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中二你不要命了!》 1. 第1章 宫崎市,一个阳光明媚的普通清晨。鸟栖怜司接过护士递来的水杯,把刚才塞进嘴里的药片吞下去。 护士看着他乖巧顺从的样子,似乎想说什么,正要开口,房间外却传来一阵凌乱又沉重的脚步声。 “鸟栖怜司在这里吗?”大步闯进房间的男人穿着黑色西装,长相冷硬,冰冷的语气比长相更甚。 在他身后,同样跟着几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房间外还站着两个身穿警服的警察。 护士直起身阻止他们,“这里是医院,请不要大声喧哗,你们是什么人?” 黑西装展开证件,还有一张盖着红色印章的单薄纸页,说:“警察,鸟栖怜司涉嫌参与恶性.暴力犯罪案件,这是逮捕令。请不要妨碍公务!” 护士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了一眼坐在病床上的鸟栖怜司,黑西装立刻从这一眼里确定了自己此行的目标。 从腰后掏出手铐上前,毫不费力地握住过于瘦弱的手腕,将冰冷的手铐拷了上去。 而在这个过程里,鸟栖怜司没有一丝挣扎。只在被用力拽了一下,从床上提起来时,抬起头看了一眼正盯着他的黑西装。 误会这一眼是挑衅的警察动作顿时粗暴了不少,鸟栖怜司被钳制住手臂向前踉跄了好几步。 “等一下!等一下!他还是病人!”护士被阻拦着无法靠近,牢牢握着鸟栖怜司手臂的男人回过头纠正道:“他现在是一名犯人。走!” 几乎是让黑西装拖拽出医院的鸟栖怜司被塞进了一辆黑色车子里。 一路快把他手臂捏碎的男人坐在他旁边,车子启动后上下打量着鸟栖怜司孱弱的外表,嘲讽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明明还是个小鬼的模样,胆子倒是很大嘛——致人重伤,立刻就跑到医院里装小可怜。手段很熟练啊,这是你第几次这么做了?” 致人重伤,这么严重的指控?鸟栖怜司没有贸然回话,只用露出的右眼看向窗外陌生的景象。 今天鸟栖怜司来到这里的第三天。犹记得自己之前还在书桌前整理资料,因为有些疲惫就闭着眼休息了一下。 没想到再次睁开眼时,人居然躺在医院里。相貌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年纪看上去倒退了十年左右。大约是他十六七岁的样子。 医院里的生活十分单调,再加上脑中没有对应的记忆,鸟栖怜司直到现在都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今天突然出现的警察,倒是一个弄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的突破口。 所以鸟栖怜司没有抵抗——主要是也是抵抗不了的跟着警察离开了医院。 车子停在宫崎县宫崎市警视厅前,戴着手铐的鸟栖怜司再次被粗暴地拽下车,往警视厅里带去。 下车的时候,鸟栖怜司注意到有记者正对着这边拍摄。随行的警察面色冷硬,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 来不及细看记者挂着的工作证,鸟栖怜司从踏进警视厅起就目的明确的被带到了审讯室里。 刺眼的白光直直打在鸟栖怜司脸上,手铐中间又用一条新锁扣固定在窄小的桌板上。冷硬的座位设计很不合理,坐在上面没多久就令人坐立难安。 将鸟栖怜司从医院抓来的黑西装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文件夹,装模作样翻了两下,“鸟栖怜司,十六岁,父母均在一起入室抢劫杀人案中身亡,罪犯至今逃逸中。就连自己也在案发现场受了不轻的伤……很可怜啊,鸟栖君。” 说着同情的话,眼神却很轻蔑。 始终保持沉默的鸟栖怜司眼神微动——父母身亡在入室抢劫案里,自己也身受重伤。这不是他本人的经历吗? 黑西装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因为目睹了血腥的场面,自己的经历又很悲惨!所以心理就扭曲了是吧?!犯下故意伤害别人的重罪之后,居然还能摆出这样无辜的表情吗?!” 又是致人重伤?鸟栖怜司看了一眼自己瘦弱的手臂,想不通他凭什么能“致人重伤”。 抬了抬眼睫,他说出被抓后的第一句话,“假定有争议的事实为业已存在的客观事实进行提问,警察先生,你是在诱导审问吗?” 鸟栖怜司神色平静,语调平和,冷静的完全不像是第一次坐在审讯室里面对警察。 本就是要逼迫他认罪的黑西装冷笑一声,有恃无恐道:“果然啊——看你这副样子,不是第一次坐在这里。我不管你以前是怎么脱罪的,总之这种类似‘律师来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话术对我没有用!” 黑西装一边说着,一边绕过来朝鸟栖怜司坐着的椅子底部踹了一脚。 特制的椅子当即重心不稳翻倒,连带着双手固定在桌板上的鸟栖怜司不得不狼狈的半跪半坐在地上。 “噢?说中你害怕的事了,坐都坐不稳了吗?”黑西装仿佛要把鸟栖怜司骨头捏碎那样抓着他的双肩,强迫他坐得端正,“我劝你还是尽早交代清楚。不然等我把你做的事一条一条念出来的时候,你会后悔没有早点认错。” 强行扶正的坐姿没有考虑到鸟栖怜司固定着的双手,人坐正了,铐着的手腕却被扭成了古怪的角度,冷硬的金属硌着疼得厉害。 显然,这也是故意的。 暴力审讯。 毫无疑问,为了逼他认罪。 鸟栖怜司咬牙忍着肩膀处“咯吱咯吱”的强烈疼痛与手腕处酸涩的钝痛,一言不发,视线却瞟向黑西装的领口。 那里确实佩戴着一枚标志身份为警察的樱花徽章,但—— 从头到尾,眼前的警察就没报上过姓名。在医院出示证件的时候,距离原因,鸟栖怜司也没看清楚上面写了什么。 再看现在的暴力审讯手段,鸟栖怜司怀疑他现在要么是一只待宰的替罪羊,要么就是得罪了人,这警察是得到授意故意给他苦头吃。 为了得到更多信息佐证自己的推测,鸟栖怜司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黑西装放开了抓着他肩膀的手,转而拿起刚才拍在桌子上的黑色文件夹,扬着声音斥责道:“我说过了吧!嘴硬对你没好处!4月1号的晚上,袭击路人,致人重伤!无论是监控还是证人的证言都在这里清清楚楚!” 文件夹拍着鸟栖怜司的后脑落在地上,看着灯光下惨白的纸页,散射性的剧烈疼痛从后脑蔓延开,眼前也随之闪过一些碎片化的画面。 男人粗喘着呼出的浓重酒气,刺眼车灯下推搡晃动的人影,女人模糊的面目和含泪的双眼……还有,沿着狰狞脸庞蜿蜒流下的鲜血。 呼……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深夜遇到被醉鬼纠缠的单身女性,勇敢地上前阻止恶行,本该称得上是“见义勇为”。 然而发生了肢体冲突,受到阻止的醉鬼又有不低的社会身份,于是“见义勇为”就变成现在的“故意伤害”、“致人重伤”重罪了。 怪不得要逼他亲口认罪,所谓的“致人重伤”只是额头在花坛上磕破了点皮而已。 这种伤势,有监控画面和证词也不可能定他罪。 虽然隐约觉得回忆中的画面有些奇怪的熟悉感,但理清状况后,鸟栖怜司也略松了口气。 证据不足,罪名不成立,无法移送检察院,最多只能拘留二十四小时。即便二十四小时后还能找借口再把他抓进来也不要紧,至少程序上必须放他一次。 那么保持沉默就好。鸟栖怜司想着,闭上眼调整呼吸,以此缓解身体上的疼痛。 黑西装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想等拘留时间过去?小鬼,用来抓你的逮捕令,我手上多得是。足够在这里把你关到死——不认罪,别想着能走出去!” 看来那位醉鬼的社会身份地位不是一般的高,能影响警视厅到这个程度,多半是财阀或政府要员吧? 听着这狠辣的威胁,鸟栖怜司反而十分冷静的想。 “石——警部,有个医生要求探视鸟栖怜司。”推门进来的人穿着警服,看到审讯室里明显不合规定的场景也没有多话,还非常有眼色的没有叫出黑西装的名字。 显然,这样的场面对于他们而言已是见怪不怪的常事。 “医生?”黑西装才想起自己从哪里把人抓走似的,一把拽起鸟栖怜司的衣领,踢正椅子,粗暴地把人推上去坐好,“让他登记好身份进来。” 等自称白山的医生赶过来时,除了被铐在审讯椅上不能动之外,光看外表,已经丝毫看不出鸟栖怜司刚才有受到暴力对待的迹象。 “鸟栖君,你没事吧?”白山医生是个长相温和斯文的青年,看着大概三十出头,注视鸟栖怜司的目光就像对自己的弟弟一样柔和担忧。 鸟栖怜司默不作声,只抬起头望了白山医生一眼。 白山医生从这一眼里读出千言万语的委屈,立刻对黑西装要求道:“无论鸟栖君涉嫌什么罪名,警视厅都不应该直接逮捕,请释放他。” 黑西装:“白山医生,他不是涉嫌,而是恶性暴力案的主犯,警视厅最应该做的就是立刻把这样的渣滓扔进少管所里!” 白山没有评价石界的看法,而是拿出带来的病历递过去,“石界警部,你还是看看这个再说吧。” 原来这个暴力执法的警察叫石界。鸟栖怜司想,他记住了。 石界此时却顾不上注意自己的姓名了,看完手里的东西,他的脸色十分难看,“后遗症妄想症?” 白山医生:“没错。鸟栖怜司是一名罹患后遗症妄想症的精神病患者,不可能犯下恶性暴力的罪行。即便涉及,也只能说,那是他在无法自控下发生的意外。” 妄想症?鸟栖怜司极惊讶地看向白山医生。 石界拍了一下手里的病历,“那又如何?他现在不是已经痊愈了吗?!” 还好还好。鸟栖怜司又松了口气。莫名其妙穿到另一个世界就算了,涉嫌暴力案件也还能接受,毕竟真相是见义勇为。 但要是有精神病…… 白山推了推眼镜,“这是昨天的诊断结果,指控鸟栖怜司恶性伤人的犯案时间内,他还没有痊愈。” 石界怒道:“你这是伪证!” 白山平静道:“石界警部,我们还是出去说吧。” 审讯室的门在鸟栖怜司面前合拢,隔音措施极佳的房间里霎时静寂,一点多余的声音都听不到。 鸟栖怜司默默数着心跳,数到“241”的时候,白山医生推开审讯室的门走进来。 他身后跟着的石界脸色依然很难看,“你可以走了。”是对鸟栖怜司说的。 白山解释道:“指控你的罪名暂时撤销。不过,鸟栖君你得在志愿者的代理监护下度过一年的监护观察处分,确认你没有暴力犯罪倾向,就能解除观察撤销起诉了。” 那种熟悉感又来了,“监护观察处分……”鸟栖怜司喃喃着这个拗口的词汇。 石界摘掉他的手铐,“你就感恩戴德的接受吧,对你这样的少年犯而言,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少年犯?等等—— 这三个字像是一条线般串起鸟栖怜司脑海中碎片的线索,拼凑出了奇怪熟悉感的来源。 见义勇为后被诬告成犯下恶性.暴力案的少年犯,不得不接受为期一年的监护观察处分。 这不是,他打过的那款名叫《女神异闻录5》的游戏里,主角的遭遇吗? 为您提供大神 风不竞 的《这么中二你不要命了!》最快更新 1. 第1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2. 第2章 哪怕是一睁眼,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的时候,鸟栖怜司都没有这样惊讶过。 将他怔愣的表情视作受到惊吓后的呆滞,白山温柔地扶起鸟栖怜司,口中不住安抚道:“放心,不会有事的。这一年的监护观察期,你需要做的是只有正常生活。” 《女神异闻录5》主角的一年监护观察生活,可和“正常”没多大关系。 鸟栖怜司心想,从转学遇到一位发型不羁,鼻子硕大的教师开始。为期一年的“监护观察”就要变成“心之怪盗”活动时间了。 不过,鸟栖怜司有点奇怪。 既然他已经穿成了《女神异闻录5》里的少年犯主角,为什么还会有“父母双亡在入室抢劫案”的经历? 而且比起P5主角的黑发灰眼,他现在黑发蓝眼的样子就是他原本的外貌。 鸟栖怜司在脑海中发散思维,整理着目前了解到的信息和尚未解开的疑惑。 白山医生又问道:“在担心监护人的事吗?” “担心也没有用吧。”鸟栖怜司说,“我决定不了人选,不是吗?” 日本法律规定,执行监护观察处分监督权的人,得是通过审核的志愿者。 监护观察期间,志愿者要承担很多责任,总得来说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一般很少有人愿意申请成为少年犯的监护人。 不过鸟栖怜司知道,按照剧情,会有一位咖啡店老板接收自己。 白山医生拍拍他瘦弱的肩膀,试探着道:“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我可以帮你找到合适的监护人。” 