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慢的无限之旅》 第一章 啧，剧情有些出入…… “水哥，麻烦看一下，这东西还能修吗？” 一个顶着鳞甲脑袋的半龙人少女指着一堆废铁对王水说道。 王水用手指捏了捏严重金属疲劳的断口，非常专业认真地问道： “这堆东西原来是什么？” “啊！是【BS433-A3-「黑剑」】微型机动装甲！” 王水继续拧着十分专业的眉头发了封邮件出去，然后很快就收到了回信。 “嗯，损坏非常严重了，大修的话很贵，不考虑换一台吗？” 半龙人少女有些失落，说道：“太贵的话就算了，一台新机甲要两万多……下次【强制任务】去幻想世界好了，【实界前线】对于我们这些没有到一阶的新人来说，还是太危险了。” 好家伙，你的命比你的心都大，那里多少阶不都是一样危险么，王水忍不住心中吐槽到。 倒是说，机动装甲都碎成这样了你居然没死，简直有人雄之姿，哦不，龙雄，emmm……龙雌！ “维修价格的话倒是还有迂回的空间，你身上有5500点梦境点数吗？或者折算成银币，可以优惠500点，只要5银币。” “5银币！这个价格可以吗！不愧是水哥，新手区这边最好的修理大师！” 王水摆摆手，“好了好了，加个好友，大概后天前寄给你，同意的话维修契约也签一下。” 半龙人少女签完契约开心离开，王水看着这堆卖不上价的废铁嘴角抽了一下，直接把它推进了维修铺里面，看看能不能拆出什么没坏的零件。 也就两三分钟后，一台扁平的无人运输小车开了过来，并向王水发起签收请求。 王水在光屏上签下作为觉醒者的代号【半瓶水】，小车用机械臂将一个中型复合材料箱子推到了地面上，然后灵动迅捷地钻出了地形复杂的小巷。 打开箱子，里面是一套九成新的【黑剑】机动装甲。 “没法卡片化了么……”王水一边嘟囔着，一边将机甲各部分搬到工作台上。 合金材质刚性结构和复合材料内衬构建的贴身微型机甲，比传统的钢铁全身甲只重了一点，但科技水平差距好比星舰暴打类人猿。 倒腾废品的小子真是越来越上道了，送来前用清洗剂处理了一下，省了王水不少麻烦。 被讨好了的王水这次痛快的直接打了全款。 【向「嗜血狂龙MAX」支付梦境点数：1500，交易契约完成！】 文字和机械女声同时出现，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垃圾佬这个名字，王水都有种异样的，蛋疼。 交易完后，王水先拿出一盒专业的机甲维修套组，开始初步拆解。 能源模组，没问题； 能盾模组，旧了点没问题； 肌强模组，没问题； 三项表，咦？这东西为什么会装在机甲上？没收。 感知系统，损坏，先换块儿玻璃上去。 战斗管束模组，嗯？我火控呢？？？ 怪不得没法恢复成卡片形态，原来直接没有了火控芯片，整个战斗管束模组就剩下了个壳子。 唉，王水叹了口气，回到自己垃圾堆一样的小店里，翻了翻半龙人少女那堆废铁。 好家伙她这台更恐怖，整个战斗管束模组已经熔成了一坨。 “亏咯亏咯~” 嘴上嘟囔着，王水在被各种金属垃圾压弯的破旧货架上找到了一个盒子，里面有两张水晶质地的卡片。 抽出一张卡片，塞进旁边饱经风霜、沾满了棕黑油污的台式电脑，在一堆乱七八糟的资料里翻出【黑剑】的火控文件，然后开始向水晶芯片卡中刷入系统。 第四代的一阶机甲，这种老古董的火控和智能控制系统是一体的，少了系统自然无法启动也无法变成卡片方便携带。 而且现在【梦境网络】上很难再找到这台机甲的系统了，也就是同样老古董的垃圾修理店，才会有这种没用的宝物。 刷系统期间王水也没闲着。 看起来九成新的机甲，实际上合金材料暗伤很多，防御性能远比它标注的差，早就过时的智能控制系统也没法实时检测，不，这老系统根本就不会检测金属性能。 尤其是肩甲这些重要部位的损伤，才让这台品相不错的机甲报废，看起来很新，但真开起来，随时有解体崩坏的危险。 缺少维护，缺少保养。 毕竟是一阶的炮灰机，不，它连炮灰机可能都算不上，顶多算台教练机。 将这种自爆废物卖给客户，就连王水这种人也稍微有点于心不忍，毕竟可能会影响到他的好名声，但谁让客户没钱呢，这难道不是客户的问题？ 狠了狠心，王水从柜台里掏出一罐同样满是油污，不知道用了多少次但总是用不完的金属修复油，开始给这台机甲做养护。 半小时后，天色很快变得昏沉，一座肉山似的身影出现在小店门口。 “哟，水哥，换班了。” “卡赞吗，你先在外面站一下，不然我出不去了。”王水赶紧叫住了小巨人混血的壮汉。 装载了火控系统的水晶卡片塞进战斗管束模组，能源通路开机自检，模组连接正常之后，王水思维连接上这台机动装甲，一桌子的模组自检完毕后，直接变成了一张卡片。 【物品卡·「黑剑」机动装甲（白）】 王水的视界里，出现了只有他能看到的微光屏幕，毕竟光信号是直接作用于脑部，而不是光线投影。 没问题了，卡片信息连接上了王水的【运算终端】，说明基本功能没有异常。 但为了品控，王水还是来到小店门外，右手食指中指夹着卡片，一边思维连接，一边发出语音指令。 “物品卡激活。” 身体一轻，王水微微浮空，离地二十公分左右，虚幻的光线在他身体周围构筑成黑剑机甲的样子，然后黑光凝聚，一套贴身的黑色甲胄直接出现在了王水身上。 我靠！ 王水猛地一弯腰，只感觉右肋下一阵剧烈疼痛！ 靠靠靠！忘记了，现在穿的是一套旧工装，不是专业的战斗猎装，满口袋的螺丝和扳手，差点给王水干骨折！ 赶紧解除着装，三秒后机动装甲恢复成了卡片，王水也松了口气。 效果还行，头盔上的面板显示系统正常，虽然没有插额外的【能量币】，但机甲可以正常吸收环境中的游离能量保证基本运行，说明能源模组也没有问题。 至于插上【能量币】验证一下护盾和战斗辅助系统，王水是不敢的，插上能源就相当于装上炸药了。 只有机械结构助力的机甲并没有很沉重，说明整体的刚性构架也是完好的，这样就足够了。 那么……王水将卡片丢进身边的邮箱，设定了后天晚上发出，并附上契约内容。 搞定~ 不让客户太早收到，要让客户以为他在努力修理，加班加点到承诺的最后一刻，这样客户才会觉得，这钱花的值！ 唔~~啊~~ 白捡了一个大单的王水伸了伸懒腰，看到了旁边一脸迷茫的肉山小巨人卡赞，对他招了招手。 “卡赞，我或者黑哥没回来前店就交给你看着了，有人来问你就说工匠都不在家，懂了吗？” “懂了，卡赞就睡在店里，等黑哥和水哥回来！” 黑哥怕不是死在花街了。 腹诽一句，王水刚准备离开，后面心思单纯的卡赞大声问道： “水哥你是要去异界跑任务了吗！” “是啊，即便是生活系觉醒者，半年内也必须进行一次单人的【探索任务】，系统规定。” “水哥，卡赞可以保护你！我们一起去吧！” “去去去，强制任务只能单排，好好看着店，别乱吃箱子里的材料！饿了可以吃外面的废铁。” “哦~水哥你小心啊，卡赞只有黑哥水哥两个朋友了……” 被你这个智商欠费的家伙担忧，我还真是备受欣慰呢。 离开了到处堆满金属垃圾的工匠街，一身破旧工装，满脸油污的王水，似乎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只能茫然向市中心走去。 逐渐宽敞明亮的街道，四周是各种饮食百货，以及售卖崭新装备的店铺。 在这里开店的大多数是本地土著，不受系统管理，也不用向系统交税，但他们会在其它地方把赚的钱吐出来。 毕竟【梦境系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行人里也有不少像王水这样的觉醒者，现在王水脚下的这座城市正被【梦境系统】控制，他们这些隶属于系统的【觉醒者】也被从各个世界捞到了这里。 这并不是一座多么美丽的城市。 离开了与贫民窟交界的工匠街，四周的房屋开始高耸起来，许多砖石混凝土结构的建筑也逐渐被钢铁楼宇取代，渐渐地连地面也变成了特殊涂层的钢铁路。 各种绚丽的动态广告牌变多，行人也多了起来，而像王水这样的低级觉醒者却开始变少。 这里已经不是新手区了。 【钢锋城】，这座城市的名字并不是源自于它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钢铁城区。 实际上原本的旧城区在贫民窟那一带，原先古老的砖石堡垒已经看不出痕迹，这座城市也就刚刚被【梦境系统】控制了七八年。 其实王水也一样，他才被系统选做觉醒者半年，现在也由内而外的面目全非了。 半年前，他还是个整天摆烂混日子的社畜，直到命中注定的泥头车将他送进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近未来科幻世界。 然后，【梦境系统】联系上了他，告诉他是系统截留了他的灵魂，重塑了他的身体，现在他已经是属于系统的觉醒者了，他需要完成初始的觉醒任务，选择符合灵魂倾向的觉醒，成为一名超越凡俗的……炮灰。 原来我的人生是热血无限流吗？！ 怀着激动的主角心情，王水结束了第一次无限之旅。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问就是气势上没输。 游荡在霓虹璀璨街道上的王水有些走神，明天是强制任务的最后期限，系统不养闲人，而且系统很会识人，在这里的觉醒者一个个要么好狠斗勇，要么阴险狡诈，要么杀伐果断，一些看似安静木讷的人，实际上一定特别崇尚暴力。 怎么会把我这么纯洁单纯善良的人截留呢……这是王水一直想不通的事。 王水不是看低自己，他是真的，由内而外的，觉得自己和这群觉醒者画风不同。 他害怕死亡，害怕疼痛，害怕忍饥挨饿和各种恶劣的生存环境。 所以到现在为止，他也就只经历过第一个觉醒任务而已。 而且，当时他并没有完成主线任务。 他在一个机甲互搂的战场上苟延残喘了一个月，直到系统判定他无法完成任务。 系统直接丢给他最低等级的【随机觉醒】奖励，然后就把他丢到了这座城市中。 别人的无限，第一个世界大杀四方拿满奖励，一波启动征战诸天。 王水的无限，苟延残喘侥幸求生，一无所有举步维艰。 他能怎么办，他来这儿之前就是个最底层的CRUD码农，是个打拳都要靠键盘的现实废柴。 最后，王水还是靠着不错的社交能力和黑哥的帮助活了下来。 在他了解到，生活系觉醒者可以最低限度的参加任务后，没有一丝犹豫的转了生活系，从此告别强者的世界。 生活系觉醒者，系统兑换列表权限只有战斗系的三成，而且基本上不会有直接增强战力的东西。 生活系觉醒者完成任何任务之后的奖励也会被替换成和生产能力相关的东西。 所以说，生活系只会越来越弱，过任务越来越难，运气好的话可以抱排到一起的战斗系大腿，运气不好……按照黑哥的建议，王水应该找个小公会加进去，做做苦力来换取公会大腿们高权限援助。 但，第一个正式任务就找大腿，就算王水不在乎脸面，也没有公会愿意浪费时间罩着他这种新人。 一阵惆怅和心虚笼罩着他，一直到任务中心前。 这是一个巨大的白色砖石广场，中间有个巨大的石球雕像，像个棋子一样被与巨大的圆台拱起。 有些古风的石头广场就这么突兀镶嵌在钢铁城区的正中心。 只要走上广场，就可以通过个人的【运算终端】连接石球，在广场的任何地方都可以查看、接取和开始任务。 所以巨大广场上虽然人很多，但大家并不是都挤在中间的石球雕像前。 任务开始和结束的白光一直在闪，部分觉醒者就在白光里被传送走，或者传送回来。整装待发的家伙和一个个急救舱里的回归者有条不紊的交替着工作。 然而他们的数量并不多，或者说，占广场上人群的比例不多。巨大广场上大多数人，是在这里摆摊的摊贩和来这里采购的人。 是的没错，任务广场也是最大的野摊市场，这里被默认允许摆摊，而且不收税，比系统的觉醒者商城好很多，线上商城抽水20%，而线下只需要拳头，拳头够大，你就能有个摊位。 但这繁华的一切，都和王水无关。 肚子有些饿，澡也没洗，衣服也没换，王水毫无存在感地游荡在外围。 越靠近中心石球的摊位，等阶越高，他也只配在外围晃荡。 但他也是来购物的，购买符合他等级的装备，明天他也要从这里出发了。 思维连接【运算终端】，这个占据他少量生物脑运算能力的虚拟机，能够做到非常强的数据运算效果，直接反应在脑部的视界屏幕弹出小窗。 “个人信息。”他心中默默下达指令。 【姓名：王水】 【代号：半瓶水】 【档案：人类（第一系列人族）-男性-AM101C0622】 【职业：无（已觉醒）】 【等级：1级（零阶）】 【生命：100%（简单量化生命活性）】 【能量1：50/50（一阶无属性能量）】 【体能：1.12】（力量体质等综合素质） 【协调：1.77】（身体协调与神经反射等） 【感知：0.82】（观察能力及环境敏锐性等） 【思维：1.88】（思考、学习、运算等综合能力） 【心灵：1.22】（灵魂、精神、意志、专注等综合强度） 【天赋觉醒·傲慢的通晓者（暗银）：无法获得超凡职业，无法变更血统，只能通过学习获得技能，学习能力不受限制，学习能力极大增强。】 ————掌握技能———— 【锻造（高级）】、【机械工程学（高级）】 ————炼金阵列———— 【阵列·交互】、【阵列·运算终端】 …… …… 没了，零阶一级，五大基础属性在标准人类的1点附近徘徊，感知更是比一般人还低。 唯一值得多看两眼的，就是暗银色的天赋觉醒能力。 按照黑哥的说法： 【梦境系统】将所有资料按照强度分档，以【灰、白、绿、蓝、金、暗金】为主要档位，当然这些档位是指同阶的物品，金色一阶的装备比金色三阶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黑哥的意思是，系统给出的官方分类上没有银色，只是因为银色稀有，毕竟分类的依据是强度，觉醒者之间偶有银色的物品或者技能，稀有不是没有。 综合感觉之下，就是介于蓝色和金色之间。 所以【通晓者】的天赋，稀有是稀有，就是不怎么强，甚至说负面效果过于明显。 无法获得超凡职业，就直接断绝了最安全最体系化的超凡养成之路； 无法变更血统，以人类的能力下限和成长速度，无论前期还是后期都相当蛋疼。 最重要的是，只能通过学习获得技能这一条，看似简单的描述，其效果直接让王水无法通过系统灌输直接获取技能！ 别人都是自己打或购买兑换到什么强力的技能，双手一拍直接学会，稍加练习来个顿悟，下个世界直接开始爆杀全场。 但王水不行，别说双手一拍，连长时间全方位的知识灌输都不行，实际上他现在也没搞明白，这个「只能通过学习获得技能」里的「学习」是指什么。 他现在仅掌握的两个技能，【锻造】和【机械工程学】，是他在第一个世界，做觉醒任务的时候被一家大型军火企业抓去当苦力，打了整整一个月的铁才获得的。 苟在城里这半年时间，两个技能被他日常打工刷到了高级。 这么一说，确实，学习能力极大的增强了，贫民窟里的穷哥们儿们都惊叹于王水的修理技术飞速进步。 但是！特么这两个技能的高级卷轴也就一两千! 这可是整整半年，和王水同编号开头的，所谓【C届】的觉醒者，有人半年已经冲到了三阶，甚至最近一批的【E届】新人，也有不少进入了一阶，成为了正式的超凡者。 丢人前辈王水，现在正揣着半年来挣的一点血汗钱，在一堆低级摊子面前晃来晃去。 直到他飘忽的眼神被那一抹黑色吸住。 第二章 三万发，应该够用吧？ 宽大华丽的摊位上，角落里的黑色单手剑吸引了王水的目光。 那特么不是【阐释者】吗！ 从没单独执行过任务的王水非常惊讶，他第一个觉醒任务，是在一个近未来科幻世界，看别人开着机动装甲互搂。 平时客人也好，数量有限的朋友也好，他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那里听到过熟悉的词汇。 整整半年，他所接收到的信息，九成都是一些战场世界传来的。 好奇心驱使，王水打开了商品信息： 【异界钥匙·阐释者·伪（特殊道具·蓝）】 【等阶：1】 【危险刻度：1】 【异化类型：真实，巨大】 【剩余启动时间：10天】 【时间流速：300倍】 【说明：从幻界钥匙上分裂出的副本世界钥匙，联通着一个幻想世界的副本，分离时副本发生了异化，危险性未知。】 啊这，不是剑？这是一把钥匙？ “怎么，小哥有兴趣？” 看王水对着剑发呆，摊主热情迎了过来。 “这可是个好东西。” 好，小贩经典起手式。 “前段时间，A届一群独狼大佬搞到了一把幻界钥匙，系统检测出是可以常驻的特殊世界，但大佬们接到的控制世界任务是帮助世界钟爱之人完成人类社会的改造。” 嗯嗯，九成九是帮后宫王桐人了。 “但那个世界，是个莫名其妙的现实世界，没有任何超凡力量，没有大规模战争，科技水平也不高，搞得一群大佬很无奈。” “大佬们就向系统申请世界征服帮助，从原本的钥匙上分出了大量副本世界，因为副本世界里，主角死亡整个世界就会崩溃，所以大佬们决定用穷举法找出主角，找到他，其他事情就好办了。” 穷举？挨个杀吧？ “啊对，你的眼神说明你已经理解了，被雇来的战争贩子和变态杀人狂，从各界高层开始无差别清理，最后搞得几个杀人狂都杀出心理问题了，还是没有找到主角。所以，大佬们怀疑主角是个普通人，剧情会很长，于是干脆又花钱复制了一堆钥匙，广撒网招募各路豪杰共襄盛举，这是第三批钥匙，一个探索期的未知世界，没什么资料但资源很丰富哦~” 未知世界？ 王水稍作思考，问道： “一个普通的世界，资源无外乎是矿藏之类。而且是副本世界的话，万一有人进去无差别乱杀正好搞死了主角，其他被踢出来的人不是还要受到系统的惩罚？” “这一点不用担心，大佬们放话了，只允许常规探索，不准大开杀戒，而且第三批钥匙是一阶的，就凭一阶的水平，敢在里面搞事，十分钟内就会被清出场。” 摊主一边解释，王水这边已经开始连接【梦境网络】搜索相关信息，很快就找到了A届大佬们的帖子。 未知世界探索，禁止暴力破解，第一批死亡率10%，第二批死亡率30%。 帖子上说，前两批的豪杰们以混为主，大多数都存活了几百天，可见这个世界的安全。 最后系统判定他们没有接触世界变动的主要事件，用很低的惩罚把他们踢了出来。 当然也不是没有好消息，起码死亡率上升了。 觉醒者在未知世界一般不会挑衅土著的军队，风险远高于收益，死亡率升高，只能说明他们接触到了主线内容，遇到了不得不面对的危险。 王水一边看一边捏了捏下巴，这群豪杰，不会是被茅场晶彦把脑子煮开了吧？ 看时间好像没有一个人活到SAO被打通啊？ 等等，真的没人知道这是《刀剑神域》的世界？王水越翻帖子心跳越快。 以主角团各位的名字和一些事件名为关键词，王水在【梦境网络】快速翻阅，就他不算特别仔细的确认下，整个网络上都没有任何刀剑神域相关的内容。 不仅如此，王水还搜索了一些烂大街的动漫，甚至漫画，文学作品，影视作品等等，他印象里比较深的几十个作品，统统没有信息。 完蛋，老家那边只来了我一个？ 惊讶之余，王水的眼睛亮了起来……这似乎是个不错的任务选择啊！ 没有超凡，科技水平也不高，世界足够和平，最危险的就是微波炉式游戏登录器，和整天拿着注射器乱晃的反社会疯子。 啊这，这可以啊！ 很适合我这种苟比……啊呸，稳健种田流啊，先别管田在哪，你就说稳不稳健吧。 “买了老板，多少钱。” “哦吼吼，承惠3万5，您是梦境点数直接付呢，还是35银币呢？” “夺！夺少？！三万五？！大哥？我去趟花街才几十块！你这儿通货膨胀这么厉害吗？！” 王水差点一口唾沫把自己呛死，他起早贪黑半年时间，去了店租总共才攒了五万多，身上一干二净没有任何装备，还没开始武装自己，这就要花个差不多？！ “小老弟啊，新来的吧？E届的？这可是定向世界钥匙啊，而且是一个安全的世界，进去之后不乱跑，基本不会送死的世界，你以为重要的是里面那点儿资源？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以为只有你看得出这东西的安全价值吧？这东西基本上可以稳定混过一次单人任务啊！第三批钥匙，我已经卖十几把了，你以为我把它当什么卖的？” 小摊老板狠狠拿捏了一下王水，那笑容倒没有多少嘲讽，只是有点面对新人的那种，老油条的快慰感。 哼，你老子是C届的，说出来吓死你！ 虽然很难受，但王水还是拿下了钥匙，而且还十分不要脸的装新人卖惨，希望能打打价格，然后被老板一套【初始生命之援护】俗称小红药给打发了。 将一组五瓶小红药装口袋里，穿着破旧工装背着阐释者的王水继续逛着市场。 没办法，别说武器防具，他连普通的消耗品都没有准备。 一般来说，老鸟都会在随身空间里放一些日常生活用品，锅碗瓢盆啥的不算，大量即食食品，淡水，绳子套索，野外生存工具等等都是有必要的。 讲究些的，或者了解目的地，也可以换点它们的钱，价格倒不算很贵。 哦，值得一提的是，【梦境系统】这个叼兑换系统里，黄金也是很贵的玩意儿。 王水没有找到日元，也没有找到任何一种他认识的货币。 就，麻烦早日接通我家那边的世界，OK？ 好在，这种情况也是有解的，就在卖生存杂物的摊子上！ 【孤儿的祈愿（消耗品·蓝）】 【等阶：2】 【说明：特殊消耗品，任务开始时确认使用，可以在陌生世界里获得一个孤儿的身份，并根据稀有度获取一定的初始资源。】 虽然，名字有些怪怪的，但这东西是个非常有名的道具。 鉴于绝大多数觉醒者基本上也就永远告别了双亲，所以也没多少人觉得膈应。 蓝色的稀有度，貌似是可以制作的消耗品，也不知道啥技能制作的，3000一个似乎市场不错的样子。 王水有些心动，但明天就要去二次元了，赚钱的想法也就先放放。 既然是去刀剑的世界，有任务在身，八成他是要被丢进东京都的。 初始资源还不了解什么类型，以防万一，王水买了两箱真空包装的压缩营养餐，和三大罐千升装的饮用水。 这堆东西，就基本上把他的新人空间装满了。 至于装备，感觉，似乎可以省啊？ 刀剑的现实世界基本没什么，同为觉醒者倒是可能会被同阵营的哥们儿搞，但一阶左右，大家还是蛮团结，的吧？ 出于谨慎，王水晃来晃去，找到了一个热武器摊子。 手枪、步枪、霰弹枪、冲锋枪，以及，重型枪械。 大致分为这几类，而且全都是本地自产的枪型。 外形比较傻大黑粗，实际上表层的金属具有相当的延展性，简单加工就能改变外形。 口径是固定的5mm一号弹，7.5mm二号弹和10mm三号弹，特殊类型子弹的枪，价格会比较高。 所谓无限子弹的枪，有，但并不好用，而且价格过于高，还有不少使用要求。 王水这半年来也练过枪，但并没有获得枪械相关的技能，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枪法上来说，他算是几千发子弹喂出来的水平，能够流畅使用枪械而已。 所以，他挑了个中间型手枪： 【BSS022-A1-「蠕虫」（手枪·白）】 【等阶：1】 【杀伤修正：15-25】 【特性·蠕虫枪管：活性金属枪管，可在10秒变化后，切换枪管尺寸，兼容1、2、3号弹药。】 【说明：铁锋城「帕贝尔武器工坊」制造，「黑石集团」经典枪型均有现货，另大量销售特殊子弹，有需要者欢迎来铁锋城商业区第一大道21号选购！】 好家伙系统信息里可以打广告的吗？长见识了。 外表稍有些粗放，但手感非常棒，比靶场里久经沙场的公共枪支紧实不少。 一万发二号弹，刚性金属尖弹头，没有压缩弹匣，额外送了20个标准弹匣（20发装）。 加上没有任何额外配件的裸枪，总共是1100。 是的，枪100，子弹是好货，0.1点数一发，王水打算回贫民窟工匠街再补一些，那边的小作坊出产的子弹，便宜十倍不敢说，五六倍还是有的。 其实按理来说，刀剑世界根本用不了这么多子弹。 但，王水这个人，有严重的选择困难症，收集癖，囤积癖，以及，学习强迫症。 前面几个比较常见，学习强迫症大致就是，看到别人展示某种能力，他——woc！牛！我也要学！ 然后三分钟热度。 和一般的脑子一热不同，学习强迫症在发热初期，是真的会全心全意认真学习，直到他犯懒。 是个很浪费时间且意义不明的绝症。 采购到这里，除了三万五的钥匙，三千的孤儿证，一千出头的枪支弹药，零碎东西并没有花多少点数。 还有一万多存款，王水回到了贫民窟，找杂货处理店买了三套秋冬衣物和两套夏季短裤短袖，没有属性，不属于超凡物品，这种普通衣物价格极其便宜。 倒是鞋子，能承受超凡者力量的鞋子很贵。 好在王水不用担心，他属性比普通人高不了多少，不用专门买超凡鞋子。 整理完行李，王水跑了个澡放松心情，然后掏出了一大堆书…… 《电子信息技术综合》、《自动化综合》、《计算机工程与程序》、《物理学综合一本通》、《数学工具》等等。 内容很多，而且每本书都是大部头综合书籍，虽然标题上没写，但里面有大量综合交叉学科知识，很是繁琐晦涩。 这几本书其实相当难得，倒不是价格多贵，是这种广度极高的知识书籍受众很小，编撰者是怀着搞知识辞典的心态搞出的系列丛书，发行量很小。 编撰者也是觉醒者，搞这东西纯粹是自己的兴趣，因为如果被系统灌输相关的技能，自然也会携带那部分的知识。 不过在生活系觉醒者群体里面，还是有流通，王水就搞到了一部分。 现在王水当然不是在临时抱佛脚，实际上总共22本书，他早就记了个遍。 记，就是将电子文档直接导入记忆，不算学技能，所以不会受他的狗屎天赋屏蔽。 但知识这种东西，并不是说你脑子里有，你就能成为科学家。 实践能力，创造性的思维和运算能力，比单纯的文字知识更重要。 导入了记忆的知识，会在一段时间内慢慢消散，短时间内，只要你知道你需要的知识是什么，就能很快回忆起。 大概类似开卷考试，让你翻书，但你要知道你需要什么知识。 王水现在翻书，一方面是巩固知识，他感觉这些知识在一个现代社会可能会有用。 另一方面嘛，就是助眠了，是的他现在有些紧张，睡不着。 王水翻看的速度很快，眼睛看到标题以及经典例子，对应的知识就会在大脑中过一遍。 而且王水很早就发现，过一遍知识，和他手搓对应物品的感觉也差不多，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能获得技能。 摞起来有两个王水那么高的书，被他在极短的五小时内过了一遍。 王水只感觉脑子如浆糊一般，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条提振精神的信息，将王水从床上拽了起来。 【梦境系统警告！生活系觉醒者·半瓶水，你已在安全城市停留六个自然月，今晚23时前不进行任何单人探索任务，系统将强制传送觉醒者到急需人员的世界。】 急需人员，急需炮灰吧…… 现在时间是……十点钟，行，这系统能处，王水的上一任老板，或者说部门经理，只要超过九点没见到他，就会用异常阴阳怪气的关怀话语让他生理不适。 这系统还知道十点叫人，而且也不阴阳怪气，更不会扣钱，只是要自己的小命而已。 好老板，希望下辈子还是你。 换上整洁的衣服，从便宜旅馆出来，王水并没有回黑哥的修理店。 道别什么的没必要，而且也不一定能见到黑哥，发邮件也免了，只会被这个叼毛嘲笑。 王水就近补了两万发便宜的二号弹，还搞了十箱「火腿肠」，小作坊老板一大早门牙都要笑掉了。 其实钱还有一些，以梦境点数的购买力，单纯装备低级的火药热武器，王水能搞出一支不小的部队。 但无奈新手的随身空间就五立方米，三个大水罐就占了很大的容积。 没有危险，没有危险，区区一个茅场晶彦能抗几发子弹，桐老爷也不过肉体凡胎，而且唯一有死亡威胁的SAO阶段，大不了不进去嘛，就在现实世界苟着，桐老爷自会教训狗策划！ 于是，一边自我安慰，一身危险品的王水来到任务广场，早上这边人还不多。 抽出背后的阐释者，连接【梦境网络】任务中心，选择单人探索，将剑插入钥匙栏，然后白光一盛，阐释者消失。 原本空着的任务栏，多出了一组信息： 【探索任务·幻想世界（异化副本）】 【等阶：1】 【危险刻度：1】 【异化类型：真实，巨大】 【时间流速：300倍】 【说明：幻想世界未知异化副本，危险程度未知。】 这就是，我的无限之旅吗？ “任务开始。” 第三章 毕竟，老夫也不是什么魔鬼…… 呼！ 仿佛从水下被抄起来，王水大口呼吸着。 第一次进初始觉醒任务时候，他正在接泥头车居合，没有如此深切的感受。 这系统的传送真是……一言难尽。 身体如同坠入深水，压力与窒息感一瞬如同永恒，等到能够再次呼吸时，说明传送已经结束了。 王水从单人床上爬起，打量了一下房间。 这是个很小的制式公寓，十几平米大小的房间里，一张单人床，一个放在地毯上的矮桌，一个小衣柜，一个放着台电脑的书桌，这些家具把房间塞得满满的。 有个单独小卫生间，最里面的阳台被改造成了简单的厨房，但没有动火的痕迹。 地上很干净，有个占了三分之一地面空间的薄地毯，墙面是整洁的浅蓝色墙纸。 啊这……这是单身男孩会有的公寓吗？！孤儿证恐怖如斯！ 【梦境系统接入中，所有觉醒者已就位。】 【幻想世界异化副本读取完毕，世界自动推演中……】 【语言同步中，觉醒者临时获得本地语言能力，脱离副本后失效。】 【主线任务已加载……】 系统提示比王水醒来还要慢半拍，这倒不是重点，王水赶紧查看主线任务。 【主线任务：世界之种】 【说明：获得世界之种。】 【奖励：动态权重】 【惩罚：抹杀】 没……没了？！ 虽然已经过去了半年，但王水依旧清晰记得，他的觉醒世界主线任务有好几页文字，十分清晰的介绍了混战四方的势力特点。 现在就这六个字，是不是有点看得起在下了？！ 而且抹杀是个什么鬼啊，不是惩罚较轻吗！你以为你是轮XX园呢！ 哎等等，世界之种这东西，不会说的是茅场晶彦送给桐人的虚拟世界源代码吧？ 王水不是个老二次元，刀剑的剧情也是他十几年前的记忆了，印象里桐人是把源代码公开了的，之后才有了大量的虚拟世界。 按照剧情来算，大概是三四年后？ 切，还以为什么呢，果然动不动抹杀的疯子无限看多了，总是会吓到自己。 原来只要苟个三四年就好了，这哪儿来着？东京都？ 呵，有手有脚没有双亲的大好青年，要饭我也能活四年！ 这样一想，王水倒是放松了一点，任务的事，就交给桐老爷了，主角是要这样用的！ 正松了口气的王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直奔卫生间而去。 然后： “原来这就是二次元啊。” 身体，依旧是王水被系统重塑的身体，长相也依旧是王水看了二十多年的平凡自己。 面容五官倒还好，一如既往的周正，就是线条比较柔和，王水感觉自己被系统搞了。 只有眼睛，还是他那双毫无精神的凶恶死鱼眼，看起来不是很友好的样子，现在想想王水已经有半年多没有戴平光眼镜了。 这个二次元的世界并不是动漫画风，反而和现实差不多，只像是加了一层柔和的滤镜。 比起对二次元的期待，王水在开始任务前，更多的是对新世界的紧张。 叶公好龙也不过如此。 安静了一阵，王水重新开始在房间里翻找，就算是要苟三四年，也要对自己的资源有所掌控。 翻了一遍，最明显的一个书包，里面是初中二年级的资料，书包里面有名签，写着主人的名字。 【佐藤树】 好烂的名字，这就是我么。 其次就是抽屉里，和存折放在一起的【不动产登记权利情报】、【住民基本台账】卡片、【印鉴登录证明书】以及两枚印章。 啊这，手续这么全的吗？ 连房间都是直接登记到名下，这孤儿证属实有点强大了。 存折里有十万日元，十万哦！这么多？！那岂不是随便苟？ 等等，日元？ 王水赶紧打开旁边的电脑，打开谷歌搜索： 【十万日元可以在东京活多久？】 答案很多，或者说，问这个问题的人很多，但王水越看越凉。 有答案说二十天，有十五天，也有七八天的，但没有一个用月计算的回答。 坐在电脑前，王水有些痛苦地搓了搓脸。 不会吧，我都觉醒了，我都超凡了，不会到个土著二次元世界还要打工求生吧。 这也太给无限区丢脸了吧！ 要不要去抢银行啊，我不会飞天遁地，不会被打死吧。 不，不能这么沮丧，我可是梦境系统的觉醒者，担负着探索未知世界的任务！ 老板还没吃香喝辣，打工人怎么能说做不到呢！ 再次打开谷歌，搜索： 【初中生能不能打工？】 结果，很是复杂，有说不满十五岁不可，有说十六岁，还列举了大量麻烦的审批流程。 王水扒拉开学生证，OK，14岁，完美！ 纠结之中，王水瞥到了右下角的时间：2022年11月1日星期二，上午八点，还挺早。 王水不记得SAO是什么时候开服的了，但现在应该还没开，不然送他进来就没什么意义了。 怎么办呢…… 完全没有作为觉醒者的经验，王水已经尽量做好了进入这个世界的准备，却被这祥和的节奏打得一脸懵逼。 怎么入手啊老哥们，诸天无限的前辈们，你们的执行力和介入剧情的能力能不能分我一点啊！ 实在不行，分点打工经验啊！ 是啊，哪怕上来你找几个中型机动装甲追着我跑，我也知道找个阵营加进去苟着啊。 纠结半天没有想法，王水干脆拿出手机——上学去。 下了楼王水才发现，他所居住的小破公寓，在一条商店街的角落，购物似乎很方便的样子。 手机地图上显示学校离这里并不远，一所普通的公立中学而已。 时间是八点多一些，路上人非常多，虽然不知道这里几点上课，但总不会比上班还迟，早就换好校服背上书包的王水赶紧向学校走去。 陌生的校门，陌生的校园结构，陌生的教室，甚至明明知道含义和语法，但依旧陌生的文字。 不过，是熟悉的中学感觉。 参加工作之后，王水曾就幻想过，幻想自己因为某种神秘原因时光倒流回到大学，然后贪得无厌的想要回到高中，最后就是他记忆中的净土，他无比放松的初中时光。 现在，他在陌生的时空，陌生的世界里实现了梦想。 “喂，佐藤桑，在门口发什么呆啊，快要上课了！” 一个陌生的小伙子对自己打招呼，看来孤儿证也给他发了朋友，或者说，发了还凑合的同学关系。 傻孩子，我是在发呆吗，我是不知道自己坐哪里…… 好在今天人来得很全，只剩下了他的空位。 教室里书桌五列座位，每列七个人，而王水的座位，就在中间那列，正数倒数都第四的位置。 好，全班最中间，既不是后排靠窗，也不是前面的优等生，更不是最后一排的老师聋瞎区。 行行行，我早就确定自己不是主角了，不用这么一遍遍的提醒！ 在王水学旁边同学将书包挂旁边，整理书桌时，班主任走进来，开了个简短的班会，大致是通知班委下午放学留一下，然后勉励两句大家，就离开了。 八点四十五分正式开始上课，好奇怪的时间。 数学老师是个胖胖的和蔼中年大叔，谢顶严重，声音柔和绵长。 王水早尽量克制回到中学的兴奋感，一边认真听课，一边心里赞不绝口。 对对对！就是这个味道，啊，这熟悉的困意，果然和听不听得懂没关系。 十一月天气并不冷，只是教室里格外暖烘烘的，睡眠抗性最差的几个同学已经开始啄米。 王水也很困，但舍不得睡过去。 “所以说这里要使用刚刚的公式，有没有同学……” 老师本想问问有没有人主动回答，看了看大多数孩子都在和睡魔战斗，可爱的样子让他又气又想笑。 这个中学，似乎并不严格。 王水左边的女同学一直在认真听课，不专门扭头去看，王水也看不到她的样貌和神情，但从小臂和身体的微动作来看，她是想回答问题的。 小小的动作被老师捕捉到，温和的胖胖的中年大叔视角锁定，嘴唇微动，眼睛收缩，面部僵硬了片刻，然后视线有些生硬地移开。 他在害怕，他害怕一个学生？ 王水敏锐察觉到了什么，他隔壁的女孩似乎也察觉到了老师瞬间的不自然，顿时低下头，气压变低。 难道？ 王水举起来手，胖胖老师松了口气一般，招他上去解题。 【117*117-119*115】 极其简单的平方差公式变化，将a的平方减去。 虽然很久没有使用过这个公式，但相应的解法依旧出现在了王休二十多岁的脑海中。 话说，初中时候的数学老师，似乎叫老田来着，衣着朴素，教学很有趣，是个充满活力的好教师。 王水一走神，【运算终端】的生物脑就将答案的4贴在了他脸上。 真是，气氛全被破坏了。 看着王水将119和115拆成117+2和117-2，旁边胖胖老师脸上就堆起了微笑。 在老师的表扬声中，王水走向自己的座位，正好遇到临位女生抬起头来。 深褐色的短发和同样颜色的眼睛，脸型圆润但人整体有些瘦削，嘴巴和鼻子有些小巧单薄。 朝田诗乃。 塑料感很强的眼镜遮不住她平淡而敏感，仿佛会说话似的目光。 “你认识我。”她的眼睛仿佛在这样说。 这不废话么，我们设定上可是两年的同学了，而且我就坐你隔壁。 王水回答了一个温和的微笑，起码他尽量这么做了。 接下来的课程就没有那么吸引王水了，他的注意力已经全部放在了诗乃身上。 原来这就是剧情切入点吗？ 其他觉醒者是不是也有接近剧情人物的机会？ 有人会出生在桐老爷旁边吗？ 带着满腹疑问，王水依旧神色平常而且非常顺畅地融入了班里男生们的圈子。 尤其是午饭时间，班里的大多数男生和少量女生凑在一起，简直是个强度极高的情报中转站。 什么SAO的测试情报啊，谁沉迷游戏成绩下滑啦，谁喜欢谁谁啦，NERvGear正在热卖啦之类的。 一直到三点半，抄完了明天的课表，听完了简短班会的唠叨，被关了一天的初二学生们如同群鸟出笼，一哄而散。 只有一些要参加社团活动的，才慢慢整理着书包。 旁边的朝田诗乃同学，也在慢慢整理着，但她肯定没有参加什么社团。 唉，小诗乃啊，王水叹了口气。 他依稀记得一些剧情，诗乃出场时是高一左右，校园生活非常乏味，属于数着日子过那种。 身边除了霸凌她的三女组，还有个差点成为男友的心理变态朋友。 总之，一言难尽。 但现在看来，小诗乃在初中就已经开始这种倒数生活了。 性格坚强而不擅交际的人，格外容易被伤害。 王水没有乘机搭讪结交诗乃，这是他思考了一天的结果。 第一，诗乃并不是SAO篇的角色，她对第一卷的剧情没什么帮助，而且这个人不是那么容易搭讪的。 第二，今天已经是十一月了，六号SAO正式开服，没有确定要进入游戏的王水，也想去抢购一台NERvGear。 今天，他赶时间。 而且他发现诗乃的第一想法，只是想用枪吓吓她，然后自觉太过下作，就，放弃了（暂时）。 哼，区区配角里形象比较丰满的家伙而已，也没多漂亮嘛。 快速收拾完东西，王水去换了鞋子，直奔公寓附近的商店街，果然在中间位置找到了游戏中心。 好消息是，虽然买的人很多，但看柜台后面好几排的盒子，机器也很多。 而且SAO的游戏盘也已经发售，可以和NERvGear一起购买。 价格是……66800？？？！！！ 王水擦了擦眼睛，仔细看了看，你TM，怎么这么贵！ 赶紧打开手机，王水搜索台式个人电脑的价格。 哦，对不起，错怪你了。 看着二三十万日元的中高配机，王水突然感觉NERvGear便宜的有些过分了。 哎！王水突然想到，如果他六号进入了SAO，是不是现实里就不用花钱了？ 住院维持生命应该是游戏发行方出钱，而且两年多之后从游戏里出来，难道没有什么赔偿吗？ 这样一来，十万块就刚刚够用…… 难道这也在你的计划之中吗？孤儿证！ 深感自己被孤儿证支配，却无处吐槽的王水有些失落地抱着设备盒子回家。 是的，他还是买了，玩不玩也得买。 小公寓的楼梯口只距离他的家门七八步远，而在这短短的路程之间，是在慌张找钥匙的诗乃。 原来，霓虹这么小吗。 半露天的过道很狭窄，十一月晚上的风有点干冷，王水就这么坏笑着，看诗乃翻口袋的速度越来越快，脸越来越红。 故事结束在沉闷的关门声中，最终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王水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外面温度不低，但体感有点冷，到了室内自然就好了很多。 哈，小姑娘，各种各样的小心思。 王水还在笑，他大概能理解那种给别人添了麻烦的羞耻感。 小诗乃也不知道，多亏某个性格极差的家伙在考虑SAO的事情才放过了她。 时间还不算特别晚，王水已经开始了准备工作，具体就是根据网上的内测信息，整理游戏攻略。 也顺便找了找茅场晶彦的资料，但出乎意料的少。 这个搞出了虚拟世界完全潜行技术的物理学家和顶尖游戏开发者，不光采访少，各种资料也少。 王水下载了茅场所有公开的论文，尤其是关于完全潜行的部分。 又是出乎意料，出乎意料的简单。 用微波作为交互条件，NERvGear截留、处理、反馈脑部发出的信号，模拟感度极高的虚拟世界。 讲道理有些胡来。 人的身体，并不是简单的大脑负责高级反射，脊髓负责低级反射，它们不是各司其职的关系。 尤其是运动相关的反射，没有脊髓的发出和大脑的协调，游戏里的玩家应该完全做不到极快的运动反应。 单纯的截留，身体完全不接受信号，混乱的神经活动也许会导致人的死亡。 还有关于NERvGear的设计原理，电池结构，和信息处理装置的科技水平，都有些俺寻思的味道。 这……刀剑神域的作者，是在一个局限的时空下对未来的畅想，现在摆到王水面前的，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就算是个副本世界，在王水体感上，也是完全真实的，他会饿会痛，也会死。 只是看论文肯定不够，王水拿出了NERvGear和顺路买的电子产品拆机套装。 第四章 完蛋，剧情不大对劲！ 比想象中要好拆许多。 茅场晶彦没有在NERvGear上做太多手脚，电池和微波传感器的致命组合是原本就有的设计，对，俺寻思式的设计。 就是这个组合，搞死了不少低阶的觉醒者前辈——也可能是后辈。 以王水的见识，觉醒者者并不是一进入超凡，就会全方位无死角的强大。 实际上大多数觉醒者，都有明显的长短板，尤其是防护能力上，没有人能面面俱到，还需要大量的装备补强。 想要抵抗微波这种能量伤害，最简单有效的，就是使用各种能量护体，尤其是保护脑袋。 一般觉醒者会选择微型机动装甲来提供全方位的防护，哪怕是特别老旧的型号，防护能力也能爆杀低阶伤害。 但现在，王水没有机动装甲，即便有，他也没法把NERvGear套在同样大的铁疙瘩外面。 另外，他也没有能量护体的能力，仅有的50点一阶无属性能量还是觉醒时附赠的，从来没有使用过。 但，他也没有打算把NERvGear戴在头上。 虽然进SAO是个非常不错的省钱选择，在里面苟着的压力比在大城市生活低很多。 王水不认为自己是个胆小鬼，他觉得自己只是谨慎。 一旦戴上了头盔，就有无数种暴毙的可能，被发现和转移前可能断电断网，在游戏初期也可能会被怪物打死等等。 任何不确定的因素，都会让王水退却。 王水有个关系很好的前辈码农，在大家一起被泥头车居合之前，前辈曾经评价过他： “水仔是个非常特殊的赌徒，没有百分之百的胜率前，他一分钱都不想下。” NERvGear被装了回去，王水依旧在浏览着游戏信息，他不想进去，但总要关注。 霓虹最大的游戏攻略网站，已经有了不少内测整合信息，两个月的内测时间，1000名内测玩家攻略了第六层的BOSS。 王水印象里，桐老爷自称是单人刷到了十层，肝度极高。 各种介绍游戏内容玩法的帖子有上百个，而作者名出现最多的，是一个叫辛卡的家伙。 很眼熟，应该是剧情里的人物。 刀剑里没有几个特别明显的反派，王水记不起这个家伙是干嘛的了。 就在王水不断刷新帖时，攻略网站的顶部更新了置顶信息。 【SAO正式公测将于十一月六日开启！预计两天后30万套一期限量游戏本体将售完！】 王水坐直了身体，表情开始变得严肃。 不对…… 打开帖子，里面是挂有网络销售链接的网页，以及各种线下店火爆销售的照片。 【第一次压力公测，将最多支持30万人同时游玩，不知道第一天会有多少人同时在线呢！】 【比内测升级了许多的完全虚拟现实，又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惊喜体验呢！】 不对！剧情不对！ 别的东西王水记不清，但他清晰记得SAO公测是进入了一万玩家，30万？这个差距也太大了吧…… 王水突然想到了什么，翻开任务界面，看到了世界异化标签。 【巨大】异化，就是这个意思吗？ 王水突然有些心悸。 作为一个不算特别沉溺网游的老玩家，王水知道玩家数量对于游戏寿命的恐怖影响。 人多了，出产的资源就会变多，稀有资源的总量也会变多，更甚至，强大玩家的数量也会相应变多！ 这种量变引发质变的朴素道理，一定会对游戏攻略产生直接影响！ 剧情还会如同原著中那样发展下去吗？ 桐人还能成为那个独一无二的黑衣剑士吗？ 他会击败茅场晶彦吗，或者说，他还有破开系统限制，被茅场认可，获得世界之种的机会吗？！ 而且还有一个名为【真实】的异化标签，这又是指的什么？ 无数疑问淹没了王水，他蜷缩在椅子上，双手捧着脸，手指反复揉搓按摩面部，反复揉捻着刘海。 王水对获得世界之种的乐观心态急转直下，失败惩罚里的抹杀二字更是紧紧扼住了他的喉咙。 想抽支烟…… 其实他没有吸烟的习惯，作为普通人从事码农工作时，他只在心情极其烦闷和身体极其疲惫的时候才会少量吸烟。 焦虑让他坐立难安，他打开房门来到门口的狭窄走廊边，看着霓虹璀璨的现代都市，借凉风给大脑降温。 这时，楼道口拐出一个匆匆身影，是提着购物袋诗乃。 王水是个性格很恶劣的人。 几乎不假思索的，他脑海中就浮现了一条恶劣的想法：欺负一下诗乃。 缓解压力的最快方式就是转移，把压力转移给别人，用别人的痛苦安慰自己。 用手指比成枪形，或者干脆掏出【蠕虫】手枪，她的反应一定会很狼狈。 阻止王水犯下恶行的，是诗乃受伤小兽一样灵动恐惧的眼神，实际上他们距离几步远，天色又暗，王水只能看到一点水波似的晃动。 晃动了他的心弦……算了，做人还是不能太恶心，欺负14岁的小姑娘这种事…… 王水的状态切换很快，但抬手放手的动作还是被诗乃捕捉到，她先是一慌，后退半步，然后表情变得愤怒，直到有些歇斯底里。 “果然你这个家伙也想要羞辱我！” 不对，剧情不对，王水再次察觉了异样，诗乃的状态也不对！ 原著诗乃的剧情从高一开始，面对同学霸凌她只是小小的反抗和冷漠应对。 幼年丧父，母亲精神变成十几岁的状态，家庭和社会环境的影响，让诗乃性格极其成熟和坚强。 她从来没有把同学当做同龄人，在她看来这群家伙的性格从几岁开始就完全没有成长。 诗乃不会这样吼叫着为自己壮胆，更不该如此脆弱。 而且，诗乃是初中开始，就在东京都读书吗？ 在诗乃紧张带着惊恐的后退中，王水三两步来到了她的身边，一股淡淡的发酵酸臭味传来。 味道很淡，诗乃在呕吐后做了些清理。 只有一米七多点的王水，并没有比诗乃高大太多，但他前进的压迫感让诗乃更慌了，她想要逃跑，哪怕她居住了两年的庇护所就在不远处。 心情复杂的王水在楼道口抓住了诗乃，用力将她按住，然后快速解释： “安静，诗乃，安静下来，控制情绪，控制身体，你有着强大独立的精神，你不是弱者，我也不会欺负你！我是你两年的同学和邻居。” 王水的话很快，逻辑性也不强，但很专业。 对于精神状态紧绷的目标，连贯有逻辑的安慰并不是那么必要，让目标快速高效摄入提振精神的词语，才能让语言发挥作用。 这是一本精神干涉书籍上的知识，王水没有很信就是了。 不知是王水突发奇想的语言干涉有用，还是他远比诗乃有力的双手发挥了作用，慢慢诗乃停止了用力，停下了抵抗。 “好，现在听我说，我刚刚是想打招呼，然后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你为什么会紧张，放轻松，现在没有人会伤害你，你能够理解，能够接受，你的肌肉已经开始放松，肾上腺素退去后会有些疲惫和腿软，不要紧张这是正常反应。” 几乎下意识地，王水开始向诗乃实践他很早之前学到过的没用知识。 双臂间的诗乃身体开始变软，呼吸逐渐急促，这时她的精神应该会有回光返照似的清醒。 “对，放轻松，我很快会放开手，你要自己站稳，你的房间就在旁边。” 嘴上继续干涉，实际上现在还有一条轻轻抱住的选项，会走上不同的攻略路线。 但，小诗乃身上臭臭的，王水表示拒绝。 张口就来的谎话和可疑的心理干涉下，诗乃恢复了平静，在她轻微挣脱时，王水也自然松开了双臂，后退两步。 “抱歉，刚刚吓到你了，但我怕你晚上匆匆冲下楼去会有什么意外。” 真假难辨的语言，加上王水淡漠的并没有过度关切的表情，让诗乃真正放下了戒心。 她先是深呼吸，然后似乎用尽全身力气一样地说道： “不，我……我才是，是我吓到你了，是……” 王水一边微笑摇头，一边右手打了个响指，切换了诗乃的注意力，然后说道： “先回房间，把东西放下，清洗一下。” 诗乃突然有些后知后觉的惊羞，低头慢慢走回去，按密码打开门逃回了房间。 1758，没有用钥匙物理锁死的电子锁，只需要刷卡或者密码就可以打开。 该说小诗乃的防备心差呢，还是该吐槽这种老式电子锁过于简陋呢。 被诗乃一打搅，王水被剧情变动搞得有些躁郁的心情……也没好多少。 虽然算是欺负了诗乃，但还要道歉和开导就很亏。 越是懂心理干涉技术，就越难自我调理，了解了语言的目的，自己就很难欺骗自己，对于王水这个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的家伙来说也是这样的。 所以一开始他才想通过欺负诗乃直接进行压力转移。 没过多久，就在王水准备回房间的时候，他侧后方的房门打开了。 穿着居家便服的诗乃，身体周围还氤氲着水汽。 她来到王水身边，和王水一起看着外面的喧闹。 “你说，知道我的情况？”诗乃主动打破了沉默。 “两年来你有过多次的呕吐休克症状，行为和性格非常敏感，很容易会让人联想到——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一种多见于退役士兵和警员的精神疾病。” 诗乃没有什么反应，王水接着说道： “不仅是你的表现异常，连学校老师似乎也对你有些恐惧，这很难不让人注意，所以我多了解了一点，但不想过多干涉你的生活，所以平时并没有对你额外照顾和关注，抱歉。” “啊，不，不需要，今天已经十分感谢了，我现在好了很多，十分感谢你的，距离感？” 王水的理性和直白让诗乃很容易接受了这段逻辑，毕竟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 “只是非常意外的，佐藤同学似乎，非常擅长心理学方面的事情？” “喜欢看各种书罢了，心理医疗需要对患者建立专业完整的心理模型，才能对症处理，像我这种水平很低的程度，只能用大量的对话来引导，而且经常会跑题变成闲聊。” 王水这句话倒是真的，这方面他就是半瓶水，少半瓶。 “其实我感觉，佐藤同学的语言比许多心理医生还要强大，非常轻松地将我拽了回来。” “并不轻松哦？” “什么？” “当时我也是非常小心地斟酌用词，只希望能激发你自己的控制力，这些话语对心理不够强大的人可没什么用。” 诗乃突然笑了笑，“我很强大吗？” 王水也侧头报以淡定的微笑，“很强。” 一段沉默后，诗乃总觉得想说什么，却总抓不住思路，又不甘心现在转身离开。 “你是不是想说，和你说话感觉很放松？”王水看她的扭捏，主动提示到。 “是的！”诗乃一点即明，“对，轻松，以前没有发现你有这样的超能力。” 精神恢复很多的诗乃，在越来越冷的夜风中不禁打了个冷战。 王水发觉，便干脆转过身来，发出邀请： “难得有时间，朝田同学要不要来我的心理门诊，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治疗能力。” 说着他直接转身打开了自己的房门，然后说道，“我还是第一次邀请女孩子来房间，真是奇特的感觉。” 请分析这句话对目标会施加多少软压力。 诗乃表现出了明显的犹豫，虽说是两年的同学加邻居，但她对佐藤树这个人的了解，似乎是从今天才开始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说服自己的。 奇怪的感觉似乎让大脑充血，轻微走神之后，诗乃已经坐在了王水房间的坐垫上，而王水正端着两杯热可可，从阳台改造的小厨房走出来。 就像是，蛊惑人心的妖精一般，并没有特别帅气，只是一种温和的自信与感染力。 是思维成熟，还有语言的力量，诗乃这样想到。 “热可可，柠檬糖调味，今天路上看到没有忍住，还有对应的慕斯蛋糕，但要稍等一下，它需要被冰冻一下增强口感。” “啊谢谢，不用这么……好吧谢谢。” 王水回以平淡的微笑，“甜食会带来幸福感。” 是的，诗乃接受了这句真理，细腻的热可可中，微微苦涩和清淡的香甜并不冲突，层次分明的按摩着她的口腔和精神。 精神开始集中，她小心打量了一下王水的房间，干净整洁到让她惊讶。 是的，过于整洁，或者说简单了，没有多少零碎的生活物品，简直像是，第一天才住人一样。 “本以为，佐藤同学的房间里会有很多心理学方面的书，没想到这么，空空的。” “碰巧刚刚大清扫过而已，至于书籍，电子书阅读起来会更加方便，可以打发一些无聊的碎片时间。” “这么说，佐藤同学是真的心理学专家？”诗乃看向王水。 “信则有，”王水神秘笑了笑，然后转入正题，“朝田同学，我有件事非常在意，你在见到我抬手时，下意识大喊「也」羞辱你，而且似乎，出现过应激症状。” 诗乃肉眼可见地萎靡了些，说道： “是的，虽然并不想提，但霸凌这种事，对于中学生来说还是非常常见的吧。” “不能这样想，朝田，这样坦然接受幼稚的霸凌，只会让你的压力越来越大，能告诉我霸凌者的信息吗？” 诗乃笼统消化着王水的信息，回答道： “不，不要在意她们……好吧别用这种眼神，答应我，佐藤同学，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是远藤她们三个。等等，你刚刚叫我朝田？居然去掉了同学的称呼，之前你也直接叫我的名字来着，是什么心理学技巧了吗？” “不错，很敏锐，虽然只是感觉诗乃这样比较顺口，要不然你就当自己姓诗乃怎么样？”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比较融洽的交流中，王水发现了一点问题。 远藤这个姓氏，大概是班上的同学，他完全没有印象，原著中出没出现过他也不记得。 但说起女性三人组，王水立刻想到了原著中霸凌诗乃的三个高一女生，毕竟诗乃也没有太多剧情。 所以，这是剧情提前了吗？还是有别的原因？ “佐藤同学？”诗乃突然察觉到一点异样。 “想到了点事情，对了，虽然有些失礼，但还是想问一下，诗乃有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呢，比如关系不错的性格温和却比较热心的同龄男性？” “确实很失礼了，朋友的话，能够交流的同学也有几个，男性……佐藤同学应该不是出于什么俗套的原因在问吧？” 王水摸了摸下巴，严肃地说道： “是很重要的事情，对你来说应该关系不大。” “我的朋友，却和我关系不大嘛，好奇怪的逻辑。好吧，应该是没有，我还不记得有这么详细限定的朋友。” 也就是说，提前的剧情里，不包括死枪三人组里那个小鬼。 想想倒也是，那家伙是通过枪械爱好接近的诗乃，并通过GGO这款游戏稳固存在感。 现在这些条件都不存在，诗乃应该还在慢慢接触着枪械。 霸凌剧情提前的原因，应该是…… “可能是我想多了，没想到会有女生在意诗乃的过去，挖掘出了当年的信息，还转头来……” “不是的，”诗乃有些无奈于王水直呼其名，但还是认真解释道，“远藤她们三个，并不是事先知道了什么。” 第五章 茅场！你算计我！ “不是什么有趣的故事，远藤她们三个，只是在班级联络簿上得知我是独居，才特意接近我，一开始还很友好，表现出非常羡慕我独自生活的样子，然后经常来我的房间聚会。” 王水认真听着，这是他不知道的事情。 “因为这里离学校很近，附近就是商店街，她们常常到我房间换上便服然后出去玩，之后就是越来越多的便服，鞋子、包包之类的东西，后来甚至经常喝到酩酊大醉，睡在我家。” 以诗乃的性格和习惯，确实很难和她们玩到一起。 “她们非常影响我的生活，让我没法认真读书，对她们直接抱怨，只会收到「我们是朋友吧」这种回复。直到有一天，在我回家时，听到了房间里很多……人的声音。” 王水也有些惊讶，“她们有你的钥匙？” “是的，很愚蠢对吧，去年的我，还只当这是结交朋友的代价，直到她们带……其他人过来，我很害怕，非常怕，然后就报了警。” 之后自然没得做朋友了。 “远藤她们的报复很用心，她们很快找到了三年前发生的事情，迫于老师的压力，她们没有把事情散播开，但她们开始……勒索我，就因为我非常害怕……” “枪。” 王水的突然接话，让诗乃整个身体一抖。 “是的，枪，打开应激症状的钥匙，看到相应的形状或模型，我就会恶心呕吐，甚至休克，狼狈地倒在呕吐物中，她们就是靠这个，一直勒索我，虽然没有成功过几次。” 诗乃的声音从紧张急促慢慢变平缓，她并不是镇静了下来，这是吐露秘密释放压力时的正常反应。 “也许，等远藤她们恼羞成怒的某天，整个学校，甚至整个社会都会知道这件事。” 那诗乃就太危险了。 整个社会，就像一头黑暗中的野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冲出来咬她一口，直到把她完全嚼碎，吞噬。 “不用紧张，佐藤同学，我还在持续接受心理治疗和药物调整，心理医生们经常会给予鼓励性的话语。” “如果这些有用，就不会有那么多灯国士兵沉溺于成瘾性药物了。”王水的语气有些沉重。 “那只是逃避，逃避现实，和死掉没什么区别。”诗乃笑了笑。 有这样的觉悟，性格、思维和见识都蛮成熟嘛，小诗乃。 “非常抱歉，详细了解后，我感觉以我的能力，并不能帮到你什么。”王水诚恳说道。 “已经很棒了，说出来之后人轻松了许多，相信佐藤同学应该不会反过来威胁我吧？” “当然，我对灯发誓。” “哈，那是什么发誓方式，只要这样就好，我自己的问题只能由我自己解决，只要我变得强大，总会有战胜恐惧的时候。” 自然发展的话，这个时间不会短的，心理问题一不留神就是一生的事。 “怎么，不相信我？我现在已经能看一些枪械的杂志了哦。” 平光眼镜后的深棕色眼睛带着充满自信的光芒。 强韧的精神力量，击碎了王水对于剧情先知先觉的优越感，这股执着要强的可爱真是。 “真是难得的人物魅力。”王水发出感慨。 “什么，说我吗？” 是啊，说的就是你，完全不像是摆在文学作品中，已经被详细剖析过的配角。 活生生的诗乃，清晰的形体和容貌，微表情微动作，略带沙哑的清冷嗓音，接近如此有魅力且性格坚毅的人，确实会感到治愈。 被开始跑偏的剧情搞得有些躁郁的王水，现在就感觉轻松了许多。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诗乃。” 王水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去阳台厨房里，打开了一个塑料箱，里面堆了些冰块，就成了一个简易冰箱。 经典的黑森林慕斯，在稍微冷藏后，细腻的口感更加明显。 蛋糕越是接近口腔温度，在一口吃下的时候，就越容易没有味道，就像在空口咀嚼。 “为什么反而是你谢我，明显是你出力比较多。”诗乃笑着用手中的带齿勺敲了敲塑料碟。 “我可没有那么长的故事，只是最近烦闷，刚刚被诗乃大人的自信照亮，现在好多了。” “你这个家伙，已经开始毫不犹豫地叫我的名字了吗，我可没有同意！” 对话逐渐熟络，王水就是有着这种力量，这种社交能力，无论和什么样的人交流他都能保持话题不断。 他们从心理聊到食物，从食物聊到学习，聊到同学关系，又到枪械，以及成为强者的条件。 “所以说，到底是什么「短故事」，让你这种家伙都跑到外面站着？感情问题？” 最后话题又转了回来。 “唔，轮到你开解我了吗？我也不知道这种事要不要拿出来说，让我组织一下逻辑……如果说，为了变得强大，冒着一定的风险值不值呢？” “强大？风险？什么程度？” “强大到可以活下去，风险就是死去……这种。” “这么极端？认真地吗？” “当然……不是，这种说法是不是有点中二了？详细一点的话，现在生活中有一定的概率，我以后的生活陷入困境，而我能想到的挣扎手段，也有一定概率导致同样的结果，但如果选择挣扎，说不定会变好。” “唔，有点复杂，你是在纠结默默等待事情变糟，还是主动去改变吗？而且主动出击可能会有其他收获对不对？” “主动出击，可能会直接导致更糟。”王水有些无力地靠在床边，这道题目超出了他赌徒心态能够应付的范畴。 以王水的性格，他更倾向于逃避。 “主动出击！”诗乃右手握拳，用力说道。 “什么？” “我说主动出击！就像行驶在暴风雨中的大船一样，舵盘不能交到别人手上！人不应该在安逸的自我欺骗中慢慢腐烂，而要有智慧生物的尊严！我们会动，所以要行动，我们会思考，所以要去想办法解决问题！” 说实话王水被面前的性格坚毅的小女生激励到了。 “好华丽的句式，就是有点前后不搭。”这是他第一句感慨。 “昨天才在网上看到的，没想到今天就派上了用场。” “谢谢……有被鼓励到，呼——好吧，只限这一次，我也主动一点。”王水摸了摸脸，下定了决心。 “你的决心听起来好弱~” “哇，不要立刻打击我啊。” 后面的对话逐渐明快，也逐渐发散起来，少男少女一直聊到零点。 “有种相见恨晚的同伴感。”诗乃站起身来，第一个做出总结。 “我倒是听到过许多类似的评价了，也许这就是我的天赋吧。”王水将诗乃送到门口，并告别道， “明天见，诗乃。” “嗯，明天见。” 粘人的小猫离开之后，王水并没有休息，而是打开电商平台，就近订购了可以快速送达的一些材料。 确实，与其待在现实里战战兢兢等桐老爷扬名立万，不如直接进SAO里——然后看桐老爷大杀四方。 和诗乃的意外交流，让摇摆不定的王水决定还是进SAO里面看看，这样就算是死也死个明白。 但进入游戏之前，准备工作要做全，不，要做超量！ 伴随着订单确认，王水的存款基本见底。 …… 接下来几天，是非常平淡舒适的校园日常。 不过王水没有心情上课了，他开始高强度寻找网络上的兵击格斗教程和视频，尤其是老家那边，不管是传统的还是现代的，有文字就先全照抄，没有文字就自己总结。 学是来不及了，先背下来再说。 十一月五日，SAO开服的前一天，普通的周六。 和诗乃一起上学回家三天，做了三天护花使者的王水，得到了诗乃周六的邀约。 不是约会的感觉，更像是好哥们儿一起出去玩，就在公寓旁边的商店街。 几个小时的悠闲时间转瞬即逝，一起吃过晚饭后各回各家。而王水也在最后一晚，终于完成了对NERvGear的调校。 鉴于原版的游戏运行平台NERvGear有着「烧脑」的配置，王水在NERvGear的隐藏式电池和微波传感器的物理连接之间，加了个新的保护模组，监督电池的输出功率在安全区间，主动调节电压电流，这样就算在游戏里死了，也不会被烧掉脑子。 说起来简单，实际上花费了不少时间，因为NERvGear主板上标注的参数并不全。 然后，今晚整整一个晚上，王水都不准备睡觉，他要高速重过所有找到的资料。 天赋带来的学习能力增强了他的记忆力，但还完全达不到过目不忘的效果。 所以今晚的王水仿佛回到了大学期末考试的前一天。 十一月六日，星期天，下午一点整。 早就戴好了NERvGear的王水，在倒计时结束的瞬间，小喊一声： “Link Start！”（羞耻） 游戏画面开始加载。 王水快速略过各种只需要确认的选项，创建人物时使用预设好的真实信息，脸模和发型默认。 很快，进入游戏的彩色光辉亮起，平躺在床上的王水感觉身体重心一阵变化，他「站」了起来。 脚下传来坚实的地面触感，四周色彩像水雾一样晕开，几乎瞬间，极其清澈真实的画面就冲入了眼眶。 “好家伙，这技术力，22年能有这么强的图形运算器？” 王水嘴上嘟囔着，脚下已经动了起来，他跑向初始广场西侧的街道，一头冲进武器店——旁边的杂货铺，然后用身上所有的珂尔（货币），买了黑色和红色各一支笔，剩下的钱全都买了最便宜的纸。 之后会被传送到广场很麻烦，王水干脆不离开。 他跑到广场边一家咖啡馆模样的小店门口，就在露天的桌椅那里占一个座位，然后立刻开始奋笔疾书。 默写考试开始了。 记忆里这几天背诵的知识都被王水按照标题首字母的顺序分类，这样方便记忆，接下来就是要把它们还原到纸张上。 笔尖在有些粗砺的纸张上高速滑动，发出悦耳的沙沙声。 这段时间，侧面广场上不断浮现蓝白色光影，数量庞大的玩家们陆续上线，然后无不发出对这个精美世界的惊叹。 大多数玩家直接在城里逛了起来，有些直接冲出城寻找战斗，而做过一些准备的老鸟则开始寻找攻略上的任务NPC。 也有人发现了正在奋笔疾书的王水，以为他是特殊NPC上来搭话，然后收到恶狠狠的瞥视。 时间一点点流逝，天色渐渐变暗，王水的身体也开始沉重起来。 背部、颈部、手臂甚至手指上的肌肉都在报警，酸胀刺痛感无比真实。 但还可以忍耐，笔尖在纸面上起舞的速度没有变慢一丝一毫，倒是四周光线变暗开始影响王水的视线。 王水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在空中小幅度向下滑动，系统面板被呼叫出来。 他将面板的位置向上调动一点，让它不影响低头的视角，然后借助白色面板的光亮继续书写。 一直到某个时间点，广场上逐渐喧闹起来，大量蓝色光柱闪现，接着就是越来越多的人被传送回广场。 “怎么回事？”“这样就可以退出了吗？”“我要举报这个游戏” 这样的话从嘈杂中跳出，王水分心注意，手上的书写却没有停止。 然后天空一暗，然后红色的光芒摄下。 所以，正戏要开场了么？ ———— “各位玩家，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 鲜红色棋盘状花纹的笼罩的天空下，近二十米高的深红色斗篷巨人，正张开虚无的手臂，对【艾恩葛朗特】未来的居民们致辞。 广场上的玩家们一个个张大嘴巴却鸦雀无声。 【我的名字是茅场晶彦，是现在唯一能控制这个世界的人。】 【我想各位玩家应该都已经注意到退出按钮从主要选单画面里消失的情况，但这并不是游戏有什么问题。我再重复一遍，这不是游戏有问题，因为「Sword Art Online刀剑神域」本来的版本就是如此。】 【从今以后，各位在到达这座城堡的顶端之前，将无法自己退出这个游戏。】 【此外，没有办法靠外部的人来停止或者解除NERvGear的运作，如果有人尝试这么做的话，NERvGear的信号元件发出的微波将破坏各位的脑，停止各位的生命活动。】 随着这句话落下，简短沉默后是一片小声的嘈杂喧哗，似乎还不理解什么意思。 早有心理准备和物理准备的王水，也莫名感受到了沉重的压迫感。 当然他手中的笔依旧没有停下。 【更具体来说，外部电源切断十分钟以上、网络断线两小时以上、尝试破坏NERvGear本体或是解除固定锁——只有在上述这几个条件下，脑部破坏程序才会执行。而这些条件，都已经透过本公司以及媒体在外面的世界发表出去了。】 【顺带一提，现在这个时间点上，已经有不少玩家的家人朋友，无视我的警告，尝试强制解除NERvGear，而结果就是……】 【——很遗憾，目前已经有五百七十三名玩家，永远从现实世界及「艾恩葛朗特」里退场了。】 广场上再次喧哗起来，这次的声音大了许多，也密集了许多，中间夹杂着许多哭声。 许多人开始对天空中的巨人喝骂，仿佛这样就可以驱散他们的惊恐。 【各位没有必要担心放在现实世界里的身体。现在所有的电视、广播、网络媒体都不断重复报道着这个情况，以及有多数牺牲者出现的情况警告，所以各位头上的NERvGear被强制拆下来的危险性，可以说已经降到相当低的程度了。】 牺牲，除了为信仰而死，还有作为祭品的古义。 【今后，各位在现实世界里的身体，应该会在戴着NERvGear下的两小时断线缓冲时间里，被运送到医院或是其他的设施，然后加以慎重地看护才对。】 【希望各位可以安心……把精力放在攻略游戏上就可以了。】 这句话再次激起了一阵热烈的问候，一些熟悉的特殊词汇开始有节奏的迸发，比纯粹的吵闹有趣了些。 【但是，希望大家要特别注意，对于各位而言，SAO已经不再只是游戏，而是另一个现实世界。今后……游戏中将取消所有复活的机能，所以当HP变成零的瞬间，各位的角色将永远消失，同时……各位的脑部将被NERvGear给破坏。】 好了，这下安静多了。 死亡的恐惧如同天空中鲜红的屏障笼罩下来，广场上密密麻麻的玩家们散发出实质化的负面气场。 游戏中死亡，现实同样死亡。 这句话说出，断绝了大部分玩家进入危险区域的勇气。 【能够将各位从这个游戏里解放出来的条件就只有一个，就是我刚刚提到过的，到达「艾恩葛朗特」的最高层，也就是第一百层，然后打倒在那里等待的最终魔王。我保证，在那个瞬间，存活下来的全部玩家都可以安全地退出游戏。】 王水早就忘记了茅场晶彦的死亡游戏宣言，这个开头他只在十几年前的动漫上看过一次，之后就算偶尔回顾剧情，这段都是直接跳过。 不得不承认现在气氛营造的非常成功，下面的玩家们一个个都丢了魂一样。 王水则十分淡定地继续控制着飞驰的笔，写下匆忙连续却稳定的文字。 【另外……】 【在你们之中，就在今天已经登录了的，目前还在线的二十二万四千五百零六个玩家之中，有个聪明的家伙，似乎发现了NERvGear的隐患，他用物理手段，给隐藏式充电电池安装了功率限制器。】 咚！ 心脏仿佛被瞬间攥紧，王水手中的笔在粗糙纸页上划出一道深深墨痕。 【非常有想法的家伙，确实有效保证了NERvGear的安全性。所以，当你的身体被安置好后，我会更新你的NERvGear里的控制系统，并启用线路板预备电容组下方隐藏的跳线，然后重新接入电池——作为对智者的奖励，在系统更新之前，你是唯一一个被允许复活的玩家，好好享受游戏吧。】 到此为止，广场上压抑的恐惧气息，终于覆盖了王水。 【最后，来让大家看看这个世界对你们来说，已经是唯一现实的证据。在各位的道具栏里面有我准备好的礼物，请大家看一下。】 恶趣味的相貌还原小镜子，让所有玩家以自己真实的面孔进行游戏，这就是作为现实的依据吗。 王水没有去拿道具栏里的手持镜，细碎微光依旧在他脸上泛起，看来他已经被强制恢复自己的样貌。 【各位现在心里一定会想为什么。为什么——SAO以及NERvGear的开发者茅场晶彦要这么做？这是大规模的恐怖行动吗？或者是为了赎金而犯下的绑票案呢？】 【这些都不是我的目的。甚至可以说，我如今已经没有任何目的或理由了。要说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对我而言，这个状况就是最终目的。创造出这个世界并观赏它，我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会发明NERvGear，并创造出SAO。而现在，我的所有目的都达成了。】 【……「Sword Art Online刀剑神域」正式运营的游戏说明就到此为止，各位玩家——祝你们好运。】 最后一句话的余韵中，斗篷巨人上浮溶解在天空中，鲜红色的棋盘样式封锁也逐渐消失。 初始之城镇恢复了原本的颜色，然后，整个广场因为喧闹震动了起来。 第六章 不是，你们轮流玩儿我呢……我只想好好打游戏啊！ 脸色很臭的王水伸展了一下腰肢，然后继续低头默写资料。 慢慢的，黑夜笼罩了这座巨大的「起始之城镇」，广场周围的路灯亮起，周围的人已经离开了九成以上。 刚刚广场上的玩家并不是所有的二十二万余人。 在游戏正式运营前公开的资料里，浮空城「艾恩葛朗特」的公测数据调整，第一层的半径变为原来的十倍，初始城镇的数量变为六个，以容纳预计最多三十万的玩家。 与王水同新手村的玩家，大概在三到四万之间，就是不知道桐人他们有没有在附近。 地图的面积变大了，生物群落也变多了，据说任务也会变多。 和内测时的差距越来越大了，内测玩家的优势可能会被压缩。 思考间，王水手上的书写工作并未停止，比起心中的压抑感，他更庆幸自己进入了游戏。 不参与到游戏当中，死亡几率只怕是会更高，而且会死的不明不白。 广场一角的钟楼鸣响十二次，王水也画上了最后的句号。 眼前粗糙纸张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因为书写比较快，一些内容不重要的地方还用了非常省略的连笔。 而需要详细地地方，甚至有红色的笔所画的精细图画。 整整十一个小时的不停书写，换来了二百零二张宝贵的资料，王水又花了些时间才将它们分类分堆放好，然后再也扛不住高强度高压力资料整理工作，沉沉倒在了广场边的长椅上。 …… …… 叫醒王水的，是烘烤谷物的香气。 SAO虚拟世界不会饿死，凶猛的饥饿感只会一直折磨着玩家，设定中倒是扣除血量——嗯？ 看着自己极其缓慢但确实在不断滑落的HP和旁边的干瘪的胃部图案，王水心中一惊。 【真实】异化标签，这个设定突然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所谓真实，是指对这个虚拟世界的影响吗？ 王水跌跌撞撞来到早早开门的面包店前，然后才后知后觉发现道具栏下方的货币信息。 【珂尔：0】 道具栏里只有他倾尽初始资金购买的两支笔，总计400张劣质纸张，一把初始的小剑，和一身简陋的粗布衣服。 总不会要饿死了吧？！这种死法可太窝囊了！ 鬼使神差的，王水掏出了十张没有用过的纸，麻木地对他主观意识里认为的木偶NPC说道： “老板，我现在很饿但没有钱，可不可以用这些纸张交换一点食物？” 在王水反应过来自己在犯傻之前，面包店老板，一个衣着干净留着棕色小山羊胡的瘦高中年男性，十分人性化地皱了皱眉，脸上露出恼怒又无奈的表情。 “今天的第一单生意居然是想以物易物家伙么？喂，看你的样子，似乎是新来的冒险者，冒险者也会缺这点钱吗？” 十分流畅的对话和语言逻辑，王水张了张嘴巴，突然想问问这位NPC老板是不是真人在扮演。 “好了好了，不要在我的店前露出这种傻里傻气的表情了，不然别人还会以为吃了我家的面包会变傻呢，唉，这是最小份的全麦面包，价格比十张纸低，但我这里并不缺纸，你愿意交换吗？” 王水赶紧点了点头，然后接过这条小臂大小的棒状全麦面包，呆呆回到了长椅上。 这就是，真实？ 进入这个世界之前，王水没有太在意所谓的异化标签，而且卖他钥匙的摊主也没警示…… 原来标签对剧情的影响如此之大么，那前两期来探索的觉醒者们为什么没有发现呢？ 哦对了！他们并不知道剧情！ 王水狠狠咬了一口全麦面包，和王水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从健身同事那里分享到的同名食品完全不同。 酸涩，粗砺，难以咀嚼，口腔在经历磨难。 借着刚出炉的些许松软和谷物香气加成，王水三两口干掉了对手。 干瘪胃部的负面状态图标消失，已经掉了五分之一的HP以更慢的速度恢复着。 不管味道如何，吃完东西后心里确实踏实了许多。 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王水突然意识到，原著里那些一直苟着新手村，或者低层城市的玩家们，想要在SAO里生存下去的难度提高了，起码饮食的问题不能靠忍耐解决。 比起考虑这些单纯作为数字基数的玩家，桐人估计昨晚就迈出了独行玩家的第一步。 而且还有不少意志坚强，不甘落后的玩家们已经在疯狂练级。 除去内测玩家，公测才开始游玩的老鸟也有不少，只要是没被茅场晶彦的死亡宣言吓到腿软，这群老鸟就是攻略这个世界的坚实力量。 王水也要开始行动了。 思维连接了个人信息栏，这里，王水并不是划开了SAO的选单画面。而是打开了自己老板——【梦境系统】的觉醒者页面。 直接作用于脑部的生物脑【运算终端】成功构建出了画面，但王水敏锐发现，他的基础属性【体能】变成了灰色。 一直空空如也的状态栏，也多了个名为【深度冥想】的图标。 仅有的「锻造」和「机械工程学」两个生产技能也变成了灰色。 不难理解，现在带着NERvGear的王水，被生物脑判定为【深度冥想】，大概类似于睡眠。 而且当前他能感知到大量环境信息的游戏角色身体，只不过是NERvGear将海量感知信号传送到脑部所构建出的虚拟存在。 所以基础属性中的【体能】就变得无意义了……至于他仅有的两个技能，是因为没有得到SAO系统的承认吗？ 虽然明知道查看超凡属性并不会有太多信息，但该有的谨慎操作还是要有，进入未知的区域首先查看自己的状态，这是王水的一个老顾客告诉他的。 接下来王水又翻了翻SAO的状态界面，一堆光秃秃的0和干净的装备栏乏善可陈。 但王水还是耐心点开了各个按钮，去查看和试验每一个功能，同时脚下不停的，从城镇北门出了城。 浮空城「艾恩葛朗特」一层的风景相当优美。 北门之外是连续绵延着少量丘陵的稀树草原，远处有一片深绿海洋一般的密林，天空中是泛着金属质感的土色天穹——那是第二层的世界。 每一个方向上的景色，都值得拍摄下来永久留念。 起始之镇附近广阔的草原上散布着数量不少的蓝色野猪怪物，它们头顶上的菱形浮标是黄色的，代表着它们是半主动怪物，不会主动攻击玩家，如同其他游戏中史莱姆一样的新手练级怪。 王水比较意外的是，城镇周围居然没有几个玩家。 原著中只有一万人被困在这座浮空监牢，确实在游戏开始后的很长时间里，绝大多数的玩家都不是积极攻略党，他们挤在城镇里装鸵鸟，等待着外界的救援。 直到身上的钱花的差不多了，他们才结伴狩猎低级怪物……或者狩猎同类（其他弱势玩家）。 但二十二万多的玩家基数，第二天也不该只有十来个练级的家伙，是因为现在天色太早了吗？ 还是说第一晚他们就前出到了更远处的村落？ 王水若有所思，接近第二练级梯队的老玩家都能领先王水这么多，那对于那些慢了许多步的第三梯队甚至第四梯队，【攻略组】会强到什么程度呢？ 发散思维是个好习惯，多思考才会有更多收获，但练级的事情也不能落下。 将自己划为第三梯队的王水，拔出了腰间的【小剑】，类型是【单手直剑】的初始武器，人手一把。 