太女殿下,妥妥的“儿子奴”无疑了绝对是……" 作者的话:"话说回来,还真有点羡慕这些好友之间的情谊了呢!" 第268章 孤放在心尖的长子(收藏破2000) 礼貌地同她颔首,眼见凤翎月当真并无半丝动怒的征兆,慕尚书这才半信半疑地重新坐回原位,双眸仍旧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唯恐自家那个不成事的女儿再做出点什么石破天惊的举动。 好在,接下来的时间,被她心中暗骂了不知多少遍的女儿终是未有什么“另类”表现,倒是同她向对而坐的兰柠,旁若无人地冲着正前方的女子极为不赞同地挑了挑眉,浅笑着揶揄道: “阿雅说的有道理,殿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您还是给咱们个机会,瞻仰郡卿风姿吧?“无所谓地摆摆手,凤翎月径直捞过不远处侍从盛于托盘内的几个酒壶,不偏不倚地扔了过去,抬手轻撩额间发丝,没好气地嗔怪道: “少起哄啊,这等佳肴美酒都堵不住你们的嘴,真是难伺候。” 想看她的儿子? 做梦吧你们! 此刻的凤翎月,哪有半分高高在上的矜贵模样,不过是沉溺于府上添丁的喜悦、轻松惬意同三两至交好友拌嘴娱乐的普通人。 见状,脑中疑云横生的慕尚书早已亚麻呆住,这些年轻人都是怎么了?逗趣玩笑,全无一丝压抑氛围,就连素来被大家奉为圭臬的君臣尊卑,在她们眼中亦是有微不足道之嫌。 “从不喜形于色的太女姐姐,能有此番表现,着实令人难以预料,您家的这位庶出郡卿,还真是能耐啊!” 就是在这轻松愉悦的氛围之内,骤然响起一道极煞风景的戏谑嗓音,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袭淡紫长衫的凤楚月跨步而入,负手而立,似笑非笑地瞧着面前的主人。 不过区区一个庶子,不过一个“郡卿”名位,倒也值得她亲去母皇面前求了一回? “哼!” 鼻间传出一道冷哼,凤翎月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沉下去,状似漫不经心地捏捏拳头,发出“嘎嘣嘎嘣”的声响,幽凉的眸光死死瞪着她瞧,理直气壮地回怼道: “斐儿乃孤放在心尖的长子,是我太女府所有人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此番尊荣恩宠,自然受的起。” 说她自己无所谓,又不会掉块肉,争辩也是白费唇舌,可阴阳怪气她的儿子,那绝对不行! 似是未曾料到,她会锱铢必较,片刻诧异过后,只见凤楚月迅速恢复神态,晃晃悠悠地走上前去,唇边挂着一丝不达眼底的笑意,敷衍地冲着前方弯腰拱手,云淡风轻地感慨道: “还未向太女殿下问安,姐姐别恼嘛,妹妹不过一句玩笑话罢了!” 玩笑?你自己信吗? 霎时之间,全场噤若寒蝉,纷纷屏住呼吸观察着此间“战局”,未及凤翎月再次出口,便听宾客席中有一道掷地有声的言辞破空响起: “咱们太女殿下向来洁身自好、不近男色,好不容易娶夫纳侍、有了后嗣,自然开怀,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当属无可厚非。” 至于哪个吃不到葡萄便说葡萄酸?哪个日日沉醉温柔乡、不过及冠已然儿女成群?哎嘿~她不说! 作者的话:"哈哈哈这就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饭可以乱吃,话可是不敢乱讲的哦~~" 作者的话:"某太女:你说你混不混账,自家亲孙满月,就整这么个玩意儿出来搅局?绝对是个神级后娘无疑了!" 作者的话:"脑斧:好家伙……" 作者的话:"收藏破2000啦,纪念一下" 第269章 自取其辱 没错,脱口而出此言之人,正是先前吵嚷着去看郡卿的慕雅,此刻的她,手握酒壶,歪歪斜斜地靠着椅背,说不出的慵懒与随意。 讽刺之意满满的话语入耳,凤楚月当即变了脸色,愠怒地冲着她的方向瞪去一眼,正欲开口接茬便见不远处的徐挽漫不经心地掏掏耳朵,咧唇笑笑,大喇喇地“调侃”道: “是啊,原是贺喜之行,岚王殿下开口便是此等玩笑,倒是令咱们想多了去。” 这也不是说非要怼人哈,主要是,再不说点啥,她们那位好殿下估计都要当场炸毛了好吧! 独属于武将的气息倾泻,看着倒真像堂堂正正的随口言谈,却不妨碍,同在场诸人一般无二读懂其内在真意的凤楚月冷着一张脸,梗着脖子怒声道: “本王行的端、坐的正,有什么好想的?” 今日出门当真没看黄历,这怎么一个两个的都上赶着撕破脸皮? 当真不想混了? 见她气恼,悠哉坐于一旁用着饭食的兰柠这才缓缓搁置手中碗筷,不慌不忙地抬头望了过去,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半分玩笑、半分散漫地轻言道: “殿下别恼,挽妹只是多饮了几杯、开个玩笑,本就豪爽的武将心里哪有那许多的弯弯绕绕,您大人有大量,又怎么会同她计较呢?” 嗯,对,你要是计较,那才说明心虚呢! 若是不想自取其辱,来,请继续你的表演! 看似劝说,可那字里行间,哪能听不出赤裸裸的挖苦,身侧双拳紧握,面上青一阵、白一阵,凤楚月恶狠狠地转眸瞪着桌边形色各异的宾客们,怒气冲冲地语无伦次道: “你们……你们……” 凝眸作壁上观,瞧着头顶蹭蹭冒火的岚王以及另一侧怡然自得模样的太女,心中惊骇无以言喻,那一瞬间,慕尚书宛若醍醐灌顶——明白了这两个丫头为何会在堂堂储君面前那般肆无忌惮地表现?为何太女殿下对她们,好似出奇地纵容? 良性循环的关系,从来并非单行线…… 眼见气氛陷入僵局,斜靠桌边看好戏的慕雅终是暗自叹息一声,绕过桌沿徐徐上前,拽起凤翎月的胳膊便是朝着来时的方向扯去,意犹未尽地努努嘴,兴致勃勃地催促道: “我的好殿下哎,高兴也不能一直站着吧,不给看就不给看,总得陪咱们姐儿几个坐坐吧?” 提前说清楚哦,她可不是为了那上赶着挑事的岚王,只是不能叫自家那位小侄儿人生第一个好日子就这么被破坏罢了! 收到来自好友暗示的眼神,心下长舒一口气,凤翎月转而笑笑,从善如流地顺着她的力道走去,反手朝着不远处的墨绾打去一个响指,豪气地挥挥手,爽朗明快地出言道: “好啊!诸位既已入座,孤准备好用作助兴的戏班子也该上场了,还请共同评鉴呐哈哈!” 至于另外某个“不速之客”,该干嘛干嘛去吧,弄得好像谁稀地搭理你一样。 作者的话:"这就叫作跳梁小丑,绝对一整个自取其辱,什么日子都来糟心,还真是没点边界感。" 第269章 贺礼 “皇姐留步!” 见她当真生了不再理会的念头,凤楚月倒是有了片刻局促之感,脱口一句叫唤,在她回眸望来之际,讪笑几声,果断自袖中掏出一方小巧精致的锦盒递了过去,诚恳解释道: “差点忘记,此乃臣妹送给小侄子的满月礼,不怎么贵重,还请笑纳。” 好家伙,这要是等她走了礼物还没送出去,那可不得丢人丢大了? 顺手接过,随即递给依言上前的墨绾,未有多余表情,凤翎月端得一副波澜不惊的姿态,朝她微微颔首,公事公办地回应道: “岚王有心,孤待斐儿多谢。” “呵呵~” 颇有些牵强地笑了笑,对于当下诡异的氛围着实有些接受无能,凤楚月微微定神,强行压抑着内心情绪,抬脚后退半步,冲着面前之人匆匆拱手言道: “都是自家人,何须言谢?臣妹府上还有事,先行告退。” 再不走,她是真要疯了啊! “嗯!” 喉间传出一个字的回应,随即转身离去,不带丝毫留恋,回首朝着充满欢声笑语的席间瞧去一眼,直到凤楚月重新踏出府门,竟当真再无一人,投来哪怕半丝关注的目光…… …… …… 与此同时~~【悠然居】“馋了一个月,那女人说什么都不许咱们见到小斐儿,今日可算是能一睹为快了!” 唇边的笑意未曾停歇,云悠的双眸之中盈满亮晶晶的光芒,摸摸小手、捏捏小脸,爱不释手地围着摇篮中的凤明斐转来转去,欣喜若狂地感慨道。 刚刚出生不久的小婴儿,可真是瞧着哪哪都新奇呀。 丝毫不加掩饰的傻缺气息,径直地端坐一旁绣着婴儿小衣的夏凌安忍俊不禁,手下动作不停,轻笑着摇了摇头,轻描淡写地望去一眼,煞有介事地“恭维”道: “呵呵,能得弟弟如此惦念关照,也是斐儿的福气。” 同样,也是自己莫大的福气。 “见过主君。” 谈笑之间,伴随着一道清晰参拜声,房门再次打开,一袭华服的苏暮跨步而入,朝着凤明斐的位置投去一个眼神,而后缓步走向夏凌安,送上手中之物,浅笑着解释道: “帮衬着照看前厅,倒是来晚了些,此乃本君赠于小郡卿的满月贺礼,还请夏弟弟代为收下。” 那是一块通体翠绿的美玉,瞧着便是价值不菲,仰头撞入一双随和儒雅到极致的眼眸,原本即将说出口的拒绝之语戛然滞于喉间,取而代之的乃是一声再平常不过的谢语: “凌安多谢主君。” 自从有了孩子,他才真正明白,谦恭过头亦是惹人厌烦的罪过,更何况,自己哪怕再多出身微末,可得殿下亲自赐名的斐儿,却不应如此。 提及此事,满心满眼俱在小孩身上的云悠这才恍若惊觉,猛地直起身子,一蹦三尺高地蹿了过来,神秘兮兮地自怀中摸出一条长生结,献宝似地晃了晃,笑嘻嘻地询问道: “哎呀!只顾着说话,我都忘记带来的礼物,凌安哥哥你看,我亲手编的,好不好看?” 作者的话:"同样都是贺礼,可这味道,却是每个都不一样呢!" 作者的话:"别急别急,作为老娘的凤翎月,礼物什么的,必然是得压轴出场……" 第271章 醉酒 “呵呵~” 咧唇笑笑,伸手将那礼物接过,连同方才苏暮那件,一同取出置于婴儿床头,爱怜地摸摸儿子肉乎乎的小脸颊,侧眸瞧瞧云悠那欢一脸求表扬的神情,一本正经地回应道: “好看,小悠出手,哪有凡品?我替斐儿先行谢过两位。” 堂堂储君府邸,能有此番场面,着实难得,一个两个,皆来真心实意地祝贺自己诞育孩儿,乍一传出去,恐都无人相信吧? “说到底,斐儿早产都怪我们,如今见他白白胖胖,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刻意放轻步伐,越过摇篮碰了碰凤明斐柔软的手指,苏暮面带笑意、冲着正巧睁开双眸的小孩努嘴逗了逗,眸中不经意间流露出名位慈爱的神情,怅然感慨道。 …… 两个时辰后~~志趣相投的闲聊最能消磨时光,尤其是针对某一共同感兴趣的话题,宁静的午后始,到日渐西沉,天色渐暗,窝在并不宽阔的寝阁之内,三人兴致冲冲地聊个不休,直到,一声猝不及防的禀报将其打断: “主君,殿下醉酒,赖在前厅不肯回房,您快去瞧瞧吧?” 啥? 怎么就成这样了捏? 带着满腔孤疑,苏暮缓缓起身,条件反射地凝眸朝着正厅的方向望去一眼,随即瞧向整颗心全在孩子身上的那两位,抬脚便是向外走去,独留一句状似平淡的“交代”: “你们先聊,本君前去瞧瞧殿下。” …… …… “别碰,孤今日高兴,你们谁都别拦着,酒呢?怎么没酒了?拿酒来!给孤拿酒来!” 脚步堪堪跨入院门,入耳便是如此一句震天响的吼声,打眼便见那道明黄身影歪歪斜斜地倚靠桌边,不停地挥着手,急不可耐地催促着。 如此一幕,不由看的他唇角抽搐不止,谁能想到,素来冷静自持的太女殿下,会在长子满月席上,喝成当下这个鬼样子?也不知,这半日之内,她究竟浪费了多少佳酿? “扶好了。” 随口一句吩咐,宛若瞧见再生父母一般,眼眸瞬间发亮的墨绾一个闪身冲上前去,无可奈何地抬手指向凤翎月的方向,满面焦躁地哀嚎道: “主君您可算是来了,殿下这……” 她真是要傻眼了啊,鬼知道这人头一回酒醉,便是如此难缠的模样,搞不定啊搞不定! “又是来劝酒的?来,我们共饮一杯,贺孤喜得子嗣。” 未等苏暮接茬,前方又是一道高低不稳定的嗓音隔空传来,随即便是接收到身旁墨绾“那副“你看吧,我没骗你”的表情。 摇头轻叹一声,眸中划过几分异样神情,苏暮面无表情地走上前去,抬手攀上她的胳膊,一本正经地望着她那双略显迷离的双目,语重心长地建议道: “若是想喝,还请殿下同侍身移步寝阁,天色渐晚,更深露重的、恐有伤凤体。” 主要是,丢人啊在这里。 “唔~” 喉间传出一道低吟,凤翎月跌跌撞撞地展臂揽上苏暮的肩头,满是一副姐俩好的姿态,仰头笑笑,断断续续地回答道: “跟你回房喝?嗯……那倒……倒也不是不行,走……走吧!” 作者的话:"哈哈哈,这样子憨傻憨傻的太女有没有很可爱呢?" 作者的话:"为什么激动我不说,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272章 你可有怨我? 【清翎院】 “唔~别扶我,躲开,我没醉……” 在墨绾的帮助下,苏暮好不容易强拉硬拽着凤翎月回到寝阁,正欲将人扶上床榻,却见对方怎么都不肯配合,不停地推搡着两人,一遍一遍地强调着。 毫无疑问,回应她的,赫然便是苏暮使出吃奶的力气,朝着床榻的位置强势一推,以及横眉冷对,忍无可忍地一句怒吼: “不想醉就别喝那么多啊,也不看看都成什么样子,还嘴硬呢?” 疯了吧一整个? 话音刚落,亚麻呆住的墨绾当即瞪大双眸,满脸不敢置信,嘴巴张的好似可以塞下一颗笨鸡蛋,下意识地抽抽唇角,一时之间竟也忘了反应。 乖乖哎,处事淡雅、柔情似水的主君,居然也有如此寸步不让的一面? 这看来,再兔子急了还咬人,凡事不能把人给逼急了哦! 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床上的女子,施施然地起身,一丝不苟地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衫,头也不回地冲着愣在原地的墨绾便是一句吩咐: “你们先出去吧,交代下面熬点醒酒汤来,殿下这里有我。” 屋内重归寂静,唯有浓重的酒精气息渐渐蔓延,似乎是察觉到无人再行搭理,半醉半醒的凤翎月挣扎着侧转脑袋,眯着眼眸冲着床边的男子咧嘴笑笑,眼角眉稍徐徐爬上几分苦涩,无力地挥挥手掌,自言自语地嘟囔道: “苏暮……苏大公子,你不是不喜孤吗?这又是来干什么?” 冷不丁的“诘问”脱口而出,惊地苏暮当即沉了脸色,片刻纠结过后,没来由的冲动涌上心头,蓦然回首,未及欲出言回怼便见对方脑袋一歪,居然不讲武德地陷入了梦乡…… “唉~” 无可奈何地随口叹息一声,听着耳边传来那清浅均匀的呼吸,苏暮心中五味杂陈,名为落寞的神色渐渐浮上脸颊,一动不动地坐于床边,情不自禁地抬手覆上她那张泛着红晕的俊朗面容,微不可查地轻声呢喃道: “谁说我不喜欢你,明明是你率先放弃了我,凤翎月,你究竟……有几分真心呢?” …… …… “那便辛苦主君,属下就在外头,有什么事情,主君招呼一声便可。” 不过片刻,离去不久的墨绾这便端着托盘匆匆步入房内,待苏暮接过醒酒汤后,指挥着身后侍从将热水巾帕置于一旁桌边,这才朝他拱手道出一句,麻溜地转身而去。 “我真是欠你的,堂堂太女,喝的烂醉如泥,也不嫌丢人。” 幽凉地抱怨一句,认命般地走上前去,不怎么温柔地将人拽了起来,狠狠地拍向后背,三下五除二即是将那整碗醒酒汤给灌了进去,随即捞过巾帕,细致入微地替她擦拭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酒劲儿略加消散的凤翎月这才悠悠转醒,许是大脑尚且有些混沌,目不转睛地盯着男子忙碌的背影,喉头滚动些许,怅然笑笑,终是脱口一句再赤裸不过的问询: “苏暮,府中第一个孩子并非是你所出,作为主君,你可有怨我?” 作者的话:"原本想着,翎月是个负责任的,不会叫那些含苞待放的花朵们无人问津枯萎于名为【后宅】的大染缸里;事到如今却更加觉得,所谓负责的前提必是多情,多情的结果必是薄情。" 作者的话:"恍惚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与最初的设定出现了偏差,翎月她,当真不是个“渣女”吗?家人们,能够支持脑斧、一路看到这里的伙伴们,不妨留下你们的想法,供我深入思考……" 第273章 好好补补脑子 眨眨眼,再眨眨眼,半信半疑地瞧着她那状似清明的双眸,颇感困惑地走上前去,于她身旁缓缓坐定,唇边挂上一抹标准的招牌笑容,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殿下何出此言?无论是否为己所出,他们都是殿下的血脉,臣侍定会一视同仁。” 似乎是对于如此回答不甚满意,凤翎月轻笑着摇了摇头,换了个姿势继续盯着他瞧,轻飘飘地招了招手,意有所指地继续问道: “真的吗?作为主君你不能吃醋,可是私下里,暮儿当真这般淡然?” 还是说,在你心里,从那时起,根本就不再有孤的半丝位置? 被她那审视的眸光盯到浑身发毛,更是为那言谈中不加掩饰的挑逗激起满腔怒气,猛地站起身子,板着一张脸,苏暮有礼有节地朝她弯腰福身,公事公办地回答道: “字字句句、皆乃真心,还望殿下明察!” 公道自在人心,管她是否信任,自己都不会摇尾乞怜地多作半句解释。 掷地有声的言辞、孤傲不折的姿态,无疑踩上女子雷点,没来由的抽痛传上心头,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抬起双掌轻拍,冷笑几声,不明就以地评价道: “好啊,说的真好,铿锵有力、字字珠玑,倒是令孤,挑不出任何错处。” 而后倾身向前,一个恶狼扑食便是将人压在身下,猝不及防地瞪着面前陡然放大的俊脸,条件反射地抬手去挡,急切地问出了声: “殿下,您这是做什么?” 又在这里发什么疯呢?真的是离大谱,早知如此,就不该帮她醒酒。 一整个诚心给自己添堵呢么这不是? “呵呵~” 自胸腔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凤翎月抬手覆上男子那吹弹可破的肌肤,鼻间微动,贪婪地嗅着独属于他的味道,喟叹一声,随手便是褪去碍事的外衫,紧盯那双叫她魂牵梦萦的双目,悠哉悠哉地反问道: “不是自诩要作一个最合格的主君吗?要做什么,你苏大公子还能不知道?” ****************************************************…… …… 次日~~“头好疼……墨绾,死哪去了?还不给孤滚进来?” 晨光熹微,第一轮阳光透过闯柩、撒向屋内之时,榻上的凤翎这才悠悠转醒,揉揉酸痛不已的脑壳,打眼瞧向空无一人的周遭,下意识地扬声便是一句厉吼。 “见过主子!” 忙不迭失地冲了进来,一个利落地躬身抱拳,墨绾强行掩盖心下“不满”,抿着唇角,刻意作出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变戏法似地将一碗黑漆漆的汤药握于掌心,义正言辞地说道: “禀主子,主君走前交代,等您醒来,定要饮下这碗醒酒汤。” 还头疼,疼死你活该好嘛,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同那几个祖宗一起,都快要给府上酒窖喝空,能不难受吗? 光喝醒酒汤有什么用,治标不治本的,依自己看啊,真该去寻御医,好好开个方子给她补补脑子。 作者的话:"不行了哈哈哈,最近简直开启了搞笑走向,一整个停不下来……" 作者的话:"某太女:好意思说呢,也不看看是建立在谁的痛苦之上?" 作者的话:"脑斧:自己作就别怪别人,信不信老娘给你全部抖出来?" 第274章 拍拍屁股不认了? 不甚清醒的大脑因“主君”二字渐渐归拢神志,诧异地转眸望了过去,自顾自地起身下床,结果墨绾递来的汤药一饮而尽,极不舒服地晃晃脑袋,孤疑地问道: “主君?昨夜是苏暮在这里?” 啥?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啥子? 纵然心下惊骇难掩,墨绾依旧摆出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手脚麻利、一丝不苟地替她更衣,微微颔首,如实回答道: “回主子,是的,昨夜醉酒,一整晚都是主君在房中衣不解带地照顾。” 好家伙,她的殿下啊,您要不要再荒唐一些,拽着人家折腾整整一晚上,如今可倒好,拍拍屁股不认了?哪怕是自家夫郎,也不带这么不靠谱的吧? “哦~” 沉吟片刻,昨夜的记忆不免恢复些许,恍然大悟地轻叹一声,凤翎月老神在在地点了点头,跨步走向桌边镜前,心满意足地欣赏着自己那张“盛世美颜”,漫不经心地拢拢袖口,顺嘴便是接道: “想起来了,昨日确实喝的有些多,好在还没断片。” 垂眸敛眉,于她瞧不见的角落里,墨绾满脸的嫌弃,没断片?为啥自己咋就这么不信呢?若是全数记得昨日那些话,怎么会是现今这个平静无波的表情? 使劲儿晃晃脑袋,人工将那些不“该”记住的场面甩出去,循声向前,侧眸瞧着窗外日头渐起的天色,一本正经地询问道: “那今日……殿下您要如何安排?可用属下先行准备?” 求求了,这段咱赶紧翻篇吧啊?作为当事人的您不尴尬,我一个旁观者都要尴尬了哇! “孤先去趟大理寺,你去通知下去,今日晚膳,一家人一起用,谁都不准缺席。” 对于她的内心戏丝毫未有察觉,确定衣容得体之后,凤翎月未有半分迟疑,随口道出一句吩咐,径直便是跨出门槛,背负双手,悠哉悠哉地朝着府外走去…… …… …… 半刻钟后~~【大理寺?曦宁阁】与庄严巍峨的前厅不同,专属于凤曦月私人的院落,倒是布置的典雅清幽,加之金屋藏娇多日,难免更添几分生活气息。 “呦,这是什么风把咱大名鼎鼎的太女殿下给吹来了?您贵人事忙,原来还记得有咱这么一号人呢?” 心下一阵感慨,凤翎月这才堪堪踏入房门,入耳便是如此一句自带几分戏谑的嗓音。 这打招呼方式,还真是别致非凡呐! “唉~” 果断投去一个幽凉的眼神,凤翎月大喇喇地坐于侧方客椅,抬头轻叹一声,故作忧伤地摊开双掌,没好气地反问道: “这句话,孤原封不动地送给你,昨个都请不动你,可不得亲自上门?” 她家斐儿满月席,这人愣是没见半点影子,哪怕送再多么贵重的东西,又有何用? 突如其来的“诘问”无疑令凤曦月原本调侃的笑意僵在脸上,当即起身走上前来,冲着面前的凤翎月一躬到底,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歉意,拱手言道: “昨日之事,算是我这个作姨母的抱歉,来日定当加倍偿还,还望殿下……” 作者的话:"好久不见,大家还记得这个敢爱敢恨的一根筋世女以及她椒房独藏的心上人吗?" 作者的话:"小脑斧可是越来越喜欢她,也越来越磕这一对了嘞!" 作者的话:"某太女:凭孤的了解,被你“盯”上,准没好事!老妹儿啊,自求多福吧你!" 作者的话:"脑斧:滚犊子,瞎说什么大实话?" 第275章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果断抬手制止,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她那半死不活的表情,凤翎月嫌弃地摆了摆手,勾勾唇角,轻描淡写地调侃道: “行了打住吧啊,知道你是不想撞上她们,这番致歉,孤听着慎得慌。” 说穿了,她也没有真的气恼,今日前来,不过好不容易抽得空隙,瞧瞧这厮的现状罢了。 “谢殿下体谅。 再次弯腰拱手,目光灼灼地直视前方,又是满面真挚的一句。 “唉~” 无奈地摇了摇头,将人拽着坐于身侧的位置,抄起一杯茶水润润喉,凤翎月状似不经意间,朝着另一侧寝阁的方向努努嘴,忧心忡忡地问道: “怎么着了?那件事情一直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事啊,万一给皇姨实在惹恼,跑去宫中求赐婚,又该如何是好?” 如今倒也便吧,怎么闹不过都是家事,倘若自家母皇介入,圣旨下达,那便是板上钉钉的国事,抗旨不遵?除非是不要命了! 唇边勾起一抹淡笑,面上浮现出显而易见的期待神情,凤曦月转眸望了过来,深邃的目光之内满含庄重,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掷地有声地陈情道: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姐姐,这份真情,昀儿这个人,是我的底线。” 哪怕前路再多艰险,她都不会轻言放弃。 以手扶额,凤翎月心下了然,顿时歇了继续问询的打算,莫名的羡慕涌上心尖,晃悠着伸个懒腰,脑中无休止地思索着前因后果,认命般地叹息道: “唉~行吧,既如此,你应当知晓,这必定是一场持久战,各方面都留意着些,莫要被人轻易钻了空子,宫里容我多花点心思盯着。”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冷眼旁观? 这要是真出点啥事,别说凤曦月这厮绝对要死要活的,便是自己都难逃牵扯。 “大恩不……” 眼眸瞬间发亮,“腾”地一声站起身子,凤曦月端的那叫一个郑重其事的神情,眼珠“滴溜溜”地转了转,当即单膝跪地,掷地有声地说道。 “滚犊子,少给我卖嘴上功夫,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她快,她更快,早在凤曦月有所动向之前,凤翎月便已眼疾手快地做出反应,“咬牙切齿”地吼出一句,簇眉上下打量着她,顺势一脚踹了过去。 好家伙,如此大礼还是能避则避,以免给自己着来什么“不必要”的差事。 暗自腹诽几息,轻咳一声,不再同她掰扯,跨步上前,径直拽起对方手臂,转身便是朝着殿外走去,爽朗地拍拍身侧之人的肩膀,欢快“建议”道: “走,想感谢孤,就来点实际行动,一起去趟北军营。” 所谓羊毛,主打一整个不薅白不薅! …… …… 与此同时~~【太女府?暮璃阁】“凤翎月,年少欢喜与皇权尊荣,在你心中,究竟何者为重?” 倚靠窗边,仰头望着云卷云舒、听着飞鸟蝉鸣,盘算着方才禀报,当年的一幕幕清晰可闻地存于脑海,面露纠结之色,轻声呢喃一句,苏暮确切地知晓,他与凤翎月心底的那道隔阂,今生今世恐怕再难消除…… 作者的话:"哎嘿嘿~有没有小伙伴,期待当年那点破事很久很久的?" 作者的话:"这就来这就来,主君牌回忆录,即将上线……" 第276章 暂无娶夫打算 五年前~~ 【京城?苏府】“啪!” 充满压抑氛围的书房之内,清脆的响声传来,原是有一满面怒容的女子,反手朝着直挺挺跪于脚下的儿子扇去一个耳光,气势汹汹地瞪着他,怒不可遏地高声吼道: “还不肯认错是吧?来人,上家法!” 此二人,正是当初不过豆蔻年华的苏暮,以及尚未登上丞相之位的苏烁。 话音刚落的瞬间,当即便有家丁捧着一根黝黑的长棍走了进来,如此声势浩大的阵仗当即吓得随侯一旁的苏然一个趔趄,匆匆上前握住她娘即将挥下的手臂,忙不迭失地劝道: “母亲息怒,弟弟年幼,哪能经得起家法严苛?” 手上力道不减,猛地调转眼眸,挤眉弄眼地朝着跪地之人不停暗示,拔高音调、恨铁不成钢地疾言招呼道: “苏暮,还不赶紧向母亲赔罪。” 怎么这么个混球,一天天的,这不诚心拱火呢么!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纵使她心急火燎地想要拉回眼下局势,奈何某人偏生不为所动,略红着眼眶,直挺挺地跪于下首,梗着脖子、义正言辞地嘶吼道: “我与翎月青梅竹马、两情相悦,过往种种,皆发乎情、止乎礼,何错之有?” 他爱凤翎月,凤翎月也爱他,为何就不能在一起?还要被扣上不自量力的帽子? “你是要气死为娘啊!” 说也说不听,想要动手却被苏然死死拦下,火冒三丈地吼出一句,气到不停喘着粗气,捶胸顿足好一番功夫,这才稍作舒缓,咬牙切齿地厉声骂道: “冥顽不灵的竖子,太女何许人也,我们又是什么家境,人家能看得上你?” 且不说苏家原本就比不得那些出身豪爵的世家大族,她们这一脉,近年来更是无端卷入些许纷争,说句风雨飘摇也不为过,如此境况,如何能配得上堂堂储君啊! 倏然抬眸,苏暮满是一副不屈不挠的神情,无视抓狂到无以复加的姐姐,倔犟地盯着暴怒的母亲,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她同一般的贵族不同,她说过的话一定作数。” “哈哈!” 怒极反笑,苏烁原本震怒的眸光之内赫然添上几丝嘲讽的意味,冷哼一声,抬手拎着棍子便是指向他的眉心,一语中的道: “是吗?那我问你,昨夜,她可按照你们决定的时间地点前去寻你了?” 镇定的姿态因此有些皲裂,躲闪似地垂下眼眸,苏暮藏于袖中的双拳紧握,直勾勾地盯着地面,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我……她……她定是有事耽搁,才……” 才没有来的吧? “砰!” 见他事到如今,仍旧这副认不清现状的模样,苏烁气急败坏地抛下手中“工具”,以手抚胸,铁青着脸不住地原地转圈,叹息连连,抓耳挠腮地将打探到的消息和盘托出: “天真、愚蠢,你心心念念的太女殿下,早已在今日晨起,领兵前往边地,更是留下‘暂无娶夫打算’的宣言。” 真是不知所谓,人家都表态了,这傻缺还在此处不依不饶地坚持,除了自欺欺人,又有什么用呢? 作者的话:"呜呜又是心疼我家主君的一天,当日的遭遇无疑在他年幼的心灵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作者的话:"所以,之后那些性格的造就以及处事方式的成型,是不是有其存在的内在必然性呢?" 第277章 背叛 眼泪夺眶而出,宛若被人抽去浑身脊梁,苏暮霎时软倒在地,双目空洞望着脚下的地砖,不敢置信地摇着脑袋,唇瓣无意识地开合,不管不顾地低语呢喃道: “不可能,她说过的,这场战事她不会参加,她说过不会再令我担心的,一定是陛下强迫她。” 是的没错,一定就是这个样子的。 此言一出,苏烁好不容易升腾起的点滴心疼之色瞬间为愈加浓烈的恼怒取代,牙齿咬得“嘎嘣嘎嘣”直响,当即一脚踹了过去,暴跳如雷道: “住口,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气死了气死了,谁能告诉她,眼前这个如此没头没脑、口无遮拦之人,当真是她那从小乖觉听话的儿子吗? “母亲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手忙脚乱地将人拉开,苏然随即奉上一杯茶水劝慰早已处于崩溃边缘的老娘,随即转身,屈膝下蹲,颇为心疼地平视着自家小弟的双眼,沉吟片刻,终是如实言道: “阿暮,殿下出征并非陛下强迫,金銮殿上,她义正言辞地主动请缨,面上未见丝毫异常,姐姐亲眼所见。” 即便不忍,她也知晓,长痛不如短痛,何况,这些真相,苏暮本就有着得知的权利。 猛然抬起脑袋,不偏不倚地撞入一双真诚至极的眼眸,霎时之间,整颗心如坠冰窟,个中悲痛再难遮掩,苏暮微微勾唇,自嘲般地笑了笑,缓缓闭上眼睛,旁若无人地嘟囔道: “说走就走,连句解释都没有,数年的情意又算什么,阿翎,你的心当真如此之狠吗?” 姐姐不会骗他,唯一的可能便是,母亲所言,皆是事实,虽不知出于何故,自己的心上人啊,终究是背叛了他…… 明明说好,自己是她誓要娶回家的心上人,明明决定,在这并不美好的当下,抛却一切权势地位带他离开,明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一切……都准备好了啊…… “唉!” 甚是无力地摇了摇头,抬手轻拍他的肩头,苏然心中又何止五味杂陈,感同身受地叹息一声,语重心长地劝慰道: “过往一切,或许都是真的,只是现下,前朝后宫风起云涌,中宫岌岌可危,殿下有此选择,想必亦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阿暮,皇家之人多薄情,你忘了她吧……” 最初得知二人关系之时,她便有所忧虑,如今看来,自己的前瞻倒也不无道理啊! …… …… 【太女府?暮璃阁】“原是以为,此生断无交集,谁能想到,兜兜转转,一纸婚约还是将你我联系一道,只是,从前的岁月,再也回不去了啊!” 收回思绪,情不自禁地念叨一句,仰头瞧着渐晚的天色,想着那女人临行前的吩咐,苏暮恰到好处地敛去周身怅然之色,转身朝着院外走去。 回忆什么的,四下无人之时想想便也罢了,接下来,妻主面前、侧君、侍君们面前,他又要恢复成那个高冷矜贵、大方得体,行事作风了无一丝错处的太女府主君了…… 作者的话:"问:翎月当真是个玩弄感情、信口雌黄的伪君子吗?" 第278章 叫作凤翎月的普通人 “见过殿下,殿下金安!” 这厢的凤翎月这才刚刚踏足膳厅,便见三双眼眸齐刷刷地望了过来,迅速起身排排站,如出一辙地颔首低眉,恭恭敬敬地参拜道。 饶是素来不管什么礼数的云悠,此情此景之下,亦是强忍冲过去扑于她怀中的冲动,随同二人一道行礼。 “起来吧,自己家人一同吃饭而已,随意便可,莫要拘泥于这些虚礼。” 云淡风轻地道出一句,随即跨步上前,顺势捏捏云悠笑眯眯的脸颊,淡笑着撩袍入座,余光瞥向仍旧站得笔直的两人,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没好气地调侃道: “坐吧,孤又不会吃了你们,干什么作出那等诚惶诚恐的模样。” 这是家,又不是朝堂,若是想找那高高在上的存在感,她何不去那些大臣堆里? “是!” 又是福身道出一句,两人这才重新坐回原位,看着身旁撒娇着为凤翎月加菜的云悠,不经意地流露出名为羡慕的神色,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作为。 诚然,无论是苏暮亦或者是夏凌安,同那女人单独相处之时,即便做不到云悠那般,倒也还算和谐随意,哪知所有人冷不丁聚在一起,反倒有些尴尬。 相对无言,四人“各怀鬼胎”地用着桌上饭食,哑然失笑地瞧着别别扭扭的夫郎们,凤翎月无奈地摇了摇头,抬手夹起正前方碟中鱼肉倾身递向右手边的苏暮,柔声言道: “想什么呢?这鳜鱼向来是你最爱吃的,孤特意交代厨房做,多吃点。” 未及对方回应,再次抬手“出击”,抄起一块晶莹剔透的米糕便是贴心地送至再过一个位置夏凌安的唇边,待他试探性地将其塞入口中,方才宠溺地咧嘴笑笑,轻描淡写地感慨出声: “还有凌安,想想你第一回瞧见这东西时的那副傻样,现在可管够。” 接下来的半刻钟里,凤翎月一改往日常态,满面笑意,殷勤地为左右三位夫郎加菜,随口叮嘱着日常琐事,说不出的随和…… 直到无意瞥见几人俱是以看傻子般的表情盯着自己,这才轻飘飘地摇了摇头,屈指弹上身旁云悠的额头,忍俊不禁地反问道: “怎么滴?不认识了?还是觉得只有那一板一眼的样子才好?” 随即搁置手中筷箸,面上笑意渐敛,取而代之的乃是说不出的真挚,一手一个握住云悠与苏暮,双目紧紧盯着稍远些的夏凌安,唇角微勾,柔情满满,却又郑重其事地说道: “孤是太女不假,可我也是一个叫作凤翎月的普通女人,是你们的妻主,是你们终身可以全身心依赖信任的枕边人。” 静…… 出奇地安静…… 半晌过后,此番言论的内在含义才算彻底为人理解,面面相觑地对视两眼,终是云悠娇笑着攀上她的肩膀,傲娇地歪歪脑袋,理直气壮地“告诫”道: “好啊,自己说过的话阿月可绝对不能忘,我们可都是心眼很小的男儿家,当真的很!” 厅中气氛倒是因他此言变得缓和许多,有一个算一个,皆是带上几分由衷的笑模样,便连素来寡言的夏凌安亦是冲她微微颔首,掩唇轻言道: “是啊殿下,您可不能为了面上好看,随口逞逞嘴上功夫。” 作者的话:"太可爱了这里的翎月,是不是,安全感满满呢?" 第278章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呵呵~” 舒爽地笑笑,毫不吝啬地几个赞许的眸光递上,心情大好之际,望着另一侧那个仍旧正襟危坐的某人亦是“顺眼”许多,从善如流地为他斟起一杯羹汤,调笑般地出言问道: “怎么,主君可是觉得,为妻说的不对?” 眼角眉梢挂着笑意,此刻的苏暮罕见地未曾带上那抹得体的疏离,难得俏皮地勾勾唇角,转眸瞧着凤翎月的眼睛,柔声回应道: “妻主睿智,凡事皆有道理,二位弟弟已然言明,苏暮自无赘述必要。” 就连自己都记不清,他有多久,未曾摆脱“臣侍”的身份,以本名自称了哇! “啪啪~” 抬起双掌轻拍,随即便有几人捧着三个做工精巧的小木盒走了进来,依次置于苏暮等人桌边,献宝似的努努嘴,凤翎月迎着几人孤疑的神情,心情甚悦地介绍道: “这三块玉佩所采原料乃孤曾经外出所获,前些日子找人打磨成几块美玉,分别刻了名字,择日不如撞日,便就今日送出吧。” 试探性地打开,入目即是散发着幽幽光芒的翠绿玉佩,晶莹剔透、苍劲有力的小字上书三人名字,处处透露着不凡与高雅,只叫人眼前一亮,激动地瞪大双眸,手捧西子状,目光灼灼地瞧着面前的女人,异口同声地回应道: “谢谢妻主!” 猝不及防地相视而笑,瞬间诧异过后,皆从对方眼底瞧见释然。 是妻主,而不是殿下,或许在私心里,在潜意识里,她,真的只是他们的妻主…… “哈哈~~” 银铃般清脆的笑声自房中回响,小心翼翼地盖上锦盒,未及多言,顺手便是自觉主动地为凤翎月面前的食盘“添砖加瓦”,迎着对方宠溺的目光,浅笑着催促道: “妻主,吃菜!” 眼见气氛终究变得活跃,凤翎月别提有多欢喜,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展臂拍拍身侧两人的肩膀,爽朗笑笑,顺理成章地建议道: “这才对嘛,既如此,我便提个建议,往后余生,我们日日如此,一家人和和乐乐聚在一起,说说笑笑,永无隔阂,你们觉得好不好?” 反手握上她的,云悠撒娇般地眨了眨眼,对于她的言谈不置可否,放松心神靠于女子肩头,笑语嫣然地反问道: “好啊,我反正是没问题,一起吃反而热闹,只要凌安哥哥同主君别嫌烦就行?“许是方才种种算是彻底打开话匣子,话音刚落,即见苏暮难得露出那股散漫随意的神态,轻飘飘地望了过来,淡笑着接道: “说来你可能不信,你这样的性格,乃我曾经可望而不可及之事。” 微微挑眉,就连夏凌安亦是倾身向前,不再是那副规行矩步的胆怯模样,眯眸给他透去一抹名为揶揄的笑意,没好气地打趣道: “主君说得对,明明是咱们再羡慕不过的因素,偏生被他说的这般可怜,悠弟弟你这算盘打的可真响。” 若有似无地笑笑,对于此行目的,凤翎月算是达成,豪爽地摊开手掌,视线于那三人身边留连,心神微动之际,掷地有声地宣称道: “你们记住了,无论在外是何身份,在这,都是我穷其一生将要守护的夫郎,不存在高低贵贱,更不存在值不值得,关起门来,我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作者的话:"这样的大家庭,这样的氛围,大家爱了吗?" 作者的话:"退一万步讲,抛开那些个说不清楚的东西不论,翎月还是很“靠谱”的是吧?(小声哔哔)" 作者的话:"上次那个困惑,已然有了答案,来自一位比我还了解我的作者朋友" 作者的话:"期待大家留言讨论,事关我们翎月靠谱与否……" 第280章 对苏暮百感交集 在坐诸位,皆乃她心之所向,或多或少,无不捧着一腔热血娶回家门,原是未曾在意,凤明斐出生那日的惊魂令她更加清楚,有男子的地方便不乏争论设计,还是尽早防患于未然的好。 “多谢殿下,臣侍明白。” 异口同声三道应承赫然响起,在坐几位男子,个个面带笑意,目光灼灼地瞧着前方女人,云悠更是笑嘻嘻地挽住身旁凤翎月的胳膊,亮晶晶的眼眸眨啊眨,语气轻快地淡笑道: “阿月放心,你的意思,我们都懂。” 欣慰地点点头,展臂将人揽在怀中,宠溺地冲他笑笑,抬眸瞧向另外两人,好看俊逸的眉宇舒展,周身俱是带着懒散的快意,爽朗宣言道: “那咱们可说好,以后的晚宴都要一起用,只要为妻人在京城,必定尽可能地回府作陪。” 焦虑促使魔怔,人性本是如此,一个人闷时日久便总是容易琢磨些不入流之物,多多聚聚,将那些暗自生出的小九九及时掐灭,方为正解! “好~” 脆声声的回应随即响起,望着身旁三位笑靥如花的娇美夫郎,凤翎月只觉满心满眼皆是欢喜,情不自禁地抬手拍拍苏暮的肩膀,捏捏云悠的鼻间,唇角微勾,笑眯眯地调侃道: “好了,吃饭吧,都多吃点,看你们一个两个瘦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孤这太女府没落,供不起吃食呢。” 如此揶揄,必定引起几人不甘示弱的“反击”,现场氛围渐趋舒缓轻快,往常富丽庄严的前院厅堂之内,银铃般爽朗的笑声不绝于耳,倒是于不经意间,平添几分生机气息。 …… …… 是夜~~【清翎院】“主子,属下当真好久未曾见着您如此开怀。” 瞧着倚靠窗边、唇边下意识勾起一抹淡笑的女子,墨绾不禁露出几分惬意的神色,叹息着摇了摇头,轻描淡写地感慨道。 顺理成章地点点头,凤翎月目不斜视望着前方,内里神思早已不知游离何方,不知名的情愫于眸中渐趋盈满,歪歪脑袋,不明就以地自言自语道: “我也好久未曾瞧见,他那般卸下包袱、轻松惬意的笑了……” 随即转眸,赶在墨绾懵圈之际不偏不倚地盯了过去,眸中难免闪烁着名为纠结的光芒,漫不经心地转转手腕,话锋陡转,一语中的地问出了声: “你觉得,苏暮嫁入太女府,是自愿的吗?” 啊? 啥子? 片刻惊骇过后,墨绾方才回神,不带丝毫犹豫地拱手抱拳,往常铮铮铁骨的腰身那叫弯了个彻底,一本正经地盯着自己的脚尖,掷地有声地回应道: “主君之事,属下不敢妄言。” 她的主子啊,您要不要听听,自己是在说什么,请问,这个话题,是她一介侍卫可以随口置喙的吗? 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凤翎月自顾自地绕过桌边坐回案前,周身萦绕着一股化不开的惆怅,状似浑不在意地挥了挥手,直截了当地诉说道: “你同我从小一起长大,早已情同手足,没什么好隐瞒的,阿绾你知道吗?我对苏暮,当真是百感交集、越陷越深了啊!” 她原本以为,自己是可以彻底放下的啊…… 作者的话:"嘿嘿,有没有闻到什么不一样的味道呢?" 作者的话:"卑微作者在线求关注求评论求打赏……" 第281章 枷锁 “那……” 情不自禁地嘟囔出声,墨绾面色之上尽是纠结,颇有些心疼地望着眼前暗自失神盯着天空瞧个不停的女子,轻叹几息,终是犹豫着问出了声: “事已至此,苏公子风光大嫁,成为您的主君,殿下何不亲自去问?” 何苦非得这般互相折磨,闹个无休无止? “唉~” 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寻常在外叱咤风云的凤翎月愁容尽显,抬手抚上眉心,周身笼罩于说不清、道不明的迷雾当中,轻飘飘地摇了摇头,怅然若失地回答道: “我想问的,可每当瞧见他那副冰冷的神情,总是不自觉地将那未曾说出口的话语咽下。” 抬眸望向前方颇感落寞的主子,墨绾心中尽是说不清的苦涩,回想当年种种,她着实有些想不明白,明明一切都是进行得好好的,为什么,就突然不一样了呢? …… …… 数年前~~【皇宫?甬道】“殿下您就别生气了,凤后郎郎他也是为您考虑,这才……” 脚步急促,几乎快要飞起,彼时尚显青涩之态的墨绾唯有使出浑身解数,方能紧跟面前之人的步伐,双手叉腰,不偏不倚地盯着她,气喘吁吁地劝慰道。 只可惜,盛怒之下的少女哪能听得进去,当即回首,一双眼眸即将喷火,不管不顾地抬手指向来时的方位,声嘶力竭地大吼出声: “你可打住吧,为我考虑?若真是如此,怎会不肯答应我与暮儿的事情?他真正关心的,只有孤这太女之位。” 没错,此人正是当年的凤翎月,满心欢喜地提出求娶对象、却被自家父后矢口否决的太女殿下。 这番罕见情绪外露的表现着实给随侍在后的墨绾狠狠吓了一大跳,登时变了脸色,下意识地环顾左右端详,着急忙慌地抬手朝着她的唇边捂去,不停地摇着脑袋,压低音调继续劝道: “哎呦我的姑奶奶啊,您可小点声吧,这要是给旁人听见那还得了?” 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指责凤后郎郎,哪怕他自己不与女儿计较,这若是给有心之人听去或者传入那些言官们耳中,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呵呵~” 苦涩笑笑,凤翎月颤颤巍巍地转过身子,晃悠着朝前走去,叹息之音不要钱似的蹦出唇间,身侧双拳紧握,猩红着一双眼眸,咬牙切齿地念叨着: “人人为这储君之位争到头破血流,于我而言,却是阻止我同心爱之人相守的枷锁。” 她与苏暮青梅竹马一同长大,早已心心相印、互许终身,却未曾想,会在自家父后此处,得到毋庸置疑的拒绝与明晃晃的斥责。 “殿下莫急,车到山前必有路,总归会寻到办法。” 亦步亦趋地跨步跟上,皱眉瞧着始终保持着一步之距的女子,墨绾条件反射地道出一句,恍然之际,脑中灵光乍现,一抹惊喜之色浮上脸颊,猛地拽上凤翎月的手臂,急匆匆地建议道: “主子若坚持,何不直接去寻陛下赐婚?” 凤后郎郎不答应,不代表陛下不会答应,只要圣旨既下,哪怕凤后再多不愿亦于事无补。 作者的话:"一个巴掌拍不响,小夫妻之间由来已久的隔阂究竟为何,我们敬请期待哦~~" 第282章 军功换圣旨 “说得轻巧!” 下意识地道出一句,凤翎月面上尽是难以言喻的恼怒,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没好气地撇撇嘴,环抱着双臂轻轻摇了摇头,理所应当地接茬回应道: “就孤那位猴精猴精的母皇,贸然前往,她岂会答应?更别说,彻底惹恼父后,会否逼得他不择手段地伤害暮儿、伤害苏家?” 言已至此,一股突如其来的灵感涌上心头,女子那张原本写满惆怅的面容之上骤然浮现几分“惊喜”,唇角渐渐勾起,望向前方的视线之内饱含算计,不动声色地冷哼一声,暗戳戳地念叨着: “除非,有个足以使得母皇不得不答应的万全之策!” 此番面相,着实给墨绾吓了个够呛,忙不迭失地转眸,朝着东南西北各个方向来回查探,确信四下无人之后方才松了口气,抽了抽唇角,刻意压低音调,不敢置信地问出了声: “殿……殿下,您在想啥,可别吓我啊……” 她的个乖乖,一整个想要设计人的表情,蔫坏蔫坏的模样,若说没啥子小九九,鬼都不信! 公然算计陛下,堂而皇之地说出就她无法拒绝的话语,如此言论,她这个奇葩主子是要闹哪样? “嘿嘿!” 邪魅一笑,凤翎月那张俊朗刚毅的小脸之上满是傲然与孤注一掷的豪爽,单手背负于后,转眸望向后方,全然端着一副不甘示弱的样态,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手腕,状似不经意间吐出一道轻言: “放心,你家主子好得很,玩权谋是吗?孤便奉陪到底,又不是玩不起。” 日前传来消息,西南战事紧急,何不借此机会,以军功求的一张不容拒绝的赐婚圣旨呢? 届时,一切尘埃落定,自家父后哪怕再多不满,亦不会做出那亲手处决女媳之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活人还能叫尿给憋死不成?赫赫战功换不来一个夫郎,她还就不信了! …… …… 三日后~~【太女府?暮翎居】“他还未曾归来吗?” 迎着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埋首盯着布防图仔细端详的凤翎月自案牍之中回神,瞧见女子颇为颓然的神情之际,眸中不免染上几许失望之色,双掌撑于桌案,轻声问道。 “启禀殿下,未曾。” 恹恹地点头回应一声,墨绾面上满是惋惜,转眸瞧向屋外渐去暗黑的天色,喉头滚动几许,情不自禁地上前半步,犹豫着作出建议: “已得陛下首肯,明日朝会请旨过后便要启程,您可要去寻苏公子说个清楚?” 战场之事瞬息万变,谁也无法确定归期,明日出征的由头又是……若是不能于走前见上一面,她怎么,总觉着不太放心呢? “不可!” 斩钉截铁地道出答案,凤翎月义正言辞地摇了摇头,放空心神靠于椅背,唇边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一声轻叹自胸腔传出,继而抬眸望向窗外,井井有条地分析道: “暮儿离京,是为苏家老郎夫祈福,归根结底我如今还不算同他有关,此刻还是避嫌的好,待我归来,有的是大把时间,他会理解我的。” 待她荣耀归来,便可光明正大地求得圣旨,堂堂正正地将青梅竹马的恋人迎入府邸。 阿暮,你会理解我的,也会等我的,对吗? 作者的话:"种种过往,也是灰常美好的呀!只可惜,往事,不堪回首,曾经的一切,再也回不去了呢!" 第283章 改变一个人的心意 “姜曼!” 眼眸微凛,扬声道出一句,凤翎月随即转身折向桌案,铺纸提笔,好一阵“挥毫泼墨”过后,带着凌厉气势的手书就地形成,反手将其递给跨步入内之人,郑重其事地吩咐道: “你在京里守着,苏公子一回来便去送信,务必亲自交于手中。” 满面庄重地接过,姜曼当即单膝跪地,朝着上方毕恭毕敬地俯身行礼,浑身透露着坚定与尊崇,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辞地朗声言道: “是,属下遵命,战场凶险,还望主子万事小心,预祝太女殿下大胜还朝。” …… …… 次日~~“出发……” 校场之上,得陛下亲自送行,凤翎月点率三军,歃血祭旗,一袭明黄铠甲威风赫赫,一声令下,浩浩荡荡地朝着城外走去。 缓缓踏出城门,望着眼前官道两旁郁郁葱葱的树林,立于高头大马上的她,不经意间回首,瞧着渐趋转小的京都城,唇边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脑中回想着那个满眼星辰的男子,下定决心般紧紧拽住手中缰绳,暗自思忖道: “暮儿,待我归来,定许你十里红妆、八抬大轿娶你过门,作我此生,唯一的主君!“你可一定要,等我啊…… …… …… 两年后~~【京郊?大营】“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不敢置信地望着面前之人,面容之上的那抹期待与欣喜瞬间荡然无存,凤翎月猩红着一双眼眸,高大地身子一个趔趄、下意识地抬手扣上桌沿,不停地摇着脑袋,歇斯底里地大吼道。 什么叫再无瓜葛? 什么叫不复相见? 什么叫另攀高枝? 紧握成拳的指尖泛白,凤翎月咬牙切齿地盘算着,那些流传日久的风言风语究竟从何而来?她的少年郎,又是在做什么啊!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前来报信的姜曼同样面露忧伤,朝着地面重重叩首,事无巨细地叙述道: “殿下容禀,此事千真万确,苏公子早在您离开临皓的第二个月便同样离开,前往苏家祖地祈福,再未归来,迟瞒未报,还请主子降罪。” 要说此事,早在两年前便该禀报,可瞬息万变的战场凶险难当,这才使她迟迟不敢言说,直到此刻,为妨殿下当真于次日入宫觐见之际提出赐婚一事,方才不得已连夜赶来,将一切和盘托出。 眸中寒芒乍现,凤翎月冷着一张脸默默立于一旁,一时之间,倒也猜不出内在所想,眼见气氛陷入低迷,转转眼珠,墨绾旋即上前,一撩衣摆跪于旁侧,一本正经地求情道: “主子,此番截流消息也算事出有因,还求您息怒。” 虽说情有可原,可归根结底,隐瞒欺君已是重罪,倘若凤翎月执意相怪,那也无可厚非。 “一片真心为孤,岂会有错?你们都起来吧!“轻描淡写地道出一句,凤翎月情绪不定的双眸闭合复而睁开,得胜归来时独有的那股意气风发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乃是难以言喻的心酸与落寞。 两年之久,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心意吗? “你这是什么表情,莫非还有什么隐情?赶紧的,通通告诉孤。” 不经意间转眸,赫然瞧见墨绾那副目光闪躲、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下暗叹一声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颇为疲累地低言问道。 小脑斧:"小剧场:" 小脑斧:"某太女:所谓立业成家,即将达成所愿!" 小脑斧:"某曼:啊这个……怕是有点子变故哦……" 小脑斧:"某后:乖女儿,本宫不喜的小公子,那是绝对落不到你的床头!" 第284章 不知殿下驾临,有何要事 回眸对上姜曼的视线,皆从对方眸光之中瞧见些许无奈,沉吟片刻,终是认命般地叹了口气,缓缓上前,将藏于袖中的一封书信,犹豫着递了出去: “主……主子,这是……苏公子给您的……” 孤疑接过,凤翎月迅速拆封,清秀隽逸的字迹随即映入眼帘,瞳孔骤缩,捏着边缘的手指微不可查地颤动,沉默片刻过后,赫然起身,三下五除二便将自己身上的铠甲扒了个干干净净。 “我去寻他问个明白!” 不假思索地念叨出声,阴沉着一张脸,随手抄过搁置衣架的便袍套于身上,反手自怀中取出一枚令牌抛向墨绾,未有半分停留即是跨步朝外走去,独留一句不容置疑的吩咐: “明日进宫,你等只管告诉母皇,孤偶见山匪,特前往平乱,归来之际另行请罪。” 她等不及了,一刻都等不及,想要立刻站于苏暮面前,问问他,究竟为何如此? “情之一字,当真避无可避,直叫人变成另外一副模样啊!” 眼睁睁瞧着女子渐趋消失不见的背影,墨绾下意识地握紧手中令牌,眸中闪过几分动容,情不自禁地呢喃道: 这可是她家主子长这么大,第一次不顾身份体统地任性而为…… …… …… 两日后~~【南城?苏家老宅】“阿暮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快马加鞭、星夜兼程,终于两日后的清晨,走完本该六七日才能抵达的路程,风尘仆仆地现身老宅门前,神情复杂地望着面前的心爱之人,扬起手中那封早已皱巴的书信,沙哑地问道。 “你……” 下意识地嘟囔出声,瞧着她那干涸的嘴唇以及布满尘埃的袍角,苏暮心下没来由地抽痛几许,眸中划过转瞬即逝的挣扎,继而后退半步,冲她弯腰福身,毕恭毕敬地行礼道: “臣子见过太女殿下,殿下金安。” 随即半抬臻首,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唇边挂着清浅得体的笑意,大大方方地任她审视,微风扬起额前青丝,坦荡柔婉地询问道: “不知殿下驾临,有何要事?” 啊哈? 这是闹哪样? 哪怕不像寻常恋人般有着齁死人不偿命的亲昵称呼,他也是从来都不唤自己“殿下”的…… 淡漠疏离的表现宛若利刃般深深刺入凤翎月的内心,活像兜头一盆凉水浇下令起浑身泛起彻骨寒凉,紧紧攥着纸张的手掌骨节泛白,仰天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不敢置信地问道: “我为何而来,你不清楚吗?暮儿,你我之间,可是有什么误会?” 值得你狠心将我丢弃,将我们之间刻入骨髓的关系撇的这般干干净净! “呵呵~~” 笑意不减,却怎么瞧都不达眼底,未有半点多余情绪,苏暮眼疾手快地偏转身子,顺理成章地躲过凤翎月堪堪伸出的手掌,漫不经心地弹弹袖间并不存在的灰尘,理所应当地反问道: “殿下说笑,您高高在上、天之骄女,能同臣子有什么误会?” 不想有、不能有、也……不敢有…… 作者的话:"首先在这里感谢大家对本文的喜欢,也希望各位宝子能够一直看下去……" 作者的话:"其次有必要说一下,再如何一个人心的容量都是有限的,某种意义上来讲翎月她就是一个“渣女”,这是最初设定无可更改之事……" 作者的话:"最后推荐作者另外一本1v1古言甜宠文——《女尊:寒辞祛冬雪之王女绝宠小夫郎》,暂未上架其他渠道,“话本小说”已连载90万字,期待大家前来……" 第285章 恕臣子消受不起 “唉~” 无可奈何地摇头轻叹一声,凤翎月竭尽全力地控制着即将喷涌而出的情绪,强行挤出一抹温润的笑意,抬脚朝他前行一步,不管不顾地拽起男子的手臂,眉眼柔和,轻声问道: “你是在怪我未同你商议便离开京城吗?事发突然,我给你的书信可有收到?” 她不是都,说清楚了吗? 怎么还……演变到今日模样了呢? 冷不丁地将人甩开,苏暮像是听到什么极致笑话般,眼神毫无留恋地自她身边移开,唇瓣抿成一条直线,面上划过一抹自嘲般的弧度,意味不明地笑笑,不假思索地回应道: “自然收到,殿下言辞恳切,臣子铭记于心、断不敢忘。” 更不会纠缠…… 不会叫,所有人为难…… 满腔苦涩瞬间萦绕心头,凤翎月只觉一直以来坚守的世界观有所崩塌,两相无言,喉头滚动几许,抬起的手掌无力垂于身侧,定定地瞧着眼前这位最熟悉的陌生人,略带哽咽地呢喃道: “多年的情意,都不值得你等待区区两年?你可知我在边疆……” 是怎么过来的吗? 对于她的情绪不做回应,即将出口的解释更是难以提起半丝兴趣,面上仍是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无为姿态,苏暮有礼有节地立于原位,再次冲她微微福身,言简意赅地表述道: “殿下‘深情’,还恕臣子消受不起。” 一句“消受不起”,几乎断绝多年来的所有情意,鲜血染红的功绩与横七竖八的伤痕仿佛都在此刻,变得毫无价值,双手不可抑制地轻颤,凤翎月通红着眼眶,不敢置信地摇头轻唤道: “暮儿你……” 跨步上前,凤翎月孤注一掷地牵起男子素手,转瞬便是将人揽在怀中,目光灼灼地望着他,正欲开口即听由远及近传来一道轻快地催促声: “小阿暮,收拾好了没?我们该走了。” 接着便是一位身着湛蓝长衫、摇着手中折扇,眼角眉梢皆带温润笑意的年轻女子跨步映入眼帘,即便是看清现场情景,面上仍无半点尴尬之态,笑嘻嘻地走上前来,好奇地问道: “咦~这位是谁?你在京城的朋友吗?” 如此熟稔的招呼不免使得凤翎月心生疑窦,更是在分神之际,一个没留意便叫苏暮挣脱,转眸即见对方不假思索地后退数步,面露羞恼之色,一言不发地整理着因折腾而略显凌乱的衣衫。 小阿暮? 朋友? 一字一句皆是踩中痛脚,凤翎月面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去,脾气上头,当下顾不得人同不同意顺手便将苏暮重新捞入怀中,挑衅似的。,来人,勾勾唇角,理直气壮地自报家门道: “孤乃当朝太女,亦是暮儿的……” 本是计划着好生扬眉吐气一番,却不料,会在话音未落之际,遭苏暮斩钉截铁地矢口否决: “徐姐姐说笑,殿下储君之身,你我又岂配成为她的朋友?” 下意识地瞪大双眸,难以置信地望着空落落的手掌,凤翎月顿觉眼前一黑,恍惚之间,终于明白了什么,有些事情,不知因何而起,却确确实实的,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作者的话:"不知名的错过,莫过于此吧……" 第286章 遭人抛弃的丧家之犬 此言一出,女子当即收起那副笑眯眯的随意表情,满面正色地瞧着眼前之人,双手抱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参拜道: “草民见过太女殿下,眼拙不识殿下金身,还望殿下恕罪。” 锐利的眸光自二人身边游离,未待凤翎月开口出言,唯见苏暮前行半步,不偏不倚地档于女子身前,不动声色地阻隔凤翎月的视线,微微福身,公事公办地问道: “回殿下,臣子已与临家徐姐姐相约游湖,不知您可有兴趣同往?” 毕恭毕敬的参拜声莫名同先前苏暮那疏离尊敬的动作重叠一道,入耳不带一丝情感的语气更加令人心塞,凤翎月高大的身影不免一颤,缓缓抬眸,四目相对之间莫名的无力感涌上心头,苦涩笑笑,意味不明地沉声言道: “不必了,孤还有事,告辞了!” 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么孤,尊重即可…… …… …… 入夜~~【太女府?书房】“在想什么?可怜我啊?” 端着酒具自饮自斟,映着并未掌灯的昏暗环境愈显落寞,不经意间抬眸,撞入墨绾那副如丧考批的神情,条件反射地抽抽唇角,没好气地撇撇嘴,嗔怪着嘟囔道。 嚯~这哪敢哇? 忙不迭失地摆了摆手,墨绾腆着一张脸讪笑几声,端得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夸张地作出弯腰躬身的尊崇架势,郑重其事地表态道: “呃……呵呵,主子说笑了,属下岂敢?“敢这么说您老人家,那怕不是不想混了? “呵呵~” 漫不经心地咧唇笑笑,凤翎月双目空洞地盯着前方,不知思索何事,半晌沉默过后,自嘲般地轻叹一声,摊开手掌,理所应当地感慨道: “无妨,如今的孤,倒真像一只遭人抛弃的丧家之犬,可怜的紧。” 顺势作出那可怜兮兮的表情,当真应景,惊得墨绾一时语塞,颇有些忧虑地瞧着眼前之人不咸不淡的面容,额头冷汗直冒,思绪百转之际,讨好般地为她斟茶,试探性地建议道: “主子切莫妄自菲薄,不过一些没来由的误会,待成婚之后,自可消减。” 抄起茶杯一饮而尽,凤翎月面章并无半丝多余表情,悠哉悠哉地翘起二郎腿,反手掏出那封早已皱巴得不成样子的书信拍上桌案,随口冷哼一声,直截了当地评价道: “没有什么成婚,他既不愿,我又岂会逼迫?劝当这两年的信仰尽是一场笑话罢了!” 啥? 就这么结束了? “您可是答应凤后郎郎,得胜归来便娶夫,不同苏公子大婚,莫不是要同他选取的其他公子?” 着实被这破罐子破摔的姿态吓了一跳,只见墨绾脸色骤变,匆匆上前,不管不顾地盯着她的双眸,迫不及待地问出了声。 该不会又要闹起来吧啊? 岂料,话音刚落,便见她家那油盐不进的主子倏然起身,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赫然朝着门外走去,单手背负于后,轻飘飘地回应道: “没有大婚,也没有什么其他公子,孤会向母皇陈情,以我军功,换几年自由身。” 随即起身跨步出门,不见丝毫犹豫,独留墨绾满脸惊愕地盯着她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赫赫战功,却被她用于请求如此一件迟早会被众人“推翻”之事?怎么看怎么滑稽,一整个暴殄天物啊…… 作者的话:"哈哈哈原谅我快要笑喷,可怜兮兮的哈巴狗牌太女殿下,多好玩呀是不是?" 作者的话:"某太女:我的后娘嘞,您可真是个人才……" 第287章 早已没了当初的可能 ……转视角……转视角…… 【太女府?清翎院】“可事到如今,苏公子已是您的主君,时过境迁,不妨将这一切都暂且忘记呢?” 昔年的回忆接踵而来,饶是作为旁观者的墨绾亦是难免感同身受,心疼地瞧着凤翎月眼中那抹化不开的惆怅,心下暗叹一声,无可奈何地劝慰道。 如此一来,对大家都好,不是吗? “呵呵” 苦涩笑笑,桌边的女子双掌抚上面颊,周身萦绕着浓浓的哀嘁,许久过后,方才重新抬起脑袋,直勾勾地瞧着前方空落落的庭院,咧唇摇了摇头,颇有些纠结地嘟囔道: “我是想忘记的,可每次见到他,想同他说些什么之时,总能察觉到那股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淡漠疏离,阿绾,或许对于这桩婚事,孤打从一开始就该违抗一遭。” 走不进苏暮的心,不忍对云悠那朝阳般的人儿多加苛责,置身当下,她也不知该作何选择? 后宅家务事,处理起来,当真是要比前朝国事,艰难的多啊! 顺着她的观点思索下去,墨绾对于当下府中一团乱麻的情景着实无奈,绞尽脑汁地盘算许久,这才跨步缓行上前,眼神飘忽地望着她,模棱两可地宽慰道: “陛下赐婚,得偿所愿,主子切莫如此作想,过去的事情,终究抵不过朝前相看的动力。” 是吗? 先问问你自己信吗? “唉~” 仰头轻叹一声,凤翎月疲惫地揉揉眉心,属实不愿就着这一问题再行思量,侧眸瞧着窗外繁星点缀的浩瀚夜空,面露向往之态,怅然地勾勾唇角,自言自语念叨着: “但愿吧,但愿我们之间,终有一日,能不像当下这般事事别扭。” 要说年少时期,她也当真想过,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任性一把为所爱之人空置六宫,可命运的车轮滚动至今,早已没了当初的可能…… …… …… 【皇宫?勤政殿广场】“究竟怎么回事?” 初初散朝,打眼便见堂堂太女殿下板着一张脸,怒气冲冲地自殿中走出,未曾走出广场即被毓秀宫掌事公公拦下,赶在对方出言之前,忍无可忍地历声问道。 她的父后啊,为何就偏偏记不住,纵使她说破天去,非要接二连三地插手前朝之事,不知死活地往母皇底线上撞呢? 平白叫人看了笑话事小,哪日撞上枪口,害了他自己乃至整个宁安候府又当如何是好? “奴见过太女殿下,殿下千岁金安。” 似是被她强大的气场震慑,行礼过后便是愣在原地许久,直到凤翎月没什么耐心地转身欲走,这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期期艾艾地想要解释: “殿下息怒,回禀殿下,凤后郎郎他也是有……” “有什么?有苦衷吗?还是你要说他所作所为全部都是为了孤?” 话音未落,便遭凤翎月矢口截流,看着往日里风度翩翩的小主子锋芒毕露,来人当真惊惧不已,颤颤巍巍地跪于原地,一声不敢吭。 无奈扶额,此刻的太女殿下心中一片乱麻,她就不懂了,既是为了她,又何需搞出这等子得她亲自收拾烂摊子的棘手事端? 作者的话:"新一程“故事”即将上演,剧透一小下下,事关第四位夫郎哦~~" 第287章 不为外人道也的打算 “殿下,这……您……” 见她如此情绪,掌事公公愈加害怕,颤颤巍巍地抖着身子,强忍着潸然垂落的汗珠,不停地朝着眼前的女子叩首,结结巴巴地嘟囔道。 “唉~” 无可奈何地轻叹一声,凤翎月缓缓闭上双眸,脑中思绪翻飞,不停盘算着眼下种种,秀眉微簇,甚是无力地摆了摆手,没好气地出言道: “好了,回去禀报吧,就说孤已知晓,叫他不必插手了。”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自家父后,还能当真不管? 再者说了,前朝后宫息息相关,无论自己参不参与,同父后扯上关系之事,自己断然无法置身事外。 …… …… 与此同时~~【大理寺?曦宁阁】“你说什么,昀儿他当真……” 拍案而起,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凤曦月紧握成拳的双手青劲爆起,条件反射地道出一句,随即颓然而坐,愣愣地望向回报之人,眸中杀意乍现,如同涸泽的鱼儿般竭力喘着粗气,急促地问道: “怎么会这样,此事还有何人知晓?” 若是……她倒是也不介意,为保白昀安然,做一回那手染鲜血的恶人…… 哪怕豁出性命乃至下地狱,她都在所不惜! 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语漫面露坚定之色,再次伸手入怀中,掏出另一封皱皱巴巴的信件递了过去,就着凤翎月翻阅的空当,事无巨细地禀报道: “大人放心,公子身份,当无人知晓,当年涉事之人本就尽遭黑手,遗留之人也为边缘,属下等辗转多时才查探得知。” 乖乖哦,素来与世无争的自家主子,也有如此暴跳的时候哇,情之一字,果真福祸难料。 “嗯。” 明显长舒一口气,凤曦月翘起二郎腿,手指于桌面无节奏地轻点,唇瓣抿成一条直线,思虑良久之后,方才下定决心般眯了眯眸,锐利的视线直勾勾地望了过去,冲着一脸如临大敌模样的语漫毋庸置疑地吩咐道: “那就好,此事无需告诉他,传令下去,不惜一切代价,将当年始末细节彻底刨出来,你先安排,让我想想,该寻个什么由头,亲自去一趟。” 罪臣之子吗? 早在十几年前就该处死吗? 倘若罪臣不再是罪臣,那么她的昀儿,便也能够安然无恙吧…… “是,属下遵命!” 垂首恭敬答允一声,正要转身退出即听一阵急促脚步声,回首便见语聘火急火燎地闯了进来,尚且来不及抱拳行礼,双手叉腰,趁着喘气的空档,冲着桌边满脸愁容的凤曦月迫不及待地回报道: “主子,最新消息,太女殿下于今日朝堂同岚王殿下吵起来,惹陛下发了好一通火!” 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位自身难保,还怎么替自家大人出谋划策哦…… 单手扶额,眸中诧异之色难掩,凤曦月下意识地暂且搁置方才之事,“腾”得一声站直身子,跨步即是朝前走去,信手整理着领口处的衣衫,抬眼瞧向远方,不知喜怒地问出了声: “结果呢,她如今是个什么处境?” 当庭争吵?怎么想怎么不可能! 莫非,她也有什么不为外人道也的打算? 作者的话:"新的旅程就要开始,沿途风光吸引人心,小伙伴们多多互动哦,为糊糊作者的创作提供一些动力……" 第289章 主君在,必定无恙 三日后~~ 【京郊?马车】“我说尊贵的太女殿下,您当真便是如此一走了之、抛下京城众人不顾了?” 打帘瞧瞧车外倒退的景色,凤曦月眸中愁情不减,颇有些担忧地抬手扶额,没好气地朝着另一侧的凤翎月瞥去一眼,状似揶揄般,轻飘飘地问道。 因着白昀一事,自己本焦头烂额地想着抽身离京的契机,正巧犹豫着是否要向同样因前朝后宅之事抓麻的她寻求帮助,却不曾想,凤翎月不偏不倚地自己撞上门来,那叫一个顺溜! “嗯。” 点头应了一句,凤翎月同样顺着她的视线望向窗外,微微眯眸感受着拂面而来的清风,唇边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轻笑着言简意赅道: “离开,才好叫有些事情,更好的浮出水面不是?” 与其拖拖拉拉,倒不如快刀斩乱麻。 “这……” 唇瓣抿成一条直线,不加掩饰的算计溢于言表,个中深意莫名令人心塞,嘴巴蠕动几息,犹豫着垂眸沉思许久,凤曦月方才有所回神,心下暗叹一声,目光灼灼地抬眸望了过去,一本正经地问道: “可是堂姐,公事暂且不论,你家斐儿还那么小,府里也是日常鸡飞狗跳,就这么撂挑子,真的不会有事?” 哪怕自己再多想要拽着她一同助力,却也不想因为私事而给她造成什么不必要的额外负担。 “呵呵~” 摇头轻笑,凤翎月缓缓阖眸的面色之上罕见地带上几许怅然,转瞬即被那股没来由的信任替代,只见她目光坚定地眺望城中的方向,不带丝毫犹豫,斩钉截铁地叙述道: “放心,有主君在,府中必定无恙,况且,我与他共处一室,每每话到嘴边,总难言尽,罢了,分开一段时间,也好仔细想想,该当如何?” 无论苏暮对自己是何想法,与生俱来的风骨同良好的教养都不会使得这位苏大公子破罐子破摔地做出那种不顾大局之事来。 这点信心,她还是有的! “呼~~” 思及此,曾几何时的甜蜜霎时涌上心头,凤翎月下意识地勾了勾唇,沉闷的情绪豁然得到舒缓,悠悠然地仰头伸个懒腰,飘飘然地斜睨过去,满脸八卦地问出了声: “你家那位呢?安排好了吗?孤可是听说,姨母费劲巴拉地在你大理寺不停地安插人手呢。” 后方一旦起火,那可不是一般的得不偿失哇! “哼!” 轻蔑冷哼一句,凤曦月面上满是傲然,霎时炸起浑身毛发,不达眼底的笑意之中饱含明晃晃的不容侵犯之态,歪歪脑袋,像是诉说什么了不得的功绩一般,兴致满满地拍拍胸脯,心直口快地朗声言道: “她能耐,我也不是软蛋,昀儿那里,自然做了足够多的准备,保证万无一失。” 她又不傻,为了帮他查清当年之事,也不至于急吼吼地连人生安危都不顾。 好歹也是一个官威赫赫的大理寺少卿,破获奇案数量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哪能蠢到顾头不顾尾、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地步? 作者的话:"一拍即合的难姐难妹,凑一对搞事业,就说突然暗戳戳地有点兴奋这是怎么一回事?" 作者的话:"某太女:后妈特质,习惯了已经……" 作者的话:"某世女:俺老姐不愧是俺老姐……" 作者的话:"插播一句题外话,本书原址:话本小说App" 第290章 正中下怀? 与此同时~~ 【毓秀宫】“翎儿她,当真就这么走了?就干净地没有只言片语留下?” 诧异地瞪大眼眸,萧钰“腾”地一声自桌旁起身,猛地拍向桌案,抬手指向前方,气势汹汹地喘着粗气,不可遏制地拔高音调怒吼道。 安慰般地吞了吞口水,前来报信的贴身侍从萧宁点头如捣蒜,摆出一副极致虔诚的表情,毕恭毕敬地拱起双手,言简意赅地重复道: “回禀郎郎,确是如此,殿下今晨已然离京。” 非但行色匆匆,还……和您最不喜欢的那个,扬言同挚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璃王世女在一起嘞! “唉~” 摇头叹息一声,萧钰面上尽显颓然,以手扶额,俯身坐回原位,甚是疲累地阖上双眸,歪头回忆着方才得知的消息,若有其实地念叨着: “这傻孩子,一声不吭作此决定,殊不知正中旁人下怀。” 若是给熏风殿那位知道,又不知该多么欢喜? 心下暗叹一声,对于眼前情势,萧宁颇感心塞,认命般地走上前去,无可奈何地伸手为他按着肩颈,端的一副乖巧至极的模样,竭尽全力地安慰道: “殿下聪慧睿智,如此抉择,定有道理,还请主子宽心。” 活像点燃炸药的导火索般,不过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言辞引得萧钰瞬间炸毛,颇有一种怨愤转嫁的既视感,怒目圆睁地瞪着眼前之人,恶狠狠地反问道: “宽心?你叫本宫如何宽心?朝堂风云、后宫添柴,她就这般一走了之,岂不算作示弱,白白将那大好时机拱手送人?” …… …… 两日前~~【勤政殿】“桩桩指控,不知太女作何解释?” 威严肃穆的大殿之内,冷眼瞧着下方直挺挺站立的女子,凤卿烟面上写满说不清的纠结,眸光不善地连连上下打量,冷哼一声,意味不明地沉声问道。 众口铄金,个中情由,无论真假,都是她凤翎月监管不当所致,绝对责无旁贷。 垂首上前半步,凤翎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面上不见半丝担忧与惊惧,眼睑微眯,不慌不忙地瞧着上位的君王母亲,一本正经地轻言陈情道: “掌管之地出现披露,自当责无旁贷,事实摆在眼前,儿臣不作辩驳,还望母皇开恩,许儿臣戴罪立功,彻查此事!” 是非对错,母皇自有定论,作为储君的自己,唯有无波无澜地泰然处之,方为正途。 也,最和这位帝皇的心意!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高坐皇位的凤卿烟这便稍加敛了怒气,望过去的眉眼难得带上几许柔和,微不可查地点点头,暗自思忖接下来的处置之法。 见此情形,原本做好“落井下石”打算的凤楚月哪里肯忍?登时不管不顾地蹦了出来,犀利的视线不偏不倚地朝着凤翎月的方向投射而去,充满算计的狭长眼眸渐眯,清清嗓子,义正言辞地质问道: “藏污纳垢之事,素来牵涉甚广,姐姐如此干脆笃定,莫非有诈?” 如此绝佳时机,自家那位好姐姐罕见吃瘪的场景,若不好好利用一番,岂不暴殄天物? 作者的话:"自诩深爱,一次一次没脑子地做着损人不利己的蠢事,真是越来越怀疑,就凭萧钰的脑子,能在后位安然这些年,也是不容易哦~~" 第291章 心意已决,亲至查探 毫不客气地诘问响彻大殿,落针可闻、人人自危的当口,唯有慕雅满面不悦地上前一步,无所畏惧地转眸瞪去,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阴阳怪气地反问道: “岚王殿下这话莫不是太过犀利了些,太女殿下果决真诚、直言不讳,怎得在您眼中,反倒成了别有居心?” 还真当大家都是傻子,读不懂她那路人皆知的内心? 此言既出,全场哗然,赶在面不改色的凤楚月出言回怼之前,掌管赋税的户部尚书更是跨步上前,手持板笏、躬身到底,锐利的眉眼之内寒芒尽显,腰杆高挺,理直气壮地帮腔道: “此言差矣,天高皇帝远,太女殿下如此干脆,岚王殿下所作设想亦不足为奇,倒是慕大人,会否有些意气用事、乃至有失偏颇啊?” 眼见情势即将失控,参与争论几人俱是面带愠色,心觉时机成熟的凤卿烟果断止损,只见她赫然抬起手掌,阴沉的脸色自带几分威严,犀利的眸光连番环视周遭,冷哼一声,怒气冲冲地训斥道: “够了,好好一个朝堂,每次都能被你们叽叽喳喳整成菜市口,诸位爱卿当真好本事。” 下首的争论无不随之戛然而止,满殿臣工纷纷哗啦啦垂首跪地,磕头如捣蒜,面露庄重之态,端得一副卑微虔诚的模样,摆着整齐划一的姿势,战战兢兢地告罪道: “陛下息怒,臣等知罪!” 帝王一怒,伏尸千里,保住性命方为王道,其余种种皆是虚妄! “说罢,所谓戴罪立功,翎儿你想如何?” 悠悠然地将视线转至凤翎月身旁,对于众人辩驳之事,凤卿烟终究未作过多评价,定定地瞧着下方的女儿良久,这才将关注点重新移至手边奏章,微不可查地叹息一声,不知喜怒地问道。 面无表情地跪于原地,凤翎月缓缓抬起眼眸,唇边挂着得体的笑意,不卑不亢地瞧着高坐上位的母亲,敛眸拱手,斩钉截铁地回应道: “儿臣愿暂且交放京中一切权力,亲至郡县查探,必将此事真相完完整整呈现母皇面前。” 什么? “千里之外,处处比不得都城,一言既出便覆水难收,翎儿,你当真决定了?” 眼眸微凛,颇带几丝说不明白的困惑与不忍,怔怔地盯着面前的女儿端详许久,凤卿烟方才漫不经心地抬手抚上下巴,轻飘飘地摇了摇头,意有所指地问出了声。 纵然有所猜测,素来不容半丝质疑的凤翎月定然不会选择偏安一隅,却也属实未曾料到,她会做出此等类似断尾求生般,直截了当的抉择…… “咚~” 再次朝着前方叩首,凤翎月眸中坚定溢于言表,旁若无人地立于原位,不动声色地掩下内心嘲讽,迎着众人或难以置信或幸灾乐祸的神色,不慌不忙地轻启薄唇,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重复道: “儿臣心意已决,望母皇恩准。” 事已至此,早已深陷迷妄,相比于胆战心惊地一味逃避,唯有迎难而上,大胆以身入局,方能找寻阵眼所在,将其彻底攻破! 作者的话:"高处不胜寒,看似风光无限的庙堂之地、君王皇权聚集之所,桩桩件件,实则尽是无奈……" 第292章 此消彼长、事在人为 撇撇嘴,满是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凤曦月顺手抄起桌边茶杯,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悠哉悠哉地靠于侧壁,斜眼瞧着对面的女子,玩味地勾了勾唇,嬉皮笑脸地揶揄道: “是是是,你家那位主君,确实堪当大任,只是如此选择,姨父他可会同意?” 她怎么……这么不相信捏? 凉凉地瞪去一眼,对于她的调侃极为不满,凤翎月顺势翘起二郎腿,没好气地闭阖双眸,思索着桩桩件件的糟心事,暗自轻叹一声,无可奈何地回应道: “叫他同意,那必然是不可能,事已至此,哪还能管的了这么多?” 过往种种不过迁就罢了,她若是铁了心要做什么,就凭父后,还干涉不了! 清晰察觉到对方周身渐转的气息,凤曦月聪明地不再继续这一话题,回首轻咳一声,眸光骤然染上几许凌厉之色,倾身向前,直挺挺地盯着前方,一本正经地问道: “话说回来,堂姐,此番南下,你当真有十足把握吗?殿前军令状已下,如若不能……” 那可当真要遵从所言,一辈子游离于外了啊! “没有!” 脱口而出一句,凤翎月“唰”地一声睁开冒着星光的双眼,半丝不见慌乱,双掌紧握成拳,面带滔天自信与凛然,邪魅一笑,理直气壮地分析道: “可孤坚信,事在人为,只要我想,便无人可阻,况且,此刻离京,必会降低幕后黑手的警惕性,此消彼长,才更加有趣。” 随即转眸,迎着自家堂妹诧异到抽搐唇角的表情,逗趣般地朝她挑了挑眉,懒散地伸展着腰肢,不咸不淡地问出了声: “对于白昀身世,曦月你不也是如此吗?”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哪怕机会再多渺茫,也要拼尽全力为他搏一个未知的将来…… “嗯。” 点头轻应一声,对于她的言外之意,凤曦月再清楚不过,面上那股轻松的情绪渐为慎重取代,唇瓣抿成一条直线,微微敛眉朝着窗外望了出去,下定决心般眯起眼眸,不假思索地表态道: “我懂了,既如此,那便一起彻查到底,将那些人的阴谋粉碎的烟消云散吧!” …… …… “我可不是你们口中之人,几位可别认错了人,办错了事。” 恰在此时,骤然响起的一道娇呵声传入耳中,赫然打断两人谈话,打帘瞧去,只见一位身着短打的、一看便是男扮女装的小公子,紧紧抱着怀中什么东西,警惕地瞪着面前几明白黑衣人,故作凶狠地喊着。 见此情形,对面几人非但未有半分收敛,反倒像是听见什么了不得的笑话一般,对视几眼,皆从对方神情之中瞧见蔑视,跨步朝着男子愈加逼近,朗声嘲笑几许,旁若无人地挥舞着手中刀刃,大言不惭道: “我管你是不是,雇主可是说了,宁可错杀一百都不能放过一个。” 可笑的是,此一争执,距离城门口不过须臾,眼看即将闹出人命,却不见任何守卫上前阻止,纷纷目不斜视地瞧着前方,好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 作者的话:"呀呵~又一场英雌救美即将上演,咱就是说,百看不厌的套路啦……" 作者的话:"某太女:我真的会谢,你是真嫌咱不够麻烦啊!" 第293章 还没开始便已经结束的战斗 “还真是天高皇帝远,这些人……哎~堂姐你去哪……” 摇头轻叹一声,对于几人的作为嗤之以鼻,凤曦月适才吐槽一句,话音未落便见身旁凤翎月沉着面色、一言不发地起身,顺手揭开车帘,径直便是冲了出去。 紧赶慢赶地撵了出去,入目便是煞神附体的某人,一个旋身冲入包围圈,三下五除二即是给那几耀武扬威之人整到抱头尖叫,而后调转眼眸,直勾勾地盯着那位小公子,关切地问道: “没事吧?” 见他神色无异,转而不动声色地朝着几名黑衣人瞧了过去,阴沉的视线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冷哼一声,勃然大怒道: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便是如此明目张胆地胡作非为,尔等好大的胆子!” 大庭广众之下毫不避讳地与人非难,当真一点王法都没有! 遭此“变故”,几人哪里还有丁点先前的志得意满,不停地吞咽口水以掩饰惊惧,回首面面相觑,随即便见为首之人壮着胆子前行一步,抬手拍上胸脯,大言不惭地高声质问道: “呦,哪里来的小白脸,耽搁了我们家大人的事情,你担待得起吗?” 只要我不怕,害怕的就是别人。 嗯,对,就是这样! “这话,姑奶奶原封不动地送给你!” 咬牙切齿地道出一句,凤翎月未见丝毫停留,前一刻尚且仅仅包含些许零星怒意的眼眸之中寒芒乍涌,周身气息陡然转变,危险地眯了眯双眼,五指成爪、倾身便是攻了过去…… 还敢同她叫板,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还“大人”,她倒是好奇地想要看看,何方神圣,能够“大”得过自己这堂堂一朝储君? “嘿哈!真是不自量力,姐妹们,给我一起上,化了她!” 似乎是察觉到来者不善,为首的黑衣人下意识地左顾右盼,随即挺直胸脯,壮胆般地放声招呼一句,仰头转了转自己那粗壮的脖颈,而后握紧提在手中的大刀,呲牙咧嘴地冲上前去! 却在下一刻,几乎是对上某人的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荣遭碾压,手中“赖以生存”的家伙式儿叮铃咣当地散落,横七竖八地宛若烂泥般瘫软在地,满面惊恐地望着前方,颤抖着身子,争先恐后地抱头嚎哭道: “啊……饶命……女侠饶命,饶命啊……” 唔啊,娘嘞,这究竟是个什么品种?战斗力居然可以达到如此强悍的程度? 毫无悬念,简直就是一场还没开始便已经结束的战斗哇…… “哼!” 不屑地轻嗤一声,迎着周遭聚拢百姓们诧异的眸光,一袭墨袍猎猎的凤翎月长身而立,一抹清浅的弧度爬上唇角,双手背负于后,凉凉地瞥去一眼,漫不经心地“提醒”道: “饶你们性命倒也可以,随我的人走一趟吧?” 她可不信,区区几个其貌不扬的匪徒,竟可以在这惶惶城门口大摇大摆地做出如此行为? 隐藏于背后的所谓“保护伞”,只怕会更加令人震怒! 又或许,同她此行目的,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 作者的话:"动怒的太女殿下,战斗力还是杠杠滴!" 作者的话:"男儿爱英雌,小公子的芳心,就快要收入囊中喽~~" 第294章 只怕都是一丘之貉 “唉,真造孽啊,惹谁不好,偏偏往这个气不顺的煞神边上撞。” 摇头轻叹一声,对于几人的遭遇,凤曦月着实颇感“同情”,不紧不慢地抱着胳膊,悠哉悠哉地瞧着随声而来的太女府暗卫,有条不紊地将她们押解离去。 “哎我说……” 信手弹了弹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凤曦月堪堪出言、正欲作出询问之际,转眸即见方才那名“虎口逃生”的男子匆匆上前,冲着自家堂皆躬身礼成,郑重其事地致谢道: “多谢姑娘相救,来日若有机会,定当结草携环以作报答。” 呦呵~这便搭上关系了? 如若不然,践行一番画本子中所述,开启一段荡气回肠的爱恨情仇给咱瞧瞧? 没好气地瞪去一眼,对于她那看好戏般的神情置若罔闻,心下腹诽一句,凤翎月方才端得一副“衣冠楚楚”的矜贵姿态,不紧不慢地抬手虚扶前方男子,绅士地冲他微微颔首,淡笑着回应道: “路见不平、举手之劳而已,公子无需介怀。” 想看她笑话是吧? 哎嘿,还就不接这个茬,偏不叫你如愿! “嗯嗯嗯!” 点头如捣蒜,本着“自己动手、乐子丰足”的出发点,某曦再次腆着个大脸凑上前来,“嘿嘿”一笑,狗皮膏药般抬起胳膊搭上凤翎月的肩膀,冲着对面男子投去一个鼓励的眼神,一本正经地“建议”道: “就是就是,收拾她们对我阿姐来说,洒洒水啦,若是过意不去,小公子不妨告诉我我们,方才那些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顺带,发展发展感情呗? “闭嘴吧你!” 无奈扶额,瞧她仍有继续长篇大论的架势,凤翎月当即一脚踹去,果断截过话头,转而面朝前方,安慰般地望向那名尚且有些呆愣的男子,微微颔首,略带歉意地笑了笑,直截了当道: “别听她浑说,出手相助自是不求回报,是否多言,全凭公子心意。” 疯了是吧,非得给人家彻底吓走这才心满意足?从前也没见她如此跳脱,出趟门咋就直接转性了?不说话可没人把你当哑巴! “啊……没……没事的!” 使劲儿眨了眨眼,男子这才回神,下意识地摆手否决,随即前行半步,同样回以一抹真诚的浅笑,有礼有节地朝她福身,郑重其事地回答道: “既然这位姑娘想知道,在下自然知无不言,那些人……是新调任的郡守府上豢养的死士,据说原本都是些周围山头的匪徒。” 言及此,原本清秀的眉眼之间莫名染上几分怒气与悲怆,显然是联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实,传递信息的同时,不免令人心疼! “什么?堂堂郡守明目张胆豢养匪徒,还于城外公然行凶,知府呢?就完全不管不顾地放任吗?” 顺着他的视线瞧去,凤翎月略有不悦地眯了眯眸,正欲出言之际却被已然跳脚的凤曦月抢了先,不满地撇撇唇角,又是狠狠一脚踩了过去,而后迎着对方幽怨难当的视线,漫不经心地晃晃脚尖,斩钉截铁道: “管?只怕都是一丘之貉!” 能管得住那才怪了去了! 作者的话:"吃瓜有风险,作死需谨慎……" 作者的话:"某翎:一整个活该!" 作者的话:"某曦:6啊你们可真6……" 第295章 安邑县丞之子,顾泽 “要不要这么记仇啊,真是白瞎了您老人家的那番身份。” 捂着吃痛的脚背,金鸡独立般跳个不停,凤曦月满脸吃了那啥的表情,鼓起一张脸,气呼呼地瞪着面前“施暴”之人,尖利叫唤道。 可笑的是,纵使她将要气炸,其余两人却未给予半丝眼角的回应,少年望向凤翎月的眸光更是因其言论陡然转亮,不假思索地点点头,满心忧虑地提醒道: “姑娘说的不错,我虽是男子,却也有所耳闻,如今的南城决计不太平,局势当真不容乐观,若没什么事,你们还是快些离开吧。” 本地人倒也罢了,若是连累外乡人牵涉其中,那可真是太不应该! 明明只是一介柔弱男子之躯,凤翎月却偏偏可从中窥见几许尚可同七尺女儿作比的坚毅,潜意识里将他置于自己同等地位,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不假思索地回应道: “无妨,不深入虎穴,焉得虎子?这趟南城,我二人非进不可。” 什么乐不乐观的,她可从来不带怕! 清晰地瞧见自家堂姐眼中那抹寒芒,深谙其言下之意的凤曦月随即收了此前那副吊儿郎当的姿态,麻溜利索地立正站好,抬手拍拍胸脯,面上写满真诚,义薄云天地询问道: “没错,小公子你家住何处,这外头瞧着也不太平,还是让我们先送你回去吧?”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将人丢在半路上自生自灭,可不是她们能够干出来的事情哦! “你们当真决意进城?为了何事竟将自身安危置之度外,又何必呢?” 理所应当地点点头,似乎是笃定对方的选择一般,凤翎月二话不说即是跨步朝着马车行去,不料却在下一刻,遭一只素手拽上衣袖,耳边是他那焦躁且困惑的语调。 “你干什……” 诧异回眸,条件反射地愠怒几乎是在接触到少年清澈明朗的眼底之际倏然消散,凤翎月宛若冰山渐融,情不自禁地勾起一抹随遇而安的笑意,就着他的动作转身,一瞬不瞬地瞧着他那似可直通心灵的双眸,风轻云淡地解释道: “世上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你我凡人又能控制多少?不过身出迷局、尽力保持平衡罢了!” 纵使作为万人之上储君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如履薄冰地在这风雨飘摇的环境中求生? “哇哦~” 煞有介事地轻言感慨一句,凤曦月几番思量之下,终是“依依不舍”地挪上前去,望向男子的视线同样饱含期待,摇头晃脑地抬手抚上下巴,一鼓作气道: “从方才追杀来看,公子你绝非寻常人家,若实在担心,不妨同我们说说,你所了解的局势?” 毕竟,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 至于吃瓜什么的,只能万般遗憾地道上一句:正事要紧了…… “嗯嗯好!” 脱口一句应承,男子忽闪着一双晶亮的眼眸,于二人身边来回游离,抿唇沉吟片刻,随即便将自身所知道的一切,尽数娓娓道来: “我乃南城下属安邑县丞顾华之子顾泽,因我母亲身陷半月前赈灾粮丢失一案的漩涡,前来南城也是为了寻亲求助,却不曾想……” 会遭人追杀啊! 作者的话:"又一个性格迥异的男孩子出场,有没有坚持看到这里的姐妹们呀,期待各位多多互动哦,你们的喜欢和鼓励就是小脑斧创作的动力呀!" 第296章 乐家姐妹与你殊途同归 “嗯!” 轻飘飘地点头应和一声,凤翎月望过去的眼眸再次添上几分审视,背负身后的手腕漫不经心地转了转,唇边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有理有据地轻言分析道: “既然派你前来,想必知晓前情因果,若信得过在下,可愿如实相告,我向你保证,若她当真无辜,定可还你们清白!” 无论是否相关,管它暗含多少波折,这件事情,既然不偏不倚地遇上,那么她,便管定了…… “唉~” 耷拉着脑袋,甚是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顾泽周深萦绕着浓浓的无力感,苦涩笑笑,攥紧身侧两只小粉拳,两颗小虎牙磨得“嘎嘣嘎嘣”直响,气呼呼地鼓起双颊,愤愤不平地说道: “事已至此,哪里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所谓赈灾粮失窃,不过有些人中饱私囊、贼喊捉贼。” 一个两个的,吃得肥头大耳却装着满肚子坏水,时时刻刻想着算计,平白叫诸如自家母亲这类两袖清风的芝麻小官里外难做人。 垂眸沉思许久,思索着连日以来令其颠覆三观的所有见闻,顾泽狠心咬了咬牙,终是下定决心般猛地抬起脑袋,满面视死如归模样地望向眼前之人,稍加定了定神,颇感犹豫地问道: “并非怀疑,且容我多问一句,对方手眼通天,二位究竟从何而来,居然敢于义无反顾地随我进城?” 莫非……看似坦荡的她们,亦是如同那些人般,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非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桩桩件件,都太过巧合了些。 心下暗笑一声,凤翎月面上丝毫不显,甚是谦卑地微微颔首,抬手指了指自己,随即朝着身旁凤曦月的方向努了努嘴,勾唇笑笑,胸怀坦荡地大展双臂,不疾不徐地回应道: “我姓乐(yue)名凛,她单名一个兮字,同即将到来的太女殿下一般,我姐妹二人亦是来自京城,奉命查探此案,倒是与顾公子殊途同归。” 哼哼,还真是个狡猾的小东西,转头便将救命之恩忘却、在这怀疑上了? 真实身份必然是不能说的,既然如此,倒也不妨随口胡诌一个虚无缥缈的人物,好好逗上一逗。 “原是如此啊!” 缓缓点头作出回应,瞧她那番坦然模样不似作假,顾泽心中疑窦倒是浅了几分,视线交融之际,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至关重要之事般,着急忙慌地伸手入怀中,利落地掏出一封油纸覆盖的包裹递了过去,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郑重其事地介绍道: “这是母亲收集的部分证据,剩下的还在顾宅,姑娘,若你真能帮她洗刷冤屈,顾泽哪怕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乐凛?乐兮?? 好奇怪啊! 即便是从未到听过的名字,想必并非什么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可不知为何,他好似偏生可从那人与众不同的谈吐中,窥见几丝足以仰赖的气息? 对于此刻的自己来讲,哪怕有一线希望都得抓紧,保不齐,当真会是一位前途不可限量的后起之秀呢? 作者的话:"马甲什么的,简直不要太好玩!" 作者的话:"某泽:……城市套路深,俺要回农村!" 第297章 何不去寻太女殿下 这模样,怎么瞧怎么真诚,一整个军令状的既视感,哭笑不得地摆了摆手,接过东西仔细端详起来,凤翎月眯起眼眸感受着对方明明不甚放心却故作镇定的姿态,状似不经意间抬眸,意味不明地问道: “那倒不必,本为顺手之事,也容乐某问一句,京城的太女殿下不日便会亲至此地查案,不知你可有听说?” 你问我也问,有来有往方为正解嘛! 似是未曾想到,她会有此一问,顾泽面上划过几分疑惑,愣愣地朝她望了过去,沉吟片刻,还是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如实回答道理“一路走来,倒是有所耳闻。” 见他那副迷茫不已的神情,凤翎月顿觉好笑,连日以来的疲惫好似得到一定程度的舒缓,忍俊不禁地挑了挑眉,顺手扬起掌心那叠文书,理所应当地问道: “再多权势滔天,在储君面前也是不够看的,既然想着替你母亲洗冤屈,就没想过秘而不宣,带着这些去堵她?” 奇怪,她为什么,如此迫切地想要知道,在他心中,对自己,会是个什么看法呢? 一个白眼送上,洞悉一切的凤曦月不免以手扶额,对于自家堂姐这波异乎寻常的“骚操作”也是无语,不是要故作清高、维持矜贵的高岭之花人设嘛,姐妹儿,您这又是在干啥啊喂! 不怀好意地瞥了过去,眉心勾起一抹玩味,正欲出言调侃之际便听身旁顾泽悠悠然地叹了口气,随即道出一句略夹杂着惆怅与无奈的自谦之辞: “殿下高居庙堂,岂会是我这等微末小人能够轻易见到的主?再者说,高高在上的她可真不一定在意这些琐事。” 他可没有信心得殿下召见,更无那个自信和胆量去说动她,施以援手! “哎你……” 瞧着顾泽那一本正经的小模样,凤曦月只觉自家堂姐不靠谱到了极点,没好气地翻个白眼,堪堪出口便遭对方一个闪身挡住视线,极为上道”地冲着少年作出一个“请”地手势,满面真诚地说道: “殿下事务繁杂,顾公子有此担忧也是无可厚非,走吧,我们先进城,找个地方再从长计议。” 笑话,事情尚且毫无头绪呢,哪能叫她随意打乱? …… …… 半刻钟后~~【南城?客栈】“哎我说,你究竟是怎么想的,真要带着他一起吗?” 双手叉腰,满面困惑地围着眼前悠哉悠哉喝着茶的凤曦月不停地转着圈圈,凤曦月下意识地抽抽唇角,难以置信地歪着脑袋,颇有些诧异地问道。 不过就是开个玩笑,她可不信那猴精猴精般的人未曾看得出来,咋了这又是?随随便便带上一个来历不明的男子,可不是什么理智的举动哦? “呵~” 轻嗤一声,鄙夷的视线明晃晃地投递过去,凤翎月悠悠然地放松身子靠于椅背,邪魅一笑,漫不经心地转着手腕,煞有介事地回应道: “是否带着他并不打紧,关键是他背后之人。” 小样,不是爱玩嘛,这便沉不住气了? 堂堂大理寺少卿哎,但凡她能表现的哪怕少丁点慌张,自己还能刮目相看一番。 作者的话:"吃瓜不成反被看戏,心理落差那叫一个大哦,来自我们曦月此时此刻的真实写照……" 第298章 不带这么冤枉人 “嗯?” 条件反射地溢出一个尾音,凤曦月望过去的视线之内多了几分探究,困惑地眯了眯眸,身侧双掌渐趋紧握,冷哼一声,恶狠狠地猜测道: “哼!莫非是他背后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黑手?” 怪不得呢,原来是要将人给不动声色置于眼皮子底下哦,姐姐当真好觉悟,令她自愧不如! “想什么呢你?我是说他母亲,那个素未谋面的安邑县丞。” 她是多么不自信,才会去怀疑一个男儿家? “什么?” 条件反射地惊呼一声,凤曦月瞳孔微缩,倒是染上几许难以置信,片刻之后,一抹不达眼底的兴味笑意渐渐浮上唇角,那双素来温润的眸色之中划过不屑,颇有些诧异地歪歪脑袋,不咸不淡地问道: “一个县丞,又能翻得起多大风浪?更何况,你怎么确定,他那屁股就是干净的?” 别的不论,就说此刻,顾华敢将他独自放出便是证明,这位顾公子,绝非寻常男儿般娇弱可欺,会否再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能耐,谁也不得而知。 “啧啧啧!” 瞧她那如临大敌般慎重的模样,不知怎的,向来不苟言笑的凤翎月倒是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状似惋惜地砸吧砸吧唇角,悠哉悠哉地摇了摇脑袋,语出惊人道: “呦,真不愧是咱们铁面无私的大理寺少卿,先前还同人家‘眉来眼去’,这会便翻脸不认人,可不能叫人家小公子知道哦!” 小样,还能治不了个你? “你胡说什么,我那明明是……” 原谅她有些词穷,真不是自己丢人,实在是对手太过强大。 “是什么?” 这不,就着凤曦月刚刚开口的空当,不肯给她丝毫解释的机会,眼疾手快地再次出言截过话头,那张看似人畜无害的脸上写满真诚,旋即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抬手摸上下巴,意味深长地继续道: “哦~我知道了,咱们世女殿下莫不是心怀不轨,意图构陷储君……” 啥? 是我耳朵聋了还是你嘴巴飘了?这咋还不在一个频道了呢? 忙不迭失地摆着双手,凤曦月心下那叫一个万马奔腾,眸中闪过几许惊诧与局促,气红一张脸,没好气地不停跺脚,拔高音调连声否决道: “什么跟什么,这更不可能,堂姐你……” 不带这么冤枉人的吧? 她是疯了才会怀有不轨之心,且不说两人素来交好,那可是太女啊喂,自己抱大腿都来不及呢好吧,这人那一手睁眼说瞎话的功夫当真炉火纯青。 大理寺少卿又如何?在这不走寻常路的鬼才面前,那简直就叫一个完全不够看好嘛! “嘎嘎,难得见咱们少卿大人如此吃瘪的模样。” 丝毫不加掩饰地仰头大笑几声,凤翎月那叫一个开怀,幸灾乐祸地瞧着她那立于原地不动进退维谷的神情,抬手抹去因情绪激动而溢出眼角的泪珠,抄起桌边那叠文书抛了过去,忍俊不禁道: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言归正传,仔细瞧瞧这东西,可能察觉什么端倪?” 作者的话:"哈哈哈,可怜巴巴的妹妹,要被她姐玩坏了,一整个血脉压制啊这……" 作者的话:"事实告诉我们,没有万分把握之前,最好不要去招惹嘴皮子不饶人的主儿,保不齐啥时候就会加倍还回来喽~~" 作者的话:"中秋快乐呀,祝看到这里的所有宝子及家人们阖家团圆,辛福美满,心想事成,好运常伴~~" 第299章 真是好算计 孤疑地接过纸张,翻来覆去地仔细端详起来,渐渐的,凤曦月颇感抓麻的神情终为愠怒取代,随即冷哼一声,将那东西挥舞地“哗啦啦”直响,唇边划过一抹鄙夷,直截了当道: “呵~方才还未在意,看来,这位县丞也不简单呐,只是不知,那顾泽有无牵涉其中。” 常年混迹大理寺一众要案的她一身正气,最为不屑的便是遮遮掩掩、扭扭捏捏,要说不说、饱含算计的嘴脸,真是给人恼火地够呛! 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凤翎月抬起手指轻晃,缓缓起身,踱步立于窗前,透过熙熙攘攘的沿街叫卖声放眼远眺苍穹,半眯的双眸之内沉稳尽显,片刻端详过后,方才不紧不慢地道出自己的猜测: “目前来看,倒是不像,因是顾华深知其身难保,这才想了如此‘钓’鱼之法,以待有人为求幕后真相,出手护住她的儿子。” 她这是算准了能够瞧见此物之人必定有破釜沉舟查案之心,这才孤注一掷地以此设局,牵引着对方朝着她的方向走去,纵然有所计谋不假,可私心里也是为了守护她的孩子,将心比心,倒也……情有可原。 “哼,还真是好算计!” 随即道出一句感慨,凤曦月不再纠结是非对错,转眸望向老神在在模样的凤翎月,不慌不忙地环抱双臂,脑中不停思索着白日种种,颇为无奈地撇了撇嘴,好奇地问道: “那么你呢?又当如何?” 可要“自觉”入局,贸然插手此事以期得到那顾华捏在手心的所谓证据? “呵呵~” 轻描淡写地轻笑一声,凤翎月面上不见丝毫多余的情绪,反手取回那叠纸张原封不动地抛于桌案,再次回身趴于窗柩,满是艳羡地瞧着外头那说说笑笑的人间烟火气,唇边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清浅的弧度,顺理成章回应道: “她既请君入瓮,孤便遂其心愿,自是要去上一去,你呢,当年之事,可有什么眉目了?” 怕什么,她还就不信了,哪怕再有多少见不得光的设计,还能对自己造成什么损伤不成? 听闻此言,凤曦月哪里还有半分惬意神色,瞬间便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耷拉个脑袋,闷闷不乐地挪步窝于另一侧的软榻边,幽怨地朝她摊开手掌,怅然若失地感叹道: “暂且没有,罢了罢了,先随你解决眼下之事,或许老天开眼,叫我借借你太女殿下的鸿福,来点什么提示呢!” 虽然不知何处才能找寻真相,那便跟在她身边好了,用凤绮鸳那小子的话来说,抱紧自家这个万能姐姐大腿准没错。 毕竟,就凭咱这关系,她还能真的撂挑子不管? “你啊你,我可真是服了。” 瞧她那副混不吝的模样,凤翎月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没好气地一个白眼送上,扶额嘟囔一句,随即毫不客气地将人推搡着朝外撵去,义正言辞地催促道: “滚滚滚,麻溜去休息,明儿先去会会顾泽那小子说的几个官员再说!” 好家伙,再留下去,屁的作用没有,还得给她气够呛,不划算啊不划算! 作者的话:"某曦:跟对了人,哎嘿~那叫一个磨刀不误砍柴工!" 作者的话:"某翎:滚犊子吧你,老娘一件事还了无头绪呢你这是又排上了是吧?" 第300章 敬告读者 第300章敬告读者 没有弃更哈,这本书也不会弃更 之所以停更且更期不定,是因为作者学业繁忙 一个博士读的,大部分时间都奉献给科研了 实在是有心无力,只能缘更 有喜欢的宝子们,还请多多支持哦 互动的人多了,脑斧就是通宵也给大家更点 第301章 听墙角 第301章听墙角 次日~~ 【南郡·郡守府】 “大人,赈灾粮一事牵涉众多,更是惊动了上头,京中谴人彻查,我们该当如何啊?”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郡守府宅,灯火通明的书房之内,正有三人秉烛夜谈,其中年纪最轻者面露焦躁之色,片刻不停地于屋内来回踱步,急不可耐地问出了声。 此人,正是安邑县副县丞——郭郁,而被她询问之人,则是高坐主位上,悠哉悠哉饮着茶的南郡郡守——斯远。 好以整暇地瞧着眼前之人丢了魂般惊恐万状的神色,斯远半丝不见忧虑,慢条斯理地为杯中茶水撇去浮沫,理所应当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安啦!” 咋咋呼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天塌了呢! 满不在乎的神情更添郭郁忧愁之色,胸中焦灼不减半分,脑中回想中从前听得的消息,冲着前方躬身抱拳,忧心忡忡地“提醒”道: “据说即将前来那位,可是当朝储君、太女殿下啊,我们……” 可不得防着点? 这要是出点什么岔子,后果可不是她们这区区几个地方官员能够善了的哇! “哼!” 满不在乎地轻嗤一声,斯远面露不屑之色,悠哉悠哉地饮着杯中茶水,独属于中年人那混浊的眸光扫视周遭,轻描淡写道: “太女又如何?且不说强龙难压地头蛇,高高在上的储君,哪里拎得清这些地方琐事?更别说,将当真将这等杂事交予她,陛下对这位殿下,看来也不那么重要嘛!” 哪怕再是个什么金贵的货色,来了自己的地盘,也得给她趴着!再不济,不还有那位贵人呢么! “就是,所谓私访,怕不是走个过场罢了,届时,还不是任由我们揉圆搓扁?” 话音刚落,又是一道满含无所谓姿态的嗓音隔空响起,带着无以言喻的慵懒,出言之人,正是屋内第三人,此人名唤桑清,时任南郡郡尉,亦是斯远多年同窗好友。 …… 与此同时~~ “哎我嘞个豆,哪里来的狗杂种,不要命了是吧,这般以下犯上?就连当朝储君都敢随意诋毁?”紧握成拳的指尖泛白,眼见屋内场景,猫于屋顶的凤曦月那叫一个火冒三丈,咬牙切齿地道出一句,随即望向身旁面不改色的凤翎月,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喋喋不休道: “哎呀我的亲殿下哎,你……” 怎么就一点都不生气?还在这听得这般津津有味? 原是预计好一番慷慨陈词,哪知出师未捷身先死,这才堪堪道出一句,便被凤翎月抬手捂住嘴巴,悠然转眸,看傻子般的目光凉凉地瞪着她,直截了当道: “闭嘴!好好听着!” 毕竟,听墙角便要有听墙角的觉悟! “呃~~” 眨眨眼,再眨眨眼,眼前之人的反应倒也尚出意料之中,enm,好吧,她接受了。 “遵命,我的太女殿下!”刻意压低音调,从善如流地道出一句,凤曦月瞬间恢复如常,顺着自家那少年老成姐姐的目光,继续朝着屋内瞧去…… 作者的话:"摩拳擦掌搞事业,认真起来的凤翎月,会不会再次圈上一波小粉呢?" 作者的话:"金龙贺岁,欢度除夕,小脑斧在这里祝大家,龙年大吉、万事顺遂、阖家欢乐、心想事成!!!" 第302章 难以置信的还在后头 第302章难以置信的还在后头 见此情况,郭郁那原本惊慌之色的面容倒是有了些许舒缓,满面信任地盯着望向上座之人,低眉顺眼地冲她拱手抱拳,毕恭毕敬地问道: “既如此,那不开眼的安邑县丞那里,我们还需进一步做些什么吗?” 要不要,趁机除掉,省的再生后患呢? 清晰瞧见对方眼底那抹戾色,斯远心下暗笑,面上仍旧端得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样,悠哉悠哉地饮着杯中茶水,轻飘飘地望向屋外黑漆漆的天空,轻描淡写道: “抓紧联系刑部那边回函,把罪名给彻底坐实喽,省的再生变故,另外,继续搜寻她那流落在外的唯一儿子,务必寻到手中账本!”还真是个蠢货,就算要杀,也得手续齐全、光明正大地杀不是吗? “咚咚~” 一声饶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打破几人思绪,接着便见一家丁打扮者匆匆步入,面无表情地将手中之物递向上首的家主,公事公办道: “大人,京中传来的密信!” 缓缓展开,迎着几人殷切的期待,斯远不慌不忙地阅读起来,片刻过后,一丝不明就以的笑意自唇边勾起,抬手便是将那书信置于烛火上方,随着徐徐燃起的青烟,冲着下方两人轻飘飘地摆了摆手,淡淡言道: “放心,大致形势无甚变化,信中所言,太女已于几日前自京城出发,预计半月后抵达,我等早作准备即可!” …… ……一个时辰后~~ 【客栈】 “怎么这么晚还不休息?” 夜行衣加身,凤翎月姐妹二人这才刚自窗户跃入屋内,抬眼即见着装整洁的顾泽端端正正坐于桌边,一双眼眸满是忧虑之色,暗叹一声,缓步行至前方,抬手拍拍他的肩膀,轻言询问道。“心中有事,睡不着。” 随口回应一句,顾泽眼神飘忽,双手手指无意识地搅着手帕,巴掌大的小脸上尽显纠结,沉默许久之后,方才下定决心般抬起眼皮,唇瓣抿成一条直线,一眨不眨地望着眼前的凤翎月,犹豫着问道: “敢问乐姑娘,今日收获如何?” 他不知道,置身此刻,这两个看似自命不凡的女子,能否成为改变母亲命运的贵人呢? “甚好!”不假思索地道出一句,凤翎月眸中闪过几许诙谐,抬起桌边茶杯轻抿,毫不遮掩地自怀中取出一叠纸张,一股脑地尽是递上前去,唇角微勾,鼓励般地冲他点点头,轻声解释道: “看看吧,这是本……姑娘,今夜走访你所说的几位官员府邸多得消息。” 潇洒俊逸的字迹映入眼帘,顾泽原本就不甚平静的内心更是如同长棍搅动风云,愣愣地接过纸张,带有详细关系图的批注赫然冲击着大脑,蓦然抬首,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眸,结巴着问道: “你……区区半个晚上……就……就……” 就整出这般多的消息? “嘿嘿~~” 咧唇笑笑,凤曦月一屁股坐于桌边,顺着他的视线望向那叠文书,悠哉悠哉地冲着一旁的凤翎月眨了眨眼,砸吧砸吧唇角,意有所指地调侃道:“啧啧~别惊讶,关于我们家这位大小姐,真正令你难以置信的,还在后头呢!” 要论储君的强悍,那可真不是盖的! 她就想问一句,您就不累吗啊? 作者的话:"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在引人艳羡的背后,翎月所付出的,也绝非常人能及哦!" 作者的话:"元宵节快乐呀各位宝子们" 作者的话:"祝大家都能得偿所愿,天天开心" 第302章 想想破局之法 第302章想想破局之法 “闭嘴吧你,净说些有的没的。” 抬手便是一个爆栗送上,对于她下意识的惊呼,凤翎月那叫一个反感,随口道出一句,随即调转眼眸,一抹温润笑意登时浮上眼睑,单手背负,冲着一旁尚未回神的男儿家微微颔首,鼓励般地问出了声: “怎么样?如今可信我能替你做主?可愿将知道的一切,尽数告知了?” 对于眼下颇有些扑朔迷离的事态以及总能给她“惊喜”的男子,某位素来寡心冷情的太女殿下倒是罕见地升起几分兴味,迫不及待想要揭开面纱,一探究竟。 此言一出,原本面露调侃之色的凤曦月当即炸毛,一双与凤翎月有几分相似的眼眸瞪的老大,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身侧双拳不自觉地紧了紧,直截了当道: “什么,你……” 这人……居然还有事瞒着她俩?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自己俩跟着苦哈哈地查案,他可倒好,压根就没把她们当成自己人是吧? “闭嘴!” 几分愠怒浮上脸颊,只可惜尚未吃成型便为一旁的堂姐厉声呵斥,好好质问一番的心思终是在某人的眼神“暗示”中被迫流产。 悻悻地挠挠发梢,顾泽一张小脸上渐浮尴尬之色,两根食指于胸前缠绕,略垂臻首,感受着破空而来的两道意味不明的审视眸光,犹豫几许,这才把心一横,启唇言道: “是,此前不知底细,多有得罪,还请姑娘勿怪,此事还得送一个月前的赈灾款项失窃说起……” …… …… 足足半个时辰,迎着两人“殷切”的目光,来来回回,几经情绪失控之下,顾泽总算是将自己所知一切,尽数和盘托出。 归根究底,全是中间官员吃拿卡要,“竭尽所能”地侵吞中央划拨的赈灾款项,致使灾区民不聊生,偶有英勇上访者,也难逃其围追堵截,久而久之,矛盾频生,已然到了决难遏制的地步。 据顾泽所说,她家母亲当属南郡这一滩浑水中唯一的清流,事事以安邑县为先,时时为灾民切实考虑,甚至屡屡想着越级上访,因而得他人忌惮,恨不得将之除而后快,此番将他冒险送出,亦是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 “呜呜~乐姐姐,我好担心阿娘,真的好担心她,你相信我,她真的是无辜的,我……一定要……” 随着“汇报”渐入佳境,顾泽强行压抑许久的情绪终是迸发,通红的眼眶盈满水雾,可怜巴巴地抬眸望去,哽咽着问道。 心尖微动,情不自禁地抬手抚上男子头顶,轻笑出声,状似随口而出的言论带着几分令人难以抗拒的安心与慰籍,徐徐传入对方耳中: “别急,据我所知,对于安邑县丞的罪责,朝廷尚未有所定论,一切还有转圜时机,与其自乱阵脚,倒不如仔细想想破局之法。” 作者的话:"哎呦呦,这能不能算作是,第一次谈心嘞?两人的互动历程,不知诸位看官是否有些期待呢?" 第303章 刻在骨子里的警惕 第303章刻在骨子里的警惕 “哎我说……” 负手于屋内来回踱步,凤曦月观赏般地瞧着自家堂姐,摸摸下巴,浓浓的困惑丝毫不加掩饰,抬手于她面前轻晃,“一本正经”地眨了眨眼,砸吧砸吧唇角,试探性地问道: “我的太女殿下啊,那小公子所言,您不会全都信了吧?” 【某曦:哎呦我滴个老姐啊,您可该不会是要坠入美男计的深渊了吧?】 懒得搭理她那欠儿欠儿般的举动,凤翎月当即一个白眼送上,微微眯眸便将那只咋咋呼呼的爪子逼回原地,唇瓣抿成一条直线,明知故问道:“你觉得孤有那么傻?” 轻而易举地便被旁人牵着鼻子走? 自己对那顾泽,确实有些难以言喻的情愫,可一码归一码,作为天生的太女殿下,有些警惕与质疑,那可是刻在骨子里,任凭何人都无以更改。 【某太女:big胆!瞧不起谁呢你?】 “没有没有,殿下英明神武,慧眼如炬,在下佩服、佩服!” 忙不迭地表着忠心,把心放回肚子的凤曦月随即换上一副笑脸,不停摆着双手,全然一副狗腿模样。 眨眨眼,再眨眨眼,对于某人那副泰山崩于眼前、我自岿然不动的姿态,凤曦月当真气闷,双手叉腰,气鼓鼓地望了过去,认命般地撇了撇嘴,颇有些幽怨地问出了声: “那照阿姐所说,顾公子所言,有几分可信?” 真是气死她了,每回都放一半屁,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不问吧,猜不着,还急,问吧,整的好像被拿捏得死死地,愁人哦! 能将她这哥大理寺少卿整这般抓狂,普天之下,她姐是独一份。“不知!” 斩钉截铁地道出一句,凤翎月面上了无丝毫情绪波动,手指于桌边轻弹,唇边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淡笑,顺手抄过手边狼毫于宣纸上有一搭没一搭得描画起来,未抬眼皮,轻飘飘地回应道: “全不信,也全信,未经实查,孤谁也不信。” 片面之词,她凤翎月素来不信! 无关何人所述! 傲意与生俱来,霸气浑然天成,这就是凤翎月,普天之下,笃信自身的太女殿下。 “给,帮孤走一趟。” 倏然起身,抬手便将方才手书递上前去,唇边恰到好处地勾起一抹兴味,凤翎月跨步绕过桌案,透过眼前窗柩,抬眸望向渐泛鱼肚白的天际,悠悠然地嘀咕着: “兵分两路,尽快查清事实,孤倒要看看,顾泽所言,又有几分为真?” 顾泽啊顾泽,你可千万,别令我失望哦~ “好嘞,但凭殿下吩咐,在下定尽心竭力!” 满面正色地道出一句,虔诚至极地双手接过对方手中之物,俊眉微簇,四目相对之际,那张前一刻尚玩世不恭的神情陡然消失不见。 别看她成天地想要看她姐的热闹,办起正事来,那也是毫不含糊的好伐? 【某曦:呜呜~认真搞事业的姐姐真她娘的飒,让人不自觉想要臣服,太爱了怎么办?】 作者的话:"今日份辛酸泪,浅浅交给咱们可怜巴巴的小公子吧?是不是有种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呢?换句话说,越是谨慎,可否侧面反映出咱们翎月的日子不好过嘞?" 第304章 保你母亲性命无虞 第304章保你母亲性命无虞 与此同时~~ “母亲保佑,这把看不到任何边际的豪赌,孩儿做的是对的。” 端坐桌前,垂眸瞧着面前那杯已然由滚烫转为冰凉的茶水,顾泽本该充满灵动神采的双眸闪过挣扎,带着不属于那个年纪的怅然面容,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凤翎月的种种举动,说不出的忧虑。 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带着似乎足以洞察一切的犀利气势,还是在这般敏感的时期,即便私心里想要靠近,并借机帮助自己拨开眼前迷雾,他也不敢不防啊! 指尖轻抬,下意识地摩挲着手边早已凉透的茶杯,空洞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心中渐渐浮现出女子那抹英姿飒爽的身影,喃喃自语道: “乐凛是吗?乐姑娘,你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呢?” 怪不得他对救命恩人心生怀疑,实在是,在如此风声鹤唳、且人人避之不及的当口,她能表现得那般坦然自若,在事不关己之时,自入局中…… …… …… 几日后~~ “公子,您不能去,家主特意交代,我们必须马上带您离开这是非之地。” 晨光熹微,驿站大堂不过寥寥数人,随着悉悉索索的拉扯声渐起,立于门边,谁也不肯相让的一男一女两道身影,赫然映入众人眼帘。 猛地甩开身旁女子虚掩于前的手臂,对于她的焦急之色置若罔闻,小小的男儿家目光如炬,倔强的眸光死死盯着前方,唇瓣抿成一条直线,义正言辞道: “让开,母亲身陷囹圄,你叫我如何视而不见?” 开什么国际玩笑?此人,正是前一日还同凤翎月笑颜相谈、思索着如何帮助自家母亲解决眼下困局的顾泽。 他犟,她更是寸步不让片刻未有犹疑地盯着顾泽的眼睛,顺着他前行的方位挪步,大展双臂,掷地有声地道出一句,满是一副铁骨铮铮的气派: “家主一生为民,无愧于心,为此就义,她不悔,唯一放不下的便是您,还请公子莫要令咱们为难,令家主含恨九泉。” 虽说小公子的命令违抗不得,奈何作为家主从小培养的死士,她的坚守,同样不容小觑!“我……”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的当口,气急了的顾泽双眸泛红,身侧双掌紧握成拳,贝齿轻咬下唇,思索着便要再度出声。 “若不愿走,便留下与我一道吧,若她当真无辜,我可向你保证,无论如何,保你母亲性命无虞。“ 一道宛如天降甘霖般的嗓音破空传来,蓦然回首,顾泽眸中那抹慌乱瞬间便为惊喜取代,使出浑身解数突出“重围”,三步并做两步地奔上前去,摩拳擦掌地问道: “真的吗?你真的可以?” 帮他救出母亲? 话音既落,尚未待凤翎月作出回答,即见那名侍卫瞬间变了脸色,怒目圆睁,宛若对待蚀骨仇敌般盯着面前与己年龄相若的女子,周身若有似无的散发出凛冽气势,横眉冷对、色厉内荏道: “哪里来的奸细,如此狂妄?可是听了那些狗杂碎的谗言,想用公子威胁我家大人?” 听闻此言,原本抱着胳膊、老神在在看大戏的凤曦月急忙上前,反手拽住身旁女子的胳膊,说着便是将人“送”出房间: “姐们儿,来来来,借一步说话,我这位阿姐啊,她还真有那个本事……” 好家伙,这要是耽误了她姐在人家小公子面前刷存在感,那还得了? 作者的话:"求少卿大人的心理阴影面积?" 作者的话:"某太女:算你识相!" 第305章 远近亲疏,当有分别 第305章远近亲疏,当有分别 “乐……乐姑娘,军机重地,怎能容人肆意出入?” 双目圆睁,不敢置信地望着前方不远处那巍峨的建筑,顾泽僵硬转头,一眨不眨地盯着身旁女子那事不关己的淡然表情,颇有些不确定地问出了声。 他滴个乖乖啊,不是说找个地方查案吗?这怎么上来就是带着自己来了这驻军军营? 理所应当地点了点头,凤翎月悠哉悠哉地环抱双臂,深邃的眸光之中满是意味不明的气息,颇有些好笑地望向身旁男子,唇角微勾,轻描淡写回应道: “军机重地?焉知未为藏污纳垢之所?”更何况,且不说尚有嫌疑未解,一个区区州府驻军,还未有拦截她凤翎月的资格! “那……那也……” 条件反射地苦笑几声,顾泽满头黑线地盯着油盐不进的女人,心中当真犹如万马奔腾,抬手摸摸后脑勺,唇边挂着一抹牵强的淡笑,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悻悻地嘟囔道。 嗷呜~这要是被逮住,他能自由选择死法吗? “既然敢来,便有十足把握!” 斩钉截铁地道出一句,凤翎月眸中满是势在必得的光芒,漫不经心地转转手腕,顺手摸摸男子头顶那毛绒绒的发丝,胸腔传出一阵轻笑,掷地有声道: “放心吧,并州驻军守将乔焉,乃乐兮挚友,报她名号,绝对管用!” 此话不假,只不过是……浅浅忽略掉……她二人的关系有赖自己牵线而已! “原是如此。” 将信将疑地点点头,顾泽仍旧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思虑再三,终是将心一横,伸手拽上身侧高大身影那随风翻飞的衣角,小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故作镇定道:“那……月兮姑娘人呢,怎得未同我们一道?” 虽然也可能不太靠谱吧,但是有总比没有强吧? 眸光不自觉地深邃几分,一股没来由的酥麻感传入心尖,顿觉喉咙微干的凤翎月凝眉望去,未及出言回应,却在入耳那句问询之际冷下一张脸庞,垂首凑去,咧唇笑笑,不明所以道: “怎么?有我陪着还不够?才半日不见,这便惦记起来那丫头了?” 好你个凤曦月,人都不知道跑哪快活去了,还在小公子这里阴魂不散! 轰隆! 仿佛有什么东西自脑中炸裂,顾泽原本因害怕尚且有些煞白的小脸瞬间爆红,双目圆瞪,慌乱之下,径直一屁股瘫坐在地,摇头如拨浪鼓,不停地摆着双手,带着哭腔的嗓音,忙不迭失地解释着: “没有!我……没有,姑娘莫要胡说……” 见他如此,玩心未泯的某太女倒是难得有了片刻愣怔,眼前的身影莫名与家中那首次见面的“小可怜”完美重合,心尖微动之际,已然俯身凑近,卡在仅有一拳的位置戛然顿住,四目相对间,悠悠然地道出一句: “既如此,那便摆出点诚意给我瞧!” 顺手将人拽起,柔声笑笑,迎着男子困惑的目光,双臂背负于后,微微倾身向前,一瞬不瞬地瞧着他的神情,轻快地眨眨眼,砸吧砸吧唇角,理直气壮道: “喊她乐姑娘,至于我嘛……就唤作“月”姐姐吧?” 这远近亲疏,总得有个分别不是? 作者的话:"哎呦呦,这是吃醋了有木有?" 作者的话:"突然给咱翎月想到一个好昵称:大尾巴狼……" 第306章 别怕,有我在 第306章别怕,有我在 “军营重地,何人造次?” 就在两人说话的空当,随着一声中气十足的厉呵传来,回眸即见两位手持利刃的士兵跨步行来,目光如炬,面无表情地不停扫视周遭,好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别怕,有我在!” 轻声道出一句,不动声色地将人护于身后,凤翎月眸中是一闪而过的暴戾,生人勿进的气势倾泻而出,顺手便是自怀中取出一枚小巧印信,精准抛向来人手中,话不多言道: “故友来访,请你家将军面见!” 不卑不亢,无半丝多余表情,倒真像是,诉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琐碎小事罢了!…… “别担心了,我既说能保你母亲,便不会食言。” 片刻之后,尚未等顾泽面上惊骇消散,就在凤翎月摆出一副再真诚不过的神情,绞尽脑汁劝说之际,即见一身着铠甲的中年将军正满面急切地提着袍角、飞速掠来。 “殿……” 于女子一步之遥站定,尚未来得及喘匀一口气,便见堂堂驻军大人极致恭敬地微微颔首,拱手抱拳,脱口便要参拜。 “呵呵~” 轻笑着抬手阻止对方未尽之意,凤翎月不慌不忙地朝着乔焉递去一个眼神,状似不经意间摆了摆手,意有所指道: “友人旧叙,俗礼尽免,何况乐某还有事相求,乔将军,给在下个面子呗?”个中深意,不言自明,深谙上者心思的乔焉哪里还敢继续,即刻退至旁侧,微微垂首以作恭敬,轻展手掌,冲着右侧方躬身示意,颇为得体地将人向着营内迎去: “自然自然,姑娘到此,请恕本将有失远迎,快请快请!” 娘嘞!这祖宗怎么说来就来? 此刻前来,八成与那安邑县赈灾粮失窃一案相关,瞅这模样还是微服,难办喽?…… …… 与此同时~~ 【南郡·北郊】 “阿嚏~阿嚏阿嚏~” 迎着呼啸的风声,两匹汗血宝马正于荒无人烟的羊肠小道上,载着自家主人飞驰前行,比之面上肃穆神情,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其中一名年轻女子那打个不停的喷嚏。 “阿嚏~阿嚏阿嚏~” 又是好一通连番喷嚏,立于马上的凤曦月终是难再忽略,反手缠紧缰绳,一个用力夹紧马肚,愈加提升速度,咬牙切齿地念叨着: “该死,是谁闲的没事干,在这一遍一遍地念叨你姑奶奶?” 闲的没事睡大觉行不行? 见她如此,时刻追随身侧的语漫那叫一个忧心不已,扬鞭抽上马儿屁股,紧赶慢赶地冲着自家主子的方向撵了过去,视线片刻不敢移开地观察着她,犹豫着建议道: “姑娘,您没事吧?这喷嚏都打了一路,要不咱找个茶肆稍作休息?” 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凤曦月一双眼眸盈满怒气,目光灼灼地盯着正前方的林间小道,牙齿咬得“嘎嘣嘎嘣”直响,脑中思索着日前刚刚得知的消息,义正言辞道: “无碍,抓紧赶路,好不容易得了消息,我可定要在堂姐归来之前将人逮住。” 可不能再被她嘲笑了好吗? 作者的话:"嘿嘿,就问一句,这场南下之行,曦月你开心吗?" 第307章 知悉多少? 第307章知悉多少? 唇角抽搐不已,满脑子黑线的语漫那叫一个无奈,毫不客气地一个白眼送上,冲着自己主子便是没好气地撇了撇嘴,心下暗叹一声,语重心长地“建议”道: “主子啊,咱就是说,您实在是没必要与那位争高下哦!” 主要是,也争不过呐!又何必自讨苦吃? 扭头望去,凤曦月瞪大的双眸中满是不甘,唇瓣抿成一条直线,抬手便要作势打她,喉间传出一声冷哼,蓦然拔高音调,愠怒斥责道: “哎我说~你这丫头究竟是哪头的人?吃着本少卿的饭,心里眼里皆是想着去朝我那堂姐卖力地摇尾巴。”每每眼睁睁看着自己吃瘪就罢了,此刻还在这里涨她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她怎么……怎么看怎么不爽呢? 见她那张似要吃人的神情,语漫只恨不能仰天长啸,操控着马儿紧赶慢赶地向着前方追去,唇边挂着再讨好不过的笑容,舔着个大脸,满是义正言辞地陈情道: “冤枉啊我的大人,咱一颗明晃晃、滚烫烫的真心,您是当着看不见吗?” 什么叫吃瓜吃到自己身上,语漫表示,这就是! 又是瞪去一眼,凤曦月丝毫不肯接茬,旁若无人地向着远方前行,不知思及何事,一抹意味不明的淡笑浮上唇边,冷哼一声,毋庸置疑道: “哼~那就快着点,现下帮着堂姐好好干活,此间事了,才好讹着她帮我纠察昀儿一事。” ……转视角…………转视角…… 【军营·主帐】 “乐少主大驾光临,乔某屋舍当真是蓬荜生辉,不知可有何事,需要在下效劳?” 如临大敌般瞧着下方客位上的凤翎月,依旧居于主位的乔焉那叫一个如坐针毡,心思百转、研究此刻所处情势,唇边自始至终挂着名为得体的笑意,几经思量之下,终是冲着前方微微抱拳,状似不卑不亢地问询道。 【某乔:不得不说,殿下啊您可真会玩,翎月?乐凛?牛气死了!】 缓缓搁置手中茶杯,对于乔焉的反应,凤翎月还算满意,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抿唇一笑,转身冲着前方颔首示意,直截了当道: “那便提前谢过乔将军,乐某此番前来,确有一事相求,安邑赈灾粮失窃一事,不知乔将军,知悉多少?“好家伙! 真的是! 只听“轰隆”一声,乔焉心下一个咯噔,顿觉汗如雨下,大脑转速较往常不知提升多少,笑容霎时僵于脸上,探究的视线自两人周身来回流转,结结巴巴地回应道: “这个……此事多少涉及朝廷机密,斗胆问姑娘一句,这位公子……” 也没听说,殿下离京查案还带着哪位君侍啊?莫非是……这就是那位将门出身的云侧君? 这也……忒宠了吧? 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对于她的质疑,凤翎月不置可否,心下莫名划过一丝不悦,面无表情地抬手指向身旁男子,言简意赅道: “此乃安邑县丞顾华之子,顾泽。” 别以为她不知这斯心里想的什么,若是她家悠儿在此,才不会因一个小小军营便吓够呛!作者的话:"哎嘿嘿,这就开始护犊子了,得是多在意啊,就连旁人一丝没来由的念想都容不下!" 第308章 将高高在上的储君拽下泥潭 第308章将高高在上的储君拽下泥潭 【京都·工部尚书府】 “姑母当真有把握,将凤翎月堵在南郡?” 眉宇轻蹙,凤楚月那叫一个焦灼,手指无意识地紧扣面前茶杯,探究的目光瞟向侧首的自家姑母,清清嗓子,颇有些不耐烦地问出了声。 “呵呵~” 轻笑一声,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贺明漫满是一副志在必得的狂妄,一本正经地冲着眼前与自己三分相像的少女,斩钉截铁道: “放心吧,我和你父君寻的人,足以在南郡只手遮天,强龙难压地头蛇,她凤翎月再狂,也没那么容易抽身。”或许,若有老天眷顾,还会有意外收获呢? 唇边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得此回应,凤楚月也算稍加安心,仰头便将杯中茶水饮入口中,灵光乍现之际,不知所思何事,眸中神情再次转而正色,微微倾身向前,出言提醒道: “我可听说,那灾区当地的官员,似乎是有闹腾之意,郡县那些地方鱼龙混杂,姑母也得在意着些。” 可别嗨过了头,非但未能给凤翎月添堵,反倒给自己搭进去。 仍旧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一股没来由的阴狠划过眼角,贺明漫抬眸望去,随即起身,亲自为她斟满茶水,裂唇奸笑几许,低沉畅想道: “别担心,此事我已有考量,不过一个替罪羊罢了,定不会叫污秽之言有辱圣上清听,或许,还能借机将那高高在上的储君拽下泥潭呢!” 以身入局吗?好啊,那便折在一起吧!“哈哈好啊!” 朗声大笑,得此承诺,凤楚月只觉不虚此行,眸色暗沉,脑中浮现出凤翎月那张素来清冷的脸庞,以及连日以来的对策,仰头长舒一口气,毫不客气地讽刺道: “我那位好姐姐,还想着破釜沉舟呢,殊不知,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人生如棋,未待最终落子之际,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呢! 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贺明漫那不可一世的眉眼中划过几许激情,如同对待衣食父母般,眸光晦暗不明地盯着面前的凤楚月,喉头滚动几许,大言不惭地宣称道: “上天给的机会,我等自当把握,正如贵君郎郎所言,殿下您的当务之急,便是趁此时机好生在陛下面前露脸,最好盖过太女的风头。” 毕竟,作为一根绳上的蚂蚱,她们可是一荣俱荣、一损既损的关系! 点头应下,顺着此一思路继续深思,凤楚月信心瞬间爆棚,眼角眉梢俱是不加掩饰的喜悦,大喇喇地举起面前茶杯便是朝着前方示意,义正言辞道: “本殿自会尽力,多谢姑母提醒,楚月敬您一杯,预祝我们大业得偿。” 贺明漫的某些小心思,她不是不知,可事到如今,在她羽翼未丰之前,仰仗于她,可谓是迫不得已的选择。 再次起身,贺明漫轻拾茶杯,顺势高抬,“心满意足”地于对方眸中,清晰察觉与自己一般无二的野心,相视一笑,朗声回应道: “敬殿下!” 作者的话:"所谓臭屁相投,当属如此!" 作者的话:"王储的成长之路,还真是布满荆棘、处处危机相伴啊!" 第309章 最该信你 第309章最该信你 与此同时~~ 【军营】 “不是的,我母亲绝对不是那种监守自盗之人,乐姐姐,你信我,真的……顾泽可以性命担保……” 冷不丁地跪倒在地,两行清泪倏然划过脸颊,面露焦灼的他摇头如拨浪鼓,颇有些凌乱地伸出双手,急切地攀上凤翎月的膝头,指天誓日道。 本该养在深闺的娇娇男儿,此时此刻,早已顾不得什么体统,只想着如何抓住这唯一的救命稻草,为自家那身陷囹圄的母亲谋得一线生机。 这什么将军,看着一身正气,怎么也同那些蛇鼠之辈般,出口便是她那所谓“罪责”呢? 话已至此,乔焉那叫一个如坐针毡,身体前倾,时刻准备好跪地参拜,暗自腹诽之际,时不时地悻悻偷瞄某人,不停地赔着笑脸,意味深长道: “公子慎言,是否无辜,上者自有定夺,可容不得我等随意置喙。” 乖乖啊,太女殿下是什么人?随随便便给人家思路打断,这小子是不要命了吗? 就算如此,也不该拉着旁人吧? 纵她吓死吓活,顾泽哪里还有心思搭理,膝行向前,紧紧拽起女子的胳膊,不管不顾地哭诉道: “我……求求你……乐姐姐……求求你帮帮我母亲……” 无边的恐惧占据心房,此刻的他,早已犹如搁浅的鱼儿般窒息,只能凭借潜意识,条件反射的拽住自认为最靠谱的“水源”。 心头微动,晦暗不明的神情划过面容,凤翎月状似无意地瞥过那双媃胰,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浮上脸庞,强行按耐心中那股异样之感,轻哼一声,不明就以道: “这么信我?你又凭何认为,我有此能力?” 如此波谲云诡的事态之下,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已经到了此等不由分说的状态了? 缓缓抬眸,透过通红的眼眸,是清澈如水的洁净,沉吟片刻,顾泽眸中光华乍现,一抹会心浅笑浮上唇角,只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女子,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道: “不知为何,可私心里就是觉着,该信你。” 她的气度,她的坦然,她的恣意,无不令人心安。…… “好!” 几乎是瞬间的思虑,凤翎月随即给出答案,理所应当地抬手摸摸他的发顶,转向乔焉的面容划过冷俊,唇边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漫不经心地转转手腕,毋庸置疑地出言吩咐道: “入朝为官,最忌讳的便是偏听偏信,为寻真相,不知将军可愿配合在下,演一场戏?” 时至今日,于凤翎月而言,一切好似皆有变化,帮顾泽,已不全然因查案之所需! 此言既落,乔焉何敢不从?忙不迭失地起身,冲着女子的方向,恭恭敬敬地弯腰见礼,面上挂着再崇敬不过的笑意,斩钉截铁道: “自然,刀山火海,愿为姑娘效劳!” 还可否愿意?这能不愿意吗?啊呀,她滴个老天奶啊!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讲什么,和人家小公子玩角色扮演,不至于非得捎带上自己吧!作者的话:"渐入佳境咱就是说!" 作者的话:"不知不觉的感情,美吗?" 第310章 劫后余生的安慰 第310章劫后余生的安慰 “殿下,出事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冷不丁地响起,打断凤翎月原本的思绪,抬眸望去,只见一名面露惊恐的黑衣暗卫推门而入,单膝跪地,匆匆言道: “顾公子私自出门,估摸着,是按耐不住,闯入大牢探监了。” “啪!” 猛地拍案而起,凤翎月那张常年波澜不惊的面容之上难得有了几分皲裂,抬起的手掌微不可查地有些发抖,吃人般的目光死死锁定前方,怒不可遏道: “什么?不是叫你们看好人吗?就是如此给孤做事的?”还真是一时不盯着便要出事,一个两个都是干什么吃的,没个省心! “殿下恕罪,属下知错!” 忙不迭失地叩首认错,自知罪大的暗卫哪里还敢辩驳半句,不过瞬息间便已将接下来可能面临的惨状尽数脑补,抬眸却见自家主子急不可耐地飞身跃出窗柩,顷刻间恢复平静的空气中唯留一句咬牙切齿的令诏: “马上给我去找人,他若有半点差错,孤唯你们试问!” …… …… 与此同时~~ 【顾府】 “怎么办怎么办?我还没见到阿娘,难道就要交代在这里了?”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杀手,顾泽小小的身子蜷缩一团,那叫一个生无可恋。 原是想趁着独自一人,返回家中确认一些事情,殊不知,天不遂人愿,顾府周围早已有人暗中布下天罗地网,只等着他往里钻呢! 这不,还没开始的便已经结束……“呜呜,早知道就从更偏一些的偏门进了。” 眼睁睁看着面前高高扬起的大刀越来越近,顾泽算是彻底放弃求生的希望,颇有些颓废地垂下脑袋,抬手覆上脑门,暗自总结着,这场出师不利的行动。 “叮咚!”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一声清脆兵戈相撞声不合时宜地响起,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未来到,愣神过后,顾泽方才鸟么悄地垂下手掌,缓缓抬眸,好奇地想要瞧一瞧,眼下早已不受掌控的局势。 “傻小子,谁准你私自行动的?” 语义未明的清浅斥责自头顶传来,抬眼便见一袭墨袍加身的凤翎月切切实实地立于眼前,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只见顾泽一个弹射起步,不管不顾地便是攀上她的脖颈: “月……呜呜……月姐姐,我差点就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 她眼底的担忧,他看的分明,电光火石之间,有些早已在心底生根发芽的不知名情愫,仿佛彻底破土而出,再不受控制地茁壮成长…… 从善如流地拍拍他的脊背,看着面前委屈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模样,到嘴的责问再次全数咽下,暗叹一声,抬手揉揉他那早已遭乱的发丝,轻言问道: “要干什么?我带你去!” 蓦然抬手,泪眼朦胧的眸中满是心虚,手指不自觉地拽紧女子衣袖,下意识地咽咽唾沫,微微垂眸,细若蚊蝇道: “你不生气嘛?” 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转而牵起他因害怕而略显冰凉的小手,顺势带着他朝外走去,唇边噙着笑意,意味深长地喟叹道: “气啊,可当我看到你完好的站在面前,却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安慰了!”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一模一样的傻气,还真是像极了云悠…… 作者的话:"又是一波英雌救美,我们的翎月,还真是会啊!" 作者的话:"咱就是说,这一集,有没有种复制粘贴的既视感呐!" 第311章 要迷回去再说 第311章要迷回去再说 半刻钟后~~ 【顾府??侧门】 “你确定东西在此处?” 皱眉瞧着面前已然糟乱不堪的门匾,凤翎月那叫一个抓麻,转眸望向身旁满面郑重的男子,条件反射地抽抽唇角,孤疑地问出了声。 是的没错,就在凤翎月及时救下顾泽之后,不消片刻便被他带着来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侧门,美其名曰,找寻与贪墨赈灾银两一案相关的重要证据。 点头如捣蒜,顾泽满面俱是肯定,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女人,小手拍拍胸脯,铿锵有力地回应道:“嗯嗯,乐姐姐,我确定,还是娘亲临行前告诉我,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呢!” 话音刚落,便见那双晶亮的双眸渐渐浮上一层雾霾,耷拉个脑袋,满面愁容地望着前方,唇瓣微抿,轻叹一声,忧心忡忡地感慨道: “只是,自从出事,顾府便被严加看管,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东西取走,谈何容易?” 可不是呢么,就连这没多少知道的侧门周围,都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地被看管起来了。 这要是拿不到,救娘亲的希望,是不是又要少上几分呢? “抱紧我!” 随着一道短而促的嗓音赫然响起,只见凤翎月抬手便将尚处忧愁的顾泽拦腰抱起,锐利的眸光扫视周遭,足尖轻点,不过瞬息之间,便已置身府内。 “哇塞~乐姐姐,你的功夫居然这般脱俗!” 眨眨眼,再眨眨眼,震惊到无以言喻的顾泽好半天才回神,激动地拽起女子的双臂左摇右晃,带着不加掩饰的崇拜,毫无保留地夸赞道。 对于小人儿的夸赞很是受用,太女殿下故作老成地望着他欢喜的神情,抬手握拳,于唇边轻咳,抬脚便是朝着院内走去,轻轻招了招手,义正言辞道:“少废话,要迷回去再说,赶紧干正事!” “哦哦,好嘞好嘞,嘿嘿!” 暗叹一句美色误人,顾泽随口应承一句,这便跨步追去,却不知,在他未曾得见的角落里,某人那不断上翘的唇角,满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 …… 是夜~~【京城??太女府??暮璃阁】 “公子可是在忧心殿下?” 心疼地望着窗边对月发呆的苏暮,方才跨步入内的苏宁一言不发地便将手中的托盘轻置桌面,缓缓绕于身后,把持着力道为他按摩肩膀,柔声问出了声。 下意识地动动身子,苏暮那双略有些空洞的眼眸瞬间回神,随即扭头望去,秀眉微簇,轻轻抿着唇瓣,甚是不赞同地斥责道: “都说了多少遍了,往后莫再唤我公子,这府里,可到处……” 一样的配方、一样的叮嘱,满不在乎地撇撇嘴,只见苏宁没事人般,继续为他捏着肩膀,硬是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爱搭不理地出声迎合道: “到处都是眼睛嘛!是是是,我记住了记住了,我的好主君。”对于他的无礼见怪不怪,所幸屋内再无旁人,抬手打断苏宁按压肩膀的动作,只见苏暮转而站起身子,冲着南方微不可查地努了努嘴,随口问道: “外边可有消息传来?” 多日不见,她,可还好吗? 作者的话:"啊呀呀~顶不住一点!" 作者的话:"一半甜来一半酸,生活的滋味,就是这么滴丰富!" 第312章 答应过她的娇娃娃 第312章答应过她的娇娃娃 几日后~~ 【南郡??公堂】 “乐姐姐,你说今日便有结果,是真的吗?” 隐于人群,不断踮起脚尖,巾纱遮面的顾泽焦急万分地朝里望着,小手下意识地抓向身旁女子的衣袖,颇有些慌乱地问道。 原本还在想着,距离那位储君殿下来到还有些时日,事情或许真有转机,谁料不过几日光景,这些天杀的便要将他母亲移送郡守府审判,直接给人整个措手不及。 “是,泽儿放心吧,今日过后,你母亲便会无罪释放。”满目柔情尽数掩于面具之下,凤翎月展臂护着小人儿不受周遭熙熙攘攘不断涌动的人群所伤,另一之间轻轻抚上他那紧簇一团的秀眉,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理所应当地回应道。 “郡守大人到……” 张了张嘴,不太放心的顾泽还想出言说些什么,随即便听一道铿锵有力的传呼声破空响起,接着便是两边衙役一声赛过一声的庭前呼喊: “升……堂……威……武……” “威……武……威……武…… 伴随着高昂的呼喊,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女子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自后堂行出,霸气一撩衣摆,稳稳坐于主位,满含算计的目光环视周遭,确认无误过后,方才轻咳几声,随口吩咐道: “咳咳~带人犯吧!” 哎不是,明明是个艳阳高照的白天,她怎么偏偏感觉,后背冷汗直冒呢?此人,正是那个算计着如何将凤翎月拉下泥潭的南郡郡守——斯远。 “启禀大人,人犯带到!” 片刻之后,随着又一道汇报,便见一袭囚服的顾华被人五花大绑地带了上来,手脚虽缚,风华气度却也半丝未减。随同而至的,还有几名与此案相关的安邑县小吏,以及……那个云淡风轻模样的……凤曦月。 “娘亲~我……” 直到那抹多日不见的熟悉身影映入眼帘,原本尚未完全压抑的情愫瞬间喷涌而出,急不可耐地向前冲去,按耐不住地便要出声呼唤。 此刻的他,哪里还能记得凤翎月的叮嘱。 眼疾手快地将人捞了回来,双臂收紧,将其紧紧锢在怀中,凤翎月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轻凑那小巧的耳垂,郑重其事道:“哎~忘记答应过我什么了?别冲动!” 既然答应过她的娇娃娃,那自然便不会食言! 得亏乱糟糟地未被旁人发觉,不然可就不好玩了。 眸中的泪水顺势流淌,顾泽眨着那雾气满满的双眼回首望去,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哽咽地提醒道: “可是……可是乐兮姑娘她也……” 不是说靠着她救人呢?救人者已然身陷囹圄,又叫自己如何不担心? 大手抚摸着小手,默默安慰着,凤翎月同样以再郑重不过的神情回望,隔着面具冲他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唇瓣微启,乐地不疲地诱哄道: “谁知道她又抽什么风?哎呀你就放一万个心吧,且看这位如何表演?” 回去可得好好收拾一番,玩点啥不好,非得这么折腾,看给小孩吓成啥了都? 作者的话:"今日份辛酸泪,再给我们的少卿大人吧!" 作者的话:"有没有宝子大致能猜到,这是发生了啥了都" 第314章 放肆 第314章放肆 “顾华,你可知罪!” 就是在她二人百转千回之际,唯见满面“正色”的斯远目光灼灼地瞧着面前被她称作食古不化之人的顾华,唇边噙着几许冷笑,猛地抬手拍上桌案,迫不及待地高言问道。 腰杆依旧挺直,顾华未见半丝紧张,不卑不亢地盯着面前的顶头上司,思索着数月以来的种种经历,嘲讽般地笑笑,毫不客气道: “下官不知何罪之有,是刚正不阿为民谋福祉有错,还是将你们贪赃枉法的一切公之于众有错?”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些人还真的是会恬不知耻地颠倒是非啊!“放肆!” 似是有种别人戳破心思的窘迫,原本尚且装模作样的斯远霎时收起面上笑意,略带愠怒地眯起双眸,对周遭窃窃私语的人群视而不见,“啪”地一巴掌拍上桌案,冷哼一声,气势汹汹地便是一句厉呵: “贪墨赈灾银两,勾结外敌暗通款曲,事到临头还敢在公堂言之凿凿?” 这混账,来来回回就是不肯加入自家阵营,死板得非得说什么不负圣恩,为了那群如蝼蚁般的底层百姓,甚至大言不惭地想要搬倒那位大人物。 不自量力! 心下暗自嘲讽一番,斯远满是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情,慢慢悠悠地摩挲着手上那颗价值不菲的戒指,倾身向前,风轻云淡道: “一切的一切,本官已按程序上达天听,不日便会有对公文书传来,届时,我到要看看你还能不能像今日般笑得出来?” 什么? 这怎么可以? 一字一句、宛若重锤般砸向心尖,刚刚安静下来的顾泽再次按捺不住,转身便是攀上凤翎月健硕的双臂,附和着周围民众悉悉索索的议论声,惊恐万分地便是哭诉道: “啊!乐姐姐……不要……” 再次拍上他的肩膀,凤翎月仍旧是那副笃定的姿态,不厌其烦地望着眼前屡次面露不信的男子,安慰般地眨了眨眼,唇瓣微勾,不容置疑道: “放心,我答应过你,便不会食言!” 她的小娇娇啊,看着是个炸毛的小刺猬,说穿了,也不过是一只原形毕露的小猫咪。 电光火石间,好似有所心电感应般,堂中的顾华转眸便是朝着二人的方位望来,随同扫射而来的目光,还有一道属于高位上的斯远。 “呵呵!” 就是在这紧要关头,一道不合时宜的轻呵声再次打断众人探究的目光,回眸瞧去,原是与这大殿氛围格格不入的凤曦月,正漫不经心地摆着手腕,满是一副吊儿郎当的姿态。 砸场子般的模样当即激起上位者的不满,只见斯远毫无形象地拍案而起,审视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这看似未及弱冠的年轻女子,怒不可遏道: “不过一介阶下之囚,也敢在这公堂之上闹事,你要造反吗?” 奶奶个熊的,今日出门还真是没看黄历,先是几乎全城百姓皆来围观,后是顾华破罐子破摔般地出言讽刺,如今可到好,直接不知打哪冒出来这么个货,瞅着便是要给自己添堵。作者的话:"要说专业的事还得专业的人来干。" 作者的话:"司职查案的大理寺少卿即将闪亮登场!!" 作者的话:"某些鼠辈们,大家可准备好了?" 第315章 装A和C中间那个啥 第315章装A和C中间那个啥 “哼!” 没好气地再次轻哼一声,微不可查地冲着凤翎月点点头,这才重新将视线落于高位之人,悠哉悠哉地环抱双臂,砸吧砸吧唇角,意犹未尽道: “我笑这素来富庶的南郡,会被你们这些人弄到乌烟瘴气的地步!” 被她那似是能洞察人心的目光盯得发虚,斯远下意识地败下阵来,壮胆般地将那惊堂木拍的震天响,怒目圆睁,拔高音调嘶吼出声: “你又是谁,在我南郡大放厥词,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似乎真的是,谁大声谁更有理!根本懒得理她,此刻的凤曦月只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赶着去办自己的事,只见她快步上前,迎着众人不解的目光,于那桌案前倏尔转身,随即便自袖中掏出一枚印信,直截了当道: “吾乃大理寺少卿凤曦月,奉命前来查案,却不料牵涉其中,这才有了今日局面!” 呼~要不说她姐爱装A和C中间那个啥呢,这种感觉,果然很奇妙呐! …… 此言一出,全场噤若寒蝉,瞬息过后,唯有斯远一改方才神情,笑得那叫一个前仰后合,颤抖地伸手指了过去,开口便是一句大言不惭之辞: “什么?你……哈哈哈,就算要装,也得装的像一点不是?还大理寺少卿?你要是那远在京城的大理寺少卿,我便是璃王殿下哈哈哈……” 还大理寺少卿?咋不直接说你是陛下呢?“并州刺史韩岷大人到……“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斯远气势汹汹地双手叉腰、思索着如何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之际,又是一道清晰的通报声响彻厅堂。 嗯哼?顶头上司怎么来了?太阳这也没打西边出来哇!思索片刻,自觉后台来到的斯远那叫一个欢喜,屁颠屁颠走上前去,正欲出言攀关系之际,岂料会被入耳一句中气十足的参拜声震在原地: “下官见过少卿大人,不知少卿大人亲至,多有得罪,还望大人见谅!” 啊哈? 啥……啥啥? 满是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心下已如惊涛骇浪的斯远哪里还有半丝问罪的心思,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前去,不管不顾地便是拽起她那弯腰行礼上司的衣袖,目露惊恐之色,讪笑着结巴道:“大……大人,您不会认错了吧?大理寺少卿怎……” 么会来这啊? 对对对,不会的,一定不会的,绝对是大人嫌弃她哪里做的不对,这才刻意敲打呢! 一定是这样……也只能是这样…… “啪!” 可惜天不遂人愿,一个狠戾的巴掌彻底打破她所有的幻想,抬眸便见满面怒容韩岷全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抬手便是摁上她的后脑勺,咬牙切齿道: “你是在质疑本官的眼睛?还敢把少卿大人关起来,你是不想混了吧,还不马上滚过来参拜?” 真是个实打实的蠢货,惹谁不好,偏偏招惹上这位主儿?大理寺少卿,那可是璃王嫡女,太女殿下的左膀右臂,正儿八经的皇室血脉。原本顾忌着背后的人物,即便她做得再多过分,自己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装作未曾看见,可没成想啊…… 作者的话:"古今联动,俏皮一下喽!" 作者的话:"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骗几个标题党进来玩玩呢?" 第316章 可要换换码头 第316章可要换换码头 被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激到瞬间回神,斯远哪里还敢有半分不敬,忙不迭失地转身上前,冲着长身而立的凤翎月便是拜倒在地,一个劲儿地叩首,卑微到极致地请求着: “是……是,参……参见少卿大人!方才是小人有眼无珠,还求少卿大人,见谅啊!” 天光神,还真是那个祖宗,不仅屡破气案,得陛下重用,背后还有太女府和璃王府撑腰,惹了她,恐怕就连那位大人,都救不了自己哇! 哎呀,她怎么就没能好好管住嘴,在这人面前那般大放厥词? “啊?” 两眼大瞪,顾泽那叫一个不敢置信,盯着场内好半响,才将眼下变故彻底接受,僵硬转头,探寻的目光自凤翎月身上来回游离,下意识地抽抽唇角,眨巴这双眸,半含试探、半含感慨地问出了声: “大理寺……乐姐姐,你妹妹是这么大的官啊,那你……” 是不是也是什么大人物呢? 要不说,如此笃定能帮到自己? 娘嘞~自己这是怎么神仙运气?随便一出门,便是“招惹”上这两个大人物? 不用看也能猜出他心思何处,再次抬手摸摸那颗毛绒绒的小脑袋,凤翎月并未如他所愿,将一切和盘托出,而是坏笑地勾勾唇角,缓缓低头,在即将于男子耳垂相碰处驻足,用那刻意添上几分魅惑线的嗓音,不紧不慢地徐徐言道: “我啥也不是,普通人一个,泽儿可是后悔找了我这般没本事的,想要换换码头?”嘿嘿,马甲什么的,还是不掉才好玩! 冷不丁喷洒未来的热气,加之女人晦暗不明的挑逗,无不令顾泽沦陷其中,感受着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声,通红着一张小脸,抬手便是一个巴掌将人推开,害羞地转身低头,轻声抱怨道: “啊呀乐姐姐,你怎么越来越不正经了!”大庭广众之下,怎么能说这些极易引人误会的言论呢? “哈哈!” 在里三层外三层人群的掩盖之下,只见凤翎月爽朗地笑笑,转瞬便又恢复此前那荣辱不惊的模样,从善如流地牵起身旁男子的小手,冲他微微点头,朝着前方凤曦月的位置努嘴以作示意: “好了不逗你了,看戏吧!” 她的小可爱啊,还真是可爱至极呢! ……“事关安邑县赈灾粮失窃一案,本官已与太女殿下携手侦破,今日,便要将个中缘由,明明白白地呈现诸位眼前。” 撩袍坐于主位,一袭便装的凤曦月顷刻间霸气侧漏,审视的眸光状似不经意间瞥过下方人们形形色色的表情大手一挥,掷地有声道。 话音入耳,韩岷尚未完全放下的心脏再次提于半空,迎着众人不解带着意外的神情,不敢置信地盯着凤曦月如常的面色,强忍心中惊涛骇浪,颤抖着双手,结巴着询问道: “殿……殿下?殿下也在南郡,我……” 天呐!这位主要是也来,事情可就更没那么容易善了了啊! 嘴上挂着意味不明的招牌笑容,眼见目的达到凤曦月那叫一个舒爽,顺手抄起桌边的惊堂木便是狠狠拍下,轻哼一声,直截了当道: “殿下另有安排,已将此事全权交托本官,韩大人,入座吧!” 作者的话:"霸气十足的曦月,大家爱了吗?" 作者的话:"就是,怎么莫名有种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的既视感呢哈哈!" 作者的话:"【某曦:你可真是我亲妈!偏心也不要偏的太明显好吧?】" 第317章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第317章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半个时辰后~~ “综上,顾华为官清廉、刚正不阿,赈灾粮失窃一事,实属与她无关,就此无罪释放。南郡郡守斯远,监守自盗、贼喊捉贼,妄图诬陷通辽,属实罪无可赦,着令先行关押,待本官呈报陛下后,再行定夺!” 专业的人办专业的事,丝毫不见丁点拖泥带水,只见凤曦月利落出手,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便将赈灾粮失窃一案的个中原委清晰呈现众人眼前。 “完了……全完了……” 随着判决声下,斯远的脸色瞬间惨败如纸,“噗通”一声瘫倒在地,喋喋不休地念叨着。与此同时,场外旁听多时的百姓那叫一个欢呼雀跃,个个喜形于色,不管不顾地与身旁之人拍手叫好,你一言我一语地祝贺着: “太好了,顾大人没事了!” “是啊是啊,我就说么,顾大人这般好官世所罕见,又怎么可能会是那等藏污纳垢之人。” “……” 要说此事办得轻巧,一来归功于凤翎月两人那没日没夜收集来的证据,另一更重要的加持便是民心所向,凤曦月不过将最为明显的证据摆上台面,便有按耐不住的百姓争先恐后地出声作证,同时也在“不经意”间,随同顾华的“自述”一起,将南郡的庵臜事,尽数道明…… …… …… “呜呜……娘亲,您终于没事了,太好了……”一个箭步扑上前去,顾泽急切地投入母亲怀中,紧紧抱着朝思暮想的人,说什么都不肯撒手,一会哭一会笑,不停地呜咽着。 就是这般母慈子孝的场景,任谁都不忍打扰,片刻之后,即见满面春风的凤曦月悠哉悠哉地走上前来,冲着老神在在的凤翎月微微颔首,闪烁其词道: “我还有事,便劳您,送她们回家了。” 点头示意,凤翎月侧身让路,抬手抚上她的肩膀,提醒般地按了按,方才松口,一语双关道: “好,去忙吧,我们晚些再聊。” 见她前来,终是沉冤得雪的顾华不可谓不感激,登时便是强行松开儿子,转而冲她双手作揖,躬身到底,面带尊崇之色,郑重其事地致谢道:“下臣多谢少卿大人,英勇出手,还我清白。” 甚至于,若无她暗中相护,泽儿,恐也不会如今日所见这般,毫发无损。 “顾大人客气了,您也知晓,在下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仍旧端得那副温润如玉的姿态,凤曦月抬手将人带起,轻飘飘的眸光不自觉地游离于在场几人在场几人,轻笑出声,随即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回应便是向着来路扬长而去。 …… …… 两日前~~ 【南郡监考】 “顾大人,别来无恙啊?” 一声清脆的呼唤在这阴暗潮湿的牢狱显得极为突兀,闭阖的双眸缓缓睁开,顾华满面诧异地抬头望去,只见一名周身气度不凡的年轻女子正立于临近监舌,笑意吟吟地望着她。 此人,正是凤翎月。 孤疑望去,对于这一突然出现之人,顾华心中着实警铃大作,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缓缓起身,脑中思索着与赈灾粮失窃相关的所有人等,出言试探道: “您……您是……” 这可不是安邑,认识自己的人本就不多,更别说,是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狱。 保不齐,会是有备而来呢? 作者的话:"要不是说咱小曦曦会玩呢。" 作者的话:"就是说,这波身临其境整的美不美?" 第318章 可否另有意图 第318章可否另有意图 思及此,望向前方的目光不免有了几分怀疑,个中神情凤曦月看的分明,暗道一声精明,随即凑上前去,从善如流地摊开手掌,示好般地冲她笑笑,薄唇微动,不假思索道: “是受太女殿下所托,能救你出去之人。” 眼神瞬间发亮,顾华似是听到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般,一改方才爱搭不理的模样,快步上前,隔着牢房的缝隙,抬手便是拽上凤曦月的肩膀,紧张地吞咽唾沫,微微颤抖着嘴唇,迫不及待地出言问道: “殿下?殿下来了南郡?” 殿下真的来了,那是不是说明,赈灾粮失窃一案,有了新的进展?眼见这女子同太女一般年龄,保不齐,还真是她的人? 理所应当地点了点头,凤曦月干脆地给予肯定,随即转身向着深处走去,一撩衣摆,于那糟乱的草席坐定,风轻云淡地歪头笑笑,方才镇定自若地将此行目的朝她和盘托出: “是,不但来了,还几乎为你查清事情原委,我之所以亲陷囹圄,一是要那背后之人掉以轻心,二嘛,便是与你提前通气。” 可别纵使她们提前准备到万无一失,最终却坏在这位正主身上。 …… 思索片刻,一股莫名的猜测涌上心头且愈演愈烈,顾华原本激动不已的神情霎时收敛,自顾自地蹲身靠于墙壁,已然有些浑浊的眸子无神地望着前方,自嘲般地笑笑,单刀直入地问出了声:“既有证据,何苦白走一遭,不知您……可是另有意图?” 怎么,她不过一个让辖区百姓都能吃饱喝足的小小愿望,便这般难成,甚至就连那高高在上的储君,都想赶着来分一杯羹吗? “哈哈,顾大人果真聪慧!” 见她如此,凤曦月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不过担心未出狼窝便先如虎穴罢了。仰头长叹一声,随即转头再次望去,晶亮的眸光中盈满真诚,重新大量着这位被底层百姓争相传颂的父母官,大大方方地承认道: “不错,本官之所以来此,还有一事,便是请顾大人你,在事成之后,认清现实。” 如此的上道,也难怪敢违背顶头上司的意愿,执意护着那些百姓,原本还有所怀疑,现在看来,自己这一遭,还真是来对了。 微微点头,心下一片了然,双手抱拳,冲着凤曦月来时的方向躬身作揖,脑中思索着所有可能存在的可能,双眸死死盯着她,不卑不亢地问道: “这是……殿下的意思?” 拉帮结派,于上位者眼中实属人之常情,就是不知自己一介小小县丞,又能帮得上储君什么? “嘁~” 没好气地嗤笑一声,凤曦月当即一个白眼送上,说话间已不再搭理某人那谨小慎微的模样,唇边噙着笑意,漫不经心地转转手腕,轻描淡写道: “我阿姐刚正不阿,才不会整此等勾当,是本官气不过有人连番算计,这才想着为她出口气。” 若能顺势钓出背后大鱼,那才叫不虚此行。 作者的话:"这样的铁杆粉丝外加忠诚老妹儿,就问翎月,你爱了吗?" 第319章 私心 第319章私心 见她虽有动摇却仍旧有所顾虑,凤曦月暗自欣赏之际倒也多了几分势在必得的坚定,微微侧眸同她对视,轻挑眼眉,沉稳的嗓音更是带着几分早已看透一切的压迫与坦然: “顾大人,且不说今时今日你已没有选择,单论堂堂储君,也绝计不会委屈了你。” 