鸟栖怜司想了想,“卢布朗”咖啡店的老板曾说过,他接收少年犯主角是受到朋友的拜托。 难道就是白山医生? 于是他说:“好,麻烦你了,白山医生。” 然后两人刚走出警视厅,就被记者们的闪光灯和话筒淹没了。 鸟栖怜司轻眨了一下被闪光灯刺痛的眼睛,他已经能想到这些记者会写出什么样的新闻稿了。 隔日,白山医生带着一份报纸匆匆来找鸟栖怜司。 宫崎市当地最有名的报纸,用了整整一页版面刊登鸟栖怜司这位“少年犯”的事迹。 “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件事,但报纸你还是别看为好。”白山医生忧心忡忡,“里面有些内容……” 鸟栖怜司已经翻开了报纸,内容基本上不出他所料,像石界警部一样,以他悲惨的过去作为佐证,宣称他成为暴力犯是因为心理扭曲。 合上报纸,甚至整齐叠放好。鸟栖怜司说:“我没关系,只要……不在宫崎市就没事了。” 白山医生叹气,“原本,我是拜托了一位在县立医院工作的同事。不过现在……鸟栖君,你喜欢东京吗?” 接收了少年犯主角的“卢布朗”咖啡店就在东京。 鸟栖怜司点点头,状似迟疑地道:“还好。” 白山医生立马像是松了一口气般接口道:“那边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到时候会有人在车站接你。你——” “我想现在就收拾行李。”鸟栖怜司低垂眼睫,作出失落无助的表情,“早点离开这里。” 白山医生当然没有阻止他的理由,“好,我来帮你收拾一下吧。” 鸟栖怜司不置可否,他在医院这几天,就没找到什么属于他的个人物品。 最后果不其然,装进旅行包里的“行李”即使塞了一个黄色的档案袋,也显得少得可怜。 除了两套夏季更换的常服,一支手机外就什么都没有了。连学生证都因为他退学而收回。 鸟栖怜司看着背包尚还面无表情。 白山医生却像是难以忍受这一幕似的,关切道:“你只打算带这些去东京生活?没有其他物品了吗?如果是因为不方便离开医院,我可以帮你去取。” “确实太少了。”鸟栖怜司低语了一句,像是自言自语,“明明是一个学生,却连笔记本都没有。” 这可不太对劲。 “不过没有其他东西需要带走了。谢谢你,白山医生。” 碍于没有相关记忆,鸟栖怜司不好判断具体情况,只好先当做什么都没发现。 “好吧。”白山医生说,“这是我联络的志愿者联系方式,如果你到了车站找不到他,可以给他打电话。” 鸟栖怜司将联系方式存进手机里,顺手也将白山医生的号码一并录入。 出院的手续白山医生已经替他办好,放进背包里前,鸟栖怜司随手翻了一下,看到自己有不止一段就诊记录。 第一段是在年初,病历上的记录是“刀伤”、“多处骨折”、“失血”,对应的应该是入室抢劫案中受的伤。 第二段是两个月前,也是使他转入精神科的“后遗症妄想症”。诊断结果上写着“推断妄想病征诱因为此前重伤高热后遗症”。 鸟栖怜司看出了怪异之处——后遗症妄想症的确有可能因为生病或受伤而出现。 但时隔两个月,他在入室抢劫案里受的伤都基本好利索了,哪来的“后遗症”诱发“妄想症”? 最后一段,是他因为“妄想症”伤到了左眼的就诊记录。 再之后,就是鸟栖怜司到来,“后遗症妄想症”痊愈。 因为“妄想症”伤到了左眼……鸟栖怜司摸了摸左眼上缠绕的绷带,脑海中闪过模糊的念头。 “有什么问题吗?”白山医生问道。 鸟栖怜司回神,收起东西拎起背包否认道:“不,没事。我们走吧。” 白山医生开车把鸟栖怜司送到了车站,分别在即,这位表情温和到有些忧郁的医生,脸上难得泄出点毫无负担的笑意,“鸟栖君,一路小心。” 鸟栖怜司隔着车窗与他对视,客套道:“谢谢你,白山医生。以后有机会再会。” 白山医生又笑了笑,他说:“鸟栖君,我们一定能再会的。” …… 人来人往的车站中,鸟栖怜司环顾一周,并没有如白山说的那样,找到来接他的监护人。 正要拿出手机拨通那个联系电话时,一名身穿黑色正装,个子瘦高头发三七分,唇上还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男人朝鸟栖怜司的方向走过来。 鸟栖怜司的视线一下凝固了。 不是,等一下,他没看错吧?这人是…… 男人走到鸟栖怜司面前,伸出手道:“你就是鸟栖怜司吧?我是毛利小五郎,接下来一年里,你的代理监护人。” 鸟栖怜司心情复杂的沉默片刻,还是回握住了毛利小五郎递来的善意,“您好,打扰了,请您多指教。” “我开了车来,走吧。”毛利小五郎收回手就往外走,然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哦对了,我有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女儿,所以你不能住在我家。不过我已经提前和一楼的咖啡店老板打了招呼,二楼有一间仓库可以收拾出来给你借住。” ……逃不过的住咖啡店阁楼设定。 鸟栖怜司并无异议地说,“我明白,麻烦您了。” 比起性别不同造成的麻烦,恐怕毛利小五郎更介意的是他少年犯的身份,不想女儿和这样的人朝夕相处吧。 不过鸟栖怜司很理解这份父亲心态。 似乎是没想到自己接收的“问题少年”居然有着乖巧顺从的姿态,毛利小五郎不由多打量了鸟栖怜司几眼。 略微卷曲缺乏打理,显得有些毛糙的蓬松黑发,额前过长的刘海略挡住双眉,但还看得出眉目间轮廓深刻,像是混血。绷带紧实的包扎着左眼,露出的眼瞳圆润,眼尾狭长,双唇颜色浅淡,自然下抿。 抛开笼罩在他身上的传闻来看,鸟栖怜司不像是一名恶名在外的少年犯,倒像是大病初愈亟待休养的受害者。 因鸟栖怜司懂事的表现,本觉得惹上麻烦事的毛利小五郎心中多少对他有些改观。 不过好歹曾经从事刑警,毛利小五郎也非常明白“人不可貌相”的道理。 所以毛利小五郎什么都没表现出来。 两人一路无话,直到车子停在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毛利小五郎才一手搭着摇下来的车窗,对鸟栖怜司交代道:“这是二楼的钥匙,缺什么你自己准备。这家咖啡厅除了咖啡也有西餐。” 言下之意就是要鸟栖怜司一切自理。 “还有,你的那些证件证明什么的啊,拿来给我。” 鸟栖怜司接过钥匙摘下背包,拿出黄色的文件袋递给毛利小五郎。后者捏着并不算薄的文件袋,脸色很不好看。 “真是麻烦的小鬼,这得跑多少地方办理手续和证件?”毛利小五郎嘀咕着抱怨,随意地摆摆手启动车子离开了。 鸟栖怜司停留在原地目送车子远去,才转身沿着楼梯慢慢走上去,来到毛利事务所对面被几个纸箱遮挡起来的门前。 推开箱子,让出开门的空间,鸟栖怜司拧动门把。 既然是仓库,就不要想着环境有多么整洁了。不过房间里摆放着两个架子,上面堆放有贴着各种标签的咖啡豆,倒是让房间中充满了咖啡的香气。 窗户开在临街的位置,下面就是波洛咖啡店的大门。窗边似乎有整理过的痕迹,几个纸箱子堆叠起来,地上还有之前留下的方形形状。 环顾一周,鸟栖怜司没有找到床这个居住必不可少的家具。于是他的视线默默转向堆叠的纸箱。 ……不仅要住咖啡店的阁楼,还得还原纸箱子床吗? 鸟栖怜司倒是没有抗拒之心,确认了只能这么做就立刻动手。 “扣扣。” 刚把纸箱床拼好,门口就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 鸟栖怜司灰头土脸地转过头,只见一名金发紫眼,有着小麦色皮肤,混血特征非常明显的帅气青年站在门口疑惑地看着他。 “请问你是?”金发的青年迟疑发问,“我是楼下咖啡店的员工,听到仓库有动静就过来看看。” 鸟栖怜司用袖子蹭了下脸颊,“抱歉,吵到客人了吗?我是今天起借住在这里的鸟栖怜司。” “借住?”金发青年的眼神明白透露出他无法理解这件事的情绪,“这不是仓库吗?对了,差点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安室透。” “是的。”鸟栖怜司说,“这件事是……我的监护人和咖啡店老板沟通过的,所以没问题。” 安室透听到这里,总算是打消了疑虑的样子,走上前来问道:“原来是这样,你需要帮忙吗?” 鸟栖怜司摇摇头,“谢谢,但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接下来我会小心,不打扰到客人的。” 顿了一下,他提醒道:“你的手机好像在响。” 循着鸟栖怜司的视线望向自己左手边的口袋,安室透微愣片刻,客气笑道:“咦?刚才有铃声吗?奇怪,我记得上班时间应该已经调成震动模式了才对……那我先回去工作了,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可以来楼下找我。” 鸟栖怜司点点头,看着安室透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拐角处,迈步上前关门。 …… 楼梯下到一半的安室透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门扉,从左手边口袋里拿出一支黑色的手机。 一条未读信息闪烁在屏幕上。 【目标监视任务交接完毕。PS:额外提醒一句——要小心哦,能在专业医师诊断下,把妄想症的病症演绎的真实可信,可不是普通高中生能做到的事。】 宫崎市,津田沼中央病院。 删除掉信息的发送记录,金发如绸的女人摘下胸前写有“白山”字样的名牌,随手丢在桌上摊放着的薄面具旁边。 为您提供大神 风不竞 的《这么中二你不要命了!》最快更新 2. 第2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3. 第3章 虽说是仓库,不过货物的堆放都很有条理性,因此想收拾出一个足以住人的角落还算轻松简单。 不过即使如此,收拾完房间时间也不早了。 看看时间差不多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想起毛利小五郎说过楼下的波洛咖啡店也有西餐。鸟栖怜司带好手机和钱包就下楼去了。 推开波洛咖啡店的店门,清脆的迎客铃铛声响起。 鸟栖怜司向店内撇了一眼,视线当即凝固,连带着脚步也停滞门外。 坐在门口四人桌上的两女一男,迟迟没有听到关门时响起的第二声铃响,好奇地投来视线,落在站定在门口踟蹰不前的鸟栖怜司身上。 “欢迎光临——鸟栖君,你已经收拾好房间了吗?” 吧台后面正在准备手冲咖啡的安室透笑着问道。 “嗯。”鸟栖怜司应声,同时走入店内,伴随着清脆的铃响坐在吧台前。 正好背对着刚才看向他的两女一男组合。 “想喝点什么?”安室透问。 鸟栖怜司慢慢翻动菜单,“请给我一杯拿铁和熏肉三明治。” “好的,一杯拿铁和熏肉三明治。”安室透记下菜品,又仿佛随口问道:“楼上的仓库打扫过后虽然可以勉强入住,但还是会缺少一些必备的日用品。鸟栖君你知道附近的超市或者便利店在哪里吗?” 鸟栖怜司明显感觉到,当安室透问完他这句话之后,四人桌上两女一男的组合又向他投以注目。 还好他直接选择背对的位置,否则要是露出表情,正面的肢体动作给那位侦探看到了,恐怕会被发现什么端倪。 “便利店,来的路上看到了。”鸟栖怜司递还菜单给安室透。 这位“安室透”先生似乎有些好心过头,还是说他对每一个陌生人都是如此关切热忱的态度? 安室透挽起有些滑落的衬衫袖口,露出结实的小臂,“那家便利店吗,我也知道。不过那家便利店规模不大,日用品可能不全。” 提醒完这句话,高大的金发青年便转身到料理台上专心准备起食物。 反正有一般的用品就足够了吧?鸟栖怜司想着,双手随意交握放在桌上,坐姿颇为乖巧。 吧台里,原本站在收银台后面的年轻女性一边帮忙备餐,一边用手肘捅了捅安室透,小声调侃道: “安室先生,我以前只知道你在女高中生里的人气不低,没想到在男高中生里也不错嘛。加上前面的工藤君,今天唯二进店的男高,你居然都认识诶!” 安室透说:“只是凑巧而已,榎本小姐。工藤君不是熟客吗?鸟栖君是今天下午在二楼仓库遇到的。” 榎本小姐“诶”了一声,“对哦,刚才你还提到了‘住人’什么的,是什么意思?鸟栖君要住在二楼的仓库里?” 安室透往烤好的吐司里夹入熏肉,低声解释道:“大概是的。具体情况我并不清楚,但以后应该会经常见到。” 这倒是。鸟栖怜司听着,默默想道,毕竟他以后得一日三餐多半就要和波洛绑定了。 安室透和榎本小姐都是波洛咖啡店的员工,届时免不了一天三次的见面频率。 “新一,你为什么一直盯着刚才进来的人看?” 身后的四人桌上,也有一场小小的交流会正在举办。 “我只是觉得奇怪。这个人,明明进门前视线对着我们,进门后却又故意装作没注意到的样子,还特地坐在背对我们的位置……所以我在想有没有在别的什么地方见过他。” “切,我们坐在门口,进门的时候当然谁都会看一下了。而且我们也在看他啊——小兰你也看到了吧?长得很帅诶!