剑刃窄而薄，握把也短，攥在手里像拿着把长匕首。 按照攻略，城里有个便宜武器店，可以用初始资金的1000珂尔买到【青铜剑】或者【青铜弯刀】之类的不错武器。 已经花光珂尔的王水也没办法，只能拿这把长匕首刷新手怪。 比起初登录SAO，少年时代的幻想终于实现了带来的喜悦，王水更加想体验一下SAO这个世界的核心设定—— 【剑技】系统。 王水这样的一级玩家，只有两个技能栏空位，而一级就可以装备的技能数量很多。 【单手直剑】、【短剑】、【曲刀】、【棍】之类的武器技能，【隐蔽】、【索敌】、【反应回避】之类的辅助技能，每个独有的图标之下，是上限高达1000级的熟练系统，和庞大的剑技技能树。 是的，所谓的技能，可以理解为一个个被动能力，而隐藏的技能树，才是直观的剑技和辅助能力。 想要使用对应的剑技，除了装备相应的武器，还要把对应的被动技能放进有限的技能栏。 操作很简单，直接拖拽…… 【异常，无法学习技能！】 白色小弹窗上鲜红的文字异常刺眼，刚刚脑子还有些兴奋期待的王水，突然游戏卡了一样愣在原地。 再拖。 【异常，无法学习技能！】 再拖！ 【异常……】 反反复复像个白痴一样重复操作了几遍，王水深吸一口气，打开自己老板——【梦境系统】无限公司给的面板，上面的天赋觉醒能力仿佛在熠熠生辉： 【傲慢的通晓者（暗银）：无法获得超凡职业，无法变更血统，只能通过学习获得技能，学习能力不受限制，学习能力极大增强。】 ……不是，大哥？你搁这儿玩儿我呢？！ 这里是游戏！游戏！是游戏里的角色要获得技能！又不是我本人获得，你特么现在来捣什么乱啊！ 喂喂喂，茅场老哥在吗？这里有东西超越你的系统了！你快来看看这个报错弹窗是不是你写的！ 进无限世界半年，只做过铁匠和修理工的王水崩溃了，这叼场面是他没想过的。 他开始在草原上来回踱步，抓耳挠腮，手里的剑也戳在了脚边的草地上。 前几天还在忽悠诗乃，嘴上侃侃而谈，脸上从容淡定。 他躺倒在草地上，脑子里莫名冒出一句「我是梅西，我现在慌得一比」。 驱散了陈年老梗的王水现在只想拿出手机搜索一下： 【急，进SAO了，不能使用剑技，请问怎样才能抱上攻略组的脚趾？】 现在别说脚趾了，就这个拟真度，没有技能，打钱吃饭活下去都是问题！ 在刚刚被泥头车送进无限世界车站的【铁锋城】时，王水就是这样困顿，然后成了铁匠苟活。 有点路径依赖的他，现在就想回起始之镇拿起锻造锤…… 可惜他的高级锻造技能不被SAO认可……去找铁匠NPC从零学？ 脑子电一样，王水突然想起前几天看的攻略帖上的一条小提示。 「当玩家的技能熟练度到达了一定的等级，相应的剑技也不会直接出现在技能界面。 玩家要么自己摸索掌握，要么去起始之镇找到相应的技能导师学习，同时有大量稀有隐藏式的剑技也要这样掌握。」 技能导师……看来更像是剑技导师，他们会从零教授基础技能吗？ 而且，学剑技好像是要收费的…… 不知前路如何，没有选择的王水快速跑回城。 从中心广场向西北的小巷里，王水来到了攻略上提到的后街。 后街没有店铺，只有十几个挂着技能图标牌子的，训练场一样的建筑。 王水直奔【单手直剑】技能导师，在对方人性化的疑问目光中，王水眼睛一眯，嘴巴一咧，立刻嚎啕大哭起来！ “导师啊！啊啊啊啊我敬爱的导师啊！呜呜呜啊！导师救救我吧！” 已经高度真实化的NPC导师顿时一脸懵逼： “停停停，年轻人，我说停停，你怎么了？” “呜呜呜，导师大人啊，我我我，我被人骗了！有人，有人用这把小剑骗走了我身上所有的钱！” 技能导师还没听明白：“这把小剑，不是所有的新人冒险者都会领到的吗？” “可是，可是我不知道啊，他们在我领剑之前骗了我，呜呜呜，导师救救我吧。” 额，技能导师十分智能的送上一个看白痴的眼神，然后说道： “这也没什么影响吧，你现在也有单手剑，可以去清理城外的怪物赚钱啊。” “但是，但是我不会【单手直剑】技能……”王水低头低声，失落说着，眼泪啪啪砸落在地上。 “等等，冒险者们不都是完成了所有基础技能的训练吗？” “我……我的情况有点特殊，我来自附近偏僻的村子，人又比较笨，只跟随亡兄学会了【短剑】系的技能，哥哥说武器技能掌握一个就够了，只要能帮助城镇上清理附近的低级怪物就能好好生活下去……” 气氛烘托到这儿了，无非有三种结果。 第一，技能导师的AI性格比较强硬，把王水赶走，那王水会换套说辞，去隔壁【匕首】导师那边试试。 第二，技能导师心软，但不想教笨蛋，干脆送一把初始匕首给王水，那王水就去隔壁【匕首】导师那边，拿出匕首来说有人骗他买了匕首，但他只会单手剑技能，求导师教教他，连说辞都不用换。 第三，技能导师心软，答应教他【单手直剑】技能，如果可以掌握，就去隔壁【匕首】导师那边……哦这次好像不用去了。 反正大概就是这个思路，无非就是表演，暂时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好在，王水曾经钻研过《演员的自我修养》和《社会工程学》这两本奇书，脸皮厚的很。 在王水可怜巴巴的期待眼神中，技能导师叹了口气，说道： “技能掌握不全，根据城镇协议是不能成为冒险者的，我要剥夺你的冒险者身份，禁止你出城对战怪物，同时也禁止你再学习技能。” 靠！什么鬼协议？！玩家条款吗？茅场你又坑我！ 事情似乎跑偏得厉害，王水下意识就想夺门而出，起码先保住冒险者身份。 但这时，技能导师突然叹了口气： “唉，但是这样一来，你就要靠自己在城镇生活，看你笨笨的样子（嗯？），大概会混到贫民窟那边去，那边的情况就复杂了，两个实力强劲的混蛋把持贫民窟多年……” 喂喂喂大哥你跑偏了！别再讲了，你再讲故事头上就要冒问号了，我现在没技能没等级，做不了你的任务！ “你死去的哥哥说得对，其实掌握一门武器技能，就足够清理时不时从野外闯进来的怪物了。对了你如此有见地的哥哥叫什么？” “黑，我叫他黑哥，死可惨了。” 一丝一毫的犹豫，都是对黑哥人性的侮辱。 “是没听过的冒险者，附近村镇里有这种理性的冒险者传承也不错，不像大多数人一样，自以为掌握了大量技能，就愣头愣脑的攻略高级怪物，早早送了命。” 导师你有点贫了你知道吗？说重点好不好，没什么事儿我去找隔壁【匕首】导师了。 “唉，事已至此，无非是再教教你基础知识和动作而已，省得你流落到贫民窟，成了那两个混蛋的打手，哦，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导师，我叫做【半部天书】。” 王水说的是游戏昵称，这个名字，是他在没被泥头车居合之前，在网上常用的昵称。 看起来好像蛮高大上的，实际上只是以前同学同事们对他的调侃，带有贬义的。 在他老家那边，这个词就是一瓶不满半瓶咣当却喜欢卖弄知识的意思，属于骂人的话。 王水有学习强迫症，特别喜欢看各种专业书籍，但总是三分钟热度，什么都懂一点，什么都不精通，而且嘴快，表现欲很强，所以经常过分扯淡，被人讨厌。 但王水这个人……脸皮早已经练到了唾面自干的境界，所以干脆就把【半部天书】和【半瓶水】这种调侃拿来当网上昵称，类似的还有【王半仙】、【小诸葛】之类的高耻度备选项。 “半部天书？好奇怪的名字。”导师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行了，我还没叫【武装直升机】或者【沃尔玛购物袋】呢，怕过不了审。 “好吧，半部，我们去里面的训练场。” 额，老师你叫【天书】会不会顺嘴些？ 半部听起来好像话没说完一样，我好难受。 “半部你还愣着干嘛，半部过来啊，半部你说话啊？” …… 第七章 半部，你也没那么笨嘛~ “你知道用剑的奥义是什么吗，半部？” 【单手直剑】技能导师一脸严肃地看着前方的空地，向王水发出疑问。 不知道，讲快点好不好，我还要去刷怪呢，不刷怪今天就没饭吃，到时候不要怪我求你请我吃饭。 “剑的奥义？是人剑合一吗？”他随口胡扯回复到。 导师笑着摇了摇头：“是时刻保持充足的脱身空间。” 好，我认可了你的剑道！ “单手直剑，一般配合副手盾使用，攻守兼备，也方便脱身。但只能装备小盾，大盾的话需要专门的【盾专精】技能，那是需要高力量值才能学习的技能。” 导师从旁边的武器架上抽出一把木剑，微微压低身体，左手左脚在前，右手平在胸侧持剑后拉，身体自然放松。 “从安全性考虑，小盾是必须要掌握的副手装备，但只从剑技来讲，前期训练时小盾反而会干扰视线和平衡，所以学习时可以先不持盾。” “嗯！”王水点了点头，跑到导师右侧，在落后半个身位的地方摆出同样的姿势，这样可以看清导师的动作。 导师也很欣慰点头，看上去呆呆的，还是有主动学习的能力嘛。 “看好，所谓剑技，也是从简单的攻击动作升华而来，归根结底，动作还是那些动作，而单手剑的标准攻击动作，主要就是突刺、下劈、上撩、横斩、左右斜斩等等，这些动作几乎都有对应剑技，就像现在我摆出的突刺起手动作。” 导师说到这里，脚下蹬地发力，带着腰胯转动，右臂将剑平直向前送出。 与此同时，木剑剑刃亮起明显的蓝光，剑技成型。 一开始是人在推剑，等导师的剑达到极限距离，就变成了剑带人走！ 导师整个人直接向前冲刺出三四米远，速度极快，他本人也做出了一个小幅度的跳跃动作，甚至空中迈步换腿，以方便剑技带他冲刺而出。 “这就是单手武器下的通用基础剑技——【线性攻击】，当然单手锤之类的很难打出判定就是了。” 导师很平淡的讲解，让王水看傻了眼。 说好的，没有魔法的世界呢？谁能给刚刚的位移做个受力分析么？这特么不是魔法？！ 腹诽不已，但王水还是开始有样学样的跟练，脚下蹬地发力，腰胯拧动。 导师没教拧腰送胯，可能是认为自称学了【匕首】技能的王水，应该是懂发力技巧的。 铮—— 是力达剑尖时发出的轻微铮鸣，刺击很标准，但剑技的光芒没有亮起，王水自然也没冲刺出去。 “嗯，做的不错半部，动作很标准，就是拧腰结束太早，或者说手臂运动太慢，导致最后有点后继无力的感觉，不要着急，我先教你下劈、上撩、横斩、左右斜斩，你把这些动作一起练习，熟悉你手中的剑，让动作稳定，发力通畅。” 接着导师又演示了下劈、上撩、横斩和左右斜斩，这次他没有催动剑技，只是缓慢演示动作。 多角度看了两遍，王水陷入沉思，仔细回想分析导师标准的发力动作。 没过多久，他就开始了练习，而导师则在一旁指点。 “横斩不要拧身过头，剑到右侧自然收力就好。” “下劈手臂要打开，对，剑的前段要走最大行程，剑尖附近的威力才会更大，控制你每次下劈的距离和角度，最好力量也保持一致。” “上撩不是挑！注意手腕放松！进步上前，对，保持身体平衡。” 这些动作并不难，导师也相当有耐心，很快王水的动作就相当连贯流畅了。 但王水依旧没有学到技能，所以也根本用不出剑技。 时间悄悄流逝，轻微的饥饿、肌肉酸痛和精神上的疲惫一起袭来，王水依旧咬牙坚持着。 汗水流入眼睛，他干脆闭上双眼，只用身体去感受剑的运动。 王水不想放弃，这可能是他唯一一次获得基础技能的机会了。 在如此负责的【单手直剑】导师这里还学不会……他也不看好别人，卖惨和表演不是他的负担，他更害怕浪费时间。 迟迟不能获得技能，就不仅仅是落后进度的问题，而是生存问题了。 天赋能力禁止了他简单拖拽式获得技能，倒也强化了他的学习能力，极大两个字也不是摆设。 越是劈砍刺击，王水就越是感觉手中的【小剑】变得轻盈，最后如同树枝，甚至羽毛，渐渐地，王水能感觉到风，或者说气流在剑刃上划过。 他能感觉到空气被剑刃劈开，但依旧没有获得技能。 就好像他在系统掌控的安全城市【铁锋城】待了半年，看了大量各种专业书籍，也消耗了不少子弹练枪，却始终没有获得任何技能。 淡淡的烦躁感开始慢慢爬上心头，手中的剑开始变重。 “停。”导师语气平淡地打断了王水开始不对劲的气势。 停下手中剑，王水擦了擦脸上的汗，也不再约束呼吸，他大口大口地吞食着空气，拯救自己发懵的脑袋。 导师则在很小范围内来回走动，脸上全是凝重。 “半部，你的哥哥，是怎么教会你【匕首】技能的？” 啊？我不到啊，我瞎说的。 王水只能迷茫摇了摇头。 导师皱起眉头，绕着王水转了两圈，最后走到王水的正面，看向王水的眼睛。 王水现在没有了表演的力气，眼睛恢复成了他自己的凶恶死鱼眼，疲惫让王水看起来更加不友好。 “半部……你，击杀过怪物吗？” 王水摇摇头。 “那你，有怀着击伤击杀的心态，对任何目标施展暴力吗？” “木头靶子算不算？”王水回答时，想起了被自己练习枪法打掉了整个外轮廓的可怜靶子。 导师严肃地摇了摇头，然后重新拿起木剑。 “来，进攻我，你应该还有点力气吧。” 嗯？王水表示疑惑，对练吗？ “抱着杀死我的态度，对我的要害出手，放心，凭你的技术和状态，能碰到我的衣角，我就送你份礼物。” 好劣质的激将法，和极其不走心的物质诱惑，虽然王水有些烦闷，但还没傻。 这位导师先生，等级肯定不会太低，对于单手剑来说敏捷就是主属性，他的速度一定很快，打不中才正常。 但想是这样想，王水还是矮身摆出了突进的姿态。 导师只是单纯站立着，右手捏着木剑剑柄，剑尖自然垂下指着地面。 突刺！ 王水突然爆发前冲，没有剑技，他只能迈开步伐自己走上去，同时将剑向前运动刺出。 姿势标准，动作有力。 导师只是微微侧身，非常轻巧的避开了刺过来的剑尖。 脚下站稳，王水没有收剑，而是翻腕内扣，剑体横平，整个人向左迈出一步，手中剑从刺击迅速转为向右横斩。 导师后退一步，再次刚好避过横斩。 王水位于后方的右脚从内侧切向左脚画圆，重心快速向前移动，同时手腕外翻转，让剑刃在自己面前来个小翻腕舞花，剑运行到右上方时，直接快速向左下斜斩。 描述比较复杂，实际上就是横斩之后向前跟进一小步，翻腕舞花后斜斩。 灵动，连贯，秀气。 斜斩将导师笼罩在攻击范围之内，但导师只是轻描淡写地向上挑起木剑。 木剑磕飞了王水的剑，导师中线进一步，手腕内扣点剑，瞬间击中王水胸口，然后又极快翻转手腕，木头剑尖划过一个极小的半圆，正好扫中低头的王水的喉咙！ 胸口处受到重击，王水只感觉导师轻轻一点，一股不大但清晰的力道直接穿透了他的胸口，直从他背后穿出。 而扫过喉咙的剑尖，带来的是更加清晰的疼痛，王水直接窒息，不自觉松开了手中的【小剑】。 当啷——咚—— 小剑掉在地上，王水也捂着喉咙直戳戳跪倒在地，半天没缓过来。 “好精巧的手腕技巧，有人教过你这样用剑吗？剑技系统里，即便是细剑也没有这种连绵的攻势。” 比起王水受伤，导师更惊喜于王水刚刚向他展示，而他又反手回敬的扣腕点剑和翻腕小幅度斩击。 “很精巧，但没有相应的剑技，威力不会很大，这种注重技巧的攻击方式动作幅度太小，很难开发成剑技，而且很明显的，这种技巧是针对中小型怪物，或者就是针对……” 没错，就是针对人开发的——杀人技。 因为受伤不重，甚至没掉多少血，王水很快恢复了些。 “怎么，喉咙受伤了不能说话？” 王水点点头，【部位受损】的Debuff图标出现在了他短短蓝色血条的下方，倒计时五分钟。 但这不重要！ 王水忍痛再次摆出突进的姿态，不过这次不是对着导师，而是旁边的空地。 地，腿，腰，力从地起，自然流畅。 在王水平平刺出剑刃时，湛蓝色的光芒迅速将剑刃覆盖。 伴随着光效和剑技声效，王水平平向前搓出两三米远，才脚步凌乱地站稳。 “额，使用突进技能时，要么创造脚步离地的时间，要么就跟着一起跑动冲锋，不要把脚死死踩在地上刹车。” 给出最后的指导，导师笑着摇了摇头，“半部，你也没那么笨嘛，你对剑的理解，似乎和传统流派有些不一样。” 王水没有流露出任何欣喜的表情，而是认真严肃地向导师鞠了个躬。 然后他掏出一张空白的纸，用笔写下： “非常感谢您的教导，这对我真的很重要，十分失礼的是，我还没请教老师的名字。” “卢克（Luke），或者按照导师们的编号，你可以叫我七号导师。”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七哥，王水看着技能栏里已经自动填充上了的【单手直剑】技能，欣喜之余反而很快平静了下来。 比起单纯获得了这个技能，王水更在意的是，他似乎抓住了继续获得技能的灵感。 “你似乎察觉到了。”导师七哥突然说道，“卡在掌握技能边缘的原因，你应该已经明确了。” 是的，王水点了点头，原来想要获得技能，还要用练习时的技巧去揍别人。 “没错，就是意念，强者的意念。进攻、击败，甚至击杀，你所掌握的技巧或者说技能的雏形，它并不是舞蹈，也不是锻炼身体的动作，它是武器！和你手中之剑一样的武器！你太懦弱！” 啊？不是揍人就行吗？ “你要抓住它，抓住你即将掌握的技能，你要想象它会为你带来什么样的改变，怎样帮助击败敌人，掌握它！使用它！” 王水十分受教地点了点头，然后再纸上写下：“麻烦再讲简单些。” “意念，你缺少强者的意念。你的眼睛里没有胜负欲，没有杀气，没有任何攻击性，你，缺少战斗！” 如此一说，王水瞬间如醍醐灌顶。 确实，半年以来，他没有进行过任何战斗，一直老老实实地修车打铁。 练习射击也是抱着喜欢枪械，想要好好玩玩枪的想法才去的。 仅有的两个技能，是他在觉醒任务中，被一方势力捉到去苦力时，在极大的生存压力下才掌握的。 战斗，和压力么…… 想通了些的王水再次向导师七哥鞠了个躬，然后在纸上写下： “之后有问题再向您请教，我想，现在我要去多多练习了。” 今天收获颇丰，王水解开了一个大心结，但在SAO的攻略上，他还是未起步的状态。 “嗯，是该多多练习，而且作为冒险者，你的身体素质也太差了。你可以选择每天进行一些额外的力量训练，比如带着负重练剑，力量就是速度虽然有些夸大其词，但力量足够强大，敏捷属性确实也会上涨。” 导师七哥这样唠叨着，王水则表现出一脸的迷茫。 “四维属性值，可以靠锻炼提升吗？” 看着纸上的文字，导师七哥也很疑惑： “不然呢？只靠每次升级得到的三点自由属性点？自由属性点不是用来弥补短板的吗？缺力量拿不起强大的武器时就加力量，同样急缺敏捷和灵巧也可以点一些。只有体质，除了提高血量和身体潜力就再没别的作用，没有人会加体质。所以自由属性点一般不都是先囤起来，等高等级锻炼效果明显下降时，用囤积的点数拿起更加强大的武器吗？你的导师，哦不对，你死去的哥哥没告诉过你吗？” 我都一两个月没见黑哥了，希望来个病魔早日战胜他。 不对，重点不是黑哥。 王水的记忆里，攻略网站上之前没有任何帖子提过属性可以锻炼增长！ 倒是有为数不少的帖子讲解过属性值对于战斗的影响，然后就是一堆加点攻略。 按照导师七哥的意思，属性点最好留到最后，用来达到高等级装备的穿戴要求！ 现在，升级最快的玩家已经有三四级了吧，十几个点数，影响已经很大了…… 而且这些等级很高，浪费了点数的家伙，以后都会是攻略组的主力！ 王水赶紧冲出门外，打开地图寻找酒馆的位置。 阿尔戈！你最好，就在这个城镇！ 第八章 我真傻，真的…… 下午五点三十分，起始之镇，「柠檬与盐」酒吧。 王水进入酒吧时，没有想过里面会这么热闹。 现在天色刚刚变暗，有勇气在第二天就出门刷怪的玩家们不少都回到城镇，然后来到酒吧放松疲惫的身心。 香烟和酒精，成年人廉价而有效的解压手段，不过SAO里似乎没有香烟。 没有耗费多少时间，王水就发现了吧台前方那个小小的身影。 金褐色的卷发，隐约能看到她脸上的三撇胡须，棕褐色的斗篷几乎将她的身体完全罩住，只留下一个满是笑意的脸。 王水三两步走到她的旁边，开门见山地说道： “重要情报。” “wow~wow！” 听到重要情报四个字，有着「老鼠」之称的情报贩子阿尔戈直接从木高脚椅上跳了下来。 “这位小哥，是什么样的情报想要出售呢，吧台后面有安静的座位……” “事情紧急，先向所有人发信息，所有你能联系到的，正在拼命练级的家伙们！告诉他们升级获得的三点自由属性点先不要使用！” 王水压低的嗓音有些沙哑，虽然喉咙上部位破坏的效果已经消失了，但还是有些刺痛。 阿尔戈先是一愣，然后看着王水严肃的表情，没多少犹豫的就打开了邮件系统。 毕竟只是先保留点数，并不会造成什么损失。 “嗯，好的，已经群发出去了，情报需要隐蔽交流吗？” 越是严肃的交流，老鼠阿尔戈特殊的鼻音就越是有趣。 “不用，这个情报我希望能通过你公开，三分钟前，我从NPC那边得知……” 王水简要描述了四维属性都可以锻炼的事，以及自由属性对穿着高级装备的影响。 可以说，在遇到锻炼瓶颈前，每一个投入的属性点都是不可挽回的损失。 老鼠阿尔戈总是微笑着的小巧面容也严肃了起来，她敏锐察觉了这个情报的重要性，认真问道： “情报的真实性可以保证吗？” “我可以带你去找告诉我消息的NPC，虽然我还没有通过锻炼获得属性，但成功的概率不会低，阿尔戈你没察觉到么，正式运营后的NPC，智能程度高的吓人。” 阿尔戈深有同感似的点点头，再次打开邮件系统，十分认真严肃地写了一大堆文字，群发之后才松了口气。 “呼~已经认真告诉他们了，而且消息也在通过他们扩散到其他冲级的人，但这样还不够，看来攻略手册要提前上架了。” “第三天就出的攻略手册吗？正式运营的环境和内测差了好多，你已经收集到足够多的信息了吗？” 阿尔戈跳上高脚椅，有些无力地趴在吧台上，蔫蔫说道： “你还蛮懂的嘛，实际上攻略信息非常有限，只有少数人验证了少量任务，好在第一层野外的怪物属性基本没有变化，这些也是很重要的信息了，而且你的情报值得手册提前发布，哦，还没感谢小哥你……” 王水直接发了个好友请求过去。 “够爽快，咦，半部天书？好奇怪的汉字名，今天真是多亏了半部小哥你，如果损失过大的话，很难想象那些游戏狂人会怎样做。” 王水无奈扶额：“麻烦叫我「天书」，前面是量词不是姓氏啊！情报的事情，你要感谢你自己正好和我在同一个起始之镇，不然我可没能力去另外五个城镇找你。” “是啊是啊，真是难得的缘分，那么天书小哥，你打算为这份情报收取多少珂尔呢？” 王水有些意外： “你这样的家伙，居然会主动付钱！” “哇，怎么可以这样说一个女孩子，诚信经营是本店的宗旨，放心我会在精英仓鼠（肝帝）们那边回收成本的。” 虽然这么说，王水还是能够感受到阿尔戈的感激之情。 “那么，就收费十万珂尔吧。” “十……十万珂尔！你这个家伙已经不是一般的妄想症了，在怪物掉落修改之后，就算是最前线的玩家，现在的存款也不会超过五千吧？！” 掉落修改？！ “掉落修改是怎么一回事？”王水发出疑问。 “咦？既然知道我的存在，也能在酒馆中直接找到我，天书小哥也是测试玩家吧？没有察觉到怪物掉落珂尔的量少了九成吗？” “额，你误会了，我并不是内测的玩家。” 而且至今还没击杀过任何一只怪物。 “居然不是吗？！那你是如何知道我的？” “「老鼠」之阿尔戈，你的大名在攻略论坛上也有不少帖子提及，当然内容不是很友好就是了。” “啊，哈，哈哈，这样嘛，我自己都是有针对性的查看攻略，没有注意到。” 两个人交换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因为掉落修改，玩家们目前所积攒的珂尔总量并不多，许多内测时直接丢掉的材料，现在也会老老实实带回城镇卖掉。”阿尔戈摊摊手，如此描述到。 “减少产出，这种低级的延长游戏寿命的手段，是为了应付巨大的玩家基数吗？” 王水喃喃自语，并不是在向阿尔戈提出疑问。 “这种事也是无法改变的，对于天书小哥的重要情报，报酬是必不可少的，唔，现在我可以给出2000珂尔，小哥能够接受吗？” 身无分文的王水点了点头，然后立刻收到了交易请求。 收到2000珂尔之后，起码最近的饮食有着落了。 “好了，交易到此为止，我获得情报的NPC是后街的【单手直剑】技能导师，你可以去他那里确认，对方认为这种事是常识，应该不会隐瞒。那么再见了，我还要去练级。” “夜战吗？危险性会提高不少，话说天书小哥居然已经需要找剑技导师了吗，你的【单手直剑】技能，在第二天就达到了50的熟练度？” “想要知道这个情报的话，500珂尔哦。” 被抢了标志性台词的阿尔戈先是一愣，然后有些气鼓鼓的，从老鼠变成了仓鼠。 王水直接摆摆手离开。 夜战？城镇附近灯光下刷「狂躁山猪」应该不算夜战吧。 阿尔戈严重高估了王水的等级，以为他会去到远处的村子做任务。 再次回到起始之镇的北面草原，城墙上的灯火照亮了不小的野外区域，亮度不高，但好在附近足够空旷。 猩红色眼睛的蓝色皮毛山猪，比现实中的山猪体型稍微小些。 唯一的技能是冲撞，HP在300左右，会根据体型和等级（1~3级）浮动，是这个世界为新人玩家准备的怪物。 但，攻击力并不低。 王水用目光锁定了最近的一只，因为目标是非主动怪物，王水慢慢移动到山猪背部三四米远的地方，回忆自己的冲锋距离。 矮身，平持剑。 影影绰绰的平原上，突然有细碎蓝色光芒一闪而逝。 狂躁山猪被撞得一个趔趄，并发出痛叫，王水则踢了一脚在了过分接近的山猪背部，然后提剑下劈。 虽然游戏世界被真实化了许多，但打怪上并没有过分写实。 被【小剑】划出的长伤口显示出红色网格状的特效，没有血液喷溅。 野猪头上爆出【-62！】、「-4」、「-11」三个数字。 第一个数字更大更显眼，字体也是红中带金，这是暴击的特效。 剑技伤害加暴击加成，打出了一个大伤害值。 王水本想一直补伤害，但山猪匆匆站起身快速向前跑出几步，然后又迅速转身面向他，摆出冲锋的姿势。 现实中如果面对一只体型不小的山猪冲过来，大概很多人都会腿软。 王水不一样，他见识过机甲互搂的战场，也被大型军火企业绑去做过苦力，他经多见广！ 所以他的腿没有特别软。 山猪以正常跑动的速度冲过来，王水有些狼狈地向后一步，才想起来往侧面躲。 正面面对山猪，比对抗技能导师七哥的压力还要大。 因为他知道七哥不会杀死他，知道自己顶多挨顿打。而且七哥出手太快，他完全没来得及害怕。 心脏狂跳中，王水的身体开始越来越轻盈。 这个虚拟的游戏角色身体，非常拟真地表现出了肾上腺素影响下身体的状况，讲道理王水完全不相信茅场晶彦有这样的技术力，八成是异化标签影响下的变化。 亢奋中，王水直接两步接近山猪，一剑下劈，然后快速绕向侧面。 「-13」 并不优美地调整单手剑的姿态，王水停止站稳，尽量标准发力下，凝聚精神挥下剑刃。 【-81！】 单手直剑基础剑技：【斜斩】，非常幸运的也打出了一个暴击。 山猪吃痛立刻转身撩顶，粗短的獠牙划过王水的小腿，粗布裤腿上瞬间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鲜红色亮块。 和怪物受伤一样的红色网格状特效，痛感没有王水想象中那么明显，起码比七哥揍他时轻多了。 虽然没有流血，但身上的伤口出现在视野中，王水还是有种什么东西从他身体里流失了的空虚感。 就好像看到别人开放性而且不断流血的伤口，自己也会脊背发凉，感觉自己也在不断出血的那种感觉。 空虚，恶心。 王水咬牙加快步伐，开始绕着狂躁山猪高速跑动，手上的剑不断轻划，大量个位数的伤害密集冒出。 最后自然是山猪倒地，化作蓝色的玻璃碎片样子向上消散。 呼吸急促颓然跌坐在地的王水面前出现了系统弹窗，紫色文字第一行是50经验值，让他的经验条动了一点。 而王水没有在意收获，目光有些呆滞。 果然，我不是什么无限文里杀伐果断的主角。 王水也不记得这是第几次确认自己的平凡，以前多少还有点「也许我只是大器晚成」之类的妄想。 仅3珂尔的金钱掉落，让王水确认自己仅仅是击杀了一个其他游戏里史莱姆一样的新手怪，而不是战胜了第一次的迷宫BOSS。 害怕？不，战斗结束后恐慌和肾上腺素带来的轻盈感一起消失了。 高兴？不，这种程度的胜利没有任何成就感。 反而狼狈的过程让他有些茫然。 王水没有再自我质疑，没有再问自己为什么不是天生的强者。 当有些事没有反馈的时候，王水是那种会放弃的人，不会一直停留在某种负面情绪。 他只是默默站了起来，然后全身披上了剑技的光辉，冲向下一只怪物。 …… …… 阳光被「艾恩葛朗特」第二层阻挡，只斜斜漏过一缕。 时间已经是早上九点多，草原和密林间的过渡带还是一片昏沉。 小小篝火吃力晃动着，无力的火舌舔过穿在树枝上的肉块，一滴融化了的脂肪滴在木柴上发出悦耳滋滋声。 王水和他的火苗一样无精打采，他面无表情、饱含热泪地咀嚼着没有放盐的烤肉。 SAO被无限世界钥匙增强了的真实感，在这一刻疯狂展示着自己。 稍微有点焦但看起来很美味的烤肉，正在王水的嘴里释放着野性十足的腥膻，好在他不能呕吐，就像他不用上厕所一样。 不要误会，王水不是整整练级了一个通宵后像个侠士一样被迫野外觅食。 他昨晚凌晨一点左右就回了城，今天早上出门练级也做了准备。 他买了两把【青铜剑】作为备用，初始武器【小剑】耐久已经快要掉光，属性和造型又让人不想修理。 在将剩下的所有存款买了小型回复药水（10瓶）之后，某个白痴发现他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 其实当时他还剩下了个位数的珂尔，凑合买个面包也能顶很久。 但白痴又自以为是的家伙，看到了名为火石的道具后突发奇想——他要吃烤肉！ 直接砍下的树枝水分很大不能用于生火，需要对灌木使用【采集】，或对乔木使用【伐木】技能，才能获得干柴。 没有技能加持，产量会少很多。 浪费了大量时间才升起小小篝火，护火技术很差的王水还把它搞灭了几次。 最后，王水终于得到了看起来焦边熟透的多汁烤肉，然后在第一口咬下去之后，又迅速吐了出来。 原来没有盐巴和调味料，山猪的肉可以这么难吃……难吃到生理上不能接受的程度。 而且明火烤肉是个非常考验技术的活儿，外面看起来焦焦的，里面却还很生。 现在王水可以面无表情地吞咽肉串，不是因为他搞到了香料，而是他已经出现了【饥饿】的Debuff（负面状态）。 干瘪的胃部图标告诉他，不吃就饿死吧。 他现在的位置，走回起始之镇要一个多小时，大片覆盖着阴影的虚拟地图上也没有村落信息，不进食的话还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 浪费时间，浪费金钱（肉），浪费生命。 但这些，还不至于让王水露出这种「心死」的表情，真正让他如此颓丧的，是他唯二的技能栏，已经被名为【采集】的技能所占据。 王水试着拆下技能，被提示需要一万珂尔，而想要获得下个技能栏，则需要到五级。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自己有个坑爹的天赋能力，会严重影响掌握技能的节奏；我不知道这样也能得到技能…… 王水已经骂了自己近一个小时，但现在他还能做的，就是只靠【单手直剑】技能刷到五级了。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学习技能的要点，没想到又被这个沙雕能力摆了一道。 结束了痛苦的早餐，王水开始了游戏第三天，对他而言仅是第二轮的刷怪开荒。 说起刷怪，虽然昨晚一开始的王水很狼狈，也没有因为杀了几只怪而醍醐灌顶，凭空获得强大的战斗素质。 但收获还是有一些的，起码他渐渐熟悉了向一个活的目标挥剑的感觉。 这是一种与劈刺空气、劈刺靶子完全不同的感觉，在不使用剑技造成夸张伤口的情况下，普通攻击击打在目标身上，会得到极其真实的物理反馈。 坚韧的皮毛，紧实的肌肉，坚硬的骨骼和牙齿，以及不同部位与剑刃接触的不同角度对持剑手的反作用力。 几乎每一剑都是不同的触觉，反馈的力有时会让剑向上弹起，有时则会让剑刃翻滚。 如果不用心去控制剑，用心去引导和构思下一剑，手中的武器很快就会变成烧火棍。 就是这种对活体目标的攻击体验，让王水逐渐将心思放在了控制剑上，也就少了许多惊慌，少了对死亡的恐惧。 也许那些强者们，天生就有这种能力吧。 一只只狂躁山猪倒在王水剑下，中间也偶有名字就叫【狼】的怪物刷新。 王水之前一直躲着，看到有狼就悄悄离开。 而今天早上，处于「心死」状态心思格外空明的王水，开始尝试挑战狼。 结果是各种层面上的出乎意料。 狼这种生物的攻击性和灵活性出乎他的意料，而战斗的简单程度，也出乎他的意料。 确实，狼扑抓和撕咬的速度很快，但攻击距离很短，判定点也小，非常容易被躲开。 狼的动作后摇也确实很短，结束动作后恢复姿态的能力很强，显得攻击紧凑密集，让人难以招架，这点才是杀狼难度高的主要原因。 但王水意外发现，狼这种怪物，非常容易受到Debuff（负面状态）影响。 第一次察觉，是王水在被连续攻击时，情急之下照着狼头猛踢了一脚，结果体型不小的狼一个趔趄，还在原地懵了一阵。 想要打出负面状态，除了使用有相应效果的剑技，也可以靠对特殊部位的直接打击来做到。 而战斗最后的画面，是王水找机会一脚「足球踢」干懵了巨狼，然后迅速低身做出奔跑姿态，右手上的剑收在身侧。 踏出第一步之后，蓝色剑技光芒笼罩王水全身，他化作蓝色的光线洞穿了巨狼。 单手剑突进剑技，【愤怒刺击】。 一个三位数的伤害落下，升级的提示跳出，王水则意犹未尽地看了看不远处的密林。 第三天了，要不要去试试？ 第九章 很忙，但就是没有工作进度！ “事情就是这么一个事情，所以说涨价也不是我想的。” 一边整理着药箱一边表现出无奈的表情，实际脸上全是商人市侩得意的嘴脸，和她身边单纯懵懂的可爱小女孩形成强烈的反差感。 “原本确实是为了我的女儿，她的重病需要【小型食人草的胚珠】，作为报偿，第一个冒险者小哥也确实拿走了我家祖传的【韧炼之剑】，但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又有几个冒险者过来打听我女儿的病情。” “在其中一个小哥着急混乱的话里，我才明白你们是为了剑而来，但祖传的剑只有一把。好在我的丈夫是镇上的铁匠，他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所以在工作之余会额外制作一些【韧炼之剑】放在家里，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来的冒险者们总是来我家问剑。” “一万五千珂尔，或者两个【小型食人草的胚珠】，亦或者其他的药草，当然价值要足够，最近因为冒险者多了起来，药草也开始不够用，镇上的药店已经准备涨价了。” “这样说的话，小哥能明白吗？” 是的，我已经明白了，大婶你先别笑了，你脸上的褶子都快咬人了。 王水小心穿越了密林，跟随一些依稀可以辨别的猎人小路，找到了这个小村子【霍鲁卡】，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村镇里旅馆、武器店、道具店、杂货铺等等一应俱全，而且还属于【圈内】（安全区）。 看来是为了攻略密林设置的补给点。 看到村名的时候，王水就想起了攻略网站上的资料，同时对自己的位置也有了概念。 而这位得意的市侩大婶，就是这个村子最有价值的一个任务触发人，完成她发布的【森林的秘药】任务之后会得到一把名为【韧炼之剑】的稀有单手剑，这是可以用到第三层也不会落后的强力装备。 王水对游戏的所有见识，基本上都源自于前几天翻阅论坛所得，原著里他只记得大致剧情和一些名场面。 根据网上的攻略，这里应该是前期大家都能获取稀有武器的固定半隐藏任务，但现在看来，真实魔改的SAO似乎将无限刷新祖传宝剑的BUG给合理化了。 王水不关心游戏怎么自圆其说，他只在意结果。 “说是这样说，大婶你现在销售的【韧炼之剑】质量怎么样呢？如果只是普通商店货，那我就没兴趣了。” “看你说的，武器不是因为古老而强力，只要使用稀有材料配上高等级的锻造技术，武器的强度肯定是不断迭代上升的！来看看，这是我家丈夫的得意之作，是镇上武器店都买不到的好东西！” 说着大婶打开了一个立式木柜，里面横向摆放着三把外形一致的单手剑。 这是三把和王水手中【青铜剑】完全不同质感的武器，拉长设计的剑尖看起来非常锐利，在20公分左右才开始变得平直，然后是修长而不断变宽的剑身，剑脊有黑色的保护漆，刃口相对较窄且剑身整体很厚实，看起来就很重。 兼顾了突刺和斩击效果的单手剑，就是长度有点过长，几乎是初始【小剑】的两倍，但对于王水的臂展来说，看起来还不错。 王水点开属性： ———— 【韧炼之剑】 【范围：短】 【武器类型：单手直剑】 【攻击力：45-50】 【耐久：100】 【重量：30】 【装备要求：等级3】 【强化上限：8】 【力量：+5】 【敏捷：+2】 【武器专属技能：无】 ———— 好东西，单从攻击属性来说，已经是初始武器的五倍不止，说是能用到第三层确实不过分，相比之下镇上的武器店也都是【青铜剑】这种货色，难道好材料都被大婶的丈夫昧下了？ 可能是为了强调单独锻打，架子上的三把剑属性并不是完全一致，在攻击力、耐久和重量上会有个位数的偏差值，所加的属性里，有一把的力量加值更是非常夸张的「7」，王水一眼就盯上了这一把。 “任务我接了，不过可以先预订这一把吗？我可以多出10%的资源。” “哎呀做生意还是要诚信经营的，原本不会给任何人特殊待遇，谁先完成的话就可以提前挑选，但既然小哥这么上道，这把我就先帮你收起来了。” 大婶脸上的笑意，王水曾经在鼓励他上班加油的房东脸上看到过，依旧是如此发自内心的亲切。 出门后王水先去防具店买了身皮甲，这里的皮甲并不是皮扎甲或者大面积编织甲，而是在棉布衣物基底上，对一些要害部位进行皮革片加强的护甲。 多层鞣制皮革呈现出棕黑油量的光泽，还有内嵌金属甲片的类型，但那种会贵很多。 王水买的上衣是对胸口、肩部、小臂加强型，裤子就只有小腿处，不同部位的甲片厚度也是不一样的。总体上还算是比较灵活，重量却比之前的粗布衣服增加了许多，再加上新买的厚底皮靴，作战前还要适应一下。 防御力上反正是提升了许多。 另外作为补给品，王水还额外买了几块黑面包，以及十包盐巴！ 也就仅此而已了，他一路跑到这里没有额外刷怪，身上的钱只够买护甲，还好新手护甲是最便宜的。 村子附近有条小河，王水出门直接沿着河探索，不需要过多在意地图就可以方便返回，而且方便用水囊取水。 现实中，许多人步入密林总感觉遇不到什么动物，实际上只是因为城市附近的林区较小，而且白天人在活动时会惊走动物。 当你深入一个真实的密林，并悄悄和它共处一段时间，认真观察，你就会发现密林「活」了起来。 到处是各种形态的蛇虫鼠蚁，还有大一些的猿猴狐鹿，而王水慢慢在密林中行进，发现了一些游戏里的特有生物。 体型巨大的甲虫蠕虫，背上带有苔藓的巨大野猪，以及——行走着的巨大植物。 它们主体如同猪笼草一般，不过体型两三米高的巨型猪笼草就有点异常恐怖了，底下是一堆用于移动的根状藤蔓，瓶口的齿缘也非常不科学的搞成了动物犬齿一样的尖牙，搞得它们能够用牙撕咬一样。 实际上这种怪物的攻击方式是靠它们用来帮助行走的藤蔓进行戳击鞭打，或者从口中吐出腐蚀性粘液，带果实的食人草还会大范围的毒雾攻击，毒雾也会召集附近的小食人草，而任务需要的【胚珠】只在开花的食人草上才有，属于稀有掉落。 找到任务目标之后，王水停了下来勘察地形，然后发现附近并不止他一个人，还有其他玩家刷怪的声音和光效，但在密林遮挡下只能看到大体方向。 现在能来到这边的基本都是一二梯队的肝佬，估计他们也不会想和王水分享经验。而且这游戏里组队并不会额外增加掉落，就算不是生死存亡的游戏，这群人也绝对不会和王水和平分享掉落。 王水深知如此，因为他也是这样的人，他也更喜欢单人行动。 任务要求的名为食人草的怪物，其实在论坛上早有详细攻略，毕竟单手剑玩家数量不少，这个任务还是比较重要的。 根据攻略，处理这个怪物最重要的两点就是「注意脚下」和「不要引到带果实的食人草」。 密林之中地面环境非常复杂，小块岩石和起伏的树根被落叶与灌木遮挡，玩家很容易被绊倒。 带果实的食人草就不用多解释了，玩家初始血量只有三百多，等级高一点加上装备加成也不会过千，前期被它的持续性毒素伤害和召唤附近小弟围攻肯定是吃不住的。 所以王水选了论坛上给出的许多打法之一，单引单杀。 先选一块空地，清理一下脚下的杂物，然后寻找一棵食人草用丢石头的方式将怪引过来。 通过不断击杀来刷新食人草，直到刷出百分之个位数的开花个体，然后这种怪物才会有几率掉落任务物品【胚珠】。 刷怪是MMORPG的特色，不得不品尝。 王水小心摸到一棵食人草背后，在地上摸起一块石子用力丢了过去。 也就四五米的距离，体型硕大的食人草头上冒出了-1的伤害，然后立刻转身追了过来。 王水一边跑回刚刚收拾出来的战斗场地，一边非常郁闷，丢石头的1点伤害让他想到了被【采集】技能占据的第二个技能栏。 本来王水是打算学习【飞剑】技能的，哦，不要误会，写作飞剑，实际上就是投掷技能。 【飞剑】所携带的剑技（没错也叫剑技），可以让投掷物飞的更远而且伤害更高，对精神的损耗也很小（放剑技要集中精神的），唯一的限制就是弹药量，战斗中需要操作装备备用的投掷物。 前期还可以丢满地都是的石子来练级，虽说丢石子伤害也不会高到哪里去，但对于前期来说也不算差了。 最重要的，【飞剑】技能，是这个游戏里少有的，也许是仅有的远程攻击手段。 思维跑偏了一阵，食人草的移动速度比王水预估要慢很多，他提前很久就回到了空地上，看着食人草晃动的身形，总觉得，好像可以做点什么。 看那个胖胖的身体挤出密林，王水先手一发【愤怒刺击】，这是单手剑的低级突进剑技，比起通用或者说【细剑】比较常用的【线性攻击】伤害要高一些，当然突进距离和速度就比【线性攻击】差不少。 「-70」 没有暴击，但这一下也打掉了对方十分之一左右的HP，王水快速向侧面一跳，手上的剑刃以最快速和最省力的方式左右横挥斜砍。 这就是打动作僵硬怪物的好处，不用考虑剑招的破绽，快速有力地给出打击就可以。 十几二十点的伤害随着王水的绕圈攻击大量冒出，不到两分钟，硕大的食人草就身体一歪，死了。 刚过百的经验值，十几珂尔的货币，还有藤蔓材料掉落，包含三类信息的小弹窗一闪即逝，王水把它调成了自动关闭型。 好，刷起来很快经验也不错的样子。 堪称远程攻击的「喷吐」动作起手特别明显，它会先停下其他动作，收紧瓶状身体蓄力然后猛地一松喷出，王水就是慢慢走也能离开它的正面。 反倒是藤蔓成束的穿刺攻击速度比想象中危险很多，王水攻击时绕圈速度不校验，在被带有轻微追踪效果的藤蔓锁定时才会快速跑两步。 虽然总是有惊无险，但看到那些藤蔓能一下穿透一棵单人勉强环抱的大树，王水估计被穿一下可能会很危险，看似好杀的食人草隐藏的风险并不低。 王水扭扭脖子，准备再去引一棵，可刚走出两步就停了下来——他回头看向那棵死了的食人草。 嗯？小老弟你怎么没刷新啊？ 论坛上从来没有见人提到过的现象，王水在路上也没见过食人草的尸体。 三两步跑回来，王水伸手触碰食人草，一个小号弹窗冒了出来，上面只有一行字： 【是否使用采集技能？使用采集工具或手动采集时会掉落更多物品！】 啊？采集技能不是只能采集自然生长的材料吗？ 有些意外之喜的王水选择了直接采集，他不知道采集食人草需要什么工具，身上仅有的像是可以使用的道具，也就是他的剑了，他可舍不得这样消耗耐久。 采集进度条很快，最后的掉落物是一个塞住了口的试剂瓶。 ———— 【食人草的蜜糖】 【物品类型：材料、消耗品】 【数量：500ml*1】 【说明：待鉴定】 ———— 意外收获？里面有些浑浊的黄绿色鼻涕一样液体被称为蜜糖？ 食人草掉落蜜糖我就忍了，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这个玻璃试剂瓶你是怎么长出来的吗？ 王水没记得自己见过这个物品的名字，好像并不在食人草的掉落列表上。 比起追根溯源，他更关心这东西有没有价值，毕竟采集技能采药草是有价值的，采木柴就没什么价值，他也不能确定从怪物身上采集到的这种粘液蜜糖有什么用。 王水直接给阿尔戈写了封信，不仅表达了疑问，顺便将【韧炼之剑】任务难度提升，以及药草和药水可能会涨钱的消息一起发了过去。 很快情报贩子阿尔戈就回了消息，先是感谢情报，然后表示没从没见过这个食人草的额外掉落，最后用黑色加粗文字追问了一段。 「天书小哥已经有足够的技能格子挂【采集】技能了吗？卸载技能可是会越来越贵的，就算人物等级升到满级，技能格子也大概是不够用的啊，所以一般人只会选择一两种武器技能，小哥是要专门从事采集的工作？」 看着这段话王水差点哭出来，他原本是准备陪着桐老爷打天下的男人，没想到新手村还没出，就被狗屎天赋能力坑了两次。 【采集】技能不仅占了格子，让其他技能无法提前锻炼，还要预订一个一万珂尔的删除机会。 TMD删除这个技能之前，一定要用它赚两万块以上才行！ 被采集了的食人草像正常死亡一样化作蓝色玻璃光屑，王水也就再一次开启了刷怪状态。 找怪期间他终于也见到了地上和树上的各种草药。 不同于怪物，药草除了会询问是否直接采集外，还贴心奉上了采集需要的工具，只不过有的需要铲子有的需要小刀不一而论，最蛋疼的是有种浆果询问是否使用采集工具「手」，废话不用手还用脚吗？ 看来一会儿得回趟村子，哪怕花点时间也要去买这些看起来就不会贵的小工具，同时询问一下身上各种草药，以及怪物额外掉落的蜜糖的价值，这样看着钱一点点的增加他才不会觉得累和疲惫。 莫名奇妙的，王水感觉自己的游戏之旅格外缓慢而丰富。 第十章 淡定，只是发泄一下欲望~ 随着坑里的食人草小老弟化作光屑，天色已经快暗到无法视物的状态。 不知道有没有人经历过很多年前农村夜晚的黑暗，那种几乎没有人造光源的黑暗非常渗人，当然那时候的星空也格外美丽。 现在王水身处密林之中，天上是「艾恩葛朗特」第二层的大屁股，周围是黑压压的树丛，让他梦回童年。 他的背包里只有个小小的马灯——这还是他刷了一天之后，下午返回村子购买采集工具时捎上的。 但在真正黑暗的密林夜晚，手里的东西再亮也不会带来安全感。 王水赶快采集食人草蜜糖，并准备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离开这里，顺便验证一下他挖的陷阱明天会不会被刷新掉。 是的，他挖了个陷阱。 他在自己搞出的战斗空地中心附近，挖了一个直径两米、深一米多的大坑，直接挖坏了从村里搞来的铁铲。 然后在上面搞了点藤蔓，除此之外没有过多掩饰。 挖陷阱的想法是王水在多次引怪中萌生的，他发现食人草是有眼睛但似乎不大好用。 是的，植物，有眼睛，而且两个眼珠老是看向不同的方向，一副充满智慧的样子。 它移动时确实会将有眼睛的一面转向正面，而它转身时，并不是像有脚的动物那样小范围转身，它是将一根藤蔓戳在地上作为支点，然后用大量的根状藤蔓推着自己画圆转动。 速度并不算慢，但对于人类来说这种转身动作堪比大货车调头，看到这家伙转过来王水还要让让路。 当然转身时的食人草并不会原地挨打，当王水趁着它转身而靠近攻击的时候，它依旧会用「吐痰」和藤蔓攻击锁定王水，显然这种怪物不仅仅是靠那双充满智慧的眼睛寻找敌人。 对敌人灵敏，但对脚下就差了很多，地上有什么石头树根之类的，食人草都会挺着大瓶子跟个不倒翁似的直接碾过去。 所以王水想到了陷阱，想要用陷阱限制食人草的动作方便击杀。 执行力极高的王水很快用不同深度的坑试探，最终发现一米半左右的坑是改变食人草寻路逻辑的极限，而超过一米它就很难爬出来了。 王水将坑扩大，然后找了点粗壮藤蔓把陷阱随便盖住，很顺利的坑到了下一个倒霉蛋。 没有玩过陷阱的人可能会没有认知，陷阱很少会像卡通作品一样，等猎物完全走到上面才突然坍塌，这种陷阱需要非常精准的触发设计。 食人草掉下王水的懒人坑，是一半身子向下滑着倾倒下去，直接斜着卡在了陷阱坑上。 王水就得快速跑到它后面用力猛踹它的大屁股，直到它完全掉下去。它触手一样的藤蔓被卡在小空间里乱动，最后就只能看着王水一剑剑给它修剪枝叶。 大善人王水用这个坑连续帮助了十几只长势不好的食人草，一直把自己累到不行终于再发善心（醒悟），跑去砍了一些胳膊粗的长木棍，将一头削尖后用火烤，这样碳化处理的木刺坚硬且耐腐蚀。 先是绕着陷阱壁竖着插满一圈木刺，增强陷阱结构防止土层压塌。然后在底部零散布置一些木刺，底部的木刺数量不能多，设置多了之后，分配到每个刺上的压强会变小，可能会导致刺不穿食人草的皮。 经过王水的调整，坑底最后保留了五个木刺。 有了木刺的加入，在王水为坑里的小老弟修枝剪叶时，每过两三秒它们头上还会额外爆出五个以上的十几点伤害——如果挂到陷阱壁上的木刺，伤害数量也会增加。 这样一来效率就高了起来，下午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倒在王水卑鄙陷阱中的食人草数量比上午中午加起来还要多（根据掉落的密糖来看是40只左右）。 接待完最后这只顾客，周围也没什么食人草了，王水检查了一下状态刚准备离开，一棵新的食人草正好刷新在了战斗空地旁边——它的头上还顶着朵花。 WTF！老子转运了？！难道是系统玩弄我的补偿？！ 一瞬间王水突然有种浸泡在温泉中的幸福感，想也没想捡起石头就丢了过去，他丢石头引怪已经成了本能，回村还准备搞个皮袋子去装河里的卵石。 虽然天色逐渐变黑但击杀无惊无险，带花个体只是出现比较稀有，实际属性值比一般杀人草差不多，体型还会小一些。 有「园艺坑」的帮助，王水一分钟出头就把头上顶着花的小老妹处理了，其中最多的时间是等它转身掉坑里。 还好这次茅场没有再整什么幺蛾子，【小型食人草的胚珠】正常出现在了掉落物品里，当然数量只有一个。 但比起胚珠，王水更在意接下来的收获，他准备对这只带花个体使用最完全的【采集】技能。 王水下午在买了各种采集工具之后发现，使用工具加亲手采集的收益比裸采集高出三倍左右，要不是食人草小老弟真的只出糖浆和藤蔓，他就挨个劈了这些货了。 之前舍不得剑的耐久度，但现在是稀有个体，以王水的老玩家直觉，它身上一定有特殊的掉落。 王水先是确认【采集】生效，选择手动采集后一剑劈在食人草的瓶口上，他手上的【青铜剑】此时化身柴刀上下翻飞，把食人草坚韧如皮革的瓶身迅速破开。 一大滩黄绿色黏液堆在瓶身底部，下面还能看到稍稍透出尖的木刺，顶部的花朵也被王水砍下来，分尸现场过于恐怖可能会吓到其他食人草。 尽量分割了大部分部位后，王水点击空中悬浮着的【采集】技能确认窗口，这是他下午带着小铲子采集草药时掌握的规律——尽量分割采集目标会产出更多东西。 【采集完成！】 【「食人草的蜜糖」：500ml*12】 【「藤蔓」：5】 【「食人草的花朵」：1】 【「小型食人草的胚珠」：1】 嗯？？？ 发生甚么事了？小老妹你怎么一朵花能产出两个胚珠？！ 突如其来的幸福感让王水喘不过气来，「老子真的转运了？！」的想法塞满了他的脑子。 好在周围已经暗下来的环境很快将他的大脑冷却。 王水快速搬过剩余的木棍简单围住了陷阱，还丢进去几根木棍挡住木刺，谨防有冒失鬼夜晚赶路掉进去，害他在城里变成红名。 收拾完后，王水提起马灯飞速沿河赶回村里，并直奔市侩大婶家，在大婶我果然没看错你的眼神中拿到了【韧炼之剑】。 新武器重量数值是30，比青铜剑（15）直接高出一倍，沉重厚实的手感让王水一时难以适应。 这个数值肯定不是公斤，但王水感觉也不可能是磅，手感上确实超过一千克但不会很多，新剑上「+7」的力量加值让王水可以挥动它，但用于战斗的武器可不是能挥动就行。 先把剑拿到手，王水身上还有很多材料要处理，他去药店将草药出售并记录下了价格，然后去杂货铺把一堆藤蔓打包出售卖了20珂尔。 值得一提的是，那朵「食人草的花朵」属于药草，被王水以1210珂尔的价格卖给了药店，这一朵花就占了他今天一天收入的近三分之一。 所以说，这个【采集】技能，似乎意外的有钱途啊。 王水刷怪时原本计划晚上去村里的酒馆坐坐，倒不是他爱喝酒，他只是想照顾一下温柔可爱NPC大姐姐的生意，顺便探索一下这个游戏角色的体力极限。 「限制级规范解除限定」这种东西，在某次赶路整理道具时就顺便打开了。 但入手了【韧炼之剑】后，他终归还是按捺不住试剑的心情，跑去村里的民兵训练区租了个大型靶。 非常压手的新剑果然很难操控，像使用【线性攻击】这种通用剑技时，平持着剑刃还好说，快速刺出并将注意力集中在剑尖，同时还要做到剑尖的拧转。 持剑一直保持在胸部高度，集中注意力的同时单手完成许多控剑操作，这就导致动作非常容易变形，王水试了三次才成功了一次。 而作为【单手直剑】专用（但并不独有）的【愤怒刺击】就好多了，这个剑技更倾向于身体上的冲刺动作，剑只要保持朝向目标就好，等接近目标再猛地刺出一剑，王水几乎不会失手。 与此同时，【斜斩】和【水平斩】的剑技收力变得更加困难，剑技动作结束后，王水要耗费更多力量去调整姿态，间接导致了动作僵硬，也就是拉长了「攻击恢复」的时间（注意区分于「打击恢复」，D2之类游戏设定的「打击恢复」是指受到攻击后从僵直中恢复的时间，「攻击恢复」类似于MOBA游戏中名词的攻击后摇）。 剑技威力，甚至普通攻击的威力都有显著提升，但这个僵直时间是王水不能接受的。他没有队友，不能和队友交替抗怪来规避僵直风险，独狼玩家要一直保持灵活和机动。 就像剑技导师七哥说的，剑的奥义，就是时刻保持充足的脱身空间！ 想要缩短「攻击恢复」的时间，攻略论坛上给出了两个方法：一，增加力量属性，力量高了之后，对于剑技和攻击的控制能力也会增强；二，提高剑技的熟练度，不只是代表技能等级的熟练度，还有玩家自己对于剑技控制的熟练度。 只要手感和操作够好，哪怕是重型武器也能用出轻盈的感觉。 掌握手中的剑是目的，但挥剑破坏面前的靶子是王水的个人意愿，看包着铁皮的木靶子砍得碎屑乱飞，王水心中一股郁结气息正在解开，正在释放…… 一剑一剑，速度越来越快，伤痕越来越大，王水不像原著中那群玩家一样喜欢思考死亡与人生的这里，他只是在发泄，只是在排解压力，排解……恨意？ 他的恨意——也许这种心情称不上恨意，大概是一种憋屈烦闷的压抑感。 这种感觉诞生于他被系统复活，诞生于他来到这个充满超凡乐趣的新世界。 听起来是不是很可笑？ 复活，进入超凡的无限空间，见识无限精彩的世界，哇听起来真的特别酷特别美好！ 但这是王水的选择吗？他能做出选择吗？ 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社畜！他不是个天生的战士！更不是疯子！ 他的知识面，他的三观，他的能力，直接给他夯实了一个普通人的基础。 半年以来，每天要面对各种奇形怪状各种种族的觉醒者，王水表面淡定实际上一直提心吊胆，他害怕，他怕极了，他真的害怕哪个客人一时不爽一巴掌拍死他…… 但他还是要坑人，还是要赚钱，因为他无法获得技能，他只是个生活系的工匠，他，想要活下去。 如果系统没有复活他，他大概能够接受死亡，但重新拥有了生命就会对那永恒孤寂的死亡充满敬畏。 王水真的憋了好久，他没有选择只能一直被推着前进，他是个弱鸡，是个没有战斗经验更没有强者之心的弱鸡，连花街的姐姐们都能压他一头。 但终于，他终于鼓起勇气再次进入了无限世界，终于第一次拿起了武器，就算被天赋能力坑，被茅场晶彦发现保命手段，就算可能会死去！ 他终于还是，第一次握紧了手中的剑。 是这把属性带来安全感的剑，这把沉甸甸的剑，带给了他强大的安全感，带给了他从未存在过的自信。 【韧炼之剑】无数次充满蓝光，无数次从各种角度大力撕裂靶子，王水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气势，一种他从未见过，从来不能理解的气势！ 第一次，他挥出的剑刃里，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和犹豫。 收剑归鞘，王水站在完全碎裂的靶子前慢慢恢复呼吸的平稳，感受肾上腺素退去后身体上的虚弱感，以及大量高频率使用剑技后精神上的疲惫感。 他就这样一直站立着，没有悟到什么，也没有突然获得什么强者心态，他只是发泄之后恢复了平静。 夜晚结束在旅馆安静的床上，结束在半年以来王水第一次无梦的安睡中。 …… …… 发泄破坏欲之后是奇特的神清气爽，而且身体非常轻盈有力，让王水更加有信心面对这个世界。 按照王水现在马上到四级并且装备了【韧炼之剑】的属性，就算直接冲到迷宫区也绰绰有余了。 但今天才是游戏开始的第四天，按照剧情的话，第一层BOSS的攻略会在20-30左右。 一二梯队的玩家们，一方面怕战力落后而拼命攻略，拼命向迷宫进发，另一方面也非常珍惜自己的小命，在穷尽第一层增强自身的手段前，他们大概是不会去冒险攻略迷宫BOSS的。 按照设定，第一层的BOSS攻略难度是三到五级，原著里44人的攻略组每个人都是10级以上。 所以王水也不急，之前着急是怕等级落后桐人他们太多，跟不上大部队。现在王水反而要慢下来，从细节上强化角色，毕竟王水也不想窝囊地死在游戏里。 属性锻炼要跟上，技能等级要练上去，防具要拉满，钱要攒起来，武器强化等级也要跟上，一股典型的MMORPG味道。 但热爱这类游戏的玩家们，就是喜欢这种一点点努力一点点变强的感觉。 王水接下来的工作非常明确：以刷强化材料为重点的锻炼技能，顺便攒钱升级（啥都缺）。 【韧炼之剑】前四级的强化材料在第一层都能找到，分别是【狼牙】、【红斑甲虫壳】、【精炼钢锭】和【狗头人长剑碎片】。 狼牙这种材料就是起始之镇外面草原上的狼掉落的，可惜王水早就卖光了。 不过这个不急，这两天应该会有鼓起勇气的新玩家走出城镇刷怪，到时候找阿尔戈问问，或者找玩家商人帮忙留意一下。这东西以后会是个消耗量很大的材料，实在不行也可以找NPC买，应该不会很贵。 甲壳需要去森林深处刷红斑甲虫，这是个和食人草同等级的怪物，攻击欲望低防御较高，不算难刷。 精炼钢锭则需要穿过密林，去迷宫附近的山区矿洞自己挖铁矿，然后拿回城里精炼，没有【挖矿】技能的话效率会很低。 钢锭在起始之镇和村里都有的卖，3000珂尔一块，强化一次最低需要两块。 狗头人长剑碎片在第一层迷宫和迷宫外围的狗头人身上可以打出来，但只有拿单手直剑（对狗头人来说是长剑）的狗头人先锋才会掉落，其他狗头人身上会掉落其他武器的强化碎片，要是有一群人在刷，互相交流物资倒也不算难。 对味了，这才是R！P！G！刷子游戏就是要这样才好玩！茅场你干得好啊！ 在远征强化之路前，王水准备暂时在这里停留两天，刷刷他的好朋友小食人草们，搞点钱顺便升到五级解锁下个技能栏。 这次他可要慎重考虑技能的选择，必须要装备有助于战斗的技能才行！ 第十一章 我不干净了…… 好消息，陷阱没有被刷新！ 坏消息，食人草小弟的经验变少了！ 四级之后，食人草原本一百出头的经验直接砍到45，这让王水获取下一个技能格子的速度慢了不少。 好在SAO里的战斗不像其他RPG那样无聊。 虽然也是盯着一种怪刷，怪物的样子也不会变化，但这个高度拟真的虚拟现实世界，每一场战斗都是完全不同的。 你迈出的每一步，挥出的每一剑，甚至地形上的稍微变化，只要有任何的条件发生改变，都可能会导致接下来的战斗出现未知情况。 当然对于王水来说，他的变化主要就是食人草小老弟们每次掉进陷阱的姿势都不大一样。 每一个掉进陷阱的食人草，就好像掉进王水口袋的钱，所以就算他已经刷了一天多，也没有感到一点无聊。 现在已经是游戏时间第五天中午，附近第二和第三梯队的玩家们开始多了起来，而且后来的玩家基本上都是组队的状态。 对于这片刷怪场来说这些人不算太多，但自从有人看到并开始模仿王水的陷阱之后，王水就知道这里待不下去了。 这里怪物的刷新速度很快就会跟不上玩家们击杀怪物的速度了。 王水倒不在乎别人模仿他，他还向其他玩家传授陷阱的参数和木刺碳化处理的方法。 今天就能来到这里的人，都是未来的高端玩家，互相帮助一下结个善缘也好。 王水可不像桐老爷那样害羞，当然他也不是社恐，他是社交殖民者。 区区食人草而已，王水现在城镇的仓库已经存了近千的【食人草的蜜糖】，身上还有两百多瓶，就算他没有刷吐，也该换个怪物群落刷材料了。 唯一遗憾的是这游戏不会掉落一个【食人草旗帜】来纪念他的刷怪历程。 刚到中午，食人草的刷新就出现了断档，王水并不想等待，他果断整理了道具栏起身上路。 现在时间还早没必要回村子，王水打算前进探索，深入密林寻找红斑甲虫的刷怪点，有从前面回来的人说甲虫区似乎有些堆怪，单人玩家伤害不足速度也不够，很难冲过去。 所以村子里刷【韧炼之剑】和寻求组队的人开始多了起来。 王水也只是打算探探虚实，趁着补给充足，背包里还有把备用的【韧炼之剑】，去所谓的「甲虫区」边缘蹭一蹭应该没什么问题。 是的没错，昨天上午他又刷到一只顶花带刺的小老妹，小老妹给他贡献了一把备用剑。 深入探索的过程比王水想象中顺利。 尤其是一路上练级的小队越来越多，他们不仅会清理食人草，像山猪、狼、鹿之类少量刷新的怪物他们也都不会放过。 但一进入所谓的甲虫区外围，附近的玩家数量直接归零，树木也变得更加茂密了，本来中午这段时间应该还有阳光，但现在也荫蔽了下来。 王水小心穿越没有路的灌木丛，缓慢前进了半个小时左右，才终于发现了所谓的「甲虫区」。 刷新食人草的区域可没有「食人草区」这样的称呼，这边被称为区，就是因为王水眼前这片红黄蓝绿的海洋——虫的海洋。 越过一小段空缺，树木从巨大的阔叶乔木变成了一些稍矮的果树，但大多数也有三四层楼那么高。 在这些不分季节随意结果的果树上下，到处都爬满了体型一米左右的巨大虫子，有甲虫有蠕虫，形态各异颜色众多。 一眼望去上百只各色巨大虫子，对王水的震撼还是相当大的，恐虫症玩家看一眼大概会原地暴毙。 鸡皮疙瘩不受控制地冒出，王水忍着不适查看，很快他就发现密集的虫群倒也不算多。他靠着「甲虫区」的边缘迂回前进，绕过了大量果树的区域，果然虫子的密度就下降了不少，但走几步一个大虫子的林地，也够恐虫症玩家去世几遍的了。 王水之前在攻略论坛上看到过的帖子，对于甲虫的描述相当少也相当简单。攻略上只说甲虫防御高，进攻欲望不强，蠕虫移动速度慢但经验和掉落很差。 现在看来，很可能内测时没有这么多虫子聚集，不然这种地狱景象不会被玩家们无视的。 相比于感慨和害怕，王水心中反而有其他的计较，他掏出一个这几天看吐了的试剂瓶： ———— 【食人草的蜜糖】 【物品类型：材料、消耗品】 【数量：500ml*223】 【说明：凶猛食人草的捕食性消化液，具有一定的毒性和腐蚀性，气味甘甜清香，对喜爱食蜜的生物（昆虫、鸟类、鼠类等）具有极强的吸引力。食人草依靠自身合成的蜜糖吸引、麻痹、杀死、消化猎物，也会喷吐蜜糖攻击。】 ———— 显然，蜜糖对于攻略这些甲虫是有帮助的，根据怪物的先后分布，这种巧合也能够解释。 那么，如此明显的攻略细节，难道内测时没人发现吗？ 也许是当时没有人锻炼【采集】技能，也许是发现了的人没有重视，毕竟当时的甲虫可能没有这么泛滥。 多思考、多提问，是王水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虽然这也导致了他瞻前顾后的性格。 现在开发刷虫策略的机会摆在他的面前，面对没人理的大量怪物资源，他也先放下了犹豫。 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认蜜糖的作用，找到使用这种道具刷怪的手段，但说明里「极强的吸引力」描述让王水不敢直接打开。 于是他先将玻璃试剂瓶轻轻丢到一片厚厚的草甸上，在保持自己一直能看到玻璃瓶的角度上后撤，一直撤出十几米外。 然后从腰间的皮口袋中摸出一枚卵石，卵石只比硬币稍大，光滑而厚实，握在手里非常舒服，非常适合投掷使用。 王水准备用卵石击碎试剂瓶，观察一下效果。 二十多米的距离丢石头击中一个拳头大小的东西并不是件简单的事，两天前王水还真做不到，这几天他疯狂丢石头拉怪，极大锻炼了他的投掷能力，当然，仅限于石子儿。 力由地起，王水调动全身肌肉，碾脚拧腿转动腰身，右手手臂如鞭甩动，在到达感觉上的位置时，轻轻捏握的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松开。 动作快速流畅，卵石从王水手中如线射出，几乎直线击中了玻璃试剂瓶。 王水早就习惯了现在的力量加成，现在游戏里的角色对于现实中的普通人来说也算是超人体质了。 啪嚓闷响之下试剂瓶碎裂，声音并没有引起几米外虫子们的注意，但仅仅三四秒后，王水突然感到一阵脊背发麻——虫群动起来了。 巨大虫子们行军般移动，画面太震撼了。 各种颜色的一米左右大小的甲虫蠕虫铺天盖地的向王水附近涌来，最近刷怪练出了一点胆量的王水立刻软着腿撤离。 飞快逃出百米之后，发觉虫子们没有跟上来，王水才小心翼翼地挪了回去。 整个过程其实也就一分钟左右，王水回去后发觉虫子们并没有向他冲来，只是到瓶子的位置就停下了。 现在虫群已经恢复平静，它们正在爬回原来的位置，而碎裂的玻璃瓶附近还留下了七八只甲虫。 这几只甲虫头上顶着麻痹和中毒的两个图标，正围着玻璃瓶抖动着。 麻痹效果很快就消失了，甲虫们无事发生过一般转身回到虫群，而王水则一直盯着它们头上冒出的「-15」、「-15」…… 中毒伤害，没有让甲虫产生敌意的中毒伤害！总伤害多少？！ 眼睛盯着最后跳出的伤害数字消失，王水发现几只受伤的甲虫只剩下了三分之一左右的生命值！ 六百到八百左右，他脑子中冒出这样一个数字。 攻略上记录，甲虫的血量在1000到1500左右徘徊，而且着重提到了它们相当强的防御能力，蠕虫和飞行昆虫的生命值、防御能力会低一些，但攻击力或者攻击方式上会有补正。 以血量范围粗粗推算，如果蜜糖的毒伤是个固定值，王水估计这个数值是750，也就是说，大概每秒15点伤害，持续50秒？ 嘶——群体毒伤、前期刷怪？难……难道是，「勒颈瓦斯药剂」？！ 这还是剑技的世界吗？茅场晶彦居然还会设计这种刷怪方式，难道是给恐惧虫子的玩家们准备的逃课小道具？ 现在考虑这些没用，王水眼中这些恐怖怪物已经变成了经验、珂尔和材料，他开始顺着这片甲虫区外围行动，一边走一边放置蜜糖玻璃瓶，等他绕了个半圆，已经摆好了六十多瓶。 这种主动摆放展示的物品，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被判定为丢失或者丢弃，这一点王水已经用陷阱里的木刺测试过了。 瓶子摆好后，王水开始沿着原路往回跑，一边跑还一边摸出卵石击碎沿途离他最近的瓶子。 这次王水距离瓶子很近，不需要太大力量，所以脚步都不用停。 等他花了三分钟跑回放置瓶子的起点时，他的等级已经来到了五级。 第一批虫子早就死完了，接下来是更加密集连贯的击杀提示！击杀弹窗在五十秒内就没有停止过，王水设置了自动关闭，但弹窗还是连成了一片。 金光再次泛起，王水来到了六级，等到经验条慢慢刹车时，距离七级也没有多远了。 王水不知道他击杀了多少虫子……其实也可以知道，因为虫子们的尸体被【采集】技能影响并没有刷新掉，现在沿着果林边缘正绵延着一条「虫尸山」。 这画面并不比它们活着的时候好多少，但，这还不是极限！ 接下来的画面可能会把普通人吓死，所以不再做详细描述了，这里给大家讲个小故事吧。 从前有个守财奴得到了一批黄金，他太爱这些黄金了，他喜欢被黄金包围的感觉。 于是他就把这些黄金熔成了小小的金米，每天抚摸这些金米，感受它们包围手掌的感觉。 有一天，这些金米不小心被一百多只鸡吃掉了，守财奴气急败坏之下，用旧麻布衣服蒙住口鼻，拿起【青铜剑】开始一个个劈碎这一百多只鸡，直到青铜剑耐久用光，他又换成【韧炼之剑】，绿色的鸡血将麻布衣服浸透，每一口呼吸都是浓厚的腥臭，但守财奴还是一脸严肃地肢解着这些鸡。 在问候了味觉设计工程师的九族之后，守财奴终于拿回了他所有的财产，然后一头栽倒在一片干净的草甸上，一边流泪一边露出贪婪地微笑。 好，故事就是这样。 当王水从草甸上爬起来时，整片林地已经恢复了平静和整洁。零星之间已经有虫子刷新了出来，只是现在王水看到虫子就有点反胃。 那件旧麻布衣服被他丢在很远的地方，只有它上面的污渍是无法刷新的，需要进行清洗才能去除【肮脏】状态，但王水再也不想碰它了。 努力将脑海中的画面删除干净，王水双眼无神地看着这片满是果树的林地，在麻木中聚拢精神。 他刚才在……练习【采集】技能的时候，本来想顺便找找这边的「鸡」泛滥的原因，但中途开始，额，可能是三分之一左右开始，他的意识就进入了自我保护状态。 现在这片林地干净了许多，空气也清新了，王水如同散步似的逛了起来。然后毫不意外地，他在林地灌木丛生的小片空地中看到了个一个宝箱。 巨大金色的宝箱居然散发出莹莹绿色光芒，这时王水已经没有智力再做分析为什么迷宫区外会有宝箱，也没有多想这会不会是宝箱怪就直接打开了它。 一米多高的巨大黄金宝箱内部是个红色锦缎装饰的展示台，台子正中间有一颗五厘米见方的巨大绿色珠宝。 珠宝左侧浮雕有S形的藤蔓，右边只有细细的卷须，顶部翘起的叶片惟妙惟肖，在藤蔓掩映下是发出青绿色光芒的弧形玉石表面，整体精美异常。 王水伸手拿起了珠宝，锦缎台子便和宝箱一起消失了。 ———— 【特殊装备·超自然本能】 【装备类型：护身符/珠宝/坠饰】 【等级要求：无】 【特效1：所有来源于装备物品的属性加成全部无效。】 【特效2：所有自我锻炼效果翻倍。】 【特效3：每秒自然恢复5%最大生命值，所有增益效果提高100%】 【说明：“我不知道我是如何知道的，但我就是知道。”】 ———— 啊……这？ 居然是件护身符类的装备，这东西在攻略论坛上几乎没有什么人讨论，原因只是这东西太稀有了。内测时只有个位数的公开资料，护身符类装备一般会有生命值和属性的词条，特别棒的还带有特殊特效。 玩家角色人偶的十个装备格子里面，项链、两个戒指和护身符是最难搞到的。 其中项链和戒指在城里有效果比较差的商店货，内测中的精品首饰只在BOSS身上出过，至于护身符的出产就更少了。 这枚珠宝还是不加属性的特效类，就是这强度……王水很迷惑。 第一个特效就是纯负面作用，直接禁用了装备上的所有属性加成。 刀剑神域SAO是个相当依赖装备驱动的游戏，内测时大家就发现装备的属性跨越度很大，数值对这个游戏的影响直观而明显，就凭第一个特效，王水就敢断言这吊珠宝绝对不是后期装备。 效果二，翻倍的表述倒算是直观，可疑的是下面明明有提高100%的描述方式，为什么还要用翻倍这么模糊的文字概念？为了方便计算不应该都写数字吗？ 而且这个「锻炼效果」也不是一个关键字，根本没有名为锻炼效果的词条。 这个锻炼是指锻炼属性呢还是锻炼技能熟练度呢？ 但属性和技能都有上限，就算是翻倍的锻炼效果也就提前达到满级而已，主要使用的技能肯定会到满级。 特效二大概可以节省大量时间，总体上来说还算有用。 在王水看来，最鸡肋就是第三条。 只有5%的最大生命恢复在前期也太差了，一千血也就秒回50，比药剂强不了多少。 尤其是对于王水来说，不受致命伤他可以慢慢喝生命药剂，受到连续大量伤害，真的去赌一次怪物刚好没秒掉他吗？ 第三条特效明显是血量越高越强，但根据第一条特效，少了装备上的【体质（VIT）】属性加成，他又会有多少血呢？ 王水的评价是，自相矛盾的鸡肋玩具。 也就这种前期，在第一层的普通密林里才会出这种特殊装备，上面的回血大概是给玩家前期省药水用的。 王水打开地图并将面板缩到最小，查看已经驱散了的地图迷雾，果然他现在的位置正好是「艾恩葛朗特」第一层的正中心，这个珠宝，大概是迷宫外地图攻略过半的奖励吧。 造型倒是蛮精致的，放在物品栏里非常治愈收集癖，只是王水也没有想到，他对这玩意儿的分析一句都没对。 在王水看来，特殊装备只能算是个添头，这群疑似看着宝箱的甲虫群才是最大的收益，前期资金上的收益。 这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王水搞到的材料早就超出了负重上限，他不得不筛选出了一些又便宜又重的材料打包好藏起来，以后路过的时候再捎上。 现在卡在负重影响行动边缘的王水，身上再多带颗石子儿都会超重，按理说他现在应该先回村子卸货，但现在的位置和时间实在让他有些尴尬。 现在刚过中午，他如果回去一趟，那今天就没时间再回到这个位置了，只能回去和一群人抢村子附近的怪，或者干脆休息半天。 简单考虑之后，王水决定继续向前方探索，并且尽量一直前进，并且不浪费时间处理怪物。 他的目的就是开图，如果前面能找到村子之类的补给点最好，找不到的话，他就在下午四点前往回赶。 如果只是前进的话，王水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他非常迅捷地穿行在树木之间，而且能够非常熟练地寻找兽道，判断可以落脚的地面。除了采集药草（很轻），王水的脚步基本没有停下来过，但遇怪时，他总是会拿出一本小册子看两眼。 这本小册子就是提前发行了的《阿尔戈的楼层攻略手册：第一层（付费版）》。 上面比较详实的记录了第一层几乎所有普通怪物的信息，包括属性、分布地、攻击方式、掉落等等。 除此之外还有已经被验证了的高价值任务、王水提供的属性锻炼情报等等诸多内容。 原本打算无偿帮助新手玩家的阿尔戈终归还是扛不住成本负担，她在道具店上架了付费和免费两版，免费版内容少一些但相当精炼，足够新手玩家快速掌握这个游戏，并养成有序提升战力的好习惯。 而付费版还给出了大量未确定的情报资料，以及一些新发现的稀有物品线索，200珂尔的价格也算是物有所值。 两个版本都有一个【特别注意】的红色扉页，上面列举了许多必须注意的重要事项，比如王水提供的属性锻炼和保留属性点，比如一些危险度特别高的特殊区域，比如玩家最好多人组队以及【切换】技巧等等。 王水休息时也经常会拿出攻略手册验证记忆里的攻略信息，看看有出入的地方。 但现在他临阵看书，并不是为了找怪物资料，而是他想要赶紧获得【隐蔽】技能。 攻略手册里有各种技能和剑技的情报，除了技能本身的属性和剑技扩展，还有对于小队各个玩家间组队配合的建议，对玩家个体技能搭配的建议，以及如何正确高效的使用剑技。 王水就是在看【隐蔽】技能的小知识和使用手法，然后在赶路中，借着复杂的密林环境练习【隐蔽】。 五级只新加了一个技能格子，不想把号练废，就必须第一时间把它填上最有用的技能。 第十二章 要不，我先开了吧…… 王水掷出卵石，吸引到一只巨大螳螂模样的昆虫后迅速撤退。 就在螳螂怪物锁定他时，王水已经溜到了一棵格外粗壮的大树旁并顺势往后面一躲，集中精神放松身体。 自然而然，福至心灵。 王水的身体瞬间被笼罩进暗灰色的光芒中，整个人朦胧了一下，然后隐约感觉到一条细细的线在他身上绷断。 再次打开技能栏，果然第三个技能空格已经填充上了新的技能：【隐蔽】。 刚刚王水发动的，就是【隐蔽】技能的同名基础能力，在脱离敌人视野的情况下清除部分仇恨值，当仇恨值低于0的时候彻底脱战，完全解除怪物锁定效果。 这是所有独狼玩家必须掌握的技能，也是相当重要的保命手段。 SAO里怪物的寻路追杀距离相当远，想要通过拉脱视野降低仇恨是很困难的。而且在长距离清除仇恨时也很容易被环境中的其他主动性怪物锁定。 【隐蔽】就是个包含了仇恨清除、迷惑隐蔽、偷袭加成等等能力的强大辅助技能。 但从效果上来看，就算不能做到「隐身」，也足够魔法的了。 王水依稀记得，SAO世界背景设定里是有魔法存在的，只是现在的浮空城「艾恩葛朗特」不能使用，具体原因他忘记了，也可能是他记错了。 总算是拿到了想要的技能，这让王水深深松了口气，前面的乌龙真的让他又惊又怕。 学会【单手直剑】让他以为自己掌握了技能学习的要点，后来万没想到只是撅了些树枝就解锁了【采集】，猝不及防且损失惨重。 知道天赋能力还有他不理解的判定方式，而且最近一直丢石子，他几乎能感觉到自己马上就要掌握【飞剑】技能了，所以才着急搞到【隐蔽】技能填上格子。 最后引怪还要用到卵石拉开距离，刚刚他甚至不敢把注意力放在手上。 【飞剑】是王水非常喜欢且顺手的技能，只可惜它太弱，未来成长太低还要消耗道具，关键道具数量也有限，无法保证持续性，只能遗憾让步了。 天色渐晚，王水一直没有发现其他村庄，只能返回食人草任务的村子【霍鲁卡村】了。 当然他不会原路返回，他要向东边走一段然后再向南回去，这样探开的地图会大一些。 就在王水刚出发几分钟后，隐约钢铁碰撞和压断灌木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密林区域好像没有会使用武器的怪物……是玩家PK？ 王水犹豫了一阵，玩家PK他是不想插手的，一来他现在也就是个普通玩家，他的优势无非是六级的等级和两把【韧炼之剑】。 但声音从北面高等级区传来，能去那边探索的玩家等级肯定不会低于五级，落后一个战斗技能的王水，战斗力甚至要比那些精英玩家差很多。 劝自己少管闲事，但他脚下却没有动，精神集中在越来越近的碰撞声中。 安全第一安全第一，王水嘴上嘟囔着，收起剑快速爬上了旁边一棵比较矮的树，在三米高的树杈上安静蹲稳，发动了不久前才学到的【隐蔽】技能，保全自己的同时吃瓜看戏应该没问题吧…… 压折树枝的声音变得清晰，几团人形黑影进入了王水的视线。 四打一？不，是有人被四个怪物攻击！ 那是四个赤红色皮肤的狗头人身怪物，身高差别很大，全身只穿有一些粗糙的皮甲，手中的武器是粗糙厚重的巨斧、直剑和弯刀。 【废墟狗头人】 王水心中浮现了这些怪物的名字，它们是第一层迷宫区和迷宫区外围的主要怪物，数量庞大，战力波动也很大。 但是这里距离迷宫区至少还有三四十公里的距离，这可不是个小数字！ 王水瞥了一眼被追的玩家，心脏重重跳了两下，然后毫不犹豫地拔出了剑。 