身居高位,见惯了尔虞我诈,一路行来,更深切体会到凤翎月的无奈与唏嘘,事到如今,于她而言,顾华这样的人,即便未能诏安,也绝计不能容忍其站去别家阵营。 思虑片刻,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灰头土脸的顾华终是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冲着凤卿月的方向躬身到底,眸中带着无以言喻的坚定,掷地有声地回应道:“好,少卿大人的意思,本官明白了,也知道……该如何做。” 唤太女阿姐,又为了她不惜以身犯险,对她施以言语威胁,除了那位璃王府出身的大理寺少卿,她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 事到如今,她也唯有,顺水推舟。 ……转视角…… ……转视角…… 【顾府】 “娘亲,真相终于大白于天下,这些时日,孩儿可担心死您了……” 已至深夜,终于见到母亲的顾泽说什么都不肯去休息,在凤翎月的陪同之下,巴巴的抱着自家娘亲的胳膊,喋喋不休地诉说着连日以来的思念。 就好像是怕她一个不注意,再次溜走似的。他可当真无法想象,如果娘亲回不来,自己又该怎么办? 爱怜地摸着他的脑袋,顾华丝毫未见其烦,唇边的始终挂着安慰的笑意,轻笑几声,无奈安慰道: “傻孩子,别哭了,母亲这不是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嘛!” 看着儿子喜极而泣的模样,顾华心下一片柔软,经此一事,她方才意识到,自己绝不可能护着他一辈子,是不是该琢磨着,给宝贝寻一个如意郎妻了? 话已至此,满心满眼都是母亲的顾泽在一个不经意的回眸之后,方才注意到端坐一旁、正笑意盈盈瞧着自己的女人,想起什么似的,忙不迭地蹿了过去,拽起凤翎月便是冲他娘亲出言介绍道: “这次可多亏了乐姐姐,忙前忙后地替我们周旋,也是她带着我细致入微地找寻同此案有关的所有线索,娘亲,您可要好好谢谢她呀。” 顺带刷刷好感,也好能为日后的事情,奠定一个良好的基础嘛! 顺着顾泽的介绍,顾华心思百转,猜测着她与凤曦月的关系,面上却丝毫不显,只见她缓缓起身,一丝不苟地冲着面前荣辱不惊的女子躬身抱拳,面带几分为人所看不懂的情愫,慎重言道: “泽儿不说我也知晓,这些时日以来,多亏姑娘照拂小儿,请受老身一拜!” 哎不对~这个,该不会,在她不知情的时候,家里的小白菜已经被人连根带盆地给端走了吧? 侧身半避,凤翎月微微颔首以作回应,冲着顾泽的方向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仍旧端得那副波澜不惊的面色,轻描淡写道: “大人客气了,乐某如此,亦有私心存在,您不必如此!” 作者的话:"哎嘿嘿~正式见家长了……" 作者的话:"猜猜,翎月的小马甲,还能维持多久?" 第320章 是孩儿的心上人 第320章是孩儿的心上人 纵使二位在大佬神情交汇之际悄无声息地进行着言语试探,一旁的顾泽丝毫未受影响,面上笑意更是未有半分消减,亲昵地攀上身旁顾华的胳膊,高傲地扬起头颅,得意洋洋地夸赞道: “娘亲,娘亲,乐姐姐可厉害了,她是那位大理寺少卿的姐姐,也……” 话音渐落,一抹可疑的红晕悄然爬上脸颊,只见顾泽害羞地移开朝着凤翎月望去的视线,转而凑于自家娘亲耳边,用那细若蚊蝇的嗓音,扭捏着补充道: “也是孩儿的心上人……” 如此一来,顾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眼角眉梢皆带笑意,宠溺地勾勾儿子小巧的下巴,状似惋惜地长叹一声,出言便是一句感慨: “鬼门关走一遭,竟不知我家小可爱,这便芳心暗许、不要家也不要母亲了?” 纵使顾泽再多不矜持,也被这赤裸裸的调笑整的羞红了脸,感受着后方那道灼热的视线,更是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不管不顾地埋首于顾华怀中,以手握拳,不停地捶着她的胸口,酥软着嗓音娇嗔道: “母亲,您坏,惯会取笑人家!” 怎么就不要家了,妻家夫家,两头不都是家嘛! 清晰地听出顾华言外之意,凤翎月不见丝毫反感,反而甚是抬举地再次朝她微微颔首,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坦然盯着对方的眼睛,一本正经道: “顾大人莫要怪他,皆是在下担心您会不许,这才拜托泽儿多说好话。”要说顾华内心纠结,凤翎月也能理解,毕竟,谁又愿意自己的掌上明珠,随随便便即被旁人勾走呢? 设身处地地想想,多年之后,如若突然有一黄毛丫头,开口便要拐走自己的斐儿,她可不知道,会做出何等石破天惊的事情来。 “乐姑娘说笑了。” 轻描淡写一句回应,也只在深谙彼此心意的两人间形成共鸣。没好气地屈指弹上顾泽的脑门,顾华随即将他扯出怀抱,推搡着便是朝外送去,满目慈爱的瞧着他,颇有些恋恋不舍地叮嘱道: “好了好了,你的心思母亲知道了,先回去吧,好好休息,母亲与乐姑娘有话要谈。” 若她感觉不错,此人身份绝非等闲,一旦彻底松口,自己视若珍宝的儿子,不日便会彻底远去………… …… “不知顾大人想问什么?” 随着房门开合,唯余二人的屋内气氛陡转,一场无声的试探顷刻便是拉开帷幕,相对无言片刻,终是凤翎月咧唇轻笑一声,直截了当道。 “哈哈哈~贵人果真聪慧。” 笑着赞叹一声,顾华心中抑郁似乎也在此一瞬间,消散几分,直勾勾地盯着眼前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女子,再次冲她抬手抱拳,电光火石之间,不卑不亢地问出了声: “还请姑娘将真实身份据实以告,在下也好了解,未来儿婿,究竟是神是鬼?” 儿子是她的心头宝,亦是她绝不容忍触碰的底线,不谈少卿大人的提点,也无论眼前女子有多能耐,只要她心思有半分不纯,自己哪怕拼上性命,也要护上一护。哪怕,会是玉石俱焚的结局…… 作者的话:"兜兜转转,这母亲的靠谱程度怎么一对一对的,真该给这几人弄一起好好交流交流。" 第321章 可愿将爱子,许配于我 第321章可愿将爱子,许配于我 “呵呵~” 发自胸腔的笑声在这静谧的夜色中极为清晰,凤翎月对于她的质询不置可否,单手背负于后,刀削般的剑眉微挑,俊美无双的容颜上不见半分多余情绪,如此这般静静地盯着她,风轻云淡道: “大理寺少卿的至交好友,这个答案,顾大人不满意吗?” 她自问,也没做什么暴露身份的事情呐! “绝不是!” 斩钉截铁地道出一句,顾华望过去的眸光之中,莫名多了些许期待,下意识地跨步上前,冲着凤翎月的方向微微倾身,片刻不敢离开地盯着她瞧,双眼放光,急不可耐地道出心中所想: “少卿大人位高权重,可她对您,却是刻在骨子里的尊崇,我虽猜不出您究竟是谁,也能确信,觉非区区好友这般简单!” 要是再敢往深想一想,那或许,会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 “呵呵~” 又是一句清风朗月般的笑声,瞧她那副半是怀疑半是期待的神色,凤翎月着实有些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漫不经心地摆摆手腕,不假思索地感慨道: “不愧是能在南郡这鱼轮混杂之地长居,确有几分能耐啊!” 随即转身,一撩衣摆,单刀直入地便是坐于厅堂正中的主位,顺手自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的印鉴,唇边挂着淡漠平静的浅笑,轻言反问道: “如此,可能明了?”那是一枚通体金黄的小印,周身为栩栩如生的凤凰紧紧包围,上书苍劲有力的一个“翎”字! 普天之下,能以此字署名者,也唯有东宫太女府那一位了。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顾华面上再无半丝孤疑,冲着现身眼前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储君殿下,长揖伏地,毕恭毕敬地参拜道: “微臣参见太女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完完整整受下此礼,凤翎月旋即恢复那张笑意盈盈的面庞,亲自起身将人扶了起来,退后半步,出人意料地颔首抱拳,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之人,郑重其事地问道: “孤微服来此,意外与泽儿相恋,唯愿保持这最纯粹的感情,更久一些,事到如今,不知顾大人可愿将爱子,许配于我?”君臣之礼不可废,可普通人家的求亲问询,同样不容缺漏。 上位者的极致压迫与平易近人的气息转变,不过瞬息之间,彻底折服于凤翎月的气场,顾华再次冲她躬身行礼,给出自己的回应: “得您青睐,微臣荣幸之至,唯有一愿,望您恩准!” 大势已定,只见凤翎月爽朗地笑出了声,眼角眉梢皆是色,冲着面前的顾华露出一抹名为安定的笑意,大手一挥,理所应当道: “哈哈,岳母但说无妨!” 思虑良久,终是把心一横,再次双膝跪地,冲着凤翎月恭恭敬敬地叩首,双手死死扣着地面,一字一句,说出那本不该言出的忧虑: “如今您二人正值情深,自是不必多言,可若有朝一日,情意不再,还请殿下看在并肩作战的往昔,将小儿,还于微臣,微臣感激不尽!”殿下深情,她不能拒绝,可人心易变,一入宫门深似海,待到那时,她也只能卑微地期望,有可能安安稳稳地带回自己的孩子…… 作者的话:"看看,看看这皇家的名声都要被嚯嚯成啥样了?" 作者的话:"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俺滴翎月哦,这又是被“怀疑”上了。" 第322章 委不委屈 第322章委不委屈 读懂她担忧,也对她眸中一闪而过的惊恐看的分明,凤翎月深切体会到顾华视死如归态度的同时,也为对方不顾一切为孩儿筹谋的心念感动。 缓缓上前,郑重其辞地将人扶起,凤翎月满目真诚地瞧着她,源源不断的温热自掌心流出,已在不经意间传遍顾华的四肢百骸,四目相对之际,唯见这位高高在上的储君,掷地有声地给出了自己的回应: “孤以储君之名应你,却以凤翎月之名承诺你,此一担忧,永无实现之期!” 一,是为令人安心! 二,是为表明她的真心!…… “时辰不早,岳母大人先行休息,我们来日方长,翎月就此告辞。” 又是几番交流之下,求亲一事终是落下帷幕,打眼瞧着凤翎月离去的背影,一抹会心微笑浮上脸颊,顾华感受着肩膀上那人遗留的温度,想着连日以来的所有经历,脱口便是一句感慨万千的赞赏: “乐凛!翎月!原是如此,得此储君,实乃王朝之幸!” 文武双全、有勇有谋,虽常居庙堂却爱民如子,肯为百姓远赴千里,肯为一人殚精竭虑,担得起尊荣,却也,不屑荣辱…… 不得不说,她家儿子挑妻主的眼光,还真的是很不一般呐! …… ……次日~~ “泽儿?” 连番思量之下,一夜未眠的顾华还是决定找上顾泽,瞧着他那满心欢喜的模样,终是犹豫着唤道。 “嗯?“ 欢天喜地地摆弄着桌上的绣品,对于母亲的呼唤,无暇顾及的顾泽也仅仅给去一个字的回应。在一起许久,昨日才算正式得到娘亲认可,他可要努力再努力,赶紧给心上人织一个荷包。 颇有些不忍地叹了口气,抬手抚上他那高兴得就要飞起来的眉毛,顾华终是按耐住心中那股别样情绪,略有紧张地咽了咽唾沫,不死心地再次问道: “你当真愿意嫁给那位月……姑娘?” 太女绝非凡人,对于这桩婚事,她也不知,此时此刻,究竟是个什么想法? 沉浸在即将新婚的喜悦中,顾泽对于自家母亲的心思浑然不觉,咧唇笑笑,手上动作丝毫不停,俏皮地歪歪脑袋,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那人的神情,满怀憧憬地眨眨眼,不假思索地回应道: “是啊娘亲,孩儿心悦于她,只愿与她长长久久!” 他娘是个啥意思,这时候跑来问这样的问题,多少有点子不大合适吧? “唉~” 轻叹一声,不管不顾地夺下顾泽手中之物,顾华反手迫使儿子同她对视,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眼睛,沉吟片刻过后,终是再次开口言道: “你可知晓她已有家室?你若嫁过去,即便再多得她欢喜都只能做个侧室了。” 委不委屈啊?“嘿嘿~” 轻描淡写地笑笑,顾泽开心的神色并未因此收敛半丝,反手握住母亲的双臂,用他从未有过的坚定神情回望过去,冲着满面忧虑的顾华极致庄重地点了点头,一板一眼地回应道: “我知道啊,乐姐姐早前便已同我坦白,可是感情的事,可不是说没有就能没有的,我既已认定她,便打定主意不在乎旁的。” 前方若是悬崖,他便义无反顾地跳下去,若是南墙,那么他也撞定了。 总之,他跟定她了! 作者的话:"哎呦呦~" 作者的话:"双向奔赴神马的,最美了,简直受不了一点。" 第323章 自己选的路,绝对不会后悔 第323章自己选的路,绝对不会后悔 眼见儿子这幅撞破南墙不回头的模样,顾华那叫一个心急如焚,脑海中不断上演着多年后可能出现的画面,唇瓣紧抿,深邃到看不清意味的双眸微眯,直勾勾地盯着眼前之人,斩钉截铁地反驳道: “不,你不知道,她……” 焦急之下,差点便要将凤翎月的身份和盘托出,话到嘴边却又被她强行咽下。 殿下刻意交代,要保持这所谓“纯粹”的感情,她又怎么能说呢? 望着母亲不同寻常的神情,沉浸在喜悦中的顾泽只觉好奇,眼神飘忽不停地打量着欲言又止的顾华,不自然地抽抽唇角,敷衍般地晃了晃胳膊,例行公事般轻描淡写地问道: “她怎么了?” 哎呦他滴亲娘啊,就算是舍不得自己出嫁,也不能这样式儿地,在他开心到忘乎所以的时候,兜头便是一盆凉水浇下吧! “她这样的人,注定不非凡,跟着她,娘亲不得不担心啊。” 盯着儿子那双纯洁无暇的眼眸,思虑良久,顾华终归是不忍就这么放弃,眸光怅然望向窗外,看着那势头正盛的午后骄阳,猛地吐出一口浊气,无可奈何地叹息道。 儿子啊儿子,为娘也只能言尽于此了! 见他神情略有转圜,满面愁容的顾华好似看到丝丝希望,说着便是牵起顾泽的手心紧紧握住,晶亮的眸光中是他从未瞧见的庄重,面带迁就之感,顺着前头的铺垫,再接再厉地解释道:“你看啊,那样文韬武略的人,泰山崩于眼前都面不改色,还能对你说出定会保我性命的话……就连堂堂大理寺少卿,都对她毕恭毕敬,要知道,这位少卿大人,可是当今璃王府的世女,妥妥的皇室血脉啊!” 傻儿子,用心想想吧,能轻而易举克制这样的人并使其为己所用,普天之下,屈指可数啊! 顾华自认已足够直白,只可惜天不遂人愿,生来执拗的顾泽显然是半点未曾听进去,一个转身便是遛出母亲的视野,提溜着那个尚未完工的荷包不停地转着圈圈,嘴角带笑,满不在乎地摆着手腕,兴致勃勃地反问道: “那又怎么样?不正说明您儿子眼光独到?再说了,她有本事,您面上也有光不是?” 如此反应,着实超出顾华的想象,以手抚额,那叫一个无语透顶,伸出地手臂不自觉垂落,不死心地盯着她家好大儿,万般无奈地念叨着: “不是,泽儿,你……”怎么就这般一根筋?脑子呢? 【某华:如果满分10分,那我最多只能打8.5分,因为,我有1.5语。】 “哎呀娘亲,您可从未像今日这般啰嗦,折腾这么久,且赶紧回去休息吧,孩儿自己选的路,绝对不会后悔,就请您祝福我吧!” 纵使再多想顺着母亲的意思,此刻的顾泽也已被她整的烦躁不堪,一个健步闪身上前,面上赔着再乖巧不过的笑脸,说着便要推着他娘离开。 这都啥时候了,他可得赶紧着绣完手上的荷包,再被打扰下去,猴年马月才是个头哇! 总之一句话,后悔,那是不可能滴! 作者的话:"今日份心塞,给到我们的顾大人!" 作者的话:"某华:哼,你们就好好幸灾乐祸吧,我儿子要是有个什么事,看咱不把家给你们端了!" 第324章 三日后大婚 第324章三日后大婚 次日~~ 【客栈】 “阿姐,为什么不让我顺藤摸瓜,将那背后的杂碎彻底揪出来,见好就收可不是我的风格。” 睁着一双“欲求不满”的眼眸,凤曦月百无聊赖地摩挲着桌边茶杯,回想着一路以来的遭遇以及某人那刻意的叮嘱,忿忿不平地抱怨道。 悠哉悠哉地品着茶,面无表情的凤翎那叫一个淡定,单手指尖于桌面轻点,老神在在地冲她挑了挑眉,不疾不徐地问出了声: “揪出来又如何?揪不出来又如何?” 你还能强按扭头喝水不成?“哎~” 砸吧砸吧唇角,凤曦月那叫一个兴致满满,抬脚踏上身旁的座椅,手掌猛地拍向桌案,锃光瓦亮的眸色中满含斗志,唇角微勾,理直气壮道: “揪出来,那自然是呈报陛下,然后……” 怎么办呢? 呃……估计也只能不了了之。 满是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对于她那瞬间僵在面上的神情不置可否,凤翎月亲自动手为这个傻兮兮的妹妹斟上一杯茶水,没好气地撇撇嘴,摇头叹息一声,轻描淡写地安慰道: “既动不得根本,又何苦为自己徒添烦恼?” 左不过幕后黑手为谁,她们心知肚明。 “嗯嗯。”鸟么悄地坐回原位,还不忘擦擦刚刚踩脏的凳子,满目憋屈地点了点头,随即冲着面前神情自若的凤翎月抱拳示意,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姐,我的姐,还得是你,服了。”好你个太女殿下,无用功那可是半点不做哇! 只是,若不以此名义,她的事情,又该怎么继续下去呢? 装作未曾察觉某人心下呐喊,只见凤翎月再次美美地饮上一口茶水,悠然自得地环抱双臂,唇边噙着几丝不怀好意淡笑,轻飘飘地问出了声: “在想什么?莫不是在考虑,如何给我随礼?” 怎么着,不也得个大的? 俗话说得好,能宰一顿算一顿,主打一个绝对不能吃亏。“你说……哎~你说……咳咳,什么,随礼?” 沉浸在自己内心世界的凤曦月起初并未察觉对方陡转的话题,有所反应之际差点没被呛死,捂着胸口不停地咳嗽,双眸瞪得溜圆,极致控诉地瞧着她,下意识地咽着唾沫,不敢置信地高声吼道: “我的姐啊,你真打算就这么随随便便将人娶了?可别忘了你的身份!” 真就这么着了,且不说陛下作何感想,单就宫里那个她姨父,不得直接跳脚? 旁人怎么想,沉浸在即将大婚喜悦中的凤翎月才管不了那么多,面上笑意逐渐加深,冲着身旁尚处懵圈状态的女人欢快地吹着口哨,斩钉截铁道: “没错,我已令人着手准备,三日后成婚,至于名分,待回京之后,也会一分不少地给泽儿添上。”她的人,总归不能委屈了。 【某翎:没想到吧?咱就是说,主打一个措手不及哎嘿呦~~~】 “呃……好吧。” 眼见说不通,满心惊骇的凤曦月唯有附和,颇有些歉意地望向他,心虚地抬手摸摸鼻头,思虑片刻,终是将那本不该提出的建议宣之于口: “恭喜恭喜啊,只是我的太女殿下,这次,在下还有要事,恐怕……” 作者的话:"今日份感慨: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作者的话:"【某曦:这怎么受伤的总是我?】" 第325章 喝一杯你家姐姐我的喜酒 第325章喝一杯你家姐姐我的喜酒 明知她的焦灼心思,凤翎月仍旧坏心眼子地不肯搭腔,暗自盘算着自己大婚所差物件,心满意足地勾勾唇角,抬手便是拍上她的肩头,理直气壮道: “没什么恐怕的,孤的大婚,你必须参加,凤曦月,这是命令。” 小样,还敢不来,你试试看? 此言一出,本就装着心事的凤曦月更是霎时变身一颗霜打了的茄子,耷拉着个脑袋,满是一副苦瓜模样地瞧着身旁眉开眼笑的姐姐,终是冲她拱手抱拳,悻悻地赔着笑脸,试探着拒绝道: “不行啊,此事非同小可,我的好姐姐,你就……”发发慈悲吧啊? “打住吧你,有什么话,看个东西再说。” 斩钉截铁地一声拒绝,打破凤曦月所有的幻想,见她那副就要哭出来的可怜模样,凤翎倒也罕见地歇了继续逗弄的心思,没好气地摇了摇头,随即冲着屋门打出一个响指,径直出声吩咐道: “阿绾,进来吧。” 话音刚落,便见一袭黑衣加身的墨绾推门而入,利落地冲着凤翎月拱手参拜,一副听从指示的模样。 眨眨眼,再眨眨眼,凤曦月表示,自己着实有些懵。 “啊?怎么是你?你……你你不是在京城呢么?怎么会在这冒出来?” 满是一副见鬼的表情,凤曦月“腾”地一声蹦了起来,后退两步,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抬手便是指着墨绾的方向,条件反射地抽着唇角,随即是一句震耳欲聋的喊声。 不是?她实在是想不通,跟这老姐有啥子深仇大恨,不给她吓死誓不罢休是吧? “可与孤料想不差?”懒得搭理吱哇乱叫的某人,凤翎月自顾自地转头望向门边之人,盯着她手中书信,风轻云淡地问道。 “主子英明!” 意料之中的回答,凤翎月满意地勾起唇角,挥手打断对方欲将书信递上前来的动作,转而冲着另一旁尚处懵圈的堂妹努努嘴,不咸不淡道: “直接给曦月。” 既知结局,那么她也不必再看。 孤疑地接过墨绾手中之物,瞬间愣神过后,顺着它姐那名为鼓励的目光,凤曦月终归是在半信半疑间,将那信纸展开。原是抱着试试心态,却不曾想,会被其中内容吸引,直至越陷越深…… 清晰地瞧见那人眸中的变幻,凤翎月再次升起调侃的心思,状似迁就地叹了口气,自顾自地饮着茶水,翘起的二郎腿有一搭没一搭地摆动着,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悠哉悠哉地反问道: “怎么样?少卿大人,如今,可愿稍作修整,喝一杯你家姐姐我的喜酒了?” 治不了你,她就不叫凤翎月! 泪水不自觉地滑落,情不自禁地伸出指尖,缓缓摸上信纸上那些自己做梦都想查清的真相,凤曦月脑海中回荡着临行前对那人的承诺,一抹福至心灵的笑意渐渐浮上唇角,说出口的嗓音更是带上几许哽咽: “姐……姐姐姐,你这是……真的?” 嗷呜~就问一句,天上突然掉下来的馅饼能吃吗?在线等,挺急的!堂堂大理寺少卿,抱着一封信件又哭又笑,简直令人没眼看,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抬手便是一个爆栗送上,满是一副看傻子般的表情望着她,理所应当地反问道: “不然呢,瞧这傻样,哪里像个在官场上叱咤风云的大理寺少卿?” 真丢人呐真丢人,出去了别说是她的老熟人。 作者的话:"有没有一直从前看过来的宝子们啊,赶紧来猜猜,究竟是啥子事情,叫这位雷厉风行的大理寺少卿变成如今这般哭唧唧的模样?" 第326章 孤要查,谁敢说个不字 第326章孤要查,谁敢说个不字 对于眼下的“诡异”氛围,墨绾着实有些看不下去,一口气斟上两杯热茶分往两边,腆着的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满目真诚地望着面前仍有些飘飘然的凤曦月,轻叹一声苦口婆心地解释道: “世女殿下啊,您的事情,我们主子岂会不在意,早在从您上回带来的消息中发现端倪后,这便一个命令将我调了来,没日没夜蹲过去明察暗访了。” 还天真地以为只有自己在意呢? 殊不知,自家的主子啊,早就在旁人不知情地角落里,默默地做着一切。 毕恭毕敬地将手中之物递上前去,凤曦月满腔皆是难以言喻的感激,唇瓣裂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一个倾身便是握住凤翎月的双手,吸溜着鼻子,语无伦次地念叨着: “姐……你,你居然……” 已经在不经意间,为我安排好了一切。 明明她才是那个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两难的境地,却还能时时刻刻想着自己,为自己打算…… 会心一笑,对于此情此景,凤翎月只觉真实,深邃的眸光不经意间瞥向已为凤曦月泪光粘湿的纸张从善如流地点点头,难得细致地解释道: “你对白昀的心意、此行的目的,我又岂会不知?先前不说,也是因尘埃未落,不想你到最后又空欢喜一场罢了。” 伸手入桌边,再次将那信纸小心翼翼地收起,墨绾同样驻足于凤曦月身旁,安慰般地拍拍她的肩头,顺理成章地接话道: “还好,一切与主子料想不差,顺着世女你追查的方向,果真叫我们找到了当初的蛛丝马迹。” 干都干了,可不得在你面前,刷刷存在感? 这保不齐,还能讨个赏呢是不是? 顺势点头,凤翎月原本带着几分慵懒的眸色瞬间多了几分坚定,单手手肘置于桌案,唇边挂着一抹志得意满的浅笑,暗自思索着连日以来的布局,一本正经地望向某人显然还未完全回神的憨愣模样,言简意赅地总结道: “再给她们几日,将获知的讯息进一步固定,待大婚过后,我陪你一起去。” 怎么样,够意思吧? “好,全听阿姐的。” 不假思索地回应一声,对于这个执行力mAx的姐姐,凤曦月早已佩服到五体投地,对于她的决定,哪里还会有半丝质疑? 沉吟半晌,原本饱含热情的眉眼逐渐僵于脸上凤曦月缓缓抬头,颇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哈巴狗般可怜兮兮地望着面上不见半丝多余情绪的凤翎月,犹豫着问道: “只是,毕竟此事已过去多年,我从前也不过是暗中查访,此番更是就着赈灾粮失窃一案,顺势为之,若是贸然摆上明面,终究是与礼不合。” 没好气地撇撇嘴,懒得看她跳梁小丑般的表演,凤翎月仍旧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坦然模样,起身行至窗边,双臂大展,轻轻搭于窗柩之上,抬眸望着屋外湛蓝的天色,霸气十足道: “那又如何?孤要查,谁敢说个不字?” 反了她们了! 作者的话:"完了完了完了,这样的姐姐,脑斧也爱了怎么办?"作者的话:"能来两打绝对不来一打,多多益善!" 第327章 陪孤看这世间清明 第327章陪孤看这世间清明 徐徐吹来的微风恰到好处地带起衣衫,飞扬的发丝在空中划过完美的弧度,傲气凛然,却又不失庄严,放眼望去,凤翎月挺拔的姿态长身而立,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又好似,万物,皆为陪衬。 迎着凤曦月震撼无比的神情,回过头来的凤翎月随即恢复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双臂环抱,故作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漫不经心地活动着手腕,勾唇笑笑,略带玩味地提醒道: “要不你说,就赈灾粮失窃那点破事,我吃饱了撑的、至于非得带着你一同前来?不过是想着,把这些心头大患一道给解决喽。” 若非如此,朝廷律令在前,即便贵为司职破案的大理寺少卿,哪怕赌上璃王府世女的身份,她也难以在众目睽睽之下,平白无故地重启昔年旧案。 郑重其事地站起身子,凤曦月缓缓上前,迎着两人颇有些诧异的神情,“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冲着前方的女子毕恭毕敬地抱拳行礼,颔首低眉,义正言辞地承诺道: “好,堂姐,我什么都听你的,若真能帮昀儿摆脱罪臣之后的名号,往后,我凤曦月,这个人,这条命,以及璃王府的全部身家便都是你太女殿下,一个人的。” 当日,在包括亲生母父在内的所有人都极致反对的情况下,唯有眼前人,肯义无反顾赞同她的决定。 今时,大“敌”当前,在困难到身旁无一人可用的当下,也唯有眼前人,肯不计后果地施以援手。 肯为朋友两肋插刀、愿为下属殚精竭虑,日日严以律己、事事身先士卒,这便是凤朝储君太女殿下。 为她,哪怕赴汤蹈火,自己都,绝无半丝犹疑。 “得了吧,平白在这煽情,谁稀得要你的命。” 嗔笑着道出一句,凤翎月顺势将人拽起,满不在乎地摇了摇头,深邃的眸光中划过些许晦暗,带着几分力道的双手缓缓覆她肩膀头,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双眼,郑重其事地“告诫”道: “此话不必再说,你还得留着性命,好好陪着孤,治国安邦,荡平一切不公,看这世间清明呢!” 是承诺,也是邀请! 她对敌人绝不手软,对自己人,更不会容忍随意放弃,更何况,于她而言—— 凤曦月,从来都不只是下属。 ………… 三日后~~ 【顾府】 “恭喜顾大人,贺喜顾大人!” “顾大人真是好福气,不仅沉冤昭雪,还得了这样一位出类拔萃的乘凤快婿!” “是啊是啊,双喜临门,当真令人艳羡。” “……” 随着一声声喜形于色的道贺,凤翎月这场“临时起意”的大婚方才拉开序幕。 虽说比不得精心准备的皇家庆典,可自打决意迎娶顾泽之时,她便吩咐手下提前准备,得益于暗卫们那得天独厚的执行力,时至今日,倒也颇具十里红妆之感。 尤其是在这远离繁华的贫苦小镇,更是称得上大办特办,已属有史以来的最高规格。作者的话:"太燃了太燃了,越整越上头,恨不得没日没夜地赶紧跑剧情,简直忍不了一点!" 第328章 全场消费,由少卿大人买单 第328章全场消费,由少卿大人买单 跨步而出,望着面前人头攒动的场景,凤翎月那叫一个满意,不动声色地停于顾华身旁,冲她一本正经地拱手轻笑,郑重其事地承诺道: “远水毕竟解不了近渴,今日种种,只当引路砖,待来日回京,该给泽儿以及顾大人的,翎月一丝一毫都不会少。” 堂堂官员之子,太女府君侍,怎么着,也不能失了面子不是? 转身对向而站,顾华满眼皆是感激,同样抱拳以示回应,刻意压低音调,趁着众人不曾在意的档口,微不可查地轻言致谢道: “微臣替泽儿,也替安邑百姓,多谢殿下!” 凤翎月的言外之意,她懂,之所以称呼“顾大人”,全因这位高高在上的储君,于日前,给了她一份根本无法拒绝的“聘礼”—— “待回京都,孤会以太女之名发下文书,安邑大灾重建,当免三年赋税!” 这是除却常规聘礼外,她给顾华最大的诚意。 “恭喜恭喜啊我的好姐姐!” 又是一道爽朗的嗓音破空传来,回眸即见满面春风的凤曦月,惬意地摇晃着手中折扇,冲着不远处的凤翎月挑逗般地眨了眨眼,弯腰躬身,面带狡黠之色,毫不客气地祝福道: “祝您和新姐夫,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要说这人,还真是桃花朵朵开,好端端地出来查个案,你说这,直接冷不丁地办上婚宴了。 “多谢我们少卿大人!”顺口应承一句,对于凤曦月眸中揶揄之色,凤翎月看的分明,一抹坏笑划过唇角,随即转身,一身红衣猎猎,冲着府外前来贺喜的民众微微拱手,气沉丹田,带着内力的嗓音霎时扩散而出,经久不落: “欢迎诸位前来参加今日婚仪,在下已将全城酒楼、旅馆等场所尽数包下,全场消费,皆由身旁这位少卿大人买单,大家敞开了吃,敞开了喝!”要说这安邑县,自打年前遭灾以来,少有吃饱喝足的时刻,此时此刻,趁着自己小登科之喜,能令她们好好放松一番,倒也不错。 “喔~好……好……好!” 震耳欲聋地叫喊声此起彼伏,唯有凤曦月一人如同炸毛的狮子般,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拽起那春风满面的女子便是一句大惊失色的质问: “哎~不是,姐啊,我礼账不是上过了?您老这是干啥呢?”这怎么吃瓜还能吃到自己身上,你倒是好人做到底了,一点不在乎旁人的死活是吧? 要知道,自打上回与自家母王闹翻,她可是仅靠着大理寺那点微薄的俸禄养家糊口呐! 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凤翎月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悠哉悠哉地环抱双臂,满面坏笑,状似惋惜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 “反正话已经放出去了,干不干吧你就说?” 怎么样,还能笑得出来嘛? “呵呵~” 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满脑袋黑线的凤曦月那叫一个无语,以手抚额,欲哭无泪地赔笑应对着络绎不绝道着谢的百姓们,咬牙切齿道: “干干干,都说了听您的,大女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试问谁家好人能在大婚当日如此摆妹妹一道啊? 嗯,她姐能! 作者的话:"什么叫打碎牙齿和血吞,这就叫!" 作者的话:"至于为啥这么干呢?哎~那是因为本章成型那时,正值作者脑斧和她滴同门两人在师门群互“摆”一道……" 第329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第329章春宵一刻值千金 【喜房】 张灯结彩的房间内,龙凤红烛、合卺美酒、花生瓜子等讨喜物件应有尽有,一对新人相对而坐,在刻意请来喜公的主持下,尽善尽美地完成礼仪。 “真是没想到啊,这趟南下之行,竟会将心给丢了去。” 顷刻间,偌大的房间唯余二人,眼角带笑、眉梢带喜,凤翎月面带几乎将人溺毙的柔情,神情缱绻地望着自己这位眉眼如画的新婚夫郎,如是说道。 赞同地点了点头,顾泽缓缓抬起他那因害羞略微有些泛红的脸颊,十指交缠,无意识地摆动着,宛如偷腥猫儿般上下打量着对向而坐的女人,傲娇地轻哼一声,嗔怪着撒着娇: “还说呢,人家也没料到,城门口那区区一面,竟会将自己给整个赔进去。” 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凤翎月面带无以言喻的庄重,一本正经地牵起他的双手,安慰般地眨了眨眼,唇角带笑,郑重其事地柔声问道: “泽儿,置身此地,我有太多身不由己,今时今日,我再问你一遍,以侧室身份陪在我身边,你当真愿意?如果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抿唇一笑,顾泽着实被她着突如其来的问询逗笑,眨着一双星星眼,似笑非笑地瞧着她,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颇有些好笑地问道: “如果我后悔了,乐姐姐又当如何?拍拍屁股走人?” 双手更添几分力道,凤翎月一眨不眨地直视他的双眼,腰背挺地笔直,满是如临大敌的姿态,唇瓣紧抿,目光如炬,义正言辞道: “招惹了你,总归是我的不是。若你后悔,我便认你作义弟,日后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全力支持。若你再次有了心上人,我便备上可以媲美一座城池的丰厚嫁妆,送你风光大嫁。” 总归爱了一场,无论能否修成正果,自己都绝计不会亏待了他。 “那好啊,乐姐姐,你可听好了!” 娇笑着道出一句,顾泽就差笑得涕泪横流,以手抚额,好一会才稍作缓解,随即抬手于她肩头,缓缓向前倾身,闪烁着万千星光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焦灼不堪的凤翎月,一字一句、不容置疑地陈情道: “无论你是谁,我的心上人,只有你,从前唯你,此时唯你,之后,更是唯你一人尔。” 修长的睫羽微不可查地颤动着,蜻蜓点水般从凤翎月眼前闪过,气息交缠之间,心灵交汇之际,唯见女子那句珍而重之地承诺: “好,此生此世,永不相负!“ 我凤翎月,发誓! “哎~不对,你要干啥?” 随着幔帐落下,直到二人间再无一丝缝隙,顾泽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丝丝不对劲的地方,两只小手摆个不停,眼神闪烁着想要逃离凤翎月那愈加炙热的目光,手忙脚乱地念叨着。 “嘿嘿~” 笑得一脸意味深长,凤翎月顺势便是将那作乱的小手捏在掌心,一个泰山压顶便是将人圈在身下,指尖轻勾他那小巧的下巴,用那低沉磁性的嗓音,如空谷幽兰般,极致诱哄着: “春宵一刻值千金,乖泽儿,我们,莫负良宵呐……” 作者的话:"鸟么悄地又一个娶回家喽~~"作者的话:"各位看官们,看花眼了不?" 第330章 瞧见几分殿下的模样 第330章瞧见几分殿下的模样 与此同时~~ 【太女府??暮璃阁】 “主子,您怎么这副表情,殿下好不容易来信,说了什么呀?” 望着面前容色阴沉的苏暮,苏宁那叫一个惆怅,片刻不敢离开地盯着自家公子,急得在他面前来回转着圈圈,腆着一张笑脸,颇有些诧异地问出了声。 前些日子不盼着殿下呢么,这冷不丁来了消息,不应该开心吗? 自嘲地笑笑,苏暮并无意料之中的欢喜,捏着信纸的手掌不自觉地锁紧,眯起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紧紧皱着眉头,怅然若失道:“是啊,好不容易来个消息,居然是……” 还真是一个记挂着家里的好妻主啊! “属下见过主君。” 就是在这异常诡异的氛围之中,随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步履匆匆的姜曼跨步前来,在得苏暮许可之后方才入内,抬手便是朝着上位之人躬身行礼,面容含笑,事无巨细地禀报道: “殿下的消息,想必主君已然收到,左不过一个月,便能归来,这外头的事情有咱们看着,内宅里的安排,便只有得请您多多劳心了。” 【某曼:哎~还说这主君还真是难,自己个儿还同殿下在那别别扭扭呢,一个俩个情敌那叫一个溜烟儿地往进走。】 “啥?殿下她又娶夫了?” 冷不丁地一声大吼,着实令在场几人始料未及,最先反应过来的苏暮登时变脸,“腾”地一声站起身子,冲着罪魁祸首苏宁便是一句厉呵:“放肆,殿下行径,岂容你随意置喙?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快给本君滚下去!” 疯了不成,还嫌自己的处境不艰难? “主君息怒,莫气坏了身子。”被他这般甚为少见的色厉内荏震慑,姜曼属实有了瞬间愣神,条件反射地道出一句,随即再次朝他躬身,带着满面慈爱的笑容,有理有据地分析道: “这小侍也是担忧主君,私下说说,倒也无伤大雅,殿下向来宽容待下,定不会苛责,主君您便也莫要过多计较了。” 此时此刻,她怎么能在这位柔婉高雅的主君身上,瞧见几分殿下的模样呢? 是……错觉吗? 因气恼而略微有些通红的双眸闭阖又睁开,仰头长舒一口气,苏暮方才恢复此前那般轻柔婉约的姿态,不紧不慢地坐回原位,致谢般冲着姜曼的方向微微颔首,轻笑着回应道: “多谢姜姑姑宽慰,新人入府的事,本君记下了,定会与前院配合,为殿下办得妥妥贴贴。” 事到如今,他还能如何呢? …… …… “主子,对不起……都怪我……” 又是几句场面上的寒暄,姜曼这才以事务繁忙为由告辞离去,几乎是在房门重新合上的瞬间,便见满脸愧疚的苏宁“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停地抹着眼泪,泣不成声道。 头疼地揉揉眉心,此刻的苏暮,哪里还想有片刻纠结,敷衍般地摆了摆手,难得不顾形象地仰头靠于身后椅背,轻声叹息道: “唉~起来吧,你的心思,我又岂会不知,往后注意莫在人前显露,平白留了话口。”一个不留意再给有心之人利用,真出事了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作者的话:"喜欢主君的宝子们你们还在吗?" 作者的话:"就问有没有一种巴掌扇不进屏幕的无力感嘞?" 第331章 殿下的恩宠,便是他最大的资本 第331章殿下的恩宠,便是他最大的资本 缓缓起身,心情沉重地绕向苏暮身后,苏宁得心应手地为他按摩着肩膀,沉默良久,方才紧紧盯着自家主子仍旧不曾舒展的眉心,犹豫着问道: “那……主子,不知云侧君那件事,您又预备着如何处理?” 这都过去好几日了,总得想个解决之法,不能一直冷处理着吧! “唉~” 随口叹息一声,仍旧闭阖双眸的苏暮着实懒得多作评价,双臂环抱于胸,坦然地享受着苏宁的服侍,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问道: “他的态度还是那般坚决?” 要说这个云悠也是当着令他头疼,家里作妖也便罢了,好巧不巧地从外头领回个差点被人当街打死的“可怜人”,不管不顾地上来便要将人收着。 自己不过例行盘问几句,他可倒好,差点拔腿便去南郡,嚷嚷着找殿下给主持公道。 回想着近日得来的消息,苏宁一张小脸再次浮现出愤世嫉俗之感,片刻不敢离开地盯着自家主子的反应,没好气地撇了撇嘴,如是回应道: “是啊主君,云侧君对那名随手救回的小侍出奇得好,非说什么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怎么都不肯松口将人送走。” 跟有病一样,还偶遇?自家公子明明说了有蹊跷、有蹊跷,一个字不听,还非要一意孤行。 随意摆了摆手,心力交瘁的苏暮半点不想提及云悠,缓缓睁开双眸,貌似惬意地伸了伸拦腰,转头瞧向屋外成群结队路过的飞鸟,不咸不淡道: “罢了,明日去找姜姑姑知会一声,而后告诉云悠,此事本君答应了,但愿他能管好自己的人,莫要出现什么差错。” 爱咋咋滴吧,他真的是懒得折腾了,真出了事也等那女人回来收拾烂摊子得了。 心疼地瞧着苏暮那颇为落寞的神态,苏宁满腔愤恨再次难以遮掩,顺着抬望向悠然苑的方向,默默收紧拳头,刻意压低音调,忿忿不平地抱怨道: “虽然知道不该说,可奴才实在不吐不快,您说他云侧君不过一个区区四品武将之子,到底有什么资本,在您面前那般趾高气昂?” 这样落寞的公子,他是真的心疼,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感,真的是糟透了!“呵~” 自嘲般地笑笑,对于他的问询不置可否,只见苏暮缓缓起身,抬脚便是朝着内殿走去,眼神交汇之际,独留一句意味深长的感慨: “殿下的恩宠,便是他最大的资本。” 话虽如此,可就在身影即将消失于外间视野之际,满心怅然的苏暮终究还是回了头,唇瓣紧抿、神情复杂地望向苏宁,心下暗叹一声,点到为止地再次道出一句吩咐: “顺带给姜姑姑说一声吧,请她谴人有意无意看着点,可别等真出了事,那可就晚了。” 罢了罢了,在其位,谋其政,又何必将那些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个人情感牵扯其中,至于他的心,早就该死在多年前的那个午后了不是么? 作者的话:"嗐~我们这主君当得,也是越来越心塞了" 作者的话:"事已至此,脑斧没什么可解释的" 作者的话:"大家对云悠不爽想骂他的,那就尽情的骂吧" 第332章 该启程了 第332章该启程了 两日后~~ 【安邑??顾府】 “不行,你我都成婚了,你没道理丢下我。” 就在凤翎月两姐妹继续南下的临行前夕,正值新婚燕尔的顾泽怎么都不肯放人离去,不依不饶地拽着他那新婚妻主的隔壁,一个劲地念叨着。 抬手摸摸他的脑袋,凤翎月不见半分不耐,仍是那般神情缱绻地瞧着面前已然梳起已婚夫郎发髻的顾泽,一丝不苟地为他整理耳边碎发,柔声解释道: “我哪里舍得丢下你?不过是道上凶险,不忍你跟着受苦罢了。” 虽说她已基本安排好了一切,奈何所行之处太过靠近边地,会否出现意料之外的“惊喜”,谁也不得而知,她又怎么能让顾泽无端涉险? 更何况,她还不想这么早,便对顾泽暴露身份,这该死的神秘感,能多留一会,那便再多留一会吧。 撇着个小嘴,顾泽仍不肯轻易放她离开,一只脚尖轻抬,若有似无地摩挲着凤翎月的袍角,闷闷不乐地晃着脑袋,喋喋不休地撒着娇: “那人家也舍不得离开你嘛,俗话说妇唱夫随,乐姐姐你就带着我呗?。”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主打一个咬定青山不松口的牛皮糖咱就是说。 【某泽:这不废话嘛,好不容易到手的亲亲妻主,这要是一个不留神给整丢了,我找谁说理去?】见此情景,适才跨门而出的顾华那叫一个没眼看,冲着凤翎月颔首示意过后,径直便是将人拽了回来,恨铁不成钢地一个白眼送上,无可奈何地仰天长叹,语重心长地劝慰道: “泽儿,听话,儿婿出门是为办事,可不是游山玩水,再说了,你就不想多留几日,再陪陪为娘?” 他的个傻儿子啊,若是一直这般纠缠,在那深似海的宫廷内苑,恐怕迟早会遭人厌弃啊! 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屈指便是宠溺地刮上男子鼻梁,凤翎月眉眼含笑,抬手捏捏他那因不满而鼓起来的脸颊,冲着一旁的顾华神态自若地努了努嘴,极为耐心地劝说道: “你母亲说得对,你便趁此机会多陪陪她吧,天高路远,待同我回京,怕是好些日子见不到。” 可别到时候,又得嚷嚷着回来哦。“阿姐!” 随着一声呼唤赫然响起,一身短打劲装的凤曦月跨步而入,环视一周过后,径直朝着不紧不慢的凤翎月微微颔首,轻咳几声,言简意赅地催促道: “一切准备妥当,我们该启程了。” 就目前的形势,再不走,她可真要怀疑,这个不靠谱的就这么水灵灵地身陷温柔乡内,再难抽身了。 “嗯。” 顺嘴应答一句,凤翎月再次面向刚刚娶到手的小夫郎,仍旧端得那副不疾不徐的姿态,情不自禁地抬手抚上他的眉眼,眸中带着那几乎要将人溺毙的柔情,依依不舍地将人搂在怀中,缓缓垂首凑于耳边,薄唇微启,郑重其事地承诺道: “我走了,好好在家等我回来,而后正式带你回家,我生活的地方,属于我们的家。”只是不知道,届时,家里的某个小祖宗,又会是怎么个反应? 作者的话:"无奖竞猜:翎月为何不能带着亲亲小夫郎?" 第333章 近乡情怯的少卿大人 第333章近乡情怯的少卿大人 “殿下啊,您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不渴。” “姐啊,您累不累,我来为您捏捏肩?” “不累。” 一声声呼唤和一句句惜字如金的回应接连响起,成为俩姐妹无聊路途中难得的风景,不过消停片刻,兔子一般闲不住的凤曦月摩拳擦掌地再次凑了过去,说着便要再次开口: “呃……那个……” 话音未落,脑瓜子嗡嗡作响的凤翎月再难容忍,“啪”得一声搁置手中书简,吃人般的视线瞬间朝她瞪了过去,不怒自威的神情微不可查地散发着可怖的威严,开口便是一句咬牙切齿地怒吼: “我说凤曦月,你哪根筋搭错了,嘴巴跟上了机括似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这马车,你要坐就好好坐,不坐就麻溜儿给我滚!” 起初一切尚好,可不知为何,车架越是接近目的地,凤曦月这厮的不正常劲便愈加显现,要是再不制止,凤翎月当真怀疑,这还没到地方呢,一行人恐怕都被她给烦死了。 见她如此,方如大梦初醒的凤曦月着急忙慌地摆着双手,极为上道地后退,一个箭步便是蹿至马车里距离凤翎月最远的位置,腆着一张大脸不停地讪笑着,讨好般地说道: “别生气,别生气,我不说了,不说了。” …… 话虽如此,可不过消停片刻,某人心中那股无名焦虑便再次占据主流,思虑良久,终是蹑手蹑脚地再次上前,冲着面前重新悠然阅读的凤翎月笑得那叫一个人畜无害,刻意压低音调,试探性地问道: “哎呀姐……最后一句,我保证最后一句,真的真的。” 这要不事先说好,就她姐这个虎样,保不齐还真就把自己华丽丽地扔在这荒郊野岭了。 “呼~” 深吸一口气,凤翎月强忍住将这完蛋玩意儿扔出马车的冲动,紧握书简的掌心不自觉地收紧,皮笑肉不笑地转眸望去,唇边划过几许叫人捉摸不透的浅笑,冷哼一声,没好气地回应道: “说吧!你到底怎么个事儿?” 自打进了岭南地界,这货便跟个猴子一样,反常得很。凤翎月毫不怀疑,如若不能令其一吐为快,怕是会如此这般地纠缠一路。 “嘿嘿~” 笑得满脸谄媚,凤曦月屁颠屁颠地于她身旁蹲下,双手托腮,一双眼眸滴溜溜地直转,煞有介事地冲着窗外的方向努了努嘴,满是义正言辞道: “舟车劳顿,我的建议是,咱不如在这城外,好好修整一晚再进去吧!” 磨刀不误砍柴工,收拾行装好上路,她这个想法,也没什么毛病不是? 对于她的“建议”不置可否,凤翎月倒是罕见地染上几分坏笑,抬手便是捏上对方那素来冷淡威严的面容,几番打量之下,终是悠哉悠哉地靠于车壁,砸吧砸吧唇角,颇有些嘲讽地揶揄道: “呦,我说怎么了,原是咱们这大名鼎鼎的少卿大人,竟也不可免俗地犯起了那劳什子近乡情怯的毛病了呢。” 如此一来,种种反常之处,倒也能够说的通了。作者的话:"代入一下咱太女殿下,有没有一巴掌给某些人扇下去的冲动?" 第334章 如何向翘首以盼的昀儿交代 第334章如何向翘首以盼的昀儿交代 以手抚额,耷拉个脑袋,凤曦月那叫一个抓耳挠腮,心烦意乱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凤翎月,宛若瞧见救命稻草般,下意识地拽上她的衣袖,端着一张苦得不能再苦的苦瓜脸,哼哼唧唧地大吼着: “啊呀我的姐,你就别嘲笑我了,这一路,可给我急麻了,更是无比庆幸并未独自前来。” 事到如今,感受着内心连番焦灼,对于她姐的先见之明,凤曦月那叫一个佩服到五体投地哦。 “撒爪!” 没好气地道出一句,凤翎月猛地抽回自己的胳膊,孤疑地瞧着她那副半死不活的倒霉模样,无可奈何地撇了撇嘴,颇有些诧异地问道: “说说吧,距离案件真相越来越近,你这脑子里究竟还在想些什么?” 明明就差临门一脚便能得偿所愿,非得整这死出,不知道的还以为摊上什么大事了呢。 “唉~” 惆怅地叹息一声,凤曦月直接一整个盘腿坐于地面,转而望向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万般纠结地皱了皱眉,抬手捂上胸口,感受着来自四肢百骸那股没来由的浓浓无力之感,自顾自地念叨着: “我也不知道,只是距离白家故居越近,我便越是紧张,害怕最后的结果不尽如人意;害怕我们的所谓真相不能为世人所接受;更害怕见到的,会是再难回首的血淋淋真相。” 到时候,她可要如何向翘首以盼昀儿交代啊? 想着昀儿强壮镇定的瞬间,想着昀儿因担忧自己而拒绝继续追查的言辞,想着昀儿独自一人之时的落寞,她便心如刀绞…… 此言一出,对于自家那憨傻妹子的心思,凤翎月算是彻底明了,伸手便是将人拽了起来,好心地亲自斟茶递了过去,方才重新拿起桌边书简,悠哉悠哉地阅读起来,漫不经心地调侃道: “拉倒吧,人家白公子流落民间多年,早已非比寻常,他的接受能力,可比你想象的,要大的多。” 更何况,于他而言,怕的不是真相惨烈,而是明知真相却不得已昭雪的痛。 一句惊醒梦中人,凤曦月瞳孔放大,好似被人击上天灵盖般,好一阵酥爽,随即一蹦三尺高,闪烁着灼灼光芒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之人,下定决心般紧握双掌,斩钉截铁道:“对,阿姐你说的对,事已至此,我该关注的唯有如何破案,而不应过多纠结于之后的事情,更不应被此束缚手脚。哎呀~你看我这个脑子,想啥呢一天天的。” 若当真如此,恐怕才真叫她家昀儿看不起呢! 无比嫌弃地摆了摆手,瞅着眼前这个想一出是一出的主,凤翎月只觉心塞,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手握书简,警告般地轻敲桌案,不咸不淡道: “知道就好,赶紧消停会吧我的大小姐,脑子都要被你吵炸了。” 若不是看在这厮任劳任怨帮她查清安邑赈灾粮失窃一案,间接成就自己与顾泽一番好姻缘的份上,早在此前喋喋不休扰人清净的时候,她便已有将人一把丢出去的冲动。 作者的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嘲笑曦月的同时,屏幕前的大家,可会有感同身受之情?" 第335章 有的是时间给你出气 第335章有的是时间给你出气 次日~~ 【岭南??春风楼??包厢】 “我说阿姐,选这么个地方,你是疯了不成?” 眨眨眼、再眨眨眼,举目望着眼前的灯红酒绿、觥寿交错之景,凤曦月着实有些始料未及,下意识地咽下一口唾沫,强迫自己回神瞧向身旁之人,唇角抽搐不停,好半天才从震惊中找回自己的声音。 看傻子般斜睨一眼,悠哉悠哉品着茶的凤翎月丝毫不见慌乱,有一搭、没一搭盯着下方大厅,耳尖微动,将周遭一切微末声响尽收其中,面上挂着志在必得的笑意,放松般地转转手腕,轻描淡写地回应道: “你懂什么?越往边地,局势越是复杂,派系林立、盘根错节,来这种地方,才能一劳永逸。” 不然还得费劲巴拉地分开查验,还不够麻烦的。 “哦~” 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凤曦月一溜烟蹿至窗边,不停地伸长脖子朝外看去,电光火石之间,一股莫名“猜测”涌上心头,只见她坏笑着转身,满脸贼兮兮地望向桌边那个老神在在的女人,抬手摸摸并不真实存在的胡须,意味深长地感慨道: “哎不是~莫非这才是你好说歹说都不肯带着新姐夫一同前来的原因?” 这也……确实不能带着来的吼? 脸色微变,凤翎月危险地眯了眯眸子,冲着嘴欠的某人便是勾勾手指,随即大喇喇地活动着许久不曾“运动”的双拳与脖颈,抿唇露出一抹令人心惊的浅笑,咬牙切齿道: “凤曦月……” 还敢揶揄她,事情还想不想继续了? “叩叩~”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俩人“剑拔弩张”的氛围,随即便见一周身夜行衣的女子跨步行至中央,干脆利落地冲着凤翎月单膝跪地,毕恭毕敬地呈上手中文书: “参见主子,这是属下这些时日收集到的所有消息,事实真相已然明了,还请主子过目。” 此人正是凤翎月从未显露人前的心腹之一——翎七。 不发一言地将其摊于桌面,凤翎月挥手招呼对方起身,不过片刻便将当下情势尽数厘清,随即转眸望向屋外,瞬息沉默过后,抬手便是指向下方正中,某一左拥右抱的女人,斩钉截铁道: “那个肥头大耳的油腻女,便是你口中的左大人吧?” 是问句,用的确实肯定的语气。 这是她的自信,也是她的能耐。 “主子好眼光,正是。” 随着一声应和响起,凤曦月方才整明白当年旧案的来龙去脉,与其所料不差,却也更令人窝火。 顺着凤翎月的视线望去,眼前的欢笑盛宴,怎么看怎么恶心,火冒三丈的凤曦月双掌紧扣桌边,好不容易才压抑住将人大卸八块的冲动,牙齿咬得“嘎嘣嘎嘣”直响,怒不可遏地谩骂道: “那帮狗杂种可真不是人,为了一己之私残害忠良,害的昀儿家破人亡、被迫尝尽世间冷暖。” 安慰般地拍拍她的肩膀,对于这人沉不住气的举动,凤翎月罕见地未曾出言申饬,一抹不忍划过眸间,音调轻缓,说出的言辞却带有毋庸置疑的坚定: “放心,有的是时间给你出气。” 她的妹妹,她的妹夫,哪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吃哑巴亏? 作者的话:"书接第332章无奖竞猜,可有宝子猜到此清理脱俗的原因?" 第336章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第336章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此人名唤左欣,如今的岭南府都尉,当年不过是白府一名最不起眼的门徒,却在一次大战之后,众人忙着庆贺之时,卖主求荣,将谋反物件塞于府中构陷白将军,间接酿成白家满门抄斩的惨剧。” 言简意赅地禀告一声,看着俩人那一定一静的反应,翎七颇有些失望地缓缓低下脑袋,面带愧疚之色,心下暗叹之际,弯腰躬身,再次冲着瞧不出半点情绪的自家主子拱手告罪道: “属下惭愧,虽已摸索清楚事态情由,却始终无法寻得实质性证据,还请主子降罪。” 原以为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任务,没成想,却还是做了个半成品,劳主子亲至。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凤翎月并未因此苛责,挥手示意翎七起身,手指微弯,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桌面,双眸微眯,继续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场下环境,随口便是一句轻描淡写地回应: “无妨,既在当年做下此番大案,又在这鱼轮混杂之地隐匿多年,这左大人想必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们拿不到证据,也情有可原。” 若非如此,她又何至于,非得亲自跑着一趟。 “那我们接下来要如何?” 绞尽脑汁而仍旧不得其法,如今的凤曦月,当属一句“关心则乱”,瞬间犹豫过后,径直抬眸转向一旁淡然自若的凤翎月,理直气壮地摊开手掌,直截了当地问出了声。 算了算了,既然都把她姐给拽来了,那便老老实实听她安排即可,白费那些脑子做什么? 唇角微勾,意味深长的笑意自眼底划过,只见凤翎月仍旧不紧不慢地饮着杯中茶水,悠哉悠哉地翘起二郎腿,抬眸望向愁眉苦脸的几人,惜字如金道: “抓人,审问,搜证!” 一条龙服务,给她安排的明明白白! “啊?啥,就这么直接?” 条件反射地冒出一句,凤曦月炸毛属性再次出发,眸中闪烁着浓浓的不解,双手叉腰,直勾勾地盯着面前出乎意料干脆的某人。乖乖哦,这话,怎么看怎么像是玩笑啊! “不然呢?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没好气地道出一句,凤翎月随即不再理她,转而面向身旁垂首敬待指令的墨绾二人,侧身靠于椅背,自然而然地清了清嗓子,干脆利落地吩咐道: “墨绾,你现在立刻带人去,明里将左欣的都尉府给我围喽,一只苍蝇也别放走,声势越大越好。” “阿七,你带着姐妹们兵分俩路,一路偷溜去岭南刺史府守株待兔,一路回去护好证人证物,听孤命令令行事。” 不疾不徐的嗓音中传递着毋庸置疑的威严,二人当即领命而去,独留一个头两个大的凤曦月,孤疑地望着某人那势在必得的神情,好奇地问道: “那……姐啊……我们呢?” 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吧? 抚案而起,凤翎月终是将那慵懒之色收敛,悠哉悠哉地转着手腕,冲着那个早已被她锁定多时的岭南都尉昂了昂下巴,阴测测地笑了笑,转而面向凤曦月,出口便是一句: “当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 不然,还留着她等过年当下酒菜啊? 作者的话:"今日份爽点,究竟是在哪里呢?" 作者的话:"是直截了当地抓人审问?" 作者的话:"还是深入人心的报仇抱怨?" 第337章 再敢多言半句,姑奶奶宰了你 第337章再敢多言半句,姑奶奶宰了你 随即转身,趁着凤曦月还未做出反应的空档,抬脚踏上矮凳,一个纵身跃起,不过眨眼功夫,便已成功落于下方舞场。 完美落地之前,更是不偏不倚地踹上左欣的胸口,疼得她那叫一个满地打滚。 “哎~喂,你干什么?等等我啊!” 大叫一声,凤曦月眼冒亮光,不甘示弱地飞身追去,更是赶在左欣即将爬起的瞬间,一个后旋踢又是给她华丽丽地撂倒当场。 紧接着响起的,还有人肉沙包那压抑着痛呼的凄厉控诉: “你们……哎呦~你们是什么人?”她奶奶个熊的,自己跟这乐呵的好好的,这是打哪冒出来俩个愣头青,二话不说上来便是动手。 “找你讨债的人!” 又是一声大喝,凤曦月头也不回地又是一拳送上,又在那人一个趔趄即将摔倒之际将其拽了回来,随后更是坏笑一声,再是一脚将她踹出老远。 抬手捂着被磕得满头包的脑袋,左欣干脆破罐子破摔地瘫倒在地,不停地招呼不远处人群之外的侍从上前支援,声嘶力竭地质问道: “住……住手,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你凭什么打我?” 光……啊不,黑天化日,朗朗乾坤,还有没有点王法了? “是吗?十六年前的案子,白府,左大人还记得吗?那个被你当作垫脚石,一步一步爬上今日位置的岭南第一世家。” 冷笑一声,凤曦月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她而去,一字一句,宛若重锤般击上心尖,辅之嗜血目光,活像一位堪堪走出地域的修罗,那一瞬间,倒真令左欣有种莫名其妙的大祸临头之感。 听闻此言,眼冒金星的左欣瞬间来了斗志,挣扎着站起身子,一手叉腰,一手抚着疼痛不堪的脑门,眉眼间尽是鄙夷与嘲讽,一口一口地喘着粗去,不甘示弱地瞧着眼前人,大言不惭地怒吼道: “白……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既敢殴打朝廷重臣,堂而皇之地为佞臣说项,那些个犯上作乱之人,简直死有余辜。” 她道是谁呢,原来是那个早已背负逆贼骂名多年的白家啊,时过境迁,纵使天王老子也再难翻案。 “朝廷重臣?打的就是你这个朝廷重臣,当年真相究竟如何你心知肚明,再敢多言半句,姑奶奶立刻宰了你,把你脑袋踢下来当球踢!” 怒不可遏地大吼出声,此刻的凤曦月显然已经宛若疯魔,内力于掌心涌动,猩红着一双眼眸,说着便再次飞身攻去,伴随着起伏的动作,还有声声震耳欲聋的怒骂: “你个黑心肠的狗官,我叫你冤枉好人……叫人构陷白家……叫你害的我昀儿孤苦无依……” 单手背负于后,凤翎月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凤曦月愈加兴致昂扬的动作,随手干翻意图上前帮腔之人不知过去多久,敏锐地察觉到楼外传来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方才出手将人拽住,直截了当道: “可以了,曦月,我们走,收拾她,不急于今日。” 果断收手,凤曦月摆着双手便是退回自家姐姐身旁,斜眼看着形似一摊烂泥的左欣,犹嫌不足地啐了一口,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给出最后通牒: “好,那便暂且留她狗命,笔笔血债,容我来日慢慢讨回。” 作者的话:"某翎:要想身体棒~松松筋骨少不了~" 作者的话:"某曦:嗯~我姐指哪我打哪~为我姐痴~为我姐狂~为我姐哐哐撞大墙~" 作者的话:"某狗官:姑奶奶们哎~原来我竟是您二位play的一环?" 第338章 引蛇出洞 第338章引蛇出洞 “姐,咱现在是要做什么?守夜?那还不如再去把那狗杂碎好好揍一顿。” 百无聊赖地翻了个身子,屋顶上正与月光大眼瞪小眼的凤曦月如同二世祖般叼着根不知打哪来的狗尾巴草,神采奕奕地眨巴着双眸,手肘戳向身旁不动声色的凤翎月,颇有些诧异地问出了声。 自打从春风阁出来,并无意料之中的唇枪舌战,更无酣畅淋漓的巅峰对决,反倒是华丽丽地别她姐拉着……上了房?还是能够打眼将整个街区瞧遍的房。 抬手便是一个爆栗敲上,凤翎月满是嫌弃地朝着相反的方向挪了挪,深邃的眸光紧盯人头攒动的春风阁门口,略带嘲讽地打趣道:“除了打她你就没点别的追求?最终目的忘了?亏你还大理寺少卿呢,啥也不是。” 迎着她那尚处懵圈的小眼神,凤翎月内心瞬间升腾起一股无名火起,不管不顾地便是一脚踹去,不尴不尬地扯出一抹冷笑,方才无可奈何地解释道: “动脑子好好想想,要是一个小孩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顿打,家又回不去,接下来会做什么?” 这不明显是为了引蛇出洞?不然还真以为她大老远跑去那花楼,就只为了打一架? 啊呀她的个老天奶啊,就这脑子,是怎么在大理寺混下去的?这模样要是那些被她抓获的罪犯若是瞧见,恐怕得直接给气得七窍生烟吧? “哎姐~” 条件反射地晃了晃,凤曦月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是自己不至于彻底掉落下去,来不及控诉一声,顺着对方的视线同样望了过去,思虑良久,终是得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去……找人撑腰?” 话音刚落,即见凤翎月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朝着春风阁的方向努了努下巴,满是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冷眼旁观这场精彩大戏,轻描淡写道: “说的不错,看吧,这不就开始动了?” 此前还空无一人的长街上,不知不觉已聚齐一小队官兵打扮的女子,一面竭尽全力地安慰着正被人搀扶、一张脸已然肿成猪头的左欣,一面听她暴跳如雷的吩咐。 “呃……这混球的腰……啊不,后台,可真是多啊!” 不过瞬息之间,长街再次恢复安静,目睹全程的凤曦月总算彻底理解她姐的用意,盯着官兵离去的方向,略带玩味地摇头感慨道。顺势起身,挥手拍拍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对于她的答案不置可否,凤翎月不慌不忙地伸伸懒腰,方才扭头冲着凤曦月招了招手,轻飘飘地指示道: “走吧,除了她那都尉府,拢共俩方向,阿七一个,我们一个。” …… …… 半刻钟后~~ 【苒王府】 “什么,这是……苒苒……苒王府? 顺着几位官兵的步伐,凤翎月俩人一路穿越城区,最终来到一处依山傍水的庄园面前,望着头顶明晃晃的牌匾,凤曦月擦擦眼睛,再擦擦眼睛,终是瞪大双眸,不敢置信地问道。 要说这苒王凤卿苒,身为当今陛下的堂妹,素来不争不抢,亲自请命来着鸟不拉屎的偏远属地,当真是个再透明不过的角色。 却不成想,会与岭南的主事官员有这般牵扯? 作者的话:"哎嘿~又一条大鱼上钩喽?" 作者的话:"惊不惊喜?刺不刺激?意不意外?" 第339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第339章赔了夫人又折兵 “哼~” 冷哼一声,凤翎月那张俊美的容颜上莫名划过一丝阴寒,垂于身侧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淬毒般的双眸死死盯着前方浩大宅院的牌匾,结合翎七带回的所有消息,咬牙切齿地感慨道: “我虽早有猜测,可却一直不敢相信,堂堂皇亲竟也参与其中,这岭南,可真够乱的。” 这位素以避世自居的苒王,还真是藏得够深呐! 对于她的心情感同身受,凤曦月从善如流地抬手抚上自家老姐的肩膀,安慰般地笑笑,盯着她青筋暴起的额角,思量片刻,颇有些犹豫着问道:“如果真的……你又该如何?” 随意处置凤氏族亲,纵使她是太女,恐怕也得狠费一番周折。 “罪该如何,便当如何!” 不假思索地道出一句,凤翎月面上了无商量的余地,唇角微微勾起,随即起身,一个闪身便是隐于暗处,空气中独留一句轻描淡写的嘲讽之言: “走吧,来都来了,不妨一起来个夜探苒王府,也好看看,我们这位好堂姨,究竟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堂姨又如何?亲王又如何?既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不知死活地触碰自己的底线,就该想到后果。 …… …… 与此同时~~【皇宫??熏风殿】 “什么?你说凤翎月她做到了?不仅查出赈灾粮失窃的所有来龙去脉,还将那干系人等也拔出了?” 条件反射地砸了手中杯盏,方才得知消息的贺明远哪里还能坐的住,“腾”地一声站直身子,瞪大眼眸瞧着面前的女儿,不敢置信地喊道。 怎么就这么能耐呢?明明布下天罗地网却还能毫发无损地全身而退。 颓然坐于一旁,凤楚月同样阴沉着一张脸,抄起桌边的茶水便是一饮而尽,牙齿咬得“嘎嘣嘎嘣”直响,转眸望向太女府的方位,气急败坏道: “千真万确啊父君,汇报奏疏已提前到达,母皇大喜过望,在今日朝会上都夸得没边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她自己去一趟,功绩功绩没落着,计划计划没达成,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父君和姑母这是找的什么人,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能给她那个好姐姐拽入泥潭,结果等来的却是人家一举扬名,真是靠不住一点。 “那她人呢?可有说何时回来?” 没空搭理女儿明显的抵触情绪,此刻的贺明远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做梦都想除去的凤翎月,仰头长舒一口气,方才重新坐回原位,下意识地揉揉抽痛的眉心,试探性地问道。 “啪”得一声拍案而起,凤楚月气得不停转圈,单手叉腰,即将喷火的双眸写满怒气,胸口起伏不止,忿忿不平地抱怨道: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凤翎月那厮居然顺势纳了那安邑县丞之子,娇夫美郎在怀,一路风餐露宿,估计还得耽搁些时日!” 凭什么好事都给她独占,自己在宫里费劲巴拉地做事,只为得到母皇青睐,可是凤翎月呢,游山玩水好几个月,一朝扬名,不仅毁了她连日以来的所有努力,更是潇洒地顺道娶亲,还真是啥也不耽误。 作者的话:"这么叫阴沟里的老鼠,这就是!" 作者的话:"明明自己啥也不是,还嫌别人光鲜亮丽,不思进取倒也罢了,成天想着如何绊住她人。" 第340章 云侧君那里的线 第340章云侧君那里的线 扭头轻嗤一声,不同于凤楚月的炸毛,见惯风浪的贺明远倒是显得淡然许多,斜靠于身后软榻,懒洋洋地摆弄着指尖精致华美的护甲,漫不经心地抬抬眼皮,略带嘲讽地开口评论道: “纳侍?哼,她还真是聪明,不过一个芝麻大点小官,能有什么作用?” 没好气地挥了挥手,对于凤翎月的背后深意毫不在意,凤曦月目光微斜,抄起桌边的点心便是塞入口中,泄愤般使劲儿咬了几口,像个二世祖般噙着满嘴碎屑,含糊不清地回应道: “谁知道呢?凤翎月做事向来随性惯了,保不齐一时兴起,想做就做了?” 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贺明远原本暴躁的心境终是平复些许,来回思索着凤翎月纳顾泽为君的深层次缘由,恨铁不成钢地瞧着面前自顾自咬着点心的女儿,语重心长地嘱咐道: “话虽如此,你也不得不防,小小男儿家,有时也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用。” 话音刚落,似是想起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眸间划过一抹算计,望向自家女儿的目光登时多了几分急促,身子前倾,刻意压低音调,匆匆问出了声: “对了,说起男儿,太女府云侧君那里的线,你可埋好了?” 咱就是说,趁着那人鞭长莫及,可别平白错过这大好时机啊? 甩了甩手上碎屑,凤楚月狐狸般狭长的眸中闪过几许狡黠,高傲地抬起头颅,冲着自家父亲露出一抹名为安心的笑意,满是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情,大喇喇地拍了拍胸脯,理所应当道:“放心吧父君,孩儿做事,您还不放心吗?那条线啊,我定会好好运用,以待来日,好给那自负如斯的凤翎月致命一击。” 暗自长舒一口气,略有放松的贺明远这才感到几分头痛,甚是疲累地揉上眉心,有气无力地朝她摆了摆手,接着便是一句意味深长的吩咐: “那便好,除此之外,再去找趟你姑母吧,南郡那,也得赶紧处理处理,赶在凤翎月回来之前。 可别非但事情没办成,还拔出萝卜带出泥地把自己给连累了。 …… …… 次日~~ 【刺史府??公堂】 “什么?你说你有新的证据,想要推翻十六年前的旧案?真是笑话,天大的笑话!”不屑地瞧了瞧面前不过及冠的年轻女子,原本应该正襟危坐的刺史大人正歪歪斜斜地侧躺于公堂正中的高位,随手把玩着惊堂木,眼皮也不抬地嗤笑道。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说查就查啊?又是哪个不怕死的,专门送上门来给她玩的? 望过去的视线饱含阴郁,背负身后的双掌紧握成拳,几经忍耐之下,凤翎月方才歇了将人扯下来的冲动,状似平静地盯着她,尽量收敛着快要守不住的强烈气势,不咸不淡地反问道: “怎么?堂堂一州刺史,这是连证据,都不敢看了吗?难不成,是心里有鬼啊?” 好啊,真是好得很!若非亲眼所见,她竟不知,代表皇朝公正与法度的一州公堂,也能被这倒霉刺史玩弄成如斯模样,瞧那人背后明晃晃的“清正廉洁”牌匾,还真是讽刺啊! 作者的话:"俗话说:不作死就不会死"作者的话:"倒霉刺史哎~你这下,可真是踢到铁板了呢?" 第341章 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少女 第341章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少女 “放肆,你好大的胆子,看我不……” 意识到自己为她震慑,上位的岭南刺史杨坤当即火冒三丈,猛地坐直身子,怒不可遏地大吼一声,挥手便要招呼着左右下属给堂下二人点颜色瞧瞧。 “杨大人!” 只可惜,话音未落便被凤翎月愈加高昂的喊声截住话头,庄严神情不减半分,随即冲着身后直截了当地摆了摆手,理直气壮地大声言道: “来人啊,把证据呈上来,给大家伙,好好看看清楚。” 伴随着阵阵悉悉索索的响声,转眸便见几人拎着自都尉府以及刺史府搜罗来的种种证物便是雄赳赳气昂昂地踏了进来,为首的墨绾与翎七更是双手捧着已然泛黄的文书,满面肃穆之色。 如此阵势,倒真给上方的杨坤吓了个够呛,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眸,哆嗦着抬手指了过去,颤抖着嘴唇,好半天才蹦出几个字眼: “你……这……” 不是,这什么情况?两个不知道打哪来,带着个面具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少女,究竟哪里来的如此大的气势?又是哪里来的能力,将这些尘封多年的东西搜罗一道,还堂而皇之地摆上大殿? 对于她的反应置若罔闻,凤翎月满腔怒火根本无以遮掩,如鹰般的眸光紧紧锁定前方,威胁似地抬起拳头,唇瓣微抿,意味深长地问道: “如今这板上钉钉地所有证据皆指向左大人,该官官相护还是明哲保身,刺史大人,您可要想好啊?”紧握成拳的双手不停颤抖,凤翎月属实忍得辛苦,若非为了等那幕后之人现身,从根源上彻底为白家昭雪,她可真不介意,立马将这堪作害群之马的蛀虫斩于剑下。 察觉到凤翎月眸中那股隐秘的杀意,深觉事有蹊跷的杨坤哪里还敢多作耽搁,当即便是轻咳一声以壮胆,着急忙慌地摆了摆手,匆匆道出一句吩咐: “咳咳,那便去请左大人前来当庭对峙吧!” 随即侧身,在自认为未为人查的角落里,冲着不远处的师爷招了招手,而后抬手掩于唇边,刻意压低音调,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速速去苒王府禀报,就说有人砸场子,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请殿下前来主持大局。” 娘嘞,这都是些什么事情?鬼知道那么多年前的旧案怎么就突然有人提起?…… “属下参加杨大人,不知……哎~大人,这什么情况?” 不过片刻的功夫,那个大腹便便的左欣再次大摇大摆地出现于众人视野,尚未发觉来自凤曦月那到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目光,冲着上方的杨坤谄媚一笑,漫不经心地问道。 此刻的她,脑袋上顶着几颗明晃晃的大包,胳膊吊着绷带,虽无前日里的风流恣意,可那不可一世的油腻模样,倒是未见半分消减。 “什么情况,我还想问你是什么情况呢?” 没好气地道出一句,脑瓜子嗡嗡作响的杨坤看着她那副后知后觉的模样便是气不打一处来,抬手按按眉心,冲着凤翎月俩人的位置微微摆了摆手,轻咳几声,言简意赅地“陈述”道: “咳咳~有人拿出新证据,状告你多年前伪造文书,蓄意陷害白将军,只为取而代之,左欣,这便给大家伙解释解释吧?” 作者的话:"哎嘿嘿,剧情即将进入高潮,千万别眨眼哦!" 作者的话:"难得炸毛的太女殿下对上深藏不露的奸佞,又会掀起怎样的火花?" 第342章 好一个宁王殿下 第342章好一个宁王殿下 此时此刻,反应迟钝的左欣仍旧未能认清现实,满是不屑地回眸望去,混浊的双眸不停于二人身侧游离,双手叉腰,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大言不惭道: “解释?是谁想要解释?是你还是你?俩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恐怕是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吧?”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们撒野? “砰!” 猝不及防地一声巨响破空响起,打破左欣还欲继续的长篇大论,旧伤未好、又添新伤的她再次华丽丽地跌坐在地,吃痛地捂着后腰,尚未来得及出言便听凤曦月一声阴狠到极点呵斥:“不服?打服了就行?如此大言不惭,怕不是嫌命长?哪个不长眼的敢试试,尽管来!” 正愁火气没地方撒呢,既然不知好歹地非要往枪口上撞,那便来吧! 猛地拍案而起,气急败坏的杨坤已然顾不得权衡利弊,顺手抄起桌边的惊堂木便是冲着凤曦月的方向用力扔去,通红着一张脸,怒不可遏道: “大胆!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公堂重地,岂容尔等造次?” 在她的地盘上,二话不说便是动起手来,还真没拿自己当一盘菜是吧? “公堂重地,又岂容你们这般欺世盗名之辈大放厥词、肆意玷污?” 火冒三丈地怒吼一声,凤翎月面色同样阴沉得可怕,飞身将那惊堂木稳稳接在手中,顺手一抛,再次将其原封不动地还了过去,精准地擦着杨坤已然渗出细密汗珠的额角,径直插入身后的墙面,入木三分。 傲然立于堂中,凤翎月居高临下地瞧着早已瘫坐在地、软成一摊烂泥的杨坤,双手背负于后,清亮的眸中满是波涛汹涌,唇瓣开合之间,一道意味深长的威胁赫然飘散而出: “杨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敢来,我们自有立于不败之地的资本,在下劝你,还是放下抵触,好好审案吧!” 否则,自己倒是不在意,破天荒得来个先斩后奏! …… …… 半刻钟后~~ “按照我朝律令,左欣,当执枭首之刑,就连杨大人你,同样难逃干系。” 配合着翎七先前掌握的消息以及在前日夜间分批获取的物证,有关白府拥兵犯上一案的真相很快便彻底水落石出,凤翎月面无表情的盯着脸色惨白的左欣,不屑地冷哼一声,轻描淡写地给出判决。 “本王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胆敢在我岭南放肆,动辄喊打喊杀!” 又是一道中气十足的怒吼声由远及近传入众人耳畔,转眸即见身着暗紫色亲王官服的凤卿苒跨步而入,余光瞥过堂上几人,漫不经心地摇着手中折扇,全然一副趾高气昂之态。 跨步上前,理直气壮地同她对视,凤翎月冷眼瞧着那双与自家母皇尚有几分相似的面庞,心下郁气更甚,意有所指地朝着左欣的方向微微侧眸,毫不客气地便是一句直面回怼: “人证物证均在此,殿下莫不是要装睁眼瞎?” 真是好一个苒王殿下!作者的话:"真正的幕后黑手终于上线,翎月俩姐妹能为她忍到现在,也是这位苒王殿下的荣幸哦!" 第343章 小心引火烧身 第343章小心引火烧身 “放肆!” 破口一句怒骂,自觉威严受到挑衅的凤卿苒哪里肯忍,直勾勾地盯着面具下那双莫名令人心惊的眼眸,强行按耐住内心那股没来由的慌乱,壮胆般昂首挺胸,霸气十足地挥挥衣袖,暗含威胁地告诫道: “岭南乃本王属地,个中官员赏罚判决,自是交由我王府定夺,你们还是赶紧销毁你手中的东西,马上离开吧,否则,可就别想走了。” 真是见了鬼了,不过一个区区黄毛丫头,怎会有如此强大的气场,事已至此,还是尽早赶走的好。 “哼~”不管不顾地冷哼一声,对于她的小心思,凤翎月岂会不知,稳稳立于堂中,不卑不亢地同她对视,唇边带着拒人以千里的浅笑,眸中划过一抹狠戾,状似漫不经心地展开双臂,意有所指地嘲讽道: “此前不觉,如今倒是好奇,白家旧案中究竟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左大人又有何能耐,就连向来避世不出的苒王殿下,也来凑一番热闹?” 食君之禄,本该耽君之忧,更别说是享天下之养的皇室宗亲,可她们又是如何做的? 少女满是无所谓的态度再次惹恼本就心下烦躁的凤卿苒,猛地上前几步,护犊子似的将那左欣挡于身后,轻抬双手,宏厚的内力不自觉地自指间涌动,伴随着那副不可一世的神情,随口便是一句威胁: “年轻人,本王好心劝你,不该管的闲事可莫要再管,小心引火烧身呐!”嘿~这还真有不怕死的是吧,说不听一点。 “若我非说不呢?” 又是一句轻描淡写的嗓音传入耳中,不知情众人无不满怀惋惜地瞧向眼前这位铁骨铮铮的女子,脑中幻想着接下来恐怕会更难控制的场面,瞧见的,是凤卿苒猛然伸出的拳头,以及更带阴狠一句咆哮: “如若不肯,那本王只能,留下你的性命。” 她还就不信了,在这鸟不拉屎的偏远地带,即便再多艺高人胆大,又能掀起怎样的风云? 单掌轻抬,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那猝不及防的招式化解,不过瞬息之间,凤卿苒已被她那霸道的内力震得后退几步,转眸即见对方没事人般摆了摆手,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意味深长地反问道: “这么说,苒王你是一心要保这几个人了?即便真相已然大白于天下?纵使,要为此冒天下之大不韪,杀尽我们这些知情人?” 这是最后的质问,也是自己给她,最后的机会。 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眸,感受着自拳头处传来的丝丝疼痛,抬手端详片刻,莫名的杀意涌上心头,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的女子,衣袖甩地“唰唰”作响,出言便是一句趾高气昂的怒吼: “那又如何?没有本王的首肯,你二人绝计走不出岭南半步,即便知晓所谓真相,又当如何?” 一介黄毛少女,竟有如此能耐,看来,是更不能留她性命了。 事已至此,歇了劝诫心思的凤翎月同样不惯着她,双眸微眯,不动声色地扫视周遭,暗自观察着神色各异的众人,毫不客气地反问道:“是吗?在下孤陋寡闻,倒不知苒王你,已到了可以跨越君主、自立为王的地步了?” 此情此景,若是给她那远在京城的母皇知晓,不知又会是个什么心情? 作者的话:"就问一句:爽否?" 作者的话:"放长线,钓大鱼,置之生地而后死,登高跌重,才更有趣,面具的功效,这不就显现出来了?" 第344章 竟是那高高在上的太女殿下 第344章竟是那高高在上的太女殿下 被这明晃晃地指责彻底冲昏头脑,凤卿苒周身内力涌动,心下火气值已达顶峰,顺手便是拔出一旁官兵手中长剑,理直气壮地抬起头颅,大言不惭道: “那又如何?本王贵为亲王,乃当今陛下唯一交好的堂妹,不过杀几个无关紧要的贱民而已,又能翻起多大的风浪?谁又能轻易指责于我?”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现在的年轻人啊,空有一腔孤勇,还真够不知所谓的。 “哈哈哈!” 莫名带着几许悲凉的笑声溢出唇间,凤翎月挥手便是一道掌风打出,不偏不倚地将那指向自己的长剑拦腰折断,迎着由此掀起的微风,抬手覆上面具,忍无可忍地拔高音调,色厉内荏地“感慨”道: “好啊!好得很,好一个苒王,好一个皇室宗亲,就是不知,你还能笑到几时?” 电光火石之间,面具滑落,凤翎月那张俊美无双却充斥着似要直充云霄怒火的脸庞赫然映入众人视野,带着与生俱来的霸气,以及睥睨众生的威严,令人不自觉地想要臣服。 王之怒气,绝非常人可受! 早在凤翎月动手之际,身旁的凤曦月同样不甘示弱地摘下面具,那张同样写满冷俊的面容之上愤恨尽显,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神色各异的几人,恨不得立刻将其拆吃入腹。 “你……怎么是你们?” 剑拔弩张的氛围因她二人突如其来的自爆瞬间瓦解,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眸,下意识地后退,凤卿苒前一刻还志气满满的面色霎时惨白,讪笑着扔掉手中那早已被拦腰斩断的半截剑柄,结巴着问出了声。 她道这人究竟何处来的底气,句句铿锵,字字踩上她的底线,竟…… 竟是那年少成名、高高在上的太女殿下! “怎么不能是孤?” 顺口道出一句,满目皆是寒凉,凤翎月定定地瞧着她那始料未及的模样,薄唇微抿,回想着曾几何时听到的有关这位堂姨的所有消息,思绪百转决策着应对之法,漫不经心地抬手轻转,意有所指地讽刺道: “若孤不来,还不知这岭南早已换了新主,不再为我凤朝属地,不再归我母皇管辖了呢。” 此番南下,意外“收获”还真是不少,看来,待她回京之后,可得逮着凤楚月父女,好好感谢一番。 “殿下啊……殿下,昨晚就是这俩人打的我,还请殿下为我做主啊!” 就是在这噤若寒蝉的诡异氛围,眼睁睁地瞧见昨晚差点给她打个半死的熟悉面容,火气升腾之际,蠢到家的左欣并未察觉到凤翎月话中之意,两眼放光地瞧着自认为无所不能的“靠山”,手脚并用地爬上前来,忙不迭失地告着状。 “住嘴!” 咬牙切齿地厉呵出声,凤卿苒抬脚便是将人再次踹飞出去,恨铁不成钢地瞪去一眼,仰头叹息一声,转而朝着凤翎月撩袍跪地,迎着众人尚且愣在原地的神情,抬手抱拳,满面庄重地俯首参拜道: “臣见过太女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储君亲至,代掌君权,搞成如今这般境遇,还打你?杀了你都是活该好吗? 作者的话:"哎嘿呦~咱就是说,解不解气?" 作者的话:"王权之上,的确难免唏嘘,可换句话说,咱翎月的存在,又何尝不是等级森严制度下的一股清流呢?" 第345章 传令 第345章传令 转身走上高台,凤翎月轻撩衣摆,一言不发地坐于主位,顺手抄起那沉甸甸的惊堂木随意把玩,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头,出口便是一句反讽: “太女?王女心中都不曾装有陛下,孤一介储君,自然无足轻重!” 举重以明轻,合该如此! 见她如此,摸不清状况的凤卿苒不敢再有半丝轻敌,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模样,匆匆上前,腆着一张脸,毕恭毕敬地冲她躬身抱拳,讪笑着解释道: “呵呵~都是……翎儿啊,误会,这都是误会,你看,这面具遮面,堂姨也不知是你,是以……”什么熊孩子啊,来就来嘛,非得戴个面具玩,闹成今日这般,这下可开心了? 气呼呼地冲上前去,不偏不倚地将她挤开,凤曦月双手环抱于胸,于她姐身前立得笔直,冷眼瞧着妄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凤卿苒,没好气地反问道: “不知是我们?不知是我们你就能如此是非不分、草菅人命?” 什么狗屁歪理,当真是越听越恼火,想想就是这群杂种将她的昀儿害到家破人亡的地方,凤曦月便满腔怒火无处撒。 一抹狠戾自眸中一闪而过,恢复常态的凤卿苒抬手便是拉起对方的肩膀,满是一副亲昵的姿态,无所谓地轻笑几声,故作慈爱地瞧着面前两人,眼眸微眯,喋喋不休地解释道: “哎呀~怎么会呢?曦儿啊,你真的是误会姨母了,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事好商量不是?”完犊子,凤翎月便也罢了,这个凤曦月不过一介王府世女,怎得也有如此气场与胆量? 下意识地将她甩开,凤曦月满是嫌弃地摆了摆手,怒目圆瞪地瞧着热情得令人恶心的所谓“堂姨,轻嗤一声,毫不客气地出言回怼道: “误会?证据确凿你说误会?亲口所述还是误会?谁跟你是一家人,呵呵,你这样的姨母,我们可要不起。” 明明就是一根藤蔓上结出来的瓜,怎得这个就变种成如此?还姨母,午夜梦回,还不够恶心的呢! “翎儿啊,你看这……” 眼见与这混不吝的难以说清,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凤卿苒随即再次将矛头转向稳坐一旁的凤翎月,思虑良久,岂料堪堪开口便遭对方矢口打断: “传孤令!”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底瞧见了然,只见墨绾与翎七当即跨步上前,带领着身后几人冲着前方单膝跪地,面带孺慕尊崇之色,整齐划一地躬身抱拳,毕恭毕敬地作出回应: “属下在,谨遵殿下之命!” 未曾给予凤卿苒哪怕一个眼角的回应,凤翎月猛地将那惊堂木拍上桌案,目光如炬地直视前方,周身散发着不容拒绝的威严,轻动因怒火而抿成一条直线的唇瓣,霸气十足地给出最后宣判: “岭南都尉左欣,为一己之私构陷忠良,致使忠臣枉死、牵连无辜百姓,罪不容赦!孤代行君令,就此宣判,处极刑,两日后斩首示众!” “岭南刺史杨坤,罔顾官员本职,欺上瞒下,草菅人命,多年于辖地只手遮天,致使百姓叫苦连天、有冤不能诉,即日起革职查办,押解回京,交由大理寺,待尽数查清贪污事实,再做定夺!”作者的话:"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作者的话:"也不知道,结局早已注定的几人内心,可有一丝一毫地后悔?" 第346章 孤,如何不能办你? 第346章孤,如何不能办你? 瞬间瘫软在地,见此情景的左欣与杨坤彻底没了希望,眼见几名黑衣打扮的暗卫面无表情地跨步走来,眸中慌乱丝毫不加掩饰,急忙挣扎着跪了起来,“咚咚咚”不停地磕着头,声泪俱下道: “殿下饶命啊!下官知错了,殿下饶命啊!” 事到如今,吓到已然尿了裤子的两人终是彻底明白,自己究竟是在不经意间,招惹上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 “此等奸佞,不重办无以正国法,拉下去!” 毋庸置疑的“回应”瞬间便将几人生路彻底断绝,心底打颤地瞧着一切,凤卿苒下意识地打起了退堂鼓,琢磨着便要朝着屋外挪去,不料却是对上凤翎月那双深若寒潭的眼眸,以及,饱含深意的呼唤: “至于苒王……” 猝不及防的焦虑自心底升腾,凤卿苒暗自感受着破天荒的无助,条件反射地向后退去,微微抬起手掌,故作镇定地高昂头颅,定定地瞧着高位那抹身影,拔高的音调更是她此刻心情的最好印证: “凤翎月,你想干什么?我是你姨母,当朝一品亲王女,你岂能办我?” 以幼犯老,就算是不怕被天下人戳脊梁骨,也得为皇室颜面考虑考虑吧? 缓缓起身,凤翎月不紧不慢地走下厅堂,迈着坚挺的步伐朝她走去,唇边勾起一抹不达眼底的浅笑,丝毫未有躲闪地同她对望,掷地有声地反问道:“孤贵为太女,国之储君,唯一人下尔,凤卿苒,你包庇奸佞,欺压百姓,何堪为我凤朝王女,孤,如何不能办你?” 还敢与她叫板?那便好好试试! 事已至此,凤卿苒终是不再寄希望于她的态度转变,双眸闭阖再睁开,那股惊恐忧虑之色已然消失不见,闪烁着野心的视线环顾四周,只见她双手叉腰,面上尽是志在必得,冲着不远处的俩姐妹不屑地轻哼一声,得意地拔高音调,破罐子破摔道: “想办我,那也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来人啊,给本王把这围起来,我倒要看看,你的储君之令,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究竟管不管用?” 自诩高高在上,殊不知,这远水解不了近渴,狗急了,还会跳墙呢! “哈哈哈!”朗声大笑几声,带着狂霸与凛冽,此刻的凤翎月,活像傲然于林间,对着群雄发号施令的百兽之王;更是宛若无间地狱那开得最盛的曼珠沙华,恣意、张狂,而又危险…… 不知不觉间,凤卿苒的心态亦受这股不可一世的睥睨天下之感影响,颇有些慌乱地环视鱼贯而入的自家私兵,随即微微眯眸,警惕地瞧着凤翎月哪怕一丝一毫的动作变化,壮胆般咽了咽唾沫,气急败坏地大声吼道: “你笑什么?” 怎么回事,明明是在她的地盘,明明已是必胜之局,可不知为何,瞧见凤翎月那似能洞察一切的目光,自己竟会突然有些心虚呢? 难得好心地给了她一个眼角的回应,凤翎月随即跨步行至厅堂正中,抬眸望向殿外如火的烈日骄阳,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不疾不徐地陈述道: “笑你单纯,笑你傻,凤卿苒,你当真以为,没有充分的了解,孤会亲陷于此?没有完全准备,孤又岂会与你们彻底撕破脸?” 作者的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螳螂往往欣喜于捕蝉之乐,却不知,已然落入黄雀的射程范畴!" 作者的话:"这样霸气侧漏的储君,若是给刚刚娶到手的小夫郎瞧见,不知又会是一番怎样的故事呢?" 第347章 进京,告御状 第347章进京,告御状 瞬息之间,眸色陡转,就在所有人尚未做出反应的空挡,只见凤翎月干脆利落地一个响指弹出,内力扩散,冲着门口便是一道掷地有声的命令: “进来吧,给孤拿下这群乱臣贼子!” 随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入耳中,凤卿苒回眸便便身着铠甲的岭南守将带着几名同样严阵以待的士兵跨步而入,二话不说即是冲着面前的凤翎月单膝下跪,俯首抱拳道: “卑职岭南守将云燕,拜见太女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幸不辱命,已将外围所有苒王私兵尽数拿下。” 言语之间,随同而入的士兵已不偏不倚地将屋内凤卿苒的人成番压制,再无一丝缝隙。 “做得好,平身吧!” 挥手道出一句,凤翎月随即转身,再次朝着尚且不敢置信的凤卿苒缓缓走去,漫不经心地抬起手掌,仿佛是在酝酿着一场无与伦比的“大戏”。 眼见大势已去,瞧着自己那些还未表演便被压制得死死的打手,凤卿苒哪里还有半分方才的趾高气昂,下意识地朝后退去,直到与身后的墙壁再无一丝缝隙,刚才瞪大双眸盯着她,满含惊恐地大声吼道: “凤……凤翎月,你要干什么?我是你姨母!” 就算真做错了,也轮不到你在这耀武扬威。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对凤翎月那恐怖的实力有了清晰认知,原来,就在自己得意洋洋以为能够隐瞒一切之时,她已洞悉一切,就在自己耀武扬威意图将其连根拔起之际,她早已提前作出安排。 甚至于,自己的人,从始至终,就连半点出手的机会都不曾有,更,了无一丝胜算! “曦月说得对,你这样的姨母,我们姐妹可要不起!” 漫不经心地道出一句,凤翎月不再同她废话,狠戾一掌便是拍上凤卿苒的丹田,又在其因吃痛而软到在地的瞬间,顺势翻转手腕,将那遗落多时的断剑吸入掌心,挥手便是朝着她的四肢经脉刺去。 “啊……” 伴随着一道凄厉的叫声,往日也算金戈铁马的潇洒女子,永远失了提刀舞剑的能力,凤卿苒清晰地感觉着内力的流失与游走四肢的痛,扭曲着一张脸,怒不可遏地瞪着面前的罪魁祸首,恶狠狠地诅咒道:“凤翎月,你个小混蛋,王八蛋,陛下旨意一日未到,我便都是王女,你……你敢如此对我,皇姐一定……定不会放过你!” 怎么能,就这般轻而易举地废了自己呢?她要告状,进京,告御状! 嗯,对,就这么办! “嘁~” 满不在乎地轻嗤一声,丝毫不在意她那跳梁小丑般的表演,凤翎月顺手接过墨绾递来的巾帕,嫌弃似地擦着方才与凤卿苒接触的手掌,居高临下地瞧着她,不咸不淡地回应道: “好啊!孤正巧想要看看,孤的母皇,究竟会为了你这样一个大逆不道的贼子,如何不会放过她一手扶持的亲生女儿?” 孰是孰非,孰轻孰重,她家母皇又不是傻子,自己不会判断吗? 作者的话:"解决!完事!该回家喽~~" 第348章 为君为民,当属如此 第348章为君为民,当属如此 两日后~~ 【苒王府??书房】 “怎么样?作为监斩官,亲眼看着贪官伏法,你心底那口郁气,总归彻底撒出来了吧?” 又是一个艳阳天,百无聊赖的凤翎月正一身常服,华丽丽地窝于苒王府,悠哉悠哉地看着书,瞧着喜气洋洋跨步入内的凤曦月,好笑地轻抬眼皮,漫不经心地问出了声。 要说这凤卿苒还真是个“人才”,表面上偏安一隅,实则连番干着那些偷鸡摸狗、阳奉阴违之事,两日以来,还真叫她发现不少东西。 “大恩不言谢,阿姐!” 毕恭毕敬地道出一句,凤曦月目光如炬地朝着前方躬身抱拳,脑中回想着连日以来的种种事迹,以及今日那大快人心的场景,终是杨天释怀般地笑笑,怅然感慨道: “我可算是替昀儿报仇了,一路走来,还真是不容易啊!” 她是真没想到,一桩旧案,竟也能牵扯出如此多的纠葛,甚至于,若非有她姐陪同,能否这般顺利地查清当年原委,还真不好说,搞不好还会打草惊蛇,令昔年真相彻底堙灭于历史的洪流中。 “得了吧你,还跟我在这客气起来了。” 随口揶揄一声,见她开怀,凤翎月同样欣慰,顺手斟上两杯热茶,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面带笑意、眉眼含笑地望了过去,轻松惬意地伸个懒腰,关切地问道: “老百姓们反应如何?” 对于她的决定,可还算满意?“爽爆了!” 猝不及防地爆出石破天惊之语,凤曦月面上得意根本满意遮掩,一个闪身蹿于凤翎月身旁的位置,抄起桌边茶水便是仰头灌入嘴中,眼角眉梢皆是笑意,歪头回忆着方才那万人空巷的“绝世”场景,砸吧着唇角,意犹未尽地评论道: “你是没看到,听闻左欣问斩,老百姓们别提有多高兴,游街之际,个个群情激愤,恨不得就地给人打死,你这一出手,可是得尽民心呐!” 由此可见,这个人究竟在她们不知道的角落里,捞了多少民脂民膏,毁了多少无辜百姓? 因昀儿之故,白家旧案才得以昭雪,可其他呢,尤其是被这些蛀虫害得阖族尽灭之人,她们的正义、她们的真相,又该有谁加以保障呢? 作为大理寺少卿,作为当朝储君,这些,明知不公而无以参悟,难道不是她们最为悲哀之处吗?“意料之中,盘踞多年的蛀虫得以清扫,换作是你,你会不开心?” 似是洞察某人眼底那抹转瞬即逝的忧虑,在一句理所应当的反问过后,只见凤翎月缓缓起身,抬手抚平自家妹子肩头那因拥挤而稍显凌乱的衣衫,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意味深长地宽慰道: “至于其他,你也莫再多想,与其深陷其中,不如做好分内事,尽你所能,陪孤看这世间清明!” 世间不公永无止境,若一味纠结其中,只会阻碍自己前进的步伐,倒还不如化悲愤为力量,尽可能朝着人人安居乐业的康庄大道持续推进…… 为君为民,当属如此! 作者的话:"一条小直线完美收官,咱就是说,这样的结果,翎月的思想,各位看官,可还满意吗?" 第349章 纵横之术 第349章纵横之术 欢喜过后,莫名忧愁同样涌上心头,凤曦月满是同情地瞧着眼前神情自若的女子,双手托腮,微不可查地冲着遥远京城的方向扬了扬下巴,暗自叹息一声,试探性地问道: “只是……你这般大肆出手,闹出如此动静,只怕回京之后,皇姨那边,不好交代啊!” 虽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可凤翎月明里彻查南郡赈灾粮失窃案件,暗里却无诏前往边地,还私自与这岭南守将取得联系,如此挂羊头卖狗肉的行径,可不是会触及陛下那敏感的神经?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喽~” 风轻云淡地回应一句,凤翎月仍是那副纵使山崩地裂、我自岿然不动的姿态,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转眸望向某人那咸吃萝卜淡操心的眉眼,满脸八卦地抬手拍拍她的肩膀,唇边勾起一抹坏笑,出口揶揄道: “与其操心此事,不妨好好琢磨琢磨,身份大白之后,你当如何说服那二老,同意你们的婚事?” 这丫头,自己个儿的屁股还没擦干净呢,还顾得上在这研究起她的事情来了? 要知道,璃王妻夫两个,对于凤曦月自由恋爱寻摸到的那位主君,可是不满得很呐! 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对于她的忧虑,凤曦月同样不置可否,侧身靠于桌边,斜眼瞧向窗外京城的方向,满是一副期待的模样,憨傻憨傻地咧唇笑笑,捞起一根狼毫挥手轻转,义正言辞道: “我倒好说,左不过我对昀儿的心思,母王与父君早已明了,不过碍着身份才迟迟不肯允婚。待此番回京,我第一时间便去求陛下下旨,为白家昭雪,而后堂堂正正地将昀儿娶入家门。” 总归一句话,昀儿,她是娶定了! 从前不会放弃,现今不会放弃,日后,更加不会放弃! 话音刚落,自顾自翻着书籍的凤翎月猛地变了脸色,似乎想起什么不甚美妙的事情,下意识地眉头紧簇,抬手握上身侧凤曦月的胳膊,暗示般轻轻用力,极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提醒道: “无论如何,母皇对当年之时,同样有失察之误,下旨昭雪一事,你先莫要急躁,届时我同你一道,也算有个照应。” 多番不易才走到今日,若因一时言语不当而触怒圣颜,再给一夜回到解放前,岂不得不偿失? 见她如此,深陷喜悦无法自拔的凤曦月也是瞬间回神,心思百转,预想着可能发生的状况,微微眯眸,郑重其事地点点头,随即摇头轻笑,满是与有荣焉地感慨道: “要说这纵横之术,还得是你啊,我的太女殿下!” 说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原是老早便将那需要重点关注之处安排了个明白。 与她作对,真不知道那些个人是脑子抽到了何种地步? 一个爆栗送上,清晰察觉到对方眼底那抹细微的揶揄,凤翎月没好气地白了一眼,鼻尖传出一阵轻嗤,抬脚便是朝她踹了过去,直截了当地催促道: “我这苦心孤诣的,又是为谁?行了别贫了,赶紧下去准备准备,我已传令下去,午后便启程。” 她这个人,还就得益于这张嘴皮子了! 作者的话:"姐妹俩的欢乐日常,就问一句,大家爱了吗?" 作者的话:"这要是单纯给这俩整一段,是不是,也挺好玩哈哈哈?" 第350章 又被哪个小妖精勾了魂 第350章又被哪个小妖精勾了魂 半月后~~ 【皇宫??毓秀宫】 “你说什么?翎儿她……一声不响地跑去岭南,还……还大张旗鼓地办了苒王?” 猛地站起身子,条件反射地晃了晃,双眸瞪大的萧钰指尖泛白,紧紧扣着桌沿,阵阵粗气不断自鼻孔传出,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来传讯之人,嘴巴大张,震惊万分地大吼出了声。 疯了吗她?她人好歹也算陛下的堂妹,不看僧面看佛面,她……怎得就如此莽撞? 前去打探消息之人名唤萧风,正是萧钰从夫家带来的贴身侍从之一,此番说辞,他深信不疑。见此情景,面如苦瓜的萧风那叫一个惆怅,颇有些心疼地望着已然接近崩溃边缘的自家主子,耷拉个脑袋,不断回忆着尚且热乎的最新消息,心下暗叹一声,愁眉苦脸地回应道: “千真万确啊主子,御书房那便传来的消息,据说陛下自从得知此事,将自己关在屋内,琢磨了已有两个时辰。” 想他刚刚得知此事,心下的震撼与跳脚般的反应,那可是一点也不输于此刻的凤后啊。 缓缓上前,苏暮面上挂着清前柔和的微笑,赶在萧钰身形不稳、即将摔倒之前,稳稳当当地将人扶住,顺势带着他重新坐回原位,以手覆于后背,轻轻为他顺着气,话锋一转,故作安慰道: “父后莫要太过担心,殿下如此做,想必有所把握,或许等她归来,一切便可明了。” 唉~真是造孽啊,若此刻自己不是恰巧在此处,不知道盛怒之下的凤后又会做出什么石破天惊的大事,令那远在天边的女子为难? 凤翎月远赴岭南的目的,他多多少少也知晓几分,既如此,待回宫如实向陛下陈情,就算是看在璃王府的面子上,估摸着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瞧着面前温婉贤惠的女媳,感受着来自他那无微不至的侍奉,怒火中烧的萧钰心下总算有所缓解,缓缓闭上双眸,抬手轻拍他的手背,摇头叹息一声,无可奈何地感慨道: “唉~本宫又何尝愿意操心,可她此行,皆在陛下雷区,怎么能不令人担忧呢?” 无诏私自南下,与诸城守将取得联系,大肆推翻数十年前的旧案,甚至于,不顾轻易地处置了苒王。 桩桩件件,哪里考虑到陛下的面子啊? 电光火石之间,似是想起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般,刚才还一脸疲惫的萧钰再次来了精神,猛地睁开双眼,抬手便是拽上萧风的手臂,急不可耐地问道: “对了,翎儿向来谨慎,此番如为何此……可有说是为了什么?” 该不会,又被哪个小妖精勾了魂,冲冠一怒为蓝颜,其余诸事,通通都抛之脑后了吧? 顺势前行,再次带着自家主子坐直身子,感受着头顶传来两道炙热视线,满脑袋黑线的萧风只得盘算着更早听闻的消息,略带思忖地缓缓回应道: “据咱们大人传进来的消息,大抵是……为了彻查一桩数十年前的旧案,再往深,便不得而知了。” 老天爷啊,这都是些什么事?一阵一阵的,那叫一个越来越离谱。 作者的话:"今日份辛酸泪,就给这个脑瓜子嗡嗡响的萧风吧,摊上跟猴子般一惊一乍的主子,也真是他莫大的福气呢!" 第351章 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第351章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唉~” 又是一声叹息,萧钰不停地按压着抽痛不已的眉心,满心忧虑之际,联想到凤翎月离京前,凤卿烟的种种态度与做派,感受着愈加抽痛的脑壳,眉宇紧皱,有气无力地念叨着: “这孩子,可真不让人省心,外派查案,说白了就是变相贬谪,她可到好,又是成婚又是折腾的,如今更是无诏前往边地,碰那尘封已久的案件。” 这不是作死呢么这? 说时迟、那时快,就是在萧钰即将炸毛的档口,心思缜密的苏暮恰巧自萧风那欲言又止的面容上发觉端倪,手中按摩动作不停,略带审视地望了过去,试探性地问道: “瞧叔叔这面色,可还有什么事情?” 早死早超生,赶紧说了得了,除了避免凤翎月这个“可怜巴巴”的父君心脏再次“受伤”外,也好看看,能否置之死地而后生。 “回太女君,正是。” 略带感慨地点了点头,暗自赞叹苏暮那颗七窍玲珑心,心疼地瞧着自家主子那疲惫不堪的眉眼,下定决心般猛地把心一横,自我鼓励式抿抿唇,萧风终是缓缓开口,将更为震撼人心的未尽之意缓缓道来: “据说……太女殿下不仅办了苒王,甚至……甚至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径直废了她的功夫。” 天知道,他在得知此事时,究竟有多难以置信? 听闻此言,萧钰算是彻底坐不住了,“腾”地一声站起身子,踉跄着便是朝前倒去,一口唾沫呛在吼间,脑瓜子翁翁作响,额间不自觉地冒出阵阵汗珠,直勾勾地瞪着前方,声嘶力竭地大喊道: “什……咳咳……什么?还动手了?” 眼疾手快地将人扶住,苏暮不厌其烦地再次拉着他坐了回去,顺手斟上一杯茶水,有节奏地替他揉搓着起伏不定的胸膛,强行咧出一个堪堪成型的微笑,满怀忧虑地安慰道: “父后,您喝些茶水缓缓,不论发生什么,都得保重身子呐!” 凤翎月啊凤翎月,今时不同往日,我可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两行清泪不自觉滑落,此刻的萧钰,活像一个没了主心骨的孩童,手忙脚乱地抓住为他顺气的手掌,自顾自地拍了拍,眼含真挚地盯着他瞧,心思百转之际,只见他怅然若失地摇了摇头,哽咽着嘱咐道:“好孩子,得亏有你,翎儿胡闹,你可得清醒些,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前朝,恐怕还得请你母亲,多多周旋呐!” 他二人在府中的相处方式,自己倒也有所耳闻,不管怎么说,可得好好安抚着点,日后即便有个万一,也好及时帮衬呐! 对于他的叮嘱心下了然,暗道一声高门主君不好当,心下稍感苦涩的苏暮面上并无丝毫多余情绪,缓缓蹲身,以手抚于萧钰膝头,郑重其事地抬头望去,一本正经地给出自己的承诺: “父后且放心,殿下是儿臣的妻主,儿臣自当竭尽全力,为她考虑。” 即便两人之间的感情早已不同往昔,可那女人出事,若真让他袖手旁观,苏暮自问做不到。 作者的话:"无可厚非,我们苏暮真的是天生的主君人选!" 作者的话:"至于俩人的关系……且看后续分解……咱们,来日方长……" 第352章 瞎扯都不带一neinei犹豫的 第352章瞎扯都不带一neinei犹豫的 与此同时~~ 【南郡??安邑】 “乐姐姐,我们,这便要走了吗?” 抬眸望了望眼前的牌匾,顾泽乖巧地立于凤翎月身旁,视线瞥过母亲所在的方向,板着一张小脸,下意识地搅动着十根手指,颇有些不舍地问出了声。 不是昨日才刚到么,这便要赶着回去了? 此前不觉得,乍一下要离开,他还真是不舍啊! 抬手摸摸他那毛绒绒的小脑袋,凤翎月笑得满脸温柔,唇边挂着那足矣魅惑人心的弧度,满目真诚瞧着他,耐心解释道: “是啊,离京多日,再不回去,恐怕家中母父便要谴人来寻了。” 半个月时间过去,自己在岭南那些“光辉”事迹恐怕已然传入宫中,再耽搁些时日,饶是别人不出口,她那位母皇怕是都要坐不住了。 随即话锋一转,赶在众人尚未作出反应之际,倏然便将矛头指向不远处的凤曦月,抬手即是朝着她的方向指了过去,状似惋惜地摇了摇头,不假思索道: “更何况,我们少卿大人还有事情要办呢!” 至于背锅嘛,这不明晃晃一个现成人选?主打一个不用白不用,用了也白用! 啊哈?啥? 懵逼的凤曦月一脸懵逼,呆在原地愣神片刻,直到察觉到自四面八方传来的探究视线方才回神,不尴不尬地咧唇笑笑,跨步朝着两人的方向走去,递给凤翎月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过后,从善如流地冲着面前的顾泽微微颔首,讪笑着解释道: “呵呵~抱歉啊小姐夫,在下回京,还真有要事向陛下禀告,恐怕是不能多留了。” 她滴个老天奶啊,人在地上行,锅从天上来,她老姐可真行啊!瞎扯都不带一neinei犹豫的啊? 她姐还就是她姐,坑起人来那叫一个脸不红呀心不跳,手不软呀招不怂! 眼见情形即将失控,颇为上道的顾华当即便是走上前去,故作轻松地拉起自家儿子的手掌,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满面笑意地望着他,宠溺地揶揄道: “你这小子,之前不还嚷嚷着要随你家妻主前去岭南吗?亏得儿婿有先见之明将你留下,若非如此,岂不更加舍不得?” 泽儿这傻孩子不知道,可明晃晃地看着后面那四周封死的马车,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虽无准确消息传来,她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估摸着,又是这位尊贵的太女殿下,在那遥远的天边,干了什么震撼人心的大事。 “呵呵~” 一声轻笑自胸腔传来,对于身旁妹子那控诉的眼神置若罔闻,凤翎月转而回望面前的娇娇小夫郎,抬手便是在他那带着点婴儿肥的肉嘟嘟小脸上捏了捏,俯身便是旁若无人地在她他额头落下一吻,轻柔地将那略微有些散乱的发丝撩至耳后,随即绽放出一抹极致诱惑的微笑,轻言劝慰道: “莫要舍不得,回头想念你母亲了,我便陪你来看,除述职外,岳母大人无事也可前来京城与泽儿相聚,乐某定当招呼妥当。”车马虽慢,可也不至于再也见不着,甚至于过个几年,等顾华无暇政事之后,也不是不可以将她调往京城,做个闲散小官,也好安享天伦。 作者的话:"浅浅慰问一下我们“可爱”的背锅侠吧哈哈哈!" 作者的话:"还是那句话,这姐俩的相处方式,搞不好给凑一对是不是也挺美嗯哼哼?" 第353章 脑回路还真不是那么太正常 第353章脑回路还真不是那么太正常 听闻此言,方才有些黯淡的眸光瞬间发亮,只见顾泽下意识地攀上凤翎月的胳臂,眨着一双星星眼,颇有些激动地瞧着她,咧唇笑笑,俏皮地歪了歪脑袋,满怀期待地问道: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 之前可是听那些闺阁小公子们常说,嫁了人,冠以妻姓,便很少有能够回夫家的机会,可他家娘亲并无女儿于膝下承欢,自己若再离开且一去不回,她又该怎么办哦? 呜呜~一面是和他相依为命多年的娘亲,一面是新婚燕尔怎么都舍不得分开的妻主,他要怎么办哦?屈指于他额头轻弹,凤翎月面上尽是几乎要将人溺毙的柔情,一眨不眨地盯着怀里娇娇软软的夫郎,心下感慨之际,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豪气万丈地拍着胸脯,不假思索道: “当然是真的,我这么大个人,还能骗我的小乖乖不成?” 哎呦喂~~这可可爱爱的一小只,满心满眼俱是对自己的无尽依恋,她是越看越欢喜了怎么办? …… …… 半月后~~ “我说阿姐,这眼瞅着就要到京城了,你就还不肯告诉我那小姐夫,你的身份?” 一路风平浪静,几人白日赶路,夜间修整,不紧不慢地前行,顺带欣赏着沿路风景,倒也惬意非常,直到踏入京郊地界,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城门,憋了好几日的凤曦月终究还是没能忍住,侧眸瞧向与她并排立于马背的某人,脱口便是一句问询。 这都成婚了,还藏着掖着不肯交代,就这么拖下去,小心出大事啊我的姐! 天不遂人愿,纵使其担忧万分,身旁的正主却丝毫不见慌乱,手握缰绳,腰背挺得笔直,回首瞧了瞧身后不远处的马车,方才抬眸望向天边的落日余晖,摇头喟叹一声,风轻云淡地回应道: “有什么好说的?这还有必要瞒?等回头亲眼瞧见,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就让那小家伙,再多保留几丝神秘感吧! 也……多过几日无拘无束、毫无压力的日子。 “唉~” 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一个白眼送上,对于凤翎这副“船到桥头必然直”的姿态,凤曦月直呼无语,随即转眸朝着四周瞧去,破罐子破摔般摇了摇头,颇有些不耐烦地感慨道: “说不通啊说不通,爱怎么怎么滴吧你就。” 毕竟这人的脑回路,还真不是那么太正常。 不是,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讲什么啊?什么都不交代的也是你,知道瞒不住的是你,这俩事它不矛盾吗啊?姐啊,您老人家究竟是要闹哪样? 她不言,凤翎月自然不语,就这么自顾自地瞧着远方,不知思索何事,不知过去多久,终是耐不住寂寞的凤曦月率先败下阵来,认命般地转眸望了过去,半分揶揄、半分调侃地盯着她那波澜不惊的面容,抬手摸上下巴,老神在在地问出了声: “府上呢?回去之后,可想好如何安顿了?”让她算算,距离那场新年国宴赐婚,才过去多久,这不靠谱的老娘们一个接着一个,足足有四个夫郎,假以时日,太女府不得吵翻天? 作者的话:"无奖竞猜: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咱们太女殿下滴新任小乖乖,又会是个啥子反应!" 作者的话:"某曦:啥反应那都是她一整个活该好嘛?" 第354章 别忘了是他先抛弃我的 第354章别忘了是他先抛弃我的 对于她那点心思,凤翎月了然于心,心道一声“没出息”之后,方才正眼望了过去,恰巧对上她那好奇心满满的目光,忍俊不禁之际,仍是无所谓地摊开手掌,漫不经心地伸了个懒腰,迎着凤曦月焦急的神情,轻启薄唇,理所应当地回复道: “早已传信回去,时至今日,想必苏暮已将一切安排妥当。” 就这点事,还需要自己劳心? 哎不是?她就不明白了,一个堂堂大理寺少卿,难道不应该是个高冷严肃的人设?那么自己身边这个咋咋呼呼家伙,又是从哪里来的? 此言一出,本就对于她的做法不甚赞同的凤曦月不负众望地黑了脸,如同看什么稀有物种般上下打量着她,颇有些怅然地以手捂上胸口,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唇角,无可奈何地问出了声: “不是?我说……你就这么上嘴皮一碰下嘴皮,轻飘飘、水灵灵地把活给出去了?” 人都还没回去呢,随口一个命令便是给出,人家男子非但要笑着接受妻主再娶,还得提前备得妥妥贴贴?这跟往人家心口插刀子有什么区别? 更别说,家里还有个什么事都要和他那个主君对着干的云侧君啊! 理所应当地点了点头,对于她的问询不置可否,凤翎月仍旧端着那副无所谓的姿态,恍惚之间,唯见一抹微不可查的嘲讽划过眼角,悠哉悠哉地望了过去,轻描淡写地反问道: “想说什么?替他鸣不平吗?作为主君,这难道不是他的职责所在?”既然不愿,当初又为何嫁进来?既然有怨,每每相对又为何总是端出那副不在乎的模样? 好马都不吃回头草,又何况是人? “唉~” 清晰察觉到对方情绪的变化,凤曦月知趣地没再打破砂锅问到底,转眸瞧向相反的方向,摇头轻叹一声,刻意压低音调,迎着耳边呼啸而过的清风,状似自言自语地感慨道: “时过境迁,他如今已是你太女府主君,我也只是觉得,属实没必要太过纠结过往,因而对他……过于苛刻了。” 话说她这堂姐素来宽厚,偏生对自己的主君那副样子,明里暗里不肯给他好脸,害得人家费劲吧啦地管理着后院不算数,干活没够还得不到半丝厚待。 要说这俩人的关系,非但算不上郎情妾意,就连相敬如宾都恐怕达不到,一天天的就跟个搭伙过日子的室友一般,无牵无扯,真叫人唏嘘! “凤曦月!” 冷不丁地一句怒吼冲天而起,转眸即见凤翎月火冒三丈地瞪着她,胸腔起伏不止,紧握缰绳的拳头早已因用力而指尖泛白,仰天长舒一口气,眉宇紧皱,微微眯眸,咬牙切齿道: “你别忘了,当年,是他先抛弃我的!” 既然率先不要她了,就该想到后果!时至今日,就算有心责怪,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一字一句的控诉道尽心中憋闷,深感震撼之际,眼疾手快的凤曦月急忙出手抚上她的肩头,状似轻松地凑了过去,暗含警示般死死盯着她即将喷火的双眸,再次压低音调,不经意间朝着身后的马车努了努嘴,意有所指道: “别别,安静点,别被人听到了,我知道了知道了,不说了行了吧!” 犟种,一整个犟种!自己真是疯了才试图与她讲道理?还嫌塞的心不够多吗? 作者的话:"什么叫话不投机半句多,浅浅代入一下,有没有想将人一把踹下马背的冲动?" 第355章 哪敢跟着新婚妻主远赴京城 第355章哪敢跟着新婚妻主远赴京城 “自己个儿待着吧!” 顺嘴道出一句,凤翎月二话不说即是调转马头,行至马车周边,随手一抛,就在缰绳稳稳落于专程赶来墨绾手中的同时,纵身一跃,下一瞬便是撩帘入内,一气呵成,竟无丁点耽搁。 欣喜抬头,不料却是撞入一双疏离淡漠的眼眸,结合方才动静,心下诧异之际,顾泽还是急忙起身将人迎了进来,小鸟依人般靠于身侧,忽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颇有些好奇地问道: “乐姐姐,方才……可是发生了什么?” 自从认识以来,她与那位大理寺少卿总是一副姐俩好的模样,从未见红眼时刻,不知今日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才令俩人如此? 抿唇一笑,展臂将人搂在怀中,凤翎月强迫自己抛却方才不悦情绪,微微垂首,于身侧人儿紧紧相拥,故作轻松地摆了摆手,悠悠回应道: “没什么?和曦月意见不和罢了,吓着你了吗?” 都赖那个混球,非得将自己同苏暮的关系拿出来瞎掰扯,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顾泽垂眸感受着对方那结实宽广的胸膛以及周身散发的浓浓安定感,唇边不自觉勾起一抹浅笑,抬手覆上凤翎月置于身前的手掌,脆生生地调笑道: “乐姐姐说笑了,我哪里就那般娇弱了。” 若是这点事便能被吓着,他又哪里敢随着相识不过一月有余的新婚妻主远赴京城? …… “酒楼开业大酬宾,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姑娘,这么美的发簪,买给心上小郎君作礼物啊,必定讨他喜欢。” “……” 心照不宣地未再提及方才之事,二人就这般依偎在一起,随着车轮滚滚向前,直到踏入城门,周遭百姓们的沿街叫卖声清晰落入耳中,心情复杂的凤翎月终是注意到怀中人儿面带纠结的神情。 圈着他的胳膊下意识地用力,凤翎月轻抬手指,于他那小巧精致的下巴周围摩挲,俯身于他耳间落下一吻,用那带着湿气与诱哄的嗓音,柔声问道: “在想什么?就快到家了,泽儿不开心吗?” 如今便担心成这样,等回头知晓自己的身份,往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哦?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见她询问,顾泽眸中忧虑更甚,眼神飘忽着四处乱转,下意识地拽紧凤翎月的衣袖,强行挤出一抹笑容,状似轻松地应答道! “没有,跟你回家,怎么会不开心呢?只是……” 时至今日,切身体会到心下纠结,顾泽方才真正理解了,成婚前昔母亲那些无厘头的问询,以及,临行前那抹不舍又意味深长的目光…… 读懂他的未尽之意,凤翎月原本有些随意的面容霎时慎重起来,缓缓蹲身于他对视,一瞬不瞬地盯着顾泽忧思更甚的神情,单手握上他略显冰凉的掌心,另一指尖上移,爱怜地抚摸着他那紧簇的眉心,抿唇轻笑,郑重其事地鼓励道: “有何顾虑,泽儿但说无妨,你我之间,没什么是需要忌讳的。” 虽然不靠谱,可曦月有句话还是对的,有些预防针,还是提前打了的好。作者的话:"换位思考,太女府新任小夫郎也是挺勇的哦?" 作者的话:"都说远嫁是一场豪赌,诸位猜猜,他能赢吗?" 第356章 想在第一时间瞧见她 第356章想在第一时间瞧见她 不经意间抬眸,霎时撞入一双充满鼓励且饱含期待的眸光,几经思索之下,顾泽终是彻底卸下心中忌讳,贝齿轻咬下唇,直勾勾地盯着仅有一拳之隔的凤翎月,下定决心般,将内心所有担心和盘托出: “我害怕……害怕你的母父不喜欢我,也你的主君会针对我,更害怕……害怕回到京城那繁华迷人眼的地方,假以时日,你会彻底将我……” 抛弃? “不可能!永远不可能!” 不假思索地道出一句,凤翎月面上真诚之色半点未有消减,就这么深情缱绻地瞧着他,掌心的温热顺着接触的皮肤缓缓流淌,唇边勾起一抹足以将人溺毙的温柔,四目相对之间,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道: “泽儿,你听着,我绝非那等始乱终弃之人,我爱你,心悦你,这才娶了你,这份心,永远不会改变。至于旁的,你更不用担心。” 她凤翎月的人品,足以禁得起时间考验! 见他虽有舒缓,却仍有顾虑未消,凤翎月那双素来波澜不惊的眸色中难得浮现出一份惆怅,片刻沉默过后,再次起身坐回原位,重新展臂将人圈在怀中,挑眉琢磨着家中几位夫郎,唇边不自觉戴上一抹淡笑,抬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拍顾泽的肩膀,言简意赅地介绍道: “府上主君乃名门闺秀,知书达礼,宽厚仁德,断然不会为难与你,其他人也都是好相与的,至于我的母父,寻常根本见不到,更不必担心。” 苏暮自诩端庄恭谨,悠儿虽任性,却也心地良善,至于凌安更不必多言。她母皇若是知晓此事,恐怕是连一个多余的反应都懒得有,父后嘛,有前面这几桩事挡着,折腾顾泽?大抵也是顾不得了。 不知不觉间,顾泽已然迷失于凤翎月那声声诱哄,心中那点忧虑也几乎烟消云散,满心期待着接下来的时光,缓缓阖上双眸,紧紧依偎于她怀中,自我鼓励般重重地点了点头,轻缓却不失坚定地回应道: “好,我信你,自嫁你那日,我便笃信你。” 退一万步讲,他家娘亲的眼光向来雪亮,既然能用“无可挑剔”四字形容眼前人,便足已证明,他的眼光,那叫一个杠杠滴! …… …… 半刻钟后~~【太女府】 “凌安哥哥,快走啊,阿月就要回来,多日不见,你就不想在第一时间瞧见她?” 后院于前院接轨的二门内,一身红衣、满面期待的云悠正欢快地朝前冲去,边跑边回身去拽身后夏凌安的胳膊,一个劲拉着他加快行进速度,不停地朝着正门的方向张望,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与他相反,一旁的夏凌安更显稳重,抬手拉住心急火燎的云悠,微笑着冲他摇摇脑袋,不甚赞同地冲着即将跨越的回廊努了努嘴,意味深长地劝说道: “等等小悠,按照规矩,我们是不能去往前厅迎接殿下的,不妨……” 原是想着劝他收敛,岂料倔脾气上头的云悠根本不在乎,未见丝毫迟疑地抬脚便是跨上台阶,冲着身后的夏凌安俏皮地做着鬼脸,双手叉腰,出口便是一句趾高气昂的言论:“不妨什么不妨?我就要去见她怎么了?看谁敢说一个不字?” 反了他们了真的是,还敢拦着自己? 作者的话:"的嘞!炮筒子再次上线,攻击力不降反升,要不要期待一下,接下来,又会掀起怎样的火花呢?" 第357章 一闪而过的寒芒 第357章一闪而过的寒芒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夏凌安绞尽脑汁想着应当如何将人给劝回的档口,只见身后一男子抢先朝着云悠的方向走去,面上挂着满是尊崇的笑意,而后稍稍侧眸,毕恭毕敬地朝着俩人微微福身,腰背挺得笔直,义正言辞地接茬道: “就是就是,我们主子可是殿下最喜欢的人,他去迎接,殿下看了也能欢喜,夏侍君,您就别再纠结了,再耽搁下去,那可就晚了。” 此人名唤如儿,正是云悠自闹市救回、又同苏暮折腾许久这才最终留下的小侍,连日以来,因其嘴甜又会投其所好,地位已在不知不觉中直线飙升,甚至有超出他自将军府带来贴身小厮地位的趋势。 见此情形,素来冷静的夏凌安瞬间变了脸色,忙不迭失地便要上前捂住他的嘴巴,警惕十足地环顾四周过后,双眸危险地眯起,一瞬不瞬地瞪着他,脱口而出便是一句告诫: “嘘~这话可不兴乱说,小心隔墙有耳,若是被有心之人听了去,恐对悠弟弟不利。” 这什么人啊,就算那女人不在意,暗地里又有多少双眼睛呢,如此大逆不道的狂妄言论,也是可以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家后宅肆意言说的?疯了不是? 本是再正常不过的谆谆关照,不料仍未能换来云悠的半丝侧目,只见他满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抬手便是将人扯了回来,冲着对向而立的夏凌安漫不经心地摆摆手腕,刻意扬高音调,傲气满满道: “这有什么,如儿说的都是实话,谁不乐意听啊,让他尽管来寻本君理论。” 随即转身离去,未再给对方多言的机会,瞧着他渐行渐远的背景,恨铁不成钢地跺了跺脚,心下暗叹一声,夏凌安也唯有跨步追去。 却不偏不倚地错过了,在他二人离开的瞬间,自如儿眸中,那一闪而过的寒芒…… …… …… 与此同时~~ “太……太太女府?你……你别告诉我你是太女殿下?” 望着头顶的朱红色大门,瞧着那苍劲有力的“太女府”三个字,呆愣的顾泽更加呆愣,如遭雷击般立在原地,僵硬转眸,直勾勾地盯着身侧之人,不尴不尬地傻笑几声,难以置信地问出了声。 这……怎么可能?高高在上的太女殿下怎么可能亲至实地查案?怎么可能同他风里来雨里去?又怎么可能,对他一个小小的地方官吏之子动心?甚至于给了他与寻常男子一般无二的婚仪?“呵呵~~” 自胸腔传出阵阵爽朗的笑声,对于他这活灵活现的模样,凤翎月简直不要太喜欢,顺手便是墨上他的发顶,单手背负,冲着前方的大门微微颔首,勾勾唇角,轻描淡写地回应道: “怎么?泽儿不敢信?还是说,被吓傻了?” 她挑中的人还就是不一般呐,荣辱不惊,面对泼天的富贵,半点意外之喜也无,尽是下意识的诧异。 “我……” 恍惚之间,看着眼前场景,顾泽不自觉地有些头晕,愣愣抬眸,一瞬不瞬地望向这个隐藏功夫甚佳的女人,正欲出言之际,便听一道急促且欢喜的少男嗓音由远及近传入耳中: “阿月……阿月……” 作者的话:"哎嘿呦~~终于到家啦!!!" 作者的话:"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草窝,更别说,还有这老多含苞待放的花朵们在等着她。" 第358章 即刻入宫觐见 第358章即刻入宫觐见 几乎是在瞬息之间,那抹张扬的红色宛若离弦的箭矢,叫嚣着便是映入众人眼帘,旁若无人地冲着面前的凤翎月挥手,一股脑地便是扑进她的怀抱,昂着一张小脸,笑意盈盈地望着她,鼻尖微动,贪婪地吮吸着女人身上那抹令其欲罢不能的冷香,微微眯起眼眸,不加掩饰地道出自己的思念: “阿月,你终于回来了,我可想死你了!” 倒霉女人,自己在这边日思夜想,她可倒好,二话不说便是寻觅新欢,还真是见一个、爱一个。 顺势将人搂在怀中,凤翎月眸中的宠溺丝毫不加掩饰,抬手摸摸他的脑袋,指尖轻抬,坏笑着勾起眼见消瘦几分的下巴,从善如流地接话道: “好好好,我也想你,怎么样,最近可有乖乖的?没闹事吧?” 出门在外,要说她最不放心的,也当属这个炮筒子了。 傲娇地抬起脑袋,云悠满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双臂环抱于胸,甚是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砸吧砸吧唇角,脱口便是一句反问: “当然没有,阿月说什么呢?” 看不起谁呢这是? 对于两人这光天化日下的亲昵互动简直没眼看,心下暗自一个白眼送上,苏暮面上不显半分多余情绪,仍旧端得那副温婉得体的姿态,款款上前,冲着面前的女人福身行礼,毕恭毕敬地参拜道: “臣侍恭迎殿下回府,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见此情景,等候门前列队迎接之人,除云悠外,有一个算一个,皆是跟随自家主君的步伐,整齐划一地下跪行礼,异口同声地参拜道: “侍身/属下/奴才恭迎殿下回府,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轻抬手掌,缓缓松开怀中之人,凤翎月重新恢复那高冷矜贵的模样,唇角带笑,冲着苏暮的方位颔首示意,目光交汇之际,一股莫名的情愫似是在不经意间蔓延,而后双手后反,稳稳地牵起身旁的云悠与顾泽,说着便要朝着府内走去: “这些时日,主君辛苦,走吧,外头风大,我们进去谈。” 哎~话说,她怎么觉着,今日的苏暮,同往常作比,有些不太一样呢? “太女殿下且慢!”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凤翎月即将踏入门槛的瞬间,一道急促的嗓音隔空响起,回首即见宫中内侍打扮的几人匆匆上前,恭恭敬敬地朝着驻足而立的凤翎月以及不远处的凤曦月分别躬身行礼,面带圆滑世故的淡笑,不卑不亢地陈述道: “奴才参见太女殿下,世女殿下,陛下有旨,传二位殿下即刻入宫觐见。” 还好还好,紧赶慢赶可是赶上了,陛下可是交代,定要在太女殿下回府的第一瞬间,将其召入皇宫,这要是给她进了们,岂非未能完成任务? 眸光有了瞬间黯淡,随即恢复往昔,只见凤翎月缓缓松开牵着俩人的手掌,跨步向前,抬手虚扶那人,随即冲着皇宫的方向抱拳示意,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脱口应承道: “好,你且回去,孤与世女这便来。” 该来的迟早会来,只是未曾想到,会这般无缝衔接?看来,对于她的所作所为,自家那位母皇心中积攒的怒火,可不止丁点啊!作者的话:"什么叫脚打后脑勺的忙碌,这便是!" 作者的话:"一场大戏即将开演,各位看官,准备好了吗?" 第359章 你和阿月是怎么在一起的 第359章你和阿月是怎么在一起的 随即回眸,冲着苏暮的方向轻轻摊开手掌,一眨不眨地审视着他那波澜不惊的眸光,心下暗叹一声,方才缓缓出言,无微不至地嘱咐道: “顾侧君一路舟车劳顿,主君先着手安排,晚些时候,孤再同你们仔细介绍。” 对于顾泽的到来,原是想着亲自介绍一番,被这么一打岔,看来也只能是延后考虑了。 “是,殿下且放心。” 谦逊恭敬到挑不出丝毫错处的回应,礼数周全、贤良大度到众人皆能为之侧目的姿态,落入凤翎月眼中竟有些没来由的刺痛,心头莫名涌起一股酸涩,仅仅给予一个颔首回应,随即转身走向另一侧稍显局促的顾泽身旁,抬手拍拍他的肩膀,轻言解释道: “事发突然,我必须入宫,你先随着悠儿他们入府安置,我回头再来寻你。” 而后招呼着一副苦大仇深模样的凤曦月,利落地再次翻身上马,深深望了一眼门前神色各异的几位男子,猛地拉拽缰绳,踏着绝尘的步伐,在众人的目送下,向着皇宫的方向扬长而去…… …… …… 半刻钟后~~ 【太女府??暮璃阁??正厅】 “安邑县丞之子顾泽,见过太女君,见过诸位哥哥,此前不知殿下身份,若有礼数不周之处,还望各位见谅。” 率先起身行至堂中站定,顾泽换上一副安静乖觉的模样,毕恭毕敬地冲着屋内几人缓缓福身,面带微笑,不卑不亢地自报家门道。哎呀娘嘞,面前这一个个,不是未来的凤后,便是注定宠冠六宫的贵君,自己是何德何能,与这些人物同居一个屋檐下、叙话家常啊? “顾侧君无需多礼,宁儿,给各位主子上茶!” 抬手示意顾泽免礼,苏暮同样回以最诚挚的微笑,招呼着左右侍奉着奉上茶水,整体衡量着先前所作安排,言简意赅地介绍道: “你的情况,殿下信中已作说明,本君也令人准备好院落,待会便有人领弟弟过去。” 不得不说,那女人的眼光委实不赖,这位顾侧君,既有云悠的跳脱,又不是夏凌安的温婉,可谓将二者优点巧妙结合,也怪不得,能得她青睐啊! “我是真没想到,阿月出一趟门,竟还顺道成了个婚,顾泽是吗,能不能给我们大伙讲讲,你和阿月,是怎么在一起的啊?”笑着蹦了起来,赶在顾泽落座之前,急不可耐地行至身旁,云悠微微眯着双眸,围着他不停地转着圈圈,上下打量着这位早已在信中得知的新侧君,满脸八卦地砸吧砸吧唇角,坏笑地打探道。 “啊?我……” 条件反射地道出一声惊呼,愣愣地瞧着面前男子笑嘻嘻的面庞,素来能说会道的顾泽罕见地不知作何回应,就在气氛逐渐凝结之际,多亏时时关注“战局”的夏凌安自另一侧缓缓走出,冲着面前的顾泽微微福身,微笑着打着圆场: “这位是云侧君,我是侍君夏凌安,顾侧君莫要局促,悠弟弟他素来耿直,没什么别的意思。” 眼见云悠还有继续出口的可能性,未免事态继续发展,稳稳坐于主位的苏暮当机立断,挥手召来负责安排顾泽院落的小侍,直截了当地建议道:“顾侧君一路舟车劳顿,不如先回去休息,都是自家兄弟,往后有的是时间交流,不急于一时。” 作者的话:"完了完了,突然有种错觉,未来的太女府,估摸着是要朝着戏园子的方向,一去不复返喽~~" 第360章 如何为朕殚精竭虑 第360章如何为朕殚精竭虑 【御书房】 “啪!” 几乎是在凤翎月二人跨步走入大殿的瞬间,便见高坐凤位的凤卿烟满面怒容,随手抄起桌边的茶杯便是径直掷了过去,横眉冷对地瞪着两人,出口便是一句火冒三丈的质问: “您二位好大的威风啊,不止将南郡搅得鸡犬不宁,还远赴岭南,事涉亲王,朕就问一句,累吗?” 一个太女,一个世女,一路南下,所到之处皆是惩治,这是要将她凤朝拆了吃掉才肯善罢甘休吗? “母皇/陛下息怒!”见此情景,两人哪里还敢有半点犹豫,急忙跨步上前,匆匆跪地,二话不说即是冲着前方毕恭毕敬地叩首行礼,面露庄重之色,异口同声地高喊道。 片刻过后,仍未见凤卿烟有所反应,心思百转之际,唯见凤翎月缓缓直起身子,双臂前屈,掌心交叠置于胸前,颔首低眉,目露肃穆之色,恭而有礼地冲着高位上的君王母亲再次躬身作揖,唇瓣微启,掷地有声地回禀道: “母皇容禀,儿臣南下所为,桩桩件件,皆有迹可循,个中情由,均为我凤朝国泰民安。” 如此坦然的姿态与理直气壮的神情不免引人侧目,与凤曦月的惊骇不同,于凤卿烟而言,更多还是好奇,身体前倾,双掌置于面前御案,略带玩味地盯着下方腰杆挺直的身影端详许久,这才释怀般摇头轻笑一声,半含嘲讽、半含告诫地反问道: “是吗?那便请我们的太女殿下好好讲讲,你是如何为我凤朝,为朕,殚精竭虑的?” 若是说不出的所以然来,那可就别怪自己,不讲情面了? “儿臣遵旨,谢母皇!” 铿锵有力地道出一句,凤翎月缓缓抬眸,不卑不亢地望向前方的凤卿烟,迎着对方仍旧饱含审视的目光,感受着身旁凤曦月投来那带有轻微诧异的视线,心念微动之际,已将一切的初始,尽数娓娓道来: “儿臣奉旨南下彻查赈灾粮失窃一案,却不料,未至城门便见涉案官员家眷受人刁难,为进一步了解案情,儿臣便与曦月出手相助。” 初见顾泽时那张明明惊恐却不肯服输的面庞倏然映入眼帘,脑海中回想着一路走来,自己对他的所有承诺,心下一片柔软,凤翎月神情愈加坚定,瞬间停顿过后,是更为极致的讲述: “后续入城,探查之际,又见几乎整个安邑百姓哪怕是在缺衣少食的当下,也愿不惜一切替她们的县丞顾华作证,此情此景,儿臣难免动容。” 面上浮现出安邑那些纯朴憨厚的百姓,以及顾泽那个恨不得将全部奉献给辖区民众的母亲,凤翎月双眸不自觉地闪过一丝寒芒,紧紧交握的手掌略微有些颤动,说出口的嗓音同样更令人动容: “从安邑,到南郡,儿臣亲眼所见处于水深火热、怨声载道的百姓,也瞧见地方官员中饱私囊、层层剥削朝廷赈灾粮款的所作所为,这才不得已,当场办了直接经手人。” 字字珠玑、掷地赋声,明明略显卑微的跪于下首,可却偏偏能令人从那傲然于世的神情与姿态中,清晰所见凤翎月那如松般挺拔的脊背,以及如海般清澈宽广的胸襟…… 作者的话:"神级嘴替凤怼怼上线,绝对是一个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再把活的说成死的,诸位敬请期待哦~~" 第361章 更为天下大义 第361章更为天下大义 凝眸直视,凤卿烟震怒之色稍加舒缓,手指无节奏地轻击打桌面,抿唇思索着百官呈报之事与凤翎月方才所言,良久沉默过后,方才重新提起话头,暗含警示地盯着依旧挺跪于下方的女儿,意味不明道: “是吗?朕可是听说,你还在百忙之中,抽空娶了个亲呢!” 在这要紧关头,大张旗鼓地迎娶官宦后裔,其母还是与赈灾粮失窃案件直接关系的顾华,个中深意,不得不引人多想。 “回母皇,的确如此,之所以临时娶夫,一因儿臣与安邑县丞顾华之子顾泽,与携手查案中互生情愫,二因南郡百姓已悲苦多年,儿臣也想借此机会,为其稍作扶持,令其深刻领会皇恩浩荡!” 事无巨细地回应出声,凤翎月倏然抬眸,眼中满是清明,唇角带笑,周身莫名浮现出一种安详幸福之感,再次冲着前方的一朝帝王拱手作揖,亦真亦假、意味深长地解释道: “至于顾大人,她爱子心切,早前已与儿臣言明,待安邑重建,百姓安居乐业,她便会向母皇辞官,前来京城近郊租一院落,也好时时相见。” 连番试探,不就是怕她结党营私,羽翼丰满到难以控制的地步,从而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吗? 既如此,倒不如从一开始,便将一切说个明白! “人人均道巍巍皇宫,富贵迷人眼,又怎知天家无情、处处皆是对垒?即便是骨肉血亲,也难逃算计刺探?” 清晰瞧见凤翎月复而垂下眼眸中那抹稍纵即逝的苦涩,联想自己与白昀一路行来的诸多不易,凤曦月难免心下感慨,意识恍惚之间,唯听耳边传来一道故作轻快地反驳声: “那怎么行,顾大人刚正不阿,怎能年纪轻轻便辞官归田,岂不是我凤朝莫大的损失?” 未待两人作出反应,似是有种被人戳破心思的窘迫,高位上的凤卿烟难得露出一抹急切,以手握拳至于唇边,干咳几声以掩饰尴尬,随即调转话头,再次将事态的中心引向凤翎月: “好了好了,顾华之事容后再议,南郡一事就此作罢,姑且算你有理可依,那么无诏前往岭南,又怎么说?” 有些话,心知肚明尚且可以,可一旦宣之于口,那却是万万不可的! 见她终是提起岭南,暗自神伤的凤曦月瞬间心凉半截,冷不丁高举双手,不假思索地便是冲着前方一个响头叩下,端得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脱口便道:“启禀陛下,此事与殿下无关,是……” “岭南一行,儿臣更为天下大义。” 原是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岂料不过堪堪出口,便被身旁凤翎月一声愈加高昂的嗓音截过,诧异转眸,只见她满是一副胸有成竹之态,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有恃无恐地再次拱手抱拳,义正言辞地陈情道: “南郡事毕,本应立即返回都城,奈何并州与岭南素有频繁交际,既已发现端倪,儿臣属实不敢就此充耳未闻,拿边地安宁当作赌注。” 作者的话:"什么叫想背锅背不上的心塞?" 作者的话:"不妨问问我们少卿大人,一切自见分晓!" 第362章 给忠臣遗孤一个交代 第362章给忠臣遗孤一个交代 停顿片刻,凤翎月眸中坚定丝毫未见转移,顺着凤卿烟最乐意承认的处事逻辑,联想着她与凤曦月一路行来的行事顺序,略带惋惜地感慨道: “又因事态不过未有实证的猜测,是以未敢烦忧母皇,儿臣斗胆与曦月隐藏身份前去,只为暗中查探。却不曾想,会挖出那般满门抄斩的大案,更没想到,此事的罪魁祸首,竟然会是高高在上的亲王。” 倏然抬眸,眼疾手快地捕捉到凤卿烟眸中一闪而过的愠怒,对于事态发展趋向,凤翎月心下暗喜,双眸微眯,恰到好处地作出一副愤世嫉俗之感,无可奈何地摇头轻叹,义正言辞地控诉道:“苒王为牟私利,长期阳奉阴违,欺瞒于您,是为君不忠;盘踞一方,为排除异己,不惜出卖至交,是为友不义;与地方官员狼狈为奸、构陷忠良,是为官不廉;假借帝王圣意,将白家满门抄斩,将您陷入那不仁不义的境地,是为妹不悌!” 不是弹劾她无召行令,犯上不敬吗?那便让这些人好好瞧瞧,何谓真正的欺君罔上? 心满意足地瞧着自家母皇陡然转变的神色,凤翎月面上神情愈加愤慨,渐趋猩红的双眸即将喷火,身侧双拳紧握,颇像一个受了委屈却又不得不隐忍的孩童,阖眸寻求片刻舒缓,方才大展双臂,刻意拔高音调,激越昂扬地反问道: “试问,如此不忠不义不廉不悌的所作所为,又令母皇颜面何在?我天家威信何在?” 话已至此,早已将凤翎月此行目的同国祚运势牵连一道,任谁也无法挑出半点错处。 掷地有声的嗓音在这封闭的空间之内骤然回响,经久不衰,心下震撼之际,对于岭南一案的有关弹劾,凤卿烟终是作出改观,望向凤翎月两人的目光亦是少了几分探究,身子后仰靠于椅背,冲着前方微微抬手,轻描淡写却不失坚定道: “你二人先起来回话吧,她若当真如此,委实罪大恶极,朕定然会给天下百姓做个交代!” 她还真是昏了头了,才会为了那样一个多年未曾相见的所谓堂妹,怀疑亲生女儿的用心。 “谢母皇/陛下体恤!”” 缓缓起身,毕恭毕敬地谢恩过后,只见凤翎月再度开口,嗓音多半带上几分难以掩饰的纠结,颇有些愧疚地望向前方,刻意摆出一副优柔寡断之态,恨铁不成钢地叹息一声,无可奈何地怅言道: “堂姨身为儿臣亲属,本不该随意处置,奈何白将军一家铁骨铮铮却含冤而亡,更有忠臣遗孤在世,若不能立即给她们一个交代,岂不令万千将士寒心,令朝廷百官寒心?令大家将不平的矛头指向您?” 眼见涉及自身,纵使见惯风浪的凤卿烟,同样难免在不知不觉中陷入女儿为其量身编织的“圈套”,目光瞬间恢复暗沉,“啪”地一声拍上桌案,来回思量的凤翎月的说辞,色厉内荏地斥责道: “凤卿苒啊凤卿苒,居然在不为人知的背后,如此大逆不道地蚕食朕的江山?” 作者的话:"局势逆转,置之死地而后生,就是这么简单!" 第363章 别开生面的嘉奖 第363章别开生面的嘉奖 “母皇英明!” 脱口而出一句,凤翎月面上尽是尊崇,再次冲着前方双手抱拳,躬身到底,灼灼华光自眼底流淌,周身尽显斗志昂扬之态,几乎是在垂眸的瞬间,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再接再励道: “您从小便教导儿臣,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王女犯法,当与庶民同罪,儿臣深谙此道,多年来不敢有半点偏离,此番不得已而为之,皆为民意,为我凤朝基业万世不朽!” 随即抬眸,迎着身旁凤曦月敬佩至极的眸光,微微抿唇,坦然地直视上方已然彻底失了脾气的母皇,理所应当地抱拳示意,直截了当地总结道:“儿臣之所以先斩后奏,只因斗胆推测,若您立于当场,同样会做出与儿臣同样的决定,因为您有爱民如子的胸怀,更有一颗公正严明的心!” 气氛烘托至此,早已有针对性地回应有心之人的所有暗地中伤,更将此事最终得益者归于那生性多疑的帝王,今日份斗智斗勇,终于算是落下帷幕了吧? …… “曦月你说,是这样吗?” 冷不丁响起一声问询,整得尚且沉浸于自家堂姐这副迷之操作氛围的凤曦月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抬手抱拳,强行将那股迷糊劲甩出脑海,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义正言辞道: “啊?啊!回陛下,一切皆如太女殿下所言,望陛下明鉴。” 哎呀天嘞~您娘俩一句接一句,见招拆招的,就甭再牵扯她这无辜之人了吧? “嗯。” 轻笑着点头应和一声,凤卿烟缓缓抬起手指,漫不经心地敲击凤椅扶手,片刻未曾游疑地盯着下首凤翎月的神情,意味不明地问道: “既如此,翎儿,你便说说,对于这些罪大恶极之人,接下来,又当如何处理?” 颔首低眉,凤翎月不见丝毫强势,反而有着同此前截然不同的释怀,勾唇笑笑,周身散发着浓浓的淡然,再次冲着前方拱手抱拳,不假思索地回应道: “此前着手处断,实在情势所迫,而今断无擅自做主的道理,儿臣已将所有证言证物及涉案文书整理成册,后续如何,提请母皇定夺!” 没完没了了怎么还?爱谁管谁管,真当她稀得管这些破事呢?与其在这琢磨操心,倒不如回府陪着夫郎孩子热炕头!话说,连日出门在外,她也是许久未曾见到,那个娇娇软软的小斐儿了呐…… 见此情况,纵使苛刻如凤卿烟,也在此刻失了继续盘问的由头,颇有些赞许地点了点头,自顾自地翻越着手边奏折,抿唇轻笑道: “好!一路风餐露宿,你们辛苦了,早些回去歇着吧!朕也该好好琢磨琢磨,如何整治风气?” 此时此刻,百味杂陈之间,她也算是能稍加松了口气,最起码,亲手培养长大的储君,终究是未曾令她失望! “儿臣/臣告退!” 异口同声地道出一句,二人随即转身离去,在凤卿烟提笔批注的“莎莎”声中,抬眸瞧见殿外那抹久违的日光,结束了一路车马劳顿之后的,这一别开生面的“嘉奖”…… 作者的话:"背靠大树好乘凉,咱就问一句,此般交涉,瞧着过不过瘾?如此有勇有谋的大女主,大家爱了吗?" 第364章 预祝少卿大人新婚大喜 第364章预祝少卿大人新婚大喜 “呼~总算是结束了!” 漫步行于狭长的宫道,感受着金色夕阳普照,两人方才有种重返人间的属实感,随口喟叹一句,如同发现什么稀有物种般,凤曦月两眼冒光地盯着身旁女子,双手叉腰,一眨不眨地上下打量着她,唇角抽搐不已,满是不敢置信地问出了声: “我说堂姐,我算是服了,真服了,你说人的嘴,怎么可以长成你这样啊?” 字字挖坑,句句牵引,看似无甚相关却是环环相扣,生生将行为动机与朝廷国运扯在一处,又将处断结果与凤卿烟紧密联合,不知不觉间,竟能为这高高在上的帝王织就一张无以挣扎的罗网!“呵~” 摇头轻笑一声,凤翎月仰头望向天空,悠哉悠哉地伸了个懒腰,颇有些玩味地侧眸同她对视,勾勾唇角,言语轻快地喟叹道: “你也没令我失望不是?只字未提将你家白公子娶回家的事。” 未曾来得及事前商议,如若这货当真提出迎娶白昀之事,她还着实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凤曦月周身同样散发着浓浓的安定感,双手背负于后,凝眸复盘着方才种种,理直气壮地挺了挺胸脯,毫不谦虚地自夸道: “我是没你聪明,可又不是傻,这节骨眼上提出要娶夫,那不是作死呢么?” 自己作死不要紧,牵扯着身旁这位也没那么要紧,可这万一不留神,给她宝贝昀儿惹上一身官司,那可就不那么太美妙了哦~~“哈哈~” 一声爽朗恣意的笑声溢出唇间,一切尘埃落定,凤翎月甭提有多放松,顺手拍拍身侧女子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恭贺道: “南下一遭,总算彻底过去,赶紧回去吧,也给你那宝贝疙瘩汇报一声,如今真相大白,得偿所愿还不是迟早的事?我便提前预祝少卿大人,新婚大喜了。” 事已至此,她是不是也该琢磨着,给这位送个什么无以伦比的贺礼呢? 微微侧身,毕恭毕敬地朝她抱拳施礼,目光灼灼地瞧着她,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喉头滚动几许,四目相对之际,唯有一句状似轻快地感叹: “嘿嘿,这不还得多亏了咱们英明神武、冰雪聪明的太女殿下?” 若非如此,为白家沉冤昭雪的日子,恐怕且得遥遥无期,迎娶之日,更是不敢想。 “得了你,瞎贫什么,麻溜儿给我滚。” 随意挥手应答一声,凤翎月转身欲走,却被腆着一张笑脸的凤曦月再次抬手拦住去路,只见她展臂搭上自家姐姐的肩膀,满脸姐俩好的姿态,抿唇傻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建议”道: “别介啊殿下,话说您不妨捎我一程?累死了我可不想继续骑马了。” 一路舟车劳顿未曾歇息,适才又是好一场“大战”,她现在委实连一丝丝马毛都不想瞧见。 抬手便是将人推开,凤翎月故作嫌弃之态,未见停留地径直便是朝前走去,赶在对方再次出言的瞬间,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头,老神在在地拒绝道: “我得出城,不顺路,捎不了一点。” 还想搭便车?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作者的话:"劫后余生的喜悦与安慰,大抵便是如此了吧?" 作者的话:"有没有期待又双叒叕一场大婚呢?" 第365章 皆是凤楚月那厮一手策划 第365章皆是凤楚月那厮一手策划 一个健步追了上去,面朝对方,退步前行,眨着一双晶亮且充满困惑的眼眸,盯着她左瞧右看,凝眉思索良久,方才摇了摇头,颇有些诧异地问出了声: “哎~不是,你不回家啊?还有什么事?” 这人是属什么的啊?连日奔波竟一点都感觉不到累吗?这才折腾完,又要出城,玩呢? 莫名的寒芒划过眼角,凤翎月轻抬手掌,旋转握紧,唇边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兴味,悠哉悠哉地转了转略有些僵硬的脖颈,仰头冲着城外的方向努了努嘴,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当然是趁着某些狐狸尾巴还未收起来之前,给它一鼓作气地拽出来。”如若不然,何以对得起连日以来的辛劳? 听闻此言,眼眸瞬间发亮,嚷嚷着坐车的凤曦月哪里还有半分疲态,当即一个转身同她比肩而立,满面斗志昂扬地拍拍胸脯,义正言辞道: “那我还哪去?这不得跟着我们殿下伺候左右?以备不时之需?” 保不齐,还能瞧见什么意外的惊喜呢? …… …… 半个时辰后~~ “这不是那岚王的私宅?我们来……你是说,此番南郡之乱,皆是凤楚月那厮一手策划?” 眼眸瞪得溜圆,一整个隐于草丛中的凤曦月下意识地咽下一口唾沫,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看似其貌不扬、实则却别有洞天的宅院,难以置信地问出了声。娘嘞,好歹也算是一朝王女,为了陷害亲姐姐,竟也能做出此等违背纲常的事来?这是一点都没将自家江山荣辱放在心上啊! “不错么,大理寺少卿倒真有两把刷子,还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脱口而出一句赞许,凤翎月同样聚精会神的瞧着前方,对于她的问询不置可否,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冷哼一声,直截了当道: “普天之下,处心积虑想要除掉孤这个太女的,抛却那父女,还有第三个人吗?” 只不过,若说独自策划,据她所知,凤楚月倒应该是没那个能耐! 黄昏时分,金色的夕阳撒满大地,俩人就这么窝在草丛中,感受着徐徐吹过的微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期待”着接下来有可能发生之事,直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赫然映入眼帘……嘴巴大张,下意识地揉揉眼睛,凤曦月一眨不眨地盯着宅院门前那鬼鬼祟祟的人影,联想此前在南郡的所见所闻,摇头嗤笑一声,不可思议地问道: “这……这是那个斯远身边的人?怎么跑来京城了?姐啊!我没眼花吧?” 堂堂王女与地方官吏,光天化日之下就敢私相授受,这些人可真…… “怎么会眼花呢?” 意味不明地道出一句,凤翎月望过去的眸色愈加暗沉,瞧着那人几番纠结之下,终是闪身移入院中,紧握成拳的指尖泛白,额角亦有青筋爆起,勾唇一笑,半分嘲讽、半分玩味地“解释”道、 “斯远,斯远,根据这人的履历,若我料想不差,恐怕意在思远!” 思……贺明远……作者的话:"又一场梦幻联动,咱就是说,还真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再多不成事,也总能被一个人,愿意倾其所有地爱着……" 第366章 辛苦你了 第366章辛苦你了 下意识地吞咽着口水,幽幽转眸望去,素来威风凛凛的凤曦月第一次对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产生了莫大的怀疑,唇角不自觉地抽搐几许,“嘿嘿”一笑以掩饰尴尬,思及方才种种,颇有些困惑地问出了声: “我滴个乖乖,还有这层关系呢?怪不得,怪不得你今日在陛下面前,未曾提及此人追究一事,可既知如此,何不顺势在陛下面前参他们一本?” 既然凤楚月不择手段也要除掉她,她又何尝不能顺水推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好彻底出了这口恶气? 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凤翎月深邃的眸光中满是精明,微微摆手以作回应,心下念叨着她那好妹妹多年来的所作所为,抿唇嗤笑一声,意味深长道: “且不说此事我们本就牵扯其中,单凭母皇对那贺明远的偏宠,也难免多生事端,此等非但没把握还可能惹祸上身的仗,孤向来不屑!” 随即起身,抬手便是摸出一个黑巾抛了过去,不紧不慢地拍拍手掌,招呼着一旁傻了吧唧的凤曦月,抬脚便是朝着侧方行去,轻描淡写地提议道: “走吧,进去瞧瞧咱们那个自视甚高的岚王殿下,又在琢磨什么不为人知的勾当呢?” 人在做,天在看,说不说出来的是一回事,想不想知道,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 …… 是夜~~ 【暮璃阁】“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操持府内事务,还为泽儿妥帖安置住处。” 月上中天,凤翎月终是踏着星途步入家门,难得与苏暮安安静静地相对而坐,神情复杂地望着他略显消瘦的脸庞,心下暗叹一声,语重心长地感慨道。 缓缓起身,顺势为她斟满茶水,苏暮仍是那副温婉到瞧不出一丝多余情绪的模样,面咫尺之距的妻主微微福身行礼,轻描淡写道: “一切皆是分内事,殿下无需挂怀。” 淡漠疏离的神情落入眼中,凤翎月只觉抓心挠肝,逃避似的微微偏头望向窗外,却在不经意间不知道来自苏暮那欲言又止的视线,反手屈指轻叩桌面,直截了当地提醒道: “坐吧,有什么便说,你我之间,属实没必要藏着掖着。”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什么豺狼虎豹呢? “是。” 轻声应答一声,苏暮随即坐回原位,微微垂眸,颇有些谨慎地瞧着面前女子,思虑许久,终是下定决心般开口,道出某人期待已久的劝说: “臣侍知晓殿下素来不喜父后多加掺和,可您此番,当真是把他吓了个够呛,这几日更是头风发作,难受得很,若有时间,还请您入宫,多同他解释解释。” 沉默许久,凤翎月不发一言地饮完整杯茶水,方才抬眸瞧去,在苏暮略有紧张的等待中,一反常态地握上他的素手,淡笑着缓缓开口回应道: “知道了,今日已谴人传信,大致说明情况,待孤将手上的事安顿妥善便入宫请安,你若无事,也多进宫陪陪他吧!” 对于自己那个什么事情都非得横插一脚,还总能惹出诸多千奇百怪后续的父后,她可真的是愁得慌! 作者的话:"脑壳子疼啊脑壳子疼,明明是八抬大轿娶回家、拜过祖宗天地的正牌妻夫,可时至今日,只要是这俩货的戏份,就没有不令人心塞的……" 第367章 还得是主君心思细腻 第367章还得是主君心思细腻 见他眉宇舒展,凤翎月那颗躁动的心莫名安静些许,望过去的目光更是多了几分留恋,手指微动,轻柔地摩挲着掌下滑嫩的皮肤,唇边不自觉勾起一抹福至心灵的浅笑,带着几分名为鼓励的神色,试探性地问道: “你呢,最近好吗?可有什么难以解决之事?” 好不容易开口一次,竟全然为了父后? 猝不及防的关照,倒是令苏暮有了片刻愣神,随即恢复如常,只见他并未如凤翎月所愿,开口聊些什么,仍旧面无表情地瞧着她,微微颔首以作示意,带着些许清高又疏离的笑意,不假思索道:“多谢殿下,一切循规蹈矩,无甚异常,臣侍万事皆好,只是顾侧君首日进府,您可要去看看?” 什么? 不敢置信地瞧着他,凤翎月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沉默半晌,方才抽回手掌,转眸望向窗外,周身瞬间弥漫着生人勿近的气息,颇有些玩味地勾唇笑笑,意义不明地嘲讽道: “怎么?主君便这般迫不及待地,要将孤推出去,推去旁的男子那里?” 好一个以大局为重的苏公子,为了家族兴旺,纵使如此讨厌她,也还是遵从命令嫁入太女府。 丝毫未受影响,只见苏暮缓缓起身,不慌不忙地冲着眼前的女子福身行礼,眼睑低垂,迎着当下诡异无比的氛围,轻言细语地反问道: “臣侍只是在就事论事,顾侧君刚到府里,什么都不熟悉,留他一人,难免会多想,既已将人带了回来,殿下不该对此负起责任吗?” 真不知道,自己从前倾心爱过的女子,怎么就在不知不觉中,变成如今这般滥情薄幸的模样? 猛然抬头,颇有些诧异地望向苏暮那明显带着不虞的面色,瞬间愣神过后,只见凤翎月再次无所谓地摆手轻笑,不假思索地反问道: “你不是都安排妥当了?他……” 被这漫不经心的态度激怒,一股无名火起霎时蹿出,苏暮无可抑制地翻了个白眼,矢口打断对方未尽之意,强行挤出一抹勉强的笑容,耐心言道: “我是安排……可那只是面上功夫,拜托你换位思考一下好吧,小城里安逸惯了的人,乍一来到这繁花有余而规矩倍增的京城,会是个什么感想?”什么人啊,这点道理都不懂,真是气死他了! 想他年少倾心的人,原来竟是这么个蠢蛋? “哦~” 后知后觉地喟叹一声,此时此刻,凤翎月终是明了眼下处境,不尴不尬地挠挠后脑勺,缓缓起身,侧眸望去,四目相对良久,方才释怀般地摇了摇头,留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轻言便跨步向外走去: “还得是主君心思细腻,也罢,也罢,你且好生歇着,孤去瞧瞧泽儿。” 所以……苏暮也并非讨厌她的吧…… …… “主子,殿下好不容易来一次,您又为何,要将她往外推呢?就不怕再养出来第二个云侧君。” 缓缓上前,直勾勾地望着凤翎月离去的方向,心下叹息一声,苏宁满是恨铁不成钢地扭头瞧向桌边暗自落寞的自家主子,气呼呼地跺了跺脚,万般无奈地问出了声。 就这般不争不抢,何时才能将那些侧室管束得服服帖帖?假以时日,没有殿下的支持,他又如何在这如狼似虎的深宅内院存活? 作者的话:"咱就是说,有没有种巴掌扇不进屏幕的憋屈感?" 第368章 真当别人有多稀罕你 第368章真当别人有多稀罕你 “不会!” 斩钉截铁地摇头否决,眼见视野中再无那人身影,苏暮心情才算平复,捞起桌边茶杯置于唇边轻抿,思及与顾泽相处的种种,轻描淡写地回应道: “顾氏并非那等恃宠而骄之人,相反,历经变故的他,对于来之不易的幸福,只会表现的更加谨小慎微,绝对不会成为另一个云悠。” 缓缓垂眸,遮住眼中一闪而过的黯然,回忆过往种种,苏暮心下难免五味杂陈,轻轻阖上双眸,仰头长舒一口气,怅然若失道: “至于我……既知她的心思不会为我停留,又何必妄生希望,而后失望呢?”如今这般,便已经很好了! …… …… “嗨!阿月,你是要去找我吗?我来接你啦!” 怀着纠结夹杂着担忧的心情,凤翎月负手匆匆行于暗夜,却不料会在经过回廊拐角之际,骤然听闻一道清脆、欢喜、又期待的嗓音。 下意识地回眸望去,只见一抹小小的身影自暗处蹦出,咋咋呼呼着便是冲上前来,仿佛实践过无数遍,未见丝毫犹豫地抬手便是攀上她的肩膀。 顺手将人捞入怀中,眸中的怅然瞬间便为温柔盈满,破有些惊喜地瞧着他那灵动欢脱的眉眼,抬手摸摸他的脑袋,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轻言问道: “你怎么在这啊小祖宗?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云悠啊云悠,你可真是孤的开心果! “嘿嘿~” 咧唇笑笑,云悠双眸微眯,笑得眉眼弯弯,抱着凤翎月脖颈的手愈加用力,满面依恋地瞧着眼前的女人,俏皮地歪歪脑袋,欢天喜地道: “在等你呀,阿月,好久不见我想你了,你去陪陪我好不好?” 理所应当的娇笑入耳,凤翎月心下一片柔软,答应的话即将脱口而出,蓦然思及苏暮方才之言,唯有按耐心底即将喷涌而出的悸动,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他的脖颈,语重心长地诱哄道: “悠儿乖乖先回去,我明日便来陪你好不好?泽儿刚到府中,有诸多不适,你说说,今晚我应不应该去陪他?” 是在劝他,也是在劝自己。 天知道,她那些引以为傲的铁血手段,究竟何以在云悠这小子面前,轻而易举便幻化成为绕指柔? 