而且安室先生还说他以后会住在这里,那不就可以经常见到他了?” “应该是这样没错……园子,你小声一点,他会听到的啦。” 是的,已经听到了。鸟栖怜司的唇角不由自主上扬了一下。 笑意太过明显,安室透将他点的咖啡和三明治送来时,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着问道:“鸟栖君,你看起来很开心?” 鸟栖怜司点点头,说:“嗯,今天是我新生活的开始。” 他身材瘦弱,露出的手腕仿佛纤细易折,眼睛上还缠着绷带。 脸上浅浅的笑容与这句意有所指,犹如感叹一般的话语,实在很难不让人对他的过去浮想联翩。 作为知情者,安室透大概是在场唯一一个,能听出这句话里蕴含着多少苦痛的人了。 小小年纪,父母就身亡在一场残忍的入室抢劫杀人案里。鸟栖怜司不仅目睹现场,还受到了凶犯的伤害。 见义勇为,又被诬陷为“恶性.暴力犯罪”,受到真正的暴力审讯。 删除监控原始数据,加密拷贝份。引导证人证词,审讯笔录上全是一看就有问题的诱导提问…… 安室透越是回想自己看到的东西,就越是火大。 到底是怎样的人渣,才会用自己的社会资源对一个十六岁的未成年赶尽杀绝? 那帮宫崎市的警察,竟然还帮着一起完善诬陷的证据链!真是一群该被清扫出去的败类! 安室透气得拳头都要捏起来了,看到鸟栖怜司包着绷带,安静吃东西的侧脸,心中又不禁有所动容。 经历过苦难,却依然有勇敢帮助他人的勇气。鸟栖怜司,是个不该承受那些伤害的好孩子。 这时,鸟栖怜司一手抓着熏肉三明治,轻声道:“谢谢你,榎本小姐。” “诶?你认识我?” 鸟栖怜司视线微微向下扫了一眼,“你的名牌上有写。” “啊啊,对哦!” 一直在默默观察着鸟栖怜司的安室透,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他视线的落点了。 鸟栖怜司,他不是看到榎本小姐的名牌时,才知道她名字的。 那道向下扫去的视线,分明是先知道了榎本的名字,为了回应榎本的问题才去寻找名牌的微动作。 为什么会知道榎本小姐的名字……因为,他是听到的。 鸟栖怜司听到了自己和榎本小姐的对话,就在刚才! 的确,如果连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那样细微的声音都能捕捉到。 两步范围里,吧台内的说话声自然也能听到。 果然,能令组织精心花费时间布局设计,接近监视的人,不会只是一个毫无防备的普通未成年。 只是,组织对鸟栖怜司的设计和监视,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安室透只知道自己从贝尔摩德手里,交接到对鸟栖怜司的监视工作。 但他不知道,贝尔摩德是不是这项任务的开始。 如果鸟栖怜司早就在组织的视线里了,那么经历过的事,可能都有组织的人在施加影响。 安室透觉得有些窒闷,倘若他的猜测有迹可循,就意味着组织不仅渗透了公检法组织,影响力还蔓延到了政界。 可以肆无忌惮地随意操纵着“目标”的人生,哪怕“目标”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这绝对是灾难。 “谢谢款待。” 鸟栖怜司轻轻放下咖啡杯,由于是坐在椅子上,所以当他抬头的时候,自然而然就仰视着安室透了。 眼瞳圆润,眼尾狭长,猫眼一般的眼睛自下向上的望来,然后猫眼的主人从口袋里掏出了钱夹。 “三明治很好吃。” 我应该付多少钱呢?眼睛里仿佛写着这样一句话。 安室透心绪起伏,演技依然无可挑剔。 他脸上露出爽朗的,易于让人新生好感的甜蜜笑容,“是吗?那就太好了。这餐我请客,鸟栖君。就当做是一个简单的欢迎仪式,以后也请多多光顾波洛。” 竟然为一己私欲而肆意对待日本国民,一个无辜的少年……无论组织想做什么,他都要抢先一步调查清楚! 榎本也连连点头,“没错,鸟栖君可要常来哦。下次可以试试安室先生拿手的意面。” 面对如此热情,鸟栖怜司只好把刚掏出来的钱又放回去了。 “对了,鸟栖君。”在鸟栖怜司离开时,安室透叫住他,“店里有些材料不够了,今天正好要在下班后去附近的超市采购进货。要不要一起去呢?” “不用了。”鸟栖怜司觉得目前只有一张纸箱子床的自己,不配拥有那些需要储存空间的诸多物品,“我在附近的便利店里买。” 其实,鸟栖怜司有点不解,安室透看上去——至少对他未免也太热情单纯了。 上一个这么傻白甜的人还是坂本龙司,也是P5主角的第一个好兄弟。 难道身为P5主角,金发是好兄弟标配? 毕竟他的代理监护人都不是卢布朗咖啡店的老板佐仓惣治郎了,但他依然得住咖啡店阁楼…… 想到这里,鸟栖怜司就不由自主回头望了一眼安室透璀璨的金发。 安室透:“……”这一眼是什么意思? 走出波洛咖啡店,街上霓虹的灯光已取代了西沉的日光。 鸟栖怜司步行到一条街外的便利店,买了些毛巾牙刷之类的日用品,不多,仅做暂时使用。考虑到浴室或许会使用不便,还额外买了些消毒湿巾和免洗用品用以应对极端情况。 回去的路上,鸟栖怜司一边用手机,在搜索引擎里输入一些名字查看搜索结果,一边慢慢沿着路边慢慢走着。 由于没怎么抬头,等鸟栖怜司注意到自己好像走错路时,四周已经变得十分安静。街道两旁皆是倒闭的店铺。 在这样的氛围下,出现在结尾拐角处位置的占卜摊就显得格外可疑了。 更别说摊主还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性别相貌都难以看清。 鸟栖怜司看着占卜摊,动作顿了一下。 他觉得眼熟——这占卜摊的位置,如果他是从另一边的斑马线走过来,那这不就是《女神异闻录-圣洁之魂》里主角回家时见到伊戈尔的十字路口了吗? 难道他的外挂到账了? 鸟栖怜司迈步上前,沉默不语地坐下来。 占卜摊的主人缓缓抬头,露出的下颌形状优美,看上去与大鼻子窄下巴的伊戈尔没有一点相似度。 ——糟,好像猜错了。 “欢迎您的到来。”占卜摊主人开口,是一道低沉磁性的男声,“您的力量正在觉醒,我已在此恭候多时——” 这熟悉的台词和谜语人风格……好像又没猜错。 看了一眼桌子上排好位置的塔罗牌,鸟栖怜司翻开其中一张问道:“你是为了帮助我抵抗命运而出现的吗?” 这算是一句暗号。 因为天鹅绒房间的主人伊戈尔每次自我介绍,都自称是“为帮助你抵抗既定的命运而存在之人”。 如果这位占卜摊的主人也来自天鹅绒房间,那么他一定能听懂。 反之,鸟栖怜司就当自己做了一次日常占卜,也没什么关系。 “命运。”占卜摊主人忽然道。 鸟栖怜司看向自己翻出的塔罗牌。 通天彻地的巨大白蛇盘旋身体,环绕世界树,蛇首衔尾,背后的虚影中隐隐显出时钟刻度般的纹路。 正位命运。 形状优美的下颌在黑袍下动了动,“您正是以自身意志改变命运之人,即使没有我等的协助也定能完成使命。但在您力量觉醒的时刻,引导您依然是我的职责。” 还真是天鹅绒房间的人! 鸟栖怜司问:“我的力量已经觉醒了?” 一句话还没问完,鸟栖怜司忽然偏过头,向传来脚步声的街角投去视线。 波洛咖啡店里见过的两女一男组合正慢慢走来。 两者距离不算远,明亮的路灯下,完全可以看清他们三个人脸上的表情。 “噗!抱歉!我不是在嘲笑你!”短发的女孩子忍不住笑,“但是我第一次见到男孩子也相信占卜诶!” 而且还一本正经地问“我的力量已经觉醒了?”,真是太可爱了! 鸟栖怜司点头,这个时候也只能点头,“嗯。” 长发的女孩子扯了扯短发女孩,“不好意思,我们只是路过而已。” 鸟栖怜司还是点头:“没关系。” 唯一的男生没有说话,但眼神发生了一些变化。 类似于曾经有过羞耻黑历史的人,在目睹了另一个人羞耻黑历史诞生时,不自觉出现的过来人目光。 说是路过,就真的很快离开的三人走远后。 鸟栖怜司转向占卜摊主人,等待他回答自己刚才的问题。 占卜摊主人黑袍下的唇角微微勾起,“这个问题的答案,要等到我与您的正式会面时。” 鸟栖怜司熟门熟路道,“你是说等我到天鹅绒房间?‘梦与现实,精神与物质的夹缝’里?” 这是在暗示他,今晚就可以在睡梦中进入天鹅绒房间了吗? 占卜摊主人微笑不语,并且开始无声地整理起塔罗牌。 虽然有点谜语人,但对于熟练掌握谜语人语言这门外语的鸟栖怜司而言,他也算得到了一个答案。 所以他没再追问,而是站起身,扭头望向身后越来越近的车灯。 远光照射有些刺眼,鸟栖怜司抬手遮挡了一下。 “鸟栖君?你在这里做什么。” 车子里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紧接着安室透从驾驶位走下来,他看着出现在这里的鸟栖怜司,以及他身后黑袍加身,怎么看都不太像正经好人的占卜摊主人。 “迷路了。”鸟栖怜司说。 安室透站在几步外迟疑片刻,语气委婉道:“然后顺便在这里……聊聊‘梦与现实’“精神与物质”?” 鸟栖怜司:“嗯。” ……十六岁的年纪中二了点倒也正常,但是被抓包之后能如此淡定的还真是少见。 安室透十分贴心地暂时当没看见鸟栖怜司在干嘛,嘴上说:“原来如此,正好我要回波洛,捎你回去吧。” 背地里却仗着车门的掩护,快速发送消息叫风见去查查摆摊的是什么人,手机按键都要按冒烟了。 为您提供大神 风不竞 的《这么中二你不要命了!》最快更新 3. 第3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4. 第4章 视野内一切的一切都是浓重的墨色,深深浅浅的蓝色星屑飘扬在空中。 一开始是漫无目的的四散着,随后便像是察觉到了注视着它们的视线一般游弋相聚,荧蓝色的线划开沉重的墨色——尽头,是一只不知何时出现,扑扇着蝶翼的虚幻蝴蝶。 鸟栖怜司缓缓睁开眼。 红色的帐篷里斜挂着三角形状的小彩旗,圆形围坐的阶梯式座位,帐篷中心摆放的火圈,高悬在离地三四米半空中的秋千,木制独轮车倒在一旁。 这里是……马戏团? “欢迎来到天鹅绒房间,这里是梦与现实,精神与物质的夹缝之处。尊敬的客人,我们又见面了。” 占卜摊的主人脱去黑袍,身着考究的燕尾服站在燃烧的火圈旁。 他先是对鸟栖怜司的到来表示欢迎,接着打量四周,微笑道:“马戏团?唔,那么我就应当是一位马戏团的团长了?” 鸟栖怜司也顺势环顾四周,他坐在观众席刷成红色的木制长条凳上,冷静问道:“以我少年犯的身份,应该是监狱才更符合状况吧。” 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是“囚犯”就是了,不过已经是P5的主角,自然还是应该遵循一下传统设定。 比如被监护观察、比如住咖啡阁楼。再比如,代理监护人都有一个女儿。 “您误会了。天鹅绒房间的样子取决于到访客人的内心。现在的状况就是您作为观众,等待欣赏马戏团的滑稽戏目。” 鸟栖怜司仔细地观察起脱去黑袍的占卜摊主人,天鹅绒房间里招待他的管理者。 他是一个看上去二十出头,相貌非常出色——或者应该说极为英俊的青年。 头发与身上考究的燕尾服一样是纯正的黑色,棕色的眼瞳中泛着温润的光泽,唇角的笑容,则如他脖颈间所系的领结般完美到无可挑剔。 假如在他挽在身前的臂弯间,搭上一条白色的毛巾。那么比起一个虚幻之地的管理者,或许更符合他形象的身份应该是古堡里的执事。 这样的外貌和装扮,看上去和竖着火圈,挂满三角彩旗的马戏团帐篷可不怎么搭调。 “看来我这次的着装不太合适,我会在下次见面时注意的。正式向您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塞巴斯,您的协助者。” 塞巴斯略略欠身,行了一个漂亮的半鞠躬平礼。 “嗯,你好。我是鸟栖怜司。”鸟栖怜司说。 其实他早就想试试在天鹅绒房间的人自我介绍后,也相应的会以自我介绍了。 不过,游戏中的天鹅绒房间大多数时候就是一个合卡的工作间。剧情中起到的则是类似间幕,串联过渡场景的作用。 剧情动画里几乎都是伊戈尔一个人在说话,完全插不上嘴。 “我现在可以问几个问题吗?” 当然,鸟栖怜司会回以自我介绍,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有问题想问。 不赶紧趁着自我介绍时把握住话语权,他怕塞巴斯和伊戈尔一样,自顾自说完要说的台词就走人。 塞巴斯失笑,他大概是头一次遇到被到访的客人争抢主动权。 “当然,不过我们的时间不多,还请您抓紧。”塞巴斯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鸟栖怜司问道:“你知道我的事吗?” 塞巴斯微笑回答道:“嗯?您是指什么?” “比如,我来自另一个世界。比如,你和天鹅绒房间都是我在另一个世界玩过的游戏中的设定。” 鸟栖怜司说到这里停住话语,他向塞巴斯保留了一个更重要的信息。 塞巴斯点点头,“原来这就是您坐在观众席上的原因。” 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或许天然就对自己身处的新世界心有隔阂。 