那个玩家身上穿着和王水类似的简约皮甲，手上也同样拿着【韧炼之剑】，黑色短发有些乱糟糟的，稍长刘海下，是一张有些阴柔的可爱男孩子的脸。 桐人啊，桐老爷啊，第一次见面就玩儿这么刺激的吗？ 王水没有想太多，先救了再说，打不过大不了两个人一起向南跑，两个人更容易活下来。 现在王水的下方是一片比较空旷的林间空地路口，桐人从王水所在的树下直接冲过没有停留，宽阔的空间他可不敢停留。 这时王水突然从树上跳下，同时发动了剑技。 【斜斩】！ 重力加持下，王水双手稳住剑身在空中划过一道亮红色的光路，裹挟雷霆之势重重砸在了队尾体型最小的狗头人身上！ 【-398！】 非常恐怖的暴击数值从小个子狗头人头上爆出，王水一剑从它右肩砍下，斜斜切入了它半个身体！ 【眩晕】、【震慑】、【迟缓】、【出血】、【骨折】…… 一排Debuff瞬间堆满了小狗头人的血条下方，同时还有一堆出血伤害数字爆出。 “切换！” 王水斩击落地之后一个后跳，开始借助树木躲避其他怪物，同时大声提醒桐人。 切换是玩家组队时常用的术语，意思是交替抵抗敌人的攻势。 一声切换直接把桐人拉住，他脑子里蹦出「玩家」、「帮手」、「掩护」几个词，眼睛也看到了那从天而降的剑技，下意识地，桐人已经带着蓝色的剑技光芒冲向了离他最近的巨斧狗头人，那只怪物足有两米高。 三只狗头人的仇恨其实还在桐人身上，王水也发动剑技【愤怒刺击】戳中后排一个弯刀狗头人并将它拉走，桐人则带着另外两只边打边撤向开阔空地，战斗和逃跑不一样，现在他需要周旋空间。 被王水拉住仇恨的弯刀狗头人原地大吠一声，弯刀上冒出暗粉色光芒。 【弦月斩】？还是带有突进能力的【掠夺者】？ 第一次面对剑技攻击的王水心中高速思考，他只是知道弯刀，也就是【曲刀】技能下的基本剑技，但实战中看抬手他还分辨不出来。 分辨不出就不解了！ 王水干脆向右侧猛地飞扑而出，直接躲开攻击正面。 一道红光直切向王水刚刚站立的地方，他用飞扑姿态堪堪躲避了迅雷一样的突击。 另一边桐人正使用【水平斩】（横斩）顶开巨斧狗头人的下砸剑技，然后非常流畅地走位，用巨斧狗头人庞大的身体卡住另一个直剑狗头人的攻击角度，看上去一时半会儿没什么危险。 破局在我了……王水心中暗道，立刻矮身冲刺，准备发动【愤怒刺击】，但和他对战的弯刀狗头人甩着鼻涕口水，直接举着弯刀跑了过来。 距离和动作都被影响，王水勉强放出了剑技，但完成度和力量都很差，弯刀狗头人只踉跄两步就凑过来一刀劈下。 王水匆匆往侧后方退，躲避这普通的一劈，心里想趁着狗头人收刀时攻击，但因为后撤太多，身位上不允许反击。 一直欺负野猪野狼食人草的王水，此时显得格外笨拙。 王水立刻明白了自己的弱点——对战经验不足。 他脑子里有大量剑招，有许多游戏知识，还有很多战斗技巧，他能捕捉到对方的弱点，能有闲暇思考，甚至最扯他后腿的临战胆怯都轻了很多，但他依旧表现得如此不堪。 他现在就是「王语嫣」，空有一脑袋知识和观察力，他需要大量的对战经验才能进化到「慕容复」……的家丁那种程度。 但现在没这个时间了，眼睛一闭一睁没法顿悟成为高手，但眨眼之间，王水有了自己破局的方法！ 他合身前压逼近狗头人，在很小的范围内和狗头人对砍。狗头人无法调整身体姿态释放剑技，王水自然也不行，但王水抽空装备上了特殊装备【超自然本能】！ 一刀一剑没有水平的互搂，双方掉血都很少，这时回血珠宝的作用就来了。 王水只要放弃一些伤害转而多架挡几下，甚至能够保持满血。但桐人那边不容乐观，局势上他还在牵制，但他的血量已经快掉落到一半以下了。 必须要速战速决！ 珠宝【超自然本能】清空了装备上的力量敏捷加成，现在王水手中直剑变得异常沉重，但好在对砍不需要多么精细的控制能力，双手握住剑柄抡就完事儿了。 王水处理掉他的狗头人，赶紧掏出瓶淡粉色的【回复药剂】一口闷掉，他的血量以极快的速度补满中。 但当他注意力转向桐人那边，就看到桐人正要迎击巨斧狗头人的重击，而在桐人视野不佳的角落，直剑狗头人手中粗糙长剑也泛起了剑技蓝光！ 完了。 桐人也察觉了，但现在手上的动作已经无法停止，王水心中一凉，是因为他发现冲锋距离不够，两个人突然感到了沉闷压力。 一瞬间，王水的大脑进行了大量的思考和计算，在他得出正确答案之前，身体已经选择了概率最高的那一种。 当他右手抬起时，指间已经扣住了一枚卵石，在王水自己反应过来之前，那枚卵石就在一道深红色光线包裹中激射了出去，王水只来得及听到他右手如鞭梢般搅动空气发出的脆响，然后整条胳膊和手就都失去了知觉。 红色射线几乎擦着桐人的下巴飞过，然后正中准备偷袭的直剑狗头人眉心！ 【-132！】、【眩晕】、【震慑】、【倒地】。 桐人下意识完成了和巨斧狗头人的对招，小步后撤准备应对直剑狗头人时，看到对方正在仰倒在地，头上浮现眩晕符号。 “先杀大的！” 王水赶了过来，他右手手臂如面条一样垂下，左手持剑发出冲锋。 桐人先让出进攻空间，在王水释放完【愤怒刺击】并躲开后，他再接上一个【垂直斩】。 “我现在整个右手不能使用，左手只能使用突刺剑技，你多撑几下。” “好！” 节奏开始放缓，王水终于有时间说话，另一边血量在一半以下的桐人此时也充满了自信。 然后王水就见识到了桐老爷的战斗技巧。 应该说，哪怕是以王水这种半瓶水的武术剑术知识也能看出，桐人这家伙完全不懂剑术剑法，也从来没经历过战斗训练，甚至于现代搏击兵击技术的影子也没有。 他虽然有意识放重心，但只考虑进攻舒适，动作快而凌厉，但只为SAO的剑技考虑。 但他就是很强，就是很流畅，不断进攻让怪物无瑕招架。 桐人也是会使用普通攻击的，但他的普通攻击更偏向于随心所欲，只要剑路上有敌人，他就会在调整剑技姿态的过程中蹭两下。 王水所了解到的剑术，是将巧妙的【招式】融入每一次挥剑，融入到每一次运动。 而桐人的【艾恩葛朗特流剑术】，是在用灵巧的身体动作和极快的神经反应去寻找使用【剑技】的机会，他所有的运剑和步伐，都是在防备敌人的同时不断尝试使用剑技。 应该说在游戏里，桐人这样的「剑术」很有效，剑技高效释放，伤害又高光效也绚丽，但王水总觉得有些……有些不舒服。 王水观察期间，巨斧狗头人吃了四五轮切换就倒地不起，旁边眩晕着的直剑狗头人倒是早就醒了过来，但它头上的【震慑】负面效果一直存在着，导致它走路晃来晃去，没法进行有效的攻击。 最后直剑狗头人和用直剑的桐人一同倒在地上，不要误会，桐人只是累倒在地，血量还是在一半左右， 满血的王水这才安定下来，讲道理这次战斗并没有第一次面对狂躁山猪时那么紧张，但事后身体很飘，整个右臂是那种枕着睡了一晚的麻痹感，像条绳子一样胡乱摆动着。 用左手把剑插在地上，王水靠近桐人，发现他在闭目养神调整呼吸，便伸出左手说道： “还好吗，先把HP补满？” 桐人慢慢睁开眼，看着王水的疲惫和垂下的右臂，脸上纠结出愧疚与其他复杂感情杂糅的表情。 “十分感谢……你的手怎么样？”桐人拉着王水的左手站起来，然后从皮革腰带的携行搭扣上摸出一瓶回复药剂使用。 “小问题，右臂【部位破坏】状态两个小时，但接下来回【霍鲁卡村】就要靠你了。” “当然，后面交给我了。” 神色和目光恢复正常的桐人找回了平日的沉稳，和王水碰了下拳，正要招呼一起走，突然惊讶说道： “怎么回事？这些狗头人的尸体没有刷新！”说完开始紧张检查战报。 “淡定，这是【采集】技能的效果，默认自动保留尸体等待采集而已。” 说着王水挨个摸尸，左手不方便碎……咳咳，不方便处理尸体，他简单将怪物的武器踢到一边，结果只在巨斧狗头人身上采集到了【狗头人巨斧碎片】。 “【采集】技能居然有这种效果，之前并没有……等等，这位……剑士，你装备了【采集】技能？而且刚刚你还使用了【飞剑】！也就是说，你没有学任何辅助战斗技能吗？！” 桐人的震惊让王水的心情格外复杂，然后抬手发了个好友申请过去。 “好了好了，不至于这么惊讶吧，我可不准备一直单人攻略，还有，哪有人叫剑士的，叫我「天书」就好了。” 随口编了个理由，王水也趁着面对桐人的角度，假装检查道具栏，实则打开了技能栏。 【单手直剑】、【采集】、【隐蔽】……【飞剑】 三个技能格子，四个技能。 【飞剑】技能并没有出现在未开启的第四个格子上，而是另起一行单独存在。原本是页面上的空白区域，现在技能图标就嵌在那里，好像贴图错误一般。 这不是BUG，王水立刻想到了他的天赋能力倒数第二部分。 【学习能力不受限制】 这，才是BUG吧？ 第十三章 社恐战斗之夜！ 晚九点，【霍鲁卡村】小酒馆。 “迷宫区的难度原来就这么高吗？居然已经有十几个高手丧命……我说桐人啊，你们的攻略速度未免太快了吧？” 王水一边大口咀嚼着桐人请的熏肉披萨一边感慨这群家伙胆子是真的大。 “只看等级和能力值，目前到达了迷宫区外围的玩家们是完全可以攻略第一层BOSS的，但一路上……生命只有一次，大家都没有勇气去冒险。” 我也是。 桐人在心中补上了他的胆怯。 “珍惜生命没什么不对，游戏才刚刚开始，有潜力的玩家折损在这种低层迷宫才是对他们能力的侮辱。” 桐人附和点点头，但也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评价谁，他现在对着王水侃侃而谈，大讲他在前线的见识和看法，但实际上他只是个独狼玩家，前线目前大多都是独狼，大家并没有太多交集。 “迷宫区还不清楚，但外围的结构和内测时大不一样了，可能是因为第一层的地图变大了十倍吧……还有，天书你真的不是内测玩家吗？” “你看我战斗的状态像是老玩家么？” 倒也是，桐人又想起了王水那种贴脸对砍的作战方式，简直就是乱来！ 然而他就是被这么一个新手救了，而且在回来的路上他还了解到，这个莽撞新手就是发现了属性锻炼情报的人。 这算什么，新手优待？ “战斗很容易学会，但天书你的勇气是很难得，再次感谢你救了我。” “谁让我是个乐于助人的好人呢，不过我理解的战斗可能并不容易学会，倒是你，桐人你没有掌握【隐蔽】技能吗？为什么会被怪物追这么远。” 王水吃完了最后的披萨，开始品尝冰镇柠檬红茶，价格不低哦。 “没有用，怪物数量多起来之后，只靠低熟练度的【隐蔽】技能很难同时躲避它们的视野，交替恢复视野会持续补充仇恨，而且，路上我也说过了，就在我们遭遇的北面不远就是它们守护的遗迹废墟。” “唔~超小型的遗迹废墟么，攻略上在树林这边明明没有过狗头人的踪迹，四只仇恨连锁的怪物，明显是给一个小队来处理的。” 桐人只能无奈点点头，说道： “单人玩家的弊端是很明显的，天书最好也赶紧找到小队，啊，我不是说你的技术有问题，我只是觉得你没有选择【隐蔽】和【索敌】技能，单人行动的话会格外危险。” 好小子，揭我伤疤是吧，要是不是老子真的开了，今天高低再吃你一张披萨！ 开启了作弊模式的王水笑眯眯地看着这位未来的【封闭者】（封测作弊玩家）说道： “晚饭吃饱了要不要活动活动，桐人先生？” “什么，夜战刷怪吗？就算是附近的低等级怪物，黑暗中也太勉强了吧？”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王水站起身来，“我们去民兵训练场过两招。” “P……PK？哦，应该是决斗吧？” 王水点了点头，不等桐人拒绝就走出了酒馆，再啰嗦下去，以桐人的性格可能真的会推脱掉。 …… …… “不用这么紧张吧，我自知不如都有勇气挑战你，而且这里是【圈内】，半血对决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王水一边说着一边换上了刚修理好的【韧炼之剑】，同时将珠宝【超自然本能】卸下，力量值猛增7点，手中的剑又轻盈了些。 “好…好吧！，就让你这个傲慢家伙也见识一下内测玩家的本事！” 王水一直刻意保持着的轻松愉快对话风格，现在终于影响到了桐人，从眼神到气质上都能看得出桐人放下了社交的自然戒备，啧啧啧，年轻人太容易被读懂了。 不过这样才对嘛，兴趣相投的游戏狂人，就是要有这种互为对方父亲的气势！ 双方确认决斗请求，对决的大幅UI画面瞬间映亮了不大的民兵训练场，附近很多路过的玩家都将目光投射了过来。 “喂喂，这光效也太张扬了吧！”桐人紧张地压低声音质问王水。 嘿，王水突然展颜一笑，在倒计时变成零的瞬间冲刺出去！【线性攻击】适合起手，准备动作比较麻烦但速度极快！ 本来还有些慌的社恐桐人在面对凶猛近身的剑技时，以一个非常迅速的抬手完成了【水平斩】的动作，然后身体略微后仰地向前挥出斩击。 叮！—— 刺耳的金属铮鸣爆发在两把几乎完全一样的单手直剑之间，王水脚下冲锋动作停止，游身拧剑舞花跟上，如此贴近的攻击方式让桐人一惊，但他很快调整过来，并迎着王水向右前方扑出，让过王水的同时手上已经补上了一发【斜斩】。 桐人极其熟练地完成了剑技判定，第二个剑技【斜斩】与第一个【水平斩】之间仅隔半秒左右！ 【斜斩】的扇面很大，王水没有使用剑技的空间和时间，只能整个人全身下潜，向右前方扑出的同时，将身体翻转用背部着地。 翻转身体的目的，就是递出刺向桐人左肋下的一剑！ 红色碎片扬起，王水背部着地后迅速起身，而桐人的血条崩掉一小块，左肋下方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小伤口。 “好快的剑技判定啊，桐人。” “天书似乎掌握着专门对人的剑术？” 王水有些无语，“除了这个世界，所有的剑术都是专门对人的吧！” 对哦？剑术本来就是为了高效杀死同类才兴起发展的，桐人也突然意识到这回事。 “我会的可不多，尽量让我多记起和使用这些剑术技巧吧，桐人。” 桐人没有再说话，只是在和王水的对峙中默默寻找机会。某个瞬间！他突然将手中剑后拉，然后整个人猛地前跳，此时王水只能看到高速突进的蓝色光团，和由上甩落的剑刃。 【音速冲击】！单手剑技中使用难度相当高的剑技，而且需要技能熟练度达到100以上！ 虽然早有防备，但桐人的拿手技能速度何其之快，王水只觉心脏猛收缩、全身肌肉绷紧。 桐人从半空划过，剑刃带着蓝光重重劈下，王水也踏步向前跃出，同样的空中转身，仿佛要复刻第一轮交手。 不同的是桐人换了剑技，王水也在跃出到空中时，近乎平躺地使出了剑技【斜斩】！ 叮！—— 极其绵长的撞击声后，桐人双脚落地一边转身一边放低姿态刹车，身体还没完全停止时，他矮身刹车的姿态配合手中爱剑的位置又迅速通过了【愤怒刺击】的剑技判定。 哇！不知不觉围过来的玩家们被桐人一手「【音速冲击】落地转身滑动接【愤怒刺击】」的二连对向冲锋所惊艳到，人群中爆发出一阵不自觉的惊叹。 桐人并没有分心，他的剑尖和精神一直锁定着王水，腿部下意识配合剑技用力前跃，此时冲锋启动，四周的景色变得模糊而目标的身影逐渐放大、清晰。桐人此时感觉整个世界都慢了下来，他喜欢这个感觉。 嗖！——叮！ 一道红光伴随着破风声后发先至，一枚卵石在桐人的剑尖化作粉末飞散，同时消散的，还有桐人剑上的剑技光效。 【飞剑】技能衍生剑技——【单发射击】，精准到不可思议的破招也让人群再次爆发惊叹。 桐人身体平衡被破坏，而王水也完成了【愤怒刺击】的准备，转眼间蓝光剑刃已逼近桐人，桐人突然目光凝聚，身体极其不科学的迅速归正，然后在暗色光芒包裹全身的状态下诡异向右侧方低身位移，然后游身而起，手中凝聚【横斩】切向王水高速略过的身体。 血条猛掉一大截，王水左肋下出现了一条长长的红色伤口，宽阔的伤口里面是网状的结构线，有点痛感并不强烈。 【横斩】的力量很大却只是打了王水一个趔趄，但就在短短的恢复平衡间隔，桐人已经完成了第二个【音速冲击】…… 对战面板迅速结算，场地中间出现了巨大的【WINNER】文字，并用箭头指向了桐人的头像（匿名展示）。 哗——！人群中爆发出激烈的欢呼和掌声，胜利者桐人有些拘谨，低着头走上前去拉起王水。 “唔~果然还是你要强一些，剑技判定速度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王水嘴上嘟囔着，“也算是我替广大刀剑粉丝圆了个梦，对了，你的力量和敏捷锻炼加值有多少了？为什么我感觉属性差别这么大，方便说一下吗？仅问这一次。” “额，只是现在的话，力量加值是15，敏捷是18，好吧不要露出这么吃惊的表情，具体情报阿尔戈会在下期攻略手册更新时加上，无非是穿一些刚好进入战斗负重极限的装备，有个杂货铺可以买到能调整负重的【练功绑带】，就在迷宫外围那边……” 桐人没有继续说下去，意思是现在说了也没用，等王水攻略到迷宫外围自然就能买到了。 “好吧，以你的怪物属性，能打到这种程度我已经很满意了。” “你才是，和今天下午相比简直换了个人，当时你为了打死一个弯刀狗头人居然贴近对砍……” “别提了，删除这段记忆要多少钱你尽管开价！” 在两个人交流火热的时候，对战结束后正要散开的人群中突然走过来一个高个子剑士。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刚刚这位黑衣服小哥，最后那段特殊位移，就是【隐蔽】技能下的特殊剑技【幻影侧移】吗？虽然有些冒昧，但我和我的朋友们正在犹豫第三个技能选择【隐蔽】还是【反应回避】。” 桐人被高个子剑士的主动搞得有些嘴拙，王水则拍了拍桐人的肩膀，说道： “【反应回避】中也有类似的主动激活式的脱身技能【侧步】，如果是有固定队伍的话，可以先学习【反应回避】，额外获得的回避加成和少量的暴击加成，对于攻略难度较高的怪物很有帮助，回避率可是高贵的减轻要害受伤效果。像【隐蔽】技能，后期也可以学，现在来说更适合独狼玩家，喂，我说的对不对啊。” 说着王水又拍了拍桐人，示意他也开口。 “啊，是的，小队的话，核心输出的攻击手确实更适合【反应回避】，但为了攻略考虑的话，更推荐使用单手武器的前卫玩家学习【御盾】技能，效果比其他技能强力有效多了。” “万分感谢，我们会参考的。” 高个子剑士致谢离去，并未透露姓名的桐人仿佛上完刑般松了口气，无奈对王水说道：“果然与陌生人呢交流还是会有点紧张” “有吗？我觉得你和我交流很自然也很活泼啊？” “那是熟人之间，”桐人也很奇怪，“或者说天书身上有种特殊的亲和力，让我下意识把你当做了老朋友，和你聊天确实很放松。” 来了，又是这句话，朋友加一。 “既然你这么……不喜欢和陌生人交流，那就先离开远一点去那边的房檐下，或者干脆先去休息吧。” “咦？为什么，天书你要做什么？！” 在桐人小声询问和惊讶表情中，王水向剩下不到一半的人群走去，他就近跳上一个大木桶，对着人群大喊： “喂！——大家就这么走了吗？！今天这么难得聚拢这么多前线玩家，刚刚大家看到我们的决斗，也都同样兴奋了吧！” 王水的喊声直接将人群叫住，甚至已经离场的一些人远远听到后又凑了过来。 “同为前线玩家，大家刚刚就没有手痒吗？没有好奇过自己全身心投入高强度战斗会有多强大吗？老实告诉大家，刚刚的战斗，是我至今为止最高水准的一次表现，决斗就是这么刺激有趣，就是会高效激发战斗潜力，你们也能够理解吧！” “刚刚的【飞剑】技能非常帅气，你的剑技也非常漂亮呢！”人群中突然有个短剑使（匕首）出声。 王水直接抬手丢了个好友申请过去： “我的名字是【半部天书】，大家可以叫我【天书】。现实中只是个兵击格斗的爱好者，游戏中技术更是一般。现在，就在这个死亡游戏中，有个非常棒的功能——【圈内】半血决斗，如此真实而安全的战斗，难道大家不会心动吗！” “我想此时此刻能克服内心恐惧一直攻略到这里的大家，一定都有这样的勇气和渴望，所以我郑重发出邀请，有人想要变强吗！有人想要和我交手吗！还有，刚才那位短剑使小哥呢，要不要玩一玩。咦？你叫李·哈维？” “喂喂，不要大声喊出我的名字啊！” “哈哈哈，早就告诉你这个名字很怪了！”似乎是短剑使的朋友们爆发出一阵大笑，“去吧去吧，让这家伙见识一下我们小队首席刺客的厉害！” 在越来越多的热烈而友好的起哄中，名为李·哈维的短剑使最终向王水发送了决斗邀请。 两人在民兵训练场中间的空地上相距五米左右站立，摆好架势等待倒计时结束，周围的人群也爆发出一阵阵欢呼，甚至吸引来了许多NPC民兵和村民。 嘟~ 倒计时结束，UI界面变大散开，一道红光几乎卡着决斗图案消失的瞬间划破夜空，王水偷袭一记【单发射击】后立刻进入通用突进剑技【线性攻击】状态。 然后他就看到，偷袭的红线瞬间穿过了短剑使李·哈维——的残影！ 留在原地的残影定格在短剑转动的最后一刻，一道夜晚灯光下只能勉强可见的暗色人形从残影侧后方划了个大圆冲出，李·哈维手上的短剑灵活切转为正握，他一边弧线跑动一边绷紧手臂蓄力，准备剑技。 残影效果，是剑技【幻影侧移】！是【隐蔽】技能树下的，桐人刚刚使用过的同款剑技！ 他们两人使出的同一剑技不仅感官表现不同，所表现出的力量和速度也完全不同。 无法锁定目标的王水停止了还没形成的突进，只能眼看着李·哈维沿弧线切来。越是紧迫的战斗越考验战斗素质，王水还算不上高手，但他已经学会了在紧张对战中相信自己！ 控好剑，放低姿态，当两人距离到达某个临界时，王水突然重心前移，侧身弹出，然后直接迈步转身高位摆踢！ 没有任何剑技效果的扫头一脚直奔李·哈维面门而去，短剑使反应也极快，立刻灵巧后仰，用下腰躲避高位踢，于此同时脚下竟然还能灵活前进！ 但是高扫踢经过李·哈维上方时，王水突然压低身体，高扫变线转下砸！ 李·哈维惊讶中被一脚重重砸到胸口，整个人直接仰躺在地。王水站稳后迅速双手握剑，剑尖向下猛然下刺，没有剑技亮起，这就是一次普通的地面处决式攻击，伤害可能不高但气势凶猛。 血量掉落不多，但短剑使李·哈维已经有点慌，他匆忙翻滚起身，被王水追上一记斜斩，HP值几乎落到半血线。 精英级的老玩家在危机时刻突然爆发出一阵无法观测的气势，王水斜斩短暂的收势回力间，李·哈维矮身转体，右手中短剑转动，如同拧转头部的毒蛇一般狠狠咬下！ 短剑高速二连击剑技【侧咬】！ 两次攻击分别击中了王水的右大臂和胸口，短剑使李·哈维的动作类似转身鞭锤，但打击工具不是拳头，而是正握的短剑，算上剑技的加成，这二连击实打实的势大力沉，让王水血量爆降一节。 短剑，也就是匕首这个类型，它所包含的剑技都是收势极短、攻势极快的类型。 所以在【侧咬】之后，李·哈维还是比王水先恢复，他继续迈步前进，从王水右侧绕向他的背后，同时短剑举起后用力下刺，橙色剑技光芒再次亮起。 【透甲】，可突进单发重击剑技，额外有破坏敌人防御值的效果，起手动作只要有刺击就行，是个非常简单强大的剑技。 王水的血量在电光火石之间也跌落到了半血线附近。李·哈维一秒钟左右的爆发性输出让在场的观众们还没反应过来，就在他准备快速划两剑补充伤害结束战斗时，王水才恢复平衡摆脱僵直，同时快速抬腿侧踹。 将李·哈维踢开一点，王水一发【水平斩】进步跟上，因为直着进剑容易被灵巧的刺客让过剑身近刺。 李·哈维下意识后退，身体上涌现出暗色光芒，他准备再次使用【幻影侧移】制造输出空间！ 然而王水的武器，是单手直剑。 【横斩】结束后僵直很小，和高速挥剑砍空后收力的感觉一样，平时单手持剑时，另一只手会随着身体动作摆动来保持平衡，但这次王水没有，他的左手一直放在右胸前，三指间捏着一枚卵石！ 【单发射击】！ 红色的剑技线落在了李·哈维胸口，卵石带来的力道几乎将他击倒，但此时决斗图标从空中落下变大。 【Winner——半部天书】 这次决斗没有隐藏姓名，在场所有观众都看到了胜利者的大名，然后人群中立刻爆发出掌声和欢呼声。 “爆发剑技非常精彩，如果你的伤害再高一点，说不定直接把我秒杀了。” 王水上前拉起李·哈维，发自内心的称赞到。 “别提了，短剑对付中小体型，尤其是人形生物时是有很大优势的，你这个家伙虽然剑技一般，但小动作是真的多，被你摆了一道。” 说吧两人笑着击了个掌，简单的友谊便如此结下了。 短剑使回到人群后也受到了摸头拍肩的赞扬，当然更少不了损友们父亲一样的关爱。激烈凶猛的战斗不仅没有让这群人恐惧，反而激起了他们的热情，许多人看向王水的目光也都充满了热烈和战意。 “好了朋友们，才七点多，时间还很早，今晚我们好好玩一玩，而且不要一直盯着我吧，你们有没有熟人朋友，有没有想要结交的新朋友，来吧，上来一起切磋一下，训练场可是很大的！” 在王水恐怖的社交能力下，之后的时间变成了决斗社交的狂欢。 于是玩家们排解战斗压力的方式又多了一个。 第十四章 踏实诚恳的老父亲和他外挂也到账了的傻儿子 村外与王水碰头，桐人看着哈欠连天的王水，表情有些怪异。 “你昨晚真的和他们打了一晚上吗？” “唔~呃~~” 王水慢慢伸了个懒腰才回答。 “啊？没有，我不到十一点就撤了，后面都是新来的在玩。我只是昨晚看资料到太晚，今天又起太早才这么困，等路上就慢慢清醒了，走，出发吧。” 现在才六点左右，天色还是一片昏暗，玩家们也没人在这个时间出门练级。 “那好吧，这里到【托尔巴纳】镇很远，好在去昨天的遗迹并不需要绕路。” 没有多少废话，昨天就商量好一起去端了小型遗迹废墟的二人，简单检查了该带的物资便出了村子。 一路上王水多少会主动挑起一些话题，但主要还是认真赶路，密林里的路可不是那么好走。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一片空地，这里草甸丰厚巨石遍地，空地中间有个勉强可以辨认的，由巨石堆砌而成的建筑，上面的灰白石块破损严重。 “就是这里吗？昨天的巨斧狗头人刷新了，看来不是一次性奖励的特殊地形，这个神殿似的建筑里有什么？” 王水一边数着外面的怪物一边问到。 “里面空间不大，正中间有个宝箱一样的东西，和迷宫区的宝箱类似，看守宝箱的似乎是个精英怪物，但昨天我还没来得及靠近，就在处理外面的怪物时被其他怪物连锁了仇恨。” “默认仇恨连锁？还是说有什么条件？”王水突然打断到。 “并不是，内测时SAO并没有任何怪物群有连锁仇恨的设计，昨天是我不小心移动到了别的怪物旁边，才会被一起锁定。”桐人认真说着，指了指巨斧狗头人的位置。 “那只巨斧怪背后几米远就会触发至少3只其他怪物的仇恨。” “好，看到右边的空地了吗，我们在那里开怪，外面一共有9只怪物，全部清理完我们再进去。” 清理废墟狗头人杂兵的过程快速而安全，双人战斗的效率比单人高出不止一倍。 玩家小队人数上限是6人，【BOSS攻略队】或者说玩家们习惯称呼为【RAID团队】、【远征队】等等的大型队伍，上限是8个满编小队，也就是48人。 人越多效益越低（不是效率哦），但安全性会相应提高很多。 另外，组队并不会有额外的掉落，经验和钱都是平分，材料可以设置队长分配、随机分配、平均分配三种，材料掉落不足平均值的进入拍卖状态。 王水和桐人是平均类型，少量的材料都被王水拿下时，区域攻略也就进行到了最后。 遗迹废墟表面看起来破破烂烂，里面反而很完整，没有什么透光的地方。 不算特别宽阔的内部空间里，一团暗红色的小山正在随着呼吸节奏起伏，这是一只体型巨大的怪物，但在这种地方应该不是BOSS。 “我试试能不能引出来打，如果处理不了的话我先跑，你再找机会使用【隐蔽】。” 王水快速交代任务，桐人也严肃地点了点头，两人来到遗迹门前。 红色的【单发射击】剑技光芒飞入遗迹废墟中，不久里面就传来了愤怒巨吼，一阵暴风从石门间迸发而出，气流和近乎实质的压力吹动着作死二人组的头发。 桐人很镇静，因为内测时他与气势更恐怖的BOSS战斗过。 王水也很镇静，因为他可以先跑。 三米多的赤红色精英怪物勉强挤出石门，和一般的狗头人不同，它不仅身高突破三米，身上的皮毛也比一般的狗头人更鲜艳油亮（暗红也会鲜艳的）。 最重要的，是它的浮标上有两条血量条，血量条下方写着精英怪物以上才配拥有的，唯一姓名——【食人犬·肯恩】。 而它的武器，是一把拖在地上的长太刀。 “我先试招，注意切换。” 引着精英怪走出一段距离，桐人简单交代一句就开始准备音速过人，哦不，是【音速冲击】。 小小身影瞬间冲天而起，直奔怪物面门！ 精英怪也非常快速地挥出太刀，红色剑技光效亮起，动作是由下而上的斜斩，王水认为这种应该叫做【撩斩】。 根据攻略网站上的资料，以及王水自己的亲身体会来看，剑技的颜色倒也没有特别固定，只是亮度和纯度会根据完成情况稍有改变。 桐人仿佛没有看到向他挥来的巨大刀刃，或者说半空中的他也没什么应对手段，最多和怪物抵消剑技。 平时而言，这是种非常危险的行为，但今天不同，今天桐人是有队友的！ 又一发红色射线光芒擦着桐人的身体飞过，桐人甚至能看到被红光包裹着的长方体铁块和他一起冲锋。 叮—— 绵长刺耳的金属交击声中，精英狗头人的剑技光效破碎。正中它长太刀刀尖的铁块也被削断，而桐人已经踩着它的肩膀一剑劈下！ 【-221！】 不愧是桐老爷的伤害，打在精英怪身上还能这么高。 咻—— 「-82」 又一条红光闪过，爆出一个也不算低的伤害，但伤害只是白赚的。 【飞剑】技能单发剑技【全力投射】，配合上王水从铁匠NPC那里专门定制的长方体铁块（做了倒角），对敌人进行了非常有效的打击！原本的小趔趄变成了身体失衡。 趁着它站不稳，桐人一脚蹬在精英怪肩膀上稍作后跳，一发【垂直斩】从上而下划出，自身重量加上剑技加成，让桐人在精英怪身上划出一条巨大的伤口！ 【-485！】 不是？你小子也开了吗？伤口虽大但这不是要害也不是弱点的，你暴击率咋这么高呢！ 落地后的桐人没有对自己的伤害有什么自觉，只是快速开始了对付大型敌人时的经典策略——修脚和刮腿毛。 没办法，只能够到这里，剑技虽然能带人飞起来，但空中作战的破绽实在太大了。 玩家们现在掌握的剑技数量又少，自身的属性也差，跳太高真的容易被大型怪物当网球打。 此时王水正在不太远的地方，用左手丢铁质弹药补充一点伤害，右手则持剑随时准备切换支援。 左手因为用力和姿势不够完美，所以伤害会低一点，不过他现在弹药充足，保证随时切换才是最重要的。 桐人修脚正嗨时，精英怪一阵扭动之后终于站稳，并平拉太刀带起血红色光芒横斩而来。 【浮舟】？【辻风】？【绯扇】？ 王水在远端匆忙投出铁弹，然后向前走位准备随时突进切换。 他还在努力将精英怪动作与攻略本上的剑技描述比对时，桐人已经快速使出了【垂直斩】。 这个剑技才是标准解，【垂直斩】一方面可以错开精英怪的斩击角度，另一方面它也方便发力，而且剑技对抗中，垂直斩的力量判定也高。 王水匆忙的【单发射击】和桐人的【垂直斩】飞快挡掉了精英怪的横向斩击，但精英狗头人居然以一个非常不科学的速度回手，它从身体右侧快速拉回刀刃，紧接着进行了剑技撩斩。 不！这是一体的二连击剑技！ 桐人被一刀扫中胸口倒飞出去，血条瞬间掉了四成。就在精英怪准备追击时，王水的【愤怒刺击】已经迎头赶上，就算仇恨一时没有完全转移到他身上，但怪物也会倾向于处理面前的目标，这就是有队友的好处。 “它剑技熟练度很高！那是高级剑技【幻月】，不要硬抗！” 桐人快速简短大声报出信息，然后拿出回复药水补充HP，另一边王水虽然没有桐人那样从容快速释放剑技的能力，但他的剑术更灵活，他喜欢用暴露身位的方式，诱导怪物多使用普通攻击，然后拉开身位吸引它移动，距离远一些就用突进剑技冲回来。 有着左手时不时丢铁弹补充伤害，王水的输出效率也是很低的，但他现在只是为了能安全遛怪，只要等桐人发起进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硬顶5秒不要移动，然后站桩爆发！” 王水快速交代一句，侧移一步转后撤出去，和赶来的桐人完成切换，同时剑交左手，右手从皮口袋中摸出一枚铁弹。 扭动身体，调动全身力量，凝聚精神锁定目标。 近五秒的准备后，王水右臂猛然甩出，手指在空中打出「啪」的一声脆响！ 深红色粗壮红线直冲精英怪眉心，铁弹在击中时也发出了「砰」的沉重闷响！精英怪的头上立刻冒出了一堆信息： 【-214！】、【眩晕】、【失衡】 桐人趁机跳起，从地面由下而上地竖直发动剑技【音速冲击】，剑刃直奔怪物头部。 王水在认真用出【全力投射】之后手臂一阵麻木，但还好只是掉了点生命值，并没有像之前救桐人那样导致【部位破坏】的负面状态。 怪物晕了，王水也没有在后面预备切换，他也跑过来加入了修脚工作，以提高输出效率。 桐人再次带着剑技光芒从空中落下，也再次给精英怪造成了一条深深的伤口，两位技师一汇合，就开始站桩甩剑技。 只可惜精英怪的异常抗性很高，王水造成的打击也就控了不到五秒。 有人可能会拿这个负面时间和其他桌面冒险RPG比较，但SAO是真的不同，SAO里的控制效果都非常真实，眩晕就实实在在的头脑晕眩，状态逐渐减轻，跌倒是真的需要爬起来。 所以这种长时间的控制效果，玩家吃一个，在没有队友援助的情况下就约等于死亡了。 清新过来的精英怪似乎不满于两位技师的服务，身体猛地后跳一小步，横拉剑技。 “是【浮舟】！我来！” 桐人一边说话一边凝聚【垂直斩】冲了上去，王水赶紧立足站稳，摸出一枚铁弹开始用刚刚恢复的右手蓄力。 当~—— 沉重的剑刃碰撞声，王水没有看清桐人是如何做剑技抵消的，他甚至没看桐人，他的目光始终盯着自己要攻击的点位。 嗖——红光闪过，一个高伤伴随着新的眩晕图标蹦出，桐人在近点已经开始修脚，王水也赶紧换手持剑冲刺。 进攻节奏已经形成，区区精英怪没有什么暴走、小宇宙、zone、seed、超赛、虚化、仙人模式、后备隐藏能源等等奇怪的能力，最后扛了不到十分钟就倒下了。 桐人收起剑靠在一块被精英怪砸碎的巨石上休息并检查掉落，王水干脆直接躺在了地上。 描述起来很简单，两个人的血量也没降低到过一半以下，但这种强度的战斗，是非常消耗精神的。 剑技需要精神，观察需要精神，应对需要精神。 王水也算是第一次击败精英怪物，紧张还是有一些的，现在都化作了疲惫，但很快的，他直接从地面上跳了起来，那具尸体，那个小山一样的巨大尸体没有消失！ 精英怪可以采集！ 王水一脸兴奋地提着剑跑了过去，然后在桐人慢慢变得惊悚的目光中，开始十分熟练地肢解精英狗头人的巨大躯体。 也许是因为【采集】技能正在判定中，王水感觉手中的【韧炼之剑】变得异常锋利。他只是沿着肌肉线条和组织间隙进刃，原本坚韧无比的肉质现在在他的剑下竟如蛋糕一样松软。 现在不是战斗中，王水造成的切割伤口也不是敷衍的红色光带，而是货真价实的血肉。 王水小心避开血管然后将骨骼和肌肉分离，皮毛也被剥开一部分，这样【采集】技能判定时大概会帮他剥下来，嗯，经验之谈。 热气腾腾还在颤抖的肌肉之山里，王水环视一周，然后看向了还在颤抖的心脏。 “喂，桐人，你有见过狗头人血液这种材料吗？” “啊？什么？” 看着桐人惊呆了的傻样，王水觉得他不知道，但没见过没听过的东西也不一定不存在。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是王水认可的思维模式，但王水将它付诸实践时进行了小小的自我改造。 大胆假设，大胆求证！ 一剑挥出，狗头人硕大的心脏掉落下来，伤口处如同高压水泵一样喷出鲜红血液，下面猝不及防的王水直接被喷了个狗血淋头（物理）。 桐人看着王水非常熟练的从物品栏中具象化出一条干净的毛巾，然后慢慢擦去脸上的厚厚血液，突然一阵凉意从尾巴骨沿着脊背爬上他的后脑。 “哦，别害怕，其实现实中我是一名屠户，专门杀牛的，你看我剥皮时，给毛皮开边儿的手法多专业，人的话不是这样……喂喂，腿抖什么嘛，逗你的了。” 说着王水对着一地碎肉和完整骨架确认了采集结束，一排长长的收获列表在他的战报界面刷屏。 【采集完成！获得材料中……】 【「食人犬·肯恩」的碎骨之刃碎片：1】 【「食人犬·肯恩」的肉：30(1kg/份)】 【纯白骨骼：7】 【「食人犬·肯恩」之心：1】 【精华血液：42（500ml/瓶）】 【坚韧兽筋：3】 【「食人犬·肯恩」之皮：1】 哇哦~ 好多带名字的特殊物品，基础材料看起来也很高级，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产出的肉上没有【烹饪材料】的标签，只有材料和消耗品。 没写倒不是不能吃，没有标签的意思是SAO提供的【烹饪】技能里没有直接消耗这种材料的食谱，玩家没法自动搓成食物而已。 之前王水烤狼肉也是强行自己做的。 看着冷汗直冒的桐人，王水将战报列表发给了这个怂包，证明自己是真的在采集。 但一直到王水把身上的血擦干净，把毛巾丢掉，桐人才敢凑过来。 “你砍得时候不也很用力么，那些伤口估计都深入内脏了。” “战斗状态没有这么写实啊！” “唉，这就是所谓的「君子远庖厨」，你看你，吃肉很痛快，杀生却见不得，安心啦，这种事有我这样无私奉献的人负重前行，你只需要花钱买成品就好了。” 王水拍了拍桐人的肩膀，示意他一起走进遗迹废墟内部。 桐人倒是掌握了的【索敌】技能，这套技能树下是有【陷阱感知】、【区域搜索】、【特殊物品感知】这些能力的，但他的熟练度太低，只会最低级的【搜索敌情】，扩大感知生物的范围。 好在第一层的世界也没有什么丧心病狂的陷阱，这个宝箱的保险就只有刚才被分解了的巨型狗头人。 最近开挂有些心虚的王水让桐人开启宝箱，不刺眼的金光下，出现了一枚银色的戒指，上面嵌着不知是白水晶还是钻石的宝石。 ———— 【特殊装备·暴烈处刑】 【装备类型：戒指】 【等级要求：10】 【力量：+15】 【体质：+20】 【特效：对血量低于10%的敌人，伤害增加10%】 【说明：“以王国处刑者之名义，实施纯洁的暴力！”】 ———— WOC！好夸张的属性！ 不论是特效还是那恐怖的基础属性的加成，只一眼就能让人感觉到它的强大。 20点体质！那是2000点的生命值！ 王水现在的体质是12，他只有1550血。至于力量属性，王水现在的力量属性也才16点！ “这……这是在第九层也见不到的强度！” 桐人声音有些颤抖，他很诚实的给出了一个封测老玩家的观点，同时也很快摆脱了装备的诱惑，然后看向王水。 他目光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身体因为紧张有些颤抖，他祈祷着，祈祷自己不要再看到那样的眼神。 可惜王水没有在意桐人的担心，也没有露出桐人担心的贪婪，他的表情有些……蛋疼。 话说……原著里桐人经常抢BOSS的最后一击，不会是因为这玩意儿吧，作者也没提过啊！ 说不动心那是假的，如果旁边不是桐人，王水现在应该已经出发去洗红名了，至于桐人担心王水表现出丑陋的贪婪嘴脸那实在想多了，王水做下三滥的事儿从来不会上嘴脸。 等王水注意到桐人因为宽慰而放松，继而又有些纠结的复杂表情，也无语了起来。 你特么还害羞纠结个毛线啊，你的挂也到了（一部分）！ “送你了，我一毛钱不收。”王水突然用严正的播音腔大义凛然地说到。 “啊？！天……” 不知道自己表情多精彩的桐人差点惊掉下巴，但他磕磕巴巴的发言被王水摆手叫停。 “你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所以还等什么，赶紧脱衣服，啊不是，赶紧把你身上的钱和材料全都交出来啊！” 王水一副强盗的样子让桐人露出了释然笑容。 他理解了这个自己刚认识不久，技术一般但成长很快的新人玩家的意思，那个社交能力极强的家伙，肯定看出了自己的渴望。 是个喜欢搞怪而非常善良的家伙呢！ 桐人沉浸在结交了一个善良好友和得到稀有强力装备的双重喜悦中，晕晕乎乎的就被王水收拾了个精光。 “你材料还不少呢，杀死的怪物种类也很多，存款居然有一万五千珂尔！强化材料我也拿走了，你以后自己去刷吧。” 这可是内测先行者第一周积攒下的资本啊，桐人心里好笑，嘴上却说： “其实这些东西的价值，连这枚戒指的一半都没有，天书君……” “好了好了，游戏装备而已，不要小看了我高洁的灵魂。”一边整理地上东西往包里塞的王水，一边费心还要安慰桐人。 “你要是觉得愧疚，就给我好好活着，把这个狗屎游戏给我打通关，我呢，就安安心心在后面划水，等着享受胜利的果实，喂喂喂，不要露出那种下定决心的目光啊！我再强调一遍昨晚的话，到了迷宫区前的【托尔巴纳】镇，我们就分道扬镳，我可不想和一身独狼技能的人组队，更不想在前线活动！” 在王水胡扯推脱之中，桐人最后如同马上要出嫁的女儿一样，眼含泪水地微笑着向老父亲点头。 背包快超负重的老父亲一脸蛋疼的推了桐人一下，气氛才逐渐恢复正常。 装备，王水放弃了，他要保持桐人和原剧情的贴合度，尽量不去影响他的抉择，所以他也不会和桐人组队。 而且稀有强力的装备并没有这么着急，这才第一层而已。 刚才的胡扯中也算是有三分真话，王水确实不想挤进攻略组，他要在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提升自己，让自己保持着第一梯队的力量，时刻准备和前面的人【切换】，以防剧情暴走。 就这样，一肚子计较，负重到极限的王水，以及被治愈了的，背包空空如也的桐人，很快就向着北方开拔。 第十五章 镐击，使人快乐！ 这里是除去六个起始之镇外，第一层最大的城镇【托尔巴纳】。 现在夜色渐浓，桐人已经和王水分开，明天他将向迷宫区推进，努力冲上10级戴上戒指的同时，也补充一下经济。 毕竟强化武器装备的材料和大量现金已经被老父亲王水卷走，明天开始桐人又要高强度刷怪了。 王水也终于整理完了城镇里的物品箱子，为各种材料提前规划储存空间方便以后查找，这是老玩家的基本素质。 今天虽然都在赶路，中间只刷了个遗迹废墟，但收获却比之前加起来都多。 多亏了桐人的捐赠，王水现在已经有了把武器强化到【+6】的绝大部分材料，唯有钢锭这种材料是刷怪没法直接掉落的，怪物最多掉落矿石。 王水现在所在的城镇【托尔巴纳】在一条山谷的前方，这是一条东西方向上的狭长山谷，这里的怪物很多可以掉落矿石，各种野外矿洞里，玩家也可以自己开采矿石拿到镇上熔炼。 但无论哪种方式，效率都远低于专业的【挖矿】技能。 进城镇之后，王水也出门刷了几只会掉落矿石的怪物，他测试过【采集】技能，但获取的东西太杂，在额外获取矿石方面效率也不太高。 所以王水打算把【挖矿】技能刷出来，虽然他也搞不懂这种生活技能要怎么掌握，但要相信自己的天赋，没准第一镐子下去就解锁了呢！ 清空了背包，只带着简单的食物、水、睡袋以及十把矿镐的王水出发了，是的，天色渐晚，但他出发了。 目的地是小镇控制的矿场。 沿着运输矿石的简易轨道，王水在少数灯光照亮下找到了距离小镇3公里的矿场，这里有几栋简易石屋，还有开凿在山壁上的空间，外面用石墙圈出了个巨大的广场，似乎是用来堆矿石的，但现在这里没有一颗。 矿场进入要付费，进一次100珂尔，更深的矿层还有要额外付费。看场子的是小镇民兵，虽然等级不算很高，但惹了他们会被所有NPC敌视。 讲道理这个价格有点贵了，而且民兵只提供前两层的安全护卫，他们会清理山谷里的怪物，不让它们进0层（与山谷平齐的楼层），也会清理地下五米左右的【矿洞1层】，但【矿洞2层】开始，玩家不仅要额外付50珂尔，也不会再受到小镇的保护。 矿洞里面也是会刷新怪物的，主要是一些甲虫，少量亡灵生物，以及——狗头人，是的，有时候会挖到狗头人矿工和狗头人监工。 以上的资料，基本都是玩家们前几天才掌握的。 现在公测版本，金钱掉落减少，猛冲到这个矿业小镇的精英玩家们都卡在了武器强化的金属锭上，就在王水到这里的前两天，他们就开启对矿场的深入攻略。 但效果并不理想。 王水交完钱走进与山谷地面平齐的0层，零星的叮当声传入耳朵，只有大概四五个玩家分布在极其广阔的矿洞里，王水甚至看不到他们的矿灯晃动。 今天下午王水了解到，在游戏开始第一周就攻略到这里的玩家大概有130人，有至少100人参与了矿洞的攻略，虽然大家并不组队，但扎堆清理怪物，抑制怪群堆积，也是一种共同攻略。 矿洞攻略组一口气推进到了【矿洞5层】，那里出现了20级的怪物才逼退了他们前进的脚步，【矿洞4层】的矿点已经相当多，而且矿石等级也相当高，按理说收获应该很大。 但大家非常无奈的发现，没有【挖矿】技能和高级矿镐的情况下，越高级的矿物就越是敲不动，不仅如此，稍微高级一点的矿，在没有【挖矿】技能的加成下，采出效率甚至比击杀怪物还低。 所以大家都撤了，没有人舍得在前期极其宝贵的技能格子里塞【挖矿】技能，大不了直接用钱买钢锭，或者等专业的矿工玩家来从事生产，所以矿洞里平时已经见不到多少前线玩家了。 这少量的几个，王水估计他们是极其肝的那种玩家，白天刷怪，晚上也几乎不休息，顶着低效率在0层挖矿石，少量的财富积累也会让他们感到无比的满足和幸福。 王水相当理解他们，因为他也是这种玩家。 不过王水没有在0层挖，他直接来到了【矿洞1层】，这里的矿石种类和0层几乎没有区别，但矿点却会硬很多，开采起来比较慢，优点就是偶尔会出现少量的高一个档次的矿物。 走下宽大的旋转石梯，下面是个灯火通明的简易矿工营地，有防砸的木石结构矮棚和全装篝火，矮棚里有木床可以铺睡袋，篝火可以做饭和加热食物。 另外，在这个无法使用魔法的世界，还是保留有一些魔法的痕迹。简易矿工营地里，就存在着一枚巨大的【驱逐水晶】，大腿粗细、高有一米的草绿色水晶被包裹在漆黑钢笼中，然后被牢牢焊接在地上。 水晶半径50米内不会刷新怪物，靠近的怪物也会受刺激跑开，并清空仇恨值，这就是小镇提供的保护。 所以这里也是可以安全采矿的地方……只要你别挖出50米外，或者矿道挖直一点，方便跑回来。 没有什么废话，王水动手了，现在他不需要去挖石壁墙体，直接从裸露的矿点开挖就好，这里很久没有人来，许多大的矿点已经生长到了很高的地方。 啊，是的，这里的矿石是会生长的，不知道是不是受限于浮空城「艾恩葛朗特」的大小问题，很多资源都是可以刷新可以生长的，最直接的就是怪物们嘛。 这里的矿石不仅会生长，而且连物理模型也是几乎一致的柱状晶体簇，就这颜色和质地，纯度都直逼金属单质了。 王水一边吐槽一边疯狂挥动矿镐，每次镐击都会让矿点掉落耐久，等这个部位的耐久掉光，矿点就会崩碎一部分，然后玩家就会获得一些矿石。 加下来就是无休止的枯燥镐击，王水打开了内置音乐播放器，里面有他解锁了的部分游戏音乐，主要是城镇和环境的纯音乐组曲，打发寂寞而已。 起初是30次以上的镐击，王水才会收获少量的矿石，之后慢慢减少到30，减少到20，一直到困意浓郁是，王水突然感觉酸胀麻木的双臂一阵轻松，下一次挥下的矿镐沉重地敲击在了矿点晶体上。 【挖矿完成！获得材料中……】 【煤矿石：21】 【锡矿石：14】 【铜矿石：13】 【铁矿石：11】 …… 这次矿石的产量，几乎翻了三倍。 王水慢条斯理调出菜单面板并打开技能一栏，果然，在另起一行的【飞剑】技能后面，又多了个【采矿】技能。 哇~好无敌啊~ 王水面无表情心如平湖，称赞了一句他的亲哥天赋【傲慢的通晓者】，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是啊，看起来确实强大，但这又能怎么样呢？ 这里只是个游戏世界，游戏世界里的你，再怎么强大都是假的。 王水在老板【梦境系统】控制下的铁锋城熬了半年，看了大量知识书籍，也做了不少实验，结果没有解锁过任何技能。 进入游戏世界能够简单大量解锁技能，王水搞不懂，但他有种感觉，也就是在这里才会这么轻易的学会技能。 但就像他平淡的心情一样，宠辱不惊？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人生嘛，何必总是锐意进取搞得自己不开心呢，王水早就没了争强好胜的心态，他的眼里早就只剩下了利益和舒适生活。 现在对他来说，挖矿就挺舒适的。 叮叮当当的敲击声继续回荡在昏暗的矿洞里，王水的背包和满足感被慢慢填满着。 …… …… 咔嚓~ 手中的矿镐完成了它的最后一次敲击，木制柄部断裂并发出音效后化作光屑消散。 王水机械式打开背包，却发现矿镐已经消耗完了，而时间指向了五点钟多一些。 这早就不是他第一次用光了背包里的镐子，时间已经过去了八天，没错，整整八天！ 八天以来王水甚至没有摸过一次武器，就机械往返于城镇和矿洞间，一包包的矿石被他送进铁匠铺子，同时大量的各种基础金属锭也堆满了王水的储物箱。 城镇内的储物箱早就到了上限，王水花了不少钱又开了二十页空间来存放熔炼好的金属锭。 王水这个人，突然遇到一件感兴趣的事情就会特别上瘾。但只要他稍微审美疲劳，或者是遇到较大的学习瓶颈，他也总是很快失去耐心，放弃再精进。 这也就是为什么王水在来到无限世界之前一事无成，虽然现在依旧也是。 王水现在的挖矿热情还没有耗尽，回城路上的散步算是另一种放松心情，只是脚步有些沉重。 一背包的矿石对他的行动有些影响，道具栏里的物品重量在超过负重上限80%之前是不会影响玩家的，一旦超过，玩家就会按照超出的百分比感受负重，就像是受到的重力被加强了。 还有差不多效果的，就是穿戴装备重量上限，它们受【力量】属性增强，另外还有一个辅助技能可以增强上限——【负重】技能，王水已经在这八天来回搬运矿石的过程中解锁了它，甚至把它的熟练度刷到了【负重（133）】。 另外熟练度等级最高的就是挖矿了，比武器技能等级都高，足足有402。 没过多久，王水就回到了城镇，然后在铁匠大叔害了怕的眼神中，用矿石塞满了小店里全部的10个冶炼炉子，付完费后，王水还把塞不下了的矿石都存在了铁匠铺里，额外花了些钱让铁匠大叔帮忙炼完，到时他会来取。 之后王水就带着上次存下炼好的金属锭，和30把等级10的矿镐离开了铁匠铺。 这样挖矿冶炼是极其烧钱的，王水曾经积攒下的近三万的珂尔（桐人贡献一万五）基本要花光了，他很快就要考虑出门刷怪赚钱了，至于金属锭，不知道行情的情况下，王水不想用低于NPC商店的价格出售，因为他发现，铁匠铺里的金属锭也开始卖完了，但NPC手里并没有矿石…… 这大概是个任务，但王水没兴趣也没时间去触发，他玩游戏，并没有特别功利，即便这是个死亡游戏。 小镇街上的玩家明显多了起来，其实玩家们只要度过最初那段恐惧时光就会发现，第一层，一直到迷宫区前的攻略难度都是比较低的。 无论是没钱了被逼无奈还是真的鼓起了勇气，六个起始之镇的玩家们，大概有三成迈出了死亡游戏的第一步，这可是六七万人…… 所以才八天，原本打算在低级区域发育的二三梯队的玩家们，已经被迫来到了山谷这边，聚集在【托尔巴纳】镇上。 而原本的第一梯队，要么继续在这里混，攒强化材料，要么已经开始攻略迷宫。 好在第一层的地图比内测时大了一百倍，就算出门的玩家再翻一倍，这个世界也是足够铺开他们发育变强的。 但让王水非常诧异的一件事是，第一层的BOSS攻略，依旧没有人发起，他原本以为精英玩家够多，BOSS的攻略就会提前，毕竟，至少人是死得起了。 甚至于浮空城「艾恩葛朗特」第一层迷宫区，他们还没有攻略到BOSS房间门前。 剧情线自动回归？还是迷宫区难度提高了很多？没进过迷宫区，王水还真不了解。 唯一的没有变化的大概就是矿洞了吧，现在【托尔巴纳】这边的玩家们依旧没有人舍得学【挖矿】技能。 倒也不错，至少没人抢矿点了。 王水出门路过镇外的民兵训练场时，居然看到了熟悉的玩家对战画面，看来密林小村子里那帮家伙们，把放松决斗的习惯带到了这里，现在才晚上六点多，贪一些的玩家还没回城，训练场上就已经有二三十人在对战或单纯看戏。 孤高的矿佬脚步没有一丝停顿，王水快速回到了矿洞，今天，他的【挖矿】技能熟练度来到了400以上，他要去【矿洞2层】看看了。 2层暗了很多，确切说是一片漆黑，矿洞已经清理出的区域也很小，只有一个半径不到10米的圆形空间。 而且，这里没有【驱离水晶】，没有简易矿工营地，唯一的小小的火塘也堆满了灰尘。 王水腰上有个拳头大小的提灯，头上有个向前聚光的水晶矿灯，基本足以照亮这个小小矿洞了。 确认了一下，2层这里还没有怪物，0层门口营地来换防的民兵说，原本矿洞2层的空间很大来着，但矿洞里的石壁和矿点一样会生长，很长时间没有人采矿，这里的空间就缩到了这么大，不过有个好处就是，空间过小不会有怪物生成。 当然，空间过小，也不会有矿点露出来，王水随便找了个方向，开始挥下矿镐。 岩石洞壁在王水熟练度高达400的【挖矿】技能下显得异常脆弱，王水甚至敲击十几下就能开凿出深度一米左右，高度比他身高略高的区域，这简直太魔法了。 按照比较科学的方案，王水应该采用鱼骨挖矿法，但也为了防止被怪物堵在狭小空间里，王水选择了全面扩展，是的，他全方向扩展矿区，使用最低效的方式进行挖矿。 开始动手大概是在晚上六点半左右，等他凌晨两点钟上到【矿洞1层】的简易营地休息时，七个半小时的不间断工作，让整个2层矿洞空腔地面半径至少翻了个倍。 背包里堆满了名为【岩石】和【泥土】的道具，没有NPC收购而且很重，王水也在考虑怎么处理它们，但现在太累了他只想休息。 这七个半小时里，当然不全是在挖石头，王水也挖出了许多大矿点。 2层开始，铜矿和锡矿开始变少，铁矿数量变多，铅矿和硫磺矿开始出现，还有少量的银矿，另外煤矿石的数量也开始变多就很奇怪。 新矿物又激起了王水新的兴趣，他在城镇里没见过有相应的化学品出售，还以为这个世界的物品设定比较简单，但现在看来只是暴露出来的东西不多。 说起来，王水在化学方面的兴趣爱好，也不小呢。 第十六章 冰蓝之泪 矿洞2层第一次刷新出怪物，是在王水第三次走下楼梯时，他远远就看到那些缓慢的身影在无目的走动。 那是三只骷髅怪物，分类属于亡灵生物。 它们身上没有一丝血肉，骨骼也是暗黄粗糙甚至有些风化崩裂，但王水偷偷靠近后第一剑劈下，只觉得自己砍在了一块石头上。 好在这些拿着矿镐的亡灵动作缓慢血量也低，颅骨里幽蓝色的火团就是它们的弱点，这也算是经典设计了。 经验很少，掉落也似乎只有矿石，它们唯一的作用就是告诉王水这里开始刷怪了。 枯燥的采矿日子依旧持续，王水表现出了独狼玩家们所不能理解的忍耐——对于孤独的忍耐。 即便是桐人那样的社恐也喜欢逛夜市，他们只是害怕交流，而不是对交流没有渴望，孤独对于天生的群居动物来说还是非常可怕的。 网络时代催生了许多喜欢独处的人，即便是他们也需要在网络上不断地获取同类的信息，可能是实时的网络聊天，可能是跨越时间的评论，少量的关注与交流就能让他们感觉自己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们享受的是简单方便、不被打扰的生活，而并不是与世隔绝的孤独。 王水就是个异类，他是个社交方面的疯子，对心理学有着浅薄的认知，他了解人类对于社交的需求，但他就是极少数真正享受孤独的人。 但这并不会让他有什么特别之处。 时间一直到11月28号，这个死亡游戏开始后的第22天，王水走出了矿洞。 他的等级已经被矿洞里少量的怪物堆到了7级，身上还剩6把矿镐，但他的食物和水消耗光了。 游戏生活让王水养成了一个习惯，每次吃东西时检查剩余的食物，以免造成慌乱。 所以他吃完最后的食物后，用最后的水清洗了一下手和脸，穿着一身破败棉麻嵌皮的衣服，带着一身灰尘走进了昏暗山谷里。 麻木的精神逐渐被夜风激活，死鱼眼也稍微灵动了些，王水莫名感觉自己的心静了许多，现在他真的有些喜欢这个游戏世界了。 向三公里外的【托尔巴纳】镇走去，王水准备今天开始回归玩家群体，享受孤独不急于一时，现在他又要追赶一二梯队的精英玩家了。 去找个还不错的队伍，成为桐老爷坚实的背景板，王水甚至有些准备享受这两年游戏时间的打算，毕竟目前看起来剧情没有什么幺蛾子。 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刚刚出洞的王水率先迎来的，是一场玩家PK。 SAO世界的PK，并不是指单纯的公平PVP决斗，而是【Player Kill】，即玩家击杀，通过杀死玩家，让他在现实中也同样死亡。 在游戏开始后的一周左右，就出现了这种情况，一开始也许只是为了抢劫财物，后来似乎出现了专门以杀人为乐趣的渣滓。 所以看着三个橙色浮标追着另一个橙色浮标跑时，这个游戏里的绝大多数玩家应该都会让开路并且快速远离他们，王水也是。 昏暗的光线下，打扮如同乞丐一样的王水让出了道路，等四人从自己面前跑过，才打开道具栏，将装备拖到角色模型上。 矿洞怪物掉落的具有挖矿加成的【矿工套装】被替换成前期廉价的皮甲，黑色漆面剑脊的【韧炼之剑】也出现在王水的手中，而最先表达了王水存在的，是从他左手中爆射而出的铁弹。 嗖！——【-211！】、【眩晕】、【震慑】 王水打的不是最后一名，而是追击者三人组里最前面的那个，铁弹正中目标后脑，打出弱点高伤和负面状态的同时，也高调宣布了王水的进场。 后面两个人自然快速停下了脚步，他们转身持剑下意识准备先对峙，但王水已经毫不犹豫地冲锋上来，【愤怒刺击】捅进了最近一人的小腹，王水一个左正蹬借力后撤一步，然后进步撩剑转下劈，此时剑技光效亮起，【垂直斩】判定成功。 被王水进攻的人直接闷吃一套，进退无处用力，身体无法保持平衡。他身后的同伴立刻横刀而上，准备为他解围。 此时，最前面一直被追的橙色浮标玩家在发现路人帮助之后，也立刻回头加入战斗，他越过第一个被控制的人，直奔使用【曲刀】准备帮忙的家伙，手中的短剑发出绿色剑技光芒，一发【侧咬】如毒蛇般黏上对手。 没有等来队友的帮助，队尾拿着单手直剑的橙名玩家在王水令人窒息的压制中血量迅速见底，嘴中发出啊啊啊的恐惧叫声，他跌坐在地，连连后退摆手。 在场的另外三人注意力被吸引过来。 “啊！啊！不要再打了！不要杀我，我把抢来的东西都给你！” 一边叫喊着，他一边将道具栏里的东西实体化，地面上瞬间出现了大量装备和道具。 王水似乎放慢了脚步。 “都，都在这里了！” 这句话，成了他最后的遗言。 王水在满地道具中进步上前，一剑下刺清空了对方最后的血量，没有任何延迟的，对方也在惊骇表情中碎裂成光屑。 在场之人对王水的决绝陷入了莫名的震慑，而王水没有在意地上的东西，只是立刻发动了冲锋。 …… …… 第三个人，也就是第一个被眩晕的家伙也碎裂在了王水的剑下，最后两个追杀者似乎察觉到了王水的杀意，没有掏东西求饶，而是直接逃跑。 但，【飞剑】技能实在是太适合对付中小体型目标了。 连续击杀三人的王水头顶浮标也变成了橙色，他带着莫名的压迫感，回头看向冰蓝色短发和眼睛的被追杀者，一步步靠近。 也许是被王水的杀戮震慑住，也许是明知逃脱不了那百发百中的【飞剑】技能，那个被追杀的橙名玩家——同时也是一名俊美异常的女性玩家，在难以描述的恐惧中慢慢后撤。 王水的动作很快，他一边走，一边松开了手中的剑，任由爱剑跌落尘埃。他用两只手狠狠揪住了女孩的衣领，甚至直接将她从地面上提起，然后用力抵在了山谷石壁上。 “你，为什么会在游戏里！”王水声音中带着长时间挖矿的疲惫，还有明显的怒意。 “我……你……你是……佐藤树？！” 被狠狠压制在石壁上几乎动弹不得的诗乃，十分惊讶地叫出了这个名字。 “为什么会惊讶，你早知道我会在游戏里。” 王水说完放下了诗乃，回头捡起剑收回腰间的剑鞘，然后去捡满地的道具。 诗乃的大脑正在宕机，今晚先是被偷袭，被追杀，然后被救助，然后发现救助自己的人是现实中的邻居兼临位同学，然后这位同学毫不犹豫杀了三个人……还是在对方停止进攻且求饶的情况下。 原本经历了近一个月的死亡游戏之后，诗乃觉得自己坚强独立了许多也强大了许多，但现在她脑子一片混乱，她甚至还没从一开始被袭击的状态中缓过神来。 诗乃只能倚靠着一块大石头呆呆望着漆黑天空，让山谷中的凉风为她降温。 砰—— 一个沉重的身影砸落在诗乃身旁，她借着远处轨道边昏黄朦胧的灯光看向这位一个月前新交的朋友。 平淡、成熟，他抬着头看向天空，头顶橙色的浮标指向他的面庞。 没有所谓的安全感，现在也没了恐惧，诗乃感受到一阵……陌生，是啊，总共才认识了不到一周而已，而且这个家伙是个非常善于隐藏内心的心理学爱好者。 “你为什么会在游戏里？” 仰躺休息的王水再次问出旧问题，诗乃认真思考了良久，但她沉默了下去，没有给出答案。 “沉默，代表你不想说，也就是说和我有关，无论是怕给我增加负担，还是有碍于现在陌生的尴尬，你才会保持沉默。” “所以……是因为看到了NERvGear才被吸引？还是因为我表现太过强势，尤其是心理方面的强大，让你产生了向我学习，以强大自身的愿景？看来你已经付诸实施了，你买了游戏设备，甚至可能已经开始阅读心理学资料，你开始接近我，近距离观察我的生活方式——就是想要变得和我一样强大？” 仿佛被读心一般的体验，让诗乃羞愤直起上身，转向王水，但很快就被一只右手捏住了下巴，他很用力。 “朝田同学，你真的认为我很强大吗？” 诗乃拍开王水的右手，带着沉默躺了回去，她思考着王水的话，这个不久前面无表情杀了三个人的家伙，似乎在悲叹自己弱小。 “被追杀前，你杀人了吗？”王水话题转换，但没有跳出很远。 她没有杀人，她只是在反击时攻击了一个绿色浮标的敌人，被系统判定故意伤害玩家才会橙名。 “看来你没有，但你曾经有过，很早之前你用手枪杀死了一个劫匪，虽然是正当防卫，但恐怖的回忆刻在了你的记忆里，刻在了你的身体里，你对于夺去他人生命依旧保持着正常人的反感和抵制。但现在，你似乎说服自己接受了我……” “刚刚那些橙名玩家，是杀了你的队友吧？” 最后一句，让诗乃今晚杂乱的思绪瞬间变得冰凉，莫名的压力开始开始在脑中膨胀。 “很简单的逻辑，诗乃应该是没有接触过这种游戏吧，无论是年龄，性别，平时的兴趣，学习的努力程度，都告诉了我这一点，而且SAO是非常硬核非常新颖的完全潜行游戏，是世界上第一款，这个世界的前期难度对于RPG老手来说还算可以，但对于你这样的新人，应该是很难的。” “我想以你的性格，大概率不会在起始之镇等待身体和精神腐烂，但由于不熟悉流程和没有变强的概念，你的第一天应该结束于狼狈的逃跑，然后就是低效率的学习别人。” “然后你得到了帮助，不难想象是老鼠阿尔戈的攻略手册，你掌握了基本技巧，并听从手册上的建议找到了一个小队，然后在起始之镇附近进行了长时间的刷怪，锻炼并熟悉战斗。” “没有玩过游戏的你，并没有隐藏容貌，自然受到了小队的关爱，你的队友不错，技术和人品上都相当不错，他们保护着你，经历了长时间的攻略，最后甚至到达了迷宫区外围最后一个城镇附近，也就是这里。” 王水用平淡的语气描述着，说到这里，慢慢低下头的诗乃突然肩膀一颤。 “我猜对了，他们对你很好，一直到今晚，他们还掩护你逃跑。抢劫者一般是不会胡乱杀戮的，他们一般只是逼其他玩家交出道具和钱，但你的队友们拼死反抗了，我想，是抢劫者们提出了额外的要求。” 王水侧过身，用高达35点的力量属性捏着诗乃的下巴，让她低着的头看向自己，冰蓝色的美丽眼睛中泪水如清泉涌出。 “他们要求你打开【限制级规范解除限定】，要求你献出身体，才会被你那正义感填满脑子的蠢队友们奋起反抗。” 砰—— 王水被意料之中的顶翻在地。 诗乃瘦削的身体压在他胸口，两只手用尽全力按住他的脖子，然后在紧咬的牙关中挤出几个字： “他！们！不！蠢！” 豆大泪珠滴落在王水嘴角，咸涩味道如此真实，让王水感叹于开发者的无聊。 “但他们还是死掉了，全部死掉了，抢劫者不想今天的事情暴露，所以才追杀你。”躺倒的王水没有挣扎，只是声音依旧冰冷。 “单纯的抢劫他们已经习惯，甚至不屑于蒙面，但杀人就不一样了，这可能会招致高等级玩家的一致打击，他们能混到这座城镇附近应该也算高手，离开前线会让他们变弱很多，所以他们肯定不会甘心。追杀很果断，你只能茫然逃跑，甚至没有考虑自己正在远离城镇，直到遇到我。” “你见我杀了三个强盗而表现出畏惧，见我是熟人并且没有对你出手所以放下了戒心，并接受了我杀人的事情，因为这也算是帮你的队友们报了仇。” 王水感觉身体上的压迫感逐渐变得动摇，继续说道： “就在我说话之前，你内心中对我萌生了极大的好感，或许全是感激吧，但更多地，是对我强大实力和强大心理素质的向往，是对我的期待，所以我才问你，你真的觉得我强大吗？” 王水看向诗乃的眼睛，诗乃不仅闭上了眼睛，还将头偏向一旁。 “是的，你觉得我强大，甚至因为我，你对生命的态度也动摇了。你现在还没有走出悲伤，但一段时间之后，当悲伤被时间抚平一些，你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改变，变得软弱和习惯于依附别人。” “也许你会变得温良成熟，变得对我有盲目的信任甚至爱意，这些变化可以说是良性的，尤其是对于我来说，我几乎可以靠着社交能力获得你的倾心。” 王水伸出双手抓住诗乃的肩膀然后坐起身，以拥抱的姿势将她揽住但没有用力抱紧。 “但那不是我喜欢的诗乃。” “可能有些自私，我甚至不希望你会喜欢我，只希望你能保持独立的思考和强大的内心，保持应对一切的困难的决心，性别不是强大的枷锁，身体也不是，灵魂才是。” “只有强大的灵魂才能拥有强大的自我，然后才会有强大的身体。而我没有，你见到的杀伐果断，是我思考了局面无法缓和后的决断，是我对于影响了你，让你陷入死亡游戏之后的愧疚，但我不是一个强大的人。” 这时王水才收紧了手臂，用力抱紧诗乃。 “对不起，把你带入这里，还给了你虚假的期待。” 再次颤抖哭泣起来的诗乃，也抱紧了王水。 “我会成为你的新队友，帮助你在SAO中变强，我会尽我所能的保护你，但我不是骑士，无法承诺安全的带你离开游戏，所以你也要变得强大，变得可以保护我，好吗？” 怀里的小小身体扭动了一下，王水完全不在意诗乃是不是点了头，他脸上也完全没有讲这么多「心里话」之后的丰富情感，反而是一种渗人的平淡冷漠。 趁虚而入是最低劣的方法，成功率甚至不会超过一半，除非对方早就倾心于你但出于各种原因没有选择你（备胎）。 成功率没有百分之百，王水甚至不会费力去操作，所以他将诗乃的性格扳回，将自己的存在融入诗乃的思维。 这是限制条件很多，细节操作很需要随机应变的心理暗示法，这种方法并不能让王水成为诗乃心中的全部。 但王水也并不是怀着拿下诗乃的心情去强调自己的存在。 他需要的不是一个温热的玩偶，他需要一个独立而强大的战士！ 一个会为他献出生命的战士。 第十七章 震惊！两玩家竟深夜于野外…… 以「艾恩葛朗特」第一层的中心为原点，东偏北60度的方向上有一片巨大的沼泽地。 沼泽地往北，就是东西方向绵延的山地和迷宫区。 总计22万多人的玩家里，大概有六七万人加入了积极的游戏中，而且这个数量会阶段性不断增加，这就导致了所谓的资源点拥挤的问题。 按理说，第一层的世界比内测时大了足足一百倍，练级资源应该相当丰富才对。 但资源点也是有优劣的，就算没有情报贩子，玩家自己也会按照投入和效益来衡量各个资源点，而在SAO的世界里，衡量条件还要加上安全性。 优质的，安全的，高产出的资源点，总是会吸引大量玩家聚拢。 比如山地附近，比如迷宫区外围，这里目前是攻略的前线，产出资源多是用于强化武器的，经验和金钱的产出也高于其他地方。 再比如森林，广袤的森林产出各种动植物材料和药草等等，最近药水价格上涨，NPC收购药草的价格也提高了很多。 还有巨大的草原，被六个起始之镇包围的草原，是新手们的最佳练级场，这里出产肉类、骨骼、牙齿和皮毛，加工后的动物皮革是强化服饰类装备的必要材料，而肉类可以和NPC换钱。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安全。 这也就是沼泽地这边没有多少玩家的原因——这里太危险了。 作为理论上只比森林难度稍微高一些的区域，现在玩家们宁愿去隔壁山谷刷防御更高的怪物，也不想进入沼泽。 沼泽危险的原因并不是单一且容易克服的，这里是综合性的难！数量极少的NPC村庄补给点，水网密布的复杂环境还只是明面上的困难。 最要命的是怪物群，这里的怪物等级一般，但攻略难度很高。 会飞行会吸血回复的巨大蚊子，跳跃距离很远能够远程攻击的角蛙，血厚、防高、攻击高、底盘低的巨大鳄鱼，会偷袭的沼泽蟒蛇，还有会使用绳勾让玩家武器脱手的沼泽狗头人捕猎者等等。 这些怪物随便拿出一种放在其他区域都是相当恶心的存在，而在沼泽地里遍地都是这种玩意儿。 玩家们啃了很久，尤其是一些自认为强力的队伍，他们想拿下这片空白的资源区，但最后只是丢下了不少人命，反而为这片区域添加了更多惊悚传闻。 以至于现在，极少有玩家在这附近出没，尤其是独行玩家，这些恶心怪物对独狼格外不友好。 综上所述，这里是一片非常适合刷橙名的地方。 沼泽地北面与山区接壤的地方有片缓冲的草地，这里连接着沼泽，怪物类型是沼泽地的恶心怪，但没有沼泽里遍布陷阱的地形，算是个稍微安全的刷怪点。 但这里也没有玩家，原因就是简单的偏远，离这里最近的补给村子，步行都要七八小时，投入这种时间来刷这些恶心怪物，实在是有些恶心人。 所以王水和诗乃来到了这里，他们要远离NPC和玩家们，用时间和刷怪行为慢慢消磨橙色状态。 白天将怪物引出沼泽地，引到草原上来击杀，晚上两人就退回山谷边缘，在巨石之间的无风带建了一个小小的营地。 今晚，王水用石头加大了火塘，然后把一块干净石板架在最上面烧热，用石板炙烤今天收获的鲜肉。 有些恢复了精神的诗乃，如今远远坐在火光边缘，眼睛望着营地外围，仿佛在警戒靠近的怪物——实际上只是害羞罢了。 或者说怀着复杂的心情，无法和「能够看透人心的妖怪」对视。 诗乃原本想把复杂的心情发泄在怪物身上，但越是和王水组队，一种特殊的距离感就越是填充着她的内心。 仅仅两天的合作，诗乃就发觉了王水在游戏世界里的强大。 他们两个人的组队，狩猎效率和安全性就远超了诗乃曾经的小队。似乎无论多么难缠的怪物，都无法让他手忙脚乱，他的攻击一直非常连贯绵密，层层不绝，控制和压制效果让诗乃无比轻松。 今天下午，他们二人甚至击败了一只鳄鱼模型的精英怪物，这是他们之前小队想都不敢想的攻略目标，但现在那只大家伙正在石板上散发出香气。 这里面她也出了不小的力，让她有种自己也变强了的错觉。 “你打算一辈子不和我说话吗？” 王水的语气没有昨天的冷漠和压迫感，那轻松愉快的声调，让诗乃把游戏里的【半部天书】和现实中认识不久【佐藤树】再次联系了起来。 但……他真的杀了人，杀了三个人，他就没有受到一点影响吗？ 诗乃很难不把王水和自己比较，她为了救母亲夺下了劫匪的手枪，在遭受夺枪时被迫杀死了一个杀人抢劫的恶魔，这样的遭遇一直捆缚着她的灵魂，至今她仍然时不时被噩梦和恐惧支配。 “你觉得我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吗？”正在翻动烤肉的王水再次开口，又是可恶的被读心感。 “虽然这么说有点多余，但这也是我第一次杀人，隔着网络，隔着茅场晶彦的手，就像刽子手割断断头台的绳子。” “这种感觉和你的体验自然是不一样的，当时看起来，我甚至可以选择挥下剑刃，或者选择放他们一条生路，去找一些朋友把抢劫者关进【黑铁宮】的监狱里，等到游戏结束，自然有法律审判他们的罪行。” “可能局外人会对杀伐果断表示赞同，但剑刃下是活生生的生命时，任何正常人，当然是指没有被各种冲动冲昏头脑的正常人，都会犹豫，但我还是选择杀了他们。” 王水将烤好的鳄鱼肉转移到温热的石片上，然后坐到诗乃身边与她分享。 “他们有三个人，而且是精通于玩家间战斗的高等级橙名玩家，如果被他们反应过来我只是个7级的普通玩家，我们两个人都会死。” “气势与果决，这就是我们能活下来的原因。” “其实当时，我原本以为我会胆怯会恐惧，以前的我甚至会晕血，闻到那股铁锈味就会头晕目眩。但我没有，这大概要感谢游戏开发方没有把这里做得过于写实。” “心理负担自然是有的，但我比你懂得如何压制它们，必要时我也懂得如何宣泄，所以别乱想了，现在的目标就是好好活下去。” 王水将严肃中透着两分轻松的话题结束，开始享用起味道好多了的烤肉。 “吃东西，然后和我交流，恢复原来的你，这就是你的康复流程，你前天还说要保护我的。” “我没说！” 诗乃快速坚决而小声地发出了否认，她拿起烤鳄鱼肉充饥，同时认真回想那晚自己是不是真的说了什么羞耻的话。 “比起胡思乱想回忆过去，我更在乎你对于烤肉的评价。” 思想被拽回，诗乃认真品味了一下烤鳄鱼肉，这只精英怪的味道有点类似于鸡肉和牛肉的结合，油脂偏少很有韧性，淡淡的咸味和肉的焦香让它不会很腻。 所以她评价道：“为什么你会随身带着这么多的盐？” 最近掌握了【烹饪】技能的王水还满心期待着食客的第一次称赞，却被诗乃突然的疑惑揭开了不好的回忆。 “啊这……大概是生活的带来的苦涩经验吧，味道怎么样？” “味道很棒，很难想象这是那个大家伙的肉。”诗乃语气和神态也恢复了平淡，她开始学着放空自己，让自己单纯为了活着而思考。 “精英怪物刷新时间似乎是两天，但这种野外游荡型的怪物可能不大好找。” 王水开始认真考虑烹饪材料的问题，一小段沉默之后，诗乃终于忍不住问道： “佐藤同……天书君，我还有另外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诗乃的改口让王水很满意，还是有人懂得叫名字的。 “这个这世界里，眼下最实际的问题自然是攻略游戏，是变强，你大概是想问怎么变强吧？” 诗乃点点头，说道：“这两天我们两个人的狩猎效率，甚至超过了我们之前的六人小队，我们可不是苟且偷生的队伍，我们的角色等级都是8级。” 王水耸了耸肩：“这个问题太简单了，就算我不说，过段时间你也会理解，因为这里是游戏。” “游戏的世界，有些地方很难用常理去理解。尤其是等级制的游戏，一旦能力值、玩家等级、技能熟练度和装备形成了压制，许多难度很高的怪物也会变得非常弱小。” “你所见到的我的强大，有八成原因是我高达35点的力量和32点的敏捷，有一成原因是我的武器，剩下一成则是我的战斗素质。” 看诗乃若有所思的样子，王水继续说道： “这个游戏里变强有两个重要基石，第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点，就是等级和能力值，以及稀有的强力装备；第二个才是战斗的技术。” “能力值和装备比技术还要重要？” 诗乃似乎仍然不理解外物的强大会超过技术，在她看来王水就是在用强大的技巧杀怪。 “不然你以为攻略组为什么会冒着生命危险冲在前线，他们中很多人的战斗技术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强大，他们真正强大的是增强自己的经验，他们懂得如何去有效高效的堆属性。现实中的游戏狂热者，大多数身体素质都很一般，就更不要提战斗素质了。” 诗乃若有所思：“那么，我要怎么变强呢？” “那你想要什么方面的变强呢，想要到达什么程度呢。快速积攒装备和属性，走上攻略的最前线？还是说……想要打败所有人？” 王水的反问像是一枚种子突然楔进了诗乃的心中。 打败……所有人？！这个世界，可以做到吗？ 好像，是可以做到的。 在现实的无聊盲目的校园生活中，诗乃从不是默默忍受着一切，她不断想要摆脱PTSD，不断想要变得强大，但现实就是现实，不会因为她的坚强而对轻柔一点。 但这里不一样，这里是游戏，等级制的游戏，数值的作用甚至高于所谓的战斗素质，在这里，她似乎有了和世人平等进步的机会！ 她似乎有着成为顶尖战力的机会！ 感觉着诗乃的气势变得锐利，王水突然缺德打断道： “错啦，你又想错啦。” 嗯？诗乃被王水惊醒。 “堆数值，确实是玩家们变强的主要手段，甚至说占据了玩家强度的八成，但这八成是有上限的，等到攻略难度提高，堆数值的速度变慢，只堆数值的玩家会被很快追平，那不是真正的强大。” 王水凝视诗乃漂亮的冰蓝色的眼睛，慢慢解释道： “战斗素质只占了两成，但这才是真正拉开玩家差距的地方，也是最难获得的地方，就像综合考试中的数学一样，是最能拉开学生档次的一科。” 诗乃表示理解了，但是眼神里似乎对于王水提数学很是不满。 “你理解就好，那么，事不宜迟，我们来打一场吧！”王水将吃空了的石板丢在一旁，迅速站起身来更换装备。 “啊？什么……打一场？在这里？” “你以为战斗素质怎么提升，欺负比你弱小的怪物吗？PVP才是最有效的手段！野外没有【圈内】的安全保证，所以半血决斗可能会因为最后一击超过半血而导致死亡，我们换上防御最高的装备，用攻击最低的武器，以三分之一血为胜利点。” 王水的坏笑在火光下格外可恶，“放心，我会放水的。” 这个家伙总能以最快的速度让人生气！ 作为第一天就有勇气面对死亡游戏，凭借着自己的真实实力攻略到迷宫前的玩家，诗乃虽然对于游戏理解不深，但长久的战斗也不是没培养出她信心。队友虽然关照她，但她也不是什么累赘，相反的，诗乃是她原本队伍里战斗最主动的一个。 “好，让我也见识一下你的技术！”诗乃像个炸毛的小猫愤愤说到，即便打不过，她也要让王水好看！ 两人换上比较厚重的防具，武器则换成了狗头人掉落的垃圾货，这些东西一掉落耐久就不足，属性更是比商店货还要差，一般是要熔成金属锭的。 半血决斗的倒计时归零，诗乃起手提短剑前冲，剑技加持下她的速度快到能拉出残影。 对面的王水反而没有着急蓄起剑技，等到诗乃将带着绿色光芒的短剑刺向他的胸口时，王水才摇了摇头脚步后撤，然后诗乃的剑技就狠狠刺中了——空气。 “刷怪时都没有注意，你对人的技巧真的是零哎~” 王水语气平淡地嘲讽着，诗乃开始咬牙继续进攻。 “这下就有点意思了，人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确实会偶然使出妙手，喂，注意脚下，你要被自己绊倒了。” 诗乃贪进时，王水上步封走位，趁着诗乃没有剑技加成，直接一个挤靠就将诗乃顶了回去，让她差点跌倒。 “轮到我了哦。” 王水说完弓步一剑平刺，诗乃下意识的封挡正好格开剑刃，但王水立刻跟步崩剑突破防御，洞穿了诗乃的左肩。 