享受地在她怀中蹭蹭,原本期待的神色却在听闻对方决定之际稍加黯淡,停顿片刻,方才缓缓抬头,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同她对望,攀着凤翎月的手掌下意识地收紧,唇瓣微抿,郁郁寡欢地嘟囔道: “可我舍不得你,阿月,你一个又一个的娶回家,这里我的位置,只会越来越小。” 更或许,真如外界所言,就自己这般不识大体的小郎君,迟早,会遭妻主厌弃。 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凤翎月顺势将人更紧地揽在怀中,垂首便是于他额头落下一吻,接着凑于耳攀,勾唇一笑,用那充满磁性又带着极致蛊惑的嗓音,徐徐反问道: “怎么会呢?无论有多少人,悠儿都是我心中,最为重要的存在,怎么,我们云小公子,就连这点自信都没有?”这些个小公子的心思,怎得总是这般多愁善感?也许,只有苏暮那般觉得自己无关紧要的主,才会随时随地保持旁观者清的姿态吧? 作者的话:"得!会哭的孩子有奶喝。" 作者的话:"咱就是说,对于苏暮的心疼和对云悠的气恼是不是要达到顶峰了?" 第369章 你余生最大的依靠 第369章你余生最大的依靠 被她说的脸红,云悠果断抽身,赶在即将陶醉于女人那喷洒而出的温热气息之前,猛地离开她的怀抱,灵动的双眸来回飘忽,满是嫌弃地微微撇嘴,奶凶奶凶地哼唧一声,傲娇地推搡道: “当然不是,行了行了,走吧你,爱去哪去哪,还真当别人有多稀罕你似的。” 可恶,这个人还真是惯会撩拨人的。明明是自己分身乏术,却还总能忽悠得旁人有气撒不出。 神级puA大师啊! “呵呵~” 轻笑一声,意犹未尽地瞧着自己空落落的手掌,凤翎月炙热的目光危险地眨了眨,心下长舒一口气,暗自平复些许,方才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缓步上前,从善如流地牵起男子的小手,共同朝着那人来时的方向走去,唇瓣开合,柔声言道: “走吧,先送你回去,而后再过去。” 事已至此,也只有叫他,浅浅失望一次了。 没有一个放得下的,还真是应了凤曦月那厮的话,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叫一个没完没了! …… …… 半刻钟后~~ 【泽兰阁】 “参……参见殿下,殿下千岁金安。” 局促不安的僵在原地,愣愣地瞧着跨步走来的凤翎月,顾泽的内心既惊喜又紧张,颔首低眉,感受着自己那愈加快速的心跳声,结巴着福身参拜道。 伸手将人带起,牵着他并排坐于屋中软榻,凤翎月展臂将人揽入怀中,满面宠溺地抬手于他鼻间轻刮,抿唇轻笑,理所应当地问出了声: “怎么了这是?平白生分了这许多。” 不过是一层身外之物的枷锁,于他而言,便如此重要?足以令其变了性格,改了相处方式? 片刻僵硬之后,顾泽方才反应过来身处何地,挣扎着坐直身子,郑重其事地半抬眼睑,毕恭毕敬地瞧向她,无意识地收缩手掌,微微吞咽唾沫,一本正经地回应道: “我……此前是不知道你的身份,如今知晓……该有的礼仪,我还是懂得。” 好歹也是幼承庭训的官家公子,若是连这些都不明白,岂不叫人笑掉大牙? “无论我是何身份,归根结底,都是你的妻主,你余生最大的依靠!”不假思索地道出一句,凤翎月一眨不眨望过去的眸光中满是真诚与柔情,缓缓垂眸,赶在顾泽仍旧呆愣的瞬间,轻轻将其额角碎发撩至耳后,匆匆于他唇边留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捏捏他那因此爆红的脸颊,轻松惬意地提醒道: “不说这些了,来吧泽儿,今日事忙,没顾得上招呼你,自己也未曾用膳,方才让小厨房做了点夜宵,我们一起试试?” 看来,还是苏暮那家伙说的对啊,若是自己今日不来,顾泽这小子还不知道要纠结不安到何时? “好,都听殿下的。” 乖巧地点头应和一声,顾泽随即起身,跟着凤翎月的脚步行至桌边,随着身旁女子一个响指打出,瞬间便有侍从端着摆盘精致的美食鱼贯而入,举目望去,竟全是自己平日最爱…… 作者的话:"还是之前那个问题,整体看来,翎月更像个渣女还是个情种?" 第370章 对你的承诺永远不会食言 第370章对你的承诺永远不会食言 夹起一块排骨递入碗中,凤翎月笑得满脸温柔,面带鼓励地瞧着同她并排而坐的顾泽,迎着对方那尚存纠结的神情,抬手摸摸他的脑袋,柔声问道: “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忙不迭失地摇了摇头,微微垂眸,盯着盘中食物许久,半阖的双眸渐趋湿润,感受着身侧传来的浓浓安定感,喉头滚动几许,略带哽咽地回应道: “没……没有,我只是很感动,您贵为天之骄女,却能做到如此细致。” 记着他的喜好,无微不至地安排一切。 “呵呵~”摇头轻笑一声,瞧他如此模样,凤翎月心下一片柔软,从善如流地斟上两杯茶水,复而转眸盯向他的眉眼,轻描淡写却庄重至极道: “傻子,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郎,为你,无论做到什么程度,那都不为过。” 随即抬手,轻轻将茶杯推至面前,凤翎月再次为他夹上一根小青菜,面露期待地冲着前方扬了扬下巴,单手手肘至于桌面,不紧不慢地建议道: “尝尝吧,看看这府上厨子做出来的味道,可能入得了你的口?” 常年游走于各色场所,她对食物的要求简直不要太低,府上的厨房也是在有了夏凌安之后,方才历经多次翻修跟进,时至今日,虽不说世所罕见的珍馐美馔,倒也能大抵于通常酒楼水平相当。 “甚好,谢谢殿下。”轻轻点点头,顾泽终是暂且放下心中纠结,小心翼翼地夹起盘中食物送至口中,一阵咀嚼下肚之后,方才欢喜地眯起眼睛,随口道出一句甜甜的回应。 “此处只你我二人,还要如此称呼吗?” 不甚赞同地摇了摇头,脱口一句反问,凤翎月随即拾起桌边巾帕为其擦擦唇角,悠哉悠哉地饮着杯中茶水,意味深长地瞧着他,试探性地问出了声: “还是白日里那个问题,瞧见我的真实身份,泽儿是被吓傻了?” 渐渐的,顾泽终是沉沦于凤翎月那一声声不厌其烦的诱哄中,大快朵颐地吃着桌上餐食,顺带转头,眨着一双颇为灵动的眼眸,如实答道: “不……不是,只是有些难以置信罢了,我知你来头不小,却不料,会是如此尊贵的身份。”他的个老天奶啊,就这位那伪装劲,能给他骗个彻底,那也不足为奇吧? “如若不然,怎敢委屈你,做我的侧君?” 不假思索地调侃一句,凤翎月一眨不眨地瞧着面前心爱的小男儿,满面情深缱绻,唇边划过一抹会心的浅笑,四目相对之际,唯余一句郑重其事的话音: “泽儿放心,无论我是谁,都还是那个与你在安邑、在南郡并肩作战的乐凛,那些对你的承诺,也都永远不会食言。” 是她的坚守,也是她的底线! “那我……还能唤你月姐姐吗?” 愣怔许久,顾泽方才彻底消化凤翎月话中之意,水眸轻眨,以手托腮,满怀期待地瞧着她,颇有些傲娇地扬扬脑袋,糯糯地问出了声。 得到的,必然是某人那双眼眸中活活可以将人溺毙的柔情,以及,一句理所应当地回应:“当然,泽儿想怎么称呼,便怎么称呼。” 作者的话:"哎呦喂~这不靠谱的,还真是会哄啊!" 第371章 何时才会围着自己喊娘亲 第371章何时才会围着自己喊娘亲 翌日~~ 【清翎阁??正厅】 “我回来了!” 不过日头渐落的傍晚时分,一袭便装的凤翎月踏着金色夕阳匆匆入门,满面皆是欢喜之色,不过开口招呼一声,即见早已等候于此的几人有条不紊地起身,异口同声冲她福身问安道: “见过殿下,殿下金安!” 那叫一个整齐划一! “坐吧,都坐吧!” 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凤翎月满是不赞同的表情,挥手招呼着几人重新坐回原位,跨步前行,撩袍坐于正中,转眸吩咐左右抓紧上菜的功夫,郑重的目光挨个于几人周身游离,漫不经心地摊开手掌,不厌其烦地解释着: “都说了八百回了,自己个儿家里,不用请什么安。” 一遍一遍的,怎么还说不清楚了呢? “嘿嘿~这不是给阿月个面子,讨你开心嘛!” 娇笑着道出一句,位于左侧的云悠随即出手,旁若无人地攀上凤翎月的手臂,眉眼弯弯地瞧着已为他爱入骨髓的女人,颇有些傲娇地轻抬头颅,满是理所应当的姿态。 “嘁~油嘴滑舌。” 抬手戳上他的额头,出口便是一句轻叹,凤翎月面上深情愈演愈烈,四目相对良久,终是在云悠害羞得率先败下阵来之后,忍俊不禁地摇头望向另一侧的夏凌安,薄唇微启,中规中矩地问出了声: “多日未见,凌安可还好?”不争不抢的他,可是最容易为人所忽略。 微微颔首以作示意,夏凌安仍旧是那副恬静安详、不争不抢的模样,一眨不眨地望着对面寄托着自己满腔思念的女人,唇边勾起一抹福至心灵的淡笑,言简意赅地回应道: “一切皆好,谢殿下关心。” 能嫁给她,已是自己这一生,最大的幸运,得她善待,为她孕育子嗣,又怎会不好呢? “那便好,有什么事记得说。” 随口道出一句,环顾四周,凤翎月那双日常盈满自信的双眸倒是罕见地有了些许失望,微不可查地簇了簇眉头,再次将视线转回夏凌安身侧,孤疑道: “斐儿呢?怎么没带来?都说了是家宴,少一个都不行! 此言一出,莫名被Q的夏凌安再次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心下稍加安慰之际,只见他缓缓起身,冲着前方的凤翎月微微福身,迎着对方孤疑的神色,徐徐开口,事无巨细地禀告道: “那孩子最近皮得很,动不动就咿咿呀地乱叫唤、瞎折腾,乳父抱着在院里玩呢。” 这要是给弄出来,一不小心冲撞了在场任一个大人物,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闹腾才好呢,说明我们斐儿聪慧。” 不假思索地道出一句,尽是骄傲的神情,因着夏凌安的解释,凤翎月丝毫未有厌烦,眸中期待之色不减反增,迫不及待地大手一挥,冲着停侯门外的墨绾便是一句斩钉截铁的吩咐: “墨绾,你去,招呼着乳父将斐儿抱来给孤瞧瞧,也好一解相思之苦。” 都说血脉连心,许久不见,她还真是有点想念那个软软糯糯的小团子了呢!也不知,何时才会围着自己喊娘亲? 作者的话:"不知道大家还记得我们的明斐小郡卿嘛?" 作者的话:"那个差点被亲生祖父与父亲放弃,却被他家母亲强力保下的小娃!" 第372章 册立你为我太女府名正言顺的侧君 第372章册立你为我太女府名正言顺的侧君 事已至此,夏凌安亦不再反对,微微一笑便是安安静静地坐回原位,瞧着如此乖觉的他,心下赞赏的同时,凤翎月更觉心疼,正欲出言之际,便听身旁的云悠再次面带激情,喋喋不休地念叨着: “阿月你是不知道,这些日子,斐儿长的愈发可爱了,再不见见,恐怕你都要不认识了呢!” 笑着摸摸他的脑袋,为他跳脱神情中的那抹专注吸引,屈指轻刮他的鼻尖,转眸望向不发一言的夏凌安,一本正经地承诺道: “好好好,悠儿的提议,孤日后定然多加注意。” 说来也怪,像云悠这般不服管教的主,却能对与世无争的夏凌安言听计从,甚至无时无刻不在毫无保留地为他争取利益,更是爱屋及乌地对尚在襁褓中的凤明斐视如己出。 其实,不用他说,斐儿可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当然不能,也不会忽略了去。 “今日家宴,孤还有一件喜事要宣布,凌安,你过来。” 说着便是道出一句,凤翎月抬手招呼着夏凌安来到身边,顺手至袖中取出一封明黄圣旨,二话不说便是递了过去,迎着对方颇有些诧异的神色,鼓励般地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笑言道: “打开看看,可还满意吗?” 说起来,这东西可真是来之不易呢! …… “这……殿下,这是……我……”瞳孔放大,由孤疑,转为震惊,进而变为感动,不知不觉间,鼻头酸涩,泪水早已盈满眼眶,缓缓抬眸,泪眼朦胧地瞧着面前笑意盈盈的女人,下意识地吸吸鼻子,说出口的话语早已带上难以遏制的哽咽。 “傻瓜,好事当前,哭什么?” 笑着反问出声,凤翎月展臂便是将人揽入怀中,抬手接过身侧侍从递来的手帕,轻柔地为他擦拭着眼泪,安慰般地捏捏他的脸颊,斜眼瞟过圣旨上的内容,轻描淡写却不失庄重地介绍道: “孤以此番平乱之功,请母皇御旨下达,册立你为我太女府名正言顺的侧君。” 这份旨意,此一身份,虽迟但到,别人有的,她的凌安,也不能缺! 顺着凤翎月的视线,云悠同样将目光聚焦于那明黄圣旨之上,看清所书为何之后,冷不丁便是一蹦三尺高,不管不顾地围着两人直转圈圈,欢天喜地地拍拍夏凌安的肩膀,连连叫好道:“哇!太好了,恭喜凌安哥哥,贺喜凌安哥哥,你终于可以不用再妄自菲薄了!” 从此以往,他的凌安哥哥终于是能摆脱身份的桎梏,毫无负担地同他们以兄弟相称了,还真是泼天的富贵呐! “嗯,谢谢小悠。” 满怀感激地道谢一声,夏凌安随即退出凤翎月的怀抱,满面郑重地双膝跪地,拒绝女人随手想要将其拉起的冲动,一瞬不瞬地瞧向她,毕恭毕敬地叩首,掷地有声道: “凌安替自己,替斐儿,谢过殿下。” 谢她当初破格给予凤明斐郡卿身份,谢她今日以功绩为自己求来册封圣旨…… 他对身份的自卑,对斐儿未来的忧虑,原来,她从未忘记! 作者的话:"又是被翎月这货蒙头干大事的模样给感动了呢!"作者的话:"娇软的乖乖凌安带着个软萌的小团子,怎么瞧怎么可爱,哎呦喂~老娘的少女心呐……" 第373章 莫再身陷过往而不得解脱 第373章莫再身陷过往而不得解脱 “行了行了,快起来吧,一家人,哪有那么多谢来谢去的?” 轻笑着将人拽了起来,手掌覆于夏凌安之上,凤翎月深邃的双眸中盈满深情,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男子微微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喟叹道: “凌安呐,从今往后,可得记住自己的身份,莫再身陷过往而不得解脱了。” 太女府的侧君,她凤翎月的第一位夫郎,她长子的生父,无论哪一个,都足够夏凌安这个小可怜抛却过往庶子身份,堂堂正正行于人前。 “恭喜夏侧君!” 在云悠的感染下,在场众人无不展现出浓浓的喜悦之色,纷纷面朝俩人,脱口便是一句恭贺。 说时迟、那时快,正是在这喜不自胜的关头,随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传出,只见墨绾带领着乳父将小小的凤明斐抱了进来,面朝诸人恭敬以待,微微俯身行礼,不紧不慢道: “奴见过各位主子,小郡卿见过殿下,见过主君,见过各位侧君。” 懵懂的人儿哪里知晓这诸多礼节,睁着个大眼睛滴溜溜地直转,瞧着面前或熟悉或陌生的大人,倒也不哭不闹,好一副呆萌呆萌的模样。 “免了,免了,赶快抱来给我们瞧瞧。” 随着凤翎月一声令下,一旁早在儿子入内便换上一副笑颜的夏凌安当即起身,疾步上前,拍拍手掌便是将他接入怀中,回身朝着女人的方向走去,顺带有节奏地摇着小孩的身子,柔声轻哄道: “喔喔~有娘亲的记挂,我们斐儿开心吗?” 都说皇家多薄情,托生为凤翎月的儿子,也是自己与他,莫大的幸运。 “呵呵~”笑着摸摸他那肉嘟嘟的小脸,凤翎月心下一片柔软,迫不及待地将人接过,仔细端详着他那同自己颇有些相似的眉眼,满心欢喜地抿唇眯眸,饶有兴致地轻言感慨道: “这模样,与孤离京前,倒是变了不少,壮了,也结实了。” 不得不说,夏凌安的精心养育,还是颇有成效。 笑着点头回应,夏凌安满面慈爱地瞧了瞧眼前的儿子,随即抬头望向抱着孩子的女人,看着她那爱不释手的模样,脑海中回忆着凤明斐这些时日的变化,泰然自若地答道: “殿下说的是,尤其是这一个月来,那个头,可谓是蹭蹭蹭地往上长。” 作为父亲,夏凌安当前最开心之事,莫过于看着孩子茁壮成长。 咧唇笑笑,凤翎月的欣慰同样不加掩饰,拾起怀中人儿的小手轻晃,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那宝石般黑黝黝的双眸,歪头“嘿嘿”一笑,张口便是惊人之语: “斐儿,喊娘亲,喊声娘亲听听?” 天知道,自从得知夏凌安怀孕,她期盼一个小萝卜头追着自己喊娘亲的场景,已然有多久。 啊哈? 下意识地抽搐唇角,在场众人无不惊叹于凤翎月的“指示”,尤其是站立一旁的夏凌安,更是直接笑出了声,满是不自信地瞧了瞧咿咿呀呀不知所云的小孩,忍俊不禁地摇头轻言道: “殿下说笑了,斐儿不过五个月大,只会瞎哼唧,哪会开口说话?”开什么国际玩笑?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讲什么? 作者的话:"某凌:揠苗助长也不是这么玩的哎我的殿下!" 作者的话:"某翎:万事皆有可能,莫慌~~莫急~~" 第374章 绝无仅有的珍宝 第374章绝无仅有的珍宝 娇笑着蹦了过来,云悠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般,“咯咯咯”笑个不停,猛地自身后攀上凤翎月的脖颈,垂首于她肩头蹭蹭,笑眯眯地盯着女人身前的凤明斐,脱口便是一句: “就是呀阿月,你莫不是瞧见孩子,一时忘情,高兴糊涂了?” 就这傻了吧唧的模样,哪里还像往日不可一世、威风凛凛的储君殿下? 缓缓伸出手指,爱不释手地逗弄着怀中小人,凤翎月心中的母性在此一刻被完全激发,抬眸望向几人,漫不经心地摇摇脑袋,理所应当道: “呵呵~没关系,总有会的一天,不着急的,是不是,娘亲的小宝贝儿?”原是一句再玩笑不过的话语,在场诸人皆未真正抱什么希望,纷纷凑上前来,笑呵呵地冲着那软糯糯的小人儿做着鬼脸,不料却是被他脱口而出的一句回应惊在原地: “娘~亲~” 软萌短促的小嗓音赫然响起,直挺挺穿入众人耳畔,虽不真切,却也能听得出所言为何。 片刻寂静过后,在场诸人当即爆发出雷鸣般的呼喊声,双眸瞬间发亮的凤翎月更是大喜过望,双手插向凤明斐的胳肢窝便是将人抱了起来,“腾”地一声站直身子,喜形于色地继续出声鼓舞道: “什么?斐儿,你说什么?再叫声娘亲听听?” 哎呦她滴个小乖乖啊,简直不要太惊喜! “娘~亲~娘~亲~” 声声呼唤自唇边溢出,凤翎月仰头即是爆发出雷鸣般的笑声,顺手便将人送上脖颈,带着小孩便是在这屋内来回转着圈圈,附和着凤明斐“咯咯”的笑声,激情满满地吆喝道: “哎~好孩子,真是娘亲的好孩子,哈哈哈,再叫一声,再叫一声……” 随即转眸,得意洋洋地瞧向同样喜形于色的众人,满面傲娇的表情,自顾自地挺直胸脯,听着凤明斐一声赛过一声真切的呼唤,欢天喜地反问道: “这就是你们说的不会?也不看看是谁的骨血?凌安,你可真是给了孤一个绝无仅有的珍宝啊!” 不愧是她凤翎月的孩儿,真给她这个老娘长脸。 俩俩对视,皆从对方眼底瞧见了然,不过瞬息之间,在场诸人有一个算一个,无不垂首以待,冲着面前的母子二人躬身抱拳,整齐划一地恭贺道:“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好,赏,皆赏!” 脱口的言辞深切诠释出凤翎月的喜悦之情,只见她小心翼翼地将凤明斐抱了下来,随手扯下腰间质地通透的凤纹玉佩,麻利地缠于自家宝贝儿子的衣衫之上,垂眸于他眉心落下一吻,直截了当道: “这是为娘贴身佩戴的凤佩,今日便送你了,但愿能够保佑我们斐儿万事顺遂,茁壮成长。” 而后抬眸望向身旁受宠若惊的夏凌安,浓浓感激欣慰之情溢于言表,抬手便是将人拉上近前,展臂将其稳稳圈于怀中,仰天喟叹一声,不假思索道: “还有凌安,更是功不可没,待孤好好思量,再送你些适合的礼物。” 得此一对难能可贵的珍宝,委实幸运呐!作者的话:"脑斧的老母亲心态啊,这样欢天喜地的场景真的是受不了一点,简直不要太欣慰!" 第375章 曲线救国救得这般彻底 第375章曲线救国救得这般彻底 半月后~~ 【璃王府】 “恭喜王女,恭喜少卿大人!” “恭贺少卿大人新婚大喜呐!” “……” 不过堪堪午后,庄严恢宏的王府早已张灯结彩,挂满了红绸,随着阵阵鞭炮声破空响起整条大街人头攒动,前来道喜的宾客更是络绎不绝,纷纷备上厚礼,满面笑意地冲着守候门前的主人家抱拳行礼。 虽说时辰尚早,可白家一事已然闹得沸沸扬扬,王府世女娶亲,对象还是陛下亲旨翻案的忠臣遗孤,朝中官员皆是人精,无一不想早早前来,同炙手可热的王府套套关系? “谢谢谢谢,同喜同喜!” “里边请,各位大人快里边请,好吃,好喝,不醉不归啊今天!” “……” 笑得根本合不拢嘴,凤曦月立于门前,向着诸人抱拳回礼,回忆起一路行来的酸甜苦辣,眉眼间的喜悦丝毫不加掩饰。 怪不得某些人一个接着一个夫郎的娶进门,这小登科之喜,那叫一个令人心潮澎湃呐!比之封王拜相、登科及第更甚! 随即转眸,趁在无人入门的空档,凑至一旁的凤卿璃身旁,轻抬胳膊,姐俩好似的碰了碰她,腆着一张大脸“嘿嘿”一笑,故作傲娇地拍了拍胸脯,歪歪脑袋,讨好般地试探道: “迎新君入门的大日子,母王开心点嘛!孩儿如您所愿成家立业,您还不满意?”管她满不满意的,自己反正是满意得紧,今日过后,终是可以同心爱之人正大光明得在一起啦! 往事已矣,她的昀儿再也不是任人欺凌的小可怜,也非人人喊打的叛臣之子,此去经年,也只会是,她凤曦月的主君,唯一的心头挚爱! 微微抿唇,强行挤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只见凤卿璃意味深长地瞪着面前的女儿,背负于后的双掌紧握成拳,胸腔微不可查地上下起伏,仰头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 “满意,我可太满意了!凤曦月,你丫的当真好得很,曲线救国救得这般彻底是吧?” 一声不吭便跟着太女殿下做下那等石破天惊之事,陛下未能完全了解内情,她可是知道的,说一千道一万,这傻女儿不过都是为了那个被金屋藏娇着的小贱人。 说走便走,脑子一热触及盘根错节的官场脉络,不知轻重地对堂堂亲王动手,想她向来省心优秀的女儿,怎么就突然变种成这个鬼样子了呢? “嘿嘿~谢母亲夸赞,一切都是您教的好!” 状似未懂凤卿璃言中之意,凤曦月抿唇笑笑,没脸没皮地又是一句,赶在对方即将炸毛的关头,余光瞥见不远处的身影,当即转身奔去,满面感激之情地停于凤翎月几人面前,躬身抱拳,毕恭毕敬却也不失玩闹之感地出言调侃道: “微臣参见太女殿下,太女君,不知殿下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您恕罪呐!” 这一路走来,有她姐,可真的是天大的福气啊! 更何况,堂堂太女殿下携夫郎全家前来贺喜,可不得好好招待一番,别说她还寻思着怎么忽悠这人待会陪同一起接亲、给昀儿多一层面子呢?作者的话:"又是个糟心老母亲哇!后槽牙都要咬断了。" 作者的话:"咱就是说,多多少少瞧着怎么就这么滑稽呢?" 第376章 只以堂姐的身份贺妹妹新婚 第376章只以堂姐的身份贺妹妹新婚 “先把你那个嘴合合拢,再对孤说话。” 没好气地道出一句,一个白眼送上,对于自家这个傻不兮兮的堂妹,凤翎月直呼无语,扭头便要朝里行去,不料却被身旁的凤曦月眼疾手快地攀上胳膊,抿唇轻笑几声,热情地念叨着: “哎呀~这不是开心嘛!阿姐你就别计较了,快快快,里边请,也好帮着掌掌眼,可还有哪些地方需要完善?” 她这个姐姐,那可是有足足四次成婚经验,由她把关,绝对能做到尽善尽美! 缓缓上前,冲着眼前大红喜袍加身的新娘官微微颔首,一袭正装的苏暮端得一副大方得体的模样,指挥着左右侍从搬来几箱贺礼,出口便是一句: “恭贺王妹新婚大喜,除殿下外,我们几位也略备薄礼,以添彩头。” 这些东西,可是自从知晓自家妻主在岭南的所作所为,便开始着手备着了,时至今日,也终是可以派得上用场了。 珠玉在前,剩下三人亦是有样学样地跨步上前,于苏暮身后站定,冲着前方的凤曦月微微福身,面上洋溢着不加掩饰的喜悦神色,听着耳边渐起的鞭炮声,满心祝福地恭贺道: “恭喜少卿大人,终于如愿得偿!” 尤其是顾泽,瞧着面前的女人,不可谓不感慨,一路同行,他虽不知具体内情,却也对凤曦月对于白家的重视程度侧目以观,如今明了,倒真有些羡慕,那个素未谋面的白公子了。 不假思索地抱拳以作回应,凤曦月同样面露感激之情,一本正经地挺直身子,郑重其事地瞧着几人,略微收起笑容,唇瓣微抿,义正言辞道: “多谢诸位,身外之物只为锦上添花,你们能来,已是曦月莫大的荣幸。” 抛却私人关系不论,这些有一个算一个,那可都是未来的帝王、凤后与贵君呐,整整齐齐地前来参加自己的婚宴,多有面子的嘞! 言谈之际,原本立于门边站桩的凤卿璃同样跨步上前,瞅准几人说话的空档,满脸庄重地瞧着前方言笑晏晏的凤翎月,说着便要躬身行礼: “微臣见过……” 抬手制止她尚未完成的动作,带着她重新站直身子,凤翎月面上笑容不减半分,和颜悦色地望向自家姨母,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不疾不徐地回应道: “皇姨不必如此,翎月今日只以堂姐的身份,来贺妹妹新婚,什么君臣之礼,便暂且搁置吧。” 好好的婚宴,实在没必要平白显得生分。 “好,一切都听翎儿的。” 事已至此,唯有顺水推舟,轻声应答一声,凤卿璃心下了然地颔首回应,随即侧身让开道路,不料却见凤翎月在身影交错之间,趁着众人未曾注意的角落,暗示般捏捏她的手臂,垂眸叹息一声,独留一句意味深长的劝言: “皇姨,曦月的脾气您也知晓,绝对的咬定青山不松口,那位白公子的品性才情也属上成,事已至此,还请您坦然接受才好。” 还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瞧自家姨母那强颜欢笑的表情,与凤曦月那丫头喜形于色的神情作比,简直不要太明显,估摸着即便有御旨赐婚,却依旧未能彻底达成共识,真是要多离谱有多离谱!作者的话:"咱就是说,这别别扭扭的模样,好不好玩?" 作者的话:"某璃:看热闹不嫌事大什么的,最讨厌了!【咬牙切齿.jpg】" 第377章 神机妙算 第377章神机妙算 半刻钟后~~ “我说堂姐啊,岭南的事情可完全处理妥当了?岚王她们有再为难你吗?“ “哎呀姐啊,不得不说,您这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的姿态,还真是怡然自得呐!” “……” 从外门至听厅堂,再从厅堂至回廊,凤曦月一直如同个狗皮膏药般死死跟着凤翎月,不厌其烦地嘚吧些有的没的,眼瞅时辰不等人,几番思量之下,终是腆着个大脸凑上前去,咧唇笑笑试探性地问道: “姐~我的姐~如此好的日子里,不知您可否纡尊降贵,帮妹妹我一个小忙呢?”为了将人拐去干活,她容易么她? 一个闪身挪至一旁,凤翎月满是嫌弃的表情,悠哉悠哉地靠于一旁的老树边,漫不经心地转转手腕,斜眼望向空中成群飞过的鸟雀,不疾不徐道: “有话直说,是否想让孤陪你前去接亲?” 再不进入正题,她可不敢保证,能够忍住不在新婚日将这厮给华丽丽地扔出去。 眼眸瞬间发亮,眼见对方接茬凤曦月那叫一个欢喜,瞬间便是蹦了起来,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手掌,眯眸笑笑,随即摆出一副钦佩至极的模样,抬手便是两个大拇指奉上,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阿姐真是神机妙算,聪明得简直没边了!” 早知道这人如此干脆,她还绞尽脑汁地铺那些个什么没用的垫?不值当啊不值当!“活这么些年,别的本事不知道学没学会,贫嘴这功夫,倒是练得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摇头轻笑一声,对于某人这能屈能伸的姿态,凤翎月当真无语,迎着凤曦月期待的神色,只见她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状似无所谓地掏了掏耳朵,回首露出一抹颇有些“敷衍”的表情,轻描淡写道: “若为此,那大可不必,孤一早便让鸳儿过去,有他在,一切皆可顺遂。” 虽然是任性了点,倒也还算知晓分寸,中宫凤后嫡出的小帝卿,加上那股张牙舞爪的不服输劲,怎么着都不可能给人欺负了一丁点去。 “哇!还是阿姐您想的周到。” 脱口便是一句溢美之词,凤曦月摩拳擦掌地凑得更近了些,直勾勾地盯着泰然自若的凤翎月,颇有些得瑟地昂起脑袋,坏笑着便是一句得寸进尺的言论:“事已至此,太女殿下您倒不如好人做到底,随我前去接亲?” 小孩子才做选择,安全和排面,她全都要! 单手扶额,对于面前这个傻不拉几的女人,凤翎月心道无语,下意识地抽抽唇角,没好气地瞧向她那满含期待的灼灼眸光,几经思量之下,终是仰天长叹一声,无可奈何道: “真是服了你了!” 随即转身,避开某人愈加灼热且激动的视线,挥手召来跟随于身后不远处的墨绾,面无表情地冲着凤曦月的方向努了努嘴,直截了当道: “孤随这货去一趟,阿绾你带几个人留下看顾着点主君他们,有事随时来禀。” 罢了罢了,左不过是自己一手撮合出来的事情,那便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作者的话:"有始有终的太女殿下x狗皮膏药式乖乖堂妹"作者的话:"完犊子了,越看越登对啊这是怎么回事?" 第378章 大费周折的铺排布置 第378章大费周折的铺排布置 与此同时~~ 【迎宾馆】 “一切准备妥当,只等新娘前来接亲了,还请公子稍侯。” 张灯结彩的院落中,两位喜公正有条不紊地收拾着一切,许久过后,方才满意地瞧着端坐桌边自己的“杰作”,眯眸冲着梳妆完毕的白昀微微俯身,喜笑颜开地汇报着。 轻轻颔首以作回应,白昀面带感激之色地回眸同他对视,思念着那个不惜铤而走险为他翻案、即将给他一个完整小家的女人,环顾四周,望着眼前处处透露着华贵清雅的房间布置,心念微动之际,轻言道:“好,多谢叔叔精心为我梳妆。” 此刻的白昀,朱唇轻点,明眸皓齿,举手投足透露着少年的青涩与即将为人夫郎的期待,回眸一笑,柔情尽显,足以迷倒众生。 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面带欣慰地瞧着眼前的娇俏佳人,几位喜公皆是笑得合不拢嘴,转眸望向窗外,似是回忆着许久之前的往事,唇瓣不自觉勾起一抹会心浅笑,理所应当地回应道: “公子说笑了,少卿大人的嘱咐,咱们哪有不用心的,只盼您二位能够和和美美,相守一生。” 再生父母娶夫,可不得服务得妥妥贴贴? 要说凤曦月为了自己心尖尖上的人,那叫一个大手笔,事事亲力亲为,几经查探敲定婚仪,请了声名在外的梳妆人不说,更是不惜大费周折于迎宾馆铺排布置,只为给未有夫家支撑的白昀足够的体面。要说区区一介大臣之子,通常并无资格于此地出嫁,奈何岭南之事已在此前闹得沸沸扬扬,或许是为了安定民心,在凤曦月郑重请求之时,凤卿烟倒也难得未有多余盘问,径直便是准许。 “哎呀~” 伴随着一声发自内心的轻呼,笑嘻嘻的凤绮鸳蹦跳着便是蹿上前来,自来熟地拍拍白昀肩膀,满是欣赏地左瞧右看,砸吧砸吧嘴角,直截了当地感慨道: “昀哥哥真漂亮,略施粉黛便如同天上仙子下凡一般,也怪不得能给我那堂姐整的五迷三道。” 就连自己瞧着,都有些恍惚了呢! 缓缓起身,毕恭毕敬地冲着眼前的男子微微福身,望着他那恣意欢笑的模样,思索着连日以来的种种震撼,不由地轻轻勾起唇角,真挚言道:“多谢帝卿殿下纡尊前来,今日婚仪,能有您先行坐镇,真乃白某三生有幸。” 凤曦月的重视,凤曦月的安排,无不令他感动。 家仇得报,巨石坠地,自此过后,他便只是心头再无千斤重担的白昀,也是,心爱之人的主君。 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笑眯眯凤绮鸳侧身凑上前去,抬手攀上他的胳膊,脑袋置于对方肩头,望向前方的目光更是多了几许说不清的色彩,勾唇笑笑,理所应当道: “哎~昀哥哥这就言重了,且不说你马上便要成为我的堂姐夫,此事又经阿姐千叮咛万嘱咐,单论你自己的身份,也足够本帝卿跑这一趟。” 还真当他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任哪个来请,便会心甘情愿地出手?作者的话:"爱与不爱,还是能明显瞧得出来滴,咱就是说,那个逗比曦月认真起来的模样,有没有很攒劲呢?" 第379章 往后余生,还请多多指教 第379章往后余生,还请多多指教 脆生生的嗓音传入耳中,白昀心中困惑愈深,不自觉地轻簇秀眉,转眸望向这位传闻中不可一世的小帝卿,定定地瞧着他眼底那抹化不开的情愫,朱唇微启,试探性地问道: “殿下何意?” 他自问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值得这位素来千娇百宠的帝卿殿下,侧目以观。 “嘿嘿~” 轻笑出声,凤绮鸳随即直起身子,学着凤翎月寻常的模样,老神在在地双手背负,深邃的眸光中闪烁着名为钦佩的神情,迎着白昀孤疑的眸色,四目相对之间,义正言辞道: “白家满门忠烈,却无故遭人陷害,独留昀哥哥一人,我凤绮鸳天潢贵胄、帝王血亲,学识虽不说冠绝古今,倒也算得上经多见广,既佩服白家先烈的种种事迹,更唏嘘昀哥哥一人的孤独,今日前来,为私,也为公。” 刹那之间,独属于皇室的尊严与傲然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那抹小小的身影亦仿佛在顷刻间徐徐升腾,带着几许难以为常人所理解的坚守…… …… …… “吉时已到,请新郎出阁~~” 嘹亮的唱喝声隔空响起,打断二人交谈,礼仪公公纷纷上前,有条不紊地为略显紧张之色的白昀遮上盖头,一左一右扶着他缓缓走出房门。 因头顶的盖头而视线受损,透过缝隙瞧着地面,不知不觉间,一双竹叶花纹的大红喜靴映入眼帘,接着便是温热的触感自掌心传来,顷刻之间,一道极致柔情却又饱含庄重的嗓音徐徐自耳畔响起: “昀儿,我终于可以娶到你,让你成为我,名正言顺的主君。” 初遇、算计、相知、相许,一路走来,可谓披荆斩棘、破除万难,她与心爱之人,终是可以执手相看,共度余生…… 紧紧回握,白昀被盖头遮掩下的唇角微微勾起,眸中闪烁着浓浓的依恋,微不可查地朝着她的方向靠了靠,刻意压低音调,状似轻快地应道: “往后余生,还请少卿大人多多指教!” 这半年多来,可谓惊心动魄,从那日长街上的一声“大人”,再到阁楼上的惊鸿一瞥,再到今日的大婚,命运的齿轮早已在不知不觉间缓缓转动,将二人联系为不可分割的部分…… “娘嘞~太美了……谁能想到素来不苟言笑的少卿大人,竟也可以如此柔情蜜意?” 瞧着两人渐渐交握于一处的手掌,心下赞叹之际,凤绮鸳双手合十,默默送上祝福,却不料会在不经意间,瞧见新娘旁边那抹熟悉的身影。 偷眯眯地饶于身后,缓缓踮起脚尖,坏笑着猛地拍上她的肩膀,孤疑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俏皮地歪了歪脑袋,笑嘻嘻地问出了声: “姐姐?您怎么也在这里?” 不是说要带着几个姐夫先行前去赴宴? 没好气地撇了撇嘴,凤翎月双手环抱于胸,满是控诉地朝着不远处乐开花的凤曦月努了努嘴,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颇有些咬牙切齿地反问道: “那还不得问问你那不成事堂姐?” 成婚你就好好成呗,二话不说便是把自己这个好心好意前去随礼的人拽出来,合适么? 作者的话:"此刻的太女殿下,真当得起一句“欲求不满”哈哈哈!" 作者的话:"要是碎碎念能杀人,咱们的少卿大人早都不知道噶了多少次了!" 第380章 成个婚把人给整傻了? 第380章成个婚把人给整傻了? 纵使凤翎月即将破防,身侧的凤绮鸳倒是丝毫未觉有什么不对,反倒目露期待的神色,以手托腮,唇边不自觉勾起一抹福至心灵的浅笑,歪歪脑袋,胳膊肘轻抬,调皮地碰碰自家姐姐的手臂,喟叹着砸吧砸吧唇角,一本正经地出言感慨道: “好喜庆好温馨呐!姐姐您说,待鸳儿成婚,会不会也像今日这般?” 从前倒是不觉得成婚有什么好,可今时今日,在得知自家堂姐与白公子一路走来的情感之后,置身此地参加两人的婚仪,不知为何,心头竟也泛起对未来的丝丝憧憬与期待呢? 只是不知,他那未曾谋面的未来妻主,会是个什么模样、什么性格的人呢?摇头轻笑几声,顺手摸上他的发顶,凤翎月神情中的那抹憋屈霎时转为宠溺,单手背负于后,仰头望向遥远的天际,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淡笑,微微眯眸,理所应当地回应道: “呵呵~我们鸳儿,当然会是全天下,最漂亮、最幸福的新郎!” 她凤翎月的宝贝弟弟,自然是顶顶好的男儿家,配得上全天下最优秀的女子,如若有人胆敢欺负他,惹他不快,自己的宝剑与权柄,那可都不是吃素的。 …… …… 【璃王府】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妻夫交拜~~”在仪官的声声唱喝中,嘴巴都合不拢的凤曦月终于是同她心心念念的小公子拜堂成亲,光明正大地于众人的祝福声中,为其打上独属于自己的烙印。 “送入洞房~~” 又是一声愈加高昂的喊声,意味着婚仪正式落幕,盖头遮面的白昀亦在喜公的搀扶下缓缓退出厅堂,在一路红毯的指引下,向着后院行去。 “昀儿等等我~” 眼瞧着心爱之人堪堪踏出门边,笑容尚未消退的凤曦月大脑一个宕机,仰头高喊一声,说着便是跨步朝着前方奔去,好在被不远处的语漫眼疾手快地拽了回来,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言简意赅地提醒道: “我的大人啊,您还得向诸位来宾敬酒,可不能离去呢!” 不就成个婚吗?这咋还把人给整傻了?救命啊,摊上这么个大理寺少卿,这以后的案件又该怎么破?谁能把那个英明神武的大人还给她们? “哎~造孽啊,本王英明一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蠢蛋?” 见她如此,端坐高堂之位的凤卿璃难免有些挂不住脸色,在身旁璃王君几次三番的安抚之下,刚才按耐住将人锤一顿的心思,以手抚额,恨铁不成钢地长舒一口气,忍无可忍地嘟囔着。 娶这么个全然干扰心智的夫郎回家,倒也不知,是好是坏啊? “好了,好歹也是女儿成婚的日子,凡事看开些,莫要扫了兴致,也别叫旁人看了热闹!” 不动声色地抚上自家妻主略微有些颤抖的手掌,杜若安慰般地笑笑,一眨不眨地瞧向她,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刻意压低音调,方才落出语重心长地劝慰,即见恢复神志的凤曦月跨步行来,接过侍从手中酒杯,毕恭毕敬地冲着二人躬身行礼,铿锵有力道: “今日婚仪,多谢母王、父君费心操持,孩儿在此谢过!” 娘嘞~她还真是高兴得昏了头了,竟忽略了她母王的心思,若不将人给捋顺,日后可有的烦。 作者的话:"哎嘿嘿~又凑成一对,怎一个爽字了得?" 第381章 别开生面的婚礼 第381章别开生面的婚礼 脑壳子嗡嗡作响,瞧着面前意气风发的女儿,凤卿璃那叫一个气不打一处来,沉默半晌,终是在身旁夫郎的无声劝慰之下,缓缓端起酒杯与凤曦月相碰,利落地仰头饮尽,面上威严之色尽显,唇瓣微抿,意有所指地回应道: “宾客临门,贺你新婚,本王也不多说什么,望你们日后,能知分寸、懂进退,好好过日子。” 莫再做那些个匪夷所思之事! “呵呵~” 轻笑着起身,杜若恰到好处地挡住凤卿璃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二话不说即是将人拉了起来,满面慈爱地拍拍面前女儿的手背,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颇有些欣慰地打着马虎眼: “一晃眼,我们曦儿都长大成了家,不用招呼我们,快去同各位宾客热闹热闹吧!” 回忆此前种种,这丫头既能做到这个份上,再拦着不许,怕不是更要闹出什么事端。 唉~要说人家的婚礼,那都是乐乐呵呵,偏自己家的,还真是别开生面呐! “孩儿谨遵母王、父君教诲。” 装作未能察觉二人言中深意的模样,凤曦月再次躬身,毕恭毕敬地抱拳行礼,不紧不慢地道出一句谢语,这便转身朝着宾客席位走去,几乎是瞬间便恢复此前那笑意盈盈的欢喜样态。 …… “姐姐,瞧着姨母的模样,对于堂姐的婚事,可还心有不愿意吗?” 收回探出去的小脑袋,凤绮鸳满面八卦地瞧向身旁的凤翎月,抬手扯扯她的衣袖,一双大眼睛眨啊眨,砸吧砸吧唇角,颇有些孤疑地问出了声。 圣上赐婚,已然是板上钉钉,自家这个一根筋的姨母,竟然还不能坦然接受? 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位于凤翎月另一侧的苏暮面带丝丝化不开的忧愁,顺着凤绮鸳方才的目光瞧去,心下暗叹一声,想着曾经参与的那场璃王府闹剧,摇头唏嘘之际,赶在女人出言回应之前,一语中的道: “虽说殿下已替白家平反,可曾经的身份摆在眼前,璃王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忌讳吧!” 还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呐! “嘁~” 没好气地轻嗤一声,位于凤绮鸳身侧的云悠当即面露几许忿忿不平之态,手指倒叩,有一搭、没一搭地于桌边轻点,全然一副混不吝的姿态,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轻描淡写便是一句蛐蛐: “璃王也真是的,不过一个虚无缥缈的身份罢了,非得要拆散一对有情人才肯善罢甘休吗?” 这些个长辈们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两个脑子里想得尽是什么家族体面啊,利弊权衡啊这些,好似将那人间最难能可贵的真情置于最末流的位置,甚至于将其当作可有可无的东西。 如此大言不惭的话音入耳,原本神色平静的苏暮当即冷了脸,置于身前的掌心不由紧握,转眸便是冲着自顾自还欲说些什么的云悠瞪去,暗含警告地瞧着他,略带愠怒地低声斥责道: “云侧君,还请慎言,璃王如何,还轮不到你我随意置喙。” 也不看看璃王是谁,真是不知所谓! 在府中倒也罢了,因着殿下的宠爱,众人也都乐意迁就他,可一旦出了门,再行不知轻重的做法,岂不平白惹人闲话,甚至为那女人无端惹来祸事? 作者的话:"热衷于疯狂搞事情的脑斧,平静不了一点!" 作者的话:"某曦:你行,你可真行!" 第382章 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382章一切尽在不言中 原本就对这位矜贵自持的主君多有不满,见此情景,云悠心中愠色更添几分,转眸便要出言回怼,好在被身旁大大咧咧的凤绮鸳拦下,同样面带几许控诉地瞧向苏暮,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脱口便是一句: “哎呀,不过开个玩笑而已,都是自家人,姐夫您也忒小题大做了点。” 要说他与姐夫,也算是自小相识,只是不知何时起,原本那个阳光开朗的小哥哥,硬生生变成如今这般死板沉闷的模样。 抬手打断几人的角逐,凤翎月仍旧端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抄起桌边茶水漫不经心地饮入口中,瞧着愈加走向近前的凤曦月,悠哉悠哉地调侃道:“拉倒吧你们,叽叽喳喳的,早说别来了吧?一会小心给人轰出去。” 都说三个公子一台戏,自己这,还真的不是一般的热闹哇!脑壳子都要炸了好吧? …… “感谢太女殿下携诸位郎君前来参宴,曦月感激不尽。” 言谈之间,不远处的凤曦月已然跨步行来,飘飘然的心情丝毫未受影响,满面春风地于凤翎月面前站定,眸色郑重,毕恭毕敬地拱手敬酒,义正言辞道。 她这姐姐还真是雨露均沾的宠夫,出来参宴,一个不落地全部带着,且除正君外清一色巾纱遮面,在满足好奇心的同时,尽可能保障其安危。 “嗯!” 喉间传出一个字眼,凤翎月缓缓起身,在众人神色各异的目光中,不慌不忙地同样端起酒杯,微微颔首以作回应,伴随着两只酒杯因碰撞而发出的“叮铃”声,还有女子那简洁却意味深长的恭贺: “新婚大喜!” 多说无益,一切尽在不言中…… “阿姐,谢谢你。” 又是一句略带哽咽的轻言,在独属于二人的频率中乍响,凤曦月随即利落转身,恰到好处地掩盖住眸中那抹复杂的情愫,唇边挂着清浅的笑意,志得意满地跨步朝着别桌行去,唇瓣开合,朗声言道: “本官今日大喜,欢迎诸位前来捧场,我凤曦月在此,谢过了!” …… …… “怎么跟个小孩似的,一点不克制。”忍俊不禁地瞧着不远处辗转于各桌不停敬酒的自家堂妹,凤翎月同样被她的喜悦之情感染,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福至心灵的浅笑,薄唇微启,轻言感慨道。 暮然回首,不料撞日顾泽那双略有些躲闪的眸光,心念微动之际,抬手将其唤至身前,安抚般地笑笑,捏捏他的掌心,柔声问道: “怎么了?可是想家了?” 素日里明媚的宛若初生朝阳,怎么就在突然之间,呈现如此灰败颓然之色? 抬眸望去,原本坚固的心理建设却在触及女人那双充满爱意与安定的眼眸之际,彻底土崩瓦解,顾泽心下五味杂陈,缓缓垂下眼眸稍作遮掩,微微抿唇,思虑片刻,终是犹豫着回应出声: “有点,瞧着少卿大人成婚,避免想到,我们在安邑大婚的场景,便就……” 想起那个地方,也想起那里的人。远嫁的唏嘘与忧虑,竟在此时此刻,恰到好处地全部展现…… 作者的话:"几家欢喜几家愁,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呦~~" 作者的话:"某太女:我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亲妈哎~~" 第383章 祸害 第383章祸害 展臂将人揽入怀中,凤翎月满目真诚地瞧着他,宠溺般抬手刮上顾泽略微有些通红的鼻梁,故作惬意地仰头喟叹一声,眸中划过几许畅想,轻笑着说道: “别难过,若想你母亲,过段时间孤便谴人将她接来小住,或是带你回去瞧瞧。” 多大点事啊,还值得自家夫郎伤心一回?不过一半个月的脚程罢了,寻个闲暇时机前去游玩一圈,就当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眼眶渐渐蕴上雾气,感动之情无以言喻,心头阴霾仿佛已在瞬息之间得到舒缓,只见顾泽缓缓抬眸,再次扬起一抹轻快的笑意,冲着一本正经瞧着自己的女人俏皮地眨了眨眼,脆生生地回应道:“谢谢殿下,泽儿没事的,过会儿就好了。” 这般好的妻主,打着灯笼都难寻,即便帮不上忙,他又怎么忍心,为她徒添烦恼呢? 更何况,凤翎月所说,他深信不疑,无论昔日,亦或今时! …… …… 几日后~~ 【悠然居】 “不行,绝对不行,阿月,你不准赶走如儿。” 猛地站直身子,云悠一蹦三尺高,目光如炬,警惕地瞧着与他近在咫尺的凤翎月,秀眉紧簇,直截了当地拒绝道。 这事不都过去了吗?怎么还能提起来?下意识地反抬手掌,凤翎月笑着站起身子朝他走去,抬手将人拽入怀中的瞬间,顺势捏捏他那气鼓鼓的脸颊,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瞧着这头炸毛的小狮子,意味深长地安抚道: “悠儿啊,一个来路不明的小侍,留着也是祸害,何不趁早防患于未然?你若是嫌伺候的人少了,我再为你调些来便是。”说一千道一万,总归不能亏了自己的心肝宝贝。 丝毫不为所动,对于凤翎月的忧虑,云悠未有半丝靠拢,反而更加确信要将如儿留下的想法,只见他一个转身远离女人的怀抱,傲娇地昂起头颅,眸中闪烁着毋庸置疑的坚定,掷地有声地强调道: “祸害?他才不是祸害,而是我的朋友!” 一个两个的都是疯了不成,屁事不干,非得揪着那样一个小男儿不放?“唉~” 心下暗叹一声,凤翎月面上笑容不减,锲而不舍地转身向着云悠而去,直勾勾地盯着他那不肯退让分毫的姿态,讨好般地笑笑,妥协般微微摊开手掌,顺着心爱之人的话茬,毫无底线地开口诱哄道: “好好好,那我们便为你的朋友,寻个其他去处好不好?” 怪不得事发这么久,苏暮没整完事儿呢,就云悠这难缠劲,还真没几个人能招架明白的。 “不行不行就不行!” 斩钉截铁地道出一句,云悠面上倔犟之色愈加浓重,不知思及何事,心头不满情绪渐起,只见他双手叉腰,不甘示弱地向前迎去,双眸微眯,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女人,思绪翻飞之际,竟是道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质问: “我说阿月,是不是有人给你吹什么耳边风了?若真是如此,那这人可真是心胸狭隘,就连这点小事都容不下,还有什么资格待在你身边?” 如若不然,府上这么多小侍,为何偏偏,几次三番就非得与自己的人过不去呢? 作者的话:"炸毛场景,还真是热闹非凡呐!" 作者的话:"完了完了,经此一事,咱云悠估计更会成为群起讨伐的众矢之的了耶……" 作者的话:"剧透一下,想为主君抱屈的小伙伴们,千万不要错过接下来的精彩剧情~~" 第384章 内心的寂寥,该向何人诉说? 第384章内心的寂寥,该向何人诉说? 对于他言外之意,凤翎月听得分明,顿觉遭遇揣测冒犯的她,再好的脾气也在那一刻有了丝丝皲裂,那双饱含深情的双眸罕见地带上几许严肃,唇瓣微抿,脱口便是一句略带阴沉的反问: “悠儿,说什么呢?哪有什么容不容得下?” 哎不是~胡扯什么,话风怎么就突然变了?照这么聊下去,这边的事情还未解决呢,怕不是又要牵扯出旁的什么变故? 见她情绪似有波动,闹脾气的云悠亦是有了瞬间愣神,对于自己方才举动心下懊恼之际,灵动的双眸眨啊眨,大脑飞速运转过后,还是试探性地牵起她的衣袖,示弱般地低垂眼睑,糯糯地解释道: “阿月~你别生气,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见不得如儿那般忠心耿耿之人几次三番遭人忌惮,想要将他赶走,你是不知道,他的身世究竟有多可怜。” 若不是被自己救回,此刻恐怕早就被那些无良奸商给卖到什么惨绝人寰的地方,折磨到尸骨无存了。 “没有怪你,只是担心未知的未来罢了!” 叹息地道出一句,心下百感交集的凤翎月说不出是何滋味,几番思量之下,终是不忍责怪心爱之人,展臂将人重新揽入怀中,没什么节奏地摩挲着他那白嫩细腻的手腕,更退一步地给出自己的建议: “你若真心觉得他可怜,我们也可以为他找一个不亚于府上的好去处,或是在哪个庄子上谋个闲差,你想他了,随时去看便是。”祖宗哎~这样总算是可以了吧? 依旧垂着脑袋,云悠迟迟沉默不语,久到凤翎月按耐不住,欲再次出言问询之际,忽见他再次昂起小脸,面上带着些许说不清的落寞,喉头滚动几息,缓缓出言,不咸不淡地确认道: “阿月这是铁了心要赶如儿走了?” 心头有了瞬间抽痛,条件反射地抬手抚上他那紧皱的眉心,凤翎月思虑片刻,终是颔首应承,唇边勾起一抹名为宠溺的笑意,安慰般轻轻摩挲着男子因情绪波动而略微有些僵硬的脊背,语重心长地解释道: “把一个背景不明的人留在你身边,我也放心不下,悠儿,你就……” 原是再正常不过的互动,却因凤翎月不肯松口的态度彻底打乱,情绪上头的云悠再次不管不顾地甩开她的手臂,赶在女人话落之前,两行清泪没来由地溢出眼眶,只见他缓步后退,不停地摇着脑袋,毫不退让地摆着双手,哽咽着喘着粗气,声嘶力竭道: “不可以,阿月,不可以,你忙成那个样子,哪能知道日日困在后院的我们有多孤独?我与如儿一见如故,好不容易可以利用交谈排遣寂寞,你也要听信谗言,将这份欢喜剥夺吗?” 纵使凤翎月对他百般宠溺,可身为储君,前朝后院她总有诸多顾忌,又岂能知晓,每每独守空房的夜晚,自己内心的寂寥,该向何人诉说? 哪有这样的道理?他就想不通了,如儿招谁惹谁了,怎么就这般被人容不下呢? 作者的话:"突然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谁叫咱翎月整回家这么一堆夫郎,一个头俩个大了这不是?" 作者的话:"某太女:好意思说呢啊你还?【咬牙切齿.jpg】" 第385章 小白菜啊,地里黄啊 第385章小白菜啊,地里黄啊 通红的眼眸,厉声的控诉,无不冲击着凤翎月的心脏,此刻的她,哪里还有心思再管什么如儿不如儿,心念微动,身体快于脑子做出反应,只见她当即跨步上前,不顾推搡地将人紧紧抱住,下巴置于对方肩头,慌乱地解释道: “不是,悠儿你别难过,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说……” 不依不饶地抬手捶上凤翎月的后背,脑海中回荡着与苏暮发生过的争执,以及自己从未在意、却为如儿一语点醒的细节,云悠满腔委屈再难遮掩,覆于女子肩头,哭喊着质问道: “我不听,我不听,呜呜,你变了……你说了要照顾我,好好爱我,事事以我为先,阿月,这就是你的做派、你的回应、你的践行吗?”随即挣扎着离开她的怀抱,赶在凤翎月出手拉扯之前,整个人委屈扒拉地蹲在地上,埋首于膝头,小肩膀哭得一抽一抽,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唱喝道: “小白菜啊,地里黄啊~~老天奶啊!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这模样,这姿态,那叫一个“可怜”呐! 脑瓜子嗡嗡作响,听着云悠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唤,凤翎月简直一个头俩个大,颇有些疲惫得捏捏眉心,好一番心理建设之后,方才缓缓蹲下身子,再次将人揽入怀中,深情缱绻地望着他,手足无措地为他擦着眼泪,柔声诱哄道: “好了好了,悠儿,是我不好,此事我们不提了,小乖乖,你可别伤心了,看的人心都要化了。” 得得得,打不过就加入,服了服了,她放弃,投降,依着他破罐子破摔吧就。…… …… 半个时辰后~~ 【太女府??清翎院】 “殿下,您当真要将云侧君房里那个如儿留下吗?属下可是听说,那小子嘴快得很,就爱替人打抱不平,长此以往,挑事呢么这不是?” 足足半个时辰的光景,嘴皮子都要磨破的凤翎月方才将人哄好,就在其逃也似的离开悠然居的门,一阵疾驰跨入清翎月的书房之际,便见一直随侯在侧的墨绾同样面露纠结,犹豫着问出了声。 对于她的问询不置可否,凤翎月漫步走向桌前,抬手揉上后脑勺,缓缓闭上双眸,强行驱赶着遗留于耳中那独属于云悠的魔音,身子后仰,整个窝于座椅靠背,仰天长舒一口气,无可奈何道:“不然呢?孤还能如何?瞧悠儿那副模样,当真狠不下心呐!” 她这位夫郎啊,还真是个惯会磨人的小妖精! 沉默许久,某位太女殿下这才将方才糟心场景全数挥出脑海,睁开的双眸再次恢复冷俊,郑重其事地瞧着眼前同样面带忧虑的墨绾,直截了当道: “罢了罢了,就这么着吧,吩咐下去,对那什么如儿多加注意,再派几个人去查查底细,若有不对,你知道该怎么办?” 无论是谁,都别想染指她的太女府! “是,属下遵命!” 拱手抱拳,斩钉截铁地回应一声,心下好一片乱麻的墨绾二话不说即是转身离去,直到行出院外,缓缓张开双臂,缓缓沐浴于金色日光之下,方才有种劫后余生的松弛感。这年头,贴身侍卫可太难当了,除了外头的保驾护航,还得负责内院的安危,整不好,很需要演个戏,整个什么意外,偷眯眯地把人给办了。 作者的话:"话说摊上这样的夫郎,是个人都会心累吧?" 作者的话:"奈何碍于某些人自作自受的行径,今日份辛酸泪,还是更得掬给咱劳心劳力有时还捞不着好处的小绾绾喽~~" 第386章 为何非要这般见不得我好? 第386章为何非要这般见不得我好? 次日~~ 【暮璃阁】 “苏暮,你什么意思?当面装得温文尔雅,却在背后耍诡计,对阿月吹枕边风。” 晨光熹微,日头渐起,方才洗漱完毕坐于桌边,苏暮堪堪翻开书简正欲阅读,随即便是一道震耳欲聋的怒吼声破空传来,惊起枝头鸟雀。 没来由的指责成功激起苏暮满腔怒火,只见他紧抿唇瓣,“啪”的一声将搁置书简,目光如炬地盯着风风火火跨步入内的云悠,抬手制止欲出言回怼的苏宁,眸中寒芒乍现,冷声喝道: “放肆,云悠,平日里使小性子倒也罢了,如今无缘无故跑来本君院中喊叫,成何体统?” 对于他的气恼置若罔闻,云悠双手叉腰,大喇喇地立于厅堂正中,圆睁的双眸中满是难以遏制的鄙夷与愠怒,唇边勾起一抹冷笑,直截了当地质问道: “若非你跟阿月说了什么,她怎会将主意打到如儿的身上,你都已经占了正君的名头,为何非要这般见不得我好?” 莫非真像如儿说的那般,打的是故意激怒自己、而后顺势铲除异己的主意? 见他气到跳脚,苏暮心中火气倒是散了些许,不咸不淡地瞥去一眼,重新拾起桌边书简,不紧不慢地翻着页,轻描淡写地摇了摇头,不紧不慢地回应道: “不管你信不信,本君身正不怕影子斜,从未对任何人有过偏颇。” 脑子有问题是吧,大清早的得跑来发疯?想气便好好气着,看看能不能真的生出个气来? 果不其然,眼见对方不搭腔,原本就怒发冲冠的云悠更加难忍,快步前行,双手手掌猛地搭上桌面,怒气冲冲地瞪着面前仍旧不慌不忙看着书的男子,口不择言地吼出了声: “是吗?那不知素有光风霁月之称的苏大公子,又何苦削尖了脑袋嫁入太女府?” 这位苏大公子与太女殿下的往日,这些时日以来,他可是知道了不少呢! 话音刚落,即见苏暮瞬间变了脸色,握着书沿的手指青筋暴起,不停地喘着粗气,宛若一只被人踩着痛点的猫儿般,随即“腾”地一声直起身子,盛气凌人地同他对视,直勾勾地瞪着他的双眸,下意识拔高音调,怒不可遏地斥责道: “住口,本君与殿下的婚事,乃陛下亲赐,入了玉蝶宗庙,你满口胡言,妄加评判,是要置整个太女府于抗旨不义之地吗?”自己不想活,也别牵扯上旁人好不好?且不说自己与那女人的曾经,不容任何人随意指摘,便是此番赐婚,又岂是他云悠有资格揣测的? 太女府上千人口,若是就被这么个不知轻重的男子给连累,遭遇祸端,岂不冤枉? “当然不是!” 脱口便是一句否决,被苏暮那猝不及防的气势震慑,云悠条件反射地后退半步,双手置于胸前,呈防御状,眸中罕见地露出几许躲闪,梗着脖子丝毫不肯服输地同他对望,故作镇定道: “那……那你倒是告诉我啊,为什么就非得赶如儿走,非得同我过不去?” 有病吧他?整天假清高,不想着怎么为阿月分忧、讨她欢心,有事没事就爱盯着自己! 作者的话:"哎嘿嘿~就这吵架什么的,精不精彩?" 作者的话:"咱就是说,主打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 第387章 不怕阿月回来,巴掌直接甩你脸上 第387章不怕阿月回来,巴掌直接甩你脸上 无理搅三分的姿态更是将苏暮内心怒火拱至顶峰,此刻的他再无半丝儒雅与随和,横眉冷对地瞪着面前之人,抬手便是摔了桌边茶盏,直截了当地指向敞开的门口,脱口便是一句厉喝: “本君做事,还用不着向你汇报,莫要无理取闹,赶紧回你院里去,本君懒得同你多说。” 叽叽喳喳的,吵得人脑瓜子疼,真不知道那倒霉女人是怎么忍得住的? “嘁!” 鼻尖传出一声轻哼,云悠灵巧地躲过兜头而来的攻击,转转手腕,颇有些解气地盯着眼前同样被他气炸的苏暮,眯眸笑笑,毫不客气地反问道: “懒得说?我看你是心虚吧?” 此言既出,侯于一旁的苏宁再难容忍,心疼地瞧了一眼额角青筋暴起的自家主子,当即跨步上前,气势汹汹地瞪着眼前这犯上不敬之人,脱口便是一句: “我们主子有何心虚?云侧君,说话还请讲证据,主君可不是你能随便冤枉的人。” 没完没了了这怎么还?不过区区一个侧君,谁给他的脸了,敢在自家主子面前耀武扬威?甚至不知廉耻地对着公子曾经的伤疤评头论足?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猝不及防地响起,原是云悠自尊心受损之际,下意识地一个巴掌便将苏宁扇倒在地,满面倨傲之态,盛气凌人地立于厅堂正中,居高临下地瞪着他,恶狠狠地怒骂道: “哪里来的小蹄子,我同苏暮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份?还不给我滚?我云悠的拳头可不是摆设!” 还真当他是吃素的不成? 这一巴掌无疑凌本就剑拔弩张的氛围愈加难以控制,苏暮良好的教养与忍耐力也因苏宁被打而烟消云散,果断上前,二话不说即是将人拽至扶起,抬手便是揪起云悠的衣领,义正言辞道: “够了,本君的人,还轮不到你在这指摘!” 随即拉着苏宁退回案前,心疼地瞧着他那通红的脸颊,懒得再给云悠一片眼角的回应,一甩衣袖,干脆利落地冲着屋外大喊出声,中气十足地吩咐道: “来人呐,云侧君以下犯上,不敬主君,责令院中跪省,什么时候想通了再起来。” 忍无可忍,那便无需再忍!一个侧君跑来主君院子撒野大人,天下间哪里有这样的道理?老虎不发威,真把他当作病猫了? “侧……侧君,这……” 随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传来,守候外侧的几名侍从应声而入,磨磨蹭蹭地行至云悠身侧,试探性地伸出双手,方才出言便遭对方拂袖打断: “滚开,我看你们谁敢动我?” 随即转身,丝毫不甘示弱地直视面前正红锦袍加身的苏暮,眼角眉梢尽显得意,略带嘲讽地勾勾唇角,双手叉腰,端得一副混不吝的模样,漫不经心地转转手腕,意有所指地反问道: “苏暮,罚我,你可想的美,就不怕阿月回来,巴掌直接甩你脸上?” 一个不得宠的夫郎,哪怕贵为主君又如何?在他家阿月面前,还不是啥也不是? 作者的话:"战况升级,即将难以控制,有没有宝子可以来互动一下,这场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撕逼大战,胜利者的桂冠究竟会花落谁家呢?" 第388章 真是阿月最大的悲哀 第388章真是阿月最大的悲哀 “哼!” 冷哼一声,苏暮仍旧自顾自地观察着苏宁脸上的伤势,秀眉愈加紧簇,迎着云悠那恨不得吃人的神情,挥手示意众人动手,头也不抬地给出一句回应: “本君有什么好怕的,作为太女府主君,处置你个侧君,不过信手捏来,就算是殿下,也说不得。” 跨步而立,双手抬于胸前,云悠完全摆出一副战斗姿态,周身萦绕着几分独属于武将的痞气,恶狠狠地瞪着周围几人,斜眼睨向丝毫不为所动的苏暮,状似恍然大悟地冷笑一声,义正言辞地反问道:“好啊你,狐狸尾巴终于是露出来了,表面装得有多大气,趁着阿月不在,就想在这抖威风是吧?” 将这般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故作清高且善妒至极的主君娶进家门,还真是阿月最大的悲哀! “那又如何?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 被他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气到胃疼,此刻的苏暮只觉一阵头晕目眩,顺手抚上桌案借力,条件反射地抬起另一只手掌,捂住略有憋闷的胸口,轻咳几声,斩钉截铁地催促道。 “好啊,那便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脱口道出一句,云悠当即出手,说着便要朝着几人攻去,不料却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骤听一道急促中带着些许惆怅的宏厚嗓音隔空传入耳畔:“这是怎么了?离老远便听见你们吵吵嚷嚷。” 转眸即见一袭朝服的凤翎月风尘仆仆地自院门走来,所有动作仿佛都在瞬间凝固,片刻之后,率先反应过来的云悠当即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飞奔着便是投入女人的怀抱,猫儿般颇有些依赖地蹭蹭她胸前的衣衫,嗲声嗲气地控诉道: “阿月~你可算是来了,若再晚些,还不知主君要对人家做什么呢!” 变化之快,属实令人咋舌! 抬手揉揉胸腔,仰天长舒一口气,直到情绪稍加平复,苏暮这才缓缓上前,随着众人一同,不慌不忙地向着凤翎月微微福身,云淡风轻道: “见过殿下。” 挥手示意众人起身,凤翎月动作不停地拍着云悠的脊背,竭力安抚着他的情绪,瞧瞧脸色略有憔悴的苏暮,以及不尴不尬立于当场的侍从们,心下孤疑之际,难免摇头叹息一声,无可奈何地问出了声: “谁能来告诉孤,这究竟怎么回事?” 乱七八糟、乌烟瘴气,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进了什么地下交易市场了呢! “噗通!” 三步并作两步地蹿上前来,赶在云悠继续颠倒黑白之前,苏宁当即跪地,冲着面前的凤翎月不住地叩首,对于苏暮的眼神示意置若罔闻,心一横,一股脑地将云悠的犯上不敬之举尽数和盘托出: “回殿下,是云侧君没头没尾地跑来阁中大闹,直呼我们主子的名字,对奴才们动手,还空口白牙地控诉他进谗言、耍诡计。” 随即抬眸,肿胀的脸颊上滑满泪水,迎着凤翎月略有惊骇的神情,依依不舍地回眸望了望自己那从小侍奉的公子,又是重重地拜倒在地,声泪俱下道: “忠心护主而惹侧君不快,奴才死不足惜,可是主子是什么样的人,殿下您再清楚不过,他是断然做不出那等偷鸡摸狗之事,还请殿下明察!” 作者的话:"事态升级,有了苏宁这个神助攻的加入,自然是难以善了。所谓后院起火的既视感,这不就来了?" 作者的话:"还是那句话,诸位觉得,哪个会最终胜出呢?" 第389章 教训 第389章教训 “什么?竟有这么回事?” 条件反射地问出了声,凤翎月当即环顾四周,皆从众人脸上瞧见些许为难的神色,心下了然的她最终将视线定格于怀中的撒娇小人,没好气地撇了撇嘴,垂眸轻叹一声,不敢置信地问道: “悠儿,你当真如此对主君不敬?” 原本以为不过是咋咋呼呼的孩子脾气,没成想,居然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此等伤人之事? “我……” 将头埋得更紧,如同一只受惊的猫儿般,云悠死死拽住凤翎月的衣领,吞吞吐吐地不愿明言,不料却在下一瞬,被她伸手拽了出来。 只见凤翎月缓缓伸手置于男子肩头,迫使对方抬头与她对视,目光如炬地盯着他的双眸,脸色稍加阴沉,薄唇微抿,直截了当道: “说实话!” 虽是问询,可事实真相,她已确信不讳,正如苏宁所言,颠倒是非之举,苏暮当真不屑。 换言之,能惹得如此寡淡清雅的人这般模样,云悠这倒霉孩子究竟做了些什么啊? 颇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在凤翎月的目光注视之下,云悠心脏“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轻抿着唇瓣思量片刻,终是下定决心般跺了跺脚,拔高音调以壮胆,梗着脖子承认道: “是,那些话我的确说了,可谁叫他瞎嚼舌根,哄着你把如儿赶走,我也是一时情急。” 【某悠:该死,怎么就一个不留神被那小子给搬回一局,瞧这女人的模样,该不会当真气恼了吧?】 “祖宗啊!”以手抚额,仰天长叹一声,凤翎月满是恨铁不成钢地抬手便是戳上男子光洁的额头,无可奈何地瞧了一眼旁边喜怒不形于色的苏暮,不假思索地回应道: “赶走那小侍乃孤的主意,与人无尤,冤枉了主君,还不向他道歉?” 果然啊,又是他挑的头,真是个祸精! 原本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要求,岂料却遭云悠矢口否决,委屈的神色瞬间为怒气所掩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得退出女人的怀抱,不停地摆着双手,眸中写满控诉,紧咬贝齿,倔强地叫唤着: “我不,凭什么向他道歉?他刚刚还想叫我罚跪呢,指挥着那些人与我动手,你都不替我出头?” 果然是红颜易逝,恩爱难久嘛…… “唉~”见他又是要开启那没完没了的控诉工作,心中警铃大作间,只见凤翎月当机立断,抬手便是捂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唇瓣,一个名为警告的眼神送上之后,转身朝向苏暮,略带歉疚地望着他那清澈的眼眸,心下暗叹一声,认命般地“请求”道: “暮儿,此事是悠儿的不对,孤替他给你赔个不是,他还小,孩子心性,你便多多担待些吧!” 不知为何,今日的苏暮,总是能给她一种弱柳扶风的既视感,明明,不应该啊? 随即转眸,不再搭理云悠不依不饶的神色,推搡着便是将人朝外赶去,暗自祈祷着莫要再有什么变故,俊美微蹙,急不可耐地“教训”道: “今日之事就此作罢,悠儿,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去待着,没事别出悠然居的门,好好想想该怎么做,想清楚了再来向主君赔罪!” 作者的话:"两个夫郎一台戏,可有咱翎月愁得嘞!" 作者的话:"设身处地想想,大家觉得她又该如何作为呢?" 第390章 还真是天大的笑话 第390章还真是天大的笑话 话音刚落,凤翎月干脆利落地抬手便是揽上云悠的肩膀,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巴,跨步便要朝外行去,奈何就在她心下稍加喘气,欣喜于此事可算揭过的档口,忽听一句意味不明的问询破空响起: “殿下,您这是何意?替侧室给正室道歉,放眼天下,还真是闻所未闻!” 看看,看看,这便是他们堂堂凤朝储君,太女殿下的行事做派,真是好的很呐! 此言既出,原本稍加压制情绪的云悠再次暴走,二话不说即是用力甩开凤翎月拥着自己的胳膊,跨步朝着堂中的苏暮冲去,不管不顾地抬手指向他的眉心,目露凶光,恶狠狠地质问道:“你还想怎么样?莫不是还想责罚阿月?可别忘了,妻主大于天!” 妻主说啥便是啥,妻主想自己走,自己便能走,他苏暮再有脾气、有心气,又还能拒绝不成? 对于他的怒气置若罔闻,苏暮周身透露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直勾勾地盯着面前恨不得将他拆吧了吃掉的云悠,掌心覆于苏宁胳膊微微借力,唇边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鼻尖传出一声轻嗤,毫不客气地表态道: “本君也并非泥塑的性子,也有普通人的七情六欲,今日之事复杂,还偏偏就要争这口气,孰是孰非,只要云侧君一句准话。” 如若不然,就凭凤翎月对云悠的宠爱,以及这小子的脾气,假以时日必将彻底难以控制,届时,非闹出点什么大事来不可罢休! “哎我这个暴脾气……”冷不丁接出一句,云悠撸起袖子便要动手,不料却被一旁的凤翎月眼疾手快地拦下,用力将人拽至身后,抬首望向苏暮的眸光中莫名多了些许压迫,唇瓣微抿,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义正言辞道: “好了,还嫌不够乱吗?悠儿孩子心性,你同他置什么气?说开不就行了?” 一个两个的,都不令人省心,迟早愁死她! 云悠这个炮筒子倒也罢了,只是这苏暮又是怎么回事,一反常态地揪着不放,非得要个说法? “哼!” 不假思索地冷哼出声,苏暮罕见地未曾给面前的妻主半分面子,微微蹙眉,压抑着心头那股没来由的眩晕感,视若无睹地越过云悠,劲直朝着脑瓜子嗡嗡作响的凤翎月跨步行去,拢于袖中的手掌紧握成拳,轻抬臻首,不甘示弱地直视她的眼眸,带着不达眼底的笑意,直截了当地控诉道: “说开?有您护着,如何说得开?殿下,今日之事涉及臣侍的清白与掌家之能,你还要一笔带过吗?” 堂堂储君,为了个不知所谓的侧君,绞尽脑汁想着如何为他圆谎,还真是天大的笑话! 话已至此,同样压抑着情绪的凤翎月亦是糟心难耐,更被他那冷若冰霜的模样激起满腔怒意,双眸微眯,仰天长舒一口气,颇有些不耐烦地瞧着他,猛得一甩衣袖,出口便是一句: “够了,苏暮,你是在质疑孤的判断吗?一家人之间,何来那么多计较,孤保证,该是你的东西,永远都会是你的,谁也不会夺走!” 作者的话:"剧情即将到达高潮,在某个催化剂孜孜不倦地“滋养”下,两败俱伤的世界即将呈现……" 第391章 臣侍,自请下堂! 第391章臣侍,自请下堂! 理所应当的嗓音入耳,没来由的心悸骤然升起,望着女人那风轻云淡的姿态,苏暮只觉呼吸不畅,一抹苦笑渐渐浮上唇角,只见他条件反射地抬手捂上胸口,倏然抬起的眸光中莫名带上些许孤寂,一眨不眨地盯着曾经年少情深的心上人,不假思索道: “什么是该我的,什么又不是?还请殿下明确以告,免得出了事,令人百口莫辩!” 苏家长公子的身份?还是东宫太女府的主君?世人皆对他的出身与机遇艳羡不已,可却无人问过他这个人,究竟愿不愿意?稀不稀罕? “苏……” 见他如此,凤翎月心下同样不是滋味,下意识地前行半步,抬手抚上他日渐消瘦的肩膀,百感交集地瞧着他那精致的眉眼,唇瓣蠕动几许,出口安慰道: “孤不是这个意思,你……” 完整的言辞尚未道出,便见身旁的云悠健步蹿了过来,抬手拽住凤翎月与苏接触的那只胳膊,睁着一双美眸,极其不满地瞪向苏暮,单手叉腰,刻意拔高音调,理直气壮地反问道: “素闻苏公子大家闺秀,从不与人争论,今日是要做什么?非逼得阿月应承什么才肯罢休?为人夫郎该有的服从,你可还记得几分?” 没来由的恶心涌上心头,眼睁睁地瞧着云悠那旁若无人的举动,苏暮心下失望之色愈加浓重,轻抬手掌,不紧不慢地抚落凤翎月的胳膊,随即缓缓后退,赶在对方做出反应之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俯身叩首,咧唇露出一抹不知悲喜的笑容,目光如炬地道出一句令人始料未及的言辞:“往日倒也罢了,今日当着满院下人的面,您若执意带云侧君离开,那便是矢口否决臣侍的身份语能力,既如此,苏暮宁可自请下堂!” 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大不了再回那遥远的祖屋安静生活,或是寻一庙宇,常伴青灯古佛,找寻内心宁静,也是不错的! 宛若晴天霹雳砸上心头,凤翎月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眸,一个趔趄向后退去,侧眸望望同样嘴巴大张的云悠,继而将目光重新定格于面前之人,面露震惊之色,拔高音调便是一句: “你说什么?” 是她耳朵出问题了?还是她耳朵出问题了?还是她耳朵出问题了? 脊背挺得笔直,苏暮缓缓抬眸同她对视,唇边勾起一抹淡漠疏离的笑意,双掌交叠至于胸前,迎着凤翎月那惊骇夹杂着不敢置信的眼神,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重复道:“臣侍,自请下堂!” 这倒霉太女君,爱谁当谁当!什么规矩体统、家族利益,此时此刻,他当真什么都不想顾及! “苏……” 不停地喘着粗气,凤翎月下意识地眯起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丝毫不见退缩的苏暮,却在接触他那再真诚不过的神情时,阵阵不安自心头蓦然升腾起,不自觉地伸出手掌,方要出言便被满面怒容的云悠矢口打断: “好啊,阿月,他既想走,那便让他走,说得好像谁离了他便过不了了似的,真是不知所谓!” 说着便是扯上她的胳膊,强势阻止她继续交涉下去的举动,不管不顾地便是朝着门口走去…… 作者的话:"什么叫玩脱了,这便是~~" 作者的话:"各位看官们,可护好自己的乳腺啊,别被气出个好歹来嘿嘿……" 第392章 主君有身孕了? 第392章主君有身孕了? 一个头两个大,没来由的惊恐霎时充斥脑海,感受着云悠越来越重的力道,忍无可忍的凤翎月当机立断,抬手便是将人甩开,颇有些不耐烦地理了理略显褶皱的领口,严肃至极地瞪向他,厉声呵斥道: “闭嘴,还嫌不够乱吗?” 随即转身,一言不发地将仍旧跪地陈情的苏暮拽了起来,四目相对之间,强迫自己忽略他那义无反顾的神情,好一番心理建设之后,方才昂头吐出一口浊气,百感交集地瞧着他,意有所指地开口建议道: “那么主君是要如何,赶走孤的侧君?或是直接杀了他?自请下堂,如此负气的话孤只当没听过,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就眼下这乱糟糟的样子,哪怕是谈到地老天荒,估计也是起不到什么作用! “苏宁,替孤照顾好你家主子!” 利落转身,直截了当地落出一句嘱咐,凤翎月随即拽着云悠的胳膊,三步并作两步向外行去,远远望去,倒是颇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既视感。 “你真……” 唇瓣开合,无力地蠕动几息,直勾勾地盯着二人携手离去的方向,本就强打精神的苏暮霎时之间宛如被人抽去浑身力气,蚀骨寒冷涌上四肢百骸,随着刺眼的日光落入瞳孔,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直至最后,唯余苏宁那道由近及远的焦急呼喊声: “主子……主子您怎么了……” 条件反射地驻足回首,只见苏暮脸色煞白,早就没了往日的风光,整个人软倒在地,不省人事地靠于苏宁怀中,毫无精气神可言。“苏暮!” 心脏仿佛漏跳几拍,猝不及防地大喊出声,凤翎月当即动身,疾速向掠至男子身旁,二话不说便是将人拦腰抱起,一边紧赶慢赶地向着卧房冲去,一边朝着守候在屋外的墨绾等人,声如洪钟般地给出吩咐: “传太医,快传太医!” …… …… 一刻钟后~~ 立于床前,凤翎月看似淡定,实则早已急得宛如热锅上的蚂蚁,垂于身侧的双拳骨节泛白,抿唇蹙眉,直勾勾地盯着仍旧昏迷不醒的苏暮,心下焦灼之际,几乎是在御医收回号脉手指的瞬间便是弹射上前,一瞬不瞬地瞧着她,急不可耐地问出了声: “主君怎么了?为何会突然昏倒?”她可是记得,他的身子一向康健,哪怕是今日受了气恼,也不至于径直变成这般模样吧? 好巧不巧,正是在她心乱如麻、即将暴走之际,那名御医倒是显得格外淡然,只见其面露微笑,径直朝着凤翎月拜倒在地,脸上带着止不住的喜色,长揖伏地,语调轻快地回禀道: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太女君脉象宏厚有力,是喜脉,且已有月余。” 太女正君有孕,还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想她刚刚进门之时,瞧见那满地狼籍,心都要沉到谷底了好伐?就怕一个不留神,牵扯进什么皇家密辛,再给家族惹来祸端,却没成想,会是如此? 双眸瞬间瞪大,凤翎月条件反射地望向幔帐中的人儿,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颤抖着双手,颇有些紧张地吞咽着唾沫,拔高音调便是一句: “什么?主君有身孕了?此话当真?”怎么……如此突然? 作者的话:"哎嘿嘿~~" 作者的话:"如斯结果,可有意外?" 作者的话:"又一位小崽子即将前来报到,期待吗诸位?" 第393章 抬头见喜 第393章抬头见喜 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缓缓直起身子,年迈的御医满是泰然,布满皱纹的面容之上浮满庄重,不卑不亢地抬头平视前方,唇角带笑,掷地有声道: “回殿下,老臣愿以人格及性命担保,依脉象看,主君有孕一事,千真万确!” 沉吟半晌,凤翎月这才自震惊中回神,眸中霎时迸发出名为激动的神色,欢喜地挑了挑眉梢,抬手扶起跪地禀告的御医,大喜过望地感慨道: “好!好啊!今晨出门便见檐上喜雀飞过,原不知为何,如今看来,属实抬头见喜!” 这位张御医,贵为太医院之首,从医已有三十个年头,她的医术,自己信得过! 也不知道,她那好父君若是得知此间消息,又会有多欢喜呐? 深情地望向塌上之人,随即依依不舍地挪开视线,转身望向屋外,冲着墨绾等人的方向招了招手,单手背负于后,不自觉地勾起唇角,微微眯眸,仰天长舒一口气,双臂大展,豪气万状道: “墨绾,吩咐下去,府上人人皆赏,也让大家一同体味孤与主君的喜事。” 单膝跪地,墨绾当即领着众人向着前方喜不自胜的凤翎月一拜到底,素日冷峻的面容之上同样挂着说不清的欢喜,心下稍加松了口气的同时,顺着自家主子的情绪,毕恭毕敬地祝贺道: “是,属下遵命,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原以为是场再平凡不过的闹剧,岂料却是天大的好消息,还真是意外呐!电光火石之间,凤翎月似是想起什么关键所在,再次转眸望向张御医,急不可耐地向前倾身,颇有些紧张地微微蹙眉,满面忧虑地匆匆问道: “对了,此前不知主君有孕,今日更是有了些争执,使其骤然晕厥,劳你再给仔细瞧瞧,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哎呀~她可真该死,怎么就给人气成这个样子?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才好? 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张御医再次低眉敛眸,迎着屋内骤然转阴的氛围,毕恭毕敬地冲着前方躬身抱拳,面上挂着令人安心的浅笑,直截了当地回应道: “殿下放心,目前看来,太女君与腹中胎儿,一切安好,只是……” 未尽之处难免使人浮想联翩,见此情景,凤翎月心头忧虑愈加浓重,眉头蹙得更紧了些,长舒一口气以掩盖内心慌乱,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不假思索道: “如何?张御医但说无妨!” 凤翎月是真不知道,如若苏暮腹中孩儿因今日争执有个三长两短,此去经年,自己又该如何面对他? 面上浮现出一闪而过的忌惮,唇瓣微抿,张御医试探性地瞧了瞧凤翎月的神色,环顾四周,兀自研究着众人神态,最终将目光定格于床上仍旧未见丝毫苏醒迹象的男子,双手抱拳,犹豫着禀告道: “太女君初初有孕,本就因忧思劳累过度而有所亏损,如今情绪起伏、郁结于心,恐对尚未安稳的胎儿不利,为保万无一失,还请殿下您,多加关照。” 皇室的孩子,向来多灾多难,稍不留神便是万丈深渊,也不知这未来的小世女或是小郡卿,能否在各路算计中平安降生,自己言尽于此……作者的话:"征集二号小崽子的名字喽,有想法的宝子们欢迎留言~~" 第394章 她的孩子,绝对不容有失 第394章她的孩子,绝对不容有失 “孤明白,多谢提醒!” 斩钉截铁地回应出声,凤翎月眸中决然之色尽显,颇有些感激地抬手拍拍御医地肩膀,回眸望向床榻的方向,抿唇轻叹一声,直截了当道: “往后的是孤自会注意,还请张御医开些补气养胎之药,以供太女君调理!” 当日能从父君手上护下斐儿,如今也定能护这个孩子无忧降生,她的孩子,绝对不容有失! 随即转眸,冲着一旁的墨绾再次招手,侧身退开半步,让出一个身子的距离,而后朝着张御医微微颔首示意,目露安然之色,义正言辞地吩咐道: “墨绾,好生送张太医回去!”“多谢殿下,微臣告退!” 再次拱手抱拳,张御医毫不拖泥带水地回应一句,当即提上药箱,跟着墨绾的步伐转身离去,速度之快,竟不见半分停留。 不过顷刻之间,原本喧闹的屋内仅剩寥寥数人,望着前方女子由焦急转为欣喜,再到担忧的神情,默默立于角落的云悠难免有些落寞,好一番心理建设之后,方才怀着忐忑的心情走上前去,试探着抬手去够凤翎月的衣袖,低眉敛眸,犹豫着解释道: “阿……阿月,我不知道……”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苏暮这丫的竟连自己有没有身孕都不知晓,话说,阿月的孩子应该可能也许,不会因他的一时冲动而有什么问题的吧? “唉~” 无可奈何地摇头轻叹一声,凤翎月缓缓回眸,望过去的神情平静得了无任何多余情绪,思虑片刻,终是抬手拍拍云悠那略显僵硬的肩膀,轻声回应道: “此事孤不想再提,你先回去吧,孤留下来陪陪暮儿,一切等他醒来再说。” 事已至此,凤翎月可谓心力交瘁,早已听不进去任何言语,只想安安静静地自己待会。…… …… 一个时辰后~~ “水……” 随着一阵睫羽轻颤,苏暮方才自昏迷中幽幽转醒,尚未完全恢复神志之际,已然凭借着身体的本能,缓缓出言,道出内心所需。 一个激灵直起身子,见此情景的凤翎月终是心头大石落地,忙不迭失地飞奔至桌前,提溜着一杯茶水即是回身走去,随后细致入微地将人扶起,服侍着苏暮饮下茶水,匆匆出言,止不住地叮嘱着: “来,慢点,我喂你……” 直到完全饮下一杯茶水,苏暮游离的神色方才稍加回笼,眨眨眼,再眨眨眼,不敢置信地望着面前满脸焦急之色的女人,挣扎着便要坐直身子,眸光飘忽,不停地四下乱瞧,急不可耐地问出了声: “殿下,您怎么在这?” 不是应该去陪那位深得她欢心的云侧君吗?如今现身此处,可是又有什么不得了的打算? “你都晕倒了,我还能去哪?” 理所应当地道出一句,凤翎月抬手为其撩开额边发丝,满眼满面皆是柔情,双眼微眯,闪烁的眸光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歉疚,一瞬不瞬地瞧着面前仍旧顶着一张毫无血色唇瓣的男子,颇有些尴尬地挠挠鼻尖,咧唇笑笑,不假思索地出声安抚道: “放心,我在,也只有我在。” 作者的话:"话说咱翎月的靠谱程度,是不是发挥也不那么太稳定捏哈哈哈?" 作者的话:"这剧情走向,真的是越来越癫起来了呢嘻嘻~~" 第395章 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我 第395章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我 眸中渐渐染上忧虑,凤翎月上下打量着苏暮那坡颇有些愣怔的神色,无数种猜想霎时萦绕心头,置于床榻的掌心不由锁紧,丝丝抓着已然褶皱不堪的床单,下意识地眯起双眸,急不可耐地问道: “怎么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这怎么瞧着呆呆的,就连那双素来深邃冷静的眼眸,也罕见地变成混浊且空洞的模样呢? 平白惹人心疼! 缓缓点头,条件反射地便要直起身子,对于凤翎月突如其来的殷切关心颇有些不适,苏暮心下孤疑之际,抬眸望向她那真挚到不夹杂丁点尘埃的神情,下意识地舔了舔刚刚恢复血色的唇瓣,轻言回应道: “多谢殿下挂怀,臣侍很好。” 端庄持重,却又淡漠疏离,同往常一般,叫人瞧不出任何错处,却又顿感唏嘘! “小心点,莫要起身,来,躺好了。” 匆匆道出一句,凤翎月顺手便将水杯置于床边矮几,随即展臂将人搂在怀中,倾身自床榻内部抽一枕头垫于对方腰间,心疼地望着苏暮尚有些愣神的面容,百感交集之间,赶在男子出言询问之前,兀自叹了口气,郑重其事地服软道: “暮儿,今日是我不好,惹你生气。” 还好,还好一切尚有挽回的余地,还好,苏暮还在她身边,未曾离开。 抿唇轻笑,苏暮已然恢复那大气温婉的高岭之花模样,半垂臻首,一瞬不瞬地瞧着前方,颇有些诧异地思索着凤翎月此般反常之举,喉头不自觉滚动几许,说出来的语调依旧不带丝毫多余情绪: “殿下言重了,云侧君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妻主为天,做什么都是对的,今日是臣侍犯上了。” 此前不过一事气急,才说出那等不顾大局之辞,如今冷静想想,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为了个不爱自己的妻主以及侧君便自请下堂,岂不懦夫之举? “嗐~” 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凤翎月撩袍坐于床沿,抬手便是于他鼻尖轻刮,强行平复交杂在内心那激动与惊恐的情绪,不知名的愧疚浮上眼底,安抚般拍了拍苏暮那尚有些冰凉的手背,意味深长地解释道: “妻夫之间,哪有那么多尊卑之分,云悠那小子瞎说八道,暮儿可别往心里去。” 随即侧身将其揽入怀中,轻抬手掌,缓缓覆上他那尚未隆起的小腹,感受着掌心的温热与苏暮下意识的反应,唇边勾起一抹欣慰安详的笑容,满怀期待地望向面前仿佛随时可能消散的男子,思虑良久,终是深情缱绻地道出心中所想: “你知道吗暮儿,这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一个属于你和我共同的血脉,你就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我,好不好?” 天知道她在瞧见苏暮眼中那抹决绝之时,心下那股没来由的惊恐有多深切?原以为自己对他的多有情感,都将在那个风尘仆仆的清晨彻底断送,殊不知,无论多少次心理建设,无论多少次掩耳盗铃般的视若无睹,不过都是聊胜于无的自我安慰罢了…… 作者的话:"不长嘴的后果只能是无数次的错过……" 作者的话:"扔一个小问题:诸位想让她俩再议当年之事吗?" 第396章 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不称职 第396章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不称职 瞳孔放大,苏暮“腾”地坐直身子,愣愣抬眸,直勾勾地瞧着面前的女子,暗自思忖着她那看似未有丁点端倪的表情,下意识地抬手覆上小腹,强行压抑内心震撼,不敢置信地确认着: “什……什么?我……有身孕了?” 怎么……怎么这么突然?回想这些日子,他明明,也没有什么反应呐! 理所应当地点了点头,提及刚刚得知存在的孩儿,凤翎月满腔喜悦仍旧难以平复,垂眸于他额间落下一吻,再次缓缓伸手,轻轻覆于苏暮摸着肚皮的手背,感受着怀中人儿逐渐放松的娇躯,侧眸望向夜色渐起的窗外,颇有些怅然地感慨道:“是啊,张御医说,已经一个多月了,孩子很健康,以后会在这里慢慢长大,然后出来见到我们,也怪我,没能早日发现,还那般刺激你。” 若是当真有个什么闪失,可不是她一辈子的痛? 颇有些诧异地眨了眨眼,总算接受现实的苏暮咧唇笑笑,试探着自她怀中缓缓坐直身子,徐徐抬眸同她对视,清晰察觉到对方眼底那抹真诚,释怀般暗自长舒一口气,不卑不亢地回应道: “是我自己没留意,怪不得殿下,还好孩子没事,否则臣侍可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储君头一个嫡出血脉,必然牵扯甚多,早已不仅仅是他苏暮一个人的孩子那么简单了…… “暮儿无需自责,也莫如此见外,今日哪怕孩儿当真有个什么万一,也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不称职,与你无尤。”斩钉截铁地宽慰出声,只见凤翎月缓缓牵起那双保养的当的白皙素手,极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另一只手掌轻抬,缓缓覆上苏暮的脸颊,指尖游离,最终于他尚且泛白的唇瓣摩挲,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眼睛,心疼且郑重其事地承诺道: “今日之事,我会彻底厘清真相,然后叫云悠来给你道歉,你只管放宽心,先好好休息,养好身子才是最要紧的,明白吗?” 她又不是那等子不论是非曲折,只管摘净自己的罪责而令其安心的人。 “不必了!” 脱口便是一声拒绝,片刻沉吟过后,只见苏暮眼眸半闭,贪婪地吮吸着来之不易的关照,好一番心理建设之后,一抹略带歉疚的神情划过唇角,方才直勾勾地仰头同她对视,唇瓣微抿,毫不犹豫地陈情道: “殿下的意思,臣侍心领了。许是孕期情绪反复,今日臣侍才未曾把持住脾气,对您多有僭越,还望殿下担待。” 无论自己是何处境,既然凤翎月有心护他腹中孩儿,那便尽全力,帮她一直得母亲庇护吧! 唇瓣蠕动几许,多番思量之下,满腔情绪为尽的凤翎月终是未曾开口,倾身向前,再次将人搂入怀中,缓缓垂首将下巴搁置于对方颈间,若有所思地微微眯起眼眸,心下暗叹一声,意味深长地嘱咐道: “还是主君善解人意,罢了罢了,一切都听你的,暮儿说什么便是什么,这些琐事等你养好身体我们再聊,只一点,以后可莫要再说那些个轻言离去的话,怪吓人的。” 白日里苏暮那与寻常大相径庭的表现,属实是吓到她了! 作者的话:"完犊子了,此情此景,只想仰天长叹一声,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作者的话:"啊呀呀~呼之欲出的真相,给人憋得怪难受的,有没有宝子出来给咱互动一下子的嘞?" 第397章 即将添丁的消息 第397章即将添丁的消息 强行不去想那些糟心事,感受着女人周身散发出的浓浓不安与无助,苏暮略有酸涩的双眸阖上再睁开,早已没了白日里的愠怒与方才的挣扎,唇边勾起一抹名为安详的笑容,平静且安详地望向身旁之人,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轻言回应道: “好!” 就算是为了他的孩子,有些事情,也该学着放下了,否则一旦流落在外,单凭储君血脉这一条身份,无论是女是男,依他的能力,都绝对无法保其周全。 …… ……次日~~ 【熏风殿】 “砰!” 条件反射地反手砸了桌边茶盏,满眼震惊地瞧着来人,只见贺明远那一张俏脸早已扭曲,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双手,安慰般抚上身旁的座椅扶手,脱口便是一句难以置信的高喊: “你说什么?有了身孕?这么突然的吗?” 不是说凤翎月与她那正君貌合神离,且时有争执,话都说不了几句吗?这才过去多久,怎么就鸟么悄地搞大了人家的肚子?还弄到世人皆知? 强行按耐住内心的害怕,前来传信的小侍忙不迭失地走上前去,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自家主子的表情,手脚麻利地收拾着被他整的七零八落的桌面残局,讨好般地露出一抹苦笑,认命般地禀报道:“回郎郎的话,此事千真万确,听说太女府的人进宫报喜,陛下高兴得不得了,挥手间便是赐下了数不清的奇珍异宝!” 那东西多的,据说就连凤后都惊呆了! 啊呀这种消息,为何总是轮到自己进来禀报,一整个刀尖舔血的既视感,这也忒难受了点。 …… “气死了气死了,真是气死人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贺明远满腔怒火难以遏制的档口,随着一道急不可耐地叫唤声,一袭暗紫朝服的凤楚月跨步行来,在对面前的父亲敷衍般地抱拳行礼过后,大喇喇地便是坐于一旁,手肘置于桌面,那叫一个没把自己当外人。 唇角不自觉地抽搐几许,就连内心的恼怒也因此舒缓不少,只见冷静下来的贺明远渐渐恢复原本的模样,挥手示意身旁小侍重新奉上茶盏,颇有些好奇地瞧着眉宇紧缩的自家女儿,直截了当地问出了声: “怎么了这是?谁能把你气成这副样子?” 怪事年年有,今年怎么就出奇的多? 以手为扇,不停地忽闪着周遭空气以平复躁动的情绪,凤楚月当即拎起小侍端来的茶壶便是将那茶水一饮而尽,而后没什么形象地抬起袖口便是朝着唇边水渍抹去,勾唇冷笑几声,没好气地回应道: “还不是那个凤翎月,看着不争不抢,却总能在猝不及防间收获所有人的目光。” 无论是前些时日的破案,亦或是今日的…… 面露了然之色,听闻此言的贺明远暂且松了口气,悠哉悠哉地端起手边茶水细细品了起来,暗自思量着与此事相关的来龙去脉,微微眯眸,漫不经心地瞧着指间精美的护甲,不疾不徐地问道: “她府上即将添丁的消息,你也知晓了?”作者的话:"臭屁相投的会面又开始咯~~" 作者的话:"不妨猜猜,这俩不靠谱的这回又想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作者的话:"更新平台为话本小说,喜欢的小可爱们看过来哦,第一时间,一起见证咱们翎月的爱恨情仇~~" 第398章 不过一个嫡女的身份 第398章不过一个嫡女的身份 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凤楚月回忆着百日里的场景,脑瓜子难免嗡嗡作响,指尖覆于双眼眉心,颇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随后抬眸望向前方的父亲,牙齿咬得“嘎嘣嘎嘣”直响,无可奈何地摊开手掌,没好气地撇了撇嘴,理所应当道: “能不知晓吗?母皇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好一番赞叹,更是牵连着前段时间安邑与岭南的案件,对凤翎月的功绩大加表彰,还非说那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是什么福星临世,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 那可是朝会呐,并非自己家人的随意交谈,议的都是关乎民生疾苦的国家大事,她凤翎月正君有孕不过后宅小事,也值得她家母皇专门拿出来说一茬?“唉~” 摇头轻叹一声,不知名的惆怅涌上心头,凤卿烟的种种表现宛如幻灯片般于他眼前重现,不自觉地抬手捂上胸口,转眸望向那宫墙之外、充满自由气息的遥远天际,唇边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如是说道: “你母皇虽然嘴上不说,可却最看重嫡出,若非如此,也不会在早就对那萧钰没什么感情之后,仍旧保留着他们父女的身份?如今对于来之不易的嫡长孙,她又怎会不喜?” 这一点,自从自己当年嫁她为侧君时,不就已经心知肚明了吗?就算不是,这些年的经历也足够教人明白!话又说回来,既早知最终结果,那此时此刻,他又有什么不平衡的呢? 气鼓鼓地回首对望,凤楚月丝毫未曾搭理贺明远眸间那谷明显的落寞,仍是紧紧蹙着眉头,自顾自地回想着今日场景,念及凤卿烟的态度,不免吃醋般地轻哼一声,喋喋不休地念叨着:“父君,我就气不过了,想当初瑾儿怀孕,母皇嘴上说着高兴,也给了我王府许多东西,可与如今相比,却还是差远了,她凤翎月凭什么?不过一个嫡出女的身份罢了!” 因这个身份,处处压着自己一头,因这个身份,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更因这个身份,令自己与父君多年来辗转反侧,无以剔除。 “咳咳~” 轻咳一声,方才还郁郁寡欢的贺明远顷刻之间便已收拾好心情,徐徐转眸,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瞧着面前这个情绪上头的女儿,反手抬掌,隔空向下压去,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意味不明地劝说道: “吾女别急,与其自乱阵脚,不如先好好缓缓,再做筹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别看中宫因子嗣一事得陛下欢喜,可你仔细想想,之后的事情,谁又能说的准呢?”刚刚得知消息的那一刻,说不闹心那是假的,冷静下来之后方能发现,有些事情还真不能只看表象。 瞳孔放大,电光火石之间,无数猜想霎时涌上心头,只见凤楚月猛地抬起脑袋,一眨不眨地盯着不远处神态自若的父亲,清晰瞧见对方眼底那抹一闪而过的寒芒,下意识地吞了吞唾沫,犹豫着问出了声: “父君,您的意思是……” 当真是她想的那个样子吗?真的……可能吗? 作者的话:"呃……好吧,还在渐入佳境的过程中呢!上一回的答案,那就后续再行揭晓吧!宝子们追起来哦~~" 第399章 纯天然的利刃 第399章纯天然的利刃 缓缓勾唇,老谋深算的双眼中盈满深沉,只见想通一切的贺明远释怀笑笑,不紧不慢地搁置手中茶杯,胸有成竹地眨了眨眼,直截了当地解释道: “意思是,不论再多受人关注,苏暮肚子里的,目前也不过是个没成型的胚胎,还不一定能出世并且平安长大呢!” 一开始便妄言结局,恐怕有些太早? 瞳孔微缩,感受到来自父亲那股强大的野心,凤楚月难免大受震撼,喉头不自觉滚动几许,片刻思量过后,诧异的神情逐渐为忧虑取代,凝眉盘算着眼下事态,颇有些惆怅地感慨道: “您的意思儿臣明白,可因着苏暮有孕,凤翎月早就将太女府围得如铁桶一般,要想从中突破并且做些什么,那绝非易事。” 她是恼火,可也倒真的未曾想过,采取那后宅男儿的做法,对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下手。 “外围再多防备森严,又岂能架住从内瓦解?” 斩钉截铁地道出一句,望着面前这个傻乎乎却不自知的女儿,贺明远满脸皆是嫌弃,转眸查探一番周遭环境,刚才将视线重新落了过去,没好气地撇了撇嘴,刻意压低音调,循循善诱道: “傻楚儿,还记得之前埋下去的那条线吗?素闻那云侧君嚣张跋扈,不肯服输,更与太女君是死对头,稍稍煽动,可不就是纯天然的利刃吗?” 言谈之间,竟以掌为刃,冲着脖颈前方微微划过,配合着那面上不自觉流露出的狠戾与唇边勾起的凉薄弧度,其中深意再明显不过。缓缓点头,对于自家父君的计划心下了然,糟心情绪终得疏解的凤楚月同样阴险地眯起双眸,轻歪脑袋,勾唇畅想着事成之后的景象,激动的神色爬上脸颊,出口更是一句兴致盎然之辞: “儿臣明白了,一定好好利用那枚棋子,希望越大,失望也便越大,母皇若是知晓,如此期待的嫡孙到时候只是一场空,不知又会有多气恼?” 更何况,一旦后院失火,分身乏术的她又焉能有心思和能力,继续同自己作对?这保不齐,还会是一场意外的惊喜呢? 眼见这场闹剧终是有了解决之法,暗自松了口气的贺明远亦是渐渐舒展眉头,身子后仰,悠哉悠哉地靠于软榻,轻抬手指,漫不经心地观赏着刚做没多久的精美蔻丹,余光瞥向一旁暗自思忖的女儿,勾唇笑笑,意味深长地叮嘱道: “没错,所以楚儿你可切莫因愤懑而自乱阵脚,甚至别人抓住把柄,记住,没有什么是毫无破绽的,紧盯着点,发现疏漏再徐徐图之,这才是王道。” 要想对付人家,不管采用何种策略,怎么着也得先保证自己不被偷家哇! “是,儿臣明白,谨遵父君教诲!” 缓缓起身,凤楚月当即冲着前方的父亲躬身抱拳,毕恭毕敬地回应出声,喉间传出一声冷哼,眸中寒光乍现,唇边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危险地眯了眯眸,恶狠狠地诅咒道: “您且等着看吧,不是得瑟吗?我非得叫她凤翎月,登高跌重!” 假以时日,她的身份、尊荣、地位,有一个算一个,自己全都要! 作者的话:"啧啧啧~一整个定位不准确??这些人!" 作者的话:"想得倒真滴挺美,也不看看自己受不受的住那泼天的“富贵”?"作者的话:"友情提示:存在延缓或者章节错乱情形时,欢迎各位宝子们移步话本小说哦,后期还会修文,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作者的话:"衷心感谢大家喜欢脑斧笔下的角色,期待与各位多多交流探讨" 第400章 这些年是朕亏待了你 第400章这些年是朕亏待了你 “呵呵~好啊,那为父就勤等着看,我们楚儿登临高位的光辉时刻了。” 抬眸应承一句,贺明远笑得那叫一个爽朗,瞬息之间,不知思及何事,面上神情陡转,一抹慎重划过脸颊,只见其微微向前倾身,一本正经地盯着面前颇有些志得意满的女儿,事无巨细地提醒道: “对了,你也别全将心思放在这上头,前朝的事,也得加紧着点,上回与你姑母商议的如何了?” 萧钰倒也罢了,可凤翎月这个敌人,确实不容小觑,要想入木三分地重创她,甚至撼动其根基,行双管齐下之举,恐怕必不可少!“嗯!” 点头应是,凤楚月重新坐回原位,单手手肘搭上座椅扶手,抬眸直视前方,瞧着遥远天际间的云卷云舒,黝黑的瞳仁中满是倨傲,脑中盘算着此前安排,不经意间咧唇笑笑,郑重其事地禀报道: “父君放心,一切皆在我们掌握之中,也与那边的人达成协议,很快,她凤翎月就要自顾不暇,不死也得脱层皮,且无论采取何种解决方案,于我们而言,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天知道自己有多想将那人整垮并取而代之,任何可能行之有效的线索,都不容轻易放过! 满意地点了点头,贺明远紧簇的眉心彻底松开,只见其放松心神,将自己整个靠于身后的椅背,举目四望,漫不经心地欣赏着殿中精美非常的装饰,不自觉喟叹一声,轻言告诫道: “嗯,也记着提醒你们的人,万事小心,可别又像上次那般,出了事还得我们想办法给擦屁股。” 就算是成事慢点,那也甭坏事呀不是? …… …… 是夜~~ 【毓秀宫】 “怎么了,朕来看你,凤后不开心?” 直勾勾地望着面前尚有些愣神的男子,心情甚好的凤卿烟顿感搞笑,双手搭于两旁座椅扶手,大喇喇地瞧着二郎腿,周身弥漫着名为安详悠闲的气息,冷不丁地抛出一个媚眼,风轻云淡地反问道。 她虽置之不理,却也知晓自己后宫中那一后一妃从未停歇的斗争,自己好不容易如他所愿,深夜前来,对饮谈心,怎么着,反倒不知该如何相处了?纵然凤卿烟表现得有多随意,小心谨慎已然深入骨髓的萧钰同样不敢轻易相信,面上依旧带着再尊敬不过的浅笑,强忍心中无尽困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方的情绪,不卑不亢道: “回陛下,您许久不曾踏足这毓秀宫,今日肯抽空来陪臣侍用膳,臣侍当真受宠若惊。” 事出反常必有妖,今晨的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呐,这位怎得突然就造访?莫不是……又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说来也巧,就在其仍旧深陷困惑而不得疏解之际,对面的凤卿烟再次有所动静,只见其赶在萧钰作出反应之前,缓缓抬手覆上他的手背,一如当年般,眉眼间的柔情几乎是要溢出,一眨不眨地盯着男子略有诧异的神色,义正言辞道: “这些年,倒是朕亏待了你,苦了你了。” 作者的话:"在夫郎面前那一落千丈的信誉度,翎月她娘两一样哈哈哈,只不过性质稍稍有些不一样哈!" 第401章 倒是朕,欠钰儿一句道歉 第401章倒是朕,欠钰儿一句道歉 眼眶不自觉得湿润,曾经那些相濡以沫的场景霎时涌上心头,萧钰咧唇轻笑,缓缓抬眸同她对视,郑重其事着望着面前那张令其爱到深处却又怨到深处的俊美容颜,五味杂陈间,唇瓣蠕动开合,沉吟几许,终是略带哽咽地回应道: “臣侍不苦,能嫁于陛下为正君,陪着您从太女登基为帝,在身后看您挥斥方遒、指点江山,臣侍已觉此生足矣,别无他求了。” 环环相扣,一丝缝隙不给留,亦是这些年的宫廷生活,教会这位侯府嫡子,最大的“技能”。 “呵呵~” 仰头轻叹一声,只见凤卿烟满面松弛之色,双臂环抱于胸,悠哉悠哉地翘着二郎腿,身子后仰靠于椅背,意味深长地转眸望向一旁端庄得体姿态的男子,笑意盈盈地砸吧砸吧唇角,老神在在地感慨道: “还是凤后识大体,你一番话,倒是令朕回想起那些年虽深处漩涡却也轰轰烈烈的日子了呐!” 要说早年的自己,对于这位高门出身的主君,那也是切切实实有过情谊的,尤其是凤翎月刚刚出生的一两年,奈何时过境迁,许多事情,已然不能按从前的基准再作衡量。 喉头滚动几许,多年来练就的冷硬心肠全然拜服于女人那满面真诚的神情中,缓缓起身,抬眸望向凤卿烟那深邃而饱含情意的目光,咧唇露出一抹再讨好不过的笑意,微微福了福身子,郑重其事地表态道: “陛下还记得从前,便是对臣侍最大的安慰!”即便已然对其失望多年,甚至下定决心不再牵动愁肠,奈何对方不过一个稍稍表露情绪的眼神、一个微不可查的示好,所有心理建设便会彻底土崩瓦解。 他的心,还是不够狠呐…… 一瞬不瞬地瞧着他,不知名的情愫渐渐蔓延,素日里对这位古板教条的凤后提不起兴趣的凤卿烟早已将往日情感抛之脑后,从善如流地伸手斟上两杯茶水,抬手便将其中之一推向面前男子,轻描淡写地扬了扬下巴,理所应当地建议道: “那便让为妻,再如当年一般,为我的主君,斟上一杯茶水,与你对月成影,谈畅古今?” 暂且忘却那些个不那么愉快的陈年旧事,贪这一晌之欢,倒也不错不是吗? 况且,仔细瞧去,她的这位主君,无论是从相貌亦或是出身,皆有令人欲罢不能的资本。 莞尔一笑,不慌不忙地接过茶杯,微微颔首以作谢意,端坐桌前的萧钰面上挂着不加掩饰的从容与淡然,不卑不亢地抬头与她对视,柔情似水地瞧着许久未曾独处的妻主,不假思索地回应道: “臣侍荣幸之至,一切但听陛下吩咐。” 漫漫长夜,本就无从排遣,她既有意,自己断然没有将人推出去的道理。 轻柔却不失镇定的嗓音入耳,瞬间拉回凤卿烟略有些游离的神思,捞起茶杯碰了过去,随着一道清脆的“叮铃”声,暗藏心底多时的巧思方才破土而出,一抹难得释怀的笑意划过唇角,只见其意味不明的盯着萧钰那双澄澈如初的双眸,略显歉疚道: “此前因为翎儿的事,没少同你有意见不合的时候,如今看来,倒是朕,欠钰儿一句道歉。” 作者的话:"迟来的深情比草贱,瞧见某人如此这般的表现,咱就是说,感动不足,唯余恶寒……" 第402章 朕的心情,便是最大的规矩 第402章朕的心情,便是最大的规矩 眼眶不自觉地湿润,哪怕深知凤卿烟不过一时兴起,许久未曾得到滋润的萧钰仍是愿意沉沦于这难得的温情,缓缓抬眸,神情缱绻地回望着面前这个令他又爱又恨的女人,下意识地吞咽唾沫,意味深长道: “陛下言重了,为您,为翎儿,无论做什么,臣侍都在所不辞,更不求回报,倒是翎儿那孩子,打小便主意正,明里暗里的倒是给陛下添了不少麻烦。” 今日感慨,源于多年求而不得的执念,充其量只能算作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罢了,时至今日,凤卿烟的真情亦或是假意,他早已不在乎,唯一心心念念的,唯有自己女儿的将来……“对自家孩子,哪有那么多计较的?” 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斩钉截铁地道出一句,凤卿烟面上依旧挂着清浅的微笑,微微倾身,说着便是伸手拽住自家凤后的手臂,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他那光滑洁白的掌心,轻轻挑了挑眉,不假思索道: “钰儿蕙质兰心,翎儿也争气,就拿娶亲一事来说,别看她多年来一直不愠不火,可你看看,自打前岁纳了夏家那小子,就好像开窍了似的,一个个的往府里进人,现在更是马上连嫡女都要有了。” 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属实不能不为她开心呐! 缓缓点头,萧钰心中别提有多欢喜,脑中盘算着苏暮腹中孩儿的模样,以及孙儿出生所引发的种种益处,不自觉地咧唇笑笑,眉眼弯弯,顺着她的思路,从善如流地接茬道: “陛下说的是,翎儿有后,以正国本,臣侍心头巨石也总算是能卸下了。” 他倒是要看看,时至今日,还有谁,胆敢不自量力地妄想动他的女儿? 面上划过一抹会心微笑,对于他的心思了然于胸,凤卿烟乐得装糊涂,展臂便是将人搂入怀中,微微垂首,下巴于他发顶摩挲,不疾不徐地喟叹一声,意味深长地出言感慨道: “咱们翎儿,是个懂事的孩子,尤其是前些时日的微服私访,就连朕,都未曾想到她能揪出那么多不见天日的冤情来。” 重要是的,还能不动声色地将这些有的没的全部提前解决,在安定民心的同时,好好弘扬一把自己这个帝王的德政思想与执政能力。 舒服地眯起眼眸,萧钰微红脸颊,贪婪地吮吸着女人身上那股独有的冷香,两相无言许久,方才恋恋不舍地自她怀中起身,颔首低眉,一抹顾虑划过眼角,满面纠结地望了过去,贝齿轻咬下唇,试探性地问出了声:“太女君有孕,陛下高兴也是情理之中,可臣侍听闻您给她们赐下了超乎寻常的礼物,不知是否有些不合规矩呢?”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的道理,他可是很懂的。 原是一句再通常不过的谦虚言辞,却在此刻激起某人浓浓的保护欲,心念微动之际,颇有些心疼地抬手摸摸自家夫郎的发顶,朗声笑笑,随即大展双臂,霸气的眸光直视而过,斩钉截铁地回应道: “没什么不合规矩的,朕的心情,便是最大的规矩,此时此刻,朕呐,就盼着翎儿的嫡女快些出世,围绕在我们身旁,欢欢喜喜地唤着祖母、祖父。” 作者的话:"抛开过往不论,此时此刻的凤卿烟,是不是还蛮靠谱的?君王心思难测,还真是被她玩得明明白白!" 第403章 臣侍,求之不得 第403章臣侍,求之不得 凤卿烟眸中那不加掩饰的喜悦印入眼帘,萧钰方才彻底卸下心房,再次俯身依偎于某人怀中,掌心软软搭于对方胸前,半阖双眸,含情脉脉地瞧着她,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乖巧附和道: “陛下的期许,同样也是臣侍梦寐以求之事。” 天知道他期待嫡孙有多久? 满意地点了点头,此时此刻,凤卿烟算是完全放松身心,整个人慵懒地靠于椅背,侧眸望向身旁难得一副小鸟依人模样的萧钰,意欲不明地挑了挑眉,砸吧砸吧唇角,悠悠然地问出了声: “哎~对了,鸳儿那孩子,最近再没闹出什么不省心的事情吧?”被人宠坏了的小帝卿,三天两头便是想着闹一波,不可谓不令人头疼呐! 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一双水眸波光流转,萧钰缓缓直起身子,满是一副做了好事等夸奖的姿态,颇有些骄傲地昂起脑袋,咧唇笑笑,面上挂着几许恰到好处的傲娇之色,义正言辞地给出回应: “陛下放心,鸳儿一切安好,近日更是收着性子,读了不少的书。” 【某钰:看吧,两个崽都很乖,可不得夸我?】 “嗯,不错!” 脱口便是一句夸赞,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凤卿烟别提有多满意,随手抄起桌边的茶杯一饮而尽,侧眸望向窗外夜色已浓的天际,意味深长地感慨道: “堂堂帝卿,是得好好教养着,那孩子小时候被朕宠坏了,现在也该好好打磨打磨。” 如若不然,回头出了嫁,丢的可不就是自己的脸? 在无人得见的角落里,一抹转瞬即逝的期待划过双眸,几番思量之下,暗自长舒一口气,萧钰终是恢复那荣辱不惊的姿态,只见他缓缓起身,挪步行向凤卿烟,一双素手搭于对方肩头,毕恭毕敬地问道: “夜深了,可要臣侍伺候您就寝?还是说,招呼内侍们送您回宫?” 尽管将人留下的心思挡也挡不住,奈何多年碰壁的经验告诉他,决计不能在此刻,表现得太过迫切。 勾唇笑笑,对于他的想法心下了然,不知名的情愫霎时涌上心头,此时的凤卿烟哪里还有抬脚离去的勇气,冷不丁即是站起身子,揽着萧钰的腰肢便是将人带至身前,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略有躲闪的眼眸,刻意压低声音,半分蛊惑、半分撩拨地问出了声: “长夜漫漫,自是要同钰儿,互诉衷肠,许久未贪这一晌之欢,不知主君,可想念为妻了?” 说来也怪,自己对素日里恨不得永远不要出现眼前的凤后,今夜怎么就瞧着这般顺眼呢? 耳根瞬间爆红,突如其来的挑逗属实令寡了多日的萧钰有些招架不住,一双爪子下意识地拽住女人胸前的衣领,不过瞬间便已沉沦于那双眼眸中足以将人溺毙的柔情…… 感受着腰间与大掌接触的皮肤传来的炙热温度,身子快于大脑作出反应,踮起脚尖,仰头便是冲着那副朝思暮想的唇瓣吻了上去,继而借着换气的空档,红着脸颊,细若蚊蝇般地道出一句: “陛下既有此心,臣侍,求之不得!” 忍无可忍,那便无需再忍,左不过,也是人家自己送上门来的不是? 作者的话:"哈哈哈,中年妻夫的别扭日常,怎么这么搞笑?难不成是,物以稀为贵的缘故?" 第404章 诞下我凤朝名正言顺的皇太孙 第404章诞下我凤朝名正言顺的皇太孙 次日~~ “臣侍恭送陛下。” 一夜春风,二人皆是满面红光,微红着脸颊,一丝不苟地为满脸饕足之象的凤卿烟收拾妥当,依依不舍地将其送出门去,目送起跨步踏上那威严庞大的帝王仪仗,微微福身,毕恭毕敬道。 直到目之所及,再无女人身影,同样面露欢喜之色的萧远这才缓缓上前,极致虔诚地冲着他家主子施以一礼,随即扶上他的胳膊,顺着他的视线望向那早已空无一人的宫道,挑眉勾唇,讪笑着打趣道: “主子,您可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重新获得陛下的重视,奴才们真为您高兴。” 从小到大的情谊,他对萧钰的忠诚度,早已非常理可表。 “好小子,都敢揶揄你家主子了?” 感受着近身那发自内心的祝福,萧钰并未刻意掩饰内心情感,淡笑着转身向着殿内走去,举目四望,感受着空气中残留着那人的温度,意有所指般摇了摇头,勾唇笑笑,煞有介事地感慨道: “到了这把年纪,帝王恩宠,还有什么看不开的?主要还是翎儿,她得陛下重视,才是最要紧的,要说苏家这位太女君,还真是没选错呐!” 虽不是他当初最为中意的,可兜兜转转,俨然成为最争气的那一个。这人生呐,还当真是说不准。 “嘿嘿~”轻快笑笑,萧远仍旧那副欢天喜地的模样,扶着萧钰坐于软榻,微微蹲身,细致入微地为他整理着衣摆处的褶皱,面上挂着名为期待的神情,抬头望向自家主子难得舒适的姿态,理所应当道: “主子您且放宽心,咱们凤朝最重嫡庶之别,陛下舐犊,自然是对太女君腹中嫡孙寄予厚望,这可是旁人,万万比不得的。” 别看那熏风殿平日里有多张扬,恨不得将眼睛长在头顶,殊不知在陛下心中,再多宠爱,再多欢喜,到头来终究抵不过一个嫡出的身份。 “嗐~” 轻叹一声,萧钰面上了然尽显,微微后仰身子,斜倚软榻之上,悠哉悠哉地抬眸望向日渐当头的朝阳,漫不经心地抚摸着指尖精美华贵的护甲,勾唇笑笑,不疾不徐地接话道: “盼只盼,苏暮那孩子的肚子再争气些,能够一索得女,诞下我凤朝名正言顺的皇太孙。”到时候,有了后嗣加持,陛下的心啊,定会再次朝着他们的方向,偏上几分。 乖巧地点头应是,萧远手上动作不停,麻溜地将案几上的点心茶水挪了过来,随即力度始终地为自家主子按摩着肩颈,顺着他的思绪,斩钉截铁道: “一定会的,郎郎您且放宽心,静待花开。” 拾起桌边茶水抿了一口,随即颇有些享受地阖上双眸,放松身心感受着对方的服侍,不知过去多久,神思回拢的萧钰似是想起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猛地睁开眼睛,反手便是拽上萧远的胳膊,目光如炬地盯着他,蹙眉抿唇,不假思索地吩咐道: “记得去嘱咐太医院那群人,一定好生看顾着太女君这一胎,若有闪失,本宫饶不了她们。” 即将到手的鸭子,可不能飞了!作者的话:"明明是再亲近不过的家人,却在那至尊权位的诱惑下变得面目全非,咱翎月之所以厌恶帝后二人安排的包办夫郎,原因也是很简单的啦!" 第405章 双标 第405章双标 “父后……”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一道清脆的呼喊声由远及近传入两人耳中,抬眸即见一袭淡粉襦裙的凤绮鸳蹦跳着行入屋中,象征性地福身问安过后,背抄着双手,装得一副老神在在的小大人模样,满面揶揄地砸吧着唇角,歪头笑笑,颇有些困惑地问出了声: “父后呀,瞧您,高兴得都合不拢嘴了,之前斐儿出生,也没见您如此在意呀?” 这也忒明显了点,要不要如此双标啊喂? “瞧你这孩子,咋咋呼呼地像什么样子?说话做事可得稳重些知道吗?” 没好气地出言说教一声,对于这个被众人宠坏的幼子,萧钰当真一个头、两个大,无可奈何地瞧他那副呆萌可爱的傻样,单手扶额,随即便在萧远的搀扶下坐直身子,漫不经心地打理着袖口处的衣衫,垂眸冷哼一声,斩钉截铁地回应道: “那能一样吗?你姐夫肚子里的,可是嫡出,而那小子不过是从夏凌安那个侍君的肚子里爬出来,即便是你皇姐第一个孩子,却也改变不了其本质。” 况且,若非翎儿坚持,那个赶在正君嫡女出生前的孩子,本就不应该降世!还期待着能得他欢喜?当真是痴人说梦、不知所谓! 极不赞同地撇了撇嘴,对于此一回应,年轻气盛的凤绮鸳那叫一个抵触,“噗通”一声便是坐于桌边,单手手肘至于桌案,大喇喇地翘起二郎腿,气呼呼地鼓着一张包子脸,义正言辞地鸣着不平: “我不明白,明明都是阿姐的孩子,为何非得厚此薄彼?父后您是没见过小明斐,软软糯糯一小只,当真俊美聪慧,可爱的紧呢!” 毫不客气地白他一眼,心情大好的萧钰懒得同这油盐不进的小祖宗多作争辩,抬手指挥着屋外的侍从为他奉上几碟瓜果点心,恨铁不成钢地瞧着儿子那大快朵颐的模样,苦口婆心地解释道: “再多好,出身摆在眼前,是任谁都无法更改的,鸳儿你还小,这些行情里道尚不清楚,待日后嫁了人,慢慢的,便全都明白了。” 言谈之间,似是想起什么,只见萧钰猛地调转身子,面上笑意不减半分,二话不说即是冲着候于不远处的萧远招了招手,而后指向西暖阁的方向,急不可耐地前行半步,喋喋不休地催促道: “阿远你去,赶紧把咱们宫里的私库清单寻来,除陛下外,本宫也要好好挑挑,可以给暮儿那孩子送点什么东西去祝贺祝贺。”抛开冲喜不算,也好叫那些杂七杂八的人物知晓自己对他的重视程度,省的再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哎呀,瞧你这孩子,这是什么表情?” 随即转眸望去,见他仍是一副不肯接受的别扭模样,心下暗叹一声,萧钰终是败下阵来,抿唇轻笑一声,摇着脑袋走上前去,安抚般抬手拍拍宝贝儿子的肩膀,随即冲着太女府的方向努了努嘴,暗含警示地凝望着他,意味深长地告诫道: “鸳儿,为父可警告你啊,这段时日可不许抢你姐夫的东西!还有,以后少跟那什么云侧君来往,好好陪陪你姐夫,让他心平气和地诞下麟儿。” 作者的话:"世间不过一副轮回棋盘,明明有所经历却不肯为他人撑伞,揣着崽你就是个宝,没崽那就是个草,瞧瞧瞧瞧,高高在上的凤后,多么可悲?多么可叹?" 第406章 被丢于这高门后宅中自生自灭 第406章被丢于这高门后宅中自生自灭 一个月后~~ 【悠然居】 “轰隆~~轰隆~~” “啊,不要,不要……阿月你别走……” 又是一个风雨加加的夜晚,伴随着一道震天响的雷暴声,满头大汗的云悠脸色煞白,双手紧握成拳,不停着摇晃着脑袋,显然是忍到极致的模样。 三步并作两步奔了过来,满面焦急的风儿早已被他这半死不活的模样吓得六神无主,整个人软软地爬于床前,两只小手一个劲儿地摇晃着云悠的身子,片刻不停地叫唤着:“公子,公子您醒醒……别吓奴……” 这年头怪事怎得这般多,不过区区一道惊雷,也能将自家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将军”给吓着? “啊……不要……” 声声呼唤传入耳中,感受着身旁两人的急切情绪,云悠双眉愈加紧簇,无意识地抽动身子,几经挣扎过后,终是叫唤着睁开双眸,猛地坐直身子,愣愣地瞧着随风飘动的幔帐,不知思及何事。 心下稍加松了一口气,风儿仍旧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紧抿的唇瓣昭示着主人的担忧,下意识地轻抬手掌于他眼前晃悠,忧心忡忡地问出了声: “公子,您怎么样,可要奴去请府医过来?” 这是闹哪样?醒了,却又没完全醒,活像被什么东西抽去精气神般,就这么直挺挺的坐着,那双素日灵动的双眸更是宛若一潭死水,当真怪吓人的。 “呼~” 不知过去多久,床榻上的云悠这才稍加恢复,抬手捂上胸口,猛地呼出一口浊气,方才转眸望向惊慌失措的风儿,强行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感受着胸腔下紊乱且急促的心跳声,故作轻松道: “无碍,只是做噩梦了,梦到时过境迁,我最终沦为一颗弃子,被丢于这高门后宅中自生自灭。” 梦中的景象极致真实,凤翎月的绝情,苏暮的打压,以及无数莺莺燕燕的嘲讽磋磨,就连母亲,都对他露出直入骨髓的失望,恍惚之间,倒当真令他难以分辨,何为真?何为假? 心疼地瞧着他那苍白至极的脸颊,风儿不自觉地留下两行清泪,紧握对方冰凉的手掌便是不住地揉搓,用力点头以作安慰,脑中回忆着连日以来的遭遇,心下憋闷之际,仍是不动声色地宽慰道: “不会的,只是一场梦,主子无需忧虑,殿下对您这般好,又怎么会舍得将您丢弃呢?” 说来也怪,自打前些时日换了屋内熏香,他家公子便时常梦魇,也不知,二者会否存在某种关联? 眸中划过一抹寒芒,冷眼瞧着男子那掏心掏肺的的姿态,只见一旁的如儿跨步上前,作出一副焦急万分却又不得不镇定的模样,二话不说即是坐上床榻,抬手便将浑身发软的云悠揽入怀中,随即冲着风儿的方向扬了扬下巴,矢口便是一句吩咐: “主子噩梦缠身,想必出了不少汗,风儿不妨去打盆热水,我们也好为他擦拭一下。” 这小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净会说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和稀泥言论,恐怕只有给他叉出去,才能落个清静…… 作者的话:"无奖竞猜:如儿究竟想要暗戳戳地干啥子?" 第407章 是否有所动摇 第407章是否有所动摇 见他面露纠结,迟迟不肯行动,如儿仍旧不改决定,心下暗道一声“迂腐”,脸上神情不显半分,愈加稳稳地扶住怀中之人的身子,目光灼灼地盯了过去,微微颔首,义正言辞地承诺道: “放心,我在这里陪着,寸步都不会离开,你就快些去吧,也好让主子早些舒坦。” …… “好,我这就去,你可一定要守着公子啊!” 几番思量之下,瞧着云悠同样未有多余表态,风儿虽心有顾虑,也算接受他的建议,点头应和一声,方才缓缓转身,一步三回头地走出门去。冲着风儿离去的方向勾唇冷笑,下一瞬转向云悠的面容即刻恢复如常,只见如儿满面怜惜之色,随手斟上一杯茶水端上近前,颇有些心疼地望着萎靡不振的男子,忿忿不平地提醒道: “主子,来,喝点水缓缓,哪怕别人不心疼咱,我们自己总也得看顾着点不是?” 这模样,这姿态,那叫一个真诚,怎么看怎么是为主子殚精竭力的好侍从形象。 “不可能!” 斩钉截铁地拒绝出声,云悠苍白的面容之上罕见地填上几分愠怒,一股抵触油然而生,下意识地眯眸蹙眉,凝神望向身旁这个总是替他考虑的小侍,片刻之后,瞧他眼底那抹不加掩饰的坦然,终是歇了继续深究的心思,摇头轻叹一声,不疾不徐地念叨着: “我不信,不信苏暮当真会笑里藏刀、铲除异己,更不信阿月会如你所言,听人随意挑拨。”那可是傲视群雄、凛然天地之间的凤翎月啊,怎么可能同那些不要脸的负心人般,做出那等玩弄感情、始乱终弃之事呢? 极不赞同地摇摇脑袋,对于云悠的不上道颇为着急,身侧双拳不由紧握,不管不顾地再次坐于床沿,冷着一张脸,满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直勾勾地盯着对方尚存纠结的双眸,义正言辞地反问道: “我的主子啊,您可别傻了,女人的情意,又能有多持久?奴才的话,此前您可以斩钉截铁地否决,可如今,问问自己的内心,是否有所动摇?” 事已至此,如儿倒也不得不佩服一番他东家的识人能耐,千挑万选的人物果真“靠谱”,只要把持住他,还愁无法搅动风云? 【某如:小样,还忽悠不了你了?】 “我……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脸色惨白,云悠终究受他影响,心中似有两个小人干架,将他拉扯地疼痛难当,不过眨眼的功夫,泪水已在不经意间喷涌而出,下意识地以手掩面,自言自语地嘟囔着。 焦躁之下,素来谦卑的如儿罕见地变了神色,猛然倾身,抬手便是攀上云悠的肩膀,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略有躲闪的眸光,抿唇勾起一抹名为嘲讽的淡笑,喋喋不休地劝说道: “我善良的主子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这高门大户中,没有什么是亘古持久的,能护着自己的,唯有自己本身,若不能早作打算,待一切尘埃落定,便是后悔,也再回天乏术了啊!” 作者的话:"活脱脱一个搅屎棍子,此时此刻,诸位有没有巴掌扇不进屏幕的憋屈感呢?" 第408章 又在这里乱嚼什么舌根 第408章又在这里乱嚼什么舌根 奈何天不遂人愿,纵使他再多“努力”,云悠仍是不肯突破内心底线,甚至下意识地推开“桎梏”,颇有些无力地靠于身后的软枕,缓缓阖上双眸,心下盘算着嫁入太女府后的点点滴滴,以及那女人近期一反常态的表现,暗自叹息一声,幽然却不失坚定地表态道: “阿月不是那样的人,她心里有我,便不会因为任何人的三言两语而改观。” 对,就是这样,无论如何,阿月她一定不会…… …… “且不说那苏暮与殿下早便相识,单说他肚子里怀的那块肉,您看看呐,这才多久,什么奇珍异宝、绫罗绸缎,流水一般的送入阁中,就连殿下,也是隔三差五便抽身前往,那模样,可与从前大有不同。” 就在云悠拼了命想要从连日见闻中寻求自我安慰的契机,耳边再次传来如儿那打抱不平的嗓音,心下烦闷之际,一股莫名火气涌上心头,只见其倏然睁开双眸,面带警告地盯着他,斩钉截铁地拒绝道: “好了,不要再说了,苏暮怎么样我可以不管,可那孩子,是阿月满心期盼的心头肉,我怎能丧心病狂到对其下手?如儿你可明白?” 骄傲如他,之所以愿意委曲求全作个侧室,为的不过是与那女人的感情,哪怕同苏暮斗到天荒地老他亦无惧,可心爱之人的骨血,却是万万不能损伤! 清晰察觉到弥漫于空气中的浓浓不悦,如儿当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作揖,径直冲着塌前的男子毕恭毕敬地俯身参拜,一张小脸紧紧皱在一起,郑重其事地望向前方,声嘶力竭地陈情道: “奴才得您相救,全心全意视您为再造父母,所言所行皆为主子考虑,若有不妥,还请主子海涵,往后究竟该如何,万望您细细思量。” …… “唉~” 沉默半晌,瞧着如儿那受惊小兔般的神情,感受着自对方言语中表露出那难掩的忧虑,云悠终是不忍多作计较,微微倾身,抬手便是将人拽了起来,强行挤出一抹淡笑,安抚般拍拍他的手背,柔声回应道: “你的心意我明白,先起来吧,我们之间,委实用不着如此客套。” 罢了罢了,不过也是一片忠心,私下叨咕几句倒也不伤大雅,他又何须过多苛责? “多谢主子,奴明白了。”脆生生的应答传入耳中,云悠心下莫名涌上一股暖流,烦躁的情绪亦是有所疏解,仰天长舒一口气,堪堪露出今夜第一抹会心微笑,方要出言回应便听另一道毫不客气的指责声破空响起: “如儿!你又在这里乱嚼什么舌根?还嫌公子不够心烦吗?” 他就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怎么就一个没留神,把这人单独留在公子身边了呢? 本是再正常不过的提醒,不料却遭云悠强烈不满,条件反射地抬手护住身旁因害怕而打着寒颤的人儿,目光如炬地瞪了过去,矢口便是一句斥责: “你这又是什么态度?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可别学外头那些人,跟审犯人似的对待如儿。” 一个两个的都怎么回事,没完没了地针对一个无辜小侍,当真非得将他赶走才肯罢休吗?作者的话:"今日份辛酸泪,浅浅掬一把给我们做好事还落埋怨、委屈扒拉的小风儿吧……" 作者的话:"距离开文时间较长,难免有所谬误,最近开始从头阅读纠偏啦!后续还会修文哦,替换掉之前稚嫩的文笔,感谢大家支持,敬请期待哦" 作者的话:"修改内容详见话本小说App" 第409章 因一个女人的点滴行踪而郁郁寡欢 第409章因一个女人的点滴行踪而郁郁寡欢 此言一出,原本情绪激动的风儿顿时僵在原地,不敢置信地抬头望去,身侧双拳愈加缩紧,双眸瞪大,下意识地跺了跺脚,脸颊爆红,不停地摇着脑袋,匆匆上前,急不可耐地叫喊道: “公子,明明是他,净干些火上浇油之事……” 啥啊,一个两个这是要闹哪样?疯了不成? 眸光骤黯,云悠心中莫名升腾起一阵恼怒,牙齿咬得“嘎嘣嘎嘣”直响,对于试图上演一番忠言逆耳情景的风儿颇为不满,目光如炬地直视前方,面上皆是告诫之意,唇瓣紧抿,斩钉截铁地否决道:“够了,再说这些乱人心思的言论,就别怪我将你送回云家老宅。” 他是真想不通了,明明是从小陪在身边的兄弟,为何屡屡如那些不知所谓的外人般,净与他唱反调? 什……什么…… “公……” 脱口而出的辩白因接触云悠冷冰冰视线而瞬间梗于喉间,风儿霎时宛若霜打了的茄子,看看故作纯良的如儿,又将视线移回面前这个从小一同长大的公子,相对无言片刻,终是歇了继续说下去的心思……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二人直勾勾地盯着对方、无声对峙之际,作为故事主角之一的如儿瞅准时机便是冲上前去,活像一只受惊的小兔般,不停地摆动双手,一双清亮的眼眸中盈满泪水,面带慌张,巴巴地左瞧右看,迫不及待地劝言道:“都是如儿的错,引发此番争执,主子别生气,风儿你也少说两句,莫再犯上不敬了。” 心下冷笑一声,未予理会这明显的挑事之辞,定定地望着面前的男子,风儿终究未曾瞧见半分动容,心生苦涩之际,只见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面无表情地颔首低眉,满是公事公办地朝着前方躬身行礼,不咸不淡地出言回应道: “公……是,奴才知错,请公子责罚。” 事已至此,他还能如何,又能如何呢? “唉~” 下意识地伸出双手,却又在不经意接触到如儿那张“单纯”面容之际收回,云悠只好选择性忽略掉风儿眼中那抹转瞬即逝的情绪,缓缓转身,颇有些无力地摆了摆手,无可奈何道: “行了,你们都先下去吧,我自己待会。” 奶奶的,想他云悠沙场出生,于马背上长大,看惯残忍血腥,自诩洒脱恣意,竟也会有一日,如此患得患失,因一个女人的点滴行踪而郁郁寡欢? “是,奴告退!” 异口同声地回应出声,两人随即转身,抬脚开门,麻溜地朝着屋外走去,独留云悠一人于房中,安安静静地盘算着…… “站住!” 一路无言,直到穿过走廊,估摸着不会对屋中之人造成干扰,满腹怒火的风儿这才驻足,反手即是拽起如儿的胳膊,直截了当地质问道: “如儿,你究竟是什么人?机关算尽来到太女府、来我们公子身边意欲何为?” 什么偶遇?他可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如若不然,为何张口闭口皆是挑事儿,明面上看着是为自家公子叫屈抱不平,可内里是不是真这么想,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晓。 作者的话:"唉~骂吧骂吧,时至今日,云悠这倒霉孩子的名声估摸着已经救不回来了,各位看官们,要是生了气可千万别憋着吼~" 作者的话:"啊呀呀,从头开始纠偏,曾经的画面齐齐涌上心头,真要把脑斧给齁麻了,只可惜开篇文笔太拉胯,宝子们等我啊,回头有空就开始修文……" 第410章 会不会将你赶回老家 第410章会不会将你赶回老家 即便是如此直击门面的问询,神色如常的如儿仍旧端得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颇有些诧异地转眸望去,咧唇便是绽放出一抹极致无辜的笑意,施施然地冲着即将跳脚的风儿眨了眨眼,不紧不慢地反问道: “风儿弟弟,你这是做什么?什么意欲何为,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呢?” 面对他这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模样,风儿只觉恶心,后退半步,恰到好处地同他拉开距离,没好气地瞥了一眼,扭头冷哼一声,尽可能忽视这副假惺惺的模样,毫不掩饰地挑明道: “别装了,就你那些腌臜的心思,蒙蔽得了公子,却骗不了我,自从你来府上,桩桩件件,无一不是在挑拨离间,事到如今你还要遮掩吗?” 说来也是气人,想他那冰雪聪明的公子,怎么就被这么个小人整得五迷三道,恐怕是被人家卖了都还乐癫癫得帮忙数钱呢吧? “那又如何?我心思纯不纯,主子相信便可,至于你,哼!又能翻起多大的风浪?” 趾高气昂的反驳声传入耳中,猝然回头,冷不丁撞入一双冷冰冰的眼眸,定神瞧去,只见如儿一改往日形象,唇角噙着一抹嘲讽的笑意,直勾勾地盯着不过一步之遥的风儿,面上带着几分玩味的神情,双臂开展,理直气壮地宣扬道: “若是不信,不妨立刻将你这番言论说于主子,看他在一怒之下会不会将你,赶回老家?” 同自己斗,无论是涉世未深的小侍,亦或是见识浅薄的后宅男子,皆是嫩了点! “你……你……” 着实被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气够呛,抬手指向眼前那张志得意满的面容,心生焦虑的风儿深觉胃里一阵翻腾,只恨不能就地吐出来。 直到过去许久,脸颊因震怒而瞬间爆红脸颊终是有所舒缓,只见风儿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侧拳头,牙齿咬得“嘎嘣”“嘎嘣”直响,满心忧虑地望着正癫的方向,恶狠狠地告诫道: “你,你给我等着,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伤害公子,迟早有一天会把你的丑恶嘴脸公之于众。” 仰天大笑几声,仿佛是瞧见什么令人啼笑皆非之事,对于风儿的“宣战”毫不在意,自觉万事皆备的如儿那叫一个轻松惬意,身子后倾,歪歪斜斜地靠于一根粗壮梁柱,不疾不徐地嘲笑道: “好啊,那我便拭目以待吧哈哈哈!” 他倒是想知道,这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男儿,又能将自己,乃至背后那股强大势力这么着?…… 纵使他俩吵破了天,怏怏坐于窗前的云悠已无甚在意,只见他单手托腮,颇有些落寞地垂下眼睑,修长指尖百无聊赖地于桌面打圈画圆,五味杂陈地回忆着凤翎月的动静以及府上众人的反应,极不甘心地撇了撇嘴,闷闷不乐地嘟囔着: “阿月,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有了孩子傍身,你是不是真的会像如儿担心的那般,彻彻底底地将所有的心思,转向苏暮那边啊……” 他真的……好舍不得她啊…… 作者的话:"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树不要皮必死无疑……" 作者的话:"今日份点赞人数骤增,加更一章嘿嘿~~" 第411章 皆比不过这个小生命的安然 第411章皆比不过这个小生命的安然 与此同时~~ 【暮璃阁】 “多吃点,孤听说多吃鱼虾,生出来的孩子聪慧,又听闻孕夫怀胎口味易变,故而特意吩咐厨房,做了不同地域的风味,暮儿试试,看看喜不喜欢?” 不同于悠然居的针锋相对,此刻的暮璃阁,倒是别有一番温情,凤翎月更是满目柔和地瞧着与她对向而坐的苏暮,面上浮现着名为期待的神色,殷勤地为他夹着菜,宛如做了好事求夸奖的孩童般,得意地眨了眨眼,喋喋不休地念叨着。 仔细望去,满桌佳肴无不色香味俱全,不仅相互搭配,个中营养满足孕期男子身体所需,且皆属按照苏暮喜好量身定制的产物,用心程度可见一斑。 “嗯~” 轻轻点头示意,苏暮同样眉目温和,唇角挂着一抹淡然的笑意,抬手摸上微微隆起的小腹,满怀期待地轻笑出声,歪头瞧向眼前如珠似宝望着他的女人,难得俏皮地眨了眨眼,缓缓言道: “很好,妻主费心了。” 抿唇淡笑,亲耳听到他的回答,凤翎月别提有多开心,精神抖擞地直起腰身,愈加殷勤地为他夹菜盛汤,轻抬手掌,视若珍宝地覆上苏暮摸着腹部的手背,如同一个三岁孩童般,咧唇笑言道: “为了你和孩子,再怎么样都不为过,话说近日感觉如何?御医诊脉怎么说?” 那日的场景,可真将她吓了个够呛,这些时日以来,每每午夜梦回都是苏暮浑身是血、向她寻求帮助的画面,也怪不得凤翎月日日宛如惊弓之鸟般,事事不肯假手于人了。 心安理得地接受对方的关照,苏暮夹起一块最喜欢的藕片便是塞入口中,舒适地眯起双眸,整个人慵懒地靠于身旁椅背,唇瓣微动,事无巨细地回应道: “多谢妻主挂心,张御医日日来请平安脉,并未发现什么异常,这孩子也是乖得很,从不多加折腾,除了一些常规反应外,倒真没什么不适。” 这样的场景,莫名令他心安,无论是否归因于腹中孩儿,神思恍惚之间,苏暮都甘愿沉沦。 “那便好。” 轻快应答一声,凤翎月眉目间的柔情挡也挡不住,从善如流地握紧自家主君的手掌,勾唇畅想着孩儿出世后的场景,爽朗的笑声自胸腔传出,接着便是一道不假思索的玩笑:“许是我们宝宝知道,不能折腾父君,否则出来之后,可是要被母王打屁股哦~~” 嗷呜~对于苏暮肚子里尚未出世的小崽子,她怎么越来越期待了呢?难不成,这便是母女或者母子间独有的心灵感应吗? 玩世不恭的姿态在顷刻间展现得淋漓尽致,瞧着某人那难得一见的孩子气模样,苏暮着实有些无奈,眉眼弯弯,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掌心用力,下意识地回应着凤翎月的动作,意犹未尽道: “呵呵,殿下说笑了,都说淘丫头出好,淘小子出巧,我倒是觉着,孩子活泼一些倒也没什么,至于我,只要她(他)能健康平安的出生、长大,即便是受点苦也都是值得的。” 自从得知腹中孩儿的存在,他的心态好似已在潜移默化中发生了根本性改变,什么正君骨气,或是妻主恩宠,皆比不过这个小生命的安然……作者的话:"美呆了美呆了,如此温馨的场面,大家爱了吗?" 第412章 向来只有你苏大公子可以猜透 第412章向来只有你苏大公子可以猜透 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望着苏暮那双盈满柔和的眼眸,凤翎月心下安然之际,深觉人生值得,心念微动间,倾身便是于他额角落下一吻,一丝不苟地为其将碎发撩至耳畔,下意识地勾勾唇角,理所应当地承诺道: “我们的孩子,当然会平安降生,健康快乐的长大,若是个丫头,孤会亲自教授她文治武功,言传身教将其培养成治国安邦的经世之才,若是个娇郎,孤也定将他宠成全天下最幸福的小郡卿。” 虎母无犬女,她凤翎月的孩儿,岂会有差错?条件反射地眨了眨眼,对于某人这明显自夸的模样,苏暮实属无奈,忍俊不禁地撇了撇唇角,以手握上凳沿,不动声色地朝着相反的方向挪去,鼻尖传出一声娇嗔,没好气地揶揄道: “这还没怎么着呢,殿下已想得这般久远,您的慧思,臣侍当真‘佩服’啊!” 多大个人了,成天摆这么个贱兮兮的模样,好歹还是一国储君,她也不嫌丢人? 丝毫未见尴尬,反而被这活灵活现的小动作整得心花怒放,凤翎月径直起身便是走了过去,不偏不倚地停于男子身后,抬掌覆于肩头,垂眸瞧着他那愈加柔和的眉眼,怡然自得地咧唇轻笑几声,理直气壮地反问道: “大女儿顶天立地,可不得思虑周全,才好为你们提前谋划好一切?” 如若不然,又凭什么开府娶夫,甚至令他们一个个的,甘愿冒着生命危险为她诞育子嗣?“呵呵~” 摇头轻笑一声,素来端庄持重的苏大公子难得露出几许名为怀念的神色,不自觉地仰头瞧向与其近在咫尺的女人,眯眸感受着包裹自身的那股浓浓的温暖,顷刻间,压抑多年的情愫霎时爆发,脱口便是一句意味不明的感慨: “讲真的,殿下您……当真不像是一朝储君。” 更像是昔年初遇时,那个眸中透露着难以掩盖的欢快,意气风发,却又不失些许青涩的高门贵女…… 一言激起千层浪,凤翎月的身子同样因此有了片刻僵硬,过往种种霎时浮现,胸中情绪翻涌,宛若决堤洪水般,再难抑制,电光火石之间,萦绕于两人耳畔的,唯有女子那半分怅然、半分喟叹的厚重嗓音: “孤的心思,向来只有你苏大公子可以猜透。”不得不承认,她的抱负、她的心境,她的所有所有,惊才艳艳的苏暮,终究是最为了解她的人,无论当年,亦或如今! “轰隆~~” 脑中某条丝弦骤然断裂,苏暮毫无预兆地变了脸色,说着便是一个弹射起身,赶在凤翎月尚未自过往回神之前,一气呵成地后退半步,毕恭毕敬地冲她福了福身子,满是一副公事公办地表态道: “殿下的心思,臣侍岂敢妄加揣测,方才所言,不过私下里的玩笑话罢了,还请您勿怪。” 是他一时忘形,将而今的境遇抛之脑后…… 时过境迁,自己恐怕早已失去同她肆意玩闹而不论后果的资格了吧? 作者的话:"嘿嘿~突然被打断的温情时刻,多少会令人有点抓心挠肝的赶脚哈?" 第413章 暂且忘却过往与不悦 第413章暂且忘却过往与不悦 “谈何责怪?我等皆为凡人,有血有肉才属人间最难能可贵的真情不是吗?” 脱口而出道出一句,预料之中的恼怒并未浮现,凤翎月望过去的视线更是平添几分炙热,赶在苏暮尚未作出反应之前,抬手便是就着肩膀将人揽入怀中,下巴于他发顶处缓缓摩挲,屈指于他鼻尖轻刮,勾唇笑笑,意味深长地叮嘱道: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啊你,心情别总是紧绷着,府上那么多人明里暗里运作着呢,无需你事事上心,没事多休息休息,或者多带些人出去散散心,当务之急,养好身体才是关键,知道吗?” 她的这位主君啊,究竟何时才能真正放下身份的包袱,冲破那随同责任而来的重重枷锁,如那翱翔天际的飞鸟般,自由自在的,只作“苏暮”这个人呢? 一股不知名的暖流穿遍四肢百骸,最终汇入心灵,与她接触的皮肤略微有些发烫,听着耳边传来不是情话、却胜似情话的关心,感受着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好一番心理‘斗争’过后,苏暮终是决定暂且搁置顾虑,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柔声回应道: “嗯,我明白的,妻主放心。” 随即抬眸回以粲然微笑,四目相对间,别样情愫霎时流淌,凤翎月与苏暮皆从对方眼底,瞧见那份毋庸置疑的深情与坚毅,曾经横亘于两人间的过往与不悦,仿佛也在此时此刻,心照不宣地暂且忘却…… …… …… 半个时辰后~~【太女府??清翎院】 “阿绾,你说,你们主君腹中的孩儿,会是女孩还是男孩?” 空旷的回廊之上,凤翎月长身而立,半抬双眸望向高挂浩瀚天际的那轮皎月,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蓦然浮上唇角,冷不丁地冲着身旁不远处的墨绾微微招手,不知情绪地问出了声。 除了懵逼还是懵逼,突然被点名的某人应声上前,颔首低眉,当即便是一个抱拳送上,强行按耐心头那股强烈的无语之感,端得一副极致虔诚的模样,满是义正言辞地回应道: “属下愚笨,事关小主子,断不敢妄加评判。” 她滴个老天奶啊,什么鬼问题?这话,那是她可以乱接的吗?自己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敷衍!” 随口评判出声,只见凤翎月缓缓转身,不偏不倚地迎着自家近身那张有苦说不出的尴尬面容,唇边勾起一抹玩味的坏笑,丝毫未见犹豫地摊开手掌,理直气壮地挺直腰杆,直截了当道: “无所谓,我今日心情好,不过随意聊几句,阿绾但说无妨。” 得,这下是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了! 认命般地耷拉个脑袋,墨绾恨不得就地找个什么缝隙钻进去,感受着头顶传来愈加炙热的视线,好一番心理建设之后,终是下定决心般抬起头颅,直勾勾地对上某人那状似平静无波的神情,咧唇讪笑几声,斟酌着回应道: “容属下多嘴,无关男女,小主子的出现,于太女府,与主子您,当可谓解燃眉之急的存在。主子当局者迷可能未曾发觉,可属下等可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您……变了好多……” 如此……应当是没什么偏差的哦? 作者的话:"看看这无良主子,都给我们绾绾小宝贝急成啥样子了哈哈哈……" 作者的话:"某绾:容你再次想想,是不是真好意思在这笑?" 第414章 是时候该放下了 第414章是时候该放下了 此言一出,凤翎月倒是罕见得来了兴致,一个转身便是跨腿坐于廊下的矮凳,整个人显得那般豪爽慵懒,打眼便是目光灼灼地瞧了过去,不假思索道: “哦?是吗?那不妨展开讲讲?” 什……什么?还来? 心生惆怅之际,满头黑线的墨绾当真恨不得撕烂自己那张瞎说八道的嘴,又是不尴不尬地咧唇讪笑几声,抬手挠挠后脑勺,下意识地吞咽着唾沫,百般纠结之际,不知过去多久,终是在凤翎月那“殷切”的期盼中,缓缓开口言道: “旁人不知,可对于您迟迟不肯成婚的原因,属下可是清楚得很。多年来,您深陷情殇,忧郁难解,那抹怅然,就连同云侧君成婚之际都未曾疏解,更是……更是随着太女君的入府达到顶峰。” 停顿片刻,墨绾抬眸瞧向凤翎月那如常的神色,回忆过往种种,难免思绪万千,几经斟酌之下,不动声色地观察半晌,终是在两相无言许久后,一个情绪上头,竟不管不顾地口无遮拦道: “可自打太女君怀有身孕,一切好似都在潜移默化地发生变化,您脸上的笑容也是显而易见地多了起来,与主君的相处方式,也与从前不同了。” 话音既落,似是意识到什么,只见方才还一脸心疼之色的墨绾倏然后退半步,“噗通”一声便是跪倒在地,一本正经地长揖伏地,抱拳便是一句告罪: “属下多言,还请主子恕罪。” 要死了要死了,主子的心思,那是可以随便乱猜的吗?这个嘴啊,怎么就没个把门的嘞?挥手示意对方起身,凤翎月周身气息无丝毫改变,更瞧不出丁点不悦之色,只见其再度起身,缓缓行出回廊,任由周身披上皎洁月光,唇边勾起一抹名为嘲讽的笑意,轻声叹息一声,怅然回应道: “无妨,你说的不错,我的确……当局者迷。当初怨怪苏暮狠心断情,多年来不肯接受一人,重逢之后,见他奉旨入府,心情竟也出乎意料的平静,后续每每相处,见他那般清冷到不可方物的神情,总是有股难以言喻的无力感。” 双手背负于后,此刻的凤翎月,周身萦绕着浓浓的忧郁,哪里还有半分储君独有的傲然,双眸微眯,不偏不倚地瞧着空中的明月,暗自回忆着与苏暮那“相爱相杀”的过往,心思百转之际,如是说道: “自打得知怀有身孕,许是受孕期情绪感染,他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柔和起来,与我之间那层若有似无的窗户纸好似得以撕开裂隙,多年的情感亦好似有了寄托与宣泄之口,这便有了你所说的变化。” 缓缓起身,眼瞅着凤翎月的确没有半丝怪罪之意,墨绾适才彻底放下心来,暗自叹息一声,定定地望着月下那抹颇有些孤寂的身影,轻言问道: “那事到如今,对于当年之事,不知殿下您,又作何种看法呢?” 回眸轻笑,凤翎月面容之上写满释然,转头望向暮璃阁的方向,不自觉地裂开唇角,无甚所谓地摊开手掌,迎着浮面的夏日微风,轻描淡写道: “时过境迁,看来正如曦月所说,有些事情,孤,是时候该放下了。” 不管是为了孩子,还是为了苏暮,亦或是,为了自己…… 作者的话:"某太女: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美滋滋~~" 作者的话:"脑斧:嘿嘿~尊嘟嘛?" 第415章 任谁都无法欺负了去 第415章任谁都无法欺负了去 一个月后~~ 【太女府??暮璃阁】 “主子您可悠着些,距离小主子出生还有些时候呢,一切都能来得及,您可别再没日没夜地这么熬,太伤眼睛了。” 安详的午后一切日常,一袭浅色家居常服的苏暮正面目柔和地端坐桌前,一丝不苟地做着绣品,身旁站着欲言又止的苏宁,正面带心疼地瞧着他,思虑再三之下,终是下定决心,朝着自家公子的方向前行半步,忧心忡忡地建议道。 想他家公子,尚在闺中之时便被家主时刻以苏家门风规制,好不容易嫁入太女府,也受那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牵连,遭人打压冷落,如今好不容易苦尽甘来,着实没必要再委屈自己。 手中动作不停,苏暮神情之上尽是将为人父的喜悦,暗自猜测着腹中孩儿可能的模样,一抹会心浅笑不自觉划过唇间,只见其轻抬双眸,满怀期待地冲这位自小陪伴长大的心腹眨了眨眼,柔缓却不失坚定地回应道: “呵呵,宜早不宜迟,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何事,自从知晓有了身孕,我便总是想着,能尽可能多些为她做点小衣服小鞋子。” 等孩子一出生,即刻便能穿上自己亲手制作的衣服,该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情呐!为此,他可真的是已经迫不及待了呢, 储君嫡出,皇朝嫡孙,这个孩子一出生便注定要受万众瞩目,对其多加重视之人又何止廖廖,所用器物自会有专人准备妥当,必定一应俱全,可除此之外,作为父亲,他还是想,亲自为孩儿做些什么…… ……“嘿嘿~公子说的也对,我也是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小主子了呢。” 轻笑着附和一句,瞧见对方如此模样,苏宁果断歇了继续劝说的心思,欢快着前行几步,以手托腮,歪着脑袋瞧着仍旧动作不停的苏暮,揶揄般地眨了眨眼,有理有据地感慨道: “话说,这些时日以来,殿下日日来咱们房里,公子您脸上的笑容,也是越来越多了。” 就好像,回到了一切最初的模样。 当初的殿下,可是恨不得日日去往苏府,每时每刻都同自家公子黏在一起呢。 “呵呵~” 咧唇笑笑,苏暮满眼皆是明晃晃的慈爱,暂时停下手中活计,轻轻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眉眼柔和地垂眸瞧去,意有所指地调侃道: “还不都是这小崽子的功劳?” 若无她,自己同凤翎月之间的关系,恐怕也不会潜移默化地演变成近日这般和谐景象。 不甚赞同地摇了摇头,只见苏宁缓缓蹲身,手掌置于苏暮膝头,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那充满期待的神情,傲娇地勾唇一笑,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无论是谁的功劳,只要事态一直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不就行了嘛?您是主君,此番若能再得嫡女傍身,任谁都无法欺负了去。” 有了殿下的倾心在乎与时时关照,还有什么是得不到的呢?那些阿猫阿狗的,也莫再想要欺负到他! 作者的话:"岁月静好的时刻,总是令人向往,若时间能够停留此刻,想必也能感受到,苏暮内心那抹无以言喻的欢喜了吧……" 第416章 拿给殿下品鉴一番 第416章拿给殿下品鉴一番 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对于苏宁的言外之意,苏暮可谓了然于胸,余光瞥见尚未完工的绣品,电光火石之间,倏然便有灵感上头,随即便见他睁着一双锃光瓦亮的眼眸,急不可耐地拍了拍身旁之人,矢口便是一句催促: “那倒也是,行了不说这个了,你去把我前几日新购得的那卷金丝寻来,在领口这里绣个小图案啊,应当是可爱极了。” 话说,他和那女人的孩子,会是个什么模样呢? “好好好,我这就去,公子莫急!” 以手抚额,难得瞧见自家公子这副急匆匆的模样,苏宁着实有些诧异,颇有些好笑地直起身子,迎着那人“殷切”的期待,仅仅来得及留下一句安抚,这便马不停蹄地向着内殿走去。 …… “吱呀~” 伴随着一道清浅的开门声,一位着装清丽的小侍端着一个托盘跨步而入,低眉顺眼地缓步上前,于苏暮正前方不远处站定,接着朝他弯腰躬身,毕恭毕敬地行礼道: “奴见过主君,启禀主君,厨房刚刚把您的安胎药送来了,可要趁热饮用?” 哎呀不是?谁能告诉他这是个什么情况,堂堂太女君的寝阁,好巧不巧的,这是要变绣房了? “先放那吧,等会再喝。” 头也不回地应承一句,苏暮一颗心全然被手中绣品牵扯,一眨不眨地盯着手中之物,全神贯注地地穿针引线,不过片刻,即有一副惟妙惟肖的蝴蝶戏春图,赫然呈现众人眼前。 双眸瞪大,眼睁睁瞧着图案成型,苏宁心中的佩服之情无以言喻,情不自禁地拍拍手掌,嘴巴大张,下意识地拔高音调,脱口便是一句夸赞: “哇塞,主子,您的绣工可是越来越好了,瞧这小蝴蝶绣的,那叫一个栩栩如生呐!” 这要是穿在小孩子身上,不得美翻一群人? 咧唇笑笑,苏暮面上难得露出几分自得,指尖轻抚图案上凹凸不平的绣线,凝眸思索着衣衫成品的模样,不自觉地勾勾唇角,颇有些兴味地回应道: “嘿嘿~是吧?本君也是这般觉着,待殿下下回前来,我们也拿给她品鉴一番?” 晾她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啪~”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主仆二人兴致勃勃聊着将来的温馨时刻,一声清脆的响声骤然打破这一室静谧,条件反射地调转眼眸,即见药碗连同汤药洋洋洒洒摔了一地,方才那名小侍更是吓得抖如筛糠,整个人软倒在地,声泪俱下,不停地叩首告饶道: “主君恕罪,奴不是故意的……求主君饶命。” 完了完了,寻常到也罢了,偏偏事关太女君腹中的小主子,一旦怪罪下来,自己又当如何招架? 未待苏暮作出反应,咋咋呼呼的苏宁已是难掩怒气,一个箭步便是冲上前去,双手叉腰,一双眼眸即将喷火,横眉冷对,居高临下地瞪着那人,不停地喘着粗气,义正言辞地控诉道: “怎么这般毛手毛脚?吓到主子和他肚子里的孩子,你赔得起嘛你?” 下边那些人怎么回事?派这么个不靠谱的上前伺候,连个药都端不住?非得出点啥事才能知道后悔? 作者的话:"平静的生活终将打破,接下来又会发生何事,哎嘿嘿,诸位看官,可有猜测?" 第417章 真当他苏暮是泥塑的性子不成? 第417章真当他苏暮是泥塑的性子不成? 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苏暮仍旧那副事不关己的淡然模样,视若珍宝地将手中的半成品置于桌面的绣筐,转眸冲着那名小侍的方向虚扶一把,随即朝着恼怒的苏宁微微摇头,轻描淡写地嘱咐道: “无妨,不过是一碗药罢了,去叫厨房重新煎一碗送来即可,以后仔细着些。” 自打有了孩子,本着为其积福得打算,苏暮那本就随和温婉的性格更是体现得淋漓尽致,不过一碗药而已,又岂会过多计较? “亏得主子宽宏大量,还不快……” 没好气地撇了撇嘴,心有不忿的苏宁最终歇了继续计较的打算,猛地抬手拽起面色惨白的小侍,泄愤般地瞪向他,一句警告之辞尚未落下,却在余光瞥见地面场景的瞬间,面露惊恐之色,踉跄地后退几步,下意识地颤抖着双手,不敢置信地大喊道: “啊啊呀……这……主子,这……” 怎么会这样啊? “腾”地一声站直身子,苏暮同样面露惊骇,扶着桌角缓缓上前,死死盯着地面上那令人始料未及的场景,条件反射地干呕几声,身侧双拳紧握,已是发不出一言的极怒状态。 再次软倒在地,那名前来送药的小侍已然被这场景吓得屁滚尿流,泪水汹涌流出,浑身颤抖却依旧不停地磕着头,强行按耐住内心深处那极致的害怕与深深的绝望,语无伦次地解释道: “主子饶命,奴真的不知,这药……自打从厨房取回,便未曾离身,当真不关奴的事啊!”要死了要死了,还真是千年的古树等来人,短短一刻钟,什么事都叫自己给碰上了,毒杀太女君及其腹中凤胎,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今日出门前,还真应该好好看看黄历来着哇! …… …… 也怪不得几人如此作态,此刻的地面,摔得七零八落的瓷碗碎屑旁,尚未干涸的药汁周围早已泛起白沫,且有愈演愈烈之势,不停地“滋滋”冒泡,争先恐后地腐蚀着铺于屋中的毛毯,显然是剧毒无比。 顷刻间,众人皆有预料,这碗所谓的“安胎药”一旦下肚,苏暮与他腹中孩儿,断然难逃厄运。 “唉~” 双眸阖上再睁开,苏暮同样竭力控制着情绪,暗自消化着所见一切,半晌过后,随着一声轻叹溢出唇间,只见他面无表情地抬手拽向身旁那已然接近崩溃边缘的男子,不悲不喜地陈述道: “先起来吧,本君倒是信你,不会平白给自己找麻烦,做下此事的,恐怕另有其人。” 说到底,正是他的毛手毛脚,方才阻止毒药入口,也算是间接救了他们父女二人。 随即利落转身,在苏宁的搀扶之下,一言不发地向着殿内走去,几乎是在于高位坐定的瞬间,恰到好处地将心中情绪彻底敛去,只见他坐得笔直,双手手掌紧扣座椅扶手,双眸半眯,唇瓣紧抿,饱含威严地直视下首,鼻尖传出一声冷哼,直截了当地吩咐道: “宁儿,着人去查,本君倒要看看,何人胆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不知死活地做此等勾当?” 长本事了啊,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残害他的孩儿?真当他苏暮是泥塑的性子不成? 作者的话:"男子本弱,为父则刚,我们向来清心寡欲的苏大公子,终于是要在沉默中爆发了哇!" 作者的话:"哎嘿~话说,这咋还有点小激动捏?" 第418章 明明白白地弄清楚 第418章明明白白地弄清楚 一本正经地跨步向前,此刻的苏宁同样一改往常那个大大咧咧的形象,二话不说即是冲着前方的公子跪倒在地,神情肃穆,郑重其事地点头回应道: “是,奴这便着手去查,决不能叫那有心之人继续逍遥法外,只是出了这等大事,可要……可要先行告诉殿下?请她为我们做主?” 她的孩子差点被人暗害,还是在自家府邸,以下药这般低劣的形式,作为母亲,没道理不现身的吧? 将他的犹豫尽收眼底,苏暮轻抬手指,自带节奏地按压着抽痛的眉心,脑海中不断搜寻着近日来可能与此事相关的蛛丝马迹,随即颇有些无力地摆了摆手,斩钉截铁地回应道:“不必,所幸老天庇佑,本君毫发无伤,殿下近日事务繁忙,本就有些难以招架,查明真相之前,便莫再惹她徒增烦忧。” 如若……他还真不知道,在责任与情感的极限拉扯中,那女人会如何抉择? 不知思及何事,原本处于修复状态的苏暮却在下一瞬倏然睁开双眸,强打着精神望向侯于阁中的几名小侍,锐利的眸光中带着毋庸置疑的威严,大手一挥,脱口便是一句不容抗拒的命令: “你们也听着,今日之事都给本君烂在肚子里,哪个胆敢出去乱嚼舌根,便休怪本君不留情面!” 无论最终结果如何,他都要明明白白地弄清楚,究竟是谁,妄图加害他尚未出生的孩儿? “是,奴等遵命。” 随着一道异口同声地保证溢出唇间,毒药一事总算是暂时落下帷幕,可是否当真结束,又或是会引发怎样的风云,也唯有涉事者自己知晓…… …… …… 与此同时~~ 【相府】 “此前还觉得暮儿那孩子不争气,笼络不住太女殿下的心,如今看来,倒是咱们多虑了。” 