天鹅绒房间的样子会因到访者而发生变化。或许是映射到访者的真实内心,或许是反映着到访者对世界的与自己的认知。 而无论是哪种解释,鸟栖怜司坐在观众席的位置,都正如他在现实世界一样,融入而割裂。 “您最近的不安,是因为在这个世界的现实中,见到本该在另一个世界的朋友与长辈吗?” 塞巴斯对鸟栖怜司所说的“来自另一个世界”“游戏”等词语都没表现出惊讶,而且还说出了后者有意保留的信息。 “看来你都知道。” 鸟栖怜司说,他的脸上没有被别人揭露内心的窘迫与尴尬。 “当然,因为这是您的内心。”塞巴斯笑了笑,“而且,‘穿越’这件事对天鹅绒居民而言也并不稀奇。” “还有一个问题,伊戈尔呢?”鸟栖怜司又问道。 通过塞巴斯刚才那句话,鸟栖怜司其实对伊戈尔的去向隐约有所猜测。 果然,塞巴斯说:“您应该知道,伊戈尔先生并不总是待在天鹅绒房间里。尽管他身为天鹅绒房间的主人,但也有需要他寻找抉择的命运。” P 系列的游戏设定里,伊戈尔是神创造出的天鹅绒房间管理者,在神离开后,伊戈尔也迷茫于自己是否只是“神制作的人偶”。 他曾说过,终有一日他也会离开天鹅绒房间,寻找自己的命运。 即使鸟栖怜司知道这件事,也不由感慨了一下塞巴斯的谜语人风格真是纯正,不愧是接替伊戈尔的选手。 “伊戈尔是‘出差’去了,还是已经离开了天鹅绒房间?” “您真是敏锐。”塞巴斯唇角挽着完美的弧度,“伊戈尔先生只是‘出差’,暂时离开。” 这么说鸟栖怜司就完全明白了。 说起伊戈尔不在天鹅绒房间,这也是个很有意思的设定。由于伊戈尔也“需要寻找自己命运的答案”,所以他偶尔会“出差”。 于是当身为管理者的伊戈尔不在时,天鹅绒房间就会变得十分不稳定,并造成各种奇怪的穿越现象,由此将各代主角带去不同世界,引出各种联动衍生作。 简单来说,这个设定就是为了方便穿越。 谜语人塞巴斯给了鸟栖怜司一个赞赏的眼神。 “那我需要做什么?衍生,或者说联动的主角也要像正作的一样拯救世界吗?” “嗯,您面临的问题可能要更加复杂一些。所以在引入正题前,我想客人或许会有兴趣先观看一下这家马戏团的表演?” 塞巴斯拾阶而上,来到鸟栖怜司身畔征询道。 这家马戏团还能表演?鸟栖怜司惊诧了一下,紧接着想起四代的天鹅绒房间是一辆豪车,还能停在路边接人,又觉得马戏团可以表演不是什么应该惊讶的事了。 “可以。” 直到他入睡前,毛利小五郎都没有回来。没有代理监护人陪同,鸟栖怜司也没办法去学校里办理入学手续,所以明天不用早起上课,可以在天鹅绒房间里多浪费一些时间。 塞巴斯抬手轻拍,围绕在四周的火把“呼”地一声亮起。雄雄火光将帐篷内照亮犹如白昼,彩旗在上升热空气里舞动。 幕布后穿出一道响亮的声音—— “欢迎来到天鹅绒马戏团!朋友们,哈哈!我就是最受欢迎!最被厌恶!滑稽多多为你笑容的——小丑!” 蓬松的黑发盖在尖帽子下,脸上涂着色泽鲜艳的油彩,上身一件绿色的衬衫,下面一条红裤子。 装扮滑稽的小丑扶正独轮车踩上去,又从口袋里掏出伸缩口哨吹的“叭叭”响。 无论是装扮或表演项目而言,这都是一名标准的小丑演员。 前提是……没有用着鸟栖怜司的脸。 鸟栖怜司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表情没什么变化的问道:“这是什么情况,塞巴斯?” 塞巴斯讶异地说:“我还以为您看到这一幕的表情会更惊讶一些。好吧,看来这是一个失败的惊喜。” 他又拍了拍手,小丑模样的鸟栖怜司停止了表演。与此同时,猩红的幕布从后面掀开,有人嘀咕着走出来。 “没到我的表演就结束了,你就不会觉得遗憾吗。” “闭嘴。” “啊……别吵架,别吵架。噢!魔术师!我说过很多次了不要用我的表演球变兔子!” …… 最先走出来的是一个穿着花哨,撑着一根手杖头戴高礼貌的“鸟栖怜司”,他还抱着一只毛茸茸的兔子。 跟在后面的是穿着杂技演员表演服装,手里只剩两颗彩球的“鸟栖怜司”。 最后一个“鸟栖怜司”则穿着干练利落,像是骑马服的衣服。腰间别着一条鞭子,大腿上绑着一把匕首。 塞巴斯说:“马戏团的成员,到齐了。” “嗯。”鸟栖怜司看着一个接一个走出来的,和自己有着一样的脸,但显然性格绝不相同的人,“我知道到齐了,我是问,这是什么情况。” 他淡定的就像是看到这几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很正常一样。 见鸟栖怜司接受度颇高,塞巴斯也放弃了委婉的谜语人风格,“您听说过‘人格分裂’吗?” 鸟栖怜司:“?” 塞巴斯:“是的,虽然您尚未察觉,不过您确实罹患人格分裂症。这一点也诚实反映在了天鹅绒房间内。为了适应马戏团这个场景,您的几个人格分别为自己选择了对应的职业。” 这也太突然了。 鸟栖怜司从不认为自己有任何罹患精神病的危险,怎么换了个世界不是被人确诊“妄想症”就是被确诊有“人格分裂”? 还是说这就是P系列游戏以荣格心理学作为世界观基础的弊端,没点心理精神问题都不好当主角? 鸟栖怜司瞧着面前几个装扮各异的“自己”,“你们好,我是鸟栖怜司。” 小丑又把他的伸缩哨子拿出来了,“叭叭”两声,“向您致敬,尊敬的‘观众’朋友,我是您最忠实的滑稽演员,小丑。” 心理学上说,人格分裂的原因是主人格遭受巨大痛苦后的逃避心理。分裂出的人格往往具备主人格期望的某种特质。 鸟栖怜司打量着小丑版自己,想不通自己得期望什么特质才会分裂出来这样的一个人格。 然后他看向魔术师。 魔术师笑容满面,热情地表演了一番自己的魔术技巧,从衣服下面掏出一大捧玫瑰花,“虽然你退了本世纪最伟大魔术师的票,但我不会责怪你。因为‘观众’有任性的权利。” ……嗯,这个人格是怎么分裂出来的也很没有头绪。 腰间别着鞭子的“鸟栖怜司”神情冷漠,目光审视,他只介绍了自己的职业,“驯兽师。” ……这个人格,大概是基于对攻击性和武力值的期待而出现的。 “如你所见,杂技演员。咳,魔术师好像很喜欢你,你能帮我,让他把彩球还给我吗?” 迎着“自己”期盼的目光,鸟栖怜司望向魔术师。 每个不同的“他”之间居然还有人际关系。 魔术师把兔子丢过去,“满足观众的一切愿望。” 杂技演员抱着兔子,一脸呆滞。鸟栖怜司还是头一次在自己的脸上见到“欲哭又止”的神情。 想不通,根本想不通。 他怎么会人格分裂? 塞巴斯在一旁开口,“时间似乎差不多了。客人,您该回去了。” 这么快就到时间了。鸟栖怜司其实还想问问塞巴斯有关他人格面具能力的问题,不过现在来看似乎只能等到下次进入天鹅绒房间再说。 他向另外几个自己道别,“下次见。” “在您离开前。”塞巴斯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本厚厚的书,书的上方悬浮着一张散发出淡淡荧光的卡牌。 “阿尔卡纳?”鸟栖怜司非常熟悉这散发着荧光的卡牌,他有些疑惑,“我还没觉醒人格面具能力,就有阿尔卡纳了?” 阿尔卡纳,是P系列游戏里很重要的设定“coop”协助系统(全称cooperation)的代表。 选取22张阿尔卡纳,每一张都表示一个与主角相关的关系者。他们或是与主线剧情有关,或是独立或补完主线某些设定的支线剧情。 随着主角与关系者建立社交关系,羁绊加深,主角对应的能力也会增强。 鸟栖怜司记得,coop协助在觉醒人格面具能力后才开启。 塞巴斯失笑,“人格面具能力?您已经觉醒了啊。正是因为您觉醒后迟迟没有来到天鹅绒房间,我才会在现实中与客人见面,引导您的到来。” 觉醒过了?什么时候?鸟栖怜司一头雾水。 随着塞巴斯话音落下,阿尔卡纳上的荧光逐渐散去,方才还有点虚幻的卡牌逐渐实体化。 卡面朝上,鸟栖怜司接过卡牌。 一张正位恶魔。 为您提供大神 风不竞 的《这么中二你不要命了!》最快更新 4. 第4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5. 第5章 恶魔? 据鸟栖怜司所知,P系列的塔罗释义综合了三大塔罗体系,并不局限于某个特定的解释。 话虽如此,三大塔罗体系间的释义区别也绝非天差地别。“恶魔”的释义通常都解释为欲望的诱惑或是堕落的危险。 P系列引申的释义为警醒,“不要沉湎于物质世界、直面诱惑”。 道理他都懂,但,他是和哪个协助人建立了联系啊?怎么上来就发张恶魔?而且获得了什么新能力也完全不知,人格面具觉醒他好像也还没有。 如果这是游戏,他一定是买到盗版了,否则流程怎么被跳过去这么多? 鸟栖怜司手中实体化的卡牌停留片刻,又逐渐化为荧光消失。就像他出现了一下,又不知道在哪儿的外挂。 鸟栖怜司一肚子疑问什么都没来得及问,黑暗便覆没视线——他离开了天鹅绒房间。 “鸟栖君,你没事吧?” 关切的声音从头顶洒下,鸟栖怜司睁开眼,看到安室透站在窗边,系着围裙,身上还有一股食物的香气。 金色的阳光洒过窗子,泼在安室透身上。沐浴着光辉的青年看上去精美的像是一副应该装裱起来的画作。 “……”鸟栖怜司坐起身,外套从他身上滑落,“我没事。” 难道他昨晚没锁门吗?为什么安室透能如此自然地站在他床边和他说话? “我刚到店里,听到楼上有些声音就上来了。是在做噩梦吗?你刚才念着‘恶魔’之类的话。”安室透摇摇手里的钥匙,主动解释他会出现在房间里的原因,“这是放在店里的仓库钥匙。” “哦。”鸟栖怜司捡起外套放好。 安室透说:“抱歉,鸟栖君,我不该直接进来的。” 本来就是住在人家咖啡店的仓库里,也不能不让工作人员进来拿东西嘛。根本没有这地方是自己房间的隐私感,鸟栖怜司很无所谓道:“没关系。” 他是无所谓,可落在别人眼里,简直不要太逆来顺受。 安室透:“……” 看上去若无其事,其实他拳头都硬半天了。 基于组织对鸟栖怜的高度关注,安室透昨晚把人送回来后,就去连夜加了个班,把他权限内所有能调的,关于鸟栖怜司的资料都拿到手,仔仔细细研究了一遍。 结论是看不太出鸟栖怜司家庭关系与组织有来往的痕迹。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性:一是鸟栖怜司家庭关系就是如此简单,二是这份资料已经被处理过。 安室透无法轻易判断,所以他想了想,让风见去要求警察厅把鸟栖怜司的案件重新审理,实在不行就以公安的身份把案件抢过来先压住。 这样或许能让组织针对鸟栖怜司的动作露出更多线索。 没想到风见运作了一番,给他的答复却是这件案子被政界的议员授意扣住了,无法转到公安委员会受理。以安室透现在的身份,也不适合亲自去把案子要过来。 又是政界的蛀虫!还有那群助纣为虐,渎职的蠢货! 得知这个结果,安室透气得一晚上没睡好觉。 早早来到店里,才换好衣服就听到楼上隐隐约约的声音。一打开门,刚好看到鸟栖怜司紧闭双眼,一边不安地辗转翻身,把身下纸箱子翻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一边喃喃着“恶魔”的可怜模样。 安室透好不容易才下去的火气,瞬间就又燃起来了。 再看鸟栖怜司,安室透连语气都不由柔和了些许,“下次进来前,你在的时候我会先打招呼。我先回去准备开店工作,等下来店里吃早餐。” 在组织暴露出针对鸟栖怜司的真实目的前,他的行动和态度都应该更谨慎一些。 嗯?吃早餐?鸟栖怜司头上冒出一个问号,他的确打算一日三餐和波洛咖啡店绑定,但是他应该还没和安室透提过这件事吧? 鸟栖怜司刚张开嘴想确认一下,安室透已经走到门外,还十分体贴地帮他合上房门,放轻脚步。 鸟栖怜司:“……” 算了,迟早要吃的,又不是不给钱。这样想着,鸟栖怜司洗漱完毕,换了一身衣服,心安理得的坐到了波洛咖啡店的吧台前。 然后这一坐,就是整整一周。 毛利小五郎带着鸟栖怜司的全套证件和证明,一走就没再回来,像是消失了一样。 没有毛利小五郎以代理监护人身份办理的新证件,出具的监护证明。鸟栖怜司一个被监护观察中的少年犯,什么都不能做,哪里都不能去。 整整一周,他就像是波洛咖啡店的兼职店员一样。从坐在吧台前当吸引顾客的人形招牌,到系着围裙帮忙上餐的进化也只用了短短两天。 而且他就住在二楼的仓库里,每天早上来的比负责开门的安室透还早,走的比上全天班的榎本还晚。 不明真相的榎本偷偷问了安室透好几次,鸟栖怜司真的不是老板违法雇佣的未成年店员吗? 安室透不厌其烦的解释了许多次,口风严密地说只知道鸟栖怜司是借住,其他情况一概不知。 榎本一度想报警,考虑到鸟栖怜司自己并没有流露出需要帮助的信号,自己又确实需要这份工作才作罢。 又是一个清晨,早上赶来开门的安室透又见到了准时下楼的鸟栖怜司。 不过今天他打开店门,鸟栖怜司却没有第一时间进来。安室透立刻试探道:“鸟栖君,不进来吗,今天有事?” 经过一周的相处,鸟栖怜司已然习惯安室透的热忱态度,于是他在回答安室透问题时说的句子都长了不少。 “嗯,今天要去医院。” 到东京前鸟栖怜司看过自己的病历,差不多到了去医院拆绷带的时间。 