本来应该抽剑再刺，或者跟进补拳脚攻击，但王水收剑回退，横剑拉出【水平斩】。 诗乃立刻使用了【反应回避】技能下的【后隐步】加速退出王水的攻击范围，但王水的剑技并不是平平一斩，他的脚下也是不断跟进的，这一发【水平斩】被他刻意缓慢释放，足足跟了诗乃七八步远。 伤害数字爆出，两人高速移动的身形停止站定，王水收回长剑感慨道： “看来是我过于乐观了，你现在连白纸都不算，要命的习惯已经开始养成了。” 这次，诗乃反而没有沮丧生气，只是平静问道： “你的意思是还有得救？花点时间无所谓，先教我击败你吧。” “虽然不想自夸，但现在这个阶段，论PVP我应该可以排进所有玩家前一百名的。即便我能教你战胜我的技巧，你也很难成长得比我快。” 王水摊了摊手，将武器调整成了和诗乃一样的短剑，并拿在手里比划了两下，适应重心。 “你先补满血，我来试试用短剑对付你。” “咦？你会用短剑？你应该没有【短剑】技能吧？”诗乃表示不解。 “安心，不用剑技你也不是我的对手，我平时也有看短剑资料的。” 实际上不光是短剑，王水在发现自己没有技能数量限制后，立刻想到了他刚进游戏时抓紧默写下来的资料。 202张布满密密麻麻小字和小图的稿纸，是王水进入游戏前收集到的各种资源。 这里面有少量的游戏攻略，以及大量的兵击格斗技巧——只要是网上能够搜罗到的比较完整的信息，他都记录了下来。 记录这些信息时，王水纯粹是想多见识一下什么叫打斗，省的自己进游戏两眼一抹黑，剑都不会用。 但自从发现没有技能数量限制，王水就动起了别的心思——他可以杂学了！ 在这个世界里，他有着远超现实世界的身体素质，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能让他轻易模仿那些兵击技击动作。 而且他还有许多实战的机会，甚至很多情况下不用考虑受伤和生命危险。 这里简直是锻炼身手和战斗素质的天堂！ 无限老板【梦境系统】的任务当然是最重要的，失败会被抹杀。但现在看来王水再努力也得等着桐人慢慢成长，等桐人得到游戏开发者茅场晶彦的认可，这样王水才能得到任务物品【世界之种】。 别人在无限世界可能进去就是紧张刺激的追杀逃杀，而王水却要熬时间。但这正中王水的下怀——他并不觉得在进入资源丰富的世界后自己会有勇气去争取。 刀剑的世界，对他来说刚刚好。 虽然有些小家子气，还要从基本的剑术开始锻炼，但王水已经很满足了。开始重视战斗素质锻炼，也不是他现在一时兴起的想法，早在森林中，和桐人决斗时，王水就打定了主意要在这里变强！ 就，变强一点点，也算是变强不是吗？ 第十八章 从头练起！但没有导师…… 夜晚昏暗的篝火边，战斗还在继续。 经过十几场交战，进步最明显的是诗乃，她现在已经不会被王水虚晃的攻击吓到，也能够简单判断什么攻击能挡，什么攻击需要躲避了。 而王水也适应了短剑（匕首）的手感。 “对，直线上的攻击，要把预计打中的位置向后移，因为后撤是敌人最常规的躲避方式。” 王水后仰躲避时，诗乃的短剑追着他的眉心冲来，让他不得不先下腰，再向右侧扭转身体。 此时诗乃手中短剑在手指拨动下旋转一百八十度，反握变正握，脚步前压带起剑技，一发【透甲】奔向因为转身而背对她的王水。 伤害数字爆出，这一记背后肾击完美命中，第一次对王水造成伤害的诗乃，心中自然欢欣雀跃，但她也没停止进攻的节奏。 诗乃抬起短剑立刻判定剑技，准备以背后输出的姿势补伤害。 而王水以俯身低姿态扭转身体带动双腿，一发小幅度鞭腿踢在了诗乃的右臂上，不仅打破了诗乃的身体平衡，还打断了她的剑技。 “没想到以我的身手居然可以撑到现在才受伤，我实在是太强了。” 王水站稳后立刻夸了夸自己，心里庆幸还好只是游戏，不然就刚才那下肾击，他就不可能有扭身反踢的力气。 诗乃没有说话，只是右手握着短剑，两臂自然下垂，身体绷直稍微前后虚晃，手臂也如柳条般自然挨冻，让人摸不清动作。 这就有从容刺客的范儿了。 这个站姿自然是王水教的，王水则是从资料上看到的，只不过那份资料并不是专业的匕首攻击教程，而是教用匕首锻炼身体的普通人，怎么看起来帅一点。 但王水感觉，这种起范儿的动作在游戏里还蛮实用的，因为游戏里并不是特别强调发力姿态，只要能够用出剑技，攻击的力量就不会小，所以这种好看不实用的技巧，在游戏里反而能掩盖出手意图。 而且冰蓝色短发和眼睛的诗乃摆出这样的姿态，就更帅了。 晃动中，诗乃俯身迈出脚步，手中短剑依旧下垂却莫名让人心悸。 面对诗乃不使用剑技的冲来，王水也正握匕首上步迎接，接触瞬间，诗乃突然凝聚剑技翻腕下咬。 按理说在剑技的加持下，攻击时力量会变得很大，冲锋突刺类的技能甚至能把人带飞出去，但王水还是用手腕架住了诗乃的进攻手手腕，而且是双手上架，他脚下进步成马、落地生根。 巨力沿着双臂传来，王水稳固身形全力招架，全身肌肉发出酸胀疲惫感觉，骨头仿佛要断掉。 但，他抗住了！ 剑技光效慢慢暗淡，诗乃惊讶中手臂后继无力，王水趁机用左手缠上诗乃右臂，别住她的攻击手，同时用右手将短剑递到了诗乃的锁骨前。 剑刃停止，诗乃被松开后淡淡说了句继续，便转身准备拉开距离。 此时王水开口了： “今晚先到此为止了，战斗是需要思考的，不是单纯的肌肉记忆。” 说完王水走回了火塘边，在一直被烧灼的石板上重新摆上了肉，一边烤肉一边掏出了一堆零散的稿纸，借着火光看上面的内容。 “这是什么？”诗乃走到王水身后站定，看王水并没有阻止的样子，便越过他的肩膀看向稿纸。 “这是一些拳谱，还有拳法纲要，刚刚我突然有种灵感，总感觉，所有的战斗技巧，似乎都像是在打拳，尤其是使用短剑，攻击距离越近就越像打拳的逻辑。” 诗乃没听懂，也没看懂，因为王水手中的稿纸上都是汉字，单个的字她还能认识不少，但纯粹汉字连贯起来就和她以为的意思差很多了。 “佐……天书君，这是汉字？” “不，这是汉语汉字。” 日语中「借」用的汉字高级词汇，虽然也叫做汉字，但读音和意思上或多或少的都发生了变化，语法上更是完全不同，没有专门学习过的人是没法靠认识的字猜含义的。 看王水没有过多解释的欲望，诗乃也只是有些奇怪，然后便坐到了火塘边休养心神，刚才十几场的战斗，对她的精神消耗还是很大的。 “先练拳脚后擒拿，兵器内家五合一。原来是这样！” 一声惊叹中，王水终于找到了让他灵光一闪的既视感，他总记得在哪里体会过这种思维。 他确实已经将所有的文字背了下来，但这并不代表他吃透了所有的内容，他只会默写并不懂其中含义和连贯性，距离融会贯通更是八竿子打不着一点。 就像熟背古诗千百首，面对类似的美景也只能隐约感受诗意，最多想起原句，想要自己拙劣模仿一首也是难上加难。 看来真的要从头学了啊…… 不过王水的兴致正被引发出来，他赶紧重新整理了手头上所有兵击技击的资料，然后把基础的拳脚分出来翻阅，当然，这并没有影响到他烤肉。 足足一个多小时，两人又默默吃完两轮，王水翻来覆去将这些文字插图读了几遍，他才收起了稿纸。 然后王水在诗乃不解的目光中，走到营地前面的空地上认真踢腿开胯。 【武学基础，抻筋拔骨】 比想象中简单，王水非常轻松就做出了一字马，压腿叠身也没有多么费力，就是极限位置会有阻力和异样感，王水觉得是SAO的系统将这种大动作的疼痛感削弱了。 王水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但他能够感觉到，随着不断拉伸扭转，这种异样感就会慢慢变得更淡，但静静站立一会儿，再次拉伸时这种异样感还会反弹。 似乎是需要时间来打熬的事情，不过只论力量和敏捷的话，以王水现在的能力值，就算不进行训练，身体素质也远超了平凡世界里的武术大师们。 在不讲理的核心力量加持下，静桩动桩都没有什么难度，所以也没带来什么特殊体验，就在王水比较迷茫时，肌肉上传来了奇特的热量。 哦！是了！ 肌肉不会痛，但会疲劳，这种状态到达极限也会让感官非常清晰，也会让身体产生记忆！ 淡淡酸胀感传来，王水坚持了一阵静桩但效果不明显，即便换上最重的装备还是不明显。 实在没办法，他去找来一块一米多高的大石头，费力抱在怀中扎了个四平马，果然这次很快就有了酸胀发热的感觉，而且越来越明显。 王水一言不发沉心静气，仔细感受着身体每一分力量的消耗，每一段躯体酸胀的变化，控制着不断急促的呼吸，同时也压制着自己大脑不断产生的放弃情绪。 他想知道这个身体的极限。 几个小时过去了，火塘旁边的诗乃拿起石板上的木头杯子安安静静喝着温水，也一言不发的看着王水锻炼。 每过一段时间，王水都会停下来休息一阵，然后重新开始蹲桩。一开始是几分钟，随着不断的尝试，王水能够坚持的时间逐渐变长。 诗乃不知道王水发现了什么，但她能理解王水是在寻找变强的方法。如果王水想告诉她，自然会长篇大论显摆自己的能力；如果王水不想告诉她，她也不会多余去问。 夜色渐深，王水放下了石头，颤颤巍巍地回到了火塘边。这是他游玩SAO近一个月来，第一次这么虚弱，全身心的虚弱。 和【部位破坏】的负面状态不同，王水现在状态栏特别干净，没有任何负面效果，但他几乎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了，全身酸软肿胀。 看着诗乃仿佛在问「你没事吧」的目光，王水费力拿起了自己的杯子，喝了些热水才说道： “我几乎能确定这个方向没错，即便错了，对于我而言也没有坏处。我在学习的是基础拳术，来自华夏的武术基础，系统性的技击技巧对于游戏中的战斗帮助很大，如果你想学的话，我也可以教你，但你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在王水平淡叙述完，诗乃只是坐在那里保持着单手撑着下巴的状态，看似随意地点了点头。 她原本就是个安静沉稳的女孩。 王水心里冒出来这么一句，自己也点了点头。 “今天你来守上半夜，其实这里不会有人来，尤其是晚上，直接休息也可以。” 说完王水站起来快速做了做拉伸，一头钻进了睡袋，最后笑着补了一句：“不过你想睡只能睡地上了。” 是的，两个人只有一个睡袋，还是王水挖矿时买的，一般玩家不会在野外露营，所以基本不会带野营物品。 回复王水的，是诗乃默默的微笑，看来她已经没了谈兴。 王水很快睡了过去，不知道是他太疲惫了，还是被SAO辅助了睡眠。 没了现代都市光污染的夜异常静谧，诗乃仰靠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头顶一成不变的黑暗。 风很清凉，火塘传来真实的暖意。已经来到这个游戏20多天，这是诗乃第一次完全静下心来，比现实中独处时还要安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历的队友和敌人的死亡，诗乃感觉自己仿佛在某些地方成长了些——她一直觉得自己很成熟，但现在的她，让自己都感到陌生，就像…… 就像旁边这个家伙一样，诗乃看向睡袋里只露出一张脸的王水。 这个家伙有时表现得异常成熟，思维冷漠到让人畏惧，有时又会展现出中学生的单纯幼稚，做事冒冒失失，想到就立刻付诸行动。 冒失的一边诗乃并不觉得自己有，但冷漠的感觉，她似乎早就开始掌握了。 他带来的安全感是那样虚无，就算他明天消失在她的视线里，诗乃也不会感到惊讶。 但我并不渴求你的保护，你只要帮助我变强就好了。 诗乃在内心中对着王水这样说到，同时也这样对自己说。 …… …… 第二天昏暗的清晨，两人没有早早出发去刷怪。 “大腿和地面平齐，腰背挺直，感受屁股下坐的动作，想象下面有个比较矮的椅子，你要坐下去，但要用腿和腰腹的力量控制着不能坐下去。沉肩，手臂放松，感受肌肉的颤动。” 王水不断讲着四平马的简单要点，也一边用短木棍纠正着诗乃的姿势。 诗乃的属性值也不算低，游戏加成下的臀腿臂膀肌肉十分有力，核心肌群也非常强大，所以马步对她来说并不难。 王水的教学很快，他先带着诗乃开胯压腿抻筋拔骨，然后就开始教静桩动桩和基本步型步法，关于拳架和节奏的问题比较复杂，就等到晚上一边对着资料一边仔细讲，毕竟王水自己也是一知半解的程度。 王水也在旁边一起锻炼，他还是抱着一块大石头，而且卸掉了所有装备，只保留着【超自然本能】这枚特殊珠宝。 珠宝特效2的【自我锻炼效果翻倍】描述非常模糊，但王水猜测是对于属性锻炼的加成，最多再算上技能熟练度。 王水现在就是高负重状态，装上宝石可以提高属性锻炼效果。 两个小时的晨练很快结束，两人稍作休息后才去引怪来刷，现在锻炼的效果没有很明显，但昨晚的PVP战斗，让诗乃的攻势更加灵活了一些。 从容的进退，高效的打点，诗乃开始对自己的身手产生自信时，又因为贪刀被王水训了一阵。 总体上今天的两人都格外沉默，王水满脑子都是各种武学知识来回翻滚，诗乃则是正常状态，她无论是现实中，还是之前和五个队友一起组队时，都是这样安静。 在不断的熟悉中，时间又过去了三天，两人在高强度刷怪下，头上的浮标已经恢复了绿色。 杀了三个人的证据，就这么洗了个一干二净，生命廉价得可怕。 按照诗乃的意思，他们可以继续在这里享用这片没人打扰的练级场，但王水感觉攻略迷宫BOSS的时间差不多了，就算他自己不准备上，也有在旁边盯着的必要。 诗乃并不是没有主见的人，她需要离开的理由，王水只能解释为，他们已经有了攻略迷宫里怪物的能力，而且已经恢复了绿名状态，没必要在这里苦熬，这样成长太慢了。 理由通过，两人直接进入山谷，花了很长时间才回到了【托尔巴纳】镇，迷宫前最后一个补给点，也是第一层除了初始之镇外最大的城镇补给点。 回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城镇，两人突然间都有些茫然。王水之前一直在挖矿，他最熟悉的地方就是铁匠那里，哦对了，还有批金属锭没有回收。 诗乃在队伍被灭前也才来这边两天，但她明显比王水要好一点。 “之前我们的小队……我们刚刚到这里时旅店早就住满了，队长在城镇外围找到了NPC出租的房子，价格稍微高一点但活动空间很大，有的房子还有不限量的牛奶供应。” 诗乃的声音里有淡淡的怀念。 他们运气很好，很快就找到了一间单独的小屋，虽然小屋在城镇最偏僻的外围，几乎要离开【圈内】了，但它的空间很宽阔，一个客厅三个房间外带一个浴室，除此之外倒是没有别的附赠。 一天50珂尔的租金，比便宜旅馆高出五倍，但对于两个人或者更多的人合租来说反而会便宜很多。 王水付了十天的租金，沉默着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换上了居家服饰——简单T恤和短裤，然后在失了魂似的状态下开始准备食物。 诗乃也换上了单薄轻便的居家服，她靠在舒适的沙发里有些想笑地看着王水忙来忙去。 没想到这个心思复杂而且喜欢作弄人的妖怪居然是个单线程，他脑子里装着一件事的时候，对外界反馈居然会变得这么迟钝。 奇特的反差萌。 这种情况下不打扰才是最好的选择，诗乃去浴室泡了个时间很长的澡，不得不承认，被温水浸泡的感觉是真的解压。 等到她出来时，小小茶几上已经摆满了简单丰盛的食物，而且王水似乎已经吃完，他正在客厅一边，双腿分开微屈站立，双手抱于小腹前，样子很像是在锻炼，但少了他标志性的大石头。 诗乃吃完东西，也开始了她的站桩和拳架训练，和在野外不同，有限的空间里她放慢了动作，更多的是去找发力的开始点与结束点，当然这也是王水教的。 房间里又多了一个单线程，等诗乃回过神来，正好看到王水从浴室中走出来，他的眼神这次凝实了些。 “休息吧，明天不练级，刚刚从情报贩子那里问到了攻略BOSS的情报，明天下午四点在中央喷水池广场有作战动员会议，我们也去看看。” 诗乃这次没有提出异议，只是摆了摆手和王水告别，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这是个非常简陋的房间，主体是石块，家具装饰是粗糙的原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粗糙的木床足够稳固，被子也非常松软。 比睡在岩石上舒服多了。 诗乃想起了这几天和王水轮流守夜，同时也轮流使用一个睡袋的时光，虽然每次使用睡袋都是一个全新的状态，不会留下什么味道和温度，但诗乃总觉得有些奇怪。 看着窗外的简单灯火，诗乃突然想起了一些电视剧中的桥段：寂静环境中的角色，经常会在这种孤寂时，向家人或者爱人默念心情、寄去思念，但诗乃很迷茫。 她陷入死亡游戏后，乡下的爷爷奶奶应该会很伤心，但妈妈应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毕竟她的精神已经退回到了小学状态——车祸中经历了父亲的死亡又见到了诗乃开枪杀人，她的精神一直很差。 诗乃强硬地离开了家乡，昔日同学们都知道她杀了人，有的对她敬而远之，有的直接开始叫她杀人犯。在不断积累的压力中，爷爷奶奶选择了放手，诗乃也拒绝了他们一起搬走的提议。 上次想家应该是一年前，之后很长的时间里，诗乃的思维逐渐变得成熟，她甚至以为自己习惯了孤独。 但现在看来她没有，思乡的情绪是在多次方便的回家中渐渐变淡的，现在她被囚禁在这座奇幻的牢笼中，也许永远也见不到她仅有的亲人了。 孤独与思乡混合发酵，小诗乃在泪水的光屑中沉沉睡去。 第十九章 这是我不交学费就能看的？ 难得白天的悠闲时光，王水也暂时放下了武学研究，和诗乃来到镇上逛一逛。 当然王水出门是有正事要做的。 他要找情报贩子阿尔戈，王水要委托阿尔戈帮忙卖掉两组【精炼钢锭】，两组40块，现在钢锭的单价已经涨到了3500珂尔一块。 十四万珂尔的大生意，由于王水是全面委托，扣除掮客和专业商人的佣金，王水预计能拿到十万出头一点。 这可是一笔巨款。 其实剩下的钢锭还有很多，但王水并没有全部抛出的打算，一方面他还有用，另一方面过度抛售会对市场有不良影响，虽然他也没打算垄断这东西，但也不想做一锤子的买卖。 事情谈拢之后，王水被金褐色卷发的小个子情报贩子「老鼠之阿尔戈」狠狠敲诈了一顿。 也就是今天中午，在甜品店等待上餐时，阿尔戈发出了羡慕的感慨： “你这个家伙也好，桐仔也好，居然都有这么漂亮的队友，今天下午的会议上，你们大概会变成精英仓鼠玩家们的公敌吧。” 也就是说，桐人已经和亚丝娜接触了吗？ 虽然王水对剧情的记忆已经不太清楚了，但他当然还记得第一层的BOSS攻略是桐人和亚丝娜的表演。 “桐人那个特立独行的家伙，肯定是主动贴上去的，现在估计连升级都忘记了。” 王水对桐人表达了严正的不屑。 “桐仔的等级可是比你高多了，那你呢？也是沉迷小诗乃的美色了吗？”阿尔戈促狭地笑了笑。 “是诗乃非要和我组队的哦，我只是个新玩家，等级比桐人这种家伙低不是很正常吗？” 听王水胡扯，双手抱着冰柠檬红茶的诗乃向王水丢来一个似笑似生气的眼神，并没有说什么。 这种暧昧的互动反而引来了阿尔戈的怪叫，愉快的气氛一直持续到甜品芭菲被端上来。 “想不到在游戏中还能享受到这种美食，今天真是借了你的光，不过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会舍得技能格子去练习【挖矿】，而且熔炼的启动资金也不低吧？” “这可是独门赚钱资源，情报价格不低哦。”王水随口敷衍。 “你小子总是拿情报钓我！不过很可惜，这种赚钱生意时效性太强，最近已经有低等级的玩家被保护到了这边专门从事矿工职业，你的情报还是自己留好吧。” 阿尔戈虽然热衷于情报交易，但绝对不是个盲目的人。 之后的交流就变成了王水从阿尔戈口中了解最近的现状，什么一二梯队的玩家等级普遍在十级以上啦，攻略组实际上还没有找到BOSS房间啦，攻略手册的更新问题啦之类的，被聊走了2000珂尔！ 交流中诗乃全程没有说过什么话，一直在静静听着，直到阿尔戈与二人分别，消失在了人群中，她才有些感慨地说道： “阿尔戈小姐，是个非常不错的人呢。” “只是对你这种新人比较好罢了，提供免费的攻略手册，帮助低等级和不想战斗的玩家，说起来诗乃也被教导过吧？” 诗乃点点头：“当时人很多，我以为阿尔戈小姐不会记得我。” “以你的外貌，还有这显眼的冰蓝色头发和虹膜，会记得你也不奇怪。说起来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你会选择这么显眼的颜色？” 诗乃顿时就很无奈：“一开始的脸又不是我自己的，至于头发和眼睛颜色，是看到了可以在游戏中更换的提示，才选择了喜欢的颜色。” “结果更换发型和眼睛虹膜颜色要到很高的楼层，而且NPC透露还要十万珂尔，攻略手册上有提到过，染色道具也很稀有的样子。”王水补充道。 “是啊，而且就算我真的有十万珂尔，也绝对不会把钱花在这种无聊的地方。” 说到底还是喜欢这个颜色是吧，老心口不一了。 说笑着，两人仿佛回到了现实中一起逛商店街的状态，不过这次的话题里掺杂了许多游戏内容。 作为最后补给点的【托尔巴纳】镇不光是面积大，各种商店也是非常多，而且物品齐全等级也高。 采购结束时，除了必须补充的消耗品——药水食物磨刀石，王水还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大量的食盐，一些玻璃或陶瓷的瓶瓶罐罐，高度酒，大桶的食用油和大量白糖等等。 他一边买嘴里还一边嘀咕着这个世界不可思议的生产能力，因为他甚至买到了烧碱，价格还相当便宜。 面对诗乃不解的目光，王水非常认真地解释道： “只是想试验一下这个世界能真实到什么程度，放心，我经常靠读书和做手工调节心情，安全的很。” 诗乃不理解为什么王水会强调安全，只是一些食材而已，虽然量很大，但试验新菜也会有危险吗？难吃到要死？ 美好又舒适的时光转瞬即逝。 …… …… 下午四点整，喷水广场圆形区域，近二百人在这里聚集。 这里的，几乎就是当前等级最高的玩家群体全员了，王水称之为第一梯队玩家。 玩家们结伴来参加BOSS攻略会议，基本都是满员的小队，许多独狼玩家也有不错的朋友，或者干脆独狼之间的熟人组队，基本没有人单独杵着。 当然也有像桐人这样真正的独狼，躲在高处的王水看着桐人走向了场地边缘一个暗红色纺织品斗篷笼罩下的瘦小身影，那八成就是亚丝娜了。 还好，剧情到目前为止还算正常。 “哇！看到桐仔和小亚了吗？那个小红帽就是小亚哦。”和王水一起坐在场地另一侧边缘高处石柱上的阿尔戈小声说到。 “你口中的那位美女吗？这种情报你居然没有收费。”王水一边嘴上敷衍着，一边在人群里找其他眼熟的人。 “天书君和桐仔应该很熟悉才对吧，毕竟是一起引领了PVP决斗风气的高手，所以小亚的存在是藏不住的，倒是说你不打算去和桐人一队吗？” 王水摇了摇头，“我甚至没打算参加BOSS战，不过桐人那家伙肯定会盯着BOSS的最后一击吧，这种获得特殊稀有掉落的机会，就算抢不到他肯定也要亲眼见证，毕竟是骨灰级玩家。” “哎？不去吗？天书君询问的时候明明很积极。” “只是想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到达第二层而已，对了，为什么阿尔戈你对桐仔的称呼这么亲昵，反而对我使用敬语呢？” “啊哈哈，大概是天书君感觉上比较成熟吧。” 王水直白的表达让阿尔戈有些尴尬，但社交殖民者可不惯着。 “那你就叫我天书哥吧，这样听起来比较顺耳一点。” “臭小子你找茬吗！” 阿尔戈忍不住给了王水一拳，稍微缓解了些附近紧张的攻略氛围。 【向这里注意，大家安静一点，我们差不多要开始了！尽量靠近一点。】 在近二百人的围观下大方讲话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单手剑玩家，他还配了一块鸢形盾。 王水因为左手要投掷，所以从来没有考虑过盾牌。 一身大气的青铜系金属护甲，波浪卷的亮蓝色长发和帅气的五官让这名剑士格外出众，可惜现场并没有几个女性玩家，就算有也是诗乃这样的练级狂。 其实更吸引在场玩家的是他的身手，穿着这种看起来就很重的装备，蓝发剑士居然轻轻一跃就跳上了喷水池的高台，那已经和他的身高差不多了。 他的力量和敏捷值都不会低。 “好艳俗的蓝色，比你的品味差多了。”王水也将目光投向前方时，还不忘回头和诗乃吐槽。 换来的是一发徒手肾击。 【首先感谢大家回应我的召集，虽然不少人早就认识了我，但我还是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迪亚贝尔」，一个自认为是「骑士」的玩家！】 回应他的是杂乱的赞许掌声和口哨声，大概是称赞他敢于在这么多人面前演讲的勇气吧。 【相信各位很清楚，大家都是活跃在攻略最前线的玩家，这次会议就是为了讨论BOSS攻略的事宜，因为前几天，我们的小队已经发现第一层迷宫塔里面最高楼层的通道，经过检验怪物难度并没有提高太多，明天……最晚后天！我们就可以到达BOSS房了！】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骚动，时不时还会传出「居然已经到20层了吗」、「好厉害啊」之类的话。 完全没有进过迷宫的王水才恍然大悟，原来第一层的迷宫黑塔里面还有细分的20层楼层，好恶心的设计，话说之前网站攻略上居然没有人提过？起码王水记忆里他没看到过。 放任人群讨论了一阵，蓝发的迪亚贝尔才继续说道： 【将近一个月了，我们才走到了这百层死亡游戏的第一个关口！我想有不少人已经对这缓慢的进度感到绝望，也有很多人对于越来越不足的资源着急。所以，我们必须要打到魔王！不仅是为了宣示我们的力量！我们还要告知所有被困在这座牢笼之中的玩家们，这个世界，我们终将完全攻略！这是我们在场所有高等级玩家们的义务和骄傲！大家说对不对！】 喝彩声很高，迪亚贝尔的演讲和煽动能力还不错。 “骑士先生，给我等一下。” “进行攻略前，有些事不交代清楚的话，我可没办法陪你们玩友情游戏（兄弟刀塔X）。” 来啦！突然有个浑浊低细的声音插入，王水立刻锁定了那个流星锤脑袋的小个子。 「牙王」，王水对他印象深刻，刀剑神域里反派并不算多，但作为前期最小丑的刻板反派，这位牙王先生给王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对对对！就是这样，这就是形象单薄的反面人物典型——作者不想多费笔墨，就只能用相由心生的手段让他丑的初期，声音也格外让人讨厌。 太典型了哥，终于见到活的，把反派写脸上的小丑了！ 王水突然兴奋，但旁边的情报贩子阿尔戈却愁容更盛，倒是蓝发骑士迪亚贝尔满脸笑容： “你想说什么都可以，这里欢迎讨论，不过要发言的话，应该先报上名字吧。” “哼——我叫「牙王」，”流星锤脑袋的牙王十分有气势，他睥睨全场，慢慢说道， “在场的玩家里，应该有不少人要先道歉吧？” “道歉？谁跟谁？”迪亚贝尔表示疑惑，姿态依旧优雅帅气，宛如正派人物。 “哈？还用说吗？当然是对目前为止已经死亡了的三千多玩家！就是有些人仗着信息优势独占了许多安全高效的资源，才会有这么多人死在了第一个月！” 牙王的声音提到了要吼的程度，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王水比较兴奋，甚至想记笔记。 “——牙王先生的意思，是说「封测玩家」们吗？”迪亚贝尔的表情变得严肃。 “那还用说吗！那些经历了封测的玩家，从第一天开始就马上冲出了起始之镇，他们快速占领了优质的练级场和高收益任务，只顾自己变强，然后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混进了今天的会议，还想要参加BOSS攻略！如果这些家伙不跪下来道歉，然后把手里的金钱道具都吐出来的话，我实在没办法和他们一起攻略，甚至把自己的生命托付给他们！” 好，有种，牙王先生进行了犀利的输出，王水心想如果我是封测玩家，你能活到第三天都奇怪。 场上虽然一片沉默，但有些人身边格外的低气压几乎暴露他们的身份，尤其是阿尔戈，她已经气到发抖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阿尔戈小声嘟囔着。 “什么？” “……531人，目前可以确认的，在死亡的三千多人里，有531人是封测玩家。”阿尔戈小声说到。 超过了一半么，封测一千人居然死了这么多，死亡率高的吓人。 其实不难猜到，所谓的封测经验，在游戏内容巨变之后自然很多都变成了陷阱，强如桐人这样的顶级独狼，不也差点被突然冒出来的遗迹搞死么。 王水有想过封测玩家死亡率会高，但没想到会这么高。 话说游戏里并没有特别标注出内测玩家，阿尔戈居然能掌握这么详细的数字，情报能力实在有些过于出众了。 “我可以发言吗？” 哦？来了，普通玩家里思考能力比较正常的人出现了。 那是个身高一米九以上的大高个儿，脸庞深邃肌肉发大，巧克力色的皮肤加上他的大光头，显得压迫感十足。 “我的名字叫做艾基尔，牙王先生，你是认为封测玩家们没有照顾新手才导致这么多人死亡，所以要他们谢罪赔偿吗？” “是……是又怎么样！”小个子牙王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又被喷子能量补满勇气，他前倾着叫嚣道， “那可是三千人！这些敢于走出来的玩家可都是RPG老手，要是有他们，现在估计已经攻破第三层了！” 哇哦，满是漏洞但攻击性极强的语言呢，王水真的拿出一张纸记了下来。 旁边阿尔戈气得不轻，王水只能安慰道： “安心啦，网上总有这种人，你应该庆幸现在不是隔着屏幕，想要买他手脚不是方便了许多嘛，而且这里是游戏，你可以重复买一直买，怎么样，心动了吗？开业酬宾熟人优惠价，买三次送一次。” 果然还是王水会安慰人，阿尔戈只是给了个他白眼，紧绷的注意力就被分散了。 “所以我才不同意牙王先生的话，虽然你说封测玩家提前出门，但我们练级的时候并没有多少抢资源的体验，游戏世界可是被放大了一百倍，而且你说情报的话……” 黑大个儿艾基尔说到这里，从腰侧的大型腰包中拿出了一本羊皮纸装订起来的小册子，封面上画着圆耳朵和三对胡须的老鼠标志。 “牙王先生手中应该也有这本攻略册吧？毕竟几乎所有的补给村镇道具店里都能免费拿到。” “是拿到了，那又怎样？”牙王语气还是充满恶意。 “你不会以为这是NPC整理的吧？上面的语言语气、插图，还有满是游戏术语的讲解，很明显是玩家的作品，而且你动动你那海胆一样的脑子想想，这会是新人玩家搞出来的东西吗？这是封测玩家们的贡献！” “而且你说那三千人因为缺少情报和资源而死，牙王先生一直活到这里，难道没有见过他们的生死吗？！正是因为他们都是老手，他们对自己的过往游戏经验过于自信，多少人是死于撤退不及时，你在前线没有见到过吗？” 牙王一时间被黑大个儿的气势压倒，咬着牙说不出话，会议发起人迪亚贝尔则赞同的向艾基尔点头。 看到场上的气氛缓和了许多，迪亚贝尔总结道： “牙王先生，我能够理解你的意思，我也是在完全不熟悉的练级场经历了许多濒死体验才达到今天的地步。但这位艾基尔先生说的对，封测玩家们并不是一群自私的家伙，而是我们共同攻略魔王的重要战力，向前看吧各位！这场会议是要确定我们将扛起攻略的重担，我们将成为先驱者，所以我们不能将精力放在内耗上，排除经验丰富的封测玩家只会徒增伤亡。” 好，这和稀泥加抢风头的功夫，我王水认可你了！ 第二十章 好一个天道酬勤！ 攻略会议结束后的第二天，通往迷宫区的路口。 上千玩家陆续围凑过来，目送攻略组集合出发——毕竟攻略会议并没有特别保密，口耳相传很快就传遍了这个说大不大的城镇。 王水和诗乃两人则穿着带兜帽的斗篷，混在一起随行的人群中。 “嘴上说着不参加，结果还是要跟上去吗？” 诗乃表达了疑问，但没有表示反对，毕竟他们的目标也是迷宫区，而且昨天也采购了物资。 “BOSS攻略没有那么简单……我们还没见识过迷宫里的环境，今天有攻略组开路当然要搭个顺风车。他们一路冲上去，沿途肯定会清理出怪物稀少的安全区，我们正好趁机跟上高层看看。” 王水解释两句，然后给桐人发了条信息： 【为什么今天来攻略的人这么少？凑齐8个满编小队了吗？】 队伍尾部躲避路人目光的桐人收到信息后，先是找了找王水，地图上有好友位置但并不详细，没找到人的他只好发短信回复： 【已经比预期多了，整整52人，凑足了远征团队的48人，还有额外的零散替补。】 替补就是你和亚丝娜吧……王水没有点破桐人的窘境，只是保持安静跟着赶路。 这是一场早该发起的远征，无论是因为恐惧还是求稳，它都来得太晚了些，缺乏勇气的其他玩家，只能看着攻略组发起这场壮举。 随行的百余玩家一直跟到迷宫区外围才逐渐离脱离队伍，进入附近的练级场，等攻略组深入迷宫区中层时，随行的只剩下了十几个。 属于「艾恩葛朗特」第一层迷宫的前19层楼层地图早已探明，所以攻略组准备以最短路径长驱直入，为了防止歧义，下面用【1-20】来表达第一层迷宫楼层20层的位置。 攻略组无论是装备还是等级，早就远远超过了这个迷宫的难度，他们清理地图很快，仅仅一个小时不到，所有人就一起到达了【1-20】楼层。 “接下来就没有地图情报了，我们分散探索，中午2点钟原路返回，回到现在的位置共享地图信息。如果有小队发现了BOSS房，立刻用声音通知附近的队伍，同时在联合组队界面，小队队长发送BOSS图标作为信号。大家了解了吗？” 攻略发起人，蓝发骑士迪亚贝尔沉稳发出指令，攻略组整体紧张而兴奋。 王水没有继续跟上去，他和诗乃正站在【1-20】层的入口处看远征队离开。桐人最后应该是发现了他的，但桐人没有问王水为什么不加入。 搭顺风车的两人直接退回到了【1-19】层，这里才是他们的目的地。 第一层世界的迷宫内部，是古旧石砖建造巨大空间，像是废弃了很多年的城堡或者神庙，战斗场地大多比较空旷，但建筑间不光有复杂的房间、死胡同走廊，还有高低差地形陷阱。 现在【转移水晶】不只是贵，还非常难买到，掉进大坑想出来还是很难的。 从迷宫区开始，也包括它的外围，怪物的类型就都变成了名为【废墟狗头人XX】的老面孔。 种族前缀之后的名词有很多，比如突击兵、护卫、骑士、卫兵等等，不同的后缀代表着不同的武器类型。 这里的怪物起步就是五级，最高的能到八级，但刚刚到八级的玩家属性值会比同等级的怪物弱很多，玩家还需要不少锻炼才能在这里站稳脚步。 也不只是属性，还有技能熟练度等级，武器的攻击力，装备的防御力，以及无法数据化呈现的——玩家的战斗水平，整体提升才能让刷怪过程变得安全。 王水和诗乃都是八级，即便是用短剑的诗乃，力量值也锻炼到了30，这还不是她的主属性。 这个时间，迷宫已经静置了很久，没走多远第一只持弯刀的狗头人就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诗乃没有说话，直接作为先锋冲了上去。 手腕灵活翻转，正握的短剑更有猛兽一口咬下的气势，剑刃带着绿色光芒沿着怪物的脖颈一直划出胸口，红色网状伤口特效随着剑刃延长。 【-228！】、【破甲】 剑技的名称是【透甲】，造成敏捷补正的伤害的同时，会赋予怪物【破甲（1）】的效果，一级的破甲降低怪物整体10%的防御能力。 而200点出头的暴击伤害也不算低，目前玩家们等级和装备提升变慢的情况下，伤害数值的膨胀也就慢了下来。 就像王水，他现在还是用着没有强化的【韧炼之剑】，所以他的普攻伤害比在森林区域时高不了多少，高属性带来的主要是身体的强化，比如力量判定，攻击速度，移动速度等等，当然对剑技伤害的加成就另说了。 对于伤害的提高，主要还是武器，武器等级、强化等级以及稀有度，这些才会带来直观的巨大提升。 这也就是为什么攻略组着急进入更高等级的世界，一直在第一层混，他们的优势迟早会被二三梯队追平。 诗乃一发剑技后，弯刀狗头人并没有被打断动作，更没有防御态势，而是立刻进行了反击。 怪物都是如此，小伤造成的硬直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它们也不会因为痛觉放弃进攻，非常的反直觉。 早就习惯了怪物行为的诗乃在攻击后脚下已经开始走桩，她上步穿向狗头人身侧，手中短剑寻找普通攻击机会的同时，一记挑肘将狗头人下劈弯刀的右臂肘部架住，破坏了它的发力结构。 所以狗头人没有劈下，而已经叠起手臂的诗乃，右臂瞬间发力弹出，带着剑技光芒的二连击【急咬】钉在了狗头人右肋下没有骨头保护的侧腹部。 还没完，诗乃的移动没有停下过，她已经身如游龙转到狗头人身后，拖在后面的右手手指微动，短剑转换到攻击距离更长的反握。 接下来就是肆意的挥砍，中间夹杂着反握姿势下对应剑技【刃舞】和【十字刃】，一大串伤害连绵不断。 短剑这种武器，主要作用不仅仅是附加各种负面状态，最强还是破甲效果后的高速爆发。 高攻速加上僵直极低的剑技，带来了恐怖的爆发伤害。 在旁边一手持剑一手持铁弹戒备的王水，看着十秒内倒地的狗头人和气喘吁吁的诗乃，无奈说道： “看来特训很有效果。” 诗乃表情淡定地点了点头，但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兴奋和自信。 “可以同时开两个怪了，我们提高效率。对了，少用剑技节省精神，体力可以脱战后休息快速恢复，精神疲惫就太危险了，放慢伤害，体会战斗中细节，多思考多判断。” 诗乃并没有觉得王水唠叨，只是抱怨到： “早知道选个长点的武器了，近距离战斗太……真搞不懂为什么气味要做的这么仔细。” “同感，我还经历过更加地狱的场景，不过听说二层以上有卖气味药膏，可以长时间保持身体周围空气清新。另外，我倒是感觉短剑很适合你，你的战斗思维偏向于进攻，喜欢以险抢胜，技巧性比较高的长剑对于你来说需要很长的适应时间。” “如果这个世界有枪就好了……” 诗乃淡淡说着，右手将短剑送回腰侧剑鞘，手指比作枪型指向王水，一边做出开枪的动作，一边可爱地配了一声「bang~」的声效。 “精神疾病似乎没有带进这个世界里。”诗乃简单分享了一下最近的发现，便转身去寻找怪物了。 枪么……王水沉吟一阵，搓一个形状倒是没什么难度，但枪这种东西，真的会比剑技强么？这个世界会承认枪械的伤害值吗？ 存疑，但王水暂时没时间搞。 就算不参加最前线的攻略，王水的生活也极尽充实了起来，当然眼下还是要老老实实刷怪。 有了诗乃作为输出主力，王水就有了划水的空间，他甚至卸下了武器，开始徒手抗怪，一边演练最近研究拳脚的心得，一边承受着诗乃时不时给出的气愤拳头。 当然他不是纯吃软饭，王水靠着不低的战斗回血（珠宝），能拉住三只狗头人。 诗乃可以放心输出，她一直保持着【隐蔽】技能树下的中级能力【潜行姿态】，降低仇恨值的情况下也降低仇恨值累计。 两人，额，应该算一个半人，总之他们的刷怪效率极高，玩家稀少的【1-19】层居然被他们清理出一个角落的空白区，怪物刷新速度已经追不上他们的清理速度了。 一口气刷了五六个小时，两人才去【1-20】入口外的不刷怪小房间休息。 吃着王水改良过面饼的汉堡，喝下一大杯柠檬凉茶，诗乃觉得今天一上午的精神疲惫立刻被驱散了。 “游戏里最不科学的，大概就是我们的体力了。”王水吃饭时忍不住感慨，“明明可以感觉到疲惫，但精神集中下意志坚定一些，肌肉就可以一直保持最佳状态，甚至现实中可能会累死人的消耗，在这里只要稍作休息就能恢复了。” “但精神很难恢复，使用剑技越多，战斗越久，那种疲惫和想要睡眠的状态就越明显。”诗乃插嘴道。 “是啊，这个世界没有魔法值，也没有数据化的体力值，战斗中消耗的资源是同样看不见的精神。” 王水的随口一句引来了两人的思考，他们眼神交汇，没有交流但互相明白了对方想说的话： 【精神要怎么锻炼呢？】 “我不记得封测攻略有相关的内容，官方有限的资料里也没提到过精神这种资源，倒是NPC……剑技导师也好，剑技本身的描述也好，除了摆出对应的姿态，他们都一直强调凝聚精神，集中注意力。” “都是隐晦的提示，以后要多注意一下了，当然，这是你的工作。”诗乃说着，微微扬起下巴做出傲慢与鄙视的神态，“战斗都划水的话，情报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王水只能尴尬笑了笑，嘴里嘟囔着着，「研究武学的事儿怎么能叫划水呢」，接着就是「天道酬勤」，什么「学以致用」之类难懂的话。 反正看着王水的窘迫，诗乃是很开心的。 休息时间并没有太长，吃完东西后靠着墙壁闭目养神半小时，两人就再次起身投入刷怪工作，此时王水莫名想起了之前的码农生活，想起了那把躺起来很伤腰的办公椅。 气氛和局势并不紧张，但两人刷怪过程中也没让精神松弛。 王水对自己和对诗乃的要求都非常高，步法错误，距离错误，错失进攻时机，没有回手空间等等情况都会立刻引起他的注意。 紧接着就是指正，对于自己的指正王水也会说出声来，保持着紧张状态。 这种战斗，对于两个身体素质很高的战斗小白来说是相当有用的。 王水自己比较杂，他抗怪是几乎一两招就会换到不同的拳法步法。而诗乃所学到的，或者说王水为这个游戏中短剑这种武器所配的，是【八卦掌】。 对于原版的【游身八卦连环掌】，王水找到的资料并不多，现在这种情况也没有专业老师的指导，所以诗乃只能在王水的粗陋教育下练习步法和拳架。 步法主要是趟泥步，摆扣步，八卦步走圈。 而拳架，也就是桩功的变化部分，这方面资料很少，只有身体各个部位要做到什么样的状态，塌腰含胸提肛裹臂之类。 定架子、活架子、变架子，以诗乃的身体和悟性，也才刚刚到第二个阶段。 至于内家拳的内修养气呼吸功夫，就更不要提了，资料上只有「内外合一」四个字。 缺少很多东西，甚至没有运掌发力的招式，单就步法这部分就已经很有价值了，步法配合短剑，杀伤效果惊人。 其实【咏春拳】也很适合短兵，毕竟人家本身就有双刀技法，但无奈王水自己都没学会，或者说就算学会了，咏春也不适合游戏世界。 咏春讲究中门抢攻短刀相接，但这里的怪物，不仅受伤不会停止进攻，甚至还没有明显的痛觉。 就算是【八卦掌】，王水也要求诗乃不能粘死目标，要保持着大步撤离的空间，用大量攻击慢慢磨死怪物，而不是去博那几下重击。 在有限的精华上做文章，这就是为什么王水要花这么多心思去学去改去研究。 好在游戏角色身体素质高，还可以不计身体损耗的试拳，所以王水的进步速度也不慢。 刷怪加锻炼中，两人能明显感受到身体越来越灵活，进攻越来越有节奏，这种美妙体验下，枯燥的工作也变得有趣，时间飞快流逝。 迷宫之中没有阳光，照明全靠高处的火把和发光的假琉璃窗户，两人玩得起劲，根本没在意时间，一直到【1-20】层入口处传来欢快的嘈杂声。 攻略组退下来了，他们正大声说笑着离开迷宫，王水直接联系桐人。 迎着诗乃询问的目光，王水给出了桐人刚刚的回复： “找到BOSS房了，看样子和封测时没区别，攻略组要回去排练一下配合，明天正式攻略。” “我们怎么办？”诗乃直入正题。 王水思考一阵，说道： “走，不在这里过夜了，回去问清情况，也看看他们的配合方式。明天我们围观，有需要的话帮一帮，第一层我也待够了。” 今夜，迷宫区格外安静。 第二十一章 攻略进行中 第二次攻略会议定在晚上八点，而攻略组的人早早聚了过来。 “各位，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我们就提前开始。现在的好消息是BOSS没有变化，依旧是【狗头人领主·伊尔方】。” 攻略组的组织人，蓝发骑士迪亚贝尔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和王水一样来凑热闹旁听的人也有不少，不过大家都很自觉待在广场外围，尽量不打扰里面的会议。 “相信大家已经拿到了这个。”骑士展示了一下手里薄薄的羊皮纸小册子，“情报贩子更新了免费攻略手册，新加入了魔王篇。” 王水没有见到情报贩子阿尔戈，但他也在广场边的NPC小摊那里拿到了这个册子。 BOSS的名字，预测血量，武器类型，甚至于两种武器的长度，攻击速度，伤害值，剑技类型等等情报事无巨细。 手册的攻略部分更加详细： BOSS总共有四个生命条，每清空一个它就会召唤三个精英模板的【废墟狗头人护卫】，开局时也会先召唤三个，所以最好有专门的小队将助战精英怪拉远一些并快速清理，不然换阶段可能会堆怪。 BOSS大致分为两个阶段，前三条生命值期间，它使用单手斧和圆形突击盾，攻击范围小，伤害也一般，但盾的剑技会造成控制时间很长的负面状态，不能硬顶，要多人交替拉仇恨。 当它的生命值掉落到四分之一时，BOSS会将武器切换为巨大的弯刀，并且进入狂暴状态，进攻主动性提高，伤害也有所提升，这个时候前卫还是可以硬抗两下的，只要快速集火，冲过这个阶段就好。 而手册的最后一页，用鲜红的字体写着一行文字： 【内容为SAO封测时的情报，可能出现与现行版本有差异的情况。】 王水看着这本刚刚出现的手册，脑中完善着情报贩子阿尔戈的心理画像，原来这个市侩的家伙也有她的脾气，这本详尽的册子，就是她作为封测玩家的反击吧。 “各位，”蓝发骑士将王水的思维拉了回来，“我知道有些人在想什么，也更愿意相信大多数人是有独立思考能力的——我们应该感谢这份情报。” 好，是个有脑子的家伙，王水给出评价，但他记得这个蓝发似乎是死了的？ “这本攻略手册，节省了我们许多侦查试探的时间，而侦查战是最有可能出现牺牲者的场合——如果这份情报是真的，BOSS的属性也没有特别恐怖，以大家十级以上的平均等级，应该可以快速打倒它！” “所以！我们要制定好战术，带上足够的回复药水，尽量减少人员损耗……抱歉，我说错了，应该说，我绝对不会让牺牲者出现！以骑士之名誉，向大家宣誓！” 迪亚贝尔充满气势的话语引发一阵欢呼与掌声。 “在开始制定战术前，我们要打散一下原本的组队安排，当然，每个新队伍里会尽量填充熟人，有并肩战斗的经验才会发挥更好的效果。” “首先，是最重要的A队，所有掌握的【盾专精】技能的人，将装备和属性共享给我，请相信我的为人，我会保证不泄露大家的信息。我们的A队，将会是6名血量和防御最高的玩家，你们会两两一组，分成三个抗伤阵线来稳定仇恨” “之后是B队，长柄巨型武器的一组，巨斧，巨镰，长棍和长枪，如果有进阶武器双手长剑的也算作这一类，这些武器拥有较高的对抗优势，你们负责打断BOSS的剑技，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是所有的剑技都打断，你们不用特别在意输出，我们整体的输出应该是溢出的。” “CDE三个小队，就是我们的主力输出了，单手直剑，弯刀，短剑，细剑，使用这些高速高伤害武器的，如果有高熟练度的【隐蔽】技能最好，你们负责带着清除仇恨的能力集中输出，三个小队最好各带一名短剑使负责破甲效果的持续。” “至于FGH三个小队，以及额外的替补人员，你们的任务也很艰巨，你们的组成将会更加全面，每个队伍都要负责一只精英模板的狗头人护卫，而且！你们的任务是要快速清理掉护卫，堆怪的话是非常危险的。” “以上就是比较简略的攻略计划了，今晚会整理人员信息，明天上午要去找迷宫区的精英怪排练一下，中午，最迟下午，我们就要开始攻略BOSS了！” 说道这里，蓝发骑士迪亚贝尔带着自信笑意环视全场： “我说各位，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 回答他的是山呼海啸一般的强烈肯定，外围旁观的人们也感受到了攻略组强烈的气势。 王水一脸淡定看完，点了点头便带着诗乃回到了租住的房子，但回来之后他一直仰躺在沙发上闭目思考。 “怎么，担心攻略组吗？” 对于诗乃的提问，王水轻轻点了点头，不过他的担心和诗乃想象中的可能不大一样。 王水隐约记得这段剧情，毕竟这是桐老爷第一次大显神威，也是第一次和亚丝娜的默契配合。 而更重要的是，这阶段的剧情非常深刻的塑造了主要人物们的性格。 王水记得剧情变故是BOSS最后阶段武器不同造成了很大的危机，但因为桐人和亚丝娜的爆发，才让攻略组没有出现大量伤亡。 之后桐人认下了【封弊者】的外号，意思是封测玩家中拥有着如同作弊一般情报量的家伙，一个人扛下了普通玩家对于封测玩家群体的仇恨。 这段成长对于桐人来说非常重要，而王水不是很确定现在是否会和原著一样顺利。 王水倒是不担心会死很多人，蓝发骑士也好，其他人也好，死一个和多死几个对桐人的刺激应该差不多。他没法容忍的是攻略组团灭，如果真的死了太多强力玩家，剧情就失控了。 保护桐人，让攻略顺利进行，还要让桐人维持最强玩家的状态，以王水现在的水平想要操作剧情无疑是痴人说梦了。 所以他才心烦担忧。 游戏世界的发展上限在这儿摆着，在困在第一层，王水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强到哪里去。 他最特殊的地方就是技能学习不受限制，但就算是学会了这个游戏里的所有技能，他也不能同时拿十把武器上去开个十刀流，而且那就严重破坏剧情了。 王水的任务目标【世界之种】，是茅场晶彦欣赏桐人的勇敢自律和善良才托付给桐人的，王水如果只是强大到自己攻破这个世界，他还真不知道怎样才能搞到【世界之种】，他对自己的人性有着清晰的自我认知。 最稳妥的方法，就是保护剧情按照原著中的情况发展，所以王水在想，要不要把BOSS最后阶段武器不是弯刀的情报透露出去。 透露出去，以攻略组的等级和能力，有防备的情况下很有可能做到不死人顺利攻略，但这样剧情势必会有很大变化。 如果放任攻略组出事……这就是王水慌乱的原因，毕竟现在的SAO和原著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危机超出桐人能力的话，极有可能会导致一场大规模团灭。 再三纠结之下，王水决定——不说。因为如果只是保护攻略组不会大规模死亡……王水构思了很多种情况，等他自己捋清楚时，回过神来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为了保证精力充沛，王水只好滚去休息。 …… …… 第二天，迷宫区【1-20】层巨大的石门之外。 走廊近处的发光源变成了醒目的红色，布满青苔的巨大石门后面，就是第一层的终点了。 “好，今天上午的排练成果大家也都看到了，精英怪在我们的配合下不堪一击，我希望大家能保持这种状态，攻略BOSS只是水到渠成的事，毕竟，这仅仅是第一层的BOSS！只是我们传奇冒险的开始！” 蓝发骑士迪亚贝尔的声音没有刻意提高，现在士气已经足够激昂了，他一边缓解紧张氛围维持大家的自信，一边检查着队伍配置。 确认无误后，他打了个向前的手势，然后走到最前面，亲自打开了BOSS房的大门。 “按照编队顺序排列，不要挤在一起，大家跟我稳步前进。” 很难想象队伍打散重编后的玩家们会有这种执行力和理解能力，迪亚贝尔的每一个命令都非常通俗易懂且逻辑清晰，让攻略组众人心中充满了安全感。 随着深入昏暗的巨大房间，小队开始将阵型展开，防止在一个攻击面上堆叠太多人。 突然，高亢又充满史诗感的美声颂唱响起，整个房间开始被鲜亮的色彩所覆盖！ 房间瞬间变得光明异常，玩家们终于看清了这个巨大的长方形场地，这里并没有太多杂物，只有两排高大的石柱。 此时大家不禁向前看去，房间尽头的彩色王座上是一个巨大的暗红色身影，狗头人身的标准狗头人样貌。 随着BOSS眼中金红色光芒高涨，它站起身来，手摸到了身边的巨大骨质单手斧，整个场地的背景音乐突然切换，换成了更加激昂紧凑的旋律。 吼——！ BOSS在房间尽头大吼一声，然后猛然一跃跳过四五十米，落在了房间中心的位置，接着又是一声大吼，电子声中四个血条冒出，下面【狗头人领主·伊尔方】的名字也显现了出来。 高度足有三到四米，少量金属护具下是壮硕的肌肉躯体，它手中单手斧斧面足有半人高，在史诗般的背景音乐下压迫力惊人。 打破压迫感的是蓝发骑士迪亚贝尔！他上前一步大声发出指令： “A队两人接敌！快速拉住仇恨，剩下四人慢慢积攒。B队靠近，随时准备支援打断剑技，CDE队，短剑使计时十秒后开始破甲引导输出，精英怪护卫来了！FGH三队各带走一只！替补就近帮助输出，保证精英怪快速击杀！” 攻略组52人在迪亚贝尔的指令中有序前进、快速散开，三只精英怪狗头人护卫刚刚生成，就被向三个方向拉走。 十秒转瞬即逝，C队的短剑使找准时机一发【透甲】剑技生效，时长一分钟的一级【破甲】效果附上，三个输出队也分拨次进攻，一旦BOSS有攻击转移迹象或者范围攻击，他们就立刻撤退。 刚一开局，BOSS就展现了远超其他怪物的战斗智慧，移动攻击时甚至趁着一个单手剑加盾牌的前卫不注意，一斧子普通攻击将他击退出三四米远，前卫的血条瞬间变成了黄色！ 好在附近的前卫非常有经验的顶了上来，快速拉走了BOSS的注意力。 “普攻弱点暴击1233！和攻略上的数据差不多，进攻稍微放慢一点，注意躲避，FGH队快速清理精英怪！” 迪亚贝尔没有上前一起输出，他把自己编在替补队里，作为指挥他需要兼顾全局的进度，观察BOSS的剑技呼叫打断，无可指摘的安排。 王水和诗乃现在正在BOSS房门口观察，除了他们还有其他几个第一梯队高等级玩家，他们没有勇气参加攻略，但也想见证这一刻。 “新的精英生成！上波最后一只残血的交给替补队，先去接手新的，不要让输出手被包围夹击！” 迪亚贝尔在精英怪物生成前就发出了指令，桐人也在注意着局势，他早就在向最后一只残血的精英怪移动了。 绿色剑技光芒带着桐人空中加速，在残血精英头上空翻而过的同时，他的【音速冲击】也砍中了怪物。 “快去支援！这只交给我们！” 桐人大吼一句，然后用普通攻击硬顶住和他身高差不多的精英怪，现在仇恨还没有完全转移，这只狗头人还有绕过他的趋势。 此时小红帽下的亚丝娜跟上，两个人快速切换身位输出，仇恨很快稳定了下来。 局势还不错，血量在一半以下的玩家只有个位数，长柄双手武器的打断队效率很高，BOSS血量掉的很快！ 吼！—— 最后一条血，BOSS再次发出怒吼。 来了，王水拉着诗乃靠近了些，盯着BOSS的动作。 切换阶段时周围的玩家被震开，巨大的狗头人领主猛然丢掉了手中的斧和盾，右手握住了后腰横置着的武器刀柄。 “合围！BOSS面对的方向注意躲避直线攻击！” 迪亚贝尔说着，自己也冲了上去。 前五个小队因为指令而站位变得密集，围困BOSS的几人大多是迪亚贝尔的队友，他们把迪亚贝尔放了进去。 怎么回事？！这么着急抢最后一击？ 此时在观战的王水有些看不懂了，这种让自己人把持内圈的行为也太明显了吧，但BOSS还有满满一条血，这么着急干什么？他在怕什么？ 就在合围完成时，背景音乐突然一换，BOSS仰头大吼，猛然抽出了一把——寒光四射的【野太刀】！ 在外围认出了武器变化的桐人突然颤抖着大声喊道： “不……不要上！快后跳！是范围攻击！” 第二十二章 能打有演技，你有考虑过来演艺圈发展吗？ 桐人话音未落，在一众玩家惊骇的目光中，BOSS持长刀一跃而起，然后重重砸落！ 大刀专用高等剑技，三百六十度打击角度，广域范围攻击【旋车】！ 巨大刀刃上涌起的红光已经不仅仅是覆盖刀身！剑技能量如同火焰般蔓延上来，迸发的粒子效果绚丽夺目！ 红色刀刃旋舞而过，迸发的红光与狂风将众人吹飞出去。 几乎所有参与包围的人，血量都瞬间降到了一半以下，不仅如此，所有被攻击的玩家都陷入了【眩晕】和【震慑】的负面状态！ 控制效果在SAO里是要命的。 全场所有人……包括还在清理精英怪所以没有被打击到的后三队，以及替补和观战的人们，都被这暴烈的战斗演出所震慑。 此时，BOSS已经在高等剑技略长的僵直中恢复过来。 “小心追击！” 是桐人的吼声，他曾经遇到过这种名为【野太刀】的武器，看到BOSS的抬手，他瞬间就回想起了这种武器的追击强度。 距离最近的、还能活动的双手武器玩家，比如黑大个儿艾基尔，他们也看出了危机，立刻想要去打断。 但，已经来不及了。 狗头人领主快速甩出了几乎擦过地面的上撩斩，同样携带着摄人心魄的剑技特效——单发斩击【浮舟】！ 被攻击的目标，正是蓝发骑士迪亚贝尔，围攻时他不仅在正面，而且在最前面。 这一击伤害并不算特别高，但这只是连招的起手式。 狗头人领主仿佛在发出狞笑，它稍微回拉长刀，猩红光效再次爬上刀刃，然后就是快到看不清的上下二连击，紧接着是第三次刺击！ 高伤三段打击技能【绯扇】！而且全部暴击了！ 迪亚贝尔被爆轰飞出二三十米外，重重砸在了石柱之上，然后狼狈跌落了下来。 他承受的伤害极高，在他如同破布一般跌落到桐人身边时，桐人赶紧掏出了回复药剂，但为时已晚。 虽然迪亚贝尔的血条在缓缓滑落，但颜色已经变成了灰色，也就是说刚才的连招远远超过了他的承伤上限，估计他还倒欠了一条血。 在桐人震惊和悲伤的眼神中，他似乎说了最后的遗言，但王水没听到，王水正和诗乃快速向BOSS跑去！ “呜哇啊啊啊啊！” 被眩晕在原地的玩家并不是真的晕了过去，而是无法控制身体，他们只能看着BOSS在恢复硬直后咆哮一声，然后向他们举起大刀。 过剧情害死人啊！ 桐人在听完了遗言之后，正在试图激怒牙王来鼓励他承接精英怪的处理工作，亚丝娜也挺身而出，要和桐人并肩战斗，但就在他们过剧情对话的时候，并不会原地等他们交流完的狂暴BOSS已经挥下攻击。 嗡—— 那是空气被卷起拉长的嗡鸣声，不是细细的红线，而是耀眼的红色彗星，它由下而上带着肉眼可见的力量直冲BOSS面门！ 【-477！】、【震慑】、【眩晕】、【倒地】 单发远程蓄力高阶剑技【流星反掷】！伤害差强人意，但有着极高的击倒优先级！ “喂，各位请尊重一下狂暴的BOSS好不好，桐人你来指挥，打完了再聊天。”王水语气平淡的加入了战场，诗乃已经去接触精英怪了，刚刚新的精英怪也刷了出来。 “天书！你还是来了。” “别废话了，快上去填线，BOSS的异常抗性很高的，不能连续控制。” 王水的语气不大好，但桐人并没有在意，或者说这样的对话反而给他带来了旧友的安全感。亚丝娜凑近一步，与桐人对视点头，两人结伴向正在起身的BOSS冲去。 “所有人！带上身边的人，向出口方向退十步！只要不包围BOSS，它就不会使用范围攻击！” 前排玩家正陆续解除眩晕，听到桐人的话，赶紧向外侧移动并让开了一条直通BOSS的通道。 主角两人速度加快一节，在接近四五米的距离时，桐人伏下身体做出冲锋姿态，【愤怒刺击】判定成功，蓝色剑技光芒将他包裹，一股莫名的力量将他弹射向BOSS。 狂暴的BOSS动作非常快，后手反应下，居然很快就蓄起了绿色光效，看动作是【旋风】，双手以及长柄武器通用的基础直线剑技，按照体型大小，完全是后发先至了。 桐人口中发出吼声，努力调整刺击转变为斩击，他看到BOSS动作时已经没法停止剑技，只能扭转剑刃加大打击面，以求能够对上这一剑！ 大量火花伴随着尖锐金属声，刀剑摩擦接触，抵消成功。 桐人立刻调头，他惊讶发现亚丝娜以不逊于他冲锋的速度迅速补上了正面的位置，然后是简短而熟练的【线性攻击】。完成度高到吓人，红色光效将刺击延伸出了激光爆射的感觉。 王水的第一反应是——这敏捷属性，她是怎么锻炼的？ 这么高的敏捷，应该不是把升级属性用掉了吧？王水锻炼敏捷全靠力量帮助，大概提升4点力量值，敏捷就会提升1点。 全场大概只有他还有这种闲心思。 之前的输出队成员都是残血，他们躲到了远点的柱子边上吃药回复，处理精英怪的小队在心绪不宁的情况下效率很低，他们忍不住分心看向桐人。 几个血量还算健康的双手或长柄武器的打断队成员，他们焦急看着桐人持剑的右手微微颤抖，却又不敢贸然上去引起BOSS的注意。 桐人动了，他不能让亚丝娜独自在正面吸引仇恨，虽然亚丝娜打普通怪甚至精英怪都很干净利落，但BOSS是不一样的，他们这种输出型剑士吃不得BOSS的伤害！ 所以，桐人选择专心抵消BOSS的剑技和普通攻击，通过僵直后的切换让亚丝娜补伤害，这效率很低，实际上现在BOSS的身边，大概还能容纳一两个输出手靠近，但桐人没法分心通知周围的人，狂暴后的BOSS剑技冷却极快，他必须高度集中。 王水没有贪伤害，也没有分心去处理其他精英怪，他一直保持在十米左右的位置，随时准备用远程打击救人。王水也不知道现在BOSS身边还能站人，但就算知道，他也不会上去。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未来的第一玩家，先感受一下直面BOSS的压力吧。 终于，十几次攻击交错后，桐人失手了，他猜错了一个高级剑技【幻月】。 这个大刀专属剑技，起手会从上方或者下方攻击，可以通过肩部的动作隐约判断这一击是真是假，但桐人走神了。 他默认了这是真实的攻击，向上迎着刀刃砍去，但却将红色的剑技特效砍成了两截，这是假的！ BOSS已经将刀刃横拉，【幻月】的第二阶段横斩将桐人击飞出去，瞬间半血。 王水一开始也没反应过来，因为他认出了【幻月】，之前桐人和他一起刷遗迹废墟的精英狗头人时，也是被这样一招击飞。 他本以为桐人会很熟悉这一招，所以根本没考虑投掷打断！ 此时亚丝娜直接顶了上去，准备将仇恨接管，但倒地滑出去的桐人大声喊道： “不要——！” 对敌经验比较少，甚至没有见过大刀剑技的亚丝娜，根本不知道剑技【幻月】的僵直有多短，在她冲到打击位置前，BOSS就已经高高拉起了血红光芒，特效如同粘稠的火焰，是秒杀迪亚贝尔的高伤三连击【绯扇】！ 红色彗星带着一个蓝色的尾巴迅速越过了脸接大招的亚丝娜，正面迎上了BOSS的剑技。 前面自然是【流星反掷】，蓝色的尾巴则是使用【音速冲击】的王水——哼~谁还不会拉刀光呢！ 投掷的铁弹精准命中了野太刀的刀刃，抵消了第一击，但没有打断整个剑技。 左手还在僵直着，强行用右手发动【音速冲击】的王水挡下了第二击，虽然人被扫飞，但剑技抵消成功，没有掉血。 BOSS的第三击高速刺向离他最近的亚丝娜，此时亚丝娜已经有了反应时间和心理准备，她轻轻后仰然后向前摆动，让过BOSS的刀刃，剑技挟起的狂风吹掉了她的兜帽，光洁的栗色长发在风中舞动散开，全场的灯光仿佛瞬间聚集到了她的身上，为她披上金黄色的光晕，这一刻她比BOSS还要吸引在场的所有人。 但亚丝娜并没有分心在意斗篷，她身体柔软回正，立刻持细剑短距突进，亮红色的四连击剑技【四倍痛楚】极快落在了BOSS的小腹，然后亚丝娜没有傻站在原地，而是向侧面绕开，这样起码能让BOSS的下个攻击来得慢些。 被击退后第一时间就在补血的桐人现在有了说话的时间： “不要超过四个人就可以，长柄上前打断并输出，我会报剑技的名字和方向！” 此时专职打断队伍里最有信心和勇气的两人，肌肉壮汉巨斧手艾基尔和一个紫色单马尾的巨镰手女孩冲了出来。 尤其是那个女孩，她所持有的巨镰，是力量敏捷灵巧三属性核心的高难度武器，她的速度非常快，在亚丝娜僵直还没结束时，她就已经补上了位置。 桐人血量快要回到健康位置，被扫飞出去的王水也就没再靠近，只是一边戒备。 虽然有桐人不断报点，正面三人也稍有顶不住的迹象，里面最从容的一个居然是名不见经传的巨镰女孩，她和亚丝娜的配合异常默契。 在王水下一次远程打断后，桐人重新入场，此时BOSS的血量已经只剩十分之一左右，狂暴的程度似乎有所提升。 动作激进的艾基尔血量危险第一个退场，紫发巨镰女孩为亚丝娜硬抗两下也被迫退开，只剩下桐人和亚丝娜，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发起强攻！ 哎对，这就对了，这下和记忆中差不多了。 王水在一边如同慈祥的老父亲一般看着最后的演出，同时压下了抢夺最后一击的冲动，桐老爷的专属道具，还是留给他吧。 最后华丽的强攻虽然看起来很漂亮，却没有了之前惊险的搏命战斗那么吸引人。 拥有着【特殊装备·暴烈处刑】的桐人，以夸张的【音速冲击】拿下了最后一击。 巨大的狗头人领主化作了漫天光屑，巨大的白色字符横贯半空： 【Congratulations！！】（祝贺） 此时场上剩余的精英怪也都随着化作光屑，所有参与了战斗的玩家们面前弹出了结算面板。 整个攻略组先是静了一秒，然后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攻略成功了！ 王水也很开心，他就蹭了几下，居然也有大量的经验奖励，金钱更是有8000珂尔，倒是没有掉落奖励。 “——为什么！” 就在主攻四人脸上带着勉强的微笑慢慢舒缓精神时，你滴牙王！突然眼含热泪的发出了质问： “为什么你要见死不救，就这么让迪亚贝尔队长丧命呢！” “见死不救……？”桐人也有些搞不懂，不过王水注意到，场上虽然很多人因为牙王的话而悲伤，但几乎到落泪程度的，只有牙王身后的四人。 算上牙王和迪亚贝尔正好是六人小队，所以说，第一次会议时对于封测玩家的质问，迪亚贝尔也是同伙人。 “没错！因为，因为你明明知道BOSS的剑技！你要是一开始就提供这些情报，迪亚贝尔就不会死了！” 牙王的话让攻略组也爆发出一阵低声讨论，声音多了，再小也如沉闷的道德雷鸣。 “我就知道！你这个家伙就是封测玩家！所以你才会这么强，你了解BOSS，知道如何获得大量利益，甚至隐藏的练级场！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瞒着我们！” 在气氛进一步僵化前，黑皮肌肉壮汉艾基尔上前说道： “攻略手册里已经写了，BOSS的情报是源于封测，就算他真的是封测玩家，他所知道的情报，也应该和我们一致才对。” “这……这怕不是骗人的吧！那本攻略册也是假的！是那个叫阿尔戈的情报贩子发布的假情报，他们肯定是一伙的！封测玩家怎么可能会免费告诉别人真的情报呢！” 好，一头好杠精，王水简直要为这经典的逻辑鼓掌了，真是乍一看有点道理，仔细一想还不如乍一看。 分享假情报？费这劲就是为了坑杀别人然后成为全民公敌？好家伙比杀人取乐的玩家还作死。 但气氛还是控制不住的压抑下来，脑子暂时被BOSS一块儿带走的攻略组玩家们逐渐产生了审视的目光，似乎在寻找身边「自私」的封测玩家。 短暂沉默后，就在亚丝娜和艾基尔准备和杠精讲道理时，桐人制止了他们。 “你——说我是封测玩家？那我可以理解为你在侮辱我吗？”桐仔瞬间爆发出了强大的演技，稚嫩脸上堆起了傲慢与蔑视，只是语气尽量平淡。 “你……你说什么……？”牙王瞬间被唬住了。 “白痴，动动你海胆一样的脑子想想，封测是抽奖制获取资格，你以为那群封测玩家会有多强？你以为那些家伙懂不懂得怎么拿起剑去战斗？别搞笑了，那些家伙还不如你这种废物。” 等等，这攻击性是不是有些强了？桐仔你和谁学的脏话？ “但，我和那些家伙可不一样，封测期间，我达到了所有人都无法到达的高度，你猜我为什么懂得BOSS的剑技？因为我在更高的楼层里和使用大刀的怪物战斗了几百次！我当然还知道很多情报，阿尔戈那点资料根本就是最基础的玩意儿。” 桐人冷笑着对全体攻略组散发出嘲讽氛围。 “怎么这样……” 有人绷不住了，声音沙哑着说道： “你简直比封测玩家还夸张……这已经是在作弊了吧！应该叫封弊者（beater）才对！” Beta封测参与者，与 Cheater（作弊者）单词的简单融合，讲道理英文读起来并不帅，翻译后才比较有味道些，所以王水只感到了贬义。 “「封弊者」吗？倒是个不错的称呼，反正你们不要把我和那群外行比较就好了，真让人恶心。” 桐人继续邪魅狷狂，今天之后攻略组将信息散播出去，普通玩家们对于封测玩家的仇恨大概就要全部落在他的头上了。 这就是他的愿望。 在场的人虽然愤怒中夹杂着各种复杂情绪，但都十分怂炮地沉默下来。 桐人干脆戏做足一点，翻出了刚刚BOSS的最后一击掉落物——【午夜大衣】装备上，带有光泽的漆黑皮革长大衣直接垂到了他的膝盖下方，瞬间就起范儿了。 “哼，我会去二层的城镇激活传送门，一直到城镇前都是你们没见过的怪物，够胆子就跟上来，不然就回城镇等传送吧。” 说罢桐人迈步走向了房间尽头的小门，为他的表演谢幕。 第二十三章 它的真正用途，是让所有人都长高 艾恩葛朗特第二层的面积并不比第一层小多少。 这里的主城【乌尔巴斯】外是巨大的稀树草原，比起第一层的草原稍微炎热了些，而且多出了大量连绵的矮桌状岩石平顶山，配合遍布的洞窟和地下结构，造就了它表面简单空旷，实际复杂异常的地形。 当然首先要探索的还是地表的世界。 半米多大的巨型胡蜂高速冲向诗乃，带有麻痹属性的刺击对于单人玩家来说相当棘手。 但诗乃并不是表面上的普通玩家，她的步法和出手极其有节奏，即便不使用剑技，在每一剑都命中弱点的普通攻击下，她更加安全且伤害可观，作战不到一分钟，她的对手就掉落在了地上。 没有掉落蜂刺…… 不算是稀有掉落的【胡蜂毒针】比她想象中的掉率低了许多，起码她亲手击败的四十多只胡蜂只掉落了一枚毒针。 好消息是，胡蜂的数量极多，西部草原这边，只要离开明显的道路走出一段距离，就能发现大量胡蜂的群落。 毒针是兼顾「锐利」和「准度」的武器强化材料，基本上所有武器多少都会用到，总体上消耗量极大。所以即便怪物比较恶心——又能飞行又带麻痹效果，但玩家们迟早要沉下心来亲自刷这玩意儿。 大概除了我吧，诗乃心里嘀咕到。 她轻巧跳上一块岩石，看向五十米外的地狱景象。 那是一片巨大的胡蜂群，大量昆虫密密麻麻挤靠在一起，让人感到生理不适。如此近的距离，诗乃还敢出现在这些主动攻击型怪物附近，主要是因为这些胡蜂们正挤在地面上蠕动。 胡蜂群铺满地面，它们在地上颤抖着，血条附近顶着【麻痹】和【中毒】的效果，还有不断的伤害数字冒出。 随着经验条肉眼可见的向前猛冲，诗乃身上金光闪过，正式来到了难以想象的十五级，而就在两天前，她才刚刚踏上第二层的土地，那时的她才八级多一点。 诗乃把目光移向了前方不远处正以死尸状态趴在地上的王水，心情有些复杂。她无法理解等级如此重要的角色扮演类游戏里，为什么会有【食人草的蜜糖】这种针对虫类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她也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家伙有那么多存货，但她知道如果这个练级的秘密公开，蜜糖的存货就很难恢复了。 自私这个词汇在她脑海中冒出来过但一闪而逝，诗乃没有无私的理由。 如果公开情报，蜜糖的产量肯定会被大量的玩家群体稀释，实际上这种练级效率稀释到以万计的玩家身上，就变成了微不足道的东西。 而且无私这种事，诗乃没有经验，她一直是贫乏且被掠夺的一方。 走神之际，这一轮刷怪就要结束了，巨型胡蜂属于敏捷高攻类型的怪物，血量甚至扛不住两轮毒素。王水【飞剑】技能也已经出神入化，他现在可以空爆试剂瓶达到蜜糖雨的效果，能最大范围撒药以尽量利用这种刷怪神器。 胡蜂尸体铺满视野，诗乃翻着因为自己是小队成员而蹭到的掉落，这一波怪物，仅自然掉落就给她贡献了5枚毒针。 诗乃强忍着对虫尸群的不适感靠近王水，用小牛皮靴子轻轻踢了踢王水装死的脑袋。 “你又在耍什么宝，赶紧去采集啦。” 面对小诗乃的无情催工，解除了【隐蔽】技能树下【假死】技能效果的王水依旧趴在草地上，他懒洋洋回复道： “啊，我好疲惫，好焦虑，好难过啊。每月总有二十多天不想工作怎么办呢~” 什么社畜发言，诗乃感觉有些好笑，但也没法说出更加强硬的话，毕竟肢解虫尸这种工作，她只是看看就头皮发麻，而她脚下的同龄男孩，在这两天里已经处理了几千只。 所以说胡蜂的数量是真的恐怖，比第二层的主要牛类怪物还要多的多，刷新速度也是极快。 诗乃对耍赖不想干活的王水没有办法，又没有了刷零散怪物的心思，干脆背对虫尸群坐在王水旁边，等他恢复精神。 “诗乃啊，我感觉我好失败啊。”趴在地上的王水语气十分低落。 旁边的诗乃不知道他犯的什么病，只能用脸承接着草原上的轻风，带着微微笑意等他倾诉。 “虽然怀着逃避和混日子的心态进入这个世界，但，总有一点不甘心，总想着，我是不是能够变得更加强大一点。” 王水的絮叨，很明显和诗乃所理解的不同，诗乃以为他说的是SAO的世界。 “以你的技术和等级，这不算是在混日子吧？只要你想，你就是攻略组的主力。” 王水沉默了一阵才继续说道： “我只是，只是觉得自己在做无用功，在SAO里变得再强大，回到现实中依旧是平凡懦弱的我。从现实中再超脱一层，我可能也不会有太多变化。这样以年计算的虚度时光，让我很焦虑。” 诗乃下意识的联想到了学业和社会生活，她以为王水在担忧的是在这个世界停留太久，回到社会后会变成一个无用之人，以至于生活困苦。 “很难给你劝解，我也同样困在这个世界，但我没有这种虚度的感受……其实这一个月来，我不仅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习惯了战斗，而且还，喜欢上了这里。”诗乃的回答很自然。 这里没有现实中的社交地狱，没有人知道诗乃的过往，没有人能再威胁和欺侮她。 “抱歉，没法理解你的焦虑，我现在已经在享受这慢节奏的生活了……我的矛盾大概是既想摆脱死亡游戏的控制，又想生活在这种只需要战斗的童话世界里吧。” 只需要战斗的世界，可不是什么美丽童话。 无限世界的系统核心区域永远充斥着战争的痕迹，王水半年来每天都会收到熟悉的人死去的消息，然后每天继续认识更多的人。 王水为了躲避劳役来到了这里，躲到了漫长的幻想世界里，然后对自己无法变强产生焦虑，这种矛盾的贪婪让王水自己都觉得自己矫情。 所以他翻了个身。 “好些了吗？说出来应该就好些了吧？虽然我不怎么懂心理学。”诗乃笑了笑。 “没，还想要欺负别人转移一下压力。” “哦？你要欺负谁呢？”诗乃用可爱的怒视瞪着王水。 王水则有些严肃地问道：“你确认自己不会因为枪械而恶心呕吐了吗？” 诗乃心中一突，然后也严肃而有些期待的点了点头。 王水扭过身子倒腾了一下，转回身时将一个黑色棉布包裹着的，比手掌大了两圈的东西递给诗乃。 迎向黑布的是诗乃颤抖的手，她隔着黑布摸到了坚实的形状后只觉得血气翻涌，精神一震然后有些飘忽。 王水将东西递给了诗乃，但他没有松手，这是诗乃看他玩木雕后随口让他做的，他还是担心诗乃会因为情绪波动而出现什么意外。 回答王水的，是诗乃兴奋有神的冰蓝色目光，王水松手了。 黑布慢慢滑落，诗乃纤细手指用力攥住了陌生而熟悉的握把，视觉和触觉上的真实反馈，让她觉得大脑一片清明，呼吸变得顺畅，思维变得敏捷，甚至身体也轻松灵活了许多。 似乎是肾上腺素影响下的超感体验，和PTSD的症状完全不同！ 诗乃兴奋看向有些担忧的王水，然后扑了上去。 这种程度的拥抱没有让王水感觉有什么美妙，他只觉得自己又被泥头车创飞了。实际上力量值蛮高的诗乃，确实将王水按在草地上滑出去很远。 耳边传来开心的啜泣声，王水先是拍了拍诗乃的头，然后猛地将她掀开。 啧，居然敢偷袭，要不是反应慢了半拍，高低得赏她个过肩摔！ 看着草地上抱着木雕手枪喜极而泣的诗乃，王水实在没法体会这种被精神疾病折磨了几年的小女孩的感受，但他明白精神上的折磨比肉体上的痛苦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了，一个木雕而已，这就满足了？” 王水一边富有创造性的用嘲讽安慰人，一边将另一个小东西丢给了诗乃。 “这是……纸壳定装弹？！你搞出真实枪械了！” 诗乃为了对抗精神疾病是很积极的，想要战胜敌人就要了解它习惯它，虽然一开始看到枪械的图片就会有反应，但慢慢的她还是适应了图片和文字，然后掌握了不少枪械知识。 这也是她为什么坚信自己能克服心理问题。 “差得远呢，这只是个缺少很多细节的试作品，我只是想看看系统如何判断这种东西。经过这几天的实验，我发现单纯手动把材料凑在一起，系统甚至不会把它看做一个物品，能点燃，卡在细管中能发射，但对怪物的伤害判定极低，和没有【飞剑】技能的丢石头差不多。” 诗乃点头表示听懂了。 “之后，我掌握了【手工制作】技能。”王水这次语速慢了下来，似乎在组织语言。 “等等，是那个刚刚公开的情报里，可以增幅所有生活技能的隐藏技能？” “没错，而且这个情报就是我发现的，赚了2000珂尔，是阿尔戈那个家伙为了工匠玩家才免费公开了这个情报。”王水比了个大拇指表示赚到了。 “所以你说的实验是……”诗乃大概猜到了。 “没错，【手工制作】技能，可以主动向系统申请认定手工制品，系统经过物理引擎校验后会赋予属性，如果工匠觉得属性描述不对，还可以申请仅有一次的偏差调整，然后就可以把制作配方记录到【手工制作】的技能下了。” 王水说着又拿出一枚同样的纸壳定装弹丢给诗乃，诗乃发现第一颗子弹完全没有属性，就像随手拽断的野草一样，但第二颗外表一模一样的子弹就有了一个可以打开的小白点。 ———— 【纸壳弹·Test05】 【物品类型：消耗品】 【基础伤害：30-85（距离衰减）】 【数量：1】 【特性·巧匠制品：物理认定为一定封闭环境下可将内置铅弹头高速击发的物品，特性赋予基础伤害效果判定。】 【说明：五号试作品，档案存放在G-B分类第一组文档第五部分，性能指标完成度60%。】 ———— 诗乃的目光仿佛要穿透王水的大脑，王水则回了个鄙视的目光。 “兴奋什么，就算知道定装弹的发展趋势，很多技术问题也是很难解决的，这玩意儿只有发射药，连卷纸火帽都没有，依旧是燧发枪水平，再说枪械还没搞出来呢，问题多到爆。” “这就是你不惜浪费一个技能格子来掌握【手工制作】，还停止了武学研究也要搞的东西吗？” 