就在苏暮差点遭人算计、发生难以挽回之事的同时,另一侧的相府却是一片祥和,满面春风的苏烁正与其夫在一众侍从的服侍之下,悠哉悠哉地用着餐,脱口更是好一番得意洋洋的感慨。 殷勤地为面前的妻主加着菜,苏主君亦是喜笑颜开,联想着他那宝贝儿子不得了的尊贵地位,勾唇盘算着自家水涨船高的处境,洋洋自得地畅想着: “可不是说呢?本就是圣上赐婚,凤后也对他寄予厚望,如今有了孩子傍身,可谓如虎添翼,再加上妻主您在官场的运筹帷幄,咱们暮儿的太女君之位啊,可不愁坐不稳呐!” 待日后殿下登基,他们便是国丈级别的人物,又是圣上嫡长女乃至皇太女的亲外家,恐怕是在整个京都,甚至放眼凤朝,都能横着走了吧? “哈哈!” 朗声笑笑,清晰察觉到对方神情中那抹依赖与钦佩,苏烁那叫一个受用,仰头感受着多年未曾有过的欢悦,展臂便是将面前的夫郎搂入怀中,抬指勾起对方的下巴,唇边勾起一抹坏笑,大言不惭地反问道: “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怎么会差?对了,我上次回来说的事情,你最近有没有同暮儿提?还有培养自家兄弟的事?他是何种态度?” 作者的话:"什么叫心塞?这便是!" 作者的话:"孩子都要被人算计得丢了性命,这对无良父母却还在家里大摆宴席,满心满眼皆是如何捞好处?" 第419章 趁机培植自己的人手伺候殿下 第419章趁机培植自己的人手伺候殿下 缓缓点头,苏主君面上的喜悦之情同样未曾收敛,撒娇式地歪歪脑袋,一整个人靠于自家妻主怀中,抬手于她胸前轻抚,勾唇绽放出一抹自认为最美的笑容,讨好般地眨了眨眼,如实回应道: “前几日在信中说过了,只是还未收到回复,也不知暮儿作何想法,侍身还在想,要不要过几日去府上递个牌子,同他见上一面?” 也怪不得他如此殷勤,苏烁多情,府中夫侍众多,作为主君的他即便育有一女一子,通常也是个不得欢喜的透明存在,也只有在今日这般有所用处之时,方能得个好脸。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佳人在怀的苏烁心情大好,情不自禁地垂眸于他额间留下一吻,凝眉思索着可能即将到来的利益得失,自信满满地回应道: “不必,也不急于一时,暮儿是个什么性子我们清楚得很,他既不接茬,便是不愿,稍晚几日再写封信去催催,如若不然,你再亲自前去。” 循序渐进便是最好的! “好,还是妻主您思虑周全,侍身明白了。” 不假思索地点头应是,对于她的决定,苏主君那是半点也不敢违逆,见好就收地直起身子,继续殷勤地为她布菜,怎么看怎么是个狗腿的模样。 一番言论终是吸引了苏然的目光,默默用着膳食的动作戛然而止,冷不丁抬眸,视线左右飘忽,颇有些诧异地望向面前两人,不自觉地抽抽唇角,心生“恐慌”之际,犹豫着问出了声: “培植自家兄弟?母亲您这是什么意思?” 该不会……真的就是她想的那个样子吧…… “哼!” 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心生不耐地瞧着这个傻不兮兮的女儿,暗自思忖着倒霉孩子这股傻气的由来,扭头吞下苏主君喂上唇边的饭食,因咀嚼而含糊不清之际,大手一挥,义正言辞地解释道: “什么意思?当然是字面意思,十月怀胎,多时将养,一年多的时间不能侍寝,若不能趁机培植自己的人手伺候殿下,待他人捷足先登那便晚了。” 好不容易得来的泼天富贵,怎么能随随便便就便宜了他人?傻的嘛这不是?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得了如此答案,苏然顿觉一阵恶寒,当即便是搁置筷箸,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母亲,又在并未从中察觉出自己想要看到的情绪之后,不自觉地撇了撇嘴,单手扶额,不死心地问道: “所以,您便将目光转向了自己家的儿子?” 这是有病呢?还是有病呢?还是有病呢? 兄弟俩人共侍一妻,还将理由说得这般冠冕堂皇,要不要这般恶心啊? “啪”地一声拍上桌案,苏烁面上兀自浮现出一股愠怒,唇瓣抿成一条直线,迎着骤然转变“风向”的空气,气鼓鼓地瞪着这怎么都不肯上道的女儿,满是恨铁不成钢地反问道: “那不然呢?旁人再多亲近,又岂能比得过自家兄弟?在那偌大的太女府,乃至未来的不见天日的深宫,哪能没个互相扶持的自己人?” 作者的话:"就问一句,摊上这样的不成事父母,各位看官们,有没有感觉心塞塞,恨得牙痒痒呢?" 第420章 一点都不顾及自家孩子的死活 第420章一点都不顾及自家孩子的死活 “腾”地一声站起身子,对于自家母亲的态度着实难以接受,血气方刚的苏然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着面前两人,身侧手掌紧握成拳,不卑不亢地迎着对方略显孤疑的眸光,唇瓣开合,掷地有声地反问道: “他二人的过往,当年之事,我们心知肚明,殿下本就对小暮入府颇有微词,一朝怀孕,他如今在太女府,恐怕更是如履薄冰,母亲到现在还想着自己的官路,毫不在乎他的处境,是否有些不合适呢?” 真是一点都不顾及自家孩子的死活啊! 言辞出口,憋闷多时的郁气霎时得到疏解,尝到甜头的苏然那叫一个马放南山,对于苏烁已然不虞的面色置若罔闻,丝毫不肯服输地梗着脖子,彻彻底底地无视来自自家父亲那不停暗示的眸光,开口即是愈加“嚣张”的评判: “更何况,太女殿下是什么人,哪能这般轻易便被母亲您算计?您与父亲的计划若当真实施,除了将暮儿推向火坑,别的什么也得不到,母亲,孩儿劝您还是省省吧!” 一天天的,不想着如何造福百姓,眼里尽是那拉帮结派、勾心斗角的男子行径,甚至不惜搭上亲生孩儿,老天奶啊,她视为榜样的母亲,究竟是从何时起,变成这般模样了呢? …… “啪!” 短暂的安静过后,随之而来的,是苏烁忍无可忍地砸了手边碗碟,只见她猛地站起身子,怒不可遏地瞪着不远处的女儿,单手叉腰,不停地喘着粗气,脱口而出便是一句厉声训斥:“够了,苏然,这便是你对母亲说话的态度吗?真的是没一点规矩。” 她奶奶个熊的,在外边装孙子倒也罢了,回了家,可别想有人妄图挑战自己的权威!哪怕是年少有为的嫡长女,也不行! 匆匆起身,赶在苏然再度开口回怼之前,苏主君眼疾手快地侧身挡于二人中间,“噗通”一声便是跪倒在地,忙不迭失地抬手扯上苏烁的衣袖,不停地摇着脑袋,竭尽全力地求着情: “妻主息怒,阿然她自小便与暮儿要好,此番也是因为心疼弟弟,这才一时口无遮拦。” 要死了要死了,八百年不来一次,好不容易才因着儿子有孕给她长脸,这才破天荒地来一次,可不能叫这个不靠谱女儿给搅和了。 “看看你生的好女儿,旁的倒没见得学会多少,一天天的,净顾着没大没小地同母父对抗!”又是一句责问,苏烁没好气地抽出衣袖,甚至懒得同他多言半句,随即迎着众人形形色色的目光,双手背负,跨步朝着前方的女儿走去,带上几分力道的手掌紧紧叩于对方肩头,眉眼间带着不容抗拒的神色,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郑重其事地告诫道: “苏然你记住,你们既生而为苏家的孩子,享受家族带来的条件和机遇,便该为家族尽心尽力,无论何时何地,这一点,绝无更改!” 无论是她,亦或是苏暮,若不能以一己之力为苏家谋得荣耀,便也配不得她的儿女,更是对苏家多年以来的教养,最大的辜负! 作者的话:"得!果然还是那句话,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我们的苏大丞相,也是无敌了!" 第421章 当年之事已追悔莫及 第421章当年之事已追悔莫及 “然儿,还不快向你母亲赔不是!” 精神恍惚之际,苏主君的焦急劝言再次涌入耳中,被他急得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触动,暗自叹息一声,不忍他再行为难的苏然终是歇了继续出言的心思,只见她缓缓后退,面无表情地冲着面前的母亲微微躬身,公事公办地轻言回应道: “是,母亲的意思,女儿懂了。” 懂是懂了,可接下来该如何做,便是自己的事情了,任谁也无以更改! …… 得了“认可”的苏烁自是“心满意足”地离去,直到视线中再也瞧不见母亲的身影,苏然方才再次恢复神情,端着一张困惑不已的面容,回眸望向身后的苏主君,无可奈何地摊开手掌,直截了当地反问道: “父亲,母亲的意思,您也认同吗?就要这般眼睁睁瞧着,母亲将一个又一个庶弟塞入太女府,同我们暮儿争夺殿下的恩宠?” 他可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亲生骨肉啊! 怏怏地耷拉着个脑袋,苏主君颇有些无力地垂下脊背,攀扶着墙壁,艰难地重新坐回桌前矮凳,苦涩地笑了笑,抿唇叹息一声,万般无奈地感慨道: “唉!为父又何尝想呢,奈何你母亲主意素来正,又是个不容拒绝的脾气,为今之计,也只能顺着她,走一步算一步了。” 被自家父亲这随遇而安的个性整到没脾气,苏然当真是恨不得将他的脑子撬开看看,思绪翻飞之际,还是回身走去,强行咧出一抹笑容,缓缓蹲下身子,抬手握上苏主君的手背,按耐住焦急不堪的情绪,不厌其烦地做着最后的努力:“父亲啊,母亲她一心只想着家族荣耀,您可不能再糊涂了,否则,暮儿可当真要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了。” 什么高门大户?什么世家贵胄?这劳什子身份,究竟带给她们姐弟什么?当真是不要也罢! 仰天长舒一口气,两相沉默许久,苏主君终是满面不忍地拂了女儿的心意,反手握住她的掌心,颇有些心疼地瞧着她那纠结不已的眉眼,暗自叹息一声,自嘲地笑了笑,意味深长地叮嘱道: “然儿啊,你的意思为父当然明白,只是身不由己,想要在这苏家生存下去,我们只能靠你母亲呐,好孩子,有些事情,还是得看开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也罢了!” 天下之大,又有谁家不是这么过来的呢?思虑太深,计较太多,除了将自身牵扯进去、徒增烦恼之外,别无丁点用处! “不可能!”斩钉截铁地拒绝出声,苏然面上尽是抵触,只见她“腾”得一声站起身子,身侧双拳早已骨节泛白,腰杆挺得笔直,目光如炬,眸中闪烁着毋庸置疑的坚韧,单手叉腰,义正言辞地给出自己的答案: “当年之事,已让我追悔莫及,时至今日,孩儿是断然不会,再为了任何人、任何事,苟且偷安,将暮儿置于危险境地!父亲且在,孩儿告退!” 随即转身离去,不见丝毫留恋,唯余苏主君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暗自咽下满心苦果…… 作者的话:"就问这样式的家长,是不是很有叫人牙根痒痒的资本呢?" 作者的话:"小小剧透一下哦,曾经的过往就要浮出水面了呢!一直看到这里的宝子们,不妨猜猜看呢?" 第422章 无事便不能来看看亲爱的妻主? 第422章无事便不能来看看亲爱的妻主? 几日后~~ 【大理寺??曦宁阁】 “哎呦我的少卿大人呐,这又是在忙些啥,成天不着家的,独留奴家一人,对月长叹?” 随着一道清脆的嗓音由远及近传入耳中,俯身案牍的凤曦月方才惊喜地抬起眼眸,条件反射地搁置手中文书,目光柔和地望着款款步入厅堂的男子,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挡不住。 此人,正是她早已爱如骨髓、历经千辛万苦才终于娶到手的新婚夫郎——白昀是也。 今日的他,仍旧一袭短打装扮,利落又洒脱,好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唯一不同的是,那高高挽起的发髻,以及眉宇间那抹,独属于已婚夫郎的妩媚…… “呵呵~” 爽朗笑笑,凤曦月果断起身上前,在他于堂中驻足的瞬间,展臂便是揽上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另一只手掌轻抬,爱怜地摸摸男子那毛茸茸的发顶,下意识地勾勾唇瓣,不假思索地反问道: “祖宗哎~得了吧你,再忙,也能耽误着你?说吧,闲不住得跑来大理寺,又是想要干什么?” 自打成婚以来,即便再忙,自己也会尽可能提升工作效率,以便将压缩的时间用来陪伴佳人,不曾有过半分冷落,今日骤然登门,怕也是这人耐不住寂寞,想要出来走走罢了。 “怎么,无事便不能来看看亲爱的妻主了?” 斩钉截铁地道出一句,白昀非但丝毫未有被人说穿心思的窘迫,反而愈加斗志昂扬地挺了挺胸脯,自信满满地转眸望去,理不直气也壮地梗着脖子,义正言辞地反口“指责”道: “这年头,当人家夫郎可忒难了,咱们少卿大人还真的是惯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呐!” 屈指刮刮他的鼻梁,对于他的话题,凤曦月哪里会有半分驳斥,唇瓣就要咧到耳后根,眼珠子滴溜溜地直转,随即便是一本正经地弯腰躬身,做戏般冲他微微抱拳,开口即是谄媚之辞: “当然可以,得昀儿记挂,实乃为妻之幸,又怎么会有丁点不满呢?” 颇为受用地昂起头颅,心情大好的白昀顿时笑得眉眼弯弯,随即便是踮起脚尖,抬起胳膊攀上凤曦月的肩膀,感受着自身旁传来的那股浓浓的爱意,俏皮地歪头瞧她,理所应当地冲着几乎是要堆成山的公文扬了扬下巴,趾高气昂地催促道:“油嘴滑舌,赶紧干活吧你,早干完早收摊,一起回家笑呵呵。” 真的是,整的好像谁乐意陪她似的,若非府中实在无聊,还有两尊长辈时不时地盯着自己,他又何至于巴巴地凑上门来? “呵呵~” 咧唇笑笑,凤曦月劳累的心情也因男子的“不请自来”而得到极大舒缓,挥手便是一个掌风击出,将那虚掩着的殿门给关了个彻底,随即哼着小曲,搂着怀中的绝色佳人便是向着案几走去,不老实的指尖时不时地行着逗弄之举,嘴里更是喋喋不休地念叨着: “遵命!保证完成任务!有夫郎陪着,干活速度还不得飞起?” 作者的话:"探班什么的,最有趣了呢!" 作者的话:"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咱的少卿大人,也是终于能堂堂正正地体会一把了哦?" 第423章 可不是闹着玩的 第423章可不是闹着玩的 简单玩闹过后,气氛很快恢复日常,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凤曦月仍旧一如往昔般端坐桌前,聚精会神着处理着官场事务,白昀则是侧卧于一旁的软榻,时而瞧瞧手中话本,时而抬眸端详端详那个早已刻入心间的女人,好一番怡然自得的姿态。 ……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在暗中调查太女府云侧君身旁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小侍?如今可有眉目了?” 不知过去多久,正当凤曦月处理妥当手头事务、更换手中文书的空档,抬眸即见白昀同样不偏不倚地望了过来,那双总是透露着灵动的双眸饱含疑虑,秀眉紧簇,冷不丁便是一句。缓缓搁置手中纸笔,凤曦月原本淡然的面容骤然转变,浓浓的担忧涌上心头,只见她仰身靠于的椅背,双臂环抱于胸,唇瓣几乎抿成一条直线,凝眸思忖片刻,言简意赅地介绍道: “有所进展,根据眼下的证据,若我所料不差,这个人,恐怕是有心之人蓄意安插的眼线。” 至于目的,那恐怕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什么?” 随着一声惊呼,白昀条件反射地蹦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即是冲上前来,直勾勾地盯着自家妻主那尚且有些不慌不忙的神色,满是恨铁不成钢地推搡着她,不停地跺着脚,急不可耐地叫唤着: “既然如此,阿曦何不即刻禀报太女殿下?太女君身怀六甲,本就容易招人算计,这要是再被搅和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且不说储君后嗣,关乎国本,就着岭南查案的恩情,他与凤曦月二人,哪怕拼尽全力也要助力这位堂姐,起码不能叫她后院失火吧啊喂! 心下暗叹一声,凤曦月面上的忧虑不减反增,下意识地压了压手掌,试图缓解自家夫郎那激动不已的神情,而后抬手自桌下抽屉扯出一封信件递了过去,迎着对方迫不及待查看内容的动作,无可奈何道: “我明白,只是现在证据尚未周全,告诉她也不过徒添忧虑,反而更易激发矛盾,待我再仔细整理整理,明日朝会相见,再予告知吧!” 此刻的她,不过将其当作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决定,却不料,会在不久的将来,因这片刻的延迟,引发一系列难以控制的“蝴蝶效应”…… …… …… 与此同时~~【太女府??暮璃阁】 “苏暮,你堂堂太女君,怎么就这般小心眼,非得将如儿赶走才肯罢休吗?” 恶狠狠地瞪着面前之人,此刻的云悠当真处于失控边缘,从前的心理建设早已尽数抛之脑后,双手手掌紧握成拳,牙齿咬得“嘎嘣嘎嘣”直响,眼眸半眯,脱口便是一句怒不可遏的大吼。 懒得同他多言半句,听着云悠叽叽喳喳的嗓音,苏暮只觉胸口一阵烦闷,面无表情地瞧着对方那愠怒夹杂着委屈的神情,清丽的眉眼间透着几分不耐,鼻尖传出一声轻哼,接着便是一道不咸不淡的逐客令: “仅仅赶他走,已经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了,来本君这兴师问罪之前,最好先弄清楚你的小侍犯了什么十恶不赦之罪,云悠,你别得寸进尺。” 若非是看在那女人的面子上,不想将事情闹得太难看,自己才没这么好的心情同他解释。作者的话:"搞事情了搞事情了~~" 作者的话:"喜欢看热闹的小伙伴们,千万不要错过呀!" 第424章 苏暮,你居然敢打我? 第424章苏暮,你居然敢打我? 选择性地忽略掉苏暮眸中那抹明晃晃的警告,情绪上头的云悠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言论,暗自思忖着刚刚得知、这位太女君的所作所为,气愤之际,下意识地拔高音调,怒不可遏地反问道: “到底是谁得寸进尺?阿月都已经特批我将如儿留在身边,这些日子以来,顾念着你腹中胎儿,我更是尽量不出现在你面前,你还要怎么样?” 难不成,当真似如儿所说那般,非得将自己彻彻底底地给赶出去,才肯善罢甘休? 被云悠这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激怒,联想日前的那晚毒药,苏宁当即火冒三丈,赶在苏暮动静之前,二话不说即是冲上前来,眼神怨毒地盯着他,开口便是一句诘问:“云侧君,您说的好听,谁知却在背后干那见不得人的勾当,纵容那天杀的如儿害主君肚子里的孩子,这可是陛下与凤后寄予厚望的殿下嫡女,您究竟是怎么敢的啊?” 他们已经找人查过了,那药虽毒,可若救得及时,倒也死不了人,可连番折腾下来,腹中孩儿却是万万保不住的,甚至……甚至还有可能落下病根,终身难以再度有孕。 这个云侧君,还真是好狠的心呐! “啪!” 跨步上前,反手即是一个巴掌,本就怒火冲天的云悠哪里还肯容忍苏宁的不敬举动,只见他面上满是傲然,刻意踮起脚尖,居高临下地瞪了过去,旁若无人地双手叉腰,扯着嗓子便是一句大吼: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在我面前乱吠个不停?”反了天了,他不过区区后宅奴侍,也敢如此对自己大呼小叫? “啪!” 又是一道清脆的声响破空传来,原是脸色铁青的苏暮不知何时已然立于堂中,还一反常态地动了手,双眸中尽是深不见底的冰寒之色,而后迎着众人惊骇的神色,嘲讽般地勾勾唇角,义正言辞地斥责道: “云悠你够了,本君的人,还轮不到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随意指摘!”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某人这位宠君真是了不起,先是纵容手下害他的孩子,又在众目睽睽下跑来自己屋中掌掴他的近身,还真当他苏暮天生没脾气、好拿捏是吧? 蓦然回首,云悠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眸,如同瞧着什么蚀骨仇人般,直勾勾地望着眼前这素来同他不甚对付之人,下意识地抬手捂上脸颊,悲愤交加之际,仍是不依不饶地反问道:“你敢打我,苏暮,你居然敢打我?” 从小到大,除了当初在军营,因凤翎月而吃瘪,他云悠还从未在哪受过这般委屈呢! “哼!” 冷哼一声,苏暮周身气场未有一丝改变,甚至懒得给予对方半丝多余的眼神,漫不经心地转转手腕,抬脚便是朝着一脸委屈模样的苏宁走去,颇有些心疼地勾起他的下巴查看伤口,唇瓣开合,一句轻描淡写的回应霎时形成: “打你就打你,本君贵为太女君,打你一介上门挑事的侧君,还需要挑日子吗?” 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 作者的话:"号外号外~~" 作者的话:"激动人心的时刻就要来临,又是一场神级戏码,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第425章 识相点便莫再纠缠 第425章识相点便莫再纠缠 “放开……你们放开我……主子啊……主子您救我啊……” 正是在两人僵持不休的空档,作为一切的始作俑者的如儿已被提前捆成粽子的模样,在几名小侍的押解之下,不情不愿地步入厅堂,随之而来的,还有对方那凄厉的叫喊声。 条件反射地冲上前去,整个身体完完整整地挡在苏暮身前,苏宁眸中那抹恨意几乎快要凝成实质,匆匆抬手,指挥着众人将其看牢,死死将之锁在视线范围,恶狠狠地便是一句威胁: “做下那等罪不容赦之事,还指望着有人救你?今日,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哪怕是太女殿下亲至,只要自家主子不松口,也别想那么轻易便将人带走! 抬手搭上苏宁肩膀,不动声色地缓解其颇为炸毛的情绪,一眨不眨地盯着云悠那颇有些惊诧的双眸,苏暮抿唇思忖着此事的所有细节,心下暗叹一声,终究还是耐着性子,循循善诱地给出自己的解释: “云悠,这人在本君安胎药中下药,被人当众捉住,本君念及腹中孩儿,不愿妄造杀孽,将其发卖,已然是对他来讲,最好的归宿。” 眼不见为净,是自己能做到的,最大的让步! 停顿片刻,清晰瞧见对方眼底那抹困惑,视线交汇之际,苏暮一颗悬起来的心也算暂时落下些许,回身向着后方主位走去,单手背负于后,垂眸轻叹一声,意味深长地劝告道: “至于你,还是打哪来、便回哪去吧!” 若识相点,便莫再纠缠!他倒是可以看在那女人的面子上,让此事烟消云散…… 双眸肉眼可见地放大,定定地望着眼前被人五花大绑的如儿,云悠哪里还有功夫搭理其他,顷刻之间,愤慨与懊恼一齐涌上心头,万般焦急地跺了跺脚,脱口便是一句恨铁不成钢的问询: “什么?如儿,你当真……哎呀,我不是说了千万别,你怎么那么固执啊?” 若是他能小心一些,再小心一些,今日一切,是否可以防患于未然呢? “嘁~~” 又是一道猝不及防的轻嗤赫然响起,转眸即见时时看顾着某位危险分子的苏宁调转脑袋,控诉的目光不卑不亢地直视云悠那副故作姿态的模样,微微眯起双眸,直截了当地回怼道: “云侧君,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主子腹中孩儿出事,最开心的,恐怕莫过于侧君你了。”平白装出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恶心谁呢在这? 倏然转眸,四目相对之间,自觉理亏的云悠倒是罕见地未曾炸毛,双眸闭阖再睁开,强迫自己平复着愈加骚乱的心情,眼神飘忽几息,转而面朝稳坐高位的苏暮,双眉紧簇,紧抿着唇瓣,冷声反驳道: “你少含血喷人,我与苏暮是不对付,却也从未想过要害阿月的孩子,我云悠做事向来磊落,说没做过,那就是没做过。” 哪怕再有多不喜苏暮,与他针锋相对也是真,他也从未想过,要耍心眼去害凤翎月的孩儿,甚至还会在内心深处,隐隐期待着这个万众瞩目的小孩。 作者的话:"渐入佳境了哈哈哈,咱就是说,针锋相对的戏码,简直不要太爽,码字码到根本停不下来呐!" 第426章 日后甘愿事事伏低做小 第426章日后甘愿事事伏低做小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迎着众人各异的神色,原本就位于漩涡中心的如儿再次行动,冲着面露纠结的云悠便是不住地叩首,两行清泪自脸颊滚落,满是情真意切地“陈情”道: “主子恕罪,奴实在是不忍见主子日日忧郁,想要一切回归最初的样子,想要主子快快乐乐的。” 随即在众人未曾得见的角落里,没安好心地勾起一抹坏笑,而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抬起头颅,凄然地笑了笑,方才转眸朝向高坐主位的苏暮,故作姿态地深深叩了几个响头,言辞恳切地请求道: “太女君,千错万错都是奴的错,是奴自己鬼迷心窍,方才对您下手,无论您要如何处置,奴都毫无怨言,只求您看在太女殿下的份上,莫要为难我们主子,奴感激不尽。” 看似求情,可话里话外皆是将云悠牵扯其中,深谙一切的苏暮懒得同他多言,反而将视线投向另一侧颇有些局促的某人,不咸不淡地盯着他的眼眸,毋庸置疑地表态道: “云悠的罪,自会交由殿下定夺,无需你来操心,也轮不到你在此置喙。” 随即转眸望向闻声赶来的姜曼,微微颔首以作示意,而后头也不回地冲着如儿的方向挥了挥手,唇瓣抿成一条直线,开口便是一句轻描淡写的吩咐: “还得劳烦姜管家带人将这小侍送去前院关起来,待寻了地方再将人发卖。” 事到如今竟还想着攀咬,倒不知他与那幕后主使究竟为何关系,竟这般忠心无二。 事已至此,云悠最初的脾气全然偃旗息鼓,怔怔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思何事,直到瞥见姜曼开始行动,指挥着人便要将如儿带走,几番思量之下,终是把心一横,急不可耐地跨步上前,脱口便是一句: “苏……啊不,主……主君,今日之事,却乃如儿之过,所幸未曾伤及您腹中孩儿,不知您可否看在他一片忠心的份上,饶他一次?若您肯放过他,我日后,甘愿事事伏低做小,再不与您为难。” 这样的诚意,够大了吧! “呵~” 轻笑出声,苏暮面上尽是讽刺,并未如云悠所愿,急着接下来之不易的“橄榄枝”,就这般煞有介事地望着他,漫不经心地抬起手腕轻转,出口更是一句不置可否地感慨: “云悠啊云悠,你还真是蠢,被人利用还不自知,你将他当作自己人,也不想想,他是否同样将你当作自己人?”还真是个傻小子啊,宁可牺牲傲骨也要救个不值当的人,此时此刻,自己倒是有那么一丝心疼他了! 单刀直入的反问倒是令云悠罕见地生了几分困惑,可惜尚未等他全然厘清,回首即见已然被人拽至门边的如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依依不舍地瞧着自己,蓄意拔高音调,声泪俱下地嘱咐道: “奴一颗真心全为主子,如今既不能伺候在侧,不如以自己的性命全忠心,主子,在这个世上,能护着您的只有您自己,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主子,您醒醒吧!” 作者的话:"代入一下,总算是可以切身感受到我们太女君的炸毛心态,摊上这么个拎不清的倒霉“兄弟”,再配上个唯恐天大不乱的老鼠屎,他又能怎么办呢?" 第427章 那抹刺眼的殷红 第427章那抹刺眼的殷红 说罢即是强力挣脱束缚自己的侍卫,扭头便是朝着距离最近的墙壁撞去,而后伴随着众人下意识地惊呼,随着“咚”地一道声响,软软昏倒倒地…… “什么玩意?” 瞧见这般明显的戏码,心思玲珑的苏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抿唇嗤笑一声,撸起袖子便是朝前冲去,赶在姜曼等人上前拉拽之前,一个抬腿跨坐如儿胸前,瞅准那张令他恨得牙痒痒的面庞便是挥拳揍去,唇角咧出一个大大的弧度,声声俱是撒气: “苦肉计是吗?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既要装死,自己便发发善心,成全他好了! “不许你碰如儿,躲开,给我躲开!” 一场自尽算是彻底打消云悠的顾虑,更为自己怀疑“忠仆”的心思深感愧疚,又在堪堪回神的瞬间,瞧见苏宁那不要命的打法,心疼夹杂着愤怒,一个情绪上头,径直便是冲上前去,抬手将人扯了起来,霎那间便已扭打在了一起。 “放开我,我非得把那贱人的伪装撕碎!” “有我在,你休想动他!” “……” 霎时间,叫喊声、动手声,此起彼伏地响彻厅堂,直接惊得众人嘴巴大张,不知今夕是何年?就连此前闻讯赶来的一众侍卫亦是满面愁容的立于一旁,不知该如何劝架。 “苏宁,你服不服?不服,我便揍到你服!” 纵然使出浑身解数,常年深处后宅的苏宁岂是云悠的对手,未过两招便是彻底占了下风,听着耳边传来的阵阵戏谑之辞,眼瞅着就要被人压着揍。 …… “宁儿!” 眨眨眼、再眨眨眼,神思终于归拢的苏暮这才看清楚究竟发生何事,眼瞅苏宁即将受伤,情绪激动的他一时之间竟也忘却自身处境,“腾”得一声拍案而起,大喊着便是朝着两人扭打的方向冲去: “云悠你放肆,马上给本君放手!” 见此情景,哪怕再多迷茫,守候在侧的侍卫、奴侍们亦是争先恐后地奔上前去,生怕这位国宝级别的人物再有什么闪失。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苏暮即将进入“战圈”、眼瞅着胜利在望的瞬间,原本一动不动的如儿突然无意识地抽动四肢,好巧不巧地踢向云悠,致使后者一个重心不稳,径直便是朝着身后的苏暮撞去…… “啊……” 随着一声凄厉的叫喊,身子本就沉重的苏暮当即便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重重地摔倒在地,隐隐约约的抽痛阵阵袭来,随之出现的,还有两腿间那抹刺眼的殷红…… 所有动作皆在此刻戛然而止,瞬间愣神过后,极致的惊恐涌上心头,苏宁当即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颤抖着双手,死死将人搂在怀中,环顾四周,如同一个寻不见家人的孩童般,大哭着叫喊道: “主子……主子您怎么样?公子,您别睡……传御医,传御医,快传御医呐!” 捂着肚子软倒在地,苏暮脸色煞白,额上更是冷汗直冒,宛如一条搁浅的鱼儿般,下意识地紧紧拽着身旁苏宁的胳膊,断断续续地呢喃着:“肚子……本君的肚子……好痛……” 作者的话:"俗话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 作者的话:"作为被人寄予厚望皇朝嫡长孙,这点苦难,应当也是人生路上的必修课哦……" 作者的话:"呃~好吧我承认,这是很久之前就憋的一个坏!" 第428章 有什么好歹可不是闹着玩的 第428章有什么好歹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刻钟后~~ 【暮璃阁??内室】 “如何?本君腹中孩儿可有损伤,方才……方才好似见了红。” 万般紧张地抚摸着小腹,苏暮死死盯着面前御医的神情,生怕错过什么,强行压抑着脑海中传来的阵阵晕眩之感,有气无力地开口,犹豫着问道。 倘若孩子真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今日哪怕豁出性命,都要拉着有关人等一同下地狱。 细心将所有工具收入药箱,张御医这才缓缓起身,行至塌前一步之遥的方位,再次躬身行礼,凝眸思索着方才探知的脉像,如实回应道: “回太女君的话,所幸过了头三个月,胎儿相对稳固,又因救治及时,这才暂无大碍,卧床修养几日便可恢复。” 乖乖哦,天知道她在被人拽来此地之际,究竟有多惊恐?这位可是太女殿下的嫡出血脉啊,万一再有个什么好歹,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哎~~ 一颗巨石落地,听见张御医的回答,苏暮这才心下稍安,整个人颇有些虚脱地侧卧于软榻,手指覆于额角轻轻按压,释怀般呢喃自语道: “那便好,那便好!” 徐徐起身,打量的目光环顾四周,心中已有计较的张御医来回思索着苏暮腹中胎儿的安稳程度,沉吟片刻之后,终是再次躬身抱拳,斟酌着提醒道: “只是经此一遭,您的身子必定有所损伤,为保凤种无恙,日后万望太女君多加小心。”求求了,咱就是说,日后可别再整这些令人石破天惊的活计了哇! “嗯!” 微微颔首示意,苏暮面上尽是感激,强打着精神冲着身旁的苏宁招了招手,一阵意味深长的眼神交汇之际,说出口的是再正常不过的吩咐: “多谢张御医,本君明白了,宁儿,替本君送送张御医。” 对于自家公子的意思心下了然,回以名为安心的淡笑之后,随即转身向着张御医走去,微微躬身,朝着屋门的方向抬掌示意,言简意赅道: “张御医这边请……” …… “已将张御医好好送出院门,公子放心!” 不过片刻功夫,苏宁便已去而折返,随口汇报一声过后,这便一整个跪于塌边,紧紧握住苏暮仍旧有些冰凉的手掌,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哽咽地念叨着: “呜呜~太好了,公子,还好您和腹中孩儿没事,否则,奴才当真不知该如何了?” 他苏宁发誓,从此以往,不管发生何事,他都决计不会因任何人、任何情绪,离开自家公子半步! “别担心,本君不会有事!” 忍俊不禁地笑了笑,抬手摸摸他的肩膀,直到此刻,苏暮那张苍白的面容才算稍加恢复血色,伸手接过另一侧小侍递来的温水润了润喉,这才重新将视线聚焦于堂中几人,不紧不慢地清了清嗓子,毋庸置疑地命令道: “来人,将这罪大恶极的小侍拖下去,打断他的双腿再将他关起来,本君倒要看看,今日之事,殿下又当如何处置?” 若非自己优柔寡断,总是想着息事宁人,腹中孩儿也不会跟着受此大劫,事已至此,他是真的火了! 作者的话:"有多少人在前章结尾估摸着小崽子要不保了?出来冒个泡泡,给咱瞧瞧呗?" 第429章 罚他二十板子 第429章罚他二十板子 “是,属下遵命!” 不假思索地道出一句,早已等候在外的姜曼等人哪里还敢有所耽误,当即便是用上生平最快的速度,自后领处一把揪起那个始作俑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门外奔去。 此刻的姜曼,那叫一个生无可恋,距离殿下午后离府不过两个时辰,这便在她们眼皮子底下,发生此等无以挽回的大事,届时,可要如何交代哇? 以手捂上胸口,稍加舒缓过后,苏暮方才再次抬眸,不偏不倚地盯上正局促不安立于角落的云悠,而后在苏宁的搀扶之下坐直身子,伴随着暗藏心底的几声冷笑,说出口的话音更是带上不容抗拒的气势:“至于云侧君,嚣张跋扈以致凤胎受损,就罚他二十板子,叫他好好知道知道,什么是规矩体统?什么是胆大妄为伤害本君孩子的代价!” 老虎不发威,还真当他是病猫了? 一言激起千层浪,未待众人做出反应,只见位于云悠身后充当透明人的风儿匆匆上前,“噗通”一声便是跪倒在地,冲着前方不停地叩首,目光坚定,开口说出自打来此的第一句话: “主君不要啊,我家主子也是无心之失,求您放过他,奴愿代其受过!” 天杀的如儿,自己不要命便也罢了,好死不死地还得扯上他家公子,瞧太女君如今的模样,当真是骑虎难下,怎么都无法善了。 “呵呵~” 轻笑出声,苏暮难得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颇有些赞许地抬手指向一次一次不停磕着头的风儿,随后再次将目光转向云悠,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来回盘算着今日种种,意味深长地感慨道: “云悠,看见了吗?真正的忠心,从不是嘴上说说而已,更不会行那肆意挑唆之举,不过今日之事触及本君底线,所作决定任谁都无法更改。” 可惜了了,也不知自诩聪慧的云悠究竟是哪根筋打错,才会错把鱼目当珍珠,重用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如儿,却将这般忠心耿耿的风儿抛之脑后? 随即转眸环顾四周,双眸暗沉,不动声色地瞧着屋内神色各异的众人,仍显疲态的面容之上充斥着浓浓的威严,迎着堂下早已不同寻常的扭曲氛围,利落地甩甩衣袖,斩钉截铁地便是一句吩咐: “你们也都不必开口再劝,有何想法,等殿下回来自可前去陈情,宁儿,送客!” 胆敢伤害他的孩子,无论是谁,都绝不姑息!那女人但凡有点良心,恐怕也不会多问。 “主……主君……” 犹豫着上前,姜曼原是想着开口求个情,好歹拖到殿下回府,岂料却在接触到对方那抹平静到毫无波澜的眸光时偃旗息鼓,感受着来自心灵深处的触动与震撼,垂眸纠结半晌,终是缓缓后退几步,冲着面前的男子单膝下跪,抱拳应道: “是,属下遵命!” 设身处地地想想,代入主君几乎是要滴血的心境,此时此刻,哪怕再多害怕事态继续发展,她又能以何种姿态与身份,堂而皇之地道出求情之言呢? 作者的话:"这样的结局,不知各位看官可还满意?" 第430章 如何担得起天下之责 第430章如何担得起天下之责 是夜~~ 【御书房】 “是,儿臣遵旨,即刻着手去办。” 纵使府中乱成一锅粥,此刻的凤翎月却是浑然不知,与另外几名大臣一同立于御书房,全神贯注地与凤卿烟商议着前些日子发生的兵防营暴乱一事。历经多时的讨论,终是顶着满头星光,得出了最终结论。 顺着凤翎月的动作,几名大臣亦是满脸庄重之色,纷纷躬身抱拳,冲着高位上的帝王毕恭毕敬地行礼,眼睑低垂,直勾勾地望着脚下地砖,默默思索着刚刚达成的计划,异口同声地保证道:“臣等领旨,定全力襄助殿下。” 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好不容易才将活计安排出去的凤卿烟那叫一个舒坦,紧簇的每宇渐渐舒展,悠哉悠哉地抄起桌边茶水便是饮入口中,大手一挥,直截了当地下着逐客令: “那便先行回去吧,朕等着看你们的成果。” 至于具体操作事宜,便不再由她这个帝王过多费心啦! “儿臣/臣告退。” 拱手道出一声,几人随即退出大殿,直到步下台阶,其余几人俱是告辞离去,凤翎月方才回眸望向紧随其后、同样一袭朝服的兰柠,不动声色地凑于耳边,以手握拳置于唇边,刻意压低音调,言简意赅地提醒道: “明日你先去大理寺寻曦月,而后一同去兵部了解情况,孤去城外探查,之后我们再从长计议。” 这帮狗杂碎,胆敢不知死活的插手兵防营,若说没有后手,傻子才信! 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兰柠面上满是钦佩,心下复盘着方才种种,思及凤翎月那环环相扣的考量,笑得那叫一个狗腿,不由分说地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地出言夸赞道: “是,殿下睿智,每每都能直击要害,点出问题的关键。” 若是没两把刷子,还当真担不起太女之位! 事到如今,自己当真庆幸,在不久之前的曾经,选对了人,站好了队! 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对于她的恭维不置可否,凤翎月仍旧端着那副波澜不惊的淡然姿态,背负着双手缓缓向前行去,抬眸望向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心有所念之际,脱口而出的是一句轻描淡写的回应:“呵呵~兰大人谬赞,孤也不过是见多而已。” 若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又如何能担得起国家重担、天下之责呢? 就是在这俩人并肩前行、好一番惬意模样当口,突见一道匆匆而来的身影印入眼帘,不过瞬息的功夫,便已行至面前,焦急的面容之上闪过一抹惊喜,旁若无人地单手叉腰,气喘吁吁地说道: “殿下,属下可终于寻到您了。” 此人,正是得知府中之事后,马不停蹄前来宫中寻人的墨绾。 下意识地抽抽唇角,顿觉丢人的某太女恨不得就地给人打出去,单手扶额,没好气地撇了撇嘴,勾起的唇角带着明显的警告,抬脚便是踹了过去,意有所指地训斥道: “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给旁人瞧见,还以为她太女府的人都是这般不成体统的样子呢!那她还要不要点面子了? 作者的话:"今日份吃力不讨好的辛酸泪,再次奉献给咱们任劳任怨的墨大统领吧哈哈哈哈……" 第431章 平生最快的速度 第431章平生最快的速度 仰头长舒一口气,墨绾这才恢复些许,可算是来得及躬身抱拳,对着自家主子施以一礼,随即凑于耳边,迎着凤翎月不解的神情,急不可耐地禀报道: “殿下容禀……” 至于行动的“优雅”与否,早已不在考量范畴。 …… 越听越心急,越听越焦躁,随着墨绾话题深入,凤翎月一双眼眸睁得老大,神情骤变,颤抖着双手,情不自禁地抬手拽上对方的衣领,怒不可遏地盯着她,咬牙切齿地高吼道: “什么?怎么会这样?”闭眸吐出一口浊气,自不愿再行耽搁的凤翎月利落转身,运起轻功便是朝着宫门的方向疾速略去,遇有河道阻拦,甚至等不及绕上廊桥,一个飞身便是跃入湖面,足尖轻点,不过瞬息之间,便已随着平静水面泛起的阵阵涟漪而踏上岸边。 未及喘口气,只见凤翎月再次飞身而起,迎着众人震惊的目光,衣袂翻飞,一路飞檐走壁,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向着宫门而去…… …… …… “究竟怎么回事?一个两个都是干什么吃的?区区一会儿功夫,竟也能发生如此大的意外?” 不过眨眼之间,凤翎月的身影已然出现于那朱红色的高墙之外,如鹰般凶狠深邃的眸光直勾勾地盯着面前几人,咬牙切齿地便是一句质问。“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几名前来禀报的侍卫当即被她那全开的气场震在原地,相互交互眼神之后,便见其中一位年龄稍大者膝行上前,颔首低眉,毕恭毕敬地拱手抱拳,匆匆解释道: “殿下恕罪,主君与侧君的争执发生的突然,属下等根本来不及反应,无法入宫向殿下禀报,故而只能在宫门外等候。” 进又进不去,回又不能回,只能在此干着急,她们也很无奈哇!求求了,要命的气场收一收吧! 单手叉腰,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凤翎月强行压抑住即将暴走的情绪,吃人般的目光于几人身边来回游荡,万般焦灼之际,终是耐着性子,再次问出了声: “宣太医了吗?主君情况如何?” 她对苏暮的感情,历经多年沉淀,已成为内心深处最为厚重的存在,日常不显,可一旦突生变故,表面那层浮尘骤然掀开,内力的冲动蓬勃而起,竟是连她自己,都难以招架! 此刻的凤翎月,活像一头暴怒的野兽,面前之人有一个算一个,皆是被她那强大的气场吓到,齐刷刷地将头埋得更深,下意识地颤抖着身子,心思百转之际,方才斟酌着出言回应道: “禀殿下,当时便宣了太医入府,据主君那边传来的消息,好似并未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损失。” 所以,您老人家也正常一点好不好,眼下这模样着实有些吓人捏! 急切的面容稍加疏解,只见凤翎月跨步前行,一把扯下马儿与马车间的绳索,翻身跳上马背,骨节泛白的手掌紧握缰绳,目光如炬地直视前方,不过留下廖廖数语,这便朝着太女府的方向扬长而去: “孤先回去,你们随后跟来。” 她奶奶个熊的,这才多大点功夫,天都要塌了,连两个男儿家都看不住,要她们干什么吃的,苏暮和腹中孩儿若有什么损伤,自己一定扒了这些人的皮! 作者的话:"平时不觉着有啥,一旦出了事那叫一个着急,今日份翎月,像不像一面硕大的“照妖镜”捏?" 作者的话:"小小剧透一下,接下来的表演,那才叫一个惊心加动魄!敬请期待哦~~" 第432章 非弄得跟仇人见面似的 第432章非弄得跟仇人见面似的 片刻之后~~ 【暮璃阁】 “殿下怎么来了,不去陪陪您那位千娇百宠的心头好?还是说,是来找臣侍兴师问罪的?” 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劳碌一日的凤翎月这才面带焦急之色地匆匆步入房门,满腔孤疑地瞧着眼前昏暗至极的房间,尚未来得及开口问询,入耳便是一句蕴含着滔天怒意与怨气的声响。 左瞧瞧、右看看,凤翎月表示,自己着实有些懵,下意识地抽抽唇角,脚步不停地朝前走去,讨好般地笑笑,压抑着满腔孤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百思不解地问道: “什……什么?怎么就兴师问罪?孤这才刚一进来,你便是这副横挑毛病竖挑眼的模样做什么?” 啊哈?她是谁?她在哪里?她在干什么?一天不见,究竟发生了多少了不得的大事?怎么回个府,就这么被自家主君华丽丽地嫌弃了? “嘁~” 没好气地轻嗤一声,昏暗视野下的苏暮显得异常单薄,整个人慵懒地靠于软榻之上,晦暗不清的眸色看不清任何多余情绪,唇边勾起一抹似是而非的浅笑,指尖轻动,悠哉悠哉地摆弄着衣服上的飘带,冷冷地瞧着门边意欲上前之人,直言不讳道: “云侧君挨了罚,估计正在房里巴巴地等您过去呢。您不去听他撒娇诉衷肠?来我这儿做什么情深不寿的戏码?当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原是想着好好同她说,却也不知为何,在瞧见女人匆匆赶来的瞬间,想着她对白日之事可能出现的反应,愠怒夹杂着委屈的情绪一股脑地涌上心间,倒是令他不由分说地暴躁起来。 …… 脑瓜子嗡嗡作响,颇有些抓麻地瞧着他那拒人以千里的模样,凤翎月当真一头雾水,不管不顾地前行数步,刻意端起一抹再和蔼不过的笑意,友好地冲他伸出双手,竭尽全力地诱哄道: “我既前来,便是不信你会不分青红皂白对人出手,想听听你的解释,暮儿,今日真相我尚不清楚,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非弄得跟仇人见面似的。” 她滴个老天奶啊,这谁能顶得住?试问从前那个进退有度、温文尔雅的太女君去哪了? 也不知为何,苏暮此刻的模样倒真令她有些心惊,异常单薄的身影于这暗夜里更显寂寥,再配上那仿佛看透一切的神情,是那般叫人看不透、抓不着。“暮儿……” 没来由的惊慌霎时涌上心头,凤翎月下意识地吞咽着唾沫,视线更是片刻不敢离开地瞧着他,就好像,再不做点什么将人留下,就晚了! 再次勾勾唇角,苏暮的情绪并未因女人此番明显迁就的动作而有所转圜,愈加浓重的悲怆浮上面颊,眼角划过几许从未展现人前的愤懑,斜倚塌边,就这般一眨不眨地直视前方,伴随着一声自嘲笑声而来的,还有他那直击心灵的一句申饬: “抱歉哈,臣侍就这个性格,叫您失望了,不妨出门左转,省的在这演戏,您累旁人也累。” 如此这般虚情假意的在乎,他懒得要,也不愿再为此虚与委蛇,省得白费功夫! 作者的话:"此时此刻,脑斧只想仰天长叹一声:虐夫一时爽,追夫火葬场……"作者的话:"咱们顺风顺水的太女殿下,怕不是从来没有见识过这般有理说不通的场景了吧……" 第433章 孩子的安危您还在乎吗 第433章孩子的安危您还在乎吗 “哎你究竟怎么……” 被他这没头没尾的脾气整到无语,凤翎月瞬间失了继续观察的心思,不管不顾地跨步上前,开口便要再次问询,不料却被守在塌前的苏宁一个箭步拦在中间,随即跪地叩首,生生便将话头截了过去: “殿下恕罪,我们主子今日也是因腹中胎儿差点出事而受了刺激,方才如此失控!” 他滴个老天奶啊,已经不正常了一个,这位主可千万别再出什么幺蛾子,那叫个招架不住哇! 单手扶额,凤翎月只好于原地驻足,俊美紧簇,颇有些担忧地瞧着一反常态的苏暮,沉吟片刻,方才苦涩笑笑,无可奈何地摊开手掌,直截了当地问道: “无妨无妨,孤也是听闻白日之事,这不才马不停蹄地赶了来,御医怎么说,可有大碍?” 娘嘞,她这拢共才离去几个时辰,怎么就憋出如此大招?玩心跳也不能是这么玩的吧? “回殿下,御医……” 眼见女人并无责怪之意,好不容易松了口气的苏宁适才刚刚开口回应,岂料会被骤然直起身子的苏暮挥手打断,随即便是一道不加掩饰地嘲讽: “有事又如何?无事又如何?同云侧君比起来,孩子的安危殿下您还在乎吗?怪只怪在下人微言轻,差点护不住自己的孩子!” 此言一出,好不容易得到舒缓的氛围愈加凝结,尚未等苏宁这个和事佬作出反应,即见凤翎月再次朝着前方跨行一步,面上挂着几分遭人误解的羞恼,目光如炬,脱口便是一句解释: “哎~不是,怎么就不在乎了?你拿孩子和悠儿比个什么劲,他的……” “啪!” 话至半途,断章取义的苏暮当场炸毛,前所未有的嫉恨涌上心间,眸中的冰寒几乎是要凝成实质,电光火石之间,顺手便是砸了手边茶盏,转眸不再看她,抿唇冷哼一声,自顾自地讽刺道: “是啊,没有可比性,天下间就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与您心尖尖上的云侧君相较!” 此事人尽皆知,用不着刻意前来同他强调吧? 本能地挪开身子以作抵挡,凤翎月斜眼瞧着地上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瞬间失了好好言说的心思,同时思索着云悠那边可能出现的糟心场景,没来由的怒气涌上心头,双眸微眯,下意识地拔高音调,脱口便是一句质问: “苏暮!你这是什么话?又是在闹什么?” 非得将自己气走才能善罢甘休? 眼见事态持续朝着失控的边缘游走,一个头两个大的苏宁那叫一个束手无策,回眸瞧了瞧自家主子那梗着脖子的倔犟模样,好一番心理建设过后,终是将视线再次聚焦于面前的太女殿下,心下暗叹一声,又是一个深深叩首,生无可恋地望着气场十足的凤翎月,犹豫着“建议”道: “殿下,这样的主子,奴才也没见过,要不……您先回去呢?” 娘嘞~谁能告诉他,公子这是被什么妖精给附体了?寻常哪怕是被人找上门来欺负,都能一笑置之,此番好歹面对的还是殿下,竟丁点情面不留? 作者的话:"无奖竞猜:这样式的争吵,究竟会以何种结局告终?翎月又会不会直接撂挑子走人?" 第434章 一如既往的刚愎自用 第434章一如既往的刚愎自用 一言惊醒梦中人,苏宁的陈情恰到好处地浇灭凤翎月胸中那股刚刚燃起的烈火,幽暗的双眸闭阖又睁开,只见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微不可查地抬脚向后退去,双臂前伸,安抚般地掌心下压,直勾勾地盯着前方,顺着苏暮的情绪,讨好般地接茬道: “别激动,好,暮儿,你先别激动,你既不想见到孤,孤这便走,待你情绪稳定些再来,届时我们再好好谈谈,好吗?” 俗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事已至此,饶她横刀立马,治国平天下,面对炸毛狮子般的苏暮,倒也当真是不知该如何处理了。 说罢即是缓缓朝后退去,眼见即将抵达门边,就在凤翎月与苏宁暗自松了一口气,感叹暂时稳住局面的空当,仅仅片刻安静的苏暮再次行动,只见其猛地站起身子,抬脚便是朝着门口的方向追去,面带难以言喻的不满,忿忿不平地出口言道: “不,不该是您走,该是我走,原是苏暮不该不自量力地闯入其中,打扰您娇夫在怀的美好生活。如今大梦初醒,自是需要及时止损。太女殿下,求您放我走吧,我什么都不要,只想要我的孩子。” 他累了,确实累了,不愿再执着于那些回不去的曾经,不愿再一次又一次地猜测那女人的心意,管它什么狗屁的家族荣耀,以及身为太女君那不容忽视的责任,他苏暮,通通都不要了,爱咋咋地吧就! 明晃晃地讽刺入耳,凤翎月只觉抓麻,眼疾手快地伸出胳膊,赶在对方于身侧溜走前将人稳稳拽住,百思不得其解地望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咧出一抹笑容,理所应当地问出了声: “这怎么能?你是孤的主君,你肚子里是孤未出世的孩子,除了太女府,你们还能去哪?” 有事说事,动不动就要跑是个什么道理?再者说了,揣着自己的崽,普天之下,又能跑去哪里? …… “凤翎月,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刚愎自用。” 四目相对之间,不过瞬间安宁,便听一道看似平静却夹杂着无尽怅然的嗓音溢出唇间,随即便见苏暮用尽全力甩开那条禁锢着自己的胳膊,不停地摇着脑袋,颇有些嫌弃地退后几步,迎着对方愈加诧异的神色,自嘲般地笑笑,随着两行蓦然滑落的清泪,声嘶力竭地控诉道: “既对我无意,又何须那般干脆地奉旨娶亲?何须红口白牙地说出那些承诺给我希望?何苦作出期待已久的模样,平白将我的孩子推向众矢之的?” 他什么都可以装作不在乎,什么都可以退步忍让,唯独腹中孩儿,是不容任何人触碰的底线! 硬挺的内心骤然融化,定定地瞧着男子蓄满泪水的双眸,凤翎月别提有多心疼,选择性地忽略掉苏暮眼中那抹明晃晃的抵触,下意识地向前行去,抬手便想抓他,迫不及待地开口,斩钉截铁地反问道: “胡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对你无意?” 什么有意无意,什么将孩子推向众矢之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搞笑呢么不是? 作者的话:"吵起来了吵起来了,这俩不长嘴的货终于是吵起来了,怎一个爽字了得呐!" 第435章 恩断义绝的书信 第435章恩断义绝的书信 抬手揪住凤翎月的衣领,此刻的苏暮已然不知自己身处何地,喷火般的双眸不管不顾地瞪着她,胸腔起伏不止,昭示着主人难以自控的情绪,唇瓣开合,一股脑地发泄着积攒心头多时的委屈: “我怎么知道?我当然知道!若非无意,为何会在你我决定远离纷争前昔选择远赴战场?为何一声不吭地就彻底从我的生命里消失?为何会对我与云悠的争论置若罔闻,乃至差点害了孩子?” 一个和稀泥的不作为妻主,远比一个妄图骑在自己脖子上拉屎的侧室,来得更加可恶。 “暮儿,我……”纵使洒脱如凤翎月,也被男子这破罐子破摔的模样深深震撼,颤抖着开口,一时之间倒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岂料就是在这犹豫不决的瞬间,话头再次被苏暮截过,拽着衣领的双掌愈加用力,脚尖轻点,不卑不亢地直视对方的双眼,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道: “凤翎月,无论当年亦或是今日,在我们的感情里,是你先逃避的。” …… 双目圆睁,素来冷静自持的太女殿下难得红了眼眶,一股没来由的哀恸渐渐涌上心房,周身弥漫着浓浓的悲怆,抬手便是握上苏暮拽着她的手背,迎着男子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眸,鼻尖传出一声冷哼,脱口便是一句声如洪钟的质问: “我没有!我没有逃避!今日之事我当真不知,可当年明明是你先放弃我的,苏暮,那年清晨,苏氏故居门口,你亲口说过的话,时至今日都忘了吗?”要死了要死了,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时至今日,怎么就被如此轻而易举地倒打一耙了? “呵~” 眉眼间的怒气更甚,面对凤翎月不假思索的回应,苏暮只觉阵阵恶心之感于胸前袭来,脱离般放开扯着衣领的手指,又是挣扎着向后退去,单手扶着塌边的墙壁以作支撑,冷笑一声,咬牙切齿地反问道: “我亲口说过的话,我当然记得,可在这之前,也不知是谁当殿宣称并无娶亲打算,为证诚心,更是谴人送来书信,与我恩断义绝?你呢?可还记得自己曾经做过的事?” 捂着胸口不停地喘着粗气,苏暮望过去的眸光渐渐多了几分悲痛,秀眉紧簇,手指蜷缩,死死叩着胸前衣衫,喉头滚动几许,泪水不停歇地滑落,停顿片刻,终是迎着女人颇有些愣怔的神情,哽咽着问道: “凤翎月,时过境迁你还要再羞辱我一次吗?” 低沉的音调,却带着极致的不甘与哀伤,辅之不加掩饰的委屈表情,当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条件反射地晃了晃身子,凤翎月强行按耐住自头顶传来的浓浓晕眩感,不过顷刻间便已敏锐地察觉到问题之关键,孤疑的视线再次划过两人,暗自思忖着多年前的种种事迹,斩钉截铁地反驳道: “恩断义绝的书信?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同你恩断义绝?那封信明明是要你等我,等我立得军功,再堂堂正正娶你过门!” 当年究竟发生何事,才令苏暮对她有此误会? 作者的话:"四百多章的篇幅过去,这俩货的误会终于是要解开了,有没有宝子们和脑斧一样激动捏?"作者的话:"某崽:就我是个大冤种对吧?还是个丁点大的小肉团呢,就被你们这群无良长辈拎出来当枪使?" 第436章 我对你的心意,从未更改 第436章我对你的心意,从未更改 “哈哈哈,好啊,事到如今居然还能如此坦然,原以为是你移情别恋,却不成想,堂堂太女殿下,竟也会变成如今这说谎不打草稿的模样?” 气极反笑,此刻的苏暮已然失去所有自控能力,随口讽刺出声,接着便是气急败坏地砸了桌边所有茶盏摆件,随即故作姿态地挺直脊背,双手叉腰,怒气冲冲地来回转圈,猝不及防之间,竟将矛头指向早已吓傻的苏宁,直截了当地吩咐道: “不信是吧?好,苏宁,去我妆匣里,将那些个陈年旧物取来,好好给咱们太女殿下瞧瞧。” 待明晃晃的证据呈现眼前,看她还要如何狡辩? …… “暮儿,这并非出自我手。” 不过片刻功夫,一路小跑的苏宁便将一张泛黄的纸张全须全影地呈现于众人眼前,促然将其接入手中,凤翎月只打眼便瞧出端倪,了然的神情浮上面颊,脱口便是一句斩钉截铁地回应。 “哈哈~” 仰天大笑几声,不加掩饰的鄙夷浮上面颊,只此一言,便将苏暮打落千年寒潭,感受着传遍四肢百骸的冰冷,片刻伤痛过后,只见其再次强打精神,缓缓抬手擦拭掉眼角的泪花,不受控制地露出一抹苦笑,直击心灵地反问道: “是吗?你的字迹我岂会不认识?我们相处的细节还有谁如此清楚?储君印信又有谁能作假?” 事到如今,竟还能想出此等拙劣的理由?今日种种,似乎全因手中信纸有了答案,稍加梳理过后,凤翎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随即换上一副再认真不过的神色,跨步于苏暮身前站定,一本正经地盯着他盈满痛苦的双眸,不假思索地伸出手指,郑重其事地道出自己的誓言: “我虽不知究竟发生何事,可这封书信,绝非我所书,暮儿你信我,我凤翎月,愿以身家性命、以我们未出世的孩儿,甚至以凤灵国祚起誓!” 足以骗得苏暮如此之久,也只能说,伪造信件之人当真能耐了得! 听闻此言,苏暮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双眸瞪大,一眨不眨地瞧着面前之人那双深若寒潭的眼眸,满是一副举棋不定的神情,脑海中不断重复着凤翎月刚才言语,可能的猜想涌上心头,颤抖着抬手指向她,轻言呢喃道: “你……当真并无……并无……” 哪怕心中仍有疑虑,可依着他对凤翎月的了解,身家性命倒也罢了,可若非板上钉钉,这个人是断然不可能以凤灵国运起誓。 “是,千真万确!” 毫不犹豫地道出一句,凤翎月伸手握住苏暮冰凉的手指,视若珍宝般,仔仔细细地瞧着他,一张俊颜之上写满真诚,昔年种种霎时涌上心头,思绪交汇之间,唯见她缓缓勾起唇角,如春风化雨般飘向前方,缓缓开口,事无巨细地解释道: “暮儿,我对你的心意,从未更改,也是实打实决定与你私奔,之所以在那个节骨眼上骤然离京,只因太女府与苏家同时遭人设计,能扭转这一切的,只有九死一生拼杀而来的战功!” 如若不然,谁家好人愿意在那般年纪,放着京都的大好日子不过,舍下互许终身的爱人,远赴那极易有去无回的战场? 作者的话:"呜呜呜~又是被我翎月感动到的一天,虽然吧,她那不长嘴的过往也足够气人。" 第437章 任由两人错过而不自知 第437章任由两人错过而不自知 见此情景,一直侯在门外的墨绾亦是瞅准时机,宛若炮弹般奔上前来,毫不犹豫地冲着自家面露纠结的主君单膝下跪,端得一片庄重之色,毕恭毕敬地颔首抱拳,义正言辞地接话道: “主君,此事属下也能作证,除此之外,殿下她还提前璃王世女谋划好一切,一旦她战场失利无法归来,便请她护着您远离纷争。” 偷眯眯地轻抬眼眸,察觉到凤翎月并无明显不悦之后,墨绾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对于自己的选择暗自赞叹,面上仍旧不显半分,更是抬眸直视两人,下意识地咽咽唾沫,再接再励地解释道: “这些年,她因情伤迟迟不肯娶夫,明里暗里不知道承受了多少压力与中伤,在您面前亦是屡屡难以自控,您与殿下青梅竹马,她的情绪变化,您应当最清楚不过!” 眼见苏暮面上渐有松动之意,墨绾更有一种被人点燃斗志的既视感,沉吟片刻,望向自家主子的目光恰到好处地添上几分不忍,视线来回于两人周身游离,说出口的话音更是带上几许莫名的哀嘁: “属下虽不知当年究竟发生何事,只一点,殿下她,当真是从未负您啊!” 【某绾:主子哎~属下我只能帮您到这了,剩下的路,还得靠您自己走捏~~】 踉跄着后退半步,事实真相究竟如何,苏暮心下已有所计较,刚刚止住的泪水更如断线珠子般滚落不休,整个身子颤抖不已,神情复杂地瞧着面前的女人,哽咽着问出了声: “这些话,你为何……从未说过?” 怎么就任由俩人,这般错过而不自知?眼疾手快地将人搂住,凤翎月眉眼之间,尽是巨石落地的释怀感,只见她缓缓垂眸,唇边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深情款款地望着面前她深爱过、误解过,却仍旧未曾离弃的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所以,暮儿当初的言行举止,尽全是建立在我已先行断情的基础上?今日真相大白,你可还同我一样,愿意直面内心那份真情,再续前缘?” 我们,还能回得去,对吗? “呵呵~哈哈~” 癫狂地仰天大笑几声,仿佛被人抽去全身力气般,苏暮一整个跌坐于软榻之上,无意识地颤抖着身子,空洞的双眸瞧不出一丝神采,不知不觉便已将整个身体蜷缩成球状,以手掩面,脑袋埋于双膝之间,伴随着阵阵压抑的哭泣,喃喃自语道: “笑话,当真是天大的笑话,所有爱恨情仇,痛心纠结,事到如今竟然全是一场误会吗?” 为了那封信,他怪了凤翎月多年,甚至在嫁她为夫之后,屡屡难以自控,别扭着相处一年之久,到头来,竟全然只是一场误会吗? 单膝跪地,凤翎月毫不犹豫地抛却所有的身份与姿态,将自己置于苏暮同等高度,微微倾身将人搂在怀中,带上几分内力的温热手掌轻轻覆上他的背脊,安抚般地摩挲着,唇瓣开合,竭尽全力地诱哄着: “暮儿别哭,当心身子,也怪我年轻气盛,未曾进一步调查,害的你我蹉跎这么多年,所幸老天眷顾,兜兜转转,暮儿还是嫁我为君,往后余生,我们还有机会……” 作者的话:"完了完了,大半夜的又给人整心塞了,要多离谱有多离谱,为点啥呢我这一天天的……" 第438章 只希望心爱的夫郎余生欢喜 第438章只希望心爱的夫郎余生欢喜 “呜呜……呜呜……” 温柔的嗓音传入耳中,思及过往种种,苏暮心中悲愤更难遮掩,痛苦挣扎之际,唯有以愈加高昂的哭声,持续宣泄着压抑日久的情绪。 见他哭得这般伤心,感同身受的凤翎月同样心痛不已,通红的双眸蓄满泪水,缓缓伸出手指,爱怜地抚上他的眼角,随即挥手撩开衣袍,于众人震惊的眸光中径直双膝跪地,稳稳地揽上苏暮的肩膀,声泪俱下地诱哄着: “别哭了,哭得人心都要化了,暮儿,这场感情里,终究是我对不住你,无论你今后作何打算,我都支持你,哪怕……哪怕你不再要我……” 女子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此时此刻,她已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储君,一反常态地像是个做错事的孩童,抛弃所有体统与骄傲,甚至甘愿放手,只希望心爱的夫郎能够余生欢喜、无忧无愁。 “呜呜~~” 缓缓抬起胳膊,苏暮终是迎着凤翎月期待的神色,大哭着紧紧抱住她的腰身,宛若一只受惊的鹌鹑般,整个儿将脑袋埋于她的胸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泣不成声地呢喃道: “翎月……你……你让她们都出去……” 心力交瘁的他早已不愿再多思考,只想就这么独自待在凤翎月的怀中,直到天荒地老…… “都给孤出去,没有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因这突如其来的动作顿感惊喜,对于苏暮那不是回答却又胜似回答的请求,凤翎月条件反射地回首便是一句大喊,随即调转眸光,二话不说即是紧紧将人抱在怀中,满怀失而复得的感慨,半阖双眸,就这么听着他的哭声,好久好久…… …… 相对无言良久,察觉到对方情绪稍有缓解,几经思量之下,凤翎月方才缓缓垂眸,微不可查地于他耳边凑去,轻柔地撩开散落其间的碎发,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言辞,试探性地问道: “暮儿,她们都走了,我陪你去休息好不好?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慢慢说。” 如此折腾下来,已有小半天的光景,若再继续下去,她可当真怀疑,苏暮的身子能否吃得消? “好~” 沉吟半晌,苏暮终是暂且止住哭声,下意识地朝着凤翎月的怀中拱了拱,乖巧地点了点头,不疾不徐地发出一道细若蚊蝇般的嗓音。“暮儿只管放松,我抱你过去!” 抬手攀上苏暮的肩膀,随口嘱咐一句过后,凤翎月随即就着当下的动作,谨小慎微地伸出另一只胳膊,顺着膝弯便是将人拦腰抱起,随即缓缓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不紧不慢地朝着里屋走去…… 小心翼翼地将人置于床榻,轻柔地为他褪下外衫,而后一把扯下身上的外袍便是跳了上去,堂堂太女殿下就这般斜倚着身子,一眨不眨地瞧着近在咫尺的男子,心疼地摸摸那张因情绪波动而泛红的脸颊,垂眸于他眼角的泪痕处落下一吻,柔声细语道: “睡吧,我在……我一直在……” 作者的话:"哎嘿嘿~危机解除啦,是不是更爽了捏?" 作者的话:"俗话说得好,小别胜新婚,蹉跎的那些年也定然会以另一种形式,补给两人的哦~~" 第439章 可有什么内情? 第439章可有什么内情? 与此同时~~ 【皇宫??御书房】 “此话当真?怪不得翎儿那般急切,原是发生此等要命的大事。” 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眸,凤卿烟满面惊骇地瞧着前来报信御前内官,抿唇回忆着凤翎月离宫之时的样态,摇头轻笑一声,若有所思地感慨道。 她的这个女儿啊,素来沉稳,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无法牵动愁肠,上回这般情绪外露,还是在那年宫宴,得知心尖上的云小公子失踪那刻。 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内官亦是满脸意外,敛眸思忖着宫门前的守卫报上来的种种细节,冲着案前的女人再次躬身抱拳,如实回应道:“启禀陛下,千真万确,下边的人亲耳听见太女府的人向殿下汇报。” “哼!” 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凤卿烟抬手便是重重地拍向桌案,目光如炬,顺着殿门望向外间那撒满星光的夜色,板起的面容上杀意浮现,嘲讽般勾勾唇角,咬牙切齿地评判道: “这个云侧君,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但愿朕的嫡孙无事,否则,他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那倒霉丫头也真的是,非得宠着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主,糟心事一件接着一件,等日后当真发生什么不可挽回之事,看她如何后悔? 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心思玲珑的内官匆匆上前,讨好般的斟起一杯茶水递上前去,低眉顺眼地冲着自家主子再次躬身,竭尽全力地宽慰道: “陛下息怒,所幸太女君并无大碍,据说也是偶然生发的争执,太女君急火攻心之下这才动了胎气,更是恼羞成怒地处置了云侧君。” 伴君如伴虎,帝王近身内官,可当真不好做哎~ “呼~” 仰头长舒一口气,凤卿烟从善如流地接过茶盏,悠哉悠哉地品味一口,方才渐渐平复情绪,手指覆于桌案,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颇有些怅然地摇了摇头不疾不徐地出言叹息道: “能让那般温婉得体的人儿变成急赤白脸的模样,看来今日之事,着实不小呐!” 想来也是,好不容易盼来、足以使其地位稳若泰山的孩儿差点被人害死,那怒气,可不止一丁点哦! 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对于凤卿烟的说辞,内官那叫一个举双手双脚赞成,冲着前方腆个大脸,笑得那叫一个谄媚,脑海中盘算着下属刚刚报上前来的消息,徐徐补充道: “陛下说的是,向来不肯多加麻烦他人的太女君一口气连召好几位太医入府诊治,搞得太女府一阵兵荒马乱,想来是过分着急了。” 据说,就在被临时薅去请脉的张御医本医,在得知对象实为太女府那位宛若透明人般安静的主君之时,也是颇感意外。 了然地点了点头,恢复如常的凤卿烟刚要拾起手边文书翻阅,蓦然却被瞬间浮上心头的猜想惊得蹙起双眉,敛眸思忖半晌,终是再次抬眸望向那名内官,整个手掌稳稳平铺于案,唇瓣抿成一条直线,神情复杂地问询道: “翎月掌家素有一套,本不该发生今日乱子,此事……可有什么内情?” 她可是听闻,那云悠虽说娇蛮任性,却也对翎儿有着难得的真情,因着爱屋及乌,就连那个侍君生的庶子都是百般疼宠,若无什么变故,倒也不会轻易对苏暮腹中的孩儿下手吧……作者的话:"不得不说,某帝真相了!指点江山多年的主,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哈?" 第440章 默默承受如此大的压力 第440章默默承受如此大的压力 听闻此言,刚才还颇有感触的内官渐渐黯了眸色,心下暗叹一声,随即躬身后退一步,毕恭毕敬地冲她单膝下跪,抱拳便是一句老老实实的告罪: “还请陛下恕罪,事发突然,属下等尚未厘清,不知殿下府上,此前可有端倪。” 她也当真是未曾料到,素来将自家府宅围得如铁桶般的太女殿下,也能摊上今日变故? 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凤卿烟清冷的面容上不见丝毫多余情绪,心下了然地勾起唇角,抬手翻阅着此前搁于案几的奏章,不紧不慢地吩咐道: “无碍,谴人尽快查明即可,东宫太女府,可不能留什么不知名的隐患存在!”事到如今,她也当真有些好奇,究竟是何人,竟敢胆大包天到插手储君府邸? 话音刚落,似是想起什么关键,赶在内官作出回应之前,再次抬手朝她招呼,一抹不明所以的笑容渐渐浮上脸颊,随即便是道出一句意味深长的嘱咐: “还有,找个人去将此一讯息透露给凤后,此番闹剧,说白了也不过后宅那点子争风吃醋之事,后续种种,还是交给他来定夺。” 既想抱孙女,可不得付出点什么?更何况,这糟心烂摊子,也不能只留给自己不是? “是,陛下英明!” 躬身应答一句,内官随即后退,朝着殿外行去,如常的面容之下,早已千思百转,高手斗法,有些事情,她们也该顾着点自己、尽早打算了。 ………… 【太女府??暮璃阁】 “别……别走……别走……” 纵使过去许久,床榻上的苏暮仍旧睡不安稳,光洁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手指紧扣胸前的被衾,眼角渐有泪水滑落,微微抽搐着身子,无意识地摇着脑袋,断断续续地央求道。 条件反射地展开手臂,稳稳地将人捞入怀中,看着如此表现的苏暮,凤翎月心痛到无以复加,唯有一瞬不瞬地观察着他,轻轻为他擦去汗珠,不停地摩挲着他那略显冰凉的手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道: “好,我不走,你放心,我不走,一直在这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此刻的凤翎月,当真恨不得给自己身上捅出几个窟窿,心中的懊恼已然达至顶峰,若非自己多年以来的逃避与失察,苏暮何至于受此大难?原来,她自以为早就断情的白月光,却早在不知不觉间,在那些她从未留意过的角落里,默默地承受着如此大的压力…… “翎月……孩子……救救我们的孩子……” 不过安稳片刻,位于凤翎月怀中的苏暮再次陷入梦魇,不安分地摆动着身子,下意识地反手握住那条抱着他的胳膊,焦急万分地呼喊着。 垂首于他额角落下一吻,凤翎月强行按耐住自心底泛起那股破天荒的心痛,更进一步地缩紧手臂,不遗余力地散发着名为安定的气息,爱怜地抬手抚上他的脸颊,唇瓣轻凑耳垂,郑重其事地承诺道: “放心,暮儿放心,有我在,保证不会再有人能伤害到我们的孩子!” 她凤翎月,发誓! 作者的话:"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我们的乖乖苏暮,不争不抢的主君,这下可是给翎月整了波大的哦,你给她整个心力交瘁那种誓不罢休哦!" 第441章 只想好好陪陪自己遍体鳞伤的主君 第441章只想好好陪陪自己遍体鳞伤的主君 不知过去多久,在某位太女殿下不遗余力的“奋斗”下,苏暮那心力交瘁的心绪终是渐趋平稳,伴随着阵阵清浅的呼吸,总算可以暂时入梦。 “暮儿啊……” 一滴泪珠自眼角滑落,直勾勾盯着苏暮仍旧紧皱的眉宇,凤翎月的内心宛若针扎,痛苦到难以呼吸,指腹轻轻覆上他尚有些通红的眼尾,咧唇自嘲笑笑,下意识地吸着鼻子,柔声呢喃道: “暮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过往种种,都是我的过错,求求了,你赶快好起来吧,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为妻认打认罚……”…… “咔蹦~” 宛如是要将此前多少年的关注尽数弥补一般,凤翎月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瞧着近在咫尺的心爱之人,不知过去多久,直到眼见苏暮眉宇舒展,状似进入深度睡眠,方才抬手打出一个响指,并在墨绾应声而入的瞬间,抬手捂上男子的双耳,侧眸望向外间,一抹寒芒自眼底乍现,接着便是一句直截了当地吩咐: “去查,尤其要重点关注父后与苏家主,甚至是暮儿那个姐姐,一个都不要放过,孤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知晓当初的所有事情。” 想她凤翎月自诩机智谋略胜人一筹,文能安定朝堂,武能战场争锋,不料却在最为关键的感情问题上,遭人如此算计,与眼前之人蹉跎如此多年,如今想来,当真是恨得牙根痒痒! “是,属下遵命!”不疑有他地抱拳答应一声,直挺挺立于厅中的墨绾躬身垂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凤翎月的反应,唇瓣紧抿,目光如炬,显然已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面上更是带着前所未有的尊敬与郑重。 据她观察,此刻的主子,绝对宛若一只时刻处于恼怒边缘的野兽,看似人畜无害,指不定哪一瞬间便会按耐不住,彻底摆出大杀四方的姿态。 “唉~外边……” 不过瞬息之间,伴随着一声微不可查地叹息声,幔帐中的女人再次开口,刻意压低音调的清冷嗓音幽幽飘散,眉眼间更是不加掩饰的忧愁,竟与这不曾掌灯的暗夜氛围,相得益彰! 深谙缘由的墨绾当即跨步前行,拱手抱拳,赶在凤翎月作出问询之前,眼疾手快地接过话茬,一本正经地垂眸望向她,言简意赅地回应道: “外边的事情,皆已处理妥当,不会再有什么对府上不利的消息传出,主子您请放心!” 什么叫二十四孝好侍卫,这便是,凡事考虑在前头,事无巨细地安排一切,想主子之所想,忧主子之所忧,急主子之所急! “嗯!” 轻轻颔首以作回应,对于某人那抢答的觉悟,凤翎月当真满意,唇瓣难得浮现出一抹名为赞许的浅笑,周身凝结的空气倒也因此有了片刻松动,随即回眸,将目光重新转于床上的人儿,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轻描淡写地吩咐道: “做得好,下去吧,天亮便去宫里告假,孤明日哪也不去,就在府上陪主君。” 此时此刻,她只想好好陪陪自己的遍体鳞伤的主君,叫他彻底忘记之前那些不快,管它什么任务活计,通通往后靠! 作者的话:"雨过天晴啦哈哈哈,之前的误会也已全部澄清,就问距离没羞没臊的生活,还会远吗?" 第442章 不会再有耽搁 第442章不会再有耽搁 次日~~ “唔~” 伴随着一声梦醒时分的呓语,塌上的苏暮幽幽转醒,下意识地抬手朝着身边摩挲,睁着一双尚有些朦胧的眼眸,带着几分鼻音,糯糯地呼唤着: “翎月……” 听着他那状似撒娇般的呢喃,凤翎月的内心霎时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满足,倾身将人捞入怀中,垂眸便是在他额间落下一吻,唇角带笑,眉眼弯弯,就这般神情缱绻地望着他,不假思索地回应道: “我在,我一直在!”往后余生,都会在…… 素手轻抬,抚上女子那刀削般的下巴,一寸一寸,由颌骨至额头,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她,浓浓地安定感涌上心头,灼灼的眸光中满是期待,咧唇笑笑,故作轻松地歪歪脑袋,犹豫着问出了声: “昨晚……你的话……” 该不会,又是自己的一场幻梦吧…… 缓缓垂眸,于唇角留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凤翎月那双深邃的眸光中满是将人溺毙的柔情,眉梢带笑,就这般一眨不眨地同他对视,屈指于他鼻尖轻刮,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重复道: “是真的,全是真的,暮儿,你是我心下无法磨灭的最深印记,无论当年的种种痴缠,亦或是今日的互相磋磨,都绝无更改一说!” 错过这些年,亦是她凤翎月降生以来,最大的遗憾,此去经年,自不会再有耽搁! 微微仰头,情不自禁地同她靠近,爱恋与纠结交织,苏暮眸中尽显挣扎,清晰感受着萦绕女子周身那丝丝缕缕的爱意,不过片刻功夫便已沦陷,单刀直入地抬手拽起她的衣领,傲娇地轻抬下巴,双眸微眯,直截了当地问出了声: “只是,时至今日,翎月,我还能再信你吗?” 当年的一切,着实令他伤透了心,哪怕而今误会已解,可那些回忆却是真真切切存在过、永远也无法磨灭的,况且,时过境迁,那些热恋时期的承诺早已无法实现,那么,情意呢? “太女又如何?我凤翎月此生,只是你苏暮一人之妻,一生一世,一双人!” “好啊,那你可记好了,若有一天,胆敢背信弃义,可别怪本公子与你恩断义绝!” “……”“苏暮,你当真要与我彻底决裂?” “是,尊贵的太女殿下,我们,结束了!” “……” 一幕幕场景于眼前浮现,凤翎月难免百感交集,懊悔的同时仅余惋惜,那些早已无法实现的诺言更是宛若一根骨刺横亘于脖颈之间,令她呼吸不畅。 两相无言许久,定定地瞧着苏暮那双蕴含着万千思绪的眼眸,凤翎月一时之间,竟已忘了呼吸,心思百转之间,唯有暗自叹息一声,视若珍宝般小心翼翼地牵起面前男子的素手,郑重其事地表态道: “中间横亘太多,我理解你的顾忌,可是暮儿,我定会用行动证明,自己的真心,更会尽我所能,弥补你多年来的伤痛。” 堂堂储君素来磊落,错了便是错了,她认,但是,至此以往,叫她再次放手,那也绝不可能! 作者的话:"撒花撒花,这两货终于是要开启甜腻腻的新篇章了!堵心的误会解除,那叫一个身心舒畅呐?" 第443章 不妨以行动将功补过 第443章不妨以行动将功补过 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苏暮面上写满慎重,抬手握上凤翎月骨节分明的大掌,十指交握之间,唇边勾起一抹名为释怀的笑意,就这般一眨不眨地瞧着她,理直气壮地表态道: “好,但是翎月,我要你答应,有关当年真相的所有细节,事无巨细,我全部都要知道。” 睁眼瞎,一次便够了。 掌心用力,默默地回应着对方的动作,凤翎月那双深邃的转眸中盈满真诚,暗自盘算着可能出现的结果,唇瓣开合,郑重其事地回应道: “暮儿放心,待我查明一切,自向你和盘托出,无论幕后主使为何人。” 苏暮的能力与潜力,她素来清楚,倘若生为女儿身,必定也是个手握权柄的旷世之才。 话音既落,伴随着自窗柩徐徐洒入的温暖日光,沉淀两人心头多年的阴霾仿佛也在此一瞬间得到疏散,心念微动之际,独见苏暮一反常态地抿唇坏笑,二话不说即是贴近本就与他近在咫尺的女人,指尖于她脖颈轻轻摩挲,唇瓣若有似无地触碰着她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带着一句婉转低吟赫然飘入心尖: “既如此,翎月不妨以行动,将功补过?” 轰隆~~ 脑中仿佛有根丝弦断裂,凤翎月耳根瞬间爆红,此前那抹庄重的神情尚留面颊,整个人僵在原地,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缓缓凑了上去,苏暮面上挂着几分势在必得的奸笑,抬指便是勾上凤翎月那逐渐泛上几分鸡皮疙瘩的下巴,故作无辜地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眸,端着暗哑魅惑的声线,咄咄逼人地问道:“怎么,太女殿下对奴家,如今可是提不起丝毫兴趣了?” 清纯小白花坠落神坛,任君磋磨蹂躏,如此场景,看你还能坐怀不乱? 一张俊脸瞬间爆红,强行按耐住由下及上、直捣胸腔的那股炙热的冲动,堂堂太女殿下再无半点镇定,紧张地眼眸半眯,慌乱地躲闪着目光,下意识地向后挪去,竭尽全力地忽略掉身旁之人那急不可耐的表情,不停地吞咽着唾沫,哑着嗓子语无伦次道: “你什么……啊,不是,怎么可能……哎呀暮儿……你这……” 什么提不起兴趣?造孽啊,这样式的勾引,哪个正常女人能受的住?天知道她忍得有多辛苦! “再退,可就要掉下去了哦~” 娇笑着调侃出声,苏暮手上用力,死命拽着不怎么太“配合”的女人便是朝着床榻深处挪去,瞅准空档便是一整个攀上她的脖颈,身子紧贴的同时,下巴不老实地于她颈间轻轻摩挲,半分撒娇、半分诱哄的嗓音伴随着幽幽飘来的香气,徐徐传入耳中: “既然不是,那便就让在下,好好伺候我们的太女殿下吧……我的……妻主大人……” 条件反射地抬手托起男子的腰身,电光火石之间,凤翎月那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几乎是要崩塌,那双充斥着欲望的眼眸渐渐睁大,猛然交吻于一处的唇瓣赫然是她理智丧失的表现…… 作者的话:"哇呀呀~正经的人一旦不正经,那可不是一般的爽歪歪呀~~就问翎月,你怕不怕?" 第444章 根本没法招架 第444章根本没法招架 “不行,不行,此事万万不行!” 渐渐的,遵循内心深处最本质的欲望,二人的动作已由忘情的拥吻转为同塌而眠,就是在凤翎月下意识将人压在身下,准备持续深入之际,迷离的思绪瞬间回笼,当即便是猛地直起身子,颇有些懊恼地望着苏暮那已被自己扯下香肩的衣衫,不停地喘着粗气,斩钉截铁地拒绝道。 老天奶啊,再这么整下去,她要是还能克制得住,那才叫个不正常嘞! 再者说了,她的暮儿刚刚才动了胎气,自己这便急不可耐地要了他,岂非禽兽行径? “唉~” 扶着床榻缓缓起身,不紧不慢地拉起衣衫,苏暮面上尽是欲求不满的神色,媚眼如丝,故作委屈地扬起脑袋,就这般定定地瞧着面前狼狈不堪的某人,惋惜轻叹一声,直言不讳地反问道: “怎么不行?瞧你的身体有多诚实,嘴上却说着不愿碰我,岂非证明方才种种不过信口胡说之辞?” 苦涩笑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凤翎月难得露出几分委屈的神色,颇有些尴尬地瞧着面前的男子,急不可耐地晃动着手掌,匆匆出言,忍俊不禁地解释道: “冤枉!天大的冤枉!我对暮儿的心意天地可鉴,只不过置身当下,你的这一请求,它……它不合适啊!” 哎~不是,谁能告诉她,这个画风,它怎么就能转变的如此之快? “哼~” 没好气地轻哼一声,苏暮瞥开目光不再看她,故作恼怒地调转脑袋,颇有些傲娇地双臂环抱于胸,冷傲地梗着脖子,盛气凌人地反问道: “因为孩子吗?所以说,你最在意的还是孩子,而非是我的心意与情绪?” 啥?要不要听听你在讲什么? 一个头两个大,此刻的凤翎月当真好好体会了一把,何谓有礼讲不清,暗自叹息一声,咧唇笑笑,腆着个大脸便是凑上前去,抬手覆上男子仅余一层薄纱的香肩,一本正经地盯着他,唇瓣紧抿,义正言辞地解释道: “啊?什么?我是在意孩子没错,可我之所以在意她,还不是因为你?若没有你,一个尚未出世的小崽子,同我能有什么关系?” 娘嘞~不愧是苏大公子啊,平常看着无欲无求,可一旦不正经起来,自己根本没法招架嘛! 双手叉腰,挺着已然隆起的孕肚,苏暮那叫一个蛮不讲理的姿态,毫不服输地抬眸望向早已抓麻不堪的女人,理直气壮地威胁道: “那你便听我的,与我在一起,不然就是不爱我,究竟该怎么选,你自己看着办!” 要么要,要么不要,自己选! 赔着一张笑脸,凤翎月哪里还有半分储君的威严,活像一只做了错事的哈巴狗,对着面前的主人摇尾乞怜,可怜兮兮地抬手扯上苏暮那层轻薄衣衫,面露纠结之色,万般无奈地诱哄道: “暮儿,我的好暮儿啊,咱就是说,再薛微等那么一丢丢时间好不好?等你产下孩儿恢复身子,你想如何我都陪着,好不好?” 啊呀她的个老天奶啊,这是要闹哪样,一面强忍着内心深处那股欲火,一面还得好言好语哄着面前之人,啊这,非得给自己折腾出个好歹来,才能解他心头之“恨”吗? 作者的话:"哎嘿呦~咱就是说,有没有宝子能理解的了咱翎月这极致的“舒爽”感?" 第445章 再给你一次机会 第445章再给你一次机会 “噗嗤~~” 四目相对之间,望着某人那慌乱又无奈的神情,苏暮刻意绷着的表情终于皲裂,朗声大笑几声,抬手于她肩头轻拍,歪着脑袋瞧向她那不尴不尬的神情,小嘴叭叭,毫不客气地嘲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翎月,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哈哈哈,翎月,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简直不要太可爱哈哈哈。” 堂堂储君,这副样子若是给旁人瞧去,可不得惊掉下巴?能见如此“盛”景,自己区区一介男儿身,也算人生值得了吧哈哈哈…… “唉~” 无可奈何地摇头叹息一声,凤翎月单手扶额,那叫一个无语望天,小心翼翼地扶着笑出眼泪的苏暮重新靠回床边,随即展臂将人搂入怀中,屈指刮刮他的鼻梁,没好气地反问道: “祖宗啊,我的太女君郎郎,你可别再吓我了,这要是整出个什么好歹来,我看你怎么办?” 莫不是年纪轻轻,便要作寡夫去?让那腹中的孩儿,尚未出生便没了母亲? “得了吧你,看这没安好心的小眼神,又不知道跟这瞎琢磨啥呢?” 薄唇轻启,脱口便是一句轻描淡写的揶揄,苏暮放松身心,就这么靠于凤翎月的怀中,眯眸感受着来自女子周身那股浓浓的爱意与安全感,心绪平静过后,随同划过眼角那丝转瞬即逝的怅然而来的,还有一道意味不明地感慨: “可是翎月啊……若非那劳什子误会,我们,本该如此啊……”玩笑着,打闹着,互相陪伴着,携手扶持着,就这么……和和美美地度过一生呐…… 察觉到对方眼底那抹明晃晃的惋惜与感慨,心下唏嘘的同时,浓浓的愧疚之感蓦然浮现,凤翎月当即展臂将人再次搂入怀中,深情缱绻地望着他的眼眸,故作轻松地咧唇笑笑,斩钉截铁地保证道: “暮儿放宽心,当务之急是养好身子,我答应你,从今往后,你我,再无嫌隙。” 有些坑,踩一次便足。 莞尔一笑,苏暮面上陡然转霁,指腹落于女子额间,轻轻摩挲着她那微微蹙起的俊眉,故作傲娇地扭头冷哼一声,抬手拍拍她的肩膀,老神在在地晃了晃脑袋,义正言辞道: “那便再给你一次机会,以观后效。” 倘若再有下次,那么他保证,一定头也不回地离开……眸光透过窗柩,不经意间瞥见屋外已然大亮的天色,瞳孔下意识地缩紧,只见苏暮转眸望向身前的女人,没好气地抽抽唇角,颇有些困惑地问出了声: “对了,翎月,这个时辰,你……你都不用去上朝的吗?” 堂堂一个储君,这是要旷朝了?要不要再离谱一点呐? 原是想听她如何解释,岂料此刻的凤翎月,显然不知脸皮为何物,跟个哈巴狗似的愈加靠近几分,讨好般地盯着面前的男子,不假思索地拍拍胸脯,理不直气也壮地回应道: “不去,昨日便已交代墨绾告假,今日为妻哪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我的主君,还有咱们尚未出世的孩子。” 朝什么的,谁爱上谁上,她反正不去! 作者的话:"雨过天晴的小日子过起来,还真不是一般的滋润呐!各位看官们,长久的等待,可还值得?" 作者的话:"呜呜,昨天(1.14)忘记发文了,俺保持了一百多天的全勤呐,又不能继续了,周全勤也拿不到,那本周就缘更吧,继续在暗戳戳地存稿,下周恢复日更,宝子们可以攒着下周再来看哦~~" 第446章 绝不再犯第二次 第446章绝不再犯第二次 瞧她这副混不吝的孩子气模样,苏暮心下终是彻底雨过天晴,思及此前场景,亦是没了前日的愤懑,只见他忍俊不禁地笑了笑,侧身窝于凤翎月那坚实的胸膛,眉眼弯弯,轻描淡写道: “对了,翎月,悠然居那个如儿……” 不假思索地摆手制止,凤翎月眼疾手快地截过话头,端得一副再真诚不过的表情,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瞧,讨好般冲他咧嘴笑笑,抬手拍拍胸脯,义正言辞地保证道: “暮儿放心,我心里有谱,这些个糟心事,不提也罢,你只管好好休息,当务之急啊,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还有我们的孩子。” 乖乖哎~这好不容易哄好,再要是给提起来,她可当真不知该如何解决了。 抬手便是一个暴栗送上,猛地直起身子,单手叉腰地瞧着面前女子那颇有些慌张的神色,苏暮那叫一个心情大好,傲娇地扬起脑袋,无辜的大眼睛眨啊眨,以手托腮,悠哉悠哉地勾唇笑笑,没好气地反问道: “也不知道是谁昨日才答应,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向我和盘托出?这便要变卦了?况且,本公子又岂是那等不明所以、只会发脾气的人?” 木已成舟,她既喜欢云悠,自己又何须横加阻拦,闹得大家都不得安宁呢? “怎么可能?这不是担忧暮儿的身子,不想你继续忧虑这些有的没的嘛?” 斩钉截铁地反驳出声,一抹心疼划过眼角,对于他的意思了然于心,凤翎月顿时五味杂陈,喉头滚动几许,相对无言片刻,终是抬手轻轻摸上苏暮那尚显苍白的脸颊,愧疚难当地低垂眼睑,说出口的话音低沉却好似饱含着无穷力道:“暮儿真是懂事的叫人心疼啊!此前顾及着悠儿心意,也未能深入查探,这才有了今日祸端,这种错误,我绝不再犯第二次。” 更何况,她的太女府,绝对不能留下任何隐患,无论是因为谁! “好,翎月,我信你!” 脱口道出一句,苏暮面上尽显安慰,情不自禁地轻抬手掌,缓缓覆上那只温热的大手,侧首再次靠于对方肩头,抿唇思索片刻,终是徐徐出言,意味深长地提醒道: “仔细查查吧,我总觉得那个如儿的出现并非偶然,好几次我同云悠发生争执,都见他若有似无地在那挑拨,此前还以为当真为了护主,现在回头想想,貌似也不是那么回事。” 云悠那货是任性了点,同他计较也是真,可对凤翎月的爱确实真的,也真不至于不管不顾做得出伤害自己腹中孩儿之事。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凤翎月眸间闪过一抹寒芒,从善如流地展臂将人搂在怀中,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苏暮那隔着衣衫仍觉光滑的脊背,勾唇望向窗外,顺着他的言辞,事无巨细地回应道: “嗯,我明白,已经吩咐墨绾去查,不日便会水落石出,届时再说与你听,我向暮儿保证,无论是谁,胆敢将手伸得这样长,便好好掂量掂量,能否承受得住孤的怒火?” 旁的暂且不论,昨日以来的所有惊恐与憋屈,自己也总得找个地方发泄不是? 作者的话:"心虚虚的翎月,瞧着是不是“别有风情”?" 第447章 当真可以不作计较 第447章当真可以不作计较 手指覆上女子胸前,打着圈地轻轻摩擦,感受着耳边传来那坚实有力的心跳声,几经思量之下,苏暮终是笑着昂起脑袋,一本正经地瞧着头顶上方那张俊眉的脸庞,斟酌着开口劝说道: “晚些时候,翎月,你便去看看他吧,说到底,那日之事也并非是他本意,事已至此,也莫要使他再伤了心。” 曾几何时,云悠在误伤夏凌安致其早产后,那不加掩饰的后怕与懊恼,他可是看的分明。 苏暮口中的他究竟是谁,凤翎月心知肚明,垂眸瞧瞧那琥珀般纯洁到不染一丝杂志的双眸,心头不禁感慨万千,思绪翻飞之际,也唯有仰头轻叹一声,颇有些疑虑地问出了声:“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即便并非本意,他也差点害了你和孩子,暮儿你……当真可以不作计较?” 这可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儿啊…… 从前的她,坚信在自己的调和之下,这些非亲非故的男儿也可以如一家人般亲密无间,经此一事,她当真是有些动摇了。 无所谓地摊开手掌,苏暮面上盈满释然,懒洋洋地靠于女子身前,指尖把玩着她那垂落胸前的发丝,仰头盯着眼前那刀削般的下颌,砸吧砸吧唇角,意有所指地喟叹道: “又有什么办法呢?你都娶进门了,还能真给赶出去不成?更何况,若非是他闹出来的这一场,你我之间,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说清当年之事呢!” 补长搭短,也便如此扯平了。 一抹惆怅爬上眼角,瞧着苏暮那不似作假的神情,凤翎月心中顿感苦涩,凝眸回忆着过往种种,喉头滚动几许,略带颤音感慨道: “终究是我对不起你们呐,暮儿说得对,我刚愎自用,自信可以妥善安排一切,殊不知,到头来竟是一场空……” 她素来自信,此番还是头一次,对自己曾经的决定产生质疑与退缩。 倏然直起身子,猛地拍上对方肩头,苏暮满是嫌弃地撇了撇嘴,单手叉腰,颇有些傲娇地盯着她瞧,眉眼弯弯,故作轻松地笑言道: “得了吧你,这么大的女人在这期期艾艾的像什么样子,感觉对不起我们,就对我们好一些,再好一些。” 同样直起身子,活像一个做错了事、立正站好做检讨的孩童,只见凤翎月满面真诚地与他对视,昂首挺胸,郑重其事地伸出三根手指,不假思索地保证道:“那是必须的,从此以往,为妻自然为我暮儿马首是瞻,你打东,我绝对不往西。” 咱就是说,认错态度那叫一个良好,做事风格主打一个真诚! “呵呵~” 朗声笑笑,苏暮全然被她那如临大敌的模样整到无语,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倾身上前,猝不及防间便是在她唇边落下一吻,俏皮地眨了眨眼,不遗余力地安慰道: “行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当真不介意了,你也忘记吧,生活还是得朝前看。” 人生在世,哪有十全十美?若说之前是为了腹中孩儿不得已而妥协,今时今日,所有误会皆已说清,便是真心实意地,不愿再多作计较了。 作者的话:"温润如玉苏大公子,他滴形象算不算是彻底立住了捏?建议小暮暮带球跑的各位看官们,可能理解他的纠结与选择?" 第448章 孤的话,云侧君可愿听听 第448章孤的话,云侧君可愿听听 是夜~~ 【悠然居】 “奴见过殿下,殿下金安,主子正在里屋休息,奴这就去将他唤醒。” 直到夜深人静,苏暮再次沉沉入睡,凤翎月方才自他额角留下一吻过后,悄眯眯地抽身离去,这才堪堪踏入院中大门,便听守候在外间的风儿忙不迭失地走上前来,跪地参拜道。 【某风:娘嘞~这主怎么来了?可别是来兴师问罪的?】 饶他心思百转千回,此刻的凤翎月亦无暇顾及,抬眸望向头顶自己亲手书写的匾额,回想着过往种种,心中更是五味杂陈……抬手捏捏眉心,难得露出几分疲态,二话不说,抬脚便是往里走去,迎着对方那孤疑中夹杂着几分惊惧的神色,轻飘飘地道出一句: “不必,孤自己去,你们只管在外候着便是。” 毕竟,有些话,人多可不好说! …… “风儿啊,你就出去吧,莫再碎碎念了,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就让我休息会吧,成不?” 甫一入门,浓郁的温热气息扑面而来,随之闯入鼻尖的,还有不容忽视的药味,不自觉地抬手于鼻尖轻扇,未待出言便听一声有气无力的碎碎念,隔着幔帐传入耳中。 没好气地咧唇笑笑,见他这副半死不活的姿态,凤翎月当真又怜又气,自顾自地跨步上前,并于塌前两步的位置站定,漫不经心地转转手腕,意味不明地反问道:“风儿的档次不够,那不知,孤的话,我们云侧君可愿听听呐?”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平白闹成这个鬼样子,害的多少人不得安眠? “当然不……啊啥?阿月……啊……” 脱口而出的驳斥却在一个激灵间梗于喉头,云悠猛地睁开双眸,不敢置信地瞧着面前双手背负、满面素然盯着他瞧的女人,积攒的所有情绪在电光火石间尽数蔓延,身子一软,径直便是朝着床下倒去…… 【某悠:老天奶啊,这人怎么说来就来,一点准备木得,这可如何是好?】 预料之内的疼痛并未到来,转而代之的是一个温暖的怀抱,下意识闭阖的眼眸颇有些心虚地睁开,云悠心下惊惧尚未舒缓,动动唇瓣,正欲开口便听一句意味不明的嗓音赫然响起: “小心点,毛毛躁躁的,莫非是想刻意摔着自己,再惹孤心疼?” 还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妖精。 忍着牵扯身后伤处传来的疼痛,云悠一个滑身便是退出凤翎月的怀抱,不假思索地跪倒在地,难掩的慌乱爬上脸颊,忙不迭失地摆着双手,急不可耐地解释着: “不是不是……没有,只是……只是突然瞧见你,有些意外而已。” 他是虎了点,可又不是傻,事到如今,哪里还敢再行蛮横之事? 不再理他,凤翎月一撩衣摆,自顾自地坐于床榻,掌心置于膝头,侧首望了过去,直勾勾地瞧着他那略有躲闪的神情,辅之晦暗不明的目光,唇间传出一抹不见悲喜的冷笑,意味不明地问出了声: “莫不是自觉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坏事,这才不敢见我,心虚了?作者的话:"力挺主君的宝子们,最近的剧情,咱就是说,爽不爽?爽不爽?爽不爽?" 第449章 留于妻主定夺 第449章留于妻主定夺 低垂眼睑,云悠心中愧疚愈加浓重,两行清泪不争气地滚落脸颊,稍显单薄的肩膀一抽一抽,清晰察觉到自头顶传来的审视目光,酸涩难当之际,语无伦次地念叨着: “我……他……如何了?” 那日的场景,着实令人心惊,连日以来,即便心有挂念,亦不敢多问,唯恐适得其反。 知他所言为何,凤翎月故作糊涂地抿唇不语,更未像从前般,心疼地将人拉起,就这般一瞬不瞬地盯着那黑黝黝的头顶,片刻过后,方才敛眸轻嗤一声,明知故问道: “既然担心,何不自己去问?龟缩一处暗自神伤,可不是你云悠的性格!”事出反常必有妖,莫不是又憋着什么呢? 眸色愈加暗淡,云悠无精打采地耷拉着个脑袋,两根手指置于胸前,无甚节奏地打着圈圈,鼻尖不停喘着粗气,闷闷出言,犹豫着问道: “是我差点伤了他的孩子,又有什么脸面去见他?他又……又岂能愿意见我?” 怕不是早已将自己当作不死不休的蚀骨仇人,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 腰杆挺得笔直,凤翎月就这么瞧不出半丝情绪地盯着他瞧,强行按耐住内心那股五味杂陈的冲动,唇瓣紧抿,刻意放沉音调,故作气恼道: “瞧这模样,我们云公子还是憋着气呢?不妨说来听听?” 要说内心深处,她倒真没对云悠过多怀疑,之所以如此激将,不过也是为了加速进程罢了。 纵使她作何感想,此刻的云悠已然无暇顾及,满心满眼皆是自己当下的糟糕境遇,清晰感受着胸前那颗越跳越快的心脏,凝眸沉思许久,终是下定决心般,蓦然抬头望去,不卑不亢地直视女子深邃的目光,握于身侧的双拳紧了紧,随即猛地将心一横,直截了当道: “阿月,我知道此时此刻,我的话并不能够引人信服,可是不管你信不信,我都从未想过害苏暮以及他腹中你的孩儿,更未对他盛怒之下的决定有何微词。” 真诚之色溢于言表,话已至此,云悠亦歇了继续遮掩的心思,打定主意过后,面上庄重之情愈加浓重,壮士断腕般挺直腰背,双手掌心朝下置于胸前,躬身行礼以示尊敬,颔首低眉,掷地有声地表态道: “可是无论本意如何,有些事情发生了便无法挽回,做了便是做了,事已至此,云悠百口莫辩,认打认罚,如何惩处,全凭殿下定夺!” 事已至此,懊恼也罢,悔恨也罢,自己早已无力言说,过往功过便留于她这位妻主定夺吧!“先起来吧,地上凉!” 摇头叹息一声,伴随着一道无可奈何的轻叹,凤翎月抬手将人扶起,瞧着眼前男子如临大敌的神情,心下郁气逐渐消散几分,眼角划过一抹转瞬即逝的坏笑,随即抬手缓缓拍向膝盖,薄唇轻启,直截了当地吩咐道: “趴过来,让孤看看你的伤。” 怪归怪,骂归骂,自己的人,又能怎么办呢,该管可不是还得管?再者说了,这人只着一身单薄中衣跪于眼前,她也当真有些不忍。 作者的话:"今日份求解:翎月的心理阴影面积?" 第450章 挨了打还不老实 第450章挨了打还不老实 随即宛如变戏法般,霎那间便自怀中取出一方小巧的瓷瓶,宝贝似的瞧着它,正要出言解释,当即便见云悠条件反射地后退几步,两只小手护犊子般虚掩着身后,眼眸瞪得老大,伴随着渐渐爆红的脸颊,不敢置信地嘟囔着: “啊……什么?这……” 他的伤处……可是在那个见不得人的地方,虽说作为亲密无间的妻主,情浓时分倒也不是没有见过,可若是就这么明晃晃地在她面前展现,倒还真有些难为情。 在他瞧不见的角落里,凤翎月微不可查地露出一抹轻笑,对于云悠眼中的抵触与哀求置若罔闻,只管端着一副满不在乎的姿态,老神在在地环抱双臂,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手中药瓶,刻意压低声线,冷声反问道: “怎么?不愿意?那孤可走了?” 作势便要起身,面上更是倏然浮上几抹不耐,吓得云悠当即惊出一身冷汗,顾不得身后伤势的疼痛,“噗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不停地挥舞着俩只小手,拨浪鼓般摇着脑袋,泪水蓄满眼眶,急不可耐地解释道: “没有没有,我没有不愿意,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别生气,我这便来。” 开什么玩笑,今时今日,这若是给人气走,那可不得出事?除非自己是不想混了! 随即膝行上前,于凤翎月身侧立定,勾勾唇角,强行露出一抹讨好的笑意,双臂前伸,干脆利落地便将上半身趴于对方膝头,圆滚滚的臀部随之高高翘起,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样。 “这样才乖,犯了错,就该有犯了错的觉悟,挨了打还不老实。”随口道出一句,凤翎月颇感欣慰地瞧着安安静静趴于腿面的小身板,双手置于裤沿,干脆利落地将那单衣给拽了下去,霎时间,臀上那红肿中夹杂着点点紫砂的板痕清晰落入眼中,猝不及防间,到令她有些难掩的心痛。 即便知晓,面对侧君,府上下人多多少少会有留情,疼痛难免,却不会真的伤了他,奈何男儿家皮肤娇嫩,受罚过后又未经好好养护,经过几日的发酵,看着真有些严重。 猝不及防的冷气灌入,云悠敏锐地察觉到身后布料离体,原本略有些惨白的脸颊再次红得仿佛是要滴血,颇有些不自在地僵着两条细腿,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渐渐爬上皮肤,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带着明显哭腔的细声询问: “是……是不是很……很难看?” 玉雪肌肤上交错着伤痕,肿了足足有原先的两倍,想来是不怎么好看的。 局促且无助的细弱嗓音传入耳中,这才将凤翎月从自身思维世界中拽离,瞧着面前微微颤抖的人儿,心下一个念头渐渐升起,倒也也不急着动手,而是威胁般地将大掌置于对方腰间的位置,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训斥道: “知道不怎么好看,往后便时刻警醒,注意着点自己的言行举止,否则下回,可不仅仅是挨几板子这么简单。” 若当真到了自己都兜不住底的境地,那可就没那么好解决了。 作者的话:"嘿嘿嘿~咱就是说,有多少人能理解脑斧随心露出的姨母笑嘞?" 第451章 上个药怎么这么痛 第451章上个药怎么这么痛 她不言,他亦不语,就这般僵持许久,方见凤翎月终是“好心眼”地抬起手掌,强行压抑住内心那股难掩的心疼,将那瓶中药水涂满掌心,随即一个用力,配合着内力的催动,将其不偏不倚地覆于臀峰,由轻到重,颇带节奏地揉搓着。 “嘶~哈……” 酥麻的触感顺着神经流入大脑,随之愈演愈烈,最终定格为铺天盖地的疼痛,云悠下意识地闭阖双眸,贝齿轻咬唇瓣,极力地忍耐着。 直到片刻之后,疼痛占据理智的他终是将那点遭人窥视的羞耻抛之脑后,不管不顾地抱紧凤翎月的腿肚,宛如砧板上的鱼儿般,扭动着腰肢,可怜巴巴地央求道:“疼~~好疼……不要……” 痛,好痛!不就是上个药嘛,怎么这么痛? …… “啪!”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凤翎月竟直接徒手一掌拍上红肿的臀肉,以此阻止手下的身子那妄图逃脱“魔爪”的冲动,随即加大几分力道,毫不客气地揉搓着,唇瓣开合,厉声告诫道: “别动,忍着点,这可是孤自外边讨回的灵药,对治疗跌打损伤有奇效,若是不想持久顶着个红屁股,只管瞎晃悠!” 这般好的东西,一般人她可舍不得给呢! “嗷呜……疼啊……” 又蛰又烫的触感着实磨人,此刻的云悠早已将此前绝不出声叫唤的心理建设抛之脑后,一张俏脸几乎哭成泪人,奈何碍于凤翎月的强大威亚,终究还是老老实实地保持着姿势,即便两条细腿已在不停打颤,位置也是未曾挪动分毫。 …… “好了,结束!” 度秒如年的一刻钟后,凤翎月终是大发慈悲地抬起手掌,小心翼翼地将云悠那因为挣扎而滑落膝弯的裤子一股脑拽了下去…… 随即赶在对方作出反应之前,一个用力卡住他的胳肢窝,轻而易举地便是将人竖抱起来,而后华丽丽地调转身子,操纵着两条细腿搭上自己略微分开的大腿,某个部位自然镂空,自顾自地吸收着药效。 打眼瞧去,怎么看怎么暧昧! 心中的最后一丝恼怒也在瞧见他那张哭花了的小脸时荡然无存,清晰察觉到身前人儿下意识地轻颤,凤翎月顿生呵护之情,展臂便是将人搂在怀中,缓缓为他顺着气,另一只手掌则是轻轻浮上脸颊,不厌其烦地擦拭着根本止不住的泪水,不经意间放缓音调,意味不明地问出了声: “怎么了这是,哭成这个样子,可是心中委屈,觉得我太狠了?” 这小子也真的是,据姜曼回报,挨了二十板子硬是僵持着不肯发出任何响动,这怎么上个药,反倒给折磨成这个模样? 听着耳边徐徐传来的温热嗓音,感受着对方好似有所缓和的态度,云悠心中情绪更难制止,电光火石之间,暂且不再考虑当下不尴不尬的姿势,下意识地紧紧拽上凤翎月胸前的衣衫,急不可耐地摇着脑袋,哽咽着解释道: “没……没有,只是没想到,你会来,还给我涂药……我……” 这是不是证明,哪怕时至今日,面前这个女人,他的妻主大人,依旧不会厌恶他? 作者的话:"哎呀呀呀呀,大半夜又给人写激动了,这事闹的,代入一下,翎月这日子也是过的不错哈?" 作者的话:"某翎:错不错的,你能知道个啥?" 第452章 他真的会原谅我吗 第452章他真的会原谅我吗 顺势抬手,就着大腿根部将人稳稳地托在怀中,凤翎月满怀安慰地点了点头,四目相对片刻,眼见云悠并无任何多余神情,方才暗自思忖着眼下情景,趁热打铁地继续道: “第三,我与苏暮年少情深,因故蹉跎这许多年,今日心结得解,已然恢复如初,他为太女府主君一事,永远无可更改。” 这不仅是年少情深之际,她对暮儿亲口许下的承诺,更是这么多年以来,她欠暮儿的…… 缓缓点了点头,云悠仍旧满怀依恋地瞧着眼前之人,面上神情同样未见丝毫转变,就这么爱不释手地抱着凤翎月的脖子,仰头便是于她唇边轻轻落下一吻,抿唇笑笑,软糯糯地回应道:“我懂了,一定不会叫自己心生妄想,阿月,云悠这一生,有你的爱,有你的在乎,有你的不离不弃,便已足够,不再奢求其他。” 青梅竹马的情意,名正言顺的嫡长孙,苏暮的地位,无论是谁,都绝难撼动,自己又何须自讨苦吃,平白毁了当下的美好生活呢? 更何况,经此一事,他方才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后退的深层次原因除了害怕之外,尚余纵容,能时时容忍他,处处让着他的人,或许,才是真正将他当作自己人…… 眸光瞬间变得深邃,凤翎月动情地望着跨坐自己身前的小男儿,感受着肢体接触处传来那不容忽视的炙热,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强行压抑着内心那股本能的冲动,侧眸瞧瞧云悠那就要风干的某个部位,片刻沉吟之间,再接再励地将话题拉回正轨: “悠儿,暮儿他绝非是个随意折辱他人的主,之所以表面冷清,皆因与我之间那天大的误会,那日之事,也因担忧腹中孩儿,况且你也确有过错,不知悠儿可愿看在我的面子上,同他一笑泯恩仇?” 一个差点害了另一个,却被另一个狠罚,这冲突要是不给解开,往后的日子,那可有得看了,哎呀娘嘞,可真是愁死她了。 双眸瞬间发亮,云悠面容之上尽是难掩的惊喜,什么羞怯之情、挑逗之意,通通都已抛之脑后,就这般定定地瞧着凤翎月那一本正经的神情,喉头滚动几息,难以置信地问出了声: “他真的……真的会原谅我嘛?轻易放过一个,差点害了他孩子的人?” 毕竟,关乎凤嗣,此事非同小可,若非看在凤翎月的面子上,恐怕赐死自己都不为过。 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凤翎月面上笑意不减半分,同样一眨不眨地回望着他,清晰瞧见云悠黝黑的瞳仁里自己的倒影,脑中渐渐浮现出苏暮那张与世无争的脸庞,心念微动之际,唯余一句斩钉截铁的回应: “会!只要你想,他便会!” 苏暮的坦荡与豁达,足以令所有人侧目以观,甚至于,若非有他坚持,自己今日恐怕尚且并无立场、也无甚心情前来此地,更别说,兴致勃勃地碎碎念如此之久。 作者的话:"人难做,屎难吃,我们的太女殿下,可真是要夹在一个又一个夫郎中间,累个半死了!" 第453章 疼,那便记住教训 第453章疼,那便记住教训 寻求庇护般身子前倾,努力与她更加贴近,云悠彻底抛弃今日种种姿势带来的羞怯感,一整个脑袋不管不顾地窝于凤翎月的胸前,十指交握,不遗余力地攀这她的脖颈,微微阖上双眸,闷闷出言感慨道: “阿月,你能来,同我说这许多,我很感动,真的,无意伤了他,是我不对,自不会因这么点责罚便心生怨怼,原不原谅我本没有那么打紧,只求他能保护好自己还有你们的孩子,莫再因此事而郁结于心。” 他是真的,不想再因自己,更进一步的损害这女人的孩子了。 就着对方的力道,稳稳地将人搂住,随即绕过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她平铺置于床榻,贴心地拽过被子盖于腰侧,爱怜地摸摸他那仍有些汗津津的脊背,勾唇笑笑,郑重其事道: “你能这般考虑,我很欣慰,等伤养好,便去找暮儿谈谈心吧,我说再多,都不如你们当面沟通,放心,他定然不会过于苛责,我保证!” 毕竟,苏大公子的处事与胸襟,绝不亚于寻常女子,无论当年或是今日,就是连见惯大风大浪的自己,往往都比之不及。 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云悠缓慢移动,尝试着侧转上身,眨着一双黝黑晶亮的大眼睛,深情地瞧着坐于床沿、明显消了怒气的凤翎月,猫儿般徐徐伸手覆上她的手背,抿唇露出一抹甜甜的浅笑,脆生生地回应道: “好,阿月放心吧,过几日我便寻摸个机会去向主君当面请罪,往后也会好好约束自己,三思而后行,不会再叫你为难的。” 也不舍得叫你为难!“好!” 点头回应一声,凤翎月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掌,轻轻覆于云悠伤处,感受着掌心传来的炙热温度,心生不忍之际,唯有一句没好气地轻嗤: “还疼吗?你说你也是,挨打都不怕,偏生上个药,怎么就哭成这样?” 难不成是见自己在,有几分撒娇的意味呢? 闷闷地点了点头,方才止住的泪水再次蓄满眼眶,一抹委屈的神色赫然浮上面颊,只见云悠下意识地吸吸鼻子,手下身子更是条件反射地动了动,乖巧地仰头望向面前的女人,如实答道: “疼,又麻又痒,一跳一跳的疼,板子上身虽然也疼,可不过钝痛,咬咬牙也便过去了,当真没有此刻难捱。” 也不知是药物独有的触感,亦或是凤翎月气恼之下的刻意为之,总之方才时刻,当真令他久久难以忘怀,更不愿轻易回首!“你呀你,当真是意想不到的娇气!” 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凤翎月调转内力聚于掌心,顺着两相接触之地朝着对方身体源源流去,指尖微动,在他伤处告诫般地微微按压,喉间溢出一道冷哼,意有所指道: “疼,那便记住教训,往后行事莫再冲动,否则啊,可小心自己的皮。” 虽说已然嫁人,可到底还是个孩子心性,需要自己时刻提点着呐! 作者的话:"有一个雨过天晴,俗话说得好,能者多劳,娶回家这老多夫郎,可算是把我们翎月累够呛!" 第454章 只有死路一条 第454章只有死路一条 三日后~~ 【太女府??清翎院】 “给你个机会,将一切和盘托出,或许,孤还可以考虑,留你个全尸。” 原本时刻充满温馨的屋内,现下正进行着三堂会审,高坐主位的凤翎月更是满目冰寒,周身弥漫着浓浓的威严,如鹰的目光仿佛对待一个将死之人般,直勾勾地瞪着跪于堂下、已然双腿尽断的如儿,大手一挥,朗声质问道。 “哼~” 轻蔑一笑,此刻的如儿早已没了往日谨小慎微的模样,竭尽全力地昂起头颅,满腔不忿地盯着面前几人,牙齿咬得嘎嘣嘎嘣直响,垫着下巴的双手手背青筋暴起,不停调整着呼吸,几尽癫狂地大声吼道: “有什么好说的,成王败寇,你们想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吧?” 他既敢来,便没想着能活着出去,只可惜,没能成功搅乱这太女府的后院,进而帮助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得到顶头上司的欢喜与赏识。 颇有些诧异地蹙了蹙眉,坐于右侧下首的苏暮倒是未曾料到,对方竟无任何辩解,手掌悠哉悠哉地抚摸着已明显隆起的小腹,端得一副云淡风轻之态,不疾不徐地反问道: “你这是承认了?没有一句辩解?” 事到如今,他怎么觉得,面前这人身上总是带有几分化不开的惆怅与无奈呢? 释怀般笑了笑,如儿面上同样挂着几分既知结局的安然,就这么大喇喇地趴于地面,仰头瞧着上首几位一句话便可定人生死的主子,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某个最令他牵挂的身影,心下暗叹一声,理所应当地感慨道: “事已至此,面对盛怒的您二位,辩解有用吗?既无用,又何必浪费唇舌?” 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他得是有多傻才愿意给予她们追查的方向? 微勾唇角,凤翎月周身霸气侧漏,杀人般的目光死死锁定对方,身子后仰,一整个靠于椅背双眸微眯,漫不经心地转转手腕,暗自盘算着从别处探听得来的消息,意犹未尽地念叨着: “倒也是个拎得清时局的,只可惜啊,你的聪慧并未用在正途。” 那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缓缓起身,原本安安静静坐于左侧下首的云悠跨步上前,一双睁大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这同以往大相径庭的小侍,不自觉地握紧双拳,心下百感交集之间,仍不死心地问出了声:“如儿……我只问你一句,你当真自从遇见我开始,满心满眼皆是算计吗?” 要说凤翎月带来的药,疗效那叫一个绝佳,不过几日光景,虽说瞧着还未恢复,可日常行动举止,已然不受影响,今日这才挣着抢着,要来旁听一下如儿的审理现场。 “呵呵~” 轻蔑一笑,如儿面上尽是鄙夷,仿佛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般,极为不屑地翻了个白眼,直勾勾地盯着面前傻的可爱的男子,勾勾唇角,不加掩饰地朗声承认道: “没错,之所以装作乞丐,是为接触你,叫你怜惜,进而利用你那颗不甘平庸的心以及冲动的行事风格,带动你与太女君之间的交锋,叫这府上永无宁日,后果如何,再所不论!” 作者的话:"就问一句,气不气人?抛开男欢女爱不谈,咱们小悠对于偶然救回的小侍,也算得上是一片痴心错付了啊哈哈哈……" 第456章 堂堂储君竟也做此等勾当 第456章堂堂储君竟也做此等勾当 一个趔趄便是下意识地朝后退去云悠满面震惊地瞧着如儿那不似作假的神色,眼尾渐渐浮上几许怅然,猛地倾身上前便是就着如儿的衣领将人拽了起来,直勾勾地瞪着他,敛眸苦涩笑笑,咬牙切齿地轻言呢喃道: “原来是真的,真的是我一直错信奸人,冤枉了主君,你明明对我那么好,却为何……” 为何会是如此真相?想他云悠自诩聪慧,却不料竟也会陷入此等骗局?忙活半天,只为亲者痛、仇者快,净为别人做了嫁衣? 仿佛听见什么笑话般,受尽折磨的如儿就剩一张嘴巴尚且硬挺,好似一个破布娃娃般,软绵绵地歪歪于云悠手下,淬毒的目光同样死死盯着面前与他朝夕相处多日的男子,唇边勾起一抹冷笑,随即便是一句杀人诛心之语: “我对你好?呵呵~云侧君,怪只怪你自己蠢,我对你,从始至终便只有利用,只可惜最终还是没能搅浑这一摊池水。” 苏暮腹中孩儿并未出事,也未曾因那日的犯上不敬之举直接斩杀云悠。 言尽于此,缓缓阖上双眸,如儿周身弥漫着浓浓的死气,端着一副破罐子破摔般的姿态,任凭云悠如何摇晃都不见动静,溢出唇间的,唯有一句满不在乎的轻叹: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殿下不必威胁,我既敢来,便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不计后果得失,什么都不在乎了。” 与其活着深受折磨,倒不如赶紧给他来个痛快,也好早死早超生。 “呵呵~” 猝不及防的笑声破空响起,随即便见凤翎月满面尽是了然之色,悠哉悠哉地端起桌边茶杯便是品了一口,大喇喇地翘起二郎腿,单手指尖轻抬,无甚节奏地于座椅扶手轻点,伴随着自胸腔传出那不明就以叹息的,是她幽幽地一句质问: “是吗?那不知,孤以你那相好的性命威胁,你又当如何?” 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吗?那么……旁人呢? “你怎么知道……” 条件反射地喊出一句,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可能的猜测赫然盘旋于脑海,如儿焦急的面容骤然为滔天的愤怒取代,挣扎着便要冲上前去,声嘶力竭地咒骂道: “你炸我,凤翎月,堂堂储君,你竟也能做得出此等勾当?” 她是怎么好意思的啊? 勾唇笑笑,凤翎月眸中寒芒乍现,巧妙地绕过云悠,径直一掌便是朝他挥去,一整个身子悠闲地靠于椅背,就这般居高临下地瞧着他那再也爬不起来的模样,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道: “兵不厌诈,储君又如何?储君也是人,也有拼命都想守护好的家人!” 胆敢将主意打上她的人,黄泉碧落,她也定会追过去讨个说法! “阿月/翎月……” 瞬间为她那不加掩饰的宣言震撼,苏暮二人俱是齐刷刷地望了过去,唇瓣蠕动几许,正欲出言回应,随即便听耳边再次传来某人那犹如困兽之斗的尖利嗓音: “知道又如何?你不会找到她的,她从未在京城出现过,你又怎么会找到她?” 对,就是这样,一定是这样,她不会知道,根本不会知道的! 作者的话:"审案什么的最爽了,尤其是足以压倒一切的武力值,俺们翎月棒棒哒!" 第457章 不千刀万剐何以平我心绪 第457章不千刀万剐何以平我心绪 “如若找不到,太女殿下又怎么会知晓,你能在千里之外,有个如胶似漆的相好呢?” 不过瞬息之间,又是一道高昂的质问声夹杂着几分没来由的戏谑之情赫然响起,伴随着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凤曦月那张正气凛然的脸庞由远及近呈现众人眼前。 只见其目不斜视地跨步上前,看不出丝毫多余情绪,刻意端着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毕恭毕敬地冲着前方二人躬身抱拳,昂首挺胸,面露庄重之色,一本正经地俯身参拜道: “微臣大理寺少卿凤曦月,参见太女殿下,太女君郎郎!殿下、郎郎千岁金安!”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饶是机关算尽,岂料到头来,只能沦为某些人争权夺势的工具,这个如儿,也真是蠢得要命! 冷不丁瞪大双眸,如儿面上的故作镇定之态也因突然到来的女人而荡然无存,再次挣扎着用胳膊撑起身子,直勾勾地盯着凤曦月的方向,颤抖着嗓音,惊慌失措地问出了声: “你……你是璃王世女,那个破案高手?” 据说上任多年从无败绩,再硬的骨头,到了她的手中也能轻易撬开,这人怎么来了,该不会,事情当真会有什么变故吧? “呦,你这小子,知道的还挺多嘛!” 随口道出一句,凤曦月面容之上骤然划过几许惊奇,随即跨步前行,自顾自地坐于堂中空位,这才迎着对方略带审视的眸光,抬手便将提溜在掌心把玩的一枚小巧扳指抛了过去,玩味的勾唇笑笑,轻描淡写地问道: “看看吧,这东西,眼熟吗?它的主人,而今可就关在殿下的私狱呢,地处隐蔽,任谁都救不了的那种哦~~” 打蛇打七寸,对于此等十恶不赦之人,实在没必要过多留情! “不愧是我们少卿大人,干得漂亮!” 由衷地夸赞一声,凤翎月面露散漫之态,不慌不忙地侧身斟茶,随即置于唇边细细品味,黝黑的瞳仁里夹杂着不达眼底的笑意,意味不明地盯着已深陷迷茫的男子,漫不经心地轻言道: “放心,孤会留着你,让你与那相好,再见上一面,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胆敢几次三番戏耍于自己的夫郎,那便好好承担承担她凤翎月的怒火。 果不其然,这厢话音堪堪落地,如儿那原本带有几分愠怒的神情完全为惊惧取代,只见他急得涕泗横流,挣扎着向前爬去,一张小脸近乎皱于一处,宛若困顿幼兽般,声泪俱下地请求道:“不,太女殿下,我错了,是我不该对您出手,不该算计云侧君与主君,我罪大恶极,求求您,杀了我,放过其他人吧!”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深切体会到,何谓彻骨寒凉,不禁怀疑,她招惹的究竟是人是鬼? 周身弥漫着浓浓的杀气,凤翎月置于桌椅扶手的双手紧握成拳,唇瓣微抿,俊眉紧簇,牙齿咬得“嘎嘣嘎嘣”直响,宏厚的内力倾泻而出,反手拍上桌案,怒不可遏地高言质问道: “你们害孤的夫郎连番争论,害孤的孩子差点出事,不千刀万剐何以平我心绪?“ 作者的话:"神助攻小曦月再次上线啦~~" 作者的话:"最近有股冲动,开文专写大理寺少卿与娇娇夫郎的故事,各位看官们,你们感兴趣吗?" 第457章 我等你回来 第457章我等你回来 “哎呀~” 无所谓地砸吧砸吧唇角,与他相对照,凤曦月一身轻松地直起身子,指尖轻抬,弹了弹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冲着凤翎月的方向努了努嘴,大手一挥,斩钉截铁地建议道: “行了我的好殿下,咱也别再同他废话,直接拉过去对峙好了,省时还省力。” 有那个闲心同他叽叽歪歪,自己还不如速战速决之后,麻溜地跑回家陪夫郎呢! “成,曦月既已开口,那便走吧!” 随口答应一句,凤翎月同样起身,向着苏暮的方向跨步前行,满面怒容瞬间化为和煦春风,视若珍宝般牵起他的素手,唇边挂着一抹福至心灵的淡笑,深情缱绻地望着他,安抚般轻拍他的手背,柔声提议道: “暮儿你身子才好点,就别跟着去了吧,在家里好好休息,待我回来,再与你说明结果。” 如今的暮儿,当真娇弱的如同温室里的花朵,风一吹都要散了那种,自己可当真舍不得再将人带出去,承受未知的风险。 轻轻点头以作回应,对于凤翎月的选择,苏暮不置可否,掌心向上,反握自家妻主的手掌,另一只手掌轻覆肩头,为她整理着稍显褶皱的衣衫,眉眼弯弯,露出一抹会心微笑,依依不舍地瞧着她,轻言嘱咐道: “好,翎月一切小心,我等你回来!” 哪怕是为了腹中这个百般顽强的宝宝,他也不应跟着出门,踏足那等阴暗湿冷的地牢,接触可能遇到的血腥场面。 ………… 两刻钟后~~ 【近郊??别院】 “莹娘?真的是你?你不是在……” 阴森的牢房内,处处透露着恐怖的冷风,双腿于地面耷拉着,如儿被两侧的侍卫架着入内,身子不受控制地抖如筛糠,不安地提溜着一双豆豆眼来回观察,直到在廊道的尽头,瞧见那抹熟悉的身影之时,方才打破所有的幻想,挣扎着便要向前冲去,声嘶力竭地叫唤着。 怎么回事,那群人不是说会保护好她的吗?怎么还是被太女和大理寺少卿的人寻到,还给五花大绑拘于此地? “放开他!” 挥手示意左右松手,冷眼瞧着“噗通”一声再次软倒在地的男子,凤曦月双臂环抱于胸,侧眸望向身旁的凤翎月,冲着前方身影努了努嘴,轻描淡写地介绍道: “此人名唤柳莹,常年居于边陲,正是那如儿口中的心上人。” 故人相见,预料之内的温情场面并未发生,甚至了无半句关心,取而代之的,是囚于刑架上那名女子冰若寒潭且饱含厌恶的目光,以及脱口而出的一句训斥: “叫你去京城打拼,你这都是做了些什么啊?我在老家待的好好的,莫名其妙便被抓来了这里。” “我……莹娘……” 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眸,怯懦出言,直勾勾地瞧着一反常态的女人,电光火石之间,猝不及防的念头自脑海中乍现,只见如儿转而面向门口的凤翎月二人,不住地以头锵地,情真意切道: “殿下,殿下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求求你,我求你放过莹娘,她什么都不知道……”作者的话:"神级恋爱脑即将上线,敬请期待哦~~" 第458章 如何才能将风险降到最低 第458章如何才能将风险降到最低 冷眼瞧着面前一切,凤翎月心下已有计较,顺手揽上身旁自家堂妹的肩膀,唇边勾起一抹坏笑,缓缓出言,在凤曦月忍俊不禁的轻笑声中,不假思索地吩咐道: “放开她的手脚,叫她们二人好好聊聊吧,若是谁能狠下心来大义灭亲,孤倒是可以考虑考虑留着收为己用?” 随即转身离去,当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凝眸思索半晌,柳莹终是迎着如儿的殷殷期盼,跨步朝他走去,下意识地吞咽几口唾沫,方才按耐住骤上心头的那抹嫌弃,伸出的双手于空中顿了顿,这才不情不愿地扶上他的肩膀,强行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故作真诚道:“如儿,你还好吗?你的腿是怎么了?” 本就长的一般,若非瞧着有几分能耐,谁能看得上他,此刻断了退又浑身脏兮兮的模样,还有那满脸的泪痕,当真令人恶心。 一个劲地摇着脑袋,并未察觉到对方的不满情绪,如儿依旧将其当作那个日日耳鬓厮磨的爱人,故作镇定地咧嘴笑笑,更是宛若发觉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搂住柳莹的胳膊,一双眼眸含情脉脉地望着她,不安地扭动着身子,颇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 “我没事,不打紧的,莹娘,你怎么样?还好吗?她们是怎么找到你的?你不是说,那位小姐会派人保护好你的吗?” 怎么就这么容易便被抓到了捏? “唉~” 抿唇轻叹一声,柳莹眸中倏然划过几分怅然,抱着如儿的胳膊略微有些僵硬,不经意间举目四望,满心向往着外界自由的空气,眸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贪婪,转而面朝故作娇柔姿态的男子,试探性地问出了声: “大理寺少卿的人来势汹汹,个个都是高手,任谁也抵挡不住,选择这步路,便应当想到后果,你呢?计划可是全部都失败了?” 既然如此,面对眼下境况,她是得好好琢磨琢磨,如何才能将风险降到最低…… 闷闷地点了点头,蔫了吧唧地耷拉着个脑袋,如儿难免心有颓然,抿唇回忆着进入太女府以来的种种事迹,暗自叹息一声,如实答道: “是,哪怕竭尽全力,也未能成事,莹娘,殿下还是挺好的,专程带我来见你,而且答应我,只要你肯说出真相,她便能饶恕我们,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就告诉她吧,别再隐瞒了。” 早便说了,暗地里谋划的那些事情不亚于是与虎谋皮的举动,非不听劝,硬要折腾,现在可好,撞得头破血流的,总该知晓回头了吧?仿佛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柳莹原本尚有些期待的神情中骤然浮现几分鄙夷,对于如儿的伤势置若罔闻,甚至猛地松开握着他的手掌,甩袖便是站了起来,双手叉腰,不停地来回踱步,居高临下地瞪着他,怒声呵道: “饶恕?你太天真了,太女是什么人,当今陛下与凤后嫡出的长女,国之储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皇室贵胄,权势滔天啊,又怎么会轻易放过我们?放过肆意愚弄她的人?” 是你傻了还是她傻了? 作者的话:"不妨猜猜,这个可怜可恨的恋爱脑,接下来会是个什么结局?" 作者的话:"暗戳戳搞坏什么的,最好玩啦!!!" 第459章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第459章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如儿脸色瞬间惨白,完全顾不得身体上传来的阵阵痛楚,当即连滚带爬地朝着女人的方向追去,挣扎着坐起身子,双臂死死抱住她的双腿,声泪俱下地请求道: “那也没办法啊,相信不着殿下,更相信不着你背后所谓的靠山,事到如今,我们也唯有再赌一把,算我求求你了,阿莹,别死咬着了,就把那人的身份告诉殿下,我们再求她放过我们,然后一起回家,好不好?” 纵使男子哭得肝肠寸断,心脏宛若一颗铁块般硬挺的柳莹丝毫未见怜惜,猛地一脚将人踹开,恶狠狠地瞪向牢门的方向,不自觉地拔高音调,咬牙切齿地怒吼道: “回家?你想得倒美,也不想想,进了这样的地方,焉能还有活路?” 落入太女殿下手中,且不说她能否主动放过自己,恐怕就连平日里说得比唱得都好听的那位贵人,都绝不可能让她活着回去! 活路……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可怕的想法涌上心头,望着不远处哀嘁呼痛的如儿,柳莹一张扭曲的面容之上渐渐浮现出一抹可怕的坏笑,随即跨步前行,缓缓蹲下身子,指尖勾起男子那脏兮兮的下巴,刻意端得一副谄媚至极的样态,徐徐开口,道出的话语却是难掩冷漠: “不过如儿,你既这般爱我,不如牺牲自己,成全我吧?” 总好过,两个人全部都折在此地吧? “轰隆~~” 脑中宛若有根丝弦骤然断裂,长久以来的信念骤然轰塌,如儿条件反射地瞪大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仍旧唇角带笑的女人,顿觉滔天寒凉自脚底升起,犹豫几息过后,终是颤抖着嗓音,不死心地反问道: “你什么意思?明明可以坦白的,却要以我的性命来表忠心?” 这可是他青梅竹马的恋人呐,怎么可能……是他听错了,还是他听错了,还是他听错了? “桀桀~~” 咧唇笑笑,柳莹已不再遮掩心中的野心,不甘示弱地同他对视,半分不舍、半分决绝的瞧着他的眉眼,仿佛要将他的形象深深刻在心尖一般,抬手抚摸着那曾被自己一寸一寸吻过的脸颊,片刻僵持过后,终是将掌心渐渐游离于男子那纤细的脖颈,迎着如儿那满怀期待的目光,毫不留情地宣判道: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儿,如今这般场景,便是我们既定的命数,注定有缘无分,事已至此,你便,认命吧!”话音刚落,掐住如儿脖子的手掌随即用力,对于昔日爱人的垂死挣扎置若罔闻,伴随着对方逐渐爆红的脸颊与缓缓垂落的胳膊,一条活生生的性命便被他亲手扼杀…… “哈哈哈~~” 癫狂地笑笑,两行清泪自眼角滑落,坏事做尽的柳莹终是露出几许愧疚与不舍,手掌覆于如儿眼眶,缓缓为其阖上未曾瞑目的眼眶,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那安详的容颜,下定决心般握紧双拳,喃喃自语道: “如儿,一路走好,相识一场,我定会让你的死,发挥最大的价值!” 如儿虽不出挑,却对自己死心塌地、唯令是从,但凡有所可能,她也当真不忍就这么扼杀,只可惜与自己的性命比起来,一切都显得那般微不足道。 作者的话:"答案揭晓,咱就是说,大难临头各自飞,这样式的爱人,真该一辈子孤独终老是不?" 作者的话:"当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和这些一个两个不考虑的比比,翎月简直好得没边了是不?" 第461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第461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啪啪啪~~好!” 一道猝不及防地拍手叫好骤然打断柳莹的怀念时刻,转眸即见牢门被人重新打开,接着便是凤翎月领着众人踱步而入,单手背负,冷眼瞧着面前场景,状似认同地点了点头,鼻尖传出一声冷哼,意味不明地感慨道: “好啊,真好啊,为了活命,眼睛都不眨一下地除掉心爱之人,柳姑娘还真是好魄力,好胆识,就连孤,也要忍不住夸赞一番呐!” 见此情景,原本惴惴不安的柳莹当即来了兴致,转头便将陪伴多年的爱人抛之脑后,只见她嫌恶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如儿,赶忙屁颠屁颠地站起身子,腆着一张大脸,冲着不远处的凤翎月谄媚笑笑,摩拳擦掌,不遗余力地试探道:“那是不是……可以饶我一命了?太女殿下,我真的知道错了,而且已经杀了这个十恶不赦之人,接下来也愿意将一切计划和盘托出,只求殿下您饶我一条贱命!” 方才不是说了吗?她和如儿那小贱人,谁若能杀了对方,便能够继续活下去? “可以,当然可以!看了这么精彩的一场戏码,可不得奖励奖励?” 不假思索地道出一句,凤翎月难得露出一抹略显“赞扬”的笑意,故作真诚地瞧着他,随后迎着她那欢天喜地的姿态,不紧不慢地清清嗓子,一字一句,云淡风轻地道出一句吩咐: “来人,还不抓紧动手,也好叫这俩人能赶得及在地底下,继续做一对交颈而卧的鸳鸯。” 生而同衾,死而同穴,这般美好得不能再美好的感情,可要好好感谢感谢自己哦? 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眸,柳莹尚未完全落下的笑容尽数僵在脸颊,滔天的惊恐占据心房,又见凤翎月面色不似作假,当即“噗通”一声软倒在地,不停地摇着脑袋,声嘶力竭地控诉道: “什么?不,你不能杀我,你还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谁,怎么可以杀我?你若是杀了我,便永远都不可能知道真相!” 怎么回事?堂堂储君怎么还说话不算话呢?说好的落子无悔呢? “哼!” 鼻尖传出一声轻哼,就在柳莹满心期待会因心中那所谓的“秘密”而获得一线生机之时,只见凤翎月长身而立,单手背负于后,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淡笑,丝毫未因此言而有所动容。 脚尖轻抬,如同对待一头牲畜般勾起她的下巴,凤翎月眸间的鄙夷之色丝毫不加掩饰,脑海中回荡着苏暮与云悠的连番争论,杀意涌动之间,唯有一句直击心灵的呵斥:“幕后主使?你觉得孤当真需要靠你的嘴巴说出来吗?今日种种,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你二人也尝尝,被心爱之人亲手害死,以及从云端跌落低谷的感觉。” 更何况,她只答应会好好考虑,至于考虑的结果,自然也是由她说了算! 随即收回脚尖,未见丝毫犹豫地走出牢门,任那柳莹在极致恐惧的心态支配下,不遗余力地喊破喉咙,回应她的,唯有某人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以及轻飘飘的一句催促: “动手吧!” 暮儿怀有身孕,她此刻不宜沾染血气,处置什么的,便就交给其他人吧! 作者的话:"善人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作者的话:"今日份剧情,是不是也是很爽的捏?" 第462章 为了我乐意 第462章为了我乐意 “不要……不……求求你们……放过……” 下意识地吞咽着口水,凤曦月就这般眼睁睁地看着一名侍卫面无表情地走上前去,伴随着柳莹竭力地哀嚎,手起刀落,毫不拖沓地执行命令,不过瞬息之间便已将其了结。 下意识地抽抽唇角,紧赶慢赶追着凤翎月前行的步伐,心生烦躁之际,又见凤曦月极为上道地腆着一张笑脸,抬手朝着屋内的方向指了指,难以置信地问出了声: “就这么……华丽丽地解决了?” 眼睛都不带眨的嘛?话说自己费劲巴拉地将人给捉住,热闹这还没看够呢,她可到好,这才多会功夫,直接就给玩死了?理所应当地点了点头,凤翎月满不在乎地摊开手掌,眉眼间尽数睥睨天下的傲然,唇角微够,轻蔑之色尽显,微微转头,看傻子般瞧着身旁贼兮兮的堂妹,轻描淡写地回应道: “不然呢?留着过年吗?幕后之人的身份你我心知肚明,更不会傻到自认为靠她一句话便能定罪,既知如此,又何苦作这无用功?” 至于其他的,容她一笔一笔全给记着,回头再细细思量,总归一句话,天涯海角,只要对方胆敢冒头,自己便与之誓死不休! “好嘛!” 以手抚额,凤曦月简直被她整到没脾气,一个抬手便是制止对方继续前行的步伐,俊眉微蹙,冲着同样追上前来的行形侍卫努了努嘴,强行扯出一抹讨好的笑容,悻悻地问道: “那你巴巴来这一趟,又是为了什么?” 早知如此,直接一刀不就解决了?费时费力地从外地拉过来,这一大群人专程自城中赶来,她就想问问了,意义何在啊? “啧啧~” 老神在在地瞥去一眼,凤翎月心情大好地砸吧砸吧唇角,懒得同她多作废话,抬脚便是冲着外间走去,迎着地牢入口处点滴透露的微光,嘴里哼着不着边际的小调,悠哉悠哉地晃着手腕,不假思索地感慨道: “看戏、解气、为了我乐意!” 毕竟,在她凤翎月的人生信条里,为保身体健康,一旦心中有火,那是必须要立马找个地方撒出去的! …… …… 与此同时~~ 【太女府??暮璃阁】“一路随同本君回屋,云侧君该不会仅仅是为了走一走,锻炼锻炼吧?” 一路无言,自清翎院回到暮璃阁,感受着铺满地龙的屋内满是温暖舒适的气息,苏暮方才不紧不慢地坐上正厅主位,面上挂着几许招牌微笑,轻拢慢捻地瞧着局促不安、正垂眸立于下首的男子,意有所指地问出了声。 毫无疑问,面前这位追随他一路归来,却迟迟不肯开口的男子,正是云悠! 一如既往的温润嗓音传入耳中,抬眸便是撞入一双无波无澜的平静眸光,云悠提前做好的心理建设轰然倒塌,准备好的说辞亦是完全抛之脑后,当即便是跪倒在地,以手掩面,颤抖着肩膀,号啕大哭道: “我……是我有眼无珠,错信奸人,差点害了你,害了你腹中的孩子,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作者的话:"无奖竞猜:仇人上门,负荆请罪,今日份苏主君,又会作何选择?" 第463章 罚你亲自盯着安胎药 第463章罚你亲自盯着安胎药 “呵呵~” 抿唇轻笑一声,苏暮平静如常的面容之上瞧不出丝毫多余情绪,一动不动地坐于主位,就这般定定地瞧着面前愧疚不已的男子,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腕上的玉镯,风轻云淡道: “这么说,自视甚高的云侧君,这是放下傲骨,要向本君认错了?” 看来,那女人的能耐倒也不差嘛,三言两语便是哄得这位眼高于顶的小祖宗变了思维? 稍加平复情绪,云悠满面正色地抬头望去,沾染几分泪痕的小脸别有一番凄楚的美感,唇瓣紧抿,端得一副再真诚不过的神色,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如实应答道:“是,几日前殿下漏夜前来,说了很多,云悠方才恍然大悟,自己究竟错得有多离谱,不妄想能够得到主君谅解,只要您能够解气,我甘受任何责罚!” 要说自己对苏暮最初的不满,也是根源于他对凤翎月的爱搭不理,既然一切皆为误会,现下尽数说开,加之对方的种种做法,的确担得起主君之名,自己从前的那点别扭自然将不复存在! 眸中闪过几许释然,苏暮微微向前倾身,一眨不眨地瞧着云悠不似作假的神色,心下了然之际,唇边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故作矜持地顿了顿,不疾不徐地歪歪脑袋,施施然地问道: “这可是你说的,无论本君做何决定,都不后悔?” 未曾领会对方言中之意,云悠素来敢做敢当,既立于此处,便是打定主意听候差遣,几乎是在苏暮话落的瞬间,颔首低眉,毕恭毕敬地拱起双手,语调洪亮、掷地有声地回应道:“绝不后悔!” 他云悠哪怕有再多不是,落子无悔这件事,还是自认为能办得到的。 忍俊不禁地摇头轻笑,苏暮当真被他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逗乐,顺手抄起桌边茶水送入口中,故作姿态地清了清嗓子,刻意压低音调,半分停顿、半分思忖地提议道: “既如此,那可得容本君想想,该怎么罚你,不如便罚你……每日亲自盯着安胎药,直至孩儿稳固?” 这小子,给他找了那么久的不痛快,好不容易找回场子,可不得好好吓吓他? “是……遵……” 条件反射地道出一句,话音出口方觉不对劲,下意识地眨眨眼睛,云悠这才后知后觉地向上看去,难以置信地瞧着满面揶揄之色的苏暮,说出口的音调亦是骤然调转方向:“哎~你说什么?安胎药?你还敢信我?” 你说说,就这样了,还把“机会”往自己眼前送,就不怕他一个没忍住再次整什么幺蛾子?怎么就记吃不记打呢这个人? “呵呵~” 读懂对方眼底那抹不解,苏暮面上笑意愈加浓重,掌心覆于隆起的小腹,怡然自得地同里头伸着懒腰的孩儿打着招呼,身子微微后仰,舒缓地靠于椅背,略带鼓励地望向他,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不紧不慢地反问道: “怎么不信呢,翎月的眼光素来不错,你云公子即便再多娇蛮,都有着武将之家历来的磊落光明,既已浪子回头,本君自然愿意信任!” 毕竟,家宅和睦,可是他心上之人一直以来的,心之所向…… 作者的话:"今日份温馨场景背后,一帧一帧,全是俺们翎月的点滴辛劳哦~~"作者的话:"咱就是说,功夫不负有心人,今日结果,倒也算得上比较满意的吼?" 第464章 随时听候差遣 第464章随时听候差遣 话已至此,云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暗自感念对方的坦然与豁达,心中仅剩的忧虑与纠结也在顷刻间荡然无存,只见他双掌交叠置于胸前,二话不说便是俯身叩首,双眸微眯,满面皆是十二万分的钦佩,唇瓣开合,毕恭毕敬地保证道: “好,主君放心,云悠定会以行动,为自己正名,绝不辜负您这份信任。” 时至今日,他才终于真正领悟到,这位京城第一才子的魅力,明白了,为何这位不争不抢的主君,能够成为左右凤翎月心神的白月光…… “行了,赶紧起来吧,伤还没有完全好,便莫再继续跪着了!” 轻快地道出一句,苏暮一个眼神示意,随即便有小侍上前将人扶起,清晰察觉到云悠眸中那抹由衷的喜悦,适才缓缓起身,跨步走入堂中,满面温和地同他对望,诱导性地问出了声: “缘分使然,我等共居同一屋檐,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等日后只管好好相处,莫再闹出些什么事端,惹我们的爱人忧虑,你说呢?”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恩威并施的权衡之道,这还是数年之前,那女人亲口教给自己的。 微微福身行礼,云悠总算露出连日以来的第一个笑容,感慨万千地瞧着面前这个曾经被他视为头号敌人的男子,清晰察觉到对方周身散发出的那股浓浓的善意,跨步上前,亲昵地握上他的手掌,四目相对之间,不假思索地回应道: “但凭主君吩咐,云悠随时听候差遣,绝无二话。” …… ……几日后~~ 【苏府??正厅】 “微臣苏烁携全家参见太女殿下,太女君郎郎,不知殿下驾临,微臣有失远迎,还望殿下、太女君郎郎,恕罪!” 低眉颔首,强行按耐住内心那股极致的困惑,偌大的正厅之内,以苏烁为首,相府众人,有一个算一个,皆是整整齐齐地跪倒在地,满面素然地冲着款款走向近前的凤翎月与苏暮二人,毕恭毕敬地拱手行礼道。 【某烁:造孽啊,这俩祖宗怎么来了,莫非是因着几日前的那档子事,前来刨根问底了?】 旁若无人地扶着苏暮坐于主位,随即一撩衣摆,稳稳坐于身侧,只见凤翎月毫不客气地气场全开,单手手掌平铺于膝头,另一只衣袖猛甩,目光如炬地于前排三人身上游离,唇边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直截了当道:“苏大人免礼,苏郎夫免礼,孤同暮儿今日前来,是有些家事,要同二位以及苏小姐,仔细商议,还请诸位屏退左右,一切从简即可。” 顾念着她家夫郎,有些腌臜事情,还是莫要传得满城皆知的好! “多谢殿下,微臣谨遵殿下吩咐!” 丝毫不敢耽搁地回应出声,苏烁方才缓缓起身,清晰感受到凤翎月那来者不善的气息,心头忧虑之色愈加浓重,面上仍旧不显半分,低垂眼睑,再次冲着前方两人躬身抱拳,脱口而出的话音却是针对其他无关人等: “殿下的吩咐没听到吗?还不都下去?” 娘嘞~如此之正式,这又是要闹哪样?人生在世,究竟哪里来的这般多的刺激哇? 作者的话:"误会解除啦,这便要开始兴师问罪了哦~~" 作者的话:"诸位不妨脑补一下,咱们翎月最终的判决?" 第465章 苏大人何须明知故问 第465章苏大人何须明知故问 随着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众人皆是应声而出,不过瞬息之间,厅堂之内唯余凤翎月及包括苏暮在内的苏家四位主子。 眼见房门遭太女府侍卫利落闭阖,高坐主位的凤翎月仍旧并无一丝开口的打算,苏烁心头那股没来由的惊恐愈加浓重,不经意间瞥向身后面露不解的夫郎与女儿,几经思量之下,终是将心一横,朝前跨行半步,躬身抱拳,出言试探道: “微臣愚钝,敢问殿下,有何吩咐?” 造孽啊,不开口是几个意思?真要把她吓出个好歹来才肯善罢甘休吗? “没什么吩咐,不过是有些事情,想要在此寻个解释?”轻描淡写地道出一句,凤翎月一张俊颜之上仍旧瞧不出任何情绪,悠哉悠哉地转转手腕,大喇喇地翘起二郎腿,冲着侯于不远处的墨绾打出一个响指,理所应当地吩咐道: “墨绾,把东西递给苏大人她们瞧瞧。” “属下遵命!” 不假思索地道出一句回应,墨绾随即上前,将捧于掌心多时的一个托盘呈递上前,不卑不亢地盯着面前的一国丞相,无声地催促着。 将信将疑地接过盘中之物,苏烁终是迫于凤翎月的威势,将其缓缓打开,入目即是一张早已泛黄的信笺,以及一根断掉的发簪…… 颤抖着将那东西重新放回托盘,苏烁无意识地吞咽着唾沫,强行压抑住内心的惊涛骇浪,尽可能端着一副如常面色,唇边挂着得体从容的笑意,再次朝着前方躬身抱拳,状似无辜道: “这……敢问殿下,您这是何意?”【某烁:干了坏事被人抓包肿么办?对方还是惹不起的大人物,在线等,挺急的!】 冷眼瞧着对方那懂装不懂的姿态,凤翎月那叫一个怒从中来,不知不觉间,一抹没来由的邪肆气息浮上脸颊,只见她微微勾唇,不再留情地轻蔑一笑,毫不客气地反问道: “字面意思,苏大人何须明知故问?还是说我们的丞相大人贵人事忙,早已忘却了多年前的这些,与孤相关的“小”事?” 事涉太女,哪有什么小事?凤翎月此举,起的分明是刻意羞辱之意。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此刻的苏烁已然被她某中那抹不加掩饰的戾气震慑,仍旧选择揣着明白装糊涂,刻意摆出一副不明就以的模样,二话不说即是长揖伏地,避重就轻地告饶道: “殿下恕罪,微臣惶恐!” 有些事情发展至今,几经周折,已经不是她想说,便能说清楚的。 “哼~” 鼻尖传出一声冷哼,凤翎月面上阴霾渐深,审视的目光自三人身旁来回流转,手指覆于座椅扶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俊眉微蹙,暗自思忖着连日以来调查得出的内情,唇瓣开合之间,一语中的地反问道: “惶恐吗?依孤所见,苏大人你,可是厉害得很呐!明知孤与暮儿的情意,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候截下信件、张冠李戴,哄骗他远离京城,害得我二人相互误会这么多年?” 想她凤翎月自诩聪慧,却被一个不知所谓的墙头草诓骗如此多年,差点与所爱之人因重重隔阂而分崩离析,怎能不恼?怎能不气? 作者的话:"怎么说呢,心疼是有的,爽歪歪也是有的!" 作者的话:"果然啊,笑容并未消失,它只是从俺们翎月的脸上,转移到了本虎的脸上而已……" 第466章 背后首肯的是宫里 第466章背后首肯的是宫里 君主一怒,浮尸千里,此刻的凤翎月气场全开,颇有一种不死不休的气势,反观一旁的苏暮,仍旧不发一言地坐于侧方,对于下首几人的殷切目光视而不见。 暗骂一声,急得宛如热锅上蚂蚁的苏烁终是不再寄希望于自家儿子,思绪翻飞,不停思索着如何才能有效平息上者怒气,清晰感受着头顶传来那愈加粗重的喘息声,心有所感之际,再次俯身叩首,径直便是一言: “殿下容禀,当年之事,一环扣一环,几经辗转,微臣也属身不由己。” 她是个墙头草没错,可当年说到底也不过是再卑微不过的小喽啰,又能拗得过谁呢?“苏烁!” 脱口而出一道厉呵,情绪上头的凤翎月当即拍案而起,锐利的眸光不偏不倚地直视而去,周身弥漫着不加掩饰的怒意,跨步前行,直勾勾地瞪着她,思及过往种种,背负于身后的掌心渐渐紧握成拳,胸腔不自觉地起伏不止,下意识地拔高音调,怒发冲冠地反问道: “身不由己?眼见中宫式微,便唯恐避之不及是身不由己?从中作梗坏了孤与暮儿的情缘是身不由己?还是盘算着怎么利用暮儿的出嫁谋取更大的利益是身不由己?苏相,你们是把旁人都当作傻子吗?” 若说此前还有一丝理智尚存,此刻听她如此推诿扯皮,滔天怒火当真是无法遮掩,恨不得就地刨开这人的胸膛,看看究竟安的什么心? 颔首低眉,此刻的苏烁已然乱了阵脚,余光瞥见身旁夫郎那骤然惨白的面色,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只见她倏然抬眸望向上方,双臂高抬呈作揖状,赫然开口,不管不顾地控诉道: “做过的事情,微臣认罪,但凭殿下处置,只是殿下容禀,当年此事并非苏家独自决定,背后首肯的,是宫里。” 是你的亲生父亲! 要算账找他去,莫再此处为难她们这些在夹缝中生存的小可怜们! 一撩衣摆,重新坐回原位,凤翎月霸气侧漏地观察者下方神色各异的三人,唇边噙上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漫不经心地转转手腕,微微闭阖双眸,斩钉截铁地表态道: “宫里孤亦会去,算计孤的人,不管他是谁,保证一个都落不下!” 她的好父亲啊,这回,可当真是触及自己为人处世的底线,叫她不得不反抗一把了! “没想到啊,我一直仰赖信任的家人,竟会是将我算计到几乎失了求生希望的罪魁祸首?”颇有些受伤地道出一句,苏暮那双总是与世无争的面容罕见呈现出几分痛心,眼眶之内更是渐渐涌上雾气,视线于这些所谓家人周身游离,最终定格于同样满心纠结的苏然,秀眉紧簇,直勾勾地盯着曾经同他无话不谈的亲姐姐,难以置信地摇着脑袋,怅然问出了声: “阿姐,母亲倒也罢了,父亲笃信依附母亲也在情理之中,最令我没想到的是,阿姐你,居然也会拘泥于表象,那般诓骗我?” 这可是从小到大,对他比对自己还要好的亲姐姐啊,怎么能为了所谓的可得利益,便与旁人同流合污,眼睁睁瞧着他痛苦纠结如此多年? 作者的话:"完犊子了,大半夜又给人写麻了,铺天盖地的心疼如潮水般用来,当真是心疼坏了!" 第467章 一字不落全部说与我听 第467章一字不落全部说与我听 “对不起,暮儿……” 哽咽着道出一句,清晰瞧见苏暮眼中那抹哀伤,苏然心下别提有多难过,下意识地朝前伸出双手,复而犹豫着再次退了回来,两行清泪滑落眼角,极致的愧疚涌上心尖,心虚地垂下脑袋,双眉紧簇,唯有以手颜面,声泪俱下地感慨道: “对不起,当初是姐姐鬼迷心窍,事后即便后悔也为时已晚,只能不断安慰自己,远离宫闱,或许对你更好……” 缓缓抬眸,绕过脸色不佳的苏暮,泪眼婆娑地望向一旁镇定自若的凤翎月,勾勾唇角,自嘲般地笑了笑,抬手捂上胸口,不再顾及身旁母亲的眼神暗示,将内心所思所想尽数道明:“直到你奉旨嫁入太女府,我不知道有多少次想要将一切和盘托出,却也因担忧苏府受到牵连而畏首畏尾,如今见你得知真相,终是一颗心落地,不用再继续纠结。” 若非自己优柔寡断,迟迟未能做出补救之举,暮儿这些年,也不会过的这般辛苦! 缓缓起身,跨步行入堂中,苏暮眸中的痛心渐渐转为难以言喻的坚定,双手托着孕肚,就这般居高临下地瞧着,未见丝毫怪责的面容之上写满真诚,薄唇轻启,直截了当道: “那么,事到如今,姐姐可愿,将当年一切,一字不落全部说与我听?” 他也好清清楚楚的知道,当初,究竟是怎么一步一步,落入最亲近人为他精心编织的罗网,并深陷其中而不自知的? 匆匆起身,凤翎月当即换上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赶在苏然再次开口之前,抬手便是将人揽入怀中,安抚般轻轻覆上他置于腹部的手背,勾唇露出一抹清浅的笑容,柔声劝慰道: “暮儿,没有必要了,时过境迁,一切都将归于虚无,往后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之前的事情,无论什么都不再重要。” 她家夫郎,这一胎怀的本就不甚安稳,杂事破事糟心事那是一件没落的全部发生,紧绷的心绪如今好不容易有所缓解,再给这些人折腾起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反客为主地抽出自己的双手,从善如流地同她十指交握,苏暮缓缓扬起脑袋,一眨不眨地盯着女人饱含担忧的面容,故作淡然地咧唇笑笑,说出口的话音赫然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不,翎月,我要知道,无论是何情况,我都要知道,已经当了这么多年的睁眼瞎,我不愿意再继续了,有你在,我撑得住。” 若非身体无碍,他也不会择今日前来,对于腹中孩儿的在意程度,更是不比任何人差,况且,只有将一切全部了结,深受折磨的心绪方能彻底解脱。 …… “好,我答应你!” 思索片刻,凤翎月终是不忍拒绝,颔首应允过后,便是干脆利落地带着苏暮重新坐回主位,片刻不敢离开视线地关注着他,唯恐发生什么难以挽回的变故。 又是一个叩首,此刻的苏然,已彻底卸下多年以来的伪装,成功接收到凤翎月的挥手示意,微微调转眼眸,郑重其事地同那早已今非昔比的自家小弟四目相对,思绪飘扬,一路回到最初: “好,暮儿既想听,阿姐便将一切讲于你听,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作者的话:"又是心疼主君的一小天,这孩子怀的,就米的一天是省心的!" 作者的话:"咱就是说,想想未来可能发生的事端,越来越不忍下笔了肿么办?" 第468章 不怕走在长街上被人戳脊梁骨 第468章不怕走在长街上被人戳脊梁骨 岚卿元年~~ 彼时的凤卿烟,登位不足一年,虽励精图治却仍旧根基未稳,前朝派系林立,后宫争斗不休,各方势力暗流涌动,迟迟不得消解,尤以宁安侯府萧家与新贵贺氏为甚…… 【苏府】 “什么?母亲,您在说什么啊?如此可怕的想法,这怎么可以?” “腾”地一声便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苏然条件反射地瞪大双眸,面上皆是惊惧之色,一眨不眨地瞧着主位上神色自然的母亲,下意识拔高音调,不敢置信地吼出了声。老天奶啊,这还是她那个万般尊敬的母亲大人吗?挑拨自家弟弟与心上人的关系,不懂就问哈,这是个母亲能干出来的事情吗? “哼!” 没好气地冷哼一声,苏烁面上尽是坦然,对于苏然的困惑全然不顾,凝眉眯眸,暗自思忖着接下来的行动,,就这般直勾勾地盯着面前义愤填膺的女儿,单手叉腰,理直气壮道: “怎么不可以?婚姻大事,原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别说是暮儿,就连你,你们的未来,都需为母规划铺排。” 还敢反抗,当真是反了你们了! 面容之上的抵触情绪丝毫不加掩饰,言谈之间,苏然已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同她拉开些许距离,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眸与她对视,思及过往种种,心下百感交集之时,不遗余力地游说着: “暮儿与太孙殿下情投意合,如今太女登位,立太孙殿下为储君,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母亲您为何偏偏……” 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搞事情呐!就不怕日后东窗事发,走在长街上别人戳脊梁骨? 此时的她,不过十八九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与所有刚刚入仕朝堂的女子一样,一颗拳拳报国之心无处安放,又哪里肯接受,素来爱戴的母亲做出此等有悖人之常情的决定? 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对于自家女儿的劝说置若罔闻,苏烁仍旧保持最初的想法不为所动,猛地拍向桌案,眉宇间愠怒之色尽显,唇瓣紧抿,略微喘着粗气,斩钉截铁地训斥道: “眼皮子浅的东西,只知表象,不知内里,太孙殿下虽被立为太女,可却不是陛下最为钟爱的女儿,未来如何尤未可知?我苏家虽是百年世家,要想立于不败之地,还是得好好筹谋呐!” 因骤然提及的前朝贪墨大案,满朝文武无不人心惶惶,明眼人却知,此事无非又是萧、贺两家的无休止争论罢了,想她苏家本就因一些个不长眼的旁支而被卷入漩涡,再与争点之一的太女殿下扯上关系,那不正巧被人当作活靶子? 同样沉下脸色,素来孝顺的苏然头一回在母亲面前露出明晃晃的不满,嘴巴撅得老高,一屁股坐于下首座椅,抄起一旁的茶杯便是一饮而尽,径直拔高音调,极不耐烦地反问道: “所以您便要彻底毁了暮儿的心意与情感,以为苏家、为您自己求一个所谓的机会?” 家族利益家族利益,心里眼里就是有家族利益,要不要这么离谱啊!想要出人头地,正大光明去争不就行了?非得搞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作者的话:"保护好自己的乳腺呀亲爱的姐妹们!" 