熟练背诵鸟栖怜司全套档案的安室透一点就通,反手又把店门锁上了。 “毛利先生还没回来,你对附近也还不熟悉,我陪你去吧。稍等我把钥匙放好,拜托榎本小姐早点过来开门。” 鸟栖怜司没有拒绝安室透的好意。 他想着,他那个目前还不知道身份姓名的[恶魔]协助人,有没有可能一种是安室透呢? 这可是目前他身边关系最亲近的一个人了,建立社交关系,成为协助人怎么想都合情合理吧? 那协助人是安室透的话,他能得到什么对应的能力呢? 想着想着,鸟栖怜司就忍不住想叹气。 为您提供大神 风不竞 的《这么中二你不要命了!》最快更新 5. 第5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6章 拆绷带是件小事,但安室透担心贝尔摩德任务还没有完全结束。 不想在陪着鸟栖怜司走进医院之后,看到贝尔摩德伪装过的假脸。 于是安室透仗着鸟栖怜司对周围环境不够熟悉,直接开车把人带到附近一家调查过的私人医院门前。 “市立医院离得有点远,在这里可以吗?” 鸟栖怜司对在哪里拆绷带无所谓,他只是有一个关于自己左眼的猜测想验证。 “嗯。” 所以他解下安全带就跟着安室透往里走。 安室透对鸟栖怜司表现出的配合态度非常满意。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帮你挂号,对了,你的保险卡呢?” 鸟栖怜司闻言脚步顿住。 糟糕,忘记这件事了。 他的全套证件都还在毛利小五郎手里。 不管是公立还是私立医院,就诊都需要保险卡登记身份信息。 “先回去吧。”鸟栖怜司转身往外走。 他根本掏不出保险卡。 受到监护观察的少年犯身份就是这么麻烦。 鸟栖怜司这段时间和安室透相处的不错,还不想暴露自己身份的问题。 诚然,无论是作为公安的降谷零,还是黑衣组织的波本,当然都很清楚鸟栖怜司的少年犯身份。 但,波洛咖啡店的安室透不应该知道。 “忘带了?没关系,只是拆绷带可以先用我的。” 安室透问那一句的目的不过是谨慎地演技使然,没有要耽误鸟栖怜司正事的意思。 所以紧接着,他就自然而然的提出帮助,帮鸟栖怜司找好借口和解决的办法。 鸟栖怜司迟疑片刻,没有推拒:“谢谢你,安室先生。” 验证猜测的事虽然不着急,可毛利小五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鸟栖怜司不想一直漫无目的的等待。 安室透小道:“那就走吧。” 接下来,走进医院的安室透充分展现出了靠谱成年人应有的担当。 鸟栖怜司像游乐场里等待被套走的大型娃娃一样,被安室透放置在等候区坐着安静等待。 安室透本人则像个集邮的游客一样,在医院各个前台前跑来跑去,包揽所有杂事。 等护士来叫鸟栖怜司去会诊室时,安室透又适时出现,体贴问道:“需要我陪你进去吗?” 鸟栖怜司摇摇头,扫了一眼金发青年手里与其形象格格不入的各种缴费单子:“回去还你。” 安室透低头看一眼,团起缴费单不慎在意的微笑:“回去再说,你先去拆绷带吧。” 鸟栖怜司“嗯”了一声,心想安室透真是个好人。 私人医院的环境通常都不错,这家开在学校附近,规模不大的医院也是如此。 鸟栖怜司跟在护士侧后方,穿过走廊前往医生的会诊室。 一路上能闻到有别于公立医院的消毒水味道的淡淡馨香。 闻起来不自觉地令人放松。 “请进。” 引路的护士为鸟栖怜司推开门,同时露出一个甜美温柔的笑容。 鸟栖怜司走进会诊室,一个穿着洁白防尘服的中年男人朝他看过来。 “坐到这里。” 医生没有向鸟栖怜司索要病例,而是直接指着帘子后面的病床说道。 鸟栖怜司走过去坐下,位置恰好能看到医生半个电脑屏幕。 在他看清楚屏幕上是什么之前,鸟栖怜司主动偏转视线,医生同时熄灭屏幕,走向他,抬起手。 拆绷带不是什么技术活,更加需要的是耐心。 随着眼睛上缠绕的绷带和纱布一层层缓缓揭开,鸟栖怜司的视野也逐渐发生变化。 先是左眼视野边缘出现一点红色,接着视线逐渐清晰,光源带来细微的刺痛,视物时对距离方位模糊所带来的轻微晕眩。 待医生完全拆下鸟栖怜司左眼的绷带。 自从穿越而来,第一次睁开双眼,完整看世界的鸟栖怜司呆住了。 他眼中的世界以左眼和右眼为区分,泾渭分明。 右眼看到的世界平平无奇,和他平时看到的没有任何区别。 左眼中的景象却充斥着荒诞与破灭—— 明净的会诊室变得阴暗破败,褐色液体泼洒了大半房间,遍布天花板与墙壁。 悬挂的画作斑驳撕裂,只有一角还顽固的吊在墙壁上,洁白的瓷砖上满是不知名的污渍与散落撕碎的纸片。 除此之外,还有悬浮在视野四角,非常眼熟的红黑色系UI。 说起来左眼看到的画面似乎有些惊悚,但打过游戏的鸟栖怜司一眼就认出,这是存在于人类认知中的异世界——“认知世界”。 而那熟悉的红黑色系UI,分明是P5游戏的系统界面。 “刚摘掉绷带,眼睛对光源会很敏感,记得避光三到五天,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听到医生的嘱咐,鸟栖怜司下意识转动视线—— 满怀恶意,瞳孔泛着不正常的金属色,手里还捏着一把血迹斑斑手术刀的医生,冲他裂开了一个笑容。 鸟栖怜司:! 他猛地弹起来,病床都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力撞的的移位,发出刺耳的“咯吱”声。 这个医生居然有“阴影”! “阴影”是只存在于“认知世界”中的怪物,大部分人的认知在“认知世界”中都是无知无觉的。 只有少部分心中欲望扭曲的人,才会在“认知世界”诞生出对应的“阴影”。 还有极少数的人,欲望之扭曲,甚至可以将某个地点异化成他欲望的“殿堂”,吸引游荡在“认知世界”中的普通阴影怪聚集。 正常模样的医生一脸惊诧地看着他,“你没事吧?” 鸟栖怜司顶着“阴影医生”恶意的目光,艰难回复道:“没事。” 说实话,有事。 要不是正常版的医生看他的目光已经很奇怪了,鸟栖怜司很想立刻转身就走。 不通过“异世界导航APP”就能看到“认知世界”已经很离谱了。 要是再被“认知世界”里的“阴影”发现,没有掌握人格面具能力的情况下,他可是完全没有自保能力! “有哪里不舒服,记得及时就诊。” 医生扔下绷带,示意鸟栖怜司可以离开。 门外,等候已久的安室透迎上捂着左眼出来的鸟栖怜司。 “发生什么事了?我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安室透关切地看着鸟栖怜司,他知道他左眼的伤是在被确诊妄想症,送进精神科没多久意外磕伤的。 意外发生时没有被监控拍到,受伤原因至今不明。 伤口在眉骨和上眼睑附近,再划深点就会割破眼球。 受了这种伤,即使精神上的恐惧随着时间缓解,身体上也会烙下恐惧的应激本能。 想想贝尔摩德那时候一直潜伏在鸟栖怜司身边,安室透合理猜测鸟栖怜司可能对“医生”有什么不好的印象,导致身体触发应激反应。 “……没事。” 鸟栖怜司完全不敢放下手看安室透一眼,“妄想症”的由来果然和他猜测的原因差不多。 正常人,谁能两只眼睛看到的世界不一样还不发疯? 怪不得“鸟栖怜司”左眼一受伤,“妄想症”就逐渐转好了。 “怎么一直捂着眼睛?” 安室透拉住鸟栖怜司手腕,想把他的手拿下来看看。 “我……”鸟栖怜司语塞。 两只眼睛同时看到迥异的世界,那种混乱的感觉令他一时说不出话。 这视角难道关不上吗? 再多看几眼,他就要分不清自己在认知世界还是现实世界了。 强烈的疑问下,左眼看到的画面闪烁片刻,红黑色的斑点泡泡般包裹、吞噬掉荒诞的景象。 失明般的黑暗闪过一瞬,一个红黑色几何线条构成的眼睛图案出现在视野正中。 下面浮着一行字。 【本次异世界导航结束】 字符渐渐隐去,除了视野边界还有游戏系统界面的UI,鸟栖怜司双眼所见的世界模样终于变得一致。 “医生说刚拆开绷带,眼睛需要避光。” 不再被“认知世界”影响的鸟栖怜司,迅速给出合理的解释。 “原来是这样,没事就好。” 安室透顺势拍了拍鸟栖怜司的肩膀,“那我们回去吧。” 金发青年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仿佛完全接受了鸟栖怜司对他异常表现的解释。 为您提供大神 风不竞 的《这么中二你不要命了!》最快更新 第6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7章 P5原作的世界观依托于荣格心理学理论,将人类的“认知”设计成独特的超自然异世界“认知世界”。 既然“异世界”,自然不是谁都能随便进入。 P5主角进入“认知世界”的方式,是依靠天鹅绒房间的主人在他手机里安装的“异世界导航APP”。 但是……谁来告诉他,这玩意儿装到不知是眼睛还是脑子里之后,要怎么用? 鸟栖怜司面无表情,脸上戴着一副安室透友情提供的墨镜。 多亏了这副墨镜,刚好能把他研究系统UI时乱转的视线挡住。 红黑色系的UI有种独特的动感,即使悬浮在左眼视野的边缘处,也没有过多影响鸟栖怜司正常视物。 甚至可以说,与视线范围内的高楼大厦看上去莫名搭配。 鸟栖怜司试着将目光定在道具栏上,复刻自己方才关闭“认知世界”视角的意念控制方法。 凝视片刻,道具栏像是被按下一样弹出。 展开的长长道具栏里,塞满鸟栖怜司前几周目获得的各种物品。 这个发现使鸟栖怜司心情轻松不少——既然道具在,人格面具应该也在。 下次再遇到“阴影”怪,他就能还手了。 然而事与愿违的是,打开人格面具栏,里面空空如也。 鸟栖怜司努力凹出来的优秀属性人格面具,一张都没有了。 鸟栖怜司:“……” 这是什么道理! 他赶紧打开人格面具图鉴,好消息是人格面具图鉴里该亮的都亮着。 这意味着鸟栖怜司曾经收集过,点亮图鉴的人格面具,即使现在没有,也能从图鉴里再次获得。 那么人格面具栏暂时空着也没关系,有需要的时候再填满就行。 查看完这些,尽管心中并不抱太大希望。 但鸟栖怜司还是转动目光,试探着戳了戳存档位。 ——很好,点不开。 鸟栖怜司毫不意外这个结果,也不为此感到失望。 能带着游戏里几周目积累的道具、金钱和人格面具开始这现实中的“N周目”已经很好了。 要是还能存档,未免太过分。 最后,鸟栖怜司扫了一眼存档旁边本该空白的地方。 此时那里多出一个红黑几何线条构成的眼睛图标—— “异世界导航APP”。 鸟栖怜司只看了一眼就掠过目光,他现在不打算去探索“认知世界”。 鸟栖怜司沉默探索系统操作的同时,安室透的思绪也没有停滞。 一路上,暗中以余光观察鸟栖怜司好几次,每次都只能看到少年默然的样子。 安室透便开始思考,鸟栖怜司在医院里异常的状态是因为什么。 决定以波洛咖啡店店员的身份接近鸟栖怜司前,安室透就计划完备地把周围环境调查过一遍。 基于组织对医药生物领域的异样关注,医院更是第一调查目标。 确定过没有问题,安室透今天才会带鸟栖怜司过去。 可鸟栖怜司的反应,却像是受到巨大的惊吓一般。 那种瞳孔震颤,呼吸急促又脸色苍白的生理反应,绝非依靠演技能表演出来的。 果然还是应激反应? 那家医院……看来还需要再深入调查一次。 做下决定,安室透脸上又浮现出看上去热情亲和,实则笑意不达眼底的面具笑容。 “等下会路过一家好吃的甜品店,今天拜托榎本小姐帮忙开门,我想去带一份谢礼,鸟栖君你觉得呢?” 鸟栖怜司正在挑选人格面具,“我没意见。” 回话时,他礼貌地转过脸看着安室透。 不知是不是因为墨镜过于宽大,一转头就从鼻梁上滑落下来。 安室透余光轻瞥,第一次看清鸟栖怜司完整露出双眼的模样。 蓬松的黑发失去绷带压制更显柔软,双眼似因惊诧而微微瞪着,圆润的眼睛迷茫地快速眨动了两下。 安室透以为自己看错了,在鸟栖怜司把墨镜推回原位前又看了好几眼。 “……鸟栖君,是光线的原因吗?你的左眼和右眼颜色好像不太一样。” 金发青年眉头微皱,语气迟疑,一副不是很确定的样子。 问题是,鸟栖怜司比他还不确定。 毕竟他左眼能当异世界导航APP用,直视“认知世界”不说。 还兼具游戏系统的一切操作。 会不会对眼睛有什么影响真不好说。 扒着车门稍稍伏低身体,拉低墨镜,鸟栖怜司从后视镜里观察自己的眼睛。 两只眼睛瞳孔的颜色居然真的不一样! 相较于右眼,左眼瞳孔的颜色要浅淡许多。 即使对颜色变化不敏感的人来看,也能一眼看出两只眼睛的明显色差。 “……”鸟栖怜司陷入沉思。 这让他怎么编? “光线原因?” 安室透试图给鸟栖怜司提供一个可用的理由。 鸟栖怜司有些心动,但墨镜不会一直戴着,眼睛迟早要露出来。光线原因的理由根本说不过去。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鸟栖怜司庆幸自己刚从急诊室里出来时,牢牢捂住了眼睛没让安室透看到。 不然万一当时眼睛还有其他异状,被看到他就彻底解释不清了。 车子停在甜品店前,安室透眉头紧皱:“难道是受伤留下的后遗症?鸟栖君,还是再去医院检查看看吧。” 对哦,还有后遗症这个万能理由可以用。 