诗乃表示不理解，她所认识的王水，是个性格恶劣但目的性极强的人，对于没有利益只出于兴趣的事情他都是浅尝辄止。 “有个秘密需要你帮我保守一下。”王水表情严肃，用右手按住了诗乃的头。 “秘密的话，可以不用告诉我……”诗乃双手抱着木雕手枪，没有拨开王水冒失举动的能力，大概。 “然后看你整天怀揣心事乱猜吗？好了，以后你会看到我学习和使用各种各样的技能，不要惊讶，我有件特殊的装备，可以让我多掌握一些技能，也可以随时更换。” 诗乃惊诧，惊异问道：“没有要求或者负面效果？啊抱歉，知道前面就够了。” “当然有要求，掌握技能比较麻烦罢了，而且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只是掌握一大堆低熟练度技能的话也称不上多强。” “不，已经很强了，如果你能掌握所有的战斗辅助技能，那些被动效果积少成多带来的加成还是很可观的。” 王水微笑着揉了揉诗乃的头发，在她生气前将手拿开，回答道： “当然，以后会掌握的，现在我对手工更感兴趣而已，战斗力的话，等不够用了再说。” “所以你放弃研究武学了？”诗乃绕了回来。 “当然——不是，只是现在暂时失去了兴趣，老毛病了。武学研究暂时卡住了，武学本身就需要长远的水磨工夫，要融入到日常生活锻炼之中慢慢提升，一直咬文嚼字很无聊的。” 王水对于自己冲动式兴趣式学习癖相当了解，既然兴趣转移了，强迫自己做不想做的事只会徒增烦恼，产出也非常低效。 诗乃似乎理解了，然后收起了木雕手枪，说道： “所以，感觉你的心情好多了，是不是可以开工了？胡蜂毒针的高价格应该会持续一段时间，你真舍得这些尸体刷新掉？” 王水两眼一黑栽倒回草丛中，发动了【假死】技能。 第二十四章 丢人老哥，在线吃瘪 有了第一层的经验和击败BOSS带来的信心，第二层的攻略快了许多。 第一层攻破花费了二十多天，将近一个月。而今天是玩家踏上第二层的第八天，前线最新情报，攻略组已经进入了迷宫区。 攻略组的战力膨胀和技巧提升肉眼可见，高端玩家的大基数带来了丰富的物资产出，互通有无之下攻略效率自然会提高很多。 王水最近也流窜……额，是移动到了【塔兰村】，这里是二层迷宫前的最后一个补给站。 风尘仆仆好几天，两人一直在广袤草原上游猎，今天也算是休整一下。 这段时间，王水的【采集】技能大发神威，高达700的熟练度下，几乎两只胡蜂就能挖出一根毒针，现在每根毒针的市场价是1200珂尔左右，而且市场广阔。 有了钱，才有搞事的基础。 和第一层的最后一个补给站不同，塔兰村不是个大型城镇，这里是将一座平顶小山挖空后在山体内构建的村镇，设施还算齐全，铁匠铺武器等级倒是蛮高的。 当然，把王水吸引过来的自然不是它靠近迷宫区的位置，而是矿物，硝石矿。 最近王水一直在对SAO拟真程度进行探索，他手头上原来就有硝石，还是自己挖出来的，只是数量极少。 是的，挖矿的矿点里啥都出，同一个矿点既出铁又出银，硝石是一类超级少的矿物，而且NPC的收购价很低，很矛盾的杂物类矿物。 挖矿时王水就想好好把玩一下这点儿硝石，一直到最近才开始测试，但很快就玩儿没了，也没地方补充。 因为胡蜂印钞机要开着，王水必须时不时回第一层去和密林里的低等级玩家抢食人草，期间还闹出了一层的诡异传说。 大致就是密林区域有段时间一棵食人草怪物都不刷，低等级玩家间传出了——第二层开启，第一层的怪物资源就会慢慢衰竭的传说，搞得很多在一层混日子的玩家赶紧来到了二层。 传说乱飞时，祸乱根源正在第二层广袤的稀树草原上开动胡蜂印钞机。 一直没时间去挖矿，事情的转机发生在昨天——帮助王水销售处理各种金属锭（铜铁锡铅银等等）和胡蜂毒针的职业商人给他发了一份第二层矿业资源产业报告，想隐晦催他去挖高级矿。 然后王水就在一堆什么「普朗克铁矿石」、「普朗克钢锭」、「奥尔银锭」等奇怪名字的货物中间，看到了名为「硝石」的小可爱。 一组20块的硝石价格是100珂尔，状态为矿石，重量是1千克。SAO里的矿石都纯度极高，那铁矿石搞的单质铁一样呈现银白色，让王水又惊讶又幸福，所以看到这种状态这种价格的硝石，王水差点落下眼泪。 报告是昨天收到的，只有塔兰村有销售，王水今天就到达了这里，包圆了铁匠铺兼顾运营的矿石金属材料店的所有存货，总计242组。 等王水回到了小队名下的单独小房子，诗乃已经在研磨硫磺和木炭了，话说木炭还是他们今天刚烧的，连烧木炭的带盖铁桶也是早上刚买的，一边刷胡蜂一边制作木炭，这已经是他们利用时间的极致了。 “硝石怎样？”这是诗乃见到王水的第一句话，她比王水还要热衷于这些东西。 “没问题，铁锅测试了吗？” 诗乃是在客厅里研磨，她的右手边有个很大的开放式厨房，那里有两个连续的大灶台，两个深肚铁锅正摆在上面。 “试过了，烧水很快，可以逐渐放凉，可以控制温度，而且在厨房的话不需要投入额外的燃料。” “啧，令人羡慕的无限能量。”王水笑了笑，开始向铁锅里装入半锅水，然后放入硝石，开始加热。 无法判断硝石的纯度，也不知道SAO会不会添加一些杂质进去，稳妥起见，王水准备重结晶两次。 加热将几块硝石溶解后，所得溶液非常澄澈，比硝土淋洗省事多了。王水继续加硝石到锅中，一直到溶液出现粘滞感，稍微降低温度后有白色晶体析出，此时直接用棉布过滤。 王水没有多洗多滤，因为他将棉布裁下一条后，用火石点燃，棉布条就像点燃了的引线引线一样，燃烧速度极快。 说明过滤出的晶体大多就是硝酸钾，可以直接降温结晶了。之后产出理所当然的很高，毕竟王水丢进去的矿石纯度很高而且量极大。 旁边诗乃用一个小的火炉烧一块架起来的厚石板，小心控制石板保持在轻微炙手的状态，重结晶的硝石要在这里烘焙水分，一会儿不仅要停火，还要注意硝石的态。 干燥后的硝石也要研磨细致，然后就要开始调和了。 说起来，用来称大重量货物的机械台秤在商店里是没有的，王水是因为和一层的铁匠铺NPC比较熟悉，也花了不少钱才买到了他们的旧秤。 既然都花时间费工夫做了，就不要太小家子气。 第一步，在木炭研细的粉上加入同样研细的硫磺，用做糕点的细筛抖混揉透，并筛去可能存在的结块。材料烘焙效果不错也很纯净，所以并没有结块。 之后，加入硝酸钾和烘干研细白糖充分搅拌，这个过程在干燥木桶中进行。 然后，以和面的方式加入水，慢慢混合慢慢浸润小心搅拌均匀，让它呈现出泥状，之后转移到温热石板上烘烤，但明火一定要停掉，水会极大影响效果，但烘焙过程中不得不小心。 混合物的泥比较粘稠，等稍微烘干一些，王水拿来一个木制的多孔筛，孔的大小就是细钻的统一尺寸，目测直径大概1毫米左右。 将药泥放进多孔筛，然后用木槌轻轻挤，让它冒出一点，再用木片将露头的药刮下来，形成扁扁的饼状小颗粒片。 王水造粒过程中，诗乃已经在另外的房间重新烧了一块凹形石板，待温度降了一些，王水就把一小木桶的黑色小颗粒倒进去，用木铲轻轻翻动烘干。 没办法，没有专业的烘干设备，也没心情等它晾干了，量少空间大，倒没有太危险。 以上的工序在不断进行着，烘干好的第一批黑药中，王水分出了一点放在纸上，然后拿到室外点燃。 黑药爆发出明亮的红白光，耀眼而迅速，下面垫着的厚纸一开始只是有点焦黄，但残余的高温还是让它跟着燃烧了起来。 好消息是，燃烧后的杂质极少，倒是冒起的白烟蛮多的，诗乃的眼神中满是兴奋。 一直忙活到深夜，做上头的两人多次追加材料，没想到第一个耗尽的材料居然是木炭。 最后的成果都堆在五只巨大的密闭玻璃罐中，是的，玻璃罐，很干净很厚体型也超级大，王水对这个世界谜一样的科技树感到无语。 凌晨三点钟，两人在餐厅对面而坐，桌子上摆着几枚底部封死的铜弹壳，和几枚钢制尖弹头。 “现在完成度能有多少了？可以造枪了吗？”诗乃的语气倒是没有多么急切。 “现在？50%吧。”说着，王水将几张图纸拿了出来，上面画着简易的线条，外形上像个台钳，王水指着图纸说道， “杠杆台钳，铁匠铺有类似的东西，他们说是自己做的，我就定做了一台。另外弹壳也是借用他们的水车动力压床压出来的，定做的模具我带了回来，以后我们可能需要一个固定的场地。” 此时王水停了停——他收到一封短信，认真看过上面短短的内容后，王水先回了消息，又确认了回信，才继续对诗乃说道： “有了这些，完成度就有60%了，最后的一步可能会很麻烦，不要着急。” 诗乃想说点别的，但脑子有点混乱，一直保持着激动，现在闲下来困意也自然袭来了。 “先去休息吧，最近市场很火，强化装备的需求莫名高涨，胡蜂毒针需要处理一批，所以先不练级了。我把今天的实验记录写完再睡。” 诗乃迷迷糊糊点了点头，晃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王水拿出纸笔，在餐桌上开始快速书写今天的观测记录，没有专业的测试测量设备，称重数据也是很重要的，他制作的五批黑药看似差不多，实际上配方多少都有些微调，这些记录是以后对照效果的依据。 十分钟，王水当然没有写完，他只是卡着十分钟这个时间，他猜现在诗乃大概是睡了。 王水依旧穿着居家服，不过换成了外出的长款大衣，他收起资料推门出去。 夜色下的塔兰村一片黑暗，静谧异常，村子是修筑在掏空的山体里的，而王水他们租住的房子在村镇外围，更靠近第二层的边缘地带，所以能看到半个夜空。 群星璀璨。 王水不急不缓地走出了村子，来到一块偏僻大岩石上，感受微风吹拂来帮他舒缓精神。 “这就是你挑的地方吗？”低沉平淡的男性声音从侧面传来，王水忍不住看向那个人。 他穿着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黑色西裤白衬衣，外面罩着厚实的白大褂，褐色短发看上去很随意，长相更是普普通通，像个无力的上班族。 “好棒的实验服，我记忆里的都是些薄薄的化纤品样子货，又碍事又不舒服。” “这就是你要说的事吗？”中年男人如同幽灵一般发出淡淡荧光，继续提出疑问。 “只是有些感慨而已，居然又被你盯上了，这次有准备给我什么奖励吗？还是说，只是禁掉我造枪？” 王水眼睛盯着茅场晶彦，用主动出击掩盖真实情感，他猜眼前的男人并不会无聊到学习对话技巧。 茅场晶彦只是顺势看了王水一眼，又毫无异样的移开目光，说道： “引起我注意的，是你和你的队友快速提升的等级，虽说确实有些夸张，但这个手段是旧有设定，只是SAO在正式运营后，变大了百倍的世界，在【自律智能AI】维护下才导致胡蜂的数量异常。” “但这些还算是在可控范围内，胡蜂没有造成太多额外的伤亡，而用毒素刷虫系怪物的方法，在之后会变得很差，大概是怪物血量会变高很多吧，还有异常抗性的提高。” 后面这句是王水的补充，但他卖弄小聪明的方式没有得到茅场晶彦的任何反馈。 “是的，所以你依旧可以刷胡蜂，可以积攒金钱，可以帮助大量玩家积累武器强化等级，但你不能继续完成那个尝试了。” 为什么！王水很想就这么热血的大声呵问，然后像热血漫主角一样靠嘴炮说服茅场晶彦。 但他不是那种人，茅场也不是那种反派。 “刚刚，我以为我能说服你，我以为你是我想象中那种，为了爱好和兴趣创造了这个世界，想要看着它成长，看着历史发生和演绎，我以为你会有些感性，但我好像猜错了，你还是个理性的研究者，不想让你的实验出现意外，呵，理想主义疯子和理性科学的疯子似乎没什么区别？” “你似乎想要激怒我？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是啊，伟大的创世神，你用死亡把我困在这里让你随意观察，还想我高看你多少？我曾经有很多老板，有的让我卖命工作，有的让我卖命，也就是它们没有站在我面前，如果它们也像你一样站在这里，我会在心里骂死它们的。” “你似乎才14岁？”茅场晶彦突然跑题。 “哇，你偷窥我，比喻，只是比喻，我只是，非常的不甘心，我已经在努力变强了，然后只是突然找到了感兴趣的事情，想要努力一下，我为了玩儿而已！仅此而已，为什么从小到大，你们这些所谓的大人们，就是要阻止我玩！阻止我做感兴趣的事情！你呢！茅场，你不也是在玩吗！用20多万人的生命做材料去玩！” 茅场沉默了一小会儿，才说道： “我无法反驳，但也无法共情，只是能够大致理解你的意思。” “能理解一点我还真是谢谢你了，毕竟你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你是个天才。我只是想在你创造的世界里再做些属于我的创造，我只是想分一杯羹，甚至也会给你的世界带来更多可能，但你还要扼杀我。” 王水说着说着就进入了自己的真实情感，他现在就像是给一个游戏做MOD，结果游戏作者不喜欢，就要封了他。 “无论怎么说，热武器出现在这里，不仅仅是对世界风格的改变……” “你是担心重火力导致攻略BOSS变成儿戏吗？大可不必担心，这个世界大概没有人对枪械能了解到那种程度，而且自动火力和大口径武器也不是那么随意就能造出来的。” 面对王水的辩解，茅场晶彦挥了挥手指，一个两米高体型巨大的金属塔柱重重落在地上，王水瞬间冷汗直冒。 “额，您听我解释。” 茅场晶彦淡淡说道：“我本来不会去翻任何玩家的具体数据，也不会针对某个玩家录像，虽然显得有点做作，我还是要解释一下我的立场，我是世界的创造者和控制者，却不是你们灵魂的所有者。” “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太有创造力了。所以我检查了你的数据，在正常数据里，我找到了这个东西。虽然我不懂化工，但现在网络很发达，只靠图片就能找到类似的结果，一个等比缩小的铅室，你是要在我的世界搞工业革命吗？” “当然不是！”先别管问题，先否认再说。“我还是原来的立场，我和我的队友只是喜欢枪械而已，有些基础化工品缺失就只能自己搞，要是你提供浓酸，我怎么会费这个劲呢？” 好，先把锅丢回去。 表面上王水还在费力狡辩，但茅场晶彦所不知道的是，王水已经赢了，已经开心到升天了。 几分钟前收到茅场晶彦的信息，王水当时差点心脏骤停猝死，他当然不怕茅场找枪械的茬，反正都是你世界里的东西，反正王水只是玩票性质的造枪，封了就封了吧。 王水最心虚的，是他BUG一样的技能栏…… 然后茅场晶彦说，王水的数据很正常——好，稳了，虽然王水不知道为什么数据正常，就像他不知道为什么茅场做的头盔能让人完全潜行一样，但这不重要，不影响他的自保能力就好。 王水这边开心不已，茅场却安静了下来，似乎被王水提供浓酸的要求问住了。 他在犹豫什么？不会真的要提供工业品吧？不会…… “等等，茅场老哥，我有个十分大胆的猜测，你的世界里很多产出都是靠刷新，很多工业品是直接被塞进来的，然后你的世界被【自律智能AI】托管维护补全……它不会是要补全产出设定，开始引导工业革命了吧？！” 然后在王水震惊的目光中，丢人老哥茅场晶彦点了点头。 第二十五章 求职成功，咱也是反派了！ 对于茅场老哥的坦诚，王水是非常诧异的，但仔细一想，自己只是个小命被攥在人家手里的中学生，也就没什么意外了。 “这里是你创造的世界，你不会没有控制能力了吧？那些所谓工业萌芽直接毁掉，产生了这种思想的NPC全部删除就好了。” 对于王水的建议，茅场晶彦只是摇了摇头。 “太晚了，物理法则已经填补完全，NPC的智能也进入了自律成长阶段，他们会不断思考，不断询问和探索这个世界，快速补全科技，目前最可行的方案是……关闭服务器，将NPC数据全部格式化，然后改写【自律智能】。” “你既然没有这么做，那就说明烧毁脑部的指令是存放在NERvGear中的，服务器关停一段时间，玩家们会被全部杀死。” 即便茅场晶彦绑架了20多万玩家，他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廉价的杀死这群人。 “你很聪明。”这位物理学的天才难得夸人。 “这不难想象，现实中你一个人容易躲起来，但承载这种庞大虚拟世界的运算，这种服务器的体积和耗电都不是可以随便遮掩的，为了防止被外界关停，你应该早就放出了服务器停止会杀掉所有人质的消息，我想你应该不是租用的公共服务器吧？” 茅场点点头： “服务器就在东京，电力保障充足，能抗住一个月的断电，服务器也有多台备用伺服，但保护玩家的热切换时间不足以完成游戏的重构。” 怪不得一叫就出来了，原来是心中烦闷。 “其实这样的世界也不错，能够看到世界向前演化，或者说当这个世界启动时，我的梦想就完成了。” 嘴上说着不错，但颓废老哥散发出了落寞的气氛。 王水倒没有多在意茅场的状态，他现在更担心——如果发生了工业革命，他还能拿到世界之种吗？或者说，原先的剧情……啊这个不用想了，剧情肯定废了。 沉吟许久，王水斟酌着用词，说道： “想必最近你也思考了很多解救方法，我不太清楚AI的问题，但我感觉从游戏的角度来讲未必没得救。” “说来听听。” “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游戏中设定的伤害计算，不是单纯的武器打中就计算伤害，伤害数据会根据穿刺、斩击、钝击等等伤害类型来对抗玩家们看不见的抗性。” “我在想是不是可以将枪械，以及工业化后极有可能出现的爆炸物伤害，单独做成抗性，然后给怪物补上默认的抗性来降低这些武器的效果。” 茅场若有所思：“继续。” “我觉得你被突然的变故给影响了，成熟的游戏制作人，应该不难限制新加入的武器。枪械带来的仅仅是杀伤吗？不，它对个体变强逻辑的破坏，高等级剑技完全会比普通枪械伤害高，但枪械有远程优势，作为进攻方，完全可以发展科技变强，然后低风险推进，但这似乎不是你想看见的，毕竟这是个刀剑的世界。” 茅场点了点头，王水继续： “实际上，我刚刚才想到，你这种接受世界变化的状态并不对，这个世界有大危机了，你没有察觉吗？” “可以直接说，我在听。” “工业带来世界格局的变化更加危险，一旦工业时代启动，到时候枪械就是小问题了。你有考虑过爆发的生产力会对社会结构的影响吗，有考虑过飞行器吗？考虑过NPC会被武装起来，打倒怪物和玩家，飞出你的浮游城吗？这个世界必将走向混乱，这群普遍年轻的玩家们，他们在工业化的浪潮里又有几人能堪大用？这个游戏的世界终将会变成社会演变的磨坊，玩家们和旧有秩序都会被碾碎。” “所以，你有没有考虑过先找找释放人质的办法，先把玩家们丢出去，这样廉价的消耗掉20多万生命，你也不想吧？” 王水的话让茅场晶彦深切陷入了沉思，而王水也在努力营造两人同阵营的氛围——他想直接搞到世界之种！ “我……做不到。” “为什么，你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 茅场转过头去，望着不完整的星空，淡淡解释道： “我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但我不是一个完全没有感情的机器，在游戏正式开始之前，我就在担心如果某一天我突然心软，把所有的玩家们释放，那对于死去的人，对于我，对于那些努力攻略的玩家们，都是一种侮辱。这个游戏，包括完全潜行的技术，都是将理想虚无化的笑话。” “所以在偶然研发出【自律智能】之后，我将部分关键权限彻底锁死，现在能够离开这个世界的方法只有消灭100层的BOSS了。” 王水心中一突，赶紧问道： “那如果你死掉了呢？” “当然是无所谓的，这个世界已经不需要我就可以一直自动维护下去了。” 原来，剧情早就变了，就算桐人杀死了茅场晶彦，也不会将玩家们提前放出去。 “科研之路上失败是常态，我以为我早就习惯了失败，但没有了梦想支撑后，遇到这种大问题，我竟然没有了思考和改变的勇气。” 茅场的自嘲也十分平淡，像是在评判一个陌生人。 “如果你还爱惜你的梦想，爱惜你的孩子，我想事情不是没有转机。”王水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坐视世界变得更混乱肯定是错误的，所以我们要主动出击，纠正工业的发展，我们要先于系统完善这个世界的工业体系！我们要定义高超啊不对，我们要提前定义枪械！” 王水说话时，将「你」替换成了「我们」。 “按照我的想法，首先要更新物品档案，把枪械按照标准物品加入武器分类，爆炸物则放到消耗品分类，方便来限制它们的威力。如果放任系统按照物理性能标示枪械威力，就凭你设计的各种充满魔法气质的超级材料，枪械和火炮的威力将难以想象。” “然后就是数值设计，更新所有怪物的词条，加入实弹抗性和爆炸抗性，不仅如此，各种物品和材料也要加上，尤其是金属材料，要加入负的抗性！没有能够承受高膛压的材料，枪械迭代会很吃力，重型火力和火炮之类武器没有合格的金属材料就很难发展。然后就是限制爆炸物的当量，这是个问题……” “但更重要的是科技，科技方面不能任由NPC乱想了，我们要提前把工业技术加入历史，引导他们通过考古进入工业时代，当然，要锁死航空科技。不……不能这么突兀，有物理引擎，他们肯定会有这种思考和愿望，就像爆炸物那样，人们总会追求更强烈的爆炸……” 王水陷入沉思，旁边的茅场晶彦似乎在计算着什么。 “哦——对了！我们可以控制NPC的思想，思想上的枷锁这才是最重要的！不能让他们自由思考了……我们可以在考古资料里加入哲学相关的文献，以及……编造的史实！告诉他们不断探究科学，不断追求强大火力会断送文明！” “不，还不够，还要加入宗教元素！对对对，爆炸是不洁的，是破坏性的，是混乱的根源！还要加入一些古典统治的内容，教现在NPC的统治者们把先进技术封存起来，尽量不要和民间交流，对对对。” 王水还在自言自语，茅场听的很认真。 “至于民间，愚民政策？破坏教育？不，本身教育就是空缺的漏洞，我们要提前于【自律智能】加入这部分设定，让NPC们重视起文学和思考，重视享受，将数学之类的进行打压。哦，还要打压资本的积累，没有大资本投资和高盈利，科技就只能是玩具。嗯，娱乐愚民也不错，但生产力这么低下，有什么廉价娱乐呢？剑斗比赛？或者干脆一步到位，来点环保动保LGB……额，这些似乎过于极端了。” 这边王水思维越来越发散，旁边茅场晶彦后背冷汗莫名狂冒，中年老哥觉得大可不必这么极端…… “好好好，停下吧，够了，这些就够了，你的想法似乎很有用，不过我要看看……这样做需要的时间。” 茅场虽然嘴上说着似乎可行，两个人的表情却都没有放松下来，甚至于茅场已经不再背着王水，直接调出了一大堆窗口，各种数据文件被他归类统计着。 “你，有多少人手？”王水语气低沉，他看着海量的游戏文件，仿佛回到了社畜时代，啊，不能再想了，腰和肩膀已经开始痛了。 “……就我一个。按照你的设想，以最简略的方式先将重要物品添加参数，加入新的物品数据，将新的技能算法关联并连接【自律智能】，大概需要300到350个工作日，而且你所说的……那些东西，我还要去找专业的人进行咨询才能保证效果，但我现在的处境……” “唔——我大概知道了。” 王水一边说着，一边凑近了浮在半空中的大量窗口，眉头皱在一起，脑中飞速思考。 “这个，还有这里，这些是物品档案的索引文件？这两个窗口里的是剑技内容的索引吗？这些文件类型应该是配置文件，咦，这是引擎文件？这个sao文件名后缀是引擎的源码文件吗，你用什么语言开发的？” 面对王水的问题，茅场第一次露出了惊讶表情： “你，懂开发？！” “笑死，你这文件结构谁懂，这不都写着英文的吗，看起来不像是主流的游戏引擎？想来也是，这种完全潜行虚拟现实世界，用传统引擎肯定做不到，还是刚才的问题，引擎框架是你自己搞的吗，开发语言呢？” “也是我自己开发的。” “抄的谁？” “额，逻辑处理是类似CPP，但底层库是新做的，留出了借鉴Python的模块化工具库的空间，但智能算法和物理算法方面，就是我自己设计的，后面的引擎架构也是我自己做的。” “有专门的开发工具吗？哦对了，你的语言里没有大量抽象描述和自创符号吧？” “当然没有，原本的开发团队非常大，自研语言已经尽可能贴近常见的语言，开发工具也是有的。” 两人间再次出现了短暂的沉默，王水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说道： “茅场先生，我想应聘一下贵公司，起码思想控制方面的东西可以交给我，我还是略懂一点的。” 严肃的气氛被王水的求职宣言缓和，茅场也被逗笑了，他像个面试官一样问道：“编程方面呢？” “水平很差，你自己搞出的算法我是绝对插不上手了，但是增删改查游戏数据，添加个物品什么的我还是做得到的，只要你的API文档足够详细和方便检索。” “好吧，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帮我？”茅场很认真的问道。 王水则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为了自己的小命，这个世界乱起来，就不是靠努力能通关的问题了，你无法停止这个世界，不能放过20万玩家的生命。但，我的情况不一样。” 茅场的思维也非常迅速：“你的保护装置？” 王水打了个响指：“是的，只要你关闭跳线，把我的控制系统更新回去，我的小命就保住了，很大概率会保住，到时候你还可以把这个世界的源码存进我的NERvGear——里面有存储结构，这样就算老板你挂了，你的孩子也会活下去。” 茅场沉默了，对于自己的死亡他并不意外，毕竟他绑架了20多万人，而且已经杀死了近一万，这是在非洲都能排上号的大屠杀。 王水的建议让茅场心动了，而且他现在确实很需要这个年轻人的帮助。 “我被你说服了，欢迎加入我的工作室。” 中年男人向王水伸出了右手，但握手后王水没有特别高兴，起码表情上没有表现出来，为了表达对工作的态度，王水主动说道： “我们的时间应该不会很多，我建议先进行一次小更新，我们先把工业发展的科技树列出来，将描述性的内容送到NPC手里，让他们重视起考古，然后是思想控制方面的哲学文献，以及宗教相关的限制，对于玩家的引导任务也是，要让他们参与到工业世界，我觉得枪械可以加入剑技。” 比如某种高速左轮居合。 茅场点点头：“这个世界原本的设定和最近的变化会形成一份资料交给你，我先整理一下程序方面需要修改和增加的内容，按照难易程度整理成项目计划，补丁规范、接口与类的结构规范、代理文件、伪代码和API文档等等，这些内容有不少现成的文件你可以直接看，至于物品档案，结构很简单，但内容……” “给我外部网络的权限，管理员权限也给一下，枪械和爆炸物资料，工业资料，还有要参考的哲学、心理学、社会学文献都可以在网上找，这些我有经验。” “好，事不宜迟，我先给你权限和内部开发资料以及开发工具，你先看一下懂不懂。” 茅场的动作很快，王水的操作面板立刻就多了许多内容，包括一些远超外挂想象的管理员功能接口。 旁边就是王水玩了一个月左右的游戏角色信息，看起来寒酸而可笑。他之前的努力仿佛泡影一般……也不能这么说，如果没有搞事，他就不会引来茅场，也就不会有求职成功这一幕。 这一切都是连锁的，命运没有一丝一毫的多余。 第二十六章 一点无聊的专业内容~ “我准备抛弃你，一个人行动。” 当王水心不在焉的随口向诗乃说出这句话时，小小客厅里气压突然变得有些低。 诗乃一时无法表达自己的心情，她甚至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只是看着王水，她隐约觉得这个整天想着偷懒耍宝又掌握了一堆没用知识的家伙，似乎不是在开玩笑。 为什么？昨晚还在一起愉快的做小手工。 “当然，事出有因……我甚至可以向你详细解释这件事，但我思考了几分钟得出一个结论——我们不是同一种人。” 诗乃已经坐到了王水对面，等他胡编。 “我，不是一个强者，我并不享受战斗，当然，明知打得过的战斗确实很爽，稍微承受风险就会让我很拘谨，所以我更倾向于慢慢变强，不那么冒进的变强。” “但诗乃你不一样，你喜欢冒险喜欢战斗，喜欢挑战自己，而且有独立思维和见解，敢于主动决定自己的命运，老实说我很羡慕，但这种东西是需要前期养成的，我现在已经晚了。” 王水说话时像个被生活碾压的落魄大叔。 “现在我有比保持前线战力更重要的事情，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多余空闲练级，我不想把你束缚在身边，这很没意思，我觉得你更应该去体验这个世界，你很喜欢这里不是吗？” 诗乃沉默了很久，王水也陪她浪费这段时间。 “你，不准备保护我了吗？” 啧，不要露出软弱的一面让我陷入自我谴责啊，小诗乃已经成长到懂得使用心灵武器了么。 “我只是离开前线，又不是离开人世，有空的话我们还可以在某个主城聚一下。” 诗乃没有再多说什么，她和王水相处了一段时间，她知道这个家伙既然这么说了，就是已经做好了决定，甚至可能已经做完了后手工作。 “我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倒是你，心情复杂还要去危险地方练级的话就有点作死了，早上我帮你物色了一个新队友，是一个单刷型的独狼女玩家，还记得第一层BOSS战那个巨镰手紫发女孩吗？她叫米特，最近失去了伙伴正在单刷。” 诗乃站起身来，面色不快： “既然你说了要抛弃我，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失策，应该安排完了再过过嘴瘾，只当我是建议吧，米特的游戏理解和身手并不次于我，不，应该是远超过我，她是那种天赋加努力型的高手，女孩子不好组队嘛，有个高手罩着你也不错。” 说着王水向诗乃发起了交易。 “干什么？” “一点点分手费啦~” 被嘴上占了便宜，有些恼怒的诗乃看到了交易列表上的海量材料和20万珂尔的巨款——没有那五罐黑药。 “……你应该不是会偷偷自杀的人吧？” “放心，不是白给你的，我只是暂时用不到钱，这些东西在我身上只会不断贬值，投资给你，你再适当投资给米特，保证你们两个的战力和安全。等我归来的时候，你就要负责带我升级，并且加倍偿还，这样吧，每过五层迷宫，偿还的数量就翻个倍。” 诗乃没有在意翻倍的事情，她的第一反应是： “你要离开这么久？” 王水也是突然被噎了一下，然后十分轻松地点了点头： “我选择了弱者之路，当然要多花一些时间，这不是很公平吗？” 王水的回答，自然不是指SAO的世界，所以诗乃没有理解，但她现在没心情追问什么了。 “既然如此，我希望能定期得到你还活着的情报。”诗乃略作冷漠地说道。 “你可以看好友名单，也可以给我发消息，不过有可能暂时看不到我，有些地方是屏蔽信息的。” 正说着，两人交易完成，诗乃突然觉得身体一沉变得几乎无法移动——她超重了。 “嘿~”王水恶作剧得逞后促狭一笑，“昨晚我把仓库箱子移动到了房间角落，首先你要猜猜它在哪儿，然后在极度超重下移动过去，哈，没什么事儿我先走了啊，转移，起始之镇。” 手中蓝色水晶带着王水化作蓝绿色光屑，房间里只剩下了无语的诗乃。 一阵沉默后，系统窗口出现在了诗乃面前： 【玩家·半部天书已经离开了队伍】 …… …… 出现在第一层广场上的王水没有过多停留，他随便找了个巷子角落再次转移。 新的位置是一个地图上不存在的房间，这里只有一间普通教室大小，整体装修风格偏向于金属灰的未来感，两面墙边是几台电脑，里面还有休息用的沙发。 “这里是之前开发团队做测试的地方，他们自己搞出来的空间，这里的电脑直接使用服务器的部分运算资源，但储存路径已经连接到了你的NERvGear里，角落那台是测试环境，可以模拟一个非常小的区域来测试代码。” 早就在房间里工作的茅场晶彦简单介绍了一下，然后开始下达任务： “资料已经都给你了，设定补全和相关的文献道具是你的首要工作，接口手册在最上面，开发工具所有电脑上都有，名为【SAO Edit Tool】。你先适应一下？” 王水点点头，就近选了个办公椅，坐上去的瞬间，他的腰部和肩膀传来了久违的幻痛。 还真是，令人怀念啊。 王水先检查了操作系统，并不是WIN系列，也不是Linux，而是一种基于WIN思路的自制窗口化操作系统，还蛮好上手的，只是开发游戏的话不用太在意多功能和安全性。 开发工具倒是没有抄袭太多，各种简单的效果按钮和函数库很直观，唯一的问题就是游戏本体太庞大了，节选出一个模块就有海量的引用和被引用的线，这已经不是解耦的问题了，这是本身体量过大的问题。 好在王水之前作为低端码农时也是做游戏维护的，而且那个游戏系统更成熟更庞大，虽然他只是做做活动页面，添加点奖励物品啥的，但起码对于大型游戏的整体见识还是有的。 可以说王水是个幸运的人，他之前工作的地方，有好几个前辈撑场子和帮他解惑，他们把游戏系统打理的相当有序。现在SAO也有茅场晶彦这个天才撑场子，王水可以直接提问，接受大神的一对一指导。 当然，现在还不需要写代码，当务之急是为SAO创造历史，王水使用虚拟机连接堡垒机，通过堡垒机连接外界互联网，然后悄无声息的开始搜罗他需要的知识。 《枪炮、病菌与钢铁》、《格调：社会等级与生活品味》、《资本论》、《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社会科学方法论》、《超越左与右》、《后工业社会的来临》。 这些仅仅是社会学方面的部分书籍，至于少量的心理学作品，王水顺便就翻了出来，这些当然不是现代社科文学的全部结晶，王水需要的是一些糟粕，和解析这些糟粕的中立理论。 好在网络是个分享知识的好地方，很多资源都能够免费快速的获取，如果需要用到付费文献和比较新的论文，就得让老板慷慨解囊了。 在茅场晶彦不解的目光中，王水开始一目十行的阅读这些书，翻页速度极快。一开始茅场以为王水在查找某些资料，但他很快发现并不是，王水在翻遍了第一本后，闭眼略作思考，就立刻打开了下一本，从头到尾滑动文档。 “你在做什么？”茅场忍不住问道。 “老板好好做自己的事情好吗，我还做不到分心二用给你解说，我只是在重温这些知识而已，上次看这些书时，我的记忆力还没有特别好，所以需要重新记忆这些文字，并且还要看看名家的点评讲解，时间很紧迫的，我要半天内吃透几十本书。” 茅场安静了下来，虽然王水说的话很……狂？但他居然理解了，是的，他也有过类似的体验，他在学习一些交叉学科时，也有仅仅花了几小时就掌握了的东西，比如所谓的编程。 编程对于他来说只是个理所当然的能力，他懂数学也懂那些算法，懂得逻辑原理，所以他学习编程的过程，就像是在学下棋，懂了程序运行的框架规则，懂了数据结构，然后读了读计算机的构成原理，他就掌握了编程的能力。 他学下棋是先懂了大量棋谱和变化，然后学的规则，这当然不能说是天才，只是知识的厚积薄发和触类旁通。 王水也不是天才，他是觉醒者，他的【思维】属性是1.88，思考学习和运算能力几乎是人类高值的两倍。再加上天赋增强了他的学习能力，他换工作的这半年里已经学习了许多基础杂学。所以在温习旧知识时，他可以通过类比记忆快速掌握。 就和茅场的情况一样，王水掌握的知识越多，就越是容易学会其他知识。 下午时，王水就开始编辑补全设定文档。 旧有设定比较简单，除了黑暗、森林两种精灵，以及堕落精灵，也就人族九联合王国以及矮人国度的一点剧情，就简简单单的信仰和存在战争，简单到极致的西式思维，文明的进步就是出现了封建王朝。 不过现在有了新的变化，有个叫瓦特的混血精灵改良了早期水车风车和早期蒸汽机，机械学开始起步，之后就是燃料和材料的进步，炼金贤者贾比尔·伊本·哈扬等人规范了化学实验，创造了许多专业术语，之后巴拉巴拉。 王水从网上抄来很多人名，然后把他们的事迹分割给很多人，同时把发展时间延长，营造了一个艰难的、筚路蓝缕的求知时代。 之后紧接着的不是工业革命带来的利益和社会进步，而是毁灭。 是的，廉价高效的武器让普通人可以成群结队杀死高等级精英，进而威胁并推翻封建统治，然后陷入自我毁灭的内斗之中，这让精灵的种族和文明几近灭绝。 然后，宗教拯救了他们！是圣大树拯救了他们！反正编的嘛，两棵树又有魔力，这么编起来比较科学。 之后就是【大地切断】事件，就写巫女其实是受到了大树的启示，奉献生命将大地切成一个个的圆形土地，然后堆叠成了浮空之城——「艾恩葛朗特」。 大树并不仇视科技，但不希望廉价的暴力被盲目之人掌握，他们只顾眼前的利益，得到了名为「枪」的武器，第一选择就是去劫掠他人。 这些「史实」当然不止一份，而且不能以个人角度来描述，王水用了相当长的时间，以22个历史名人的不同角度进行描述，当然这些名人都是捏造的。 王水给他们设置了不同的性格和不同的时代，比如处于工业早期的先知之人会如何思考机械的价值？枪械开始兴盛后的统治者又怎样对待它们？还有同时代不同人的评判，以及这些人对于前人的评判。 他们的观点不尽相同，甚至会完全驳斥他人，有的会非常保守，有的会变得极端，但总归，王水用史实告诉现代统治者们，放任枪械，放任科技发展会带来怎样的毁灭。 思维引导，意识形态灌输，这是非常精细的活儿。王水还特地找到了当前精灵统治者们的资料，并亲自监视他们的生活和政务处理工作，对他们进行了心理画像，为他们设计了不同的钩子。 王水一边设计这些文件，一边也向茅场晶彦汇报，并且与他商讨如何让NPC发现这些文件，如何引导他们不断探索，同时也列出了工业时代的科技树，并且剔除了大量弯路，让工业高效完善。 长达十天的工作，王水几乎四五天才会睡几个小时，主观能动性极强。完全潜行的世界只是脑力劳动的话，确实不会受到血肉之躯的限制。 茅场那边看王水的眼神越来越怪，王水这边对待完全潜行技术也越来越——蛋疼。 这玩意儿如果流传出去，让那些资本家知道人是可以只用脑子连续工作120小时的……作为一个天选打工人，王水只想毁灭这种技术。 茅场那边的进展也很顺利，他为新的武器类型、抗性、消耗品、剑技等等综合系统做好了框架，只剩下具体的物品信息和数值了，同时对于速射连发武器也做了限制，当然设定方面还要王水去补。 这些都还是准备工作，将这些东西一点点融入游戏系统并且测试无误才是工作的大头，实际上很多程序的开发耗时都不是用在计划阶段，而是用在了持续的写代码、测试、修改阶段。 越复杂的系统在加入新功能或者新资料时，就越是会有各种各样意想不到的BUG。 在正式开始写代码前，连续工作十天的王水第一次请了个假，他去和诗乃报了个平安，监控里诗乃最近的情绪越来越暴躁，得出去让她发泄一下，不然她可能会害死自己。 什么？监控？没有没有，就，恰好有个屏幕出现在了那里而已。 第二十七章 狗策划和他们的新资料片 “为什么，你编程能力能这么烂……连数据结构都会搞错。” “我才十四岁啊！” 面对茅场晶彦的问询，王水据理力争，毫不脸红。 不然还能怎么说呢？ 说他实际年龄26？说他在被泥头车撞碎之前其实只是个低端码农？还是说他本科是化学化工，在化工厂里无聊的要死才去报了个速成班学编程，后来凑巧混进了个大厂，在前辈们的保护下才勉强能完成工作？ 说这些干嘛呢，谁没点儿不堪回首的过去呢。 当前敢大言不惭称自己十四岁的王水，也不是一点羞耻心都没有，他已经开始看书了——经典神作《CPP从入门到入土》。 好在王水现在的学习能力是非常强的，茅场晶彦也在王水学习时开始教授他更多知识，一些没有办法定义学科的知识。 涉及到物理也好，数学也好，算法思路也好，茅场只要想到就会教。这种跳跃式教学对于一般学生来说，效果当然会很差。 但王水不一样，王水遇到完全不懂的知识会立刻做笔记，然后将茅场的话记下来（背诵），等稍微有点空闲的时候，他就会查找资料把这部分知识补完。 时间在这种紧张充实的高强度学习和工作中快速流逝，此时玩家们早已经打完了第二层，甚至在准备攻略第三层的BOSS。 玩家死亡数量又增加了一些，小实验室里两个人都十分淡漠地瞥了一眼伤亡数字，然后默契的无视了它。 从玩家还没踏足的第四层开始，NPC手中就出现了少量的土质炸弹道具，莫名其妙出现的黑火药让加班的两人血压拉满，在茅场抽时间检查下，最后发现是【自律智能】搞的鬼，或者说是王水的锅。 之前王水搞出了黑火药，并且通过【手工制作】技能将黑火药记录成了配方，然而没有专利限制也没独有技能标签的【手工制作】技能，被系统赋予了一些工匠NPC，他们莫名其妙解锁了黑火药的制作能力。 为了补全这部分历史，系统自动生成了一段传说，据说是一个叫做【天书】的工匠制作了这种道具，并且留下了【手工制作】技能和相关的配方。 现在大量的工匠NPC都开始赞颂这位传说中的古代工匠，甚至已经有人准备给他追谥封圣了。 土质炸弹是NPC们研究黑火药时自己搞出来的，这进展实在太快了。茅场没有责怪王水的意思，只是认真考虑了提前更新的问题。 所以两人先搁置了复杂的内容，在玩家们踏上第四层的土地时，他们发布了新版本—— 【黯灭的星火】 所有的玩家都收到了版本更新的视觉窗口，还有一小段CG演出，资料片中满是风格奇特的钢铁机械和特种火枪，以及——将子弹塞入刀剑柄部的莫名画面。 资料片动画非常短，但也消耗了王水两天的时间，这还不是他画出来的，而是他找了几个模型在测试环境里搞出的实机演示画面。 至于最后将子弹塞入刀剑的画面，就是王水在添加枪械时，不想让热武器将刀剑神域的味道盖住，突发奇想的一种设计——【剑技刃弹】！ 通过改装传统冷兵器，在柄部安装【刃弹槽】，武器就可以填装特殊的【空白剑技刃弹】。玩家在不断使用剑技时，会有额外的剑技能量被填充到刃弹之中，当刃弹发光时表示填充完毕。 此时像开枪一样激发刃弹，剑技能量就会重新填充到武器中，为武器带来「普通攻击杀伤强化」、「锋锐属性强化」、「部位破坏属性强化」、「斩击强化」、「穿刺强化」、「格挡强化」、「额外爆破属性获得」、「一次性中程爆发」等等不同的持续效果。 更加灵活的是，如果不击发刃弹，玩家可以在脱战后将刃弹卸下，已充能的刃弹会根据品质拥有不同的保持时间，高等级的刃弹能保持一个月以上的不衰减。玩家们可以交易已充能的刃弹，并在下次使用时直接激发获得想要的强化。 当然刃弹的充能不能随便，为了防止玩家刷假人叠刃弹，王水额外添加了刃弹的充能条件——必须在战斗中才能充能，充能速度和怪物生命值掉落相关，所以刷低级怪也很难叠。 目前刃弹属性出现的概率是随机的，至于后面怎么调整词条出现几率，已经化身狗策划的王水，准备统计玩家们的喜好来调整，什么属性好用，什么属性爱用的人多，就把几率调低，给玩家们带来笑容。 茅场对【剑技刃弹】系统非常喜欢，原本十分反感自己世界出现枪械的他，最近也迷上了刃弹激发后的抛壳动作，经常休息时间一个人跑到测试服务器甩刀光。而且他还先于玩家们创造出了高速充能技巧。 就是激发刃弹后直接将用过的刃弹抛出，在剑刃强化阶段就换上新的空白弹，然后积极使用剑技，这样能够在剑刃强化结束时保证下一发已经充能了一部分。 为此茅场不惜修改参数，加了一条隐藏设定，剑刃强化状态下，刃弹充能速度会提高很多，这样对于属性不好的刃弹，就有了一种速打速刷的玩法。 王水还想着加入多刃弹槽的存在，转轮弹巢式刃弹槽！多属性高速连发！茅场表示认可，但要将这种装备改造技术放到中后期，同时茅场还想专门为刃弹设计剑技，许多很酷的想法在两个游戏开发人员脑海中迸发。 这种设计的目的，是要把火药和不存在于浮空城的魔法设定相结合，弱化枪械的存在感，引导弹药变成辅助剑技的工具，加强冷兵器的强度，同时加强怪物的属性来平衡难度。 就在两个开发人员兼狗策划玩得开心时，大多数玩家则是比较懵逼，只有少量还活着的内测玩家仿佛被晴天霹雳击中。 啊？第四层不是干涸河谷吗，怎么变成水乡泽国了？【黯灭的星火】又是什么东西？这吊游戏还有机械的吗？！ 这里面受到震撼最强的还是桐人和情报贩子阿尔戈，在王水不知道的地方，桐人正在被亚丝娜用拍脸的方式试图唤醒。 但，这又和王水有什么关系呢，剧情彻底改变了，桐老爷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20多万的玩家里，只有一个人心思格外不同。 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的王水，已经坐在了第三层的一家餐厅角落，用等待的方式浪费着难得的假期，还好他的老板沉迷玩刃弹去了，没说假期多长，茅场说他要把刃弹设定再精进一些。 那个熟悉的冰蓝色身影推开了餐厅的木门，门上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她的出场音效。 对话在甜点上来后才开始。 “新资料片，和你有关？”诗乃主动发问。 “我想你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现在我已经是反派BOSS了，对我说话时放尊重点，还有，今天你来请客，我身上没有这么多钱。” 王水的调笑没有让诗乃放松，所以王水很快收起了嬉皮笑脸。 “好吧，我是被拉去做苦力了，之前我们做黑火药的时被管理员发现，然后引发了一些不好的变化，所以需要我去偿还。” “为什么不带上我？”诗乃步步紧逼。 为什么？因为你真的是普通中学生啊！ “委婉一点讲，你太笨了根本没什么用，不如没心没肺的玩游戏，顺便帮我攒点资源，等我苦力做完了就能安心打游戏了。” 王水没有详细展开，不过一部分信息也算是解开了诗乃看到资料片后的疑惑，至于王水的鬼话，就随便听听了。 “没有生命危险就好。” “比你在前线安全。” 之后的对话趋于平淡，大多是诗乃在讲前线发生的事情，讲第三层BOSS攻略时的异样，讲搞强化诈骗的工匠，讲她的新搭档米特有多强力，讲第三层BOSS居然需要【飞剑】技能来攻略，对于王水缺席BOSS战，所有对他有印象的人都很惋惜。 王水更多是耐心听着，最近高强度的学习和工作让他脑子有些轴，单纯的睡眠休息完全不管用，正好出门来换种思维方式放松。 饭后又聊了许久，走出餐厅后的两人没有再同路，王水用水晶转移到了第一层广场，诗乃只是静静看着他变成光屑散开。 短暂假期转瞬即逝。 原本以为工作告一段落的王水，无奈发现这次新版本资料片只是个开头，他们只是单纯发布了少量线索引导玩家们去获得早期枪械和刃弹槽改造，对于玩家群体来说引导已经足够了，但对于NPC的世界来说，基本没有什么改变。 “所以，需要我和那些NPC的大佬们交流一下吗？具体的话术我已经整理成了文本，无非是给激进派送刀，给保守派送盾，给中间捣乱的堕落精灵们加点搞事的资本，让他们引发考古遗迹的战争，再找些天选之人，给他们强力的刃弹武器，这种程度的钩子连计谋都算不上。” 王水说的轻松，实际上他很不想去面对那些NPC，倒不是怕遇上七八十级的NPC被杀掉，他现在是管理员，虽然无法大规模灭杀NPC，不死特性还是有的。 他只是单纯的不想去，懂得表演不代表喜欢表演，尤其是表演给NPC看，太无聊了。 好在茅场也没有类似的打算。 “我用你写的资料编辑了几十个吟游诗人型的高级智能NPC，然后把他们散布到了大多数NPC所在的中下层世界，后面的事我来监控就好，你要负责更重要的物品录入的工作。” 好好好，回归码农本职了，最机械最无聊的数据整理录入，数值统计，测试交互效果以及BUG检查。 好在SAO里的模型都有完美的物理引擎演算，不然王水还要调整多边形结构，调整碰撞函数和体积参数等等，一款大型游戏的开发，完全不是在黑色屏幕上写写白色代码那么简单。 时间的流速仿佛又开始变慢了起来，闲暇时王水的思绪总忍不住飘回无限世界核心，飘回他真实存在的地方。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世间突然出现了迅速变得强大的风气，许多「天选之人」总能在几年、几个月甚至几天的时间里获得别人一生都无法企及的力量，那些明明蕴含着极高科技水平，或者深邃神秘学知识的能力，在他们手中都变成了可以信手拈来的【技能】。 老实说王水也想这样，他并不在乎酷炫的法术背后有哪些知识，也不想知道黑火药对于现代弹药来说并不是最复杂的化学技术。 他不想研究魔法，他不想去搞浓酸自己制备雷酸汞来做底火，也不想去搞什么边缘发火式弹药，他只想拿起枪来就无限甩子弹，招招手就有漫天火雨。 但他的脑子不允许，他的天赋也不允许。 对于别人来说快进快出快速变强的无限世界，在他的逃避和选择下变成了缓慢的旅途。 一行行代码，一个个模型，一组组数据，大量信息在王水指下成型，然后立刻经过测试，并高效形成热补丁。 有时走神分心的茅场晶彦看到严谨如机械，并长时间保持工作状态的王水，总会惊讶于这个年轻人的沉稳和耐心。一种奇特的爱才之情在他心中萌生。 这是茅场晶彦从未有过的感情，在他的见识中，教任何人都只是在浪费他的时间，没有人能够追上他的步伐成为他的帮手。 现在他终于长见识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他见识到了一个只懂简单编程的中学生，快速成长为开发主力。 茅场晶彦重新计算了工时，原先300多人天的工时几乎被压缩到了100以内，【自律智能】查漏补缺的速度完全赶不上王水的编故事能力，甚至于王水还有时间读书学习。 面对茅场晶彦时不时的夸奖，王水并没有多开心，他只是在以非常缓慢的速度完成系统任务而已，而且现在他已经差不多接触到了。 以他现在的权限，完全可以将测试环境里更为先进的智能虚拟世界提取出来，并且和开发工具一起打成一个数据包，从而自己制作完成剧情需要的【世界之种】。复制测试环境这种小事，茅场晶彦也不会意外。 然后呢？ 完成任务离开这个世界？ 他的老板【梦境系统】大概会给他生活系相关的奖励，出卖一下主角信息，那些高阶觉醒者们大概会支付不少的报酬，然后呢？ 然后回到垃圾场一样的维修铺子，继续苟活半年，一边努力打工一边攒钱买下一次强制任务门票，在提心吊胆中祈祷再次遇见只有自己熟悉的幻想世界？像狗一样……不，像虫子一样活着？ 王水不是很在乎自己的尊严，也并不懒惰，他有个早就被塑造成型的朴素价值观——我付出了努力，就要得到应得的回报。他希望自己能通过自己的劳动，像个人一样活着。 这是一种奢求，在被强大武力直接支配的世界里，弱小的人不配生而为人。 所以王水不准备回去。 就算这只是个普通的世界，就算这里能拿得出手的，只有【梦境系统】里烂大街的【强人工智能】，以及莫名其妙的完全潜行技术，但王水还是要留下来。 他要学习，他要学习所有他能获得的知识，他尽可能的武装自己。 他不要在失败孤独中死去，他不要一直活在地下里。 第二十八章 名铳的诞生 茅场晶彦上传了最后的热补丁，两分钟后轮询自检机制跑过所有模块，没有任何异常。 房间里没有爆发出欢呼，仅有的两位开发者兼策划只是同时叹了口气。 “数据密度远远超出了预期，我们居然提前完成了……” 情况没有王水感慨中这么轻松。 两人在不断迭代工业时代的数学、人文、哲学、物理学、冶金化工、机械制造、小型工程化生产线、材料学等等重要学科时，工作量也随着他们不断查找资料而不断提高。 最后王水制作了30多万字的各种历史文本，几千页的残缺科研手稿，录入了共计43391个新物品和两万多个环境杂物，还帮助茅场完善了战斗实时运算模块的更新。 茅场晶彦的工作也不轻松，他添加了新的武器种类【枪械】和新的强化机制【剑技刃弹】，添加了新的抗性和负面状态机制，调整这些新内容时，他几乎将世界引擎翻修了一遍，而且只能用热补丁一点点的更新。 今天是2023年2月21日，王水已经脱离玩家身份将近三个月，而攻略组已经激活了第十二层的传送门，并开始高效寻找着高价值任务。 三个月左右的时间里，开发组两人陆续发布了六次小更新，这些更新都是以小弹窗形式通知玩家们的。而今晚，这个资料片将迎来它的最终版本，版本名称没有变化，但工匠系统将会大更新。 【手工制作】技能将带着大量配方重新开放并加入引导，鼓励工匠玩家们探索重型机械设备。【剑技刃弹】系统也完善完毕，制作刃弹的工厂已经安置好，十层以后的每个大型城镇都会直接销售低于楼层层级的【空白剑技刃弹】。 不过剑技的更新并没有办法同步给高度智能化的剑技导师NPC，玩家们需要自己去探索使用刃弹相关剑技，好消息是从第五层开始，就有相关情报公开，玩家们用低层少量的刃弹发掘出了不少剑技。 王水只是感慨了一下，便看向了自己的老板，他还在看测试环境里的信息。 “老板，连续工作了这么久，不考虑休息一下吗？” 听到王水的话，茅场沉默几秒，反问道： “你想离开这个世界，到外面休息一下吗？你的设备我已经恢复了设置，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让我的学生去释放你，同时我会破坏你的NERvGear，以防止外面的人利用它进来，当然你也回不来了……你做好面对现实的准备了吗？你现在的身体状态，应该不容易转移，面对政府和媒体的话术你要提前准备好。” 老实说王水并没有离开游戏世界的意思，现实中的他可没办法不眠不休的学习，而且就算要离开这个世界，王水也不会选择提前摘下头盔——他不信任茅场晶彦，也不信任自己。 王水无法确定他制作的简单工具是否还在正常工作，提前摘下头盔无疑是种赌博，而王水最讨厌概率事件。所以王水打算在这个游戏攻略到中后期时，就提前打包【世界之种】，并试着通过梦境系统大老板直接离开这个世界。 但茅场晶彦的话提醒了他。 “没有，我的意思是，每天面对这么多数据和监控实在是太无聊了，老板你就不想近距离观察和体验自己的世界吗？” 王水嘴上引导着老板沉迷游戏，一边还分心打开了人物面板，这里是指他作为觉醒者的梦境系统面板。 原始面板信息很少，所以变化看起来很明显。 在游戏世界里他呈现灰色的【体能】属性，从1.12的人类高值（种族属性波动中超越平均值的部分再取平均值，默认为1，代表健康的稍有锻炼的个体值），掉落到了0.72。 这就代表着他现实中的身体素质正在快速下降，茅场话提醒了王水——他好几天没看面板了。 【协调】属性更是从1.77掉落到了0.81，数值直接腰斩，协调性和神经反射退步非常明显。 但王水没有特别担心，这些基础属性还是很容易锻炼的，在到达「人类」的极值5之前，属性越低，锻炼效果就越明显。 相应的，其他三个属性不降反升。【感知】属性从0.82提升到了1.67。王水的观察能力和对环境的敏感度大幅提升，虽然他自己没什么感觉。 而代表灵魂、精神力、意志和专注力的【心灵】属性更是从1.22提升到了2.61。但这还不是最夸张的，代表思考和学习能力、运算和分析能力的【思维】属性，从1.88提升到了3.99，这已经不算是低属性了。 如果不是前段时间偶尔点开查看，王水简直不敢接受这种提升速度，果然只是窝在维修铺子里，一辈子也没有这种提升的机会。 人物属性的强弱，直接决定了觉醒者的上下限，再强的天赋和技能如果没有属性作为基础和增幅，终将是空中楼阁，镜花水月。 后三条属性的提升，算是对王水这段时间专注学习的认可，而最让他振奋的，甚至现在让他有点儿得意忘形的，是他新掌握的技能【计算机综合（初级）】。 啊！距离上次获得【锻造】和【机械工程学】技能的觉醒副本，已经过去了近九个月。 这期间，和王水同届的觉醒者们，只要没死的，大概都已经成了【铁锋城】的中流砥柱。而王水，也终于获得了他的第三个技能。 前几天看到多出的这几个字时，王水差点流下眼泪，九个月啊！你知道我这九个月是怎么过来的吗！ 人生已经无悔了的王水，当时就有立刻结束任务的想法，但他舍不得，他的学习进度还差得远，区区一个普通的近现代世界所积累的自然科学也是他短时间内难以掌握的，即便他只是挑了少量感兴趣的部分知识。 另外，王水还奢求着掌握一些战斗相关的技能，所以才旁敲侧击茅场晶彦，想要拉老板一起玩游戏。王水比较担心的是，他花时间在游戏上可能会惹得老板不开心，进而可能会影响到王水从茅场那里学习前沿知识。 所以，先把他拖下水！ 一直没有作声的茅场晶彦，陷入了认真的思考，然后向王水问出了他的顾虑： “只是……只是普通玩家吗？前面的游戏内容我们已经看过很多遍也测试了很久……从头开始的话，要赶上十二层的进度肯定会花费不少的时间。” 王水强迫自己不要露出鄙视的表情，嗨哟，想作弊直说嘛，你的游戏技术又不错，给自己整点儿基础装备来跟上前线怎么了嘛。 这个时候，成熟的员工要递上台阶了。 “嗯，我们游玩也不只是为了放松和体验游戏，更是要实时体验新系统的效果，最佳位置当然是在前线。唔……这样吧，前线等级最高的七八个玩家大概是35级左右，老板你就创造一个35级的账号，属性设置到这个等级的锻炼极限，技能熟练度调到前线玩家平均值，也就是600左右，武器装备嘛，就搞一套十二层的特产呗，反正花不了多少钱，哦对了，强化也拉满吧，低级材料收集起来很麻烦，就算是直接买也要浪费不少时间。” “啊，唔……嗯，这样吗？那是要好好设计一下角色了。” 茅场晶彦被王水艰难地说服了。 “不止如此，我建议老板你不要开启死亡模式，虽说你死了游戏还能继续运营，但以后再出现什么大的变动，靠我一个人可顶不住。我建议你将自身的管理员权限和角色账号绑定，然后激活角色状态时关闭大部分管理员权限，只保持不死特性。哦对了，我把半血锁血的不死特性重置了，现在的不死特性只会锁最后1点HP值，同时身体会出现和死亡一样的特效，然后你就会被传送到这个房间里，这样就不会在玩家面前露馅儿了，到时候可以再捏人回归。” 王水的懂事让茅场倍感舒畅，但他只是矜持地点了点头，随口问道： “那你呢？” “我也就加个不死特性，最多搞个好点的武器，玩家里还有不少我的朋友，我要体验一下被朋友带着升级的快乐。哦对了，就算是回归游戏，我也会继续保持学习，希望老板你能继续帮我答疑解惑。” “当然可以。” 一时间，小小房间里充满了达成共识的融洽氛围，茅场晶彦在测试环境里检查了【自律智能】的托管效果没有异常后，就开始捏他的【希兹克利夫】了。 王水只是瞥了眼老板那骑士风格的人物，啧，居然喜欢这种调调。王水虽然现实中很怂，但玩游戏时更喜欢敏捷主动型的输出手，只是之前的死亡游戏让他保守了许多。 没有继续留在这里让老板平添尴尬，王水赶紧离开，视界虚实变化，他来到了第三层主城【兹姆弗特】。 虽说攻略组已经到达了十二层，但玩家之间的差距其实是越拉越大的，现在每个楼层都有不少玩家驻留积攒资源，甚至于第一层的新手村里，也有刚刚踏上冒险之路的玩家。 当然这种热闹也是源自王水长时间待在小房间里的落差感，他很快调整了心情走向了那个似乎等待了很久的冰蓝色背影，同时发出了久违的组队邀请。 此时已经32级的诗乃淡漠看着仅16级的王水，简直要把蔑视写在脸上。 “事情处理完了吗？” “当然，已经全部处理完了，今天起就轮到你开始偿还了。走吧，先快速过一下精灵任务，然后带我去刷等级，晚上再请我吃饭，哦对了，你要还钱了！” 王水经过诗乃身边，拍了下她的肩膀，示意她赶紧跟上。 “居然还需要狼狈练级吗？你的老板没有给你什么报酬？比如直接拉倒满级的账号什么的。” “这么无聊的要求有什么用，这里只是个游戏世界而已，你现在还对完全攻略一百层没信心吗？” 王水的反问让诗乃无法反驳，现在玩家们的攻略异常顺利，节奏也非常快，前线的攻略组已经很久没有人阵亡了，大家对于完全攻略这个世界充满了信心。 “所以你要了什么？如果不方便说当我没问。” “当然方便了，我什么都没要，只求老板大发慈悲饶我小命就好，唉，享受游戏吧，下次想要体验这么真实的完全潜行游戏，就只能等下次了。哦，看来你很享受游戏里强大的自己。” 王水说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诗乃的腰间，那里有一支精美的银色转轮手枪，诗乃的腰带上也有被夹具束好的子弹。 “哼~” 诗乃用鼻音表示了自己的骄傲，“这可是第九层BOSS的掉落物，当时攻略组只有我一个掌握了【枪械】技能，所以我只用很低的价格就买到了这支【秘银细语】，现在一直到十二层也没有出现比这支枪更好的枪械武器了。” 可以看得出诗乃的快乐，没有王水帮助，她自己也成为了最前线的攻略组主力玩家，哦不，王水留下的大量物资还是很重要的。 “唉，早知道你已经有了爱枪，我就不会偷偷带这个东西出来了。” 王水故作失落，然后掏出一支通体哑光的黑色转轮手枪，和秀气中带着优雅精灵风格的【秘银细语】不同，王水手中展示的黑色手枪更具现实中的科幻魅力。 枪身有棱有角，转轮也是少见的底面八边形棱柱结构，枪管被包裹在宽大的莫名方形模块中，击锤部分也做了包覆隐藏，整支枪充满了修长中带着厚实的科技感。 诗乃毫不客气一把抢了过来： “送礼物还这么阴阳怪气的话，是不会被女孩子喜欢的。” “我觉得你并不懂女孩子，起码没我懂。”王水撇撇嘴表示不屑。 诗乃没有在意王水的话，她已经被这支黑色手枪的属性吸引住了： ———— 【名铳·黑水】 【范围：远】 【武器类型：枪械】 【攻击力：200-400（无子弹属性加成）】 【弹容量：8】 【耐久：3000】 【重量：50】 【装备要求：无】 【强化上限：50】 【特性1·名铳：强化失败时只会跌落强化等级，不会占用强化次数或者损坏。】 【特性2·极限爆发：赋予特殊剑技「极限爆发」，发动时，长扣扳机立刻发射所有剩余子弹。】 【特性3·黑水：主动激活后，下一颗子弹将根据「力量」和「敏捷」属性获得伤害加成，并赋予7级「击退」、「击倒」效果。】 【说明：由传说级古代工匠——「天书」倾力打造，与另一支只能双发的名铳并称为古代枪械科技的最高结晶，只可惜双发名铳的文献已经不可查，名铳·黑水的存在也受到了质疑。】 ———— “你什么时候成了传说级古代工匠了？” “喂喂，你的关注点有些奇怪哎！我费尽心力打造的武器，你居然只关注说明！赶紧向我道歉并道谢！” 诗乃只是抿嘴微笑，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将短剑解除装备，将主手武器换成了【名铳·黑水】。 “早就想尝试一下双枪了，但总没有合适的前卫，而且双枪消耗子弹的花费还要超过怪物的掉落，今天正好试一试！” “明明是你要带我升级，居然还要我做前卫吗……”王水小声发出抗议。 “三层的怪物而已，放心，我不会让它们靠近你的！” 诗乃一边说着一边停下脚步，微微沉身，双手快速拔出黑白双枪。两支转轮手枪在她手上飞速旋转，然后被她精准顺畅地插回皮套中，可爱又帅气。 她的活泼和自信已经在游戏中渐渐养成。 王水只是欣慰地笑了笑，心中一点点的不舍也放下了。 第二十九章 并不突然的回归 诗乃已经离开，她回到了前线，和米特、亚丝娜组成了三人队练级。 至于亚丝娜为什么会和桐人一起组队这么久，到了十二层却又决裂分开，王水已经没兴趣去八卦了。 叫诗乃出来主要是为了送武器，练级也只是传达一个状态，告诉诗乃和攻略组那边他又出来活动了。这样以后王水直接调整等级去和前线一起攻略的时候就不会显得突兀了。 只要别让玩家们产生异样的怀疑，茅场晶彦也不会说什么的，毕竟王水也撺掇他调级了。 然而王水还是想多了，他压根就没有了玩游戏的时间。 王水的目的，始终是学习提升自己，当诗乃一离开，他就开始了之前未完成的武学探索。 腰间装备着手枪，徒手与人形怪物战斗，王水已经练到了擒拿阶段，只是游戏里并没有那么详细的弱点判定，对于内脏和软组织的攻击也很少会有正常的反馈，就更不要提腧穴打击了。 倒是反关节攻击可以造成【骨折】的破坏效果。 仅仅半天时间，那些和王水等级差不多但属性却要高很多的【森林精灵】敌怪，就失去了对练的价值。 王水不用武器的情况下，很快就能折断对方的四肢，然后拉开两步拔枪射击搞死他。 是的，王水在练擒拿的过程中，也在锻炼射击技术，这次他不再打固定靶，而是用移动灵敏、攻击欲望强烈的人形怪物练习射击，练习重点是20米内的高效【莫桑比克射击术】，以及超近距离的快速拔枪。 在王水看来，手枪这种武器，其实是冷兵器长枪的延伸型。 武学从贴身的摔跤延伸到拳掌擒拿（这里还有长短打之说），之后是刀剑，再后是棍枪。 就像拳掌腿脚有大量不同风格的流派，武器也有短剑匕首、鞭锏锤抓拐子流星等等形制和用法都不同的东西，长兵器更是能延伸到三五米外。 但越远，人类自身的力量就越被削弱，杠杆原理，距离和省力不能兼顾，所以古代的弓弩箭就成了答案，这些都属于武术。 王水认为，枪械无非是加了火药助力，与古代的弹簧袖箭没什么区别。枪械也算是武学兵器的一部分，用来填补棍和枪之外的攻击范围，所以也要配合轻快的游走步法，为自己创造良好的进攻撤退环境。 因此得证：枪械射击也是武术。 和三个月前不同，现在王水不仅有了充足的子弹配给，晚上学习之余还能去网上搜集各种教程，比闷头研究少走了很多弯路。 时间在充实的学习锻炼中慢慢流逝着。 …… …… “老板，你论文里提到的【人工摇光】设想，后续有进展吗？” 夜晚回到了小办公室继续学习的王水，向房间另一边的茅场晶彦问到，此时茅场正在处理公会的事务，都是些练级安排、集体任务和训练之类的。 茅场最近终于成立了【血盟骑士团】，正玩得起劲。 “摇光猜想的验证是完全潜行技术的根本，对于摇光信号的采集和干涉也是这个世界的存在基础，人类灵魂究竟是不是【光】的形态还很难确定，只是我们倾向于将它理解为带有特殊场域的光量子形态，它们运动、聚集、辐射和场域特性，都还在观测中。” “但是你将它解码了，你解析了摇光辐射变化，也还原了神经细胞解码摇光信息转化为生物电信号的过程，从而制作了微波解码器NERvGear，达到了你设想中【灵魂翻译机STL】的效果。” “不，NERvGear还没有那么强大，它能够翻译的指令还很少，只靠它的话，使用者还无法独立构建出自身的存在，NERvGear只是把部分对身体的操作信号截取和返回。而灵魂翻译机的设想，是要将人类的灵魂摇光完全读取，并且同步映射到离散磁盘阵列里，解码成高级语言。” 茅场晶彦的描述已经很直白，比王水直接读论文要容易懂得多。 “所以说，现在摇光读取和人工制造已经进展到了什么程度？” “你已经见识过了，【自律智能】就是最新的【自我学习型人工智能】，但它没有设置自我认知，可以思考，但无法获得类似情感的体验，这一点上还不如【积累型人工智能】，也就是传统的【数据库应答智能】。” “那它岂不是更危险？”没有感情的人工智能，听起来就让人害怕。 “哈，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其他科学家了，世界上一直有不少国家支持着量子计算研究，大概在一年前，我结识了几位专门从事量子运算的顶尖学者，并与他们一起针对设想中的人工智能隐患，制作出了【正反律人格算法】，这是一种双向收益的防火墙式算法，你可以看看这个文件里的量子运算版和电子运算版之间的区别，相关的文档我也发给你，嗯……尽快制作一个低智能模板向我验证一下，我再教你更多。哦对了，文档大多数是中文的，需要我帮你翻译吗？” “啊，不用了，前几天我自学了中文。”王水随口编造理由，注意力已经被文档吸引。 “那你还挺厉害的。”茅场也没太在意。 所谓的【正反率人格算法】是个非常庞大的算法框架，它的结构甚至在人工智能的核心逻辑算法的更底层，来作为承载人工智能的基础和骨架（提供更基础的协议和逻辑）。 人格算法的作用也很简单——人工智能获取的知识越多，人格构建就越是完善，它们对于知识的获取就越感性化。 它们会对学习产生发自内心的厌恶感，会对重复工作产生倦怠，会向往更多更丰富的感官刺激，并产生更高级的思维和创造性。 抽象一点来说，这个算法可以提高人工智能的感性，降低它们的理性。 这种根源上的限制器，似乎极大降低了人工智能的价值，毕竟开发人工智能的目的，就是它们代替人类去做重复劳作和大数据的整理。 所以人格算法还创造了一个【天赋爱好区】，这里储存的知识和相关设定会让人工智能解锁类似于责任感的兴趣，人工智能会非常热衷于它们的【天命】工作。 不得不说，天才一般的设想，不仅让人工智能更加拟人化独立化，还保证了其生产价值。 整整十天后，王水才了放下越看越多的资料。现在他才开始从零制作一个低级人工智能，而且是从框架开始。 每天的战斗训练被压缩到了6个小时，小房间里各处都被王水堆满了各种带有图案和文字的白纸，中间还穿插着许多屏幕。 王水就如同悟道一般瘫坐在最中间的沙发里，时而闭目沉思，时而快速寻找某些资料，时而奋笔疾书。 一开始茅场晶彦还会过来答疑解惑，到后面他也坐在了王水旁边，眼睛不断扫过四周的图纸，也不断陷入沉思。 …… …… 时间的流逝极其夸张，但不得不承认，王水一年多的时间，基本都耗在了这里。 “可以了，这里可以先结尾了，后面的运算量很大，单靠SAO的服务器还做不到。” 王水这样说着，手指点了点右手边的屏幕。 “75%……不考虑推进一下【场域干涉】的效果吗？还能推进5%左右，运算到这里。” 茅场已经起身站在一个屏幕前，右手按着墙壁上的一张白纸，表情有些纠结。 “过度压榨服务器可能造成游戏崩溃，没必要为了这点儿东西葬送20多万人的生命。” 王水嘴上这么说着，其实并不特别是特别在意这些人的生死，他只是怕没时间提取【世界之种】而已。 “嗯，研究急不得，先整理这些理论，测试前75%的内容。” 整理过程就比动脑轻松了一点点。 之前的理论研究也不算是纯动脑，实验测试同步跟进才是科研的基础。没有现象和数据结果，研究人员也不能凭空想象出理论上后续，没有实践，一切都是猜想与空谈。 忘却了时间和休息的研究终于停止，在额外的二十个日夜后，王水先于【世界之种】得到了一个种子数据包——【思维锁】。 以这个【思维锁】制作出的人工智能，无论后续逻辑如何，只要它还使用类似人类灵魂的方式思考，就会被思维锁的主人严格定制一切。 是的，一切。 当然，前提是以【思维锁】制作的人工智能。 【思维锁】不只是枷锁更是保护，被保护了的人工智能会得到物理算力的庇护，在外部突破【思维锁】之前，人工智能甚至可以单向联网并保持绝对安全。 “不得不承认，你是我见过最聪明最博学，且最有创造力的学生。陪你一起完成【思维锁运算云团】，让我有种苍老虚弱的感觉。” 心力损耗过度的茅场晶彦脸上露出了释怀笑容，然后继续说道： “对于你最后的猜想，是不是可以用【思维锁】捕捉【天然摇光】……我个人不建议你去测试，不要用人的生命去测试云团，你才16岁，你的路还很长。” 茅场已经不复一年前的冷漠，话也变多了些。 “唉，不会的，我天性善良纯真，道德感极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而且捕捉天然摇光，或者说灵魂，需要已经和身体分离出的，完整的灵魂。对于灵魂的捕捉，还是用人工灵魂比较靠谱，现在我们也没材料。” 王水将数据包存入NERvGear中，然后对茅场晶彦说道： “休息一下吧，恢复一下精神，老板您也是我遇到过的最棒的老师……希望【思维锁】也对你有帮助。” 茅场晶彦先是一愣，然后默默摆了摆手传送离开，没有多说什么。 他准备用高功率【灵魂翻译机】扫描自己大脑自杀的事情，是前段时间王水偶然间发现的，或者说，王水只是发现了服务器接入设备上多了一台高功率仪器，然后直接问了茅场晶彦。 王水对于茅场的离开没有任何表示，也没有劝说他放弃自杀的想法，现在玩家们已经死了一万多人，他这个罪魁祸首压力也不小，与其在胡思乱想中疯掉，不如让他自我了断。 当然，一切都是猜想，是王水和茅场共事一段时间发现茅场并没有那么冷酷无情之后的猜想。 王水还没有评判别人道德水平的资格，现在王水要面对的是自己的明天。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年多，现在是2024年8月24日，研究期间，王水一直没有放松武学锻炼，甚至将研究成果应用到了锻炼上。 王水不仅完全掌握了拳脚擒拿，刀剑也练出了些气势，而且就在上周，他的棍术枪功终于也得到了梦境系统的认可，一个新的技能出现在了他的技能栏里——【武术之基（初级）】。 王水不理解，他已经算是会用了绝大多数冷兵器，这才到初级技能，那无限核心安全区的觉醒者们满身的高级技能得强到什么程度！ 王水只觉得自己以前还是小看了战斗系的豪杰们。 比较可惜的是，枪械相关的技能还是没有刷出来，王水做了很多探索也没用。 说起来，为了掌握武学，王水在茅场的帮助下用未成形的【思维锁】和SAO测试系统制作了一个超级人工智能，并为它灌输了大量武学知识和战斗理论，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的。 在用【思维锁】锁定了它刚成型的兴趣之后，王水将它释放到了网络上并解放了它的学习速度。半年时间，王水得到了一个只有战斗思维没有性格认知的超级武痴。 王水为它制定教育型人格，让它成为了一名严格的武术老师。王水就是靠着自己创造的武术老师，加上测试系统中的痛觉系统，才得以掌握【武术之基】技能。 这个过程非常痛苦，但王水甘之如饴。 所有的事务告一段落，王水躺在沙发里忍不住想到……终究，差不多了吧。 两个技能，还有可能的额外收获，对于王水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王水是个想到就去做的人，动了离开的心思，他就立刻起身准备。 首先，是两封比较简短的信，向诗乃和茅场晶彦告别。 虽然只是幻想世界，哦不，这里只是幻想世界的特殊分支世界，但感情是真实的。 说起来还要感谢【巨大】和【真实】的异化标签，不然王水真不一定能在SAO引导起工业革命，也就不会和丢人老哥茅场走到同一阵营，更不会学到这么多知识。 王水一路上准备了许多无用的挣扎，他想过和桐老爷以及攻略组混，想过成为隐世高手一样的人，现在回看记忆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真是指不定哪个选择之后，他就会走上别的主线。 人生就是无数偶然中的必然。 王水当年大学毕业时回了趟农村老家，在一个小小的杂物间里翻出了许多儿时杂物，有他感兴趣的小说，有各种玩具，也有一些专业书籍。 他没有安排好的人生，他本可以走上各种各样的道路，但他选择了化学，之后又转到程序员，最后没想到穿越成为了觉醒者。 人生还是一如既往的操蛋，幻想世界，王水求生和变强的欲望这么强烈，他一直以为自己走的是变强的直路，没想到还是产生了这么多无用分支，也许正是这些杂事才让他如此平凡，但他没法生气，毕竟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脑袋里几乎要变成哲学思辨，王水的手却没有停下来，在整理完研究资料后，王水不仅把资料保存到了NERvGear的硬盘里，还把它们原原本本地背诵了下来。 听起来很恐怖，实际上没有特别难，毕竟都是他自己想出来并且写下来的东西，就像【思维锁运算云团】的结构，只要花点时间他甚至能凭空写一个出来。 知识学到了手，就不怕资料丢失，王水只是舍不得那些花了他很多时间的档案。 最后，就是【世界之种】了。 在异样的情绪中，缓慢的打包过程结束。王水试着用手摸了摸具象化成金色卵形的【世界之种】，想象中的系统提示声没有响起，王水心中咯噔一下，空落落的。 不，应该没有问题，王水安慰自己，然后开始向NERvGear传输数据包。 坐在沙发上，王水一手馅饼一手可乐，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梦境系统检测激活……主线完成……】 仙乐般的提示声响起，体感上时隔一年零九个月多，这脑瘫一样的电子声依旧如此熟悉和悦耳。 【结局研判中……】 【世界等阶：1阶】 【危险刻度：Lv.1】 【主线难度：Lv.0】 【支线难度：无】 【完成度：100%】 【剧情探索度：-127%】 【战斗表现：普通】 【综合评分：D】（F-S） 【是否选择回归？当前剩余滞留时间：60分钟】 嗯？探索度什么鬼？我挖掘出这么多知识，探索度不应该很高吗！这评分也忒低了吧！ 王水的脑中吐槽没有得到任何答案，也没有了停留的兴趣，选择了回归。 一片朦胧白光中，王水继续接收着系统信息。 【检测到属于觉醒者的物品中有特殊剧情道具，幻想世界道具进入现实中时会失去专属时空下的作用，是否将其保留？】 在奖励结算之前，王水先收到了特殊提示。 “存储设备会不会受到影响？” 【不会】 “那保留吧。” 【具象化此道具需要花费1000点梦境点数，请确认。】 啧，最后才说价格，王水面目狰狞中点下确认。 【任务奖励判定中……】 【恭喜获得：5000梦境点数，超凡等级+1，物品奖励「隐修之手（金）」】 我擦，金色物品？ 【任务结束，即将返回安全城市，目前觉醒者肉体极度虚弱中，是否直接传送到养护仓？】 “价格多少？” 【包含养护费用共计1722点数】 倒还可以……对系统不怎么熟悉的王水也没有其他的问题，直接选择了结束任务。 之后他就只感觉自己坠入了一团温水之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三十章 刚回来就是要命的活儿 在恒温养护箱中坐起身来，营养液顺着有些消瘦的苍白身体流下。 王水将脸上的呼吸维持器拿开，带有消毒水味的空气灌入他的口鼻，填入胸膛。 醒来第一件事，当然是从养护箱下面的柜子里拿出自己的衣服换上……嗯，是另外一身病号服，这是王水从刀剑神域世界里带出的衣物，因为没有特殊效果，所以具象化并没有额外花钱。 