作者的话:"这些不成事的老母亲们,当真是越看越恼火哇一整个!" 第469章 日久相伴的情深 第469章日久相伴的情深 “你放肆,这是对母亲说话的态度吗?” 怒不可遏地吼出一声,对于这个油盐不进的女儿,苏烁当真气得心肝肺都疼,两相无言片刻,终是选择压抑住即将暴走的情绪,没好气地翻个白眼,垂眸轻叹一声,语重心长道: “别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为娘之所以做出这般选择,也是为了你们,为了我们苏家。” 哎~不是,她这个素来听话,指东不会往西的女儿,今日这是咋了?说一句顶一句? “唉~” 抿唇轻叹一声,苏然亦是强迫自己平复心情,伏低做小般轻抬双臂,摆出一副伏低做小的姿态,紧簇的眉宇未曾松开,说出口的话音更是满含难以言喻的困惑: “孩儿不明白,母亲,您口口声声是为了苏家,可今日的太女君,以及未来的凤后之位,如此身份,还保不了苏家吗?” 笑话嘛这不是?这话若是给市井那些每日为生计发愁的苦工们听见,可不得笑掉大牙? 单手扶额,苏烁浑身每个毛孔皆透露着名为不屑的气息,活络的心思不停思索着,看傻子般紧紧盯着面前的女儿,轻扬下巴,微不可查地冲着皇宫的方向努了努嘴,一语中的道: “太女君?凤后?的确很诱人,可你便如此笃定,这两个位置,一定是我们暮儿的?” 想得倒挺美,可世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未曾理解母亲言中之意,年轻的苏然仍旧深陷自己的思维世界而无法自拔,沉吟片刻,同样不甘示弱地回视而去,一本正经地反驳道: “怎么会不行?暮儿与翎殿下青梅竹马,感情甚笃,早已互许终身,还能半路变卦不成?” 自己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苏暮与凤翎月二人之间的感情,绝非一时兴起的冲动,而是日久相伴的情深,哪能随波逐流,说着便散? 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苏烁面容之上罕见地浮现出几分难以言喻的怅然,抬眸望向窗外湛蓝的天色,细细体味着自己那阴沉的心绪,抿唇思索着近日发生种种,几经考量之下,终是缓缓出言,决定将一切尽数道明: “别说得这般轻巧,实话告诉你吧,今日决定,并非出自我手,而是高坐后位的凤后郎郎,你口中那位绝世好弟婿的亲生父亲。” 他俩感情深有什么用,一旦成为凤后的眼中钉,即便有太女君这层身份,恐怕非但作不了护身符,还会产生适得其反的效果。 双眸瞬间瞪大,苏然登时惊在原地,身子前倾,视线片刻不敢游离地望着上首的母亲,掌心紧扣卓沿以求支撑,脑海中赫然浮现出记忆中凤后那端庄持重又慈眉善目的模样,微勾唇角,自我安慰般笑了笑,下意识地摇着脑袋,颤抖着音调,不敢置信地问出了声: “什么?暮儿与翎殿下之间的情意,满城皆知,凤后郎郎又何以会狠心到棒打鸳鸯?母亲,您一定是为了逼我就范而欺骗与我对不对?” 哎~等等,啥啥啥?啥情况?呼风唤雨的中宫之主,怎么可能做出此等勾当?那个~风有点大,原谅她没有听清? 作者的话:"叮咚~~叮咚~~" 作者的话:"又一枚不成事家长上线,自以为是的在乎差点害了崽子们的一生,咱就是说,恼火不?" 第470章 烂泥扶不上墙 第470章烂泥扶不上墙 “呵呵~” 自嘲般地笑笑,苏烁面容之上尽显不甘,锐利的目光赫然瞪向仍犹豫不决的苏然,眼角眉梢透露着一抹看穿一切的昂扬之态,大喇喇地双臂开展,理所应当地解释道: “还能为什么?不过是因为看不上我苏家,想要将太女正君之位,留给更能给她们带去助力的世家子罢了!” 拜高踩低、阿谀谄媚,在人性凉薄的皇权官场之内,可谓比比皆是! 心中忧虑不得纾解,苏然仍旧无法全然认同母亲的思维,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自己曾在民间听过有关凤后郎郎的传言,微垂眼睑,双眸空洞地瞧着自己的脚尖,自言自语地嘟囔道: “这……这不可能啊,据孩儿之前观察了解,凤后郎郎是那般儒雅矜贵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不顾及亲生女儿的心意呢?” 抛开旁的不谈,那可是她一身荣华地位的保有者,非得搞成两败俱伤的模样,又何苦呢? 又是一个白眼送上,有理说不清的苏烁当真无语望天,思忖片刻,朝着窗外仔细观察几分,随即将视线重新聚焦于苏然身旁,就这般不肯就此作罢地盯着她,刻意压低音调,大言不惭道: “要不说你蠢还不自知,置身俗世,哪有什么不变的真情?人与人之间,能够永恒不变的,唯有利益二字,且不说翎殿下能否如约迎娶暮儿,照目前局势,就连她自己的储君之位,恐怕都不能保证。” 宁安侯府与贺家的争论,代表着太女与岚王的博弈,终局未定,结果如何,谁也不得而知!心头犹如一方巨石压下,苏然顿感呼吸不畅,听着耳边来自老母亲那谆谆告诫,联想着自打陛下登基这一年来的所见所闻,不知不觉间,多年来的内心坚守仿佛出现裂隙,蓦然抬眸,眸中莫名带着几分迷茫,脱口而出的问询更是染上几分难得的不自信: “母亲的意思是,当今局势,竟已经到了这般严峻的地步吗?” 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苏烁面上全然看不出丁点动容,仍旧端着那副万年不变的“谨慎”模样,老神在在地摸摸下巴,煞有介事地抿了抿唇,状似无可奈何的朝着自家女儿瞥去一眼,意味深长地解释道: “所有人都在为了自己的未来殚精竭虑,也只有然儿你这样的,才一味安于现状,觉得身旁一切,皆为盛世清明,殊不知,哪日被人卖了恐怕都还在帮人家数钱呢!” 还真是死猫扶不上树,烂泥扶不上墙!“母亲……” 沉吟半晌,对于母亲单刀直入的点明,纵然有多不愿相信,苏然心中亦是埋下怀疑的种子,面色之上更是有了几分遭人戳破心思的窘迫,犹豫着唤出声,一时之间倒也不是该作何回应? 眼见对方心有所感,满怀欣慰的苏烁转而换上一副慈父般的表情,缓缓起身,踱步向前,抬手覆上女儿精瘦的肩膀,万般无奈地叹息一声,语重心长地劝说道: “然儿,你还是太天真,须知我们并非普通布衣,作为苏家继承人,你代表的,早已不单单是自己,在这波涛汹涌的朝局中,唯有审时取舍,度势斡旋,才能明哲保身。” 作者的话:"马上就要洗脑成功,偏了偏了,终于是在跑偏的路上一去不复返喽~~摊上这样子连亲身崽子都算计的母亲,小然然又能怎么样呢?翎月两个人的情感隔阂仿佛已成历史的必然……" 第471章 好好想明白 第471章好好想明白 蓦然抬眸,苏然眼中满含坚定之色,随即缓缓起身,后退半步,躬身朝着面前的母亲躬身抱拳,低眉颔首,恰到好处地敛去那纠结难当的思绪,唇瓣紧抿,不卑不亢地陈情道: “为苏家,哪怕赴汤蹈火,孩儿也在所不惜,只是……暮儿他不过是一个娇娇男儿家,家族重担压于其身,孩儿还是有些不忍。” 那可是她们苏家团宠长大的嫡公子,她苏然百般疼惜的亲弟弟,怎么能…… 跨步前行,单手托起女儿平举的双臂,不偏不倚地直视那双深陷迷茫的眼眸,清晰察觉到对方已然稍显松动的面容,暗示般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随即竟是直击心灵地问出了声:“然儿啊,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置身其中,暮儿又如何能独善其身?更何况,自古皇家多薄幸,你便当真以为,就你弟弟那个执拗性格,如愿嫁给太女殿下,便是对他最好的?” 如今两情相悦自是无碍,可日后呢?一旦时过境迁,色衰爱驰,届时,就她家儿子那个宁折不弯的性格,不得被人害死都不知缘由? 颇有些颓然地垂下眼眸,苏然早已没了刚开始的镇定于自信,抿唇思索着母亲言中深意,两眼空洞地盯着脚面,心下暗叹一声,纠结许久,终是犹豫着嘟囔道: “我……我也不知道……” 事已至此,她承认,在母亲的威逼利诱下,她的内心,好似已在不知不觉中发生动摇…… “唉~” 摇头叹息一声,苏烁同样面露无奈之色,撩袍重新坐回原位,单手抚上眉心,有一搭、没一搭揉捏着,相对无言半晌过后,终是再次清了清嗓子,怅然若失地接着劝道: “你不舍得棒打鸳鸯,难道就忍心将他置于那吃人的宫廷内宅,看不着、摸不到,哪怕出了事我们都毫无法子?个中利弊得失,究竟如何选择,然儿不妨细细想想。” 话已至此,她倒是不介意,再给多一些时间,叫她好好想明白! 据她的了解,此刻的苏然,距离彻底转变思维,已然不远…… 赞同地点了点头,电光火石之间,苏然已对未来可能发生之事做了大概猜想,结合苏暮的性格与那些一旦入宫便怎么都绕不开的纷争,几相对比之下,终是迎着苏烁那抹期待的神色,缓缓出言,有理有据地分析道: “这倒也是,暮儿他重情重义,又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的确不适合在波谲云诡的宫廷生存,那不知……依您所言,现下局势,孩儿应当如何?” 苏暮与凤翎月情深意切,就算是有拆散两人的心思,那也得讲究点方式方法吧? 眼见这个不上道的女儿终于是在自己不遗余力的劝说中败下阵来,苏烁别提有多欢喜,以手握拳置于唇角,轻咳两声以作遮掩,举手投足间,透露着浓浓的欣慰之色,赞许地颔首鼓励,义正言辞地吩咐道: “好好想想暮儿与太女殿下那些不为外人知晓的过去,并将其誊抄记录,而后送入宫中,之后的事情,只管配合凤后郎郎便是。” 说穿了,她们也只需要将苏暮看牢,至于太女殿下那边,自有凤后费心筹谋! 作者的话:"什么叫神级洗脑大师?这就是!" 作者的话:"自从开始码字,脑斧这胡咧咧的本事,那叫一个与日俱增呐乖乖~~" 第472章 苏然,虽死无悔 第472章苏然,虽死无悔 脑海中不由浮现出自家弟弟每次同她讲起心爱之人时那眉飞色舞的表情,胸口赫然涌上一阵没来由的酸痛,又是好一番纠结,权衡利弊的苏然这才全然接受现状,摆出一副壮士断腕的姿态,冲着前方的母亲躬身抱拳,如实应道: “孩儿,谨遵母命!” 事到如今,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哪怕决定遵从,可强行插手自家弟弟与翎殿下的感情,她却是不知,究竟是对是错? 见她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苏烁当真气不打一处来,碍于接下来的行动还需这逆女配合,这才说服自己暂时按耐情绪,缓缓起身,斟上一杯茶水递入手中,再次拍拍她的肩膀,刻意挤出一抹安慰般的笑容,满面自信地大手一挥,理所当然地宽慰道: “然儿你能想通,为娘再高兴不过,须知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十有八九,我们此番虽说为了苏家,可实打实的,也是对暮儿最好的选择,长痛不如短痛,你便莫再优思了。” 最主要的是,千万别给咱耽误事呐她滴个祖宗哎~~ ……转视角…… ……转视角…… “呵呵~原来,竟是如此……呕……” 扶着座椅扶手缓缓起身,苏暮面露明显的哀恸之色,颤抖着抬手指向下方神色各异的几人,满腔苦涩再难遮掩,强行压抑着心头渐渐涌上的气闷,喉头哽咽几分,无意识地吞咽着唾沫,终于是在几声难以遏制的干呕过后,身子一软,说着便要朝着地面歪去……今日到来之前,他还天真地在想,母亲她们之所以做出当年决定,会否也与自己和凤翎月般,有着不为人知的误会或苦衷,如今看来,所有的猜测也仅仅是他自己不甘心的幻想罢了! “暮儿!” 脱口一句惊呼,凤翎月脸色骤变,眼疾手快地起身揽上苏暮腰身,有惊无险地将其从摔倒的边缘拽了回来,当即便是扶着他重新坐回上首,一颗心几乎提到嗓子眼,顾不得搭理堂下同样面露惊恐的几人,旁若无人地蹲下身子,只管一眨不眨地瞧着他稍虞的脸色,急不可耐地安慰道: “暮儿,你还好吗?来,深呼吸,放松,慢慢放松,别担心,你看看我,我在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 思绪回笼,苏然心下一阵轻松,亦早已做好打算,只见她半分歉疚、半分懊悔地朝着摇摇欲坠的自家弟弟瞧去一眼,随即挪正身子,宛若朝会般,端得在庄重不过的神色,双手交叠作揖,高举过头顶,继而长揖伏地,冲着上首的凤翎月恭敬叩首,不假思索地揽下一切: “殿下容禀,太女君容禀,截流信件之人是我,向宫里提供您二人相处细节之人也是我,苏然愿一人揽下所有罪责,还求殿下、太女君饶恕苏府众人,苏然,虽死无悔!” 做便是做了,桩桩件件自是无从辩驳,而今东窗事发,定然要有人来承担后果,以慰受害者的不平心绪以及多年来的苦楚,既如此,归根结底,没有人比助纣为虐的自己,更为可恶…… 作者的话:"好纠结啊好纠结啊,对于姐姐的人设,脑斧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作者的话:"各位看到这里的小可爱们,你们说,未来的她,应该给个啥子设定嘞?要不要靠谱?" 第473章 竟还有脸争着抢着来求孤 第473章竟还有脸争着抢着来求孤 “不,然儿,不可以,要顶罪,也该阿爹去,那些事情我等皆有参与,怎么能将你一人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此言一出,不待凤翎月作出反应,另一旁的苏郎夫早已吓出一身冷汗,不管不顾地道出一句,随即膝行上前,忙不迭失地对着前方二人叩着头,声泪俱下地祈求道: “殿下,一切都是臣夫的错误,是臣夫未曾尽到夫郎规劝之责,未曾好好教养儿女,求殿下处置了臣夫,饶了其他人吧!” 然儿可是他的骄傲,肩负振兴苏家的责任,怎能轻易遭祸? “够了,孤刻意前来,可不是来看你们上演父慈女孝的情感戏码的!” 怒不可遏道吼出了声,凤翎月依旧保持着蹲身姿势,双手紧紧握着苏暮冰凉的手背不肯松开,调转脑袋朝着争论不休的二人瞪了过去,半眯的眸中倏然划过一抹微不可查的杀意,强行按耐住就地暴走的冲动,气势汹汹地质问道: “看看你们因一己之私,将孤的主君害成什么模样,简直罪大恶极,一个都跑不掉,今日竟还有脸争着抢着来求孤?” 当真好大一张脸呐! 眉宇之间尽是毋庸置疑的霸气,此刻的凤翎月威严尽显,独属于皇室的那股王者气息弥漫于整个厅堂之中,令人不自觉想要臣服! “殿下息怒,一切都是微臣之罪!” 眼见凤翎月情绪即将失控,一直垂头默不作声的苏烁方如大梦初醒般轻抬眼睑,颇感愧疚地直面她那滔天的怒火,郑重其事地叩首请罪,随后将视线平移至自家儿子的方位,心疼不已地望着他那痛心疾首的模样,声泪俱下地请求道: “暮儿,此事是母亲做得不对,母亲知道错了,可你阿爹,你姐姐,都是迫于母亲这个家主的威慑才对你行欺瞒之事,你便帮着咱们苏家,也帮他们,向殿下求求情吧!” 事已至此,能够以一己之力保她苏家不受灭顶之灾的人,唯有眼前的儿子了。 “呵呵~” 自嘲般地笑了笑,苏暮兀自留下两行清泪,抬手捂上胸口,一双饱含哀恸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面前早已在权势侵染中变得“面目全非”的母亲,喉头滚动几许,意有所指地问出了声: “那不知母亲,在您一意孤行、不断变更心思只为把握所谓‘局势’之时,可想过今日?” 想过,兜兜转转,自己仍旧会嫁给凤翎月为君王,想过,他的妻主会稳坐太女之位,甚至为了他,不依不饶地以雷霆手段前来问责? 那么……如果能够提前有所预料的话……可否还会做出与当年相同的选择呢? 骤然被人戳中心思,懊恼与惆怅交织,不过瞬息功夫,只见苏烁再次恢复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宛若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疯子般,蓦然抬起眼眸,不偏不倚地同他对视,更是对身旁凤翎月明晃晃的暗示置若罔闻,唇边带着几分无以言喻的迷茫,破罐子破摔道: “不然呢?身处动荡的时局,为了保住苏家不受牵连,母亲只能这么做!” 作者的话:"霸气侧漏的翎月,一整个安全感满满,爱了爱了,就问这样的另一半,谁人又能不期待呢?" 第474章 只因你们是暮儿的亲人 第474章只因你们是暮儿的亲人 “够了!” 矢口打断对方渐入佳境的陈述,凤翎月心头怒火愈加浓重,连番确认苏暮情绪稍霁,这才缓缓起身,宛若一尊守护神般,直挺挺地立于男子身前,忿忿不平地瞪着眼前仍旧我行我素的女人,抿唇冷哼过后,一语中的地斥责道: “可别把自私虚伪的行径说得这般冠冕堂皇,苏相这些话,留着骗骗其他人吧,为了所谓的振兴家族,你当真是恨不得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哪怕连半点亲情都未曾考虑啊!” 所有人,无论是女儿、儿子,亦或是手足夫郎,于她而言,有一个算一个,皆是可以争权夺利、稳固地位的工具。眸中划过一抹不忍,几经思量之下,苏烁终是歇了继续辩白的心思,依依不舍地瞧了瞧这个她最宠爱也最对不起的儿子,随即回转视线,慷慨就义般又是一个响头叩下,随之而来的,是一句释怀般,发自内心的祈求: “当年种种,全是微臣一人之错,可既然做了,便谈不上后悔,如何处置,只在殿下一念之间,只求殿下看在昔日的情分上,莫要牵扯暮儿,生在苏家,这孩子,是挺苦的。” 利用也好,算计也罢,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亲生孩儿,哪能当真放任自流? 因果轮回,苍天有道,得今日结局,只能说是自己贪心不足蛇吞象的必然结果,苏家横遭此难,也是罪有应得,盼只盼,她这个苦命的孩子,能够至此独善其身…… 清晰察觉到对方眼底那抹真诚,凤翎月阴沉的面色终是稍有缓和,抬手覆上苏暮即便怀了孕仍略显瘦弱的肩头,爱怜地为他将散落额前的发丝撩至耳后,勾唇笑笑,意味深长地告诫道: “孤今日前来,并非兴师问罪,但是孤要告诉你们,我凤翎月不是傻子,且生平最恨欺瞒算计或利用感情之事,还请诸位,好自为之。” 有再一再二,可没有再三再四,她凤翎月的人生信条里,可没有以德报怨这一道。 “多谢殿下海涵!” 突如其来的惊喜涌上心头,堂下几人俱有虎口脱生之感,片刻不敢耽搁地换上一副极致尊崇的面色,齐刷刷地俯身叩首,长揖伏地,异口同声地致谢道。 懒得多看一眼这群自诩聪慧的蠢货,凤翎月转眸瞧向身侧的男子,心疼至极地抚摸着他眼角的泪痕,缱绻视线交汇之际,脱口而出的,竟是一句披着警告外衣的承诺: “孤之所以选择不再追究,并非有多良善,只因你们是暮儿的亲人,记着,我凤翎月从始至终都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日后无论何时何地因何事,再敢算计他,孤绝不姑息!” 从今往后,她绝对不会,不会再让暮儿因为这些有的没的,再受什么伤害! “暮儿,我们走吧?” 柔声问出一声,眼见对方颔首认同,凤翎月随即再次俯下身子,视若珍宝般牵起苏暮的素手,揽着他的腰肢将人带了起来,不再给堂下众人一片眼角的回应,跨步即是向着屋外走去,独留背后一道掷地有声的道别: “微臣/臣夫/臣女谨遵殿下之命,恭送殿下,恭送太女君郎郎。” 作者的话:"在外雷厉风行、在内顷刻化为绕指柔,这样的霸道总裁式另一半,就问诸位,爱了吗?" 第475章 怎么才能蛊惑住太女君的心 第475章怎么才能蛊惑住太女君的心 半刻钟后~~ 【飘茗楼??包厢】 “今日结果,暮儿可有微词?” 颇有些忐忑地瞧着面前满桌的佳肴,凤翎月直挺挺地坐于软榻边缘,侧眸瞧着身旁显然已恢复心绪的男子,试探性地问出了声。 登堂入室,将苏家众人尽数恐吓了个遍,不知他,可会有丁点不高兴吗? 懒洋洋地靠于女子肩头,苏暮满心安然地阖上双眸,唇边勾起一抹再满意不过的淡笑,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饶有兴味地感慨道:“谢谢你,翎月,既顾全苏家名声,又敲山震虎,摆明自己的态度。” 她的意思,他懂,可她所行为何,他又岂会不知?满腔感动之余,又怎么会有半分怪责? 更何况,张弛有度,恩威并施,这样的凤翎月,足够吸引人,也怪不得那么多男儿郎,肯为了她前赴后继,甚至不惜为侧为侍。 心下稍加松了一口气,凤翎月这才展现出晨起出门以来的第一抹微笑,顺手捞起一颗精美点心送至对方唇边,一丝不苟地伺候着他,轻描淡写地摇了摇头,不假思索地感慨道: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暮儿,无论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 自从心结疏解,凤翎月对苏暮那份压抑多年的情感宛若雨后春笋,全然以无以控制的速度蓬勃生长,那叫一个恨不得将全天下最好的一切,尽数捧至对方眼前。一口咬过凤翎月手中点心,泄愤般使劲咀嚼着,心思百转之间,苏暮那一双美眸已然缓缓睁开,眼睑微抬,半分控诉、半分撒娇地回望过去,鼓着个腮帮子,含糊不清地嘟囔道: “油嘴滑舌,从前怎不知,堂堂太女殿下,竟是个这混不吝的模样?” 怪不得能将那老些人迷得团团转,原来竟是这么个玩法,全凭一张嘴是吧?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听闻苏暮言辞中那抹明晃晃的揶揄,凤翎月仍旧腰杆挺得笔直,一眨不眨地瞧着他那好不容易恢复活灵活现的神情,脱口便是一句理直气壮的言论: “呵呵~不油嘴滑舌点,怎么才能蛊惑住我们亲爱太女君郎郎的心呢……嘿嘿……” 眼见苏暮懒得理她,说着便要直起身子,某位见好就收的太女殿下极其上道地将已至唇边的即兴发挥重新收回,眼疾手快地伸出双臂,紧紧将人圈在怀中,当即决定调转话头,成功将某位尚未出生的小崽子拉出来,暂时抵挡一下: “哎~对了,暮儿才情斐然,不知这些时日里,可有替我们的孩儿取个名字?” 【某翎:崽崽对不住了啊,还没出生呢就开始打工了,为了咱以后一家三口的幸福时光,你就只能浅浅牺牲一下子喽~~】 果不其然,听闻此言的苏暮随即来了兴致,就着凤翎月的怀抱翻身坐直,一双晶亮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贱兮兮模样的自家妻主,抬手便是拽住她胸前的衣领,急不可耐地问出了声: “之前倒是想过一些,总是觉得差点,你呢,可有什么想法?” 要论才情论见识,普天之下能够及得上这人的,恐怕也是凤毛麟角! 那便让他瞧瞧,这人又会给自家孩儿起个什么富有深意的名字呢? 作者的话:"小两口的甜蜜日常,咱就是问,这是多少人翘首以盼的场景?这不就来了嘛!" 作者的话:"好饭不怕晚,咱就是说,雨过天晴之后这来之不易的真香时刻,诸位还满意吗?" 第476章 孩儿冠以你的名字 第476章孩儿冠以你的名字 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苏暮散落胸前的发丝,凤翎月眼角眉梢皆是淡然,抬眸同他对视,心念微动之际,竟情不自禁地垂首于他那小巧的鼻尖落下一吻,而后心情大好地瞧着那渐渐泛红的方寸之地,语调轻缓却不失庄重: “澄思渺虑,端正豁达,便取‘澄’字,暮儿以为如何?” 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苏暮放松身心于凤翎月怀中伸了个懒腰,指尖轻抬,摸摸她那刀削般力挺的下巴,凝眉思忖片刻,颇有些满意地勾唇笑笑,顺着女人的话头,如实评价道: “澄?女儿的话,星澄吗?谐音星辰大海,若是个儿子,唤作明澄,倒都是不错。”不得不说,这女人的文采,还真是有那么两把刷子存在滴! 原是一段再正常不过的对话,岂料凤翎月并无向着苏暮预料的走向前进,反而大手一挥,唇角咧开一个粲然的弧度,附和着那双办了好事殷切求夸奖的炯炯眸光,斩钉截铁地表态道: “不,不是星澄,也不是明澄,而是暮澄,向风慕义,澄澈明达,暮儿喜欢吗?” 有她,也有他,多好的寓意,多美的愿景! 瞳孔瞬间睁大,对于她这惊世骇俗的言论,苏暮简直难以置信,“腾”地一声直起身子,手背覆于凤翎月缓缓凑过来的额头,下意识地抽抽唇角,单手叉腰,拔高音调便是吼了出来: “这怎么可以?她们这一辈,不是‘星’就是‘明’,是你能随便更改的?” 这是要闹哪样?昏了头了不是?这是生怕自己摊不上魅君惑主的名声?还是怕孩子得不到她人的侧目相待? 纵使他此番抵触,脑袋一根筋的凤翎月却是怎么都不肯放弃,傲娇抬眸,随即投去一个名为安心的笑容,指尖缓缓覆上苏暮那双似有璀璨华光的眼眸,深情缱绻地同他对望,唇瓣开合之际,脱口而出的是一句毋庸置疑地回应: “有何不可?孩儿是你十月怀胎生下的,冠以你的名字,天经地义。” 何人胆敢不同意,收拾一番也便罢了,如果还是不同意,那便收拾两番! 清晰接收到女人神情之中那抹坚定,对于她的心思,苏暮心知肚明,思及过往种种,抿唇暗叹一声,终是不忍对方愿景就此落空,抬手握上凤翎月覆于自己眼角的手掌,率先“退”后一步,诚恳地建议道: “那实在不行,便唤作‘星暮’或者‘明暮’好了,辈分占着的名字,不能随便改啊!”老天奶啊,疯了不是?这是见缝插针便要搞点啥,还嫌糟心事情不够多呢? 话已至此,也算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只可惜此时的凤翎月轴得可怕,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反对意见,目光的坚定程度与秒俱增,不管不顾地便是将人搂入怀中,下巴虚虚抵于他的颈窝,满是一副撒泼打滚的姿态,掷地有声地重复道: “没有随便呐,这可是你家妻主我深思熟虑过后才得出的结论呢,总归我们孩儿第二个字必须是‘暮’,若你不喜欢‘澄’,我们再改,若喜欢,那便什么都无需考虑,一切有我。” 当年之事,与父后脱不了干系,等将一切摆上台面摊开来讲,为作补偿,名字亦此事她若执意坚持,想必他也不会拒绝! 作者的话:"啧啧啧~~甜甜的日常,当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够呐!" 作者的话:"就想把时间定格于此刻,不忍往下推进了肿么办?" 第477章 竟到了那般深厚的地步 第477章竟到了那般深厚的地步 与此同时~~ 【苏府】 “妻……妻主,咱们家这一关,算……算是过去了吧?” 蓦然转身,迎着空气中仍旧凝结压抑的氛围,大受惊吓的苏郎夫这才稍稍回神,寻求安慰般抬眸望向不远处的苏烁,颤抖地问出了声。 直到凤翎月二人离开许久,苏家众人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姿态,久久望着她们离开的方向,仿佛被人抽空全部力气般,一时竟无以回应。 “照目前的情形,应是如此。” 不假思索地回应一声,苏烁面上终是浮现出几分死里逃生后的欣喜,思及过往种种,诧异之余难免百感交集,抿唇叹息一声,抬眸望向门口的方向,若有所思地感慨道: “我是真没想到,太女殿下对暮儿的感情,竟已到了那般深厚的地步!” 深厚到可以为了他,亲临下臣府上兴师问罪,深厚到,可以为了顾念他的心意,二话不说即是暗自压抑住暴怒的情绪,对苏家网开一面。 要知道,若照寻常来看,那等犯上不敬之举,不死也得脱层皮哇! 满怀欣慰地点点头,此刻的苏然终是可以摆脱多年来的内心煎熬,回忆着方才所见,凤翎月那极致重视的场面,勾唇会心一笑,顺着自家母亲的话茬,如实评价道: “暮儿能得殿下欢心,往后的日子才能好过些,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有太女殿下守护着,腹中孩儿帮衬着,她的弟弟啊,苦日子总算是熬出头了。话已至此,三人可谓各有所思,又是好一会相对无言,方见苏郎夫再次面露忧虑之色,缓缓抬眸望向自家妻主,颇有些忧虑地问道: “殿下她……当真会找凤后郎郎提及当年之事吗?那不知,凤后郎郎可会怪责我们,将当年真相告知殿下?” 这位若是怪罪下来,那也不是闹着玩的。 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不似自家主君那般忧虑,苏烁面上已然恢复淡定模样,转身坐于身旁的座椅,漫不经心地摩挲着中指上那通体翠绿的白玉扳指,轻描淡写地回应道: “她说会,便一定会,不过,她也说了,不会兴师问罪,也便说明,定会在凤后面前,一力护住我苏家。” 若非如此,也真不至于专程来一趟。 跨步上前,苏然面露困惑,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凤翎月自踏入府门到拂袖离去的种种表现,抿唇思索片刻,终是满心疑虑地蹙起眼眉,随即顺着自家母亲的言辞,更进一步地询问道: “那依母亲您看,殿下此番携暮儿前来,意欲何为,当真只是告诫一番?” 雷声大雨点小,真的就这么……简单吗? 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单手抚上跳动不休的眉心,颇有些疲累地抬眸望向面前这个傻不拉几的女儿,兀自盘算着凤翎月的种种表现,心下轻叹一声,循循善诱地解释道: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殿下今日前来,所行之事,无非是要告知我们,作暮儿永远的后盾,只要护得住他,大家便相安无事。” 相反,护不住,或再生算计,惹他烦忧,那便莫再怪她,不留情面…… 作者的话:"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人生在世,哪有那么多按计划行事,可悲又可叹呐!" 第478章 太女府的天终于放晴 第478章太女府的天终于放晴 几日后~~ 【太女府??暮璃阁】 “前段时间琐事缠身,我们一家人也有好久,未曾一同用膳了吧?” 心情颇好地瞧瞧满桌菜肴,整个身子懒洋洋地靠于椅背,转而将目光挨个转向几位夫郎,视线交汇之际,脱口而出的话语中,难免夹杂着几分要事定谳过后的舒缓与欣喜。 太女府的天,终于是要放晴了呐! “呵呵~” 掩唇轻笑一声,云悠满面皆是揶揄之色,双手托腮望着总算恢复到之前状态的凤翎月,心生感慨之际,轻轻抬起头颅,颇有些傲娇地抿了抿唇,没好气地嗔怪道: “可不是说呢,阿月你忙得就差住外边了,哪有闲工夫陪我们用膳呐!” 若说这女人,担得风光无限的太女身份,倒也真的是无与伦比的累,惨绝人寰那种! 宠溺一笑,对于男子的轻言怪责,凤翎月毫不吝啬地全盘接受,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爽快地拾起面前的酒杯,献宝般冲他晃了晃,微微挑了挑眉,不假思索地提议道: “是是是,悠儿说的是,那为妻便在这里自罚一杯,向诸位赔罪了!” 说一千道一万,听夫郎的话准没错,只要他们开心,她也自然欢喜! 随即便是仰头饮尽杯中酒,毫无疑问引得一阵哄堂大笑,瞧见堂堂太女殿下如此这般予取予求的模样,几人俱是不甚欣喜。 ……“哈哈,没想到,凌安的酒量居然也这般好,此前倒是孤小瞧你了,来,我们继续!” 酒过三巡,皆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就在凤翎月满心畅快地抄起酒壶,打算好好整一把尽兴的关头,不料却被苏暮反手制止,转眸即是撞入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眸,随即便见他毫不客气地夺去酒具,抬手为自己夹着菜肴,柔声劝慰道: “你啊你,快别喝了,等会还有公务要忙,吃点菜吧。” 这要是醉醺醺的过去,再整出点什么令人啼笑皆非的场面,那可丢人丢大发了! “嘿嘿~” 咧唇笑笑,凤翎月登时如同遭人看管着的孩童般,积极捞起盘中餐食便是吞入口中,随即昂首挺胸,睁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一本正经地双手抱拳,略微低垂眼睑,掷地有声道: “遵命,我的太女君郎郎!”要说她凤翎月,主打一个听劝! “油嘴滑舌,当着是一点姿态都不要了。” 无可奈何地调侃出声,苏暮没好气地撇了撇嘴,手上的动作倒是诚实的很,不停地招呼着她多多用些,以适当弥补连日以来颇受亏欠的胃。 …… 玩闹过后,厅堂重归宁静,瞧着凤翎月与苏暮之间愈加默契的互动,云悠头一回没了不甘的神色,只见他缓缓起身,干脆利落地端起酒杯,面上挂着满满的真诚,毕恭毕敬地颔首低眉,郑重其事地福身行礼,不假思索道: “以往种种,皆为云悠任性妄为,难得主君大人大量,不作计较,今日当着所有人的面,再次以酒向您赔罪,主君随意便可,望我们日后可以和睦相处,再无嫌隙!” 是他醒悟得太晚,才会间接造成后续这一系列的糟心问题,害得大家皆没什么好日子过,如今幡然悔悟,只盼还能来得及! 作者的话:"今日份脑斧,又是满足咱们太女殿下小心愿的一天呐!左拥右抱的日子,简直不要太爽!" 第479章 谨防后院起火 第479章谨防后院起火 微微颔首以作回应,只见苏暮淡笑着拿起桌边茶杯,随即缓缓站起身子,颇感欣慰地瞧着神色不似作假的云悠,惬意地勾了勾唇角,迎着对方那期待不已的眸光,轻言回应道: “悠弟既有此心,那么本君也欣然接受,当日盛怒之下罚得有些重,不知如今可有大好,过往种种,同样还请悠弟海涵。” 能得今日场面,倒也不枉费那女人费心解释,苦口婆心地前去劝说了。 “嘿嘿~” 下意识地挠上后脑勺,思及过往种种,耳边是苏暮那满怀真诚的关心之言,云悠当真羞愧不已,抬眸望去,刻意摆出一副无甚所谓的姿态,冲着在场几人俏皮地眨了眨眼,随即抬手,自信满满地拍拍胸口,脱口便是一句不那么太合乎身份的“豪言壮语”: “主君言重,那日本就是云悠有错在先,对于您的处理,云悠心悦诚服,况且此前在军中,倒也没少挨母亲的责罚,也算经验丰富,还请主君莫再介怀。” 说起母亲,自己方才惊觉,他们好像真的,许久未曾相见了呢! 着实被他逗乐,恍惚之间,苏暮方才理解,云悠身上那股吸引人的冲劲,究竟因何而来,握着茶杯的手微微前伸,顷刻间便与对方的酒杯与空中对碰,伴随着一道清脆的“叮铃”声,还有他那郑重其事地回应: “好,既然如此,我们便满饮此杯,至此以后,过往一切皆烟消云散,谁也别再提及了。” 有此结果,怎么能不令人欣喜呢?“哈哈哈好啊!” 果断拍手叫好,眼见俩人之间的会面氛围终是变成自己朝思暮想的样子,凤翎月别提有多舒心,急不可耐地站起身子,一边一个,抬手拍上俩位夫郎的肩头,周身弥漫着浓浓的喜悦,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心满意足地畅言道: “好样的,见你们终于和好,为妻可真是开怀呐,有夫如此,妻复何求?” 若早能如此,她也不至于日日担惊受怕,殚精竭虑皆是想着如何平衡这些人之间的关系,谨防后院起火了。 渐渐的,膳厅的气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在场众人皆是面带微笑,倾心感受着难得的安宁时刻,恍然之间,倒是默不作声的夏凌安端着酒杯缓缓起身,满目尊崇地冲着前方的苏暮微微福身,敛眸颔首,轻言告罪道: “说起来,前些日子斐儿一直病着,侍身分身乏术,主君出了那么大的事也未能及时探望,便在这里借花献佛,向您赔不是了。” 自从上回事发,他不止一次想过,如若当时能再多一人在场,有些问题,是否就会迎刃而解,便也不会发展成后续差点无法收场的局面? “呵呵~凌安多虑,照顾斐儿要紧,本君这里有的是人操心,着实无碍的。” 笑着抬了抬手,隔空示意对方不必多礼,端起茶杯以作回应之后,苏暮方才冲着夏凌安身旁小男孩慈爱地眨了眨眼,细致入微地观察着他,唇瓣微抿,颇有些担忧地问出了声: “小孩子嘛,稍有不慎便会不舒服,也算常事,凌安你也莫要太过忧心,今日瞧着状态还算不错,斐儿可是已然大好了?” 作者的话:"哎嘿~咱就是想问问,当下场景,相濡以沫的日常生活,诸位看官可有想到过?" 作者的话:"弱弱的问一句哈,某位云侧君的形象,还能稍微拉过来一点不?" 第480章 寻摸些经验丰富的奶爹们照顾着 第480章寻摸些经验丰富的奶爹们照顾着 顺着苏暮的话茬微微点了点头,夏凌安恬静清秀的面容之上尽是淡然,抬手摸摸身旁小男孩的脑袋,笑着逗弄几息,方才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唇角微勾,如实回应道: “多谢主君关心,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然侍身还当真不敢将他带出来。” 自从当了父亲方知,要想养大一个孩子,那是多么的不容易,事事殚精竭虑,时时担惊受怕,就怕他出个什么差错,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便是好一通兵荒马乱。 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凤翎月兀自露出一抹宠溺的神情,从善如流地夹起一块点心隔着桌面置于夏凌安面前的餐盘,暗示般轻轻压了压筷头,冲着乖得跟兔子一般的男儿点头示意,一本正经地循循善诱道: “我们凌安呐,依旧是个不肯麻烦她人的主,斐儿生病,孤也是许久之后才知晓,以后有事可莫要自己扛,有大家在呢,知道了吗?” 自己的这几位夫郎,还真是各有各的脾气秉性,各有各的处事风格呐! 乖觉地点了点头,夏凌安随即在凤翎月的眼神示意下重新坐回座位,望过去的目光更是柔得好似立马就能掐出水来,而后再次举杯遥敬自家妻主,顺着女人的叮嘱,言简意赅地回应道: “殿下说得是,此番想着不过小孩子闹病,自己也可以处理,便没忍心打扰殿下。” 那一摊一摊的事情堆在一起,凤翎月就差一日时间掰成两日用了,忙得那叫一个脚不沾地,能够凭借自己便解决掉的事情,又怎么能轻易令她那本不富裕的时间雪上加霜呢?“好,那凌安可一定要记得啊!” 意有所指地揶揄出声,环顾四周,瞧着身旁活灵活现的几位夫郎,凤翎月难得彻底放松心神,整个身子懒洋洋地靠于座椅后背,眯眸感受着当下这份难得的宁静。 “来,斐儿,过来给娘亲瞧瞧。” 倏然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凤翎月端着一副再慈爱不过的样态,顺手招呼着已然能够试探着走路的凤明斐,随后在其颤抖着小身板,竭尽全力扑向怀中的同时,把着小孩的胳肢窝,稳稳地将人抱了起来,爱怜地捏捏他那略显瘦弱的小脸,若有所思地提议道: “个子倒是长了,就是这重量可是一点没见长呐,小腰细得一只手都能握住,看来得再从外边寻摸些经验丰富的奶爹们照顾着点。” 她的儿子,就该给喂成胖嘟嘟的模样,在众星捧月中长大,无忧无虑地成为这天底下,最幸福、快乐的掌上明珠!单手托腮,瞧着母子二人间那毫无违和感的相处方式,夏凌安心下再无所求,不料却被凤翎月突生的“计较”吸引心神,心思百转之际,不假思索地出言,轻描淡写地安慰道: “殿下莫担心,小孩子都是这样的,生个病立马消瘦,慢慢养养便也回来了。” 好家伙,可别一个不留神,再把照顾孩子的那些个宫人给无辜处置了,那可就造了孽了! 作者的话:"呜呜~一个没留神小崽子的都会走了,戏份着实少了点,还是薛微有那么一丢丢遗憾的哈?" 第481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第481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明白他的顾虑与考量,凤翎月先是一把将凤明斐置于肩头,大跨步于堂内走来走去,随即听着他情不自禁传出来那银铃般的笑声,满不在乎地冲着另一侧的夏凌安摆了摆手,唇角勾着一抹名为安心的浅笑,不假思索地宽慰道: “不妨事的,左不过暮儿生产前也得寻些产公和奶爹们备着,如今不过是将时间提前而已,凌安无需介怀,安心等着便可。” 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凌安小可爱才能彻底摆脱这唯唯诺诺、凡事就怕给旁人惹了麻烦的性子,真真正正地为自己活一把? “噢~噢~飞喽~我们斐儿开心吗?” 随即抬眸逗弄起正在她肩头玩得不亦乐乎的儿子,不给夏凌安任何一丝拒绝的空间,凤翎月就这般满心欢喜地瞧着他那明媚的笑脸,陪着凤明斐玩闹了许久,这才依依不舍地重新将人搁回他父亲身旁,结束了这场亲子游戏。 “可算是等来了,还不赶紧摆上桌,给孤的泽儿好好品鉴品鉴!” 几乎是在重新坐回原位的同时,凤翎月顺势招呼着自外间走来的侍从将刚刚准备好的两道膳食置于顾泽面前,抬手便是夹起一筷递入盘中,献宝似的瞧向他,自信满满地提议道: “这是孤特意找人制作的南郡特色,泽儿尝尝可还合胃口?” 离家多时,也不知她的泽儿,有没有想念那个从小长大的地方?想念哪里的吃食、人文? 自己是不是,也该寻摸一个什么时间,找个理由带着他回家看看呢? “谢谢月姐姐,瞧着如此精美的家乡菜,泽儿可得好好尝尝!” 面露惊喜之色,双眸猛然睁大,脱口道出一句谢语,顾泽几乎是想也不想,抬手便是将盘中食物塞入口中,如愿以偿地感受着熟悉的气味自口腔炸开,岂料却在下一刻顿感阵阵恶心涌上心头,随即便是不受控制地扶着桌沿干呕出声: “我……呕……” 忙不迭失地站起身子,扶着桌角便要朝着远处躲去,满心窘迫驱使之下,顾泽那原本欢天喜地的双眸渐渐盈上水雾,手足无措地低垂眼眸,目光躲闪,极为不安地告罪道: “殿下恕罪,各位哥哥恕罪,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哎呀~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想那女人百忙之中还记着为他准备家乡的吃食,以慰思乡之情,自己可到好,不争气地作此样态,既辜负了她的心意,也在不经意间毁了大家的好兴致。 “无妨无妨,泽儿赶快坐下,不着急,不着急哈~慢慢感觉一下,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眼疾手快地将人拽了回来,凤翎月眉眼之间焦急尽显,柔声询问过后,安慰般将宛若受惊小鹿般的顾泽搂入怀中,抬手摸摸他的脊背以作安慰,随即抬眸望向屋外,脱口便是一句呼喊: “来人啊,还不赶紧去传御医?” 她滴个老天奶啊,当真是一刻舒心日子都不给是吧,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咋了这有事? 作者的话:"无奖竞猜:接下来又会发生啥子事情捏?" 作者的话:"某翎:真是服了你了这个搞事情大户!" 第482章 有了殿下的孩儿 第482章有了殿下的孩儿 一刻钟后~~ 【内室】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顾侧君这是,有喜了,已经一月有余。” 经过漫长的等待,匆匆赶来的张御医终于是在众人满含焦急且殷切的眸光中,缓缓收回搭于顾泽腕上诊脉的手指,旋即回身,冲着立于面前眉宇紧皱的凤翎月躬身抱拳,如实禀告道。 紧紧皱在一起的小脸瞬间有了神采,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眸,保持着以手捂胸口的动作,颇有些僵硬地掉转脑袋,一眨不眨地盯着围绕床前的众人,下意识地吞咽唾沫,呢喃着问出了声: “真的吗?我……我有了殿下的孩儿?”自己尚且平坦的腹中,竟然已经有了他与心爱之人的……骨肉了吗? 原以为是有了什么未曾注意到的毛病,谁成想,竟是如此天大的喜事! 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只见张御医面色如常的调转身子,心下暗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再次冲着仍旧面露困惑的顾泽躬身施礼,抿唇思索着方才脉象,低眉颔首,事无巨细地叮嘱道; “回侧君,千真万确,您已有孕,且与胎儿俱安,今日只是孕期见油腻之物的正常反应,无需过分忧虑,头三个月只管好好休息便是。” 呼~可算是没什么事,天知道顶着太女殿下那随时可能爆发的神情,自己的压力有多大? 点头如捣蒜,此刻的顾泽总算彻底回味,激动的泪水划过眼角,一个劲地摸着自己的肚子,笑得眉眼弯弯,颇为感激地望向为他带来这一天大好消息的张御医,马不停蹄地感谢道:“好,多谢张御医。” 缘分真的奇妙,不经意间的偶遇,既帮忙解了母亲以及县城的危机,更是嫁给了这般好的妻主,如今……更是有了她们的孩儿…… “哈哈哈哈!” 同样被这一天降大饼给冲得找不着北,片刻愣神过后,凤翎月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笑声,扯着一张大大的笑脸,跨步即是走向床边,抬手便是竖起一个大拇指,冲着仍笑得合不拢嘴的顾泽挑了挑眉,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泽儿真棒,又给为妻添丁了!” 而后转眸望向不远处的苏暮,电光火石之间,抬脚便是朝他走去,一脸姐俩好似的,大喇喇地展臂揽上他的肩膀,旁若无人地一个媚眼抛去,砸吧着唇角,满面得瑟地感慨道: “暮儿你瞧啊,咱们府上又要有喜事了!” 言外之意便是,看你家妻主厉不厉害,这孩子,那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来。 “是是是,又有喜事了,我们都听到了,委实不用太女殿下您,再费心解释一遍!” 清晰察觉到女人的弦外之音,苏暮那叫一个无语,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留下一句阴阳怪气的言辞过后,抬手便是将那碍事的手臂扯开,头也不回地向着床榻行去,随即撩袍坐定,轻轻握住顾泽的手掌以示祝贺,而后当着众人的面,毫不客气地调侃道: “就这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那不谙世事的孩童又背着大人偷偷跑出家门了呢!” 还当朝储君呢,如此憨傻憨傻的模样,也不嫌丢人丢得慌! 作者的话:"叮咚~~恭喜三号小崽子闪亮登场……" 作者的话:"征集名字了哦,各位看官们有什么想法吗?"作者的话:"会是个女孩,还是个男孩呢?敬请期待哦!" 第483章 一语双关的揶揄 第483章一语双关的揶揄 随即不再看她,转眸望向一旁仍有些呆愣的顾泽,抿唇轻笑一声,一只手摸摸自己的腹部,另一只手覆上他的,眯眸幻想着孩儿出生之后的场景,四目相对之间,发自内心地祝贺道: “恭喜小泽啦,这也是作父亲的人了呢!” 这女人还当真好运气,数年孑然一身,而今不仅夫郎环绕,孩子更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来。 抿唇露出一抹会心微笑,顾泽眼角眉梢皆是喜色,冲着为他送上衷心祝福的苏暮微微颔首示意,垂眸望向对方已然高高隆起的腹部,欢快地挑了挑眉,甜甜地感慨道: “谢谢主君,能与您同期有孕,实乃顾泽天大的福气,也是这孩子的幸运。”不得不说,有这样事事不作计较、设身处地地替旁人考虑的主君,当真是他们这些侧君以及腹中孩儿的福气。 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只见苏暮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满面皆是不甚赞同的意味,回眸朝着凤明斐的方向努了努嘴,而后调转眼眸,再次将视线定格于顾泽身畔,从容地为他整理稍显凌乱的袖口,轻描淡写地回应道: “呵呵~小泽说笑了,无论是否与我同期,有孕都是一件可喜可贺之事。” 正如凤翎月所期待的那样,正气如苏暮,他想要的,从始至终也是不见丝毫硝烟与纷争的家,只此一生,都将为其不懈努力…… 瞧着眼前种种,不经意间忆起过往场景,一直默不作声的夏凌安难免百感交集,抬手摸摸身旁儿子的脑袋,慈爱地冲他笑笑,而后指引着他朝着前方床榻的方向瞧去,脱口便是一句问询: “又多了一个小妹妹或者小弟弟,我们斐儿开心吗?” 话说,他可当真有些期待,多年之后,一群孩子蹦蹦跳跳围着几人转的场景了呐! “哎嘿~” 娇笑着蹦了出来,云悠满面喜色地瞧瞧这个,看看那个,旋即一个转身坐于卧房正中的桌边,以手托腮,好一番沉思过后,这才砸吧着唇角,煞有介事地问出了声: “又一个小宝宝,哎~你们说,她们三个会长的特别像吗?” 他可当真有些好奇了呢! 理所应当地点了点头,未待凤翎月作出回应,苏暮率先望了过去,突见一抹狡黠划过眼角,而后端着一副别有深意的眸光上下打量着立于床边、满心惊喜于此一突如其来消息的女人,微勾唇角,悠悠然地轻言道: “那是必须的,至于相似程度有几分,那可就不一定喽~~” 毕竟不是一个爹,相似程度究竟如何,还得看凤翎月那女人的能耐有多强大? 明晃晃地调侃赫然呈现,聪慧如凤翎月,又岂会听不出他那弦外之音,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屈指轻弹他那光洁的额头,刻意摆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没好气地控诉道: “好啊暮儿,这是一语双关在这揶揄呢?” 这话说的,可不是将自己当作“种马”给使唤了?糖堂堂太女殿下,她不要面子的吗? 【某苏:面子?你太女殿下还有面子?也不知道是谁一天天的净作些不要面子的蠢事!】 作者的话:"延续血脉、天伦之乐什么的,看着就让人心花怒放呀!" 作者的话:"如此这般甜腻腻的相处方式,当真一点都舍不得结束!" 第484章 又一个孩子要来了? 第484章又一个孩子要来了? 双手叉腰,总算识轻苏暮言外之意的云悠那叫一个笑得前仰后合,望向凤翎月的目光也是多了几分调侃的意味,轻吐舌头,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不假思索地随声附和道: “不错不错,阿月,主君这话说的在理得很,我也赞成哈哈哈!” 要不是说有些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们这位温文尔雅的主君若是有心出口,死的都能给说成活的,寻常人那叫一个招架不住哇! “你们啊……” 见他俩人如斯模样,凤翎月当真有冤无处诉,只好腆着一张大脸,讪笑着作出回应,灵光乍现之际,倏然转眸瞧向另一侧悠然站立的夏凌安,如同发现新大陆般双眼冒光,岂料未及开口便被对方抢去话头: “殿下……我……我也赞成!” 话糙理不糙啊毕竟,况且,跟着主君有肉吃,已然成为他心中不容置疑的人生信条! 至于殿下嘛,就只能暂且不作考虑喽~~ 【某翎:我谢谢你们啊,有夫如此,还真是为妻莫大的福气呐!强颜欢笑.jpg】 “赞……赞……” 随着夏凌安那轻柔的嗓音清晰传入耳中,凤翎月原本志在必得的笑意登时僵在脸上,就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原本自顾自玩着手指的凤明斐同样忽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随即抬手扯上自家爹爹的衣摆,吐字不清地念叨着。 ……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啊,那个,我们……” 见此情形,凤翎月瞬间失了继续同这些人掰扯的兴致,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转移话题,不料却遭一旁看戏上头的云悠抬手打断,大笑着拍上她的肩头,脱口便是一句毫不遮掩的嘲笑: “看吧阿月,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可不只是我们,就连你的亲生骨肉,都极为赞成呢!” 哈哈哈哈,这小崽崽,也忒上道了点吧,简直不要太可爱! “得了吧你们一个两个的,就想着如何拿孤寻开心?” 无可奈何地摆手道出一句,对于几个连翻上阵的夫郎,凤翎月当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满头黑线地扯着胡乱蹦哒的云悠坐回桌边,随即转眸冲向屋外,匆匆出言,逃也似的道出一句吩咐: “墨绾,谴人进宫一趟,将此一喜讯告知母皇、父后,也让她们也高兴高兴。”完喽完喽,居然在最放心的环节出了问题,话说她的乖乖凌安怎么也同这些人同流合污了捏?要说自己这一家之主的地位呐,自从苏暮摆脱那过往枷锁,恢复人间生气,当真是一落再落,岌岌可危啦! …… “哈哈阿月……呃……” 又是仰天大笑几声,云悠着实被凤翎月那可怜巴巴的模样逗乐,即便是坐着也不肯消停,岂料就在其不怀好意地望向女人,正欲出言进行下一步的“进攻”之际,突觉阵阵腹痛传来,恍惚之间,竟扶着桌沿蹲于地面,豆大的汗珠更是随即滚落……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吓到心脏漏跳两拍,凤翎月瞬间便了脸色,大跨步便是冲了过去,二话不说即是将人扶了起来,心疼地摸摸他那顷刻间便已苍白的笑脸,急不可耐地问出了声: “悠儿,你这又是怎么了?脸色怎得这般难看?张御医,劳烦再给他瞧瞧?” 哎哎哎~不对不对,刚才不是还好好的,这又是咋滴啦?莫不是,又一个孩子要来了? 作者的话:"哎嘿嘿~这又是咋滴啦?真有些对不起咱太女殿下的小心脏!咱就是说,大家想给我们的翎月来个三喜临门不?" 第485章 先天便有的病症 第485章先天便有的病症 紧紧握着女人的胳膊,秀眉紧簇,垂眸忍耐好一会,云悠方才渐渐将那股突如其来的疼痛感暂且压下,抬头望向满面焦急的凤翎月,强行咧唇笑笑,略微沙哑着音调,轻言拒绝道: “没事,我没事,不过是腹痛的老毛病,无需劳烦御医。” 更别……扰了大家的好兴致! 不甚赞同地摇了摇头,凤翎月面露不容拒绝的坚定之色,抬手覆于云悠脊背,不停地上下轻抚以为他顺气,一本正经地盯着那双仍显迟疑的眼眸,斩钉截铁地拒绝道: “我竟不知你还有老毛病呢?这怎么行,赶紧让张御医给你瞧瞧,有事也好趁早调理。”想来,还是自己这个妻主的疏忽,连他的身体出现这般大的事情,都不知道。 “我真的没……” 安慰般朝她摇了摇头,云悠正欲出言便又是一阵眩晕传来,一时不查竟两眼一闭,就此晕厥过去,吓得凤翎月瞳孔睁大,条件反射地摇着他的胳膊便是大声叫唤着: “啊!悠儿,你醒醒……” …… …… “怎么样?悠儿这是怎么了?他身子素来康健,今日为何会骤然腹痛至晕厥?” 足足一刻钟的功夫,经过张御医及时诊疗,云悠方才悠悠转醒,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入目便是床边众人那焦急不已的神情,以及一道来自凤翎月忧虑万分的询问。 事出反常必有妖,可别真有什么难以言喻的隐疾,这也着实吓到她了! 缓缓收回搁置于腕间的手指,张御医面上露出几分难掩的困惑,转身冲着对向的凤翎月躬身施礼,开口便将探脉结果如实相报: “回禀殿下,云侧君这病症,似乎是先天便有,要想彻底吃清缘由,微臣有些具体问题,还需询问侧君。” 天呐噜,谁能告诉她,这太女府最近是撞什么邪了,怪事一个接一个,自己一个御医,都快将她们的门槛给踩破了,今日更是短短片刻功夫,便要看诊两人,小心脏真是要被玩坏了。 清晰察觉到对方言谈之中那抹犹疑,云悠心下顿时升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挣扎着直起身子,身侧双拳不由紧握,一双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唇瓣微抿,郑重其事地问出了声: “张御医但说无妨,无需有何忌讳,无论结果如何,本君都受的住。”因母亲军务繁忙,从前的家中,不是只有自己一人,便是与那些心中只有森严等级的将领们一道,如今有这么多家人守护在侧,无论是何结果,他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微微颔首以作回应,张御医随即侧转身子,毕恭毕敬地冲着床榻上仍旧略显疲态的云悠躬身抱拳,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可能存在的病症,斟酌着言辞,试探性的问出了声: “侧君您可是从小便有时不时的腹痛情形出现,月信不紊且颜色与常人极为不同,且……且女男交合之际,颇有些……难以言喻的痛苦,随着时间推移,更是愈演愈烈?” 天呐,谁来救救她,听着太女府如此之多的密辛,自己还能不能平安见到明日的太阳哇! 作者的话:"今日份难题:求御医心理阴影面积?" 第486章 养病贻患,难以疗愈 第486章养病贻患,难以疗愈 “嗯嗯~” 抿唇点了点头,云悠面上骤然划过几分孤疑,不自觉抬手覆于小腹之上,双眸渐渐浮上几许怅然,敛眸回忆着从前的经历,迎着身旁凤翎月担忧不已的视线,轻言回应道: “张御医说的是,此一病症,在家中之时母亲也请过不少医师前来诊疗,只不过全都无功而返,久而久之,便也歇了心思!” 随着年岁见长,此一病症他都要忘记了,难不成,几者之间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吗? 似是发现什么深层次的原因,张御医面上那抹淡淡的困惑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几分难以言喻的忧虑,只见她垂首思忖片刻,终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事无巨细地解释道: “那就是了,侧君恐怕患有天生体寒之症,早些年未曾正当干预,月信初潮过后便已基本定型,与殿下成婚过后,此一症状更是得到进一步加重,逐渐发展至今,变成这般难缠的局面。” 俗话说,养病贻患,若能早些干预,倒也真不至于发展为如今的程度。 对于张御医的言外之意了然于胸,忧心忡忡的同时,凤翎月心头困惑愈加浓重,心思百转之间,探究的眸光自她与云悠的身上来回流转,俊眉微蹙,急不可耐地问道: “你的意思孤明白了,只是已经耽误成这般模样,悠儿的身体可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调理?” 体寒之症,是什么极为严重的疾病吗?听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心下暗叹一声,此刻的张御医,不免也在内心为命途多舛的云悠掬上一把辛酸泪,清晰察觉到来自太女殿下那不加掩饰的在意,片刻斟酌过后,终是再次跪倒在地,认命般拱手抱拳,颇有些无力地回应道: “正如殿下所言,耽搁太久,云侧君若想彻底恢复如初,据微臣而今的能耐,恐怕很难,为今之计,也只能倾尽人事,且行且看了。” 置身皇家,这些主子们看似风光,可背后的压力却是丝毫不比常人少,如今再摊上这么个病症,可谓雪上加霜,着实令人唏嘘呐! 盼只盼,莫要一气之下将自己牵扯在内哇! 条件反射地后退半步,凤翎月那叫一个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二话不说便是撩袍坐于床沿,强行压抑住来自心底那股没来由的慌乱,双手手掌紧扣膝头,直勾勾地盯着面前如临大敌模样的张御医,迫不及待地问道: “那……就目前来看,此一病症可对他的身子有没有什么致命损害吗?”什么且行且看,不就是个简简单单的腹痛吗?悠儿不也说了,多年来一直如此,也没见得出现什么大的纰漏?如今怎么就难以疗愈了?一个两个的,非得作此状态吓人呢? 调转身子冲向俩人,张御医仍旧面不改色地垂眸望着地面,脑海中不断作着心理建设,片刻沉吟过后,方才再次对着前方拱手行礼,犹豫着开口,断断续续地回报道: “殿下放心,寒症足够难缠,却不至于危及性命,最差的结果……正是……正是……” 作者的话:"哎嘿嘿~暂且卖个小关子~~" 作者的话:"不妨猜猜,这又双叒叕是咋滴啦?" 第487章 气血两亏,无以成孕 第487章气血两亏,无以成孕 见她仍旧这副扭扭捏捏的模样,本就惴惴不安的凤翎月愈加心情烦躁,二话不说即是抄起床榻另一侧的枕头扔了过去,“腾”地一声站起身子,单手叉腰,怒目而视,咬牙切齿地吼道: “如何?吞吞吐吐的,你是要急死孤吗?” 什么玩意儿啊,难不成还真是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疾,会危及性命那种? “阿月莫急,别为难张御医。” 柔声道出一句,云悠随即抬手,制止瞧着便要暴走的女人,一言不发地拉着她重新坐回身旁,强行咧唇笑笑以作安慰,而后转眸瞧向略有些颤抖着身子的张御医,不自觉地舔了舔干涸的唇瓣,喉头滚动几许,试探性地问道:“敢问张御医,您所称最差的结果,可是气血两亏,无以成孕?” 也难怪那女人着急忙慌的不知御医所云为何,怕不是对此从未有过研究。 是啊,她堂堂一个大女儿,外边的事情那样繁重,又怎么还会有时间和精力,去琢磨这些后宅男儿家的琐事呢? 感激地望向他,却在接触到凤翎月那道冰冷视线的瞬间下意识地低垂眼睑,抿唇思索着心下猜测,终是迎着在场众人惴惴不安的神色,顺着云悠方才的质疑,如实回应道: “侧君聪慧,微臣所言正是如此,不过倒也并非绝对,若能好生调理,即便渺茫,子嗣一事也不是全无希望。” 成不成的,起码先得稳住不是?可别一个想不开再出点乱子,那自己的事可就大了去了。 瞳孔睁大,凤翎月像是听到什么惊世骇俗之事一般,条件反射地紧紧握住身旁男子愈加冰凉的小手,心下长舒一口气,微微眯起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跪地只求自保的张御医,赶在云悠作出反应之前,斩钉截铁地吩咐道: “旁的都不关键,悠儿的身体永远是第一位的,许御医这便下去开药方吧,只管着手诊疗,有何需要随时向孤言说,莫有什么后顾之忧。” 娘的,不就是个孩子的事?非得整得跟得了什么绝症似的,没看见她都要吓死了吗? “微臣遵命,微臣告退!” 急不可耐地回应出声,突蒙大赦的张御医随即起身,再次冲着前方叩首行礼,随即马不停蹄地后退离去,不过瞬息的功夫便已提着药箱夺门而去,速度之快,那叫一个令人咋舌。 …… “阿月,我……我不能……” 伴随着张御医的离去,苏暮几人亦是聪明地退出内间,围坐于先前用膳的厅堂,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几乎是在众人踏出房门的瞬间,一直强颜欢笑的云悠再难遮掩百味杂陈的心绪,紧紧拽着凤翎月的衣袖,哽咽着呢喃道。 稳稳地将人搂入怀中,凤翎月垂眸同他对望,幽深的瞳仁中映着云悠颇有些慌乱的神情,就这般缱绻柔和地瞧着他,爱怜地为他擦拭眼角泪水,自信满满地拍拍胸脯,轻言安慰道: “从前是我不知,这才疏忽了悠儿,如今既知病症,我们便好好配合治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别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 作者的话:"福祸相依,各有其道,作为堂堂太女殿下掌心娇宠的云小公子,竟然会在子嗣一事上受此磋磨,就问诸位,是不是还有些始料未及呢?" 第488章 还需他自己慢慢趟过去 第488章还需他自己慢慢趟过去 与此同时~~ 【前厅】 “怎么会这样啊,老天好不公平,竟让云哥哥那般明媚洒脱的男子患了此等病症。” 围坐桌边的几人早已没了方才用膳之时的好心情,个个面露担忧之色,暗自盘算着张御医的诊断结果,即便是刚刚得知有孕消息的顾泽,亦是满面愁容地望向里屋的方向,轻言感慨道。 毕竟,他们都很清楚的知晓,一个无以成孕的男子,会在如今的世道,承担多少流言蜚语?更别说,凤翎月她,还并非常人! “唉~” 垂眸叹息一声,通常喜怒不形于色的苏暮同样为突逢噩耗的云悠鸣不平,只见其单手托腮,隔着窗柩,侧眸望向天空中那轮皎洁的弯月,百感交集之间,脱口便是一句似是而非地呢喃: “人生在世,不过一场修行,种种悲欢离合,谁又能讲的清呢?” 于云悠而言,幸与不幸,当真体现得淋漓尽致,孰是孰非,倒叫人难以评说。 同样耷拉个脑袋,夏凌安也是满腔怅然难解,寻求安慰般,紧紧抱着怀中的凤明斐,下巴抵于他那毛茸茸的发顶,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忧心忡忡地嘟囔道: “小悠方才的模样,当真令人唏嘘,设身处地地为他想想,还真不知该如何与他相处?” 要说他们三个,有一个算一个,要么就是已有孩儿承欢膝下,要么就是身怀六甲,不日便可得获麟儿,偏就云悠一人,非但迟迟未能有孕,如今倒是将希望也几乎断绝了去,日后相见,岂不总能触景生情,徒增伤感?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顾泽当即露出一抹深信不疑的神情,眸上渐渐划过几分不忍,转头看向另一侧里屋的方向,心下暗叹一声,若有所思地提议道: “夏哥哥说得对,为免云哥哥思绪加重,我们近日不妨避着点他?” 好歹也得等他过了这段难熬的日子吧? “无需如此!” 斩钉截铁地回应出声,苏暮眼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坚定,同样转身盯着里间,一抹不自觉会心微笑爬上唇边,凝眸回忆着云悠的种种表现,心生赞许之际,义正言辞地作出解释: “他于军中长大,不同于寻常男子,心境、眼界皆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坚韧,我们若当真因此处处迁就,才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况且,他相信凤翎月的眼光,倘若云悠当真是个遇事只会退缩的性子,恐怕也不会屡屡都将那女人吸引得欲罢不能! 直白的解释深入人心,在场两人皆为他所感,纷纷紧抿唇瓣,好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齐刷刷地望着他那稍显镇定的面容,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异口同声地问道: “主君思虑周全,那不知依您之见,我们接下来,又当如何?” 总不能真的,就这般冷眼瞧着,什么都不做吧? “唉~” 摇头叹息一声,苏暮面上难得浮现出几分无以言喻的怅然,缓缓靠于身后的椅背,单手抚摸着腹部,感受着那个时不时与他“互动”的胎儿,另一只手颇有些疲累地揉揉眉心,唇瓣开合,不疾不徐地回应道: “一切如常,绝口不提今晚之事,心上的那道坎,还需他自己慢慢趟过去。”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云悠因刻意的迁就而心生隔阂,当真觉得自己,是与旁人不同。 作者的话:"有得必有舍,云悠的真实写照,便是最好的例证!诸位看官们,时至今日,可对他的形象有了另一层体会?" 第489章 一个接一个的生 第489章一个接一个的生 【岚王府】 “啪!” 猛地摔了手中茶杯,凤楚月那叫一个火冒三丈,喷火般的眸光死死盯着前来报信之人,牙齿咬得“嘎嘣嘎嘣”直响,胸腔起伏,不停地喘着粗气,身侧双拳紧握,脱口便是一句厉呵: “你说什么?又有孕了?她凤翎月究竟哪里来的这般好的运气?” 万年不开花的铁树,一朝发了芽这便如雨后春笋般,止也止不住了? 忙不迭失地走上前来,方才还满脸惬意弹奏着悠扬曲调的齐瑾杨起一副谄媚至极的笑容,脚步不停地绕于女人身后,素手搭上肩头,一丝不苟地为其捏着肩膀,毕恭毕敬地出言劝慰道: “殿下莫动怒,小心气坏了身子,以您的才智,害怕解决不了麻烦吗?” 还真是出门没看黄历,早知道这人今日要发火,他说什么也不来! “哼!” 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凤楚月一双眼眸中满含鄙夷,扭头瞪向身旁乖觉至极的夫郎,挥手便是打断其为自己按摩的动作,口无遮拦地讽刺道: “你懂什么?母皇这个年纪的女人,最期盼的便是女孙绕膝的场景,该死的凤翎月,一个接着一个的生,是猪吗她?” 天杀的,非得处处同自己作对吗? 眸中划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怨毒,不过瞬息之间,齐瑾便再次恢复那般温婉柔顺的模样,唇边挂着再得体不过的浅笑,毕恭毕敬地冲着桌边的妻主福身行礼,不假思索地告罪道:“殿下息怒,是侍身无用,不能帮您排忧解难。” 颇有些受用地点了点头,恢复几分神志的凤楚月总算不再那么暴躁,唇边噙着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容,悠哉悠哉地倚靠座椅后背,死死盯着屋外某个方向,咬牙切齿道: “你的确无用,信誓旦旦地向本王保证,定会折腾掉苏暮腹中的孩子,结果呢,看你举荐的什么人,一点用都没有,反而成了人家妻夫俩人增进感情的催化剂。” 一个两个的,自己身边的人都是蠢货吗? “吱呀~” 就是在这焦灼的范围下,伴随着一道急促的开门声,接着便见一袭短打衣衫的王府管家跨步入内,迎着拱手行礼的动作,匆匆禀报道: “见过主子,贵君传信,请您入宫一叙,说是有要事相商。”她今日当值,估计也是没看黄历,不然怎么就瞅着自家主子心情烦闷之时入内禀报呢? “知道了,本王这便去!” 顺嘴道出一句,凤楚月当即起身,下意识地整理着因方才动作而稍显凌乱的衣衫,抬步便是朝着外间走去,却在路过齐瑾身旁之时骤然驻足,转而换上一副深情缱绻的姿态,抬手覆上他的肩膀,勾唇笑笑,一本正经地表态道: “本王也是急昏了头,主君莫怪,今日还得劳烦主君抽空回家一趟,与岳母商议一下接下来的事情,母皇最近盯得紧,本王不便露面。” 强行按耐住内心那抹悲凉,齐瑾仍旧端得一副谄媚至极的表情,伸手握住自己肩头上她那温热的手背,微微抿唇,冲着面露急色的凤楚月甜甜一笑,脱口便是一句斩钉截铁地回应: “妻主放心,为您效劳,侍身荣幸之至!” 作者的话:"风波即将再起,敬请期待哦宝子们~~" 第490章 在呼啸的风中消散 第490章在呼啸的风中消散 几日后~~ 【城郊】 “今日天气当真不错呐,悠儿你看,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多美的意境!” 暂且逃离喧嚣,两匹马儿并排前行,于树木林立的静谧郊外,感受着大自然的清新空气与四周鸟儿时不时传来的叽喳叫声,迎着拂过耳边的飒飒秋风,唯听女子满面悠哉地感慨出声。 此人,正是好说歹说才将心情烦闷的云悠拽出来陪她溜达的凤翎月。 故作镇定地勾唇笑笑,抬眸环顾四周,云悠握着缰绳的右手手掌不自觉地紧缩,微轻抬左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身下马儿油亮顺滑的鬃毛,微蹙着秀眉,颇有些困惑地问道: “我可是听墨绾她们聊天的时候提到过,你最近在处理城防营的案子,不是一般的忙,今日怎得有空,陪我出来踏青?” 不知为何,自打知晓身体缺陷之后,每每与她相处,总是会有些不自在,而今瞧着她那般明媚宠溺的神情,更是不由自主的鼻头发酸,许多话梗在喉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两人之间的关系以及相处氛围,貌似也在不经意间发生转变,再也没有从前那股惬意…… 宠溺一笑,凤翎月面上不见丝毫勉强,侧眸望向身旁脸色不佳、仍旧有些怅然的男子,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心下暗叹之际,脱口而出的回应更是充斥地浓浓的关心: “出来走走,看看这自然百态,放松放松,悠儿心情是否能好一些呢?” 即便云悠不说,自己也知道,养病的这些时日于他而言,可不只是肉体上的折磨,还有精神上的痛苦,瞧着着实令人心疼! 作为一个模范妻主,自己可不得时时刻刻惦记着,如何护他开怀? “嗯嗯~” 微微颔首以作回应,云悠缓缓抬起低垂的眼睑,转而露出一抹名为安心的笑意,一本正经地瞧着身侧马背上高挑的女人,俏皮地眨了眨眼,倾心感受着来自对方那不加掩饰的爱意,情绪稍得舒缓之际,状似轻快地喟叹道: “置身自然之中,感受着徐徐拂来的微风,听着身边的虫鸣鸟叫,着实能令人放空自己,暂且忘却烦恼,谢谢你呀,阿月。” 她的计划,自己看在眼里,她的打算,自己也都懂! 操纵着缰绳拉进两人距离,此刻凤翎月已全然放下属于一朝储君的威严与矜贵,如同一只闲云野鹤般,面色柔和地瞧着一旁的男子,抬手摸摸他的脑袋,眉目如画,勾唇轻笑几声,丝毫不加掩饰地表达着自己的爱意: “乖~只要我的悠儿开心,那么为妻无论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清晰察觉到对方稍有松动的心绪,浑身斗志仿佛在那一瞬间遭到点燃,凤翎月当即收回手掌,拽着缰绳的掌心微微用力,伴随着马儿腾空前蹄的动作,“挑衅”般望着云悠已多日未曾彻底舒展的眉眼,朗声建议道: “说起来,也是好久没体会策马奔腾的快感了,陪我跑一圈可好,也让在下试试,咱们云小公子的能耐,有无退步?” 如此一来,哪怕是有天大的心绪,也会在这呼啸而过的风中,渐渐消散吧…… 作者的话:"有一说一哈,咱翎月日常其实还挺暖的,就是,有些时候不那么稳定罢了……"作者的话:"某翎: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第491章 一个随时兑换的请求 第491章一个随时兑换的请求 “呵呵~” 抿唇轻笑一声,听闻女人的建议,云悠面上再次浮现出几许初见时的张扬之态,拽着缰绳的手掌不自觉地收紧,颇有些傲娇地勾起唇角,另一只手稳稳叉于腰间,调转身子昂首挺胸地望着她,眉目张扬,趾高气昂地宣言道: “好啊,阿月都开口了,在下必然是要给这个面子的,不过可事先说好,我若是赢了,那是要讨赏的,到时候,太女殿下可别赖账呐!” 既然她变着花地想要自己开心,那么自己,便开心给她看,总好过谁也走不出来。 “驾~~” 话音刚落,未待凤翎月作出反应,伴随着一抹不达眼底的坏笑,云悠猛拽缰绳,双腿夹紧马肚,口中道出一声厉呵,迎着耳边呼啸而过的秋风,一头便是朝着前方的密林扎了进去…… “呵呵~” 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对于他的反应,凤翎月似乎早有预料,只见她仍旧不慌不忙地立于原地,柔和的眸光紧紧盯着前方渐行渐远的背影,悠哉悠哉地摩挲着胯下马儿那顺滑的鬃毛,内力扩散之间,脱口即是一句承诺: “自是不会,孤的信誉度那可是杠杠滴,骗谁也不能骗我们家悠儿不是?” 直到几息过后,察觉时机成熟的凤翎月方才敛了笑意盈盈的目光,唇瓣始终噙着一抹名为宠溺的浅笑,抬手拽紧缰绳,策马朝前追去…… 她的悠儿,还当真是一如既往的顽皮! …… 半个时辰后~~“吁~” 由于凤翎月恰到好处的蓄意相让,倒令云悠在狠狠过了把瘾的同时,并未感受到丝毫遭人“看不起”的窘迫,整整一个时辰过后,二人方才结束这场竞技,伴随着两道相继呈现御马声而响起的,是女人那毫不吝啬地夸赞: “哈哈哈,悠儿的骑术可是越来越厉害了,当真令人大开眼界,说说吧,想要什么奖赏,为妻都给你一一满足了!” 果然啊,还是这般恣意昂扬到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悠儿,才更美,更具有吸引力! 顶着一张红扑扑的脸颊,云悠面上那抹停留许久的阴霾可算暂且消散,就着现下的动作,缓缓伸了个懒腰,转而望向身旁目光灼灼瞧着自己的女人,凝眸思忖片刻,悠悠然地感叹道: “呵呵~话虽如此,可如今生活安然,阿月对我这般好,府上诸位兄弟关系融洽,一时之间倒还真没什么急迫想要的东西。”况且,如今的生活,他也应当懂得知足。 抬手拍拍胸脯,凤翎月面上郑重之色不减半分,一如初见般,颇有些赞许地瞧着眉飞色舞的云悠,心思百转之间,再次轻抬手掌,爱怜地摸摸他的发顶,唇角微勾,不假思索地保证道: “那便攒着,日后想起什么来再说吧,就当我欠悠儿一个随时兑换的请求,放心吧,孤以太女之名向你保证,绝不赖账。” 别说一个,面对自家夫郎,哪怕是十个、百个请求,她都会竭尽全力地为他达成! 作者的话:"温馨的互动时刻什么的,最甜了呢!" 作者的话:"这场景整的,脑斧都想找个地方跑马去了!" 第492章 无法接受不完美的自己 第492章无法接受不完美的自己 感受着头顶传来的温热,耳边是女人那柔情缱绻的嗓音,两行清泪不自觉滚落脸颊,云悠紧绷多日的情绪骤然得到释放,颇感无力地垂下眼睑,握着缰绳的指尖泛白,胸腔起伏不停喘着粗气,唇瓣蠕动几许,哽咽着嘟囔道: “阿月,其实,你没必要这样的……” 没必要这般小心翼翼地照看着他的情绪,也没必要如此绞尽脑汁地哄他开心。 驱使着愈加马儿朝他靠近些许,凤翎月缓缓抬手,一点一滴为他擦拭眼角泪痕,倾身而过,于那紧簇的眉宇间落下一吻,心疼地摸摸他的脸颊以作安慰,一丝不苟地为他抚去肩头的落叶,咧唇笑笑,斩钉截铁地回应道:“悠儿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是你终生可依附的妻主,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郎,我为你考虑,为你谋划,自是理所应当。” 不待云悠作出反应,凤翎月随即展臂于他腰间,足尖轻抵脚踏,紧紧一个用力便是带着他自马背腾空跃起,一个优美的旋转过后,附和着林间独属于大自然的景象与音调翩然落地,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悦耳的轻言: “有我在,悠儿只管随心所欲地活着,实在没什么需要忧虑。” 娶夫郎回家可就是为了宠着的,自己的夫郎不自己宠,难道还要留给旁人吗? 她的悠儿,就该抛却一切烦恼,安安心心地在她的庇护之下,享这一世和乐! “唉~” 抿唇叹息一声,一抹没来由的苦涩划过眼角,在女人的爱意包裹之内,云悠自然而然地收回眼泪,双臂高抬,紧紧环上她的脖颈,猫儿般埋头于她胸前轻蹭,颇有些享受地听着耳朵下方传来的有力搏动,百感交集地出言回应道: “阿月,你的意思,你此行的打算,我都明白的,可有些事情,的确很难放下,我也是当真不知……该如何面对?” 这些日子以来,他也想了很多,可无论是何思路,到头来,均跨不过心里那道坎。 他无法接受,这样不完美的自己在凤翎月身边,更无法接受,或许终身无法为她孕育子嗣的遗憾…… 稳稳地将人抱在怀中,凤翎月敛眸回忆着与云悠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双双置身一望无际的旷野,就这般久久搂着他的腰身,单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他的脊背,目光如炬地直视前方,义正言辞地宽慰道: “悠儿,天塌下来都有高个顶着,人生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牢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无论发生何事,我只希望你都切莫灰心,也莫与自己为难,知道吗?” 看他连日以来那强颜欢笑的样子,以及其余几位尽可能如常的行为,自己当真心疼得紧! 难以言喻的感动涌上心头,对于凤翎月的言外之意,云悠同样了然于胸,放松心神靠于对方身前,缓缓闭阖双眸,伴随着眼角一颗骤然滑落的泪珠,意有所指地轻言问道: “可,若有朝一日,高个也不愿意再顶着,或者说,压根就没有可以遮风挡雨的高个,届时,那些矮个子的人们,又当如何呢?” 自打一腔孤勇地跟了凤翎月,自己便是所有人最为不看好的一个,这一点,云悠心知肚明! 作者的话:"咱就是说,这说来就来的倒霉场景,真要给脑斧都整迷糊了,一个孩子,当真这般要紧?" 第493章 如当初承诺的那般 第493章如当初承诺的那般 读懂他的弦外之音,凤翎月内心的不忍愈加浓重,缓缓退开些许,抬手抚上他那略有些泛红的眼尾,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双夹杂着困惑与纠结的眼眸,安慰般地勾唇笑笑,随即垂眸于他额间落下一吻,平静的语调诉说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怎么会呢?世间道法万千,每一个因素都有其存在的合理性与可能性,根本就不存在压根不存在之事,况且,有我们大家在,悠儿便永远都不可能是一个人。” 又怎么可能会没有依靠呢? “不要!” 猛地推开身前的女人,电光火石之间,云悠发疯一般趔趄地向后退去,痛苦地看着对方担忧的神色,联想起相识以来的种种变故,双手抱头,不停地摇着脑袋,声泪俱下地请求道: “阿月,你不要对我这么好了,我不值得,我刁蛮任性,总是分不清场合,阴差阳错地给你造成诸多困扰与纷争,主君动胎气那回,你恐怕也没少为我落凤后埋怨,我……我不配……” 无论结局如何,自己损害储君血脉的行为都足够严重,这么久过去,宫中都无只言片语传来,唯一的可能,便是面前的女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将怒火截留。 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室储君,却为了自己每每落入尘埃,做尽那些原本一生都不会染指的行为,更因无暇顾及而伤了诸多无辜者的心意。 “那又如何?我不在乎!” 不假思索地高喊出声,凤翎月当即便是跨步追去,一个展臂便是将人重新捞了回来,紧紧扣住他的肩膀,胸前因紧张而不停喘着粗气,不容拒绝的目光紧盯他那略微有些闪躲的双眼,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保证道: “于公,我贵为太女,无论发生何事都有护住你的能耐,于私,凤翎月喜欢的云悠,从始至终皆是这般肆意洒脱、凡事不肯轻易服输的模样,悠儿切莫担忧,至此一生,无论发生何事,我都会如当初承诺的那般,将你放在心尖,爱你,护你,不离不弃,绝无更改!” 她的人生,从来不需要靠他人评说来彰显成功!她的夫郎,别人不看好又如何?在她凤翎月心中,绝对不比任何人差! …… 猝不及防地撞入一双仿佛可以将人溺毙的深邃眸光,耳边传来凤翎月那不似解释的解释,心下难免浮现出几分没来由的震撼,四目相对半晌方才回神,只见云悠甚是无力地摊开手掌,自嘲般地笑笑,强行按耐住那股百感交集的心绪,故作镇定地出言感慨道: “你不在乎,可我在乎?即便你当真不在乎,那么,隐疾呢?也能一笑置之吗?即便你能,我也不能,你不会明白的,阿月,你们女人永远也不会明白,生不出孩子,是对一个夫郎多大的打击。” 抛开传宗接代的任务不谈,能为心爱的女人生孩子,恐怕是置身俗世中每一位男子最大的期许吧?不能为她们生育子嗣,当真是足以压倒一个夫郎内心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作者的话:"管它真的假的呢,咱翎月每次承诺的场景,都叫人好一番热血沸腾呐!" 作者的话:"还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哦~~" 第494章 孩子要什么孩子 第494章孩子要什么孩子 “怎么不明白?” 矢口反驳出声,凤翎月就这般一眨不眨地瞧着他那纠结不已的神情,唇边勾起一抹名为释然的弧度,抬手摸摸他那愈加消瘦的小脸,微微一笑,斩钉截铁地作出回应: “男子对于孩儿的爱与期待,不亚于女子对事业的追求,之所以不理解,不过是她们仅将夫郎与后嗣作为泄欲的工具和必须完成的任务,可我,却与悠儿感同身受。” 即便众口铄金,她的态度,也绝不会改变! 自己费劲巴拉娶回家的夫郎,每一个,都会拼尽全力地护着,接受他们的一切好与坏。 来自女人那不假思索的清冷嗓音骤然入耳,云悠面上划过动容,依依不舍地回望着她那深情的眸光,凝眸思索着当下境遇以及日后可能遇到的困难,咧唇笑笑,颇有些怅然地感慨道: “此番话,想必任何一位男子都会感动,可人贵有自知之明,不瞒你说,不能拥有与所爱之人共同的血脉,的确是我生平最大的遗憾,阿月,桩桩件件,终究是我对不住你呐!” 长痛不如短痛,或许,真如凤后曾经所言,自己的存在,便是对凤翎月最大的阻碍,唯有彻底离开,才是两全其美的选择,对她好,对自己……也好…… 清晰瞧见对方眼底那抹孤注一掷的神情,原本神色淡然的凤翎月当即变了脸色,一个用力便是将人紧紧圈入怀中,下巴抵于对方肩头,望向前方的双眸渐渐浮现出几分微不可查的杀气,略有些颤抖的十指紧扣,急不可耐地反驳道: “胡说什么,一个孩子,怎么还上纲上线起来了?再者说了,要那么多小孩干什么,成天叽叽喳喳,还得担心她们会不会学坏,悠儿何苦平白费那心神?” 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要什么孩子?可小心带着带着给自己都丢了去了。 这又是哪个倒霉催的在悠儿面前乱嚼舌根,待自己查清,定要她们好看! 咧唇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云悠郁闷的心情丝毫未因凤翎月的安慰而有丝毫疏解,几经思量之下,终是轻抬双手,缓缓覆上女人的腰身,埋头于她胸前,蒙声念叨着: “你就别安慰我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这样的夫郎,换在别家可是要被休弃的。” 更何况,你还是那万众瞩目的储君,摊上自己这般爱惹事又无用的君侍,也是不该…… “敢动离开的心思你试试看!” 条件反射地吼出一声,望向远方的眸光愈加阴狠,凤翎月周身气息也在瞬间发生变化,唯恐到手的鸭子飞了似的,只见她双臂紧缩,愈加用力的将人圈在怀中,带着几分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心急火燎地表态道: “我的傻悠儿啊,你也说了是别家,又不是咱们家,总是你给我听好了,我凤翎月爱的,是你云悠这个人,可不是哪家的公子,或是谁的爹爹,有没有孩子,都不打紧,也不会从本质上改变什么,真的。”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劳什子念头若不能及时打消,回头哪天真给跑了,天高地远的,她要去哪里找人哇? 这小祖宗哎,总是有法子叫自己欲罢不能! 作者的话:"哎嘿嘿~先卖个关子哦~这一幕里头的某个小细节,未来哪日或许会当真发生呐~" 作者的话:"有没有,能提前猜出来的小伙伴呢?" 第495章 见不得人的盘算 第495章见不得人的盘算 自嘲笑笑,云悠面容之上渐渐流露出几分难掩的落寞,轻轻阖上双眸,颇有一种逃避的既视感,放松身心窝于凤翎月那令人安心的怀抱,良久的沉默过后,方才暗自叹息一声,打定主意般,犹豫着问出了声: “都说孩子是妻夫之间最大的粘合剂,我若一直不能成孕,我们之间……” 漂亮话说来轻巧,可此去经年,她们的心态都会发生潜移默化的变化,届时,二人之间的关系当真会一如而今这般吗?他着实不敢深思。 “我们之间,永远都不会变。” 斩钉截铁地道出一句,察觉到云悠那明显变化的情绪,凤翎月方才放缓拥着他的胳膊,微微退开一个拳头的距离,转而换上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抬手与他十指交握,就这般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那仍有些想不通的神情,唇边挂着若有似无的浅笑,语重心长地给出自己的承诺: “悠儿安心,我对你保证,无论未来如何,我都会宠着你、爱护你,直到许多年后,直到我们白发苍苍,我会用行动,证明我的心。” 她凤翎月是什么人,堂堂储君,一身正气凛然,素来落子成钉,若连这点都做不到,又何谈执掌千军万马,稳坐朝堂之巅? …… …… 半月后~~ 【皇宫??毓秀宫】 “翎儿,你当真又要走?怎么如此仓促?” 端着茶杯的动作僵在手上,原本笑意盈盈的萧钰登时变了表情,倏然转眸,夹杂着不舍与担忧的视线直勾勾地瞧着面前的女儿,抿唇思索着近日收到的消息,颇有些诧异地问出了声。 说走便走,难保不叫人怀疑,是自家那不靠谱妻主又生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盘算? 微微颔首以作回应,坐于下首的凤翎月面色如常,缓缓向前倾身,毕恭毕敬地冲着前方的父亲拱手作揖,不紧不慢地答道: “是,南疆暴乱四起,母皇旨意下达,儿臣率亲军速往,以作指挥,三日后便整装出发,今日特来向父后辞行,另有些话,想与您商议。” 若非如此,鞭长莫及,她难能心安! 并未察觉到对方的弦外之音,萧钰仍旧深陷自身思维世界,暗自计较着此一突发状况,听闻此言,不过予以点头回应,随即摇头轻叹一声,不甚放心地叮嘱道: “那好,翎儿万事小心,战场上明枪暗箭,不比京中,可得时时提防着。”事出反常必有妖,当年迫使凤翎月前往战场已是不得已的选择,至此之后,他是巴不得自己的女儿,永永远远地不再触及那时时刻刻都会死人的“是非”之地。 再次拱手,凤翎月面上划过一抹似是而非的困惑,举目瞧向自家父亲那忧心忡忡的神情,终是暂且打消某些记挂多时的打算,低眉敛眸,毕恭毕敬地回应道: “儿臣明白,自会事事多加注意,父后莫担心,儿臣不在,您在京中也应多加小心。” 相比于战场的明着的刀枪,京中宫内那没有硝烟的战争,似乎更显可怕! 更别说,宫里还有个她那惯会挑事外加和稀泥的母皇呢! 作者的话:"哎嘿嘿~新一轮旅程又要开始啦……" 作者的话:"忙忙叨叨的太女殿下又要继续忙忙叨叨了!" 第496章 小小的安慰 第496章小小的安慰 “为父知晓的,翎儿有心了!” 颇感欣慰地点了点头,萧钰紧绷许久的情绪稍加疏解,缓缓搁置手中茶杯,轻言回应一句,便将探究的眸光转向位于凤翎月身侧的苏暮,慈爱地勾唇笑笑,迫不及待地关心道: “暮儿呢?前些日子遭了那么一场罪,如今可恢复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呀?” 那可是他的嫡孙,陛下寄予厚望的嫡孙,能为当下局势起到至关重要作用的嫡孙,不容有任何闪失的嫡孙! 徐徐起身,踱步置于厅堂正中,苏暮兀自端着一副乖顺柔婉的模样,唇边挂着再得体不过的笑容,毕恭毕敬地朝着前方的萧钰福身行礼,薄唇轻启,如实回应道: “多谢父后挂心,已然尽数恢复,御医日日前来请脉,儿臣与腹中孩儿一切安好。” 纵使诸多惊心动魄,所幸老天垂怜,一切柳暗花明,许多事情也都回到了最初,孩子安好,她,也安好…… “无须多礼,快快坐下吧,翎儿,还不赶紧扶一扶你的夫郎,好暮儿啊,如今的你,可是咱们家头号保护对象呐!” 急不可耐地催促出声,萧钰原本心事重重的面色之上难得露出几分欣赏,连忙招呼着左右的奴侍将早前准备好的礼物呈上前来,眉眼含笑地瞧向这位从前并不看好的女媳,抬手指向摆满价值连城珍宝的托盘,轻言介绍道: “这几样饰品,虽说样式陈旧了些,可都是当年的经典款,绝对耐看,若是不喜欢,融掉重新打造也是可以,今日便将它们赠予你,也算为父对你前些日子遭遇的,一点小小的安慰吧!”他可是听前去诊脉的张御医说了,苏暮肚子里的,多半是个女胎,凤朝名正言顺的皇太孙,一个足以彻底改变当下局势的孩儿…… “儿臣多谢父后,定好好珍重自身,不负父后期望!” 面上孺慕神情未减,再次福身回话过后,苏暮便在凤翎月的搀扶之下,重新坐回原位,下意识地抬手轻抚小腹,心中更是感慨万千。 张御医的盘算,凤后的盘算,还有这波涛汹涌中的桩桩错综复杂的关系,他都懂! 盼只盼,他的孩儿能在这染缸般派系林立的皇宫中,健康平安地长大,在母父的精心培育之下,成长为如她母亲那般顶天立地的女子。 “好好好!” 满怀欣慰地点头以作回应,萧钰紧簇的秀眉渐渐舒展,悠哉悠哉地拾起茶杯饮上一口,电光火石之间,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随即便将不甚满意的目光投向面无表情的凤翎月,鼻尖传出一道冷哼,气不过地念叨着: “说起来,都怪那天杀的云悠,区区一介京外武将之子,成天眼高于顶,都说了叫你别娶他、别娶他,非不听,看看,现在可好了吧,一个一个,挨着作害你的孩子?” 之前是夏凌安腹中的长子,现下是苏暮腹中的嫡女,当真是哪个都不放过哇!怎么就这么个祸害精,还当宝贝似的供着,每每提及,自己当真恨得牙痒痒。 天知道前些日子得知消息之时,他究竟有多恼怒,若非自家女儿全力阻止,甚至放出那般狠话,自己非得好好给他点颜色瞧瞧! 作者的话:"目的指向性十足的馈赠,还真是怎么瞧怎么有些膈应哇!" 作者的话:"降生于这般尔虞我诈的家庭,也不知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第497章 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第497章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眸光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凤翎月置于座椅扶手的掌心亦随着变动的情绪而收紧几分,瞬息自我调整过后,方才伴随着一声轻叹,重新打起精神抬眸望去,一本正经地瞧着自家父后那颇感怨毒的神情,无可奈何地解释道: “唉~父后容禀,此事儿臣此前已同您解释过,全赖有人从中作梗,归根究底皆是一场误会,悠儿他本性不坏,也已因此承担了罪责,还请您莫再对他有所成见。” 这个老爹,还是如此热衷于插手她的私事,颇有一种不给她家搞散誓不罢休的既视感! “啪!” 猛地拍向桌案,萧钰极好的心情全因此言而荡然无存,双目圆睁,就这般直勾勾地瞪着面前这个脑子不怎么清明的女儿,蹙眉思索着某人那惊天动地的“壮举”,胸前起伏不休,强行压抑着即将暴走的情绪,怒气冲冲的斥责道: “不坏?不坏三番五次争宠夺利,甚至不惜伤害你的孩子?一次是巧合,不能次次都是巧合吧?还有你啊,当着主君的面,如此维护一个侧室,翎儿,你读圣贤书、行明君道,竟也是如此作风,不觉得可笑吗?” 哪怕是要宠侍灭夫,那也得把事情做得圆滑一些,这般大张旗鼓,是生怕所有人不知晓吗?就她这样,日后登基,又该如何在波涛汹涌中平衡前朝后宫,全量利益得失? 抬手覆上凤翎月裸露在外的手臂,苏暮缓缓转眸,不动声色地朝他递去一个眼神,随即起身,冲着前方已然愠怒的萧钰福身行礼,端着一副从容恬静的姿态,回抿唇回忆着凤翎月那足以引人入胜的种种表现,低眉敛眸,极致柔婉地解释道: “父后息怒,云侧君所行皆受人蒙蔽,如今误会解除,儿臣自不会再有微词,况且,殿下大义,不因身份而有失偏颇,方是我等倾心相待的可贵品质。” 哎呀娘嘞~这画风怎么就突然不对劲了?话说,他咋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捏? 满怀安慰地点了点头,萧钰总算暂且敛去不愠神色,愈加满意地瞧着下方得体大方的太女君,没好气地眸光不经意间瞥向一旁满脸不以为意的女人,心下冷哼一声,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指尖那做工精良的护甲,意有所指地“感慨”道: “还是暮儿识大体,懂事又有胸襟,当之无愧的嫡夫典范,可不是随便什么人,便能作比的。” 不像那些个杂七杂八的,小家子气的很,时时刻刻脑子里想的都是那些拈酸吃醋之事!“是吗?” 原是一句下意识的牢骚,不料却将凤翎月心中按压多时的怒火彻底点燃,脱口便是一句质询,“腾”地一声便是站直身子,不卑不亢地直视上首仍旧端着架子意欲训诫几句的父亲,深邃的眸光渐眯,背负于后的手掌略微有些颤抖,唇边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无视身旁苏暮那百般阻止的目光,不管不顾地反问道: “既如此,父后当年又何以从中作梗,阻止您口中这般好的夫郎嫁入儿臣府上?” 若非如此,哪里会有断情之痛、数年孤苦,以及重逢以来的种种别扭情绪? 作者的话:"有一场争锋即将开始,不知在各位看官眼中,何种类型的“架”,吵得或者打得更有意思呢?" 第498章 娶了夫郎忘了爹 第498章娶了夫郎忘了爹 “殿下慎言!” 不假思索地大吼出声,电光火石之间,苏暮抬手即是将人拽住,无可奈何地撇了撇嘴,强行按耐住抓麻的心绪,目光饱含警示之意,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赶在萧钰作出回应之前,意味深长地劝解道: “父后面前,还需斟酌着些!” 得!他还说不祥的预感在哪呢?这便是喽! 真是个炮仗,说点燃便点燃,瞧自家妻主这倒霉架势,恐怕轻易还不得善了呐~ 话已至此,瞧着堂下两人的状态,萧钰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暗自思忖着自家女儿可能的打算,施施然地搁置手中茶杯,眸间的自信与随意丝毫不加掩饰,饱含深意的视线与凤翎月周身来回游荡,兀自勾起一抹轻蔑的浅笑,不咸不淡地问出了声: “呵~本宫算是看清了,翎儿你今日特来辞行,恐怕是有什么要事,要与为父交代吧?” 或者说,是有话同他对峙,乃至……算账? 只是不知,究竟得知了什么,才令他这位向来稳重自持的女儿如此失态? 轻描淡写又夹杂着几分试探的嗓音入耳,联想着前前后后可以尽数串起来的所有遭遇,凤翎月心烦意乱之间,一个情绪上头,当即歇了循序渐进的思路,下定决心般冲着前方满是悠闲模样的父亲躬身抱拳,目光如炬,丝毫不加掩饰地承认道: “父后英明,确实如此,儿臣远行,不求别的,只希望父后您可以多多担待,无论发生何事,皆不与几位君侍为难。”看来,他这位父后手段还当真高明得很,除却颠倒是非的能力,还有这明知故问的姿态呐! 如此直白的言语出口,辅之她那再认真不过的神情,骤遭忤逆的萧钰哪里还能容忍,猛地拍上桌案,顺势便将茶具等器物尽数扫于地面,抬手指向凤翎月的眉心,胸前起伏不停喘着粗气,怒目而视,厉声呵斥道: “凤翎月!在你眼中,本宫便是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之人?值得你如此忌惮,担心本宫伤害你心爱的夫郎,还非得在百忙之中前来叮嘱?” 当真是娶了夫郎忘了爹,不把他气死誓不罢休呐! 见她仍旧面不改色地立于原地,垂头闷声不作回应,萧钰满腔怒火愈加升腾,怎么看怎么糟心,多年来的付出与担忧也在顷刻间演变成足以加剧火势的燃料,两相对峙之际,竟是抬手取下戴于腕间的玉镯,说着便是狠狠朝着眼前的不孝女砸了过去:“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沉默是金吗?还是在默认,本宫正是那等尖酸刻薄之人?” 好得很!他还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啊! “父后息怒,殿下她不是这个意思!” 脱口而出一句,苏暮强行按耐住那丝打人的冲动,再次朝着就差跳起来的萧钰福身行礼,随即便是拽上身旁凤翎月的胳膊,一瞬不瞬地瞪着她,牙齿咬得“嘎嘣嘎嘣”直响,手掌逐渐用力,眸中闪烁着几分威胁的之意,唇瓣开合,不依不饶地催促道: “翎月,你还愣着干什么,非得将父后气出个所以然来才肯罢休吗?” 造孽啊造孽啊,说杠便杠,谁也不让谁,瞧这架势,那叫一个不闹大不算完呐! 作者的话:"大型叛逆现场,就问一句,是不是不要太爽?" 作者的话:"好吧我承认,就是想看戏,单纯想看戏,戏台子越大,咱就越欢喜!" 第499章 请妻主允苏暮先行退避 第499章请妻主允苏暮先行退避 保持着空中抓握的动作,凤翎月就这般盯着方才紧急握入手中的玉镯端详片刻,双眉紧簇,暗自进行好一番心理建设过后,方才重新上移目光,唇边勾起一抹勉强的笑意,毕恭毕敬地躬身抱拳,避重就轻地回应道: “父后息怒,儿臣并无此意,只是对您曾经的某些做法,不甚苟同罢了。” 更不愿,成为您这般,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之人! 即便心知肚明,剑拔弩张的氛围也因凤翎月的率先“示好”而有所缓解,审视的眸光自苏暮身旁游离,最终定格于自家女儿那刻意压抑的神情,只见萧钰抿唇冷笑一声,再次恢复那泰然自若的表情,别有深意地反问道:“哦?那你倒是说说,为父究竟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叫你如此记挂?” 甚是这般堂而皇之地与他为难? 缓缓转眸,苏暮神情复杂地望着身旁的女人,抬手握上她的手腕,暗示般用力下压,双眸微眯,面露明显的反对之色,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意有所指地“提醒”道: “时过境迁,功过早已无从考究,殿下何苦再次提及,惹大家不快呢?” 说出来又能如何?除了惹凤后不快,间接损伤这父女之间的感情外,便只有徒增烦恼罢了! 抬手回握他略有些冰凉的素手,凤翎月眸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指尖抚上苏暮那紧簇的眉宇,故作轻松地冲他眨了眨眼,释然般咧唇笑笑,昂首挺胸,义正言辞地宽慰道: “不,暮儿,有些事情不说开,它便永远过不去,不知孤在苏家说过的话,你可还记得?”“……无论何时何地,若有人敢算计他,孤绝不姑息……” 霸气十足的承诺萦绕耳边,不过瞬息之间,苏暮便已决意停止眼下的无谓劝说,垂眸叹息一声,还是颇有些不忍地望向她,勾唇露出一抹安慰般的浅笑,随即抬脚后退半步,福身行礼道: “好,臣侍尊重您的决定,但也请妻主,允苏暮先行退避。” 即便是为了自己,可有些场面,还是只能她们父女单独在场。 抿唇沉思片刻,凤翎月终是不忍拂逆苏暮那再镇定不过的神情,目光划过高位上颇感困惑的萧钰,心下暗叹一声,抬手轻拍自家夫郎的肩头,冲着殿外某个方向努了努嘴,柔声叮嘱道: “那暮儿不妨去偏殿休息休息,待此间事了,我再来接你回家。” ………… “都退下吧,本宫与太女殿下有话谈,不许任何人入内!” 眼见苏暮离去,萧钰亦是拂手示意宫人退避,直到殿门全然闭阖,方才露出几分悠然姿态,漫不经心地斜靠椅背,望过去的眸光夹杂着几分耐人寻味的深意,直截了当地问道: “如此阵仗,翎儿要说什么便说吧,无需再等待。” 两人的互动,他瞧得分明,无非是不愿接下来的场景太过难看,这才屏退众人罢了! 微微颔首以作回应,凤翎月不再遮掩,缓步上前,径直自怀中掏出一封泛黄的纸张,一丝不苟地将之平铺桌面,唇边噙着一抹自嘲的笑意,不卑不亢地问出了声: “敢问父后,当年这封书信,以及上头明晃晃的太女印信,您可还记得?”作者的话:"新一轮争执上演,简直不要太爽!" 作者的话:"完了完了,当真在跑偏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恨不得成天在这闹腾哈哈哈……" 作者的话:"某翎:好意思说呢啊?你还好意思说?" 第500章 是父亲应该对女儿做的吗 第500章是父亲应该对女儿做的吗 眼中闪过几分慌乱,萧钰随即坐直身子,偏转脑袋不肯看它,顺手捞起桌边茶杯便是置于唇边,鼻尖不停地喘着粗气,微不可查地颤抖着双手,匆匆出言,急不可耐地反驳道: “你……这,你从何处随随便便得来这么个东西,便要来诬赖你的亲生父亲?” 怎么回事?这东西,你应该一早便销毁了吗?这苏家干什么吃的? “唉~” 心下暗叹一声,凤翎月面上罕见地划过几分落寞,就这般直勾勾地瞧着自家父后那故作镇定的姿态,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微微勾唇,苦涩地笑了笑,单手扶额,万般无奈地感慨道:“此刻这里只有你我父女二人,父后实在没必要继续藏着掖着,凭您猜想,儿臣若无十足把握,又怎会来此同您对峙?” 自己岂是那等无脑冲动的性子? “哼!” 抿唇冷哼一声,不过顷刻之间,萧钰便已恢复如常,只见其颇有些嫌弃地睨了那封信笺一眼,随即双掌平摊置于桌案,目光如炬地盯着下方一副咄咄逼人模样的女儿,唇瓣开合,理直气壮地反问道: “如此多年前的事情,本宫记不清了,翎月既有把握,不妨说来听听?” 他倒要看看,她能知晓多少? 记忆再次回转,破天荒的痛楚涌上心头,凤翎月双眉紧簇,带着没来由的困惑与无奈,强行忍耐那股极致酸楚之感,一眨不眨地望着前方仍旧端着云淡风轻姿态的自家父后,言谈之间,已将当年情景娓娓道来: “那年中宫因侯府身陷漩涡而遭到牵连,父后意欲利用儿臣的婚事扭转局面,不料我却偏偏认定日渐式微的苏府公子,更是在您的逼迫之下,起了离京归隐的念头。” 身侧双掌紧握成拳,凤翎月额上青筋暴起,每每提及当年,她满腔愤懑总是无以舒缓! “你还好意思说?一个储君,为了个男子,竟这般……” 恨铁不成钢地脱口便是一句,却在瞧见凤翎月那抹幽怨眸光之时凝结在了嘴边,忽有一抹难掩的局促划过心间,连番思量之下,萧钰终是歇了截过话头的心思,抿唇送上一个白眼,安慰般地微微下压手掌,气呼呼地撇了撇嘴,没好气地催促道: “好好好,本宫不说,你继续,你继续。” 瞧这倒霉孩子的样子,简直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要对自己如何呢? 双眸闭阖又再次睁开,紧握成拳的骨节泛白,指尖几乎嵌入掌心,凤翎月面上情绪愈加浓重,脑海中不停地浮现着多年来的点点滴滴,深邃的目光轻抬,百感交集地瞧向眼前几次三番插手自己感情的生身父亲,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这才阴沉着一张脸,直截了当地陈述道: “后来您以性命相逼,令我亲上战场,却在背地串通苏府,改我信件,曲解我的意思,最终致使我与暮儿多年隔阂,痛苦不堪。” 欺瞒,算计,迫使她断情,全身心投入自己争权夺势的进程,如此行径,当真是作为一个父亲,应该对自家女儿做的吗? 作者的话:"不妨猜猜,咱翎月这般不依不饶的架势,真的只为讨个公道吗?" 第501章 皆可等价交换 第501章皆可等价交换 见她如此,萧钰倒是蓦然浮现出阵阵心疼之色,暗自叹息一声,只见她缓缓走下台阶,一言不发地拉着凤翎月便是并排坐于下首,眸间划过几许慈爱的神情,轻轻拍了拍她那已然有些僵硬的手背,意味深长地嘱咐道: “有些感情本就不该存在,更会影响你一路向前的速度,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趁早抽身方为王道啊孩子!” 若非有自己从旁协助,为她斩断不应有的桎梏,她又怎会成长为如今这般的傲人模样? 从善如流地坐回原位,凤翎月直勾勾地望着面前好一副惬意神情的萧钰,满腔郁活无处发泄,喉头滚动几许,唯有蹙眉轻叹,缓缓移开视线,不依不饶地反问道:“可是父后,身在其中,有些感情根本无法割舍,若真如您所言,苏暮不配太女君之位,今时今日,您又何以对他如此满意?” 难不成,在您眼中,权势、名利,当真那般重要,重要到无论何人,何事,皆可等价交换? “嘁~” 摇头嗤笑一声,抬手拍拍女儿的肩膀,萧钰面上尽显揶揄之色,仿佛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双臂环抱于胸,悠哉悠哉地靠于身后座椅,砸吧砸吧唇角,直截了当地嘲讽道: “满意?何谓满意?又何谓不满意?翎儿啊,做了这么多年的储君,你怎么还能天真到,认为这些东西可以是非黑即白的评判?” 这世道,哪里会有什么永久的感情?唯有利益,才是亘古不变的…… 听闻此言,凤翎月属实要被气笑,心头霎时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下意识地调转身子,手掌紧扣身旁的座椅扶手,双眸圆睁,就这般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义正言辞地问道: “感情自是不能如此武断,可人心皆是肉长,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便左右摇摆,变成您口中足以进行利益互换的工具?” 自己读圣贤书、行君子道,想要什么,自会拼尽全力去争、去夺,犯不着出卖良知、出卖旁人,乃至出卖自己的感情! “呵~” 抿唇轻笑一声,颇有些好笑地瞧着食古不化的自家女儿,萧钰心头同样渐渐升起继续不耐,扭头直视她那明显质问的眉眼,不自觉地抽抽唇角,露出一抹不加掩饰的嘲讽,随即无所谓地大展双臂,刻意拔高音调,理所当然地回应道: “翎儿,你就非要本宫将话说明白吗?当初的他,一介没落世家之后,如何与你相配?如今得你母皇赐婚,有幸怀有身孕,若能诞育嫡女便是大功一件,为父自然满意!”既然不想囫囵的欢喜,那便清醒的痛苦吧! “呼~” 眼见说不通,凤翎月霎时歇了继续掰扯的兴致,仰天长舒一口气,沉吟片刻之后,方才将视线重新移回自家父后身旁,缓缓摊开手掌,抿唇回忆着从前种种,百思不解地问出了声: “既然如此,您明知我与暮儿之间存在着解不开的误会,却为何在他已然嫁我为夫之后仍不肯道明一切,而是冷眼瞧着府上冲突不断?” 着戏看得,代价也忒大了点吧? 作者的话:"浓浓的巴掌扇不进屏幕的既视感呐!" 作者的话:"如此歪理邪说,咱凤后属实也是颠倒黑白的一把好手哦~~" 第502章 如此深爱,不要也罢 第502章如此深爱,不要也罢 没好气地瞥了一眼,萧钰满面皆是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指尖那精致华美的护甲,眉宇之间闪过几分怅然,意有所指地冲着凤翎月努了努嘴,丹唇微启,理直气壮道: “自然是担心今日场景出现,担心本宫的女儿再次因为一个男子色令智昏,忘记自己肩头的责任和与生俱来的使命!” 就好像耗尽心血才培育而出的一株幼苗,他又怎么会容忍她因追求阳光而肆意修剪自己的枝叶,甚至连根拔起呢? 宛若一盆凉水兜头浇下,直面萧钰如此态度,联想过往种种,凤翎月面上渐渐浮现出几分不达眼底的笑容,低眉敛眸,不知喜怒地瞧着不染尘埃的地面,双手置于膝头,眸中划过一抹落寞,咧唇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出言反问道: “在您眼中,是不是所有的感情都可用利益衡量,在绝对的好处面前,一切皆是虚妄?父后啊!究竟为何,才令您从名冠京都的侯府嫡子变成今日这般不择手段的中宫凤后?” 俗话说得好,这皇宫,还真是个巨大的染缸,无论是谁,都会在这里变得面目全非,找不到丁点本来的面目! “啪!” 猛地拍向桌案,萧钰心中气恼更甚,倏然转眸,怒气冲冲地瞪着面露怅然神情的凤翎月,抬手捂上胸口,不停地喘着粗气,下意识地拔高音调,气急败坏地呵斥道: “为何?还不是因为你?因为本宫想为你扫清一切障碍,想为你稳固地位,保我们父女二人不受他人欺凌,保我们可以在这深宫中长长久久地活下来。”一个不为陛下深爱的凤后,既要拼命守住本就摇摇欲坠的地位,还要防止有心之人的算计,他这日子过得,容易嘛他? 又是一句老生常谈的回复,以爱之名行伤害之事,眼见事到如今,自家父后仍旧别无半丝悔意,凤翎月骤觉阵阵寒心,只见她缓缓起身,摇着脑袋后退半步,宛若对待陌生人般冷冷地瞧着他那斗志昂扬的神情,再次拱手作揖之后,脱口便是一句单刀直入的质问: “因为我?因为我所以将我的情感与尊严踩在脚下?因为我所以害我与挚爱蹉跎数年?因为我却眼睁睁看着我与主君反目成仇却置若罔闻?父后,敢问您究竟将我当什么?争权夺利的工具还是巩固中宫与侯府地位的机器?” 这样的因为她,如此“深沉”的爱,她凤翎月,不要也罢! “放肆!” 怒不可遏地吼出一句,萧钰同样“腾”地一声站起身子,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瞪着眼前连番忤逆自己的女儿,颤抖着伸出双手,不偏不倚地指向她的眉心,昂首挺胸,猛地一甩衣袖,掷地有声地斥责道: “凤翎月,你还没资格作此指摘,本宫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本宫做这一切,皆问心无愧,有本事你便去陛下那告发!至于那什么书信并非本宫伪造,哪怕不喜欢你继续感情用事,也不会做此等掉价之事。” 真是反了天了,还能由着你说黑就是黑,说白就是白? 作者的话:"突然有种,给他气死得了的既视感。" 作者的话:"这样令人窒息的爱,还真是又爱又恨,可悲可叹呐!" 第503章 为这些年的痛苦与纠结做个交代 第503章为这些年的痛苦与纠结做个交代 再次仰天长舒一口气,凤翎月竭力克制着暴走的情绪,躬身抱拳,毕恭毕敬地冲着面前的父亲施以一礼,微敛的眸光带着无尽的急促与纠结,缓缓出言,意有所指地问道: “亲眼瞧见这些证据与细节,今时今日,父后,在儿臣面前,您还不肯承认吗?” 口口声声为了自己,可立于自己面前,不知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呢? “哼~” 抿唇冷哼一声,萧钰脸上那股趾高气扬的姿态未有丝毫改变,故作镇定地望着面前已然抓麻的凤翎月,眸中更添几分愠怒,施施然地环抱双臂,不咸不淡地反讽道: “看看本宫培养的好女儿,如此锋芒毕露、咄咄逼人,当真是将帝王气势、储君威名尽数用在为父身上了啊,凤翎月,你到底想要怎样?” 见她“成长”为这副咄咄逼人的模样,自己也不知,是该开心还是惋惜? 见他仍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凤翎月彻底失了继续交涉的心情,暗自叹息一声,终是缓缓直起身子,一眨不眨地同他对望,周身渐渐弥漫着不容忍质疑的王者气息,下意识拔高音调,斩钉截铁地回应道: “真相,我只要知道真相,父后,为当年之事,为我这么些年的纠结与苦难做个交代!” 如若不然,自己心头那股愈演愈烈的郁气,如何都无法消解! 孝顺如她,事到如今,也只能一再强势! “好,要交代是吗?本宫给你!”片刻愣怔过后,只见萧钰破罐子破摔般道出一句,随即起身,抬脚便是朝着身后高台行去,端着一副因气恼而通红的面色,不疾不徐地坐回原位,刀子般的目光死死瞪着下首之人,梗着脖子不停地喘着粗气,理不直气也壮地驳斥道: “是的没错,主意是本宫决定的,书信是本宫伪造的,瞒着你也是本宫授意的,这一切的一切毫无例外都是本宫做的,可那又如何,设身处地地为你考虑,为父还错了不成?” 气死他了气死他了,看他这是教出了个什么好女儿,揪着自己的错处便不放了! 跨步上前,好一番心理建设之后,凤翎月转而换上一副尊崇谦卑的神情,毕恭毕敬地冲着前方已然被她气够呛的父亲躬身抱拳,试探性地压缓音调,语重心长地问出了声: “您的心意自然无错,可也劳烦您站在儿臣的角度,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心下最深的情感,儿臣又该如何轻易放弃呢?请您扪心自问,即便经过这些年的风风雨雨,您对母皇那份源自于年少时的深情,可曾消失?” 若当真如此,每每独处之际,他那可谓痛心疾首的孤寂与落寞又是从何而来? 原是打着设身处地的计划,不料话音刚落,前一刻还算如常的萧钰登时变了脸色,急切地转转眼珠,抄起桌案另侧仅剩的一根狼毫便是朝着凤翎月扔了过去,宛若一只被人踩住尾巴的狮子般,炸起浑身毛发,目呲欲裂地瞪向前方,条件反射地咬着牙齿,声嘶力竭地吼出了声: “够了!管好你自己得了,为父与你母皇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晚辈在这里置喙!” 作者的话:"气吧气吧气吧,气气更健康,更别说,自己惹出来的事,自找的火气,可不得咬牙忍者?" 第504章 早已不是寻求父亲庇护的稚童 第504章早已不是寻求父亲庇护的稚童 不偏不倚地受了萧钰的“怒火”,对于自己那泛红的额角置若罔闻,仍旧保持着先前躬身抱拳的姿势,迎着自家父后那略微有些动容的神情,抿唇冷笑几声,不依不饶地反问道: “呵呵~那么,就连您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又为何偏偏几次三番逼迫儿臣呢?”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呐! 气氛瞬间凝结,清晰瞧见来自凤翎月神情中的那抹寒凉,萧钰心中怒气反倒消减几分,身子后仰,大喇喇地靠于椅背,漫不经心地理了理鬓角的碎发,颇有些好笑地摇摇脑袋,刻意摆出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样,轻描淡写地反讽道:“今时今日,那么敢问太女殿下,您是要如何呢?将本宫这个父亲送往大理寺辨个是非黑白?还是干脆大义灭亲,将本宫正法?” 不过多少年前微不足道的小小琐事,还值得她浪费大好时光与自己在这掰扯? 宛若一颗石头砸于棉花上,凤翎月当真可谓是有气撒不出,就这般直勾勾地盯着上首的父亲,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四目相对良久,方才暗自叹息一声,无可奈何地解释道: “您的用心,儿臣自不会怀疑,孤身与您说项,又岂会将这一切告知旁人?可时过境迁,儿臣终要独当一面,挑起国之脊梁,早已不是那个窝在您身后、处处寻求父亲庇护的稚童了。” 还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呐!她父后这个胡搅蛮缠的样子,属实令人有些脑壳痛! 缓缓垂落手掌,自顾自地整理着袖口处略有散乱的衣衫,萧钰那深邃的眸光平静得可怕,当即瞥过脑袋不再看她,垂眸长舒一口气,砸吧砸吧唇角,轻描淡写地反问出声: “再大,你都是本宫的孩儿,为你筹谋,无论多少,皆是本性,可照你如今这意思,是要彻底与为父划清界限?” 瞧这一个两个夫郎娶的,父亲都不要了,还真的是好得很呐! “唉~” 摇头轻叹一声,对于此刻的萧钰,凤翎月当真一个头、两个大,垂首跨步前行,二话不说即是撩袍跪地,迎着对方颇为诧异的神情,一丝不苟地冲着前方躬身叩首,脱口便是一句掷地有声的保证: “儿臣从未想过要与您划清界限,更未想过否定您的付出,也可以不假思索地同您发誓,无论何时,儿臣都会坚定地守护您,您想要的,只要是在能力范围,儿臣都会拼尽全力争取。” 缓缓抬眸,微敛的神情中满是坚定,凤翎月如是这般地回望着上首的自家父后,脑海中回荡着过往种种,安稳与纷争交织,欢悦与痛心融合,心下五味杂陈之际,义正言辞地感叹道: “只是有些事情也请您明白,儿臣也有自己的坚守以及不容触碰的底线,还请父后海涵,莫要阻止我守护我想守护、也必须要守护的其他人,也莫要让儿臣,在造成难以挽回的结果之后,再度追悔莫及!” 她不是那等自私自利之人,断不会因任何事而否定自家父后多年来的付出。却也不是眼盲心瞎的傻子,轻易陷落于旁人精心编织的罗网。 作者的话:"人家是忠孝不能两全,她可到好,啥啥也不能全乎!心疼呐我可怜的翎月哦!" 第505章 本君坐镇府宅,翎月无需忧虑 第505章本君坐镇府宅,翎月无需忧虑 “唉~” 又是一声轻叹出口,瞧着面前如斯模样的女儿,记忆中最深层次的情感犹如雨后春笋般蓬勃升起,片刻沉吟过后,萧钰终是败下阵来,面色之上蓦然呈现出几分颓然,颇有些无力地摆了摆手,摇着脑袋给出一句来之不易的承诺: “你的意思,本宫明白了,翎儿你且安心出门,为父向你保证,不会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同他们有任何为难。” 罢了罢了,是非对错,早已没了继续纠缠的意义,临行在即,还是莫要再给她徒增忧虑了! 若是真因心有牵挂而出了点什么事情,那自己才是追悔莫及呢! “多谢父后,儿臣告退!” 再次躬身叩首,得了保证的凤翎月难掩喜色,此行目的达成,终是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拱手致谢一声便是缓缓起身,随即在萧钰略有不舍的视线中转身离去…… …… …… 是夜~~ 【太女府??暮璃阁】 “疼吗?你说说你,怎么就惹得父后发这么一通火,还给自己带了个伤回来?“ 心疼地抚上凤翎月尚有印记的额角,苏暮那叫一个气闷,小心翼翼地为她擦上些许药膏,晶亮的眸中饱含不悦,抬手便是一巴掌烀上女子肩膀,抿唇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训斥道。“嘿嘿,暮儿别担心!” 无所谓地道出一句,凤翎月抬手便是将人拽至身旁,拥着他一同窝于软榻,腆着个大脸与他对望,掌心于那装着孩儿的腹部轻轻摩挲,满是骄傲地挺直胸脯,理所当然地回应道:“我没事,此一趟也不算全无收获,起码父后答应我,绝不会在这段时间为难你们。” 甚至于,就这么点红印,若非苏暮坚持,自己都不屑一顾,更别说上什么药了。 “唉~” 抿唇轻叹一声,苏暮下意识地放软身子,整个人就这么窝于这个即将离开的怀抱,如葱般修长的手指轻抬,有一搭、没一搭地于她胸前划着圈,无可奈何地眨了眨眼,不甚赞同地感慨道: “父后再如何,也不至于真得危及我们的性命,你又何苦在这节骨眼上忙这么一趟?” 出兵在即,这趟战事又来得蹊跷,可不得提前安排这些?这人倒好,不考虑如何制定万全之策,净想着如何安排他们几个了。 还真是个傻子,傻得不能再傻的傻子! “呵呵~” 仰天大笑一声,十分受用于对方的在乎,凤翎月欢喜地眯起双眸,整个人懒散地斜靠于塌,心念微动之际,垂眸便是于他额间落下一吻,指腹轻轻抚上苏暮眼角那颗总是令其欲罢不能的泪痣,深情缱绻地回应道: “暮儿此言差矣,只有为你们求得保障,我才能安心离开,否则带着其他心思上战场,那可是兵家大忌呀!” 三军主帅战场分心,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此言一出,原本满面心疼的苏暮登时变了脸色,秀眉紧簇,抬手便是扯上凤翎月的耳朵,目光灼灼、郑重其事地盯着她,板着一张小脸,下意识地拔高音调,咬牙切齿地驳斥道:“说什么胡话呢?凤翎月你给我记着,上了战场,你便莫再记挂家中,有本君坐镇府宅,无需你忧虑。” 奶奶个熊的,真是脑子有问题,谁家好人上战场之前瞎说这等泄气的言论? 作者的话:"啧啧啧~还是打情骂俏的温馨时刻更美好呀!这也算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吧……" 作者的话:"小伙伴们,有没有浅浅闻到一丢丢,阴谋的味道捏?" 第506章 来得刚刚好 第506章来得刚刚好 “呵呵~ 一声爽朗的笑声自胸腔传出,凤翎月眉眼弯弯,瞬间换上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就着苏暮的力道愈加贴近了些,迎着对方那充满嫌弃的目光,宛若一只哈巴狗般在他怀中蹭来蹭去,微微眯起双眸,倾心感受着难得的温情时刻,腆着一张大脸,连连应承道: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不说这种泄气的话,有主君在啊,我放心!” 她爱他们,愿意竭尽全力地为他们考虑,他们自然也爱她,害怕她有一丝一毫地危险! 眼睁睁瞧着在外雷厉风行的太女殿下变成这番模样,苏暮当真满头黑线,没好气地撇了撇嘴,顺手打开安安静静躺于身旁矮桌上的一方礼盒,献宝般地捞了出来,脱口即是一句感慨: “这是我这几日连夜赶制的腰封,里头装着的,是老早之前为你求来的护身符,阴差阳错,直到如今才有机会给你。” 得亏当年真相得解,否则,哪怕是自己精心准备的东西,这女人,想来也是不会要的吧…… 清晰察觉到苏暮面上那抹一闪而过的怅然,心下登时泛起一阵没来由的抽痛,身体快于思维,抬手即覆上自家夫郎的手背,缓缓凑于对方耳边的唇瓣微微吐气,意有所指地安慰道: “现在也不晚呐,反倒来得刚刚好,我们暮儿,要不要试试看?” 如今胎象稳固,如若他想,有些个无以言说的事情,自己倒也乐意奉陪…… 一道似是而非的调侃彻底驱散苏暮心中那丝残存的阴霾,被她那突如其来的撩拨整到耳根泛红,径直便是一巴掌拍了过去,动动有些僵硬的身子,挣扎着便要离开她的怀抱,忽闪着一双略显凌乱的眼眸,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别贫了,麻溜起来,试试合不合适?” 还真是,啥人啊,三句话过不去就开始不正经,赶紧走吧她,自己也好落个清净! 轻笑着起身,双臂开展,任由对方在她腰间试探,直到确认无误之后,瞧着苏暮那颇为心满意足的表情,凤翎月顿觉一股愧疚涌上心头,抬手便是将人再次搂入怀中,下巴置于他那顺滑的发顶缓缓摩挲,不甚自信地问出了声: “暮儿,你身怀六甲,我却要在这节骨眼上将你丢下,战场瞬息万变,待你生产之时,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如期归来,你可会怪我?” 况且,也不知为何,对于这趟不得已的出门,她总是有种不祥的预感…… “怎么会?”不假思索地道出一句,苏暮面露坦然之色,回神抱住对方劲挺的腰身,埋首于她胸前,眸中闪烁着名为欣赏的光芒,勾唇笑笑,柔婉的嗓音却莫名夹杂着毋庸置疑的坚定: “大女儿志在四方,更何况是以国泰民安为几任的太女殿下?有妻如此,乃苏暮之幸!有母如此,更是腹中孩儿之幸!” 有她在,他们,别无所求…… “呵呵~” 释怀般的笑声自胸腔传出,凤翎月缓缓闭阖双眸,紧紧抱着怀中的爱人,抬手覆上他的小腹,感受着胎儿有力的跳动,暂且放松身心,恋恋不舍地享受着眼前这份难得的幸福,脱口而出的更是一句发自肺腑的感慨: “有夫如此,能够与你相知相许相守,才是我凤翎月,此生最大的幸运!” 作者的话:"画面感满满,根本不舍得结束呐!" 作者的话:"再想想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额……更舍不得了……" 第507章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第507章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几日后~~ 【京城??岚王府??书房】 “二……二皇姐,我们当真要……” 腆着一张笑脸,满面皆是讨好之色,五皇女凤宁月身子前倾,端端正正地坐于下首客座,刻意打着十二万分的精神,一眨不眨地瞧着高坐主位之人,毕恭毕敬地拱手作揖,试探性地问道。 太女殿下这才刚刚离京,她们便惦记着,朝人家府上下手了?吃像是否有些太过难看了呢? 没好气地一个白眼送上,对于自己这个妹妹的懦弱神态嗤之以鼻,凤楚月目不斜视地瞧着前方,双眸微眯,抿唇思索着眼下的态势,漫不经心地转转手腕,斩钉截铁地回应道:“过了这村便没了这店,如今内忧外患,凤翎月她自顾不暇,便是最好的时机。” 如若不然,自己与父君此前的种种安排与努力,岂不都是枉然? 讪笑着拖延着时间,此刻的凤宁月早已心思百转,片刻不停地思量着当前局势以及未来可能发生的变故,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凤翎月那张清冷孤傲的脸庞,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颇有些忧虑地提醒道: “太女皇姐素来睿智聪慧,思虑周全,即便人不在,留下的眼线也不在少数,我等但凡有所差错,那可必然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届时,凤楚月或许会因着舒贵君的恩宠免予责罚,自己和父君可不就刚刚好好作个替罪羊? 目光灼灼地瞧着她,当下的凤楚月满心皆是事成之后的欢悦,兴致冲冲地看着平铺桌面的文书,唇边兀自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大喇喇地开展双臂,出口尽是豪言壮语:“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五皇妹既然想赌一把滔天富贵权势,那必然是得有所博弈。” 失败?在她的词库里,压根就不存在! 苦涩笑笑,凤宁月心下可谓打鼓不止,紧绷着一张脸,满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假思索地再次朝向前方豪情万丈的凤楚月,郑重其事地颔首抱拳,直截了当地问出了声: “话虽如此,可太女皇姐的手段,单想起便让人有些害怕,敢问二皇姐可有几分把握?” 咱就是说,自己想孤注一掷地去拼搏一把,也别嚯嚯其他人呐! “哎~” 无所谓地摆手轻叹,凤楚月满目皆是坦然之色,敛眸盘算着凤宁月可能起到的积极作用,随即难得露出一抹名为真诚的神色,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唇角带笑,故意囫囵着内在深意,斩钉截铁地回应道:“管它多少成呢?五皇妹只需知晓,立足当下形势,此番凤翎月离开京城,只留下一屋子孕夫稚童,已是不容错过的最佳出手时机。” 怎么着?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还想着试探她堂堂岚王呢? 如此好的时机,简直就是为她们量身定制,说放弃便放弃,那才是傻子好吧? 略有不安地吞咽着唾沫,解释入耳,凤宁月仍旧心存疑虑,再次谦卑地抬头望去,眸间划过一抹闪烁的光芒,咧唇“嘿嘿”一笑,思忖半晌过后,终是不加掩饰地念叨出声: “素闻太女皇姐府中那几名君侍,数量虽不多,可却个个独特,有着异于常人的才能,有这么多绊脚石在,我们……” 作者的话:"有没有一种,即将被人拽入坑中的既视感?" 作者的话:"五皇女啊五皇女,就这么个作法,当真是谁也救不了你喽~~" 第508章 白搭一个皇女的名号 第508章白搭一个皇女的名号 “呵呵~” 轻描淡写地笑出了声,凤楚月仍旧端着那副满不在乎地模样,抬手示意身旁侍从为稍显慌乱的凤宁月斟上一杯茶水,随即风轻云淡地摆摆手腕,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宽慰道: “五皇妹,你可太多虑了,男子嘛,本王可是清楚得很,你甭看他们瞧着有多机灵,最大的本事还不是那点拈酸吃醋的争宠手段?上不得台面的后宅伎俩罢了,还能碍着我们什么事?” 就这点能耐,还学人家搞事情呢?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倒不如回家钻被窝看戏,或者直接洗洗睡得了! 面露几分孤疑,凤宁月心头不安迟迟不得疏解,视线外移,怔怔地望向窗外,脑海中不禁回忆着坊间有关那苏家大公子京都第一才子的传闻,暗自叹息一声,斟酌着问询道: “旁人倒也罢了,可太女皇姐那位正君曾经可是风靡京都的第一才子,又出身名门,见地能耐自是常人无法比拟,有他在,或许会对我们行事造成极大阻碍呐!” 更别说,真要折在一介男子手中,那她们的面子可要往哪里搁哦? “哼!” 没好气地冷哼一声,主位上的凤楚月满眼尽是不屑,悠哉悠哉地换个姿势,漫不经心地抄起桌边茶水品了一口,颇有些目中无人的斜睨一眼,唇角微勾,毫不客气地反讽道: “不过一个男子而已,哪怕再多聪慧,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五皇妹你莫不是被人打压习惯了,这才草木皆兵,一点都不自信?”白搭一个皇女的名号,还不够丢人的嘞? 骤闻此言,即便是素来软弱的凤宁月,面上亦是划过一抹遭人冒犯的窘迫与不悦,下意识地低眉敛眸以作遮掩,好一番心理建设过后,方才再次恢复那阿谀逢迎的神情,犹豫着问出了声: “那个……二皇姐啊,常言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可毕竟相差悬殊,您说,咱们是不是需要徐徐图之,以备万全呐?” 这总不能,还没给敌人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害呢,先给自己人折进去了吧? “行了,莫要再说废话!” 斩钉截铁地道出一句,凤楚月猛地站起身子,方才还皮笑肉不笑的面容之上罕见地浮现出几分怒气,只见其单手背负于后,居高临下地瞧着下首的凤宁月,唇边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一甩衣袖,脱口便是一句不容置疑的宣言: “本王行事,还轮不到旁人指手画脚,原是看在与你素来交好,又是个能成大事的,这才想着一起共谋大事,若五皇妹不愿便罢,本王自是不会强求,即刻退出便可。” 好说歹说怎么都不行,还真当自己手上没人,巴巴地非得将她当成个香饽饽供着? 突如其来的激将法果然奏效,不过话音刚落,原本面露纠结的凤宁月登时坚定主意,忙不迭失地站起身子,跨步即是走向正中,一瞬不瞬地盯着稍显愠色的凤楚月,不停地摆着双手,急不可耐地保证道: “别……二皇姐您别生气,我做,我都听您的,一切唯您马首是瞻,真的。” 作者的话:"叮咚~新一轮搞事情即将上线~~" 作者的话:"虐心预警~刺激预警哦~~" 第509章 庆幸未与天大的机会失之交臂 第509章庆幸未与天大的机会失之交臂 虽说凶险了些,可话说回来,就她这样的出身与能耐,若不拼尽全力搏一把,还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出人头地呢? “这才对嘛,一味地想这么多,行事畏首畏尾,哪能有什么好结果?” 见她如此,凤楚月阴沉的面色可算有所舒缓,脱口感慨一句,随即眉眼含笑,踱步即是走上前去,满怀欣慰地瞧着眼前之人卑微谦恭的模样,抬手拍拍她的肩膀,自信满满地昂起脑袋,事无巨细地介绍着自己预定的安排: “皇妹既愿参与,那便先去翰林院,设法拖住慕雅那厮,而后动用你外家的势力,将这一滩池水尽可能搅混,届时,本王会设法令皇城司的人相互配合,将矛头对准太女府,然后……” 眸光逐渐发亮,亲耳听见凤楚月那缜密的计划,素来如同透明人般的凤宁月不知有多庆幸,自己未曾与这天大的机会失之交臂,激动的神情饱含着难以言喻的兴致,脱口便是一句夸赞: “二皇姐英明啊,如此环环相扣,岂有败北之理? 想不到她凤宁月,有朝一日竟也能作为此等大事的一员?何其有幸呐! “呵呵~” 抿唇露出一抹安抚的笑意,凤楚月颇具姿态地昂首挺胸,满是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风轻云淡地打眼瞧向身旁与方才判若两人的凤宁月,缓缓摊开手掌,毫不吝啬地作出承诺: “五皇妹这下可放心了?稍安勿躁,待事成之后,这好处啊,皇姐可少不了你的。”一张动动嘴皮子的空头支票而已,能哄得她刀山火海的为自己卖命,倒也值了! “说这话便是见外了,能为二皇姐鞍前马后,皇妹幸甚至哉,何谈好处?” 不假思索地回应一句,凤宁月面上的激动之色怎么也遮不住,就这般直勾勾地望着面前与她五分相似之人的眉眼,感受着她那自信无比的态度,暗自思忖着事成之后的场景,不自觉地挺直腰杆,心中尽是难掩的欣喜! 恍惚之间,不知思及何事,凤宁月那原本期待的神情顿时僵在脸上,喉头滚动几许,心头兀自浮现出几分可能的阻碍因素,下意识地朝着身旁的凤楚月挪得更近了些,略微压低音调,颇有些忧虑地问出了声: “只是事涉大理寺,那凤曦月……” 不仅是堂堂璃王府的世女殿下,更官拜大理寺少卿,她与凤翎月的感情,亦是朝野上下无人不知,此番出征刻意将人留在京都,她们这位太女皇姐的心思,可见一斑呐! “五皇妹还是多虑啦!” 轻描淡写地道出一句,凤楚月仍旧那副志得意满的姿态,转身即是稳稳坐于身旁的所以,大咧咧地翘起二郎腿,眉目之间尽显狂妄,漫不经心地斟上一杯茶水,暗示般朝着面前的草包妹妹递了过去,抿唇冷笑几声,斩钉截铁地回应道: “放心,一个凤曦月而已,本王早有后手给她,只怕她到时候自顾不暇,实在不足为患!” 她连凤翎月的面子都不给,还能怕她凤曦月不成?无论是谁,胆敢挡她的路,那就莫要怪她凤楚月,不留情面! 作者的话:"哎嘿嘿~" 作者的话:"看到这里的小伙伴们,不妨猜猜接下来的虐身虐心时刻,会是个啥子角度嘞?" 作者的话:"一个小彩头:有人回复加更一章哦……" 第510章 说不出的异样之感 第510章说不出的异样之感 半个多月后~~ 【南疆??交界】 “这是怎么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经过一路舟车劳顿,凤翎月率领的先锋部队终于抵达两国交界,望着前方肆意弥漫的黄沙,作为三军主帅的她全然端着一副郊游踏青的惬意之感,扭头望向侧后方的萧蔷,轻快地问道。 她这位表姐,素来洒脱恣意,像今日这般愁容满面的姿态,当真少见得很! 以手为扇,置于眼前不停地忽扇着,萧蔷黑这一张面色,强行忍耐着骤然涌上心头的那股莫名的烦躁,另一只手掌紧握缰绳,探究的眸光左顾右盼,仔仔细细地观察周遭景象,颇有些怅然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感慨道: “话说,殿下啊,末将也不知,为何这早已不知来过多少次的南疆边界,今日总有些说不出的异样之感呢?” 她怎么总是觉得,身后有阵阵凉风袭来,整得人浑身不自在捏? 举目远眺,凤翎月面上并无丝毫多余情绪,唇边始终噙着一抹似是而非的浅笑,眸中闪烁着几许揶揄,悠哉悠哉地伸个懒腰,安抚般轻轻摸摸胯下马儿的鬃毛,轻描淡写地回应道: “是吗?那也只能说明我们萧将军眼光独到,第六感更是极其敏锐。” 想她们一路行来,竟出人意料地并未遇见任何骚乱或暗探,事出反常必有妖,若说此番出兵一切如常,她可不信! “啊?呵呵~” 一口浊气堵在心头,不上不下,原本还眉宇紧皱的萧蔷顿时有种拳头打上棉花的无力感,下意识地抽抽唇角,倏然转眸,一眨不眨地瞧着面前神色如常的女子,咧唇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问出口的言辞已然带上些许了然: “听您这意思,莫非早有计较?不知可否说给咱们听听,也好学习学习?” 要不要再离谱一点啊,枉她还在此处费心思量,担心着会否存在着隐藏暗处的变故,不料人家虽一言不发却早已心有对策?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萧将军,就是聪明。” 破天荒的夸赞出声,凤翎月随即打出一个响指,勾起的唇角带着无以伦比的傲然,单手叉腰,凝眸思索着心下猜测,顺势冲着不远处已见头角的营帐努了努嘴,意味深长地解释道: “虽不知细节,可此次南疆之行,孤可以断定,绝非简简单单的平叛这么简单,我们的敌人,也绝不会仅为南疆族人。”或者说,所谓叛乱的南疆族人,恐怕也只是拿来做幌子的导火索罢了。 “哎呦我的好殿下,您就快别挖苦我了,还聪明呢,恐怕被您卖了都反应不过来呢!” 没好气地道出一声,单手扶额,困惑得解的萧蔷惊觉心思一片清明,顺着凤翎月的视线望向前方,眼睁睁瞧着匆匆赶来的人影,身心俱疲之际,不禁摇头叹息一声,惴惴不安地提醒道: “可若当真如此,我等此番行事,岂不前有狼后有虎,简直棘手万分?” 明着的敌人还好说,大不了就是个动手,这暗处的,且不论手段如何,起码叫人防不胜防,还时时刻刻都得考虑着,着实恶心得很呐! 作者的话:"干活了干活了,咱们翎月又要开始干活了!" 作者的话:"弱弱提醒一句哦,这活干完,那可是有个天大的“惊喜”在等着你呢哦~~" 作者的话:"某翎:还惊喜呢?只要不是个要命的惊吓,咱就谢天谢地了好吧?" 第511章 一顿不够打俩顿 第511章一顿不够打俩顿 “哼!不过就是一群只知道窝里斗的杂碎罢了,孤还未曾放在眼中。” 轻描淡写地道出一句冷哼,凤翎月深邃的眸光闪过一抹冷意,玩味地勾起唇角,心下盘算着前几日收到的消息以及自己这些时日以来下意识的猜测,挥手唤来骑马立于另一侧后方的墨绾,眼眸微眯,脱口便是一句大刀阔斧的吩咐: “墨绾,你即刻暗中带领一小队咱们自己的人,奇袭南疆军营,偷眯眯地搞点事情出来,搅乱风云,最好是能探听些,她们同凤朝驻地军官那些见不得台面的勾当。” 不知道?查不就完事了?敢给自己搞事情,那便叫她们后院起火!总之一句话,她才不要当什么睁眼瞎,没头没尾地在这里瞎猜!如此反应属实令人始料未及,条件反射地抽抽唇角,沉浸于自身思维世界的萧蔷僵硬转眸,好以整暇地望着眼前的堂堂太女殿下,玩闹般拱起双手,眸间划过一抹狡黠,没好气地揶揄道: “啊,不是?我的殿下啊,您好歹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二话不说这便……真的好吗?” 夜袭人家军营,意在听墙角?这要是让底下的属官们知晓,岂不当场信念崩塌? 老神在在地瞧着她,凤翎月无所谓地摊开手掌,抬手示意墨绾退下,随即悠哉悠哉地环抱双臂,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眸间倏然划过几许志在必得的神情,理直气壮地反问道: “有什么不好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们既然敢做初一,那便莫怪孤跟着做十五。” 俗话说:兵不厌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自然也未尝不可! 驾着马儿凑上前去,毕恭毕敬地冲着前方两人微微拱手,同行的另一位将领亦是满面忧思,怅然的目光追随着凤翎月先前的角度望向不远处的方位,脑海中不断盘算着过往学习到的战场技能,忧心忡忡地轻言呢喃道: “敢问殿下,那咱们军中呢?南疆那些人若反行其道,刻意挑拨离间,不痛不痒地给些什么意有所指的偏差讯息,我们又当如何?” 毕竟,一个偏差的消息,倒还真不如没有! 此人,正是苏暮的嫡亲姐姐,相府大小姐,苏然是也。此番随同出征,同样意为历练。 伸手掏掏耳朵,凤翎月仍旧端着那副轻描淡写的姿态,扭头顺着墨绾离去的方向瞟了一眼,随即朝着同步困惑的俩人勾勾手指,唇边划过一抹坏笑,煞有介事地摸摸下巴,慢悠悠地转转脑袋,摩拳擦掌地回应道: “简单,既是上不得台面的勾当,自是不会闹到人尽皆知,不过几只阴沟里的老鼠罢了,给彻彻底底地打服了,也便解决了。”翎月牌处事风格:敌人不听话怎么办?打一顿便可,一顿不够怎么办,那便打俩顿。 蓦然对视,瞬间惊愕过后,皆从对方眼底瞧见几分无奈,不同与苏然的静默以待,只见萧蔷无可奈何地仰天长舒一口气,单手扶额,哑然失笑地摇摇脑袋,当即便是一个大拇指送上,砸吧着唇角,毫不犹豫地“夸赞”道: “呃……殿下的招式,还真是妙哇!” 那叫一整个,简单粗暴! 作者的话:"管它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咱太女殿下的别样突袭,是不是叫人难以琢磨呢?" 第512章 好戏开锣,你我皆是戏子 第512章好戏开锣,你我皆是戏子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两人惊叹于凤翎月的别样“突袭”之时,伴随着阵阵尘土飞扬,远处一位铠甲加身的将领飞奔而来,带着一小队兵士,稳稳立于众人眼前,干脆利落地单膝下跪,齐刷刷地拱手抱拳,异口同声地参拜道: “末将宁樾,携南疆驻军将士,参见太女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深邃的眸光微敛,凤翎月刻意作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态,漫不经心地冲着前方众人摆了摆手,唇边挂着一抹清浅的笑意,眉眼之间尽是官宦世家后裔独有的矜贵与高傲,故作轻松地环顾四周,大喇喇地展开双臂,脱口便是一句: “平身吧,大军一路行来,已然人困马乏,劳烦宁将军为我们大家安排营帐,好好休息一番再行议事。” 既要引蛇出洞,可不得做足了样子?勤等这些人将自己看作那养尊处优的草包贵胄好了! “末将遵命!” 破天荒的诧异涌上心头,即便心怀再多孤疑,为首的宁樾仍旧保持着最初的尊崇姿态,脱口一句应答过后,方才缓缓起身,侧身让开道路,再次躬身抱拳,极致恭敬道: “还请殿下,先行入营!” 哎嘿~她怎么觉得,今日的殿下虽说端着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可仔细瞧着却那么瘆人捏? “辗转多日,可算是能好好休息一番!” 控制着音调,状似情不自禁地念叨出声,凤翎月双眸发亮,急不可耐地拽起缰绳,浩浩荡荡地即是朝着前方而去。 利落出手,控制着胯下坐骑追上前去,墨绾几人一片日常的面容之下早已是惊涛骇浪,微敛眉宇,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片刻不停地猜测着即将遇到的场景,萦绕耳边的,赫然便是凤翎月方才一句刻意避讳她人的悠然嗓音: “走吧,好戏开锣,你我,皆是戏子!” 她倒要看看,这巍巍军营之内,何谓黑?何谓白?何谓恶?何谓善?…… …… 与此同时~~ 【太女府??暮璃阁】 “感谢诸位刻意挑了东西过来,快坐,尝尝家姐上午刚刚谴人送来的点心,据说出自城郊一家其貌不扬却总是人满为患的小店。” 笑眯眯地坐于圆桌主位,苏暮悠哉悠哉地抚摸着日渐圆滚的小腹,眸色环顾四周,忙不迭失地朝着前来串门几人挥了挥手,热络地招呼着。“嘿嘿~” 俏皮地笑着眨了眨眼,云悠一屁股径直坐于苏暮身旁,抄起桌面刚刚呈上的点心便是塞入口中,心满意足地感受着甜香酥软的口感自味蕾炸开,欢喜地微微眯起双眸,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含糊不清地回应道: “主君客气了,阿月不在,咱们这些人平白少了许多乐子,可不得多多聚在一起,也好打发打发时光,稍加消遣一下?” 如若不然,漫漫时光,又该如何渡过? 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夏凌安顺势入座,颇有些回味地端详着面前精美的点心,唇边兀自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以手托腮,侧眸望向窗外,思念与牵挂交织,意味深长地感慨道: “是啊,时间过得真是快,转眼之间,殿下她便离开二十多日的光景,也不知晓,她在那边,一切可还顺利?”想当年,他与凤翎月结缘,也是因为一盒小小的点心呢……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某翎:走喽走喽干活去!" 作者的话:"夫郎们:撒欢打滚乐呵呵……" 第513章 完全分属不同世界的两人 第513章完全分属不同世界的两人 “宁儿,给几位弟弟斟茶!“ 状似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苏暮面色如常地捧着一堆针线,细致入微地为尚在腹中的孩儿绣着小衣服,头也不抬地招呼着从旁伺候的几位奴侍为几人端茶倒水,眼角划过一抹名为安然的弧度,轻描淡写地回应道: “她的能耐,咱们还是需要相信的,那些个练兵流民的,哪里会是她的对手?与其担心她,咱们还不如过好自己的日子,叫她放心呢!” 分工合作,各自干好各自的事,才是王道! 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极为认同地点了点头,夏凌安匆匆咽下口中食物,煞有介事地端详着正前方苏暮的面色,唇边勾起一抹名为期待的淡笑,俏皮地挑了挑眉,关切地问道: “对极了,七个多月的孕期不上不下,最是难熬,主君您最近感觉如何,可有什么不适?” 殿下不在家,他们可得担得起照顾主君等两名孕夫的职责,以防不测呐! “近日一切安好,这小家伙也颇为上道,不怎么折腾,有劳凌安弟弟挂念。” 宁静祥和地回应出声,苏暮抬手摸上小腹,倾心感受着胎儿那愈加有力的搏动,一抹会心微笑不自觉浮上眼角,顺势转眸望向身旁体态稍加丰腴的顾泽,从善如流地问道: “小泽呢?你这尚未出三个月的危险期,这些时日啊,也得好好在意着些。” 这若是出点啥事,等那女人回来,他们又当如何同她交代? 抿唇笑笑,面露泰然之色,只见顾泽缓缓搁置手中点心,下意识地冲着前方拱手行礼,唇边噙着一抹心满意足的浅笑,暗自期待着孩儿出生之后的模样,不假思索地回应道: “谢谢主君记挂,顾泽没什么不适。” 锦衣玉食的物质条件,日日有人陪同消遣的精神食粮,加之对腹中孩儿的期待,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不错,哪里还会有什么差错呢? 一双美眸滴溜溜之转,就在几人你一言、我一句,谈论着腹中孩儿之时,唯有云悠咧唇露出一抹狡黠的神情,以手托腮,煞有介事的眸光定格于笑意盈盈的夏凌安,挑逗般冲他轻扬下巴,直截了当地问出了声: “哎~这话说咱们几个,跟着阿月之后,变化最大的当属凌安,我倒是有些好奇,当初那个谨小慎微到恨不得时时刻刻闷头当鹌鹑的你,对声名远扬的她,又会是个什么感想?” 缘分当真奇妙,竟能将这完全分属不同世界的两人拉拽在一起,再也分不开!突如其来的问询霎时激起众人兴致,三道目光齐刷刷地瞧上前来,素来恬静的夏凌安倒是有了瞬间局促,不过片刻便已恢复如常,思及初见,侧眸望向窗外的视线更是夹杂着难以言喻的爱怜,勾唇莞尔一笑,深情款款地怀念道: “要说那日遇到殿下,也是巧合,御花园里假山池水旁,那颗最大梧桐树梢上假寐栖息的女人,当真宛如一缕温暖又耀眼的光芒,照亮我黑暗人生的前进道路。” 让他有了对抗不公、为自己活一把的勇气与能力,也让他对未来迷茫不堪的生活,多了几分信心与期待…… 作者的话:"哎嘿~咱就是说,为啥总觉得这几个男的凑在一起,要比翎月在的时候更好磕嘞?能文能武,啥啥都不缺,怎么看怎么美!" 作者的话:"某翎:你混蛋,前脚刚刚打发孤去忙,转头就打起我夫郎的主意?" 第514章 值得他们托付终生 第514章值得他们托付终生 两只手掌托上下巴,云悠眸中霎时迸发出强烈的光芒,顺着夏凌安的言辞,仿佛身临其境般,兀自于脑海中描画着那日场景,情不自禁地砸吧砸吧唇角,脱口便是一句感慨: “啧啧啧,好美呐,英雌救美的戏码,无论在何年代,都是一段令人称颂的佳话!” 怪不得能如此之快便俘获佳人芳心,如此看来,这即便是寡了多少年的女人,一朝铁树开花,那还真是能耐得紧! 眉眼弯弯,同样沉浸在当日回忆中无法自拔,想着凤翎月那高大的身影以及从中散发而出的浓浓安定感,夏凌安忙若无人地露出少男思春般甜美的表情,下意识地勾勾唇角,轻言应道:“说来也巧,我一个被困后宅、不见天日的庶子,原以为最终的结局也是被母亲随随便便送给谁做个小侍便了,谁能想到会有此等机遇?” 一跃成为堂堂储君殿下的夫郎,得她温柔以待,为她诞育孩儿,甚至忝居侧君之位,当真是他前十多年,做梦都未曾想过的场景。 “哈哈~” 释怀般爽朗笑笑,就连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苏暮亦是满面揶揄,颇有些玩味地瞧着夏凌安那难得外露的情愫,老神在在地抬手摸摸下巴,摇头回忆着当日见闻,意味深长地感慨道: “当初那场宴会,我也有所耳闻,据说你那个嫡兄可真是被气够呛,要说那日的表现,多少人以为翎月不过是随口应付,却不想咱们的殿下啊,确实心动了……” 要知道当初,尚在京外老宅的自己,恰巧听闻凤翎月骤然婚配的消息,随即事无巨细地探听到那女人在宴席上的种种表现之时,心下的酸涩与纠结之情有多浓重? 就好似,压在心头的微末期待就此湮灭,那颗多年来悬着的心也终于死了…… …… “啧啧~” 再次砸吧着唇角,抬手便是哥俩好似的搭上夏凌安的肩头,晶亮的眸光中满是真诚,就这般一眨不眨地瞧着他那清秀可人的面容,暗自回忆着初次见面的局促姿态,仰头便是一个媚眼抛出,意犹未尽地感慨道: “只能说我们凌安哥哥值得,前半生的曲折悖离,换来后半生的轻松惬意,一点都不亏的,你说是不是?” 毕竟,抛开身份地位不谈,凤翎月这个女人,她的能耐、才情、待人接物的姿态,以及为人处世的分寸,桩桩件件,当真充满着致命诱惑,属实值得他们托付终生……“呵呵~若真是如此,那我倒真有些感念从前的苦难,为了遇见殿下,一切皆值得!” 饶有兴味地回应出声,夏凌安面容之上渐渐浮现出几许名为羞怯的神情,脸色稍有发烫,切实感受着四周而来的灼灼目光,略显尴尬地摇了摇脑袋,抬手推搡着骤然凑过来的男子,胡乱转着眼珠,不假思索地转移话题道: “哎呀~别净说我们了,悠弟弟,你也聊聊,你与殿下的初遇呗? 历来深受打压的他本就脸皮薄得很,性情内敛不敢轻易出言,自从嫁入太女府,能有如今谈笑风生的兴致已然变化不浅,现下被云悠这厮当作猴子般看来瞧去,已然有些脸红,再这么折腾下去,自己当真是该逃之夭夭了! 作者的话:"梦幻联动一下,置身当下,就说像不像一群贵妇坐在一起谈笑风生,至于家里另一口子,在不在的全然不打紧哈哈哈……" 作者的话:"某翎:合着我就一大冤种是吧?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第515章 哪个能有你云小公子的能耐 第515章哪个能有你云小公子的能耐 “我啊……我们俩的初遇,那也真的是出其不意……” 随口回应一句,见他提及自己与凤翎月的初见,云悠面上神情瞬间便自揶揄转为平静,接着便有铺天盖地的情愫占据心房,令他一时之间,宛入无人之境,对于周遭一切皆失了感触! 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轻快地眨了眨眼,冲着面前几人歪头笑笑,随即望向窗外的眸光倏而染上几分留恋,徐徐出言解释之际,显然已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那时的我当真蠢得可以,以为她是个什么前来历练的草包贵族,还嚷嚷着同她比试,现在想想,还真是有些后怕,倘若那人不是阿月,而是个其他什么王女皇女的话,保不齐这事啊,都够我死八百回了。” 一介男子,毫无女男大防观念,如此离经叛道地于军营现身,上下其手地同营中士兵“切磋”,甚至大言不惭地对着当朝储君发难,这心态,不是想死就是不想活了! 会心一笑,苏暮早已从之前的情绪中回神,颇有些欣赏地瞧着眼前之人那不加掩饰的快意面色,兀自露出几分意味深长的神情,抬手抄起面前茶杯,悠哉悠哉地品味一口,随即状似感叹地摇了摇头,轻拢慢捻般,徐徐念叨着: “那可不?我朝男子素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个又能有你云小公子的能耐?” 能在第一面便惹得凤翎月刮目相看,甚至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循序渐进地爱上了他,不得不说,云悠发自内心的那抹恣意与张扬估摸着是占据了极大缘由。轻抬手掌,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思及过往种种,云悠倒是难得露出几分名为局促的神情,转眸瞧向一旁笑容满面的苏暮,心神微动之际,自顾自地略微低垂眼睑,下意识地压低音调,没什么底气地嗔怪道: “嗐,当初也是不懂事,跟初生牛犊似的,总觉得自己强得可怕,事事想着拔尖冒头,唯恐被人比下去,主君您就莫再笑话我了。” 从与凤翎月相识到不知好歹地处处与苏暮作对,再到因一时激怒差点损伤对方腹中孩儿的种种事迹,即便大咧咧如他,也还真的是臊得慌! “哎~” 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苏暮眼中闪烁着不甚赞同的光芒,顺势抄起身旁茶壶,笑着为躲闪着目光不敢看他的云悠斟满茶杯,随即握上对方置于桌沿的手背,视线于另外几人周身游离一圈过后,一眨不眨地望着他那微蹙的秀眉,释然般颔首轻笑,唇瓣微抿,郑重其事地夸赞道:“这可不是笑话,若说初识不知翎月身份,可之后呢,你还不是锲而不舍地同她学功夫?若没有点真本事,岂能得她另眼相看?人无完人,实在没必要纠结过去,毫不夸张的说,你云悠的傲骨与毅力,当真值得我们大家钦佩。” 要知道,凤翎月此人,看似无欲无求,可却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甚至于,她的执拗,或许比那满身的经世才干,更要引人入胜…… 作者的话:"啧啧啧~属实没什么可说的了,如此这般甜腻腻美滋滋的生活,当真舍不得移开视线……" 作者的话:"某翎:说一千、道一万,只有我这个太女殿下是个纯纯的大冤种是吧?" 第516章 像个养尊处优的二世祖 第516章像个养尊处优的二世祖 “苏哥哥……” 暮然抬首,不经意撞入一双宛若星辰璀璨般深邃的眸光,下意识地脱口唤出一句,难以言喻的酥麻之感顷刻间传遍四肢百骸,云悠一双美眸渐渐盈上雾气,沉浸式感受着自心底而生的那抹极致触动,下意识地滚动喉头,片刻沉吟过后,溢出唇瓣的言辞却早已转变了方向: “嘿嘿~是嘛?被主君这么一夸,我可当真是有点飘飘欲仙了呐!“ 苏暮以德报怨的那抹豁达,他看得分明,苏暮那与生俱来的慨然与真诚,他也感受到了…… 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对于他这含羞带怯的小模样,苏暮别提有多舒心,放松身心,整个人懒散地靠于身后椅背,夹杂着几分调侃的眸光直挺挺地瞧着他,脱口便是一句轻快的反问: “哈哈哈哈,原来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云公子,也有害羞的时候呀?” 这小子,进步不小嘛,可算是能稍加稳住脾气,不至于一味地随性而为! 话音既落,苏暮随即见好就收地不再看他,抬手轻拭眼角笑出来的泪珠,转眸望向另一侧安安静静饮着茶水的顾泽,勾唇露出一抹鼓励般的浅笑,眸中划过一丝兴味,郑重其事地问道: “小泽呢?你初识翎月,更是对她的身份大加意外吧?” 比之咋咋呼呼的云悠,他倒真有些好奇,顾泽对于凤翎月的第一印象,毕竟,在那般前有狼、后有虎,瞧不见丁点希望的当口,突然冒出个“热心肠”的女人竟是当朝储君,任谁,恐怕都有些难以置信吧……“啧啧~” 下意识地砸吧着唇角,顾泽旋即搁置手中茶杯,半眯双眸回味着当日场景,一股莫名的兴味赫然浮上心头,感慨万千地轻摇着脑袋,迎着众人期待的神色,不疾不徐地作出回应: “要论第一次见到她,一袭酱紫长衫,面若桃花之色,手中摇着一把折扇,满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何其慵懒,怎么瞧怎么像个养尊处优的二世祖。” 甭说当朝储君了,但凡是个不靠祖荫上位的世家子弟,都跟她那个形象完全不搭边好吧? “哈哈哈!” 伴随着阵阵爽朗的笑声,位于坐席正中的苏暮早已捂着肚子,一反常态地作出前仰后合的姿态,抬手拍上顾泽肩头,侧眸瞧着他那似笑非笑的神情,眼前兀自闪过女人那张矜贵到不染一丝尘埃的面容,心直口快地“嘲笑”道:“太有意思了,小泽啊,原来你对她的印象,居然是这样的哈哈哈哈!“ 翎月啊翎月,如此真相,你可知晓嘛? 好笑地抽抽唇角,位于事态主角的顾泽同样惊奇于自己当初的猜测,大喇喇地摊开双臂,满是一副任凭观赏的模样,凝眸回忆着凤翎月的种种反差表现,终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抬手摸摸下巴,意犹未尽地感慨道: “可不是呢?咱就是说,是不是还怪意外的?我也是当真没想到,那个看似浑身充满谜团的女人,竟会是当朝储君。” 更没想到,会是自己远嫁的妻主,尚未出世孩儿的母亲,以及,即将相伴一生的爱人…… 作者的话:"采访一下哈,您几位这么欢快,那位正苦哈哈出差的妻主大人知道吗哈哈哈?" 第517章 同妻主的其余夫郎相处融洽 第517章同妻主的其余夫郎相处融洽 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自打认识到决裂的八年里,凤翎月的逐步成长,随即忆起近年来无时无刻的记挂与怀念,心头难免涌起阵阵苦涩之感,苏暮唯有衣袖遮面,抬手饮茶以作掩饰,抬眸瞧向窗外遥远的天际,暗自叹息一声,怅然若失地感慨道: “为了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储君,翎月的经历非常人可想,盯着她的人更是数不胜数,但凡没点能耐,早都被别人拆吧拆吧吞吃入腹了,她若是有意伪装,那还当真不易被人察觉。” 青梅竹马,相伴长大,历经磨难起伏,却仍不忘初心,凤翎月的心性与抱负,一路走来的荣耀与艰险,他心知肚明,更感同身受!抿唇回忆着与她最初相处的点点滴滴,耳边是苏暮那耐人寻味的解释,恍惚之间,顾泽竟觉自己对于那女人的了解,委实仅算得上沧海一粟,同样悠哉悠哉地斜靠椅背,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小腹,眸中闪烁着几丝征服的意味,唇角微勾,意犹未尽地点头回应道: “那倒也是,当初的她,气质可与如今大相径庭,还在想这模样俊俏的姑娘会是哪里来的花花娘子呢,直到随她回府方才恍然大悟。” 这个令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倾心相对的女人,竟然会是此等高不可攀的身份? 这以后若有机会,可得好好同她掰扯掰扯,自己可迫不及待,想要看看那女人的表情了呢! 