鸟栖怜司恍然,推门下车,认真点头:“我会去的。” 去一次就有合理的解释用了。 两人并肩走进店里,安室透目标明确,直接选了店里人气最高的草莓蛋糕。 身负数周目累积巨款的鸟栖怜司立刻就把账结了。 不仅如此,他还给安室透挑了一份不太甜的慕斯蛋糕一起打包。 安室透还是第一次经历被抢着付钱的事,手里拿着钱包站在柜台前,一时看向鸟栖怜司的眼神都有些微妙。 尤其是接下来,鸟栖怜司又提出要把他在医院里垫付的钱还给他。 安室透连思考都没有,接过慕斯蛋糕放在后座,脸上露出爽朗笑容:“谢礼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我们回去吧。” 鸟栖怜司还想再坚持一下,安室透就从车里歪着头探出视线,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样子疑惑看他。 “还不走吗?” “……”鸟栖怜司无话可说,只有抱着草莓蛋糕上车。 回到波洛咖啡店,通往毛利侦探事务所的二楼下,竟然站着好几天不见踪影的毛利小五郎! 他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表情似乎正在思索什么。 看到毛利小五郎手里眼熟的纸袋,鸟栖怜司目光一顿。 他大概知道,毛利小五郎不见的这几天去哪里了。 注意到鸟栖怜司专注地注视,安室透问道:“你认识毛利先生?” 鸟栖怜司不想暴露自己少年犯的身份,但与毛利小五郎的关系却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毛利先生是我的代理监护人。” “原来如此!”安室透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怪不得会让你住在咖啡店的仓库里。我记得毛利先生有一个女儿,和你的年纪差不多。” “嗯。” 毛利小五郎已经发现有车子靠近的声音,透过车窗,他看到了鸟栖怜司。 “毛利先生。”鸟栖怜司站在毛利小五郎面前,出于礼貌,摘下了脸上的墨镜。 毛利小五郎似乎想说什么,瞥到从驾驶位下来的安室透话锋一转:“上去再说。” 鸟栖怜司回头,安室透绕过来接走他手里的蛋糕:“谢意就让我帮忙传达给榎本小姐吧,回见。” 于是鸟栖怜司不再多言,沿着楼梯走上二楼。 毛利侦探事务所的门向他大开,鸟栖怜司迈步走进去,顺手关上门。 毛利小五郎坐在沙发前,方才提在手里的袋子平放在桌子上。 “鸟栖,咳,怜司啊。”毛利小五郎清清嗓子,“坐。” 眼前这一幕与当初毛利小五郎发现他身份时场景高度重合,连坐的位置都几乎一致。 鸟栖怜司乖乖走过去坐下,双手搭在膝盖上。 见他这样乖巧的样子,毛利小五郎越发坐立难安。 他问道:“你的母亲,改姓前是叫真寺典子吗?” 居然连开场白都一样。鸟栖怜司忽然产生一种想笑的冲动。 不过他控制住了自己表情,“是的。” 尽管早就从白纸黑字的资料上看到了,可当肯定的答案从这孩子的嘴里说出,毛利小五郎还是不禁感到心情复杂。 最开始接收鸟栖怜司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只是受托监护观察一个少年犯一年而已。 反正只要注意别让对方惹事就好,不需要太费心照顾还有政府的补贴拿。 但是如果少年犯是老朋友的儿子,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毛利小五郎从纸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 “这是你母亲委托我保管的遗物。”毛利小五郎说,“本来应该在你十八岁的时候,她亲自交给你的。” 说到“遗物”这个词,毛利小五郎的表情也染上几分沉重。 去年年底,毛利小五郎收到真寺典子发来的邮件,拜托他帮忙保管盒子里的东西时还有些莫名。 真寺典子是他大学兼警校培训期间的同学。 学生时代起,真寺典子就是很出名的美人,谁也没想到她会考警察,还是一位射击成绩十分出色,仅次于毛利小五郎的女神射手。 两人大学时关系平平,反倒是警校培训期间还不错。 后来毛利小五郎进入搜查一课,真寺典子进了搜查二课,工作原因两人联系就自然淡下来。 不过那时毛利小五郎经常听闻,真寺典子在搜查二课又破获了什么特大诈欺案之类的消息。 可以说真寺典子如果当年没有突然辞职,举家离开东京。 现在说不定已经是搜查二课的课长了。 方方正正的黑色漆盒触手冰凉,盒子上朴素的只有暗雕的花纹,连多余的颜色都没有。 只看大小,会觉得盒子里装着价值不菲的工艺品。 然而鸟栖怜司知道里面不是。 他慢慢打开盒子,露出红色衬布上摆放的两支黑白色手.枪。 白色的那支,是日本警察的标准配枪M60左.轮。 黑色那支枪身偏长,在日本不常见,但却是欧美公检法机关常用的格洛.克17。 鸟栖怜司摸了摸这两把精心保养,熟悉又陌生的手.枪,抬眼望向毛利小五郎。 毛利小五郎正一脸惊诧地瞪着盒子。 显然他只是履行了代为保管的义务,对盒子里究竟放了什么完全不知情。 见鸟栖怜司摸着枪,一脸渴望望过来的眼神,毛利小五郎猛地打了个激灵:“等等!别看我,你才多大?我不可能帮你买子.弹!” 鸟栖怜司:“……” “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 先不说他没有持枪证,就算有持枪证,鸟栖怜司也没打算在现实里用这两把枪。 即使是“上辈子”,他拿到这两把枪之后,也只是当做父母留给自己的遗物珍藏保管了起来。 这辈子更别说了,鸟栖怜司可没忘记自己还背着“少年犯”的罪名。 无证持枪若被人发现,一举报他就得收拾东西去少感所了。 毛利小五郎这才表情缓和下来。 盯着盒子里的东西看了一会儿,想想这毕竟是真寺典子的遗物,虽然的确是出格了点…… “你记得把它们收好。” 鸟栖怜司抱起盒子,郑重点头:“我会的。” “谢谢您,毛利先生。” 瞥见毛利小五郎略显纠结的表情,鸟栖怜司迅速改口,“毛利叔叔。” “嗯,嗯……咳,好!好,那些证明都办好了,明天我带你去帝丹办理入学手续。” 楼下—— 金发青年靠在小巷的阴影中,垂下的额发将他的神情遮挡的晦暗不明。 半晌,结实修长的手指取下隐形的蓝牙耳机塞入口袋。 隐于暗处的青年直起身,露出唇畔若有似无的一缕笑意。 为您提供大神 风不竞 的《这么中二你不要命了!》最快更新 第7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8章 鸟栖怜司十分有眼色地改了口,毛利小五郎也一改之前对他毫不上心的模样。 想到之前,自己就那么把鸟栖怜司丢在咖啡店门口走掉了,毛利小五郎不禁有些心虚的惭愧。 为了弥补,毛利小五郎主动提出,等他女儿小兰放学后,就一起去吃大餐。 当做给鸟栖怜司的到来接风,顺便介绍他和小兰互相认识。 毕竟以后,至少还要相处一年的时间。 对毛利小五郎而言,他才刚知道自己接收的“少年犯”是老朋友的儿子。 但是对鸟栖怜司来说,毛利小五郎是无论前世今生,都给了他很多帮助的可靠长辈。 有着以前的经验,鸟栖怜司非常清楚应该如何与这位性格稍稍有些小别扭的长辈相处。 他秉承着初次见面时就表露出的乖巧态度,言听计从道:“我都听毛利叔叔的。” 毛利小五郎对十七八岁男孩子的印象,主要还是以经常出现自己女儿身边的某个高中生侦探为主。 毛躁冲动又臭屁。 乍一和鸟栖怜司这样乖巧地类型相处,顿时有种得到吹捧奉承的满足。 眉开眼笑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叉着腰哈哈大笑了。 “放心吧!以前的那些事都过去了,现在我是你的监护人,不会让你再被无良警察骚扰了!” 毛利小五郎虽然不再做刑警,不过还有以前在公检法系统里积累的人脉。 去宫崎的这些天,他也没错过报纸上对鸟栖怜司的污蔑。 那些无良警察怎么对待没有背景的“小混混”、“不良少年”,毛利小五郎更是一清二楚。 听着这句仿佛和上辈子重叠在一起的承诺,鸟栖怜司眼眶微热,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嗯!” 刚大力应下毛利小五郎的话,鸟栖怜司的左眼忽然眼前一黑。 塞巴斯低沉磁性的声音仿佛直接从脑海里响起—— 【吾即为汝……汝即为吾…… 汝于此,得获崭新之契 契正所谓 挣脱束缚之反抗之翼 吾,皇帝面具之初诞得浴祝福之风 为翱往自由,更添助力……】 随着进入天鹅绒房间前,每次都会见到的蓝色蝴蝶煽动翅膀,左眼看到的画面再次发生变化。 一张【皇帝】阿尔卡纳弹出,锁链与匕首将塔罗锁在原地,红黑色的横幅从牌下延伸而出。 【阿尔卡纳皇帝(正位)Rank1】 【cooperation 毛利小五郎】 【习得技能“射击”】 鸟栖怜司没想到除了恶魔之外,第一个与他建立coop关系的会是毛利小五郎。 而且“射击”这个技能,前期属性不足时探索“认知世界”会很好用。 就是不知道现实里的射击技术,会不会也得到提升。 鸟栖怜司决定找个机会,去游乐园的射击摊位上试试。 晚上要出门,鸟栖怜司便说先回去把盒子和里面的东西收好。 其实他是想放进自己的道具背包里,这世界上恐怕不会有比它更安全的地方了。 但是他不能当着毛利小五郎的面放,否则放不进去还好。 要是一下放进去了,那么大一个漆盒忽然从手里消失……鸟栖怜司总不能说自己在变魔术吧? 毛利小五郎也还有委托要处理,约定好晚上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两人便在事务所门口分开了。 临走前,毛利小五郎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鸟栖怜司。 “这是政府发放的补助,你就当做生活费用吧。” 鸟栖怜司没有拒绝,虽然他现在并不缺钱,但他不想回绝毛利小五郎的好意。 “毛利叔叔,路上小心。” 抱着盒子和信封回到咖啡店二楼的仓库里,鸟栖怜司以视线代替肢体动作,打开道具栏把盒子放进去。 成功了。 盒子放进去后显示的名字是“漆黑的遗馈”。 鸟栖怜司有点没明白怎么会是这样的名字,按理来说不应该是“一个黑色的漆盒”。 或者是更符合画风的其他名字吗? 不过“漆黑的遗馈”看上去倒是也挺中二的……鸟栖怜司不再思考名字的问题。 他打开coop,查看自己在【皇帝】之前,得到的【恶魔】阿尔卡纳关系人是谁,以及技能是什么。 【阿尔卡纳 恶魔(正位)Rank1】 【cooperation 塞巴斯(?)】 【习得技能“诈欺本能”、“谈判技巧”、“不羁交涉”】 原来【恶魔】的关系者是塞巴斯。 鸟栖怜司一开始没想到会是他,因为游戏里天鹅绒房间主人发出的coop是【愚者】来着。 不过,这个名字后面的问号是什么意思? 怎么,都带着天鹅绒房间穿越到异世界了,还要符合原作剧情,你也是个“伪神”? 算了……不管是不是“伪神”,技能给的是真大方。 除了“不羁交涉”,鸟栖怜司知道是能在特殊状态下与“阴影”对话的技能外。 “诈欺本能”和“谈判技巧”都是鸟栖怜司第一次看到。 前者是能让鸟栖怜司说出的谎言更具真实性。 后者的技能效果是面临“谈判”场景时,可以获取一定程度的信息差,为自己制造谈判优势。 鸟栖怜司看着,觉得更奇怪了。 这两个技能,怎么看上去像是对人,而不是对“阴影”的? 看来还是得试试才知道。 鸟栖怜司又看了一眼异世界导航APP的眼睛图标,思索着选个合适的时间。 正式到“认知世界”里探索一下,试试自己获得的新技能。 “安室先生,你一直很在意的看门外诶,是在等谁光临吗?” 因为已经很熟悉了,榎本便时不时开开安室透的玩笑。 安室透笑了笑,一下令他望之难以接近的侧脸线条柔软不少。 “我的动作这么明显吗?好吧,我是在想鸟栖君什么时候会下来。刚才我看到他和监护人一起上楼了。” “榎本小姐,你也看到了。鸟栖君这一周都在店里帮忙,监护人对他不像是很在意的样子……” 许是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发表这样的评价,安室透叹了口气,不再继续往下说。 但是有这两句也已经足够了,榎本小姐本就是善良且富有同情心的女性。 一周多来也切实地与鸟栖怜司相处过,她清楚知道安室透说的是实话。 这么一想,她脸上自然而然流露出些许不忍。 安室透便在这时说:“我想到楼梯口去看看,如果鸟栖君出门时的表情不好,我就把他带到店里来。” 榎本立刻点头:“好!安室先生你去吧,现在客人不多,我应付得来!” 安室透点点头摘下围裙,从吧台里绕出去了。 光明正大地靠在事务所楼下,金发青年拿出一枚隐形蓝牙耳机塞进耳中。 然后微微垂头,任由额前发丝遮下的阴影吞噬掉他大半张脸。 鸟栖怜司身上有组织想要的东西,自然身边的随身物品早就被秘密搜查过。 