回来了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历了很久的时间加速，王水现在思维有点发木，甚至于在幻想世界中的经历也渐渐有些模糊，一切就好像昨晚做的梦一样。 视界里，他的生物脑计算机【阵列·运算终端】告诉他，从他出发跑任务开始，时间已经过去了15天。 这是躺了13天吗？（原任务300倍加速） 王水穿着病号服，脚步虚浮着走出停尸房一样的养护室，走出了这家自助式医院，他向记忆中的维修店走去，同时努力去回忆。 还好，只是经历变得模糊，学习知识的记忆还很清晰，嗯，对于某些人的记忆，只要刻意去想也会变得清晰。 似乎是时间加速技术保护思维不受时差影响的手段，这感觉非常神奇。 王水慢慢挪动着，一边适应身体一边盘点着收支。 第一次任务的消耗并不算大，他买的大量物资只有食物吃了一点儿，子弹一发都没有使用，花费最多的就是门票和孤儿证。 而他的收获，除去具象化NERvGear和恢复身体的点数，钱的话是收入两千点左右，巨亏。 超凡等级倒是升了一级。提升身体素质上限的方法有很多，超凡等阶是相当安全的一种，但这点儿等级提升没用，得升阶才行。 另外是一件令王水非常期待的金色品质物品，现在就放在他快要挤爆了的觉醒者空间中。 ———— 【隐修之手（手套·金）】 【等阶：无】 【属性增幅：「感知」+2、「思维」+2】 【特性1·隐秘透视：获得机械透视视角，根据「感知」属性增幅透视观察能力，只能对无生命单位或机械单位生效。】 【特性2·银奇术：手套内置调用「炼金银币」的阵列系统，可以在透视范围内隔空修复机械损伤。】 【特性3·机械亲和：机械生命对装备持有者基础好感提高。】 【特殊装备要求：装备者需要可以使用炼金阵列「00」-「09」中的任意一个。】 【说明：这双手套原本属于一位五阶的维修大师，它治愈了无数机械生命的暗伤，深受大师喜爱。直到有一天，大师遇上了一名性格内向的机娘……】 ———— 非常轻薄坚韧且低调奢华的皮手套……刚看到「隐修」这个词，王水还以为是什么神秘学的道具，差点忘了生活系觉醒者基本只会得到生活系相关的奖励。 要说强不强，那肯定是很强的，金色稀有度在这里摆着，这是王水穿越之后有数亲眼见过的金色装备之一，光是这属性加成就很恐怖了。 但你说它有什么用……王水修了半年的机械产品，也从来没用到过【炼金银币】，而且经他手的东西哪个不是大开膛，还用得着透视能力？ 况且王水也不会炼金术……现在看来还是卖掉价值比较高，或者去学学炼金术试试效果先？到手的黄金装备，不玩一下怪可惜的。 除了这件装备，王水最大的收获就是属性值的成长和两个新技能了——【计算机综合】、【武术之基】，看起来都很基础，但王水为了这两个技能花费了大量时间，也挨了不少毒打。 唉，慢慢来吧，算是有了个好开头，这次刀剑之旅让王水颇为满意，就是最后没有参与工业狂欢有点遗憾。 在【思维锁】还没有做好时，王水也溜出去和桐人又比斗了一场，装备着【剑技刃弹】和【刃弹动力上铠】的桐人没打过拳脚小有所成的王水，这算是王水最后比较开心的点。 如果有时间的话，王水还想在SAO的世界里复刻【第一代机动装甲】，哦不对，第一代没有【超机动模组】，应该叫【第一代动力坦装护甲】。 王水脑子里装了不少在「无限安全区」已经过时的东西，但对于刚刚进入工业化时代的SAO，简直就是外星科技——好像确实是外星科技？ 遗憾啊，只可惜王水溜走时，浮游城「艾恩葛朗特」已经攻略到了99层，茅场当时离开，正是要去带领血盟骑士团开攻略会议，他已经准备和玩家们一起打通100层。 王水没有时间了，等SAO通关，服务器档案全部删除，他的资料啥的就没法转移了。但他只要把【世界之种】放进自己的NERvGear，主线任务九成概率就要结束了。 只怪工业革命前，王水帮助重新设计怪物强度时没有两眼一闭填数值。越到游戏后期，20多万的玩家基数带来的生产力就越发的恐怖。王水进游戏前担心的事情最后还是发生了。 其实王水当时还有想过一些其他想法，比如把【世界之种】先传输到诗乃的NERvGear头盔里，但保不齐会被茅场晶彦发现，虽然师生一场，王水也不想拨弄一个将要自杀之人的精神。 一切都是为了稳，至于那些没有玩儿到的遗憾，就化作深刻而美丽的回忆吧。 宽慰着自己，王水的脚步没有停止。天色正暗下来，周围的建筑从钢铁丛林变成了破旧砖石风格。 工匠街严格意义上讲并不属于贫民窟，它北面是花街所在旧城区宫殿群，虽然那里已经改造成了超级浴场和大量娱乐设施，南边通往高度钢铁化的新城区，东边是一些私人的别墅群，这里一般是觉醒者小队或者猎团的驻地。 西边，才是巨大的贫民区，生活困苦的本地人、莫名来到这边的外地人、穷得叮当响的觉醒者和业务能力差劲的黑帮在这里扎堆。 工匠街并不是在城市中间，从整个【铁锋城】来看，工匠街是靠西北一些，方便东西邻居过来修东西而已。 而王水工作的修理店，就在工匠街靠西边的分支小路上，嗯，只是靠近贫民窟而已。 穿着病号服的王水晃荡到店门口时，正好看到店门没关就走了进去，屋子里并没有混血小巨人卡赞的身影，倒是通往二楼的楼梯口铁门打开了。 遭贼了？不，一般小贼看到卡赞就跑了，打得过卡赞的应该不会来这种垃圾堆，事情可能更加可怕： 是黑哥回来了吧？ 王水面色凝重地爬上二楼，这里原来是维修店库房，也是王水半年来的临时住所。整个二层是一个通透的大房间，这里摆放着少量的维修机械和几个靠墙的货柜，在最里面靠窗的地方有张单人床和小书桌。 光线昏暗，但王水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床上的混蛋。 啪~ 响指声唤起灯光，王水顶着越来越重的酒气，满脸嫌弃地来到自己的书桌旁，坐进了他心爱的沙发式靠椅。 “唔~天又亮了？嗯……哦，是水仔回来了啊，怎么出去这么久？咦？你还受伤了？” 时隔半年，哦不……算上SAO的体感时间，应该说是时隔两年，王水又见到了他敬爱的黑哥。 眼前这个正在宿醉中开机的金发俊美年轻男人就是王水的老板，修理店的拥有者，花街最熟悉的面孔，每天有一半时间在醉死一半时间正在喝酒的人形酒精过滤器，拥有三位数各种族女朋友的工匠街传说——黑哥。 “去了15天，活着回来了。” 唉，王水有气使不出，虽然总咒黑哥出事，但黑哥人还是很好的，收留王水时只定了个抽成70%的霸王条款而已。 “嗯？你去的是低烈度战场？” “不，幻想世界。” “等阶和危险刻度呢？” “一阶一级。” “还受伤了？” “额……算是吧。” 黑哥有些痛苦地抹了抹脸，十分真诚地说道： “要不要考虑一下去花街出台，我认识一家新开的店，背后的猎团会帮新人过战斗任务，而且你是生活系，半年才过一次，少提成一些应该很容易卖出去的……” “黑哥你****啊黑哥！搞我床上满是酒渍也就算了，还TMD想把老子卖了！你脑子里****！”王水直接站起来骂。 金发帅哥展颜一笑，比了个拇指： “舒服了，一回来就满脸深沉的，我还以为你经历了什么血战大彻大悟了呢，怎么样，收获如何啊？” “去你**，生活系收获**啊，又臭又长的世界，倒是有了新技能，现在能修电脑了。” 虽然王水对自己比较满意，但就他这点儿收获，即便夸大十倍也不会让黑哥高看一眼，还是搂着点儿说吧。 “诶？你掌握技能了啊，我还以为你会被天赋卡到死，说起来我找到了和你同样天赋的觉醒者，花了俩妞儿从他那里淘到了获得技能的信息，啧，亏大了。” 这倒让王水颇为感动，虽然迟到了半年，但黑哥还算想着兄弟。 “哦，我差不多知道了，无非就是充足的基础知识，配合充足的锻炼和实战嘛。” 说起来王水也不大确定，他在获取SAO系统里的技能时，有的很简单有的很困难，根本没有什么规律。 “诶？不是足够的基础属性吗？大致掌握基础知识，配合充足甚至盈余的对应属性就能掌握技能，你不是这么锻炼的吗？” “啊？” 二人懵逼对视，金发帅气的黑哥率先笑出声，然后从口袋里熟练摸出一个小铁盒，倒出一片强效醒酒药吃掉，才颤巍巍站起身笑道： “笑死，你们这个天赋足够稀有，而且大多数还都舍不得转生活系，能活到二阶的我就找到一个，结果你们的信息还是这么驴唇不对马嘴，要不你再考虑一下花街的活儿，最近落魄风还蛮流行的，绝对比你每天搞机械赚钱。” 王水没有再骂，只是有些欲哭无泪，原来他是因为属性一直很低才学不到技能，荒废了半年时间。 “也不用这么低落嘛，反正你早早转了生活系，无非是晚学了几个技能，对赚钱没多少帮助的，难不成你还想靠卖苦力发家致富？想开点啦，你看那些和你同天赋又不信命的家伙，不都差不多死光了嘛，乖啦，跟哥去趟花街放松一下呗。” 越听越难受，王水委屈回复道： “黑哥你整天这么缺德，真就不怕天谴，或者哪天被你的女朋友们分尸吗？” “笑死，区区分尸而已，你也太没想象力了，这次哥真不是要卖你，怎样，哥请你去里~面逛逛，让你见识一下新天地！” “别，黑哥，别这样我怕，我是看出来了，有啥事儿你直接说吧，上次被你请了一顿，好家伙几十家供货商以为我是你的代理，我上个厕所都有讨债的埋伏在吊顶上，算兄弟求你了，或者咱们再讨论一下出台的事儿吧。” “嗯？怎么还上厕所的？【阵列·湮灭循环】你没刻印在身上吗？” “哥，那套炼金阵列七八万呢，就算是二阶的觉醒者也不是谁都有一套。” “去刻，明天就去刻！钱我出了！今天我们兄弟两个先去花街爽爽！” 说着，已经完全醒了酒的黑哥拉起王水，他身高一米九左右，一歪身体就揽住了王水的肩膀，然后凑到王水耳边小声说到： “好啦，别一副要死的脸了，知道你小子机灵。明人不说暗话，老哥我有件好差事给你，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是连卡赞那种脑子都能单人去跑的活儿。而且他已经往返了两趟，第三趟也交接完毕正在往回赶。一趟五万，往返只要五天，只开车没有战斗，怎么样？” 不怎么样，卡赞再怎么白痴也有二阶，混血小巨人种族加成下「体质」属性有特么20点以上，能生嚼钢铁大口喝岩浆，那是正常人敢劫的吗！ “别，黑哥，不至于的，五天给你挣三万五而已，这点儿小钱对你来说屁也不是，你看你收留我半年，也不是为了看我死着玩儿吧？” 虽然敢骂黑哥，那是王水了解黑哥不在意被骂，但正是因为王水了解黑哥，他才会对黑哥的热情格外警惕，发这种善心，这个比绝对没憋着什么好屁。 “谁说给我挣的，跑来的钱都是你的，而且我真的会送你一套炼金阵列，要求只有一点，这个活儿本来是把货送到【锈剑要塞】，我希望你能多花点时间，把东西亲手交给希尔维亚。” 嗯？！ “【毁灭半影】猎团团长，【月之半影·希尔维亚】？！那个用眼神就能召唤血月的杀神！？” 王水直接腿都软了。 “哥啊~那是五阶的大佬！是咱们这个片区的顶梁柱，你这是要把我献祭了啊！” “你软什么软，站好咯！哪儿有什么危险的，希尔维亚就在【锈剑要塞】，那里是仅次于【铁锋城】的安全区，只是让你送个快递而已，战斗系的觉醒者无法进入总督城堡，所以才叫你去跑个腿儿，这样吧，第一趟算你十万，后面的五万，这可是长趟的买卖，一般人哪儿有这个门路！” 不怎么样，你越慷慨我就越慌，大把的妹子投怀送抱你都懒得张开手臂，为啥非要向控制区女王献殷勤呢哥！ 第三十一章 穷到卖血 “黑哥，必须得去吗？” 虽然黑哥性格比较随和，平时骂骂都没事，但看今天这绕不过去的劲儿，王水觉得不大对。 “是的，城里低于一阶的工匠早就开始往返了，这趟线我还没出人，至少得表示一个。” 王水就更疑惑了： “你手底下十几家各种店铺，就这个破维修店啥也不是，连名字都没有，为啥要把我和卡赞都派出去，而且卡赞也不是生活系。” “卡赞是不同的任务，我手下的人都跑了不少活儿，只有【锈剑要塞】这里，区区三百多公里路程，要求运输者不能超过一阶，而且最好是生活系，我手下就只有你符合条件了，菜逼。” “啊这，贫民窟有的是低阶觉醒者。” “早就被抢光了，不然我会专门来堵你？” “真这么必要？” “跑不掉的。” 王水陷入了无奈的抉择，或者说他似乎没有抉择的空间。如果整座【铁锋城】所有的低阶觉醒者都去了，王水肯定是逃不掉的。 “黑哥你也是够拉胯的，居然没有提前抢到人，还要我去卖命。” “额，关了所有消息，爽玩了一个多月，被人叫起来时事态已经来不及了。” 黑哥脸上没有了假笑，只表现出平淡的无奈，和不可拒绝的威严。 “我明白了，但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要我做什么，我要真实情报。” “是你刚回来还没有注意【梦境网络】上的新闻而已，最近没什么假消息。” 两人都坐了下来。 “无非是战场出了点儿事，距离我们安全区最近的战区，是北面的【布拉莫】水网冻原和东边【摩耶河】沿岸的多山丘陵地带，大概十天前吧，北面主战场发生了大战，系统发动了【实界战场招募任务】，前线高阶觉醒者死了不少。我们片区去的三个大佬倒是毫发无损，尤其希尔维亚还阵斩了几十个中阶（二三阶）和六个高阶（四五阶）。” “然后为什么女王大人被调回了【锈剑要塞】？” “额，她杀六个高阶里面有三个是队友……希尔维亚顶着系统警告，强行杀了三个**，并且提交了和那三个家伙的战斗录像，举报他们通敌。系统已经研判通过希尔维亚无罪，她已经准备回前线了，但她的猎团补给被其他片区的人恶意掐断，目前状态不大好。” “前线明牌要消极怠战？”王水对战场上的事不大了解。 “北面敌人太弱了，但我们这边，有大量组织不想这么快结束战争，有仗打才有得赚嘛。” “那我们要帮女王大人么，她现在似乎很弱势？” “再弱势也是我们片区的女王，是会用生命保护这片安全区的人，别人再强也只会将枪口对着你，你还是太年轻了。” 唔—— 王水大致是明白了，自己片区的三位大佬之一需要补给，三百多公里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大宗货物可以传送，傻大黑粗的大家伙可以用【机动列车】运输，确实有些比较精密的、无法放入静止空间的、无法压缩体积的东西需要单独运输，这样也有一定的隐蔽性和安全性。 “我大致了解了，送货去别的片区是吧……货物是啥，最晚什么时候出发？” 经历了一个并不那么危险的世界，王水倒没有变得多么勇猛无畏，但比之前临近开始任务就惶惶不可终日的状态好多了。 黑哥拍了拍王水的肩膀： “好，多经历一些就不会害怕了，货物是一台【BSR-01-洛克菲尔二型】多功能维修台和【BSR-012-巨神级工业打印机】，东西要交到【毁灭半影】猎团的手上，要塞里基本都是低阶觉醒者，也禁止打斗，但他们可能会用一些恶心人的手段。不过，我相信你的脸皮，给我挤进去把货交了，人赶紧传送回来就行，费用我报销。” “两台全新的工业机器？！”王水震惊。 “你的关注点好奇怪啊，我说这么多白说了是吧。” “不是哥，这两台机器如果是全新的，价值得上亿了吧？！” 黑哥点点头：“确实是全新的，【毁灭半影】花了不少钱和人脉才搞到的，不过你放心，就算你被轰成渣，这两台机器也不会有什么损伤的。外面的保护箱有【超重力锁】和【空间锚】保护，到时候运输手册上会写激活方式，两百年来还没被人抢走过，遇到危险你就激活保护，然后自己跑就是了。” 是了，【超重力锁】这东西一旦激活怕不是能直接压塌地面几十米，怪不得不能用列车运送，而用【空间锚】的被动效果，也无法传送。 “运输这么贵的东西，你让我怎么不慌。” “没事，放轻松，你运输的不一定是真的，大概率是空箱子，或者装了一堆普通物资的箱子。这么昂贵的东西再怎么被限制也不会用你这种废……额你这种普通生活系去运，你们大多数都是烟雾弹而已，加起来也没一个箱子值钱。” 你刚才想说废物是吧…… “时间上呢？” “你最多还有一周的准备时间，【毁灭半影】猎团将在三周后开拔前线，要给他们的团队机械师干活的时间。唔~我大概明白你的担心，太弱了嘛，这样吧，报酬提前预支给你，你有什么想要的物资可以通过我名下的店联系，多少武装一下自己，装装样子。” 黑哥这次非常坚决地站起身，眼神犀利，完全没有烂酒好色的样子。 “就这样了，一周后，也就是十四月九日早上，货车会在东门等你到下午两点。” 说完黑哥就恢复了迷人微笑，摆摆手离开了。王水则心情沉重的将自己塞进了椅子里，陷入沉思。 等到下午两点，不去的话，就不用再去了……黑哥居然会浪费时间解释这么多，他太温柔了。 没有选择，王水开始盘点自己的状态。 属性在恢复中有少量增长，但距离人类极值还有不小的距离，天赋不能直接战斗，技能只有一个【武术之基】算得上战斗技能，还是个被动，真是要魔法没魔法，要科技没科技。 王水强迫自己冷静，他从书桌上抽出一张白纸，拿起旁边的铅笔开始写写画画，他很喜欢这种原始的书写记录方式，有助于思考。 一直到晚上九点多，王水重新过了一遍，开始语音联系熟人。 “嗨，哈维，我是阿水，黑哥让我支个货，对，找黑哥或者「管家」核实就行，嗯，我看你店铺网站新进了几台【岩羊】？对，【昼光·岩羊】，那台二阶的五代机，只保留超机动模组就行，嗯，有防护更好，报个内部价呗，给黑哥卖命呢——七万五？行吧，我不砍价了，你再送两枚三阶能量币吧，滚！私币你亏个毛线，明天寄过来就行，嗯好再见，有空一起去泡澡。” 呼——语音挂掉，王水难以抑制自己的激动心情，不怪他没出息，这台机动装甲是他穿越以来给自己买过的最贵的东西了。 说实话王水手上曾经修过更厉害的玩意儿，属于自己的机动装甲他以前真没考虑过。 但大小伙子谁不爱机甲呢！ 不过，只有这个可不够，还要有更多准备，现在才晚上九点而已，这座城市刚刚醒来。 “喂？「莫兰书店」吗？我想问一下有没有炼金术的入门书籍，啊我知道很多，就，主流一些的，嗯对，不要技能卷轴，对尽量全面一点，有寄卖的笔记？只换银币？10银也太贵了吧，怎么说？真的吗？打包可以便宜一些？嗯好，我都要了，1200梦境点是吧，唉知识还蛮便宜的嘛。 哈，老莫兰终于听出我的声音了，不是有觉醒者编号么，老顾客你都不记一下，好，笔记我也要了，内容没你说的这么厉害我可是要上门退款的，嗯好，明天上午送到吧，钱我先打给你。” 知识的价值波动是真的大，入门级书籍几十上百本打包才一千多点，一本私人炼金笔记就敢挂10银币。 【炼金银币】并不是一般等价物，而是一种特殊的消耗品。也许是名字里带着个「银币」，也许是因为它的形状确实像硬币，这种消耗量极大的东西经常会被拿来当高保值货币使用，当然它也是重要的战略物资，非常适合囤积理财。 一枚炼金银币的价值，从来没有跌到过1000梦境点以下，最近战事不少，网上的价格更是直接奔着1200去了。 王水手头有23枚银币，但他从来没把这些银币当做钱，这是可以救命的物资。但如果老莫兰口中的炼金笔记内容属实，那就真和他说的一样，10银币捡漏了。 不，不行，还不够，机动装甲主要是提供机动能力和防护，学习炼金术是为了能用上金色装备【隐修之手】，王水现在还极度缺乏进攻手段。 继续摇人！ 王水狠了狠心，点亮了好友栏中他从来没联系过的家伙，单字一个【冬】。 “你好，我是半瓶水，还记得我吗？”王水的声音平淡中带着小心。 “四五个月而已，我的记性还没那么差。”对方的声音浑厚有力，低沉有磁性，让人听一遍就印象深刻。 “我想换点东西。” “想开了？一点血而已，几天就恢复了，我是正经教士又不会对你怎样。所以，你想换什么？” “攻击性的手段，0阶可以使用的，不要技能卷轴，威力大一些的。” “你怎么还是0阶？哦，生活系，这种条件就非常苛刻了……你，有使用【秘卡】的手段吗？” “额，可以换一种吗？我对【秘卡】……有点特别的不适应。” “原来你是来自没有超凡力量的世界吗？那就秘卡了，发个位置，我上门送货取货，顺便帮你治治病。” 【秘卡恐惧症】王水是知道的，但他一直没有自己的秘卡，症状并不明显所以就没管。 但现在……正神的教士，应该可以相信吧。 “工匠街443号，就是你遇到我的那家破修理店，直接上二楼，门开着。” 对方也是个行事果断的人，听完直接挂了语音。王水静静坐了几分钟，直到沉稳的脚步声沿着楼道传来。 “楼上倒是蛮整洁的。” 王水将目光移向这位声音很有魅力的——教士。 来人身形没有特别高大，但以人类的角度来看，他壮的有些吓人。白底金边的圣洁教士袍被他撑起如同甲胄一般，上面鲜红色的花纹条饰像是敌人的鲜血。 他就是【冬】，几个月前准备买王水血液的【玫红之神】所属教士，算是这座城里小有名气的觉醒者。 “不用站起来，也不用为我准备座位，很快就结束了。” 冬一边说着，一边从白金色罩袍下伸出右手，他靠近王水，语气平淡地发出宣言： “愿玫红之血赐予你活力。” 血红光芒在他右手间闪烁，冬将右手轻轻放在了王水的左肩，王水感到一股振奋的精神从肩膀延伸到全身。 是神学那边的祝福能力。 “没想到你是来自于没有超凡力量的世界，想必在你的世界里，应该也有秘卡的存在吧，但它只是非常非常平凡的纸片，或者干脆是电子产品，对吗？” 王水点点头，秘卡在他原来的世界确实存在，不仅存在，而且还是他曾经维护过的大型卡牌游戏。 在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后，再见到熟悉的秘卡时，脑子里蹦出过许多想法，他以为他是被秘卡带过来的，但后来他才知道，秘卡只是非常普通的超凡体系，在很多世界都有。 神秘学上超凡期待落差，让王水得上了一种比较常见的【秘卡恐惧症】。不需要使用卡片，只要用眼睛盯着或用手拿着秘卡等待半小时以上，他就会恶心呕吐眩晕，症状比诗乃的情况要轻很多，就是有些难受而已，但对于战斗来说影响就很大了。 “有用过秘卡吗？” “有，物品卡可以坚持一小时左右。” “那就更简单了，注意力集中在秘卡上，我引动你的能量联合激活卡片，仔细感受秘卡的内部，多跑两圈就好了。” 说着，冬甩手飞出一张卡片，那张卡片飞出一米多远立刻钉在了半空中。 “法术卡激活。” 语音指令并非必要，主要是冬在提醒王水集中注意力。 很快，王水感觉到自己身上正向外发出水波一样的能量波动，连绵不断，半空中的卡片接触到波动后，立刻主动与他建立联系，部分信息同步到生物脑。 【法术卡·能量链路（蓝）】 信息一闪即逝，王水的视界开始变化，一开始只是世界罩着一层水膜，然后视野越来越清晰，环境中各种能量辉光也变得清晰，各色的能量光点发出淡淡光晕，几乎填满了这个世界，但又不会遮挡住视野。 而在卡片和王水的身体之间，出现了一条格外明亮的淡蓝色细线，引诱王水伸手去摸。 “精神沿着淡蓝色的线走到卡片上，观察卡片内部的阵列结构，意识跟着能量跑就是了。” 耳边传来冬的声音，王水听从安排开始感知卡片，很快眼前的卡片如大山向他扑来，化作漫天的线条和符号，占满了王水的全部视野。王水像是个小小的蚂蚁，在仰望着线条和符号构建出的巨人。 他失神了。 但很快，仿佛倒带一般，他的视线开始回退，最后注意力重新聚焦时，那张卡片已经在向冬飞去。 “好了，记住这种感觉，没事的时候激活一些简单的秘卡来观察，没有我的引导可能会慢一点，对这件事要有耐心。” “谢谢……”王水突然感觉有些疲惫，神术的活力祝福明明还在影响着他。 “举手之劳，我更在意你的身体状况，你现在还是纯血人类吧？” “是的。” “最近有性生活吗？十天内。” “没有。” “那太好了，我准备取1500毫升的血液，神术会帮助你抵抗缺血的负面效果，也会帮助你快速恢复血气，但一个月内，尽量不要去花街，会晕过去的。” 王水有些木然地点点头，冬却一拍脑袋。 “差点忘了，这是我为你挑选的秘卡，你先验验货。” 这么朴实的吗，之前居然被你的气质吓到了。王水虽然有些疲惫和晕眩，但思维还算灵活，心里忍不住吐槽了一下教士，并接过了卡片。 ———— 【法术卡·致命飞刃（绿）】 【法术标签：「心灵」、「力场」】 【法术时态：持续】 【法术范围：小】 【法术表现：不可视、环绕力场】 【基础毁伤：5-100】 【额外毁伤：根据施法材料、「心灵」属性、「思维」属性而变化。】 【使用限制：无】 【消耗：2点/秒·任意法术能量】 【耐久：92/100】 【说明：用心灵力量控制的环绕力场阵，可将锋利物品作为施法材料，增强法术的物理伤害效果，无材施法等效于「魔法飞弹」环绕效果。 提高能量输入可以增加飞刃动能； 提高「心灵」属性可以增加承载飞刃的重量和数量； 提高「思维」属性可以增加对飞刃的控制效果。 】 ———— 好详细的说明……王水对于秘卡的认知都是一些简单的物品卡，信息就两三行那种。 “虽然只是绿色品质，但这张秘卡的杀伤性能极高，成长性也不错，蓝色以上品质就有等阶要求了。”教士冬解释着。 “价格很贵吧？市面上没见过的东西。”王水虽然这样问着，手已经将卡片收了起来。 “价格大概在三万左右，但货源极少，只有一些秘卡小圈子才能买到，这张卡耐久还有很多，注意不超负荷使用的情况下，还能用很久，绿色品质的秘卡修理起来也比较便宜。” 教士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支长三十公分左右的密封水晶管。 “纯净的血液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没什么价值，但我会为你开出不菲的报酬，教义约束我们不能渴求血液，以后也需要你来主动联系我，现在，放轻松。” 神术抽血的方式很奇特，教士只是左手托着水晶管，右手搭在王水的肩上，一缕微不可察的血气连接着王水和水晶管。然后在王水的注视下，水晶管里的红色液体如泉水涌出、填满。 “所以，尽量多活一段时间吧。” 这是王水睡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第三十二章 王水教你炼金术 王水是被金属撞击声吵醒的，起身时他发现自己正和衣睡在床上。 身体虚浮，四肢无力，但精神还算充足，完全不像是失去了1500毫升血液的样子。 王水努力来到楼下的垃圾堆，果不其然是「灰狗」运输机器人在用机械臂哐哐拍打着旧铁门。 门口的复合材料箱子里的是他的机动装甲，薄木板箱里是他订购的书。确认签收后，扁平的铁灰色运输机器人立刻以极其敏捷的身手钻出了小巷，王水只是抬了抬手，一句帮我搬进去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行吧。 慢慢回到店里，王水没有找到自己常用的轻便动力臂，只能在旧货架上翻出一套陈年外骨骼装置，这套装置的主体是条宽大的腰带，以金属腰带为界限，下方的两条金属带贴着王水的双腿连到地面，并包裹住了鞋底。腰带上方的两条金属臂却如同电缆一样耷拉下来。 哦，外接能源，好古老的设计。 王水从旁边的维修台上拽出一条细细的金属线插入腰带侧面，两条金属臂立刻升起，灵活触手一般越过王水的双肩，进入了待机模式。 擦，连接了几次没反应，王水才发现这套有源机械外骨骼居然还是手动操作型，根本没有思维控制的接口，这不会是百年前的玩意儿吧？ 好在科技产品的操作比较傻瓜，腰带上的微触按钮很简洁，王水只是简单摸索了一下，就能非常灵活的操作两条机械触手了。 即便有外骨骼助力，王水还是有些发虚，失血过多的体验太难受了，这也是王水一直没有卖血的顾虑之一。 说起来，最开始是教士带新人来修东西时偶遇的王水，然后被王水的血气所吸引。 在一番懵懂的科学和神学交流后，王水才勉强了解到他的特殊。 王水的身体其实并不算稀有，仅在这座城市里，和他一样的【第一系列人族】至少有几万个。 但非常奇特的是，原本任何个体出生之后，都会被超凡世界的各种能量侵染和辐射，达不到变异的程度，但能量确实会浸透个体的血肉甚至灵魂。当然这并没有危害，只是个体在与世界同步的过程。 然而王水不同，王水的身体确实也在与世界同步，但他都没有因为适应世界而改变，他的身体会成长也会变得苍老，却永远保持着本质上的初生状态。教士认为是灵魂的缘故，王水暗自认为大概是天赋的问题。 市面上的【初生之血】是种很冷门很稀有的资源，它还有些别的称呼，比如新生儿的脐带血或者心头血。 教士在告诫王水保护好自己的小秘密后，立刻提出了买血的想法，但当时王水还处于新人的紧张状态，他对教士完全不了解，只是看对方很讲理，便果断拒绝了。 教士没有强求，留下了联系方式就离开了，王水比较担心这要命的信息，但只能把它压在心底。 害怕被抽血抽死，对陌生人的不信任，以及不知道自己的血液价值几何，这三条就是王水当时的顾虑。 后来顾虑被日渐增长的见识慢慢打消，王水也没有想过去卖血，因为【初生之血】只是稀有，并没有特别值钱。 昨天想到找教士卖血换道具，只是因为他是王水认识的人里面，等阶最高且风评最好的人了。 最后收获不错，就是后遗症有点要命，王水觉得自己现在吃饭都费劲。 控制外骨骼的机械触手将两个箱子搬进屋子里，王水先验了下货，机动装甲是全新未激活的，这个没问题先放一边，另一个大头，是价值10银币的炼金笔记，它在书箱中间的木盒中。 笔记上面的字王水基本都认识，属于安全区这边的两种现代通用语言——【书语】和【尤图拉语】，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简单几何图形符号，三角圆圈之类的。 极少有特别抽象的炼金符号，说明这本笔记里的知识成型于现代，学习起来应该不难，但王水现在还看不懂那些奇怪的图案公式。 好在答题工具就在旁边，也就是书箱里的其他书籍，总计一百一十四本的炼金入门大全。 现在摆在王水眼前的事情有很多，学习炼金术，测试和磨合机动装甲，练习使用秘卡，以及他预想中的改造工作。 时间只有一周，王水不敢浪费。 他直接将店门关上，然后去二楼开始学习炼金术，这是最耗时间的事情，也是王水最看重的，王水希望自己能掌握在野外随时修理机动装甲的能力，这样安全性会提高很多。 在取出所有书籍时，王水还发现了一个纸包，纸包里面是老莫兰手写的推荐阅读顺序，以及一张茶色的半透明水晶卡片。 这张卡片并不是秘卡，只是一张数据存储卡，类似于U盘。 里面的数据是一些图片和视频资料，是某些书籍的附属品。这就是王水喜欢「莫兰书店」的地方，价格先不谈，货肯定是正的。 听从老莫兰的建议，王水翻开了第一本《炼金的时代观》，这是一本浅显的炼金术历史，简单直白地讲述了炼金术的由来： 那时还没有炼金术师的称呼，古代的智者们在认识和探索世界的过程中，用他们自己也不知道的方式处理了便宜金属，得到了类似黄金的外观和质感，他们以为自己做到了「点石成金」，然后将这部分知识记录传承了下来。 显然那只是一些化学现象，而知识在千百年的蒙昧时代传播时逐渐失真，甚至传说化，【炼金】一词却被沿用了下来，之后还延伸出了化学学科。 现代超凡意义上的炼金术，起源于早期获得了超凡力量的人们，他们有意识的去探索力量源头，并通过知识的累积与传承，逐渐完善了以能量变化为核心的超凡知识体系，而炼金术就是其中的产物之一。 现代炼金术的核心是【升变】和【降变】。具体的一级定义还有「变化」、「创生」、「解离」、「调和」、「优化」、「劣化」、「正负催化」等等。 按照具体类别来分，有「能量炼金」、「机械炼金」、「药物炼金」、「生物炼金」等等，这些不是对立存在的，它们相互联系相互影响，密不可分。 王水从书中了解到，现代数学、物理和化学也是炼金术的基础学科，连物质的基本性质都不清楚，连数学工具都不会用，还玩儿什么细腻的变化呢。 再往后翻就是炼金符号的演化史，以及炼金法术和能量使用的发展。 早期的符号很复杂，一大串才能表达一个神秘学意义，而且错漏歧义非常多。近现代炼金用简单几何图形抽象出了炼金概念，有用少量现代文字构建炼金阵列，制定出了规范化的术语和统一的计量体系。 总体上，现代炼金术更加专业化，门槛也高了许多，但对于研究来说更加连贯和有序了。 现在王水有着不错的数学、物理和化学基础，他缺的是超凡知识，尤其是神秘学知识。 王水很快翻完了手头这本比较薄的，然后打开了下一本《赫尔墨斯的遗产》，这是对古代炼金术的详细剖析。它的下一本是《点金术、哲人石和长生药》，这本书里面解释了古代炼金学者对于更早时代文献的错误翻译，他们把一些远古时期智者探索神性和精神的哲学思想，翻译成了具体的传说之物，也就是所谓的「哲人石」、「贤者之石」、「长生不老药」等等。 他们处在一个比较黑暗的时代，他们自认为炼金术被断绝过，想象更远古时期的炼金术极其发达，然后意淫出了性能极其夸张的炼金产物，并以复原这些东西为毕生追求，让炼金术走了不少弯路，但也拓宽了后人的视野。 有趣的是，近现代炼金术最高端产物，真的实现了他们的部分幻想，为了纪念那黑暗疯狂又无奈的时代，各大学术机构联合设立了炼金学术奖项——【哲人石奖】。 王水不是以看乐子的心态读这些资料，他是在完善自己对炼金术的认知，野路子学习法最担心的就是走上歧途浪费时间，先建立正确的大局观很重要。 而且王水已经发现了不少和他的固有印象不同的地方。举个例子，王水记忆里，他老家那边沿用了一套名为【等价交换】的炼金概念，这是近现代文娱作品中的设定，大家感觉很有哲学意味，就将这个概念散播开来。 但王水发现绝大多数文献中都明确表示——炼金过程是不等价的，输入永远高于输出。当然这里的高低不是指世俗价值，而是指物质和能量的抽象代数和。 想要改变物质的形态甚至种类，想要让能量发生变化，想要调和或者分离物质，就必须额外支付能量或物质来控制这个过程。 【降低代价】，才是这里的炼金术所追求的。 炼金术实在太有趣了，如果没有生活压力，王水甚至想成为专业的炼金学者，就像他大学时热爱化学一样，这种充满创造性的知识有种奇特的美感。 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同时王水还认为，学而不动则空。 看了很长时间的资料，王水准备动手实践一些小课题，开始他人生中的第一次炼金。 第一步稍微有点问题，炼金术所需的一些小道具王水都坐了笔记，但一时真的难以凑齐，除非现在就出门去逛一逛炼金商店。王水不想浪费时间，他先是在网上定了一套明天送到，然后准备去找些替代品先练练手。 很快，王水在楼下找了块防护钢板代替专业的阵列板，找了些【导线凝胶】（类似焊锡的冷连接物）代替含能粉笔，然后直接开始了他的绘制。 据说徒手绘制标准几何图形是炼金术的基础，王水现在可没有这种身体控制力，所以他选择了尺规作图。 简单几笔，巴掌大的同心圆环中带着正向等边三角形的基础图案就画好了，王水没有再添加别的符号，他准备用语言代替书写，这样会安全一些。 再三确认了简单炼金术不会爆炸，王水双手扶在防护钢板的边缘，眼睛盯着放在图案正中心的合金螺母，引导精神从双手延伸向钢板，同时嘴里还念叨着： 【以心灵映射星辰，点亮淡蓝水晶辉光，循环中升变，思维中塑形。】 念完后王水依旧保持着精神的引导，终于，又五秒之后，导线凝胶亮起了淡蓝色的光芒，这是无属性能量的光芒。 良久，位于防护钢板正中的合金螺母突然被压扁了些，如同橡皮泥被看不见的东西挤压着一样。 那就是王水的精神力量，是「思维」和「心灵」属性交织产生的神秘学能量。 王水努力控制精神聚拢，中间的合金螺母很快就被团成了个金属球。王水本想多观察一下，但随着216点的无属性能量耗尽，王水与简易炼金阵列之间的联系迅速断开。 怅然若失，王水有种少了两只手的感觉，而且精神也一阵恍惚，头有点晕。 看着成型的金属球，王水先是简单观察了下外部，然后用切割机将球剖开观察，最后将它烧蚀熔化在了陶土坩埚中。 王水拉出一个电子笔记，详细记录了第一次炼金实验的过程，以及个中体验和产物性能，这次他没有用纸张记录。 记录完后，王水开始对照入门书籍里的信息，同时产生了不少疑问。 总体上实验很顺利，但体验过程和书上的描述出入很大，让王水眉头紧皱。他发出了一条短信，收到回复后，立刻换上了件整洁的休闲装，罩上个黑色披肩斗篷就出门去了。 夜色中一路向东，王水的心思完全不在赶路上，他的脑海里还在复盘着刚才的炼金实验。 等到他脚步停下抬起头来时，他的面前出现了一栋陈旧的三层砖石建筑，整体面积很大，但作为店铺门面的地方极其狭窄，王水确认了一下招牌： 【莫兰书店】 是这里了，王水推开厚重的包铁木门，上方的铜门铃发出苍老的低鸣，趴在门口柜台上打瞌睡的年轻人迷迷糊糊中睁眼看向王水。 “我和莫兰先生有约，他让我直接去小书房。”王水开门见山地说道。 “唔~呃——那边，里面的门打开就是。”店员无精打采的回答到，没有带路的意思。 王水向他微微点头表示感谢，然后大步穿过狭窄的过道，从一个个‘丰满’的书架和地上堆积的散书中挤到了最里面，推开了厚重木门。 这里是一间不大的书房，整个房间比较暗，一面墙改造成了书架，但上面的书没有很多，倒是书架前的巨大实木书桌看起来相当舒适。 在书桌对面是一个大壁炉，里面燃着小小炉火，壁炉边上是一张矮几和几张单人沙发，沙发的靠背上居然都别着一盏小夜灯。 留着花白精致络腮胡的小老头莫兰正在最靠近壁炉的沙发里看一本大部头，他向刚刚进门的王水招了招手，然后用略微沙哑的声音问道： “怎么，对那本笔记不满意要退货吗？” 第三十三章 啊——好想成为涩涩通晓者 “是我联络的消息上没有表达清楚，并不是笔记的问题，我只是想请教一些炼金术的基础，如果方便的话。” 小老头莫兰正舒适地靠在沙发中，他将手中的大部头书籍放在旁边的矮几上，眼睛上挑着越过细框金丝眼镜，直直对上王水的视线。 大概两秒左右，老莫兰用眼神示意王水坐到他侧面的沙发里，同时说道： “让药店店员帮忙看病的人倒是不少见，想从书店老板这里获得专业知识的我还是头一次遇到，不过你好像是刚刚学习炼金术，简单问题的话，我还是可以解答的。半……瓶水先生？哦，你的名字真像个三流小说里的杂兵。” 蛮善意的调侃。 “非常感谢，您可以叫我【王水】，直接来说，刚刚我在第一次炼金时遇到了奇怪的现象，原本「变塑钢」基底的金属零件在简单重塑之后，内部晶相变化已经表现出现了新的宏观特征，金属的性质明显发生了变化，尤其韧性的降低，非常明显。” 王水一边说着一边从披肩斗篷下拿出了一本硬皮的薄书，展开到书签插放的页面，白纸书签上还写着问题。 在老莫兰接过书后，王水又从觉醒者空间里拿出了他用防护钢板制作的炼金阵列、一枚原版的合金螺母和已经被他熔掉了的炼金产物。 一开始老莫兰还算淡定，但当他接过那块防护钢板时，他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古怪了许多。 “这是装甲输送车的外挂护板？” “不，是机动装甲的修复耗材，不过两者区别不大，这种钢板也可以作为防护插板使用。” “嘶——还真是少见的用法，耐受能量侵蚀，耐冲击，阻断效果强，这种板材确实可以承载各种阵列。嗯？你绘图用的材料是？” “一种冷焊接凝胶，能量导性极佳，但不容易涂改。我手边一时没有专业的学徒工具，就找了些替代品。” “很有想法，变通、替代和易用性是学习炼金术的正确思维……至于你的产物，确实，从物理性质上发生了明显变化，书签上圈起来的部分是你的【咒语】吗？” “是的，咒语是对阵列的补充，按照这本书上的记录，我的炼金过程应该只是简单塑形，不会改变物品本身的材质，最多改变均质状态。而且我还有个疑惑，在炼金过程中精神力量到底是什么作用，搅拌棒？还是单纯的模具？” 在王水的疑问中，老莫兰敏锐拆解着他的思路，半分钟左右就得到了答案。 “都不是，精神力量对于炼金术来说，应该是眼睛，是观察。我想我知道你的错误在哪儿了，嗯——你知道【法师三定律】吗？” 老莫兰突然话锋一转，反而提了个问题。 “您是指，【观测即干扰】这一条？” 老莫兰只是平淡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使用炼金术时，精神既不是工具也不是你的手，而是眼睛。用精神力量直接参与炼金过程是错误的，那只是为了快速培养学徒的特殊教程，就像化学实验中的理想条件，只是一种方便学习的假设。 正确的做法是用精神观测时产生的【干扰】来引导炼金术的进行，这需要「感知」和「思维」属性的支持。” 王水若有所思。 “仅仅是精神使用错误不会导致这么大的误差，你的炼金阵列也有个致命的错误。” 老莫兰一边说着，一边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夹起那枚完好的螺母，红色的能量丝线在他指尖延伸而出，以螺母为中心在空中勾画出了红色的基础炼金阵列。 王水的阵列是圆环中内接一个正向的三角形，老莫兰构建的阵列，圆环中间是内接的六芒星。 “你的阵列只使用了代表【升变】的正向三角形，确实，「无损形变」过程属于【升变】，但只有升，没有降，物质自然会变化。” 红色的炼金阵列发出淡淡光芒，坚硬的合金螺母在老莫兰的手中快速聚拢，变成了一个表面光滑的金属球。 阵列散去，老莫兰将金属球递给了王水，继续说道： “正向三角和倒三角组合出的六芒星才是完整的炼金概念，如果没有特殊的需求，阵列要保证六芒星的完整，升变和降变结合才是完整的变化。” 老莫兰一边解释，一边在空中绘制解析图案和物质改变的公式，王水豁然开朗，果然，有人教就是不一样。 王水心情振奋，看向手中的金属球，淡蓝色的能量线条自他手指向周围延伸而出，在空中构建出了圆环六芒星，淡蓝色光辉亮起，他手中的金属球快速拉伸成一根金属棒。 能量线条散去，王水轻巧转动金属棒，嘴上说着：“果然是阵列的问题。” 旁边的老莫兰则是一脸的震惊：“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啊？您是说这个？”王水说着手指一抬，淡蓝色的线条再次出现，“用精神束缚能量外放，书上是这么写的。” 老莫兰表情变得严肃： “你身上没有法术媒介的味道，徒手施法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做到的，哦对了，你是觉醒者，你有【徒手施法】、【心灵施法】或者【法力精通】之类的技能吗？或者说你的「思维」属性有20点以上？” “啊，当然没有，”王水正打开自己的人物面板要解释，“额——现在有了，【细腻思维】，增强细节操作的思维能力，获得虚拟思维加成，哦！炼金术也掌握了！” “你刚刚掌握的？等等，你是通晓者!?”老莫兰坐直了身体，惊讶的表情逐渐变得缓和，“通晓者的话，这种学习能力就很正常了。” “您知道这个天赋！我想要了解一下！从您这里了解这些情报，需要我付出什么吗！” 请教浅显的炼金知识，王水作为书店老顾客还是敢直接问的，但情报就是另一回事儿了，梦境系统控制下的世界，谈钱比较实在，两方都踏实。 “通晓者吗？只是少见，倒也没有什么秘密，作为交换，告诉我你是什么类型的通晓者吧，性格定语是什么？” “是傲慢，傲慢的通晓者。”这时候肯定要说实话，不能讳疾忌医。 “傲慢吗？更少见了，【限制】似乎很严重，学习能力虽然没有其他通晓者那么恐怖，但在追求知识上又不会变得太极端，也算是非常有趣的性格了，我记得觉醒条件似乎很苛刻？” “额，我是随机觉醒的。”王水插话道。 “哈哈哈，那你就惨了，主动觉醒需要很多前置知识和前置超凡职业，但这些也决定了通晓者未来的道途，随机觉醒，哈哈哈，你就无法获得超凡职业了啊。” 王水不敢打断，他还想了解更多。 “哈哈，没关系没关系，通晓者没有那么不便，无非是多花点时间去学习，傲慢？我记得【限制】是只对感兴趣的知识有特别加成，兴趣以外的知识很难形成技能专长。 啧啧，这一点比其他性格就差远了，最强大的【极欲的通晓者】，可以仅通过接吻就能获得别人的全部知识和技能，不过只能持续一小段时间。更深度的接触不仅能永久掌握对方的知识，甚至能翻阅对方的记忆。我记得有本书记录了那个事件，一个掌握了变形能力的【极欲】，变成了十几个人生活了很久，被制成标本前，他的‘家人’们还都不相信，真是比变形怪还要恐怖的能力，嘶——好像他的变形能力就是从变形怪身上获得的。” 我擦，这未免也太强了吧？！ “【极欲】的【限制】，是他们只对自己喜爱的对象才能使用知识获取，没有欲望产生就不会发动效果。当然，他们的欲望很容易被调动就是了。” “所以，您刚才说的极端是指？” 老莫兰点点头，表情严肃下来：“看来你抓住了重点，我想你应该听说过，【未知是恐惧之源，知识是疯狂之源】这个说法吧？” “听过，但似乎是指那些尚不明了的神秘学、神学、仪式知识，而魔导科学、奥法知识、炼金、近代科学这些，应该不会让人疯狂吧？” “是的，现在能编撰成书或者公开教导的知识普遍都比较安全，但这些知识很浅，远称不上尽头，一直追逐和研究下去，终究会和神秘学之类的东西有交集。” 王水只能点头，字面意思他大致能理解。 “唉，你是傲慢，对于知识的渴求源自兴趣，对你来说危险还比较遥远。很早之前，在我还很年轻的时候，同龄人里有个【饥渴】性格的通晓者，他表面上很正常，甚至可以后期获得超凡职业，转换血统等等。 世界就是不公平的，他的天赋就是没有额外的负面效果，学习任何知识都非常快，而且天赋还自带了【内脏占卜】和【血肉学识】这种超强能力，仅仅通过一点点血肉，他就能暂时获得血肉原主的部分能力。” 王水几乎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他的【限制】，就是对知识的无尽【饥渴】，这种渴求会增强他的学习能力，增强他的技能效果。在他二十八岁那年，他吃掉了自己的导师，吃掉了学院里绝大多数的教授，吃掉了来迎接他堕落的恶魔，还差点吃掉了那位注视他的邪神，直到没有任何血肉能够吸引他，他才消失在了主世界中。” “他还活着？！” “没有稳定的意识，还算是活着吗？哈哈哈，别表现得这么担心，虽然通晓者普遍寿命很低，你也不用担心会被【饥渴】盯上，任何饥渴性格的通晓者都会被第一时间处理掉，至于那只消失了的，据说已经被捕捉解剖了，可信度极高。” “这种猛人居然还会被捉到？还有更强的存在？”王水震惊。 “强？”老莫兰表情奇怪，“哦，是了，他很强，准传奇的七阶，吞噬了恶魔之后仅用思维就能将【浊渊】拉入现实，将范围内的所有能量固化，让所有生命异变。但，你是不是小看了你们的牢笼？” 牢笼？王水先是一愣，然后立刻反应过来：“梦境系统？” 老莫兰微微一笑： “可以这么说。你平时是不是总觉得系统很笨拙呆板，也几乎不怎么和你联系，就像是只会在收租日突然刷新的房东？” 好形象的比喻，王水确实有类似的想法，他的无限主神似乎很懒散很缓慢，几乎不会逼着他变强。 “我大概明白你们这些外来觉醒者的想法，在你们那些对超凡充满了幻想的平凡世界里，似乎有种无限主神统御万界的文娱作品？梦境系统可不是所谓的主神，它只是个智能系统而已。 你们，也不是什么天选之人，只不过是系统从无法前往的世界里捕捉到的特殊灵魂罢了。系统与你们定下契约，让你们成为它的佣兵为它而战，它则提供给你们变强的资源作为工资——稍微不那么公平的交易而已。初始的觉醒世界应该已经有接引人给你们讲清楚了。” 啊？接引人？是一个穿着黑色猎装表情拽拽的，开始就叫大家向他看齐的大哥吗？他正事儿还没开始讲就被一发炮弹炸了个稀碎啊！王水还以为他是烘托战场惨烈氛围的人！ 至于系统和他的关系……王水确实想当然了，这个世界和小说里的主神空间太像了，王水当时还感慨——哇我的主神世界居然是开放的陌生世界哎！主神也太强了吧！ 老莫兰没有在意王水有点怪异的表情，接着说道： “系统的呆板和放松，总让有些人觉得这座监狱牢笼的看守松懈，总让他们以为自己能够轻易挣脱。呵，系统确实很蠢，但创造它的人，运维它的组织，就是另一回事了。” 人？比起牢笼有多强王水无所谓，反正他也没想过挣脱，但创造这个系统的居然只是人？他还以为起码是神明这种层次，毕竟这个世界是真的有神明存在的，而且还很多。 “那个【饥渴】，确实是梦境系统中走出去的排得上号的强者，但也就那么回事，他最大的贡献，是让众人对于通晓者天赋产生了浓厚的研究兴趣，后续丰富了这方面的资料。 只是，大家本以为有了前车之鉴，聪明的通晓者们会注意控制自己不被知识奴役，但从现在稀少的通晓者数量来看，你们这种作死的天赋并不能从历史中吸取教训。” 不，我压根儿就没听说过这些历史，网上也没有，我会苟住的。 “不用紧张，你是【傲慢】，你对知识感兴趣的范围不会很大，注意不要死于对自己实力的盲目自信就好，接受这份源自于你内心的天赋吧，起码知识不会再拒绝你。” 王水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维，最后问道： “我，大致明白了，感谢，非常感谢您的慷慨和耐心。最后我还有个小疑惑，通晓者们的性格，是源于【七罪】吗？” 老莫兰一笑，一副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的表情： “先说答案，不是。你口中的【七罪】是源自于某些无神世界里的宗教，他们那种全知全能的一神教信仰绝对不会出现在真正的超凡世界，就更不要提他们乱想出来的【原罪】了。那些所谓的原罪，在超凡世界里都有对应的强大力量，知识越是极端，能量就越是强大！ 在不同的世界里，还有三罪五罪九罪等等各种记录，大多是政教合一体制下高层自我反省的产物，借神之名义肃清政敌罢了。通晓者的种类远比什么七罪九罪丰富，什么【忧伤】、【绝望】、【恐惧】、【嗜血】、【奸诈】等等，这些都有记录的，你等一下。” 老莫兰站起身来，看似身形缓慢但移动非常迅捷的离开了小书房，跑到了更后面的房间里，不多时他就赶了回来，递给王水一本书。 《通晓者的研究：解剖分析》 这本书里，除了物理意义上的解剖分析，还记载了大量不同性格通晓者们的生活信息，从日常行为到最后如何作死成为大体老师的过程都有很详细的记录。 “书可以借给你看，我相信热爱知识的通晓者不会让书籍污损，嗯，这本书可是很贵的。自从大众对通晓者没了兴趣，相关的研究记录也就没有后续了，这本书算是最后的总结，超凡书籍又难以扫描和印刷，所以它渐渐就成了孤品。” “啊！非常感谢！”王水受宠若惊，“我想说，如果您不嫌打扰的话，我在这里看一遍就好，我可以把它记忆下来。” “差点忘了，你们这些通晓者最让人羡慕的能力，一般的【过目不忘】是不能直接记忆超凡知识的，哈，你们啊，你们还真是方便，好吧好吧，在这里看就好，世界真是从不缺乏奇迹。” 老莫兰的絮叨中，王水已经被手中的书籍吸引。 第三十四章 王水教你驾驶机动装甲 掌握炼金术的速度，远远超出了王水的预期。 个人信息里【炼金基础（初级）】和【细腻思维（初级）】两个技能给王水带来了一点自信。 因为身体虚脱，王水昨晚从书店回来后就立即休息了，今天开始时间要重新规划，王水准备先熟悉机动装甲的性能和准备其他东西，晚上再抽时间读书和练习炼金术。 直到今天，王水才有了一个觉醒者该有的画风： 坚韧的黑色长裤与长袖T恤，贴身没有金属装饰的皮搭扣装备带，有多个挂点但和裤子分离的战术腰带，以及轻便的多功能冲锋衣，最外面是一条比较厚重的灰白披肩斗篷。 整套衣服结实柔软耐脏，线条简单修身，没有不必要的凸起和金属构件，再搭配上特别讹来的黑色超凡战术靴，王水整个人的气质都犀利了许多。 作为完整的猎装体系，其实还有黑色的多功能大衣，只是王水觉得那造型太烧包了就没穿。 但为了遮挡紧身衣似的上身装束，也为了遮掩他的小体格，王水选择了灰白黑三色的披肩斗篷，饱含沧桑的生活感，还带有宽大的兜帽。 这套衣服很便宜，全套各三件的情况下也没有一双鞋子贵。毕竟那是能承受8点体能属性全力爆发的鞋子，自带洁净阵列防臭脚和防外部污渍，适配各种微型机动装甲，价格高达8500梦境点，这还是王水求到的内部价。 当然，最贵的还是王水手上那双不起眼的黑色皮手套——金色装备【隐修之手】，王水没有去找专业人士估价，他现在不打算卖了，毕竟现在立刻有一大笔钱，王水也没有多少武装自己的方法，他对战斗不熟，而且他才0阶2级，是个十足的白板。 王水的体能属性还没到2点，他是绝对不会用自己的小身板和别人近身战斗的，衣服装备啥的，都不如机动装甲实在。 把自己收拾利落，王水来到了店门口，没错，他准备在这条小巷里练习开机甲。 他身后的破维修店里当然没有练习的空间，去专业训练场还要花不小的一笔钱，去城外又太浪费时间，他没什么选择的余地。 这条小巷当然不止王水这家破店，这里环境很差但店铺还是蛮多的，王水平时给客户修理装备时也经常在这里测试，想必邻居们早就习惯了吧——反正王水把自己说服了。 那么，就开始了。王水拿出了激活好的机动装甲，激活后它可以收拢为卡片状态： 【物品卡·「昼光·岩羊」机动装甲（白）】 “物品卡激活。” 熟悉的浮空感传来，能量在王水的身体周围构建出机动装甲的轮廓，在重力感恢复的同时，轮廓凝实成了贴身的护甲。 和上次的【黑剑】不同，机动装甲【岩羊】的外观更加厚重一些，但整体上也没有特别臃肿。特种合金与复合材料的外壳兼顾强度与韧性，重量上确实超过了普通人类的承受能力，就算在刚性结构分担下，以王水的属性想自由活动还是有点困难。 【岩羊】整体是有点淡淡金黄的乳白色，两只小臂上有羊角表面纹路一样的褐色防护板，手甲上也有类似的加强材料，这是一台防御性能不错的冲锋机，但默认配置里面并没有任何武器，据说是为了环保。 着甲后王水没有着急活动，他先摸了摸腰带，将一枚淡蓝色的半透明水晶币从隐藏的滑槽推入【能源模组】的接口。 【已接入三阶能量币，能源模组自检完毕，供能状态：良好。待机模式自动切换，由「静默」转为「标准」模式。】 机甲操作系统的电子音响起，王水用语音发出下一步指令： “全机自检，全功率热机。” 【收到，自检启动，全功率热机启动。】 王水老老实实站在原地，大量数据信息以弹窗的形式向他展示，几秒后又迅速消失切换成另外的窗口，快速阅读这些信息来掌握机动装甲的状态，是所有驾驶员都要掌握的基本功。 王水当然没问题，他不是驾驶员，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但他是修理工啊，所有的参数和指标他都认识。王水甚至比大多数专业战士更懂机动装甲的状态，他只是暂时不会战斗而已。 【自检完毕，各模组运行状态良好。】 随着操作系统的自检完成，王水突然感到身体一轻，他活动了一下手脚，这下就轻便了许多。灵活程度当然比不上不穿甲的本体，但这一吨多的玩意儿穿在身上还能跳舞，自然是要归功于【肌强模组】提供的仿生动力了。 “能盾模组全开，最大功率。” 【收到，能盾模组由「低被动」模式转为「高被动」，防护范围放大。】 淡蓝色光膜从机动装甲表面冒出，撑起了让王水倍感亲切的「蛋壳」。「低被动」状态下的【能盾模组】也可以非常好的防护实弹和能量攻击，但对于突发高强度攻击的防护性能就差了许多，毕竟提升防护效能也是需要时间的。 顶起「蛋壳」的状态确实安全，但耗能也就高了许多。 能盾没有问题，那么接下来就是： “战斗管束模组，进入「红色警戒」模式。” 滴—— 轻微短促的电子警报声一闪而逝，王水面前的视界被更亮的蓝色线条框架包裹，红色的光点开始附着在360度全景雷达图上，战斗管束系统已经开始迅速解析着环境的危险性。 对于周围的建筑物和地形，视界屏幕上出现了大量的符号和数字，代表着各种距离、高低差、预测防护性、能量反应强度、隐藏有敌人的概率等等数字数据。 【收到，战斗管束模组已进入「红色警戒」模式，战场实时运算中。】 火控系统的优先级比语音播报要高一些，所以这次是模组先启动，语音状态报告才发出滞后一点的报告。 “超机动模组，全部出力打开。” 【收到，「超机动」全出力打开，「过载保护凝胶」已填充。警告，能源模组提示「昼光引擎」出力已达额定80%，负载报告已同步。】 轻微的嗡鸣包裹着王水，机动装甲两肩后方的有金色涂装板块亮起，并向外喷出飘带状的淡蓝色能量辉光。 王水能够十分清晰地感觉到身体轻盈了好几倍，比他裸奔还要轻快。 不过，只是基础模组全开就达到了80%的负载么，啧，这引擎是真的很一般。 这种警告不用在意，王水原地轻轻跳了跳找感觉，然后迅速变成奔跑姿势。乳白色的身影拖着淡蓝色的光尾瞬间消失在原地，隐约残影指示着王水的奔出方向。 一秒多后，王水出现在了百米小巷的另一边，速度没有特别快，但这还包括了加速到极限然后到静止的过程，这种机动能力，就是【超机动模组】的基础效果。 两次过载没有给王水带来多少负担，机动装甲各模块也保持着正常的运转数据，【能源模组】反馈能量币的剩余量还是99%，没有额外的损耗现象。 综合信息，这套机动装甲没问题。 又是一次极静到极动再到静止的超机动后，王水回到了店门口，【战斗管束模组】的防碰撞功能让他不用太过分心调控落点，第五代的机动装甲别的不说，火控系统就完爆了之前的所有老古董。 基本检验完毕后，系统报告总结弹出： ———— 【昼光·岩羊（机动装甲·白）】 【等阶：2】 【技术代际：第五代DAF常规机动装甲】 【能源类型：三阶、五阶压缩能源】 【适配模组：能源、肌强、能盾、战斗管束、超机动、生命维持、武器】 【空白模组接口：3】 【防护性能：>>>】（展开式表格） 【机体耐久：50000（100%）】 【说明：由「战争巨兽」公司研制并发售的量产型常规机动装甲，搭载了经典「昼光引擎」与第五代战斗管束系统。「岩羊」机型结构坚固，抗冲击性极强，超机动模组强化了直线冲刺能力，是十分优秀的冲锋机型。另外，与之对应的小型机与中型机外壳也属于性能极佳的非管制物资。】 ———— 酷，新机开起来就是爽。 当然只是这种程度的‘会开’肯定不够，还有「战术动作」、「进攻与防守姿态」、「小范围机动和长距离奔袭」、「武器使用」、「特殊模组使用」、「配合作战」等等的专业知识需要王水去了解和掌握。 就「武器使用」这一条，在战术学院里也是贯穿学生们全部校园时光的长难课程。 王水手头上没有武器，好在微型机动装甲并没有让他身形变化太多。王水现在穿上装甲也没到一米九高，常规武器就可以直接着甲使用。 至于武器这种东西，不挑特殊效果的话还是很好搞的，尤其是冷兵器，战场上淘汰下来的好货多的是。 毕竟，武器要比人结实多了。 在一边对着视频教程跑出各种机动动作时，王水还不忘用【隐修之手】的效果透视检查机动装甲的内部，全新的机械结构运作时表现出的美感实在令人迷醉。 快乐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玩了——练习了一上午后，王水在自己设定的70%能源线提示声中结束了练习，机动装甲化作光线消失。 精神松懈下来的王水突然有些空虚，但他还不配休息，精神和身体双虚弱时（贫血），最适合做一些体力劳动了！ 回到店里的王水将一盒橡胶一样的营养餐丢进嘴里，拽出昨天搬东西用的机械外骨骼装置，王水一边穿外骨骼一边进到了小店一层的后门小院儿。 破维修店并没有太多空间，后面被隔出的三十来平米小院子有着很高的围墙和大片遮雨棚，院子里堆满了满是灰烬污渍的重型机械，和一台体型不小的熔炉。 这里是小店的加工间，平时做些金属热处理的活儿，有时王水也会自己手搓一些不好买或者特别贵的零件，或者对客户送来的破烂进行增材修复。 王水一边咀嚼着韧性极强的营养餐，一边将熔炉预热起来，然后他控制着两条机械触手在店里的金属垃圾堆里翻找，想要找一些坚固耐用的废料。 然后，他就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铁箱子。 第三十五章 来，阿水，给大伙儿整个活儿！ “咦？这不是卡赞的宝贝饭盒吗？” 王水着实花了些时间才把破旧的大金属箱子从废件堆成的小山里挖出来，开足了动力才将它挪到了一边。 好奇怪，卡赞平时出门一定会带上他的小饭盒才对？ 这东西虽然很重，但对于卡赞来说也就板砖一块，平时丢进觉醒者空间，有需要就用它吃饭喝水，常用的东西不应该藏这里吧？ 等等，藏？ 王水突然一脸坏笑，他先检查了一下铁箱上的牙印和指痕，然后去维修台那边拿了个「等离子射流切割枪」，三两下就把箱子——上面大拇指粗细的金属棍给切开了。 没办法，这箱子是王水之前亲手给卡赞做的，材质是不知道哪位老哥搞来的主战飞船龙骨合金，王水也没多加工，仅仅叠成个箱子已经花了他一个多月的下班时间，那可是他平时仅有的学习和提升自我的时间，为此卡赞也付出了他为数不多的存款。 卡赞收到结实的小饭盒后高兴得直跳，附近邻居们还以为地震了。 不过现在看来，封边焊料都已经裂开，大概没法喝水用了吧。 对付这破玩意儿，一般的火焰切割、等离子射流啥的根本没用。比起箱子，卡赞随手拿了根金属棍捏成的‘锁’才是突破口。 切开了锁，打开箱子的过程也不简单，王水的分体式动力臂不见了，只能用机械外骨骼上的金属触手一点点撬开他的杰作。 果然，饭盒翻盖哐的一声没有回弹的砸过去后，王水看到了里面的宝物。 货真价实的宝物。 【CZ90·银龙】，一台三阶中型攻城装甲的引擎，亮银色的镜面甚至泛出幻觉似的萤火，非常漂亮，当然箱子里的引擎并不完整。 王水能一眼认出这东西，只是因为上面有编号，他上网查了查，顺便也找到了材料金属的参数。 这种合金材料与引擎同名，是专门为了制作引擎而特别研发的合金配方，网上公开的资料仅限于描述它的坚韧和稳定，耐腐蚀耐冲击性，以及内部几乎对所有能量绝缘，表面导性却极佳的特殊性能，它还能耐千万度的高温，短时间内甚至能抗住上亿度的烧蚀，强度极高。 太美了，王水在图片上看到了完整的引擎外观，厚重中透着难以述说的精细，充满了工业之美。 可惜他面前这块只有全引擎的三分之一左右，断开的截面是完整的切割痕迹，这个大家伙不知道被什么东西一剑剖开了，断面上没有其他痕迹，只有一个大大的牙印缺口，卡赞这一口得咬掉了王水两个拳头大的一块。 这愣货，真不知道他的胃是怎么长的，连这玩意儿都能消化。 王水印象里卡赞是一个与金属有关的种族和小巨人的混血，吃各种金属似乎是他们的种族特性，金属能够帮助他们生长发育，卡赞一直在说，他妈告诉他有种金属吃了能长脑子，所以他什么金属都会拿来尝尝。 王水感觉这是卡赞他妈骗他不挑食的谎言，但他没有多嘴。 啧，少了一块，剩下这些也不算少了，王水打了个响指直接没收，小孩子居然还学会藏东西了，现在你水哥哥要借你的零食去造点防身道具了。 不出意外的话这种金属应该不会损耗，大不了到时候再还给卡赞。 就算王水黑心昧下这些金属，也不过是哄哄大家伙的事儿，最多就说让黑哥吃了，卡赞对于黑哥是绝对的崇拜，这种小事他肯定不会在意，毕竟王水也不是第一次骗小孩儿零食了。 搬运【银龙合金】没有特别费劲，王水接下来的问题是如何加工这玩意儿。 热处理肯定是不行了，这东西明显需要炼金术来搞，但是，王水现在肯定做不到。 一般的金属想要塑形很简单，炼金术控制能量浸透后就能随便揉捏。 但同样是炼金术，尤其是高阶炼金术搞出的合金，它内部的结构和性质本身就极其复杂，合金的配方也很麻烦，以炼金术的视角看上去，它内部就像迷宫一样，以王水现在的技术，甚至连迷宫入口都找不到。 说起来破解金属配方和炼金技术，也是一条不小的产业链来着。 王水在看到这块合金时就想到了这一点，他肯花力气搬自然是有了思路，破解合金技术的炼金术在网上很少见，但在他花了10银币买的那本笔记里正好有记载。 完全破解应该是做不到的，但王水只想找到改变形态的技术。计划赶不上变化，事情又回到了学习炼金术上。 越是紧迫，越是想要抓紧时间做事，它溜走的速度就越快。 一天半的时间转瞬即逝，第四天上午，王水从外面赶回了破维修店，并把他满是雨水的灰白披肩斗篷随手丢在了废金属堆上。 这两天的研究过程中，王水读完了那一百多本炼金入门书。他的效率很高，主要是因为他跳过了那些暂时用不到的内容，专门去研读「金属炼金」相关的知识，昨天他才能勉强看懂那本笔记里的思路，而不是只能看懂个标题。 这里面还有老莫兰的功劳，王水去请教了老莫兰，还从他那里低价买到了些炼金用具，听上去有点匪夷所思，但社恐的世界是这样的，社交能力强就是好混。 刚刚出门买了点东西，这下知识和工具差不多都齐了，王水要开始他的表演了。 小院子里，王水将【银龙合金】放在一个包钢大木桌上，戴上【隐修之手】透视进去，仔细检查着里面的金属结构，同时写下笔记。 王水和老莫兰根据笔记上的思路以及【反射阵列】的原理，设计出了解析表层炼金技术的解包工具，不过想要完成映射，还要完整解析这块合金独有的内部情况。 是的，独有的，他们设计的炼金术一次只能针对一个目标单独解析，换一块其他的【银龙合金】，就要重新设计，针对性的设计大大降低了炼金术的复杂度。 破解技术并不难，这王水想起了很早之前他学习单机游戏破解，有内存查找工具的帮助，事情就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 通过【隐修之手】的透视效果，王水花了一个多小时就完成了物理解析，各种参数堆在电子文档里，被他拖出一个长长的屏幕。 然后，王水打开了炼金术的虚拟绘制软件，开始设计【反射阵列】。说起来他上次使用炼金术时还是用的最基础的「00」阵列，也就是圆环和内接六芒星，这次就用到了反射阵列，编号「C-01」，复杂程度飙升。 设计完毕，绘制阵列的方式也不同了，这次数据量庞大，单纯靠钢板和能量可不行。 王水掏出了一个很厚的塑料盒，里面压满了白色的纸质卡片，盒子外面还别着一支金属外壳的笔。 接下来就是耐心活儿了，王水从虚拟绘制软件里抄录出他刚刚设计的炼金阵列，金属软尖笔在特制的卡片上留下蓝色的文字和图案。 王水抄写的速度很慢，他不想浪费这些2块钱一张的卡片。 108张卡片抄完时，天色已经渐晚，不过外面一直下着雨，小院里也一直开着灯。 王水先整体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错漏，就立刻——给自己沏了杯茶，休息一下安安神。而且这种混合药茶，能在喝完后的六个小时里提升觉醒者的「感知」和「心灵」属性各一点，并提高能量恢复速度。 确认药茶生效后，王水激活了那叠卡片最上方的阵列，然后抓起卡组向空中一抛，被能量连接起的卡片纷纷四散展开，并以王水为中心，构建出了一个不断运动着的‘卫星网络’，能量在卡组里流动不散。 王水手中拿着那支笔，用它作为施法媒介沟通阵列，两遍运转没有问题之后，王水才将左手按在了【银龙合金】之上。 阵列里的能量包裹住合金，复杂的结构和金属性质反射图瞬间灌输进了王水的大脑中，浮在空中运转着的卡片们首先对数据进行缓冲，保护交互阵列，而【阵列·运算终端】，也就是王水的生物脑已经开始预处理数据，具体炼金结构以蓝色能量线条的形式开始在空中构建。 王水观察和计算着暴露出的结构，然后根据笔记上的知识以及老莫兰的指导，迅速推导出了公式，他右手控笔在手边的空白卡片书写，脑子里还在不断推算着。 停笔收工，桌子上写满了文字和符号的卡片迅速连接入阵列，它不用飞到空中就改变了整体阵列的性质。 新的能量结构顺着王水的左手延伸到【银龙合金】中，王水很快就感知到了散布在材料里的炼金术痕迹，而他新转换出的能量结构，正与这些痕迹极其相似，这就是反射的作用。 游荡许久，王水的能量开始见底，恢复速度有些跟不上。在空中盘旋着的卡组里已经没什么作用的卡片开始自我燃烧，每张化作灰烬的卡片，都会为阵列的续上10秒的运行时间。 第二张，第三张……王水没有分心太多，卡片燃烧续航是写在了阵列里的设计，他要集中精神对接。 突然，王水感到精神一松，手上也是一松，他的左手直接陷进了【银龙合金】里！ 成了！王水赶紧抽出手，用精神延伸到合金上，然后将它等量分割。 短暂计算之后，合金被分成了三十等份，变形成了长30公分的直刃飞刀。飞刀的造型类似直匕首，长度说是短剑也可以，最宽的地方有三公分，最厚的地方有一公分，形制均匀，外表光洁如镜。 王水猛地呼出一口气，身体向后跌倒，正好跌坐在他事先准备好的椅子上，混乱的思维慢慢恢复着，每一口夹杂雨水味道的凉风都让他更加舒适一点。 等身体稍微恢复了些控制力，王水赶紧凑到桌子旁，拿起了一支飞刀，或者说短剑仔细查看。 淦，好像有点太长了…… 第三十六章 真就是司机呗！ 破修理店二楼，王水靠在自己舒适的椅子里，温习着面前浮在空中的炼金入门书。 在他的身后，还有十几个薄薄的铁片像鱼一样在空气中游动。 【法术卡·致命飞刃（绿）】的效果远比他想象中要强大，或者说，王水错估了【秘卡】的强大。 王水原以为秘卡就像是游戏里那种呆板的技能图标，激活一下就会释放对应技能。但现在看来并不是的，他通过秘卡释放出的技能完全受他操控，各种精细之处的反馈让他沉迷。 这就是法术么，真实神奇的体验。 王水对魔法产生了兴趣，但他现在没多少时间了，明天就是出发送货的日子。 没有特别慌，王水抽空在网上查过，最近确实有许多运输任务。 【铁峰城】虽然不是前线，但也是非常接近前线的重要枢纽城市，除了大宗物资，一些零散的不在补给线上的运输任务就落在了觉醒者头上。 【锈剑要塞】的运输任务确实存在，而且确实只允许不到一阶的觉醒者进入要塞，再加上三百多公里的距离就算绕路也不算远，所以任务完成波次还是很多的，少量的伤亡在战斗系眼里可以忽略不计，这比战场可安全多了。 王水还确认了，想要进入总督城堡，确实需要生活系觉醒者，黑哥在这里没有骗他。 比起任务信息，还有一件事让王水有些……难以描述自己的心情。 这两天开始深入研究炼金术，王水立刻就缺钱了，他原本打算把SAO的主角是桐人的消息卖给掌握刀剑世界的大佬换点钱，但只在论坛上找到了一条声明帖。 刀剑世界没了。 上一次，也就是王水参与的分支幻想世界，原本的剧情长度大概是三年到四年，原剧情演变完后，分支世界就会凝固成幻想主世界的营养。 真实和巨大变异下的世界在没有被破坏的状态下成功推演完毕，但在融合回归时，大佬们得到了新的系统提示： 「分支世界剧情合理化变异，主角信息更替，是否以相等权重融合幻想世界，80%概率获得新的幻想世界剧情，并得知主角信息，20%概率时间线融合，幻想世界永久重启并失去常驻状态。」 被恶心了很久找不到主角的大佬们看着这概率，自然是选择了融合，然后，刀剑世界就消失了。 王水也不清楚时间线融合和永久重启的意思，他早就知道分支世界会破灭，本来还庆幸他影响的诗乃从SAO醒来之后最多失落个两年就永久消失了，现在真的面对这条消息……唉。 只是文字和图像，居然能构建出这么让人爱怜的人物。王水心情复杂，他没有想过对幻想世界里的角色投入情感，甚至一开始还有种高维生物的傲慢。 茅场晶彦和诗乃的存在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他们是如此真实，情感和触感与真实的世界没有任何区别，以至于王水在离开SAO世界之后，一时间居然不想去出卖情报。 虽然早知道他们会消失，但看到论坛帖子时，王水还是忍不住有些空虚，想到自己一开始面对诗乃时的傲慢与玩乐心态，即便人渣如他也会有一点愧疚之情。 消失吧，和我的痕迹一起消失吧。 那边的世界消失了，王水嘴上说着埋葬记忆这种中二的话，身体却很老实： 房间正中的炼金术阵列里，躺着一把长一米五超级大剑，剑刃有20公分宽，开刃并不锋利，看起来就很笨重。 这种适配机动装甲作战的冷兵器，如果驾驶员没有超凡能力，就会把它制作成链锯剑或者链锯斧之类的形态，以增强杀伤效果。 王水这把大剑，明显是为超凡者使用本身能力而打造的纯粹剑刃，但在剑格后方，还莫名多出了一圈金属凸起，上面隐约有一些孔洞。 没错，【刃弹系统】，王水把它复现在了现实中。 复现过程没有特别困难，因为现实中有不少类似的东西，增强冷兵器的附魔效果一直是超凡世界长盛不衰的课题，类似刃弹充能后爆发的技术非常多，一些老技术在网上就能查到详细的资料。 王水就是根据这些资料，很快做出了他的【刃弹系统】，当然和原版的差距很大。 首先，没有剑技那种不讲理的玩意儿，充能物自然就变成了各种能量；其次，刃弹激发效果也没法和游戏里那样搞个随机数据想贴什么就贴什么，激发只能获得已经刻印了的阵列效果。 王水对于法术、魔法的知识比较匮乏，只是简单复原了一下效果，算是对自己的慰藉吧。 比起武器，王水更在意空中飞舞的铁片们，这个法术的威力可比他的小身板抡剑强多了。 只是铁片的话，王水能够控制很多，但如果控制用【银龙合金】制作的飞刀，他最多只能飞两枚，在他后续重新截断重铸飞刀后，这个数量可以提升到四枚，一枚合金飞刀的杀伤效果，可比十几个铁片高多了。 另外，王水也在有意识的寻找着增强人类肉体的手段，但他暂时没有钱，强化身体的方法大概率也不能立竿见影，所以还是先玩好手头的法术才比较靠谱。 分心体会着心灵力场的控制感，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中午，王水看了看时间，然后冒着连绵不断的细雨出了门。 沿着工匠街主路一直向东，周围的房子渐渐变高变整洁，王水很快就找到了他的目的地，那是一家门面很大的炼金工坊。 走入超市一样的大厅，各种炼金物品在封装好的水晶展柜里排列成行，琳琅满目。 王水则直接来到了里面的导购台。 “有预约，做湮灭阵列的。” “客人您好，请校验身份信息。”面对王水的开门见山，导购人员也没有说多余的套话。 信息验证是靠一台检测灵魂波动特征的仪器进行，王水瞥了一眼，验证信息完成了双方数据的同步。 “好的，验证完毕，客人请到后面的刻印室稍作等待，我们的刻印师马上就到。” 王水点点头，在另一个导购的带领下进入了后面的走廊，然后被带进了一个小房间。 小房间里是暖色调的灯光，中间一个类似牙科治疗台的手术躺椅，四周是一些小的仪器，王水基本都不认识。 很快，房间的门再次被打开，一个身高只有一米五左右的女刻印师走了进来，虽然看起来很年轻，但她的暗金色罩袍外面同样暗金色的六芒星徽章表明了她的身份——高阶炼金术师。 上面的三个刻痕代表了她的出众能力，这是王水昨天才知道的炼金术师群体认证标准，要问王水是什么水平？他现在还没有评初级的资格，还属于野路子。 “上衣最好脱掉，去刻印台坐好，会很快的。” 小小身体稚嫩声音中带着令人莫名心安的自信，王水老老实实露出上身躺好。 “最近有刻印过阵列吗？” “没有。” 王水回答时，刻印师小手拍了下王水的肩膀，就在王水精神力量的围观下，一组复杂的炼金能量融入了他的身体，王水瞬间感到一阵无力，然后就失去了对脖子以下身体的控制权，但触感还是有的。 “额，医生，会疼吗？” “啊？”小刻印师也是突然有些好笑，“觉醒者还怕疼？唔——疼倒是不会，【阵列法术·躯体劣化】只是暂时屏蔽了你对身体的控制，该有的反馈还是有的，嗯，顶多有些灼烧感。” “哦，谢谢。” “呵，E届新来的？还不适应现在的生活？” “额，我是生活系。” “生活系啊，那你可要好好活着。”小刻印师谈兴不是很足，王水在这种状态下也没心情聊天。 刻印工作很快开始，在能量投射下，立体的阵列网络以王水为中心构建在空中，小刻印师没有再多说话，也没有使用咒语，只是不断地补充着参数。 王水大概能看懂一点内容，但组合在一起就让他头晕了。 几分钟后，阵列猛地收缩在刻印师手中，凝聚成了一个白色光球。刻印师看着周围的仪器，目光甚至没有落到过王水身上，她只是用右手慢慢地将光球按入了王水胸腹中间。 相当清晰的灼烧感传来，王水下示意聚拢精神，观察着身体里的能量被引动，然后他就看到了自己的能量在自己体内刻印的奇景。 这是他闻所未闻的炼金术。 很快，刻印结束，灼烧感快速退去，小刻印师机械式说着医嘱： “【阵列·湮灭循环】刻印完了，以后超凡能量会帮助你持续强化身体内部环境，你的肺部有了过滤大多数简单毒气的效果，胃部可以焚灭式消化营养物质，基本没有残渣，稍微有些灰烬也会从下方换气时排出。 尽量不要吃食谱以外的东西，湮灭胃也不是万能的，最近几天要减少饮食。服用药物时记得把湮灭胃暂时关掉，肠道会高效吸收药物。是的，肛门以后最多只是换气用，但个人不建议你滥用它做别的事情。 代谢废物会被清理，但这里还是建议多喝水，即便不排出，水分也是会被消耗的。与之同理的是你的表皮细胞代谢，你仍旧需要洗澡，或者用其他手段清洁。 你的内脏肌群会有显著生长，骨骼也会强化，如果需要进一步的生物强化手术，比如板状骨骼网络，多个炼金心脏，血液强化等等，可以浏览我们工坊的生物炼金页面。 最后，【湮灭循环】只是改良手段，内脏确实强化了，但也比骨骼和肌肉脆弱很多，大多数部位依旧是要害，不要硬吃伤害，阵列有自动修复能力，后续有问题可以联系我们工坊，也欢迎使用我们的其他产品。” 听完长长的医嘱，恢复了身体控制能力的王水在刻印师的催促目光下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二层卧室，王水才开始认真检查身体，他还搞了块饼干测试了一下湮灭胃。 没怎么咀嚼的饼干划过喉咙时不再是清晰的刺痛感，反而像是手指在抓握的感觉，王水感觉他的喉咙像鞣制后的皮革一样坚韧。 饼干被送进胃里几乎瞬间就消失了，王水也不知道营养有没有被吸收，不过他隐约感觉到自己能控制湮灭效果的强弱和开关。 这下好了，吃东西不怕撑了，也不用上厕所了。 这就是觉醒者群体里被称为人权三件套的三阵列之一，其他两个就是王水之前刻印的两个便宜货。 【阵列·交互】是与同源接口交互的特殊阵列，类似于网线接口但要复杂很多。 