此言一出,原本故作矜持的云悠哪里还能憋的住,当即便是拍着桌子笑出声来,斜眼瞧向一旁唇角微勾、满面兴味的顾泽,忍俊不禁地摇着脑袋,不停地摆着一双爪子在他眼前晃了又晃,轻轻挑了挑眉梢,酣畅淋漓地调侃道:“哈哈哈哈,这番话,真该让阿月好好听听,她的形象呦……啊哈哈……” 曾几何时,骄傲如他,又哪里能够想到,同心爱妻主的其余夫郎,也会相处得这般融洽? 被这畅快的氛围感染,一旁的夏凌安亦是面带揶揄、笑逐颜开地瞧着几人,悠哉悠哉地抱着胳膊,虽未作表态,可个中深意倒也明了。 见此情景,素来未曾见过什么大场面的顾泽哪里还能招架得住,一抹愈演愈烈的红晕逐渐浮上脸颊,不断躲闪着目光,试图躲避四面八方投来的灼灼视线,抬手便是对着正腆着个大脸瞧着自己的云悠佯装攻击,颇有些害羞地垂下眼睑,急不可耐地娇嗔道: “哎呀云哥哥,您可莫再取笑我,再取笑,我日后可什么都不同您讲了。” 也不想想,这些少男怀春的密辛感触,哪里是能够摆在明面上大谈特谈的?还……还非得一次接着一次?“哎呀我说小泽你……” 要说云悠,那可绝对是个玩心不死的,眼见顾泽心生羞怯,心头那股挑逗的冲动非降反升,以手托腮,目光灼灼地瞧着他,方才出言便被对方眼疾手快地截过话头,故作镇定地转眸冲着另一边歪着脑袋看戏的苏暮就是一句匆匆问询: “对了主君,不知您对月姐姐的第一印象,又是怎么样的呀?” 素闻二人幼时相伴,感情甚笃,倒是不知,如斯情愫,最初的最初,又会是个什么模样? 作者的话:"四个人的场面,随即三打一,大差不差的语调,诉说着各有千秋的相遇,美哉~~妙哉~~" 第518章 还是个得理不饶人的小孩 第518章还是个得理不饶人的小孩 突然调转的话头几乎是令在场所有人有了瞬间愣神,片刻沉吟过后,还是悠悠然看热闹的夏凌安率先反应过来,颇有些好笑地瞧着顾泽那略显慌乱的神情,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终是抬眸望向尚有些云里雾里的苏暮,轻言附和一句,人为结束了云悠那无休止的追问: “就是就是,您也说说吧?您与殿下那青梅竹马、藕断丝连的往昔,咱们也是好奇的紧!” 此一遭,既是解围,又是解惑,单论那两人的关系,明明决裂多年,却还能破镜重圆,个中情愫更胜往昔,怎么能不令人羡慕呢? “呵呵~” 抿唇轻笑一声,苏暮方才顿觉矛头再次转向自己,晶亮的眸光左右流转,将在场众人的期待神色尽收眼底,暗自思忖着多年前的那场相遇,眼角眉梢皆是止不住的欢欣雀跃,唇瓣开合,出口更是一句意犹未尽的感慨: “我啊~那可就久远喽,谁能想得到,那时候啊,咱们这位雷厉风行的太女殿下,也还是个得理不饶人的小孩呢!” 任谁都难以想象,他二人的初遇,竟然会是那么个兵荒马乱的场面…… 明显吊着胃口的回应自然满足不了那几个人的“吃瓜”心理,就连紧抓顾泽不放的云悠亦是“打马掉头”,满面堆笑,殷勤地为身旁的苏暮斟茶倒水,一丝不苟地为其按摩着小臂,眨着一双星星眼,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还请苏哥哥仔细说说,对于小时候的阿月,还有您们的相处方式,我们几个可真的是越来越好奇了呢!” 毕竟,苏暮可是凤翎月年少倾心,后深藏心底多年,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好啊!” 莞尔一笑,苏暮面露怀念之色,望向窗外的眸色渐渐染上些许不为人知的情愫,双手交叠置于腹部,感受着掌心下方那融合自己与凤翎月血脉的胎儿传来的平稳跳动,忆及往昔,竟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随即道出令人始料未及的答案: “我与她相识于少时,那时当今陛下尚为太女,东宫嫡出郡卿降生,府上设宴共贺,我与她亭台初遇,却是莫名其妙地吵了起来,后来更是扭打在了一处,更没成想,那时的惊鸿一瞥,竟会一眼万年。” 掌心托腮,手肘置于桌案,几人俱是听得满脸认真,同样与那女人亭台初遇的夏凌安尤甚,仿佛入了迷般,目光灼灼地瞧着苏暮那深陷回忆的神情,意犹未尽地摇了摇头,轻言感慨道: “不愧是主君,与殿下的相遇都这般别出心裁,叫人难以想象。”与炙手可热的太孙殿下闹了起来,还是在人家府邸,如此“魄力”,也是前无古人了哈? “呵呵~” 再次勾唇笑笑,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凤翎月当日的稚嫩模样,渐渐再与今时那冷俊凛冽的面容重叠,苏暮微微眯起双眸,双手掌心平铺于座椅扶手,面上划过几分依恋,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百感交集地念叨着: “说来也巧,那可当真是我有史以来最为激烈的一次情绪爆发,原以为要么获罪追究,要么就此忘怀,谁成想会与她有如此深的牵绊。” 或许,一切因果轮回,皆是命中注定……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某翎:一个两个的背着我跟这干啥呢?" 作者的话:"某苏:回忆??看戏呢,靠边站,别挡道!"作者的话:"某三小只:附议,苏哥哥威武……" 第519章 敢问姑娘,此为何处 第519章敢问姑娘,此为何处 十四年前~~ 【东宫??后院】 “快快快,赶紧的,还不快把东西送上前院,这要是耽搁了,几个脑袋都不够!” “哎呀~你们怎么还在这,前院的人都脚打后脑勺了,还不快去帮忙?” “……” 耳边是侍卫与侍从们此起彼伏的催促声,眼前是令人分不清南北的假山水榭,一位个头娇小的小男儿正面露急切之色,一双眼眸乱窜,竭力分辨着眼前景致,匆匆向着侍卫们走去,试探性地张张嘴巴,终是不忍打乱对方既定步骤,以为其本就不富裕的时间雪上加霜。此人,正是年仅六岁的苏暮! “完了完了,这是哪呀,我该如何回去?” 暗自嘟囔一句,苏暮一整颗心几乎沉到谷底,诸多不好的猜测霎时涌上心头,就在其晕乎乎地原地转着圈、红着眼眶就要哭出来的关头,不经意间瞧见不远处亭台里,正有一与他年龄相差无几的小姑娘,于侧方长椅上闭目假寐…… 瞬间迟疑过后,苏暮终是壮着胆子挪步上前,双手食指不断搅着身前的衣衫,颇有些警惕地伸长脖子望了过去,下意识地吞咽唾沫以作心理暗示,扬起的小脸刻意堆上笑容,满面谦恭地朝她福了福身子,柔声询问道: “姑娘,敢问姑娘,此为何处?” 一袭白衣出尘,脖间一方传世名玉赫然显现,双手手掌置于后脑勺,正悠闲地闭着眼眸,衣摆无风自动,更添神秘,好一番陌上如玉的姿态,瞧这穿着与气质,定然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总归不会同自己一般,分不清方位吧?骤然闻言,女子淡然的面上渐渐浮现几分不耐,沉吟片刻,方才于苏暮期待不已的神色中缓缓睁开眼眸,随即不慌不忙地直起身子,歪歪斜斜地靠于亭台梁柱,唇边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出口便是一句幽凉的诘问: “你又是谁?为何会在此处?” 举手投足,虽略显稚嫩,可眉眼间那股傲气却是浑然天成,颇有一种“天下间唯我独尊”的既视感,此人,正是幼年凤翎月无疑。 颇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唾沫,苏暮强装镇定地再次挪步上前,冲着前方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女子微微福身,端得一副世家公子的矜贵姿态,唇边挂着再真诚不过的笑意,颔首应承道: “在下乃苏大学士府上小辈,是随同祖母与长姐前来赴宴的,一时不察,竟在此处迷路。” 不知为何,眼前女子明明年纪不大,却总能带给他一种直入心灵的压迫感,那双眼眸更好似能够洞悉一切般,瞧得人发毛。清冽的嗓音入耳,凤翎月倒是有了瞬间侧目,漫不经心地调转身子,手肘置于屈起的膝头,饱含审视的眸光直勾勾地望了过去,面上带着不达眼底的笑意,随意砸吧砸吧唇角,意味不明地嘲讽道: “苏大学士?迷路?不错,比前几个要显赫得多,手段也如流得多!” 想她不过心烦与前院那一声赛过一声的恭维,这才偷懒潜入后院,哪料不过区区半个时辰,已有不下四五个半大小子前来叨扰,不是哪家大人的公子,便是哪个世家的孙辈 至于理由,更是一个更比一个低劣! 作者的话:"哈哈哈就问一句,如此相遇,大家想过吗?" 作者的话:"原来你竟是这样的翎月,傲娇又自恋,从小就对男子不怎么感冒哈哈哈哈!"作者的话:"某钰:(仰天长叹)老子真的是为你操碎了心呐……" 第520章 东宫的世女殿下 第520章东宫的世女殿下 明晃晃的挑衅瞬间激起苏暮满腔怒火,刻意伪装出来的端庄得体就此破功,只见其脸色铁青,伴随着阵阵“噔噔”声,叫嚣着便是冲上前去,跨步入亭台,不卑不亢地立于女子面前,单手叉腰,指着满脸欠揍表情的凤翎月便是一句: “你什么意思?在下不过问个路,姑娘不说就不说呗,这般讽刺是做什么?” 大清早的吃枪药了不是?瞧着满身贵气,哪知竟如此狂妄无礼,也不知是谁家小姐,跑来在这东宫后宅撒野? 冷眼瞧着面前这个炸了毛的小刺猬,凤翎月平静无波的神情中罕见地带上几许兴味,不慌不忙地垂下双腿、置于地面,缓缓坐直身子,悠哉悠哉地环抱双臂,轻描淡写地问出了声:“你们既敢做,还怕别人说不成?” 这小模样,咋咋呼呼的,比起那些个一味讨好卖乖外加撒娇的小公子们,的确别有一番风味,只可惜啊,她才不会上当呢! 如此明晃晃的嘲讽,更加激起苏暮满腔怒火,不再猜测对方身份,更将离家之前母亲那耳提面命的告诫抛之脑后,恼羞成怒地瞪向她,没好气地一个白眼送上,脱口便是一句指责: “我做了什么?你又要说什么?你是谁家的姑娘,真是好没有礼貌,真给家族丢人!” 等会见了祖母,可一定的好好说说,也好叫她将此间事态禀明太女殿下,治治这狂妄到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丢人? 心下暗笑一声,不自觉将他与那些软萌娇嗔的小男孩作比,凤翎月面上张扬尽显,眼角含笑,就这般忍俊不禁地瞧着他那故作认真的模样,心头竟莫名升腾起几丝异样,四目相对之间,唇瓣开合,仍旧是一句不那么讨喜的言辞: “是吗?我倒要看看,何人敢如此表达,前来赴宴,竟不知主人家的样貌?你啊,不止没有自知之明,还愚蠢而不自知!” 也不看看,能在这戒备森严的东宫悠闲自得地闭眸小憩的人,又会是谁?还嘲笑她,就问何人能有这个胆子? 冷不丁瞪大双眼,苏暮面露诧异之色,一眨不眨地瞧着面前风轻云淡姿态的女子,暗自思忖着曾在家中听长辈们说起过的东宫人丁概况,眸中莫名闪过几许孤疑,试探着问出了声: “主人家?你是……你是东宫的世女殿下?还是楚殿下?” 这偌大的东宫,能与眼前女子匹配之人,便也只有太女君嫡出的太孙殿下凤翎月,以及贺侧君所生的二殿下凤楚月了。眸间划过一抹了然,听闻此言,凤翎月面上那股鄙夷之色愈加浓重,说话间已缓缓起身,双手背负于后,凭借天然的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颇为不屑地勾唇轻笑,方才不紧不慢地摊开手掌,故作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意有所指地反问道: “呦~知道得这般清楚,看来平日里也是没少做功课呐,还敢说不是刻意?不妨告诉你,本殿下,名唤凤~翎~月~” 现在的小公子,说话做事竟这般早熟吗?如数家珍般对自己的事情了若指掌,那些个世家大族啊,为了让自家孩儿有能力攀一攀太女府,倒也真舍得下功夫呐! 作者的话:"哎嘿嘿~吵起来了吵起来了,临时起意的一段情节,看着是不是还挺像那么回事滴?" 作者的话:"各位看官们,如此这般别出心裁的情缘伊始,大家看得还喜欢吗?" 第521章 并未对您有过任何非分之想 第521章并未对您有过任何非分之想 “什么跟什么啊?“ 自言自语地嘟囔一声,对于现下有理说不清的遭遇,苏暮当真无语,更将对方的身份以及家中长辈的告诫全然抛之脑后,一双即将喷火的眼眸瞪得老大,柳眉倒竖,双手叉腰,不停地在那亭中转着圈圈,牙齿咬得“嘎嘣嘎嘣”直响,脱口便是一句气急败坏地大吼: “我说你是不是有毛病,自恋成这个样子,好像全天下的人都得喜欢你喜欢的无可救药是吧?我说了,我就是迷路,迷路,听得懂吗你?” 真的是,不仅自恋,脑子还不好使,愚蠢二字,自己原封不动地还给她,试想一下,未来的天下若真到了这人手里,那还能得了? 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头,凤翎月那双黝黑通透的瞳仁里倏然闪过几许狡黠,神色复杂地瞧着面前与自己相差一整个脑袋的小萝卜丁,心底莫名升腾起几分没来由的趣味,悠哉悠哉地摆了摆手,风轻云淡地“提醒”道: “听得懂,可本殿下不信,苏公子,你又当如何?奉劝一句,还是打哪来,回哪去吧?” 怎么说呢,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素来寡言少语的自己,会同这小子在这嘚啵如此之久;向来不容旁人质疑的自己,竟会在对方连番拱火的当下,仍旧并无丝毫气恼? 不停地喘着粗气,苏暮属实被她这唯我独尊的模样整到窝火,双眸微眯,直勾勾地等着凤翎月那欠兮兮的表情,不管不顾地撸起袖子,奶凶奶凶地挥舞着一双小拳头,唇边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轻笑,脱口便是一句: “我会走,但在走之前,本公子也得向殿下您证明,我,并未对您有过任何非分之想!” 他的名声,苏府的名声,可不能随随便便就别人影响了去! “嘿~呀~” 口中溢出一道势如破竹的唱呵,苏暮随即倾身上前,赶在凤翎月作出反应之前,挥舞着蓄势待发的拳头,二话不说即是冲着门面攻去…… 条件反射地侧身躲闪,瞬间诧异过后,更多的是对面前男子的好奇,也不动手,就这般绕着梁柱不停地移动身形,几番挑逗下来,颇有些好笑地瞧着眼前咋咋呼呼的小男子,唇边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喋喋不休地调侃道: “好大的胆子,竟敢同本殿下动手?你苏家还想不想在我凤灵混了?“ 不是都说苏大学士家教森严,后辈懂礼得体吗?这又是个什么鬼?变异了? “你闭嘴,手是我动的,与苏家有何关系?” 不假思索地反驳出声,明明竭尽全力却仍旧难以触碰到对方的一片衣角,独属于女子那清冷外加戏谑的嗓音入耳,已然抓狂的苏暮赫然停止脚下动作,气呼呼地跺着双脚,隔着一方长椅瞪向对面的凤翎月,怒不可遏地大吼出声: “再者说了,明明是你嘴太欠,非要误会我,指不定会在背后如何坏我名声,甚至大费周折编排我苏家,打你也活该!” 什么跟什么啊,这是个正常人吗?明明是尊贵的不能再尊贵的储君嫡女,却偏偏生得这副贼兮兮的面容?明明一个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身法技艺竟如此诡异,叫人碰都碰不到? 作者的话:"哈哈哈哈太逗了,一个心血来潮的小情节直接干出来三章,简直不要太好玩……" 作者的话:"咱就是说,翎月小时候也真是够欠的哈,遛着人家小公子满院子跑……" 第522章 恨不得同她好好算账 第522章恨不得同她好好算账 ……转视角…… 【太女府??暮璃阁】 眨着一双星星眼,听完苏暮的故事,云悠不可避免地露出几抹心驰神往的神情,双手手肘置于桌面,掌心托腮,一瞬不瞬地瞧着他,勾唇幻想着凤翎月当初的模样,砸吧着唇角,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毫不客气地调侃道: “苏哥哥威武,若您今日不说,我们倒不知,当初的阿月,不仅与现在的模样大相径庭,而且还是如此自恋又傲娇的姿态哈哈哈!” 太可惜了,当初的自己,不过才是一个两岁多点的奶娃娃,又与京城相距甚远,自然没有机会,一睹凤翎月那女人如此不为人知的一面。“嘿嘿~” 抿唇轻笑,向来沉默寡言的夏凌安亦是面露向往之色,饶有兴味地点了点头,冲着苏暮的方向颔首示意,抄起桌边茶杯便是一饮而尽,手指悠悠然地摩挲着杯壁,脱口便是一句义正言辞的感慨: “不过,这也恰恰证明我们主君同殿下,那可是天定的姻缘,任谁都无法拆散,无论历经多少兜兜转转,拨云见月之后,还是会不忘初心。” 这样的境遇,这样的情意,试问又有谁会不羡慕呢? 挑眉笑笑,苏暮定定望着前方的双眸内早已思潮汹涌,昔年情景不受控制地齐齐涌上心头,听着夏凌安那意味深长的言辞,胸中情愫更难遮掩,学着几人的模样,双臂交叠趴于桌面,唇边莫名勾起一抹会心微笑,眉眼弯弯,发自内心地夸赞道:“呦~从前怎么未曾发觉,凌安的文采这般出色,小嘴叭叭,竟这般会说话?” 这般叫自己……心花怒放…… 混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夏凌安面上淡然如常,侧眸前望,透过苏暮那张端庄持重的面容,幻想着他与凤翎月当年的模样,眼底划过几丝心向往之的情绪,缓缓出言,从善如流地回应道: “主君谬赞了,不过我口说我心,水到渠成的事情罢了,又哪里需要什么技巧?” 要不是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人世间最为纯真的感情,怎么能不美好呢? 眸中光华乍现,安安稳稳坐于另一侧听着故事的云悠再次动了心思,偷眯眯地倾身而过,抬手即是攀上身旁苏暮的胳膊轻轻摇晃,眨着一双星星眼,讨好般望着他那老怀安慰的神情,勾唇笑笑,求知若渴地问出了声: “那之后呢?之后呢?苏哥哥,你两打完架之后,可是又发生了什么?” 完了完了,他现在可是,越来越好奇了呢! 骤闻此言,苏暮面上那股怀念之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掩的愤懑,只见他脸色瞬间阴沉,猛地拍向桌案,随即毫无预兆地站起身子,双手叉腰,鼻尖喘着粗气,寻求安慰般环顾四周,不经意间拔高音调,气呼呼地解释道: “之后?之后自然是被我那祖母好好申饬了一番,就连本未在邀请之列的母亲都匆匆赶来,绑了我便送至当今陛下面前认罪。” 纵使时过境迁,可当年的冲突仍旧历历在目,如今想来,仍旧咬牙切齿,恨不得同她好好算账! 作者的话:"有奖竞猜:接下来,等待小暮暮的,又会是个啥子情景嘞?" 作者的话:"还是老规矩,有人回复加更一章……" 第523章 得亏那女人还算有良心 第523章得亏那女人还算有良心 “哇塞~” 摇着脑袋赞叹出声,云悠眸中的灼灼激情愈加浓重,一眨不眨地瞧着面前恨不得就地将那女人抓来好好批斗一番的苏暮,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情不自禁地竖起大拇指,没心没肺地感慨道: “不得不说,苏哥哥就是有魄力,这若是得个机会,保不齐都能不让巾帼了!” 怪不得人家能当主君呢,一整个实至名归哇! 不同于他的玩闹,听闻苏暮的陈述,向来谨小慎微的夏凌安则是有了别样考量,一股没来由的顾虑浮上眼角,握于茶杯的手掌不自觉缩紧,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百感交集的男子,轻言问询道: “那……主君可有因此受什么劫难?” 毕竟,对方可是炙手可热的太孙殿下,在这皇权至上的时代,即便是错,那也是对!哪怕是为了家族安危,多半,也还会舍弃他的…… 话已至此,即便神经大条,云悠亦是回过味来,望向苏暮的眸光不自觉夹杂些许忧虑,连根手指轻抬,无意识地交缠着,垂眸思忖着可能发生的结局,颇有些惆怅地撇了撇嘴,惴惴不安地问道: “是哦,素闻阿月当年,那可绝对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呐,苏哥哥惹了她,岂能善了?” 这一个不留神,绝对是掉脑袋甚至累及家族的祸端呐! 微微颔首以作认同,对于夏凌安的细致颇为赞同,原本气恼的眸光再次转而深邃,缓缓垂下眼睑,只见苏暮重新回忆起当年的场景,抿唇轻叹一声,终是没好气地摊开手掌,徐徐回应道: “原本是必然的,得亏翎月那女人还算有良心,在那紧要关头蹿了出来,护住了我!” 如若不然,他也不知,该如何收场…… ………… 十四年前~~ 【东宫??正厅】 “逆子,还不快给太女殿下赔罪?” 带着满腔怒气,匆匆赶来的苏烁一个抬脚便是将年幼的苏暮踹倒在地,横眉怒目,气急败坏地瞪着半日不见便给自己捅下如此这般篓子的儿子,胸腔不断起伏,脱口便是一句厉声斥责。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华发渐生的苏妍片刻不敢耽搁地冲着前方正襟危坐的凤卿烟与萧钰躬身叩首,目光紧紧盯着脚下的地砖,心中思绪翻飞,不停预设着可能出现的场景,故作镇定地咽唾着沫,极致虔诚地告罪道: “未曾教导家中小辈,致使其冲撞世女殿下,微臣知罪,还请殿下降罪!” 不过一个六岁稚童,怎能承受得了上首两人的强势威压,大脑一片空白,挨了一脚的苏暮只能蜷缩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捂着吃痛的屁股,泪珠犹如断线珠子般滚落,语无伦次地念叨着: “殿下……怒……息怒,我……我……” 明明,明明就是世女殿下平白冤枉了他,怎得到头来,所有矛头皆指向自己? “哼!” 原本刚刚生产不久,萧钰的情绪难免不稳,好好的宴会骤遭打扰,心头愤怒更是难以遏制,抬手抚上抽痛的眉心,颇有些嫌弃地瞧着下首连句囫囵话都说不明白的小身板,鼻尖传出一声冷哼,脱口便是一句诘问: “怎么,苏公子这是觉得,忤逆了本君的女儿,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作者的话:"完了完了,翎月这倒霉孩子,小时候还有这倒霉时候呢?俗话说,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乌龙闹得,俺们苏苏也太可怜了……" 第524章 一个两个都不省心 第524章一个两个都不省心 “啪!” 抬手便是一个巴掌抽了过去,苏烁瞪着一双溜圆的眼睛,气势汹汹地望着他,牙齿咬得“嘎嘣嘎嘣”直响,抿唇预测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场景,心下慌乱知己网,唯有恨铁不成钢地斥责道: “打架的时候不是挺能耐吗?这会怎么哑巴了?非得把家族都给连累了你才开心是吧?” 气死她了,真的是气死她了,招惹谁不好,偏生撞上凤翎月的枪口,那可是红极一时的东宫世女,当今陛下最为宠爱的太孙殿下呐! 见此情景,脑瓜子嗡嗡作响的苏妍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作别的考量,更无半点当朝大学士的风采,“咚咚咚”,忙不迭失地便是朝着前方两人不停叩首,面带卑微之色,言辞恳切道: “太女君郎郎息怒,暮儿只是羞愧难当,这才一时失了言语,微臣代他,向您赔罪。” 她滴个老天奶,好好的出个门,非但什么好处也没捞着,怎么还摊上这么一桩子事情,看太女君这个样子,完全是打算追究到底啊! “吱呀~” 伴随着殿门开合的响声,一袭青衣短打的幼年墨绾跨步而入,尚未待其走上近前,端坐主位的凤卿烟已然耐不住性子,挥手制止对方即将行礼的动作,目光如炬地盯着她,孤疑地问出了声: “墨绾?怎么是你,翎儿那丫头呢?前脚刚刚打了架,后脚这是躲到哪里去了?” 一个两个的,怎么都如此不省心?近日事务繁杂,日日不得空闲,好不容易因幼子降生而来的喜悦之感,又被这些个不靠谱的全部给打乱。 单膝跪地,墨绾面露庄重之色,大大方方地迎接四面八方传来的视线,眼睑低垂,耳边回荡着自家殿下的“别样”交代,不自觉地抽抽唇角,认命般耷拉个脑袋,毕恭毕敬地禀报道: “禀殿下,主子说,她伤了脸,不便见客。” 还真是她的好主子,自己在外多清净,把她这个贴身侍卫给扔进来,顶着泼天的压力回话? 此言一出,上首的萧钰率先坐不住,“腾”地一声站起身子,一双喷火的眼眸直挺挺地瞪着前方,双拳紧握,胸腔起伏不止,伴随着不断溢出鼻腔的粗重呼吸,还有一道怒不可遏地斥责: “什么?翎儿居然伤了脸?苏家,你们当真是好得很呐!” 他的女儿生来尊贵,将来可是要作储君、乃至凤灵的君主,随随便便被人伤了容颜,那还得了? 更别说,在他们府上,与凤翎月这个小主子动手,那可是赤裸裸的挑衅! 眨眨眼,再眨眨眼,不同于其余几人或气恼或担忧的神色,苏暮则是满腔震惊难掩,双眸瞪得溜圆,视线飘忽不定,最终定格于同样跪于身旁的苏烁,摇头如拨浪鼓,下意识拔高音调,莫名带上几许哭腔,心急如焚地叫喊道: “我没有,母亲,她在撒谎,我没有伤世女殿下,定是她自己……” 不是,谁能告诉她,这是个什么情况?不过一场微不足道的玩闹,怎么就演变成如今模样?堂堂世女殿下,莫非还热衷于陷害人此等卑劣手段? 作者的话:"某苏:第一次见面就陷害人家?真恨不得同她老死不相往来!" 作者的话:"某翎:哎嘿嘿~别着急嘛小可爱……" 第525章 等待他的会是什么折磨 第525章等待他的会是什么折磨 突如其来的自辩无疑给苏家母女惊起一头冷汗,两双眼眸来回飘忽,极速察觉着在场诸人的情绪变化,心思百转之间,只见苏烁毫不犹豫地抬起巴掌拍上身侧小男儿的肩头,矢口便是一句责骂,将苏暮那未尽之意全数阻于喉间: “够了,太女殿下面前,岂容你放肆,再敢多言,信不信我……” 哪知话音未落,却被早已暴跳如雷的萧钰抬手打断,前一瞬还在身旁凤卿烟的安慰之下暂且坐回原位,下一瞬便再次黑了脸色,猛地抬手拍向桌案,旁若无人地盯着下方,唇瓣紧抿,横眉怒目,气势汹汹地指责道: “闭嘴吧,别在这唱双簧了,原本想着鸳儿出生,不宜过分追究,可苏公子好似并不领情,既如此,那便公事公办吧!” 敢伤他的女儿,那便做好准备付出代价! 眼间形势愈加难以控制,清晰感受到萧钰的熊熊怒火以及凤卿烟那无声不满,素日里不苟言笑的苏大学士再不存任何轻易揭过的侥幸心理,一双略带浑浊的眼眸闭阖又睁开,终是下定决心般冲着前方躬身下拜,腆着一张老脸,声泪俱下地哀求道: “殿下!一切都是微臣的错,是微臣没有教导好后辈,还请殿下念在这孩子年幼的份上,从轻发落,微臣愿一力承担所有罪责。” 总不能,真的将孙儿推出去顶罪吧…… “说得轻巧,一句年纪尚小,便能消弥犯上罪责吗?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 纵使如此,上首两位仍旧毫不买账,想必于凤卿烟的惜字如金,萧钰则如同被人踩住痛脚的猫儿一般,不停地发泄着心中怒火。于萧钰而言,动他的命根子,自是不能轻易原谅,可对凤卿烟来讲,凤翎月或许只是一个由头,无论是谁,胆敢在她东宫喜宴上公然挑衅,不敬意味明显,皆不可轻纵! 更何况,对象,还是在储位之争中迟迟不肯表态的,苏大学士,苏妍…… “苏公子,请吧!” 偷偷抬眸望向正前方的太女殿下,见她无甚反应,跨步入内的府兵这才无可奈何地走向缩于堂下那个6岁大小的萝卜头,板着一张张“凶神恶煞”的严肃脸庞,说着便要抓人。 清冷肃穆的嗓音入耳,小小的苏暮当即被吓得一个激灵,手脚并用地向后退去,一双湿漉漉的小眼睛求救般望向不远处的苏家母女,焦急万分地摇摆着脑袋,泣不成声地大喊道: “不要,你们不要过来,我真的没有要伤殿下,母亲救我,祖母救我……”不过一场口角,怎么就演变成这样了呢?这要是真给抓走,还不知道等待他的,会是什么折磨? 只可惜,立足此刻,苏家两人皆是自身难保,又哪里会有能耐对他施以援手? …… “住手!”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为首的府兵即将触碰到苏暮的胳膊之际,伴随着一道势如破竹的厉呵,一袭白衣出尘的凤翎月疾速掠入厅堂,微蹙的眸光中饱含诧异,瞬间沉吟过后,更是出人意料地缓缓蹲身,小心翼翼地扶起哭花了脸的小人,颇有些心疼地瞧着他那略有红肿的脸颊,柔声询问道: “来,先起来吧,你……你还好吗?” 作者的话:"某苏:好不好的,你自己还能不知道?"作者的话:"某翎:呃……呵呵……那个,着实有些“意外”哈……" 第526章 对不起,我会护着你 第526章对不起,我会护着你 强行睁开哭得已然有些肿胀的双眸,迷离地瞧着面前女子那满面担忧的神情,片刻愣怔过后,苏暮方才对刚刚发生之事有了反应,惊惧的情绪霎时稍加舒缓,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不管不顾地反手即是攀上凤翎月的胳膊,不停地摇着脑袋,急不可耐地哭诉道: “呜呜~我没有想要伤你……” 看着面前男子那犹如断了线珠子般的泪水,以及他那可怜巴巴的模样,素来冷情的凤翎月头一回有了怜惜之感,情不自禁地牵起他已然为冷汗津湿的手掌,另一只手掌极为笨拙地为他擦拭着根本止不住的泪痕,颇有些愧疚地望着他,匆匆诱哄道: “我知道,我……那个,对……对不起啊,我也没想到,会发展成如今这个样子,你别怕,我会护着你,你先别哭了好不好?” 哎不是~她自问并非什么情感发达之人,虽年龄尚幼却已对生死伤亡见怪不怪,今日是怎么了,看着面前男儿无助哭泣的模样,竟会这般心疼? 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数”整到发懵,眉心突突直跳的凤卿烟铁青着一张脸,颇有些恼火地瞧着面前自顾自安慰着身旁男子的凤翎月,没好气地冷哼一声,脱口便是一道斥责: “翎儿,你干什么?还嫌不够丢人吗?” 这节骨眼上冒出来,还是此番作态,又是想要干什么?还嫌闹剧不够“精彩”呢? 微不可查地拍拍苏暮的手背,凤翎月这才转身面向已然处于震怒边缘的凤卿烟,跨步上前,立于堂中,目不斜视地瞧着前方,俊眉微蹙,不卑不亢地承担着上首俩人孤疑的视线打量,毕恭毕敬地弯腰拱手,井井有条地出言陈情道:“启禀母王、父君,方才在园中,孩儿不过与苏公子开个玩笑,他也并未做错什么,还请母王、父君莫再追究。” 早知如此,她也不会玩心大发地跑去推波助澜,直接将事态演变成这个模样! “哼!” 鼻尖传出一声轻嗤,萧钰阴沉的面色丝毫未因此言而有所舒缓,吃人般的目光掠过下首仍旧不停啜泣的苏暮,最终定格于冷不丁跑来捣乱的自家女儿,没好气地翻个白眼,意有所指地提醒道: “伤了你,便是过错,一切自有你母王替你做主,翎儿你退下!” 伤害了他的孩子便是原罪,哪能因为什么莫须有的情由便予以轻纵? “噗通~” 随着一道皮肉撞击声清晰传入众人耳畔,只见凤翎月一撩衣摆,竟出人意料地跪倒在地,腰杆挺得笔直,再次朝着上方的母父拱手作揖,迎着众人既诧异又震惊的神色,刻意露出一抹人畜无害的清白笑容,兀自斟酌着言辞,丝丝入扣地请求道: “不过一个玩笑而已,何至于喊打喊抓?况且此事说穿了皆因孩儿胡闹而起,是孩儿的过错,不料连累苏公子,方才造成今日局面,倘若当真处置苏公子,岂非险孩儿于不义,还请母王三思。” 之前已经玩脱了,方才陷入如今不尴不尬的局面,当下她说了会护着苏暮,便是一定要护着的。 作者的话:"追根溯源,这才是我们翎月第一次动心的时候,所谓不打不相识与一见钟情,或许,就是这么简单……" 第527章 看你的好女儿丢人现眼 第527章看你的好女儿丢人现眼 四目相对之间,赫然自女儿那双澄澈镇定的眼眸中瞧见其毋庸置疑的态度,心下暗叹一声,凤卿烟终是歇了继续坚持的心思,抬手捏捏抽痛的眉心,恨铁不成钢地瞥了一眼某个惹了事又疯狂想要大事化了的崽子,没好气地斥责道: “非得给母王气死你才甘心是吧?滚滚滚,麻溜从孤眼前消失,懒得管你我都!” 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因此得到收敛,就连仍旧惊魂未定的苏暮亦是暂且止住哭声,独留忍不住一抽一抽的小身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 对所有人的神态与表现尽收眼底,凤卿烟一双深邃的眸光中罕见地流露出几分无力之态,气呼呼地瞪着仍旧直挺挺跪于下首的凤翎月,随意摆了摆手,留下一句轻描淡写的吩咐便是起身走了下去: “苏大人你们也都回去吧,翎儿既说是场误会,那便再没什么需要追究,就此揭过吧!” 不然还能怎么办?自己亲生的女儿,为了些不相干的人,还能当真跟她计较不成? 条件反射地站起身子,瞧着身侧妻主好似当真没了再行追究的计划,满腔怒火尚未平息的萧钰难免有些懵逼,下意识地朝她伸出手掌,眼神飘忽,不停于堂下几人身边乱窜,丹唇开合,匆匆言道: “哎~殿下,这怎么……” 岂料话音未落,便被略有不耐烦的凤卿烟抬手打断,唇边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冲着尚有疑虑的自家夫郎伸手示意,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半分玩味、半分调侃地催促道: “还不走吗,孤的主君?还在这看你的好女儿丢人现眼呢?”眼不见为净,他不嫌丢人,自己还嫌丢人呢! “是,侍身遵命。” 见好就收地道出一句,好似当真不再纠结一般,萧钰当即换上一副释然般的温婉神情,彻底收回游离于众人身畔的视线,急不可耐地向着凤卿烟的方向跨步而出,颔首低眉,亦步亦趋地随着她,缓缓行出殿门…… 自家妻主方才的表情,他可是看得分明,更清楚的知晓,再纠缠下去,绝对是不明智的选择。 “孩儿恭送母王、父君!” 毕恭毕敬地拱手道出一句,标志着今日闹剧最终结束,随即便见凤翎月施施然地站起身子,再次走向不远处瑟瑟发抖的一小只,瞧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眸,心念莫名涌上几分悸动,咧唇粲然一笑,安慰般挼了挼他那毛茸茸的小脑袋,柔声劝慰道:“好了,没事了,先跟苏大人她们回去吧,改日相见,我再向你赔罪。” 而后徐徐转身,赶在苏暮未曾作出反应之前,颇为上道地冲着尚未自震惊中回神的苏家母女微微抱拳,迎着对方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诧异神色,轻轻颔首以作示意,不假思索地致歉道: “抱歉,今日之事皆因本殿下一个玩心诱发,还请各位海涵。” 事发之后,她便着人去查,证实苏暮当真误入后院,而并非与前头那几个处心积虑想要接触自己的世家公子同属一道,今日此事,说穿了,到底是自己,对不住这个无辜的男儿家啊…… 作者的话:"话说,当初的凤卿烟是不是还怪靠谱的嘞?知道在外人面前不能给自己女儿难堪,不像现在……" 作者的话:"自行梦幻联动一下当众鞭刑……" 第528章 有心思惦记自己这个罪魁祸首 第528章有心思惦记自己这个罪魁祸首 如此动作,当即又是给冷汗直冒的苏妍吓了个够呛,下意识地将身子躬得更低,面露极致尊崇之色,随手一把拽来满脸呆愣愣模样的苏暮,心思百转之间,腆着一张大脸,义正言辞地回应道: “殿下说笑了,既是一场误会,便无所谓抱歉,能与您有如此交集,也算这孩子的幸事。” 素闻东宫世女生来冷情,对任何事物都未曾表现出特别的在意,自家孙儿今日能够同她有此“奇遇”,福祸相依,指不定,还是天大的好事呢! 慢吞吞地挪上前来,苏暮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眸,意味不明地瞧着眼前满目庄重的凤翎月,脑海中不断重现着此前后院争执时的种种场景,双手食指惴惴不安地相互搅动着,喉头滚动几许,方才缓缓开口,犹豫着问出了声: “我……也没有真的伤到你吧……” 看她如今这模样,游刃有余、中气十足的,也不尽然如方才前来报告的那名侍女所言吧…… “呵呵~” 抿唇轻笑两声,凤翎月那张素来无甚表情的面容之上罕见地露出几许悠然,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颇有些心疼地屈指摸摸他更显几分肿胀脸颊,顺手自袖中掏出一方小盒,献宝一般递上前去,唇角挂着更加明媚的笑意,柔声回应道: “无碍,多谢苏公子关心,这是宫里御用的药膏,给你算作补偿,你且安心,快回去休息吧!” 自己的一身功夫可不是盖的,都说了是一场玩笑,自然无事!不得不说,这小孩还当真可爱,事到如今还有心思惦记着自己这个罪魁祸首呢? …… …… ……转视角…… 【太女府??暮璃阁】 “没成想,阿月当初,竟如此气人?这回头,可不得好好同她掰扯掰扯?那之后呢,苏哥哥,她可曾真的向您赔罪了?” 津津有味地砸吧着唇角,云悠一整个上半身懒洋洋地平铺于桌面,仔细瞧去,那双闪着晶亮光芒的眼眸却满是神采,斜眼望向身旁同样惬意之态的苏暮,煞有介事地晃着脑袋,意犹未尽地问道。 一架打出一份天大的缘分,原来,不打不相识还能这么玩?天才,真是个清奇的天才啊!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顺着窗柩抬眸望向远方湛蓝的天际,不知不觉间,苏暮面上竟浮现出几丝名为宠溺的浅笑,那女人时而怅然、时而明快的神情赫然展现眼前,唇角微勾,说出口的言辞更是带上几分莫名的安然: “嗯,她倒是守诺,没过多久便递拜帖约我,还送了好多东西以作补偿,那时才发现,抛开第一次见面的不快,我俩倒还挺投缘,日后常常相约,一来二去便也熟络起来,继而有了后续的事情。” 也,间接成就了一生的情缘…… 双掌轻拍,另一侧的顾泽亦是面露赞赏之色,全然沉浸于方才的“故事”情节,僵硬转眸,定定地瞧着面前那举手投足皆透露着难掩贵气的主君,抬手抚上下巴,下意识模仿着某个女人曾经的动作,饶有兴味地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夸赞道: “倒是不错,算得上是别出心裁,这缘分二字,当真奇妙呐!” 作者的话:"哎嘿嘿~咱就是说,小时候的翎月,那也是很可爱哒,只不过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堙灭在这红砖绿瓦的高墙之中了……" 第529章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遇 第529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遇 “竟是如此。” 意犹未尽地感慨出声,夏凌安那张日常乖巧的面容之上赫然浮现出几抹难以言喻的欢悦,灵动的双眸左顾右盼,饶有兴致地回味着方才听闻的种种相遇细节,意味深长地砸吧着唇角,轻言总结道: “这么说,我们大家与殿下的相遇,竟全然源自偶然?在这波谲云诡的京城,当真难得!” 不仅不容易,甚至称得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遇! 微微颔首以作示意,苏暮面上同样浮现出一抹超脱自在的淡然之态,伸手拾起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块点心,细嚼慢咽地咬了一小口,整个人懒洋洋地靠于椅背,双眸微眯,不自觉地轻笑出声,溢出唇间的是释然夹杂着几分欣赏的轻言: “翎月她出生皇室,是天之骄女,可私心里却对那些腌臜之事最为厌恶,更别提随随便便召人入府,利用男子衡平关系、巩固权势。” 这一点,自己同她第一次见面之时,便已有所体会,甚至于,是他们“不打不相识”的导火索…… 赞同地点了点头,从善如流地站起身子,顾泽笑靥如花,挨个为在场众人斟上茶水,以手托腮,顺着城外的方向望去,脑海中兀自浮现出那女人如刀削般精致刻画过的俊眉容颜,回忆着他二人那同样令人始料未及的初遇,满心感念地接茬道: “是啊,也正因此,太女府才迟迟未有君侍,我们几个,也才能在她的刻意撮合之下,有了今日这般好关系与其乐融融的景象。” 有储君如此,国之幸事!有妻主如此,实乃他们几世修来的福分! “敬诸位一杯!” 扬声道出一句,云悠倏然起身,发丝随风飞扬,爽朗地笑出几声,方才落落大方地冲着周遭几人微微躬身,手中握着茶杯,双臂高抬置于胸前,唇边勾起一抹名为坦荡的浅笑,掷地有声道: “与大家倾心畅谈如此一遭,云悠当真是越来越庆幸,能够嫁给阿月,和大家成为家人,也无比感念,苏哥哥能够胸怀山河、不计前嫌。” 能有如今的境遇,当不负此生! “云弟弟/哥哥客气了。” 伴随着一道异口同声地回应,几人俱是不约而同地抬起茶杯,附和着云悠的动作,一齐送入口中,话音刚落便见顾泽面上那股兴味愈加浓重,再次斟上一杯茶水冲着侧方的苏暮先干为敬,目光灼灼地瞧着他,急不可耐地建议道:“有劳主君再多讲讲吧,也让我们大家对曾经的殿下,有更深层次的理解?” 这样的凤翎月,比之寻常那个光风霁月的模样,好像也,别有一番风味捏! “呵呵~” 骤然此言,电光火石之间,某些尘封心底的回忆蓦然涌上心头,只见苏暮那张姣好的面容之上罕见地流露出几许怀念的神色,原本晶亮的眸光因此稍显迷离,漫不经心地转转手腕,颇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缓缓出言,悠悠然地念叨着: “不怕你们笑话,年少情浓之时,她曾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后来遭逢变故,我俩恩断情绝,翎月为数不多的情欲就此彻底封存,无论陛下与凤后如何威逼利诱都毫无收效。” 午夜梦回,他时常在想,如若未曾有那些横亘其间的误会纠结,自己与凤翎月,是否有机会如她幼时承诺的那般,一生一人,至死不渝呢……作者的话:"满满的回忆杀,梦幻联动的干活,何其爽呐!" 第530章 共同维护太女府的清明 第530章共同维护太女府的清明 点头如捣蒜,听闻苏暮此番发自内心的表达,夏凌安满是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视线环顾四周,暗自思忖着那女人为了帮他解开心结、消除顾虑而说的那些话,唇角不自觉挂上一抹孺慕的笑意,双眸闪烁着炯炯有神的光芒,一本正经地陈述道: “主君说得对,殿下曾说,若回家之后还需事事提防枕边人,那么家,便也无所谓是家!” 自打那夜知晓此言,他夏凌安的人生,便只剩下一件事,好好爱她,帮她守住这个家…… 随着言谈渐深,几人均是彻底放松身心,懒洋洋地窝于身后的座椅靠背,苏暮同样不伐如此,没什么形象地斜靠于座椅扶手,手掌悠哉悠哉地摸着小腹,忆及凤翎月多年来从未有所改变的习惯,摇头轻叹一声,单刀直入地总结道: “唉~究其根源,不过是她不愿自己的家,因为利益纠纷而日日上演着难以消减的矛盾纠葛,这一情形维持好多年,直到凌安的出现,才重新叫她燃起希望,也才……有了后续一切。” 间接导致他们一群人“把酒言欢”的今日…… 抬手覆上微微隆起的腹部,顾泽面容之上同样浮现出几抹心满意足的神情,颇有些欢喜地回顾着今日交谈而知的所有消息,转眸瞧向不远处正优雅品着点心的苏暮,脱口便是一句称赞: “原是如此,怪不得殿下多年不近男色,要不是说您是主君,论对殿下的了解,还得是你同她拥有青梅竹马之谊的您呐!” 这也……忒深刻了点吧…… 猛地坐直身子,对于此番言论,云悠那叫一个赞成,腆着一张笑意盈盈的脸庞便是朝着身旁的苏暮凑了过去,抬手攀上他的胳膊,满是一副哥俩好的姿态,俏皮地眨了眨眼,喋喋不休地调侃道: “谁说不是呢?阿月那女人惯会伪装,全然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若非苏哥哥今日为我们科普,谁又能猜想到,多年前的她,竟还有那样一面?” 如此的腹黑,如此的不近人情,如此的得理不饶人,如此的,别样追夫大法…… “二位弟弟谬赞了,不过是识得久些,方才见得多些罢了,日后你们也有的是机会亲自了解。” 勾唇莞尔一笑,苏暮面上尽是道明一切的轻松与释然,颇有些宠溺地拉着云悠重新坐回原位,老怀安慰地瞧着面前几位自家妻主千挑万选迎回家的夫郎们,不过瞬息之间便已缓缓起身,率先将手中茶杯前伸至桌案正中,唇边挂着得体又和善的淡笑,柔婉却不失庄重地宣称道:“都过去了,往事不可追,我今日提及,也是想与诸位彻底交心,此去经年,便让我们兄弟共同维护好太女府的清明,守好翎月心中,那抹不容染指的净土。” 但凡有人敢动半点不该有的心思,那便莫要怪他,不留情面了…… “谨遵主君之命!” 缓缓起身,不假思索地抬手与他碰杯,异口同声地道出一句,四目相对之间,俱从对方眼底,瞧见与自己一般无二的坚定,更是在此时此刻,对此去经年的目标与期待,有了更深层次的体味…… 作者的话:"茶歇时刻终是落下帷幕,整整18章??……" 作者的话:"就问一句,爽不爽?古今梦幻联动??背后“嚼舌根子”,各位看得可还满意?" 第531章 相思入骨的太女殿下 第531章相思入骨的太女殿下 十余日后~~ 【边塞??凤灵军营】 “离开京城已有一个多月,你们还好吗?” 秋风萧瑟的边塞,黄沙四起,颇有一种遮天蔽日的既视感,暂且休战的凤翎月正百无聊赖地窝于帐中,仿佛能将人溺毙的眸光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拎在手中由几位夫郎连夜赶制、临行前赠于自己的同心结,另一只手缓缓覆上腰间那镶嵌着护身符的玉带,眉眼柔和,若有所思地念叨着: “多日不见,不知你们,可曾有想我?“ 金戈铁马的自己,终究还是如寻常女子一般,难掩心头相思之情喽~~ “哈哈哈!”伴随着一道爽朗的笑声,一袭银白戎装的萧蔷跨步入内,双手背负于后,立于桌案前不停地转着圈圈,一双眼眸拐着弯地瞧着凤翎月那难得露出几分寂寥的面色,砸吧着唇角,意味深长地揶揄道: “呦呦呦,咱们太女殿下,这又是相思入骨了?只是不知,哪位郎郎,有此幸运呢?” 不得不说,自从她们这位太女殿下娶夫纳君,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多了几分烟火气,更是给她们这些作僚属的,多了许多热闹! 颇有一种被人戳破心思的慌乱,凤翎月抬手便将手中之物重新藏入怀中,小心翼翼地理平胸口处的褶皱,随即调转眸光,面上的柔情瞬间消失不见,直勾勾地盯着面前这极其没有眼力见的表姐,唇瓣紧抿,脱口便是一句呵斥: “胡咧咧什么?活都干完了?” 敢拿她开玩笑,是不想混了还是不想混了?一个箭步走上前去,萧蔷面上丝毫未见遭人嫌弃的羞恼,仍旧端得一副意味深长的姿态,唇边噙着一抹似是而非的浅笑,悠哉悠哉地转着手腕,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理直气壮地回应道: “那必然是干完了的,不然哪有时间同您在这“闲”聊?” 误着事调笑她,找抽呢么这不是? “无聊!” 脱口道出一句,明晃晃的不耐浮上眼角,凤翎月故作镇定地拾起桌边的兵书瞧了起来,瞬间便已恢复那清冷矜贵的模样,没好气地摆了摆手,唇间溢出一道冷哼,眼皮都不抬地驱赶道: “实在没事干,找个空地练功去,别在这拿孤寻开心!” 平白打扰她思念小夫郎的“大业”…… 摇头如拨浪鼓,萧蔷登时换上一副再真诚不过表情,晶亮的眸光上下打量着某位心不在焉的三军主帅,心下暗笑一声,宛若一只打不死的小强般,更是挪着步子凑上前去,讨好般冲她眨了眨眼,抬手摸摸下巴,中气十足地反驳道: “没没没,末将岂敢拿咱们殿下开玩笑?这不是,抽空关心关心我亲爱的表妹嘛~” 顺便寻一下开心,也算是给枯燥乏味的出征生活添点乐趣嘛! 对于她的小九九了然于心,当即便是一个白眼送上,凤翎月都懒得去瞧自家表姐那满脸揶揄的模样,没好气地撇了撇嘴,大手一挥,伴随着一股苍劲的掌风挥出,直截了当地下达着逐客令: “多谢,不必,哪凉快哪待着去吧你!” 吃饱了撑的吧,真该给这人多找点事情做! 作者的话:"得三两知己好友,共赴艰难险阻,同看云卷云舒,是不是,也是个不错的“差事”嘞?" 第532章 值得所有人臣服 第532章值得所有人臣服 “哎呦我的殿下,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脾气可得改改,小心回家进不了门呐!” 眼疾手快地躲过她的“攻击”,满脸坏笑的萧蔷仍旧那副痞坏痞坏的模样,腆着一张大脸,脱口又是一句调侃,却在瞧见对方眼底那抹不愠之时颇为上道地住了嘴,讪笑着挪上前去,霎时换上一副庄重的神情,双眸微眯,义正言辞地提醒道: “好了,不废话了,不知道殿下您觉不觉得,此次临时出征蹊跷得很,就好像是刻意张开一张大网,等着我们往进跳呢!” 看似波澜不惊的环境,她怎么看怎么别扭,就好像有一把无形的手掌在控制着一切……“嘁~我的苏将军呐!” 随口轻笑出声,凤翎月满目皆是早知如此的慨然,不疾不徐地搁置手中兵书,身子后仰,双臂环抱于胸,好以整暇地盯着前方颇为凌乱的女子,状似大失所望地摇了摇头,毫不客气地嘲讽道: “你若是才发现,那也忒差劲了点吧?” 就这,还巴巴地跑来看自己笑话呢?堂堂侯府嫡女,也不嫌丢人? “啊哈,啥?你几个意思?” 脱口道出一句问询,萧蔷当即一个、头两个大,双眸睁得溜圆,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那人淡然的神情,正欲上前进一步追问之际,却被刚刚打帘入内的墨绾绊住脚步,冲着前方的凤翎月躬身行礼过后,方才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萧将军莫急,此事主子早有计量,离京之前,便已作相应安排。”话说,陪着主子看别人吃瘪的模样,怎么就那么爽呢! 眨眨眼,再眨眨眼,忽如一盆凉水兜头浇下的墨绾瞬间偃旗息鼓,垂头丧气地裂开一抹苦笑,眼睁睁瞧着身旁主仆俩人面上那神同步的傲世轻狂姿态,抬手竖起大拇指,皮笑肉不笑地夸赞道: “呵~呵呵……殿……殿下威武。” 得,往她还寻思着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端倪,跑来同这人汇报一遭呢,结果啊,人家非但早有计较,还已经对症作出了铺排? 没天理啦,咱就是说,有这么个万能表妹珠玉在前,她们即便再多努力,哪里又能抬得起头哇! “唉~” 眸间划过一抹惆怅,因着萧蔷的打岔,凤翎月难得悠闲的时光不再,转而盘算起那令人烦躁不堪的蝇营狗苟,手指置于桌沿,无甚节奏地轻点,微眯的双眸中兀自划过一抹暗芒,勾唇自嘲一笑,难得详实、入木三分地解释道: “此事看似边疆争锋,仔细想想,不过是一场针对孤的阴谋,可为了江山黎明,孤却不得不来,收拾这实实在在的暴乱。” 正如自家母皇曾经所言,有得必有舍,有坚守必有付出,当下境遇,便是她的无可奈何…… 如此直白的言论,萧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清晰瞧见对方蕴含眼底而未曾宣之于口的深意,莫名的激情涌上心头,当即一撩衣摆,单膝跪地,冲着面前的女子躬身抱拳,镇定截铁地回应: “殿下大义,微臣拜服,全凭殿下吩咐!” 抛开凤翎月身上有着一半她们萧家的血脉不论,眼前的女子,不为权势折腰,不因尊贵自得,肯为国家披肝沥胆,愿为百姓殚精竭虑,绝对值得所有人臣服……作者的话:"果然呐,一搞事业就会莫名燃起来,加油我的翎月,奥利给……" 第533章 实在放心不下 第533章实在放心不下 跨步上前,迎着当下颇有些凝结的气氛,墨绾不自觉捏紧手中刚刚收到的消息,眼睛盯着脚尖沉吟片刻,终是躬身向前,将手中之物毕恭毕敬地呈递上前,面露庄重之色,如实禀报道: “京中传来的信件,还请主子阅览!” 这一天天的,咋就辣么多的事情嘞?脑子跟有泡一样,时时刻刻琢磨着如何搞事情,害得主子和她们,那叫一个没有喘息的机会! “嗯!” 点头回应一声,凤翎月抬手接过,片刻未有耽搁地拆开阅读,渐渐的,深藏于眼底那抹担忧不自觉地转为几许欣慰,掌心一个用力便是将其化为奁粉,唇边莫名勾起一抹清浅的弧度,轻言感慨道: “虽有些动荡,倒也暂且无碍,凤曦月那厮还算靠得住,托她照顾府上,孤还是比较放心的。” 毕竟,只有几位夫郎无碍,她才能了无后顾之忧地去解决立挺眼前的麻烦事。 …… “拿去回信吧!” 一阵挥毫泼墨过后,凤翎月方才将成型的信笺装入信封,重新递给墨绾,随即便见帐门再次遭人打开,满面庄重的苏然跨步入内,一刻不敢耽搁地冲着上方躬身抱拳,言简意赅道: “参见殿下,禀殿下,您此前交代卑职的事情已然全部办妥,特来向您复命!” 怪不得说军营历练,最能锻造人心,此番随同出征,既是惩罚,也是安抚,一路行来,倒也当真令她,学到不少东西……眼眸瞬间发亮,萧蔷一整个恍然大悟的既视感,冲着侧方的苏然匆匆望去一眼,随即便是跨步上前,双掌撑于桌沿,隔着案几与另一侧的凤翎月四目相对,不自觉地抽抽唇角,孤疑地问道: “所以,殿下您正因知晓一切必有阴谋,所以才刻意加快进度,想要尽快解决战事?” 自己才堪堪想出点眉目的事情,人家却早已安排妥当,她滴个老天奶啊,都是两个肩膀顶着一颗脑袋的人,怎么可以聪明成这个样子? 抬手便是一个暴栗送上,凤翎月缓缓起身,满是一副看傻子似的神情,冲着眼前这个憨不兮兮却不自知的表姐没好气地撇了撇嘴,忍俊不禁地摊开手掌,理所当然地回应道: “不错,暮儿与泽儿皆有孕在身,正是关键时刻,更别说,府上还有个少不更事的斐儿,也就悠儿能稍微自保些,若真出了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孤实在放心不下。”只有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此间战事,而后尽快赶回他们身边,她才能真正安心! 他们,可都是她的命啊…… 对于某位萧大小姐那不加掩饰的幽怨神情视若无睹,暗自思忖着来龙去脉的苏然仍旧端着一副庄严肃穆之感,俊眉微蹙,唇瓣紧抿,轻抬眼睑,壮着胆子瞧向上首那尊贵无比的女子,沉吟片刻之后,方才试探性地问出了声: “敢问殿下,您所言京中的变故,可是悉数出自岚王府?可能对太女君下手的,也是她们?” 毫不夸张的说,连日以来,通过办理殿下有意无意交代的看似不搭边却环环相扣的事情,自己的理解力与执行力,倒是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提升! 作者的话:"啧啧啧~咱们冷心冷情的太女殿下也是好好体会了一把何谓归心似箭呐……" 第534章 说不通便果断加入 第534章说不通便果断加入 “哼!” 鼻尖溢出一道冷哼,凤翎月面上的鄙夷丝毫不加掩饰,抬眼瞧向面前满脸求知若渴模样的苏然,脑海中自顾自刻画着某个令她牵肠挂肚的男子,唇角微勾,不假思索地回应道: “你猜的不错,她们贺家,还真会给孤找事,当真是闲出屁了!” 一个赛一个的狗皮膏药,直勾勾地就盯着自己,也不嫌累的慌? 一言激起千层浪,在场众人无不被凤翎月突如其来的粗俗言论整到失声,相对无言良久,终究还是地位较高的萧蔷挺身而出,腆着一场笑脸凑上前去,安抚般抬手抚上她的肩膀,没好气地劝慰道: “呃……注意着点形象呐我的殿下。” 神呐!谁家好太女张口即是如此粗鄙之言? “呵~” 又是一声轻嗤出口,凤翎月丝毫不觉有什么毛病,嫌弃地拍开某人的爪子,以手抚额,悠哉悠哉地斜靠于宽阔的座椅扶手,唇边噙着一抹饱含嘲讽意味的浅笑,双眸微眯,直截了当道: “对待什么人,自然是要用适合她们的口气,那些个狗杂种,还配孤以礼相待?” 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眨眨眼,再眨眨眼,于空中托举手掌的萧蔷那叫一个抓麻,忍俊不禁地抽抽唇角,挺直的脊背略有弯曲,活像一只斗败的母鸡一般,单手扶额,耷拉着个脑袋,颇有些无力地张了张嘴,几番斟酌措辞之下,终是悻悻地接茬道: “您这……说得倒也在理哈,只是不知,那些……狗杂种,究竟作何打算?” 得,既然说不通,那便果断加入好了! “无非是趁着孤不在京城,无暇顾及之时,想方设法地拉拢人脉,借机摸黑咱们的名声、提高自己罢了,小儿科手段。” 斩钉截铁地道出一句,凤翎月铁青的面容之上满是一副早知如此的姿态,暗自思忖着近日事态,举目四望,将在场诸位的神情尽收眼底,方才故作轻松地摆了摆手,轻笑着分析道: “暂且没什么事,有曦月盯着呢,方才去信也便已做出指示,令城中咱们的人减少行动,省得被人抓住把柄,一切等孤回去再说。” 多少年了,一点变化都没有,当真是毫无新意,就这还总能乐此不疲,也是厉害! …… …… 一个多月后~~【太女府??暮璃阁】 “参见主君,我们的人在外头收到些颇有些不同寻常的消息,不知您可要查看一二?” 又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午后,正值苏暮等人一同用膳,有一搭、没一搭地讨论着那个许久未曾见面的妻主,来自姜曼一句充斥着浓浓担忧的禀报赫然响起,彻底打断几人谈天说地的惬意场景。 孤疑抬眸,苏暮百思不解地瞧着她那全然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满怀诧异的同时,更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当即便是果断放下手中筷箸,正襟危坐地冲着面前女子微微颔首,缓缓伸出手掌,脱口即是一句问询: “哦?何事,姜管家但说无妨。” 那女人精挑细选的心腹没一个差劲的,能令这位雷厉风行的太女府大管家如斯模样,他倒真有些好奇,会是个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作者的话:"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要不要浅猜一下,这又是个啥子事情?(幸灾乐祸脸.jpg)" 第535章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第535章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垂首抱拳,无声应答之后,满面正色地姜曼这才恭敬伸出双手,将方才收到的信笺呈递上前,饱含岁月沧桑的面容上清晰可见忿忿不平的神色,就这般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事无巨细地禀报道: “近日一桩皇城司与大理寺联合纠察的官员贪腐一案,好似发现什么与主子有关的证据,璃王世女更是传来消息,令属下等严密看守,堤防有心之人将矛头指向府上。” 唉~她也太难了,主君身怀六甲,殿下特意交代,莫要烦扰他,若非事发突然又牵涉重大,自己绝对不会贸然前来叨扰。 兀自挑了挑眉,苏暮眸中划过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瞬息消化过后,方才重新将视野聚焦于面前之人,脑海中刻画出独属于那人的清冷姿态,身侧双拳不由握紧,唇瓣紧抿,斩钉截铁地作出猜测: “皇城司?清高如翎月,素来将天下苍生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又怎么可能同那些恶逆官员扯上关系?明眼人一瞧便知根源究竟为何?” 不过是刻意陷害,蓄意栽赃罢了! 秀眉紧簇,不知思及何事,顾泽原本有些黯淡的眸光瞬间发亮,暮然回首,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同样面露难色的姜曼,下意识地前倾身子,颇有些忧虑地盘算着眼下处境,急不可耐地问出了声: “那陛下呢?陛下是何态度?皇城司隶属陛下,若无她首肯,又怎敢轻易涉足太女府?” 算算日子,如今的殿下正巧在边疆如火如荼地征战着,这帮人便耐不住性子,想要在京城搞事情了?还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那么,倘若给陛下知晓,她在外浴血奋战的嫡女后方起火,事情,会否有所转机呢? 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姜曼面上的担忧之色愈加浓重,猝不及防地向着前方的顾泽投去一抹名为赞赏的眼光,随即回身冲着皇宫的方向微微拱手示意,抿唇轻叹一声,直截了当地回应道: “顾侧君聪慧,事发迅速,未知全情,眼下虽不知陛下是否掌控全局,单就皇城司暗查殿下一事,属下可以确信,陛下她,的确知情!” 这也正是棘手的地方呐,帝王生性多疑,且不说能不能看在母女情分上拉一把,更可怕的是,一旦锁定,大概率便要坏事,不见兔子不撒鹰那种。 “什么?” 难以置信地惊呼出声,沉不住气的云悠当即站了起来,不管不顾地抬手便是指向远处宫城的方向,眉眼间的恼怒与不平丝毫不加掩饰,贝齿轻咬唇瓣,视线来回飘忽,活像一个找不着家的孩童般,一个接一个地观察着在座神情,鼻尖不停地喘着粗气,脱口便是一句百感交集的质问: “怎么会这样?阿月她生而为皇太孙,自打陛下登基便贵为储君,江山王位于她而言不过是囊中之物,又何苦费心谋划那些大逆不道之事,陛下难不成还要怀疑她?” 什么跟什么嘛?这玩笑也是能乱开的?自己的女儿是个什么性子还能不清楚?也不想想那些自愿熬的夜,殚精的竭虑,究竟又是为了谁?至于放任自流地任由那些有的没的冤枉于她? 作者的话:"咋咋呼呼的悠崽子也算阴差阳错地说出了其余人无法宣之于口的心声呐!抛开别的不论,这有气立马撒的赶脚,是不是还挺爽的?" 第536章 不自觉地想要臣服 第536章不自觉地想要臣服 “唉~” 摇头轻叹一声,苏暮缓缓覆上小腹,无声安慰着正闹腾不安的胎儿,眼角莫名划过一抹无奈,转眸望向窗外那雾蒙蒙的天色,兀自回忆起凤翎月的种种经历,勾唇嘲讽一笑,意有所指地解释道: “帝王心、海底针,她们的考量与忌惮,向来为常人所不知,天家母女,即便再多亲厚爱重,也总有一层化不开的提防与隔阂,此事无可厚非,更,无可更改。” 这是尊贵无双的皇室最大的悲哀,也是金戈铁马的凤翎月心中,一抹最化不开的惆怅…… 赞同地点了点头,脑海中骤然浮现出自家那主子那强大风姿背后的落寞身影,得遇知音般,目光灼灼地瞧着面前男子,缓缓躬身拱手,面色庄重,片刻迟疑过后,终是试探性地问出了声: “主君聪慧,确是如此,这也是殿下她心里的一根刺,那依主君看,今日之事又当如何?” 虽知不该惹他烦扰,可不知为何,此时此刻,明明面对的是一个怀着身孕的柔弱男儿,看着他面上那股毫不逊色于人的凛然与镇定,她却仿佛活脱脱置身自家主子面前,不自觉地想要臣服呢? 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电光火石之间,苏暮心下已然有了计较,望向姜曼的神情更是多了几分探究的意味,双拳不由紧握,缓缓捶上桌沿,抿唇叹息一声,直截了当地接茬道: “我们这里暂且无碍,既然陛下知晓,哪怕顾念着本君腹中孩儿,她也断不可能当真如何,只要她不首肯,一切便有回转余地,我如今担心的,反倒是翎月那边。”战场本就刀剑无眼,若再加上有心之人的恶意陷害,岂非前后夹击、自陷罗网? 至于府上,他敢断定,凤卿烟即便有所怀疑,也定然是持观望态度,而不会当真出手,毕竟,嫡女的意义,可不仅仅是对她个人来说! 忿忿不平地鼓起脸颊,云悠心下气闷再难遮掩,猛地调转眼眸,如同找寻家人支持的孩童般,直勾勾地盯着已然陷入沉思的苏暮,百感交集之下,无数可能的、不可能的猜想俱是涌上心头,连番急切之下,竟自顾自地口不择言道: “没错,刚出门便遇上这些糟心事,若说不是早有谋划,鬼都不信,也不知道她那边,顺不顺利?可有什么为难之事?” 当真是要给人急死了! 骤闻此言,夏凌安当即转眸望去,瞧见苏暮愈加阴沉的面色时,整颗心瞬间揪起,暗道一声“不好”之后,第一次在云悠面前露出几分强势,抬手便是拽住他的胳膊,秀眉紧簇,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色厉内荏地暗示道: “胡说什么?殿下睿智,又有天选之能,素可以防患于未然,没有什么是她解决不了的。” 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关头说出来呀,主君身子沉重,哪里能经得起过重的忧思与刺激? 如此打岔,本就一念之差的云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下意识抬手烀上自己的嘴唇,刻意挤出一抹笑颜,故作轻松地摆了摆手,一个闪身便是蹿于苏暮眼前,点头如捣蒜,连连应承着: “哦对对对,是我关心则乱了,以阿月的能耐,确实不需要我们太过担心的哈?” 哎呀娘嘞,他这是个什么脑子,该死该死,一个着急竟把什么都忘记了。 作者的话:"相互携手扶持的家人们,最好磕了呢~~" 作者的话:"在他们这几个推己及人的兄弟情面前,就连我们的翎月,都显得有点多余……" 第537章 誓要替她守好后方 第537章誓要替她守好后方 勾唇笑笑,哪怕心头忧虑尚存,苏暮亦因两人的“打岔”而有了片刻安慰,抬手拍拍身侧云悠的手背,眯眸衡量着当下种种情形,面上倏然划过几分了然之色,轻柔却不失坚定地宣称道: “你们的心意本君知晓,放心吧,我受的住,不用刻意避讳,既担了这太女君之位,便该为她尽心竭力,只要有我苏暮在,誓要替她守好后方,她的家,谁也别想轻易染指!” 至于他的孩儿,之前经历过那么多大风大浪都平安无事,这一次,定然也能安稳度过,随自己这个父亲一道,等待着她的母亲凯旋归来…… 满是赞许地望着眼前明明娇弱却仿佛蕴含着万丈光芒的男子,姜曼不得不于心下为其竖起大拇指,暗自回忆着几人自从得知消息的瞬间反应,再次躬身抱拳,毕恭毕敬地回应道: “几位主子说的是,属下等也是自觉事态不对,这才不得已前来打扰主君。” 何其有幸,这般明媚耀眼的男子,居然是她们的主君,只是事到如今,倒也不知,是对是错? “唉~” 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在场几人无不对那远在千里之外女人的境况心生忧虑,片刻相对无言过后,不知思及何事,只见原本稍有舒缓的苏暮瞬间变了脸色,冷不丁转眸,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姜曼,下意识地吞咽着唾沫,急不可耐地问出了声: “此事可同父后禀告过?他可曾知晓?” 这位主知不知道,完全又是两种处理方式呐! “回主君,尚未!”预想中的答案传入耳中,苏暮方才松了口气,不禁思忖着萧钰得知消息过后可能出现的反应,唇边难得挂上一抹毋庸置疑的强硬姿态,双眸微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假思索地叮嘱道: “那便暂且莫提,翎月离京,他本就心急,如今骤然获悉此事,恐怕难以接受,无论是急火攻心之下出个什么岔子,或是压抑不住脾气寻至陛下面前,都是不甚明智之举。” 可别到时候,实质性作用没起到,反而再整出些什么幺蛾子! “主君说得是,属下得令。” 又是一道满口应答,将此一担忧解决于摇篮之间,仅仅一个颔首回应,苏暮随即起身,缓缓走向屋内另一侧的案几,坐定、铺纸、提笔,伴随那一气呵成的动作,还有一道斩钉截铁地吩咐: “这样吧,本君书信一封,劳烦姜管家谴人以最快的速度送至翎月手中,至于府上,面上一切如常,暗地里加些人手时时看护着,可别被有心之人潜入内部,搁置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他不聪慧,也没有凤翎月那未卜先知的能力,只得尽己所能,帮她守好后方…… “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宛若对待凤翎月一般,姜曼面上那抹尊崇之色丝毫未有“缩水”,目不斜视地盯着脚下的地砖,感受着屋内尚有些凝结的气氛,双手抱拳,郑重其事地躬身回应道: “是,属下明白,还请主君放心,以我们的渠道,不过几日,书信便会传至殿下手中。” 届时,依她的睿智,定有应对良策……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某翎:又有人要算计为妻了~~"作者的话:"某苏:安啦安啦,俺一直在……" 作者的话:"某崽:喂喂喂~母父是真爱,孩子是意外,一点都不带考虑的是吧?" 第538章 不如集体搬来暮璃阁 第538章不如集体搬来暮璃阁 “好,辛苦姜管家。” 微微颔首以作回应,苏暮兀自流露出几许感激的神情,倏而调转眸光,再次瞧向眼巴巴候于堂中的几名男子,安慰般勾唇笑笑,随即冲着几人微微招手,干脆利落地甩甩衣袖,目光如炬,脱口便是一句不容拒绝地嘱咐: “至于我们几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近日便尽量莫要外出,凡事留个心眼,有何需求,也统一报给姜管家处理,以免扯上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无论哪一个出了事,被人抓住把柄,都是对凤翎月,致命的威胁。 跨步上前,不假思索地列队而站,几人俱是面露庄重,宛若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中得遇引路灯塔般,一本正经地瞧着面前不停盘算着眼下局势与解决之法的主君,齐刷刷地福身作行礼状,唇瓣开合,异口同声地回应道: “好,我们都听主君的。” 回味相识以来的种种迹象,毫不夸张得讲,苏暮的才情、苏暮的胸襟,苏暮的睿智,以及今日临危不乱的风骨,皆已将他们彻底“征服”…… “苏哥哥~” 脆生生地唤出一声,云悠继续上前,自来熟地走向书桌旁侧的软榻,一屁股便是坐了上去,眼角眉梢盈满难得一见的镇定之态,抿唇望着不远处刚刚发号施令的苏暮,余光中透露着几分忧虑的神色,颇有些心疼地瞧着对方那高高隆起的腹部,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义正言辞地表态道: “我反正是不走了,回去也放心不下,从即刻起,我云悠便赖在苏哥哥您这,同吃同住,时时刻刻保护他和腹中孩儿的安危。” 比起他们几个,身怀嫡女的太女君恐怕更容易遭人惦记,一旦远离便极易防不胜防,与其如此,他便在此守株待兔,但凡有不轨之人,那便好好尝尝他云悠的怒火吧…… 缓步上前,眼见云悠不假思索的决定,惜字如金的夏凌安亦不再扭捏,饱含坚定的目光环顾四周,最终定格于尚未作出反应的苏暮,微微福身行礼,面带尊崇之色,唇瓣微启,斟酌着建议道: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凌安的建议是,为保万全,大家不如集体搬来暮璃阁,一方面能节省人手,给姜管家她们减轻一些压力,万一真出了什么急事,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与其单个着人守着,还不如凑一堆,既然做了初一,那不妨连十五一起做! “凌安这倒不失为是一个好主意。”颇为赞许地点了点头,只见苏暮缓缓走向窗边,以手置于窗柩,仰头望向屋外湛蓝天际中振翅飞翔的鸟儿,脑海中浮现出凤翎月那因多日不见而牵肠挂肚的身影,眼底莫名划过丝丝转瞬即逝的艳羡,抿唇轻叹一声,从善如流地应承道: “如此也好,翎月前线杀敌,尚且自顾不暇,我等便尽量照顾好自己,免她后顾之忧,否则岂不平白遂她人心愿?” 就让他们同仇敌忾,共同面对这潜藏暗处、不知何时会冒尖咬一口的敌人吧…… 作者的话:"新一阶段爆燃剧情即将上线,敬请期待哦我亲爱的宝子们……" 第539章 咋就没一个正常人 第539章咋就没一个正常人 与此同时~~ 【皇宫??毓秀宫】 “父后您说是不是呀?” 欢快地夹起喜欢的菜肴送入口中,凤绮鸳满意地眯起眼眸,脑海中盘旋着近日遇见的种种逗趣事端,以手托腮,唇边勾起俏皮的浅笑,扭头望向身旁的萧钰,唇瓣开合不休,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岂料他的兴致并未得到有效回应,萧钰更是如同中邪一般,保持着手持筷箸的动作,饱含岁月沧桑的双眸微眯,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唇瓣紧抿,周身透露出生人勿近的气息,不知所思何事?诧异之际,凤绮鸳不自觉轻蹙秀眉,条件反射地转眸望向身侧的萧钰,抬起一双小爪子于他眼前不停忽闪,板着一张小脸,凝眸考虑着种种可能性,孤疑地歪歪脑袋,颇有些忧虑地问道: “父后?父后?父后您这是怎么了?可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传御医来瞧瞧?” 一个两个怎么了这都是,神神叨叨的,除了……他身边咋滴就没一个正常人? 暮然回首,愣愣地瞧着面前忧心忡忡的儿子,眨眨眼、再眨眨眼,片刻舒缓过后,脑子宕机的萧钰方才有所反应,冷不丁出手,猛地拽住即将飞奔外出喊人的凤绮鸳,匆匆开口,急不可耐道: “啊?啊!为父无事,一时想问题出神了,用不着传御医,鸳儿莫担心!” 他最近这是怎么了,时时心不在焉,总是有股不祥的预感,就好像,一定得发生点什么似的。“主子,喝点水缓缓吧,别想太多了。” 脱口便是一句打岔,刚刚进门的萧远端着一壶新茶跨步先行,毕恭毕敬地为两人斟上热气腾腾的茶水,满面温和地冲着面露虑色的凤绮鸳笑笑,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循循善诱般地作出解释: “回帝卿的话,主子他只是忧思过度,方才有些疲累,御医日日都来请脉,您别担心。” 要命呐,谁家掌侍公公混得这般惨,成天不是惦记这个,便是安慰那个的,一整颗心简直就没有操完的时候…… “嗯~” 点头应承一声,听闻有御医诊脉的事实,凤绮鸳那惴惴不安的神思总算稍加舒缓,心下暗叹一声,眨着一双不比从前的深邃眸光,一瞬不瞬地瞧着身旁“傻了吧唧”的萧钰,以手托腮,沉吟片刻过后,还是忍不住地开了口,试探性地问道:“父后……可是在担心远方的战事,担心姐姐的安危吗?” 说实话,不止是自家父后,提起出门在外、多日不见的姐姐,他也是有些担心的。 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萧钰缓缓抬眸,蹙眉望向遥远的天际,脑海中不断回荡着此番能够串在一起的所有事端,身侧双拳紧握,唇边莫名浮现出一抹怅然若失的苦笑,抿唇轻叹一声,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百感交集地念叨着: “不瞒你说,你姐姐此番出征,为父总觉得哪里有些别扭,却怎么都说不上来,更何况,你姐夫身怀六甲,正是关键时刻,她不在,许多事情也便多了许多变数。” 这节骨眼上,不管出点什么事,那都会被无限放大,甚至演化为能溃千里之堤的蚁穴。 作者的话:"哎嘿嘿~闻到苗头了嘛?又一场风波即将上映,不得不说,倒霉萧钰还是有点子第六感的……" 第540章 等着大军凯旋的消息 第540章等着大军凯旋的消息 小眼珠滴溜溜直转,凤绮鸳心思百转千回,不停地琢磨着当下局势,颇有些焦急地瞧着身旁萧钰那六神无主的姿态,电光火石之间,竟是骤然攀上他的胳膊,撒娇般蹭蹭他的肩头,俏皮地眨了眨眼,故作轻松地咧唇笑笑,意味深长地劝慰道: “父后~阿姐的本事您还不放心吗?定将那些外敌打得落花流水,夹着尾巴逃回老巢,况且母皇不是也说了,这就是一个简单的边疆动乱,根本没那么严重,保不齐,不日就有捷报传来了呢。” 那些算计了她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一定都不会有好下场。 瞧着自家儿子那一本正经点着头的小模样,萧钰心怀安慰,更有一股暖流自心尖流淌,勾唇露出一抹牵强至极的淡笑,抬手摸摸他的脑袋,仔细瞧着他渐渐褪去稚嫩的五官与眉眼,柔声感慨道: “父后的鸳儿当真长大了,看这小嘴能说会道的,都可以安慰他人了。” 话说,自己在一味担忧女儿的同时,是不是也该为儿子的终身大事考虑考虑了? 缓缓上前,萧远微不可查地冲着一旁的凤绮鸳露出一抹赞赏的神情,随即伸手覆上萧钰颈间,斟酌着力道,一丝不苟地为他放松着肩膀,毕恭毕敬地点了点头,满面义正言辞地接茬道: “主子,帝卿说得对,咱们殿下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哪里是旁人可以轻易欺负的,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好好等着大军凯旋的消息吧!” 哎呀咱就是说,有助攻帮忙的日子,那可简直不要太美妙哇!…… “陛下驾到~~”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几人断断续续聊着天的空当,伴随着一道浓厚的唱喝声,转眸一袭金丝凤袍的凤卿烟跨步入内,单手背负于后,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说不出的威严尊贵。 热闹的议论声戛然而止,萧钰与凤绮鸳亦是面露尊崇之色,齐刷刷地站起身子,依次排位,冲着刚刚踏进门槛的凤卿烟躬身行礼,附和着宫殿两侧跪地相迎的众奴侍,朗声参拜道: “臣侍/儿臣参见陛下/母皇。” “呵呵~” 轻笑出声,凤卿烟显然心情不错,大跨步上前,抬手便是拽起两人,一左一右拍拍他们的手背,反身即是撩袍坐上主位,眉目含情,缱绻地朝着身旁的萧钰递去一个眼神,顺势爱怜地捏捏自家儿子肉嘟嘟的小脸,轻描淡写地问道:“起来吧,只有咱们一家人,无需拘礼,你们父子两个在这聊什么趣事呢,老远便听见鸳儿在那叽叽喳喳?” 这小儿子虽然日常任性点,可俏皮乐观的性格,活脱脱算得上皇宫里的头号开心果呐! 机灵的转转眼珠,凤绮鸳当即换上一副乖巧至极的模样,唇边裂开一个大大的甜笑,说着便是攀上凤卿烟的胳膊不停地摇晃着,面带明晃晃的信任,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脆生生地回应道: “回母皇,我们是在担心姐姐,在聊她何时才能凯旋归来?不知母皇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再不传来点消息,别人倒也罢了,自家父后可得自己给自己愁坏呦~~ 作者的话:"可可爱爱撒着娇的“小公举”,简直要给人萌翻了好吧~越来越喜欢他了肿么办?不如琢磨着,也给安排安排轰轰烈烈的情感生活?" 第541章 莫不如好好留在宫里 第541章莫不如好好留在宫里 “唉~” 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凤卿烟面上罕见地露出几分早知如此的怅然,伸手拍拍身侧之人的手背,勾唇露出一抹淡笑,无声地安抚着他那惴惴不安的思绪,幽深的眸光转而望向窗外,脑海中兀自回荡出凤翎月成长路途上的种种事迹,不自觉地放松身心,悠悠然地靠于身后的座椅靠背,如实回应道: “翎儿刚到边疆时来过书信,之后暂且还未收到什么消息,她的能力有目共睹,凤后莫急。” 那可是她的储君,江山继承人,怎么可能连这点小小的战争都会搞不定?故作镇定地抬眸望去,萧钰恰到好处地敛去担忧之色,面带得体之情,毕恭毕敬地为身前的女人斟上一杯热茶,半垂臻首,唇边自然勾起一抹乖巧的笑意,从善如流地回应道: “陛下说的是,是臣侍关心则乱,这才心神不定,还请陛下恕罪。” 凤卿烟忌惮的事情、厌恶的事情,萧钰心知肚明,若非这人骤然到访,他哪怕再多忧虑,都决计不会在对方面前显露半分。 “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假思索地道出一句,凤卿烟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抬起桌边茶杯轻抿一口,侧眸望去的神情饱含柔和,唇边挂着不染半丝虚假的浅笑,饶有兴味地摇了摇头,理所当然地回应道: “翎儿是你的女儿,担心她自是无可厚非,哪有什么恕罪不恕罪的,钰儿多虑了。” 滴溜溜的眼眸于二人周身不停流转,凤绮鸳轻咬下唇,无甚节奏地相互缠绕着两根食指,心思活络间,不免露出一抹极致谄媚的笑意,故作无辜地眨巴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摩拳擦掌地提议道: “话说阿姐不在,姐夫他们难免心生孤独,久而久之,倒是于养胎不利,不若儿臣前去陪伴陪伴,也好宽慰心情,母皇您说呢?” 老早便想去了,奈何自家父后看得紧,如今,总算是能寻到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了哈? “不可以,你姐……” 条件反射地高呼出声,凤卿烟脸色大变,眸间尽是意味深长的情绪,置于桌沿的掌心也在那一瞬间不自觉地收紧,又似乎是想起什么,几乎快要溢出唇角的话音赫然阻于喉间。 片刻愣神过后,直到接触到凤绮鸳那双无辜中带着几分诧异的视线,凤卿烟方才深吸一口气,重新调整面上那过激神情,自顾自地摆了摆手,咧唇露出几分牵强的笑意,抬手拍了拍心爱儿子的发顶,故作轻快地诱哄道: “呃……母皇的意思是,他们几个还能相互照应,缺你一个不少,多你一个不多,鸳儿你莫不如留在宫里,好好陪着你父后,这样不好吗?” 未曾察觉到对方言中之意,凤绮鸳暗自沉浸于计谋未成的失望氛围,忽闪着双眸,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终是认命般地点了点头,无可奈何地撇了撇嘴,耷拉着个小脑袋,闷声回应道: “唔~那好吧,儿臣不去便是!” 不知是否为他错觉,今日的母皇,总觉得有几分不同寻常的味道,就好像,费劲巴拉捕了猎物却又暗自藏起来那种欲盖弥彰的既视感…… 作者的话:"她急了她急了~勤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嘞~~" 作者的话:"征集一下,咱就是说,宝子们想不想瞧瞧咱们爱女狂魔凤后知晓真相之后的暴怒场面?" 第542章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第542章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三日后~~ 【凤灵军营??主帐】 “恭喜主子,贺喜主子,这帮刺头什么的,终于是暂且收服了,她奶奶的,好死不死非得整一把,害的咱受累赶来处理。” 满面钦佩地瞧着眼前面不改色的自家主子,心头大石终于落地的墨绾那叫一个惬意,双眸微眯,抿唇回忆着连日以来的布局以及刚刚完成的收网行动,直勾勾的视线紧紧黏在凤翎月的身上,下意识拔高音调,义正言辞地念叨着。 自打出发那日算起,这都两个多月光景,她们这些人睡睡不好,吃吃不好,可算是要结束了哇!“可不是说呢?什么动乱,分明就是这群杂碎内外勾结,故意给孤使的绊子。” 今日的营地,氛围格外轻松,凤翎月一袭金色铠甲,潇洒地率众自外归来,手握长剑,昂首阔步,听闻耳边传来那叽叽喳喳的抱怨声,唇角微勾,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随口道出一声轻言,眸间更是说不出的轻快。 一群脑子有坑的玩意儿,简直就是吃饱了撑的,一整个活的不耐烦了。 赞许地点了点头,陪伴身侧的萧蔷同样满面不屑,悠哉悠哉地环抱于胸,一袭银白铠甲于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跟个二世祖似的,悠悠然地晃晃脑袋,轻描淡写道: “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还想着给咱们大名鼎鼎的太女殿下找不痛快,当真不知所谓。” 不连根端了完事好好折磨折磨,都对不起她们这些时日的辛苦好吧?“呵呵~” 一抹淡笑溢出唇间,凤翎月双手背负,侧眸望向头顶湛蓝的天际,颇有些羡慕地冲着那振翅翱翔的飞鸟眨了眨眼,招呼着身侧几人,不紧不慢地朝着营帐走去,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地调侃道: “或许人家觉着有趣吧,子非鱼,又安知鱼之乐?萧大小姐,你说是不是啊?” 有些人非得找欠,不然浑身不舒服,作为善解人意的太女殿下,还是需要小小成全一下的不是? “噗嗤~” 着实被她那“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混不吝模样整到没脾气,萧蔷面上写满佩服,双手叉腰,暗自复盘着自家表妹的神之操作,抬手便是朝她竖起大拇指,意犹未尽地点了点头,忍俊不禁地接茬道:“哈哈哈,还得是殿下!” 揶揄人都能踩在点子上,累成狗样还能随口玩笑,看来心情是不错的哈? 若说她们太女殿下的能力那可真不是盖的,一面出其不意直捣老巢,干脆利落地切断勾结之人的联系,一面故作草包纨绔,引诱内线放松心神之际将其一网打尽,好一番恩威并施的良策呐! 谈笑间,几人已至营帐,凤翎月打帘入内,不知思及何事,眉间兀自划过几许柔情,点滴星光渐渐于那素来冷得骇人的眸中萦绕,随手摘下项上头盔置于桌案,指尖轻抚下巴,若有所思地念叨着: “如此一来,不日便可彻底解决这一档子糟心事,我们加紧速度,也能在年节之前赶回。” 算算日子,等过完年,要不了多久,她的孩儿也该降生,最后一个多月的时间,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可得好好陪在身边……作者的话:"嗐~临时起意,决定要再给少得可怜的战场线加一加,毕竟搞事业什么的,看着也挺带感不是?" 第543章 怎么混到边疆守将的职位 第543章怎么混到边疆守将的职位 就在这颇为轻松的氛围中,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袭素白便装的宁樾未戴任何发冠的高竖青丝,面露愧疚之色,“噗通”一声便是跪倒在地,一个响头重重叩下,音调沉闷,庄严出口道: “罪臣拜见殿下,还请殿下降罪!” 若非自己识人不清,又受人蛊惑,哪里会有今日战事?想想那些无辜枉死的将士们以及被迫流离失所的百姓,她就恨不能自裁谢罪。 戛然停止方才话题,凤翎月跨步向前,一撩衣摆便是坐于主位,头也不抬地翻阅着案边文书,周身弥漫着浓浓的王霸之气,清晰察觉到对方那不加掩饰的心虚与不安,唇边兀自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轻描淡写地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问道: “瞧宁将军这模样,可是全都明白了?”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瞧这模样,当真要多真诚有多真诚,也不知道,这么个饱读兵书却空有一腔抱负,实则软弱不堪、公私不分的孬种,又是怎么混到边境守将的职位? “砰~” 再次重重叩首,宁樾眉宇轻蹙,交叠置于胸前行礼的手掌下意识地颤抖着,忆及过往种种,来回思索着凤翎月自打前来的连番举动,眸间划过几许痛苦不堪的神色,垂眸轻叹一声,铿锵有力道: “回殿下,是,您的良苦用心,罪臣心下感念,铸成如此大错,断不敢奢求轻纵,只愿一死,以谢天下!” 日前,扮猪吃虎的殿下大杀四方,趁所有人松懈不备之时骤然发难,风驰电掣般结束战局,斩杀的斩杀,下狱的下狱,却独独留下了自己,虽不知作何想法,可事到如今,她是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够为自己开脱,免于这滔天的罪孽! “哼~” 一道冷哼溢出唇边,凤翎月继续眼皮都不抬地继续翻阅着手中书简,唇瓣紧抿,反着寒光的金色铠甲尽显凛然,迎着空气中愈加凝结的氛围,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混不在意地轻言嘲讽道: “若孤真想动你,宁将军觉得,自己的性命还能留到今日吗?” 她的心思,素来说一不二,若非早有打算,这样式脑子有坑的将领,老早便已死无葬身之地。 “咳咳~” 轻咳一声,无可奈何地瞧着满面淡然的自家主子和堂下惴惴不安的前守将,满头黑线的墨绾终是认命般跨步前行,先是冲着前方的凤翎月拱手作揖,随即眼眸调转,意味深长地盯着惊恐之色愈加浓重的宁樾,心下暗叹一声,颇为好心地解释道: “殿下感念宁将军过往功绩,又看在你此番也是遭人胁迫的份上,大发慈悲准备留你一命了。” 怪不得明知此人并非罪魁祸首,殿下宁可吸纳一个副将帮忙,都不肯将计划向她透露半丝,原来,竟是个傻了吧唧的种! 条件反射地抬起脑袋,宁樾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眸,壮着胆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仍旧一副云淡风轻姿态的女子,自我打气般吞咽着唾沫,颤抖着音调,断断续续地开口问出了声: “殿……殿下,您……您早知道?” 知道南疆边境驻军军纪散漫、不成体系,知道上层将领阳奉阴违、中饱私囊……作者的话:"暗戳戳搞坏的翎月,简直不要太可爱~~" 作者的话:"啧啧啧~代入一下,全场皆醉我独醒的既视感,简直不要忒爽哦~~" 第544章 多给一次机会 第544章多给一次机会 “嘁~” 抿唇嗤笑一声,瞧她那副傻了吧唧的样子,多时未发一言的萧蔷眉眼间尽是不屑,头颅轻抬,骄傲地挺挺胸脯,满是一副与有荣焉的姿态,象征性地朝着前方凤翎月的方向拱手抱拳,义正言辞道: “我们殿下的地位与名声,可都是实打实拼出来的,这点小事,还不是一查便知?” 不过一个简简单单的藏拙、遛着她们玩罢了,还真当自家表妹是个养尊处优的纨绔了? 忍俊不禁地撇了撇嘴,颇有些好笑地瞧着满脸狗腿模样的萧家大小姐,手指轻抬,悠哉悠哉地掏着耳朵,转眸望向战战兢兢的某人,唇边噙着一抹不明就以的浅笑,状似不经意间,随口问出了声: “说到底,不过情之一字,你既悬崖勒马,孤也愿意再给你一个机会,只是如今的功名利禄都将彻底归于虚无,一切从头再来,你可愿?” 虽并非出自本心,可此番终究是她遭人或蛊惑、或威胁,这才酿成大祸,杀了也不为过。 可单论此人,幼承庭训、兵法娴熟,也算得上是个人才,即便耳根子软,不适合做领头,可若能本本分分做个马前卒,倒也不是不行! 蓦然抬眸,好巧不巧撞入一双深若幽谭的眸光,宁樾整颗心神骤然为她吸引,偌大的军营仿佛仅余自己急促中带着些许激动的心跳声,抿唇蹙眉,暗自消化着一切,沉默半晌过后,终是一个激灵彻底回神,双眸间已盈满泪光,随即再次冲着前方重重叩首,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回应道: “多谢殿下,罪臣这条命日后便属于殿下,无论何时何地,定为殿下马首是瞻!” 今日的殿下,锋芒毕露,威严尽显,明明可以赶尽杀绝,却偏偏肯大发慈悲地给自己多一次机会,一双眼眸洞悉所有,云淡风轻的姿态早已掌控一切,举手投足皆是说不出的矜贵,当真是与那日初来之时刻意作出的形象,大相径庭呐…… …… …… 月前~~ 【凤灵驻地??接风宴】 “仰殿下风姿多年,奈何将在外,只能于书籍传言中窥视,今日得见,末将真是三生有幸!” 原是庄严肃穆的军营,却偏偏有人于之格格不入,凤翎月一行人不过是在宁樾的带领下堪堪落座,尚未寒暄几句便见左侧首位打扮精致的女子缓缓起身,面带几许试探性的笑意,漫不经心地端着手中茶杯,躬身朝着前方微微颔首,朗声感慨道。 不是说雷厉风行、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吗?她怎么一点都从面前女子身上瞧不出来?想必,从前那些事迹,也是底下人精心**而来的产物,既如此,有些事情,办起来那可就简单喽~~ 不经意间回眸,早有预料地瞧了一眼未作表态的宁樾,视线流转,凤翎月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堂下诸位各异的神情,眸中光芒变了又变,面上仍旧带着淡然处之的姿态,抬举般朝着她的方向扬了扬茶杯,徐徐开口,意味深长地回应道: “周督军客气了,你的威名,孤亦有所耳闻。” “威名”二字,刻意加重语调,却恰到好处地卡在令人生疑的临界值,一点错处也是挑不出来! 毕竟,黑红也是红,不是吗?作者的话:"扮猪吃虎的翎月小可爱即将上线,精彩游戏就要开盘,敬请期待哦各位~~" 第545章 真像一位贪图享乐的纨绔子弟 第545章真像一位贪图享乐的纨绔子弟 似乎未曾察觉到对方眼底那抹微不可查的戏谑,督军周平满目惊喜地望向前方温文尔雅的女子,眸中闪烁着几分不加掩饰的欲望,颇有些期待地舔舔唇瓣,豪情万丈般摊开双掌,大言不惭道: “殿下客气,您远道而来,想必也甚是疲乏,不如今日便不谈国事军务,也好叫咱们这些东道主,好好为您接风洗尘?” 在堂堂储君面前自称东道主,不得不说,她倒真有胆色,不过一个寒门出身的小兵,自身也没什么过人能耐,混到督军的位置,不得不令人生疑!话音刚落,右侧首位的宁樾当即变了脸色,瞪过去的眸光饱含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意味,握着茶杯的掌心下意识地用力,暗自压抑着胸腔中即将喷涌而出的情绪,唇瓣紧抿,意有所指地训斥道: “周督军慎言,又在这犯什么浑,殿下的计划,岂是我等可以随意置喙?” 哎呦她滴个神呐,平日里胡闹也便罢了,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能给过去,眼前之人可是当朝储君,一个不留神岂不要将所有人都给连累? 原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善意提醒,岂料并未如愿将跑偏的氛围拉回正轨,反观周平更是满面不屑地回望着她,活脱脱一副主人家的姿态。 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尊贵如凤翎月,却是一反常态地并未表现出半分恼怒,反而渐渐展现出几分散漫之态,放松身心斜靠于身后的椅背,大喇喇地翘起二郎腿,悠哉悠哉地眯起双眸,轻笑着砸吧砸吧唇角,悠悠然地开口,理所应当道: “哎呀~宁将军此言差矣,偷得浮生半日闲又如何?既是接风,便应有个接风的样子,句句不离正事,又有什么趣味?不也白瞎了,孤特意带来与各位分享的上好熏香?” 随即轻拍双掌,接着便见几名府兵打扮的侍卫鱼贯而入,毕恭毕敬地捧着一方小巧却不失精致的香炉,依次排位,小心翼翼地搁置于众人案前。 目光灼灼地盯着面前的香炉,周平眸中的贪婪之色丝毫不加掩饰,享受地深吸一口气,心满意足地嗅着幽幽飘散的香气,仿佛置身极乐世界般,激动地摩拳擦掌,恍惚之间,已全然不顾对面宁樾不断投来的告诫眼神,脱口便是一句大言不惭之语: “就是就是,还是殿下通透,末将拜服,不像我们宁将军,日日一板一眼,当真是乏味得紧。”事已至此,她越来越觉得,这位太女殿下身上,有着不输于她们这些人的劣性,此番出征,还不是得听凭她们忽悠? 原是军营重地的头号品格,如今却沦为遭人嫌弃的劣根,凤翎月心下冷笑一声,低垂的眼睑完美遮盖住她那汹涌的怒意,转瞬望过去的眸光却是带着几分欣赏,悠哉悠哉地转转手腕,轻声建议道: “对了周督军,孤之前可是听闻,你素来好酒,更喜收集美酒,倒是不知,此情此景,有没有兴致,与孤共饮一杯,共渡这漫漫长夜?” 眉眼之间浮现出几分恰到好处的向往,此刻的凤翎月,哪里还有半丝清明,离远望去,倒真像一位不顾民间疾苦、贪图享乐玩闹的纨绔子弟! 作者的话:"又是一段临时起意的剧情,百变翎月的既视感,咱就是说,够不够有趣?够不够好玩?" 第546章 闻闻熏香喝喝酒 第546章闻闻熏香喝喝酒 “啊?殿下您……” 蓦然抬首,脱口道出的语调赫然梗于喉间,满心诧异的周平一眨不眨地瞧着前方稳坐主位的凤翎月,不停盘算着见面以来的种种表现,悻悻地讪笑几声,颇有些心虚地挠挠后脑勺,试探性地问道: “您……真的要饮酒?” 这虽然说,是她想要看到的场景,怎奈何,也忒离奇了点吧?总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既视感? 该不会,是个什么请君入瓮的套子吧? “呵呵~” 一道爽朗的笑声自胸腔穿出,凤翎月双臂环抱于胸,满是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眼皮轻抬,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在场众人各异的神情,随即抬手冲着面前的熏香轻轻挥了挥,眸中难得浮现出几分慵懒的神色,缓缓出言,不疾不徐地反问道: “怎么,觉得孤与从前不同?何人生来便爱规矩,不过是被逼无奈罢了,如今天高皇帝远,闻闻熏香喝喝酒,浅浅放松一下,反倒引人怀疑了?” 略带哀嘁受伤的语气,配上她那刻意展现的落寞神态,倒是令人毫不怀疑,她话中真意。 顺势猛吸一口,电光火石之间,竟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情愫于心头蔓延,仿佛真如凤翎月所说,忧虑尽消,就连深藏心底的欲望也被逐渐放大,急于诉说主人那些不为人知的小心思…… 晃晃脑袋,周平的眸光渐趋迷离,脑海中那点仅存的忌惮也在瞬间彻底消弥,望向凤翎月的视线更是少了几分尊崇,多了几分放纵,当即便是抿唇轻笑,豪气地大手一挥,扬声冲着帐外吩咐道: “嘿嘿~自然不是,殿下一路舟车劳顿,实在辛苦,来人,还不上酒?” 原是想着,储君驾到,她们的好日子会否到头,如今看来,是没有最好玩,只有更好玩呐! 何其刺激?何其爽? “殿下,万万不可啊殿下!” 瞧着凤翎月并无他意,在场半数以上皆是暂且放下担忧,悉悉索索地抄起面前酒杯饮了起来,可就是在这悠闲散漫的氛围中,冷不丁响起一道中气十足的叫喊,接着便见一位身着墨黑铠甲的将领猛地直起身子,不管不顾地抬手指向前方脸颊微红的周平,色厉内荏地斥责道: “军营重地,怎可饮酒,周督军,你这是要置殿下于不义啊!” 哎~不是,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好不容易盼着殿下驾临,这群人非但不考虑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南疆进犯之人打回老巢,反倒在这一个接一个的饮酒作乐起来了? 宁将军这厮又是在想啥呢,这都不管? 宾主尽欢的“温馨”场面骤然遭人打断,众人皆是面露愠色,纷纷气呼呼地瞪了过去,好一副吃人模样,唯有凤翎月一人趁着抬手擦拭唇边酒渍的空当,勾唇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随即轻飘飘地摆了摆手,状似不悦地撇了撇嘴,悠悠问出了声: “素闻宁将军治军随和,不过小酌一杯而已,这又是谁,不懂好好享受,也想来阻止一番?” 事情,当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呢? 作者的话:"得,彻底放飞自我了,要不要浅浅猜一猜,咱腹黑翎月那暗戳戳的计划?" 第547章 胆大包天到当场寻欢作乐 第547章胆大包天到当场寻欢作乐 眼皮轻抬,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只见周平眼神迷离,一杯接着一杯地朝着口中灌着酒水,望向来人的目光盈满鄙夷,回首冲着上位的凤翎月咧唇笑笑,脱口便是一句轻描淡写地回应: “回禀殿下,这是自另一支军队轮值而来的副将赵蓉,木头一个,最是迂腐!” 今日瞧来,更是个没眼力见的,如此赛神仙般快活的场景,好死不死非要来横插一杠? “哦!” 淡淡回应出声,眸中划过一抹了然,凤翎月仍旧端着那副云淡风轻的面孔,深邃的眸色不经意间转了转,二话不说便是抬起桌边酒杯,颇有些慵懒地揉了揉后腰,抿唇轻笑一声,直截了当道: “既如此,那便不理她,来,大家一起举杯,提前预祝我们此战告捷!” 二世祖般恣意轻狂的姿态,大言不惭的轻蔑语调,举手投足间,并无丁点胸有成竹的淡然,反倒时时刻刻充斥着几分轻敌的狂妄。 不再去看那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赵蓉,凤翎月自顾自地饮酒用膳,仿佛置身京中最为繁华的酒肆,每一根毛孔俱是透露着松散的气息…… 不经意间抬眸,却见帐门处有条不紊地必入几位身姿玲珑的男子徐徐步入,条件反射地蹙起俊眉,凤翎月置于身侧的双拳不由地锁紧,强行克制住内心即将暴走的冲动,唇边挂着一抹危险的轻笑,冷眼瞧着面前一切,明知故问道: “周督军,这是什么意思?” 满意地砸吧砸吧唇角,周平骄傲地拍拍胸脯,回眸望向那些个轻纱遮面、不停地朝着在场诸人抛着媚眼,充斥着浓浓欲望的双眸微眯,脱口便是一句极不合时宜的言辞: “酒都喝了,殿下不妨暂且抛却一切,小小地偷欢一隅,也好放纵放纵?” 初一都做了,还能怕十五不成?人生在世、及时行乐才是王道! “轰隆~” 宛如天塌一般,宁樾一整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霎那之间已有无数中结果涌上心头,脸色爆红,五官尽乎皱于一处,如坐针毡地端详着这位大名鼎鼎太女殿下的神情,自我安慰般不停地吞咽着唾沫,暗含警号的眸光死死盯着不停作死的周平,下意识拔高音调,怒不可遏地斥责道: “殿下面前,岂容你大放厥词,还不退下?” 真是该死,自己不想活了也别连累旁人呐! 阵前饮酒倒也罢了,这人还真是一点都不懂得见好就收,竟胆大包天到当场寻欢作乐? 纵使心下已有所计较,凤翎月面上仍旧不显半分,从始至终端着那副事不关己的姿态,旁若无人地悠闲靠于椅背,蛮不赞同地朝着旁侧宁樾的方向摆了摆手,砸吧砸吧唇角,轻描淡写地调侃道: “哎~无妨无妨,太女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宁将军何故如此草木皆兵?只不过家中夫郎管得严,孤可不敢,看着诸位玩玩便也成了。” 更何况,她凤翎月素来眼高于顶,拿这些货色便想引诱自己沉沦,恐怕还差点意思。 说到夫郎,思念瞬间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离家多日,她是真的有些想念那几位了呢! 作者的话:"求某宁的心理阴影面积哈哈哈……" 作者的话:"某翎:好玩,能玩,多玩~~" 第548章 好不容易才把戏台子搭起来 第548章好不容易才把戏台子搭起来 如此一来,本就心有微词的赵蓉当即再难忍耐,二话不说即是跨步上前,雄赳赳、气昂昂地跪倒在地,腰杆挺得笔直,双手抱拳,直勾勾地瞧着上首那二世祖作态的凤翎月,不卑不亢地劝诫道: “饮酒误事,美色误人,大敌当前,实属不该如此行事,还请殿下三思!” 她只想知道,明明是好好的一个世界,怎么突然就这么巅起来了呢? 此言一出,惴惴不安的宁樾可算找到“组织”,迎着眼下早已超出自己控制范围的情境,“腾”地一声站直身子,强行按耐住慌乱不堪的心绪,面露庄重之色,朝着前方女子一躬到底,随即顺着既有话题,脱口便是一句: “赵将军说的是,今日,实在不是寻欢作乐的绝佳时辰,不如暂且到这里,待日后……” 奈何话音过半,即被兴致上头的周平再次截过话头,已为欲望充斥大脑的她哪里还肯将宁樾的劝告放在眼中,摇晃着身子便是站了起来,旁若无人地调戏着身旁两位妙人,笑得满脸饕足,冲着正前方翻个白眼,脱口便是一句暗含警告的反问: “不过一时欢乐,怎么就十恶不赦了?怕不是诸位太过迂腐,宁将军,您说,是吗?” 言语之间,不加掩饰地充斥着浓浓的胁迫与暗示,个中深意难免叫人心生困惑,也叫一旁原本面露愠色的宁樾彻底偃旗息鼓,不敢再多言半句。 随即转向下首的赵蓉,狭长的眸色中盈满愤慨,抿唇冷哼一声,极为不屑地上下打量着她那故作镇定的姿态,某个暗戳戳的想法随即成型,颤抖着抬手指了过去,怒气冲冲地斥责道: “我与宁将军的关系大家有目共睹,殿下都没说什么呢,你个下属又在这里狗叫什么?” 要说面前的熏香,那可当真是可遇而不可求,前味清幽,后调绵密,丝丝缕缕沁人心脾,无遮无拦地径直传入心尖,仿佛置身极乐世界,好一个飘飘欲仙的既视感,就这般被打破,她是一点都控制不住,想要出手杀人了呢! 懒得给予她们半丝眼角的回应,赵蓉只管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与传闻大相径庭的太女殿下,唇瓣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半分悲痛,半分不解,紧握成拳的双掌下意识地颤抖不止,不停地吞咽着唾沫声嘶力竭地吼出了声: “末将忠言逆耳,殿下您贵为储君,又是陛下亲封的三军统帅,如今大敌当前,情势不容乐观,您怎么能……” “真是扫兴!”原是令人称赞的直言进谏,不料却遭凤翎月矢口打断,面上更是浮现出几许不加掩饰的怒意,双目微眯,幽若寒潭的眸光中萦绕着汹涌的不满,迎着当下渐有凝结趋向的氛围,满不在乎地掏掏耳朵,干脆利落地大手一挥,冲着等候在侧的墨绾便是一句厉声吩咐: “来人呐,还不把这家伙给孤架出去,省得在此碍眼,打扰我们的盛宴!” 好不容易才把戏台子搭起来,不收点利息便叫它轻易落幕?那可不是她凤翎月的风格! 作者的话:"哎嘿~咱就是说,翎月这样子算不算本色出演呢?彻底放飞日常压抑的另一面情绪!" 第549章 相信一国储君绝非无能之辈 第549章相信一国储君绝非无能之辈 “墨统领,您快……” 这才堪堪被人连托带拽地弄出大帐,余光瞧见身旁墨绾那胸有成竹的姿态,赵蓉一张黝黑的脸庞急得通红,眼瞅着就要哭出声来,宛如对待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拽住身前这位储君近身的胳膊,迫不及待地便要继续她的劝人大业。 眼疾手快地捂住她那喋喋不休的嘴巴,墨绾俊眉微蹙,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随即伸出手指置于唇边作噤声状,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这才拉着面露惊诧的赵蓉向着远方走去,压低音调提醒道: “嘘~借一步说话!”自家殿下精心布置的棋面,若是被这看着不太聪明的混球给轻易破坏,那可当真是“人才”变“废材”了。 沿着帐边一路向外,直到距离大帐老远,时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墨绾这才稍加松了口气,单手叉腰,颇有些揶揄地瞧着面带孤疑之色愈加浓重的赵蓉,抿唇轻笑几声,脱口便是一句问询: “现在可以说了,是不是很意外,觉得今日殿下的种种行事做风,皆是非比寻常?” 别说是她了,便是自己,如若未曾提前知悉自家主子的计划,恐怕也要被她那堪称本色出演的演技给忽悠到深信不疑了。 见她单刀直入,赵蓉同样不再遮掩,双眸之中逐渐盈满坚定,独属于武将的肃杀之气萦绕周身,只见她满面虔诚地后退半步,毕恭毕敬地冲着前方躬身抱拳,直截了当地作出回应: “不敢欺瞒墨统领,正是如此,末将虽无缘得见殿下,也知她光风霁月、智勇双全,绝非今日这般色令智昏的庸碌之辈!” 是她眼瞎了?还是她眼瞎了?还是她眼瞎了? 片刻诧异过后,墨绾面上骤然浮现出几分名为欣赏的神情,不知思及何事,仍旧单手背负,故作拿乔地审视着她,坏心眼子地勾勾唇角,仰头轻咳一声,刻意压低音调,沉声问道: “呵呵~你倒是诚实,也真有胆色,可知方才言论,稍有不慎,便是死无葬身之地的境遇?” 不得不说,此刻的赵蓉,敢于直言进谏,不为强权折腰,倒是真令她有点刮目相看。 面上划过一抹淡然,赵蓉黝黑的皮肤上尽显真诚,微微抬眸,不卑不亢地同她对视,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应征入伍那日铿锵有力的宣誓内容,再次抬手抱拳,不假思索地回应道:“末将明白,但末将无惧,因为末将相信,殿下她,绝不是这样的人!” 相信堂堂一国储君,绝不是只顾一时享乐的草包纨绔,相信久负盛名的凤翎月此人,绝非听信谗言而任人宰割的无能之辈。 “哈哈哈~不愧是主子,慧眼如炬呐!” 朗声感慨一句,墨绾哈哈大笑的面容之上写满赞扬,如释重负般瞧着面前尚处于懵逼状态的副将,暗自感慨着自家主子那事无巨细的安排,随即满怀期待之色,抛出橄榄枝般朝她缓缓伸手,四目相对之间,唯余一句郑重其事的建议: “赵副将,你若真有报国之心,便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并全力配合我们的行动!” 作者的话:"战场线接近尾声,也算是给咱极具表演天赋的翎月一个粉墨登场的机会哈哈哈!" 作者的话:"浅浅剧透一下哦,接下来,才是真正惊心动魄的场景……" 第550章 完全是活得不耐烦了 第550章完全是活得不耐烦了 啊哈?啥? 倏然抬眸,赵蓉一双黝黑的瞳仁中写满困惑,如遭雷劈般愣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瞧着面前笑得宛如春风拂面般明媚的女子,下意识地抽抽唇角,颇有些尴尬地抬手挠挠后脑勺,磕巴着问道: “你……你信我?为……为什么?”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她自问与太女殿下及其身边的人从未有过交集,更别说什么信任度了,这画风转变,是不是有点子忒快了…… “呵呵~赵将军莫急,我可不是在开玩笑。” 脱口一句安慰之辞,墨绾总算是好心地抬手拍拍她的肩膀,清亮的双眸中盈满忠诚,连带着赵蓉的视线,共同望向来时的方位,思及凤翎月此前的交代,轻描淡写地摊开手掌,理所应当道: “说实话,你的问题,我当真没有答案,可殿下信你,我便也信你!” 毕竟,她可是自己主子的唯粉,不接受反驳! …… …… ~~转视角~~ 【凤灵军营??主帐】 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对于堂下宁樾那几乎是要痛哭流涕的模样置若罔闻,凤翎月自顾自地接过苏然递来的刚刚整理完毕的军务文书,一目十行地翻阅着,勾唇轻笑一声,脱口便是一句吩咐:“行了,退下吧,南疆已认输求和,你的罪容后再议不迟,当下之急是尽快将军营里那些蛀虫及其背后的保护伞彻底清缴!” 她也好,麻溜儿回京,好好陪伴家中那几位心尖尖上的夫郎。 随即不再理她,转而同坐于一旁的萧蔷等人商议起后续收尾之事,岂料这才堪堪步入正题,便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抬眸便见一道黑色身影宛如鬼魅般掠入帐中,干脆利落地冲着前方单膝跪地,双臂高抬将手中之物呈递上前,匆匆禀报道: “主子,京中书信,两封!” 颇有些孤疑地瞧着信封上那代表着“十万火急”的标志,心下“咯噔”一声,只见凤翎月不动声色地接过信笺,锐利的眸光不停打量着来人,迎着对方略有些忧虑的神情,迫不及待地拆封、阅览,自言自语地念叨着: “哦?京城?又出什么事情了?”越看越心惊,越看越气恼,掌心随着心境不断收紧,直到尽数知悉信中所言,那薄薄的几张信纸早已为她揉成一团,只见素来“泰山崩于眼前我自岿然不动”的凤翎月瞬间变了脸色,薄唇紧抿,微眯的双眸即将喷火,胸腔中不停地喘着粗气,猛地一掌拍裂桌案,怒不可遏地便是一句大吼: “该死的凤楚月,你丫的完全是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她奶奶的个熊的,不知死活地跑去偷家,真是好得很,久久不发威,还真当自己好欺负了? 条件反射地站起身子,萧蔷两眼大瞪,愣愣地瞧着已然四分五裂的桌案以及七零八落躺于地面的各种物件,迎着几乎是要凝结成实质的窒息氛围,满怀忧虑地望向眸色猩红的凤翎月,着急忙慌地跨步上前,安慰般抚上她的胳膊,惴惴不安地问道: “怎么了?可是京中发生了什么要紧之事?” 能给这人气成如此模样,抬手便是一掌拍散桌案,事态的严重性,想必无需多言! 作者的话:"好戏开锣~又是令人紧张刺激却又津津有味的时刻呐~" 作者的话:"某翎:是吗?孤奉劝你想好了再说话!(咬牙切齿.jpg)" 第551章 必须即刻启程回京 第551章必须即刻启程回京 “呼~~” 怒气冲冲地于帐中来回踱步,焦虑、愤怒交织,凤翎月几乎是要被这滔天的情绪淹没,高大的身影下意识地晃了晃,没来由的惊恐一波接着一波地袭来,直直叫这凡事尽在掌握的人乱了阵脚…… 双眉紧簇,抿唇行至窗边,骨节分明的大掌死死叩着窗台边缘,眼睑轻抬,喷火般的眸光一眨不眨地盯着京城的方向,胸前起伏不止,牙齿咬得“嘎嘣嘎嘣”直响,说出口的话音更是带上几分宛若地狱修罗的阴冷: “怪不得,偏偏在这节骨眼上找事呢,原是想着行那调虎离山之计,趁着孤不在京城的时机给太女府安个什么名头,最好是能借机损伤暮儿,以及他腹中孤的孩子。” 凤楚月,贺明远,你们还真是好得很呐! 什么? 心下惊骇之际,更有铺天盖地的忧虑涌上心头,霎那间已有无数猜想占据心房,在场众人无不被她们太女殿下这几近癫狂的模样吓到,纷纷愣在原地,手足无措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唯有萧蔷一人,迎着大家期待的神色,仰天长叹一声,终是认命般走上前去,兀自立于距她半步之遥的方位,满心忧虑地瞧着她青筋暴起的额角,心下盘算着京中情境,竭尽全力地劝说道: “阿翎莫急,眼下相隔千里的,远水解不了近渴,就算是要回去,也并非一两日的脚程,与其在这自己吓自己,不如想想该如何应对?” 话虽如此,可设身处地地想想,自己又有何立场出言相劝?要知道,那几个,可都是她的命啊…… “呼~” 缓缓阖上双眸,仰天长舒一口气,凤翎月凝眉思索着京中可能出现的场景,周身蓦然弥漫着一种难掩的孤寂,片刻沉吟过后,仿佛打定主意般,不疾不徐地开口出言,语调虽不甚高昂,所含之意却仿佛千斤重锤,赫然敲击于众人耳畔: “暮儿提醒孤万事小心,咱们的探子却说那群人可能会将矛头对准府上,对照来看,孤心下难安,必须即刻启程回京!” 甚至于,若非此刻才得知消息,她早前便可能抛下一切、火速回京了。 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眸,在场诸人有一个算一个,无不满面惊骇地盯着她瞧,萧蔷更是一口唾沫呛于喉间,捂着脖子不停地咳嗽着,不管不顾地便是一整个凑上前去,直勾勾地盯着她那状似谈论天色如何的平静语调,急不可耐地问出了声:“什么?咳……咳咳,回京?那这里……” 就这么水灵灵地撂挑子不管了? 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啊? “是!” 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凤翎月方才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的坚定昭示着主人不容置疑的态度,只见她利落地回身向着桌案走去,略显慌乱地抓起几封关键文书塞入衣襟,脱口一句吩咐,随即便是向着悬挂于一旁的配剑而去: “所幸紧赶慢赶,此地大局稍定,只剩追究,便辛苦你们在此收尾,一切相干人等只管押解回京,孤后续再行定夺。” 事已至此,除却家中夫郎与孩儿的安危,她已经无法再余出半点精神力,去关注别的什么事情。 作者的话:"国事vs家事?责任vs情感?不妨猜猜,咱们翎月最终又会作出怎么样的选择嘞?" 第552章 无论如何我都绝不敢赌 第552章无论如何我都绝不敢赌 仔细瞧去,自从收到京中来信,凤翎月的双手掌心便未曾停歇地颤抖不止,且随着时间推移,颇有愈演愈烈之势…… 见她这副已然深陷魔怔的样态,一股没来由的心疼瞬间如潮水般涌来,电光火石之间,满面肃穆之色的萧蔷当即跨步上前,大着胆子拦住心急火燎的自家表妹,窝于对方臂膀的手掌更是暗示般紧缩,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语重心长地宽慰道: “就非得这么着急?或许事情没那么糟糕呢,我说阿翎,你会不会有些太过草木皆兵了?” 仅仅凭借两份信件上那些未曾实质发生的寥寥数语,便要火急火燎地立马启程?况且,就她这个火烧眉毛的样子,真能保证在不失控的前提下安然无恙地返回京都? 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凤翎月抬手挣开她的束缚,动作不停,拽起桌旁衣架上的披风便是覆于肩头,一气呵成地抄过配剑侧挂于腰间,望向萧蔷的视线带着从未有过的认真,斩钉截铁地回应道: “原以为凤楚月目标在我们的暗桩,却不想,她竟丧心病狂地直接将矛头对准府上,即便此刻启程,路上也定有连番埋伏,挨着应对下来,待回京最快也得近十日光景,哪里还敢等?” 夜长梦多,接下来与苏暮他们重逢前的每一刻,于她而言,都可谓是极致的提心吊胆。 跨步上前,原本应当无条件服从的墨绾亦是长身立于凤翎月必经之路,黝黑的瞳仁里满含纠结,半垂臻首观察着她的神情,双手抱拳,毕恭毕敬地躬身到底,匆匆出言,迫不及待地提醒道:“一定就有这么严重吗?主子,若一切只是猜测,您无诏回京,再被有心人大加宣扬,一旦传入陛下耳中,那也不是闹着玩得。” 保不齐,幕后之人的言外之意,正在此处! 见此情形,久久未发一言的苏然同样无以忍耐,沉吟片刻过后,终是满面忧虑地步行上前,学着墨绾的样子,冲着前方无比虔诚地躬身行礼,强行压抑着心头情绪,义正言辞地劝慰道: “是啊殿下,若她们了解您,恐怕此刻已在回京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那重重险境,就等着您自投罗网呢,咱们不得不防啊!” 况且,自家小弟刚刚在信中不也说了,府上暂且无事,叫殿下照顾好自己?再不济,也等心绪渐稳,从长计议地稍稍安排一下,再行抉择吧? “不,孤有种预感,此事定然不小。” 顺势推开众人,凤翎月前进的步伐仍旧未见迟疑,一双眼眸盈满肃杀,目不斜视地直视前方,紧握剑柄的手掌骨节早已因用力而泛白,伴随着自胸腔传出的阵阵粗气,余光瞥过身侧苏然的方向,脱口便是一句不容拒绝的命令: “苏然,你与孤一同回京,暮儿即将临盆,哪怕只是杯弓蛇影,这一遭,无论如何我都绝不敢赌,还是守在身边来的心安。” 两害相权取其轻,与夫郎和孩子作比,什么都不再重要,无论结果如何,这一条路,她都必须心甘情愿地走过去,哪怕是,请君入瓮…… 作者的话:"芜湖芜湖~不搞点事情不开心的小脑斧表示,虐虐更健康哈哈哈……" 作者的话:"好戏即将登场,友情提示一下,之前想看苏苏虐翎月的家人们,记得搬好小板凳,看过来了哈~~" 第553章 这太女府,任何人都不可进 第553章这太女府,任何人都不可进 几日后~~ 【太女府??正门】 “本君遵殿下之令,看守太女府,若无切实查封圣旨,断不能放任何人入内,还请诸位理解。” 原是一个稀松平常的午后,寻常庄严肃穆且门可罗雀的的太女府门前竟围满士兵,挺着近八个月孕肚的苏暮带领着云悠等人依次排开,满目冰寒地瞧着来者不善的侍卫统领,不依不饶地拒绝道。 要说这帮人还真是耐得住性子,与他们在这门前僵持了小半个时辰,说什么都不肯离去。此言一出,为首的将领亦不再犹豫,微微动身,再次朝着前方跨行半步,冷峻的目光中闪烁着不容拒绝的光芒,满是公事公办地瞧着面前几人,象征性地抬手抱拳,义正言辞地反问道: “太女君,您这是要违抗皇命吗?” 再僵持一会儿,屁事没办成那也罢了,若是惹得那位不快,可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暗含警告的语调传入耳中,在场几人依旧未曾挪动半分,苏暮面上更是带上几分明显的不虞,一抹冰寒瞬时划过眼角,就这般直挺挺地立于门前,悠哉悠哉地单手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腹部,唇边兀自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理所应当地作出回复: “贺大人此言差矣,我等也并非存心拒捕,更愿意为配合调查而尽数居于府内,只是殿下此前已有交代,这太女府,任何人都不可进!” 此人之人名唤贺离,时任皇城司副指挥使,能耐不大,口气却不小,不知是贺家什么旁支的后嗣,凤翎月从前当作笑话讲给他听过,若是给这么个东西放进来,指不定啥时候就给人算计了。 对于他的答案不置可否,志得意满的贺离同样不肯放弃,抬手之间,竟已招呼着身侧之人向着两边包抄,带着浓浓的警醒意味,不卑不亢地抬眸直视几人,急不可耐地舔舔嘴唇,明晃晃地威胁道: “皇城司办案,所有人不得违抗,若太女君郎郎非要阻止,那便怪不得属下们,不得已采取一些非常手段了。” 太女殿下远在千里之外,余下的不过是一群娇娇弱弱的男儿家罢了,外强中干的气势,又能坚持多久?怕不是稍微吓唬吓唬,便溃不成军了? 未待苏暮作出反应,眼见贺离满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心念微动之际,只见云悠跨步前行,伸出胳膊将人护在身后,单手叉腰,一双美眸怒气冲冲地瞪着来人,颇有些不屑地冷哼一声,理直气壮地扬了扬握于手中的配剑,掷地有声地反驳道: “怎么,是要动强吗?那也先要问过我云悠手里的剑,它同不同意?”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和谁俩在这玩聊斋呢?傻子才不抵抗呢,真当小爷是吓大的? 要说那女人也真的是,旁人家送心爱的小郎君,不是珠钗便是罗裙,她可到好,乐此不疲地往兵器上靠,今日恰巧派上用场! 趾高气昂的姿态,明显护犊子的动作,无不看得这位婚后生活不甚和谐的皇城司副指挥使牙根痒痒,黑沉的脸色愈加阴郁,下意识地握紧手中兵器以作施压,居高临下地直视而去,理直气壮道: “云侧君,素闻您眼高于顶,却不成想,竟在此等关头,也敢肆意叫板?要知道,就凭您的身份,还动不了皇城司!”作者的话:"“卿卿”日常的既视感哈哈哈,一致对外什么的,最解气啦!那就浅浅求一下某个不知死活来偷家的劳什子副指挥使的心理阴影面积喽?" 第554章 小心伤了这来之不易的凤胎 第554章小心伤了这来之不易的凤胎 “云侧君的意思,便是本君的意思。” 脱口道出一句,清晰瞧见对方眼底那抹阴狠,苏暮面上同样显现出不加掩饰的戾色,苏暮轻柔地抚开云悠挡在身前的胳膊,不疾不徐地前行半步,身子微微前倾,锐利的目光直视贺离的双眸,抿唇冷哼一声,脱口便是一道疾言厉色的斥责: “唤一声大人已是抬举,真以为冠以‘皇’之名便能大过皇权?本君乃正一品太女君,上过玉碟、入了宗庙的储君嫡夫,就算你们上司立于此地,也得好好掂量掂量,敢不敢与我为难?” 反了天了,还真当翎月不在,这太女府乃至整个京都便任由你们撒野了? 顷刻间,浓浓的压迫感倾泻而出,无人不在这位看似柔弱的男子身上,瞧出几分不逊巾帼的霸气,方才还威风凛凛的贺离亦是下意识地抖了抖,颇有些后怕地缩缩脖子,自顾自赔着笑脸,自我安慰般吞咽着唾沫,悻悻出言解释道: “郎郎言重了,我们只是……” 事已至此,几人断然不会因他的示弱而罢休,个个面带怒气,恨不得将这些人通通下大狱,就连向来谨小慎微的夏凌安亦是双手叉腰,冷着一张小脸,不管不顾地冲着来人便是一声大吼: “主君身怀六甲,今日挺着近八个月的孕肚外出相见已是给足面子,若因你等有个什么差错,殿下的性子大家也知晓,等她归来定血洗皇城司。” 狐假虎威而已,谁还不会了? 也是那个远在天边的妻主,用曾经的一言一行带给他们的无上安全感…… “嗯~咳咳~” 眸光发亮,颇为赞许地冲着身旁的夏凌安眨了眨眼,面带几许坏笑的顾泽粉墨登场,一本正经地清清嗓子,大喇喇地朝前挺了挺自己那已然隆起的孕肚,修眉微蹙,故作认真地掰着手指,如数家珍般喋喋不休地接茬道: “就是就是,可别忘了,我们主君腹中的,那可是当朝储君第一位嫡出血脉,陛下与凤后郎郎名正言顺的嫡长孙,宁安侯府满怀期待的嫡曾外孙,伤着他们,你们有几条命都不够赔!” 纵然此时此刻,将侯府牵扯入内并非良策,可为眼下困局,哪怕是饮鸩止渴,都聊胜于无! …… “呦~这是怎么了?堂堂太女府门前吵成这个样子?姐夫身子重,还是莫要在此地吹风了,小心伤了这来之不易的凤胎。”剑拔弩张的氛围突遭一道轻快中带着几分玩味的音调打破,回首便见一袭绛紫色便装的凤楚月背负双手,跨步行来,探究的眸光扫射现场众人,唇边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说不出的斗志昂扬。 “见过岚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接着便见紧紧围绕太女府的士兵们齐刷刷地转身,整齐划一地躬身抱拳,异口同声地参拜道。 眉眼间的冷意几乎是要凝成实质,迎着凤楚月那得意洋洋的神色,苏暮拒绝身旁云悠的搀扶,跨步行下门前的台阶,腰杆挺得笔直,唇边勾起一抹不达眼底的招牌笑意,轻描淡写地问出了声: “殿下不在,二皇妹怎么来了?可是有何公务,要与咱们府上对接?” 怕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作者的话:"导火索已现,截至目前最最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即将到来,各位看官们,大家准备好了吗?" 第555章 本君正想好好领教领教 第555章本君正想好好领教领教 勾唇笑笑,凤楚月长身而立,衣摆随风飘散,仿佛置身轻松愉悦的氛围,满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不偏不倚地直视前方,冲着近在咫尺的苏暮微微颔首,状似坦荡地展开双臂,轻飘飘地回应道: “呵呵~本王只是路过,听闻此地争锋,便想着前来瞧瞧,说不准还能调解一二。” 至于是往好处调解,还是往坏处调解,那可就因时因地制宜了哦~~ 随即转眸,一张面色瞬间阴沉,唇边不经意间勾起一抹常人看不懂的弧度,居高临下地瞪着面露纠结之色的贺离,示威般扬了扬手中拳头,一挥衣袖,脱口便是一句怒不可遏的斥责:“怎么回事?哪个允许你们在此同姐夫叫板?不知道他怀了孩子金贵得很吗?若是有个闪失,何人能担当得起?” 句句提醒莫有闪失,可却句句不离闪失,其中真意究竟为何,大家心知肚明! 即刻换上一副再庄重不过的神色,贺离连带着身后众人皆是讨好般后退半步,旋即直挺挺地立正站好,毕恭毕敬地冲着前方拱手抱拳,颔首低眉,事无巨细地回报道: “回禀岚王殿下,皇城司有一桩急案事涉太女府,我等奉命前来追查,不料却遭太女君郎郎阻拦,迟迟不得入内。” 岚王既已前来,是不是说明,当下这般进退两难的局面,能够尽快获得破解之法? “我呸~” 破罐子破摔地朝着地面啐了一口,云悠心头无名火起,冷眼瞧着那一个个故作演戏的姿态,早有预料地撇了撇嘴,双手叉腰,一双小虎牙磨得“嘎嘣嘎嘣”直响,一个纵身跳上门前最高的台阶,居高临下地瞪着她们,气势汹汹地反问道: “什么奉命?又奉谁的命?圣旨都拿不出来,算什么奉命?怕不是心怀不轨,想要趁殿下不在,做点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原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成想倒是给了这些人他们很好惹的错觉?打上门来哔哔赖赖,还真当太女府的人都是吃素得了? 此言一出,凤楚月尚处愣神的间隙,率先有所反应的贺离当即无以容忍,一抹愠色无遮无拦地爬上眼角,二话不说即是挥舞着手中兵器指向前方,气血上头之间,径直便是一句厉呵: “云侧君还请慎言,如此折辱皇城司,怕不是想亲身体验一把?” 一个内宅夫郎,不好好安于后院相妻教女,肆意出来抛头露面也便罢了,还在这唯恐天下不乱?当真是不知马王爷长几只眼? “腾”地一声跳了下来,云悠面上的怒火几近凝成实质,先是小心翼翼地护着苏暮退回檐下,随后便在众人未曾在意的角落递去一个“你放心”的眼神,随即抄起家伙便是向前冲去,伴随着溢出唇角的一道冷哼,还有男子那清脆且高昂的叫喊: “好啊,来啊,本君正想好好领教领教呢!” 说时迟、那时快,仿佛早有排练一般,就是在二人兵戎相见的前一瞬,赫然便有一群黑衣暗卫自四面八方疾速掠来,如鬼魅一般不偏不倚地地挡于云悠身前,脱口更是一道势如破竹的怒吼: “想动侧君,先把我等撂倒再说!” 作者的话:"正面硬刚什么的,简直不要太爽!"作者的话:"储君夫郎大战王女妻妹,怎一个刺激了得~~" 第556章 岂非打的是我太女皇姐的脸 第556章岂非打的是我太女皇姐的脸 有着自家主子的刻意嘱咐,她们不会先行动手,可若有人胆敢对几位郎郎不敬,后果,可就不是她们能轻易控制的了…… “放肆!” 突闻一声怒吼破空响起,瞬间打断两方人马剑拔弩张的氛围,接着便见黑沉着脸的凤楚月抬手便是一个巴掌甩上贺离脸颊,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下意识地拔高音调,气急败坏地斥责道: “太女府的君侍,岂容你等不敬?再者说,本王的太女皇姐素来洁身自好,风清气正,又身居储君之位,怎么会做这等损人不利己的蠢事?”哪里来的蠢货,一点看不清形势,正事一点不干,非想着耍她皇城司的威风,也不看看太女府是什么地方,眼前这群人,又有哪个是好惹的? 捂着吃痛的脸颊久久未能回神,愣愣抬眸,直到接触到面前凤楚月那吃人般的目光,脑瓜子嗡嗡作响的贺离方才一个激灵瞬间归拢思维,手忙脚乱地跪倒在地,颤抖着音调,事无巨细地找补道: “岚王殿下容禀,卑职等也是按图索骥,刚巧事涉太女府,这才想着上门查探,不料却被太女君等人堵在门外,皇城司直属陛下,此案更是陛下亲令严查,今日不过事发紧急,方才……” “无论如何,没有圣旨,我们便不认!” 斩钉截铁地道出一句,彻底截过贺离那喋喋不休的自我辩白,大喇喇立于其间的云悠面带几分看透一切的淡然,甚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正大光明地一个白眼送上,颇有些嫌弃地掏掏耳朵,状似无所谓地摊开手掌,勾唇露出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体态曼妙,姿容绝佳,说出口的话音却是带着不容拒绝的蚀骨冰寒: “若真有本事,你们不妨便将我们大家一股脑全部下狱,相府嫡子,官家后裔,还有两位尚未出生的凤女龙孙,本君倒要看看,你们要如何向太女殿下交代,又如何堵住这天下的悠悠众口?” 真是一群蠢蛋,被随便什么人一忽悠就在这心甘情愿地当枪使,也不想想,他们背后的人,岂会是旁人三言两语,一次两次设计便能倒台的主? 见他如此斗志昂扬,紧挨着苏暮的顾泽亦是来了兴致,灵巧地转转眼珠,当即便是蹦了出去,故作乖觉地眨了眨眼,满面好奇宝宝的神情,轻轻拍了拍身侧“偶像”的肩膀,煞有介事地感慨道: “云哥哥说得对,既如此,我们倒不如好人做到底,提前为她们规划规划,当真如此行动并为妻主大人知晓后的日子?” 是死无葬身之地呢?还是死无葬身之地呢?还是死无葬身之地呢? 如此想想,倒也实在是有趣的紧,不是吗? 眼见形势愈加难以控制,凤楚月眼底那抹胜券在握的神情渐趋消散,垂落于身侧的手掌紧握成拳,仰天长舒好几口气方才平复心情,再次换上一副表面看来温和至极的笑容,一眨不眨地盯着不远处未作表态的苏暮,咬牙切齿地“提醒”道: “我说姐夫啊,这皇城司可并非一般的部门,直接隶属母皇,您如此纵容一介侧室在此口出狂言,岂非打的是自己的脸,我太女皇姐的脸?” 作者的话:"小剧场:" 作者的话:"某悠:冲啊!!!冲啊!!!" 作者的话:"某泽:紧抱哥哥大腿!!!" 作者的话:"某苏:嘿嘿~真好真好~~" 作者的话:"某安:加油加油(搓手手)" 作者的话:"某楚:……(气急败坏.jpg)" 第557章 有资格拒绝你的提议 第557章有资格拒绝你的提议 抬手挥退众人,不慌不忙立于廊下的苏暮仍旧端着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双眸微眯,悠哉悠哉地抚摸着小腹,不卑不亢地同她对视,状似赞同般点了点头,缓缓出言,“虚心”“求教”道: “那不知依岚王殿下所言,此事又当如何?” 事到如今,他还真有些好奇,这个混球还能掰扯出来些什么不得了的瞎话? “咳咳~” 以手握拳置于唇角,轻咳两声以作郑重,凤楚月立马换上一副“我都是为你好”的邀功表情,刻意摆出那再真诚不过的姿态,眼眸轻转,不偏不倚地盯着面前的男子,义正言辞地“建议”道: “皇姐一身正气,此番大概率也是遭旁人无妄牵扯,要查,那便让她们尽管查好了,左右不过一个过场,姐夫如此藏着掖着,岂非更加落人话柄,觉得我皇姐这府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小不忍则乱大谋,未来接下来那筹谋已久的临门一脚,哪怕是吃屎,她也必须要忍得住! 尽管查? 那怎么可能? 温润的神情消失殆尽,苏暮面上逐渐呈现出几分玩味的模样,威严的目光环顾四周,老怀安慰地于云悠等人叫唤视线,方才轻轻抬高头颅,于众人面前傲然而立,自信满满地大展双臂,伴随着溢出唇角的一道冷哼,掷地有声地反问道: “太女府阖府上下,身正不怕影子斜,旁人若有话柄,尽管言说,又有何惧?” 奶奶个熊的,兜兜转转还跟这等着呢? 没完了是吧?就非得进去寻他们晦气?? “呵呵~” 咧唇轻笑几声,凤楚月那双狭长的眸子中隐隐透露着几许阴狠,面上仍旧端着一副温文尔雅的表情,刻意压低姿态,冲着面前的男子象征性地抱了抱拳,颇为抬举地颔首示意,语重心长地劝慰道: “本王也是好言相劝,还望姐夫见好就收,或许,还能不把事态发展的太过难看!” 言外之意便是,僵持这么久,也该够本了吧?不如行行好,给人放进去,大家也都能轻松一些! “是吗?” 冷冷道出一句,赶在对方愣神之际,苏暮已然欺身上前,并于距离凤楚月不到一人间隙处顿住脚步,唇边勾起一抹明晃晃的嘲讽笑意,就这般一瞬不瞬地同她对视,脱口便是斩钉截铁地回绝: “于私,本君乃长姐之夫,于公,本君乃皇储主君,这无论遵的是祖宗礼法,还是凤灵律例,本君都有这个资格,站在此地,拒绝你的提议,岚王殿下,您说,是吧?” 意思便是,小爷我不陪你玩了,爱谁谁,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还不要太难看?他还就行那难看之事了,你凤楚月又当如何? 明明是一句轻柔的笑音,却偏偏给人一种深若寒潭的幽凉感,四目相对之间,凤楚月竟兜头升腾起一股没来由的惊恐,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径直抬手指向他的眉心,不死心地做着最后的努力: “你……苏暮,你当真要如此强势?需知,识时务者为俊杰呐!”啊呀,她姐这是从哪里找到这么些愣头青夫郎,那叫一个油盐不进,说通不了一点! 作者的话:"就问一句,你一言、我一语的“猎杀”时刻,叽叽喳喳的,有没有很爽呐?" 作者的话:"某楚:不爽!非常的不爽!" 第558章 怕不是等不及想要出生了 第558章怕不是等不及想要出生了 唇边咧开一个大大的弧度,苏暮就这般昂首挺胸地立在原地,坦坦荡荡地任由她打量,迎着云悠等人毫不掩饰投来的名为支持的目光,刻意拔高音调,猛地一甩衣袖,不假思索地作出最后通牒: “有我苏暮在此,尔等今日,便休想踏入太女府半步,有本事的尽管从本君的尸体上踏过去!” 自己倒是能豁的出去,就看她们,敢不敢了? 牙齿咬得“嘎嘣嘎嘣”直响,凤楚月一张俊脸红了又黑,黑了又白,白了又青,瞪向苏暮的视线更是几近喷火,好几番无声较量过后,终是率先偃旗息鼓,抬手捂着不停喘着粗气的胸口,不情不愿地退后两步,恶狠狠地开口,冲着早已吓得呆愣在原地的贺离便是一句高声叫嚷: “既如此,你们便暂且收势,而后回宫请旨吧,省得闹得太难看。” 正如他们方才所言,苏暮的身份早已不同以往,为防止落入两败俱伤的境地,起码在胎儿尚在期间,自己还不能同他硬碰硬。 正面损伤嫡长孙罪名,她属实担待不起! …… 半刻钟后~~ 【内宅】 “哇塞~主君,您刚刚也太霸气了吧?” 好事者离去,几人自然鸣金收兵,转身返回府中,几乎是刚刚跨过二门的瞬间,估摸着置身安全地带的顾泽一个跨步便是凑于苏暮身旁,眨着一双水汪汪的星星眼,毫不吝啬地夸赞道。轻抬手掌,宠溺地摸摸他的脑袋,苏暮下意识地放缓脚步,回眸望向身旁几人如释重负的神情,脑海中不断复盘着方才种种,确信无所遗漏之后,方才露出自打出门以来的第一个真心笑容,勾唇思念着那远在天边的女子,郑重其事地赞许道: “呵呵~你们也都不赖呐,一人一句,直把那岚王和皇城司的人说得恼羞成怒,有气撒不出。” 要不是说凤翎月那厮惯能慧眼识人,竟将这么几个各有千秋的君侍搜罗一道,普天之下,恐怕再无复刻之可能! 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顾泽面上的钦佩之情不减半分,脑海中不断回荡着自家主君方才那毫不逊色与一国王女的种种行径,望过去的目光更添几分向往,兀自砸吧着唇角,事无巨细地作着对比分析: “我们可不行,完全是因主君您在身边,方才有了些底气,如今松懈,可是腿软了呢!” 说罢,还刻意抬起尚且有些颤抖的小腿,撒娇般嘟了嘟嘴,满是一副“不信你看”的表情。 就是在这本应轻松愉悦的氛围中,心细如尘的夏凌安偏偏发现端倪,只见他瞳孔微缩,急不可耐地冲到苏暮眼前,一眨不眨地瞧着他的眉眼,满面关切地攀上他的胳膊,惴惴不安地问出了声: “主君,凌安瞧您脸色不佳,额角更有虚汗渗出,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怎么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呢? “呵呵~” 颇有些无奈地勾唇笑笑,苏暮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下去,条件反射地回握夏凌安的手掌,秀眉紧簇,呼出的气息愈加粗重,另一只手掌颇有些吃力地捂上小腹,言简意赅地解释道:“照眼下的样子,这个逆女,怕不是等不及……想要出生了。” 都道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孩子,还真是会给他挑时间啊! 作者的话:"坦白,不装了,开篇以来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就在这里啦,关乎我们翎月家这位还未出生就一波三折、困难不断的小崽子……" 第559章 和你如出一辙得犟 第559章和你如出一辙得犟 此言一出,云悠当即脸色大变,胆战心惊地瞧着苏暮那愈加苍白的脸色,手足无措地在原地转着圈圈,一双秀眉紧紧蹙成“川”字,急得就快要哭出声来,下意识地拔高音调,不敢置信地念叨着: “什么?预产期不是还有好些时日,一直也都好好的,这怎么突然就……”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早产了呢? “呼~” 不停地喘着粗气,感受着下腹传来一阵高过一阵的坠痛感,苏暮颇为疲软的身子几乎尽数靠在旁边的夏凌安与顾泽身上,颤抖着手掌捂着肚子,故作镇定地咧唇笑笑,强打着精神,轻言猜测道: “怕不是因为今日心绪紧张,方才动了胎气,这孩子也是有脾气,这便不依不饶地要出来。” 凤翎月啊凤翎月,看看你的崽,简直和你如出一辙得犟,一点不考虑实际情况! 冷不丁回神,云悠随即跨步上前,眼疾手快地自近乎站立不稳的夏凌安手边接过颤颤巍巍的苏暮,以手穿过对方的胳肢窝,二话不说便是将人稳稳地架了起来,猛的地调转脑袋,脱口便是冲着同样有些措手不及的姜曼,不假思索地吼出了声: “姜管家,赶紧,赶紧去宫里请御医!” 郎君产女,本就犹如鬼门关走一遭,更何况还是如今这种风声鹤唳的时期,但凡出点子什么差错,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啊喂! “是,属下遵令。”匆匆回应一声,姜曼转身便朝门外走去,不料却被苏暮抬手拒绝,回眸望去,只见他正竭力调整着呼吸,整个身子软绵绵地靠于云悠肩头,倔犟地睁着一双略有些通红的眼眸,不停地摇着脑袋,毫无血色的唇瓣开合,斩钉截铁地解释道: “不……不行,现下正值多事之秋,好不容……容易才将那群人打……打发走,府里的情况,切不……不可叫外人知晓。” 废多大功夫才稳住眼下局面,若是一个不留神再给打破,那多得不偿失呐! “可是您……” 犹豫着道出一句,对于眼下场景,纵使见多识广的姜大管家也不得不心惊,更有铺天盖地的恐慌自心头袭来,种种没来由的猜测赫然浮现,直叫她堂堂七尺女儿站立不稳…… 这要是出点啥事,自己可如何像殿下交代啊!岂料位于“漩涡”中央的当事人苏暮却仍旧端着一副不慌不忙的姿态,双眉愈加紧簇,喉咙上下滚动不止、以尽可能减轻痛感,嘴巴微张,不断调整着呼吸的频率,断断续续地吩咐道: “劳烦姜管家……呼……先去将……早已备好的稳公喊来,然后……派人走后门,悄……呃……悄去家中请……请与殿下……素来相熟的御医来……来府上,切记,莫被她人发觉。” 越是紧要关头,越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置身今日场面,他们,实在是不得不防啊…… “是,属下遵命,还请主君稍候,属下定以最快的速度安排一切。” 抬手抱拳,毕恭毕敬地朝着前方躬身到底,姜曼面露庄重之色,不假思索地道出一句回应,这便利落转身,带着几人的期待与希望,头也不回地向着门外匆匆行去…… 作者的话:"二号小崽子就要发动啦~~"作者的话:"哎嘿~咱就是说,大家想看她顺利出生吗?" 第560章 护我孩儿平安降生 第560章护我孩儿平安降生 一个时辰后~~ 【太女府??暮璃阁】 “呃……啊……” 听着苏暮不可遏制的痛呼声,瞧着他那大汗淋漓的脑门以及毫无血色的唇瓣,胆战心惊守候床前的几人俱是忧心不已,云悠更是吓得小脸微白,转身冲着床脚拽着被单的两名产公便是吼出了声: “主君,主君他究竟如何?怎会是这般出人意料的表现?凌安哥哥生产当时,也没见得叫喊地如此凄厉啊!” 这一声赛过一声的,无不叫人心尖直颤。 额头冷汗直冒,两名产公哪有功夫回答他,无不打着十二万分精神,竭尽全力地指挥着床上之人调整呼吸,片刻沉默过后,还是候于幔帐外围的御医面带忧虑地摇了摇头,斟酌着回应道: “启禀各位侧君,主君腹中孩儿本就尚未足月,今日又受惊惧而动了胎气,如今胎位不正,生产自是格外辛苦!” 更是,格外危险…… “啊!” 又是一道凄厉的叫喊声赫然响起,剧烈吃痛之下,苏暮竟破天荒地直起上半身,握着床头飘带的手掌愈加用力,尖利的指甲嵌入肉中都浑若未觉,挣扎着瞪大双眸,直勾勾地望着床尾正卖力工作的两名产公,唇瓣费力地开合,声嘶力竭地叫喊道: “本君不怕辛苦,也会全力配合,只盼各位能从旁协助,护我孩儿平安降生,苏暮感激在心。”他不敢想象,如果失去这个孩子,自己会有多心痛?那人,又会有多失望…… 眼睁睁瞧见对方眸中闪烁的那抹决绝,纵使见惯生死的宫中御医,也是难掩慨然,垂下的眼睑完美遮盖住内心深深的忧思,唯有硬着头皮,谨小慎微地斟酌着言辞,尽可能地安慰道: “此乃我等份内之事,主君只管放平心态,就眼下的情形,您的确没那么容易产女,倒也尚未瞧见什么危险,无非是缓慢一些而已。” 只要是注意再注意,也是……可以平安的吧? “好,本君明……明白了。” 艰难地吞咽着唾沫,点头以作回应,有了御医的证实,苏暮总算稍加松了口气,更有浓浓的希望自心底燃起,浑身用力,自觉抵制着铺天盖地的疼痛,一双充血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床榻上方的幔顶,咬紧牙关,脱口更是一道惴惴不安的叮嘱:“姜管家,外头的……的事,你也得盯……盯紧了,切莫给了旁人可……可趁之机。” 如今的自己,是真的再没有半点多余的心境,去为外头的事情筹谋了啊! “主君放心,属下明白!” 躬身抱拳,中气十足地回应出声,满面愁容的姜曼强行按耐住内心的不安,转身即是朝着屋外走去,随即便见同样满心难安的云悠一个闪身半蹲于床前,小心翼翼地牵起自家主君早已黏腻不堪的手掌,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承诺道: “苏哥哥,您就别管那么多了,当务之急是顾着自己,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来,外头还有大家,我云悠向您保证,无论是谁,只要胆敢踏足咱们府上的门槛,我一定立马给她打出去。” 作者的话:"话说,此情此景,有没有闻到一丢丢不同寻常的气味呀大家?"作者的话:"是的没错,这就是开篇以来最“激动人心”的场面,为数不多的生死一线时刻哦~~" 第561章 一阵没来由的心悸 第561章一阵没来由的心悸 与此同时~~ 【京郊】 “哪里来的狗杂碎,胆敢挡我们主子的路,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又是一番激烈的刺杀,直到提着长剑手刃最后一名黑衣死士,灰头土脸的墨绾方才松了口气,随手自身旁大树上扯下一片树叶,漫不经心地擦拭着剑尖的血迹,双眸危险地眯起,颇有些恼怒地咬紧后槽牙,气呼呼地连声咒骂道。 她奶奶的,本来就忙,偏偏还有这些好死不死的出来拦路,明明就是飞蛾扑火还非要乐此不疲地前来挑衅,给她们本就不甚富裕的时间雪上加霜,简直不要太糟心。贼兮兮地跨步凑了过去,亲眼见证了某人处于癫狂状态下的变态实力,苏然强行按耐住心下惊骇,眼冒精光般盯着她瞧了半晌,方才转眸端详着躺在地上不住哀嚎的黑衣人,小心翼翼地摩拳擦掌,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试探性地问出了声: “敢问殿下,可要将这些人通通绑了,带回去严审?” 这要是不把幕后主使给挖出来,岂不白瞎了这些日子以来没日没夜的“辛苦”? 岂料就在她暗戳戳地琢磨如何将这些人捆了带走的时刻,却见凤翎月甚是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下意识地晃晃脑袋,尽可能将那些个没来由的恐慌赶出心房,自顾自地整理着因动作而有些凌乱的袖口与衣摆,说出口的话音更是幽凉到不带丝毫温度: “不必了,杀了就行,我们赶紧走,哪有功夫搭理她们?”幕后主使什么的哪里还用的着查,除了那个人,还能有谁?此刻的她,只想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京城,回到那几位心心念念的人儿身边…… “好嘞!” 随口应答一句,墨绾不带丝毫犹豫,未待对方作出反应,干脆利落地便是将那些个黑衣人尽数收割,随后收剑回鞘,大踏步朝着凤翎月的方向奔去,不料却在下一瞬,赫然瞧见她那素日里刚毅强大的主子,正半躬腰身,以手捂着胸口,俊眉微蹙,满是一副痛苦的模样。 满心惊骇陡然升起,只见墨绾神色微敛,好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三步并作两步地朝前蹿了过去,以手抚上凤翎月的肩头,一双眼眸上下飘忽,来回检查着她的身子,忧心忡忡地问道: “主子,您怎么了?脸色怎得这般难看?可是刚刚有哪里受伤了?” 该死,刚刚自己怎么就为了尽快结束战局,去了距离自家主子几丈开外的地方迎敌呢,都未曾留意是哪个狗杂种伤了她? 摆了摆手以作回应,凤翎月仰天长舒一口气,方才自那抹诡异的情绪中回神,条件反射地抬手握上墨绾的手臂,一张铁青的脸色变了又变,片刻过后,方才安慰般冲她露出一抹颇有些牵强的淡笑,略显自嘲地摇了摇脑袋,轻描淡写地回应道: “没有,只是不知为何,突然一阵没来由的心悸传来,一时竟难以招架!” 抽痛过后,心里有块地方莫名感觉空落落的,就好像,要出什么大事一般! 还真是奇了怪了,想她金戈铁马,沉浮半生,何时有过这般无以自控的情绪呐? 作者的话:"哎嘿嘿~梦幻联动了也属于是……" 作者的话:"这就叫作爱人之间独有的心电感应啦,正是苏苏在冥冥之中向她求助呀~~" 第562章 尽快回到夫郎和孩子们身边 第562章尽快回到夫郎和孩子们身边 抿唇点了点头,脑海中登时浮现出多种可能,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她,片刻不敢离开,电光火石之间,二十四孝好近卫的墨绾已然自怀中掏出一方小药瓶,试探性地低了过去,满面诚恳地建议出声: “还好吗?要不要吃颗药丸缓缓?” 天大地大,都不及自家主子的身体状况大! 抬手将那药瓶推了回去,凤翎月满面皆是“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的“嘲讽”感,瞧她那斗志昂扬的模样,颇有些好笑地抽抽唇角,以手作扇于眼前轻晃,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不假思索道:“无碍,就是突如其来的心悸,转瞬即逝,走吧,我们继续赶路!” 墨绾口中丹药,皆是好不容易得来,紧要关头的救命灵药,随随便便就给吃掉,岂非暴殄天物? 语毕,转身便要离开,不料却被身后的墨绾一把拽住手臂,好一番心理建设过后,终是壮着胆子制止自家主子继续前行的冲动,盈满真诚的双眸眨了又眨,腆着一张苦瓜脸,无可奈何地请求道: “主子,您就听属下一句劝,歇歇吧!” 就这么造,铁打的身子它也熬不住哇! 应声而上,原本自以为并无资格多作评判的苏然亦是大着胆子挡于二人身前,灼灼的目光中饱含热切,毕恭毕敬地朝着匆匆想要离去的凤翎月躬身抱拳,暗自斟酌着言辞,顺着墨绾的话音接茬道:“是啊殿下,您身上原本就还有伤,这般不要命的赶路,恐怕有损凤体!” 即便无人提及,可她们全都心照不宣,回京之后,真正的硬仗恐怕才会拉开帷幕,路上便将身体透支,回去的事情又该谁来操持? 抬手便是推开两人,凤翎月不置可否地继续朝前走去,黝黑深邃的瞳仁已为满满的焦躁充斥,脑海中不断回忆着尚在军营时收到的那两封书信,以及一路行来的种种迹象,身侧双拳紧握,目光如炬地直视前方,急不可耐地念叨着: “来不及了,这一路上耽误太多,距离上次收信已经过去十日,近日杳无音信,京城还不知道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我们得尽快赶回。” 尽快回到她的夫郎和孩子们身边…… “哎~主子!” 惊呼一声,仍旧心下担忧难解的墨绾随即转身跨步追去,一个劲地黏于凤翎月身旁,对于她那越来越不耐烦的情绪置若罔闻,唇边挂着几分名为讨好的笑意,时刻关注自家主子的神态,竭尽全力地阻挡着她那前进的步伐,喋喋不休地劝言道: “苏将军说得对,连日不眠不休,征战不止,您如今的身子已是亏损的厉害,经不起折腾了。” 再着急,也不能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身子吧? 连番遭人阻挡,本就心急如焚的凤翎月哪里还能忍,情绪上头的她挥手便将作鲶鱼状的墨绾掀了出去,快要喷火的眸光直勾勾地瞪着她,怒甩衣袖,下意识地拔高音调,略微带着几分没来由的颤音,迫不及待地大吼道: “够了,别再废话,马上起程,孤撑得住!” 事已至此,她哪里还能顾得上自己?只有亲眼瞧见苏暮他们安安稳稳地站在面前,方才心安。作者的话:"热锅上的蚂蚁了这也属于是!" 作者的话:"虐吧虐吧,虐虐更健康,毕竟,回去之后才是真正的刺激呐!" 第563章 不愧是冠绝京都的第一才子 第563章不愧是冠绝京都的第一才子 翌日~~ 岚卿六年??腊月二十八~~ 【皇宫??毓秀宫】 “你说什么?太女君早产?不是还有些时候,怎会这般突然?” 猛地直起身子,原本悠悠然饮着茶水的萧钰条件反射地瞪大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前来报告的萧远,一双眼眸眨了又眨,下意识地摇着脑袋,不敢置信地反问出声。 翎儿不是信誓旦旦地说,定然能在苏暮生产之前赶回?如今骤然早产,是不是说明,其间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变故了呢?点头如捣蒜,萧远匆匆上前,颇有些担心地扶着他重新坐回原位,摇头叹息一声,颇有些无力地垂下脑袋,抿唇思索着方才得知的全部讯息,难掩忧心地回应道: “千真万确呐主子,已经一天一夜了,因为日前那些事,太女君竭力瞒着不肯叫外人知晓,若非咱们的人恰巧前去探望,恐怕此刻都不得而知。” 要说自己知晓内情之时,也是为他的举动惊骇不已,不得不说,真的是苦了那孩子了…… 秀眉紧簇,一股不祥的预感登时涌上心头,手肘置于桌边以作支撑,脑中思绪翻飞,不停地猜测着郎夫生产可能遇到的各种事端,乍闻此言,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眼皮都不抬地问道: “什么事?为何无人前来禀报本宫?都发动了,又为何不敢宣之于口?” 这群人到底是在做什么啊?一个两个暗戳戳地行动就是不吭声,当真是急死他了! 忿忿不平地撇了撇嘴,提及此事,萧远那叫一个气恼,自觉绕于侧方,一丝不苟地为自家主子按着肩膀,言谈之间,已将事情始末尽数和盘托出: “还不是那皇城司,不知怎的便将我们殿下扯入命案,窸窸窣窣地查了好些时候,更是在两日前率兵于府门前,生了好一番争论,得亏太女君临危不乱,才以三寸不烂之舌将那些人拒之门外。” 以一己之力,如此轻描淡写地便将皇城司的人给赶走,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他们殿下的主君啊,还真是个有能耐的! …… 笔直的身子冷不丁地晃了晃,怅然若失地斜靠于一旁的小几,紧扣桌沿的手掌骨节泛白,自嘲般仰头笑出了声,沉默片刻过后,方才接受现实般缓缓阖上双眸,徐徐出言,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原来如此,不愧是冠绝京都的第一才子,暮儿此举甚佳,若叫那些个天杀的趁乱进入府中,还不知道会给翎儿安个什么“证据”进去呢!” 该死,是他大意了,眼瞅着今日风平浪静,便未曾花过多精神去关注外头的事情。 眸光中闪烁着几分没来由的骄傲,萧远满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凝眸复刻着当日场景,脑海中回想着凤翎月曾经的评价,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顺着萧钰的称赞,不假思索地附和道: “是啊,也怪不得殿下曾言,只要有主君在,太女府必定安然无恙!” 他们家这位小主子的眼光,素来是不错的。 作者的话:"哎嘿呦~~事态继续发酵,大佬级别的人物也要下场啦~~"作者的话:"炮筒子护犊子凤后出手,又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嘞?" 第564章 何人胆敢明目张胆害我孙儿 第564章何人胆敢明目张胆害我孙儿 抬手制止萧远继续说下去的欲望,眸光渐暗,幽深的瞳仁里仿佛隐藏着滔天怒意,萧钰下定决心般缓缓直起身子,转眸望向宫外太女府的方向,垂于身侧的双手紧紧揉搓着袖口处的布帛,眉宇紧簇,仰头长舒一口气,忧心忡忡地回应道: “不行,今日之事来得蹊跷,本宫眼皮直跳,总有种不祥的预感,翎儿不在,苏暮和他腹中孩儿可不能再出什么差错。” 如若不然,指不定这皇宫,又要掀起什么石破天惊的风浪呢! 话已至此,萧远同样面露焦虑,两根食指于胸前来回交叠,唇瓣紧抿,顺着自家之子的目光望向远方,电光火石之间,忽有灵光乍现,说着便是迫不及待地拽上身旁之人的胳膊,匆匆建议道: “时间不等人,您可要即刻前去面见陛下?” 只要得了陛下认可,后续行事可不就方便了? “哼!” 气鼓鼓地冷哼一声,萧钰面上瞬间浮现出几分不耐,猛地抬手便是拍上身旁的桌案,胸前起伏不停,忆及过往种种,心寒之际,眸间兀自划过一抹失望的情愫,咬牙切齿地讽刺道: “找她有什么用,出了这般大事,本宫可不信,咱们那位手眼通天的好陛下会不知情。” 此前还未曾觉得有什么不对,如今想来,凤卿烟那日同鸳儿不同寻常的对话,竟处处都是端倪。 二话不说即是转身朝外走去,一双眼眸闪烁着熊熊烈火,一整个率军出征的英勇模样,行至半途却骤然转身,急不可耐地抬手指向殿外某个方向,迎着萧远尚有些愣神的姿态,脱口便是一句吩咐: “马上找人去侯府通报,请求阿姐派调遣府兵,若有需要随时出手,本宫即刻前去坐镇,倒要看看,何人胆敢明目张胆地害我孙儿?” 反了他们了!真当自己中宫无人了? 啥啥啥? 这就要撂挑子撤了? 双眸瞬间瞪大,萧远条件反射地吞咽着唾沫,颇有些诧异地瞧着已然同他拉开些许距离的自家主子,腆着一张苦瓜脸,悻悻地朝他露出一抹讨好般的笑意,刻意放低姿态,竭尽全力地游说着:“主子,眼瞅着便是除夕,宫中各处俱是严加看管,况且如今夜已深,您怎能离宫?若被有心之人趁机做文章,又该如何是好?” 咱就是说,要不要这么猴急啊喂! 就这般直挺挺地冲出去,可别还没帮到太女君他们呢,首先便是被人抓住把柄给弹劾了! 对于他的建议不置可否,心下焦急的萧钰头也不回地继续朝着殿外走去,灼灼的眸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太女府的方向,以手提着裙摆,满面皆是孤注一掷的神情,迎着列队侯于门前众位奴侍们惊呆不已的视线,下意识拔高音调,义正言辞地大吼道: “事发紧急,本君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别说还没到除夕,今日哪怕正巧是除夕之夜,本宫该出宫还是得出宫,你也不想想,倘若苏暮当真出事,翎儿那丫头不得疯了去?” 真到了那个时候,恐怕谁也不得安生!作者的话:"芜湖~凑一窝凑一窝,这群家伙们终于是要凑一窝啦~~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样的奇妙场景呢?敬请期待哦……一定不会失望哒!!!" 第565章 难产 第565章难产 两刻钟后~~ 【太女府】 “水,快把热水端进来……” “苏哥哥,您可一定要挺住呐……” “……” 伴随着苏暮那一声赛过一声的凄厉惨叫,以及云悠等人急得快要哭出来的颤音,满腔惊骇的萧钰终是紧赶慢赶地踏上太女府的土地,眼睁睁地瞧着面前这一远超自己预期的场面,华服加身的修长身姿不受控制地晃了晃,下意识地朝前走去,抬手便是拽上距离最近夏凌安的胳膊,迫不及待地问道: “如何了?可有动静?你们这群孩子也真的是,怎的不早些前来禀报本宫?” 倘若自己能早些知道,也能早点前来坐镇,免得这群没经历过什么事情的孩子乱了阵脚! 此时此刻,于生死面前,哪怕高傲如萧钰,已然也将之前的种种不虞、反感,通通抛之脑后…… 暮然回首,赫然撞入一双满怀焦急的眼眸,瞬间呆愣过后,夏凌安方才回神,咧唇作出一副尽可能淡定的表情,微微福下身子,脱口便要行礼: “参见凤后郎郎……” “行了,好孩子,这些虚礼尽数免了。” 抬手将人拉了起来,萧钰不甚赞同地摇了摇头,刻意露出几分慈爱的笑意,抬眸环顾四周,极为不安地观察着面前仍旧一副兵荒马乱景象的院落,满腔怒火陡然升起之际,出言便是一道斥责:“太女君怎么样了?御医呢,产公呢,这都多久过去了,一个两个的都是干什么吃的?” 哪怕是被无缘无故地牵扯进什么劳什子争端,中宫与太女府也不至于没落成这个样子吧? 让一群少不更事的孩子们经历这些,也委实是苦了他们了。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名满手鲜血的产公匆匆踏出房门,听着耳边传来苏暮那愈加凄厉的惨叫声,面露惊慌之色,一双眼眸直勾勾地盯着脚下的地砖,颤抖着身子,如实禀报道: “回禀郎郎,太女君因情绪波动而惊了胎,这才有早产之象,可惜胎儿尚未足月,这才迟迟生不下来,再耽搁下去,恐会难产。” 老天奶啊,她滴个祖宗,当真是这孩子生不逢时,并非她们不尽心呐…… “呼~” 仰天长舒一口气,以掩饰内心的焦躁,思索之间,已见萧钰不假思索地扯下自己腰间的令牌,挥手便是朝着守候在侧的太女府侍卫抛了过去,双眸圆睁,翘首以盼地望着紧闭的房门,义正言辞道: “去,拿着本宫的令牌,去将御医蜀所有御医通通叫来,本宫命令你们,无论发生何事,皆需要保太女君与皇孙安然无恙!” 瞧着当下这架势,再耽搁下去,怕是要坏事! “是,属下/臣等遵旨!” 伴随着一道掷地有声的回应,随即便见围绕门前的众人四散而走,各自完成任务,就在安排完一切的萧钰稍加松了口气,正欲出言询问致使苏暮早产的事端之时,赫然便被外头一阵阵嘈杂的声响吸引了心神,心下烦乱之际,二话不说即是转身疾行几步,冲着外围便是直截了当地怒吼出声: “外头是什么声音?什么人胆大妄为到在太女府门外放肆?通通不要命了吗?” 作者的话:"爽了爽了~就这场面,怎么能说它不刺激呢?" 作者的话:"还是那句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乖乖小崽子啊,为了给大家提供更美好的情绪价值,就只能浅浅地委屈委屈你了哈~~" 第566章 休想耽误苏暮为本宫生下孙儿 第566章休想耽误苏暮为本宫生下孙儿 “哒哒哒~” 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接着便见一位满面气恼的侍卫匆匆上前,干脆利落地单膝下跪,双手抱拳,毫不拖泥带水地躬身回禀道: “郎……郎郎,是岚王与皇城司,还有大理寺的人,说是……说是苏家涉嫌谋反,已被阖府扣押,如今要来羁拿太女君!” 哎呀她的个神呐,还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大理寺便算了,单单一个皇城司已经不好招架,这岚王还偏偏要来横叉一杠,找事呢么这不是?