不过当时并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日常用品倒还好,电子产品或是笔记本一类能进行藏匿行为的物品。 为了搜查彻底,全都被彻底拆开检查了一遍。 组织里的人,也基本上没有耐心重新装好,原样送回去。 所以鸟栖怜司从宫崎县来到东京的时候,所有携带的东西,都是安室透提前准备的。 其中也包括那支全新的银色手机。 以防万一,安室透在里面装了一个用以窃听和定位的“小零件”。 原本安室透觉得,要它派上用场还为时过早。 没想到毛利小五郎得知鸟栖怜司母亲的身份后,会带着一个从未被组织发觉的物品回来。 当时在楼下那一瞥,安室透就通过纸袋的形状和垂坠程度,猜出里面装着不轻的东西。 安室透单指按住耳机,让入耳的声音更加清晰。 十分明显地摩擦声……这个声音,是个盒子? 收录传来的声音这么清晰,是鸟栖怜司在打开吧。 安室透沉下心继续听。 “……遗物。” 是真寺典子留下的东西! 安室透愈加专注。 “……我不可能帮你买子.弹!” 毛利小五郎炸毛似的声音查传入耳中,安室透默默把耳机往外拽了拽。 子.弹。 从毛利小五郎情绪激动地这句话判断,真寺典子托他保管,在鸟栖怜司十八岁后代为转交的东西,大概率是一把枪。 真寺典子当初在东京警视厅搜查二课的配枪? 不,不会这么简单。 配枪八成只是个幌子。 真正要交给鸟栖怜司的,应该还在装配枪的盒子里。 真寺典子用这样的方式辗转,是不是因为她在出事前意识到了什么? 毕竟她曾经是搜查二课的“王牌警部”,据说嗅觉敏锐到凡是她出手的案件,没有一起破不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安室透对鸟栖怜司的态度算是“格外优待”。 原因就是鸟栖怜司已经身故的母亲,真寺典子。 她真的是一位优秀出色的刑警。 安室透思绪飞转,一直听到毛利小五郎承诺以后要好好保护鸟栖怜司时。 脸上冰冷的神色才终于解冻,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 得在组织察觉之前,找机会把盒子拿到手。 如果里面是组织要的东西,安室透正好可以偷梁换柱交上去,最好解除组织对鸟栖怜司的行动计划。 如果不是组织要的东西,仅仅是一位母亲认为很重要的,要交给自己儿子的遗物。 安室透会在确认后原封不动还给鸟栖怜司。 金发青年没再听后面毛利小五郎与鸟栖怜司的谈话内容,摘下耳机收回口袋里。 安室透脸上挂着少有的真心笑容,转身迈步,准备回到咖啡店里。 下一秒,他一侧口袋中的手机轻轻震动。 刹那间,安室透面上的笑容消失,眼神骤然冰冷。 【From Vermouth:关于你为目标精心挑选的监护人,丢下目标跑去宫崎县调查真寺典子的事情,你有什么头绪吗?】 贝尔摩德——她的任务果然还没有结束。 这段时间,她都在监视毛利小五郎? 也就是说,她也知道毛利小五郎是带着什么东西回到东京,与鸟栖怜司见面的。 现在是他在就近监视鸟栖怜司,没道理关注后者与第三方的接触。 所以……这女人在试探他得到了什么新情报? 安室透唇角再度浮出一丝笑容,只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个笑容完全没有一丝温度。 【关于毛利小五郎从宫崎带回真寺典子遗物的事,你有什么看法?】 本来不打算告知组织这件事,然而既然贝尔摩德一直在监视毛利小五郎。 安室透若是什么都不说反而会引起怀疑。 现在说了,至少后续如何行动的权力还握在他手里。 这条信息发出去许久,贝尔摩德都没有再回复。 想来是被戳到痛脚了。 金发青年冷笑一声,收起手机。 同为组织内的情报收集者,贝尔摩德伪装成主治医生,在鸟栖怜司身边待了几个月都没有进展。 任务转到安室透手里的时候,她还想继续主导行动,要以医生的身份为鸟栖怜司“引荐”安室透。 让安室透以“代理监护人”的身份接近鸟栖怜司。 不过这个计划被安室透否决了。 他主张将鸟栖怜司的代理监护权,交到他父母的亲戚朋友手里。 安室透的理由非常有说服力。 他说,贝尔摩德几个月都没有得到任何线索,很大可能就是因为被鸟栖怜司怀疑了。 如果代理监护人还是贝尔摩德引荐,鸟栖怜司会继续伪装下去,对组织的行动不利。 于是组织同意了安室透的新计划,并将挑选代理监护人的权力,计划后续执行的指挥权一并交给他。 安室透研究过鸟栖怜司的资料,最终选定了毛利小五郎做这个监护人。 现在看来,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想想当初为了让毛利小五郎接收鸟栖怜司,安室透还让风见专门设立了一个政府补贴的名义给他打钱。 而毛利小五郎又在刚刚把那笔钱给了鸟栖怜司。 安室透拿出另一部手机,飞快编辑信息。 【给毛利小五郎那笔补贴再调高点。】 为您提供大神 风不竞 的《这么中二你不要命了!》最快更新 第8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9章 晚上,鸟栖怜司在毛利侦探事务所里,吃到了毛利小五郎打包回来的“大餐”。 ——一份昂贵的外带手握寿司盒。 至于原本预定的餐厅……只能说侦探这项职业天生就与预约餐制合不来。 不过在哪里吃其实无所谓,重要的是毛利小五郎用这样委婉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接纳之意。 吃饭时,毛利兰还有些惊奇。 没想到前两天还在咖啡店里,和园子一起偷偷聊过的池面,居然会是爸爸朋友的儿子。 而且接下来的一年都会借住在咖啡店二楼。 毛利兰好奇问道:“以后鸟栖君会转学到帝丹高中吗?” 能经常在学校看到鸟栖怜司,园子应该会很高兴吧。 关于自己接下来在哪里完成高中学业的事,鸟栖怜司自己也不清楚。 由于身份原因,鸟栖怜司实际上走的不是转学的手续,而是被退学后的再入学流程。 需要代理监护人拿着监护证明代为申请学校,还不一定能申请到。 毛利小五郎:“……咳。” 提到这个问题,毛利小五郎本就因为喝酒而泛红的脸,顿时又因为尴尬红了一个度。 他一开始知道自己要接收一个少年犯的时候,可完全不打算让这小子有靠近自己女儿的机会。 居住的地方,基于监护观察的原因,不能安排的太远,最终只能选择咖啡店二楼的仓库。 但就读的学校,毛利小五郎那就是秉持着“能多远就多远”的原则在申请了。 最后申请到两个行政区外的江古田高中。 从毛利侦探事务所出发,早上至少要提前一个半小时出门搭车才不会迟到。 当时申请这所学校时,毛利小五郎是为了让身份不安全的小子没机会见到自己女儿。 现在已经弄清楚鸟栖怜司的身份,也多少知道些他受到诬陷的内情。 毛利小五郎顿时就尴尬起来了。 日本学校申请准入的手续十分复杂,更别说鸟栖怜司还有一层麻烦程度拉满的少年犯身份。 愿意接受他的学校本来就少,江古田高中虽然距离远,但也确实是毛利小五郎申请后唯一一所愿意接受鸟栖怜司的高中。 这种时候也没有办法临时撤销申请,再找其他学校。 鸟栖怜司身上的麻烦事,毛利小五郎没打算告诉毛利兰。 但要是不解释清楚,又担心伤害到鸟栖怜司。 他完全没见过鸟栖怜司这样乖巧又懂事的十七八岁男孩,他平时温柔的女儿还会闹脾气训他呢。 人都是本能会对弱者产生同情心的,毛利小五郎自然也不例外。 他尴尬完,努力在不被毛利兰听出问题的情况下含糊解释了一番。 鸟栖怜司一下就明白了,他向毛利小五郎道谢: “毛利叔叔,这件事多亏您帮忙。而且江古田高中并不算远,医生有嘱咐过我要加强运动,早上的时间我恰好可以锻炼身体。 鸟栖怜司对自己在哪所高中上学持无所谓态度。 反正只要不是P5原作世界里的“秀尽高中”,什么高中对他而言都没有区别。 毛利兰虽然没太明白自家老爸在打什么哑谜,不过她也听出鸟栖怜司有自己的原因。 最多有些替园子遗憾而已。 一顿饭吃完,鸟栖怜司帮忙收拾好垃圾,便准备回对面的仓库里睡觉。 在他要离开时,毛利兰手里拿着一副黑框眼镜走过来:“鸟栖君,这是一副平光镜,不介意的话请收下吧。” 她视线所看的是鸟栖怜司的左眼。 那只眼睛和右眼的色差着实不小,对比右眼的灰黑色,左眼都快变成浅灰色了。 鸟栖怜司对外的解释,“抄袭”自安室透的“后遗症说”。 毛利兰想到他接下来要去新学校,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因为眼睛的问题难以融入。 便翻找了一副毛利小五郎“伪装”时用过的平光镜给鸟栖怜司。 鸟栖怜司自然不会推拒她的好意,从善如流地接过眼镜:“谢谢你,毛利桑。” 毛利兰笑着摆摆手:“叫我小兰就好啦。” 互相道别完,鸟栖怜司回到仓库改成的房间里。 顶光灯照亮的范围不够大,光线边缘昏黄的模糊着。 鸟栖怜司打量着窗户上映射出的自己。 黑发蓬松,发尾带着轻巧的弧度。鼻梁上架着一副遮住大半张脸的黑框眼镜,也同时遮掩住两只眼睛的异样。 乍一看下,只觉得两只眼睛都是略显淡漠的灰黑色。 鸟栖怜司:“……” 好好好,有了这幅黑框眼镜,他的外表一下变得无限逼近正版主角了。 第二天一早,鸟栖怜司在毛利小五郎的陪同下到学校办理入学手续。 有代理监护人陪同,入学江古田高中的过程十分顺利。 校长态度和蔼,像对待一位普通的转学生一样接待鸟栖怜司。 而且他似乎还考虑到要照顾鸟栖怜司的校园体验和心情。 等鸟栖怜司把身份证明之类的身份文件交接好,该填写的资料档案填写完。 校长才打电话叫班主任来办公室,领鸟栖怜司去班级里上课。 一切手续办妥,说是陪同,其实全程都在站在旁边当柱子的毛利小五郎自然没有继续留在学校的理由。 鸟栖怜司随班主任前往接下来他就读的班级。 只剩下一人的校长室里,态度和蔼的校长从自己手机上接起一个电话,语气态度十分谦卑: “是,鸟栖君已经顺利入学。请放心,我一定会对他的身份保密。” 发生在校长办公室里的通话,鸟栖怜司一无所知。 他正在走在江古田高中二年级的走廊里。 “鸟栖君对吧?” 但人鸟栖怜司接下来学生生涯的班主任,是一位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的女老师,名叫小林。 鸟栖怜司不禁多看了几眼小林老师的发型。 长发,束着端庄的低马尾。 很好,虽然他的外表已经无限逼近正版主角, 但班主任的发型看上去,还不像是会在业余时间当家政女仆的短发。 小林老师向他介绍:“今天上午先带你去熟悉一下班级,下午你可以在学校里逛逛,熟悉一下各处设施。” “您费心了。”鸟栖怜司确实需要熟悉一下环境。 上辈子他念的高中是帝丹,熟悉程度可以说闭着眼都不会迷路。 如果入学帝丹,他就能用下午的时间去探索一下“认知世界”了,现在看来还得再延后。 随着两个人越发接近2年B班,小林老师脸上的温柔笑容也渐渐消失。 直到走到教室门口时,小林老师温和的笑容已被严肃取代。 鸟栖怜司一脸茫然地看着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面临什么巨大挑战似的缓缓向门伸出手。 这是什么……仪式? 正在他迷茫的时候,小林老师“唰”地一下猛然拉开门。 门内的学生一起看向门口,一片安静之中,什么都没有发生。 鸟栖怜司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没等他头顶上的问号彻底成型,鸟栖怜司忽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有点像是什么东西破空飞来。 他立刻把站在门口的小林老师拉到自己身后。 一颗排球从讲台的位置高速飞来,鸟栖怜司反应极快地扬手拍落。 被拍到的瞬间,排球忽然爆开,五颜六色的彩带与鲜红热烈的花瓣一起绽放在半空。 鸟栖怜司愣住。 他看了看面前缤纷落下的“礼花”,后退半步,抬头确认了一下门口“2年B班”的牌子。 没走错。 这,这又是什么仪式? 见危险解除,鸟栖怜司身后的小林老师转出来。 然后这位一路上都温温柔柔的老师,撸着袖子就冲进教室里。 “黑羽——快斗!又是你这家伙!刚才差点砸到新同学了!罚你今天做值日!” 鸟栖怜司顿了顿,跨过地上的彩带花瓣也走进教室里。 小林老师满教室找那个叫做“黑羽快斗”的同时,鸟栖怜司自己拿了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名字。 转身面向全班,他表情自然地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从宫崎县转学,今天开始就读江古田高中的鸟栖怜司,请多多指教。” 话音落下,全班寂静。 连小林老师的寻人进程都中断了。 现在是可以这么若无其事地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吗? “老师,我应该坐在哪里?”