…… “放肆,且不说苏家会否当真谋反,便是真的,就凭她凤楚月,也配红口白牙地对本宫的女媳指手画脚?此时此刻,哪怕是陛下亲临,都休想耽误苏暮为本宫生下孙儿!” 此言一出,本就心烦意乱的萧钰当即火冒三丈,胸前起伏不定,更是不住喘着粗气,怒不可遏地厉声吼出一句,衣袖翻飞,转身便要朝着外院走去,头顶的珠钗步摇也因幅度越来越大的动作而叮铃咣当响个不停,竟是连丝毫形象都顾不得了。 他还就不信了,自己堂堂凤后,哪怕遭某些不成事的宠君掣肘,还能连这点事都做不了主? 见他离去,恰巧抓住重点字眼的夏凌安方才回神,只见他颇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眼疾手快地拦住那侍卫即将转身离去的身影,冲着外院的方向扬扬下巴,孤疑地问出了声: “大理寺?既然是大理寺的人,璃王府的世女殿下可也来了?” 按说,出了这般大的事情,那人又受殿下嘱托照顾府上,实在是没道理不现身的啊! “唉~” 抿唇轻叹一声,那名侍卫同样老怀失望,认命般摇了摇头,略带无力地耷拉着个脑袋,毕恭毕敬地朝他躬身抱拳,事无巨细地回应道: “回侧君,并未,不仅世女殿下不见人影,就连前来的兵士都没有一个是与我们相熟的。甚至于,自前日开始,我们便再也联系不上世女殿下,或许环环相扣,俱是算计!” 算计着太女府的清白,算计着太女君的安危! …… …… 【太女府??正门】“姜曼,为避免许多本可以防止的牺牲,本王好言奉劝你们一句,还是莫要再做无谓的挣扎。” 素日威严庄重的太女府门前,凤楚月带领着黑压压的官兵围绕其间,出口便是一道色厉内荏的诘问,随即不慌不忙地环抱双臂,唇边噙着一抹嘲讽的笑意,腰杆挺得笔直,就这般居高临下地瞪着前方严阵以待的姜曼等人,意有所指地“提醒”道: “谋反,这可不是一般的罪名,今日这太女君,我们必须要带走,识相的马上给本王让开!” 她那位好姐姐的罪名,也是必须要定的。 “本宫看你们谁敢?” 奈何天不遂人愿,正当她昂首挺胸,满是一副势在必得姿态的瞬间,又是一道掷地有声的厉呵自紧闭的大门内传来,循声望去,只见萧钰冷着一张面容,雄赳赳、气昂昂地跨步而来,略显赤红的双眸燃着熊熊怒火,脸色铁青,怒不可遏地环顾四周,横眉冷对,脱口便是一句不假思索的斥责: “凤楚月,你这丫头是要干什么?造反吗?” 作者的话:"没事了唧唧歪歪,有了事也还是力挺的吼~~" 作者的话:"不靠谱老爹最近几集的表现,那还是挺不错的哈,浅浅夸赞一下啦,再接再厉~~" 作者的话:"求凤楚月心理阴影面积???" 第567章 黄口小儿都不会相信 第567章黄口小儿都不会相信 志得意满的神情顿时僵在脸上,心下惊骇的凤楚月满是一副见鬼的表情,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瞪大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前方骤然出现的身影,条件反射地吞咽着唾沫,磕巴着问出了声: “凤……凤后?您怎会在此?” 马上便是除夕宫宴,他这个后宫之主不在宫里带着安排一切,跑出来做什么? 鼻尖传出一道冷哼,面对绞尽脑汁前来挑事的凤楚月,萧钰简直气到脑仁疼,率先一个白眼送上,眸中愠色几乎凝成实质,没什么形象地单手叉腰,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方才府内那兵荒马乱的场景,没好气地撇了撇嘴,气呼呼地斥责道: “哼~好意思说呢?本宫若不在,还不知道这太女府,要被你们这群宵小欺负成什么样子?” 还为何会来?他都懊恼自己来晚了好吗? 见他如此,纵使自负如斯的凤楚月,同样不得不放软姿态,讪笑着继续后退两步,腆着的大脸上刻意作出几分讨好的神情,不达眼底的笑意中夹杂着几许意味深长的情愫,理所应当地解释道: “呵呵~父后啊,您当真是说笑了,旁人暂且不论,儿臣又怎么会在光天化日之下,随意为难太女皇姐的家眷呢?” 该死,真是该死,好好的齐备天时地利人和的良机,就要这么被他给搅和了? 自己还偏生,有苦难言,有气撒不出! 清晰瞧见对方眼底那抹勉强,萧钰满心了然地移开视线,幽凉的眸光来回流转,一个不落地打量着面前这帮将他女儿府邸围绕起来的官兵们,拢于长袖的双拳紧握,后槽牙咬得“嘎嘣嘎嘣”直响,唇瓣开合,皮笑肉不笑地明知故问道: “哦~是吗?那不知你这是在干什么?” 大张旗鼓地带兵前来储君府邸,还是专挑主人家不在的时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若说无甚私心,恐怕三两岁的黄口小儿都不会相信! 眼见事态陷入焦灼,“二次进宫”的皇城司副指挥使贺离在接收到来自凤楚月那暗含警示的视线提醒之后,唯有心下叹息一声,随即认命般地跨步上前,毕恭毕敬地冲着前方台阶上方的凤后郎郎俯身下拜,斟酌着语调,言辞恳切地陈情道: “启禀凤后,臣等今日前来,只为捉拿乱臣之后,惊扰郎郎,还请郎郎恕罪!” 最起码,能不能别牵连她们这些拿着死俸禄,还得时时刻刻对付这个迁就那个的可怜下属啊!若非遭人压迫,她又何苦非得同那久负盛名的当朝储君过不去呢? 此言既出,凤楚月眸光微亮,颇有一种得人支持的快感,匆匆调转身子,抬手便是指向不远处的“仗义执言”的贺离,下意识地挺直胸脯,自信满满地昂起下巴,义正言辞地宣称道: “父后您也听见了,大家漏夜前来,着实身负要职,不过暂且缉拿乱臣后裔,至于其他人和物,自然是丁点也不敢动,临近年关,都想着速战速决,还请父后莫再阻拦!” 这天大的好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啊,若非一息理智尚存,她可真想不管不顾地冲进去,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把事情办了再说! 作者的话:"试问踌躇满志骤然被人阻断是个什么感想?" 作者的话:"看看咱岚王殿下吃屎一般的表情便知!" 第568章 真当自己是板上钉钉的皇帝了 第568章真当自己是板上钉钉的皇帝了 饶她说得有理有据,认准一个道理的护犊子某钰半句听不进去,满脑子皆是府内生死未卜的自家女媳,望向前方的神情愈显阴狠,上位者的威亚倾泻而下,唇边蓦然浮现出几抹不加掩饰的嘲讽,一袭华服无风自动,脱口便是一道掷地有声的怒斥: “凤楚月你给本宫住口,什么乱臣之后,那是本宫的女媳,当朝储君凤翎月明媒正娶的夫郎,她嫡长女的生身父亲,这太女府中唯一的主君!” 锐利的眸色环顾四周,素日里久居深宫的娇娇男儿郎赫然化身战场上骁勇善战的女将,昂首挺胸地立于原地,周身萦绕着不容抗拒的气势,赶在众人尚未反应之前,又是一道疾言厉色的诘问: “苏暮被你们这群人害得动了胎气,在里头生死未卜,本宫还没找你们算账呢,你们可到好,还在这里哔哔赖赖,当真觉得翎儿不在,这整个京都,便任你们为所欲为了?” 他奶奶的,真是气死他了,贺明远那家伙干点什么不好,偏偏生出这么个脑子有坑的混账! 声声入耳,皆是劈头盖脸的斥责,在场众人无不渐渐变了脸色,却碍于萧钰的尊贵身份与强大后台而不得不打碎牙齿和血吞,唯有凤楚月一人,仍旧不甘示弱地梗着脖子,唇边噙着不怀好意的浅笑,意有所指地望着面前男子,理直气壮道: “皇城司直属君主,父后您即便作为中宫凤后,恐怕也不方便插手吧,还请您三思后行。” 提及宫中那位,萧钰怒气不减反增,瞬间联想到凤卿烟的种种不公行径,丝丝缕缕的郁气与恼火迭代升级,渐趋形成火山喷发之势,脸色铁青地瞪着凤楚月,脱口便是一道毫不客气地质问: “本宫怎么不知你母皇下了如此旨意?莫不是你这逆女在这假传圣旨,妄图排除异己啊?” 在他面前都敢红口白牙地瞎扯,真当自己是板上钉钉的皇帝了?不知所谓! 眼见对方一整个油盐不进的模样,收着脾气多时的凤楚月难免失了几分耐心,满腔怒火逐渐喷涌而出,电光火石之间,竟将心中的那些个忌惮尽数抛之脑后,气急败坏地跨步前行,不偏不倚地抬手指着面前的“拦路虎”,双眸紧皱,口不择言道: “父后还请慎言,后宫不得干政,有些话说的太明白,可对大家都不好呢!” 再强势又如何?终究不过一个深宫内眷罢了!“啪!” 伴随着一道猝不及防的脆响,萧钰的巴掌已然烀上凤楚月的脸颊,面对赤裸裸的言语威胁,贵为国父的他丝毫不买账,胸前起伏不定,面上情绪愈加汹涌,周身气势全开,吃人的眸光死死瞪着面前这一自家妻主和旁人所生的庶女,猛地怒甩衣袖,下意识拔高音调,斩钉截铁地厉吼道: “本宫正位中宫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能给你这丫头唬住?纵你舌灿莲花,本宫还就把话放在这,今日,只要有我萧钰在,哪怕是陛下亲临,都休想带走太女君!” 他奶奶个熊的,老虎不发威,还真把他当病猫了,想当年自己同凤卿烟伉俪情深之时,这小卡拉米还不知道在哪个天桥底下卖元宵呢? 作者的话:"就问一句:爽不爽?爽不爽?爽不爽?" 作者的话:"在这么多人面前不顾形象地大打出手,也属实气狠了些,突然有点心疼他了肿么办???" 第569章 舍父保女 第569章舍父保女 与此同时~~ 【太女府??暮璃阁】 “不好,主君有力竭之兆,快,拿块参片给他含在口中。” 饶是外头有所剑拔弩张,屋内的众人更是好一番兵荒马乱的场面,恍然之间,不知察觉何事,一直用心听着床上苏暮动静的张御医瞬间脸色大变,条件反射地冲着里屋伸出手掌,匆匆指挥道。 完了完了,事态瞧着不妙呐,这若是出点什么事情,他们可要如何同殿下交代啊? “呃……” 直到那吊着精神头的参片入口,眼神迷离的苏暮方才有所回神,挣扎着睁开双眸,身侧双拳紧握,脖间青筋暴起,嘴巴微张,宛若搁浅的鱼儿般不停地喘着粗气,唇边勾起一抹视死如归的决绝,颤抖着音调,竭尽全力地吩咐道: “本君命令你们,若有意外,舍父保女……把……把本君肚子剖开,将……将我的孩子……完好无损地取出来……” 他可以出事,哪怕香消玉殒,但是他的孩子,他与凤翎月血脉的结晶,绝对不可以! 听闻此言,本就焦心不已的夏凌安更是急得原地打转,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盛满恐慌,一瞬不瞬地瞧着床榻上早已力竭的苏暮,双手紧紧拽着身下的裙摆,呜咽着掉下泪珠,尽己所能地宽慰道: “不可以,主君说什么傻话,郎夫生女,多半是要费些周折,凌安向您保证,没事的,一定要打起精神,您可千万不要自己吓自己。” 这么好的主君,怎么能够就这样出事呢?得妻主恩爱,得孩童承欢,明明大好的时光就在身后,怎么就突然这样了呢? “小悠~” 冷不丁一道虚弱到几乎听不见响声的呼唤自耳畔传来,云悠惊觉转身,入目便是颤抖着身子、苏暮不遗余力朝他伸出手掌的模样。 心下惊恐之际,身体快于大脑反应,云悠立时便是朝他蹿了过去,二话不说即是将那好似刚从水中捞出来的湿滑手掌紧紧握住,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无声大气的同时,轻言问出了声: “我在,苏哥哥,我在,怎么了,您说?” 置身当下,他承认,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看着苏暮这般毫无血色的脸庞与气若游丝的神情,心中的恐惧之情那是再也无法遮掩。 他想象不到,倘若苏暮当真有个三长两短,太女府的日子会发生什么惊人的变化,那个将自家主君当作多年求而不得白月光的妻主大人,在往后余生又该如何放下心头执念、好好生活呢? 使出为数不多的力气回握他的,苏暮惨白的唇瓣兀自咧开一抹安详的笑意,脑海中不断闪过他与凤翎月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眼角不自觉划过一抹怅然,就这般略有些空洞地瞧着明明近在咫尺却好似远在天涯的云悠,断断续续地叮嘱道: “若……我没能撑……过这一次,记得帮……帮我告诉翎……翎月,我对她的感情,亦……亦从未变过,只盼来生……来生再续前缘……” 想起她,她的一颦一笑,她的行事作风,她的柔情似水、她的色厉内荏,她的好,她的坏,她的所有所有,自己是真的,有些舍不得啊…… 作者的话:"得,大清早的又给脑斧写心疼了,也是绝!" 作者的话:"某翎:好意思说呢啊,神级后妈一个……" 第570章 翎月,我好想你 第570章翎月,我好想你 不停地摇着脑袋,云悠忽闪的眸光中写满抗拒,两只手掌交替用力,尽可能揉搓着苏暮渐趋冰凉的掌心,唇瓣紧抿,强行按耐住心下那无边的恐慌,自我打气般,喋喋不休地念叨着: “不会的,苏哥哥,别瞎说,你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不许他就这么离开大家,所有人都不许! 跨步蹿上前去,迎着云悠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积极氛围,小心翼翼地半跪于塌边,一双美眸直勾勾地盯着已然有些气若游丝的男子,下意识地抬手为他擦去额间汗珠,咧唇露出一抹令人安心的淡笑,缓缓出言,不遗余力地诱哄道: “是啊,主君千万别泄气,您还要好好看着孩儿长大成人呢,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抛下她,一人在这波谲云诡的皇室? 哪怕是为了你的孩子,也请万望保重啊…… “呵呵~” 咧唇露出一抹极致苍白的浅笑,苏暮眸中尽是看透一切的淡然,与云悠交握的手掌愈加用力几分,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那满怀哀恸的双眸,安慰般轻轻眨了眨眼,郑重其事地说着临终托孤的言辞: “有……有你们在,我放……放心的……” 放心把她交给大家,放心他的妻主和这几位兄弟,定能将孩儿照顾得很好。 “不,你不放心,人心隔肚皮,你的孩子,只有你最心疼,旁人谁也比不上!“ 不假思索地道出一句,云悠的语调之中赫然饱含着难以遏制的惊恐与焦躁,随即转眸瞪向另一侧正有些手足无措的产公和御医们,两颗小虎牙磨得“咔蹦咔蹦”之响,凶神恶煞地捏紧拳头,夹杂着几分威胁的情绪,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快想办法啊,都在这愣着干什么呢,就阿月的性格,主君若是有事,你们通通都得连坐。” 该死,这群人都是干什么吃的,不是自诩能够疗愈各种疑难杂症的皇家御医吗?怎么就连区区一个生产都搞不定?平白将苏暮陷入此番境地! 饶他如何暴跳如雷,此刻的苏暮,显然有些神思涣散,空洞的眸光死死盯着头顶的幔帐,脑海中兀自浮现出凤翎月那张笑意盈盈的脸庞,面上不自觉勾起一抹向往的神色,缓缓伸出手掌,干涸的唇瓣张了又张,精疲力尽地喃喃自语道: “翎月,我……我好想你啊……” ………… ~~转视角~~ 【太女府??正门】 “父后息怒!楚月不是这个意思!” 条件反射地抬手捂上吃痛的脸颊,凤楚月整个人僵在原地,颇有些诧异地望着面前的萧钰良久,胸前不停地喘着粗气,好一会功夫方才压抑住自己即将暴走的情绪,认命般仰天长舒一口气,方才耐着性子朝他微微躬身,强行咧出一抹极致牵强的笑意,克制着语调,竭尽全力地诱哄着: “父后容禀,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实在并非存心与您为难,不知可否请您行个方便?” 旁的倒也罢了,可不尊嫡父那可是莫大的罪名,即便是被他甩了一个巴掌,凤楚月还是不得不压下心头滔天的怨怼,耐着性子好言相劝。 哪怕再多不甘,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作者的话:"呜呜~心疼的情绪愈演愈烈,这一天天的,干点啥不好你说?净搞这大半夜扎心的勾当?" 作者的话:"某翎:我是无可奈何,你是自作自受,一整个活该哦……" 第571章 被这父女俩打来打去 第571章被这父女俩打来打去 “凤楚月,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孤不在之时算计太女府,算计孤的夫郎和孩子。” 就在萧钰满目冷然,正欲开口再行回怼的时刻,又一道石破天惊般的高喊由远及近传入众人耳畔,回眸即见凤翎月一袭染血便装、周身萦绕着不容抗拒的肃杀之气,就这般疾速掠来。 “凤……凤翎月?你怎么回来了?” 不敢置信地失声问出一句,凤楚月双眸瞪大,颇有些诧异地望了过去,随即一个激灵回神,转而换上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混不吝模样,装模作样地冲着气势汹汹的凤翎月微微躬身抱拳,意味不明地够了勾唇,毫不客气地质问道: “呵呵~皇姐,臣妹见过皇姐,不知皇姐无诏回京,这是想要做什么?造反吗?” 凭她的耳目,得知消息并非难事,可要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抽身赶回,这人又是怎么办到的啊? “啪!” 毫不留情地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凤翎月怒目圆睁,起伏不休的胸膛昭示着她难以遏制的情绪,吃人般的癫狂目光死死锁定自己这个有着半数血缘关系的庶妹,脱口便是一句愈加高昂地质问: “少在这里挑事,孤为何回来,你会不清楚?” 事已至此,她可没心思在这打太极! 随即转身,不再给予她半丝眼角的回应,跨步行至同样面露震惊的萧钰身旁,微微低垂眼睑,毕恭毕敬地朝他躬身行礼,言简意赅地致谢道:“儿臣见过父后,多谢父后屈尊前来,为儿臣夫郎主持公道。” 想她紧赶慢赶,还是差了些时候,瞧眼下状态,若自家父后不在此处,保不齐便真的在这混球的搅和下发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故? 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唇间耳鸣过后,凤楚月方才彻底接受自己再次被打的事实,激怒攻心之下,竟颤抖着音调,怨毒的双眸死死盯着不远处面色如常的女子,不自觉地握紧拳头,恼羞成怒地喊道: “凤翎月,你……你竟敢打我?” 怎么?自己是皮球吗?被这父女俩打来打去? “切~” 轻蔑地笑出了声,幽凉到不带一丝温度的目光扫射而去,凤翎月同样难以遏制地硬了拳头,双眸危险地眯起,于风中凌乱的染血衣摆兀自平添几分肃杀,难得外露几分邪肆的气息,大喇喇地开展双臂,居高临下地同她对视,毫不客气地反问道: “打你又如何?孤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 胆敢不知死活地将手伸向太女府,将她的夫郎逼入如狼环饲、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境地,看来这人还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 …… “启禀殿下,陛下急召!” 说时迟、那时快,骤然响起的传召声宛如天降甘霖,打破当下诡异氛围,也将凤楚月自泼天的恐慌中解救,只见她眸光瞬间发亮,匆匆转身,一溜烟便是躲于突至传信的内官身旁,颇有些傲娇地挺挺胸脯,朝着皇宫的方向微微抱拳,义正言辞道: “母皇的旨意,您总不能不顾及吧,尊敬的太女皇姐,请吧,啊……你……你要干什么?”疯子!疯子!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疯子! 作者的话:"果然啊,发疯使人快乐,就咱翎月这毁天灭地的气势,怎么能说不解气呢,好一个爽字了得?" 第572章 暮儿,我回来了 第572章暮儿,我回来了 “不去,谁召都不去,通通给孤滚开,暮儿若有什么损伤,孤定血洗京城,一个不留!” 脱口便是一句霸气回应,凤翎月已在不经意间欺身上前,迎着凤楚月惊恐的眸光,旁若无人地揪起她的衣领,宛若嗜血修罗般舔了舔染血的唇瓣,四目相对之间,不加掩饰着展示着自己的杀心,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斩钉截铁地“承诺”道: “凤楚月,你的命孤暂且留着,好好庆幸孤此刻没空与你算账,你和你的人,最好祈祷暮儿平安无事,否则,孤发誓,桩桩件件,定向你亲手讨回,挫骨扬灰,届时,谁也保不了你!” 话音刚落,未待满面惊骇的凤楚月作出反应,顿觉胸前一阵空落落的触感,随即便见凤翎月扔沙包一般离开她的衣领,心急火燎地朝着府内掠去,目光如炬地直视前方,嘴里更是不住地念叨着: “暮儿,我来了……等我……” …… 不过瞬息之间,运起轻功的凤翎月已然飞身落入暮璃阁,听着阵阵涌入耳边的痛呼声,方才经历战场厮杀仍面不改色的女子不免红了眼眶,唇瓣抿成一条直线,宛若魔怔一般,周身弥漫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漠然,没头没尾地便是朝里冲去。 紧赶慢赶挡于身前,跟随萧钰前来的萧远心下大骇,正欲开口劝言之际,便被不远处的姜曼抢了先,只见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毕恭毕敬地朝着前方的主子叩首行礼,面露尊崇之色,脱口便是一道急不可耐的劝诫: “殿下,产房血腥,您万万进不得呐,男子生女,哪个不会经历这么一遭,再正常不过。”好消息是,主心骨回来了,外头的危机算是暂且解除!可坏消息是,她们的殿下,好像有些疯! “混账!正常你怎么不去替他生、怎么不去替他疼?里面的是孤的主君,是孤的发夫,有什么值得忌讳?今日谁敢阻拦,便莫要怪孤不留情面!” 近在咫尺的爱人被她们挡在身前,焦心难耐的凤翎月哪里还能忍?挥手一道掌风,毫不留情地将人撂在一旁,猩红的眸光盈满肃杀之气,胸前不停地喘着粗气,开口留下一道毋庸置疑的厉呵,顺势推开面前的房门,抬脚即是跨了进去…… …… “暮儿……” 呢喃着步入内殿,浓浓的血腥气扑面而来,瞬间便被那兵荒马乱的场景惊得愣在原地,瞧着云悠与夏凌安那两双早已因哭泣而变得通红的眼眸,以及躺在床榻上出气多、进气少的苏暮,饶是横刀立马、见惯无数大场面的当朝储君凤翎月,一时之间,竟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阿月……你……你怎么回来了?” 因声响而调转眼眸,终究还是机灵的云悠率先感觉屋内的变化,软糯又无助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她瞧,满腔依恋之情仿佛唇间有了寄托。 只是,她怎么会,这么早便回来了呢? 蓦然回神,心痛难当的凤翎月同样回神,下意识地捂上抽痛不已的胸口,迎着众人各异的神色,迈着沉重地步伐,颤抖着身子挪于塌边,抬手抚上苏暮无丁点气色的小脸,柔声宽慰道: “暮儿,我回来了……你别害怕,我回来了……我会在这里一直陪着你……” 天知道面对如斯模样的苏暮,她有多么后悔? 倘若她能谨慎一些,再安排周密一些,今日惊心动魄的场景,会否就可以避免了呢? 作者的话:"哎嘿呦~主打一个刺激!" 作者的话:"就问我们雷厉风行的储君殿下,这才刚刚进门呢,便有如此大的惊喜摆在面前,意不意外呀?" 第573章 生死一线的危难局面 第573章生死一线的危难局面 眼眸半眯,瞧着面前不甚清晰的人影,苏暮人入绝境之时的心念与等待似乎得到回应,空虚的心田亦被渐渐填满,唇边难得勾起一抹名为孺慕依恋的浅笑,颤抖着朝她伸出手掌,轻言呢喃道: “翎……翎月,怎么是……” 她怎么在这,是他太过思念导致的幻觉吗? 也好,带着对她的爱意离去,也算不虚此行! 无助、落寞、凄然、不舍、决绝,种种情愫几乎同时于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女君面上聚集,大相径庭却毫无违和,清晰察觉到爱人的状态,金戈铁马的凤翎月登时便泪如雨下,俯身便是于他那无甚光彩的眸边落下一吻,哽咽着回应道: “是我,真的是我,我回来了,暮儿……” 早知如此,管它什么南疆北疆的,她才不去搭理呢,老老实实在家守着夫郎和孩子便也罢了。 一路赶来,她曾预设过无数种可能,即便是面对可能出现的构陷与中伤,她都未有半丝在意,可却从未想过,等待她的,会是如此痛彻心扉的画面,是苏暮费尽心力守住她们的家,却将自己陷入当下这生死一线的危难局面…… 声声呼唤入耳,还是熟悉的音色,却早已变了声调,努力抬了抬酸软的眼皮,面前的人影由虚到实,逐渐凝结成那抹朝思暮想的身姿,震惊之余,竟有瞬间的慌乱涌上心头,一个激灵便是偏过头去,挣扎地挥舞着手掌,不住地催促道: “啊……出去,你……出去……” 这样凌乱血腥的场面,如此憔悴不堪的自己,看不清希望的努力,怎么能让她瞧见? 泪水宛若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地滚落,凤翎月只觉胸腔被硕大的巨石压迫,竭尽全力才能从中获得一丝喘息之机,痛心疾首地瞧着苏暮那下意识地慌乱举动,二话不说即是倾身覆于床头,伸出双臂将他乱动的上半身紧紧搂入怀中,四目相对之间,说出口的祈求早已带上几分难以言喻的卑微: “别赶我走,暮儿,求求你别赶我走,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让你陷入今日境地,是我无能,没能保护好你,还有我们的孩子……” 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没能安排好一切,是她轻信可以规避所有风险,才将爱人推入此刻境地! 老天奶啊,你若想选个人来折磨,为何不冲着自己,偏生要去折腾她那本就命途多舛的爱人…… “不……不要这……么说……啊……”条件反射地抬手攀上她的脖颈,亲眼瞧见寻常不可一世的女人因她变成如此谨小慎微的模样,心痛之际,苏暮同样流着眼泪,不停地摇头否决,不料却被由下腹骤然涌上的痛感生生阻断。 “暮儿,暮儿……” 察觉到对方那渐渐闭阖的双眸,以及软绵绵自她脖颈滑落的手臂,凤翎月的心疼瞬间便被铺天盖地的惊恐替代,凄厉地呼唤出声,眼疾手快地握住苏暮那即将坠落床榻的手掌,就着眼下的动作,扭头便是冲着身后的产公及御医们高声呵斥道: “怎么回事?这都过去这么久,为何迟迟生不下来,一个两个都是干什么吃的,你们居心何在,这是要将主君活活疼死吗?” 不会的,一定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作者的话:"脑斧已无力吐槽,心疼的抓麻感几乎到达了顶峰,服了服了真是服了,一天天的脑壳子疼……"作者的话:"话说,如果直接给咱苏苏安排的早死白月光套餐,会不会有人挑出来把脑斧毛给薅秃?" 第574章 务必保住孤的夫郎 第574章务必保住孤的夫郎 不加掩饰的怒气喷涌而出,直接吓得两名产公抖如筛糠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应,还是见多识广的张御医同身侧另一位御医对视一眼后,方才迎着诸位“同僚”的期待神色,朝着前方毕恭毕敬地叩首行礼,低眉敛眸,事无巨细地禀报道: “殿下息怒,臣等与几位公公已在尽力指引,奈何生产时间过早,胎儿尚不足月,根本没有能力自主生产,一切全靠太女君自己呐。” 咱就是说,冤有头,债有主,要发火去找还得太女君受惊早产的罪魁祸首去好不啦,别在这里逮着她们这些无辜的不能再无辜的小卡拉米好不? “翎……翎月……”气若游丝地呼唤出声,艰难地睁眼瞧着凤翎月几近癫狂的神色,苏暮不甚赞同地摇了摇头,恋恋不舍地盯着她那瞬间柔和的眸光,半眯的视线中盛满爱怜,强行勾出一抹浅笑,竭尽全力地劝慰道: “你别怪她们……若当真……也是我的造化……能再见你一面,我……我知足……” 今生今世,能与她相识一场,得她刻骨铭心的爱过,若再能为她诞育长女,哪怕就此离去,虽说有遗憾、有不舍,倒也,不虚此行…… 不停地摇着脑袋,凤翎月满目皆是拒绝,泼天的惊恐顷刻间便要破胸膛而出,带着心下那股极致惊恐,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仿佛下一刻便会彻底自眼前消散的男子,不住地流着眼泪,千言万语噎于喉间,思绪翻飞之际,也唯有恳切开口,半分试探、半分卑微地央求道: “不,说什么傻话?我的暮儿是最棒的,我一直都知道的,你一定能坚持下来的,是不是?” 她是真的不知道,倘若暮儿就此香消玉殒,自己会在极怒攻心之下做出什么不受控制的事情?要如何面对他以命换命生下的孩子?又要如何走出创伤,同其余夫郎再度生育? 同样直勾勾地与她对望,苏暮渐渐失去神采的双眸中盈满浓浓的不舍与牵挂,交握的手指微动,如同初见时那般,清澈又真诚地瞧着她,暗自于心底描画着她的眉眼,干涸的唇瓣微咧,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般,断断续续地念叨着: “答应我,照……照顾好孩子……这次,可能……真的……要让你失望了……” 耽搁好几日,他已经能够清晰察觉到生命的流逝,如今能强撑着同她说几句话,可能不过是一缕回光返照,已是老天格外的眷顾了吧…… “不行,不能,我不许,你一定要给我好好的,听到没有,别泄气,暮儿,千万别泄气。”不假思索地道出一句,凤翎月内心的惊恐几乎是达到顶峰,片刻不停歇地揉搓并亲吻着苏暮那因疼痛而渐趋冰冷的手掌,随后就着当下动作,猛地调转眼眸,锐利中带着几分滔天杀意的眸光于屋内几人周身流转,声嘶力竭地叫喊道: “孤命令你们,马上想办法,不行就落胎,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他,总之务必保住孤的夫郎,他若出事,所有人人头落地,我凤翎月说到做到!” 作者的话:"一如既往的虐心,爽不了一点,气不过的家人们出门左拐,找某个不成事的岚王殿下好好掰扯掰扯,放心揍,坏了算我的!" 作者的话:"只此一点,讲点江湖道义,找了她的麻烦,那就不能再找脑斧的了吼?" 第575章 正在经历怎样的痛苦与挣扎 第575章正在经历怎样的痛苦与挣扎 与此同时~~ 【屋外】 “你说什么?落胎?翎儿为了保住苏暮,竟甘愿放弃唾手可得的嫡女?” “腾”地一声自回廊下专程布置的坐椅上起身,嘴巴大张,颇有些诧异地望向外出报信的他自宫中带来的奴侍,萧钰修长的身子晃了晃,幸得身旁的萧远眼疾手快地扶住,睁着一双溜圆的眼眸,定定地望向面前紧闭的房门,轻言呢喃道。 原来,她对苏暮的感情,竟已在不知不觉中,深厚到如此地步了吗?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来人面露纠结之色,一双秀眉深深蹙起,抿唇盘算着方才于屋内见到的有关凤翎月的所有行为,忧心忡忡地垂眸叹息一声,认命般耷拉个脑袋,斩钉截铁地回应道: “启禀郎郎,千真万确,如今的太女殿下已深陷疯魔,奴请您提前做好预案。” 什么叫惊心动魄,这便是! 一个两个的,都跟疯了似的,平白整得他们这些作僚属的也跟着胆战心惊的。 “呼~” 仰天长舒一口气,萧钰周身弥漫的怅然之色愈加增添几分,置于胸前的双掌不停交握,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房门,片刻之后方才稍加平复心情,在萧远的搀扶之下重新坐回原位,以手抚额,甚至无力地摆了摆另一只手掌,轻言催促道: “本宫明白了,你赶紧入内,尽全力协助,就照翎儿说的办,无论如何都保住太女君。” 就冲着那句舍女保父的言辞,他的女儿啊,还不知道正在经历怎样的痛苦与挣扎呢?照目前的情形,护苏暮无恙,恐怕是保翎儿那孩子莫要彻底失控的唯一路径了! 这人名唤萧久,同萧远一样,是他多年的心腹,且性格沉稳,凡事不愿轻易表态,若非实在难以招架,断不会说出此番言论乱人心智。 “不行,他们都在努力,我也得去帮忙!” 冷不丁冒出一句,如坐针毡的顾泽哪里还肯好好待着,猛地站起身子,说着便要往里冲去,不料却被心思活络的萧远倾身拦下,随即朝他俯身示意,面带几分安慰般的浅笑,恭敬建议道: “顾侧君且慢,您身怀有孕,可见不得那场面,还是莫要入内了。” 见此情景,眉宇紧皱的萧钰方才恍若惊觉,更是赶在顾泽作出反应之前,一本正经地朝他招了招手,无声地阻止他正欲迈出的脚步,随即便是一个安抚般的浅笑送上,轻言嘱咐道: “是啊,里头有他们便已足够,顾泽你便安心待在本宫身边,陪着本宫一同等消息吧。” 好不容易有一个目前看着没什么问题的,可不能再出点什么差错了哇! “暮儿……” 话音刚落,便听一声压抑着情绪的低言呢喃自不远处传来,心下诧异之际,萧钰当即转眸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灰头土脸的女子悻悻地立于院子门口,颤抖的双手虚扶着门框,满面急切地望着苏暮所在的房间,好一番揪心的模样。 眉眼间虽透露着一股熟悉的气息,奈何自己却对她并无太大印象,联想到女子的表现以及房内生死一线的场面,焦头烂额的萧钰不愿再行深思,略带困惑地轻蹙秀眉,直截了当地问出了声:“方才还未曾来得及注意,你是……” 可别又是谁家的探子或者是眼线呐? 作者的话:"今日份辛酸泪,再浅浅掬给我们敬爱的凤后郎郎吧,都给人家操劳成什么样子了,一国之后跟个哈巴狗似的在门口等来等去,急来急去……" 作者的话:"脑斧没有在幸灾乐祸,真的没有!!!" 第576章 就让她俩好好独处一番 第576章就让她俩好好独处一番 缓缓上前,随手稍加整理自己那早已看不出本来模样的衣衫,苏然不受控制地端着一张苦瓜脸,低眉敛眸,恰到好处地驻足于距离萧钰两步开外的台阶下,毕恭毕敬地朝他跪拜,直言自报道: “禀凤后郎郎,微臣乃苏家长女苏然,也是太女君的嫡亲姐姐,今日刚刚随同殿下回京。” 了然地点了点头,萧钰方才收回探究的目光,继续将视线聚焦于那间紧闭房门且不知结果的屋子,轻描淡写地扒拉着指尖修长的护甲,颇有些疲累地开口,从善如流地提议道: “哦,那倒也是个为他们焦急的,罢了,你若愿意,便留下一起等消息吧!”据他了解,这两人感情甚笃,当不亚于自己同阿姐,即便就这般回去,恐怕也是坐立不安的。 眸中划过一抹惊喜,瞬间愣神过后,苏然当即化身好不容易得了糖果的孩童,片刻不敢耽搁地再次冲着前方俯身叩拜,毕恭毕敬地出言致谢道: “多谢郎郎成全!” 一个外女,家族又刚巧卷入纷争,还间接害得太女君陷入此刻境地,原本她还以为,迟早会被赶出大门呢,却没成想,往日里说一不二的凤后倒是罕见地给了她留下的机会。 …… …… 【暮璃阁??外间】 “公子,担惊受怕多日,您的身体已然濒临透支,如今殿下归来,外头的危机接触,您不妨也稍稍休息片刻呢?” 定定地瞧着面前神采怏怏的云悠,风儿颇有些困惑地挠了挠头,探究着眸光冲着凤翎月与苏暮等人所在的里间,旁若无人地扬了扬下巴,小脸上的五官紧紧皱在一起,百思不得其解地问出了声。 这样的公子,他看着也是心疼。 “唉~” 抿唇叹息一声,云悠那张素日里明媚张扬的脸庞此刻早已为难掩的焦虑代替,听着耳边传来的苏暮那愈加虚弱的叫喊声,以及凤翎月那喋喋不休的恳切央求,痛苦地阖上双目,忧心忡忡地感慨着: “苏哥哥生死未卜,阿月揪心难耐,风儿你说,我哪能休息的下啊。” 他又不是什么铁打的心肠! 微微点头表示认同,奈何一眨不眨地瞧着面前神色复杂的云悠,听着他那理所应当的话语,风儿心下诧异不减反增,思忖之间,当即反手握上自家公子略有些冰凉的手掌,直截了当地问道: “那您又为何出来外间,一个人在此忧心?” 一整个闲得嘛这不是? 与他的不解大相径庭,云悠神情中盈满浓浓的不安与担忧,颇为惆怅地摇了摇头,抬手抚上风儿的肩头,冲着他那清澈又愚蠢的眼神微微叹了口气,方才转眸望向里间,意有所指地解释道: “大家嘴上不说,可都知晓,这一关,没那么好过,如若万一……就让她俩好好独处一番吧!” 如此关头,自己还是莫要上前凑热闹了。 心下了然之际,风儿紧皱的眉宇间蓦然划过几分释怀的情愫,忆及过往种种,不免清浅一笑,道出的话音虽轻柔依旧,却偏偏好似能够跨越时空,更附带着一种足以直击心灵的强悍力道: “公子啊,您对主君的态度,从前与今日,转变的可不是一点点。” 作者的话:"完了完了,就这剧情,脑斧简直越走越心虚,真的不会有人顺着网线来找我算账吗?" 第577章 只有你自己没能走出来 第577章只有你自己没能走出来 缓缓睁开双眼,蓦然深邃的眸光中夹杂着几分意味不明的气息,只见云悠后退几步,缓缓靠于身旁的墙壁,双臂环抱于胸,眯眸回忆着那些与苏暮初初相识并斗智斗勇的时光,方才紧簇的眉宇渐有舒展之势,随即释怀般地摇了摇头,唇边兀自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一语中的地总结道: “仔细想想,我对苏暮最初的敌意是什么呢?无非是觉着他自恃甚高,成天端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子,甚至不将阿月放在眼中,既然一切都是误会,更没道理再多纠结。” 更何况,拨开云雾之后,方能发觉,苏家公子的盛名,绝非空穴来风,他的才情与胸襟,着实令人折服,太女君之位,他当之无愧!心下暗自松了一口气,风儿原本颇感纠结的神色渐为坦然取代,缓缓抬眸望向一旁乖巧安静的自家公子,毕恭毕敬地朝他微微福身行礼,面带几许赞叹之色,刻意压低着音调,不假思索地感慨道: “公子看得通透,风儿佩服。” 眸中闪烁着名为感激与欣慰的光芒,云悠略带空洞的双眸微微流转,一眨不眨地瞧着面前之人不似作假的神情,下意识地吞咽着唾沫,唇边莫名浮现出几许名为嘲讽的弧度,毫不避讳地致歉道: “说到底,那段时间,也是我鬼迷心窍,更害得你伤心担忧,终究是我对不住你。” 想当初,自己错信如儿,一味觉得风儿软弱不堪,未曾真正替自己考虑,并在那个贱人的挑唆之下不住地冷落他,甚至动过将其赶走的心思…… 随即转眸,略带歉疚地望向跨步走来的夏凌安,脑中兀自浮现出过往种种,眸间难免划过一抹不加掩饰的心虚,下意识地自嘲般摇摇脑袋,抿唇轻叹一声,恹恹地念叨着: “还有凌安哥哥,你对我那么好,处处想着我,我却做出那么多混账之事,让你伤心……” 他今日也不知怎么了,瞧见阿月与苏哥哥那状似生死离别的场景,胸中情绪已在不知不觉中遭到无限放大,往日里那些深藏心思的许多感慨似乎全在瞬间破土而出,颇有些令人难以招架。 “嗐~” 无所谓地摇了摇头,夏凌安脚步不停,制止并排靠于云悠身旁的墙边,侧眸朝他望去,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暗自思忖着云悠从始至终的行为变化,轻描淡写地咧唇笑笑,意味深长地宽慰道: “小悠,自那日之后,你的道歉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我们当真不介意了,事到如今,也只有你自己还深陷其中,迟迟没能彻底走出来。” 沉重的心思攒得久了,便容易滋生心魔,到时候,可就更加不好疏解了…… 侧着身子凑了过去,风儿故作一副乖巧恬静的模样,在另一侧夏凌安的眼神示意之下,不管不顾地抬手攀上云悠的肩膀,眨着一双星星眼,诚意满满地瞧着身旁男子,喋喋不休地接茬道: “夏侧君说得对呀,公子您当初也是受人古惑,这才将心底的欲望无限放大,如今能看到您战胜心魔,风儿开心极了,这比什么都重要。” 作者的话:"也算虐里寻糖,浅浅缓解一下压抑的氛围,咱就是说,哎嘿嘿,脑斧还算靠谱的吧???" 第578章 皇帝当得这般憋屈 第578章皇帝当得这般憋屈 次日~~ 岚卿六年??除夕~~ 【皇宫】 “你说什么?太女君难产,危在旦夕?凤楚月呢?这其中有无她的功劳?” “咔蹦”一声折断手中狼毫,正在俯身批阅走着的凤卿烟猛地自案牍中直起身子,一双眼眸瞪得老大,眉眼中划过一抹探究的神色,嘴巴微张,蹙眉回忆着这段时日以来获悉的种种消息,颇有些不敢置信地问出了声。 那丫头前段时间御书房面圣,明里暗里说了些官官相护、牵扯包庇的事情,自己想着正巧趁凤翎月不在的时候给她个锻炼机会,也好试探试探会否真有端倪,却不成想,倒是给捅出篓子了? “回陛下,确是如此!” 微微颔首以作回应,柳涟漪弯腰拱手,认命般全盘接受自家主子那难以自控的情绪,迎着随侍于殿中其他人那略带惊恐的神色,暗自盘算着眼下可能进一步恶化的局势,斟酌着语调,直言回应道: “据底下的人回报,正是因几日前岚王殿下带着人马前去太女府查探却发生口角,这才致使太女君在惊惧交加之下惊了胎,方致早产。” 这里头的事呦,那可大着呢!要说自家陛下这回,恐怕是玩了一辈子鹰,却反被鹰啄了眼哎~~ 要不是说伴君如伴虎呢?这皇家的人和事啊,还当真没有一桩是简单的。 一双眼眸睁得更大,颇感诧异的凤卿烟不自觉地握紧双拳,联想着半月前凤翎月自疆场传回的告捷讯息,倏然转头,幽深的眸光直勾勾地望向不远处熏风殿的方向,面上赫然划过几分审视与纠结,抬手摸摸下巴,眸中不自觉划过继续深沉,略微抬高音调,直截了当地评判道: “什么?三日前?他竟这么久都没能将那孩子生下来?所以翎儿马不停蹄地赶回皇城,又违抗朕的旨意不肯进宫,也是因为此事?” 而并非贺明远所说的拥兵自重、不服管教? 个中真相,究竟孰是孰非?何者对错?她是不是,也该重新考量一番了? 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对于自家主子的想法心下了然,脑海中浮现出那抹宛若清风明月,傲然凛冽却又不争不抢的身影,柳涟漪莫名有些怅然,推己及人之下,唯有暗自叹息一声,直言不讳地将如今形势的严峻程度尽数道明: “禀陛下,确实如此,昨夜岚王殿下前去捉拿太女君与苏家对峙,即将兵戎相见之际,所幸凤后郎郎及时赶到,这才避免一场冲突。” 若非如此,恐怕太女殿下便不只是无诏回京,而是径直提刀砍人了。 听闻此言,凤卿烟心头疑云更甚,兀自猜测着萧钰的行迹及其背后的思量,眸光继续暗沉几分,没来由的郁气赫然涌上心头,下意识地抽搐的唇角,条件反射地拔高音调,拉着一张不那么好看的脸色,难以置信地反问道: “凤后也在?苏家又是怎么回事?朕怎么什么都不知晓,一个两个都将朕当什么了?” 一个两个的都好的很呐!这是巴不得给自己架空了?她一个皇帝当得,至于这般憋屈吗? 作者的话:"哎嘿嘿~放个抓麻皇帝给大家玩玩,小小地消遣一下啦~~之后才能更“潇洒”地看待咱们尚未落下帷幕的虐心时刻哦~~" 第579章 有可能一尸两命 第579章有可能一尸两命 见她如此,这位御前近身的面上更是浮现出几分莫名的忧虑,犹豫片刻过后,还是认命般地朝着凤卿烟的方向前行半步,以手抱拳,施以标准的君臣之礼,继而勾唇奉上一抹谄媚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开口,颇有些磕巴地禀报道: “陛下息怒,今晨,凤后身边的掌事公公前来禀告,说……说……” 瞧她这副为难至极的模样,凤卿烟心下已有猜测,转而拾起手边的奏章翻阅起来,抿唇长舒一口气,试图缓解颇有些糟心的情绪,眼角骤然划过几抹寒光,没好气地冷哼一声,斩钉截铁地命令道: “他说什么?还不从实道来!”事已至此,不可谓不糟心,难不成,还会有什么更令人难以接受的“真相”? 神经愈加紧绷,一颗心几乎瞬间沉到谷底,柳涟漪满是一副如临大敌的姿态,几番思虑之下,竟冷不丁地朝着面前的凤卿烟跪倒在地,低眉颔首,双臂高抬置于胸前,蓦地将心一横,如实禀告道: “郎郎身边人说……他忧心有人趁机作乱,耽误皇孙降生,太女君一日未曾平安产女,他便一日不回宫中,今夜宫宴,请……请您自行安排……” 就这话,她真当心有些担心会惹祸上身呢! “啪!” 抬手便是扔了手中奏本,凤卿烟条件反射地站起身子,滔天的情绪再难遮掩,喷火般的眸光直挺挺地望向前方,胸前起伏不休,迎着“哗啦啦”跪了一地的御书房侍从们,抬手即是指向宫外太女府的方向,怒不可遏地大吼道:“滚滚滚!通通给朕滚,大过年的一个个非要寻晦气,朕还就不信,没了她们就不活了?” …… …… 与此同时~~ 【岚王府】 “太女府那边可有消息传来?苏暮生了吗?是女孩还是男孩?” 抬手揉揉眉心,俯身坐于案前的凤楚月俊眉紧簇,唇瓣几乎抿成一条直线,心不在焉地扒拉着笔筒中颜色各异的狼毫,强行按耐着自心底升腾起的浓浓无力感,闷闷不乐地问向随侍身旁的管家。 如今闹成这样,倒是令她不得不担忧啊…… 听闻此言,一旁的岚王府管家当即正了神色,微微后退半步,暗自思忖着前不久刚刚得来的消息,面无表情地冲着前方躬身抱拳,毕恭毕敬地开口,事无巨细地禀告道: “回主子,据咱们的人半个时辰前得到的消息,太女君尚未生产,且情况不大好。” 据说,太女殿下一整个都要魔怔了! 瞳孔微缩,凤楚月手中动作微怔,僵硬抬眸,条件反射般眨了眨眼,勾唇盘算着可能发生的所有结果,心下莫名涌上几许骇然,定定地望向眼前之人,下意识地吞咽着唾沫,试探性地猜测道: “意思是……有可能一尸两命?” 若真如此,那…… “呵呵~” 一道轻蔑的笑声破空响起,赫然打断凤楚月的心绪,转眸即见一袭华服的齐瑾端着婀娜多姿的步伐行上前来,面带意味深长的笑容,冲着案前的自家妻主福身行礼,薄唇轻启,直截了当地反问道:“太女君一尸两命,中宫盼望已久的嫡女终成泡影,对妻主您来说,岂不是天大的好事?” 作者的话:"或者说,这俩不靠谱的货能不能暂且缓解一下诸位看官对俺们苏苏的心疼情绪呢?反正脑斧是能的,这也算是……浅浅地情绪转移一下子啦~~" 作者的话:"某楚:我真的会谢……" 第580章 将暴风雪控制在未然之间 第580章将暴风雪控制在未然之间 “唉~” 摇头轻叹一声,凤楚月罕见地并未因齐瑾的到来而显露不耐,反倒是怅然若失地耷拉着个脑袋,微微调转眼眸,朝他投去一抹心心相惜的视线,唇边赫然浮现几分苦涩的笑意,忧心忡忡地解释道: “常理自是如此,奈何凤翎月那厮偏偏连夜赶回,亲眼见到……还当场与本王争执,若苏暮他们当真出什么差错,难保她不会来找本王麻烦?” 太女府如今的境遇同自己脱不了干系,若那人执意抓着不放,倒是当真难以招架! 同她的焦虑难当不同,看似柔弱的齐瑾未显半分担心,狭长的双眸中饱含算计之色,就这般昂首挺胸地立于原地,端着一副温婉得体的模样,目不斜视地瞧着前方的女子,不假思索地出言询问道: “臣侍有一主意,不知当不当讲?” 就算是要出主意,也得事先问清楚人家需不需要不是?免得热脸贴上冷屁股,吃力不讨好! 神情微怔,对于自家夫郎的反应,凤楚月不可谓不惊奇,兴致上头的她竟真得生了几分探究的冲动,抬手摸摸唇角,恰到好处地勾起几分玩味的浅笑,略带审视的眸光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男子,从善如流地摊开双臂,理所应当道: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当不当讲的?有何主意,但说无妨,本王都恕你无罪。” 话虽如此,可自负如凤楚月,倒也真没打算从齐瑾这个后宅夫郎口中听到什么建设性的意见,不料却见对方眸中赫然露出几分愈加自信的光芒,接着便是缓步上前,唇瓣轻轻覆于自己耳边,伴随着若幽兰般清香的气息,柔声建议道: “此事说穿了也并非是您的过错,那太女君不过是时运不济罢了,殿下既然担心被她们找麻烦,何不先一步进宫,面见陛下,将一切陈情,也将日后可能诱发的暴风雪控制在未然之间。” 如此,岂不是皆大欢喜? …… 片刻沉默过后,一双眼眸瞬间发亮,深陷焦躁,凤楚月瞬间有种醍醐灌顶的既视感,活像对待一个会喘气的香饽饽般,目光灼灼地瞧着他,抬手即是朝他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对啊,瑾儿的主意的确不错,只要母皇那边过得去,她凤翎月就算再多不满,又能拿本王如何?若她非要硬碰硬,也是师出无名,本王保不齐倒可以清君侧的名义给她致命一击。” 抿唇莞尔一笑,齐瑾面上未见丝毫得意之色,反而渐渐呈现出几许期待中夹杂着浓浓依恋的神色,一双柔荑更是不偏不倚地攀上身旁之人的肩膀,愈加放缓音调,情意绵绵地回应道: “能为妻主分忧,实乃臣侍之幸。” 清晰察觉到男子眼底那抹即将喷涌而出的恋慕之情,凤楚月的内心自然得到极大的满足,不过瞬息之间,竟已旁若无人地吻了上去,直到对方面红耳赤、呼吸不畅,这才依依不舍地站起身子,急不可耐地整理着略有些凌乱的衣衫,语气轻快道: “有夫如此,才是本王的幸运,瑾儿且回去好生歇着,待本王从宫中回来便去你房里留宿,届时,咱们妻夫再好好诉衷肠……” 作者的话:"哎嘿嘿~咱就是说,怎么突然觉着,如果是分别把这两人好的一面给摘出来,配给对方多多少少都有点子可惜呀哈哈哈!" 第581章 诉说着早已深入骨髓的爱意 第581章诉说着早已深入骨髓的爱意 是夜~~ 【太女府??暮璃阁】 “殿下,要坏事了,主君没了力气,似乎也丧失了求生的意志,神思逐渐涣散,再这样下去,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两名产公那叫一个惊恐万状,急得快要落下泪来的双眸紧紧盯着地面,不停地颤抖着身子,不敢有丝毫隐瞒地禀报道。 原是接到凤翎月那吃人般的命令,张御医在孤注一掷的情形下选择铤而走险,指挥着负责接生的几名产公不停地在苏暮周身各个穴位揉搓着,总算是将他暂时从危难关头拽回,奈何胎儿卡在骨盆不上不下,又是经过几个时辰的折腾,他的身体终是急转而下,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 “孤不论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让胎儿马上离体,再拖下去,哪怕是华佗在世都无用。” 声嘶力竭地吼出一句,凤翎月眸色猩红,紧握成拳的双手骨节泛白,手掌也因嵌入的指尖用力而流出丝丝缕缕的血痕,望着着面前气若游丝、仿佛随时可能消散的苏暮,心痛之色简直无以言表,唯有俯身床前,面带祈求的瞧着他,一遍又一遍,无厌其烦地念叨着: “暮儿,你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我是凤翎月啊,暮儿,我回来了,我打了胜仗,日夜兼程、好不容易自千里之外赶回,你不能一见面,就给我这样的奖励啊……” 她的主君,绝对不可以出事,哪怕是孩子,此时此刻在苏暮的性命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 ……如此感人至深的哽咽嗓音,着实听者哀伤、闻者落泪,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在场众人无不失了希望,原本死气沉沉的苏暮确是微不可查地动了动眼皮,眼尖的云悠率先发现这一幕,激动之下径直拽上凤翎月的胳膊,咋咋呼呼地叫喊道: “阿月,有反应了,苏哥哥他有反应了……” 猝不及防地望去,仿佛刻意应和一般,苏暮原本静若寒潭的眼皮下方再次传来几分动静,前一刻还觉着天塌了的凤翎月瞬间喜极而泣,双手掌心轻轻覆于对方脸庞,不停地摩挲着,伴随着潸然而下的泪珠不偏不倚地落于男子眼角的位置,溢出唇间的,是她那带着极致恐慌与期待的声声哀求: “暮儿,暮儿,我们年少相识,相知相许,却因误会蹉跎数年,所幸老天眷顾,得以柳暗花明,此去经年,只会繁花满地,你不能如此狠心,就这么离我而去,暮儿……”怎么办?她究竟该怎么办?往日只身立于千军万马之间仍能面不改色的太女殿下,眼睁睁瞧着床榻上生死未卜的爱人,已然失去了思考能力,唯有一遍又一遍,诉说着早已深入骨髓的爱意…… “不要……暮儿,你醒醒好不好……” “我……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想对你说,我们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没能一起实现……” “我……我不能……不能没有你……” 眼眶酸涩,凤翎月只觉精神恍惚,面前的景象也在不知不觉间趋于虚化,强行撑着即将倒下的身子,下意识地保持着揉搓抚摸的动作,遵循着内心深处最深切的想法,机械地重复着口中言辞,就连苏暮的身体是否因此有所变化,也无暇顾及…… 作者的话:"果然啊,宁静过后的暴风雨才是最猛烈的,一整个铺垫失败,浓浓的心疼那叫一个更浓烈了嘞~~脑斧都要被自己给整糟心了!!!" 第582章 是您的嫡长女 第582章是您的嫡长女 眼尖地瞧见苏暮因凤翎月不间断的声声哀求而突然抽动的手指,云悠赫然瞪大双眸,二话不说即是抬手拍上身旁仍旧自顾自埋头诉衷肠的女人,恨铁不成钢地望着她那尚存呆愣的神色,心急如焚地跺着脚,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阿月,阿月继续,快,再说些他喜欢听的话,不要停……不要停……快……快……” 都道病急乱投医,他英明神武的妻主啊,竟也会在主君生死攸关的场合,变成如此憨傻的模样? 举着颤抖不已的手掌,片刻不愿停歇地揉搓着苏暮的手背与小臂,凤翎月不管不顾地半跪于床边,一瞬不瞬地瞧着塌上那正与死神抢性命的苏暮,顺着云悠的催促以及苏暮加快的抽动频率,一下接着一下地吞咽着唾沫,喋喋不休地祈求着: “暮儿……暮儿,我舍不得你,真的舍不得你,我求求你,醒来好不好,别放弃好不好,不要留我一个人,好不好,暮儿,我求求你了……” 她是真的不知道,若就此失去苏暮,她会有多么痛不欲生?满心遗憾该如何弥补?又会在极度失控之下,做出什么难以挽回之事? …… “翎……月……啊……嗯啊……” 说时迟、那时快,迎着众人各异的神色,几道微不可查地呻吟过后,伴随着一道骇人听闻的凄厉叫喊,苏暮那纤弱的身体赫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能量,双掌紧握成拳,惨白的面容之上不正常地浮现出几抹红晕,上半身更是猛地挣脱凤翎月的“钳制”,硬生生地挺了起来……未待凤翎月作出反应,接着便见位于身下的产公匆匆行动,片刻过后更是面露欣喜之色,满面堆笑地自铺平的锦被下方抱出一个皱皱巴巴的小婴儿,手忙脚乱地挪上前来,迫不及待地冲着前方的凤翎月俯身下拜,喜出望外地恭贺道: “生了生了,恭喜殿下,贺喜殿下,是女孩,是您的嫡长女!” 他们可终于是不辱使命,协助太女君诞下了当朝太储君女殿下的首位嫡女! 就在几乎所有人俱被新生儿的哭声吸引,转眸望去的瞬间,仍旧一眨不眨地盯着苏暮动向的云悠骤觉不对,冷不丁地抬眸,不料却在同样注视着床榻的凤翎月的神情之上瞧见几许相似的气息,寻求庇护般情不自禁地朝她靠近,伸手拽拽她早已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衣摆,哽咽着轻言呢喃道: “阿月,苏哥哥他……怎么看着……” 原来,几乎是在胎儿离体的霎那间,苏暮的身子便再次软倒于塌,两条胳膊更是无力地垂落一旁,双眸紧紧闭阖,宛若一个破布娃娃般,周身弥漫着浓浓的灰败之气,不见任何生机…… 心脏瞬间漏跳半拍,骤然回神的凤翎月那高大的身影晃了又晃,幸得身旁的云悠眼疾手快地扶住肩膀,紧皱的眉头暴露了她的痛苦,大力地以手揪住自己身前的衣衫,按耐着自胸腔传来那无以言喻的窒息感,颤颤巍巍地抬起另一只手掌指向已然出气多、进气少的苏暮,无助地叫唤着: “救他,给孤救他……” 作者的话:"插播一道感慨,生孩子,可真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事业呐!啥也不说了,脑斧需要自我反思一下,着剧情怎么就一步一步演变成这样了嘞?" 第583章 求求你们不要离开我 第583章求求你们不要离开我 此时此刻,与寻常人家不同,初生孩儿的面容以及哭声,于她而言并非欣喜,无疑天大的折磨,曾经的期待与憧憬更是彻底荡然无存。 如今的她早已悔不当初,若有可能回到过去,无论如何她都绝不会让苏暮怀孕,平白遭了那漫长的孕期辛劳不说,还要陷入今日危难! 暮儿,你便真的,就这么舍得离我而去吗…… …… “扎针,马上扎针!” 见此情景,饶是见惯场面的张御医也难掩心惊,此刻的她早已顾不得什么女男大防,抬手拽开隔于面前的纱帐便是冲了进去,叫唤着自随身携带的针灸包中取出根根泛着寒光的银针,瞅准苏暮周身大穴便是毫不留情地扎了进去,胸中提着一口气,一瞬不瞬地观察着银针的走位与变化,头也不回地冲着身后几人沉声吩咐道: “快快快,你们都来给我辅助,行凶险之法,唯此才有一线生机。” 兵行险招,已经是目前唯一的法子。 “暮儿……” 眼前一阵黑晕,耳畔众人的叫喊声、吩咐声,也渐有远去之势,凤翎月眸光空洞,脸色煞白,如同一个木偶人般,恍恍惚惚地瞧着御医们的动作,一个站立不稳竟直接软倒在地…… 使出浑身解数,云悠大展双臂,将人紧紧抱住,顺势就着对方的力道,毫无形象地瘫坐于地面,不停地摩挲着她那已然略显僵硬的后背,尽可能于眼前那厚重的泪帘中睁大双眸,哭着哀求道:“阿月,阿月振作,你若倒下,主君才是彻底没了希望,我们几人也将再无倚仗,苏哥哥拼了性命生下的孩儿更会即刻成为众矢之的,甚至都不能平安长大,阿月你仔细想想!” 浑身不受控制地痉挛不止,凤翎月倾心感受着前所未有的惊恐,只觉体内气血翻涌,心脏更是弥漫着极致的哀恸,宛若被几只手掌来回撕扯,泪水早已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脸颊,脆弱中夹杂着几分哀求的神色,一整个将脑袋埋于身旁的云悠怀中,双臂紧紧环抱着他的腰肢,凄厉地恳求道: “不要……悠儿……我好害怕……求求你,不要让暮儿离开我,你们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感受着有史以来最大的惊慌,堂堂储君,威风凛冽的太女殿下,立足当下,在满屋众人面前,竟不顾形象地窝于眼前的男子怀中,双眸禁闭,宛若一个三岁稚童般,旁若无人般,哭得不能自已…… 女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此时的她,愿意放下所有骄傲与抱负,抛却那一切的恩恩怨怨,更愿以全部身心为祭,求遍漫天神佛,只为换得心爱的夫郎,重返人间…… 为她那浓浓的悲怆所感染,云悠同样哭得难以自抑,双臂置于女子肩头,尽全力地搂着她摇摇欲坠到随时都可能瘫倒在地的身子,灼灼的眸光中蓦然划过几分绝不服输的意味,自我安慰般一个劲儿地点着脑袋,唇瓣紧抿,一遍又一遍地安慰着: “别担心,阿月别担心,苏哥哥他那么爱你,怎么舍得离开你,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作者的话:"呜呜呜~情景代入了肿么办?气炸了也别寻摸作者出气,因为作者已哭晕在厕所……" 第584章 切莫叫她丧失理智 第584章切莫叫她丧失理智 “吱呀~” 伴随着一声清晰可闻的开门声,面露喜色的萧齐带着两名产公匆匆步入偏殿,迎着在场几人殷切的期盼,献宝似的将怀中的襁褓往前送了送,毕恭毕敬地朝着萧钰弯腰躬身,直截了当地祝贺道: “恭喜凤后郎郎,贺喜凤后郎郎,太女君喜诞贵女,郎郎大喜,殿下大喜!” 几个日夜的守候,总算是得到了收效呐! 紧簇的眉宇渐渐舒展,萧钰连日以来的担忧可算是有了寄托,着急忙慌地站起身子,二话不说即是将那婴儿抱入怀中,爱怜地伸出手指,轻柔地抚摸着自家孙女软乎乎的小脸,唇边挂着止不住地笑意,眼眶不由得盈满雾气,连着点了好几次头,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好啊,东宫喜诞嫡女,我们翎儿终是有后了,这孩子虽说有些小,可倒也还是能看出几分她母亲小时候的模样,着实不错。” 从此刻开始,看熏风殿的那位,还要以何种立场,在他面前炫耀他们延续皇家血脉的功绩? 欣喜之际,倒也未曾忘记帮他狠狠争一口气的功臣,恋恋不舍地挪开瞧着自家乖乖孙女的视线,转而冲着隔壁的主屋努了努嘴,眉眼间的喜色尚未消散,直截了当地便是道出一句问询: “对了,太女君呢,可还安恙?” 孩子出正,父亲的磨难应该也是过去了吼? 怎奈何,事态并未如他预期般发展,几乎是话音刚落的瞬间,便见萧齐面上赫然浮现出一抹纠结,转眸同左右两名产公相视一眼,随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颇有些忧虑地朝他躬身作揖,缓缓出言,将隔壁的情形如实道明: “禀凤后,太女君他,着实不大好,已是没了多半条命,且据御医查探,能不能熬过今日还是个未知数,殿下与几位侧君正在屋内相伴。” 笑容顿时僵在脸上,更是露出几分微不可查的惊惧,抿唇回忆着自家女儿从始至终对待她那个主君的态度,莫名的猜测涌上心头,唯有暗自叹息一声,下意识地压低音调,不假思索地叮嘱道: “吩咐下去,无论如何,倾尽全力救治太女君,有何需要,尽管来向本宫开口!” 今日之事已然超出寻常认知,他属实无法想象,倘若苏暮今日当真折在此处,翎儿那孩子又会在情绪失控之下做出什么了不得的举动。 “凤后郎郎……” 铺天盖地的焦虑涌上心头,顾泽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上前来,正欲开口便被满面了然的萧钰截过话头,只见他极为不舍地将手中襁褓交由等候在侧的乳父,伸手入怀中取出一方小巧精致的平安锁,小心翼翼地为她佩戴,而后略显无力地摆了摆手,沧桑的眸光隔着窗柩望向外头已然蒙蒙亮的天色,抬手拍拍身旁男子的肩头,惴惴不安地嘱咐道: “什么都别说,等他们收拾好,你便也可以进去了,凡事小心,看顾着点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还有叮嘱他们几个,好好照顾着点你们的妻主,切莫叫她丧失理智,本宫便先行回去了。” 除夕宫宴非但未曾安排,更是连面都没露,即便是事出有因,发酵至此刻,宫里怕不是早已炸成一锅粥,此间事了,他也是时候赶紧回去了。 作者的话:"某位不靠谱老爹近期的表现还算不错哈?里里外外看着都顺眼起来了呢~~" 作者的话:"这看起来,也是时候琢磨琢磨,怎么给安排些搞事情的情节了哦~~" 第585章 她心疼他,他们也心疼她 第585章她心疼他,他们也心疼她 三日后~~ 【太女府??暮璃阁】 “暮儿,你究竟要睡到何时?当真这般狠心,二话不说便要离我而去?” “暮儿,我们明明才刚刚解除误会,明明还有大好的日子,明明……” “……” 此刻的凤翎月,早已是一副满面颓然的模样,衣不解带的守于床边,紧紧握着苏暮冰凉的手掌,盯着一双通红的眼眸,爱怜地瞧着他不见丝毫动静的睡姿,时不时的拿起锦帕,从搁置一旁的素碗中沾起水渍,小心翼翼的涂抹于他那干涸到裂缝起皮的唇瓣,轻轻抚过眼角轮廓,喋喋不休地念叨着。 自从那日过后,苏暮便如同一个活死人般,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丝毫未见好转,见他这副模样,自己当真是心痛难当,却又无可奈何。 自打出生以来,向来沉稳且自命不凡的她,可从未有过一丝片刻,如当下这般束手无策! “唉~” 心下暗叹一声,忧心忡忡的云悠跨步上前,抬手抚上女子那因同心而略有些颤抖的肩膀,一眨不眨地观察着床榻之上自家主君那死气沉沉的面貌,强行列出一抹清浅的笑意,竭尽全力地安慰着: “阿月莫要太过悲观,御医也说了,最危险的时刻已然度过,接下来能做的便是等待,苏哥哥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不会就此离去。” 不会离去,也不能离去…… 纵使如此,凤翎月也并未如从前那般,对他的关切予以深情的回复,紧盯着苏暮的视线甚至未有丝毫偏离,紧簇的眉宇中兀自划过几分难掩的哀恸,置于床沿的双掌紧握,旁若无人地念叨着: “老天爷,你若非要找个人来折磨,怎么对我都行,为何非得折磨我的暮儿?” 平白让他经历这般非人的痛苦? 缓缓上前,颇有些知趣地停留于距离凤翎月一步开外之处,顾泽担忧的眸光落于女子周身,下意识地抬手覆于小腹,无声地安慰着可劲儿折腾的胎儿,不知多少心理建设过后,方才犹豫着接茬道: “是啊殿下,您一路风尘归来,不肯疗伤也不肯休息,如此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 殿下心疼主君,可他们也心疼她啊! “呵呵~” 自嘲的笑意中蕴含着无尽的沧桑,凤翎月眸光幽暗,带着对苏暮深深的愧疚与不忍,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温良恭俭的男子曾经受过的种种委屈以及当日生死一线的场景,耳边回荡着强忍切肤之痛下的叮咛又叮咛,不停地喘着粗气,清晰感受着自胸腔传来一阵赛过一阵的窒息感,不过瞬间的功夫,已然是双目紧闭,以手掩面,哽咽着反问道: “怎么受得了?暮儿又怎么受得了?铺天盖地的疼痛,看不到光芒的绝望,我不在的那几个日夜,暮儿他又承受了多少?” 想想苏暮是怎样在即将临盆之际同凤楚月等人几经周旋,怎样在生产的剧痛中,仍旧担心会否有人趁机作乱,又是怎样在滔天的思念中,作出舍父保女的决定,她的一整颗心便要被活生生撕成一片一片,血淋淋地抛撒出去,再难弥合了…… 作者的话:"这样的翎月,大家爱了吗?"作者的话:"只可惜,此情此景,不知道为何,脑斧总是想仰天长叹一声,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呢哈哈哈???" 第586章 恨不得立刻拿她换暮儿回来 第586章恨不得立刻拿她换暮儿回来 “阿月……” 踌躇着出言,云悠还欲继续劝慰,不料却被脑子一根筋的凤翎月抬手打断,深若寒潭的眸中已然带了几分不耐,微微转眸,略带警示地给予两人一片眼角的回应,强行压抑着即将暴走的情绪,下意识地控制着音调,脱口便是一句沉声呵斥: “闭嘴,通通都莫再劝了,要么乖乖待着,要么就出去。” 未经她人苦,莫劝她人善,此时此刻,自己那恨不得以身替之的心境,绝然无人能够真正理解!…… 正是在这几乎凝成实质的窒息氛围中,伴随着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周身透露着浓浓安定气息的夏凌安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一名抱着孩子的乳父,迎着云悠等人略有诧异的神情,缓缓上前并冲着床边的女子微微福身行礼,柔声询问道: “殿下,我把小世女带来了,您抱抱她好不好?据说您曾经为她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是什么呢,能不能告诉我们呀?“ 她那么喜欢孩子,每每瞧见凤明斐都能笑得合不拢嘴,不知道瞧见眼前这个名正言顺的嫡长女,会否唤起内心深处的母爱,间接使她振作一些呢? 毕竟,这可是她的第一个女儿,也是主君拼尽全力才为她留下的,流着她们共同血液的女儿啊! ……“孩子……孩子……” 好一番沉吟过后,就在众人失望于她不会有所反应之时,迟迟不肯动静的凤翎月蓦然起身,如同一个提线木偶般,顶着一双充满血色却又空洞无神的眼眸,念叨着朝着前方而去,面无表情地瞧着襁褓中那小小的身体,伸手便要触碰她柔嫩的脸颊。 原本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可就在几人暗自松了口气、满心期待瞪着凤翎月作出改变的当口,只见她与襁褓婴儿对视的双眸突然危险地眯起,就连尚未碰上孩儿的手指也是转了方向,成五指抓握状冲着她纤细的脖颈,二话不说便要动手。 一直观察“战局”的云悠率先发觉不对,惊恐之下,身子已然快于头脑作出反应,赶在凤翎月用力掐握之前,总算是将扯着她的手腕将人给拽至一旁,无暇顾及众人心有余悸的神情,汹涌的怒火猛然蹿起,抬手便是一拳锤上女子肩头,大喊着不停地跺着脚,气急败坏地质问道: “啊……阿月你疯了?你要干什么?” 痛苦是真的,可也不能人直接给干傻了不成?虎毒还不食女呢,这女人是要闹哪样? 双目猩红,此刻的凤翎月赫然如同一头没有思考、没有理性的野兽,充满贪婪与索取的眸光死死盯着不远处被几人紧紧护在怀中的襁褓,紧握于身侧的双拳骨节泛白,胸前连番起伏,鼻尖不停地喘着粗气,如同搁浅的鱼儿般,微微长大嘴巴以作呼吸,痛苦地紧簇双眉,声嘶力竭地大吼道: “都是她,都是因为她,暮儿才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我恨她,恨不得立刻拿她换暮儿回来!” 没了她,自己的夫郎就能回来了,对,是这样……就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作者的话:"小剧场:"作者的话:"某苏:保孩子保孩子保孩子……" 作者的话:"某翎:我只要你!!!" 作者的话:"某苏:滚犊子,你敢动她我跟你没完!!!" 作者的话:"咱就是说,有没有宝子期待苏苏知道翎月差点伤了孩子之后的火葬场时刻捏?" 第587章 离谱到家了 第587章离谱到家了 “啪!” 伴随着一道清脆的声响,云悠的巴掌已然是不偏不倚地甩于凤翎月的脸上,二话不说抬脚便是踹了过去,恼羞成怒地瞪着她那疯魔般的神情,以手作扇不停地扇着风,竭尽全力地缓解心下一阵更比一阵强烈的炸裂情绪,气急败坏地斥责道: “凤翎月你发什么疯,你给我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这是你的亲生女儿,是苏哥哥拼了性命给你留下的骨血,可不是给你嫌弃给你这般对待的。” 气死了气死了当真是气死他了,这什么混蛋玩意儿?还堂堂储君呢,一整个二货吧她?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怔在原地,凤翎月一时之间竟也忘了反应,就这么呆呆地立在原地,直勾勾地望着眼前的“罪魁祸首”,身侧双拳紧握,涨红着的面庞上赫然浮现几分气恼,胸前起伏不定,好半天才自唇边憋出两个明显压抑着的字眼: “放肆!” 哎~如果没记错的话,她可是个太女呢,这群人的妻主,就这么华丽丽的,被打了? 心中怒气尚未发泄,素来自在惯了的云悠哪里肯有半分顺从,下意识地回首瞧了一眼正被夏凌安好好护在怀中的小崽,心下稍安之际,唯见他双手叉腰,端得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态,昂首挺胸,满面兴味地瞧着面前宛若一头暴怒狮子般的凤翎月,抿唇冷哼一声,义正言辞地反问道: “就放肆了,你想怎么样?还想杀了我不成?”还放肆?我看你长得像个放肆,还是照旧俩肩膀抬个脑袋,这怎么净不干人事嘞? 大家皆是看得分明,自己方才若是再慢些,这不靠谱的是真的会把女儿给伤着。 纵使被人这般指着鼻子不敬,仍有一息理智尚存的凤翎月仍旧未曾对他做出什么,不过是一瞬不瞬地瞪着他,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反倒是观战许久的顾泽眨眨眼,再眨眨眼,随后不慌不忙地跨步上前,恰到好处地阻于二人中间,彻底充当一个和事佬的角色,语重心长地劝慰道: “月姐姐,月姐姐您别生气,两位哥哥说得对啊,主君那般爱着姐姐,又怎么抛下刚刚出生的女儿不管,就这么舍得离您而去呢?至于刚刚出生的孩子,她又做错了什么?您可别吓到她!” 造孽啊,他滴个老天奶啊,当真是离谱她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冷不丁回神,暴躁的情绪瞬间收敛,眸中渐渐染上一抹柔情,凤翎月恍然大悟般紧紧盯着他担忧不已的神色,情不自禁地抬手抚上他带着明显泪痕的脸颊,面上闪过几许不忍与心疼,用她那略有些沙哑的声线,忧心忡忡地叮咛道: “泽儿……你怀着身孕,别跟着耗在这,赶紧回去休息,如果有哪里不舒服,定要早些说出来,千万别一个人憋着,知道了吗?” 是她糊涂了,一味沉浸于眼前的伤痛,却忘了身边还有一个需要悉心关照的特殊群体。 她现在,身心俱疲,活像烈火烹油,真的已经经受不起任何失去与惊心动魄了的场面啊…… 作者的话:"哈哈哈哈!!!哪怕是再多睿智无双的人,也会在情急之下赫然化身傻嘚儿,咱就是说,这样的女主,是不是更真实、更有血有肉一些了捏?" 第588章 与您在一起,我等甘之如饴 第588章与您在一起,我等甘之如饴 眼前是女人竭力压抑着情绪的关切面容,耳边是她那轻柔缱绻的叮嘱,顾泽心中感慨愈加浓重,泪水宛若断了线的珠子般熊熊滚落,情急之下,竟旁若无人地扑入心爱之人的怀中,双臂紧紧攀过她的腰身,通红的鼻子一抽一抽,哽咽着祈求道: “月姐姐……呜呜月姐姐,我的太女殿下,您别这样好不好?泽儿真的好害怕,主君哥哥已经倒下,您再怎么折磨自己都于事无补,求求您,振作一些吧,大家还都需要您……” 事出反常必有妖,看着往日里泰山崩于眼前都能面不改色的女人骤然变成这般脆弱的模样,心痛之余,顾泽心下更多的,是对未知的恐慌…… 软糯中带着几分坚定的话音传入耳中,浑浑噩噩好几日的凤翎月这才恍若惊觉,配合地抬起双臂,视若珍宝般地将人紧紧搂在怀中,安慰般轻轻摩挲着他的后背,眉眼间充斥着浓浓的痛心与懊悔,喉头滚动几许,悔恨交加地告罪道: “对不起,都怪我,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你们陷入危机,是我让你们胆战心惊……” 若非她的身份,他们不会遭人针对,事事殚精竭虑;若非自己远离京城,他们也不会赶鸭子上架、同外人对峙,陷入困局;若非她沉溺于自己的情绪无法自拔,他们也不会时时刻刻守候在侧,揪心难耐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这样的妻主,当得还真是不那么称职啊! “呜呜~” 闷声哭泣不休,顾泽紧紧闭着一双眼眸,就这般死命地抱着面前的女人,修长的指尖几乎是要将那外袍穿透,不管不顾地埋头于她胸前,迫不及待地摇着脑袋,搭配着一抽一抽的小肩膀,竭力调整着颤抖的音调,掷地有声地表态道: “月姐姐,我们从未怪过你,泽儿可以很自信地告诉您,我们对您的爱,远比您以为的,要多得多,种种艰难险阻,全在我们意料之内,与您在一起,遭遇这些,我们心甘情愿!” 自打那日城门初遇,他的一整颗心便注定为她俘虏,因她喜而喜,因她忧而忧,再也无法逃开。 跨步上前,面带动容之色的夏凌安难得露出几分不容拒绝的神态,依着规矩毕恭毕敬地朝她福身行礼,不疾不徐地轻抬臻首,一眨不眨地瞧着眼前那心中的神明,唇边的浅笑宛若春风化雨般深入对方心尖,缓缓出言,斩钉截铁地接茬道: “小泽的心意,也是我们的心意,更是主君的心意,与您在一起,我等甘之如饴。”他们的爱人,是凤灵的堂堂储君,是横刀立马能够永立不败之地的太女殿下,身负使命、尊贵凛冽,怎么能轻易认输?又怎么可以轻易服软? 片刻沉吟过后,凤翎月终于是在夫郎们竭尽全力“耍宝”的拉拽之下重新返回人间,举目四望,满怀感激地瞧着面前几位或恼怒、或依恋、或期待的神情,百感交集之间,唯有仰头长舒一口气,方才抿唇露出连日以来第一个真诚笑容,再次抬手拍拍顾泽仍有些颤抖的肩膀,柔声安慰道: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不过丁点小伤,几日不眠而已,又何足挂齿?瞧见你们几个尚且安好,便是我最大的安慰。” 作者的话:"摊上这么个脑子一根筋又强到可怕的玩意儿,不得不说,小可爱们也是难做得很呐!" 作者的话:"问问大家,跟着这样的妻主,到底算不算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第589章 情况不容乐观 第589章情况不容乐观 与此同时~~ 【毓秀宫】 “太女君,还没有醒来吗?” 半眯双眸,懒洋洋地靠于软榻,透过窗柩享受着冬日里难得一见的暖阳,只见萧钰双手交握,百无聊赖地摩挲着指尖精美的蔻丹,察觉到由远及近清晰传来的脚步声,了然般微微动了动耳朵,抿唇清清嗓子,顺口便是一句问询。 如此长的时间过去,若是依旧无甚动静,情况,怕是不容乐观呐! “唉~” 颇有些惋惜地叹息一声,萧远迎着自家主子面上那抹微不可查的期待,缓缓走上前去,一丝不苟地为他揉起肩膀,垂眸回忆着自外头得来的最新消息,难忍忧虑地紧簇秀眉,事无巨细地禀报道: “禀凤后,尚未,据说是暂且脱离危险期,可是,能不能醒来,何时能够醒来,尚未可知。” 要说自家主子和小殿下,怎么就这般命运多舛呢?糟心事一件接着一件,都不带喘气的? 缓缓睁开的双眸中满是痛心,暗自盘算着眼下局势,萧钰只觉额头一阵又一阵地抽痛,脑海中兀自浮现出自家女儿当日的表现,抬手覆上额间轻轻揉搓,烦躁不堪地摇了摇脑袋,不甚放心地问道: “唉,怎么就演变成如此情境了呢?翎儿呢,她又是何表现?” 照那丫头当日的表现,自己还当真是担心她会不受控制地做出点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眸中划过几分明晃晃的不忍,萧远抬眸望向窗外,眼前浮现出上次见面之时凤翎月的反应,蹙眉预设着自家公子知晓后可能出现的心境,连番纠结之下,还是将真实场景和盘托出: “殿下不眠不休地守在身旁,喋喋不休地同他诉说着过往种种,人都消瘦了好多,满是一副颓废的模样,整日闷闷不乐的,哪里还有半分从前那恣意张扬的姿态,奴去了瞧见,当真是心疼得紧。” 虽有主仆之分,可他与萧钰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对待凤翎月这个看着长大的孩子,自是与自己亲生的孩儿别无二致,见她如此,当真是如鲠在喉,心疼难当! 似是突然想起什么,萧钰那原本怅然的面色瞬间变得急切,随即骤然转身,紧紧拽住萧远尚未来得及离开自己肩头的手掌,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满怀殷切之色,微微长大嘴巴,迫不及待地问道:“孩子呢?孩子怎么样?” 抛开身份不论,那可是苏暮那孩子拼了命也要保住的血脉,可不能再出点什么差错。 四目相对之间,投于他名为安心的笑容,望着面前之人担忧不已的神情,萧远不假思索地缓缓蹲身,双手置于对方膝头,一本正经地望着他,不停地点头如捣蒜,歪歪脑袋,竭尽全力地安慰着: “主子放心,有乳父和另外几名侧君时时看顾着,除了个头小点,倒也与寻常没什么不同,只是殿下因太女君一事,对其颇有微词,头一回都差点动手伤了小殿下,之后更是不肯再与相见。” 不得不说,他们家殿下的行为还真是够石破天惊的,就问谁家好人还能因为夫郎产女受损,二话不说便要出手伤害自己唯一的嫡女的? 天才,还真是个清奇的天才哇!作者的话:"哎嘿~是不是眼瞅着,这老爹一整个要在靠谱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作者的话:"放心放心,就脑斧这么个热衷于搞事情的主,哪能叫他一直这般稳定下去?" 第590章 定会叫那罪魁祸首血债血偿 第590章定会叫那罪魁祸首血债血偿 “嗯嗯!” 有所安慰地点了点头,萧钰紧皱的眉头稍加舒缓,以手托腮,重新窝回软榻中心,颇有些惆怅地叹息一声,举目望向窗外那湛蓝到几乎不染意思尘埃的天际,说出口的话音已是带上的满满期许: “慢慢熬着吧,盼只盼苏暮那孩子,能够平安闯过这一关,拉住处于崩溃边缘的翎儿,否则,这暗流涌动的皇宫,怕不是要再起波澜?” 届时,不止翎儿多年来的铺排布局将尽数暴露世人眼前,依着她的性子,哪怕是付出再多代价,都定然会叫那罪魁祸首血债血偿!挪身凑于自家公子身前,萧远抬手便是一丝不苟地在他的小腿上按摩起来,澄澈的目光中满是坚定,直勾勾地同他对望,义正言辞地“保证”道: “一定会的,太女君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主子您且放宽心。” 毕竟在这多事之秋,能稳住一个算一个哇! “但愿如此!” 轻声回应一句,以将心底最为殷切的期望表达,萧钰转而迫使自己不再深思,下意识地抬眸望向不远处御书房的方向,眸色渐渐变得复杂,置于身侧的双拳紧握,唇瓣紧抿,沉声问道: “你可去打听了,苏府现下如何?” 爱屋及乌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倘若无法替苏暮保住苏家,那孩子即便是能够从鬼门关闯回来,恐怕也是无法接受! 看看人家的妻主,因夫郎生死未卜而不眠不休,只恨不能以身替之,而自家这个呢,一整天的看热闹不嫌事大,暗戳戳地不停搞事,恨不得搅得天下大乱,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 提及一切的起源,萧远面上难免浮现出几分惆怅,耷拉着个脑袋,暗自盘算着现下的境遇和他们那个万事喜好稀泥抹光墙陛下的反应,摇头叹息一声,如实回应道: “陛下下旨苏府众人暂且居留自家府上,等待日后调查,那些个在太女府门前行逼迫之事的皇城司兵士也遭处置,就连岚王,都被陛下不痛不痒地申饬了一番。” 过往危机,估摸着是暂时解除了! “啪!” 猛地拍上桌案,萧钰眸中尽是了然与不满,唇瓣几乎是抿成一条直线,胸前起伏不定,以昭示着主人难以遏制的的情绪,昂首挺胸,气呼呼地冷哼一声,怒气冲冲地甩甩衣袖,毫不客气地斥责道:“哼,马后炮,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如今故作此番姿态,但凡苏暮有个三长两短,恐怕谁也阻挡不了翎儿杀人的心。” 单单一个不痛不痒的申饬,管个屁用? …… …… 数日后~~ 【苏府】 “怎么样,可有暮儿的消息了吗?” 这边的苏烁母女刚刚踏入正厅,便被满面焦急的苏郎夫拦住去路,只见他眉眼之间尽是难以宣泄的担忧,紧紧拽着苏然的胳膊不肯撒手,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匆匆问出了声。 无精打采地摇了摇头,苏然颇为无奈地摊开手掌,一整个颓然的模样,不管不顾地便是一屁股坐于厅堂正中的座椅,身子后仰,甚是无力地闭阖双眸,唇瓣开合,将自己所知一切尽数道明: “据说还没有醒来,太女殿下时时守在身旁,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就连房门都未曾出过。” 作者的话:"吊胃口也吊了个十成十了吧哈哈哈,各位看官们,就问你们的拳头紧没紧?" 作者的话:"有宝子还在的话,帮忙和咱脑斧互动一下呗,你们的想法保不齐就会出现在下一章哦~~" 第591章 不给她们添乱便也罢了 第591章不给她们添乱便也罢了 附和般点了点头,苏烁百感交集地蹙起眼眉,跨步坐于身旁的桌边,屈指于案上轻点,唇边噙着一抹名为诧异的浅笑,凝眸思索着方才得知的种种消息,缓缓出言,感慨万千地念叨着: “真是想象不到,殿下对暮儿的感情,竟然如此深厚?” 深厚到可以毫不顾忌外界种种,克制住遭人算计后报复的冲动,只为片刻不离地守在对方身边? 煞有介事地撇了撇嘴,抱着个胳膊悠悠然地立于一旁,苏然面上的动容之色溢于言表,视线游离,忆及当日那惊心动魄的场面,耳中赫然响起凤翎月一句一句声嘶力竭的呼唤,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顺着自家母亲的话音,不假思索地接茬道: “不止呢,那日,孩儿亲眼所见,殿下她斩钉截铁地对御医和产公们说,她要舍小保大。” 自古皇家多薄幸,可她们的太女殿下却是柔情满怀,为了命悬一线的夫郎,竟可以毫不犹豫地舍弃她的亲生血脉,能够保她地位稳固的嫡长女! 眸间闪过难掩的惊慌,苏烁妻夫二人俱是冷不丁地望向神情不似作假的自家女儿,暗自消化着此一始料未及的“答案”,瞬息宁静过后,还是难忍思念的苏主君率先上前,宛如对待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拽住苏然的胳膊,目光灼灼地瞧着她,迫不及待地问道: “那个孩子,可还好吗?然儿你那日可有见过她?与你弟弟长得像不像?“ 天知道他有多想亲眼瞧瞧刚刚出生的外孙女,可惜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观念,还是得生生将这股难耐的冲动压抑心底。轻抬双手,从善如流地覆上自家父亲因担忧而略微有些颤抖的手背,苏然故作轻松地勾唇笑笑,脑海中兀自勾勒着襁褓中那小小身影的容貌,对比着幼年时期第一次瞧见弟弟的模样,如实回应道: “父亲放心,小外甥女很好,虽说是早产,可那日瞧着,倒也算康健,况且有太女府上那么多人轮流照看着,定然不会有什么差错。” 毕竟,抛开浑浑噩噩的太女殿下不论,那几个侧君也都不是吃素的,想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对孩子做些什么,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端起桌边的茶杯一饮而尽,对于自家夫郎那喋喋不休地问询,苏烁罕见地未曾显露半分不耐,反而是一入方才般柔情满满地瞧着他,自顾自地清了清嗓子,大手一挥,有理有据地提议道: “哎呀我说我的好郎夫,你就别在那杞人忧天了,咱们再多盘算也帮不上什么忙,安安分分地待在家中,不给她们添乱便也罢了!”大佬斗法,她们这些个小虾米,能偏安一隅已是不易,又哪里会有什么出手的资格呢? 赞同地点了点头,苏然安慰般轻轻拍了拍苏主君的手背,而后乖巧地攀上他的胳膊,配合着他那仍有些顾虑的神情,带着他一齐朝着门外走去,言谈之间,已地对他的众多未尽之言做了笼统答复: “是啊父亲,那些人不过是趁着殿下不在,才在暗地里搞些事情罢了,如今殿下凯旋归来,一切问题自然都会迎刃而解,您就莫再担心了,让孩儿扶您回去休息吧。” 作者的话:"好吧,最近的家长们都还是蛮靠谱的!" 作者的话:"不过嘛~物极必反哦~~浅浅期待一下子啦!" 第592章 一日未曾醒来便一日不得安然 第592章一日未曾醒来便一日不得安然 与此同时~~ 【太女府??暮璃阁】 “殿下还是不肯走出房间吗?” 活像个长颈鹿般伸着脖子,望向紧闭房门的眉眼中盈满担忧,数不清来过多少回的姜曼唇瓣微抿,双手下意识地交握一起,眉宇紧簇,暗自思忖着当下局势,心下叹息一声,不死心地问出了声。 就这么放任下去,万一给憋坏了可怎么整? “唉~” 蔫了吧唧地摇了摇头,一张小脸几乎皱在一起的夏凌安同样满腹忧愁,顺着她的视线缓缓望去,颇有些心疼地挂念着一门之隔内的女人,无可奈何地摊开手掌,忧心忡忡地问道: “主君依旧未有醒来的迹象,殿下一颗心始终牵挂着,难以平息,暂且怕是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姜管家可是有事询问殿下?” 话说,他要是没记错的话,自家殿下无诏回京,拒不入宫觐见的事情,可还没有解决呢吧? 匆匆摇了摇头,姜曼缓缓移转视线,冲着面前几位柔弱却不失坚定的男子躬身抱拳,随即微不可查地冲着皇宫的方向头去一个眼神,回忆着不久前凤后郎郎递出来的消息,如实回应道: “眼下倒也无事,陛下知晓那日之事,对于殿下私自回京一事也并未深究,只是殿下她一直这般颓废下去,也不是个事哇!” 闷得久了,保不齐不会想出点什么幺蛾子,给她们这些人好好上一课?耷拉个脑袋,云悠一改往日里乐观昂扬的姿态,没什么形象地倚靠于回廊上的梁柱,单手叉腰,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抬脚尖,百无聊赖地踢着路旁用作装饰的石子,神情恹恹地感慨道: “没办法,阿月一颗心全在主君身上,就连把女儿抱过去,她都爱搭不理,也就瞧见小泽,她那晦暗的神情中才能展现几分神采。” 那日的场景,委实有些吓到她了! 同样面露纠结之色,身怀六甲的顾泽单手抚摸着肚子,一双眼眸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紧闭的房门,心事重重地猜测着屋内的压抑氛围,感同身受地盘算着凤翎月与日俱增的痛苦情绪,凝眉叹息一声,一语中的地作出分析: “唉~那也没办法,殿下与主君伉俪情深,主君一日未曾醒来,她便一日不得安然,倘若是……殿下她很长一段时间,估计都很难走出来了……” 甚至于,这还是最好的结果,一旦再受刺激,悲愤交加的凤翎月怕不是要让这京都彻底血流成河,以祭奠她那平白枉死主君的在天之灵! …… “暮儿……暮儿……你醒醒……你快醒醒……我在等你,我们大家都在等你……” 突如其来的一道高喊自屋内传来,瞬间打破几人的聊天时刻,正垂眸沉思的云悠率先作出反应,脚下动作猛得顿住,一个激灵过后,当即便是破门冲入,撒开丫子着急忙慌地跑于内室,双手叉腰,忐忑不安地瞧着前方俩人,气喘吁吁地问道: “阿月,怎么回事?苏哥哥怎么了?” 苍天啊!大地啊!可千万千万别是他们方才想到的,大家最害怕的那个结果哇…… 作者的话:"浅浅解析一下子哦,苏苏对翎月而言,启于幼年懵懂的欢喜,逐渐演变为深切的爱恋,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融为她身体的一部分,细水长流,风平浪静,炙热不足而厚重有余,平常或许不觉得,一旦决堤,所带来的必然是世所罕见的灾难!" 第593章 终于肯将夫郎还给她 第593章终于肯将夫郎还给她 几乎是在同时,一道惊慌失措的身影赫然映入眼帘,随即便见素来冷静自持的太女殿下面露焦急之色,手足无措地于床边来回踱步,朝着外殿的方向不断望去,焦躁的脸庞上渐渐浮现出几许红晕,下意识地拔高音调,震天响地大吼出声: “传御医,快传御医,暮儿动了,他的手指动了……快传御医来……” 伴随着声声高喊,苏暮手指抽动的幅度愈加增大,清晰察觉到这一变化的凤翎月猝不及防地转身扑了过去,整个身子缩成一团,哽咽难鸣地半跪于塌边,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掌紧紧拽着边缘的床单,不住地滚动喉头,吸着鼻子,声泪俱下地恳求道:“暮儿,你当真这般狠心吗?你究竟要折磨我到何时,才能大发慈悲的醒来呢?纵使我有千般过错,算我求求你了,你就快些醒来吧!” 既然有所反应,是否证明,所有危难时刻皆已过去?是否证明,他会平安无事呢? 直到此时,心下大骇的其余几人方才彻底回神,相互对视一眼,寻常乖巧地如同猫儿般的夏凌安当即麻溜儿转身,冲着屋外奔去,面露几分难掩的惊喜,嘴巴更是片刻不停地高声呼喊着: “来人,快传御医来,主君有动静了。” 配合着他的动作,云悠二话不说便是飞速冲往床边,瞪大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床榻上正竭尽全力意图转醒的苏暮,随即便与稍后赶来的顾泽一起,你一眼我一语,叽叽喳喳不停地呼唤着: “苏哥哥/主君,醒醒,您快醒醒呐!” ………… “唔……” 不知过去多久,随着一道微弱的嘤咛溢出唇间,昏迷多日的苏暮终于是迎着万众期待,挣扎着缓缓睁开双眸,颇有些浑浊的视线夹杂着浓浓的迷茫,试探性地上下飘忽,观察着周遭一切…… 不遗余力地动动干涸到不剩丁点血色的唇瓣,无暇顾及酸痛不已的周身以及无甚知觉的下体,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反应,在接触到凤翎月那双深情又担心的眼眸之时,脱口便是一句焦急的问询: “这……哪里?孩子呢?孩子怎么样?” 他好像,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自己为虚妄所控,迟迟不得纾解,凤翎月也像此刻一般,一直守在身旁,深情地瞧着他,半点舍不得离开!一切都好,只是不知,他那刚刚出生没几天的孩子,可还安好? 反手握住他颤抖着想要直起来的手掌,凤翎月的泪水宛若决堤的洪水般,自一双早已因休息不到而酸涩难当的眼眶中汹涌流淌,不管不顾的对上苏暮那颇有些诧异的神情,视线来回游移,满怀感激地描画着他那仿佛随时可能被风吹走的虚弱模样,强行咧开一抹名为安慰的笑意,哽咽着回应道: “暮儿,我在呢,我在,这是你的房间,我们大家都在这陪着你呢,孩子很好,你别担心。” 谢天谢地,她不是在做梦吧,醒了,她的暮儿真的醒来了?是漫天神佛终于听见了她一遍又一遍的祈求,这才肯将夫郎还给她了吗? 作者的话:"呃……嗯……啊……" 作者的话:"好嘛,又给脑斧写心疼了,呜呜我可怜巴巴的翎月小可爱哇,心都要碎掉了!" 第594章 承受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压力 第594章承受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压力 “微臣参见殿下……” 片刻之后,随着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入众人耳中,满面急切的张御医提着个药箱便是一路小跑着步入房间,手脚麻利地冲着前方跪地参拜,不料却被凤翎月赫然截过话头,一双眼眸直冒星星,满不在乎地摆着双手,直截了当地催促道: “免了免了,赶紧上前看看,主君醒了,可还有哪里不对?” 她都快要激动坏了好嘛?哪有功夫听这些人在这参什么见?历经多日的身心煎熬,苏暮睁开眼睛,简直比自己头一回打了胜仗,还要让她欣喜! …… 迎着凤翎月等人充满殷切期待的灼灼眸光,张御医聚集自身所有精力,屏息凝神地为塌上仍旧虚弱不堪的苏暮诊着脉像,又是经过好一番漫长的等待,几乎是要凝成麻花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随即缓缓后退,满面轻松地朝着前方几人躬身抱拳,暗自松了一口气,唇边挂着难掩的笑意,不假思索地将自己的结论尽数道明: “恭喜殿下,太女君吉人自有天相,如今醒来,已是安全闯过此劫,不会再有危险了,日后只需好生养护着,静待恢复便可。” 她滴个老天奶啊,诊断出此一结果,她们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天知道连日以来,面对着全然低气压姿态的太女殿下,感受着心下了无休止的忧虑,她的小心脏究竟承受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压力? ……“禀殿下,我等与张御医持相同意见,太女君尊贵非凡,自有神佛庇佑,现下已然脱险!” 几乎是在张御医诊疗结束的瞬间,另外几名御医也是循声赶来,一个接着一个地轮番上阵过后,万幸得出的结论一般无二! 嘴角的笑容挡也挡不住,憋不住情绪的云悠当即一蹦三尺高,双眼微眯,不停地拍手叫好,情不自禁地扯上身旁凤翎月的衣衫,颇有些揶揄地望向她,俏皮地眨了眨眼,叽叽喳喳地感慨道: “太好了,阿月,你听见了吧?苏哥哥没事了,这下,你总是能放心了吧?” 谢天谢地啊,他们的主君,终于是一路披荆斩棘,坚强地自鬼门关闯出来了。 被他昂扬向上的情绪感染,苏暮顿觉周身的不适感也骤然消逝几分,感激地望着这一屋子真心替他开心的家人们,抿唇会心一笑,抬手拉扯了扯凤翎月置于床边的手掌,眉眼弯弯,柔声问询道: “我晕了许久吗?孩子,孩子呢?翎月,我们的孩儿,是女孩还是男孩?” 想他哪怕耗尽全力,也只能坚持到孩子离体的瞬间便昏睡过去,便是连自己孩儿降生以来的头一句哭声,都没有来得及听见。 感受握住这只仍有些冰凉的手掌,凤翎月轻抬另一只手臂,爱怜地捏捏苏暮那稍加恢复血色的脸颊,强忍着一阵一阵涌上心头的酸涩,使劲儿回忆着印象中自家女儿的模样,一本正经地回应道: “是个女孩,一个俊俏的丫头,她好得很,有乳父们照看着呢,暮儿别担心!” 那些个乳父,可是苏暮从前精挑细选的,几乎是要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得挖出来,无论是忠诚度亦或是育儿本事,那可都是杠杠滴。 作者的话:"啊呀呀~可算是从这个坑里出来了,不容易啊不容易,一个崽子生了37章,那叫一个惊心动魄,不知道多少次都给脑斧整到深夜炸毛,还真是损人不利己哇!一天天的也不知道为了点啥???" 第595章 断不敢奢求太多 第595章断不敢奢求太多 “她没事便好,没事便好!” 纵使下意识地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别扭,精神不济的苏暮却并未有所发觉,仰头长舒一口气,不假思索地一句感慨过后,方才注意到某人那凌乱不堪的衣衫,瞬间诧异过后,颇有些嫌弃地撇了撇嘴,没好气地瞪着她,脱口便是一句反问: “你说说你,好歹也是个储君,几日不见,怎得这副脏兮兮的凌乱模样?一点也不收拾的吗?” 好好的一个太女殿下怎得搞成这般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苦工呢?明晃晃的“指责”出口,落入凤翎月耳中却是宛若天籁之音,周身气势活像极寒冰山融化,咧着个大嘴,笑得一脸谄媚,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人儿,满是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既视感,颇为傲娇地挺直胸脯,理直气壮地回应道: “甫一赶回,入目便是你气若游丝的模样,我哪里还有心思注意什么形象?” 心都要碎了好吧,就像是搁浅的鱼儿般无法呼吸,哪里还顾得上形什么象? 【某翎:不能怪我哦,谁叫你吓唬人呢?】 “嘿嘿~” 轻笑着凑了过去,云悠狗皮膏药般帖于床沿,伸手便是拽住苏暮的胳膊,满是一副“我俩天下第一好”的既视感,唇角带笑,眨着一双星星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瞧,眉眼间骤然划过几分调侃,微不可查地冲着一旁凤翎月的方向努了努嘴,迎着对方略有尴尬的神色,意有所指地揶揄道:“苏哥哥,您可总算是醒来了,再睡几日,阿月当真是要疯了!” 不得不说,堂堂太女殿下露出那般失控的模样,着实算得上百年难得一见! “呵呵~那事后,小悠可要好好同我讲讲。” 笑着回应出声,眼瞅着凤翎月那呼吸不协调的样态,聪明如他,对于云悠未尽之意自然略有猜测,强撑着侧转身子,目露几分心疼之色,屈指覆上她尚未来得及完全舒展的俊眉,心下暗叹一声,喉头滚动几许,五味杂陈地出言提醒道: “你的伤口……怎么都没清理一下吗?” 自己不过是睡着几日罢了,这家伙怎么就变成这副傻不拉几的模样了?活脱脱就像个因被人抛弃而无家可归的小奶狗! “呵呵~” 胸腔起伏,赫然传来一道不加掩饰的轻笑,瞧着苏暮神情中自然流露出的担忧,凤翎月满目皆是坦然,激动之色溢于言表,瞬息之间,已然伸手同他十指交握,就这般旁若无人地带着无比诚挚的目光,深情缱绻地望着这一为她走了一圈鬼门关的男子,唇角微勾,斩钉截铁地表态道: “没关系,只要暮儿醒来,什么都是值得的,翎月早已心满意足,断然不敢奢求太多。” 天知道这几日来,她有多么煎熬,期待着苏暮会在下一刻睁开双眼,却又害怕着他会在下一瞬彻底离她远去,惦念着接下来的时光,却又惧怕时间的流逝,个中纠结情绪,几乎是要将她彻底撕成碎片,粘也粘不起来! “翎月……” 泪水不自觉溢出眼眶,不过哽咽着呼唤出声的功夫,已为面前的女人轻柔擦拭,被她那浓厚道足以令人窒息的爱意包裹,感受着她比之以往更甚的情绪外露,向来严以律己的苏暮也是不自觉地放飞自我,只恨不能就此沉沦……作者的话:"果然,刀子后边的糖简直不要太甜,虽说有些累挺,倒也挺津津有味的不是吗?" 作者的话:"咱就是说,各位看官们,可还算满意?" 第596章 有夫如此,妻复何求 第596章有夫如此,妻复何求 相对无言,暗自消化着大难不死与失而复得的情绪,良久过后,还是历经磨难的苏暮率先动静,罕见地露出一副娇柔小男儿的姿态,捞过凤翎月的胳膊便是侧首枕了上去,歪着脑袋斜眼瞧她,直直盯得她心猿意马,方才颇有些骄傲地眨了眨眼,俏皮地轻哼一声,理所应当地问出了声: “翎月,我们不负众望,终是将那些不轨之人拦在府门之外,我……还给你生下了女儿,我……我们是不是很棒?” 也不知为何,向来视权势名誉于无物的他,此时此刻,却是破天荒地想要得到女人的夸赞,想要听她亲口说出,他们很棒的结论! 想想合体了好几个月却素未谋面的孩儿,望着眼前柔情满怀的妻主,苏暮的心中俱是安然,仿佛过往经历的一切风雨皆有了意义…… 如他所愿,瞧着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反而变得愈加粘人的苏暮,凤翎月别提有多开怀,垂首于他小巧的鼻梁上落下一吻,随即转眸望向身侧满是一副与有荣焉姿态的众人,感受着自心底熊熊升腾的安定感,勾唇轻笑之际,斩钉截铁地作出回应: “是,你们很棒,我很开心,也很欣慰,有你们在,无论身在何方,我便没有后顾之忧。” 有夫如此,她凤翎月妻复何求? …… 又是几句闲聊过后,眼尖的凤翎月猛地察觉到苏暮表面上兴致勃勃的眼底那抹微不可查的疲惫,片刻思量过后,还是抬手打断几人意犹未尽的聊天欲望,小心翼翼地扶着心爱的夫郎躺回原位,轻轻地摸了摸他仍旧有些泛红的眼尾,柔声建议道:“暮儿,你昏迷这许多天,刚刚才醒来,别一口气说那么多了,喝点水再好好休息休息,等身体好点,我们有的是时间聊天。”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与暮儿,还有此去岁岁年年,自不必急于朝朝暮暮? 乖巧地点了点头,苏暮下意识地放松身心,任它倦意袭来,缓缓将整个身子尽数窝于被衾,脑海中赫然浮现出些许可能出现的情境,强行克制住继续深思的冲动,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风轻云淡地冲着面前的女子摆了摆手,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好,我马上休息,你也抓紧把自己拾掇拾掇,然后赶快去忙吧,也不看自己这个邋里邋遢的,像什么样子?” 看她这呆傻的模样便也能猜到几分,这人自打归来那日便未曾离开过自己的房间,联系到生产前有关岚王府的种种算计,可不得赶紧跑去解决?无所谓地摇了摇头,凤翎月依旧我行我素地瞧着眼前人儿,一丝不苟地为他掖好被角,如同诱哄一个不懂事的孩童般,颇有节奏地隔着被子轻拍着他,安慰般勾唇笑笑,义正言辞地提议道: “无碍,左不过也没什么急事,我先陪你睡着再走,而后赶在暮儿睡醒之前回来,好不好?” 只有夫郎好好的,她才有精力放手处置外头的糟心事情,也才有心思去好好考虑考虑,应该如何给她那位闲的胃疼、没事找事的妹妹,好好送一份顶顶丰厚的大礼,最好是叫她终身难忘那种…… 作者的话:"呼~结束结束!可算是彻底结束了!人都要一整个麻了好嘛?我那多灾多难的苏苏啊,终于是把最大的一关给挺过去了,可喜可贺呦~~" 第597章 凤灵皇朝名正言顺的嫡长孙女 第597章凤灵皇朝名正言顺的嫡长孙女 岚卿八年二月初一~~ 【皇宫??国宴厅】 “今日,难得与众爱卿与家眷共聚一堂,贺我皇室嫡长孙满月之禧,朕,多谢诸位!” 灯火辉煌的宴厅、精心布置的陈设,各色珍馐美馔琳琅满目地立于桌案,辅之堂下赏心悦目的各异舞蹈,凤卿烟高坐正前方的凤位,眉眼间萦绕着无以言喻的欢悦,居高临下地看着喜笑颜开的众人,大手一挥,脱口便是一道掷地有声的感慨。 能看到翎儿这个犟种铁树开花,娶了正君有了娃,还颇为争气地一索得女,于正月初一降生,当真是新年最大的彩头了啊! 在这觥筹交错的场合,百官齐聚一堂,无不暗自掩下各自家中的苦涩,满心满眼俱是追随着上位者的喜怒哀乐,恰到好处地端得一副万事太平的姿态,带领着身旁的家眷齐刷刷地站起身子,毕恭毕敬地朝着前方躬身抱拳,异口同声地回应道: “恭贺陛下喜获嫡长孙,恭贺太女殿下得育嫡长女,恭贺小殿下满月之禧!“ 皇室添丁,本就可喜可贺,更别说是被她们陛下与凤后如此看重的嫡长孙女,凤灵皇朝这一辈名正言顺的嫡长孙女,那可谓是妥妥的含着金汤匙出生、前途无量啊…… “儿臣多谢母皇费心操办!” 面带得体却难掩疏离的笑容,凤翎月端着酒杯缓缓起身,显示冲着自家母皇的位置躬身行礼,致以最诚挚的谢意,随即蓦然转身,满是宠辱不惊的模样,朝着下首众人微微颔首以作示意,抄起手中茶杯一饮而尽,唇瓣开合,言简意赅地表态道: “多谢诸位臣工,孤,先干为敬!” 自己的女儿出生,不夹杂任何私心的欢喜寥寥无几,要说私心里,她当真不愿费此周折,看这些不想干的人们或真情、或假意的道喜,奈何凤卿烟与萧钰执意大操大办,她也懒得掰扯。 至于苏暮,不过刚刚出了月子,受损的身子也没见得恢复了多少,她原是不打算令其入宫赴宴,奈何对方不肯,非说不能在这百官共贺的日子里给自己留下话柄,这才威逼利诱地非得一同前来。 “嗯,不错,不错呐!” 颇有些欣慰地点了点头,凤卿烟笑眯眯地瞧着面前神情恣意的自家女儿,满满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回眸冲着身旁的萧钰微微颔首,眼神中皆是不加掩饰的赞许与鼓励,随即开展双臂,掌心朝下稳稳搭于桌沿,清了清嗓子,豪情万丈地感慨道: “新年新气象,这孩子在大年初一诞生,着实是个有福气的,东宫嫡长孙出世,我凤灵江山必将更加稳固啊哈哈哈!” 看看,这就是她千挑万选的太女君,还没怎么着呢就给她生了孙女,真的是无比的争气哦~~ 话又说回来了,她怎么就这么英明神武呢? 见此情景,在场诸位堪称“人精”的大臣们面面相觑,俱是面露崇敬之色,纷纷调转身子,面朝上首的方向拱手作揖,低垂的眼睑流露出几许恰如其分的期待,几乎同时出言,掷地有声地附和道: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哎呀娘嘞~看这高兴的,哪里还有半点沉着稳重的样子,嘴巴都要咧到耳后根了么这不是? 作者的话:"不靠谱老娘玩得可真花,一整个自恋起来了,毕竟,“出门在外”的,身份啥的都是自己给的,情绪价值当然也需要自己创造喽~~" 作者的话:"咱翎月的碎碎念简直都快要溢出屏幕了哈哈哈,咱就是说,惊喜不?意外不?爽不爽嘞?" 第598章 不会再叫他承受丝毫伤害 第598章不会再叫他承受丝毫伤害 顺着凤卿烟的视线回以再真诚不过的萧意,同样面露喜色的萧钰更是开心的不得了,慈爱中带着几分骄傲的神色于下方两人周身游离,随后转而面朝身旁的女人,唇边勾起一抹甜美的浅笑,出口即是一句绞尽脑汁的恭维之辞: “可不是说呢,虽历经磨难,可结果却是可喜可贺,暮儿这孩子委实争气得很,还得是陛下慧眼识人,将此一世所罕见的明珠配于翎儿。” 咱就是说,主打一个商业互夸! 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凤卿烟难得露出几分名为关切的神色,先是冲着凤翎月的方向瞄去一眼,随即转眸望向安安静静位于对方身侧的苏暮,身子微微前倾,抿唇笑笑,状似急切地问出了声:“凤后说的是,那日惊魂朕事后也有所耳闻,太女君,不知你的身子,可好些了?“ 生产那日,倒真是自己理短,因一念之差而纵容凤楚月胡作非为,差点害了他们父女。 缓缓起身,面上挂着宛若春风化雨的淡笑,苏暮长身而立,与凤翎月同色系的正君华服无风自动,谦恭地微微颔首,大大方方地立于堂中,一丝不苟地向着上首二人福身行礼,柔婉回应道: “多谢母皇、父后挂心,儿臣已无大碍。” 即使他心中仍旧微词,更多的却是为凤翎月鸣不平,为了她,也只能偃旗息鼓,装作若无其事。 眸中划过几丝转瞬即逝的心疼之色,凤翎月旋即起身,利落地跨步行出座位,护犊子般将人挡于身前,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轻笑,不卑不亢地抬眸瞧去,毕恭毕敬地冲着前方躬身抱拳,宣示主权似的,不假思索地道出一句:“母皇放心,儿臣定会好生照顾暮儿,绝不会再叫他,承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不管是来自敌人的主动出击,还是来自亲人的被动放任,自己都会小心再小心,在夫郎与孩子身前立起一道坚实屏障,彻底隔绝这些损伤。 定定地回望过去,四目相对良久,凤卿烟眼底那抹探究的神色方才收回,顺手抄起桌边的酒杯抿了一口,爽朗地大笑出声,颇有些宠溺地望着面前这难得锋芒毕露的自家女儿,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下意识地舔舔唇瓣,理所应当道: “嗯,翎儿的保证,朕自是相信的。” 怎么回事?瞧着自家女儿眸中划过的那抹转瞬即逝的戒备,她私心里居然会有些心虚嘞? 眼瞅着气氛稍有不对,人精般的萧钰当即加入“战局”,先是冲着身侧妻主的方向投去一个名为“你安心”的眼神,随即转眸望向下首的女儿,轻抬双掌,献宝似的拍了拍,傲娇地朝着由内而外捧着几箱礼品的侍从努了努嘴,畅然解释道: “翎儿,暮儿,你们一举诞育嫡女,实乃大功一件,本宫与你母皇特地从库中挑选许多宝贝,为我们可爱的小孙女添色。” 不得不说,某人这次的事情倒是办得漂亮,一点没吝啬地在国库中挑了好些个宝贝出来,他又添了些,看着属实有些多。 可是嘛,自己这个亲亲小孙女,软软糯糯,安安静静的,当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够哇! 作者的话:"这小崽子,不可谓不是团宠,咱就是说,一整个羡慕住了,肿么办嘞?在线等,挺急的……" 作者的话:"某翎:也不看看是谁的崽子?羡慕吗?羡慕也没办法的呦~~(傲娇脸.jpg)" 第599章 皇太孙 第599章皇太孙 眨眨眼,再眨眨眼,望着近在咫尺那一箱接着一箱琳琅满目的珍品,凤翎月表示,她属实有些懵,下意识地抽抽唇角,同身旁的苏暮对视两眼,这才同步转身,迎着在场众人无不惊骇的目光,再次朝着上首躬身行礼,异口同声地致谢道: “儿臣多谢母皇、父后惦念,只是如此多得东西赠予澄儿,是否有些……” 不得不说,抛开那些表面功夫不论,与凤卿烟作比,萧钰的感情倒能真挚许多。 只是啊,咱就是说,不过一个刚刚满月的奶娃娃,这么多东西,她用的完吗?她会用吗? 奈何满是与有荣焉的凤卿烟并未察觉到她的情绪,仍是自顾自地摆了摆手,朝着身旁的自家凤后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过后,转而冲着凤翎月两人轻轻招了招手,自上而下细细地观察着自家女儿那与从前大相径庭的神情与事无巨细的态度,唇边的笑容挡也挡不住,脱口便是一句老怀安慰的感慨: “一家人,这么客气做什么?翎儿啊,看你此前一整个油盐不进的样子,如今可算是成家育嗣,母皇瞧着,是真的欣慰,也是真的开心。” 所以,区区这点东西而已,又能算得了什么? 毕竟,皇室血脉繁盛,同时代表着王朝的兴旺,更有着傲然立于列国而使她人不敢轻易惦记的资本,其中,嫡长女的意义尤甚。 …… 眸中划过一抹怅然,转而在接触到苏暮那恬静安然的面庞之时瞬间为释怀取代,唇边兀自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旁若无人地抬手牵起身旁夫郎的素手,迎着他那略带诧异的神色,缓缓转眸望向前方的凤卿烟,幽深的双眸中泛着点点星光,心满意足地勾勾唇角,义正言辞地回应道: “从前年轻气盛,心中更有诸多忌讳,如今柳暗花明,自不会再有别扭,还请母皇放心。” 还欣慰呢?若非有些人闲的没事干、执意横叉一杠,她也不至于深受情殇之苦多年,平白与心爱之人蹉跎错过,更差点分道扬镳、再无瓜葛…… “呵呵~好啊……好啊……” 轻笑着呢喃出声,冷不丁撞入自家女儿那澄澈到仿佛不染一丝尘埃的眸光,心念微动之际,凤卿烟扣于桌沿的双手竟不自觉握紧几分,过往种种赫然浮现心头,四目相对良久,方才自百感交集中回神,抬首望向另一侧的近侍柳涟漪,一道没来由的轻咳自喉间溢出,接着便是一道中气十足的吩咐:“宣旨吧!” 不知道,她刻意准备的惊喜,自家女儿喜不喜欢呢?又是否能够稍稍弥补,她先前惊惧的情绪? “是,陛下!” 毕恭毕敬地垂首应答,柳涟漪随即转身自身后的托盘中捧出一封早已准备好的明黄圣旨,“哗啦”一声将之展开,腰杆挺得笔直,而后迎着众人或好奇、或诧异、或担忧的各异神色,端得一副再庄重不过的姿态,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宣称道: “奉天承运,女帝诏曰:兹有储君嫡长女凤暮澄,得天庇佑、降生于世,朕心甚慰,特封其为皇太孙,享食邑俸禄,望其茁壮成长,早日成为我朝栋梁,以安社稷民心,钦此!” 作者的话:"啦啦啦~小小的人儿,已经成为了家喻户晓的太孙殿下了呢~~"作者的话:"咱就是说,配合着某个不靠谱皇帝先前的举动,这泼天的富贵,是不是来得有些突然?" 作者的话:"某楚:突然个毛线?气死老娘了!!!" 第600章 自会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第600章自会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嘶~我没听错吧?这就,册封了?” “此前听闻太女君这一胎多灾多难的,怀的极其不安稳,如今看来,分明是天将降大任呐……” “……” 柳涟漪的话音宛若惊雷乍响,片刻静默过后,本该庄严有序的大殿竟渐渐想起阵阵悉悉索索的议论声,诸位臣工及其家眷无不以手掩唇,窃窃私语地同身侧的好友、家人们诉说着。 虽说太女殿下曾经也是出生获封,可当初的情境,与当下何止相差千里,无论是先帝对当今陛下的重视,亦或是对她那位结发夫郎的感情……下意识地吞咽着唾沫,凤翎月心下同样难掩惊讶,冷不丁抬眸,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神色如常的帝后二人,置于膝头的手掌也在桌案的掩饰下略有些紧张地握紧,无数种猜测瞬间涌上心头,端着一副冷峻的面色,讪笑着勾了勾唇,试探性地问道: “这,母皇……” 疯了吧这是?毫无预兆地便是如此诏令,根据自家母皇以往的尿性,这又是要闹哪样? 毕竟,她可当真不觉得,天下会有白吃的午餐,突如其来的惊喜,可未必是真的惊喜! 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对于凤翎月的反应,凤卿烟颇为受用,望过去的眸光更是罕见地充斥着浓浓的慈爱之色,勾起的唇角盈满真诚,缓缓抬起置于桌前的酒杯,示意不远处的女儿同她共饮,遥遥相碰之际,说出口的是一道理所应当地问询: “这孩子来的辛苦,借着这一时机,母皇当着大家的面,肯定她的身份,翎儿可还满意?” 借着本该顺理成章的事情,美美地刷一波存在感,还能附带着安慰一下,避免因积怨而生发什么事端,如此一举多得的事情,又何乐而不为呢? 利落起身,凤翎月面露慎重之色,不假思索地跨步行于正中,长身而立,冲着前方的君王母亲躬身抱拳,低眉敛眸,端得一副谦恭顺从的姿态,眸间划过一抹坚定,缓缓开口,义正言辞地表态道: “儿臣替澄儿,多谢母皇恩典,日后定好生教导,不负母皇厚望。” 她的孩子,她与发夫爱情的结晶,无论身份如何,自会好生教导,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而不论对方是否能否给她带来什么利益! “哎~” 砸吧砸吧唇角,萧钰面露期待之色,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涂满精致蔻丹的指甲,眼角的喜色怎么都遮掩不住,微不可查地冲着身旁的妻主抛去一个波光流转的媚眼,随即转眸望向下首的女儿,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咧唇笑笑,理直气壮地命令道: “教导不教导的,往后再谈,如今最要紧的,是你们必须答应本宫,时不时的,将澄儿抱进宫来,给父后和你母皇多瞧瞧。” 听说,这小孩子见谁比较多,便与谁亲近,他可一定要多多陪她玩耍呐! 此言一出,未待凤翎月作出回应,安安紧紧坐于萧钰身后的凤绮鸳猝不及防地蹦了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提着裙摆,一溜烟便是蹿至凤翎月身旁,撒娇般不住地扯着她的衣袖,眨着一双星星眼直勾勾地瞧着她,点头如捣蒜,一个劲地央求着: “对对对,阿姐一定要多带小宝宝进宫,鸳儿也想时时见到她呢。”话说,等他自己日后有了小宝宝,会不会,也如澄儿这般软糯讨喜呢? 作者的话:"果然啊,还是温馨场合最容易使人心情愉悦,没一点糟心事情,看着爽,写着更爽!!!" 作者的话:"但是嘞,但是不得不提醒咱家翎月,你可赶紧的,能乐呵一时算一时哦~~" 第601章 被这个小儿子给拿捏住了 第601章被这个小儿子给拿捏住了 啧啧啧~他的这个小外甥啊,简直是继承了母父身上的全部优点,经历了那场大难,出生不过才一个月,小模样长得,完全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福娃娃,只叫人看一眼便再难忘怀! 如是想着,凤绮鸳心中的不舍之情愈加浓重,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得直转,瞬间灵光乍现之后,只见他猛地调转身子,飞速奔于不远处的苏暮,亲昵地攀上他的小臂不停地晃悠着,小脑袋猫儿一般乖巧地蹭着他的肩膀,竭尽全力地撒娇着: “姐夫,不妨您与姐姐等会回府的时候带鸳儿一起走吧,去你们府上小住几日,可好?” 据他观察,她家姐姐啊,那是完全要被家中那几个夫郎给吃定了,今日,只要能抱紧姐夫大腿,他姐姐便没有拒绝的道理,也,不敢拒绝! 【某鸳:哎嘿嘿~你们只能巴巴等着澄儿入宫,咱就很不好意思的出去同她朝夕相处喽~~】 果不其然,本想拒绝的凤翎月在接触到自家夫郎那煞有介事的表情之时登时偃旗息鼓,静静地立于一旁不作表态,倒是高位上的萧钰满是一副遭人“背叛”的神情,气鼓鼓地瞪着前一刻还和自己“天下第一好”的儿子,没好气地念叨着: “哎~我说鸳儿你……” 这小子,怎么还玩临阵倒戈那一套呢?说好的同一个战壕的战友,共同忽悠着澄儿多多入宫呢?他可倒好,自己跑去“潇洒”了,就这么把老父亲孤零零地留在原地?欺负他不能跟着去呢? “嘿嘿~~”咧唇笑笑,凤绮鸳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抬手挠挠后脑勺,状似寻求庇护般,故作姿态地朝着苏暮的方向靠了靠,双手紧紧攀着他的胳膊,晶亮的双眸无辜地眨了又眨,毫不服输地迎着萧钰快要“吃人”的目光,梗着脖子便是一句理直气壮的反问: “父后~孩儿也是喜欢小外甥不是?我们姐弟感情好,父后定然是会开心的呦?” 意思便是,父子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他能“护”住自己就不错了,至于父后嘛,就只有自己再想想别的办法了哦~~ 【某鸳:机会咱反正是创造了,若是有本事,父后您也跟着来哦~~】 “哎~我说你……” 此言一出,脑壳子嗡嗡作响的萧钰更觉气闷,如葱般修长的指尖微微伸出,不偏不倚地指着凤绮鸳的方向,面上不加掩饰地浮现出几许尴尬的神情,一时之间竟也说不出什么对答之言。霎那间,倒是被一旁的凤卿烟截过话茬,只见她笑得以手拍案,眼角不自觉有点滴泪光划过,先是转身朝着身旁受气包模样的夫郎摇了摇头,随即举目望去,忍俊不禁地冲着下方自顾自与姐夫培养“感情”的凤绮鸳摆了摆手,理所应当道: “哈哈哈,鸳儿这话也没毛病,凤后啊,朕看你,是真的被这个小儿子给拿捏住了。” 瞧瞧身旁这位本算不得此生挚爱的结发之夫,纵使他有诸多不是,单凭为自己生下这足以令人骄傲的一双儿女,便值得被她周全守护一生…… 作者的话:"哈哈哈~咱就是说,摊上这样式的亲亲儿子,那也绝对是一种甜蜜的负担哦~~" 作者的话:"求凤后郎郎的心理阴影面积?" 作者的话:"某后:我最近不是挺上道的吗?怎么还搞?" 作者的话:"脑斧:你猜猜~~" 第602章 最佳儿婿的标准 第602章最佳儿婿的标准 渐渐的,原本带有几分挑逗的眸色陡然转变,更有几许瞧不清的晦暗夹杂其中,得了自家母皇首肯的凤绮鸳双眸发亮,尚未来得及出言致谢,便听一道始料未及的嗓音再次从头顶传来: “既然鸳儿想去,那便去好了,好好跟着你姐夫学学也是好的,眼瞅着咱们鸳儿也到了适龄年纪,等过段时间,母皇也该好好研究研究,为你选一选万中无一的驸马娘了……” 骤闻此言,原本兴高采烈的凤绮鸳倒是有了几分没来由的愣神,笑容瞬间僵在唇角,片刻沉吟过后,方才恢复此前的娇憨模样,迈着小碎步“哒哒哒”地跑向凤卿烟,小手扶于边缘,隔着案几同她对望,眨着一双漂亮的星星眼,不假思索道:“儿臣才不要嫁人呢,儿臣要永远留在母皇、父后身边陪着您们,为您们尽孝。” 就算真的要嫁人,那也得从长计议不是? 他可不要盲婚哑嫁,就那么随随便便将终身托付给一个从未见过的妻主! 从善如流地抬手拍拍他的小脑袋,顺势屈指刮上他那小巧精致的鼻梁,碍于当下氛围,纵使心思缜密,凤卿烟竟丝毫未曾察觉自家儿子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纠结,自顾自地咧唇笑笑,随声附和道: “好好好,鸳儿说什么便是什么,总归母皇也舍不得你,此事不急,咱们慢慢来,慢慢来啊!” 她可得好好挑挑呢,也不知,什么样的青年才俊,才能配得上自家金尊玉贵的帝卿殿下? “看看~看看~” 轻笑着摇了摇头,望着身旁母慈子孝、足以羡煞旁人的场景,萧钰面上倒是情不自禁地浮现出几分早知如此的神情,略带控诉的眸光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妻主,无可奈何地撇了撇嘴,颇有些傲娇地扬了扬下巴,理直气壮地嗔怪道: “陛下宠鸳儿,比之臣侍,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拿他没办法啊,也是情理之中。” 言外之意便是,可别说我不管啊,睁大眼睛看清楚,是你纵容着,所以我才没办法管,毕竟,这官大一级,那可是能压死人的哦~~ 原是一道玩味的揶揄,奈何某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伸手拉着凤绮鸳坐于身侧,抄起桌上的一颗做工精美的点心便是喂了过去,怜爱地为他擦去唇角的碎屑,眉眼柔和,盯着他那同自己又几分相似却婉约乖巧的模样,斩钉截铁地感慨道: “那有什么?皇女要担国之重任,不得不严苛教导,帝卿嘛,朕只要他在母亲和姐姐的庇护下,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地长大便好!”毕竟,这样软软糯糯撒着娇的男儿家,谁又舍得说半句重话、更别说对他行逼迫之事呢? 小眼珠滴溜溜得直转,凤绮鸳纤长的睫毛恰到好处地遮盖住眼底那抹转瞬即逝的纠结,沉吟半晌,还是轻抬臻首,一眨不眨地瞧着面前的母亲,拢于袖中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下意识地吞咽着唾沫,试探性地问出了声: “话又说回来,儿臣倒是好奇,在您心中,最佳儿婿的标准是什么呀?必须是贵胄后裔吗?” 这个标准,将来又会成为自己的阻碍吗? 作者的话:"有没有,闻到那么一丢丢不同寻常的味道呀?" 作者的话:"剧透一小下,咱们千娇万宠的娇娇小帝卿,也还有属于自己的感情历程的哦~~" 作者的话:"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603章 还当真是厚此薄彼 第603章还当真是厚此薄彼 恰巧将视线投向另一侧一丝不苟照顾着自家夫郎的凤翎月,对于他的问询,凤卿烟因此并未有所怀疑,刹那愣怔过后,再次抬手覆于爱子肩头,老神在在地瞧着他,眸中渐渐染上几许慎重之色,抿唇思索片刻,方才徐徐开口,一本正经地回应道: “呵呵~在母皇眼中,若严格来说,普天之下任何人都难以同鸳儿相配,可最重要的,还是对你的心意,只要对你好,旁的,都是可以商量的。” 这小子,方才还说不嫁人呢,这会怎得又问出这么些没头没尾的事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家里过得不够好,这才心心念念地恨嫁呢! “好耶!”轻柔的嗓音悠悠传入耳中,面上阴霾瞬间消散,宛若朝阳普照大地,凤绮鸳激动的一蹦三尺高,不停地拍手叫好,心头大石落地间,竟旁若无人地轻笑出声,不管不顾地拉起身旁凤卿烟的大掌,不停地摇晃着,眉眼弯弯,脆生生地叫唤道: “嘿嘿~鸳儿就知道,母皇对鸳儿最好了,母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君无戏言哎~如此大庭广众下说出口,有些事情,会否也能柳暗花明,找到新的突破呢? …… …… 一个时辰后~~ 【熏风殿】 “砰!” 随着一道瓷器落地的响声传来,满面怒容的凤楚月再难掩盖内心妒意,黑着一张脸,大喇喇地坐于侧首,喷火地双眸直勾勾地瞪着地面,双手紧握成拳,牙齿咬得“嘎嘣嘎嘣”直响,胸前起伏、不停喘着粗气,冷哼一声,怒气冲冲地咒骂道: “不就是生了个孩子吗?有什么能耐的?看把她们嘚瑟成什么样子了。” 凤翎月倒也罢了,从始至终那副万年冰山脸,可偏偏她越是淡然,自己便越是恨得牙痒痒。 至于中宫那位更不必说,一场宫宴可算是赚足了面子,那笑容,一晚上就没停过。 “别急别急,喝口水缓缓先!” 匆匆道出一句,颇有些心疼地瞧着面色潮红的自家女儿,凝眸思索着眼下局势以及凤卿烟的种种态度,一股浓浓的无力感瞬间涌上心头,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心下暗叹一声,百感交集地提醒道: “重要的不是孩子,是你母皇的态度啊。”想想凤卿烟昨夜的举动,他心里就堵得慌,不是封赏便是贺礼,讨好意味明显,一整个恨不得将全天下的珍宝全给捧在那刚出生的小崽子面前,宴席适才结束,巴巴地便跟随萧钰回了毓秀宫,那上赶着的劲,还当真是厚此薄彼。 顺势抄起桌边茶壶一饮而尽,随即将之重重地搁于桌面,依旧铁青着一张面容,垂眸回忆着自家母皇对自己那个拦路虎小侄女的种种稀罕表现,无名火气夹杂着些许不为人知的想法涌上心头,身子后仰,一整个不顾形象地瘫倒于椅背,没好气地撇了撇嘴,忿忿不平地抱怨道: “可说呢,您看看我母皇今日的表现,咧开的嘴就没合拢过,就好像对待什么香饽饽一样瞧着凤翎月,只恨不能将举国资产全都给她。” 不就生了个孩子吗?说得好像谁没生过似的,说穿了她岚王府嫡女才是凤氏正儿八经的长孙女,出生的时候,也没见得自家那个好母皇如此开怀。作者的话:"几家欢喜几家愁,对于暗戳戳盯着人家墙角,偷鸡不成却蚀把米的怨种父女来讲,可不又是一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名场面?" 第604章 花无百日红 第604章花无百日红 此言既出,原本面带不屑的贺明远骤然露出一抹忧虑,暗含算计的一双眼珠滴溜溜直转,警惕地来回观察着周围环境,确定无人窃听之后方才暗自松了口气,下意识地抬手拍拍胸口,没好气地朝着下首的凤楚月瞥去一眼,郑重其事地提醒道: “慎言啊楚儿,有些话可不能乱讲。” 编排中宫问题不大,可一但涉及帝王便非同小可,这要是一个不留神被人传扬出去,单论凤卿烟那的脾气,可不是闹着玩的呦! “哼~” 无所谓地嗤笑一声,凤楚月面上尽是坦然,漫不经心地斜靠座椅扶手,百无聊赖地转着手腕,闷闷地思索着眼下虽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接受的现状,理所当然地冲着草木皆兵的自家父君摆了摆手,唇边噙着一抹怅然的笑意,轻描淡写地反问道: “那又如何?此刻着偌大的宫中也只有咱们自己人,那些个旁的墙头草,一个两个的谁不是屁颠屁颠地跑去毓秀宫献殷勤了?” 她再不灵光,也不至于上赶着自断后路,起码在羽翼丰满之前,若无母皇看顾,她还真不知道凤翎月那个疯子会不会不管不顾地做出什么事来。 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面对女儿理所应当的语气,贺明远兀自流露出几分了然的神情,唇角微勾,苦涩地笑了笑,侧眸望向已然黑透的天色,抿唇轻叹一声,脸色微微泛白,怅然若失地感慨道: “说的也是,宫中之人向来拜高踩低,瞧见中宫得势,可不得死命地巴结?”说穿了,终究是他的侧室身份,连累了楚儿啊,若非如此,向来深受陛下喜爱的她,又怎会处处被凤翎月压制,迟迟没有崭露头角的机会? 见他如此神态,致力于发泄情绪的凤楚月方才有所收敛,略有些别扭地直起身子,极为懊恼地抓了抓后脑勺,缓和情绪般咧唇讪笑几声垂眸思索片刻,当即便是跨步上前,拍着胸脯保证道: “父君莫急,花无百日红,她们不过是凭借着那个刚出生的小崽子,才破天荒地获得母皇关注,等这层新鲜劲过了,一切自会回到最初。” 自己还真是个蠢蛋,嘴巴怎么就秃噜地这般快呢?明知父君忌讳此事,却还在声声抱怨中脱口而出,这不是存心往他心口扎刀子又是什么? 更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习惯早已成自然,她凤翎月再有本事,也休想将她们父女二人从自家母皇的心里驱逐出去,从而独占恩宠。 “但愿吧!”叹息着回应出声,随即牵强地抿唇笑笑,贺明远状似无所谓地轻抬手掌,满面慈爱地招呼着手足无措立于眼前的女儿,不知思及何事,惆怅的面色骤然化为忧虑,带着几分审视的眸光定定地望向同样观察着他的凤楚月,忧心忡忡地转移话题道: “对了楚儿,为父今日忽然听闻,你前些日子进宫找过你母皇了?她可对那日之事说了什么?” 想起凤楚月同苏暮于太女府门前争执过后、间接致使其难产的那几日,他可当真是担心得不得了,奈何被凤卿烟后续的大手笔操作雷了个外焦里嫩,这才一时之间将其抛之脑后,忘了深层考究。 作者的话:"这一集也属于是刀子里硬找糖了,各位宝子们不知道有没有体会到淡淡的甜味呀?" 作者的话:"人世百态,各有缘法,又哪里会存在天生的反派呢?不过也是为了心底最诚挚的追求罢了!" 作者的话:"只可惜,却在不知不觉中,逐渐演变为不知满足且不切实际的欲望……" 第605章 不得不担忧万分 第605章不得不担忧万分 忿忿不平地撇了撇嘴,凤楚月转而将郁气撒向造成这一切情景的始作俑者,只见她再次回身坐于原位,端起不久前为侍从所换上的全新茶具,悠哉悠哉地置于唇边轻抿一口,眸中划过几许莫名的气恼,没好气地冷哼一声,直截了当地回应道: “母皇还真是偏心,眼瞅着那苏暮生了女儿,竟高兴得连凤翎月无诏回京的事情都不作计较,还话里话外地提点儿臣,莫再耍小心思。” 提及此事,她还当真需要好好感谢感谢家中那位平素不得她欢心的主君,若非有他及时建议,待凤翎月先行追究之际,可就没那么容易囫囵了。 骤闻此言,倒是令贺明远心中警铃大作,思绪翻飞,不停地思索着可能发生的局面,双手紧紧叩着桌沿,不由得身子前倾,灼灼的眸光直勾勾地盯着下方的女儿,脱口便是一句急不可耐的问询: “什么?你竟将一切同她和盘托出了?” 不能吧?否则对于此等犯上之举动,他们那位好陛下倒不至于暗自掩下怒气、迟迟密而不发吧? 下意识地愣怔片刻,凤楚月眨眨眼,再眨眨眼,方才自贺明远如临大敌的神情中回神,当即便是镇定自若地望了过去,下意识地勾唇笑笑,大咧咧地摊开手掌,满是义正言辞地回应道: “哪有,不过是避重就轻地说了些任何人都能查出来的表象罢了,父君觉得,孩儿是疯了不成,才会把自己的底牌全部亮出来?” 常言道,做事留一线,说话也应当如此,除非她是脑子有毛病,才会把那些个有的没的通通说一堆,非但得不到自家母皇的怜悯,反而再惹她厌烦,那可就是大大的得不偿失了。 此言既出,惴惴不安的贺明远这才稍加释怀,长舒着一口气缓缓靠了回去,颇有些无力地摆了摆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指尖的护甲,垂眸盘算着眼下种种事态,徐徐开口,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行,你这孩子向来是个有分寸的,为父放心,只要不被愤怒冲昏头脑便可。” 原本只是属于自己和萧钰的争宠,后来抢的是凤卿烟对于两个孩子的重视与关照,可随着孩子们慢慢长大,形势愈加严峻,前有狼后有虎,就没个省心的时候,可委实不能松懈一点啊! 他这个女儿哪哪都好,偏生是个憋不住事的,成天跟个炮筒子似的一点就炸,奈何凤翎月又是个泰山崩于眼前都能面不改色的主,两相对比之下,倒是令他不得不担忧万分呐! 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凤楚月赫然收起所有吊儿郎当的组态,毕恭毕敬地朝着面前的父亲拱手抱拳,略垂的眼睑恰到好处地掩盖住汹涌的情绪,端得一副慎重模样,语调诚恳,一字一句地保证道: “嗯,孩儿明白,大不了就是收敛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看我怎么找她算账!”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她凤楚月想得到的,管她多少拦路者,永远都不可能放弃! 谁都想守护,哪个都不愿放弃是吧?她倒是要看看,凤翎月究竟有几只手,能玩得过来? 作者的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两货的思维还真是出奇地一致,一天天的屁事不干,净想着怎么算计?" 作者的话:"征集一下,对于她俩的结局,看到这里的小伙伴们可有什么想法,出来唠唠呗?" 第606章 绝不再让凤翎月轻易破局 第606章绝不再让凤翎月轻易破局 认同地点了点头,贺明远心下稍安,抿唇叹息一声,举目望向远处的毓秀宫,脑海之中不经意间浮现出凤卿烟与那萧钰你侬我侬、忒煞情多的场面,抬手捏捏抽痛不已的眉心,甚是疲累地问道: “事到如今,楚儿可有良策?” 天崩局势,他反正是有些脑壳痛! 纵使她担忧万分,满不在乎的凤楚月倒是显得镇定许多,不疾不徐地顺着自家父君的视线望了过去,暗自思忖着事成之后的情境,唇边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张口便是一句豪情万丈的回应: “不急不急,这是一盘大棋,她凤翎月不是在乎那几个夫郎吗?我还偏偏就要对他们出手,这礼物嘛,自然是要送给她最喜欢的那个喽~~” 这样,才能更痛的,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 眼眸瞬间瞪大,察觉到什么的贺明远条件反射地转眸望去,这才刚刚出声问询,便被泰然自若的凤楚月截过话头,只见其眸中染上熊熊光芒,毫不避讳地望了过来,邪气地舔舔唇瓣,一语中的道: “打蛇打七寸,对付她,自然要有所侧重,那么父君你觉得,母皇的禁忌又是什么呢?” 全天下帝王的通病,难道还不够清晰吗? 下意识地咽了咽唾沫,对于此刻的凤楚月,贺明远竟会觉得有些可怕,敛眸沉吟片刻方才将她话中之意彻底接受,手指前伸,有一搭、没一搭地于桌面轻点,来回盘算着此事的危险程度以及损益比例,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惴惴不安地关切道: “你的意思,本宫明白了,不过还是得徐徐图之,起码过了这段风声鹤唳的日子,还有啊,要想运作此事,你的人马呢,可还够用?” 事涉帝王,来得虽快,风险却也大,一个不慎,极易造成满盘皆输的结局啊…… 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凤楚月面露庄重之色,身侧搁于桌边的手掌已然紧握成拳,唇瓣几乎抿成一条直线,狭长的凤眸危险地眯了眯,略有些放空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脚下的地面,一本正经地说道: “父君放心,儿臣明白,为保万无一失,哪怕现今开始运作,真正成型也在许久之后,不会有什么叠加效应,至于人手也暂且够用,您别担心。” 这一次,她绝不再让那凤翎月轻易破局!心怀安慰地颔首以作回应,贺明远抬手摩挲着下巴,沉默片刻后,似乎是骤然想起什么关键之事,当即伸手,利落地自袖口处抽出一封书信,转而递向不远处的女儿,直截了当道: “嗯,如今形势紧张,本宫不便出手,这封书信你拿着,寻摸个光明正大的机会递给你姑母,她自会明白为父的意思,并全力配合你的行动。” 毕竟,人多力量大嘛,压力这东西,除了糟心没任何用处的,能减轻一点算一点呗! “是,儿臣多谢父君,时辰不早,为免妨碍父君休息,儿臣先行告退!” 后退半步,弯腰躬身,凤楚月面露感激之情,毕恭毕敬地朝着前方抱拳行礼,随即便是转身离去,新一轮的“战局”就此拉开帷幕…… 她那姑母,虽说心思深沉、欲望无限,可置身当下,浅浅利用利用,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作者的话:"来来来,赶紧来猜一猜,这些不靠谱的主,又是琢磨出了些啥子馊主意?" 作者的话:"某翎:她们不靠谱?我看你才是最不靠谱的那个吧?" 第607章 借别人的嘴用完得还 第607章借别人的嘴用完得还 与此同时~~ 【太女府??暮璃阁】 “怎么样,暮儿,平白折腾了好半天,你的身子可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传御医来瞧瞧?” 自打宫宴结束,凤翎月随即便是换上一副忧心忡忡的神情,一双眼眸便是如同黏在身上般时时刻刻观察着苏暮的神态,大手更是从始至终牵着他,时不时的嘘寒问暖,简直是无微不至,像这般喋喋不休的问询,已然不知多少句。 这才刚刚出了月子,虽说一路有她悉心照顾,奈何苏暮亏损实在严重,虚弱的身体尚未恢复,远路风尘的出一趟门,她着实不能不担心啊!没好气地翻个白眼,却在接触到女人那郑重其事的目光时莫名升起几分欣慰,心念微动之际,倒失了拒绝的勇气,沉吟片刻,终是未曾发表什么多余言论,唯有摇头轻叹,一本正经地回望过去,唇边勾起一抹清浅的弧度,不厌其烦地回复道: “不妨事,真的,你别那么草木皆兵的,好好坐一会吧,转得我头都要晕了。” 苍天啊,谁能把这货收了哇!自从上回苏醒过后,这人简直化身牛皮糖,走一步黏一步,就怕自己跑了似的,眼睛都不眨地盯着他,那张嘴里的忌讳事项更是源源不断,一整个烦人哦~~ 谁成想,苏暮的“放纵”并未换来某人的见好就收,不依不饶的作风反而变本加厉,只见凤翎月眸中那抹虑色愈加浓重,更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带上些许不忿,活像个受气小郎君般鼓着个腮帮子,一双眼眸瞪得溜圆,颇有些傲娇地双手叉腰,高高抬起头颅,理直气壮地反驳道:“都说了让你别去别去,还非得去,平白费那个心神,应对那么多虚情假意的人,这要是也给自己折腾的有什么不舒服,心疼的还不是为妻?” 那些个人,可巴不得看她们笑话呢! 单手扶额,苏暮强行按耐住将人打包扔出去的冲动,仰天长舒一口气,眯眸咧唇,刻意作出一副夹杂着几分无奈的招牌笑意,双臂轻抬,郑重其事地覆上她的肩头,充满诚挚的灼灼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使出浑身解数,义正言辞地诱哄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奈何今日之事非同小可,于公于私我都不该缺席,你说对吧?” 姑奶奶啊,您可消停点吧,还没被累死呢,倒要被你给烦死了,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怎么着,这嘴是借别人的,着急忙慌用完得还呢是吧? 原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理由,哪知脑袋一根筋的凤翎月丝毫不肯买账,面上仍旧挂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倔犟,抬手握上覆于自己肩头的那一双素手,深邃的眸光中盈满爱人的倒影,自顾自地迎着他那几乎绷不住的神情,斩钉截铁地否决道: “那又怎么了?若非那些人,你的身子何止于亏损的如此严重?不过一场宫宴而已,我去作个代表便罢,谁有敢置喙什么?” 还去呢?不找过去算账已经是她仁慈了好吗? 话又说回来了,随着苏暮身子渐好,有些事情,她是不是也该抽身去办一办了…… 作者的话:"啧啧啧~人还真是奇怪哈!这不关心不成,关心的太多,那也是不成的,俺们苏苏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所谓距离产生美,古人诚不欺我哈?" 第608章 哪凉快哪待着去 第608章哪凉快哪待着去 黝黑的瞳仁中盛着满满当当的爱意,直叫人不敢逼视,也令苏暮短暂沉沦其中,不知天地为何物,莫名回忆起凤翎月当日的反应,不知不觉间,已有雾气于眼眶聚集,鼻头发酸之际,已情不自禁地靠于对方肩头,缓缓仰头望去,发自内心地露出一抹安然的笑意,语重心长地游说着: “好了好了,你看我这不是没事?你就别担心了好不好?更何况,今日满月可是我们女儿人生的第一个大日子,作父亲的,我可不想错过。” 那可是他历经怀胎之苦、生产之痛,九死一生才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疙瘩啊,成长路上的任何一帧高光时刻,都是不愿意耽误的…… 清晰察觉到怀中人儿情绪的变化,凤翎月的心境同样随之动容,手臂发力,将人抱得更紧了些,垂首于他额角落下一吻,指腹轻抬,深情缱绻地抚摸着他沾上点滴晶莹的眼尾,勾唇轻叹一声,说出口的言辞却还是夹杂着难掩的纠结: “暮儿啊,你的顾虑和考量我都知道,就是……就是不想你再辛苦罢了,我……” 又一次的反驳径直勾起苏暮满腔郁气,方才的感慨与温情更是瞬间荡然无存,电光火石之间,一个转身便是退出她的怀抱,抬脚即是朝她踹去,唇瓣几乎抿成一条直线,单手叉腰,气鼓鼓地磨着两颗小虎牙,极不耐烦地吼出了声: “行了你,麻溜给我闭嘴,越说越来劲了吧,行啊你说,宫宴是陛下设的,目的是为我们的女儿贺喜,去是我非要去的,你要找谁算这个账?” 烦死了烦死了,脑瓜子嗡嗡的,真想一脚把这个混球踹出去哪凉快哪待着去! 不懂就问,妻主太粘人、实在有些招架不住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接收到来自夫郎那色厉内荏的驳斥,某位尊贵无双的太女殿下瞬间偃旗息鼓,面上更是瞬间浮现出几分慌乱的神色,下意识地抬步朝他追去,舔着个大脸,不停地摆着双手,竭尽全力地解释道: “别别,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啪!” 猛地拍掉朝他伸过来的手掌,苏暮简直要被她气笑,滔天的情绪也在瞬间涌上心头,只见他双眉紧簇,气急败坏地瞪着面前仍旧一副狗皮膏药模样的女人,抬手捂上起伏不止的胸口,脱口一句冷哼,条件反射地拔高音调,毫不留情地反问道: “不是这个意思又是哪个意思?自打进门就拉着个脸,好说歹说就是不行是吧,那你说,你要干啥?给我说个清楚,一天天的,真不知道你还在担心些什么,婆婆妈妈哪里像个大女人?”【某苏:滚滚滚,爱滚哪去滚哪去,马上从我眼皮子底下消失!】 未尽之意遭人连番打断,凤翎月哪怕是在潜意识中也未有半丝不虞,反而更有些许心疼浮上心尖,一双眼眸片刻不敢离开地瞧着他满是恼怒的面容,象征性地后退半步,随即手臂平铺,不停地下压掌心,辅以再真诚不过的神情,讨好般地咧唇笑笑,不遗余力地告饶道: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暮儿别生气好不好?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啊!” 作者的话:"就问这样的翎月,大家爱了吗?" 作者的话:"话说从开篇到现在,有关翎月的性格与处事风格,各位宝子们有没有察觉到一丝丝变化呢?" 第609章 动动嘴皮子的表面功夫 第609章动动嘴皮子的表面功夫 次日~~ 【皇宫??勤政殿】 “翎儿辛苦了,风尘仆仆自边疆赶回,随即便遇上那等子再难回首的事情,说到底,为母还没有来得及,私底下同你道一句祝贺呢。” 随手将阅览一半的奏章搁置桌案,凤卿烟抬眸望向堪堪步入大殿的凤翎月,颇有些热情地冲她招了招手,眉目柔和,唇边勾起一抹慈爱的笑容,佯装清了清嗓子,脱口便是一句关切的问询。 更进一步讲,她倒当真不自信,迟迟未因此事经行发难的凤翎月,会否在暗地里憋着什么大招?即便有所怀疑,凤翎月面上仍旧并未显露半分,暗自猜测着接下来可能发生之事,一如从前般谦卑地微躬身子,唇边挂着孺慕且尊崇的笑意,毕恭毕敬地朝着前方拱手作揖,掷地有声地回应道: “母皇言重,为国征战、为母分忧,实乃儿臣身为凤灵储君以及人女不可推卸的责任,也是享天下共享必须付出的代价,岂敢遑论辛苦?” 事出反常必有妖,瞧着自家母皇那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殷切模样,不禁令她怀疑,这又是咋了? “呵呵~ 轻笑几声以掩饰内心尴尬,凤卿烟以手握拳置于唇边,稍加遮盖因心绪难平而来回飘忽的视线,抿唇盘算着自打凤翎月漏夜回府至今的种种行径,兀自沉吟半晌过后,方才重新抬起眼皮,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薄唇微启,试探性地问道:“翎儿,可还是在怪责母皇?” 怪责她未曾出手干预,放任凤楚月一步一步,将太女府扯入漩涡,差点害得苏暮香消玉殒。 面上神情未有丝毫变化,纵使她语义未明,凤翎月仍旧端得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唇边挂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招牌淡笑,弯腰躬身,冲着高位上的君王母亲抱拳行礼,颔首低眉,一本正经地回应道: “母皇多虑了,儿臣不敢。” 明知答案为何,偏生还要连番考究,从小到大,她可真是受够了如今日这般无休无止的试探? 双眸微眯,凤卿烟面上赫然浮现出几分常人看不懂的情愫,身子后仰,双臂搭于座椅扶手,指尖轻抬,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那特遣能工巧匠精细雕刻的凤凰图案,仿佛能够洞悉一切的眸光就这般直勾勾地盯着下首的女儿,意味不明地感慨道:“是不敢,而不是不会。” 她们母女之间,难道真会因这一桩涉及男儿家的事端,而生发什么隔阂吗? “母皇多虑了!” 又是一道不假思索的回应,凤翎月缓缓抬首,一双眼眸中赫然闪烁着明晃晃的真诚,只见她故作无辜地抿唇笑笑,仿佛听见什么极致笑话般,颇感诧异地摇了摇头,随即冲着前方微不可查地眨了眨眼,道出口的回应更是带着几分毋庸置疑的坚韧: “您高坐庙堂,统筹全局,若想事事细致入微绝非易事,儿臣明白,自不会误解母皇。” 动动嘴皮子的表面功夫而已,谁不会呐?事已至此,再行言论责怪与否毫无意义,于公于私,她当然不会对“亲爱”的母皇陛下做些什么,至于其他人,那可就真的不一定了…… 作者的话:"每次眼瞅着两人转着圈的打太极模样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宝子们有没有和脑斧一样的感觉呢?" 作者的话:"伴君如伴虎,某人还真是完美诠释了这句话啊!一上头就连路过的狗都要被忌惮两下。" 第610章 朕的太女殿下,须知过刚易折 第610章朕的太女殿下,须知过刚易折 “咳咳~还是翎儿看得通透。” 讪笑着轻咳出声,眼瞅着自家女儿那波澜不惊的神色,原本将姿态摆至上风位置的凤卿烟倒是罕见地败下阵来,装模作样地整理着御案上并没有多么凌乱的书简,下意识地放缓语调,轻言建议道: “只是翎儿啊,为母觉得,有些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不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罢,再多纠缠终究也于事无补,反倒平白伤了和气,你说是吧?” 就问问谁家皇帝做得这般惨,出事的时候一个两个都想避着她,后续收拾烂摊子的时候,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那叫一件事情都省不下呐! 状似未曾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凤翎月仍旧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样,迎着对方颇为期待的面容,再次朝她躬身作揖,垂下的眼睑倏然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情愫,随即淡笑着出声,义正言辞地回应道: “母皇放心,儿臣可向您保证,无论发生何事,心中的坚守永不改变,绝不会做出有损凤灵百姓、有失我皇室风范的举动。” 和气?她与凤楚月那厮,哪里还有这玩意儿? 造成那般惊心动魄的场面,不迁怒旁人、不伤及无辜,已经是自己最大的底线了好吗? 一本正经的语调,个中深意却犹如稀泥抹光墙,并未表明确切立场,纵使如此,深谙此事的凤卿烟仍是不好发作,置于桌边的手掌不自觉地握紧,眼尾骤然闪过几丝转瞬即逝的冷意,随即扬起一抹愈加舐犊慈爱的笑容,语重心长地劝慰道: “法理之外还有情理,冰冷规章尚需人性滋养,翎儿年轻气盛或许不解,等到了母皇这个阶段,回望曾经便会发现,没什么是过不去的。” 实在没必要赶尽杀绝,得饶人处且饶呐! “母皇所言,儿臣本不该拒绝。” 脱口道出一句,诚挚的面容之上赫然划过几分难掩的纠结,赶在凤卿烟稍加松了口气、正欲再接再励行劝说之举的前一瞬,冷不丁地抬起双眸,一眨不眨地同她对视,澄澈如斯的眼底闪烁着难以言喻的镇定,斩钉截铁地转移话题道: “只是儿臣虽身为人女,却也实实在在,是夫郎的妻主,孩儿的母亲,有些感情、从心而为,有些事情、着实身不由己,还请母皇谅解!” 即便先前因果可如过眼云烟,无论如何,因着苏暮这一遭,她都决计不会放过凤楚月!事已至此,见她态度如此坚决,凤卿烟同样失了继续游说的欲望,身子不自觉地前倾,双肘轻覆桌沿,微眯的眸光中闪烁着几分不甚明朗的情绪,唇角微勾,摇头轻叹一声,意味深长地提醒道: “既如此,母皇便不再多言,你自己把握分寸便好,朕的太女殿下,须知过刚易折啊!” 直到此时此刻,亲眼瞧见素日里仁孝有加、对自己唯命是从的女儿这般锋芒毕露的模样,凤卿烟方才明白,她一直以来的坚守,她对家的理解…… “儿臣谢母皇提点,谨遵母皇教诲!“ 抱拳回应一句,凤翎月随即转身告辞离去,从始至终,神情淡雅如旧,仿佛二人言中经历皆与之无关,又好似在诉说着一件再微不足道的小事! 作者的话:"呜呜呜~又是心疼俺们翎月的一天,皇城的硕大与空虚,倒是平白拉远了原本应该最亲密家人间的距离,算计频仍,争论不休,当真令人唏嘘……" 第611章 与女儿的关系已与过往不同 第611章与女儿的关系已与过往不同 半刻钟后~~ “你觉着,翎儿她,会因此事记恨朕吗?” 直到殿门开了又合,视线之内再无凤翎月的身影,凤卿烟方才缓缓收回散射出去的眸光,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转而望向随侍一旁的柳涟漪,抿唇轻叹一声,苦涩地笑了笑,怅然若失地问出了声。 即便不愿承认,可今日的凤翎月,总能给她一种虚无缥缈的既视感,镇定自若却又少了几分人情味,冷静得有些出奇,就好像有什么事情即将脱离掌控,向着一去不复返的方向发展似的。 “呵呵~”轻笑着摇了摇头,柳涟漪低眉颔首,恭恭敬敬地立在原地,躬身抱拳,郑重其事地朝她施礼,抿唇盘算着凤翎月的种种行径以及近日发生的一切事端,强行按耐住心底那股没来由的担忧,斟酌着回应道: “陛下多虑了,太女殿下至仁至孝,素来将您奉为天上神明,又岂会对您有所微词?” 她滴个好陛下啊,您两人之间的事情,自己解决好不啦,可别来问她啊,问就是没有、不知道! 对于她的态度心知肚明,自知问不出什么建设性意见的凤卿烟当即歇了继续掰扯的心思,转而透过窗柩,望向暗黑的天际,独自消化着难以舒缓的情绪,自嘲般地笑了笑,仰头叹息一声,怅然感慨道: “可神明若是不公,芸芸众生,也终会有那么一时半刻,有所怨怼的吧!” 苏暮,以及他腹中孩儿,又怎么不算是凤翎月心中,最不可触碰的底线呢?她能看得出来,自己同这个女儿之间的关系,多多少少已与过往不同…… “唉~” 心下暗叹一声,柳涟漪面上不见丝毫多余情绪,兀自盘算着自家陛下的作风以及太女殿下的心境,仍旧端着那副极致谦卑的姿态,朝着眉头紧皱的凤卿烟微微颔首,唇瓣开合,理所应当地宽慰道: “陛下放宽心,此事本就与您无关,您也是被人蒙在鼓里,事后方才知情,据殿下所说,她也定然是明白的,又岂会误会您?” 做的时候啥也不想,事后在这里自怨自艾不算数,还非得带上她们这些僚属,何苦呢咱就是说? 眸中随之划过一抹转身即逝的不忿,好在深陷自身情绪的凤卿烟并未察觉,连番思索之下,终是缓缓阖上颇有些酸痛的眼眸,抬手揉揉紧簇的眉心,抿唇长舒一口气,怅然若失地感慨道: “只可惜,此番,终究是朕一念之差,才令她陷入那般困顿,甚至造成终身难以挽回的遗憾。” 虽说位居帝王,她也有自己的考量,可当真得出了事,面对日渐消瘦的自家女儿,她这个作母亲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大顺心的…… 两相无言许久,忽有灵光乍现,只见先前还一副苦瓜样态的柳涟漪瞬间来了精神,屁颠屁颠地为浑身弥漫着浓浓哀伤的自家陛下添上一杯茶水,眸中染上几分期待,当即出言,迫不及待地建议道: “陛下若仍有顾虑,何不寻凤后郎郎前往游说一番?为人父者,总有许多细腻之法。” 起码,别折腾别人陪你在这叨咕了好不啦? 作者的话:"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看到这里的宝子们,大家更多的是解气还是唏嘘,说出来唠唠呗???" 第612章 不敢深思,更不敢放手 第612章不敢深思,更不敢放手 “哼!” 鼻尖传出一道冷哼,脑海中赫然浮现出萧钰那张固执中夹杂着几分倔犟的神情,凤卿烟猛地睁开双眸,面上尽是了然,没好气地撇了撇嘴,无可奈何地摆了摆手,直截了当地摇头否决道: “凤后?还是别了吧?他的怨气,可不见得不比翎儿少,更何况,指望那一根筋的炮筒子去改变那丫头的想法,朕还是甭想了。” 可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再给自己整出点什么难以解决的幺蛾子来哦? 费尽心思想出来的法子就这么被她拒绝,柳涟漪非但未有半分气恼,反而越挫越勇,颔首低眉,目光如炬地盯着脚下的地砖,紧紧抿着唇瓣,不过瞬息的功夫,便是再次生出一个自认为绝佳的主意: “那不妨,遣人秘密去府上寻一趟太女君,请他帮忙劝说殿下?” 她二人伉俪情深,由本就处于事态漩涡的太女君亲自劝说,岂非能事半功倍? “罢了罢了,太女府此刻恐怕已经被翎儿围得如铁桶一般,未免引发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把手伸进去的打算还是拉倒吧!” 想也不想地摆手拒绝,凤卿烟骤然回忆起凤翎月自打回京后的种种表现以及今日面对自己时所展现出来的那股毋庸置疑的坚定,心下烦乱之际,更有一股没来由的恐慌霎时涌上心头,随即轻叹一声,愁绪万千地抬眸望向太女府的方向,悠悠然地述说道: “每个人都有她自己的底线,原先以为,翎儿无欲无求,矜贵高雅,或许这世间,并没有什么人和事会令她失态,如今看来,倒不尽然。”或许,那几个各有千秋的夫郎,才是她心底,无人可以触碰的禁忌…… 见她这副忧思满怀的模样,追随多年的柳涟漪不可谓不心疼,不动声色地绕于身后,一丝不苟地为她按揉着肩膀,脑海中更是不断盘算着眼下局势,抬眼望向殿外,尽可能斟酌着语调,竭尽全力地宽慰道: “属下追随主上多年,今日斗胆妄言,殿下她,胸怀若谷,以民生安危为己任,无论做些什么,都断然不会有损陛下,有损凤灵。” 求求了,您就别在这里怨天尤人,平白折磨她这个无辜有弱小的近身了好不啦? “唉……” 无可奈何地叹息出声,凤卿烟颇有些享受地闭上双眼,面上渐渐浮现出几分名为怀念的神情,凤翎月幼时的模样倏然于她脑海中凝成实质,恍惚之间,放松般身子后仰,一整个悠哉悠哉地靠于身后的椅背,轻笑着摇了摇头,难掩骄傲的夸赞道: “朕又何尝不知,聪慧睿智的她,生来便是为君之才,幼时,看着耀眼夺目的她,朕开心极了,也不知多少次惊叹自豪于她的成长……” 转眼间,令人骄傲的女儿已然成长为耀眼夺目的明珠,凤卿烟的心态亦随之发生变化,骤然睁开的双眸中盛满纠结,身侧双拳紧握,眉头紧皱,目光如炬地盯着前方,自嘲般地勾唇冷笑几声,牙关紧咬,脱口便是一句痛心疾首的感慨: “只是,她与朕太过肖似,举手投足,行事作风,活像一面镜子,将朕的不堪尽数摆于眼前,叫朕心惊,不敢深思,更不敢放手!” 作者的话:"自古皇家多薄情,平庸则不满,出挑则担忧,面对如此疑心甚重的君王母亲,翎月也是真得难呐……" 第613章 厘清原委,以防后事 第613章厘清原委,以防后事 次日~~ 【太女府??清翎院??书房】 “那日之事,也怪微臣未能思虑周全,今日终是有了机会,当面向您郑重致歉!” 郑重其事地单膝跪地,凤曦月躬身抱拳,满面皆是虔诚,首次在私下里作出这副标准的君臣礼仪,眉宇紧皱,心下暗叹一声,几乎抿成一条直线的唇瓣轻启,道出的话音更是带着难以言喻的悲怆与无力。 堂姐将阖府家眷托付给自己,全然出于一颗毫无保留的信任之心,可她呢,因一念之差而遭人设计,乃至差点酿成大祸,当真有负于她,有愧于心!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凤翎月缓缓自满桌案牍中抬起脑袋,唇边挂着一抹安抚般的笑意,挥手示意对方入座,招呼着一旁的侍从为其奉茶,颇有些感慨地瞧着她那仍旧愁容不减的神情,轻描淡写地回应道: “曦月言重了,那日之事究竟如何,你又是个什么态度,我岂会不知?又怎会怪责于你?” 她凤翎月素来自我要求严格,又岂是那等出了事便会一味怪责她人而不懂得自省的暴戾之徒? “唉~” 仰天长舒一口气,凤曦月心下的愧疚之心哪能轻易磨灭,满面忧虑地望着眼前看似日常却精神略有不济的凤翎月,平复心情般抄起茶杯轻抿一口,摇头叹息一声,终是脱口问出了最为关切的问题: “经此一遭,您都肉眼可见地消瘦一圈,遑论太女君他们,不知他与孩子,可还安好?”想当初,待她紧赶慢赶回到都城之时,得到的是凤翎月同样返回的消息,自知理亏的她一连多日都没脸露面,不知应当如何交代?今日也是在自家夫郎的威逼利诱与连番催促之下,方才打定主意前来问询。 此番,终究是自己,辜负了凤翎月的信任啊…… “放心吧,一切都过去了,暮儿与孩子郡无大碍,大家都好,你别多想,没人会怪你。” 不假思索地道出一句,凤翎月面露几分坦然,不疾不徐地抬起桌边茶杯同她遥遥对饮,透过凤曦月那张满怀懊恼与纠结的面容,暗自思忖着当日场景,恰到好处地朝她投去一抹名为鼓励的视线,片刻沉吟过后,方才徐徐出言,直截了当地问道: “同我说说吧,那日,究竟发生何事?” 谁懂啊,这才刚经历了生离死别的剧痛,还没舒缓几日呢,又得绞尽脑汁地安慰这个货?既有人刻意设计,便是奔着蛇打七寸的法子去的,一个不留神陷进去,也算人之常情!与其一味懊恼追责,倒不如厘清原委,以防后事! 眸中划过一抹懊恼,凤曦月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着脚下的地砖,身侧双拳紧握,牙齿咬得“嘎嘣嘎嘣”直响,暗自回忆着早已不知多少次复盘的前因后果,浓浓郁气再次涌上心头之际,唯有斟酌着次序,将先前发生的一切尽数娓娓道来: “事发突然,怪只怪我未能细致盘问……” 作者的话:"就问一句哈,有一位情绪稳定且会换位思考的上司有多么的重要?羡慕感直接溢出屏幕了好吧?不防浅猜一哈子,调虎离山的计谋,又是个怎么回事?" 作者的话:"某曦:为我姐打call,为我姐痴,为我姐狂,为我姐哐哐撞大墙……" 第614章 在焦虑之下做出什么举动 第614章在焦虑之下做出什么举动 一月前~~ 【大理寺??曦宁阁】 “大人放心,听您吩咐,咱们的人时时刻刻都盯着各家动向,岚王府与贺家均无动静,太女府那边也应当是暂且没什么危险。” 伴随着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满面素然的语漫跨步走入,毕恭毕敬地朝着前方躬身抱拳,一本正经地瞧着面前俯身案牍的女子,满脑子思索着连日以来暗探报回的消息,唇瓣微抿,直言禀报道。 “嗯嗯!” 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凤曦月难得稍加舒展眉头,兀自回忆起凤翎月临行前那惴惴不安的交代,眼睑下移,再次聚焦于手中的文书,脑海中不断盘算着上书事务的解决之法,脱口更是一句感慨: “嗯,没什么端倪便好,堂姐不在,我们可得帮她守好后方,免得生出什么乱子。” 现在的她,那可谓是责任重大,不容半点闪失! 随即垂下眼眸,继续处理着手上的公文,岂料却被另一道更加急促的脚步声打断,满面惊慌的语聘急吼吼地飞奔而来,双眉紧簇,眸光四散,来回瞧着堂中两人,气喘吁吁地单手叉腰,急不可耐地叫喊道: “主子,出事了,主君那边出事了。” 娘嘞~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连轴转也不是这么玩的,谁能来告诉她们,这是要闹哪样? “你说什么?” 猝不及防地大喊出声,凤曦月条件反射地站起身子,尚未全然舒缓心绪再次提到嗓子眼,一双眼眸瞪得老大,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身侧双掌紧握成拳,猛地捶向桌案,下意识地拔高音调,厉声呵斥道: “昀儿?