鸟栖怜司问。 “啊?”小林老师反应了一下,“哦哦,这边,这个空位。” 她指着自己附近的空位,靠窗但不是倒数第二个位置。 鸟栖怜司走过去,缓缓坐下。 “喂喂!看到那么精彩的魔术,你居然是这样的反应?” 讲台下跳出来一个人,顶着凌乱的黑发,身上的黑色校服蹭地灰一块白一块。 他这话显然是对鸟栖怜司说的。 “……”鸟栖怜司沉默片刻,诚恳请教:“那我应该是,什么反应?” 所以说,他也是魔术表演中的一环? 鸟栖怜司开始感到自己与江古田高中的画风格格不入。 讲台下蹦出来的少年语塞,“至少应该鼓个掌?” 结果他自己说的也不是很确定。 鸟栖怜司抬起手,如他所愿,为他鼓掌。 “黑羽快斗!” “啊啊啊痛痛痛!老师,老师!哎嘿!” 和着鸟栖怜司机械而孤单的掌声。 小林老师娇小的身体里爆发出无穷力量,抓住灵活如猴子一般,跑来跳去的黑羽快斗,将他拖到门外罚站去了。 教室门又“唰”地一声合上。 鸟栖怜司觉得现在应该不用再鼓掌了,刚放下手,如雷掌声兀然响起! “鸟栖君!太帅了!” 离鸟栖怜司最近的陌生少年“呱呱”鼓掌,笑着对鸟栖怜司说道: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然系’吗?哈哈哈,居然能在小林老师发怒的时候淡定自我介绍,太帅了太帅了!” 什么叫“传说中的天然系”……不,等等,他怎么就“天然系”了? 鸟栖怜司沉默片刻,正想反驳。 整个班级的人却一边鼓着掌,一边大笑着喊道: “鸟栖君!欢迎来到江古田2年B班!” 第10章 除了每天都要给班级魔术师黑羽快斗捧场以外,没有大鼻子体育老师的学校生活平平无奇。 鸟栖怜司很快熟悉了在江古田高中的生活,并正式将探索认知世界的事情提上日程。 周六休息日的早上,鸟栖怜司照例在波洛咖啡店吃早餐。 安室透站在吧台后面整理餐具,顺便同鸟栖怜司说话:“新学校的感觉怎么样?” 近一周以来,鸟栖怜司每天上学早出晚归,几乎正好和安室透的班次岔开。 难得周六,两人才又在店里见到面。 得知鸟栖怜司不是就读距离近的帝丹高中,而是江古田高中,安室透就忍不住在言谈间对他表露出更多的关心。 只不过,在鸟栖怜司看来,需要被关心的人应该是安室透。 他看着金发青年眼下明显到根本无法忽视的青黑色:“新学校很好……安室先生,你最近没休息好吗?” “嗯?没有啊,我休息得很好。” 前一晚只睡了两个小时,一周内睡眠时间不够三十小时的安室透微笑道。 鸟栖怜司上了一周课,安室透也加了一周班。 鸟栖怜司每天早上提前一个半小时出门,安室透则要提前两个小时出门。 从电车站点开始跟着鸟栖怜司,观察他是否有和什么人异常接触。 本来是不必如此的,但是谁让安室透趁着鸟栖怜司出门时偷偷摸进他二楼房间,却没有找到真寺典子留下的漆盒呢? 而在这期间,安室透很确定鸟栖怜司没有外出,也没有和什么陌生人接触过。 那么一个能放下一支□□,分量不轻的漆盒,就莫名其妙不见了? 这种状况无限激发出了安室透的危机意识,于是便有了他一周的加班之行。 鸟栖怜司一手端着咖啡,微微昂头看着安室透。 金发青年脸上的笑容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仍然亲和帅气。 但眼下的青黑却透露出一种与笑容不符的疲惫之色,看得人只想劝他好好睡一觉。 “难得今天休息,这一周都没怎么见面,在店里多坐一会儿吗?”安室透问。 换个时间鸟栖怜司就同意了,可惜今天他打算去认知世界里转转,看看魔改版本的认知世界与原剧情世界有什么差别。 “抱歉,今天要去学校附近买一些东西。”鸟栖怜司说,“下次吧。” 安室透没有多做挽留,只说:“好吧,那只好下次再聊。” 鸟栖怜司告别安室透离开波洛咖啡厅,搭上前往江古田高中方向的电车。 他拒绝安室透的理由不完全是谎言,他确实是需要买一些东西,只不过不是必须在学校附近购买。 随便选了一个眼熟的站点下车,鸟栖怜司一边享受休息日难得的休闲时光,一边寻找人流较为稀疏的地方。 虽然认知世界是基于人类的认知集合形成的,心理和精神层面上的“异世界”。 但进入认知世界的并不是精神、意识那种抽象的概念,而是存在于现实中的身体。 鸟栖怜司可不想自己进入认知世界的时候,上演一出大活人凭空消失的离奇场景。 然后他发现自己已经走了许久,人流不仅没有变少,反而越来越多。 大多数都是一男一女的双人组合,还有一些三人以上和以家庭为单位的多人组合。 鸟栖怜司好奇地跟着人流继续往前走了一段,才发现自己随便选择的站点离多罗碧加乐园很近。 基本上选择在这个站点下车的人,都是为了来多罗碧加乐园游玩。 鸟栖怜司基本上是不知不觉跟着人潮走过来的。 既然来都来了,鸟栖怜司干脆也买了一套票。 他排在进入乐园队伍的后排的位置,身后恰好站着三女两男,互相认识的几个人。 他们在鸟栖怜司身后热切地聊着天,鸟栖怜司没有兴趣探听别人的聊天内容。 只是排在同一条队伍里,又是前后位置,难免会听到一些。 有个女孩子似乎是在夸赞同行伙伴的珍珠项链非常美丽,被夸赞的人则有些害羞,没怎么正面回答。 鸟栖怜司默默向前挪动了一点点脚步,虽然这根本无法阻挡声音继续传入他的耳中。 身后几人聊天的内容,很快从珍珠项链发展到感情问题。 鸟栖怜司听出了几个人语气上的微妙变化,心想这几个人之间该不会是有什么感情问题的纠葛吧…… “咦,鸟栖君?” 这时,旁边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将差点沉溺进八卦旋涡的鸟栖怜司拯救了出来。 鸟栖怜司循声扭头,毛利兰站在他对面的另一只队伍里,好奇地朝他看来。 在她身边,站着穿着红色帽子卫衣和牛仔外套的工藤新一。他正若有所思地望着鸟栖怜司身后的几个人。 “毛利桑。”鸟栖怜司礼貌地打招呼。 听到他的声音,工藤新一才回神似的也向他看来,“你是?” “你好,我是鸟栖怜司。”鸟栖怜司说,“目前寄宿在波洛咖啡店二楼。” 工藤新一愣了一下,问道:“波洛咖啡店的二楼?” 鸟栖怜司:“是的。” 工藤新一的脑子立刻就转动起来了。 据他所知,波洛咖啡店的二楼是仓库,并不具备供人居住的条件。鸟栖怜司怎么会借住在那里? “那里也可以住吗?”工藤新一好奇地问。 鸟栖怜司便说:“可以,箱子很多,拼一拼就能用。” 工藤新一:“……”不,他问的不是这个意义上的能不能住。 毛利兰解释道:“鸟栖君是爸爸朋友的儿子,因为转学到东京来,所以暂时借住在波洛。” 工藤新一理解了,他又打量了一番鸟栖怜司。 蓬松而发尾微卷的黑发,戴着挡住大半张脸的黑框眼镜,看不太清楚五官。身型纤瘦,不像是擅长运动,接受过训练的样子。 看上去也没什么特殊的,工藤新一想着,暂时失去了对鸟栖怜司的兴趣。 恰好这个时候队伍移动,鸟栖怜司要比他们两个先进去,便顺势告别离开。 转身后,还能听到工藤新一正在和毛利兰小声推测,说排在鸟栖怜司身后戴着珍珠项链的女孩子一定是一位体操运动员。 还是老样子。 鸟栖怜司无意识地勾了勾嘴角,迈过闸机走进多罗碧加乐园。 多罗碧加乐园是整个东京最大的游乐园。先后经过几次扩建,由五个区域组成,总面积有13万平方米。光是园内的交通手段就有园内专列公交、园内特乘电车和游览车三种方式。 周末休息日,大部分人来多罗碧加乐园都是冲着人气最高的几个项目,比如云霄飞车。 鸟栖怜司根据手里的通票,排除掉所有高人气项目,直奔客流量最少的科幻区。 多罗碧加乐园的占地面积放在那里,即便说是客流量最少,实际上科幻区的人依然很多。 鸟栖怜司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处展览馆,馆外门口的草地雕塑前,正好能看到多罗碧加乐园人气第一的云霄飞车。 那一段是刚从漆黑的隧道口出来,最高点和360度旋转的部分。 鸟栖怜司往展览馆里走,耳边听到的全是云霄飞车上此起彼伏的惊声尖叫。 “……” 有点好奇,现在打开异世界导航APP的话,会看到什么? 鸟栖怜司观察片刻,趁着四周无人,摘下平光的黑框眼镜,左眼视线凝聚在异世界APP图标上。 红黑色的波纹以斑块状蔓延,逐渐铺满占据左眼全部视野。 鸟栖怜司闭上右眼,以方便视野的切换。 漆黑闪过一瞬,方才还人声鼎沸的多罗碧加乐园,以另一种迥然不同的姿态出现在鸟栖怜司的左眼中。 充满科技感和设计美感的展览馆除了略显破败,倒是和鸟栖怜司之前见到样子没有太大差别。 鸟栖怜司好奇的云霄飞车轨道没有变化,但是却有一团黑色的旋涡悬浮在轨道最高点。 源源不断的黑色气旋从轨道下方的隧道里冒出,全部汇聚在云霄飞车轨道的最高点。 四周的游客已不再发出声音,安静地站在原地,只是看上去每个人的相貌都很模糊,看不出现实世界中的样子。 这是因为认知世界里集合着所有人类的潜意识认知。 如果没有特殊的天赋,或经受过相应的训练。在人们的日常生活里,并不会清晰地认知到“自己”的存在。 通常都是深藏在潜意识里的,模糊的“自己”。 体现在认知世界中,便是随处可见的模糊身影。 鸟栖怜司慢慢走在另一幅模样的多罗碧加乐园里,路过模糊的人影时,还会注意不去碰到他们。 没有交通工具,在面积这么大的乐园里徒步行走多少还是有些累人。 哪怕进入认知世界的人,身体素质等属性会有所加强也一样。 鸟栖怜司接连走过两个面积不小的展馆和体验馆,觉得再这样走下去,还没等自己走到云霄飞车就要累死了。 他在四处找了找,运气不错的找到一辆还能使用的游览车。 虽然从来没有开车的经验,但鸟栖怜司上车的动作却很利落。 反正就是踩油门打方向盘嘛,应该不难的。 这样想着,鸟栖怜司竟也成功地把游览车启动成功了。 有了代步工具,鸟栖怜司的速度立刻提升。 很快靠近了刚才不管怎么看距离都没变的云霄飞车。 因为没有人,鸟栖怜司停好游览车,就直接顺着隧道走进去了。 如果此时在现实世界,随时可能冲出来的云霄飞车会直接把他撞死。 隧道里漆黑一片,鸟栖怜司左眼转动,在视野里的UI寻找地图。 还好这套系统除了不能存档和退出游戏外,其他功能都一应俱全。 有右上角的地图指引,顺着不断往外冒出的黑色气流,鸟栖怜司在隧道里走了许久。 终于找到了黑色气流的源头。 那是一个身材优美的女性。她脸上满是悲伤的神情,双手捧着挂在自己脖颈上的珍珠项链。 从她眼眶里滑落的每一滴泪水,都比她脖子上的项链更像珍珠。 然而那双泛着金属色泽,与人类不同的眼睛,却昭示着她是一个因扭曲欲望而存在的“阴影”。 鸟栖怜司停在她十步开外的地方。 他现在还没激活自己的人格面具,遇到阴影怪,唯一的攻击手段就是那两只枪。 但是他还没试过子弹容量,所以现在也不敢惊动面前的“阴影”。 “为什么……”捧着珍珠项链的女人泣血一般哀叹,“为什么要抛弃我?明明你曾经那么爱我,那么爱我……难道你说的话,都是欺骗我的吗?” 鸟栖怜司已经认出她就是之前在乐园门口时,排在自己身后的几人之一。 他当时听到一些语焉不详的话语。 有人打趣她居然能若无其事地看着自己的前男友和别人卿卿我我。 那时,她的反应是什么呢? 鸟栖怜司并不记得了。 但是眼前这个爱怜地抚摸着珍珠项链,眼泪不停,每一个字都在哭泣的女人。 正是她的内心。 鸟栖怜司想了想,还是走了出去。 能在认知世界里产生“阴影”,说明这个人的内心已有了扭曲的欲望。 鸟栖怜司不知道她究竟想做什么,但他想试试消灭掉“阴影”。 只要扭曲的欲望消失,无论她原本打算做什么,都会打消念头。 “你是谁?”哭泣的女人抬起头,她的双眼已经异化成了极为冰冷的金色。 鸟栖怜司不答反问:“你想做什么?” 女人紧紧攥着手里的项链,仿佛怕鸟栖怜司从她的手中夺走。 “我要留下他……永远留下爱我的他。”女人脸上露出梦幻的神情,“就用他送给我的,这条证明我们爱情的珍珠项链。” “阴影”不会说谎,鸟栖怜司继续问:“你要怎么留下他?” 他刚说完,女人的表情立刻又变得悲伤起来。 她说,“我要杀掉他。” 随着这句话一字字吐出,女人身上的黑色气流越来越浓重,而她的肢体和表情,也都发生了不同的变化。 原本纤瘦但并不算高挑的身材逐渐拔高、黑色的长发张扬地漂浮在空中,下身则异变成蛇尾的模样。 一直在她手中的珍珠项链四散浮起,纯洁雪白的光泽变成血液干涸后的红褐色,深沉的色泽仿佛下一秒上面就会滴下血液。 “啊啊啊!我要杀掉他!我要杀了她!!” 女人不似人声的癫狂叫喊,她已经变成了一个由嫉妒和爱情组成,形似神话中美杜莎的怪物。 深谙游戏套路的鸟栖怜司明白,这意味着他开怪了。 接下来将是不可避免的战斗轮! 鸟栖怜司不再犹豫,从道具栏里取出漆盒,拿出黑白两色的□□。 女人脸颊上留下两行血泪,毒蛇般摇晃的头发向鸟栖怜司冲来。 鸟栖怜司仗着自己游戏经验丰富,快速对比完双方血条,确定自己一枪一枪平A都能打死眼前的“阴影”,就只是敷衍地躲了一下,抬手瞄准女人脖颈上漂浮的珍珠项链开枪。 [射击],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