他不是去宁城办事了?有那么多人跟着,加之他自己的功夫,能出什么事?” 一惊一乍的,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吗? “唉~” 心下暗叹一声,满心无语的语聘耷拉着个脑袋,抿唇观察着殿内愈加凝结的氛围,认命般抬眸露出一抹颇有些苦涩的神情,随即郑重其事地朝着前方的凤曦月拱手抱拳,事无巨细地解释道: “两日前我们便已联系不到主君,瞧您忙着便未曾打扰,只是加快人手去全面查探,奈何一无所获,这才不得已向您汇报。”某侍卫:(内心os:别刚我们,我们也很无奈,报也不是个事,不报也不是个事,难得嘞~~) “呼~” 以手捂住胸口,凤曦月仰天长舒一口气,俊眉紧簇,竭尽全力地压抑住内心即将喷涌而出的情绪,胸前起伏不止,不受控制地猜测着接下来可能发生之事,单手叉腰,心情烦躁地在原地来回转着圈圈,略带慌乱地环顾四周,自我安慰般喃喃自语道: “昀儿身负武功,绝非什么人能够轻易伤害,联系不到,八成是有人故意阻着我们的消息罢了,好让本官在焦虑之下作出什么难以自控的举动。” 这群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地阴险狡诈啊…… “呃……” 半分怀疑、半分犹豫地抽抽唇角,对于自家世女的此番言论,语漫一时之间倒也不知该如何回应,电光火石之间,唯有刻意露出一副再信任不过的神情,煞有介事地躬身抱拳,斩钉截铁地问出了声: “主子英明,那您可要前往干预?” 事实真相咱就甭纠结了,只管琢磨如何应对吧? 作者的话:"惯会搞事情的神级后妈再次上线,倒叙了也属于是,宝子们要不要猜猜,调虎离山的损招,究竟又会是个啥嘞?" 第615章 都绝对不能出事 第615章都绝对不能出事 一个转身面向身后的墙壁,手掌倒扣紧紧握着桌沿,微微眯眸望向前方的壁画,凤曦月强迫自己从一团乱麻的思绪中抽身,从无数种解决之法中寻求最合适的方案,鼻尖喘着粗气,嘴里更是不停地念叨着: “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饶她凤曦月纵横官场多年,探案解密更是信手捏来,此刻面对堂姐的托付与自家主君的安危,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抉择?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凤曦月满心纠结,兀自盘算着该当如何之时,伴随着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黑衣暗卫匆匆入内,二话不说即是朝着前方单膝跪地,双手高抬,将手中文书呈递上前,脱口禀报道:“大人,京畿急报,事关太女殿下。” 怎么回事,是她眼花了吗?怎么感觉,今日的大人,总有股说不出的阴郁,简直与寻常判若两人! 瞳孔瞬间放大,见此情景的凤曦月只觉脑仁突突直跳,疾行上前,一把抄过来人手中之物便是阅读起来,渐渐的,眸中染上几分不知名的戾气,指尖猛地用力,赫然便将那东西揉成一团,锐利的目光直视前方,抿唇冷哼一声,怒不可遏地斥责道: “混账,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算计上了粮草,妄图将太女困在边疆。” 还真当自己可以只手遮天了? “呼!” 仰天长叹一声,壮壮渐渐宛若重锤击打心尖,直叫人难以呼吸,凤曦月抬手抓抓头发,心情烦躁地只恨不能将那些杂碎给千刀万剐,满脑子回荡着方才那封信笺上的内容以及语聘等人先前的回报,眼前兀自浮现出那抹洒脱恣意的身影,甚是疲累地阖上双眸,身侧手掌紧握成拳,无可奈何地念叨着: “此事不可耽搁,那群人既然将地方选在宁城,便是知晓昀儿的动向,单纯的杀手死士本官不惧,可若再有旁人插手,那可就不一定了。” 一个是她身为人臣的职责,一个是视之如命的爱人,无论是军中粮草还是昀儿,都绝对不能出事! 莫名的忧虑爬上面庞,语漫与语聘二人相互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底瞧见几分怅然,思绪翻飞,不停琢磨着眼前局势,抬眸望向面前同样面露纠结的自家主子,心下暗叹一声,终是犹豫着问出了声: “那,太女府那边,主子您……” 设身处地地想想,今日这遭,字字句句皆是踩上她们世女的雷点,当真不好破局啊!单手背负于后,迎着众人担忧的神情,垂眸思索着事态的发展路径,不消片刻,只见凤曦月面露几许孤注一掷的神色,唇瓣紧抿,喷火般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大手一挥,斩钉截铁地做出决定: “按原计划,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给本官盯好了,本官即刻启程,最多明日破晓,定能赶回。” 只要自己谨慎再谨慎,定能规避所有的风险! 齐刷刷地躬身抱拳,面露庄严之色,在场诸人无不展现出良好的属从素养,于脑海中暗自重复着前述命令以及接下来的具体做法,异口同声地回应道: “是,属下遵命,还请主子小心行事。” 作者的话:"手心手背都是肉,明知是虎山却还偏生不得规避,今日份辛酸泪,就浅浅掬给我们的铁粉世女吧!"作者的话:"某曦:后妈啊,您是一个都不肯放过是吧???" 第616章 与心上之人贪一晌之欢 第616章与心上之人贪一晌之欢 一个时辰后~~ 【宁城】 “凤曦月,你怎么在这里?” 条件反射地问出一声,正欲出门的白昀不自觉地抽抽唇角,愣愣地瞧着突然出现眼前的女人,满腔孤疑地上下打量着她那忧虑中夹杂着几分急切的神情,一时之间,竟不知今夕何夕? 瞧见心上之人安安稳稳地站在眼前,凤曦月一路走来的惊恐心绪倒是暂且舒缓,转而竟有些不好意思涌上心头,略带尴尬地挠挠后脑勺,眼神飘忽有些不敢直视对方那神采奕奕的双眼,试探性地回应道: “联系不到你,我心下难安,这才……”原是一句直抒胸臆的陈情,不料却被身旁的白昀拂手打断,只见矮她半个脑袋的男子满面傲娇,奶凶奶凶地双手叉腰,头颅高抬,颇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没好气地娇嗔一声,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胡说,我的功夫你还能不知道?不过一两日联系不到而已,着急什么?” 要是给下边的人知道,自己独立男性的面子往哪搁?这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呐? “呵呵~” 勾唇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骤然被怼凤曦月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长臂一展便是径直将人捞在怀中,棱角分明的下巴轻轻摩挲着对方那毛茸茸的发顶,眼眸微眯,渐渐露出几分安然且饕足的神情,唇瓣开合,从善如流地解释道: “昀儿聪慧,为妻甘拜下风,的确并非仅因你,京畿探子来报,运往边疆的粮草于在入良城时遭到了流寇阻碍,想着一举两得,我便来了。” 许久未曾见到自家夫郎了,如今娇夫在怀,纵然是自控力绝佳的她,也是平生几分就此抛却一切、只与心爱之人贪这一晌之欢的心思…… 饶她心思流转,怀中的白昀却是丝毫不肯“上道”,反而毫不留情地挣扎着退出她的怀抱,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双臂环抱于胸,横铁不成钢地瞪着她那欲求不满的神情,悠悠然地问出了声: “哦?是吗?那可解决了?” 【某昀:敢说你没事干跑来瞎折腾你试试看!】 自信满满地拍拍胸脯,自觉没什么差错的凤曦月那叫一个与有荣焉,腆着一张大脸,满是做了好事求认可的模样,再次抬起手掌,试探性地拉了拉男子的衣脚,故作乖巧地眨了眨眼,脱口便是一句:“说来也是怪,京城的人说得不知道有多危险,哪知不过勾勾手指,便把那些所谓流寇一网打尽,昀儿,看看你家妻主厉害不?” 【某曦:求赞,求夸奖,求抱抱……】 “行了行了,堂堂王府世女、朝廷重臣,平白作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给谁看?” 脱口便是一句满含嫌弃的轻声回怼,白昀根本懒得搭理某个眼冒星星的女人,毫不犹豫地挥手躲开她的触碰,随即屈指覆上下巴,秀眉微蹙,心下莫名升腾起阵阵困惑,单手叉腰,转身于门前踱步,低垂眼睑,自言自语地念叨出声: “曦月你是说,京城暗探们的禀报名不副实,你却没能掩下心中顾虑而循迹前来?还将这些所谓难题手拿把掐地加以解决?那么……” 作者的话:"面对心上人,再聪明的人也会表现成傻不兮兮的样子,哎嘿嘿~咱就是说,这样的少卿大人,瞧着是不是更有几分别样的灵动嘞???" 第617章 我可真想打你啊 第617章我可真想打你啊 恍然之间,一个不成型的猜测骤然划过心头,只见他猛地抬起眼眸,那张日常悠闲的面容之上写满惊骇,抬手拍上凤曦月的肩膀,二话不说即是拽着她朝着客栈大厅走去,目光如炬,急不可耐地叫喊道: “坏了,调虎离山,太女府恐怕危险了,你个蠢货,走走走,还不赶紧回去?” 这丫的,傻乎乎地跑来这里,事到如今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此刻京里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子了呢? 几相联系,凤曦月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暗自摇了摇头,将那些旖旎心思尽数抛之脑后,一面顺着白昀的力道朝外走去,一面抬手覆上对方肩头,借机减缓他的速度,抿唇轻笑一声,竭尽全力地安慰着: “别急别急,我走之前已经交代了加倍人手,也对此做好预案,我们即刻启程,不过明日破晓时分便能赶回,误不了事情的,放心、放心哈!” 俗话说得好,病急乱投医,只有摆正心绪,方能不被事态干扰,进而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 挥舞着拳头便是朝她打去,心急火燎的白昀哪里还有过多耐心陪她继续掰扯,脚步不如地朝前行去,双目微微蹙起,直勾勾地瞧着远处京城的方向,唇瓣紧抿,下意识地咽了咽唾沫,匆匆念叨着: “别贫了,赶紧走,我这眼皮跳个不停,总觉得不安心,得尽快回去才好。” 太女君身怀六甲,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呢,适逢太女殿下远在边疆,可不得慎之又慎?“嗖嗖嗖~~” 正当两人一鼓作气,琢磨着如何抄近道赶回京都之际,只听几道悉悉索索的声音破空响起,抬眸便见几名黑衣打扮的死士于头顶的树杈飘然而落,个个手握大刀,周身气势外泄,目露凶光之色,贪婪地盯着眼前两人,抿唇嗤笑一声,状似惬意地问询道: “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少卿大人,不妨随在下前去这城中最好的酒楼,喝上一杯?” 原是想着防着这位声名赫赫的大理寺少卿不知何时会有所发觉,却不成想,会被她那位曾经闹得沸沸扬扬的世女君给率先察觉端倪? 这位风云人物,还真是够传奇的嘞~~ 恼羞成怒地直视前方,白昀那叫一个有气撒不出,抬手便是揪上身旁女人的耳朵,气势汹汹地瞪着她,双眸近乎喷火,唇边兀自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轻扬下巴指着来人的方向,咬牙切齿地质问道:“凤~曦~月~这就是你说的一切尽在掌握?这就是你说的没什么大碍?我可真想打你啊!” 寻常看着精明,这事办的,当真是蠢到家了,太女府若当真出了什么意外,看她如何向殿下交代? 随即转眸望向来人,一双往日里无比清澈的眼眸满含怒气,沉稳的面色也为庄严取代,只见他唇角微勾,面带几分嘲讽的意味,吃人般的眸光不偏不倚地瞪着前方,“唰”得一声即是抽出携带腰间的配剑,鼻尖传出一道冷哼,脱口便是掷地有声地厉呵: “哼!不知死活地想困住小爷我,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一个两个装扮得极尽潇洒,脑子里成天盘算着如何踩别人的脚后跟,真是有什么大病! 作者的话:"就问这样有才又有颜的小夫郎,谁能不爱呢?"作者的话:"某昀:别打岔,小爷正气头上呢,误伤了可别怪我!" 第618章 动了孤的人自然是要付出代价 第618章动了孤的人自然是要付出代价 ~~转视角~~ 【太女府??清翎院??书房】 “原是如此啊,怪不得,怪不得……” 听她事无巨细地讲完前因后果,凤翎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煞有介事地点头感慨出声,面露了然之色,哭笑不得地摆了摆手,眸光幽深,垂首凝望着铺于桌案的各色文书,一时之间倒不知所思何事。 果然是蛇打七寸,能引得素来谨慎小心的凤曦月如此失了理智,也真是不容易啊…… 耷拉个脑袋,凤曦月满面尽是颓然,脑海中不断回荡着整件事情的经过与发展,一遍又一遍地琢磨着其中原本可以改变结局的细节之所在,浓浓的无力感渐渐涌上心头,沉默良久,也唯有勾唇叹息一声,自责地摊开手掌,百般懊恼地致歉道: “昀儿说得对,都怪我,都怪我未能及早察觉,才将一切演变成后续的模样。” 害她姐夫差点出事,也害她小侄女差点无法降生,更害她堂姐平白遭遇那般惊心动魄的场景…… 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凤翎月非但未有预料之中的大发雷霆,反而瞧不见半点气恼的神情,见此情景更是挥手示意一旁随侍的之人为那捶胸顿足的凤曦月斟上一杯热茶,眸中闪烁着明晃晃的坚定与泰然,随即一本正经地朝她勾唇笑笑,语重心长地安慰道: “无妨,爱人,粮草,她们捏着你最在意的东西诱你离开,再睿智的人也会有片刻失神,我能理解的,况且按照当时的情况,曦月你已经做了最周全的安排,莫再自责了。” 设身处地地想想,如果是自己,也真不一定能做出比她更理智的选择来! “呵呵~” 苦涩笑笑,凤曦月心下愧疚之情不减反增,望着眼前不似作假的凤翎月,一抹莫名哀恸划过眼角,不停地吞咽着唾沫,抿唇回忆着太女府近日发生的种种“事迹”,竟罕见地有种如坐针毡之感。 手肘置于桌沿,双眉紧簇,与上位之人神情之中的那抹安然截然不同,凤曦月唯有仰天长舒一口气,方能强行压抑住自己那纷繁复杂的思绪,下意识地身子前倾,正欲出言问询接下来的计划,说出口的音调却是夹杂着几分语无伦次的意味: “堂姐……呵呵~多谢堂姐体恤啊,我真的是……那不知事已至此,您又打算如何?”于公于私,可不能轻易放过那帮害人精啊! “哼,动了孤的人,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斩钉截铁地道出一句,凤翎月幽深的瞳仁中翻涌着不加掩饰的滔天怒意,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初初赶回之时自家主君那气若游丝的模样,只恨不能将参与其中的所有人等全部送入十八层地狱。 平铺于桌案的手掌紧握成拳,凤翎月那不断收紧的关节逐渐泛白,几乎抿成一条直线的唇边赫然噙上一抹嗜血的气息,胸膛起伏不休,宛若一只好胜的野兽般,傲然凌冽地轻抬头颅,飘然的发丝无风自动,锐利的眸光直挺挺地望向前方,心下暗自念叨着那帮人的名姓,悠然却不失力道地嘲讽道: “不是想息事宁人吗?还自作聪明地提前去寻母皇陈情,孤偏不让她们如愿!” 不千刀万剐,绝难平息她泼天怒火!作者的话:"情绪稳定且恩怨分明的太女殿下,就问诸位爱了吗?我那可怜巴巴到差点被偷家的翎月哦,终于是顾得上腾出手来要开干了呐!" 第619章 好好想想如何给她们回礼 第619章好好想想如何给她们回礼 面上的愧疚之色逐渐消散,话音刚落,即见凤曦月猛然起身行至中央,面露难以言喻的庄重之色,低眉颔首,冲着前方躬身抱拳,眼角流露着几分名为坚定的神色,唇瓣开合,义正言辞地保证道: “刀山火海,曦月但凭殿下吩咐!” 这一次,她一定将自家堂姐的吩咐谨记在心,时时刻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事事详细斟酌、三思后行,绝对不能、也不会再出差错。 微微颔首以作示意,凤翎月勾唇笑笑,周身弥漫着意味不明的气息,身子后仰,一整个斜靠于座下的椅背,悠哉悠哉地翘起二郎腿,望向前方的眸色夹杂着几许兴味,大手一挥,脱口便是一道吩咐:“好,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再替孤跑一趟,可以的话,带着你家那位一起吧,若是被人发觉,就当作带着夫郎游山玩水,一切花费都算孤的。” 不是要玩吗?那么自己,不妨陪她们好好玩玩。 凤曦月那厮的能耐,自己还是看得过眼的,至于两人授令两人同去,更能在加大查探力道的同时,最大限度降低被人挑拨的几率,尽快完成预期效果。 眸中划过一抹担忧,凤曦月乱眸思索片刻,终是再次抬头望去,勾唇盘算着眼下局势以及自己所处的环境,心思百转之间,犹豫不决地问出了声: “不愧是太女殿下,考虑就是周到啊,只是,大理寺那边……”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一个大理寺少卿在这个节骨眼上骤然离京,难免不会有人怀疑哦~~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凤翎月仍旧端着那副云淡风轻的姿态,唇边噙着一抹不明就以的浅笑,手指覆于座椅扶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抿唇叹息一声,直言回应道: “孤去说,你无需多虑,只管带着世女君离京,一路替我细细侦查!” 凤楚月?贺明远?还有谁?事已至此,她倒真真是有些好奇,究竟会有多少人,牵扯其间呢? “嗯。” 郑重其事地回应一声,凤曦月思绪翻飞,不停预设着可能发生的结果,抬眸望向上首满面淡然的自家堂姐,唇瓣紧抿,犹豫不决地问出了声: “那么查到之后呢?直接连窝端了吗?还是悄咪咪地干掉得了?” 出京查验便是表明她的猜测,哪怕全盘得知事情真相,其中千丝万缕的联系,也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出乎意料的是,就在她满心满眼盘算着如何将那些阴沟里的老鼠给好好折磨一番的当口,面前的凤翎月面上丝毫未见动容,又仿佛是在诉说着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般,轻描淡写地回复道: “不必,浅让她们蹦哒几天吧,来而不往,非礼也,孤可得好好想想,如何给她们回礼!” 既然有胆量将矛头对准自家府上,那便得做好承担代价的准备! 昂首挺胸,凤曦月面上庄重之色愈加浓重,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一双眼眸赫然闪烁着难以言喻的熊熊戾气,身侧双拳不自觉地握紧,直勾勾地盯着面前之人的眉眼,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好,堂姐放心,对于这次的事情昀儿本就恨得牙痒痒,有我俩出马,定为你将那些幕后之人通通给抓出来,再挨着给处置了!”对于那帮人杀人诛心般的所作所为,自己,可当真是生气了呢! 作者的话:"龙有逆鳞,触之即死,俺们的炸毛翎月这是要贴脸开大喽,不妨猜猜,事已至此,她是否可以一举破除所有隐患嘞?" 第620章 你这个母亲才是最大的危险 第620章你这个母亲才是最大的危险 几日后~~ 【太女府??清翎院】 “凤翎月,你这个混蛋,怎么能干出那种没脑子的事情?麻溜给我好好解释解释!” 原是一个稀松平常的午后,静谧的气氛尽数掩盖所有喧嚣,唯有一道拔高音调的怒吼自太女府中某个房间传来,带着直冲云霄的气势,惊落屋外树梢上的皑皑白雪,也使停留其间小憩的飞鸟振翅远行…… 仔细瞧去,只见满面怒容的苏暮不顾形象地正单手叉腰,另一只手里拎着一把不知打哪冒出来的鸡毛掸子,活脱脱一个泼夫骂街的姿态,满屋子追着库库乱窜的凤翎月,双目通红,不停地斥责着: “人人都道,没有危险的时候,孩她娘便是最大的危险,在您这,可是要被完美践行了啊?” 寻常看着鬼精鬼精的,怎么在那种涉及性命的紧要关头,赫然变成如此傻不拉几的模样了呢? 那可是她们的孩子啊,自己小心翼翼护了整个孕期,不惜付出性命的代价都要保住的骨肉,她怎么能、又怎么敢动那样的心思? “哎~暮儿小心身后……” 灵活地变幻身形,凤翎月片刻不敢放松地躲避着苏暮那毫无章法地一通乱打,还得分出一缕精力关注着他,别被屋内的陈设给拌倒,脑瓜子嗡嗡作响,只恨不能回到最初,给脑子抽风的自己提提醒,如此这般好几轮你来我往过后,终是给她寻到丁点破绽。“暮儿……” 可怜兮兮地呼唤出声,二话不说便是闪身而过,一把夺过那该死的“凶器”反手扔出,紧紧将人抱在怀中,眨着一双晶亮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面上郑重之色不似作假,微微挑眉,竭尽全力地游说道: “啊呀暮儿~那小崽子如今可是尊贵的太孙殿下,之前的事,就当作一场‘历练’它不好吗?” 也算是,塞翁失马、因祸得福了不是? “哎呀走开~” 费力挣扎着逃脱她的禁锢,满脑子都是自家闺女的苏暮哪里还有心思听她在那瞎掰扯,恼羞成怒的他径直便是一脚踹了过去,条件反射地后退几步,抄起桌边茶壶朝前扔去,随即单手撑上桌沿,另一只手虚捂着不停喘着粗气的胸膛,往日里温润柔情的双眸正气鼓鼓地瞪着她,怒不可遏地斥责道:“甭给我在这打哈哈,功名利禄我们又岂在乎,我只想我的孩儿平安长大,谁成想,你这个母亲才是她最大的危险,凤翎月你信不信我……” 眸光随即流转,急匆匆地观察着周遭环境,里里外外寻摸着能够用来攻击女人的器物,温文尔雅的太女君罕见地炸起浑身毛发,下意识拒绝任何人靠近。 见此情景,饶是置身千军万马间也能谈笑风生的凤翎月,亦是不可避免地染上几抹虑色,怜惜苏暮的心境,更担忧他会因此伤着自己。 电光火石之间,先前还不停躲闪的女人当即决定迎“难”而上,再次抬手抚上自家夫郎的肩膀,制止他进一步抓取“凶器”的举动,面露急切之色,胡乱摆着双手,语无伦次地解释道: “哎~不是~暮儿,你先别激动,听我狡辩……啊不是,解释,听我解释……” 作者的话:"啊哈哈哈……俗话说得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波站苏苏!话说看戏看热闹什么的,最是引人入胜了呐!今日份吃瓜虎上线……" 第621章 是不是这些人的亲亲好妻主 第621章是不是这些人的亲亲好妻主 不甘示弱地抬眸直视她的双眼,不料却是直愣愣地撞入一双如幽潭般引人沉沦的眼眸,渐渐的,发了好一通脾气的苏暮方才有所舒缓,再次抬手将人推开,没好气地撇了撇嘴,无可奈何地催促道: “好,你说,我倒要看看,纵你舌灿莲花,又能说出个什么东西来。” 气死他了,当真是气死他了…… 连番纠结之后,凤翎月终是歇了同他继续掰扯的心思,略带颓然地耷拉个脑袋,可怜巴巴地牵起自家夫郎的双手,眨着一双人畜无害的眼眸,直勾勾地瞧着他,无可奈何地砸吧砸吧唇角,直言承认道: “呃我……我当时……好吧我错了,我的确动过伤害她的心思,我……” 原是想着找个什么理由先行过关,可就在她绞尽脑汁盘算着忽悠言辞的同时,突见不远处看了好半天戏的云悠一个健步闪身向前,双臂环抱于胸,满面诚恳地望着苏暮,悠哉悠哉地陈述道: “不止动过心思,咱们家的妻主大人啊,那可是当机立断地切实付诸行动了呢!” 哎嘿嘿~就让战火,来得更猛烈些吧…… 突如其来的打岔不免使得本就深陷焦灼的凤翎月那叫一个心塞,没好气地扭头望向他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情,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佯装抬手便要抓人,仰头轻哼一声,嘴里更是喋喋不休地念叨着: “哎……悠儿,你这是干什么?落井下石吗?” 剧情反转如此之快,怎么还带这么玩的?她还是不是这些人的亲亲好妻主了? 倾身向前,护犊子般将两人隔开,苏暮满面愠怒并未因这突如其来的中断而有所舒缓,仍旧冷着一张脸,直挺挺地瞪着她,单手叉腰,二话不说便是抬手指向女人紧簇的眉心,理直气壮地斥责道: “你怪他做什么?说你伤害女儿的事情呢,别在这给我偷换概念!” 什么玩意?还真当自己是那任由她捏圆搓扁的软柿子,仅凭三言两语便可将事情轻易地囫囵过去? “哎呀!” 仰天大叫一声,凤翎月委实有些抓麻,举目四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个不甚赞许的面容,暗自叹息一声,宛若一个做错事情的孩童般,闷闷地垂下脑袋,腆着一张大脸,直直地望着仍不肯展露笑颜的苏暮,牵起他的手臂不停地摇晃,竭尽全力地撒娇道: “暮儿啊,我当时也是被痛苦冲昏了头脑,一时做了些不过脑子的事情,主君大人有大量,便莫要再同我计较了,好不好嘛?” 再继续下去,她可当真要一个头、两个大了啊! “哼!” 冷哼一声,苏暮双眸之中盈满不容拒绝的坚毅,一瞬不瞬抬眸回望着面前的女人,反手扯住对方胸前的衣领,罕见地显露出几分前所未有的强势,故作冷然姿态,下意识地拔高音调,掷地有声地反问道: “不计较?你想得倒挺美,那是我拼了命也要护住的宝贝,就给你这般糟践的?” 这种心思一旦动过,那便宛若烧不尽的野草般,极易再次上演,可不得为她营造一副此生难忘的氛围,已免再有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 作者的话:"呜呜呜~心疼我们苏苏,真的是把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全部都想到了……" 作者的话:"怎么突然感觉,和他相比,翎月仿佛才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莫不是俗话说的“男人致死是少年”?" 第622章 易容成咱们妻主的模样 第622章易容成咱们妻主的模样 话音刚落,与众人意料之中的情形大相径庭,凤翎月一反常态地跨步上前,不管不顾地将人禁锢在怀中,一本正经地瞧着他的眉眼,唇瓣几乎抿成一条直线,傲娇地撇了撇嘴,不顾形象地歪歪脑袋,下意识地拔高音调,脱口便是一道掷地有声地回应: “她不能是你的宝贝,我才是,我才是!” 小崽子啊小崽子,没出生的时候就时不时地抢走独属于自己的“恩宠”,如今更是彻彻底底地占据首位,待她长大,可一定得将场子通通都找回来…… “噗嗤~” 猝不及防地笑出了声,云悠一个纵身跃至旁侧,悠哉悠哉地倚靠桌沿,兴致冲冲地瞧着凤翎月那寸土不让的姿态,手捂胸口,笑得合不拢嘴,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转而冲着不远处同样面露兴味的几人招了招手,微微眯起双眸,明知故问道: “这人是谁?你们认识吗?” 就这模样,哪里还有半点从前的模样?一整个像是撒娇耍横、不给糖果便不肯罢休的孩童! “哈哈哈!” 同样笑得流出眼泪,顾泽单手托着高高隆起的肚子,踱步朝着云悠的方向走去,面上那副看热闹的神情怎么都遮掩不住,小眼珠滴溜溜直转,片刻不舍得离开地直视凤翎月所在的方位,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忍俊不禁地摇着脑袋,斩钉截铁地回应道: “不认识不认识,谁知道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混球,易容成咱们妻主的模样。”容他想想,应该从哪里下手,撕开她的假面? 不怀好意地咧唇笑笑,见此情景,就连素日里不苟言笑的夏凌安亦是罕见地来了兴致,双手背负于后,不疾不徐地跨步行于两人身旁,老神在在地望着不远处正卖力“工作”的凤翎月,微微砸吧砸吧唇角,轻描淡写地摇了摇头,不假思索地接茬道: “就是就是,我也不认识。” 他们的妻主,那可是威风凛凛、吐口唾沫都是钉子的太女殿下,才不是这个差点伤了自家女儿之后费尽心机为自己找补狡辩的女人! “暮儿~好暮儿,你就别生气了吧,这再给气出个好歹来,难受的还不是自己?” 如此操作,当真给满头黑线的凤翎月整到彻底无语,又是好一番安抚,这才无可奈何地调转眼眸,没好气地撇了撇嘴,气鼓鼓地瞪向几人,下意识地抬手抓了抓即将炸裂的脑壳,无语望天,焦躁不安地仰头叹息一声,急不择言地抱怨道: “可拉倒吧你们,不帮着劝说也便罢了,一个两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净在这拱火。” 先前别别扭扭的,只恨不能独占她这个香饽饽妻主,一直不肯将对方当作自己人,现在可到好,联手讨伐起自己来,那叫一个不留情面呐! 饶她如此心力交瘁,几乎是处于崩溃的边缘,在场诸人无不置若罔闻,相互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底瞧见了然,沉吟片刻过后,只见仍旧面露几分挑衅的云悠跨步上前,意味不明地审视着她,唇边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脱口便是一道义正言辞之语: “什么跟什么嘛,咱们这叫公正诉说事实,总不能为了您,堂而皇之地就欺骗主君不是?” 作者的话:"girlshelpgirls!换个性别是不是还是一样的爽歪歪呀?求卑微翎月的心理阴影面积??" 第623章 还请主君为我们主持公道 第623章还请主君为我们主持公道 冷眼瞧着凤翎月那近乎崩溃的模样,苏暮面上仍不见半丝动容,依旧端着那副生人勿近的姿态,不动声色地同几位好弟弟交换一个眼神,抬手即是将人扯了回来,意味不明的眸色直勾勾地盯着她,抿唇冷哼一声,一字一句、义正言辞地斥责道: “男子帮助男子,凤翎月,你休想忽悠弟弟们为你作伪证,也休想转移注意!” 今日不好好给她把这些有的没的心思给掰扯明白,他就不叫苏暮! 事到如今,切身感受着几位夫郎那强悍如斯的战斗力,凤翎月哪里还敢存有半分侥幸心理,仰天长舒一口气,缓缓后退几步,认命般耷拉着个脑袋,环顾四周,来回冲着几人躬身抱拳,唇边噙着一抹诚恳的笑意,作得一副卑微至极的模样,连声认错道: “是是是,祖宗哎,你们都是我祖宗,哪里敢惹?错了错了,我甘拜下风,任打任罚好不好?” 愁死了愁死了,这几人一个都不落地连番上阵,直叫她脑瓜子嗡嗡作响,一整个招架不住! “哒哒哒”,疾行走向铁青着一张脸的苏暮,顾泽单手叉腰,好一副有人撑腰的得意模样,脑海中兀自浮现出那日惊心动魄的场景,不觉间竟是毫不客气地冲着凤翎月的方向扬了扬下巴,状似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抿唇轻叹一声,明晃晃地出言调侃道: “苏哥哥你看看啊,明明是自己做错了,还平白作出这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来堵咱的嘴。” 这么轻易便想过关?美得你! “哎不是~我没……”懵逼的凤翎月那叫一个懵逼,咧唇笑笑,苦涩意味明显,状似无辜地摊开手掌,这才匆匆反驳出声便被顾泽身旁的夏凌安截过话头,只见他故作委屈地低垂眼睑,双手食指无意识的交握缠绕,可怜巴巴地抬眸偷瞄几人,事无巨细地解释道: “是啊是啊,主君哥哥,您都不知道,在您睡着的时候,殿下她一整个油盐不进,见了谁都没一个好脸,我们几个,那可叫难为哦~~” 要不是说双拳难敌四手,电光火石之间,未待凤翎月作出反应,鬼精灵云悠再次上线,一个健步便是冲向不远处抱着胳膊看戏的苏暮身旁,颇有些傲娇地挺了挺胸脯,面带倨傲之色,抬手指向顾泽的方向,勾唇清了清嗓子,添油加醋地接茬道: “可不是?就连身怀六甲的小泽,她都是爱搭不理的,倒是令他无缘无故担忧了好久好久。”想想那日的场景,他委实气不打一处来,只恨不能给那行事不想后果的女人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 “哎你们……” 相互对视一眼,一个不成文的计划赫然便自几人心头上演,顿感不妙的凤翎月正欲出声阻止,随即便见云悠、夏凌安以及顾泽三人,旁若无人地将她扒拉到开来,而后整齐划一地立正站好,抬头挺胸,郑重其事地瞧着面前的苏暮,异口同声地叫嚷道: “还请主君为我们主持公道!” 字字珠玑、铿锵有力,仿佛当真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在这孤注一掷地请求青天大老奶明察秋毫呢! 作者的话:"哈哈哈脑斧真的是要笑晕在床上了哈哈哈!!就这一茬更比一茬强的欢乐时光,谁又能不爱呢?"作者的话:"诸位看官觉得,此刻的翎月是“罪”有应得还是蓄意放纵嘞?欢迎留言评论哦~~" 第624章 罚你好好给我们活着 第624章罚你好好给我们活着 高昂的叫喊声传入耳中,凤翎月只觉本就抽痛的脑仁更加紧绷,抬手捏捏一跳一跳的眉心,破罐子破摔般转身向着相反方向走去,一屁股坐于桌边,手肘覆于桌沿,面上充斥着浓浓的挫败感,讨好般咧唇笑笑,无可奈何地摆了摆手,直截了当地“提议”道: “行行行,我闭嘴,我闭嘴总可以了吧?” 服了服了,她当真是服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她?不妨将主场彻底交出去,爱咋说就咋说吧! 此言一出,竟当真不再言语,静静坐于一旁,摆出那副予取予求的模样,岂料兴致上头的几人才不心疼她,云悠更是漫不经心地转转手腕,唇边噙着一抹了然的笑意,不怀好意地盯着她,悠悠然地反问道: “看看,这就恼羞成怒了?沉默是金是吧?” 这才哪到哪啊?做的时候啥也不想,如今轻描淡写地便想将此事揭过?她想得咋这么美嘞? “啊……啊呀……” 仰天大叫一声,凤翎月那叫一个抓狂,旁若无人地走至苏暮身旁,二话不说即是抬手扯住他的,望过去的眸色闪烁着充满期待灼灼光芒,无力地耷拉着个脑袋,强行咧出一抹苦笑,急不可耐地叫唤道: “暮儿,我错了,我错了你快管管他们吧,招架不住啊实在是,耳朵都要炸了。” 没天理啊没天理,实在是没天理了!谁能想到在外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当朝储君太女殿下,有生之年竟也会经历如此失控的场面? 纵使她着急忙慌地想要摆脱几人的讨伐,对面的苏暮却仍旧端着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面上未有半丝多余情绪,就这般斜眼瞧她,随即抬眸朝着几位友军微微递去一个眼神,理所应当地回复道: “你的夫郎,扔给我管,也好意思?都是自家兄弟,你舍得我还不舍得呢!” 有一个算一个那可都是友军,行事作风皆是为了他,自己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帮着凤翎月制止他们? “啊呀!” 又是一声无奈至极的叫喊,凤翎月单手扶额,退至房屋中央,视线环顾四周,略带祈求地瞧着几人,认命般摊开手掌,颇有些颓然地垂下脑袋,自嘲般微不可查地撇了撇嘴,破罐子破摔般闷声问道: “说吧说吧,你们究竟怎么样,才能原谅我?”无论如何赶紧让这场闹剧结束了吧,说又说不过,打又不能打,自己脑子都要炸了好吗? 她可不相信,费劲巴拉地折腾这么一遭,这几个全然是因为闲得没事,拿她寻开心? 眼见时机成熟,几人再次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底瞧见相同的意味,故作冷然姿态,装模作样地沉吟片刻,就在凤翎月实在忍耐不住,正欲出口找补的瞬间,担当大任的苏暮跨步上前,缓缓抬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那近乎崩溃的双眸,唇瓣开合,一字一句、轻柔却不失郑重地吩咐道: “罚你以后无论发生何事,都不准再变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好好给我们活着!” 世事多变,谁也不知明日与意外哪个最先降临,唯一值得肯定的是,这个被他们爱如骨髓且视之如命的女人,绝对绝对,不可以出半点差错…… 作者的话:"吵也罢,闹也好,归根结底皆是出自内心深处那抹最真挚的情意,有这样一群莺莺燕燕陪伴在侧,不得不说,翎月你是捡到宝了呐!!!" 第625章 最毒郎夫心 第625章最毒郎夫心 心下一阵抽痛,一股莫名的心疼之感霎时涌上胸腔,直到此时此刻,凤翎月方才明白,今日这场看似不依不饶地闹剧,深层次的原因究竟为何…… 瞬息之间,已是情不自禁地将面前满目素然的苏暮搂入怀中,下巴顶于对方头顶,微微咧开唇瓣,举目四望,挨个向云悠等人回以最真诚的笑意,伴随着喷洒而出的均匀呼吸声,郑重其事地回应道: “好,我答应你们,以后无论何时何地,绝不自暴自弃,让你们担心,好不好?” 那日的事,终究是自己未能好好控制情绪,变成那个疯魔的样子,这才吓到他们了啊……“那我们……” 知她落子无悔,众人才算是暂且放下心来,面上的冷然之色亦是渐有消散之势,正当被好生“拉练”一番的凤翎月暗自松了一口气,意欲出言感慨之际,抬眸即见不远处的云悠满是戏谑地瞧着自己,双臂环抱于胸,勾唇浅笑几声,悠悠然地接茬道: “嗯,态度还算端正,只可惜,还没完呢!”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哎嘿~要的就是这个刺激! 尊贵的妻主大人,您这是摊上大事了哦~~ “啊?啥?” 回应他的,是一道冷不丁响起的破音声,只见原以为万事大吉的凤翎月猝不及防地瞪大双眸,不敢置信地瞧着众人面上那如出一辙的神情,尚未完全放松的情绪再次提到嗓子眼,单手抚额,那叫一个抓麻。 一个完了还有一个,这咋还没完没了了嘞? 对于凤翎月诧异的反应极为满意,只见云悠掩唇坏笑几声,学着女人寻常的模样,双手背负于后,轻抬臻首,悠哉悠哉地于屋中挪步,挑衅般朝她微微挑了挑眉,砸吧砸吧唇角,状似不经意间说出口的话语,却足以使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瞬时愣在原地: “我们啊,还得罚你一个月不准碰我们,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过错,怎么样,认不认啊?” 都说了是终生难忘的教训,哪能轻易让她过关? 瞳孔立时放大,对于几人暗戳戳搞事情的功夫,凤翎月着实有些始料未及,不自觉地抽抽唇角,脑瓜子嗡嗡作响,不停回荡着几人的笑声,眨眨眼,再眨眨眼,沉吟半晌过后,终是反应过来置身何地?“别啊,一个月看的着吃不到,这哪行哇?谁家正经女人能经得起这么造?就不怕给我憋坏了?” 脱口便是一道义正言辞地反驳,只见她缓缓垂眸,带着半分委屈、半分控诉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与她近在咫尺的苏暮,双臂下意识地用力,将他抱得更加紧了些,四目相对之际,唯有可怜巴巴地撇了撇嘴,再接再励地游说着: “暮儿,好暮儿,你想想,给我憋坏了,受苦的不还是你们?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咱不干哈?” 她知书达礼、温文尔雅的主君啊,你可行行好,别再跟着那几个不知轻重的崽子胡闹了好伐? 要不是说最毒郎夫心呢,这几个凑一堆,战斗力那叫一个爆表,这是完全不考虑自己的玩家体验啊! 一人做事一人当,她凤翎月任打任罚,怎么着都行,可这些人不能如此不按道理出牌,净做这些惨无人道、泯灭人性的挑战吧? 作者的话:"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威名赫赫的太女殿下,原来你也有今天呐哈哈哈哈!" 作者的话:"一整个笑不停了哈哈哈,我的翎月啊,叫你整辣么多甜蜜的枷锁,现在爽了吧?该……" 第626章 不想与我花前月下互诉衷肠 第626章不想与我花前月下互诉衷肠 “切~” 没好气地轻笑出声,云悠满面皆是无所谓的神情,奶凶奶凶地双手叉腰,睁着一双溜圆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勾唇露出一抹早知如此的笑意,悠哉悠哉地晃着手掌,微微眯眸,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哪能憋得坏?迎娶凌安之前,你身边可不就一个男子都没有?那么多年都过来了,还差这一个月?别想着蒙我们了你就。” 所谓蛇打七寸,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哪能让人记住教训?说了知错就得好好反思,说了认罚就得好好受着,哪里来的那么多讨价还价的余地?不甘示弱地睁大双眼,凤翎月松开紧紧环着苏暮的臂膀转身行于几人正中,满含控诉的视线环顾四周,眼巴巴地试图从中寻摸到几分不忍的神情,颇有些傲娇地抱着胳膊,不假思索地辩解道: “那能一样吗?之前心无旁骛,自然无欲无求,如今装得满满当当,自然是情难自抑。” 看到吃不到,哪个正常的好女人能受得了?这几个是非得把自己给憋出个好歹来才肯罢休是吧? 【某翎:求问,夫郎太狠难以招架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这可就不是我们需要关心的事情了哦,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哦!” 没甚所谓得摆了摆手,云悠满面皆是淡然,缓缓抬眸,轻描淡写地道出一句,不知思及何事,先前尚且平和的眸光骤然阴沉,双手叉腰,头颅高抬,奶凶奶凶地瞪着她,脱口便是一道不容置疑的威胁: “哼哼,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敢背着我们找些旁门左道,阿月你试试看!” 是秋后算账,也是顺势考验,他们还真想看看,被自己深爱着的心上人,与那些望望只会下半身思考的女人,究竟会有什么不同…… 【某悠:立正站好,仔细反思,可别暗戳戳地给小爷寻摸什么歪门邪道!】 “呃……” 明晃晃的警示着实令人有些始料未及,堆满面颊的讨好笑意瞬间僵在脸上,凤翎月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唯有不尴不尬地抬手摸摸鼻子,眼神飘忽,不停地观察着几人,咧唇讪笑几声,心思百转千回,方才一个激灵上头,逃也似的转移话题道: “好了好了,不说我了,说你们,多日不见,你们就不想我?不想与我花前月下,互诉衷肠?” 不应该啊这,限制了自己,那也是变相压抑了他们,这么久了就一点欲望都木得吗?难不成,从前那些情到深处的甜言蜜语,都是说出来骗自己玩的? 缓步上前,好一会默不作声的夏凌安赫然登场,面上仍旧挂着与从前一般无二的温婉笑意,双手交叠置于腰间,状似恭敬谦卑地立于原地,甚至颇为上道地微微福身,迎着凤翎月那满怀期待的目光,老神在在地摇了摇头,事无巨细地解释道: “殿下容禀,主君有澄儿需要照顾,小泽怀有身孕自顾不暇,至于我,有斐儿陪着,已然心满意足,实在没什么孤独的。” 言外之意便是,大家都忙着呢,谁也没功夫想您,更懒得搭理您,孤独更是不存在,至于您啊,就哪凉快哪呆着去,别一个劲地跑来打扰啦!作者的话:"可怜巴巴的翎月更可怜了,脑斧这个后妈怎么越整越乐呵了呢?那叫一个停不下来哦~~" 作者的话:"众夫郎:吾等拜见友军……" 第627章 莫打扰尊贵的太女殿下修身养性 第627章莫打扰尊贵的太女殿下修身养性 大脑飞速运转,意图从中找寻丁点漏洞,恍然时间,似有妙招涌上心头,只见凤翎月冷不丁调转眼眸,饱含欲望的视线直勾勾地望着前方的云悠,不假思索地顺势抬手朝他指去,急不可耐地叫唤道: “那悠儿呢?不是还有悠儿闲着?” 她的悠儿最是真性情,想来也是舍不得,叫心爱的妻主日日独守空房,满腔热忱不得宣泄吧…… 从善如流地抽抽唇角,夏凌安满面皆是了然,先是冲着云悠所在的方向微微一笑,进而扭头望向头脑风暴的凤翎月,难得露出几分惬意的神情,悠哉悠哉地摊开双臂,轻描淡写地笑谈道: “悠弟弟啊?您可更别指望了,他现如今恐怕见着您就想怼两句,为了您的身心健康以及大家‘和乐’的氛围,最好还是莫打他的主意。” 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处境,还想着招惹最难缠的小祖宗呢?怎一个不自量力了得啊! “知我者,凌安哥哥也~~” 不假思索地叫唤出声,云悠满意地朝他眨了眨眼,随即赶在凤翎月作出反应之前,一个转身躲开她的视线凝望,急不可耐地牵起身旁夏凌安的胳膊,随即冲着不远处的苏暮与顾泽招了招手,风轻云淡地咧唇笑笑,义正言辞地反问道: “咱们大家决定便好,同她说那么多做什么?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一个待罪之身罢了,还有拒绝的权利吗她现在?” 有意见?那也憋着!犯错的人没资格说话! “哎~不是你们……”脑瓜子嗡嗡作响,眼见情势不对的凤翎月疾不上前,正欲开口反驳便被同样跨步走向两人的苏暮拦住去路,只见他周身弥漫着不容拒绝的气息,双臂环抱于胸,腰杆挺得笔直,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抿唇冷哼一声,脱口便是一道毋庸置疑的总结: “悠儿说得对,此事就这么定了,我们还是先走吧,去我那喝喝茶水,继续聊天畅谈,莫在此打扰咱们尊贵的太女殿下,好好修身养性了。” 再拖沓下去,瞧着她那越来越欠揍的模样,他可真不敢保证,能不能忍得住,不挥手打上去? 眨眨眼,再眨眨眼,见此情景的顾泽同样一脸坏笑地从凤翎月身旁走过,顺势攀上离他最近夏凌安的胳膊,漫不经心地回身冲着一脸抓麻的自家挑了挑眉,勾唇清了清嗓子,急不可耐地催促道:“是啊是啊,咱们快些走,我可还有些困惑和育儿经验,想朝两位哥哥那取取经呢!” 逗也逗了,乐也乐了,接下来的路,可就靠他们家这位英明神武的太女殿下,自己走了哦~~ “哎不是……” 无语之后是更深的无语,凤翎月万般无奈地单手叉腰,尚未等她想明白说辞,抬眸即见几人勾肩搭背,当真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雄赳赳气昂昂地、头也不回地朝着屋外走去。 瞳孔瞬间放大,凤翎月那叫一个“恐慌”,身体快于头脑作出反应,二话不说便是抬脚朝着几人追去,无果之后唯有冷着一张脸,气鼓鼓地跺着脚,不停地抓着脑袋,仰天长叹道: “凌安~泽儿~苍天啊!大地啊!这还有天理吗?你们一个是要造反吗?暮儿~悠儿~别走,哎你们……谁来救救我啊!”作者的话:"别样虐(戏)心(耍)场景落下帷幕,大家估摸着看得是挺爽,就是可惜了俺们翎月,可怜兮兮的程度也是达到顶峰了哈哈哈!" 第628章 一屋子人跟这白费功夫 第628章一屋子人跟这白费功夫 几日后~~ 【京城??飘茗楼】 “殿下,不知您觉得,此一方案是否可行?” 富庶恢宏的酒楼中,暗哑清幽的隔厢中,宛若寻常书房般,对向坐着几人,面露庄重之色,正疾风劲草般地讨论着什么,语毕,忽有一人冲着正前方主位上的玄衣女子拱手抱拳,毕恭毕敬地询问道。 此人,正是强掩心中烦闷,召众人外出议事的凤翎月,端坐堂中的,则是萧蔷、慕雅以及兰柠等人。 方才出言之人,正是素有诸葛之称的兰柠!说来也怪,正当兰柠好一番慷慨激昂地陈情过后,一本正经地望着前方的女人、兴致勃勃等待着她的回应之际,被这些僚属奉为神明的凤翎月却自顾自端得一副放空姿态,对于她的禀报了无任何反应。 好奇地眨了眨眼,瞬间愣神过后,只见兰柠下意识地轻抬手掌,由远及近伸向凤翎月眼前,没什么节奏地晃了晃,面带茫然之色,孤疑地问出了声: “殿下?殿下?太女殿下?” 好好一个人,咋非得一动不动跟个雕塑似的? “啊?” 冷不丁回神,凤翎月条件反射地直起身子,锐利的眸光扫视周遭,刚才反应过来所处何地,片刻懊恼过后,只见她以手握拳置于唇边,故作镇定地清清嗓子,随即冲着对她不停“耍宝”的兰柠微微颔首,理所应当地问询道:“怎么了?你们刚刚说什么?” 该死的,她这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近日是怎么回事,频频出纰漏呢这咋还? 见此情景,原本漫不经心的慕雅登时来了兴致,二话不说即是站直身子,砸吧着唇角挪至凤翎月身旁,双臂环抱于胸,吊儿郎当地盯着她观察许久,方才饶有兴味地朝她挑了挑眉,直截了当地关心道: “我说我的太女殿下,您老这又是咋滴了?整个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哎不是~这可是您老人家招呼起来的场子,论的也是您口口声声十万火急的要务,怎么,最先撂挑子不理人的,她偏偏就也是您呢? 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端坐原位的萧蔷亦是面露几分好笑,抄起桌边茶杯置于唇边轻抿,望过去的眸色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担忧,刀刻般精致的面庞上盈满庄重之色,老神在在地凝眉猜测着造成自家表妹此番样态的缘由,不假思索地接茬道: “是啊,我们不知道多少层讨论过去了,合着您是一点也没听呐我的殿下?” 合着这一屋子人就跟这白费功夫了呗?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人,还不知道又遭遇了什么了不得的纠结了哦~~ “呃……” 颇有些尴尬地咧唇苦笑一声,凤翎月那双深邃的眼眸之内满是不知名的怅然,难以言说的苦楚更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地于她心头汹涌,感受着前方投来的真切视线,唯有抬手揉上颇有些酸痛的眉心,摇头轻叹一声,甚是无力地挥了挥手,脱口解释道: “孤分心去考虑旁的事情了,一时失神,你们方才问什么?再说一遍。” 咋咋呼呼的像什么样子,人家养在深闺的男儿家都没你们这么闹腾,没听着咋了,再说一遍不就成? 作者的话:"算算日子,有关咱们翎月抓麻的剧情,它属实有点久啊……但是,怎么眼瞅着就那么爽呢???" 作者的话:"某翎: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第629章 就怕他女儿闲着 第629章就怕他女儿闲着 “唉~” 抿唇叹息一声,没来由的猜测涌上心头,颇有些心疼地瞧着面前愁容满面的自家表妹,连番思量之下,萧蔷还是下定决心般朝前微微倾身,一双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恍若未觉的凤翎月的眉眼,身侧双掌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斩钉截铁地问出了声: “若我未曾猜错,您的苦恼,怕不是来源于舅父最新的计划?” 是问询的言辞,说出口却是毋庸置疑的音调,自己这个舅父啊,从前至后,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爱找事,想一出是一出的,就怕他女儿闲着! 瞳孔瞬间放大,似乎是对此一言论有诸多不解,炮筒子慕雅一个转身行至凤翎月身前,手指轻抬,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同样一瞬不瞬地瞧着同她近在咫尺的女人,下意识地抽抽唇角,歪着脑袋来回打量,咋咋呼呼地问道: “凤后郎郎?您不都已经免疫了?这次又是咋滴了,叫我们太女殿下如此样态?”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她滴个乖乖~~ 不假思索地地摆了摆手,萧蔷心下回荡着自家母亲前日里的叮嘱,不自觉地蹙紧俊眉,身子后仰,满是颓然地斜靠于身后的座椅靠背,食指轻点于两侧的扶手,苦涩地摇头轻笑几声,怅然若失地解释道: “不一样的,你们不懂,这回的事情非比寻常,足以令所有人始料未及。” 设身处地地想想,恐怕没有人会欣然接受! 闷闷地点了点头,明晃晃的焦躁染上眼角,凤翎月抬眸环顾四周,颇感欣慰地望着几人担忧的神色,故作淡然地勾唇笑笑,手肘置于桌沿,状似无所谓地摆了摆,仰天长叹一声,无可奈何地感慨道: “正是如此,我是想破脑袋都未曾料到,这才消停了几天,父后他居然又想出这么个馊主意?” 要说此事,还得从两日前的一次对话论起…… …… ……两日前~~ 【皇宫??毓秀宫】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一道下意识拔高音调的嗓音赫然响起,打破原有的温馨闲话,只见凤翎月猛地搁置手中茶杯,“腾”地站起身子,背负以后的手掌紧握成拳,不敢置信地望着前方面色如常的萧钰,抗拒意味明显。 自家父后这是在想什么?她们才相识短短几日啊,怎么能如此草率地扯上一辈子的关系? “急什么?” 没好气地嗔怪出声,对于她的抵抗置若罔闻,上位的萧钰仍旧端得那副“我全都是为你好”的姿态,唇边勾起一抹名为期待的笑意,目光柔和地瞧着立于堂中的女儿,轻描淡写地摆了摆手,理所应当道: “此事一定,绝对是大有裨益,你母皇那边也是同意的,翎儿你莫再任性。” 作为父亲,自己还能害她不成? “呼~” 胸膛起伏不休,好一会功夫方才平复情绪,凤翎月再次撩袍坐定,俊眉紧簇,脑海中不断回荡着自家父后那自认为绝佳的计划,唇瓣几乎抿成一条直线,难得强势地大手一挥,直截了当地表态道: “儿臣绝不同意,还请父后您死了这条心。” 早知讨论的会是这么一桩子倒霉事端,她压根就不该来,悠悠闲闲地待在府中它不香吗? 作者的话:"无奖竞猜:不靠谱老爹又是想到啥子不同寻常的折腾方式,惹得咱翎月如此炸毛?" 作者的话:"完了完了,越来越看热闹不嫌事大了肿么办?还真有些“心疼”我家女鹅了嘞~~" 作者的话:"吃瓜群众:心疼,但不改,是吧???" 第630章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第630章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翎儿,别这么抵触嘛!” 耐着性子安抚出声,萧钰绞尽脑汁盘算着可能的游说话术,满面和蔼地冲着面容冷峻的自家女儿露出几丝讨好的笑意,转瞬即逝的欲望之色自眼底划过,只见他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竭尽全力地劝说道: “怎么就不行呢?左不过你已今时不同往日,都娶了四位夫郎,还差这一位不成,哪怕是带回家放着呢,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自打凤翎月带着大军凯旋,满腹心事的萧钰瞬间便是惦记上了那名路远迢迢前来都城的南疆质子,暗自寻摸着能否将其塞给自家女儿,进一步扩充势力,如今宣之于口,想必是下了决定。心下暗叹一声,凤翎月强忍着心中的不耐与反感,瞬间沉吟过后,当即便是转眸望去,郑重其事地瞧着自家父后那俨然陷入深思的面容,下意识地露出一抹名为舒心的笑意,不假思索地回应道: “如您所愿,儿臣如今有了主君,有了嫡女,另有几位君侍相伴左右,日子滋润甜蜜,什么都不缺,您就莫再操心了。” 她也不是小孩子了,是非对错自由定论,实在是没必要旁人再行这些无甚收效的干涉! 蛮不赞同地摇了摇头,萧钰面上尽是不容拒绝的神情,心下思绪翻涌,不断念叨着自家女儿再次娶亲之后的种种好处,赤裸裸的贪婪之色莫名浮现,只见他饶有兴味地舔舔唇角,斩钉截铁地反问道: “不够,这才哪到哪?还远远不够,如今因着胜仗和嫡女得你母皇亲眼,若能再接再厉娶了他,相当于间接有了他背后的南疆为助力,不过举手之劳的功夫,又何乐而不为呢?” 他的女儿,凤灵最尊贵的太女殿下,合该荟聚天下英才资源为己用,岂有多余一说? “呵呵~” 摇头轻笑一声,与他的跃跃欲试大相径庭,凤翎月眉宇之间,则是不加掩饰的怅然,面无表情地望向恨不得即刻便将黎逸轩嫁入太女府的萧钰,眸间是旁人瞧不真切的嘲讽,脱口便是一道不明就以的感慨: “外邦皇子,是助力还是掣肘还不一定呢。” 她这个父亲啊,一门心思想着怎么给自己扩充势力,怎么就不想想,水满则溢,月盈则亏的道理呢? “啧啧~” 满不在乎地砸吧砸吧唇角,萧钰面上那股势在必得的笑意始终未能收敛,更将自家女儿愈加铁青的脸色置若罔闻,兴致冲冲地向前倾身,闪烁着灼灼光芒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脑瓜子嗡嗡作响的凤翎月,抿唇“嘿嘿”一笑,理直气壮地宣称道: “又不是太女正君,不过一个侧君罢了,能掀起什么风浪,趋利避害的能耐你又不是没有。” 还掣肘?杞人忧天! “唉~” 又是一道无力叹息,凤翎月满面皆是苦涩,心下惆怅之色愈加浓重,颇有些颓然地耷拉着个脑袋,双手平摊,赫然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姿态,不尴不尬地抽抽唇角,百感交集地劝言道: “即便如此,儿臣对他全无心思,娶他回家便是害了他,平生一对怨偶,我怎么可以……”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我亲爱的父后! 作者的话:"小剧场:"作者的话:"某钰:给我娃娶亲喽~~" 作者的话:"某翎:谁爱要谁要,反正我不要!" 作者的话:"某钰:嗯嗯好的,咱来挑个好日子~~" 作者的话:"某翎:enm……" 作者的话:"吃瓜群众:所谓对牛弹琴……" 第631章 已经是他最好的归宿 第631章已经是他最好的归宿 “哼!” 鼻尖传出一道冷哼,萧钰面上尽显傲娇,直挺挺坐于高位,趾高气昂地抬起头颅,端着一副普天之下唯我独尊的姿态,老怀安慰地瞧着眼前风姿绰约、能文能武的当朝太女殿下,义正言辞地反驳道: “那又如何?一个战败国的质子,说穿了不过一个礼品,哪里还有什么害不害的?” 能嫁给自家女儿,那可是他几世修来的福分呢! 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凤翎月委实要被他那不知道打哪来的强势底气给气笑,不自觉地紧簇双眉,以手抚额,恨不得就此离去,垂眸沉吟半晌,刚才重新举目望去,尽可能耐心地咧唇笑笑,竭力劝言道: “质子又如何?那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啊?怎能一句轻飘飘的礼物便轻言带过?” 她滴个乖乖啊,要不要这么离谱? 若非那些不知死活地家伙们无休止地算计,那南疆皇子原本不必要别父离母来到这千里之外的陌生国度,更别说被人当作礼物,如此肆无忌惮地交易。 “切~” 抿唇轻嗤一声,萧钰面上那抹高高在上的神情仍旧不加掩饰,眸间闪过一抹冷然,头颅高抬,极为欣赏地观察着前方完美无瑕的自家女儿,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那又如何?谁让他们南疆无故挑衅我凤灵?败了,便要有承担错误的觉悟!” 嫁给当朝太女,已经是他最好的归宿。 胸前微不可查地起伏不止,凤翎月双拳紧握,尽可能平复着乱糟糟的心绪,不经意间转眸,晦暗不明的视线转而凝望前朝殿宇的方向,唇边莫名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直截了当地述说着她的不满: “发动战争的人又不是他,归根结底不过是上位者的野心罢了,倒叫一个养在深闺的娇弱男儿充当牺牲品,吃相当真是难看得紧。” 她凤翎月素以天下安危、万民福祉为毕生所愿,最看不起的便是此等疯狂作死、不顾她人的行径。 不紧不慢地直起身子,萧钰面上仍不见动容,顺着凤翎月的视线望向前方,势在必得的神情之中夹杂着难以言喻的野心,悠哉悠哉地抬手抄起桌边茶杯,姿态优雅地品味一口,砸吧着唇角,轻言反问道:“可她们还是将那小子送来了不是吗?” 将他一人送来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如狼还饲的异国他乡…… 明晃晃的嘲讽中带着不容拒绝的气息,凤翎月积攒许久的怒火逐渐达到顶峰,身侧双拳骨节泛白,昭示着主人竭力隐忍的情绪,当即回眸望去,不出所望地冷了脸,难得强势地再次拒绝道: “儿臣万万不会同意,父后莫再游说了。” 离逸轩,即便身为质子,那是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能如此轻描淡写便被人当作交易物品? 一抹不明就以的算计划过眼角,面对油盐不进的女儿,萧钰亦是罕见地未曾动怒,仍旧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颇有些危险地眯了眯眸,不疾不徐地摩挲着指尖那精美的护甲,状似轻快地念叨着: “人是你带回来的,倒是不知翎儿你,忍不忍心眼睁睁瞧着他……客死异乡呢?” 作者的话:"好嘛!不止翎月抓麻,脑斧的拳头都硬了,真想一锤敲上去,好好给这不靠谱老爹上一课……" 第632章 刚刚结束战局便斩杀质子 第632章刚刚结束战局便斩杀质子 “您说什么?” 蚀骨的寒凉瞬间涌上心头,凤翎月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眸,脱口便是一道惊呼。 下意识地摇着脑袋,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这个令她越来越心惊的亲生父亲,不自觉地吞咽着唾沫,唇边兀自浮现出一抹苦笑,微微敛眸,恰到好处地掩盖住内心的骇浪惊涛,大手一挥,直截了当道: “质子代表着两国邦交,若不想再起战火,他便不能在我凤灵境内出事,这一点,您一清二楚。” 哪怕是为了边境安稳,为了自己不用再次出征,他也不能做出这等不长脑子的事情吧?“呵呵~” 早知如此地笑笑,萧钰面上并无半丝多虑,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坦然,眸光流转,瞧向凤翎月的神情之中甚至多了几分没来由的兴味,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手腕,唇角微勾,理直气壮地回应道: “是啊,可是男儿本弱,一路舟车劳顿,初到我凤灵水土不服,若是有个差错,也在情理之中,相信南疆,也不会找我们麻烦。” 再起波澜?那也得有再起波澜的能耐不是? 军队、将士、粮草,那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条件反射地直起身子,凤翎月黝黑的瞳仁里满是诧异,垂于身侧的双掌下意识地紧握成拳,强行掩盖内心深处的烦乱,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当下局势以及可能的破解之法,几分不加掩饰的肃杀划过眼角,故作镇定地摇了摇头,抿唇应声道:“战局刚刚结束,无论是兵士还是百姓,都经不起再折腾,哪怕您想动手,母皇也不会同意。” 帝王多疑,每一个决定都必然是深思熟虑的产物,又怎会因一个人的欲望而草草决定? 话已至此,奈何兴致上头的萧钰根本不为所动,灼灼眸光中更是闪烁着日渐深远的激情,就这般瞧着自家女儿那如临大敌的表情,不急不慢地斜靠于身旁的座椅扶手,悠哉悠哉地摩挲着指尖做工精良的华贵护甲,勾唇轻笑一声,斩钉截铁地反问道: “南疆送来皇子,本就意在求和,倘若在我凤灵出事,岂非更有机会获得谈判契机?他的那些所谓亲人,恐怕更乐见其成,至于你母皇,即便是给点可有可无的补偿,刚刚结束战局便斩杀质子,试问列国还有谁人胆敢挑衅,你觉得她乐不乐意?” 要论对凤卿烟的了解,他这个常伴枕边二十余年的发夫若称第二,恐怕也没人敢称第一! “不……" 千言万语横亘在喉,对于萧钰的言外之意再清楚不过,在外雷厉风行的凤翎月,一时之间竟就地语塞,双眸睁大,定定地望着面前这位令她感到既熟悉又陌生的中年男子,无意识地吞咽着唾沫,自欺欺人般强迫自己不再深思,两相无言许久,终是自我安慰般道出了声: “父后,您不会的。” 自己的父后,绝非无知郎夫,那可是世家大族倾尽心血培养出来的花朵,先帝御口亲赐的太女正君,当今皇室尊贵无双的凤后郎郎,幼承庭训,胸襟宽广如斯,视野可纳百川,他怎么可能…… 作者的话:"这样的老爹,咱就是说,够不够心塞的?" 作者的话:"求尊贵无双太女殿下心理阴影面积?主打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 第633章 看他有没有玉碎瓦全的资本 第633章看他有没有玉碎瓦全的资本 “哼!“ 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神情,眼见女儿这般抵触,满脑子盘算着如何搞事情的萧钰丝毫未有半分收敛,晦暗的眸光中更添几分欲望的神采,下意识地舔舔嘴唇,宛若一只锁定猎物的猛兽般直勾勾地瞪着她,脱口便是一句单刀直入的反问: “你怎知本宫不会?本宫还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了,现下摆在面前的是两个选择,将他娶回家,或者是亲眼看着他香消玉殒,翎儿,自己选吧。” 拒绝?就看你狠不狠得下那个心了!颇有些颓然的后退两步,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家父后那过分清冷的双眸,凤翎月面上难得划过一抹厌烦,背负于后的拳头因用力而骨节泛白后槽牙咬得“嘎嘣嘎嘣”直响,情不自禁地朝前倾身,竭尽全力地解释着: “皇室之人素来孤傲,多半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父后若是给人逼急了,保不齐修书一封回去,平白葬送了好不容易得来的疆域平静。” 娘嘞~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啊,这个世界终究还是癫起来了是吗? “呵呵~这个问题,为父早便想到了!” 似乎是早已预判了她的预判,眼见女儿如此抵触,高位上的萧钰仍旧端着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面上挂着几分颇有些渗人的淡笑,不明就以的目光直直将面前的女儿盯到发毛,方才“大发善心”地挪开视线,大手一挥,冲着后方便是一句中气十足的吩咐:“来人,将黎皇子请上来吧。” 玉碎瓦全嘛?那也得看看,他有没有这个资本? 不敢置信地地瞪大双眸,凤翎月条件反射的调转身子,尚未等她做出反应,回首即见数日不曾关注的黎逸轩款款行来,低眉敛眸,目不斜视地瞧着前方,随即徐徐自堂中站定,适才冲着前方盈盈下拜,唇瓣开合,竟是一道悦耳的参拜声: “南疆皇子黎逸轩,参见凤灵凤后郎郎,参见太女殿下,郎郎、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今日的他,一袭月白色素雅裙衫,头戴透色步摇,如瀑的青丝垂落腰身,未施粉黛,唯有朱唇一点红,虽不及浓妆艳抹来的华贵,倒是有种说不出的清雅,只一眼便足以引人入胜…… “嗯?” 瞳孔微缩,凤翎月不可谓不惊奇,望向面前男子的目光条件反射地带上几分探究的神色,却在下一瞬猛地移动开视线,大刀阔斧地转身坐回原位,漫不经心地翘起二郎腿,故作镇定地掩唇轻咳两声,意有所指地问出了声: “你怎么在这?不应该在迎宾楼吗?” 她父后这是要做什么啊?如此明晃晃的打算,是真怕别人看不出来? 原以为所谓联姻,不过是自家父后的厢情愿罢了,此刻看来,倒也不尽然了啊…… “是本宫请他入宫做客的!” 话音刚落,未待黎逸轩作出反应,高位上的萧钰率先出言,将凤翎月的未尽之言全数堵于喉间,随即抬眸望去,莫名带上几分压迫的意味,悠哉悠哉地抚摸着指尖精美的蔻丹,微不可察地勾勾唇角,不明就以地问道: “敢问太女殿下,本宫如此行为,应该,也没碍着什么规矩吧?啊?”言外之意便是,想有意见?那你试试看! 作者的话:"又是心疼咱们亲亲翎月的一小天呐,这劳什子老爹,当真是不要也罢!" 作者的话:"不放猜猜,此番角逐的最终走向?还有她们那位心思深沉的陛下,又会是个什么反应呢?" 第634章 可愿成为本宫的女媳 第634章可愿成为本宫的女媳 心下“咯噔”一声,凤翎月敏锐地捕捉到自家父后眼中那缕转瞬即逝的寒芒,略微低垂的眼睑恰到好处地掩盖住她那落寞的神情,随即毕恭毕敬地倾身向前,朝着满目深沉的萧钰拱手抱拳,唇边勾起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意,言语轻缓,理所应当地回应道: “父后说笑了,您的行为,儿臣岂敢质疑?” 出于尊重及教养,她断然不会叫外人看了笑话,可有些事,若想自己苟同,却也绝无可能! “坐吧,就把本宫这当成自己家,无需拘束。” 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萧钰转而朝向不卑不亢立于堂中的黎逸轩,言简意赅地招呼一句,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状似无所谓地拾起茶杯倾抿一口,片刻沉默过后,出言竟是一句单刀直入的问询: “素闻南疆皇子谈吐得宜、姿容曼妙,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倒是不知逸轩,可愿嫁予本宫的女儿,名正言顺地成为本宫的女媳?” 你还别说,不愧是一国皇子,想来也是幼承庭训,论样貌气质,倒也当真不赖! 单手扶额,凤翎月那叫一个抓麻,眼睁睁瞧着自家父后那故作马虎眼的姿态,强行按耐住甩袖离去的冲动,仰天长舒一口气,方才无可奈何地抬眸望去,意味深长地瞧着他的眉眼,苦口婆心地劝慰道: “父后,黎皇子下刚来,您如此直白,岂不平白令他尴尬?” 她的老爹啊,到底要折腾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饶她绞尽脑汁,上首的萧钰仍旧端着一副不慌不忙的神态,仿佛能够洞悉一切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端端正正坐于旁侧的黎逸轩,随即便见他缓缓起身,兀自踱步于堂中站定,毕恭毕敬地朝着二人福身行礼,轻柔却不失庄重地回应道: “殿下人中凤龙,气宇轩昂,志存高远,脚踏万里山河,实乃全天下未出阁男儿家心中梦寐以求的妻主人选,逸轩愿嫁!” 愿嫁?愿嫁…… “咳咳!” 一口气没提上来,凤翎月登时咳嗽不止,冷不丁地转眸望去,素日冷清的面容之上满是不解,俊眉微微蹙起,竭尽全力地想要自他那看似如常的神情中窥见端倪,下意识地撇了撇嘴,忍俊不禁地摊开手掌,满腹狐疑地问出了声: “什……什么?孤与你不过两面之缘,了解甚浅,终身大事,怎得就这般干脆?”疯了不成?这可是每个男儿家一生中最为关键的婚嫁大事啊,就这般随口允诺了? 娘嘞~这都是哪到哪啊,一个两个都是上天派来整自己的是吧?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黎逸轩双目含泪,二话不说即是冲着面前的凤翎月郑重其事地叩首行礼,迎着对方惊诧不已的神色,可怜兮兮地眨了眨眼,微微颤抖着唇瓣,声泪俱下地请求道: “我……虽未得缘相见,可我却倾慕殿下日久,此番得此机遇,还请殿下慈悲,圆我心梦。” 盈盈水眸,双目含情,贝齿轻咬下唇,紧张中隐隐透着几分期待,正一眨不眨地盯着瞧着面前的女人,乍一瞧去,当真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作者的话:"高门大户的无奈,莫过于此,对于自己人生的未来走向,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作者的话:"话说,今日份辛酸泪,大家想掬给谁呀?" 第635章 投鼠忌器的计量玩到炉火纯青 第635章投鼠忌器的计量玩到炉火纯青 “呵呵……好孩子,本宫果真没有看错人,快快起身,坐到本宫身边来!” 满是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萧钰心满意足地瞧着面前场景,先是摆手示意黎逸轩起身,随即将目光再次投向尚且有些呆愣的女儿,颇有些傲娇地砸吧砸吧唇角,状似恨铁不成钢地嗔怪道: “看吧,人家轩儿都愿意,你一个大女人,还在这里扭扭捏捏地做什么?” 知女莫若父,找借口是吗?那么,为父倒不妨慢慢的,将你的所谓“顾虑”逐一击破…… “父后,儿臣……” 脑瓜子嗡嗡作响,凤翎月那叫一个惆怅难当,眼睁睁瞧着自家父后那志得意满的神情,只恨不能抽身离去,不经意间瞥向黎逸轩的方位,正欲出言反驳便被眼疾手快的萧钰抬手制止,出口更是不容拒绝的语气: “行了,事发突然,你也不用急着回答,给你三日之期,若不能带来本宫满意的答复,那本宫,便只能请陛下,对南疆称一声‘抱歉’了。” 尾音上扬,“抱歉”二字更是刻意加重了语气,警告意味明显,毫不令人怀疑,个中真意,凤翎月心知肚明。 …… …… ~~转视角~~ 【京城??飘茗楼】 “他,竟当真愿意?是否对你……” 嘴巴大涨,在场几人无不对凤后那“惊世骇俗”的逼迫行径雷了个外焦里嫩,妥妥小迷妹作态的慕雅更是条件反射地调转眼眸,定定地瞧着端坐前方、面如表情的凤翎月,颇有些诧异地抽抽唇角,犹豫着问出了声。 毕竟,她们这位,可是享誉天下的储君殿下,少年成名,惊才绝艳,要说引得人家小皇子怦然心动,倒也并未绝无可能是吧? “哼!” 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凤翎月眉眼之内尽是了然,脑海中莫名浮现出那人淡雅如水的模样,暗自复盘着他那进退有度的种种举动,心下孤疑地同时,幽凉地白了一眼自己这位傻货好友,理所应当地反问道: “从未见过,孤又是间接致使其远离故土的罪魁祸首,真心嫁给我?鬼才信呢?” 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此事绝不可能! 话已至此,素来心思深沉的兰柠已然明晰大概,黝黑的瞳仁中满是计较,屈指于桌案轻点,下意识地身子前倾,满面忧虑地瞧着端坐上首的“主子”,脑海中不断推演着可能发生之事,唇瓣微抿,一语中的道: “您的意思是,那南疆皇子是受人逼迫,这才说出违心之言。” 那可是外邦皇子,可兴可亡,稍有不慎便会被人拽入深渊,置身当下这段风声鹤唳的时期,着实不可不防啊! “嗯。” 原本尚且有些戏谑的眸光瞬间正色,凤翎月微微抿唇,嘴角赫然浮现出一抹略带嘲讽的笑意,举目远眺,透过窗柩望向遥远的天际,感受着自心底传来那股难掩的无力,仰头吐出一口郁气,怅然若失地感慨道: “据孤观察,应是如此,不知道父后拿什么与他谈判,这才促使他不得不一个劲地顺着。”投鼠忌器的计量,他那位敬爱的父后,还真是玩到炉火纯青啊! 作者的话:"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翎月的登临之路,注定一波三折,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只能感慨一句,世事无常……" 第636章 先把黎逸轩娶进门再说 第636章先把黎逸轩娶进门再说 “哒哒哒~” 屈指于桌案轻点,凤翎月微眯的双眸中莫名划过几许戾色,脑海中不停思索着事涉利弊以及可能的解决之法,颇有些疲累地阖上双眼,无可奈何地摇头轻叹一声,斩钉截铁地回应道: “南疆安宁,或是他自身的安全,无外乎是这两点罢了,孤这位父后啊,还真是会捏人命脉。” 宫斗权谋,物尽其用,借助一切可以抓到的力量,还真是被他玩了个十成十啊…… 话音既落,宽敞的包厢霎时陷入死寂,纷纷屏息凝神,思索着眼下境况,唯有早已思量过多日的萧蔷满眼忧虑地瞧着面前容颜俊美的女子,不停地腹诽这那位尊贵无双的中宫凤后,兀自感慨道: “舅父啊,还真的是惯会给你出难题!” 前朝形势愈加严峻,波谲云诡的算计更是从未停歇,疲于应付的凤翎月早已心力交瘁,却还不得不耗费精力与本该最亲近的生身父亲“斗智斗勇”,桩桩件件,怎一个可怜了得啊…… “唉~” 抿唇叹息一声,纵使情绪控制绝佳的兰柠,此时此刻也是再也绷不住情绪,以手托腮,毫无形象地耷拉着个脑袋,甚是心疼地举目望去,直勾勾地瞧着凤翎月面容之上明晃晃的虑色,忧心忡忡地问出了声: “那……不知殿下,您当作何打算?” 要么是终身大事,要么就是一条人命,怎么着,也不是随随便便可以打发的。 不自觉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面对当下局势,素来恣意洒脱的太女殿下,亦是失了从容解决的自信,指尖抚上额角,有一搭、没一搭地按压着,强行适应突突直跳的眉心,怅然若失地应声道: ”先缓缓吧,倘若父后主意不改,孤也只能随他心愿,先把黎逸轩娶进门再说。” 想她一个横刀立马夺天下的铁血女儿,难不成还当真眼睁睁瞧着这么个如花似玉的男孩香消玉殒在上位者的权势争夺中?如此行径,岂非小人所为? “什么!” 脱口而出一句大喊,脾气暴躁的慕雅当即拍案而起,大喇喇地一脚踩上方才的座椅,不敢置信地瞪着女子那不似作假的神情,下意识地吞咽着唾沫,满心计较着曾经有所耳闻的传言,惴惴不安地提醒道: “你……你你你真要娶他啊?素闻南疆皇室蛊术闻名天下,即便是一个小小皇子,也不得不防啊,这要是有个万一,可不是闹着玩的。” 乖乖啊,这个世界终究是要彻底癫起来了吗?一个两个都这般随性的? 姐妹啊姐妹,有信心是好事,但是这这……这还是要考虑一下实际情况的是不啦??? “你这个鬼脾气何时才能改改?” 没好气地嗔怪出声,凤翎月单手掏掏耳朵,满是嫌弃的模样,两相沉默良久,直到被自家好友灼热的目光盯到发毛,方才不紧不慢地动动身子,反手捞起桌边的茶杯抿了一口,满不在乎地砸吧砸吧唇角,轻描淡写地冷哼一声,不假思索地反问道: “他若真有那个本事,便不会被孤那位好凤后逼迫着‘自愿’嫁给不喜欢的人了,蛊术?说到底不还是依托于人的工具,与刀剑有何异?” 她向来只信,人定胜天! 作者的话:"嗯哼哼~真的是,就这样的老爹,迟早落个众叛亲离的下场,咱翎月的无力感都要溢出屏幕了好伐?" 作者的话:"某钰:怎么滴,老子好心好意给你牵个红线,你还在这不情愿?" 第637章 没有提前自己吓自己的必要 第637章没有提前自己吓自己的必要 “啧啧啧~” 咧唇笑笑,几乎要被自她双眸中迸发出的那抹华光震慑,一旁的慕雅当即歇了继续劝慰的心思,思绪翻飞之际,不免暗戳戳地预设着后续结局,心下感佩的同时,二话不说便是竖起两个大拇指,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理所应当地评价道: “还得是我们殿下,天不怕地不怕,牛!” 瞧她眼中那自成体系的傲然,真真晃得旁人睁不开眼,那目空一切的自信,更是怎么都装不出来的。 “呵呵~”忍俊不禁地轻笑出声,瞧见面前几人眸光中那不似作假的忧虑,凤翎月心头霎时有股暖流涌动,宛若拨开云雾般抿唇会心一笑,正襟危坐地冲着微微颔首以作示意,不疾不徐地解释道: “并非是孤无所畏惧,而是凡事自成因果,皆没有提前自己吓自己的必要。” 杞人忧天,除了自寻烦恼外,根本毫无用处。 话已至此,几乎是无甚继续讨论的必要,心思缜密的兰柠就地起身,依次为几人斟满茶水,淡雅素然的面容之上渐渐染上几许深沉,随即便将目光转向前方正襟危坐的凤翎月,脱口建议道: “殿下既有思量,我等也无需多言,不妨言归正传,回到方才的话题吧,据世女殿下传回的消息……” 思绪转回,再次归入此前所述,现场氛围瞬间凝结,个个屏息凝神,俊眉紧蹙,无不带着如临大敌的神情,依照凤曦月与白昀外出获知的消息,事无巨细地分析着当下局势…… …… …… 是夜~~ 【太女府??暮璃阁】 “妹妹?这就是……我的妹妹吗?” 映着寂静无声的院落,热闹非凡的屋内却是别样温馨,正有一个约摸一岁多的半大萝卜丁,竭尽全力地踮起脚尖,双眸晶晶亮,一眨不眨地瞧着面前摇篮中陷入酣睡的婴孩,满怀期待地问出了声。 此人,正是凤翎月的长子凤明斐,襁褓中的女婴则是她刚刚出生不久的嫡女——凤暮澄。 又或许是血肉骨亲间的独特感应,前一刻还颇有些局促的凤明斐,几乎是在瞧见妹妹的刹那间,彻底便将内心的恐惧抛诸脑后,颠颠地跑了过去。 “是呀!我们斐儿真聪明!” 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抬手摸摸他那毛茸茸的发顶,悠哉悠哉坐于一旁软榻的苏暮一颗心简直是要化了去,情不自禁地勾唇笑笑,一双眼眸闪烁着足以将人溺毙的慈爱,视若珍宝般牵起他的小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自家女儿的脸颊,轻言问询道: “你们是血脉相连的亲姐弟呢,斐儿看看,妹妹的眉眼是不是和你有些相似呢?” 要说这凤明斐,还当真是像极了夏凌安,乖巧可爱,又生得一副好皮囊,两只大眼睛闪啊闪,奶声奶气的小模样,任谁见了都想贴贴抱抱举高高。 “嘿嘿~~抱抱……” 咧唇露出一抹欢悦的笑容,尝到甜头的凤明斐哪里还肯罢休,说着便是动作起来,手脚并用地朝着摇篮爬去,目光灼灼地瞧着渐有苏醒迹象的凤暮澄,急切地交换着,满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意味。 作者的话:"孩子的心,往往最为纯粹直观,小崽子们的互动日常,当真要给人萌化啊,一整个招架不住哦~~" 作者的话:"某太女:喜欢吗?我的!不准抢!!" 第638章 谨小慎微的处事风格 第638章谨小慎微的处事风格 “斐儿!不行!”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几人斜眼看热闹的关头,伴随着一道极不应景的厉呵,只见夏凌安眼疾手快地拦下小崽子的动作,义正言辞地盯着固执己见的自家儿子,甚是不赞同地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劝慰道: “斐儿乖,你听爹爹说,妹妹还小,看看就行了,可不能这般没头没尾地扑过去,知道了吗?” 他滴个乖乖啊,这可是各方大佬期盼已久的东宫嫡长女,若在不经意间,再因凤明斐而有个什么闪失,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对于夏凌安言中之意看得分明,苏暮难得露出几分不悦,没好气地朝他瞪去一眼,随即倾身将堪堪转醒的凤暮澄抱了出来,顺手捏捏她那肉嘟嘟的小脸,甚是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轻描淡写道: “这有什么的?难得斐儿有兴趣,与澄儿这般亲近,凌安你又何苦拘着孩子?” 在这皇室内苑中,谦卑恭谨是好事,但是也该有个限度吧,更不该延伸到这么点的小孩子身上。 话音刚落,未待夏凌安作出反应,当即便是朝着不远处蠢蠢欲动的小不点招了招手,面上慈爱之色不减半分,顺势牵起他的小手,轻柔地为他捋过额间碎发,鼓励般冲他眨了眨眼,循循善诱道: “来,别怕,过来苏父君这,我们斐儿想抱抱妹妹是不是?苏父君抱出来了,给你近距离瞧瞧哈!” 这么可爱的小娇郎,又是他们那个储君妻主人生中的第一个孩儿,生来就是给人疼宠的,他的这点小要求,又怎么能忍心拒绝呢? 眼见此番场景,生来不受重视的夏凌安难免湿了眼眶,前尘往事一股脑涌上心头,下意识地缓缓抬眸,面带感激地瞧着前方那位神情不似作假的主君,下意识地吞了吞唾沫,略带犹豫地哽咽道: “小孩子家家的,下手没轻没重,万一……” 如此言论,必然难遭认同,尾音尚未落下,便见不远处的苏暮罕见得在他面前露出几分强势,护犊子般将小小的凤明斐圈在臂弯,唇角微勾,心满意足地望向怀中的女儿,斩钉截铁地拒绝道: “哪里有那么多万一,本君的凤暮澄又不是纸糊的,凌安你属实多虑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夏凌安的小心思,他们心知肚明,也愿意潜移默化地改变他,奈何涉及下一代,却是怎么都不愿让步,以免给干净得宛若一张白纸的孩子,造成什么难以磨灭的阴影。 眨眨眼,再眨眨眼,旁观全程的顾泽随即满脸堆笑地走上前去,抬手制止还欲做些什么的夏凌安,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随即故作轻快地拉着他安安稳稳地坐于另一侧的软榻,顺势朝着凤明斐的方向努了努嘴,理所应当地接茬道: “就是嘛,主君哥哥说得对,夏哥哥您这个前怕狼后怕虎的性子啊,也着实应好好改改了。” 要不说原生家庭的影响大呢,碍于从前的那些不甚美好的经历,即便早已时过境迁,更是有了诸多真心相待的“家人”,夏凌安缺乏安全感的心境以及谨小慎微的处事风格,还是迟迟不得改善…… 作者的话:"来来来,诸位看官不妨前来评评理,谁的做法,更和大家心意嘞?" 第639章 只愿独见他们笑颜 第639章只愿独见他们笑颜 “唉~” 心下暗叹一声,对于夏凌安的举动委实有些无奈,眼珠“滴溜溜”地直转,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终是在灵光乍现间,一个纵身朝着作为“争论”主角的凤明斐,缓缓蹲下身子,满面柔和地揽上他的肩膀,笑眯眯地直视那双晶亮的眼眸,诱哄般问出了声: “怎么样怎么样?瞧仔细了吗?斐儿能不能告诉我们,对妹妹,是各什么感觉呀?” 这倒霉话题可不能继续下去了,啥子好处捞不到,还平白给人整emo了去。 再者说了,他还当真有些好奇,这个小娃娃,又会对刚刚出生不久的妹妹,作出什么评价呢? “唔~~” 年幼的孩童可听不懂大人们言谈之中的那些个弯弯绕绕,一颗心思只管扑在眼前的婴儿,眼皮也不抬地对着她左瞧右看,乍听问询,也只是欢呼雀跃地拍拍手掌,毫不避讳地应答道: “软软的,滑滑的,好~~好……” 软糯的小嗓音奶声奶气地溢出唇间,任谁听了都只觉心神舒畅,身怀六甲的顾泽亦是笑得合不拢嘴,一眨不眨地瞧着那别样温馨的场面,眼角眉梢满满当当地尽显温柔,下意识地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不断畅想着腹中孩儿的模样,意味深长地感慨道: “噗嗤~小孩子的认知原是如此纯碎简单。” 不像大人们,早已被这形形色色的世间感染,或高傲或卑微,全然失了原本的模样。“哈哈哈~” 又是一道爽朗的笑声,瞧见凤明斐这般奶呼呼、傻愣愣的模样,本就心思跳脱的云悠哪里还能忍得住,径直转身,一屁股坐于地面,两只手掌齐上阵,毫不犹豫地左右揉搓着小崽子那肉嘟嘟的小脸,腆着一张大脸,说着便要亲上去: “小斐儿,你也太可爱了吧,怎么会有这般可爱的物种,来来来,快给云父君亲亲!” 能孕育这般可爱的孩子,也是作父亲、母亲者,最大的幸运呐,只可惜,如此美好,注定与他无缘…… …… “哈哈哈!” 就是在这轻松愉悦的氛围中,又有一愈加高昂的笑声传入众人耳畔,回眸即见依稀墨色常服的凤翎月唇角带笑,双手背负于后,眸光无一例外地落于所有人身旁,迈着稳健如斯的步伐,悠哉悠哉地朝着他们跨步行来,脱口便是一道理所应当的问询: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离老远便听得如此畅怀的笑意?” 果然,纵使外界风云变幻,还是家里最温暖啊,足以扫净一身疲惫,只愿独见他们笑颜…… “呵呵~月姐姐你回来啦!” 笑着扑上前去,距离门口最近的顾泽二话不说即是攀上她的胳膊,旁若无人地将脑袋枕于自家妻主那宽厚健硕的肩膀,撒娇般轻轻蹭了蹭,方才抬手指向正前方的小萝卜丁,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我们正在逗两个孩子,你是不知道,这斐儿对澄儿,那可是稀罕得紧呢,一个劲地想要扒拉她。” 夫郎和睦、孩儿友爱,应当是普天之下所有女人,最愿意见到的场景了吧……作者的话:"左拥右抱的场景,一屋子夫郎和孩儿翘首以盼地等着她回家,啧啧啧~这般美滋滋的生活,也怪不得咱们钢铁太女也想要沉沦其中喽~~" 第640章 被一个尚未断奶的幼儿牵动情肠 第640章被一个尚未断奶的幼儿牵动情肠 “凌安见过殿下!” 眼见所有人的目光皆是聚焦于自家儿子,素来思虑甚多的夏凌安难免有些不好意思,电光火石之间,已是上前冲着尚未来得及作出反应的凤翎月福身行礼,颇有些尴尬地挠挠后脑勺,顶着一张微微有些发红的脸颊,无可奈何地解释道: “倒是叫诸位见笑了,这小子素日里乖觉,可冷不丁总是冒出来些令人啼笑皆非的语词。” 若说他的儿子,那可是半点没像他,哪怕小小年纪,却好似对什么都很感兴趣,一双晶亮的眼眸总是转个不停,同时有着探索世界的勇气和欲望。“呵呵~” 摇头轻笑一声,苏暮满面皆是慈爱,望望眼前的凤明斐,瞧瞧怀中的凤暮澄,暗自回忆着过往种种,一双美眸中闪烁着足以将人溺毙的柔情,最终将视线定格于面前的凤翎月,唇角微勾,理所应当地道出一句意味深长的感慨: “小孩子嘛,都是这样的,她们的世界总是最简单质朴的,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倒是在无形中给我们的生活添了许多难以言喻的乐趣。” 更何况,那女人的种,岂会等闲? “没错,暮儿说得对极了!” 朗声应答一声,凤翎月情不自禁地露出一抹会心微笑,毫不避讳地冲他表示赞扬,随即微微蹲身,双手前倾便将小人稳稳地抱在怀中,垂眸亲亲他那肉嘟嘟的小脸,满面慈爱地念叨着: “来,斐儿,给母王抱抱。” 从前竟是不觉,自己也会有朝一日,这般被一个尚未断奶的幼儿牵动情肠,每每瞧见,便仿佛被人在心头塞了什么东西,满满登登的。 “母王……” 回应她的,赫然便是凤明斐那软糯轻柔的嗓音,垂眸瞧向他那一本正经的小模样,凤翎月别提有多欣慰,情不自禁地将他小小的脑袋贴于自己胸膛的位置,屈指刮刮男孩精致小巧的鼻梁,笑着询问道: “哎~真乖,告诉母王,斐儿喜欢小妹妹吗?” 她也是有些好奇,这看似干干净净的稚童,会否也如同自家那些劳什子姐妹兄弟那般,会因害怕分走母亲的宠爱,而对刚出生的妹妹有所微词呢? “翎月啊……” 清晰瞧见凤翎月眼角一闪而过的落寞,苏暮轻摇怀中女儿的动作微顿,小心翼翼地将其重新放回摇篮,试探性地开口,正欲说些什么之时,不料却被满面笑嘻嘻的凤明斐抢了先,欢快地挥舞着两只小爪子,奶声奶气地念叨着: “喜欢,小妹妹……漂亮,斐儿……喜欢。” 不假思索的语气,夹杂着毫不避讳的欢喜,凤明斐那不染一丝尘埃的双眸结结实实撞入凤翎月的心尖,令这位金戈铁马的太女殿下,不经意间湿了眼眶,某些长久驻成的信念高墙轰然倒塌,望向怀中人儿的目光更添几分难以言喻的感激,情不自禁地彻底放松心神,仰头大笑几声,脱口便是朗声言道: “哈哈哈哈~母王竟不知,我们斐儿,原来也是个颜控嘛,喜欢漂亮的是不是?那,要不要母王早点给你物色个漂漂亮亮的小姐姐当童养婿?” 作者的话:"童年的阴影,多半得靠一生治愈,儿子下意识地发言,又怎么不算是她凤翎月毕生追逐的东西呢?" 第641章 凤翎月这么好的宝贝疙瘩 第641章凤翎月这么好的宝贝疙瘩 条件反射地瞪大双眸,苏暮着实被她那大言不惭之语给整到没脾气,不经意间环顾四周,皆从对方眼底瞧见与他相似的情绪,颇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单手扶额,没好气地一个白眼送上,轻笑着嗔怪道: “瞎说什么呢你?斐儿才多大,找什么劳什子的童养婿?开玩笑也不打草稿,张嘴就来。” 现在说得好听,等多年之后,斐儿真的被人俘获芳心之后,她这个做母亲的啊,不把那跟她抢儿子的混球绕着京都追好几圈都是她“无能”! 似是呼应一般,又好像是害怕自家母亲有所尴尬,这厢话音刚落,小小的凤明斐这边眨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不停地挥舞着两只小爪子,颇为配合地扬起小脸,象征性摆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奶声奶气地接茬道: “要~~要~~小姐姐~~” 小小的人儿才没那么多心思,也不懂长辈们眼底的神情以及尚未说出口的话语,却因笃信母亲的真心,方才于潜意识中,附和着她的提议…… …… “哈哈哈……” 好一番寂静过后,下一场回应终是以云悠那骤然爆发的笑声发端,只见他抬手抚去眼角氲起的泪珠,双手背负于后,暗戳戳地朝着同样忍俊不禁的苏暮挪去,哥俩好似的碰碰他的肩头,直截了当地笑言道: “苏哥哥,哈哈哈,你看他,他要哈哈……”他是属实未曾料到啊,那女人这般不着边际的言辞,竟也能得到回应? 【某悠:崽子太可爱,想拐走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斐儿啊!” 颇有些怅然地道出一句,面带几分尴尬的夏凌安着实要被自家儿子这说风就是雨的做派搞到无语,眼见凤翎月与有荣焉的姿态,也唯有单手扶额,没好气地冲他撇了撇嘴,无可奈何地感慨道: “知道在说什么吗你就要?” 这小崽子,今日还当真宛若一匹脱缰的野马,金句频发叫他难以招架! 对于他的言外之意不置可否,凤翎月自顾自地抱着怀中的小孩转了个身,垂眸于他额间落下一吻,有力的双臂高举,左右摇晃,给予小孩寻常看不到的风景,随即满不在乎地摇了摇头,不假思索地表态道: “那有什么的,时光催人向前,距离孩子们长大也不过弹指一瞬,我凤翎月这么好的宝贝疙瘩,可不能随随便便就被谁给娶回家。” 怎么着,不也得过了自己这关? 至于怎么过,嗯哼哼…… 不紧不慢地站起身子,苏暮好笑地瞧着面前这对母子,拽着凤翎月的胳膊便是将“咯咯”直笑的凤明斐解救下来,从善如流地冲着不远处凤暮澄的襁褓努了努嘴,单手叉腰,义正言辞地催促道: “是是是,快把你宝贝疙瘩放下来吧,他可惦记着心心念念的小妹妹呢,好不容易来一趟,还被你拉着拽着,多亏呐!” 在这净发表些豪言壮志,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地位?你倒是稀罕儿子,奈何人家的眼里,那可满满当当都是自家闺女的影子哦~~再者说了,没瞅见夏凌安都不好意思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吗?堂堂一个储君,真没点眼力见! 作者的话:"果然啊,软糯可爱的幼崽崽,无论到了何时何地,那都是足以治愈一切的存在……" 第642章 英武不凡的太女殿下去哪里了 第642章英武不凡的太女殿下去哪里了 “好好好,都听主君的还不行吗?” 夫郎发话,某人哪里还有拒绝的勇气,脱口道出一句,忙不迭失地推着儿子便是送向女儿身旁,随即转身,干脆利落地揽着苏暮的腰身重新坐回主位,不停地摆着双手,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去吧斐儿,去找妹妹玩。” 儿子什么的,哪里有她的主夫重要? “暮儿啊……” 唇瓣溢出一道呢喃,望着前方的孩子们,只见凤翎月微微倾身,脑袋枕于苏暮肩头,双眸半眯,贪婪地吮吸着独属于爱人的气息,活像一只大型犬般,故作“乖觉”地蹭了蹭,可怜巴巴地念叨着: “不拽着斐儿,那么为妻这空落落的怀抱,可不得用暮儿来帮忙填补?” 一换一,这才公平的对不? 更别说,儿子换夫郎,某太女更是满意! “啪嗒~” 反手一个巴掌,毫不客气地抚开女人不安分的爪子,苏暮无语望天,不停翻着白眼,动了动身子却躲避无果,唯有黑着一张脸,侧眸露出一副狼外婆似的坏笑,咬牙切齿地嗔怪道: “得了吧你,满脑子那啥色儿的废料,甭在这动手动脚,要么好好待着,要么滚蛋!” 一天天的,愈发混不吝,净想些有的没的,举手投足愈发轻佻,还有个储君的样子吗? “哎呀~”随着一道微不可查的叹息声,堂堂储君殿下,赫然如同一只哈巴狗,撒娇般紧紧攀上身旁夫郎的胳膊,那双往日里凌冽深邃的眸光中柔情尽显,指尖轻抬,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可怜兮兮地眨眨眼睛,满怀幽怨地控诉道: “别嘛,你们集体罚了我这么久了,再不让碰,为妻可真要憋坏了啊,暮儿就不心疼的吗?” 一个正常的女人,可不得有点生理需求?这一个两个的,还真是不为她考虑吼? 也不知道,给她整坏了,往后诸年,还有何人能为他们排遣漫漫长夜寂寥?难不成还真要找别人去? “起开吧你!” 没好气地轻嗤一声,随手推开凤翎月逐渐凑过来的脑袋,对于她那混不吝的泥鳅模样,苏暮着实无语得紧,瞬息的功夫,白眼简直翻上天,强忍着将人给彻底轰出去的冲动,皮笑肉不笑地朝她眯了眯眼,身侧的拳头危险地握起,毋庸置疑地警告道: “那你就给我安安分分地待着,懂?” 啊呀呀~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谁能告诉他,眼前这位一点骨气没有的憨货究竟是谁,他的妻主、之前那个英武不凡的太女殿下到底是去哪里了哇? “好好好!” 忙不迭失地随口应着,凤翎月那叫一个态度端正,长臂大展、径直将人搂在怀中,安安稳稳地将头枕于对方颈间,满面享受地缓缓阖上双眸,一动不动地保持着静止状态,暗戳戳轻嗅着空气中独属于男子的芬芳,微微勾起唇角,柔声念叨着: “待着待着,不动不动,就抱抱、抱抱哈?” 不碰也可,能抱着闻闻味就行,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某太女惯会审时度势! 作者的话:"叱咤风云的背后,是不为人知的心酸,于翎月来说,此时此刻的依恋,是偷得偏安一隅的欢悦,更是装傻充愣的保护色,潜意识里告诉自己,放松点……" 第643章 不会让猜忌腌臜之事上演 第643章不会让猜忌腌臜之事上演 悠哉悠哉地品着杯中茶水,云悠满面轻松地斜靠于软榻,眉目柔和地瞧着前方恨不得黏在一起的两个小崽子,颇有些感触地摇了摇头,随即将眸光聚焦于身旁同样面露欣慰的几人,轻言笑谈道: “血肉骨亲的力量还真是强大,瞧瞧斐儿,不过是个一岁多的小崽子,面对尚且不会同他搭腔的澄儿,都这般如珠似宝。” 软软糯糯的小可爱们,逗一下还能积极给个互动,简直要把他们的心给萌化了好不啦? 爱怜地摸摸自家儿子的小脑袋,夏凌安仍旧面带得体笑意,端着一副恬静安然的模样,澄澈的双眸中难以捕捉到半丝不同寻常的气息,随即冲着几人颔首示意,轻柔却不失坚定地接话道:“那是因为我们斐儿知道,这是与他一脉相连的亲妹妹,是他在未来的日子里,时时刻刻都要真心相待、忠诚辅佐之人。” 别看襁褓中小小一个,可明眼人都知道,照眼下的场景,这位尚未出生便受尽瞩目的太孙殿下啊,往后的前途,那绝对是无可限量,入住东宫、登临君位,岂非指日可待? “嘁~” 没好气地撇了撇嘴,对于他的“表忠诚”,苏暮那叫一个十万个不同意,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悠哉悠哉地换个姿势,面色如常地斜眼睨向他的方位,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甚是无所谓地嗔怪道: “你可拉倒吧啊,什么忠心不忠心、辅佐不辅佐的,一天天的都给孩子灌输些什么思想?他们是亲兄妹,是要一起长大、相互陪伴的,再上纲上线的,我可要生气了啊!” 这个夏凌安啊,往日里只顾着谦卑恭敬,却偏偏忽视了,一味地打压抑制,往往才是令人生发叛逆心思、乃至一发不可收拾的导火索。 他既做了太女府的主君,便不会让那些猜忌腌臜之事于此地上演,无论今日,亦或将来…… “啪!” 冷不丁地跳了过去,抬手便是拍上夏凌安的肩头,云悠仍旧端得一副大大咧咧的姿态,周身弥漫着随性爽朗的气息,颇有些傲娇地转了转眼珠,心心相吸般,俏皮地冲着苏暮的方向眨了眨眼,单手叉腰,理直气壮地接茬道: “就是啊,苏哥哥说得对,凌安哥哥就是太谨小慎微了,可别把我们斐儿也养成那个样子。” 皇家血脉,太女府的头一位郡卿,他们几个共同娇养着长大的小宝贝,身份尊贵、可见一斑,到哪里都不差事,当是这天底下,最幸福的小公子,哪能是个畏畏缩缩的样子?“呵呵~” 抿唇轻笑出声,在大家的连番攻势之下,夏凌安终是暂时歇了脑子里那些有的没的尊卑观念,心下更有说不清的暖流淌过,不经意间瞧向不远处玩得真欢的自家儿子,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顺着几人的话茬,意味深长地感慨道: “是是是,你们说得对,是我一时没转过这个弯来,斐儿他,的确比我幸运得多。” 有引以为傲的身世,一视同仁的母王,还有诸位视如己出的父君,他的凤明斐啊,的确是幸运的。 作者的话:"见惯了勾心斗角,面对咱翎月家里边如此其乐融融的景象,这咋还突然有些不适应嘞?" 作者的话:"就问一句,各位看官们,大家是更想看温馨的小甜文,还是勾心斗角的咋呼文?" 第644章 会否变成曾经最讨厌的样子 第644章会否变成曾经最讨厌的样子 连番打岔之下,气氛倒是再次变得舒缓,同样即将为人父亲的顾泽同样满心期待地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腹部,一双眼眸一眨不眨地瞧着前方旁若无人的两个小崽子,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轻言感慨道: “呦~你们看他,恨不得把一整个小身板全部趴在摇篮里,对这个妹妹当真是喜欢得紧呐。” 他乃家中独子,又因母亲的职位搬迁多次,未有什么青梅竹马的友人,私心里一直羡慕那些与兄弟姐妹其乐融融的景象,如今倒也算以另一种形式稍作弥补。“呵呵~” 抿唇轻笑一声,云悠一个闪身上前,手指微屈,宠溺地刮刮凤明斐那小巧的鼻梁,饶有兴味地斜靠桌边,满面慈爱地盯着小孩们青涩的眉眼,悠哉悠哉地砸吧着唇角,唇瓣开合,意犹未尽地念叨着: “可不是说呢,若非碍于这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小身板,恐怕斐儿早就把澄儿抱在怀里了。” …… “在想什么,愁眉苦脸的?” 就在众人欢聚一堂、言笑晏晏的当时,唯有面露忧虑的苏暮目不转睛地瞧着面前的妻主,事无巨细地观察着她的神情,心头不断盘算着内里可能发生之事,早知如此地撇了撇嘴,冷不丁地问出了声。 要说先前那番“争取”过后,苏暮竟当真不再苛责,就这么任由女人大喇喇地靠于自己身前,甚至屡屡伸手,为她抚平紧皱的俊眉,奈何随着时间的推移,凤翎月周身那抹若有似无的怅然愈加浓重,几番思量之下,这才不得已出口相问。 他的这个妻主啊,也不知何时才能将眉宇间的那抹惆怅彻底疏散? “唉~” 抿唇轻叹一声,此刻的凤翎月哪里还有半分寻常的恣意,耷拉着眼皮,周身弥漫着几分颓然的气息,手肘置于桌面,恹恹着撑着脑袋,怅然若失地转眸望向身旁的男子,裂唇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映着愈加凝结的眉宇和渐趋缩紧的拳头,意味不明地反问道: “你们说,是不是所有的母父,在孩儿出生之际想的都是她们平安长大便好,可真到了那个时候,又总是会被各种各样的欲望支配,做出些不合时宜甚至令人窒息的举动?” 那么,许多年后,不知自己,又会否变成那个,曾经最讨厌的样子呢?若当真如此,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与发夫离心、对孩儿猜忌……在波谲云诡的朝堂跻身、又在阿谀算计的后宫中斡旋……迷失本心、唯余时刻忧心座下皇位…… “翎月~” 毅然地呼唤着她,只见苏暮素手轻抬,稳稳地覆于女子已然有些骨节泛白的拳头,心疼不已地直视面前的挚爱,勾唇露出一副再安然不过的神情,感同身受地体味着发生在她身上的种种不易,柔声询问道: “外头,可是又发生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吗?” 得,破案了,能令这女人露出如此样态的,恐怕也唯有宫中那两位天下至尊,她的生母生父了…… 只是,究竟会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还能令他们早已见惯各种纷扰的太女殿下,不受控制地露出这番神情呢? 作者的话:"得得得,又给整心疼了,纵然尊贵如翎月,也是不可避免地存在非人力可控的无奈,果然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第645章 知我者,暮儿也 第645章知我者,暮儿也 “嗐~” 故作轻松地咧唇笑笑,凤翎月飞速收起面上那抹怅然,抬眸即是撞入一双浩如烟海的深邃眼眸,感受着手背上方传来的那抹温热,会心颔首的同时,已是情不自禁地将人揽入怀中,深情款款地望着他的眉眼,理所应当地否决道: “没什么,是我失言了,暮儿别担心。” 真是该死,怎么就一个没留意,将这些个糟心事秃噜出来了嘞?自家夫郎鬼门关一遭,好不容易走回来,哪能再因这等劳什子破事烦心? 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苏暮满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恨铁不成钢地瞪着面前故作无所谓的女人,心思百转之间,竟猛得扬手拍上她的肩膀,颇有些傲娇地轻抬下巴,冷着一张脸,明知故问道: “得了吧,你有没有心事我还能看不出来?从一进门这个眉头啊,就没有舒展开的时候,没猜错的话,又是父后他老人家给你出难题了?” 还装?装得住嘛她?两人性情肖似,处事风格更是如出一辙,即便不说,他也素来知晓,自己这位妻主的父后啊,那可向来是个不省油的灯! “呵呵~知我者,暮儿也……” 仰天长叹一声,清晰感受到自男子周身散发而出的那股安然,凤翎月胸中烦闷霎时有所纾解,手臂用力,愈加将人紧紧地圈入怀中,缓缓垂眸首,将一整个脑袋全数搁于苏暮颈间,显露出几分疲惫的双眸逐渐闭阖,唇瓣开合,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虽遇困顿,却也尽在掌握,不日便可寻得了结之法,暮儿信我!”她这般好的夫郎们啊,只需要安安稳稳于家中享福,打扮得美美的,游园赏花、喝茶逗乐,那些个有的没的忧愁烦恼,着实不该扰他们心神。 更何况,此一事端,纵使聪慧如她,也是不知该如何同面前这位满心满眼皆是自己的男子言说啊…… “嗯!” 微不可查地应允一声,苏暮同样闭上双眸,缓缓伸手抱住凤翎月的肩头,脑海中不断回荡着自打认识这女人以来的种种事迹,心下慨然之际,一字一句,轻柔却掷地有声地宣称道: “我信你的能耐,你若不想说,我便不问,只是翎月,无论何时你都要给我记着,不管发生什么,家里,都有我们等着你回来,此去经年,绝无更改!” 储君也好,庶民也罢,无论身份如何变幻,从始至终自己所在乎的那个人,从来都是与他相伴长大、情深似海的凤翎月,而非皇朝嫡长女,凤氏翎月…… 掌心微动,轻轻摩挲着男子那挺直的脊背,耳边是自家夫郎不厌其烦的叮嘱,紧绷多时的心绪骤然得到舒缓,凤翎月心下瞬间犹如暖流淌过,不自觉地勾唇笑笑,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斩钉截铁地应承道: “好,主君教诲,字字句句,为妻定铭记于心,奉为圭臬,永不忘怀!” 胸怀若谷、机敏睿智,三言两语便可直击要害,能于人前据理力争,也能在幕后默默守护,这便是名动京都的相府公子苏暮,她凤翎月的结发之夫,太女府名正言顺的男主人…… 作者的话:"啧啧啧~苏苏这般安得了宅院又能拿得出手的贤内助,就问一句,谁能不喜欢呢?" 作者的话:"奈何啊,凡事利弊皆存,性情酷似的两人在感同身受的同时,往往也更容易照印出对方的缺陷,误会便也由此而来……" 第646章 太女殿下想的究竟是什么 第646章太女殿下想的究竟是什么 次日~~ 【皇宫??毓秀宫】 “今日便是最后期限,阿远你说,翎儿她,会同意本宫的提议吗?” 原是再寻常不过的午后时光,本该养尊处优的萧钰却是满面愁容,紧簇着秀眉,怅然若失地侧眸望向窗外湛蓝的天色,颇有些焦躁地冲着侯于一旁的萧远招了招手,犹豫着问出了声。 他的女儿固然孝顺,可随着年岁渐长,个人意志越来越强,更是继承了她母亲的性格,但凡是自己认定的事情,那叫一个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对于自己的建议,已然做不到全盘接收。 唇边挂着得体的笑意,萧远面上未见半丝多余情绪,面对自家主子游移不定的问询,仍旧端着那副再尊崇不过的神情,低眉敛眸,极为顺从地冲着身旁的萧钰微微福身,缓缓出言,柔声应答道: “涉及终身大事,奴不敢妄言殿下心意。” 乖乖哦~这是可以随便乱说的吗?你俩斗法,可别动不动就将旁人牵扯进来好吗? “嗐~” 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对于萧远的拒绝,萧钰非但未曾歇了心思,心中急切反而愈加浓重,“腾”地一声调转身子,目光灼灼地望向他,二话不说便是拽住自家近身的手臂,不假思索地反驳道: “你与本宫之间,哪里有那么多的忌讳,说说你的感觉吧,在你看来翎儿会如何选择?” 遇疑不决怎么办?一字记之曰:找人求证! 见此情景,脑袋发懵的萧远别无他法,只得正色瞧去,咧唇露出一抹半分苦涩、半分牵强的笑意,脑中思绪翻飞,不断盘算着当下情状以及面前之人意欲听到的答案,字斟句酌地回应道: “依奴看来,太女殿下仁厚良善,即便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也断然不愿对方因自己而受伤。”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自己这般应答,如何解读全凭听着想象,倒也无甚毛病吧? 本是进可攻、退可守的答案,奈何萧钰却并不愿止步于此,就在萧远暗自赞叹自己的超高情商之际,直视前方的双眸更是愈加瞪大,勾唇会心一笑,下意识地吞咽着唾沫,急不可耐地接着问道: “你也觉得,翎儿会同意?就这么乖乖地将南疆皇子迎入府中?” 这么说,他的一番苦心,终究不会白费的是不?啥啥啥?还有后续? 尚未收起来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对于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萧钰,萧远那叫一个脑壳子疼,心下早已不知仰天长叹多少次,面上仍旧尽可能端着那副温顺卑微的姿态,强颜欢笑地望向他,认命般地接话道: “奴认为,多半会是如此。” 他滴个亲主子啊,您就消停些成不?别再折腾了哇!他又不是太女殿下肚子里的蛔虫,哪能知道人家想的究竟是个什么? “嗯嗯!“ 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萧钰总算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整个人霎时恢复往日里的懒散,悠哉悠哉地歇靠于软榻,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指尖做工精良的护甲,唇角带笑,老怀安慰地念叨着: “本宫也是如此作想,但愿能如我们所盼。” 所有助力,都能尽归他家女儿…… 作者的话:"话说,遇上个不省心的主子,也挺不得劲的哈?" 作者的话:"突然有那么一丢丢心疼咱可怜兮兮的萧远了嘞~" 第647章 哪里还有半分从前的样子 第647章哪里还有半分从前的样子 “主子英明!” 没头没脑地夸赞一声,原以为这场“风波”总算结束,却在转眸的空当,蓦然捕捉到自家主子眼底深处那抹怅然,心生疑窦的同时,情不自禁地凑上前去,一边抬手为他捏着肩膀,一边道出一句不安的问询: “既然一切都能朝着您预想的方向发展,主子为何还这般愁容满面?” 娘嘞~就这么个破事,还有完没完了? “唉~” 摇头轻叹一声,只见萧钰甚是无力地摆了摆手,随即屈指抚上眉心,往日里饱含精明的双眸满是疲惫,暗自思忖着后续可能发生之事,唇瓣几乎抿成一条直线,忧心忡忡地感慨道: “本宫虽说不遗余力地劝着翎儿将黎逸轩娶进家门,可说真的,那毕竟是个外邦皇子,本宫也真的不知,此一决策,究竟是好是坏?” 事到如今,眼瞅着一切都将朝着既定的方向发展,他倒是当真有些担心,自己一意孤行的选择,会在不经意间,真的给凤翎月造成什么损伤呐! 不动声色地歪歪脑袋,手下动作不停地为他按摩着,萧远绞尽脑汁思索着劝慰之辞,满心皆是自家主子那些极为在意之事,不知过去多久,方才轻轻咧开唇角,试探性地出言回应道: “主子多虑了,皇子又如何?不过是咱们殿下的一个侧君罢了,又能掀起怎样的风浪?若能成为助力固然好,若不能,也定不会有什么损失。” 置身漩涡,他们这些人的生活里,早已没了非黑即白的可能性,哪有什么事情是百利无害的,若事事瞻前顾后,那还不得累死好伐? 话音刚落,素来自信心爆棚的萧钰倒是有了几分释怀,抬眸便是向着与他一个战壕的萧远递去一个名为赞赏的眼神,随手抄起周边的茶杯送入唇边,伴随着渐趋舒展的眉心,义正言辞地感慨出声: “没错,你说得对,还是阿远看得明白啊,倒是本宫被鹰啄的多了,这才草木皆兵,瞧见一星半点的羽毛便要战栗。” 他萧钰可是侯府嫡出,陛下八抬大轿娶进门的结发之夫,他的女儿,那是皇室宗册里凤卿烟唯一的嫡长女,凤灵名正言顺的储君殿下,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随随便便嘚吧两句便能中伤! “唉~” 又是一道暗自叹息,先前还恨不得即刻结束这一话题的萧远早已没了半丝焦躁的情绪,低垂的眼睑中俱是不忍之色,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多年来的种种场景,满腔憋闷更是无以言喻……心有所感之际,已是静静转身,从善如流地再次为面前这位渐生华发的男子添上茶水,小心翼翼地半蹲身前,一丝不苟地为他揉捏着小臂,强行挤出一抹淡笑,泪眼婆娑地念叨着: “主子一颗心全为殿下考虑,日日殚精竭虑,奴看着,可当真是心疼得紧啊!” 想他家公子,出生高门,受尽家族宠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曾经是多么得明媚张扬,爽朗随性、了无忧愁,可自打奉旨嫁入曾经的太女府,哪怕作了这世间,最尊贵的男子,这日子啊,全无一天消停,哪里还有半分从前的样子? 作者的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咱翎月这位不靠谱老爹说穿了也不过是利益争斗的牺牲品罢了,被人裹挟着往前走,宛若逆水行舟,不进则是落入万丈悬崖……" 第648章 这个女媳本宫要定了 第648章这个女媳本宫要定了 掌心覆上萧远的手背,因无休止地争斗而身心惧疲的萧钰总算是获得短暂的喘息之机,垂眸望去,浓浓的无力感赫然自那双素日里饱含威严与精明的眸光中倾泻而出,随即便见这位不可一世的凤后郎郎自嘲般地仰头笑了笑,无可奈何地叹息道: “又有什么办法呢?薰风殿那个贱人惯会吹枕边风,陛下又是个一碗水端不平的,翎儿与凤楚月历经千帆更是势如水火,除了尽可能帮她看顾着点,本宫还能如何?” 她的女儿为人和善、有所顾念,行事总带着几分迂回,想着尽可能留一线,可旁人却并不一定这般想,可别哪天一个不注意,再被人给坑了。事已至此,一切似乎都将尘埃落定,岂料低眉敛眸的萧远却是猛得抬起脑袋,盈满忧虑的眸光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萧钰,不知思及何事一般,下意识地簇紧秀眉,颇有些犹豫地问出了声: “主子,奴才突然有一顾虑,您想吸纳南疆皇子,舒贵君那边会否也持同一想法?加上殿下主观上本就不甚愿意,可别再推波助澜……” 要是真到那时候,遭遇双重“背叛”的自家主子那不得直接提刀杀人去? 瞳孔瞬间放大,萧钰身子前倾,目光灼灼地同他对视,显然是将此番言论听入心中,半晌过后,方才恍然大悟般一掌拍向座椅扶手,颤抖地抬手指向殿外的方向,忙不迭失地催促道: “你说得对,是本宫大意了,翎儿保不齐打的也是这个主意,这样,你现在便吩咐下去,叫人着手准备,今日十五,陛下按例前来,晚上本宫试着提一提,先朝前推动着。”老天奶啊,可不能百密一疏,坏在临门一脚上! “主子英明,奴这便去办!” 顺嘴道出一句,萧远随即起身,毕恭毕敬地朝着前方施以一礼,周身萦绕着几分势在必得的气息,干脆利落地便是朝着门外行去…… …… …… 半刻钟后~~ “主子,一切都安排下去了,很快便能妥帖,只要陛下与太女殿下点头,随时可以举办仪式,将那位南疆皇子,送入府中。” 不过片刻功夫,萧钰一杯茶水尚未饮完,随着殿门的再次开合,一本正经的萧远跨步而入,面露几分万事俱备的坦然之态,二话不说即是冲着面前的主子福身行礼,言简意赅地回应道。 自小侍奉在侧,又相伴于这如狼似虎的宫廷中浸淫多年,无论是忠诚度亦或是办事能力,萧远啊,那绝对都是杠杠滴! “好。” 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于事态发展,萧钰只觉稍加安心,唇角带笑,暗自思忖着接下来的安排,指尖轻抬,不疾不徐地抚摸着垂挂鬓角的纯金流苏,一双夹杂万千情绪的眼眸转了又转,毋庸置疑地喟叹道: “就这么办,翎儿她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总归黎皇子这个女媳本宫要定了!” 管他是骡子是马,先给拉出来遛遛再说,只要好好运作,他就不信了,好歹算一个堂堂皇子,还能毫无用处不成? 作者的话:"俗话说得好,有一种缺夫郎,叫老爹觉得你缺夫郎,母亲提防算计,父亲逼迫控制,试问这般家庭,何人才能不窒息?越来越心疼我家翎月了肿么办?" 第649章 可别被不成事的姑娘给骗走 第649章可别被不成事的姑娘给骗走 此一事端算是暂时告一段落,岂料根本闲不住的萧钰随即又将视线转移至另一位不叫他省心的“小祖宗”,二话不说即是抬手指向另一侧偏殿的方位,一股莫名的忧虑划过眼角,急不可耐地问出了声: “对了,鸳儿呢?最近又在干什么?本宫可是听闻,那孩子近期出宫频繁,前些日子随他出宫的人也曾发觉他身边有女子出没,近日焦头烂额的,本宫倒是没顾得上深究。” 自己这个小儿子啊,那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可别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再闹出来点啥子事情!抬眸露出一抹安然的笑意,萧远仍旧端着那副镇定自若的模样,一丝不苟地为他斟了一杯茶水奉上,顺着自家主子的思维朝下想着,双眸微眯,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唇瓣轻启,柔声劝慰道: “郎郎莫急,那人……或许是小殿下在宫外的朋友吧,奴仔细问过暗卫,也并未亲眼瞧见他们有什么亲密举动。” 一个接着一个,还真是没完没了了是吧? 顺嘴饮入茶水,只见萧钰眉头紧锁,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垂于身侧的手掌不自觉地紧握成拳,目光如炬地抬头望向面前的萧远,脑海中不断盘算着可能发生的结果,喉头滚动几许,斩钉截铁地吩咐道: “那也不得不防,你可知,同他走的近的,是哪家的姑娘?本宫也好提前查查。” 他的宝贝儿子,自小长在宫里,活在他们的宠溺保护之中,心思单纯良善,一点心眼都没有,可别一个不留意,再给哪些不成事的姑娘给骗走,届时,他可真是连杀人的心都要有了哇! 缓缓垂下眼睑,对于萧钰的提问,萧远不置可否,唯有默默回忆着曾经得到的消息,唇瓣几乎抿成一条直线,感受着头顶传来的那股名为探究的目光,下意识地斟酌着语词,事无巨细地禀报道: “据说寒门出身,因什么机缘攀上宁郡王府那个纨绔世女,一起入了太学,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和咱们帝卿认识了,一来二去,倒挺熟络。” 话说究竟是他神经大条,还是公子草木皆兵?这人家保不齐就是个偶然认识的普通朋友呢,非得这么小题大做,自顾自给安上个什么了不得的“罪名”? 饶他百思不解,瞬间抓住重点的萧钰那叫一个鲤鱼打挺,如鹰般的视线死死锁定前方,不过瞬息之间,脑海中盘算之事已不下万千,片刻沉吟过后,方才不疾不徐地重新窝回软榻,面无表情地望向萧远,勾唇叹息一声,意味不明地感慨道: “寒门入太学?那倒也算是个有能耐的,翎儿呢,她可知晓此事?” 诚然,在某凤后的视角中,女儿嘛,生来就是要用的,使来打探亲弟弟的消息,再合适不过! 心下苦笑一声,难免为那个诸事繁杂的太女殿下掬上一把辛酸泪,面对自家凤后那理直气壮的问询,萧远当真一个头两个大,刹那思索过后,终是毕恭毕敬地朝他福身行礼,试探性地回复道: “回主子,殿下的心思,奴并不知晓,况且殿下早已不在太学,想必是不甚清楚的吧。” 作者的话:"什么叫躺着也中枪,咱们翎月这就是!"作者的话:"所谓:能者多劳嘛……" 作者的话:"某翎:哼哼~我谢谢你啊……" 第650章 莫在这提前自己吓自己 第650章莫在这提前自己吓自己 “嗯!” 轻飘飘地回应一句,萧钰满心满眼都是自家儿子的终身大事,恍惚之间,已是条件反射地抬手抚上抽痛不已的眉心,当即不再纠结从萧远口中知悉什么更深层次的消息,抿唇叹息一声,理所应当道: “等她下回过来,本宫可得好好盘问一番,自家弟弟,可得多上心看顾着点。” 毕竟,还是女人最了解女人,凭着凤翎月的聪明才智,但凡见上一面,便定能察觉到那个所谓寒门出生的太学弟子,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 “主子睿智,奴自愧不如!”事已至此,萧远唯有随口道出一句奉承,从善如流地绕去身后,双臂轻抬,竭尽全力地为他按摩,低垂臻首,暗戳戳地替小主子默哀几息,岂料竟在下一瞬,再次听见自家主子那忧心忡忡的嘱咐: “不管怎么说,先去好生调查一番吧,连带着那个世女,鸳儿这个年纪的男儿家,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可得盯紧着些,别被什么人给惦记了。” 那个宁郡王府的世女,妥妥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曾经更是做出当街强抢民男的事迹,跟她成天混迹一道,也不怪他下意识地怀疑这帮人的居心了! 手下动作不停,萧远恰到好处地掩盖心下情绪,唇边始终如一地挂着得体顺从的笑意,暗自庆幸自己曾经做好的安排,下意识地前倾身子,冲着焦虑万分的萧远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安慰道:“主子别担心,那日过后,奴便已吩咐底下的人仔细着点帝卿的举动,一有异常便向您禀报,您就莫在这提前自己吓自己了。” 论贴身侍从的觉悟,那必然是担主子之忧而忧,把事想在前面,把活干在前面! “还是阿远,最懂我心呐!” 老怀安慰地喟叹一声,脑壳子嗡嗡作响的萧钰总算露出话题开场以来的第一个微笑,缓缓靠于软榻后背,渐渐放松身心,全意享受着自家近身的伺候,悠悠然地开口,再接再厉地提醒道: “那你便加派人手,全方位盯着些吧,可别再等出了事可就晚了。” 眼下时局紧张,盯着熏风殿那位、等着见招拆招已然足够他费心,鸳儿这边,可不能再出什么差错,否则他可当真是要手忙脚乱了! …… ……十日后~~ 【太女府??前厅】 “主子,估摸着时辰,宾客们就快到了,代为迎亲的队伍应该也已在路上,您……当真非得如此吗?” 百感交集地望着于厅堂正中负手而立的凤翎月,墨绾心中满是浓浓的不甘与惋惜,凝眸回忆着自家主子连日以来的纠结与痛苦,垂落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更有几许杀意渐渐涌上瞳孔,下意识地前行半步,忿忿不平地问出了声。 原本应是欢欢喜喜的成婚庆典,却因凤后郎郎的逼迫,变成如今这般别别扭扭的场景。 想她家主子贵为储君,却被人拿捏心性,在这满腹算计中一次又一次的妥协,当真是可怜得很! 作者的话:"是的没错,最后一位夫郎即将入府,还是在这般不情不愿的情境下,各位看官不妨猜猜,咱们一根筋的直女翎月,又会怎么与这位从一开始就满是层层算计的皇子侧君相处嘞?" 第651章 怎么着也算是人家的大婚喜事 第651章怎么着也算是人家的大婚喜事 “唉~” 抿唇叹息一声,凤翎月往日里意气风发的神情中满是愁容,紧簇的俊眉恰到好处地揭示着此刻的心境抬眸望向面前装扮一心的大厅,来自萧钰的种种逼迫瞬间浮上心头,百感交集之际,也唯有甚是疲累地摇了摇头,咧唇苦笑一声,无可奈何地感慨道: “那还能有假?喜帖已下,郎婿已迎,一切木已成舟,孤又有什么办法?不过如同一个提线木偶般,任由他们摆布罢了!” 至于她和那位南疆皇子这两个当事人的真实想法,试问又有谁会真正在乎呢?“恭喜恭喜啊!” 说时迟、那时快,正在她沉溺于烦乱心绪无法自拔之际,伴随着一道轻佻中带着几分欢快的语调由远及近传入耳中,回眸即见一袭天青色外袍的慕雅悠哉悠哉地跨步入内,砸吧着唇角,满面揶揄地盯着她瞧,不慌不忙地晃了晃手中折扇,脱口便是一句: “恭喜我们的太女殿下,前脚刚刚添丁,这会又要迎娶夫郎,当真是滋润得紧呐!” 这多少年未曾迎来一位男主人的太女府啊,一旦有所动静,还真就便如那开了闸的洪水般,哗啦啦地往外涌,一发不可收拾了哇! “砰!” 顺手脱下指尖的白玉扳指便是扔了过去,先前还蔫不拉几的凤翎月霎时化身被人踩了尾巴的狮子,胸中怒意更是直线飙升,双眸微眯,沉着一张面容,一眨不眨地不远处女子那欠揍的表情,暗含威胁地勾唇冷哼一声,没好气地斥责道:“滚犊子,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没见她都快烦死了吗?还在这上赶着找欠,莫非是皮痒难耐,想求她松松筋骨了? “阿雅!” 又是一道呼唤,迎着凤翎月暴躁的情绪,面露焦急之色的兰柠紧赶慢赶地闯入其间,二话不说便是抬手制止慕雅的新一轮“驳斥”,唇瓣几乎抿成一条直线,微不可查地冲她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念叨着: “行了,哪凉快哪呆着去吧,殿下本就烦躁,你可别再给她添堵了。” 这什么倒霉催的,非得哪壶不开提哪壶,还真怕出不了点啥子事吗? 怎么着也算是人家的大婚喜事,若是谈笑间便被这个不成事的给搅合了,那才叫得不偿失! 原是提示她见好就收,奈何玩心大起的慕雅哪里肯接茬,指尖随意把玩着刚刚接在手中的凤翎月的那枚扳指,坏笑着眨了眨眼,丝毫未有惧怕地昂首挺胸,颇有些傲娇地拍拍胸脯,理气直壮地找补道: “哎呀~别急别急嘛,咱这不也是看殿下心情不那么美丽,这才想着活跃活跃气氛?” 【某雅:嘤嘤嘤~人家一颗丹心却被误解,本宝宝委屈,但是本宝宝不说~~】 就在几人各说各话,气氛逐渐陷入凝结的紧要关头,一袭暗黑色锦袍加身的萧蔷缓步行入厅堂,二话不说即是冲着前方的凤翎月而去,抬手覆上她的肩头,强行掩盖住心下那股感同身受的酸涩,四目相对之间,溢出唇边的唯有一句语重心长的宽慰: “她虽不靠谱了些,可这话也说的在理,怎么说,这成婚本就是大喜的日子,无论如何也不应哭丧着脸不是?” 作者的话:"铁树开花,越开越有哈哈哈,倒也怪不得我们雅雅小可爱张嘴就是揶揄了哈?" 第652章 哪可以事事遂心如意 第652章哪可以事事遂心如意 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凤翎月一撩衣摆坐于堂中,单手扶额,阖眸回忆着自打出征以来的种种事端,暗自感叹一声时光催人向前,另一只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于桌边轻点,迎着几人颇为心疼的目光,自嘲般地笑笑,怅然若失地感慨道: “唉~时至今日却还是逃不过旁人的算计与逼迫,这婚成的,也真是没滋没味。” 她这个太女殿下当得啊,也真是窝囊至极! 缓步上前,低垂的眼睑中萦绕着与她一般无二的落寞,只见萧蔷再次抬手,轻轻拍了拍自家表妹的肩膀,转而透过正前方的大门瞧向院内来往匆忙的侍从们,自我安慰般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反问道:“咱们这些人,本就处于利益漩涡,纷繁交织的,又有哪个是可以事事遂心如意的?” 若是事事追求完美,非但无法达到另自己满意的效果,反而极易老怀感伤,得不偿失! 伸手覆上对方的手背,凤翎月咧唇露出一抹名为安然的浅笑,随即挺直腰杆,徐徐吐出一口郁气,面上神情更是刹那间恢复她与生俱来的那股恣意,深若寒潭的眸色环顾四周,斩钉截铁地回应道: “孤知道,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萧蔷所言她岂会不知,有些事情,打记事起她便知晓,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不忿感伤乃人之常情,可她凤翎月,也自是不会因这些有的没的而耽误正事。 “呦~不愧是太女,当真是有本事,这喜事简直犹如滔滔江水般绵延不绝地涌入府上。” 说来也巧,就在几人暗暗作着思想建设之际,又是一道高昂中夹杂着几分得意的嗓音破空传来,举目即见一袭绛紫色华服的凤楚月不慌不忙地跨步而入,双手背负于后,悠哉悠哉地“欣赏”着屋内的各色陈设,轻描淡写地砸吧着唇角,营养怪气地反问道: “皇妹在这里,给长姐贺喜了,就是不知,您的这位小夫郎,会否因不久前那场毫不留手的战役而心有微词呢?” 哼,最好是闹它个天翻地覆,好让凤翎月后院起火,难以分身应对前朝之事。 猛得一甩衣袖,凤翎月旋即起身,红色衣摆于阳光的照射下分外明媚,映衬着那张不怒自威的面容,冷冷地瞪着面前本该亲密无间却争斗不休的同母皇妹,勾唇嗤笑一声,毋庸置疑地驳斥道: “管好你自己得了,孤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插手,无论先前,亦或今日。” 还敢来?先前的事情真当她忘了不成?殊不知,老虎不发威,还真拿自己当病猫了? “呵呵~” 大喇喇立在原地,凤楚月罕见地未曾因凤翎月那锋芒毕露的诘问而破防,双眸微敛,不知盘算何事,姣好的面容之上仍旧挂着几分不达眼底的笑意,摆手招呼着随侍将贺礼搬入府宅,迎着屋内几人各异的神色,轻轻扬了扬下巴,不疾不徐地回应道: “姐姐别生气嘛,妹妹也是真心实意的,恭贺姐姐大婚,你瞧,贺礼可是都带来了呢!” 言外之意便是,看我多么真诚,你要是再张口闭口与我为难,那可就是你的不是了吼~~ 作者的话:"不速之客登门,又是一番倒腾,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怎一个糟心了得哦~~" 第653章 怎能不委屈呢 第653章怎能不委屈呢 半个时辰后~~ 【太女府??宁轩阁】 “都给孤走开,谁也不准听墙角。” 伴随着一道中气十足的命令,双眉紧蹙的凤翎月负手跨入婚房的大门,隔着一方红盖头,就这般面无表情地盯着端坐床边的男儿许久,直至房门完全合上且周围了无一人之际,方才缓步上前,郑重其事地颔首示意,出人意料地宣言道: “黎皇子,今日之事,终究是孤连累了你,先行在此,同你说一声抱歉了。” 若非那场战役,年前之人,原本该在南疆皇宫中享受着锦衣玉食的娇娇皇子,又何至于孤身一人来到此处,甚至在旁人的安排之下,就地盲婚哑嫁? 说话间,动作灵活的凤翎月已照着规矩,一丝不苟地完成仪式,伴随着盖头揭落,紧张了好几日的黎逸轩这才得空轻抬眼皮,仔仔细细地端详着面前这位将与自己共度一生的妻主大人,剑眉星目、墨发高竖,一袭红衣加身,说不出的尊贵。 纵然对方姿容绝世,此刻的黎逸轩断无任何心思欣赏,脑海中不断充斥着对未来的不安与彷徨,两根食指不自觉地相互交缠,喉头滚动几许,犹豫半晌过后,终是惴惴不安地问出了声: “殿……殿下此话怎讲?” 凤翎月这样的人,生来非凡,每时每刻皆心存算计,任何一句话都绝对不容小觑,大婚当日骤然说出此番言论,当真令他不得不多想。 安安稳稳地立于原地,凤翎月未曾挪动半分,反而是微微抬眸,大大方方地任由他打量,周身那股凛然自信的气度更是丝毫未曾减弱,四目相对之间,已是理所应当地展开手掌,斩钉截铁地回应道: “背井离乡、别母离父,又被人强迫着嫁给一个了解甚少的人,前途未知,怎能不委屈呢?” 甚至于,若非她怎么都不愿将更对的无辜之人卷入漩涡,今日婚礼本不会发生。 说穿了,也不过是一个无辜卷入上位者来回争斗的可怜人罢了…… “呵呵~” 迎着凤翎月不苟言笑的面容轻笑出声,黎逸轩渐渐露出一抹名为释怀的神情,随即缓缓起身,两只手臂交叉置于胸前,向着面前的女子毕恭毕敬地施以家乡的礼仪,唇瓣开合,轻柔却不失坚定地回应道: “殿下言重了,能嫁给您,实在是侍身上辈子修来的福气,遑论委屈?”即便是个皇子,可他在南疆,素来是个不受重视的透明人物,更是长久未曾有人,在意过他的真实想法,而今阴差阳错嫁入凤灵,得这位名义上的妻主诚恳以待,对自己而言,倒也真不一定,是什么坏事! 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只见凤翎月撩袍坐于桌边,不紧不慢地屈指于案几轻扣,心中思绪翻飞,暗自盘算着此前听说过的有关这位皇子殿下的所有传闻,试探性地斟酌着语词,竭尽全力地诱哄道: “此处只有你我二人,孤向来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黎皇子不必如此谨小慎微。” 既然做了决定,合该将一切同他讲清楚,免得来日深陷其中,再引发什么无所谓的争端。 作者的话:"撒花撒花撒花花~又一场婚礼结束,咱们翎月的最后一位小夫郎正式上岗喽~~" 作者的话:"期待一下子,他的加入,又会在原本诸事繁杂的太女府,擦出什么样的火花捏?" 第654章 不会碰你,更不会强迫你 第654章不会碰你,更不会强迫你 瞳孔放大又缩小,对于新婚妻主的此番表现,黎逸轩承认,自己着实有些发懵,几根手指毫无章法地搅动着身下的衣衫,暗自猜测着接下来可能发生之事,下意识地吞咽着唾沫,困惑不解地问出了声: “殿……殿下,臣侍不知,您这是何意?” 这凤灵的储君殿下,战无不胜的大将军,还真的是……太过与众不同了些哈? 勾唇露出一抹安然的笑意,凤翎月大喇喇地翘起二郎腿,反手手肘搭于桌边,不偏不倚地同他对视,暗自思忖着连日以来的种种事端,心生几分不忍的同时,脱口便是一句不容置疑地解释:“孤知道,你不是自愿的,也知道你孤身一人前来这异国他乡的无奈,我们不妨做个交易。” 自己已然摆明立场,至于肯不肯接茬,怎么接茬,全看对方心意! 双手交叠置于胸前,黎逸轩随即依着凤灵的规矩,毕恭毕敬地朝着面前的女子微微福身,双眸闪烁着别样神采,面上带着些许就连自己都看不懂的激动,一眨不眨地瞧着凤翎月,不假思索地回应道: “还请殿下明言,逸轩洗耳恭听。” 不知名的悸动涌上心间,被迫嫁给这个人……自己的未来,莫不是还能由他自己掌握? 挥手示意对方平身,凤翎月仍旧端得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缓缓抬眸同他对视,唇边蓦然浮现几许鼓励般地浅笑,联系着打他来到凤灵之后的桩桩遭遇,以及自己今日的连番表现,有理有据地解释道:“今日成婚,是被逼无奈,掀你盖头,是想告诉你,在这,孤会护着你,至于其他的,孤不会碰你,更不会强迫你,一切随你心意。” 这是对黎逸轩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释怀,更是对府中那几位她放在心尖尖上的看小郎君的交代…… “嗯嗯!殿下的心思,逸轩懂了,多谢殿下思量周全!“ 郑重其事地点头回应,黎逸轩终是露出自打来到凤灵都城的第一抹微笑,却在不经意间瞥见红色床榻正中那方纯白锦帕,心生怅然的同时,已是将其拎入手中,而后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犹豫着问道: “只是……这白喜帕,不知……” 事己至此,断不会发生什么,可证明贞洁的东西倘若不能交差,那他乃至整个南疆的名声又当如何?“这个好办!” 脱口道出一句,凤翎月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随即伸手捞过那方锦帕,指尖轻置唇边,随着唇齿间的一个用力,便有殷红血液溢出,黎逸轩当即大张双目,眼睁睁地瞧见红色染指白帕,骤有触电之感自脚底升起,颤抖着音调,断断续续地念叨着: “啊,殿下,您金贵之身,怎么能……” 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自伤了? 面无表情地回首望去,抬手将那已然足够交差的锦帕递了过去,颇有些好笑地瞧着他那愣愣的模样,霎那间堵于心头的那股郁气似有疏解,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无所谓地摊开双臂,理所应当地反问道: “如何不能?难不成还让你一个男儿家做这些事?那岂不是太没风度?” 她堂堂一个金戈铁马的大女人,哪能做出此等小气的勾当? 作者的话:"什么叫绅士风度?这就是!" 作者的话:"如此温文尔雅却又思虑周全的太女殿下,就问大家爱了吗?" 第655章 白喜帕 第655章白喜帕 小心翼翼地折叠着这封“来之不易”的锦帕,黎逸轩赫然为凤翎月猝不及防的举动所震惊,娇小的身板略有颤抖,颇有些局促地低垂臻首,下意识地吞咽着唾沫,识海中天人交战之际,支支吾吾地嘟囔道: “其实,也可以……” 虽说他也在意名声,可面对这样一个足够为他考量的女人,却是宁可破罐子破摔,也不想她受伤。 同样是皇女,眼前这位,同自家宫中那些个不成事的作比,相差何止千里? 抿唇轻笑一声,对于他的建议,凤翎月不置可否,混不在意地摆摆手指,周身散发着名为安定的气息,下巴抵于手背,就这般轻描淡写地瞧着他,带着无以言喻的真诚,不假思索地给出自己的答案: “不管了?你出身皇室,应知这白喜帕的功效,若不落红,等待你的便只能是千夫所指,那种痛楚与委屈,绝非常人可以承受。” 届时,无人会怀疑自己的主观意志,反而会将所有矛头对准这一可怜男儿,言他婚前失贞、道德败坏,唾沫成海,众口铄金,非死不休! 斩钉截铁的话语直击要害而未有丝毫扭捏,凤翎月宛如一尊佛像般矗立原地任由打量,定睛回望许久,曾立誓将真实情感深埋心底的黎逸轩顿觉眼眶湿润,猛得伸手捂上脸颊,哽咽着呼唤道: “殿下……我……呜呜……” 此刻的他,内存慌乱无比,不同于最先的抵触,也不同于先前的迷茫,更不同于方才的局促……突如其来的“变故”倒是令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凤翎月有了些许慌乱,条件反射地站直身子,颇为困惑地瞧着他,微微簇着眉宇,缓缓伸手覆上男子肩膀,尽量缓和着语调,轻言询问道: “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按理说,抵达许久,应当不会有水土不服这类情形出现啊,这又是……怎么了呢? 慌乱地抚去眼角泪痕,黎逸轩心下五味杂陈,感动之色无以言喻,宛若一只弱小黏人却又害怕被丢弃的幼兽般,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眸瞧着面前的女子,讨好似得咧出一抹轻笑,结结巴巴地回应道: “没……没有,只是已经好久,没有人如此在意我的感受,这才一时失控,还请殿下恕罪。” 想他在南疆皇宫,因着庶出身份,没少遭人白眼,偏生父亲又是个不受宠的微末君侍,一年到头也见不着高坐庙堂的母亲,那些子只会争风吃醋的后君们以及拜高踩低的奴才们,哪里又肯正眼瞧他们? 重新撩袍坐回原位,知悉他并无大碍的凤翎月才算稍加安心,自顾自地斟上两杯茶水,一杯递向男子,一杯抿入口中,随即砸吧砸吧唇角,斜眼瞧向某人那小兔子般呆萌可爱的神情,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出言便是一句明晃晃地调侃: “真是个小傻子,看来在南疆皇宫,你这个皇子啊,倒也是没少遭人挤兑的。” 这才养成堂堂皇子谨小慎微外加低眉顺眼的性格,足以见得那劳什子腌臜之事和见不得人的勾心算计,还真是平等地出现于所有后宫之中,无甚无别! 作者的话:"原是想冷傲一些的,最好是那种纯纯交易的样子,这咋整着整着,就有些不受控制了嘞?" 作者的话:"算了算了,温情就温情吧,浅浅给我们大暖女翎月圈一波粉粉吧!就是……几相对比之下,越来越觉着俺们苏苏可怜了是怎么回事?" 第656章 以义弟的名义送你出嫁 第656章以义弟的名义送你出嫁 “呵呵~” 咧唇苦笑几声,黎逸轩双眸之中赫然划过几分惆怅,微微抬眸,顺着半开的窗柩望向遥远天际中的那轮明月,满腔孤寂瞬间涌上心头,敛眸思念着千里之外的故乡,脱口便是一道无可奈何的感慨: “殿下睿智,岂能不知,一个庶出的皇子,又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呢?不过是尽可能地缩小存在感,只为寻得一隅栖身之所罢了。” 除了与爹爹在一起时的短暂快乐回忆,南疆皇宫中的那些经历,桩桩件件,从小到大,若有可能,他当真是不愿多一刻的回想! “哗啦~”猛得一甩衣袖,凤翎月面色如常,既未对他的经历过多评述,也未道出半句鼓舞人心的热血言论,反而容色平静地瞧着面前眼尾泛红的男子,伴随着一抹会心微笑溢出唇边,不疑有他地给出自己的承诺: “既来之则安之,你既到了这太女府,便安心住着,缺什么少什么自可向下边的人言明,等来日若是遇上心仪之人,孤再想法子,以义弟的名义,给你备一份嫁妆,送你出嫁。” 怎么说也是她风光迎进门的男子,即便不能作夫郎,如遇良人则给他一个追求幸福的机会倒是可以的,也好让他在这异国他乡有所倚靠。 不敢置信地转眸瞧去,沉浸在凤翎月石破天惊的言辞,黎逸轩面上虑色愈加浓重,不停盘算着眼下局势以及自己所处的境地,垂眸沉吟许久,终是咬了咬牙,缓缓将心下真意尽数和盘托出: “殿下,我不明白,我的出现让您陷入被动,不得已而为人胁迫,您非但不怪罪,还如此周全地替我考虑,这又是为什么啊?” 这样的女人,生来便是自命不凡的,高傲、刚愎,凡事利益当先,更不会允许旁人有阻碍自己的丁点可能,凤翎月她,怎么就这般与众不同呢? 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凤翎月陈恳的面容丝毫未因对方的追问而有所改变,反而举目同他对视,深邃的瞳仁中盈满凛然,附和着神情中的那股恣意与豪迈,随即大喇喇地摊开手掌,轻描淡写地回应道: “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十有八九,无论孤是否愿意,此事非你控制,也自当不迁怒于你。” 都是些身不由己的肉体凡胎,她又何须因自己的不开心,良心泯灭地跑去折腾其他人呢? “可是……” 纵然事已至此,黎逸轩仍有诸多顾虑,怎料这才堪堪试探出声,却被不欲他再过多纠结的凤翎月抬手制止,旋即抚案而起,郑重其事地瞧着他那颇有些云里雾里的面容,一五一十地安排道: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且歇着吧,孤从窗户溜出去,明早赶在宫中查验公公到来之前再回来,定不会给他们闲话你的机会。” 这家伙,看着娇娇弱弱,心思倒是多得很,再给他闲谝几句,自己今晚可当真不要休息了! 随即调转姿势,干脆利落地朝着半开的窗户飞身而出,速度快得令人咂舌,独留尚未完全反应过来的黎逸轩呆愣地立于原地,双手手掌仍旧保持着前伸的姿势,定定地瞧着女子离去的方向,轻言呢喃道: “恭送……殿下……” 作者的话:"哈哈哈~~明明是做了好事,咱们翎月怎么突然就有种,逃之夭夭的感觉捏?"作者的话:"某翎:好意思是说呢你还?成天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真恨不得天塌了是吧?" 第657章 可不是用来陪一介侧君入宫请安的 第657章可不是用来陪一介侧君入宫请安的 次日~~ 【皇宫·毓秀宫】 “主子,太女府呈上来的东西送到了,不知您可要过目?” 随着日头渐起,又是一天拉开序幕,殿门开合之际,捧着一方托盘的萧远徐徐步入,并于厅堂正中站定,毕恭毕敬地朝着上首翻看散落桌边女子画像的萧钰福身行礼,眼睑微垂,轻言禀报道。 眼皮都不抬地继续扒拉着桌边物件,萧钰丝毫不为所动,心满意足地抿了抿唇,暗自回想着自己的种种安排,眯眸憧憬未来的同时,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无甚所谓地回应道: “不必了,阿远你大致替本宫看一眼,有东西便可,没什么大不了的。” 娶这个侧君的目的,从一开始便非相妻教女,各方面都能过得去也便罢了,着实没必要过于纠结。 垂首望向盘中之物,萧远心下莫名升腾起几分淡淡的忧虑,凝眸沉吟许久,方才调整心情、重新抬起脑袋,咧唇露出一抹淡笑,端着一副极致真诚的模样,腆着一张脸,义正言辞地提议道: “事涉侧君清白,切不可草率,不如奴去请位专业公公前来矫验一番?” 乖乖呦~这要是出点什么差错,再给遗留下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疑点,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哇! 饶他绞尽脑汁,我行我素的萧钰却丝毫不肯接茬,煞有介事地整理好桌上画像,缓缓坐直身子,双臂环抱于胸,慵懒中带着几分随意的气息倾泻而出,又是毫不在意地摇摇脑袋,理所当然地回应道: “无需劳师动众,这好歹也算是个皇子,哪能不懂礼义廉耻?晾他也不敢拿这东西来诓骗本宫。” 甚至于,倘若当真如此,倒是给了他一个借机发难、进而索取更多利益的可能。 至于其他,只要一日未曾生下翎儿的孩子,那么一切便都无关紧要…… “是,奴遵命!” 眼见说不通,萧远便也知趣地歇了心思,脑海中莫名浮现出黎逸轩那张逆来顺受的面容,一抹不可查的心疼之色划过眼角,唯有暗自叹息一声,抿唇思索着刚刚得知的另一道讯息,言简意赅地问询道:“还有一事向郎郎禀报,城防营公务在身,殿下一早便抽身前去,方才顺带派人传话过来,午后再携侧君进宫向您请安,请您见谅。” 这事,再正常不过,太女殿下事出有因,也并非故意拖延,总归不会出现什么差错了吧…… 要说这曾经的南疆皇子,如今的太女侧君,也不知是招谁惹谁了,平白添了这许多坎坷? “不必了!” 斩钉截铁地回应出声,萧钰的态度较之婚前可谓大相径庭,再次拎起桌上的一副画像仔细端详,颇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好说歹说才算给堂中垂首而立的萧远投去一个眼神,脱口便是一句不容置疑的吩咐: “你去告诉她,得空不妨好好休息,无需将时间花费在这些没什么要紧的虚礼上。” 做人啊,还是得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该是自己的,便不要强求,她的女儿日理万机,可不是用来陪着一介侧君入宫请安的。 作者的话:"得~今日起,可怜巴巴的代名词又要易主喽~~" 作者的话:"空有皇子头衔与太女侧君名号,实则一步一步都在别人的安排中,怎一个唏嘘了得哦~~" 作者的话:"咱就是说,对于某个不成事老爹,诸位看官们,有没有更加恨得牙痒痒了捏?" 第658章 敢在本宫与翎儿面前放肆 第658章敢在本宫与翎儿面前放肆 “呃……” 情不自禁地抽抽唇角,萧远表示,他是真得有些懵逼,楞楞抬眸,恰巧对上自己主子那理直气壮的神情,犹豫片刻过后,还是下定决心般前行两步,牵强地咧唇笑笑,苦口婆心地劝言道: “主子,好歹这桩婚事,乃您牵线促成,于公于私都应当前来拜见,否则于理不合呐!” 他滴个亲主子啊,您可长点心吧,堂堂一国凤后,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变脸比变天还快,这还是在自家女儿的婚事上面,如此作为,真的好吗? 做人啊,真的可以这般两面三刀吗? “呵呵~”无所谓地笑了笑,对于他的忧虑,萧钰竟丝毫不为所动,眸中蓦然划过一抹冷意,猛得将手中画像置于桌案,整个人身子后仰,居高临下地靠于座椅后背,双臂环抱于胸,面上挂着毋庸置疑的坚与得意,大言不惭地高声反问道: “将黎逸轩嫁给翎儿,本就是各取所需的事情,他有了保障,本宫的女儿也能多一重势力,两方相安无事便好,又何须再花心思予以维系?” 在这前有狼、后有虎的事态下,还莫名其妙地为了这些不想干的事情耗费心神,这一天天的莫不是闲得没事干了吗? 牵强地咧唇苦笑一声,面对如此模样的自家主子,萧远当真一个头两个大,暗自盘算着眼下的种种形势,连番考量之下,终是把心一横,无比虔诚地回望着他那傲然而立的神情,竭尽全力地游说道: “可是……奴担心侧君刚刚嫁到府上,您若不借此机会敲打敲打,可别再生出什么不好的事端来。” 娘嘞~这做人,也得浅浅讲究一下子道义的吧,说话做事全凭你心意,这也忒……霸道了点吧? 又是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萧钰周身尽是目空一切的姿态,两只手掌缓缓搭于座椅扶手,举目望向太女府的方位,心下思忖着此前有关黎逸轩的所有计较,勾唇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讽刺道: “哼!不过一个礼物罢了,他得是有多大的胆子才敢在本宫与翎儿面前放肆!”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给他贵为储君的女儿找不痛快,除非是不想活了。 “是,奴明白了,这就去办。” 见此情景,明白多说无益的萧远随即躬身行礼,干脆利落地回应一声,随即便要转身离去,岂料却被转眼瞥见桌上那堆画像的萧钰抬手拦下,献宝一般冲他扬了扬下巴,眼神示意距离自己最近的几副图像,颇有些满意地舔舔唇角,不假思索地问出了声: “先等等,你看这几封画像,都是本宫在京中适龄女子中千挑万选出来的,家世品行样样不赖,阿远觉得,她们配鸳儿,如何呀?” 作为父亲,他总是想将这世间最好的一切,全数捧于儿子身前,自然也包括男儿家一辈子的终身大事,想为他挑选最好的妻主,这一来二去,倒真有些眼花缭乱,一时之间,竟是不知,何者更佳了。 作者的话:"得得得,对于这不靠谱老爹的厌恶值再一次达到顶峰,还真的是又那啥又那啥,真叫人牙痒痒,却又有种巴掌扇不进屏幕的憋屈感。" 第659章 媚骨天成的南疆皇子 第659章媚骨天成的南疆皇子 应声立于原地面对萧钰的询问,无可奈何的萧远唯有强行按耐住心下那抹酸涩,低眉颔首地朝着前方微微福身,暗自思忖着自家主子的心思以及接下来可能发生之事,不卑不亢地回应道: “帝卿身份尊贵,正如陛下所言,普天之下恐怕无人有资格同他相配,奴不敢妄言!” 多说多错,此时此刻,就这位凤后郎郎的性格,他还是莫要轻易惹祸上身得好。 对于他的回答甚是满意,萧钰随即会心一笑,思及被自己视为掌上明珠的宝贝儿子,浓浓的安定感瞬间盈满胸腔,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满足,眼角眉梢尽显慈爱,理所应当地轻言道:“呵呵~本宫的儿子,自然尊贵非凡!” 话音刚落,随着目光下移,再次将注意力聚焦于桌面上的那摊画像,急于求成的萧钰满怀热血,哪里还有心思过多纠结于萧远的意见,全然兴致勃勃地沉溺于自己的计划,迫不及待地摆了摆手,脱口便是一句毋庸置疑的催促: “去吧,多多搜罗些有关这几位姑娘的消息,随着鸳儿年岁渐长,他的终身大事,本宫也该好好思量一番,提前做些准备了。” …… …… 与此同时~~ 【太女府??暮璃阁】 “侍身黎氏逸轩,见过主君,见过各位侧君,头一天入门,特来向诸位哥哥请安。” 一改往日异域装扮,穿戴得体的黎逸轩在贴身小侍从修儿的陪同之下,迈着优雅的小碎步,款款行入大殿,低眉顺眼地冲着正前方的苏暮以及围坐两侧的云悠等人盈盈下拜,姿势周到,端着一副恭敬谦卑的模样,一丝不苟地柔声行礼道。 此前便是听说,凤灵储君府上这几位夫郎各色千秋,且都是不好惹的主,尤其是身为相府嫡子、须眉不逊巾帼的太女君苏暮,以及敢爱敢恨、天不怕地不怕的将门虎子云悠,自己日后若想安安稳稳地生存下去,该有的礼数,那可当真是丝毫不可偏废。 轻轻放下手中茶杯,苏暮唇边挂着和煦如春风的笑意,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这位“突如其来”的黎侧君,暗自猜测着作为当事人的凤翎月内心真意,面上仍旧不显半分,微微摆了摆手,不疾不徐地回应道: “黎侧君无须多礼,坐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虽说对于这位侧君的入府,他至今仍有微词,可作为主君,人家主动前来请安,还是得好好招待一番,怎么着也不能失了风度不是? 况且,事态尚未明朗,他们几人对于黎逸轩的了解更是少之又少,加之凤翎月并未过多提及此事,依自己的性格,自然是采取不动声色、以观后效之法。 “啧啧~” 伴随着一道煞风景的轻笑声赫然响起,转眸便见面露揶揄之色的云悠漫不经心地整理着略微有些打皱的衣摆,唇边噙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双眸微眯,直勾勾地打量着端坐旁侧的黎逸轩,脱口而出的言辞,更是莫名带上几许不着痕迹的嘲讽: “素闻南疆人杰地灵,个个媚骨天成,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呐!” 如若不然,怎么能将那女人迷的,这般轻易便听从凤后的意思,将他迎入家门呢?作者的话:"又是一对多的名场面,诸位不妨猜猜,这个看似乖顺的南疆皇子,内里究竟是个可怜兮兮的小绵羊还是披着羊皮的狼?" 第660章 他们的妻主可会有所危险 第660章他们的妻主可会有所危险 “呵呵~” 抿唇轻笑出声,黎逸轩未因这明晃晃的揶揄而有半分不悦,反而愈加展露出浓浓的善意,不卑不亢地抬眸望去,倒映着云悠的双眸中写满艳羡,颇有些俏皮地歪歪脑袋,脆生生地应答道: “云侧君谬赞,不过世人以讹传讹的话术罢了,哪里有那么神奇?云侧君洒脱恣意,才是做了万千男儿想做却不敢做之事。” 抛却二人同侍一妻的关系,代入普天之下任一男儿家的心境,这位云公子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无一例外,皆为众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素闻凤灵储君洁身自好,对于感情的要求更是宁缺毋滥,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如此恭维,倒是令横刀立马的云悠有了瞬间愣神,条件反射地抽抽唇角,倒是被他那不似作假的灼灼目光吸引心神,恍惚之间,竟不免有些羞怯,下意识地调转眼眸,深情款款地瞧向窗外清翎院的方向,以手捧西子状,毫不避讳地感慨道: “的确哈,有些事情实乃命中注定,这缘分若是来了,那叫一个想躲也躲不掉呢。” 他与心爱之人的相遇、相知、相许,仔细想来,着实并非所有人均可轻易复制。 “黎皇子!” 轻唤出声,打破两人间颇有些诡异的氛围,顾泽微微前倾身子,往日里总是笑意盈盈的面容之上满是严肃,一眨不眨地盯着不远处那位看似纯善的新任侧君,双眸微微眯起,回忆着曾听母亲及其下属言谈之中所提及的南疆面貌,忧心忡忡地问出了声:“曾听游士所言,蛊虫皆为精血喂养,于宿主身子大有损伤,今日有机会瞧见皇子殿下,倒忍不住想要问问,是否当真如此?” 若是……那不知他们的妻主,可会有所危险? 垂眸莞尔一笑,面对几人的连番质疑,黎逸轩面上真诚尽显,随即便不慌不忙地缓缓侧转身子,挺直腰背任由几人打量,想着自己对于南疆蛊虫的所有了解,暗自斟酌着语辞,事无巨细地回复道: “顾侧君想知道,逸轩自然知无不言,是有养蛊这一回事,却并非所有南疆国人皆有此本事,蛊虫种类繁多,用处也大不相同,至于需要精血滋养的蛊虫,更是少之又少。” 至于世人所言,南疆蛊术摄人心魄,足以轻而易举便杀人于无形,不过以讹传讹罢了,怎可轻信? 双眸微眯,恰到好处地掩盖住那抹杂乱的思绪,夏凌安同样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看似人畜无害的黎逸轩,无数种猜测瞬间涌上心头,抿唇盘算着宫中那位凤后郎郎的计谋以及凤翎月现下的处境,心生不忍的同时,难免发出一句意有所指的感慨: “原来如此啊,多谢黎皇子为我们细心解答,今日听你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抛却过往糟粕理念的同时,倒是令我们有些自愧不如了。” 毕竟,耳听为虚,只有眼见,才有为实的可能,他也迫切想要确认,这个冷不丁加入他们的“不速之客”,究竟有几分控人心神的能耐,又会否做出什么损害他们的挚爱太女殿下的事情来。 作者的话:"一致对外,永远以翎月为先,殚精竭虑就怕自家妻主被人算计伤害,试问这样的一群小夫郎,谁能不爱得死去活来呢?"第660章他们的妻主可会有所危险 “呵呵~” 抿唇轻笑出声,黎逸轩未因这明晃晃的揶揄而有半分不悦,反而愈加展露出浓浓的善意,不卑不亢地抬眸望去,倒映着云悠的双眸中写满艳羡,颇有些俏皮地歪歪脑袋,脆生生地应答道: “云侧君谬赞,不过世人以讹传讹的话术罢了,哪里有那么神奇?云侧君洒脱恣意,才是做了万千男儿想做却不敢做之事。” 抛却二人同侍一妻的关系,代入普天之下任一男儿家的心境,这位云公子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无一例外,皆为众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素闻凤灵储君洁身自好,对于感情的要求更是宁缺毋滥,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如此恭维,倒是令横刀立马的云悠有了瞬间愣神,条件反射地抽抽唇角,倒是被他那不似作假的灼灼目光吸引心神,恍惚之间,竟不免有些羞怯,下意识地调转眼眸,深情款款地瞧向窗外清翎院的方向,以手捧西子状,毫不避讳地感慨道: “的确哈,有些事情实乃命中注定,这缘分若是来了,那叫一个想躲也躲不掉呢。” 他与心爱之人的相遇、相知、相许,仔细想来,着实并非所有人均可轻易复制。 “黎皇子!” 轻唤出声,打破两人间颇有些诡异的氛围,顾泽微微前倾身子,往日里总是笑意盈盈的面容之上满是严肃,一眨不眨地盯着不远处那位看似纯善的新任侧君,双眸微微眯起,回忆着曾听母亲及其下属言谈之中所提及的南疆面貌,忧心忡忡地问出了声:“曾听游士所言,蛊虫皆为精血喂养,于宿主身子大有损伤,今日有机会瞧见皇子殿下,倒忍不住想要问问,是否当真如此?” 若是……那不知他们的妻主,可会有所危险? 垂眸莞尔一笑,面对几人的连番质疑,黎逸轩面上真诚尽显,随即便不慌不忙地缓缓侧转身子,挺直腰背任由几人打量,想着自己对于南疆蛊虫的所有了解,暗自斟酌着语辞,事无巨细地回复道: “顾侧君想知道,逸轩自然知无不言,是有养蛊这一回事,却并非所有南疆国人皆有此本事,蛊虫种类繁多,用处也大不相同,至于需要精血滋养的蛊虫,更是少之又少。” 至于世人所言,南疆蛊术摄人心魄,足以轻而易举便杀人于无形,不过以讹传讹罢了,怎可轻信? 双眸微眯,恰到好处地掩盖住那抹杂乱的思绪,夏凌安同样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看似人畜无害的黎逸轩,无数种猜测瞬间涌上心头,抿唇盘算着宫中那位凤后郎郎的计谋以及凤翎月现下的处境,心生不忍的同时,难免发出一句意有所指的感慨: “原来如此啊,多谢黎皇子为我们细心解答,今日听你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抛却过往糟粕理念的同时,倒是令我们有些自愧不如了。” 毕竟,耳听为虚,只有眼见,才有为实的可能,他也迫切想要确认,这个冷不丁加入他们的“不速之客”,究竟有几分控人心神的能耐,又会否做出什么损害他们的挚爱太女殿下的事情来。 作者的话:"一致对外,永远以翎月为先,殚精竭虑就怕自家妻主被人算计伤害,试问这样的一群小夫郎,谁能不爱得死去活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