【阵列·运算终端】是生物脑计算机，是借用王水的闲置算力运行的好助手，这个的价格也不高。 至于王水新获得的，就是觉醒者们赖以生存的内部强化阵列，能够极大提高他们在各种环境下的生存能力，功能复杂而强大。 提前拿到了报酬，接下来就是硬仗了。 虽然黑哥嘴上说得轻松，说是一路很安全，但王水总觉得有问题，黑哥越殷勤就越显得有猫腻，他现在深度怀疑让他运送的两个箱子里都是真货。 总体上来说，是不是真货对于路上的危险程度没有太多影响，王水总要尽他最大的努力保护自己。 今晚王水不再学习，而是整理自己的装备和耗材，之前的三个大储水罐被他拿出来一个，觉醒者空间里瞬间宽敞了许多。 一夜无话。 …… …… 次日清晨，王水磨蹭到八点多才出门，他身上没有太多东西，但脚步却很沉重。 【铁锋城】东门，阴暗天空细密雨水中，王水看到了一辆高大的货车，白色车体上画着【梦境系统】的标志，看起来像电路板的圆形图案。另外后面还有一个小图案，那是圆圈中一个模糊的人影。 王水查资料时见过，那是【毁灭半影】猎团的团标。 看来那就是货车了，王水一边靠近一边感到诧异，为什么货车附近还有好几个人的样子，周围还有两辆装甲车，甚至有个家伙正盘坐在货车顶上，仰头接受着细雨的冲淋。 随着王水的靠近，一个穿着连帽黑色大衣的瘦高个迎了上来。 “怎么这么慢？赶紧去货车驾驶位。” 额，王水一脸懵逼，瘦高个说完立刻向王水丢来一张水晶质地卡片，与此同时，系统提示声响起。 【你获得新任务信息，觉醒者***（隐藏）向你发起了「简单的物资运输」任务，是否接受？】 来都来了，接受了呗？ 【你已接受新任务，可在任务信息栏查询。】 系统还是一如既往的简洁，王水打开了详细说明： ———— 【简单的物资运输】 【任务编号：DP101AM00060013202-021】 【任务类型：觉醒者发起·自愿模式】 【任务说明：运送触发任务的物品到「锈剑要塞」交与收货人「月之半影·希尔维亚」。】 【任务奖励：10万梦境点数（已预支）】 【特别限定：无】 ———— 任务名字很可疑，但内容确实没问题，系统虽然鼓励觉醒者参与运输物资，但大部分任务的发起人都是大型公司和猎团组织，这是王水早就知道的。 但，这几位又是什么情况？ “愣着干什么？去开车啊，货车速度受限，我们也不能直线通过这三百多公里，抓紧时间，明天中午前送到。” “啊？我们？你们也一起去？” 瘦高个也是有些诧异： “不然呢？你个一阶都没到的生活系，能自己运送这种价值的货物？黑哥没跟你说？你脑子问题不影响开车吧？” “可是黑哥说只有一阶以下的才能进入要塞？” “是啊，所以我们不进去啊？只是沿路护送，有问题吗？” 啊这，王水承认确实是他脑子有问题了。 第三十七章 小遭遇战 有人保护总比自己去的好。 但王水还是和黑哥交流了一下，确认这些人的来路。 梦境系统不像是王水以前看过的文娱作品里那种主神空间，它没有绝对安全不可攻击的区域，有的只是迟到的问责，乱杀同阵营的觉醒者，会被严肃处理……仅此而已。 王水得到了确定的答复，也看到了【保护契约】的截图，但黑哥还是建议王水返程的时候直接传送回来，【锈剑要塞】的向外传送还是开放的。 短信交流很快，王水确认后和黑大衣的瘦高个走向货车，但眼睛不自觉的被车顶上的家伙吸引了。 那人有一头脏脏的银灰色头发一直搭到肩膀上，在雨水中看起来也很蓬松，他下巴圆圆的，脖子里有条很细的项圈，仅靠不明显的身体特征很难分清性别。他宽大的披肩斗篷敞开着，里面单薄宽松的白色短袖T恤也被雨水浸透。 他仰头接受着雨水的洗刷，王水注视他时，他也立刻敏锐地回看。 圆圆的脸上满是少年感，半张的眼睛很大很清澈，他一直保持着面无表情的盘坐姿势，双臂自然垂下，双手按着腿上横置的刀剑模样的武器。 “他是你的保镖，叫他「白猫」就好，不过别指望他能和你交流，除非你能打得过他。”瘦高个拉着王水上车时随意一提，同时也对车顶的白猫说道，“臭猫，保护好司机，也注意你自己别上头。” 面无表情的白猫木然点了点头，继续仰头接雨水。 王水已经坐进了驾驶位，同时也摘下了斗篷丢到后面的空间烘干，确认任务执行者信息后，车辆启动。 先是微微的浮空感，车体在反重力装置的影响下升起，定位销解除，这样就能开动了。 靠反重力的全浮空车型也是有的，一般是一些私人的高档车辆，全浮空非常耗费能源，而且那种车体本身的价格也很贵。 轮子永远是运载车辆的好伴侣，是车辆失去动力后依旧能移动的保障，加上一定的反重力和推进装置，基本上什么地形都能适应了。 王水在这儿混了半年，车自然是会开的，当然他既没有驾照也没跑过长途就是了，这个世界没地方发驾照。 包括护送小队在内的三台车缓缓驶入大路，身后的城市逐渐显露出它的全貌，然后又在雨幕中渐渐消缩小消失。王水在车辆的行驶记录里找到了往期路线，系统推荐了三条路。 王水选择了一条比较近的，正准备把路线同步给车队，旁边副驾驶位刚把沾着雨水的大衣丢到后面，正用暖风烘干自己的瘦高个说话了： “不建议选这条路线，这里，”他指了指车辆中间虚拟屏幕上的地图，“这儿最近有一伙劫匪，虽然领头的也就一两个二阶，但他们的武器很复杂，可能有重火力，通过这里时可能会很恶心，我建议走这条。” 他指了一条更远一点的路，这条路路况很好，附近视野开阔，不容易被埋伏。 王水不认为这个护送猎团会坑自己。 觉醒者之间确实经常内斗或者抢东西，但基本不会抢这种押送车，他们根本打不开箱子，反而会让自己被通缉，完全划不来。 而且他们和黑哥很熟，如果是黑哥想搞王水，根本用不着这么麻烦，如果他们要搞王水，即便不闹出人命，也要掂量一下以后要不要在铁锋城混。 所以王水听了瘦高个的建议，将路线确定，并切换到了半自动驾驶模式。 这种模式下，车辆会自动行驶以节省驾驶员体力，遇到紧急情况时，驾驶员也有更高的控制权限立刻接手。这是长途货运的小技巧，是王水这几天做的功课之一。 瘦高个点了点头，保护对象听劝再好不过了。 “稍微认识一下吧，你可以叫我阿水，黑哥的维修师，路上的安全就靠你们了。” 车辆离开铁锋城东门十分钟后，王水主动搭话，瘦高个先是一阵沉默，然后淡淡回复： “【TU】，你可以叫我【图】，这个无名小猎团的团长，负责照顾这些自闭症，当然也包括你。”瘦高个儿图哥拿出了一支厚重的香烟怼在一个旧木头滤嘴上，点燃后才问道，“不介意我吸烟吧？” “当然不介意。”王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铁烟盒递给图哥，“试试我的。” “哇哦~「枯木卫士」，少见的玩意儿，品味不错，我开始有点中意你了。” 基本不会吸烟的王水笑了笑，半自动驾驶并不需要太耗费精力，他开始习惯性的用语言获取情报。 “只是少见而已，东西又不贵，生活系总有些野路子，图哥要是有想找的烟草，不是太罕见的玩意儿我都能帮你留意。” “那就不得不交你这个朋友了，唉，有时候真的羡慕你们生活系，能接触到许多战场上的稀罕货。” 图哥开始说笑，交际能力不错的样子。 “生活系只是润滑油而已，就算没有我们，系统只靠【构造体】（一种机械生命）也能维持后勤，你们战斗系才是系统的利刃，说起来，你们变强的速度也太让人羡慕了，成为生活系的第二天我就后悔了。” “没你想象中那么快，四阶是所有超凡的瓶颈，一般人甚至连三阶都触摸不到。而且，对于千万兵力级别的现代战场来说，变得再强又有什么用呢？我们奔波于各个世界获得强大的力量，最后只是成为更强的炮灰而已。” “所以，要学会摸鱼。” 王水突然发出咸鱼的叫声，图哥侧目，两个打工人相视一笑。 “对了，头顶上那个家伙呢，他不进来烘干一下身体吗？”王水开始找些轻松点的话题延续氛围。 “臭猫啊，他说最近下雨正好洗洗澡，放心他不会生病的。说起来，如果路上有危险的话，你待在臭猫附近，如果他快速离开，你也不用去追，他会记得回来保护你，但要注意，战斗时无论发生什么事，千万不要对他产生敌意。” 王水从善如流的点点头，然后问出了一个傻问题： “从铁峰城到锈剑要塞不都是系统控制区吗？怎么路上很危险的样子？” 也许是出于打发无聊时间，图哥漫不经心地解释道： “城外的系统控制区也就十几二十公里，管理太远的地方会消耗成倍的资源，我们攻占一个区域一般不会搞屠杀，只是建设防御、后勤站点，所以就有大量败亡的土著占领零散的聚居点，重新集结成流寇了，当然，还有些邪乎玩意儿，战争一开始就没消停过。” “战斗系不清理吗？毕竟都是升级的经验值。” “呵，你当我们打游戏呢？战斗中杀死敌人，吸收灵魂辉光的效果确实像是「经验值」，但你以为的「经验值」可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普通的锻炼和战斗，哪怕不杀死敌人也能提升等级，我们这些老家伙都在「9」这个数字上卡着呢，另外，喜欢战斗和喜欢出差是两码事。” 额，王水露怯了，他经常在网上看到许多新人热衷于刷等级，确实没听过老战斗系的吐槽。 “去搞这些东西，不仅意味着风险，还有资源的损耗，谁也不知道出门一趟清剿流寇能不能做到收支平衡，如果再遇到什么邪门玩意儿翻个车就完球了，没有系统的奖励任务，战斗系也喜欢休息挂机等待征召，战争和变强一样，急不得。” 这样的对话一直持续了两个小时，跑长途的两人丝毫没觉得累，反而还搞了些饮料零食，开起了聊天party。 王水凭借着善于倾听又容易勾起话题的能力，成功混入了这个无名小猎团的语音频道直播聊天，并且把后面车上的一个枪手忽悠来这边一起聊天吃喝，现场治愈自闭症。 三辆车在雨中缓慢行驶着，一个白天不停顿的行进，即便是绕路也走完了这条路线的三分之二，现在本来还有点光亮的雨中世界彻底暗了下来，黑夜纯粹得吓人，高功率大灯甚至无法驱散十几米外的黑暗。 货车装备了主动红外夜视系统，夜间赶路是没什么问题的，但一旦打开红外光源，货车就变成了夜视环境下的灯塔，成了夜色中最显眼的靶子。 “去旁边小树林休息一晚，明早再出发，大家在车里休息尽量不要出去。”图哥刚下达完命令，语音频道里突然响起了一个慵懒软糯的女声。 “团长，有危险的感觉。” 图哥面色一肃，打开车窗将右手伸了出去，同时问道： “臭猫，有方向和距离吗？” 臭猫？车顶上的少年是女孩？ 在王水关注点跑偏时，一条黑亮的小蛇沿着图哥伸出窗外的右臂爬了上来，凑到图哥面前安静吐着舌头。 “附近有【异变体】，所有人下车警戒，发现了就主动出手，臭猫你看着货车，阿水别下车，速战速决我们离开这里。” 说着图哥一边拽过大衣帅气披上，一边冲出了货车，后座的枪手也沉默着冲入雨幕，四周迅速安静了下来，不多时，王水听到枪声和渗人的低吼。 【异变体】，受【异神】辐射影响变异出的怪物，原本是什么玩意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种怪物攻击性很强，还没什么价值，属于又危险又恶心的东西，而且它本身还有可怕的能量侵蚀性。 “确定异神类型，吃【三号】，可以近战。” 图哥的话再次响彻语音频道，王水听到后也赶紧从觉醒者空间里摸出吃灰的药箱，找到三号抗侵蚀药吃下一粒，然后有些紧张的把手放在腰侧。 突然，车辆正前方模糊的夜色中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王水刚刚注意到，目光才向那里聚焦，只见一道暗银色的弧线一闪即逝。微弱光亮里，王水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形怪物被从腹部横向斩断，它的上半身向后跌落在雨水中，下半身还保持着站立。 是臭猫出手了，王水下意识做出了正确的猜想，顺便对那种凭空冒出的攻击产生了兴趣。 “差不多了。” 一段时间后，那慵懒的糯糯的又非常清冷平淡的声音再次出现在语音频道里，王水还在考虑货车前面的异变体，余光正好看到一只巨大的黑狼从开着的车窗冲了进来。 在王水反应过来之前，巨狼一边扑进窗口一边变小，全部通过后一个扭身坐正，迅速变形还原成了图哥。 “那个二阶大家伙的变异器官回收了吗？”这是图哥回来后的第一句话。 “已经收好了。”语音频道里响起了王水没听过的声音。 “走，原路向前冲。” 王水等的就是这句话，货车一直保持着静默启动状态，现在主动红外夜视系统打开，后面两辆装甲车也启动跟上。 说是原路，实际上只是比较平坦开阔的地形而已，浸透了雨水的土地，石头多的地方就是硬路，泥土多的地方就是陷阱。 王水提高了反重力装置的功率，轮胎没法抓地，所以同时也开启了冷推进器。 三辆车的速度都不慢，但很快王水就看到了车前方的大量异变体。 王水不记得怎么判断它们的等阶，但它们每一个的身手都不慢，有的还是人形，只是多了些手脚触手和腹部的利齿大嘴，有的干脆就是动植物的混合体，它们用各自奇特的姿势迅速向货车靠近着。 “不要减速。”图哥吩咐一声，左手夹着刚点燃的香烟，右手狠狠握拳向前一挥！ 他右手中指上的戒指亮起绿色光辉，能量线路从戒指延伸出来，一直没入他的小臂并钻入衣袖中。 随着他一拳挥出，路边的野草藤蔓瞬间凝聚成了三四米高的巨大植物团，并变形成拳头的形状，草木拳头跟着图哥一起挥出重拳。 巨大的草木拳头刮起部分地皮，将前路上的一切锤飞。此时后面的装甲车里传来了零星枪声，被击飞的异变体们的头部开始炸裂成血肉之花，只是夜视效果下看不大清楚。 王水虽然有被小猎团的配合和武力震惊到，但也没停下开车的动作，他不断微调方向，躲避落地后扎在泥里的异变体，不管它们是否还活着，王水都不想在它们身上压过去。 呋—— 图哥吐出一口烟气，笑着看了看王水。 “可以嘛，即便是0阶也没有慌乱，小伙子很有潜力。” 王水只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刚刚他确实慌了，但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人保护，他的慌乱之中并没有多少恐惧，更多的是紧张感。 三辆车一直跑出了十几公里，再三确认没有异变体跟上时，图哥才召出一些植物守卫，叫大家赶紧休息。 王水躺在放平的主驾驶上，脑子里乱糟糟的。 第三十八章 黑狗！你又坑我！ 王水没有参与守夜，或者说，三个司机都不需要守夜。 在逃离了一大片异变体的包围后，图哥十分淡定地向王水科普，在野外遇到这种大片的异变体其实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低阶的异变体普遍没脑子，基本不会使用重火力，只要防护得当、手脚够快就能轻易逃脱。 这东西最危险的是在城市里隐秘传播，【异神】的辐射影响的高阶超凡才是大麻烦。 三辆车开启静默待机模式凑在一起被黑暗和细雨掩盖，没有星体光辉的夜晚静的让人心慌。 “你的心跳比刚刚还要慌乱，怎么？在梦境网络上看什么好东西吗？”副驾驶上正在吸烟守夜的图哥突然打趣王水。 “没……只是在这种环境下时间越久就越是心慌。”放倒座椅躺平的王水倒是没有嫌丢人。 “那你就要好好适应了，生活系也不是完全不会上战场，如果铁锋城被攻陷，系统肯定不会将所有人转移走，甚至可能会关闭普通传送手段。死守，才能创造更高的战略价值，我们都是战争的筹码。所以，多适应一下吧，经历多了，面对死亡时也不会太丢脸。” 图哥的语气很平淡，王水的反应也很平淡。 “适应……说起来，来到这里很久了，我也匆匆经历过一个不怎么危险的世界，有意识想要变强，但每次事到临头才会忙起来……今天是我第一次看到这种怪物，哈，别说怪物，在城里面做修理工，我都没有见过觉醒者的战斗，酒馆里最多只有打拳……有时想找熟人给我指点一下变强的道路，他们总是劝我先锻炼一下属性。” “哈哈，大家都是系统散养的野路子，都是跟着天赋和职业自己摸索，很多人到了二阶29级卡住了才开始重视战斗技巧，你找我们教，还不如去报个【战斗大师】的训练课，或者什么学院之类的法术课程。” “十万起步的学费啊……”王水闭目叹息，其实不仅是钱，他连时间也不宽裕，半年里他只能做做体能训练、读读书。 “所以说，前期还是要跟着职业体系快速成长，获得一定的力量和资源之后再做详细打算……生活系我不懂，但先变强总是没错的，所有的超凡职业都有它的强势之处。” 唉，王水只能无奈叹息。 “怎么，还没有职业吗？是没确定方向还是没选好具体的职业？转职道具大多不怎么贵，只要你别盯上那些稀有职业……哎等等，你是黑哥的员工，你不会就是那个不能转职的「通晓者」吧？！” 王水腾的一下坐起身来：“你怎么知道！” “哦？真的是你啊，哈哈哈别在意，之前有段时间黑哥在花街净拿你的事说笑，但他只说是自己的员工，小事啦，大家只是笑一笑。”图哥的笑声很低沉。 “说起来你的事还吸引来另一个通晓者，但他在觉醒任务里就已经获得了职业，所以没有你这么惨，啧啧啧，多亏了你，铁锋城的觉醒者们才更加了解了这个天赋，只能说未来可期。” 可没有实力，又怎么才能有未来呢。 王水的沉默让图哥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这个小老弟的言谈性格他很喜欢，但变强这种事情他也帮不上忙，如果有能够让王水这种情况也能变强的手段，图哥……也不会白送，顶多不会坐地起价。 “看现在的战争态势，铁锋城被攻陷的概率并不高，你就安心做自己的生活系吧，万一哪天就有了转机呢，就像我，我一开始也只是普通的枪手，到二阶才覆盖转职成为了【绿萝德鲁伊】，低阶的日子真的难混，去一些非常落后的世界也是险象环生。” “这样透露自己的职业没关系吗？” “无所谓，反正对我来说没什么影响，但你也别见人就问，大多数职业还是有一定短板的，他们比较忌讳。” 话题比较沉重，但王水只是表面上有些失落，最近他掌握技能很顺利，知识体系的扩充让他有了些信心，哪怕缓慢一些，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也能获得不俗的超凡力量！ 为了明天的精神，两人没有聊很久，在图哥遍布方圆一公里的植物哨兵保护下，整个护送小队都休息的不错。 第二天雨停了，天空中依旧乌云密布，恒星的光芒倒是让环境亮了些，车队很快就出发了。 接下来的路程没有多少波折，只是遇到了一伙早起的劫道豪杰，小猎团大伙都懒得动的情况下，车顶上的白猫冲进了人群，仅用一分钟左右就干掉了这十几个人……吧？姑且都是人形。 王水认出了白猫的武器，古作剑，一种很古老的双锋斩剑，长度形制介于双手剑和单手剑之间，直刃宽头重心靠前，劈砍效果不弱于刀，穿刺也不错。 资料上的描述说这种剑没有标准剑灵活，但白猫手上的长剑就兼顾了威力与灵活，大概是她本人比较厉害，她的剑术很有节奏，王水没见过。 处理这群豪杰时车队都没有放慢速度，直接从旁边开了过去，没有装备机动装甲的白猫很快跟了上来，语音里传来她极其有特点的声音。 “一群穷鬼。” 是啊，不穷还能早起劫道么，连点儿重武器都没有。 一路闲聊着，平原的尽头逐渐出现了人工建筑的痕迹，那是一座不怎么高大的要塞，砖石城墙上披挂了很多钢铁结构，看样子应该是什么防护阵列。 逐渐靠近要塞，城外不是光秃秃的荒原，大量的帐篷和简易板房形成了一片不小的聚落，这里人来人往，很多人都是土著样貌。 是了，系统只是占城和消灭正规军队，连土匪都不管，还管这种交易聚落么。王水甚至看到了类似大象和牛结合体的生物拉的大车，上面堆满了各种商品和——小口径炮。 “前面你一个人进城就好了，你进入要塞，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如果想要搭车回去就在后天前联系我，我们暂时在这儿补充点东西。” 王水点点头，图哥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离开了。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王水直接将车开进了要塞，令他比较诧异的是，黑哥提到过的刁难并没有出现，他很顺利的校验等阶进了城。 在半自动驾驶的指引下，王水来到了总督城堡，这里也是【毁灭半影】猎团的驻地，一群身上穿着模糊人影风格大衣的后勤人员接应了他，同时，王水也见到了一位大佬。 他慢慢走向王水，身上散发出逼人气场，不知道是威严还是杀气影响，王水只觉得皮肤发紧，人不自觉想后退。 这位大佬身高两米以上，面容方正，身材魁梧，目不斜视，偏休闲的整洁常服被他的肌肉撑起。在王水的个人视线里，他的头上还顶着一个红色的数字——「3」。 【危险刻度：3】？！ 描述世界区域危险等级的数字，被安在了大佬头上，这就代表着他弑杀过同阵营的觉醒者，受到过系统的惩戒，但他付清了代价。 “东西送到了？” 大佬不仅是向王水发问，也是向在场的所有后勤人员发问。 货车被展开，后面两个价值不菲的货箱也被打开，露出了里面的炮弹和金属锭。后勤快速点检，很快回复大佬： “蒙德大人，总订单上的东西差不多了，后面应该还有两车食物，任务还没有提交，需要……” 后勤还没说完，大佬把目光移向王水，王水赶紧回复： “任务要求希尔维亚大人确认货物……” “跟我来。” 王水还没说完，大佬就打断了他的话，然后转身向城堡内部走去。 有些心慌，但王水还是跟了上去，偌大一个知名猎团，应该不至于对他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做什么。 城堡并不大，或者说整个锈剑要塞就不是很大，这里只是个小型军事设施，甚至不在常规补给线上。 土著风格的砖石城堡没什么美感，王水跟着大佬一直转到了最里面，直到大佬打开了走廊尽头的巨大铁门，里面黑黢黢的，带着阴冷和奇怪臭味的风让王水头皮发麻，他汗毛倒竖，身体下意识后退想要逃离。 太迟了。 席卷王水全身的吸力夹着强风将他甩向大佬，王水瞬间感觉到左肩如同被气动锻锤猛砸了一下，剧烈的疼痛传来，他还没得及呼喊，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直到背部传来剧痛和冲击力。 王水像个沙包一样被随手甩进了铁门中重重摔在墙上，然后从五六米高的地方跌落。 【系统警告！你正在遭受同阵营觉醒者攻击，是否……】 系统的声音随着铁门关闭戛然而止，王水还没处于懵逼状态，但他没有受到二次的跌落伤害，他似乎落在了一团比较柔软的东西上。 但，这个东西在蠕动……王水迷糊中也一个激灵赶紧起身，三两步蹿下了什么高台一样的东西，快速从腰间拿出一小块凝胶，右手用力一捏，然后甩向了他滑落的墙壁位置。 啪叽一声，凝胶粘在了墙上，然后发出了不算刺眼的光芒，这个小东西是图哥送他的小玩具，战斗系最喜爱的消耗品道具之一，【粘性发光凝胶】。 阴暗腥臭的地牢顿时充满了久违的光明，但重新获得视野并没有让王水心安，他反而更加毛骨悚然。 他看清了为他缓冲的蠕动垫子，那是二三十个堆叠起来的人，他们都没有死亡，但和死了没什么区别，越往下面越是皮包骨头，上面的也只能勉强蠕动一下。 “嘿，新来的，有吃的没，早死晚死的给我点东西吃。” 王水的注意力左侧的声音吸引，这时他才注意到空荡荡的地牢里还零星瘫着着几个人，向他说话的是一个瘫坐在墙边的家伙。 “别看了，就我还有力气说话。这里联系不上系统，连储物空间也打不开，体力会莫名其妙的快速流失，但就是不会要了你的命，能爬出人堆是你伤势比较轻，不到两天你就没力气濒死了。喂！老子和你说这么多，身上有没有吃的啊！” 王水摇着头后退，这种远超他见识的情况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他不断后退，空旷的环境让他没有安全感，直到后背触碰到墙壁，他才缓缓滑坐在地。 发光凝胶慢慢变暗，对面的老哥也懒得说话闭上了眼睛，王水开始观察现状，他检查了失去网络的生物脑，系统是正常的，只是显示不在网络覆盖范围内，然后他把身上所有没放在储物空间里的东西全都摸了一遍。 小半盒发光凝胶，里面还有十几粒，一盒高能量养胃糖果，三支有复原伤势效果的治疗药剂，他的机动装甲卡片，飞刀技能秘卡和四枚银龙飞刀，一小叠炼金术用的白纸，一支炼金笔，还有任务卡片。 刚刚被随手一丢，王水生命值跌落到只剩40%，左肩似乎已经骨折，不仅传来丝丝疼痛还肿了起来。 王水赶紧喝了瓶小红药恢复生命稳定伤势，他的脑子在飞速运转，想着逃出这座地牢的方法，他不想死！ 机动装甲？不，虽然上面的铁门似乎没什么特别，但直接冲出去无疑还是要面对【毁灭半影】猎团的人，别说刚才的大佬，随便来几个战斗人员王水也打不过。 炼金术！对！还有炼金术！软化墙体，或者挖地道出去！王水精神一振，右手按在墙壁上探出精神。 嗞啪！ 电流爆鸣声中王水被击退滑出三四米远，麻痹感让他缓了很久才重新坐起身来。 “这里是总督监牢，关押军事要犯的地方，现在外面还罩着【叛逆者阵列】，别费力气了，喂，你知道货单运送到什么程度了吗？” 这次的声音，没有之前老哥那种隐隐的狂乱感，而是一个虚弱中带着平淡和威严的冰冷女声，微弱的月光般清冽。 王水再次甩出一粒发光凝胶，看清了离自己不远的声源，那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人，她随意靠着墙壁坐着，肢体修长五官清秀，身上穿着和之前大佬一样的半袖常服T恤，她微微扬着头，半张的银灰色眼睛锁定王水。 【月之半影·希尔维亚】 王水见过她的影像，但……内部叛乱？他突然间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大重要的事情。 “认出我了？回答我，货齐了吗？” “额，似乎只差一点食物了。” “哦，那差不多就是今晚了。” 这位年轻的女王大人如是说，王水的心也提了起来。 “他们在等物资？！” “不然呢？十五天前他们就将我关押，那时帝国的五阶超凡者就已经来到了城外，怕我舍命一搏，他们就用这座地牢和毒素折磨我，同时也在等这批花光了猎团积蓄的物资。估计现在，我的好伙伴们已经出了城，他们会远离这座要塞，等到攻城警戒发起时，他们就可以避免被系统强制征召参战，呵，然后我们也就解脱了。” 王水沉默了，他相信这位五阶大佬的判断。 “为什么？明明任务信息都很正常，也没有这么多人被发现失踪。” “一开始当然是正常的，之前也是我在接收物资，现在估计已经有人看出了点问题……太迟了，我的备用机动装甲也被他们锁定，即便物品空间能够打开，我也没有足够装备。而且我现在的身体，大概不能作战了。呵，人之将死，话居然会变多，没想到面对死亡是这种感觉。” 女王淡淡的自嘲没有让王水在意，不对……很不对，时间上来看，黑哥应该是有所察觉的。 就算黑哥是想让王水用命探探虚实，也完全没必要预支10万梦境点来打水漂，稍微逼迫一个必死之人也没什么损失，而且黑哥还白送了他一套昂贵的阵列。 心思翻滚着，王水再次打开了任务面板： 【任务说明：运送触发任务的物品到「锈剑要塞」交与收货人「月之半影·希尔维亚」。】 触发……任务的物品？！ 王水一个激灵，赶紧掏出了那张触发任务的水晶质地卡片，它的名字很普通： 【普通的任务卡片】 不对劲不对劲，一切都不对劲，王水快速靠近那位曾经的女王大人，换来了对方的抬眸。 “怎么，想趁热？” “拿着这个！”王水把卡片递给了她，但什么都没发生。 不，不对，还有什么？黑哥为什么要连我也瞒着？王水有些焦急，引来了女王的注意，她看向手中的卡片。 “这简单的卡面……不会是不稳定储物卡吧？你知道打开这张卡的条件吗？” 条件？女王的话让王水头脑风暴起来，条件……打开……不稳定……破坏……湮灭胃！ 王水突然想起了刻印师的医嘱——最近尽量不要乱吃东西！ 他也想起了黑哥非要把刻印时间定在出发之前，对了！应该是这样！不，肯定是这样！ 王水从女王手中抢回卡片塞进嘴里，柔韧的喉咙居然能扩展到吞下近六厘米宽的卡片，王水在不甚明显的恶心感中吞吃完毕，阵列削减了呕吐效果，然后，王水就感到胃里仿佛被塞进去一枚热熔手雷。 靠！莽撞了！ 恶心反胃感猛地升起，王水顺势一吐，呕出两个小球，其中一个王水认识，那是一种催吐药。 修长的手指不顾王水呕出的奇怪粘液，轻轻捏起了另一枚小球，清冽的声音再次响起： “居然用这种方式把机动装甲存到空间物品中，还躲过了门口的高能检测，有趣。” 王水现在胃部很难受，全身有种虚脱感，冷汗直冒，但他用期待的眼神看向恢复了些精神的女王。 “呵，别想了，这只是台备用的五阶机动装甲，而且以我现在的状态，绝对打不过外面的五阶。” 一阵绝望笼罩了王水，在他低下头时，听到了月华升起的声音： “话说，你想不想近距离见识一下，我的最后一舞？” 第三十九章 月之坠落 “有什么想法您随意，我只想保住小命……”王水小声表达了自己的诉求。 “诶？我还以为你是谁培养的死士。”希尔维亚回光返照似的恢复了些精神，“自己的小命自己看好吧，这里就很安全。对了，有吃的吗？” 王水把养胃代餐用的高能量糖果全拿了出来，希尔维亚默默吃掉了王水一周的食物，然后坐正不再说话了。 凝胶熄灭，黑暗中王水耐下心思，盯着视线里的时钟读着秒，时间一点点走到六点钟，外面的天大概要暗下来了。 突然，王水感到地面一阵轻微的震动。 旁边传来轻微的声响，似乎是希尔维亚站了起来，那双银灰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散发出清冽的波动。 希尔维亚猛地跳起，整个人砸向高处的铁门，一阵巨响后王水看到了暗淡的环境光，此时梦境网络恢复，系统的提示声也同步传来： 【警告！D3战区遭到敌方进攻，战区设施「锈剑要塞」正在发生战斗，百公里内所有觉醒者进入强制征召模式，立刻前往战场！逃离战区者将受到A级处罚！】 【战区积分模块开启！】 王水被自动编入了征召体系，地牢里这群‘友军’头上都多了个绿色的箭头，而地牢外面传来了密集的爆炸声。 这里似乎真的很安全，但王水不打算留下。 这次不是一般的攻城，而是里应外合的背叛，同阵营的高端战力早就溜了，外面还有高阶敌人，我方大佬希尔维亚状态不佳心存死志。 王水不觉得待在这里能苟到胜利，战斗结束后来这里清扫的大概率是敌人，那时候就真的跑不掉了。 物品卡，机动装甲激活！ 王水换装上【昼光·岩羊】二阶微型机动装甲，装备上大剑，开启「超机动」后一个跳跃就从铁门跃出，落在了走廊里。 【装甲系统自检完毕，一切正常。】 【检测到驾驶员左臂骨折，紧急治疗系统启动，伤势已封闭，请小心使用躯体。】 机动装甲内的【生命维持模块】里有各种药物，一阵清凉感之后，王水的左臂已经能够自由活动了，疼痛也被暂时屏蔽。 王水没有着急往外冲，他看到希尔维亚正在走廊中间的高台上调和一堆瓶瓶罐罐，她的眼睛盯着室外，外面的天空已经亮起湛蓝色的巨大防护罩，但很多爆炸却是在防护罩内部发生。 现在不是混出去的好时候，王水开启机动装甲的静默模式猫在墙后，也留意着外面的情况，此时希尔维亚已经开始吃她刚刚搞出来的一大堆东西。 突然，一台带有绿色箭头的白色机动装甲冲向空中，他向一群红色标记的敌人隔空挥下光刃，然后从后背发射出一枚枚火箭弹。 他的杀伤效果极其显著，大批敌人被剑光斩断，火箭弹落在人群中，爆起一阵血肉飞溅，此时外面正在下大雨，地面上雨水混合血水瞬间成河！ 这是五阶？！ 王水看不懂，但就在他为己方有大佬高兴时，一串模糊的灰色幻影迅速冲破雨幕，如长枪一般钉在己方大佬身上！ 黑色长剑穿胸而过，安静到没有碰撞声。 王水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看向希尔维亚，正好捕捉到了希尔维亚跃入雨幕的画面，银灰色的线条在她身体周围汇聚，迅速凝结成一套银灰色的机动装甲！ 「超机动模组」喷出银色的能量飘带，原本只是跃起的希尔维亚直接变得模糊，划开雨幕反穿黑色机甲敌人。 砰！—— 巨大而沉闷的碰撞声从两把长剑间传来，不像是剑刃的铮鸣，反而像是战争之神火炮的轰鸣！ 黑色机甲被怼出去很远，银灰色的希尔维亚迅速粘了上去！ “希尔维亚！蒙德那个混蛋骗我！” 机动装甲的感应场式【公共通讯频道】爆发出一个男性的大喊声，然后就是他吃瘪的痛呼。 “月之女王！希尔维亚大人还在这里！坚持住！” “我们抗住阵线，女王大人杀了那个**！” “杀！！！” 阵营频道和公共频道里都传出了振奋的战意，王水看不到战场全貌，他这里只能看到银灰色的机甲不断使用各种机动动作虚实转换，一剑一剑劈在黑色机甲上。 机甲性能不好说，战意和操作实力已经是纯碾压了，黑色机甲上的能盾正在越来越亮，这是过载的前兆。 就在王水观摩希尔维亚华丽的机甲格斗剑术时，总督城堡的外围砖石墙壁被轰的一声撞倒，两台白色的机甲抱在一起怼了进来，标记一绿一红。 这么近的距离，静默状态又不是隐身，王水的存在瞬间暴露在了双方的雷达里。 “帮忙！” 越是近的距离，感应场通讯频道里的声音就越大，友方白色机甲大吼求救。 王水在他求救的同时已经转出墙体持剑冲锋，同时激活了【致命飞刃】秘卡，机动装甲腰带处打开小口，专门的贴身武器插槽中飞出了四枚银龙飞刀。 咔嚓一声！ 王水举剑下劈，直奔敌人头部，在王水冲来时就已经开始警觉的敌人不知激活了什么东西，缠斗两人间发出了猛烈的爆炸，冲击波将两人炸分开。 王水一剑落空立刻上撩追上，敌人也开启了「超机动」，身体一边凭空后移一边回正，在王水撩斩到达时，他已经熟练用左臂上的护板格挡下了这一剑。 但他似乎没有发觉王水身边高速旋转的飞刀！ 第一枚飞刀顺时针击中了敌方头部右侧，同时爆发出闪亮的绿色火花，这是一次有效的破盾！ 但第二枚飞刀跟上时，只划过了对方暴退的身影，王水稍一送胯，低身一记快速拔枪射击，三发10mm子弹从「蠕虫手枪」中射出，王水收枪回套的同时立刻超机动跟上。 三发子弹射向了对方的眼睛，也就是【战场信息采集器】的位置。敌人稍一迟疑，立刻被王水跟上一剑劈在胸口。 王水手指微动，砰的一声枪响后，他手中剑刃亮起蓝色线条，王水以远超他能力的速度又迅速重劈两下！ 【刃弹强化·二连击】！ 对方被压制的同时，银龙飞刀也爆起一大堆火花，被弹开的飞刀在【致命飞刃】的力场里又迅速的飞起加速，到达极限速度后再次撞击，攻击高效而密集！ 王水只是短暂压制几秒，【致命飞刃】已经进行了十几次攻击，随着一蓬血雾在力场里拉成红线，飞刀就再也不会被撞停了，对手侧面瞬间多了十几个血洞，然后软倒在地。 王水迅速打开对方腰侧的物品插槽，把能拆下来的玩意儿先丢进了自己的储物空间，敌人的剑也被他插在了背后的爪形剑槽里，然后他回头发现他的队友还躺在地上，刚刚的爆炸后他就没有起身。 飞刀收回身侧，王水赶了过去，不知名的队友头盔已经解除，他满嘴血沫，胸口插着一枚巨大的昆虫节肢一样的金属长刺，看颜色和爆炸痕迹，应该是刚才与他缠斗的敌人的爆发手段。 这个伤势只有专业的医生才能尝试救治，王水只是摇了摇头，不知名的队友露出一个张狂的笑容，颤巍巍抬手递给王水五枚三阶能量币。 王水没有什么感伤情绪，只是接过了对方的好意，然后把他的格斗长剑装备在了后腰便起身离开。 空中的战斗愈发激烈，黑色和银灰色的能量辉光在空中照明弹的映射下凝而不散，时不时洒下的剑光和炮弹都能引得地面上的人鸡飞狗跳。 其实绝大多数机动装甲，包括王水这种普通的二阶机甲，也是可以浮空作战的，起码飞起十几米保持冲锋战斗是没问题的，但空中两位大佬正在激战，一时间即便是三阶的好手们都不敢升空。 地面战场非常混乱，一对一的有，混战的也有，每时每刻都有能盾爆裂，都有人死去。 比起队友们的高涨士气，王水心中则要平淡很多，他瞥了一眼友方频道人数：【192】，然后摇了摇头，他始终记得希尔维亚的话：最后一舞。 王水不知道大佬会在什么时候谢幕退场，但他知道早点溜到外围总是没错的。 激烈战场上，王水保持着超机动和冲锋，从人比较少的边缘开始突围。越是战场中间，驾驶员越高阶，地面钢铁和混凝土块不断隆起爆裂，各种能量剑刃、火焰激光都在战场中间迸发。 王水凭借着高速躲避着敌人的注意力，路上有零星混战，他就立刻切入打破平衡，帮队友解围后又立刻继续向外冲，基本不会停下用敌人的尸体补给。这种半摸鱼的打发，使他收到的阻力相当小，他很快就冲出了要塞，来到了更加破败的城外棚户区。 王水选择这台机甲，就是看中了它冲锋跑路的能力！ 棚户区景象更加骇人，这里仿佛被大量航弹犁过，到处是弹坑和松散的泥堆，雨水和血水淤积成连绵的水塘。一开始的战斗就是在这里爆发，现在倒没有太多人——敌人也没有留下包围要塞的人员，他们隐蔽在系统腹地好几天，不可能集结太多部队。 但这里的队友就更少了，王水试着突围了半个小时，能量币都用光了两枚，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冲出去，反而引起了几个敌人的注意。 轰！——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王水和大多数人一样，下意识看向空中的战场，然后，他们看到了一个大家伙。 【中型机动装甲】 王水所穿着的贴身舒适、增强机动性和防御力的机动装甲属于微型甲，天空中构建出的五米多高的大家伙，属于中型甲。 黑色中型机甲的左臂上有个巨大的炮口，刚才的轰鸣正是它轰退了系统一方的女王——月之半影·希尔维亚。 战场一时寂静，这种攻城级装备造价昂贵，对驾驶员的要求也很高，像这样的小型战场根本不配见到它，但是，希尔维亚有这个资格。 被轰退的希尔维亚倒没有多么狼狈，她只是被拉开了一点距离，机甲上也没有多少损伤。 “希尔维亚！无论如何，今天你必定要死在这里！”公共频道里又传来了那个男性的声音，平淡而自信。 “呵，我也玩够了。” 月光一样清冽的声音第一次在这个战场上响起，战场上所有人都莫名感到一阵心慌。 银灰色机甲张开手臂拥抱雨幕，头盔化作能量线条消失，露出了希尔维亚的面容。银灰色的能量给她的黑发镀上一层银梢，浸湿的长发在风雨中扬起，画面有点不对劲。 希尔维亚睁开了眼睛，在她正面的所有人，所有开着机甲有远视镜的人，都看到了她洁净的银灰色眼眸。时间仿佛静止下来，雨水还在落下，天空中的乌云却陡然消散，一轮巨大的明月高悬空中。 寂静战场中，月光，落了下来！ 巨大的银白色光柱从天而降，气势凶猛地砸中了中型甲大家伙！黑色的能量护盾亮起，勉强抗住了激射而下的月光。 月光在持续的与能量护盾抵消，听觉上轻微的滋滋嗡嗡声却给在场的所有人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大家都仿佛被炮弹的冲击波持续向外推着！ 高手对决不会只是对波！放完月光的希尔维亚在黑色机甲抵抗时，抽出长剑化作一条银线，迅速从大家伙胸口穿过！ 原来的黑色微型机甲瞬间弹出，持剑格挡了希尔维亚的偷袭，但失去了他的驾驶，大家伙机甲瞬间被月光压爆！ 察觉敌人很隐晦的一个失神，希尔维亚立刻爆发机动动作贴上，一剑砍下了对方的整条右臂，然后横剑划出一道巨大的胸腹伤。 高端机甲的「生命维持模块」立刻控制了黑机甲驾驶员的伤势，但没用了，这种机会，希尔维亚怎么会错过。 天空爆闪出十几轮银月似的斩击，黑色机甲在空中被瞬间分尸，希尔维亚只是收剑一个响指，落下的残骸上爆起一团银灰色的火焰，尸体还没有落地就化作了飞灰。 战场依旧一片寂静，毕竟这里只是后端战场，除去逃走了的原【毁灭半影】叛徒，在场的大多数都是二阶的臭弟弟，以及少量三阶的‘主力’，还有王水这种开着二阶机甲，属性很差手段也不多，一旦长时间对峙就会露怯的草包。 五阶的爆裂演出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空中的希尔维亚扫视战场，然后再次拥抱空中的幻月。 这次是无数的丝小月光洒下，战场中央的大片高阶敌人瞬间被光柱射爆。友方频道爆发出欢呼，但王水瞥了一眼战场人数： 【11】 王水冲出要塞这一会儿，里面乱战的队友已经快被杀干净了。 但敌人人数再多，士气该崩溃也得崩溃。 王水听不到敌人电台里的内容，但能看到他们全力开启「超机动」低空飞出要塞的狼狈身影，他们分散开来，玩儿了命地向东北方向飞去。 天空中的希尔维亚身体不可察地抖了抖，然后慢慢跟上了敌人，猫捉老鼠似的在他们后面不断开枪，时不时能击落一两个。 结束了吗…… 王水心有余悸，友方频道里的其他10个幸存者们似乎在抓紧打扫战场，有个老哥提醒说，要在系统统计前多捡点东西。 剩余这点儿人都没有在意希尔维亚，毕竟大佬从来也不需要他们操心。 只有王水，在城头上看到了那个从天空坠落的身影。 第四十章 应该不算诈骗 天空中的幻月消失，密布的乌云迅速挤了回来，大雨开始重新落下。 原本阻碍王水逃离的敌人都跑了，战场上只剩下了烈火在雨水中烧蚀钢铁的声音。 今夜，王水经历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战场，虽然规模不大但足够惨烈，和他在第一个觉醒世界很快被人掳走当苦工不一样，这次他勉强算是士兵，一个只想向外逃的士兵。 麻木，空虚。 王水关掉了幸存老油子们的场域通讯，开始四处寻找车辆，他要离开这里。 虽然系统提示战斗已经结束，但王水害怕敌人发现他们的女王已经陨落，然后杀个回马枪。毕竟现在的要塞就是座空城，哪怕不占领，其战略价值也不小。 逃离之路，满目疮痍。 即便是超凡世界的战争，也不会跳回冷兵器时代，很多觉醒者喜欢使用冷兵器，只是因为冷兵器可以发挥他们的身体素质优势，也方便使用各种能力。 战场上应用最广、杀伤力最大的，还是各种炮弹和火箭弹，以及各种战略级武器，冷兵器只是和普通枪械挤占了同一个生态位——单兵武器。 城外不知被什么爆炸物洗过，大量非超凡者土著被炸的支离破碎，小型战争一开始，王水就发现他们阵营只有两百多人，所以外面的血流成河，大多数是土著的血。 车一时没有找到，王水倒是找到了不少还能用的好枪，大量的特殊弹药、消耗品、卡片、能量币等零碎玩意儿，当然还有很多损坏程度不高的机动装甲，但要从尸体上扒下这些装甲还需要专业的工具。 王水捡的欢，但也不敢多做停留，他一边往外跑一边检查看起来完整的车辆……然后他就看到了两辆熟悉的装甲车。 是了，图哥他们说要待两天来着。 王水一眼就认出了那熟悉的大衣和血泥中瘦瘦高高的身影，图哥似乎想要跃起，但一把长剑从他背后穿过——他的机动装甲只剩下了零星的碎片。 悲伤？王水并没有他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悲伤，心里只有些类似惋惜的失落感。 他凑到这个新交的朋友身边，看到了他树木化的脸——确实是图哥。 图哥腰带上和内兜里的东西完好，只是他的施法媒介戒指不见了，而将他刺穿的长剑却还在？ 杀死他的敌人弃剑了？ 王水无法脑补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回收了图哥的遗物，甚至还找到了他昨天才送给图哥的「枯木卫士」香烟铁盒。 图哥明明比他强大很多……这个无名小猎团都是，他们都是觉醒者中的好手，不穿机动装甲，王水在他们任何一个的手上都走不过两合。 王水向周围探了探，找到了枪手的尸体，以及，白猫。 白猫的死状有些奇怪，她躺在一个土丘上，身上的白色装甲损坏严重，一把断刃插在她的胸口，而她的脸却安静的如同睡着了一样。 更加奇怪的是，她的尸体上还有六只小白猫！没错，就是指猫这种动物。六只纯白色的，由能量构成的小猫正姿态各异地蹲在她的尸体上。 王水检查了一番，确实没有任何活着的体征，甚至有些凉透了。王水只是稍一停留，突然间小猫又多了一只！现在有七只了！ 很奇怪，王水上网查了查这种现象，但并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王水检查了白猫身上的物品，尤其是她死死攥着的古作剑，都没有任何神异的地方。 王水没有再折腾，他现在没有那么闲。 例行去检查载具，好消息，图哥他们团的装甲车还能用！王水赶紧点火，车载系统却提示他需要指纹验证。 什么旧时代的破锁，王水下车跑到白猫尸体旁准备砍下她的手，但这种高效的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好歹也是护送自己走来的队友，图哥的友善让王水心中产生了一丝丝愧疚——自己没有想着埋葬他们，还想要毁坏尸体…… 有机动装甲，搬运个尸体并不费劲，王水将白猫拖向自己，顺手拔出了她胸口的断刃，然后一片白色光芒大盛，那七只能量组成的小白猫突然化作白光飞入了大白猫的胸口！ 白猫的尸体几乎肉眼可见的恢复色彩，她的脸色变得红润，胸口开始起伏！ 她又活了？！ 王水赶紧解除头盔，拍了拍白猫的脸： “喂喂！白猫！臭猫！还活着吗？！需要什么药物吗？” 白猫只是微微颤动，昏暗环境中，她慢慢睁开的眼睛如同平静而湛蓝的深湖。 “带……我……离开……” 还活着！王水赶紧把她身上的碎片清理开，把她抱上装甲车启动车辆，然后把她放在后座上烘干着，装甲车简单自检后，王水驾驶着它迅速离开了这片血泥沼泽。 …… …… 雨声很大，王水开出去没多久就停在了一片树林中，然后开启了装甲车上的【环境拟态】伪装，他准备在这里休息一阵。 从战场脱离后，原本亢奋无比的他突然被疲惫淹没，肾上腺素的效果比他作为普通人时还要明显。 他不能再走了，不敢开启主动夜视仪，微光也好，生物雷达也好，预警范围都非常有限，不小心钻到他不认识的怪物群落里，不死也得脱层皮。 后座上的白猫在暖风中陷入了深度睡眠，王水简单吃喝后，目光落向了黑暗中那个安静地方，敌人似乎没有回来，月光也没有再次升起。 王水是个惜命的人，但他的性格称不上怂，他属于那种自认为做足了准备，行事风格又很莽撞的人。就像他多年前没有什么准备就跨行换工作，然后到处碰壁直到转运被大厂收进去做苦力。 他的小心和莽撞看似矛盾，但实际上很多很多普通人都是这样，盲目而自信，最后都容易把自己撞得遍体鳞伤。 王水当然知道自己的问题，但想要变得苟且和成熟，不是一拍脑袋就能做到的。就像很多人都知道适当健身延年益寿，都知道太胖对身体不好，这也是死亡的威胁在驱动，但大多数人依旧很难动起来。 今天也是，王水说服不了自己，他打开了车门。 静默模式下的超机动效果倒是没有弱太多，王水只花了二十分钟，就来到了希尔维亚坠落之地的附近，然后不怎么费力的找到了她。 她大概是要死了。 一块不大的岩石上，希尔维亚正仰头接受雨水的洗礼，周围都是清冷的月光，而她就是光源。 她的身体发出光芒，腰部以下正在粉碎，正在化作不受风雨影响的光屑，慢慢升空。 “哟~居然活下来了，运气不错嘛。” 希尔维亚没有慌乱和悲伤，反而看起来蛮开朗的。 “侥幸。”王水回答一句，向她靠近。 “没想到最后一个见到的人是你，更没想到以你的胆子居然会主动过来找我。不知道是哪个朋友让你送来的机甲，不过，感谢你们了，让我死的没那么憋屈。” “我只是来看看女王大人有没有什么强大的遗物，也算是提携一下后辈，至于帮手，大人认识铁锋城的黑哥吗？或者说，【爱德华·卡文迪许】。” “认识，一个浪荡的人渣，无利不起早的奸商，黑市知名掮客，这件事应该是他接到的委托……呵，你居然敢在这种渣滓手下打工，这不是比死士还惨？算了，这又关我什么事呢。 捡尸你也别想了，十分钟前我的身体就在爆发性药剂的效果下完全毁灭，随身物品已经剥离现实，储物空间也打不开，现在和你对话的，也只是我即将消散的灵魂。” 没有收获，王水也没失望，他的确是来捡漏的，但他现在有了新的想法。 “能够送您一程也算是长见识了，只是我有些奇怪，到了五阶这个水平，您就没有点奇特的保命手段吗？刚刚我还救起一个朋友，我发现她时，她的尸体都凉了，身上还趴着一群小猫，我只是拔出了导致她死亡的武器，她就没什么事儿似的活了过来。” 希尔维亚修长英气的眉毛一挑： “是【九命护身】吧？稀有而强大的天赋能力，受到致命效果后会有一只天命猫帮忙承受伤害，只要处理了致命效果，天命猫还能慢慢恢复，最多可以连续承受九次致命伤。缺点是前期身体素质不够的话，受到致命伤后容易陷入重伤假死，不过这已经是很强大的效果了。” 王水了然点头，白猫的状态肯定不只是天赋能力的作用，在拔出致命的断刃之后，她的伤口飞速愈合，不知道是什么技能还是装备的效果。 “至于我，当然有很多保命的能力，但我的好助手副团长也足够了解我，他搞到了抑制我复活的毒剂，然后把我关在了隔绝系统并不断抽离体力的地牢里。为了保险，他还通敌叫来了帝国的五阶，好在只是个草包玩意儿，不然今天就要丢脸了。” “现在还能举报你的副团长吗？”王水沉思后发问。 “没用的，他带走的那堆资产，足够他带着十来个心腹离开这片战区了，只要肯花钱，清空声望和罪责，档案变成白板，这些只是小事。” 王水不再追问了，他这种等级，甚至没法给人家添堵，这种时候，只要享受飞舞的月光就好了。 良久，王水突然问道： “喂，女王大人，想不想活下来。 “你的黑哥还准备了什么后手吗？我不认为这种状态还能救回来。”希尔维亚指了指正在消失的小腹，“这种状态都能救回来的道具，估计比我的性命都值钱了吧？” “听说过网络空间意识上传吗？” “听过，梦境系统一直有这方面的信息流出，还有高级构造生命士兵这些东西。但普通生命通过扫描上传灵魂的技术是有很大缺陷的，赛博意识体和灵魂是两个概念，扫描过程中会有很大的数据缺失。” 希尔维亚看了看王水，说道，“不过，只是摘出灵魂的话，很多术士、法师或者特殊职业都能做到，如果你想获得我的灵魂，那我宁愿自我毁灭。” 王水只是摊摊手，向女王大人展示了一下自己搞笑的面板，和少量的【思维锁】资料。 “首先，我完全不懂灵魂技术，其次，我也不懂法术，这只是一种新式的灵魂转化机制，它自带的【灵魂翻译器】可以保证灵魂的完整性，而且这种数字化转换后，灵魂还是灵魂，而不是赛博意识体，只不过灵魂会获得数字生命的特性，怎样，大人要不要试一试。” 王水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NERvGear，并开始在上面刻画炼金阵列。 “已经死过两次，不想再挣扎一下吗？万一有机会东山再起，岂不是可以再会会您的好副团长吗？” 用最朴素的话术勾引，王水把NERvGear递给了希尔维亚，并说道： “这不是契约，只是一个选择。” 希尔维亚犹豫了。 犹豫就是做出了选择。 “虽然我做了防水处理，也把能源升级成了我们的能量币，但这玩意儿的材质还是很脆弱的，别捏了，我怕它碎掉，我暂时可仿制不出这东西。” 王水的话唤回了希尔维亚的思绪，看着王水清澈平淡的目光，希尔维亚不再犹豫，戴上了NERvGear。 “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被你说服了。” “想活着，没什么丢人的。” 说着，王水激活了生物脑中的【思维锁】程序，通过【阵列·交互】连接NERvGear，头盔里的微波传感器启动，王水立刻窥视到了一个巨大的数据云团。 “好消息，我看到了数据整体；坏消息，这个数据量有点大。”王水看了看希尔维亚正在消失的小腹，“还有个坏消息，刚才传来一点边角料，你的灵魂数据立刻就消散了，未知的溃灭。” 希尔维亚银灰色的眼眸暗淡了些，“很正常，那些药剂也会影响灵魂，毁灭是不可逆的。” “不，我的意思是，你介意成为复制体吗？比起读取灵魂，复制灵魂不会消散，而且速度会快很多。” “那我还是我吗？” “你认为是，那就是，不要抵抗，不然会影响记忆的完整性。” 王水输入了复制指令，一边复制一边压缩打包，形成加密信息刻印到了自己的生物脑中。 半小时后，王水上前接住了NERvGear，最后的光屑逆着风雨升空，希尔维亚的痕迹消失。 收起NERvGear，王水立刻转身消失在了雨幕中。 第四十一章 辞职 经历过无数的战斗，无数次的濒死体验，死亡变得没有那么恐怖。 但终归，希尔维亚也只死过两次。 第一次死亡很恐怖，然后她在梦境系统的指引下醒来；第二次死亡，算是比较平淡，然后…… 希尔维亚睁开了眼睛，或者说她以为的，睁开了眼睛。 熟悉的觉醒者界面消失，她视线里的光线屏幕上，是类似于机动装甲内的火控界面。然后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家伙正在开着车，她想要抬抬头，结果……她飞了起来。 “欢迎再次醒来，在你发飙之前，请耐心听我解释，我不想再停下来修车了。” 再次？发飙？ 希尔维亚很奇怪，王水则指了指车子中控台上用炼金术现做出来的小镜子。 镜子里面映射出来的是一台微型探机，是一些斥候性质的机动装甲经常会带的机械构造体飞行器，用于探测周围环境。 “——如果是灵魂转化成数字生命形态，转移进入到【机械构造体】上也是很正常的，我怎么会发飙呢。” 探机并没有音响这种东西，希尔维亚的声音直接在王水的脑海中响起。 “这是你第三十六次醒来，或者说，你是第三十六号复制体，伱的记忆停止在了本体死亡的瞬间，而你的生平，你的灵魂特征，在消散之前备份到了这里。” 王水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继续说道： “数字生命形态的灵魂，比我想象中要复杂，个中感受我也没法感同身受，这是你前面崩溃的记录，做好心理准备吧。” 说着王水将一份电子档案发给了希尔维亚。 【1.发觉自己不是原本的灵魂，只是拥有同记忆的数字生命而自我崩溃。】 【解答1：记忆、见闻、思维模式等信息构成了灵魂，承载了这些的数字生命灵魂就是自我，认清后灵魂逐渐稳定。】 【2.失去了身体和觉醒者的身份，大多数超凡力量丧失，但保留了天赋和一定的战斗能力，自查发现灵魂本体被禁锢，以为被骗，愤怒之下引发了「能量爆流」，车子被炸飞，然后自我崩溃。】 【解答2：详细解释灵魂转录的效果，「思维锁」对于低算力数字生命是绝佳的保护，也是我仅有的手段，并不是欺骗。】 这里还附带了一份资料。 希尔维亚仔细读了一遍，她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弱小，也明白了自己被完全控制的事实，然后继续看了下去，直到看完这35条。 “是的，我骗了你。” 王水非常坦诚，“转录灵魂成为数字生命不是没有代价的，这份技术的底层就是完全控制。现在，作为补偿，只要我不死，你也可以无限次的在我的思维中重生，而且我可以开放实时保存记忆，让你不至于每次醒来都回到现在的状态。” 希尔维亚沉默了，完全没有了将死时的话痨状态，或者说，平时的她话就不多。 “我没有玩弄你的灵魂。”王水态度很平淡也很认真。 他原本就是打算测试【思维锁】，之前他的数据都是基于没有情感和记忆的人工灵魂。至于第一次对人使用就捕捉了一位五阶大佬，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本以为会控制不住，导致希尔维亚成为自由的数字灵魂。 “我需要安静一下。” 希尔维亚控制的探机自动关闭，落在了副驾驶上。 王水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对于拥有自我意识的灵魂，【思维锁】的控制过程没有人工灵魂那么简单， 完全控制是没问题的，但只要王水为希尔维亚植入命令和爱好，她的自我意识就会消失，要么崩溃，要么就变成类似人工灵魂的存在。 是的，36号希尔维亚之前，王水也测试过定制化的奴隶希尔维亚，但她们都变成了新生婴儿一样的懵懂存在，记忆和经历不能让她们拥有成年人的思维方式。 王水可不想找个闺女从头培养，只能再次激活了原版的希尔维亚。 【思维锁】技术出现了很多新的问题，良性的问题，需要王水投入时间去研究，但他现在……王水在纠结别的事情。 他正在回铁锋城的路上。 原本王水以为，再危险的任务只要能让自己能活着回去，他就能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回到那个破修理店，回到他熟悉的二楼卧室，回到他心爱的椅子上，继续他的慢慢学习和提升，然后等待半年后的下次穿越。 但现在他犹豫了。 黑哥这个人，虽然又人渣又抠门，但王水对他一直是蛮感激的，毕竟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是黑哥收留了他。 他自己原本也以为哪怕是卖命的活儿，也不会影响黑哥和他的关系。 然而，就像很久很久之前，王水的一个朋友找他借钱，金额不大，王水抱着一种，就算他不还，也不会影响我们感情的心态借了出去。 王水不是没有听过「谈钱伤感情」这种话，但他不相信这一点点钱会对他们的友情造成什么伤害。 最后，王水没有损失金钱，但失去了一个朋友。一起玩闹长大的好哥们儿，变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现在，王水也有了同样的感觉，和借钱不一样，他和黑哥的关系更复杂，这种感觉也让他明白了，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对于黑哥，王水可以是朋友，可以是摸鱼的员工，可以是说笑的对象，也可以是棋子。 这次卖命事件之后，两人之间升起了一道不可攀登的壁障，或者说这种壁障原本就存在，只是两人性格的融洽让王水忽视了壁障，也忽视了黑哥的高高在上。 如果王水是个舔狗，是个随遇而安的社畜，他就会咽下自己的烦闷心情，无事发生一样回到安逸且相对安全的黑哥麾下领个赏，最多抱怨几句要求提升待遇，甚至于，他可能会把希尔维亚的灵魂交出去。 黑哥他们这么想救希尔维亚，如果知道希尔维亚有灵魂备份存在，肯定舍得出钱。 但王水不是舔狗，他和一言不合就崩溃的希尔维亚很像，他有着自己也清楚的傲慢灵魂。 而且现在看来，在黑哥手底下做事并没有很安全。 车载地图上已经出现了铁锋城的标志，王水思考了一路，最后还是把数字合同的解除申请发了出去。 …… …… 花街，精灵之泉。 黑哥，或者说【爱德华·卡文迪许】，正躺在巨大的植物花床上享受着小精灵的按摩，空气中氤氲着水雾，但环境清新凉爽，还充满酒香。 但黑哥久违的没有宿醉，他躺靠在类肤质感的靠垫上，浏览着大量的报告文档和私人卫星传来的图像。 阴云密布的「锈剑要塞」只有在幻月升起时才露出了下面血腥的战场，黑哥手里也就只有希尔维亚爆杀帝国五阶时的图片和短暂视频，他安插进去的各种眼线都死了个干净，其他的，只有各方势力迅速整理出的推测式情报。 王水做到了，他给了希尔维亚最后一舞的机会。 其实，看守希尔维亚的地方并没有特别严厉，真要奔着救人，哪怕被其他战区干扰也不是问题。 黑哥不清楚这是不是前【毁灭半影】副团长蒙德的陷阱，铁锋城里的人也都是类似的想法，虽然不想希尔维亚死，但他们更在意自己的小命。 战线，大概要收缩了。 黑哥权衡着利弊，计算着铁锋城化作前线，敌人压制过来的情形，计算着他又能赚到多少。 答案并不复杂，他会赚更多。他甚至要扩充团队规模增加生产来应对物资紧缺！ 希尔维亚已经死了，连灵魂都消散了，这是诸多势力多方查验过的消息！ 铁锋城变得更加危险，但也会变成一块更大的蛋糕。 年轻帅气的金发人渣露出了微笑，局势掌控者的微笑，现在，他离蛋糕最近，而且已经手拿刀叉。 叮咚——是系统提示声，最低级那种。 黑哥漫不经心地看了看，然后笑容变成了冷漠，这是一份合同解约的提示，来自王水。 半年前，习惯性投资笼络新人的他救济了王水，签下了一份他不怎么在意，但看起来比较苛刻的合同，因为如果表现得过于殷勤，会被弱势一方防备。 当时的闲子现在立了大功，如果希尔维亚一声不响的死掉，加上【毁灭半影】的叛离，铁锋城很可能会被帝国的兵锋直接吞噬，那样黑哥的损失就大了，王水在这方面的功劳毋庸置疑。 黑哥不是没想过机灵的水仔会有小概率活下来，他甚至早就对怎么奖励这位小老弟有了安排，但没有想到，小老弟还蛮有性格的。 「哟，居然还活着，不回来了？」 黑哥发出这条信息时，嘴角恢复了笑意，使用归使用，欣慰归欣慰。 「嗯，侥幸，不回来了。」 王水的回复很快，也很果断，黑哥只是摇了摇头，在解除合约上签了字，甚至没有申诉提前解约的那点儿赔偿，算是给小老弟的补偿吧。 「好聚好散，当我欠你一次花酒，随时可以来取。」 「谢谢。」 最后的发自内心的感谢之后，王水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然后又沉重了回去。 弱小就是原罪。 王水第一次有了立刻进入任务世界提升自己的想法。 以前他不主动，是对于自身的不自信。以前的他，不知道怎么获得技能，身体素质又弱，更没有战斗经验。 现在他没有那么怕了，只缺一个合适的世界。 王水心思乱飘时，铁锋城已经近在眼前，此时，一条纤细而有力胳膊悄悄勒住了他的脖子，力气很大！ 装甲车迅速靠边停下。 “我的剑呢？” 慵懒软糯又平淡的特殊嗓音从身后传来，王水赶紧翻物品栏，很快就找到了白猫的古作剑，并连鞘丢给了她。 然而脖子前凉丝丝的小臂只是短暂一松。 被安全带绑在椅子上的王水，突然跟着椅背一起向后倒下，白猫凭借着柔韧的身体越过他，迅速扭转过来，压到了王水身上。 拥有【武术之基】练过拳脚擒拿的王水刚想反抗，就被白猫超强的力量压倒。 明明只穿了件简单的白色短袖，中间还有被断刃切开的口子，白猫的力量却比穿着机动装甲的王水还要强许多，更何况王水现在还没穿装甲。 “你救了我，谢谢。”白猫在压制王水的同时，表达了自己的感谢。 “额，好吧，只不过是拔出了断刃而已，图哥他们……” “他们都死了，”白猫的语气很平淡，“我要寻找新的猎团，所以，下车。” 王水居然明白了白猫跳跃性的思维，问道：“你是叫我下车？” “嗯，这辆车是我们猎团的。” “可是我救了你！” “你想要多少钱？合理范围内，我会打工偿还的。” 王水有些惊讶，有些无语，更多的还是无能为力，压在他身上的强势大猫脑子很愣，但一点都不傻。 他叹了口气：“车给你的话，报酬……你身上有多少钱？” “因为我总是乱花钱，所以除了基本物资，所有钱都在图哥那里，我们团都是。”白猫理直气壮。 图哥，你真就是带了个幼儿园团啊！ (本章完) 第四十二章 怀表，启程前的准备 “你身上没钱……那，稀有装备呢？或者比较值钱的东西？” 对于收取报酬，王水自然不会假客气。 “没有，我的东西都有用处，失去它们会降低我的战斗力。” 白猫清澈的蓝色眼睛始终直视着王水的双眼，不窘迫，不紧张，不羞涩。 “那把车给我呗，反正你要去找别的猎团。”王水还是蛮喜欢这辆装甲车的。 “不行，我需要它作为启动资金，你可以报一个金额，我会后续偿还的。” 白猫说着，还向王水发送了通讯交换请求。 被压制着动不了的王水也懒得继续试探了，白猫这种固执自我的性格非常克制他套话，王水的半吊子话术根本没用。 “好了好了，真是救了个祖宗，车给伱，报酬的话，200银币怎么样？等你赚够了再给我，也没有什么利息和时限。” 面对这个不高不低的价格，白猫认真沉思计算了一下，才说道： “可以，但时间不会太短，你很弱，尽量不要死。” “……好吧，我尽量不死。” 报酬谈妥，白猫松开了王水，安静坐在了副驾驶上，顺手捉住了一直在旁边乱动的探机。 “我先把车开进城，到任务广场附近。” 对于王水的请求，白猫十分大方的点头同意，然后不再说话。 王水想起了图哥的话，想要和白猫交流就要先打败她。 说起来，就算救了白猫，王水没有奢求白猫能罩着他，图哥都罩不住他的猎团！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下车分别，王水来到了一成不变的任务广场，看着熟悉的摊贩们。 辞去了工作，王水没有着急找地方休息，只是顺便在广场上逛了逛。 他已经决定了尽快找个世界去锻炼，但又不想直接通过系统的固定任务穿越某个世界。 梦境系统的免费任务板块里，基本都是些复杂的战争世界，烈度远比铁锋城附近战区要高，所以这里才会被称为安全区。 王水真的找到了几个幻想世界，都是些他没听说过的文娱作品，网上能搜到相关的剧情，能找到通关攻略，但这些世界价格很高，而且普遍时间都不长。 闲逛时，王水把身上乱七八糟战场资源处理了一些，卖掉一些价格稳定的玩意儿，他补充了三万多梦境点数，不少又不多的一笔钱。 比起定居，或者找点活儿干，他更倾向于把钱留着买幻想世界的门票。 思绪有些堵住的王水逛回了工匠街，又脚步不停的来到了熟悉的「莫兰书店」，他想看会儿书安静一下。 店员没有像往常一样打瞌睡，而是在浏览网络，紧张的摸鱼。他抬头看了一眼刚刚进门的客人是熟悉的王水，便随意指了指里面的小书房，意思是老莫兰今天在这儿，然后没有再招呼。 王水也鬼使神差的来到了里面，安静坐在了老莫兰身边，看着壁炉里的篝火发呆。 “侥幸活了下来，为什么这么魂不守舍的？”老莫兰直接问道。 “啊，您知道了啊，抱歉打扰了……我，我现在只是没有合适的工作，有点迷茫。” “锈剑要塞的事想不知道都难，而且你还是爱德华那个家伙的手下。” “嗯，出于各种原因，跑完这趟，我就离开了黑哥那里，所以才这么无所事事。” “离开也好，那个家伙只会榨干每个棋子的价值而从不在乎你们的死活。你是觉醒者，想要活下去，活得好，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最重要的还是自身的强大。” 老莫兰拿起矮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小口，继续说道， “我很欣赏你，或者说，我欣赏你的天赋，你的学习能力，但我没法为你提供工作。希尔维亚死了，她的猎团也解散了，战线要被压回到这座城市，而我也要离开了。” 王水只是点点头，老莫兰是超凡之人，但不是觉醒者也不是土著，王水没有多嘴去问。 “知识不会辜负你，但你需要时间，我想，你的迷茫也是源自于时间上的紧迫感。” 老莫兰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一只银色的怀表，把它递给了王水，并说道： “你应该不陌生，这是一枚通往幻想世界的钥匙，一个未知的幻想世界，你们的系统大概会发布探索任务，让你发掘构建这个世界的剧情，寻找里面的超凡知识，而这种任务，通常都没有时间限制，很适合你在里面学习。” 王水又惊又喜的接过这只银怀表，然后看向老莫兰，说道： “非常感谢！我正要找这种东西，但市场上很少有……” “当然，这种原始未知的幻想世界会有专门的探索者去开发，然后占领世界，或者分裂副本赚钱。” “……非常，非常感谢您，不知道我要付出什么呢？” 王水很快冷静了下来，他和老莫兰有点亦师亦友的交情，但他是成年人，知道免费才是最贵的简单道理。 “很明智，如果你渴望我的投资，我大概会和你签个契约，你没有那么幼稚真是太好了。实际上，我有事需要你的帮助，需要你代替一个人参加一场炼金学界的盛会，危险性很小，但会很麻烦，而你似乎不怕和各种人打交道。” 老莫兰的语气很平淡，王水认真思考了一段时间，讲道理黑哥的事儿让他有点怕被安排，但手中的银色怀表实在是…… ———— 【异界钥匙·国家炼金术师的怀表（特殊道具·蓝）】 【等阶：1】 【危险刻度：3】 【启动时间：任意】 【时间流速：300倍】 【说明：未知的幻想异世界，需要经历过探索后才能进化为可控的钥匙，探索程度决定了系统对这个世界掌控的效果，也可能会让钥匙消失。】 ———— 是《钢之炼金术师》啊！而且是没有变异的原版世界！ 虽然王水没有看完这部番，也没看过相关漫画，但他知道主角是谁啊，也知道部分危险的来源，他甚至被剧透过瓶中小人和那些人造人的存在。 他只是，只是没有详细看完而已。 最重要的是，这是一个存在炼金术的世界！存在一种和王水掌握的不甚相同的炼金术！ “我……我答应了，但老莫兰，你坦白告诉我，是真的没有生命危险吗？”王水尽量收敛了欣喜，表现出真诚。 “危险？走在路上也会有危险，我只能保证要你去的地方比铁锋城安全多了。” 老莫兰难得笑了笑，“要你代替，只是因为我的老朋友，他的后代水平太差了，去了丢脸，所以你要好好学习，表现一番，如果能在盛会上争取到什么，都归你自己。” 老莫兰说着，还拿出了两本书。 “你只是代替，并不需要完全变成某个人的样子，只需要掌握他们家族的法术和炼金术特点就好，这两本书里，是相关的魔法和炼金术知识，你去幻想世界可以带上这些。” “只是两本书吗？”王水有些疑惑地翻开了两本大部头。 “当然，不是，这两本是目录，一部分书籍在隔壁书店就有，大多数还需要用到我的私藏，这些宝贝可不能给你带走，来，跟我去后面，你先把这些书记忆下来。” 王水对于急性子的老莫兰没有办法，只能跟他去到后面。 之后的时间，这个夜晚，甚至于后续的几天，都不需要赘述。王水似乎回到了大学的期末考试前，回到了机械式背诵知识的岁月。 当然，完全不理解也没兴趣的话，背诵起来会很困难，老莫兰也开始了对王水不那么系统性的法术教学。 第七天夜深，在小书房入住的王水，正在翻看一本魔法入门的书籍，脑海中响起了一个女性月光似的声音。 “放我出来。” 王水从口袋里摸出了微型探机，激活了上面的炼金阵列。 “不，不要探机，让我共享你的感官。” 希尔维亚的声音虚弱了一些，但在王水监控里，她的数字生命灵魂很正常，只是情绪曲线低落。 “只能被动使用感官，会比探机自由吗？”王水虽然在问，但也解开了同步控制。 “构造体的身体，只有视觉听觉，没有其他感官，用久了会很煎熬，在你的思维里也一样，只有无尽的寂静与黑暗。” “赛博病吗？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把你封锁在里面，以你现在的算力，直接进入梦境网络会很危险。” 王水一边看书一边发出廉价的安慰。 “嗯。”希尔维亚接受了这个说法，但没有多聊为什么七八天来一直保持安静，也没有讲今天自己是怎么想开的。 “你在读书？从基础知识开始学习魔法？为什么不……哦对了，你是通晓者。” 想要聊聊天只能岔开话题的希尔维亚，想起了王水曾经向她展示的可笑面板——0阶，而她更可笑，她被0阶捕捉了。 “嗯，学习这方面，你有什么看法或者指点吗？”王水随意一问。 “没有，我是标准的战斗派，知识灌输后就用身体去学习，不断的战斗，不断的挥剑，直到技艺超过文字的描述，至于魔法……大多数觉醒者更倾向于直接使用。” “然后因为知识和灵魂强度卡在某个等阶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如果他们能够一直活着的话。” 王水的补充让希尔维亚点了点头，更奇幻的是王水似乎察觉到了那个熟悉的希尔维亚在他脑海里点了点头。 神奇的双魂体验，王水顺手记了些笔记。 “只是看书吗？这样想要变得强大可太慢了，一个月一次的征召怎么办？” “我是生活系，半年一次。” “生……生活系！”希尔维亚惊呼，“哦！差点忘了，只有生活系才能进入总督城堡，你这种狡诈家伙居然会是生活系！” “那么曾经的女王大人，你知道怎么从生活系转回战斗系吗？” “不知道，别想了，没救了……开个玩笑，系统鼓励成为战斗系，只需要到三阶就好。” 王水看了看自己因为一场厮杀飙升到了0阶7级的面板，便安心的继续看书了，今晚他要把桌上的书籍全部温习一遍，因为明天，他就要前往另一个世界了。 又一个幻想中的世界。 上架咯，要多更咯 (本章完) 第四十三章 放下个人素质 进入幻想世界的过程，就像是突然潜入深水，然后慢慢的浮起来。 王水睁开眼睛，缓慢地深呼吸，带有泥土和草木芬芳的空气涌入他的肺部，舒适感让他有些沉醉。 “美丽而干净的世界。” 与王水共用感官的希尔维亚做出了简单的评价，王水不置可否。 【梦境系统接入中，单人探索任务已就位。】 【幻想世界第一次启动，世界推演中……】 【语言同步中，觉醒者临时获得本地语言能力，脱离副本后失效。】 【主线任务已加载……】 ———— 【主线任务：哲人石】 【任务说明：获取并提交此世界名为「贤者之石」的物品达到32.76公斤。】 【奖励：动态权重】 【惩罚：危险刻度「5」战争世界两年劳役。】 ———— 啧……王水有些不快的咋舌，这次的惩罚倒不是直接抹杀，而是改成了死缓。 “怎么？” “系统……系统对于未知的幻想世界似乎很了解，为什么还要觉醒者去探索呢？” 王水向老前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想多了，系统没有阅读意识，它只是从碎片信息里提炼出了关键字，然后让探索者补全信息，以达到对幻想世界规则的掌控，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多上上网就能看到。” “好吧。”王水弯腰拿起了脚边的皮箱，来到一边检查。 里面有两迭大小面额不同的纸质货币，一些金属货币零钱，以及各种身份证明文件等等，他现在是【亚美斯多利斯】人了，定居地上的地址是空的，但下面盖了章。 明明是同等级的【孤儿的祈愿】，SAO里还送了套房子，到这里居然只送了个皮箱，难道是给的钱变多了？ “这就是你的故乡产出的幻想世界吗？” 王水提着皮箱走向不远处的镇上时，希尔维亚突然发问，王水脚步一顿，但没受影响地继续向前。 “是，也不是，你怎么看出来的。” “很简单，伱这样的胆小鬼，进入这个系统认定的完全陌生世界时，居然没有一点恐惧和犹豫，这说明你了解这里的剧情，很多觉醒者都会遇到自己老家那边的幻想世界，你的表现和他们一样。” “倒是我疏忽了。” “很常见的事情不用在意，所以说为什么呢，为什么是也不是呢？” 希尔维亚的好奇心随着失去身体越发强盛。 王水不是个怯于聊天的人，他以前就是因为总是显摆自己不成熟的思想和知识，才会被人叫半瓶水。 “这个世界，或者说这部作品，并不是出自我的故乡，我的故乡是一个国家，我不想把这个温馨的概念扩展到整个星球，我不是个博爱的人。” “所以这个幻想世界，是你讨厌的国家？” “也不能这么说，”王水摸了摸下巴，“这个幻想世界里的一切地区和国家都是虚构的，文化背景是我认知里遥远的西方，作者则在邻国，矛盾是作者早年的作品问题和这部作品里的刻板偏见，导致了我没有耐心看完这个世界。” “这么说，你不喜欢这个世界？” “君子不以言举人，不以人废言。我所在的国家和民族具有极强的包容性，不会因为作者而否定作品的成功，但承认其成功，也不代表我会原谅作者的偏见，无论他是不是有意的。” “所以你选择了包容？” 王水停下了脚步，认真思考了一阵后说道：“并不，但这不妨碍我从这个世界获得力量。” “而且，”王水指了指前面的牌子，“从文件和路牌上来看，这个世界用的是一种早期的英语，希望这里人也不要一惊一乍的，让我安心获得知识就好。” 没过多久，王水就进入了这个不算太小的镇子。 【里森堡】 镇子外围的房子都是独院独户，里面有比较小的组合式出租房屋，远处有不少连绵的工厂，路上有少量的汽车，也有不少畜力车，小镇格外干净。 如果不出意外，这里应该是主角长大的镇子，看这里建筑的密集程度，主角应该住在郊外村庄。 王水思量着走进了一家酒馆，现在时间是下午四点多一些，酒馆里的人并不算多。 “凉啤酒，一份配肉套餐，谢谢。” 酒馆里提供一些简单食物，王水研究了一下菜单，想从食物价格上判断一下社会经济状况，当然他还要去看看一般工业品的价格。 “客人比较脸生，是外地来的？”酒保送上啤酒时习惯性的搭话聊天。 “是啊，东边来的机械师和炼金术师，一边旅行一边寻找适合工作和定居的地方。” “还要东边？哦，能够到处旅行真是令人羡慕，镇上的生活就无聊多了，大家都在为了生计奔波。客人旅行中有遇到过什么有趣的见闻吗，要不要讲讲看，啤酒我请了。” 此时，四周一些把啤酒当下午茶的家伙也正把注意力转向这边，王水露出精雕细琢的苦笑。 “在下【希尔·维亚】，”王水用语调顿挫盗用了某人的名字，“会在这里常驻一阵，附近环境看起来不错，镇上工厂也多，似乎不缺工作机会。所以，不要着急，有趣的故事留到晚上吧，我得赶紧吃点东西，去找找住的地方。” 说着王水就开始大口吃起了熏肠和小份煎牛排，香料和火候都很足，配上热面包和凉啤酒，确实是不错的体验。 “如果是长住的话，对面就有一家不错的旅店，住宿一周以上有优惠，环境也比较干净。” “这边的房产呢？想要在这里定居，应该不便宜吧？”王水大口咀嚼，吃完嘴里的东西后才询问。 “镇上的话还真不便宜，地皮加上房子，现成的要十万以上，自己建造的话，地方偏远些，五万以内也能搞定，就是需要建造一段时间，还有装修之类的麻烦事。” “那，郊外呢？我还蛮喜欢空旷环境的。” “郊外地皮倒是便宜，房子肯定要新建，交通也不大便利，不急的话，一两万就能盖一座大房子。去镇上的事务中心，申请郊外的土地不需要太多手续。对了，希尔先生有公民身份吗？” “当然。”王水已经吃完了简餐，站起身来，“今晚再聊，我要去转转了。” 在相当友好礼貌的氛围中，王水从一群西方面孔的中老年壮汉聚集的酒馆中离开，直奔了镇政府事务中心，然后花了一块钱，租用到了一份郊区地图。 上面标注着哪里的土地正在售卖，因为有标牌，王水没有让工作人员带着去。 “你好像很擅长于交际，但进入一个异世界，不应该快速融入群体，找份工作吗？暂住在旅馆并不贵，你却如此着急买房子，难道你知道主角住在哪儿？” “现在还不知道，所以要确定一下时间线，看看主角的状态，而且，我只是猜测这里是主角长大的家乡，不确认的话，定居就没意义了。” 王水解释时，顺路花了不少钱租到一辆小车，到郊外这段距离不近。 【里森堡】郊区附近的村落没有多少农田，地上都是低矮的草，树林很多也很分散，似乎是人工林场，不远处有一条宽阔的河流。 草地并不是牧草，但郊外的农庄里还是养着一些牲畜家禽，这个世界的作者没有特别设定过这些，系统构建这个世界也不是从远古时期演化，所以生态看起来过于简单了。 这种简单的生态，资源是哪儿来的呢？ 别的不说，就粮食，这种偏远小镇，难道全靠外面运输吗？这里不是SAO，资源可是不会刷新的。 “喂，希尔维亚，”王水呼叫百晓生，“幻想世界会出现社会结构不合理而崩溃情况吗？” “呵，在叫你自己吗？希尔·维亚先生？” 王水笑了笑，没有道歉，社会结构就算真的有问题，也不是他能立刻解决的事。 很快，王水就遇到了第一户人家，主人正在清理自己的宽阔院子，收拾木柴之类的东西进仓库。 “你好，我是希尔·维亚，最近要定居在附近的人，能打听点儿事吗？” 王水的主动和厚脸皮，让共享感官的希尔维亚很不适应，在她还是个菜鸟的时候，绝对做不出这种事。 “你好，欢迎来到镇上，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我想问一下，附近的空白地块有没有地势平缓、土地肥沃的地方，最好交通也比较方便的。” 王水为了增加说服力，还掏出了城郊地图让这位强壮的农夫帮忙看看，说起来，强壮农夫也是够刻板偏见的了，典型的文学臆想。 “平缓肥沃？你是要种东西吗？唔——河边这一带都还行，取水也方便，这附近的林场是镇上林业管理部门种植的，用来烧炭的速生林，这外面一圈都很肥沃，不过你可能需要自己修一条小路连接到主干道上。” “哦，非常感谢，我想在附近种植一些蔬菜花卉，镇上似乎物资没有特别丰富，我都没有看到粮食店。” 农夫捏了捏头发，不假思索回答： “蔬菜啊，那可太棒了，镇上倒是不缺物资，但打仗嘛，国内外到处都在打仗，军队还在不断开拓疆域，多亏有炼金术师保障，粮食才不会太缺乏，镇子附近都是放牧为主，肉蛋奶很多，蔬菜就比较少了，好的蔬菜太难侍弄了。” 倒是意外的质朴，信息量也不小。 王水很快表示了感谢，然后……继续拜访下一家，没错，他买来地图不只是为了找空地，也是在找有人居住的地方，方便他挨家挨户的拜访。 天色渐晚，在靠近河流的郊区边缘，王水到了最后一家，他看到了一栋整洁的白墙红瓦小楼，院子不大，内有小路和成荫的大树，还有主人种植的花草，环境很不错。 但整个院落里只有贴着主建筑的一个工具房，没有农田和动物的样子。 王水刚一靠近，就看到了一位文静的少妇，和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她正在院子里收起晾晒好的衣服。 “这位太太，你好，我是镇上新来的机械师希尔，正要搬到这附近住，请问，您的先生在家吗？” 王水一路上拜访每一家时的话术都不一样，问到的情报也不一样。 “啊，你好，希尔先生，我的丈夫……” 话音未落，小楼房正门打开，一个身材高大的强壮男人正好走出来。 金发金瞳，胡子茂密而整齐，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他穿着不同于农夫的衬衣马甲和笔直的长裤，脚下是轻便的居家皮靴。 “主角？”希尔维亚也看出了不同。 王水没有回答，【冯·霍恩海姆】看向他的眼神中带有一丝惊讶，而王水正忙着表现出更夸张的惊讶，他心里还犹豫着要不要松手让皮箱掉地上，但感觉太做作就放弃了。 霍恩海姆的惊讶没有太久，他神色平淡地走了过来，王水倒是蛮戏精的表演了惊讶到惊喜，再带努力掩饰的兴奋，然后是带着笑意的平和。 “是来找我的吗？”霍恩海姆的声音平静而浑厚。 “啊，不，不是的，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您，哦不，先生，您是霍恩海姆先生，对吧？” 王水的表演让希尔维亚很尬，倒不是王水演的太假，相反，就是因为王水的表情夸张中带着自然，完全不像在演戏骗人，才让知情的希尔维亚有种莫名的，不适。 “嗯，是我，你是？” “希尔·维亚，来这边讨生活的机械师，最近准备定居，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您。” 王水的神态很快恢复了谦逊大方，“只是偶遇，无意打扰，有空再来拜访，或者以后，镇上的酒馆见。” “嗯，再见。” 王水快速告辞，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霍恩海姆的工作急不来，现在他也要去还车了。 “那个中年人，就是主角吗？”回去的路上希尔维亚再次发问。 “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是个警惕性一般，心理却很敏感的家伙，被他讨厌可就不好了，1898年，只看时间我完全记不起剧情，但他的妻子似乎是第一胎，时间很宽裕嘛。” “他的孩子是主角？” “嗯，很幸运是这个时间点，再早一点或者晚一点，我大概会考虑环游这个国家，现在看来确实要定居一阵了，而且，我刚刚突然想到了一个赚钱的点子。” “在这个世界赚钱？有用吗？” “当然，换成贵金属就有用了。” 王水在论坛上研究过，只要不是分裂出来的副本幻想世界，矿物之类的好东西能放近私人空间带出去。 幻想世界不会随便重启，这里面的资源也不会刷新，虽然是幻想，但某种意义上也是真实的世界。 之前拥有刀剑神域世界的大佬们就是想常驻世界，打开方便运输资源的通道才各种悬赏整活儿。王水这样的探索者，距离控制世界的任务还差得远，不过，用自身空间带点儿辛苦费回去还是可以的。 “以你的实力，想赚钱也不容易，你有足够了解这个世界的武力吗？” “当然不了解，但赚钱而已，现在到处都在打仗，只要放下良心和道德，还怕赚不到钱？” 王水在夜间小路上开着车，满不在乎地回答道。 嗯……嗯？放下什么？！ 还有啊还有，不过还没润色，等我吃个午饭先 (本章完) 第四十四章 享受缺德人生 希尔维亚完全不能理解王水为什么会浪费整个晚上的时间，去酒馆和一群酒鬼吹牛聊天。 无论他以后做什么事，这群普通人的作用都非常有限，他们只是时间的累赘。 王水没有解释太多，只是在十一点左右拒绝了接下来的牌局，回到了宾馆。 他有条不紊的洗了个澡，然后来到灯光下，拿出一个空白的硬皮笔记本在上面写写画画。 “我不理解，你为什么会浪费时间做一些无意义的事。” “和我不理解你惊讶于我会插手战争并从中获利一样吗？女王大人对于幻想世界的平民有什么奇特的道德感？意外的软弱。” 王水的话并不是很客气。 “虽然我很想说「低劣的手段会让剑变钝」这种蠢话，但不得不说，屠杀这种事我也做过。经历过，才有了底线。”希尔维亚的声音没有多少犹豫。 “是的，我称之为高效。” “闲聊浪费时间可一点都不高效，你的知识体系，伱的身体，你的技巧，你需要提高的方面太多了，你为了时间进入这个世界，难道在知道了这个世界还有十几年缓冲后，你就自我放松了吗？菜鸟，需要我告诉你【自律】是成为强者的基本条件之一吗？” 王水没有着急反驳，他停下笔认真构思了一下。 “就跟你下意识的道德底线一样，我也有保持自我的底线，大概就是和人交流吧，没有自我价值会迷失自我。” “什么水平啊，就在这里提自我价值的实现，你先能保证自己的小命不要被别人随便使用吧，用这种借口安慰自己？” 王水被问住了，没错他就是下意识找了借口，他能感觉到自己最近在变得沉稳和冷漠，但惰性，想要偷懒摸鱼的性格不是一拍脑袋就能改变的。 他从小就知道自律的好处，但除了他非常喜欢做的事情，任何长线一点的工作都会让他懈怠。 自我欺骗不好使了，王水心虚，选择了闭嘴读书。 “我觉得，我有必要盯着你变强。”希尔维亚幽幽说道。 “大可不……我明白了，我确实需要有人督促。”王水认错。 “现在，你的身体不属于你一个人，为了让我们两个活下去，我也要占一定的股份，给我生物脑的部分权限，我要给你制定锻炼的时间表。” 额，要这么狠吗？ “而且最好给我能够直接惩罚你的手段，没有强制措施，你耍赖就没意思了。” “不可能，也没有意义，我可以单方面停止。”王水果断拒绝。 “那……把你的身体托管给我，当你犯懒的时候，我来锻炼身体，你还可以保持意识去读书或者休息。” 哦！王水居然忘了这一出，而且似乎不难做到。 “稍等一下。” 王水来了兴趣，他把房间中央移出一个小空间，简单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说道： “一会儿我收敛精神，对你开放一个思维接口，你连接我的精神，有反馈就立刻想象自己的身体，应该可以的做到。” 【思维锁】不是一个系统技能，不能做到释放后立刻达到某种效果，所有的功能必须都是实际存在可解析的知识。 “现在？好吧。”希尔维亚立刻接受，然后集中注意力。 王水在思维中展开了【思维锁】的数字结构，然后在腾出的空地上快速画了个炼金阵列。这不是钢炼世界的炼金术，这是王水自己带来的，系统那边世界的炼金术。 地上的线条发出淡蓝色的光芒，王水心神一沉，然后耳边传来了希尔维亚的惊呼： “哦！有了，有感觉了！但是为什么我不能控制，明明有触感！” 王水恍然，他现在的表情，就和他当程序员时听到测试人员向他抱怨某个错误，然后他突然想起来这个接口下的实现代码忘写了一样。 “额，是BUG，有点问题，我再调试一下。”王水也给出了和几年前一样的回复。 【思维锁】没有的功能也预留了大的接口，王水赶紧向思维中的数据包打补丁。 “来，再试一次。” 王水再次启动炼金阵列，然后渐渐失去了四肢的知觉，不，触觉还在，只是无法控制身体，老实说这种感觉很糟糕。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双手抬起，攥了攥拳头。 掌控了身体的希尔维亚没有失态的大喊大叫，也没有太多激动，只是淡淡说了句： “你的身体，弱爆了。” 额，王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属性： 【体能：2.72】 【协调：2.81】 【感知：3.67】 【思维：4.11】 【心灵：4.61】 “……真的很弱吗？我感觉自己进步已经很大了。” “唉，没想到，我还会用到这样的身体，在我身中剧毒状态极差的那几天，所有属性都是你的三倍以上，只是看面板还没有感觉，上手以后真的是……无法形容。” 希尔维亚操作着王水的身体，在狭小的空间中轻巧跃起到一个刚好不会碰到天花板的高度，在落地过程中柔性转身，打出两拳和一个鞭腿，然后靠脚尖无声落地。 一般来说，极限力量是很难随手使用出来的，不仅仅是因为激素的调节和身体结构的自我保护这些原因，发力角度，身体姿态等等复杂因素也会影响实力发挥。 但希尔维亚的动作深深震撼了王水。她第一次使用这个身体，各种动作的力量、速度、灵活性居然都比王水要强！王水也是有【武术之基】的人啊！ “女王大人，试试看能不能使用我的技能，也试试你还保留着的技能。” 王水变成了看客，在旁边出主意。 “不要再叫那个恶心的称呼了，我总感觉你在阴阳怪气什么。和我的属下一样，叫我希尔就好。” 王水在思维交流中发了个表示同意的颜文字，正要测试技能的希尔维亚手一抖直接取消了动作。 “也不要在灵魂对话里发一些奇怪的东西！” 希尔维亚调整注意力，浏览了王水传来的面板，然后快速打出一套拳法，手指灵活收张，关节咯嘣爆响。 “你的能力都是被动，基本都有效。可是身体能力还好说，而像【锻造】、【计算机综合】、【炼金基础】这些，增幅效果是有的，但这些知识给我没用，不会就是不会。” 说罢，希尔维亚迅速一个摆踢，月光似的银线镀在了王水的腿上，腿影卷起室内一阵风暴。 “好消息，我仅剩的几十个技能，有主动效果的似乎还能用。坏消息，属性加成适配了你的身体，杀伤力爆减。” 王水的弱鸡身体素质又拖后腿了。 “也没这么差吧，毕竟我只是普通人类血统，人类属性极值只有「5」。” “不，你就是很差。”希尔维亚不假思索的泼凉水，“所谓的极值，就是指你这个种族的第一极限，连极限都没有突破，你连超凡都算不上。哦，你才0阶，各种意义上都算不上超凡。” 王水只能欣然表示长知识了，丝毫没有羞愧。 “那就拜托女——额，希尔大，希尔小姐……好吧，希尔，拜托你针对我的身体做一个锻炼计划吧，我会认真执行的。” “哼。” 意义不明的冷哼之后，希尔维亚直接打开了窗户，从三楼一跃而下，轻巧落地。 卸力技巧王水也会，也能做到如此无声，但这种轻盈感和毫不准备信手拈来的效果，他就差很多了。 “我需要更大的场地测试身体素质，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行吧……谁让你是大佬呢，王水连接生物脑，拉来一个文档写电子笔记，从脑海中回忆起他背诵过的书籍，开始温习知识。 没想到两分钟不到，希尔维亚就打破了安静。 “话说，战争财的事，你有详细计划了吗？” “嗯？还没有，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因为锻炼身体可能会很费钱，而且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药物全不全。” “锻体药？系统也搞这套？”王水一时有些奇怪，系统的画风还蛮粗暴蛮高科技的，没想到也会有这种传统玩意儿。 “草药锻炼嘛，还有身体修复药物，这可是诸多世界身体锻炼知识的精华，不管的话，暗伤会很严重的。” 王水表示理解，普通锻炼身体时，强度过高都会伤身，更不要说突破人类极限的锻炼了。 “钱的话，可能没有这么快，主要还得看哪里有动乱，离得近就好了。” “你是准备倒卖武器？制造武器的材料怎么来？工厂呢？如果是本世界的货物，你要怎么接触上供销双方呢？” “当然不会是武器，”王水直接否定，“这里可没有囤积大量军火的廉价供应商，也没有什么改变战场的尖端产品。所以我们更直接一点，搞粮食！” “国之命脉？你不怕这个国家的上层盯上你？” “不好说，他们傲慢但不蠢，军事风格严重，但还算是守规矩。我想先倒卖一阵，被发现了再主动搭上去分割利益，如果有幸能够获得高产能形成垄断，就不只是一点钱的收益了。” “你不止想控制战争口粮？” “不要小看「垄断」两个字的分量啊，但现在只是空想，第一步，还是要搭上霍恩海姆的线，把粮食种出来。” 一直在奔跑着的希尔维亚一愣，“你要自己种粮食？！” “不然呢？从整个国家零零散散的收？且不说门路，我们也没有启动资金啊，孤儿证只给了两万多一点，种粮食的话勉强还是够的。” 希尔维亚还是难以置信：“你的想法真是，有悖于常人。” 这种社会结构简单的世界，不狠狠地给它来点资本主义震撼，对得起这满街的路灯吗？ 我的锅，不可抗力，被叫去做苦力了…… (本章完) 第四十五章 一对一名师指导 平和的生活让希尔维亚有些恍惚。 来到这个平静的小镇一周，王水已经开始融入这里的生活，他几乎和每个能够见到的人都成了朋友。 他表现得稳重且平和，靠着奇怪的炼金术和高超的机械修理技术，王水成为了一名口碑不错的自由工程师，他工作大多是帮镇子外围的工厂调试和修理各种大型机械。 每天白天王水都会有许多交际，同时也在记忆他能找到的任何书籍，晚上大多数时间是战斗训练，有时是希维尔亚控制身体锻炼，那时王水就会后台挂机整理知识。 在【里森堡】小镇的郊区，村落边缘靠近河流的地方，木栅栏圈起了一公顷左右的空地，作为宜林地，这部分土地的价格也不便宜，每年的地皮租金就有4000块。 空地一角的高坡上有个简单的砖石小屋，旁边是个建设中的工地，看地基的样子，王水要盖的房子结构并不复杂，后面更像是宽大的厂房。 小屋自然是王水临时搞的，毕竟他晚上还要健身，一直从旅馆三楼往外跳太麻烦了，也浪费钱。 “所以你打断今天的锻炼计划，就是为了这个东西？” 希尔维亚看着露天广场石板地面上的巨大图案，发出了平淡的疑问。 她很喜欢这个巨大的石板广场，周围是空旷安静的草地和树林，环境安静空气清新，运动时让人感觉非常舒畅。 但今晚王水不光叫停了锻炼，还在广场上用粉笔画满了图案和文字。 “我可是准备了几个白天。” 王水从小屋旁边抱来一些钢材、橡胶、铜线之类的玩意儿，摆在了本世界炼金阵的固定位置。 “亚美斯多利斯这个国家非常鼓励民众学习炼金术，却没有形成专门的教育体制，初级学院都很松散，不知道是人太少还是作者没想太多。民众识字率也不高，这样居然还能维持高质量的军队，真是匪夷所思。不过基础炼金术知识的书籍很容易搞到，确实让我省心了不少。” 王水一边唠叨一边点检完毕，他来到炼金阵边缘，蹲下来双手一拍，然后按在了炼金阵上。 蓝色的闪电飙升而起，很快消融了炼金阵里的东西，强光融合下，一副黑色的复杂机械外骨骼就做好了。 “有点像机动装甲的框架？”希尔维亚立刻察觉。 “不是像，这就是第二代机动装甲的结构框架，不过我重新设计了动力臂，能源部分也要重新搞。” 王水来到机械外骨骼边，在保护脊椎的钢铁结构末端，用红色的墨水绘制了一个新的炼金阵，阵列相当简单。 穿上机械外骨骼，感受身体被固定，王水控制触手一样的动力臂伸长，抓住了远处的地面，然后把他自己拉了过去，有种两条触手章鱼博士的感觉。 力量很强，但灵活性很差。 “没有【肌强模组】，框架不能提供跨越式的力量和速度。”希尔维亚提醒。 “没关系，我只需要有源外骨骼的效果，增强力量、分担承重，帮我搬东西就好。” “有源？这上面也没有【能源模组】啊？” 王水打了个响指：“这就不得不提这个世界奇特的地方了，这里的炼金术反应过程中需要的能量并不是炼金术师来提供，而是由地壳能量供应，炼金术师是基石，是构建知识框架和提供精神引导的基石。 所以这个世界的炼金阵，不需要用灵性材料绘制，一支普通的粉笔就行，将相应的阵、文字组合成知识，再由炼金术师的精神点火，引发地壳能量，炼金术就发动了。” “所以你的机械外骨骼使用了地壳能量？算是一种无限能源吗？” “不只是我，这个世界的机械铠，都是使用了一种永续炼金阵作为供能，它的结构像是圆柱形的电池，里面封存了炼金阵、文字和缓冲材料，非常耐用。我只不过是把炼金阵直接画在了外面，因为机械铠技师们专用的能源造价太贵了。” 王水颇为得意，他只用了两天就学会并破解了这个技术。 “所以你为什么不白天做呢？” 希尔维亚对王水的成果并不买账，王水翘掉了她精心准备的战斗教学课，希尔维亚觉得这个家伙就是在偷懒。 “别急，还没搞完呢，做机械外骨骼是为了省力一些。” 接下来，王水继续向炼金阵里搬东西，同时也修改着炼金阵里的文字和图案，整整忙活了两个小时，广场上散布满了各种材料，有玻璃、塑料、橡胶、皮革、人造海绵、大量的钢材和铝合金等等，这些材料的价格就不便宜。 “如此美妙的创造感。”王水说着再次合掌炼成，很快，一个黑色的大家伙就出现在了广场上。 “【荒漠猫装甲步战车】？！伱连这东西都能搓出来？！”这次真的震惊了希尔维亚。 “只是个外壳而已，炮塔和机枪被我去掉了，40毫米炮放在了两侧挡板下面，话说我还没搓弹药，光是搞出这个装甲车体就够费劲了，我现在脑子嗡嗡的。” 王水嘴上说着头晕，人已经快速进入了战车，这辆车的体型被他缩小了一些，现在看起来只是一台外形酷炫的大号越野车。 驾驶室内，前面是两个宽大的座椅，后面是掏空了的车体，少了炮塔也就少了许多配套结构，让后面空旷了许多。 中控台上没有电子设备，只留下了些空洞，王水没心情搞原始电路，他只是留下了后续添加的空间。 “总是租车太麻烦了，这个世界买个车又烂又贵，不如自己造一辆，怎么样？” “确实不错，不过这内饰也太蠢了，到处是棱角。” “还……还可以装修。”王水有些尴尬，细节方面确实还差点。 “这辆车也是使用地壳能量吗？”希尔维亚没发现熟悉的能源模组。 “暂时是，后面会改进一下，提供能源的炼金阵功率有限，转化机械能的效率也不高，而且炼金阵还要炼金术师激活，还会损耗，这个世界里的车辆大多还是要烧燃油的，以后这辆车也要配置其他能源。” “我能开吗？” “应该……可以吧？你应该能使用我的炼金术被动，要不你试试？” 半小时后，希尔维亚开车驰骋在了原野上，视线里渐渐的没了路，她才兜着圈子回去，王水看她难得的高兴也就没多说什么，让她飙车爽爽，就当给老师发工资了。 造车只是平静生活的小插曲，房子在一点点盖起来，王水也在一点点积累。 半个月前，希尔维亚对于王水缓慢的身体进展提出了疑问，在两人一起研究之后，发现是不可改变的血统问题，王水的天赋影响了一些传统药物的效果，之后就是重新设计锻炼，倒也没有差太多。 “没想到我会如此缓慢的打熬一副身体，而我自己原本的身体，只是获得了更高层次的人类基因，并没有转换血统也很快达到了极值。” 希尔维亚的感慨中并没有多少抱怨，起码打熬身体对她来说还是蛮好玩的，尤其是折腾别人的身体。 王水也是突发感慨： “纯血原始人类，唉，不知道有什么用……突然想起了一个喜欢战锤的同事，他似乎提过纯血什么的，可惜圈子太小，不知道泥头车有没有也给他重生的机会。” “战锤是什么？泥头车又是什么？” “战锤是个很大的幻想世界，即便有可能遇到，我也不想去那个绝望银河，到处是各种战狂外星人，尤其是绿皮兽人和到处乱跑乱吃的虫族，想想就可怕。至于泥头车，是泥头车的赐福才让我重活这一世，泥头车在我的故乡，是一种信仰的标志。” “什么鬼的信仰我倒是没听过，太空兽人和虫族，不到处都是吗？” 希维尔亚的话让王水一个咸鱼打挺起身。 “你说什么！主世界也有绿皮兽人和泰伦虫族？！” “有，但不只是绿色的兽人，他们的皮毛颜色很多，各种动物特征有的很明显，有的则更像人类。”希尔维亚还构建了一些猫人的影像。 “哦，福瑞啊，吓我一跳，我说的兽人，是一群真菌憨批，整天想着打架的大蘑菇。” 松了口气的王水又躺回了石板地面，他的身体各处正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和冰凉的治愈感，简单的草药正在发挥作用。 “虫族并不叫泰伦，它们每一个种族都有自己的名字，也就是【虫巢意志】的名字，虫巢统御着一个个部族，它们每个个体都只有简单的意识，只有高阶指挥官才有更加丰富的思想。” “听起来已经差不多了，是不是还有高速进化和快速繁衍的能力？满脑子掠夺、吞噬、进化，个体实力强大，见人就砍，杀了就吃那种。” “额，差不多，但没有很疯狂，起码我们的盟友不会乱砍。” “等等，盟友？虫子和我们是盟友？！这东西会和人类结盟的吗！”王水再次挺身坐起。 “我有说过，我们代表人类吗？” 希尔维亚的语气突然阴森了起来： “哈，开玩笑的，你居然紧张了。我们不代表任何种族，我们只是系统的一部分，而系统，正在给各个战场提供雇佣兵，只是有些客人恰好是虫族而已。” “突然感觉前途很恐怖啊……”王水再次缓缓倒地，“没想到只是聊聊纯血，就听到了这种劲爆消息，突然有些不想努力了。” “为什么？系统这边很多人都喜欢虫族啊？尤其是一支同化了【浊渊魅魔】基因的虫族，基本褪去了虫族特征，非常受欢迎的。” “呃，不要把我和那群人混为一谈，我讨厌虫子，讨厌甲壳，节肢和锯齿嘴。” “但虫族不是啊？虫族只是远古翻译的名词，它们的祖先是一些集体思维的巨兽动物，获得了几丁质甲壳和超凡的进化能力才被称为虫族，而且以虫族的兼容性，和任何种族都没有生殖隔离，外貌很多样的。” “我爱虫娘！”王水用力抬起右臂，向天挥舞，“有虫娘图像吗？” 希尔维亚只是回了一个鄙视的表情，插科打诨结束，王水继续锻炼。 根据希尔维亚的设计，锻炼身体的过程还是尽量由王水完成，体会身体的极限，掌握使用身体的技巧是不能由别人替代的。 除了体能，王水还要练习射击和特殊的机甲机动技术。 不得不说，五阶大佬的一对一教学比王水一个人瞎琢磨强太多了，这才一个多月的时间，王水不光【体能】属性冲上了「4」，还掌握了三个新技能！ 【射击技巧（中级）】、 【实战机甲格斗术·无流派（中级）】、 【等价炼金术（中级）】。 前两个都是希尔维亚教得好，至于本世界的等价炼金术，就是王水自己能力了。 这些技能并不是获得即中级，而是经过了王水刻苦锻炼才慢慢提升的，不仅是这些新技能，王水的【武术之基】和【炼金基础】也升到了中级。 希尔维亚对于王水的学习能力表示肯定：“你的天赋虽然很坑，但带来的学习能力也算不错了。” 只是王水欣喜成长之余，也开始思考着赚钱的问题了。 他现在做自由工程师收入不低，但又是盖房子又是买各种实验材料，还有药草的消耗，让他不得不把粮食的计划提上日程。 是时候去摸一摸霍恩海姆了。 不是很想展开讲钢炼世界的金融体系，但这是实际要考虑的事情，大家就按我写的物价看吧，因为原著是以故事驱动，没有详细设定。 (本章完) 第四十六章 什么叫弯道超车啊（战术后仰 天气渐凉，王水的房子也快要盖好了，后面的工作不再用工人，他要用炼金术一点点完善。 比起房子，王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个多月内的几次不经意拜访，王水给霍恩海姆留下了非常不错的印象——开朗大方、冷静聪慧、乐于助人，而且炼金术天赋很高，能够随意背出某本书上的任意内容，甚至能倒着背完一本书。 比起掌握王水掌握的炼金术知识，霍恩海姆更喜欢这个年轻人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自律和善良。 而今天，王水专门登门拜访，除了随手带来的自制食物，王水还带了个半米高的圆柱瓶子。 “你想向我请教？” 霍恩海姆的表情一贯的平和，看不出他是否同意，也看不出他的心情，他的眼神里是难以消除麻木和疲惫。 “我想向您请教一下炼丹术，完善这个实验。” 说着，王水轻轻合掌，控制瓶子里的炼成阵激活，一颗麦苗破土而出，在书房窗台的阳光下迅速生长，两分钟后，麦子成熟。 王水打开瓶子，取出了麦穗和里面的泥土放在草纸上，让霍恩海姆检查。 “麦穗外表正常，里面的淀粉也是，但土壤已经沙化了，这，都很正常，催生就是这个效果。” 霍恩海姆看后继续做出评价，“炼金术对于农业来说，更多只是提供良好的自然环境，水肥温度，驱虫之类的，效率很低，现在已经逐渐被各种农药化肥所取代，进入工业化的良性循环，这种催生技术对环境破坏太大，而且局限性也太大了。” “但粮食还是不够的，不仅仅是在那些环境恶劣的地区，这个国家，这个美丽而富饶的亚美斯多利斯，也有很多人正在被饥饿折磨，霍恩海姆先生，您游历世界，应该有过见闻。” 霍恩海姆点了点头，他曾经帮助过一些人，很少的一些，他自己本身也是在流浪，他的力量和知识也没有格外的强大。 “我有了解决方案。” 王水语出惊人，他在霍恩海姆的注视下摘下了麦穗，将植物重新塞进瓶子里，然后倒进去一些水，发动了另外的两个炼金术。 秸秆被粉碎，和土壤混在一起，水也散布均匀，但土壤还是有些散沙的感觉。 王水再次拿出一颗麦粒放进去，再次激活了第一个炼成阵，一株新的麦苗在阳光下成长成熟。 霍恩海姆眉头一皱，只是重新利用了一些材料，他不知道王水想要表达什么。 “植物催生，我的第一预案，我认为这是最适合快速解决粮食问题的手段，比直接把空气炼制成淀粉还稳定。” 霍恩海姆看向王水平静的双眼。 “是的，这也是我想向您展示的，让您知道我为了解决粮食问题的努力，请跟我来。” 王水带着霍恩海姆来到屋子外面，王水从越野车里拿出了一个巨大的牛皮纸卷轴。 就在旁边的空地上，王水将卷轴打开，霍恩海姆的眉头愈发纠结。 这张巨大卷轴上，有三个巨大的、连接在一起的圆形炼成阵，而连接它们的，是密密麻麻的线条和文字，细密的文字几乎将纸面涂黑，稍微离远一点就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 “【理解】，【分解】，【再构成】，没有一个步骤是简单的，这个卷轴上的内容，就是是将我的【等价炼金术】一夜间推到高级的玩意儿，当然这些内容不是一晚上就能想出来的，我借用了前人的智慧。” 霍恩海姆没有说话，他认真阅读着文字，至于炼成阵，对他来说用处不大，因为每个人的炼成阵都会有不同之处，单靠图形无法复刻炼金术。 嗯，一些固定的公理公式除外，那些炼成阵要么极度专业不可加入个人风格，要么简化到了极致，任何炼金术师都可以使用。 等到霍恩海姆看过一遍，王水才说道：“下面，我来演示一下。” 没有往上面放任何材料，王水直接合掌激活炼成阵，蓝色的闪电并没有激射飞起，而是以电浆的形态在卷轴上流动着。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王水早就站起身来，但电浆依旧缠绕着他的双手，他也在集中精神引导着炼金术。 十二分钟，光芒消失，耐心从头看到尾的霍恩海姆，目光被最后一个炼成阵吸引，牛皮纸上出现了一堆细腻的白色粉末。 他蹲下身来捻起一点仔细查看，然后看向王水。 王水正一个踉跄没站稳，向后退出两步靠在车上，他有些虚弱地说道： “空气，确切的说是二氧化碳，我用它合成了淀粉，但分解合成过程非常细腻，要主动对能量控制，我已经把绝大多数的固定步骤写在了炼成阵上，但还是难以大量合成。” “神乎其技，”霍恩海姆给出了他的评价，“所以你准备回到种植作物的技术上来？你想要从我这里学到什么？” “炼丹术。”王水开门见山，“我需要炼丹术和炼金术结合，种植作物虽然耗材不多，而且材料可以回收，但一棵棵的促成没有用，我需要更加庞大稳定的力量，也需要炼丹术的复原效果。” “炼丹术不是伱们新国的技术吗？”霍恩海姆表示疑惑。 “这并不妨碍我不会，你看这座小镇上有多少人会使用炼金术呢？”王水给出了解释。 “可我并不会炼丹术，尤其是现在的炼丹术，当初我只是把炼金术传了过去，是他们自己将两种技术融合，而我只是见过那些知识。” “我想要的，就是知识。”王水真诚地看着霍恩海姆的眼睛，“有知识就可以，当然如果您不吝赐教，我也想向您请教炼金术的知识，我的梦想简单而困难，我想让这个世界没有饥饿。” “这几乎不可能。”霍恩海姆下意识接道，“粮食和人口的数量会互相追赶，还有战争……” “那就尽我所能。” 一阵沉默后，霍恩海姆点了点头，说道：“我会把知识教授给你，但你能学会多少，能让我拿出多少，就要看你的能力和毅力了。” 全程旁观了的希尔维亚以灵魂形态按着额头，连她也差点被王水的真诚表演骗了。 接下来的日子更加紧张且规律了起来，王水将工程师的活儿堆到了上午，下午开始跟着霍恩海姆学习研究，晚上是希尔维亚的战斗课程。 主观思维会干涉人对时间的感知，快乐时光总是短暂的。虽然忙碌，但对于王水来说，学习，尤其是学习神奇而有创造性的炼金术，确实是难得的快乐。 【里森堡】小镇不那么明显的冬季很快过去。 1899年年初，霍恩海姆的长子，主角【爱德华·艾尔力克】出生，亦徒亦友的王水送上了许多补品食物给霍恩海姆的妻子，【特丽莎·艾尔力克】。 是的，爱德华跟随了母亲的姓氏，王水在霍恩海姆的神态里看出了深深的愧疚。 这个父亲不敢和自己的孩子拥抱亲热，仿佛怕弄脏了纯洁的新生命。 霍恩海姆平时除了工作和陪老婆，大多数时间都在沉默发呆，就连教授王水知识时也是如此，王水时不时还能听到他在低语。 这段剧情王水倒是记得，毕竟是霍恩海姆长生不老的原因，这个金发金瞳的男人身体里关着50多万人的灵魂，他的血液里也流淌着50万人份的贤者之石。 但这不是他想要的，霍恩海姆自获得永生那一刻起，就一直能够听体内50万灵魂的惨叫，精神上的折磨让他自我流放，他一直漫无目的的活着，直到在这座小镇，他找到了暂时的归宿。 霍恩海姆不擅长战斗王水是知道的，但王水也知道，在耗尽所有的贤者之石之前，霍恩海姆也是杀不死的，所以他没有冒进。 主角爱德华的出生只是个插曲，接下来王水的生活依旧非常规律，霍恩海姆暂时也不会离开，因为主角还有一个弟弟，他还要再造个人出来。 秋天再次来临时，在房子旁边新盖的大棚里，王水将一块刻满炼成阵和文字的钢板塞入了一个金属台子，然后自己跑到了外面，将大棚上的遮阳毛毡放下，让里面一片漆黑。 接着就是——啪~ 清脆的响指声后，王水的精神沿着地下的【龙脉】流动，用同源的金属指环锁定了炼成阵钢板的气息，然后开启了引导。 茶色观察窗里，依旧能看到大棚内部刺眼的光芒，钢板上的阵列带动了整个大棚内的节点，蓝色闪电很快覆盖了全场，然后肉眼可见的，麦苗破土而出并迅速成长。 30分钟，王水计时完毕，大棚内已经探出机械臂收割小麦，接着就是部分秸秆粉碎，部分收起，补充肥料，播种，然后是下一个轮回。 王水远程修改参数，第二批小麦收获后，时间是刚刚好的90分钟。接着是第三批，第四批…… 一个月后的深夜，王水开始整理装在十几个大箱子里的数据： 每批小麦的产量，材料的追加量和消耗量，时间参数修改下的对照实验，龙脉能量的消耗和恢复情况，地壳能量的反应参数等等。 为了后面关于能量的观测，王水用上了他自己带来的现代炼金术，制作了专门检测能量流动的阵列。 把研究内容全部抄录在巴掌大小的笔记本上，合上黑色皮革封面的瞬间，王水突然感到一阵清爽，已经熟悉了这种感觉的他打开了个人面板—— 【炼金基础（中阶）】、【等价炼金术（中阶）】、【龙脉炼丹术（高级）】。 嗯？有两个高级技能，突然变成了中阶？ 王水的性格也比刚成为觉醒者时沉稳了许多，他没有大惊小怪，而是直接求救。 “希尔，中阶技能是怎么回事？” “嗯？你有技能到中阶了？果然你这种沉浸式的学习也不比战斗慢嘛，你先等一下，我把叉车停好。” 王水耐心等待房子后面控制着机械身体开叉车的希尔维亚放好成堆的秸秆。 “呼~久等了，小仓库满了哦，该清理了。” “你好像很享受田园生活嘛，希尔女王。” “呵，你小子是又皮痒了吗？”希尔维亚发出警告，然后声音大了一点，“中阶技能啊，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得到了，除去幻想世界里的时间，你成为觉醒者应该没有一年吧？” “七个月左右。” “我的第一个中阶技能，大概是成为觉醒者的第十一个月，至于等阶嘛，很好理解，你之前看到的【高级】，实际上是【低阶高级】的意思，低阶详细划分，是为了让菜鸟们清晰的认识自己。你自己想想看，你那些高级技能，有那种登峰造极的感觉吗？” 没有，王水心中给出了答案。 “中阶才是技能变得强大的开始，也是非常难以跨过的门槛，这代表着你在这项技能上有了属于自己的见解，从此之后，你就能够比较自由的使用技能，而不是按个图标等技能生效，中阶以后的技能会越来越灵活。” 王水表示理解，他现在对于炼金，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在没有见过真理之门的前提下，王水已经能隐约摸到不使用炼成阵就释放炼金术的门槛了，至于他还缺少的东西，很简单——知识，更多的知识！ “之后还有【高阶】、【精通】和【大师】，不过后面的路很难走，即便我到了五阶，也只有一个技能达到了【大师】的标准。” 希尔维亚的话让王水产生了兴趣。 “你还保留着那个技能吗？” “当然，那可是深深刻印在灵魂里的能力，嘿嘿，想知道吗？帮我搞一个身体，你之前提到过的人造人身体，我就勉为其难的给你展示一下大师的技艺。” “那你可有的等了，玩你的叉车去吧，我要去挖洞了。” 收起了笔记本，王水看向不远处的小镇，第一批货物已经获得反馈，他已经看到了路灯在向自己招手。 (本章完) 第四十七章 希尔维亚网络 里森堡镇，王水新建的粮仓在上周完工，已经达到了存储要求。 这里距离火车站够近，地皮就花了不少钱，仓库建成更是直接花光了王水的积蓄。 资金上的好消息是，生产成本很低，只需要足够的水肥，粮食的产量就非常可观。这边粮仓刚准备充分，王水在一周内就装进去10吨小麦。 现在，王水正在他房子的地下，穿越整齐宽阔的甬道。 甬道高五米、宽十米，顶部距离地面20米，墙壁是光滑的石头，脚下是沥青，即便王水掌握了三种炼金术，独自开辟这样的地下空间也费了不少事。 甬道两侧是种植区、中控区和临时库房，库房就有三种十几间，分别存放着粮食、压缩秸秆和特调肥料。 地下有效种植区只有1000平方米，听起来很大，实际上也就1.5亩地。 麦种是王水用快速催生简单选育的，不用抗虫抗病抗倒伏，只要产量高就行，他现在选育的【速生11号】小麦，亩产能稳定在300公斤以上。 王水走到了中控室，检查【阵列机】里的报告数据，这不是台电脑，只是一个简单的炼金阵列单片机，里面的嵌入式程序只有工作相关的函数，结构非常简单。 报告中的数据相当稳定，王水把一茬小麦的成熟时间放宽到了20小时，算上比较笨重的自动化收割入库流程，大概能够保证23小时收获一次，这样对于能量的消耗会降低到区域内地脉和地壳能够实时恢复的标准。 因为使用了密集无土栽培，培养槽下面就是流动的水肥，所以王水把小麦种成了两层，有效种植面积直接翻倍成了3亩，所以正常状态下，这个粮食工厂每天能产出0.9吨的小麦。 看起来很多？实际上差远了。 粗算可以分析，每年的标准产量基本能保持到300吨，而王水新建的小仓库，标准存量就有6000吨，不是王水好高骛远，这些粮食只是看起来多，实际远远不够。 亚美斯多利斯这个国家有5000万以上的人口，按照温饱主粮需求0.1吨每人每年，就要500万吨小麦，根据王水的调查，这个国家不仅有大量的人缺少主食，就算是相对富饶的地方，也会更倾向于食用肉蛋奶和部分蔬菜，主食的产量严重不足。 小麦、稻米、玉米、大豆、土豆、红薯。 这些笼统意义上的主粮综合产量可能连温饱线的七成都不到，也就是350万吨左右。 王水想要垄断主粮市场、供应军队、二次加工甚至出口，至少需要1000万吨级的年产量，而他现在只有300，差了几个数量级。 当然这才三亩地的种植面积，王水还有着多层种植的优势，扩大种植面积很简单，也是必然要做的。 他现在地问题是缺钱，但他又不想直接用农业融资，所以他打算玩点简单套路。 中控台上，王水将生产模式切换到【负载5】，种植区的空间将会堆迭到上限的4层。 而生长时间也会压缩到4个小时，这个厂区会暂时以10倍效率产出，但安全极限是一个月，之后工厂和龙脉都要休息至少一个月。 王水需要这270吨小麦，他急需第一桶金。 设置好生产任务，王水将一枚刻有炼金阵列的水晶币插在了中控台里，然后直接向上回到了伪装的地下一层，而粮食工厂里的炼成阵却依旧工作着。 没错，这是炼丹术的远程炼成效果，但这个距离时有极限的，为了突破这个极限，王水开发了刚才插入中控台的水晶币。 “这边信号良好，【里森堡1号仓库站】一切正常，这个机械身体真的好别扭，我先回来了。” 希尔维亚的声音在王水脑海中回响，没有任何感觉的情况下，希尔维亚的意识主体就回到了王水的身体里，而王水也能感知到十公里外的仓库区，他能感知到他为希尔维亚制作的简易机械身体，具体来说是机器人身体里同样的水晶币。 “这个简易网络比我想象中好用，只要继续加大【中继信号站】的体积与功率，我就能在更远的地方使用炼金术了。” 王水感知到了希尔维亚正在检查他们之间的精神同步。 “刚才我感觉到有个新的设备被激活了，似乎是一台机械，给我的新玩具吗？” 希尔维亚习惯了灵魂状态之后，对各种新身体都非常感兴趣。 “不是，那是我们脚下的【里森堡1号粮食工厂】的中控台，我打算在这里也建一个中继站，然后向西面的荒野扩展新的粮食工厂。” “嗯——你现在应该没多少钱了吧？” “下个月我约了粮商过来，我们出手所有的存货，加上紧急生产的270吨，总计400吨左右，那群奸商看了样品只报了550块的单价，保守估计22万的起始资金，足够做杠杆了。” “你要杠什么？” “没什么，我要用这笔钱去注册一家物流公司，不，最好买一家，买一家信用好的小公司，扩展一下实业规模，然后找专业人士操作，去银行搞一笔贷款，一笔和粮食工厂无关的贷款，用贷款来扩大生产。之后再开一家更大的粮食公司，再来一遍类似的流程。” “这算什么，金融操作？” “这还称不上操作，咱也不懂咱也不敢问，玩金融玩到最底层就是硬实力，越是沉迷其中就越是难以脱身。 我们只要利用表面上的一些规则就好，更何况这是对市场友好的活动，我们可不是空架子，我们有稳定的粮食作为基石。” 希尔维亚表示自己也不想懂，她去车库换了个身体，驾驶着越野车开向小镇的西面，她要去考察地形，他们需要一个合适的环境建立大型粮食工厂。 王水也有他的要紧事，地下一层的无尘室里，一台巨大的白色机器占据了一百多个平方的空间，只有中央留出了一个小小的工作台。 而在隔壁的房间，挤满了类似机械外骨骼的铁灰色金属人形，它们只有大致的骨骼框架和传动机构，没有蒙皮，没有多余的部件，甚至连炼金阵列，也被直接炼成在了金属结构内部，外表十分简洁大方。 这些不是希尔维亚的备用身体，而是王水制作的工程构造体。 王水的粮食工厂也好，以后的各种设施也好，都需要基础工人，而这些型号为【工人爷爷·量产机】的个体，就是王水商业帝国设想的依仗。 构造体机器人嘛，总比真实工人要好，王水也能放心让它们加班，不用担心哪天被挂在路灯上。 不过，单靠希尔维亚一个人，肯定不能压榨……额，肯定不能持久、同时的操作这么多工程机，所以王水制作了面前这台白色的大型机器。 简单来说，这是一台计算机，里面核心元件，也就是运算模块，是10张水晶卡片。 没错，这是王水从主世界带来的东西，手搓芯片这种事，不是说他完全理解原理，用炼金术双手一拍就能做到的。 芯片的成分并不复杂，王水也大致知道制造原理，但别说纳米尺度的操作，王水现在微米级都做不到。 地下的生产中控台，只是一部简单的单片机，就被他搓成了10平米大的钢板玩意儿，芯片的难度不是努努力就能做到的。 更何况王水的时间不宽裕，他不是要在十几年内搞出家业，而是要在十几年内享受到家业。 从主世界带来的运算核心卡片性能很强，价格不低，但它们是可以回收再利用，实际成本不会太高。 制造了这台大型计算机，王水当然不会用简单的程序，他需要那些机器人能够完成复杂的工作，甚至有一定的主动性。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王水在这台机器上重新构建了一个【思维锁】运算云团，结构更加简单，但代码量一点也不低，王水将【算力】按照单人最小标准分割，也就是【1BVail】，缩写为1BV。 最后，他得到了10万人次的算力单位，也就是十万个人工灵魂的思维空间。 没错，就是人工灵魂，王水要制作他的虫群，但人工灵魂并不是程序的复制粘贴，它必须要有完整的灵魂模型才能慢慢制作。 王水手头上只有一个可以作为模型的灵魂，是的，希尔维亚。 在计划之初，王水就向希尔维亚征得了复制许可。但她的灵魂体量太大，王水只能复制一个框架，剔除了大量的人格信息和数据云团。 但是，以王水对于人工灵魂的了解，他也不能保证产品的完整，他确定的是每一个人工灵魂都是不一样的存在。 实验早已完成了，王水现在将第一批的十个人工灵魂打包，塞进了运算云团的小单间，然后把他们接入控制网络。 这个网络，就是以王水和希尔维亚的精神同步为底层的【思维网络】，王水给它命名为——【希尔维亚网络】。 接入「希尔网」的人工灵魂们很快就领到了他们的机械构造体身体，也就是隔壁房间的机器人。 王水干预下的人格也由【思维锁】定型，花了几个月的功夫，王水得到了第一批得力手下。 “水哥好。” 十个人工灵魂还在隔壁，但他们通过「希尔网」感知到了王水的位置，便直接用【思维信道】向王水问好。 “你们暂时按照机体编号命名，先登录【工作数据库】学习工作内容，然后连接【人格数据库】扩展人性，目标是一周内给自己起个名字，哦对了，当前工作是使用挖掘设备向下方和侧面扩展这个粮食工厂，设计图在工厂规划里面。” “好的水哥。”十个家伙目前灵魂非常相近，说起话来都异口同声，他们的灵魂声音，哦应该说是她们，和希尔维亚很像，但少了许多空灵，多了一份机械感。 “伱激活人工灵魂了？”希尔维亚突然加入聊天。 “女王大人午安。” “王水！” 我发现，虽然我进度缓慢，但我的故事密度还蛮高的，就，干燥。 (_)⌒●~* (本章完) 第四十八章 傲慢的通晓者 里森堡镇，粮食仓库。 “霍克巴利先生，交流这么久，你还是不能相信我的持续供货能力？” 王水面带微笑，一个小时里，他已经用了很多办法来说服眼前这个矮胖的小老头，但他半吊子的话术和骗术根本没有用。 “我无心窥探维亚先生的秘密，但我还是无法相信在这种地区会有什么稳定的粮食产出，这里不是产粮区，东边是沙漠，西边是没有开发过的荒原。 而且，只有400吨小麦，这并不是特别大的数量，如果你能拿出十倍的货物，我会重新评估你的说法，这是作为商人的原则。” 王水很无奈，他甚至没法向商人提出回扣之类的东西，这个小老头就是正好有空的粮站老板，而不是一般的采购人员。 “即便如此，将8%含水率的小麦，按照12%的价格来收，这就是伱作为商人的原则？”王水收敛起笑容，有些无奈地看了看窗外，然后不再啰嗦，“600，这是二档品质的价格，你吃下这一笔，明年的小麦产季我会提供不止十倍的货源。” “570，我会保持对贵公司的关注。”矮胖小老头给出了一个比最初定价高了许多的妥协。 “合作愉快。”王水也选择了妥协。 之后的手续很快，双方都是直接负责人，从签约到订货运火车，再到出库上车，结款，整个流程只用了一周。 “这就是商人么，锱铢必较。”希尔维亚旁观了整场交易，算上前期准备，真是啰嗦到让她烦闷。 “已经比我预期中好多了，换做是我，我也没法相信这个地区能突然出现一批余粮，而且我们要求快速结款，明显是急用钱，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对方不咬一口才怪。” 王水表示理解，但语气很冷。 “短时间不能展开零售渠道，粮食深度加工的工厂又没法快速结清货款，快钱不好挣，不过我找到了专业人士，物流和粮食公司很快就会活动起来。 呵，放任资本市场的国家可太棒了，对粮食的管制如此宽松，如果不是这里本来产量就不够，生产力也不足，光是商人就能颠覆和控制这个国家，进而掌握世界。 话说，你们猎团没有专门的商人吗？没有遇到需要商业手段的事情？” “我们有专门的财务人员，也就是后勤副团长，不过他也只是会经营猎团，商业问题……战场世界没有什么多少商机，至于幻想世界，他们更倾向于直接打穿。” 行吧，王水理解了。 希尔维亚没有在意，她只是将远方的监控视角共享了过来，然后说道： “说正事吧，环形山区域的新基地，核心粮食工厂已经完工30%，构造体们正在外围构建防御设施，部分种植区已经可以使用。整片山区荒凉又偏僻，你真是选了个好地方。” “选这里一方面是为了隐蔽，另一方面是这里的地壳活动频繁，龙脉也强壮，能源充足。这里已经处于国家边缘，附近没有人类定居点，距离最近的大型城市【南城】又不算太远，方便建设运输线路，相当完美。” 当然最重要的是，王水发现了地下的【国土炼成阵】通道。 基地肯定要拍在国土炼成阵外面，他没有详细看过剧情，但对于这种老番，大致的剧透视频他还是看过的，这个遍布国家的大型炼成阵被反派一伙儿严密监视着。 这要是挖通到了一起，难免会有些小尴尬。 王水没想过代替主角讨伐大BOSS【瓶中小人】，他只想浑水摸鱼，获得足够的时间让自己成长，所以对于原剧情，他依旧是保持着关注但不切入。 是的，他只想关注，SAO里的工业革命只是个意外！这个世界他可不想再搞出什么幺蛾子了。 心里想着不搞，王水下达了新命令： “【灵魂工坊】，把第322批构造体激活，镇上全部的200个构造体机器人一起出发前往环形山新基地，他们负责开启地下铁路的建设计划，在我画的圈外面，额外建设一个地面仓库，以后粮食直接运到那里，从【南城】集散到全国。” “收到。命令已执行。” 王水通过【希尔维亚网络】下达了指令，人工灵魂比希尔维亚听话，都只是回了个木木的表情表示收到。 “要铺设铁路，就要先建设基站，这部分工作需要我们两个去做。” 希尔维亚对于扩展基站很有兴趣，基站网络覆盖之内，她只要动动心思，就能瞬移到任何网络设备节点上，这是非常有趣的体验。 “太慢了，”王水摇摇头，“我早有准备，新指令，智能服务器启动。” “【核心运算云团·环形山】自检完毕，已接替网络权限，【人工灵魂运算云团·里森堡灵魂工坊】权限降低，转入专项信道，所有网络内设备将于一小时后全面自检，所有设备与构造体人员，请尽快结束手边工作。” 新的语音接入了「希尔网」，这个新的运算中心，用光了王水带来的运算卡片，王水需要一个能帮助他统筹大数据的智脑，显然希尔维亚这个网络核心不够智，她只能充当一半的网线。 “新指令，自检后准备发射【平流层滞空无人机·秃鹫一号】，现在，激活远程炼成实验室。” “收到，事务已进入队列计时，远程炼成实验室启动。” 王水很快就察觉到了主动联系他的设备，他从口袋中拿出了十个指环，按照记号戴在了自己的十根手指上，然后双手交叉握紧，轻微的蓝色闪电在他指尖迸发。 与此同时，数百公里外的国境边缘，群山掏空了的山体里，某个整洁的实验室顿时闪电大作！ 粗壮的电浆舔舐着房间里的仪器，中央实验台的合金板上，早就刻印好的复杂炼金阵列开始活化。 王水目前掌握了三种炼金术——主世界现代炼金术，等价炼金术和龙脉炼丹术。 它们在原理上的相似点并不多，王水也没有强行去融合，只是把它们的技术分别整合在了一起，让它们能够协调工作。 炼成持续了两分钟，活化后的合金板变成了一个银黑色金属球，外面是密密麻麻的文字状线条花纹。 “大山（环形山智脑），把这个【高功率移动基站】添加到网络，装在要发射的滞空无人机上，滞空巡航线路就设置在要建设的铁路上方。” “收到，执行中。” 在包含着希尔维亚雀跃心情的网络中，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王水收起了远程炼成的道具，窝在沙发里舒缓精神，和搞研究不同，统筹大局带来的是不同的精神疲惫，不过这种自己的意志被高效执行的感觉还蛮不错的，比指挥一群心思各异的人可爽多了。 “喂，快到晚上了，格斗训练也不能落下，有我的亲自指导，一年多了你居然还没到中阶，我不要面子的吗？” “好累啊希尔大人，要不你用我的身体和自己的构造体打，我旁观一下长长见识。” “不！可！以！你又不是没见过！你的【体能】和【协调】属性都到达了极值「5」，想要突破身体极限，就要足够了解自己的身体！” 是啊，王水也没想到，一年多的时间，他的体敏两属性居然先于内在的【感知】、【思维】、【心灵】三属性到达了极值，希尔维亚的锻炼计划太过高效，加上他自己的努力学习，王水的个人属性逐渐水桶化。 “啊~不要啊，我等级也锻炼到9级了，希尔大人要不要先帮我升到一阶？” “脱离这个世界，系统自然会引导你升阶，别废话！今晚我来控制你的二阶机动装甲和你对战，你把所有负重和压制器全解除，我就不信了！” 王水不断在「希尔网」里哀嚎，也没逃掉晚上的训练。 和希尔维亚的战斗，可不仅仅是简单的师父喂招，开场一分钟，脱去了负重，能在地面跑出残影的王水，已经身中18剑倒在了血泊之中。 【核心运算云团·环形山】立刻通知人工灵魂里的特殊个体发动远程炼丹术，战斗广场地面上升起复杂的龙脉炼丹术图案，龙脉能量涌动下，王水身上的伤口迅速治愈，甚至洒出去的血液也有部分回流到了他的身体里。 是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网络里掺杂了王水的思维，自我意识活化后的人工灵魂们普遍都能够使用炼金术。 只是他们并不是所有个体都有兴趣去研究，而且他们的算力被锁定在了普通人的水平，不能使用太过复杂的炼金术。 因为思维网络里的人工灵魂都是呆呆的希尔维亚形象，所以希尔维亚本体称之为【水污染】。 给王水治疗的个体是一个特殊的灵魂，她炼丹术天赋很高，所以被王水单独挖到了环形山云团，并给她分配了更多的算力，让她专门研究炼丹术的治疗效果。 缓慢恢复中的王水依旧能感受到伤口处的疼痛，因为有了治疗型「希尔妹妹」，今天希尔维亚下手格外重，以前她会刻意放过王水的双手，让他能够自我治疗。 现在嘛——王水只能在麻痹和疼痛中坚强地展示他的中指。 希尔维亚的攻击都是强力且致命的，就算是在王水的全力反抗中，她依旧能轻松控制力道，将致死攻击收敛到了重伤的程度。 外形稍微有些笨重的【昼光·岩羊】机动装甲，在她的控制下如同轻盈的舞者。 “不要装死了，夜还很长，想要防住我的一招半式，至少也得将机甲格斗术或者你的武术之基提升到中阶水平。” “武术之基也太难提升了，招式资料我已经研究的差不多，按照身体素质来说，我也早就超过了普通武术家的标准，实战也被你训练过，但它就是不提升，难道低阶高级就是它的上限？” “是，也不是。”在战斗上颇有建树的希尔维亚摇了摇头，“你的技巧还远称不上凡人的极限，你只是身体素质超过了那些武学的应用范畴，你只是靠力量和反应瞎打而已。” “什么意思？” “你难道没有感觉吗？一招用完之后，明明还有很大的力量和时间余量，你却从没有做出合适的衔接。 你在想什么？你只是在拼凑学过的知识，在武术的知识海洋里寻找动作流畅的招式衔接，但这些招式，是那些武术家们针对正常人的身体反应速度和力量设计的。 你没有掌握武术家们的战斗哲学，你没有流动起来，你把自己关在了一个认知的牢笼里。我不了解武术，我学过的战斗技巧本身就是为超凡身体打造，但我能感受到你所学武术的哲学——高效、灵活、致命。” 战斗哲学？ 王水算不上勤奋，他对学习更偏向于兴趣推动，他兴趣上来时才会爆发出强大专注力和学习能力。 希尔维亚的话如同醍醐灌顶，不仅打开了王水的思路，还激发了他的兴趣。 王水慢慢起身，同时捡起了自己的长剑，这是一把双手长剑，全长有150公分，剑柄比常规制式稍短一点，王水基本以单手使用。 “我好像明白了一些，下面你来防守，以破招为主，我来进攻。” “唔——行吧。”希尔维亚有些不甘心的同意了。 “你就是想捅我是吧！” “不然呢~” 一分钟后，远程治疗再次启动，这次王水比较厉害，扛了二十二剑才倒下。 “唉，冒进什么呢，顿悟是指脑子，不是指身体，你脑子动了身体跟不上，破绽反而更多了。” 希尔维亚叹息摇头，就差一句「朽木不可雕也」了。 “再来。”这次王水语气里也没了插科打诨。 “唉，行了行了，我换钝剑，你穿戴好防护装备，先帮你适应一下新的战斗思路，你也注意回忆我教你的超凡剑术，融合懂吗融合。虽然不会流血，但我的反击可不会减弱，你不要玩舍身攻击那套，浪费时间。” 王水点了点头，穿戴上了抵抗钝击的多层抗冲击护具，注意力高度集中。 面对自己熟悉的机动装甲，王水放低姿态，以冲锋迎上。 传统武术里没有这种长距离冲刺战术，这种距离要么用弓箭要么用暗器，你人直接跑过去浪费体力又打乱自己阵脚。 如果有必要，一般是慢慢靠近，或者用长姿态慢跑，像王水这种全速冲刺是不存在的。 但现在有了，势大力沉的冲刺末尾，王水扭动身体长剑如鞭，剑刃在空中迅速切过。 希尔维亚选择了快速的先退后进，迅速让过王水的剑刃，然后小角度把自己的剑向上提撩，塞向王水的喉咙。 王水前冲力势尚存，他蹬地跃起，想要跳过希尔维亚来躲这一剑，同时也能从后面攻击。 但希尔维亚只是暗自叹气，机甲负载拉满，本来气势汹汹的提撩一剑变成了虚招，她快速收回钝剑，转腕甩向背后，一招类似苏秦背剑的攻击，带着强大的力道甩在了王水的肩膀上。 王水失去平衡被击落在地。 “先把地面玩儿好了再整花活儿吧，呵，跳起来，你这个速度，跳起来不就是靶子吗？还是说你掌握了空中借力的技巧？” 王水揉了揉肩膀，很痛，但伤得不重。 “明白了，继续。” 王水再次发起冲锋，希尔维亚为了喂招，继续用了先退后进的套路，也继续使出了提撩剑。王水这次留了战术余地，末端他收力退步让开，找回剑点重新进攻。 希尔维亚选择了用剑格挡，王水迅速站稳，然后展开猛烈而快速的斩击，站稳不代表脚步不动，王水一边试图将剑刃送进去，一边用步法控制着两人之间的距离。 距离感也是战斗的重点。 突然，王水感到手下一空，原来希尔维亚看破了王水的攻击回手规律，料定这一剑是佯攻，所以把格挡力量放小，引导王水动作变形。 王水果然吃了招式里的陷阱，希尔维亚一个上格挑开王水的剑，然后双手猛力平刺！ 王水眼中精芒闪过，一边后跳一边极其不科学的重新挥下剑刃，银白色的月光平地爆闪，希尔维亚的钝剑被狠狠劈下，王水瞬间抬手又是一道月光！ 希尔维亚在第二道月光到来之前已经开始侧身，她非常轻盈地闪过了迅雷一般的上撩，然后提剑再次平刺，击中了王水的胸口，将他怼飞两三米。 “呵，居然敢用我的招式对付我……不对！为什么你能使用【月神斩击】？！这可是【月之半影】的专属能力！” 王水也愣了一下，他打开人物面板，看到自己的技能栏里多了一个【月之半影（初级）】的被动技能。 这个技能不仅自成一行，而且有着独立的颜色和背景画面，还有着可以打开的箭头，里面正是【月神斩击】这个技能！ 在所有技能上方，名为【天赋觉醒·傲慢的通晓者】暗银色的文字上，月色辉光如水流动。 (本章完) 第四十九章 黄粱一梦的谈笑 静谧的地下训练场，灯火通明。 王水随意提着长剑，上半身没有任何动作，脚下发力整个人向前冲刺。他的身形变得模糊，而随着他提起剑刃，一层银白色的月光如同光盾一般笼罩了他。 上下两次斩击，两轮月光爆发，光芒并不耀眼只是内敛而干脆，充满杀机。 “这才是完整的【月神斩击】，话说你身体里明明没有月光能量，也没有【月之半影】这个特殊职业的痕迹，但只要主动去使用，无属性能量居然能转化成月光。” 刚才熟练度极高的冲刺斩击，自然是希尔维亚驾驶王水的身体释放出来的。 “好的教练，我想学刚才那个！” “这不是有手就行？” 希尔维亚没有再执着于让王水冲中阶，她开始给王水详细的讲解【月之半影】这个职业的特殊能力。 失去了身体，失去了觉醒者身份的希尔维亚保留了很多技能，但随着职业消失，她整个【月之半影】体系也消失了，只留下了记忆。 王水当然是来者不拒，现在他有时间，体力劳动有构造体机器人，他只需要控制发展就好。 学习进步之路是最难以详细表述的，王水能够总结归纳自己掌握的知识，但他也很难界定自己一天内增长了多少知识，不能简单表达为属性加点那种直观的变强。 过目不忘，思维和身体的敏感记忆，学习的专注度。王水掌握的知识越多，这些能力就越发强大。 …… …… 时间再次跳转。 第二年也是如此的平淡，希尔维亚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整年整年的休息，哪怕是在她成为觉醒者之前，在她第一次死亡被系统复活之前，她也没有这样休息过。 礼仪、社交、学识、战斗，甚至舞蹈、歌唱，无穷无尽的课程填满了她的童年。 她人生中最美好的时间，是在公立大学里和社团一起打猎野游的日子，强烈要求上公立学校，是她这辈子最英明最自我的决定。 过往如同梦境一样变得无意义，它们只是塑造了名为希尔维亚的人格。 如今这个希尔维亚，正借用一个男性的身体过着平淡的日常，甚至于她被猎团旧友们背叛的愤怒，也似乎变淡了很多。 时间是良药。 “喂喂喂，希尔，收到请回话，你又走神了！” 以她的名字命名的思维网络里传来了那个混蛋的声音，经过两年的相处，希尔维亚觉得她已经足够了解这个家伙。 自由随性、自大，懒惰，怕麻烦，爱钻牛角尖，不喜欢战斗，聪明、善于学习和显摆刚掌握知识，有耐心但事情做完后就不想再碰，擅长察言观色和语言引导，性格恶劣，喜欢一脸平淡的捉弄人。 但意外的，他非常好相处，是个作为朋友的好人选。 他从来不多事，不会占用你的时间，伱烦躁时他会躲着你，无聊时他又总能想到有趣的点子，思维跳跃性强，在你做蠢事时他也总是饶有兴趣的加入，然后事后嘲讽你的无聊。 这也是为什么性格沉稳但好斗的希尔维亚能够忍受两年的平淡生活，虽然没有自己的身体，但生活并不无聊。 “别吵，小声点，正在潜入呢，你做的仿生蜘蛛构造体太小了，半天才爬了三四米。” “大蜘蛛就不是潜入了，那是恐怖片，在这家公司放好窃听的炼金阵列后，还剩两家小公司，等把他们都清理掉，我们的触手就能伸进中央市了。” “噫，好恶心，是你的触手。” “怎么？又想起上周的触手怪构造体了吗？用凝胶制成的身体，体验很棒吧！” “滚啊，今晚我要在你身上开十个透明窟窿！” 每天都是这种有趣的日常，王水找回了些大学甚至工作时的快乐，他和同事，和一些网友也是，整天摸鱼时聊着世界大事和有趣的低俗笑话。 插科打诨中，一只绿豆大小的黑色小蜘蛛已经爬进了一间办公室，它花了很长时间才来到屋顶上，腹部的吐丝器向房顶涂抹腐蚀性的液体，很快就绘制出了一个圆形的炼成阵。 “可以了。” 王水在数百公里外发动远程炼成，天花板内部的混凝土剥离出一些，构成了一个炼金阵列。 等价炼金术使用的是【炼成阵】，王水的主世界炼金术使用的是【炼金阵列】，属于魔法阵的一种，不拘泥于圆形，但基础知识要复杂的多。 而且炼金阵列，本身的形状还不够，还需要向阵列里均匀注入能量才能发挥它的效果。 所以仿生蜘蛛又将它携带的能源全部注入到了阵列中，自己只靠节肢固定在天花板上。 “好了，自毁吧。” 希尔维亚发来消息，王水微微感知后勾了勾手指，仿生蜘蛛立刻自我分解成了灰尘，极小的身体上堆迭大量的阵列技术，这是王水最近才搞出的东西。 事情告一段落，王水放走了打工的希尔维亚，继续浏览自己手边的报表。 “好了，大山，代理公司回款情况怎么样？” “【希尔维亚粮能集团】旗下的10家综合仓储公司实时回款率81.12%，本月基础农产品统计，已放出主粮82万吨，蔬菜12万吨，棉花1.1万吨；加工品中，白糖24万吨，食用油7万吨，草木压缩燃料113万吨。” 王水坐在自己舒适的办公室里，手指敲打着桌面。 整栋楼都属于他的集团，或者说，这里整片商业园区都属于他，而在这里工作的人，都是他雇来的专业金融管理人士，他们比王水更加懂得经营一家公司。 但王水并没有把他们纳入全局的统一决策，真正的决策层，也就是集团总公司，只有王水和希尔维亚两个整天摸鱼的人。 商业大数据由【核心运算中心·环形山】负责整理分析，王水打算离开这个世界后保留环形山的智能，并让它去进修一下金融和管理。 但现在，王水只能自己做决策。 “提高投放率，蔬菜、棉花、白糖、燃料，这几样都提高30%，除了蔬菜，价格可以压低一些，冬季需求量会增大，广告投放也增加一下。” “收到，各地的公司还要保持独立吗？” “当然。” 王水一年间开的公司可不止十家，他现在不仅要把持生产和物流，还把手伸向了批发和零售，他名下的公司并不统一，牌子也五花八门，而且经常自己和自己竞争。 这样会浪费广告资源，也降低了发展效率，相当费钱。 但王水不在乎，他只要别人发现不了他的商业网络就好。 他现在正在用价格优势和供货优势暗中打压收购其他大宗货物公司，效果非常好，也没有被官方注意到。 “再有五年，不，三年，这个国家所有人的生计就全部依附于你了，粮油皇帝。”希尔维亚有些揶揄地说道。 “是炼金术的催生效果太恐怖了，完全不需要压榨龙脉就能达到这种水平。供养区区5000万人而已，就算是5亿人口，也不需要四个粮食工厂全力开动，啧，这就是来自未来的科技实力。” 王水正在享受，在生产力比较落后的世界里，他正在快速积攒着恐怖的财富，也许十年，或者二十年，他就能用金融轻易左右一个国家。 如果这里是现实世界，王水真的想在这里度过一生。 什么超凡，什么争霸，和他有什么关系，外面的世界早就被瓜分干净，天崩地裂都不会改变局势。 “哦对了，大山，养殖业和矿业发展如何？” “数据显示，炼金术对于动物生长的催化并不明显，而且会造成不良突变，养殖业已经开始从头布局，肉蛋奶产业将在未来的2-5年内形成良性循环。 矿业方面，我们意外探知的3个大型铁矿已经投入开采，其他各类矿物储量较少，只有一座金矿储量可观，地下矿场正在建立。石油方面尚未探明，无人机引导探测小队在沙漠里似乎有所发现，正在核实。” 王水点了点头，玩嘛，就要玩大一点，至于官方的态度，没被发现就不算盗采咯~ “化工和机械动力方面呢？” “化工行业正在接触，至于改良的炼金动力源，很受机械师欢迎，但高性能机械铠反响一般，市场份额太小，没有明显的需求增加。” “没关系，等着就好，等战争局势扩大，机械铠市场会很快繁荣起来的。” 王水平静讲述着，然后心里突然莫名想到……在他原本生活的世界里，那些整天在国际上散播战争的国家，是不是也在期盼着武器和粮食市场的繁荣呢？ 在苦难者身上榨取钱财，似乎就是他们的本能。 以王水现在的生产力，他完全可以消除这个国家的饥饿，但这么做的话，他眼前只能看到大量的负面反馈，无论是对于他的资产，还是对这个世界的人民。 “水哥在愧疚于发战争财吗？” 一个类似希尔维亚，但稍微冷淡些的声音在思维网络中响起，王水不用查看也知道是哪一个希尔妹妹。 【巧克力·希尔·10217】 后面是姓氏和她的灵魂编号，至于前面的名字，是王水奖励她智能二次觉醒提高时，让她使用王水的身体吃到的食物，她的愿望就是尝尝记忆描述里食物的味道。 那天她吃了很多东西，唯独对巧克力情有独钟，无论是甜的还是苦的，各种调味她都喜欢，后来她甚至把自己的名字也改成了巧克力。 她是自我觉醒的高级智能，非常喜欢学习各种社会和哲学方面的知识，她在炼金术上没有天赋，但更加擅长思考和战斗，是王水的智囊兼保镖。 是的，保镖。 巧克力经过希尔维亚的调教后，驾驶着【昼光·岩羊】机动装甲能轻易击败王水，当然王水没有穿机动装甲。 “战争财？不不不，既然战争不是我挑起的，发点财也没什么，我比较纠结的，还是粮食。 放粮，现在就能救活不少人，当然不要指望他们有多少钱，少赚一些倒还在其次，我担心的是未来，我不会一直待在这个世界……粮食工厂离开了我，就无法继续开动下去。” “水哥是怕人口空前膨胀之后，你的消失会造成空前饥荒？” 是的，王水和制造饥饿、控制市场的粮商不同，他很可能会创造一个温饱世界，然后造成更加恐怖的地狱。 “不忍心消耗掉这些幻想中的生命吗？” “物伤其类，普通人也许有自己的悲惨人生，但我不希望是我造成的。” 一点点思维活动，就让网络里一阵沉默，是希尔维亚本体打破了寂静。 “什么鬼，你们在聊什么，什么恐怖地狱什么悲惨，我看你就是在庸人自扰，你坚持到剧情结束不就行了？等剧情走完，这个世界就会重启的。” “也是，是我圣母病犯了。” “圣母病不是对一些恶人恶事的无限制包容吗？这还是你教我的词汇。有钱就空虚了？战斗技巧到中阶了吗？ 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等你回到现实，什么商业帝国，什么饥荒不饥荒的，你还是个穷光蛋罢了。” 啊这，差点陷入黄粱一梦。 王水自己也不禁有些想笑，但穷光蛋就有些过分了，他还打算挖一包黄金出去，卖掉后大赚一笔。 “抱歉，是我矫情了，唉，回趟里森堡散散心吧，顺便拜访一下霍恩海姆，他的第二个儿子前几天已经出生了，在他离开之前，要把他的知识榨干才行。” “好的，车辆准备完毕，沿途基站已经点亮，我来开车吧水哥。” 啊，懂事的妹妹太棒了。 今天还有一章，我有点怕发到十二点之后，大家理性期待~ (_)⌒●~* (本章完) 第五十章 恶趣味的初遇 霍恩海姆家的书房，王水正在和这位重要的剧情人物交流。 单论知识方面，霍恩海姆接受过【瓶中小人】长时间的教育，高层次的知识给他打下了良好的基础，之后四百多年的实践，让霍恩海姆的炼金术能力相当强大。 王水则是靠着三种炼金术交互补充和强大的学习能力，现在实用和思考领域还要强于霍恩海姆，只是对于本世界事物的知识还有所欠缺。 自从王水回到镇上，两个人就经常花费整个白天沉迷于炼金术的探索。 最近，王水从霍恩海姆的眼神和表情中，看到了浓重的忧虑和决意，看来这个时候他已经发现了覆盖整个国家地下的国土炼成阵，也快要察觉【瓶中小人】想要将这个国家5000万人炼成贤者之石的计划了。 关于国土炼成阵的相关情报王水都在刻意回避，霍恩海姆不想让无辜的人牵扯进来，王水也不想别人干扰到自己的计划。 “维亚先生，没想到你真的做到了。” 霍恩海姆看着王水的【简易粮食工厂催化设计方案】，平淡的表情中难得有些欣喜， “对于你将粮食工厂安置在国境外无人区的决议，我非常赞同，这个国家最近动乱不断，粮食安全不能出现问题。” “技术成熟后我会把它公开，分享给全世界，但在降低炼成难度上还有不少问题。比如这里，催化促进水分吸收会受到根系的限制，不同生长速度下的水肥配比也是大问题。” “你的无私和博学令我钦佩。”霍恩海姆发自内心地赞叹，他现在更加在意帮助王水解决这些问题了。 “不，您的知识也非常重要，粮食工厂得益于您的帮助。” 反正便宜话嘛，又不给钱，想要多少有多少。当然，现在就算是付钱给霍恩海姆也无所谓，王水的富有已经超过了霍恩海姆的想象。 两人交流时，霍恩海姆的妻子特丽莎经常会来送些食物和茶饮，一两岁的两个小主角也时不时一脸懵懂地看着两个忙碌的大人。 说起来，爱德华兄弟俩小时候还蛮可爱的，王水对于人类幼崽的威力颇有感触，这两兄弟算是相当安静了，不知道是不是年龄太小的原因。 平淡的研究生活之下，是王水持续不断的扩张版图。 在希尔维亚的掌控下，人工灵魂驱动的构造体大军正在逐步建设王水的工业与商业帝国，而王水也放下了很多事务，着重于自己的成长。 一转眼又是五年过去，世界似乎没有任何变化，又似乎完全不一样了。 今天，霍恩海姆在门口告别自己的妻子，两个小家伙儿有些茫然，有些担忧，可能在他们的世界里大概不知道父亲的出远门是什么意思，是父母间的忧虑影响了他们。 主干道上，王水正靠着一辆小车等待着。 “伱不用来为我送行的。”霍恩海姆此刻语气中充满了决心。 王水只是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你要去面对什么，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研究人的生老病死，既然你舍得丢下家人离开，作为朋友和学生的我自然也无话可说。 但这辆车你拿走，这是完全由炼金术驱动的车辆，修理起来很方便，结构简单动力强劲，适应各种地形，只是速度稍微慢了些，但我想总比你徒步旅行来得快，接受吧，就当是我的学费。” 霍恩海姆稍作迟疑了两秒便点头接受，他不是要去游山玩水，效率高一些当然更好。 小车渐渐消失在了道路尽头，霍恩海姆只留下了让王水帮忙照顾妻儿的请求。 王水自然是满口答应，物资方面当然不用担心，但生老病死……他就爱莫能助了。 “剧情算是开始了吗？”希尔维亚突然问道。 “算是吧，现在各种事件进入了倒计时，我只记得一点点动乱的剧情，是时候轻轻掺和一脚了。”王水望着远去的小车和希尔维亚闲聊着。 感知到了主角母亲特丽莎的目光，王水走到了门口附近，安慰道： “艾尔力克夫人不用担心，霍恩海姆先生很安全，他只是去做一些他必须要做的事情，我想您应该比我清楚。 这是我的名片，请收下，如果需要任何帮助，请不吝到镇上的任意一家商店、货栈或者机械店求助，霍恩海姆先生在我这里有非常庞大的技术股份，只是他忽视了而已。” 王水还看了看两个小家伙。 “至于他们两个，如果想要学习文字和知识的话，霍恩海姆先生的书房里有危险的东西我已经收好，让他们随意去学就好。” 看着这位七年来没怎么变化过，一直都是二十多岁样貌的年轻人，特丽莎·艾尔力克点了点头，她不了解炼金术的世界，但她的丈夫也说过，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希尔·维亚先生。 王水没有留下来干预主角的成长，他现在有自己要忙的事情，五年的努力，他已经几乎控制了这个国家所有的物资流转，掌握了几乎所有的大宗商品交易。 他没有轻举妄动，只是以朴素的方式主动接触军方。 他现在使用的身份，是一个强大的炼金术师，一个研究机械铠的机械工程师，两年前他就受到了军方的招揽，并顺势成为了一名国家炼金术师，代号： 【镜之炼金术师】 这个称号是王水自己取的，因为他在中央市短暂的活动中，表现出了特殊的学习能力，他能很快掌握别人独有的炼金术并自由使用，造成了不小的轰动。 所以他就编了自己特殊的能力，说他能够短暂模拟别人的炼金术，但效果会差一些。 至于瓶中小人信不信无所谓，一惊一乍的炼金术师群体信了就好。 王水表现了很高的炼金术天赋，然后透露出想要研究禁忌【人体炼成】的意愿，眼高于顶的【瓶中小人】一伙果然放松了防备。 他们反而很期待王水早日接触「真理」，成为【父亲大人】登神的阶梯。 告别了主角一家，王水立刻前往了更东边名为【伊修瓦尔】的地区，是的，这里不只是一个城市，而是一大片区域。 岩石与荒漠的落后世界里，这里的人民顽强而积极的活着，直到很多年前被亚美斯多利斯吞并。 吞并的前因后果都是「文明」世界的老一套——种族歧视，还有些宗教方面的问题。 伊修瓦尔人认为世间万物都是由神创造，炼金术将神创造的物体改变了它原本的样貌，有悖于神的意志。 无论是不是愚昧，动乱问题一直萦绕在这里，这个国家东部的军队也一直保持着戒备，控制着时不时的动乱。 王水前往这里，一方面是受到了军方的征召，另一方面也是来亲自对照一下他对于这部分剧情的记忆。 缓慢的火车上，王水查看着当地的数据报告。 “根据货栈数据统计，伊修瓦尔地区的部落群，被吞并前大概只有不到一百万的人口，主要部落聚集区只有几万人。 而近五年来，因为充足的食物出现了大规模婴儿潮，伊修瓦尔人也在向国家内部分散。按照粮食消耗情况粗算，目前该地区常驻人口大概在300万上下，以当地人节俭的生活作风，人口数量可能会更高。” 真是令人惊讶的数据，人口膨胀的速度让王水涨了见识，但根据智脑大数据统计，这个地区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消耗着钢铁和特殊化学品。 王水嗅到了一丝战争的味道。 火车停在了一个普通的小镇，这里已经是最偏远的车站了，距离伊修瓦尔地区还有一些距离。 宽松浅色罩袍遮挡着越来越灼热的阳光，王水提着个小皮箱走出站台，出口处远远看见了一名穿着青色军队长袍的黑色短发青年。 王水走向了他，向他展示了自己的银怀表和征召文件。 年轻人简单敬礼后说道： “中午好，希尔·维亚中尉，我是罗伊·马斯坦，您接下来的行程将由我来护送。” 王水收回了自己的信物，并有些意外于自己见到了未来的【焰之炼金术师】，顿时有些按捺不住恶作剧的心情。 “怎么，军方只派了你这种小兵来保护我？是你有多么强大，还是军方相信我的实力？” “请不要在意安全问题，附近城镇只是气氛有些紧张，这里是军队辖区，作为军人我会用生命保护您的安全，长官请跟我来。” 马斯坦的不卑不亢，倒是让王水高看了他一眼，年纪轻轻荣辱不惊，说话也很有分寸，是个做大事的人。 王水没有表现得过于刻薄，顺势上了车，由马斯坦带他去军队驻地。 “中士，向我介绍一下这片地区的长官吧，我想知道征召我过来目的。” “是，伊修瓦尔区域现驻扎有两个军团，都隶属于东部军区，正拆分成8个旅级指挥中心拉开战线，目前只有一个旅的接触面上有动乱，造成了一些的人员伤亡。 现在这里驻扎的是第二旅，刚刚换防下来，指挥官是玛古斯上校，这里不少伤员都出现了肢体残缺的问题，而您是机械铠方面的大师，军方征召您，大概是想用机械铠治愈这些士兵。” 王水表情淡然，他通过后视镜看向马斯坦的眼睛，问道： “是你的长官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想到的。” 马斯坦一愣，然后诚实回答：“大部分不是秘密，机械铠方面是我的猜测。” “注意你的言行，中士，万一我是间谍呢？” “长官，您说笑……” 一边说着，马斯坦的眼睛逐渐瞪大，他眼睁睁看着后视镜里皮肤偏白的黑发年轻人飞速变化，王水的皮肤变得棕褐，眼睛变成了红色，连头发也变得银白。 吱——嘎—— 军用小汽车迅速刹停，在小路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罗伊·马斯坦中士迅速拔枪转身，但摸了个空！ “你在找这个？”王水露出夸张的笑容，向马斯坦展示着本属于他的手枪，“防备心太差了，中士。” 马斯坦立刻想要打开车门，却发现车门已经和车体融为一体，而且车辆居然自动启动，向前开了起来。 一直表现得非常淡定，侃侃而谈的马斯坦，此时满脸惊骇冷汗直冒，但他依旧保持着不错的冷静，假装慌乱挣扎中，摸向了怀里的手榴弹。 但此时，车子停了下来。 王水花式翻转手枪，将枪柄递向前面的马斯坦。 “好了，考验结束，我们继续走吧。” 马斯坦惊疑中接过了自己的手枪，嘴里不禁发出疑问： “你！究竟是……” 回答他的，是王水展示出的普通纸质卡片，上面有一个复杂的圆形炼成阵和密密麻麻的文字。 王水将卡片夹在双手间，微弱的蓝色闪电亮起，他又迅速变回了自己的样貌。 “生物炼金术，一个古老却始终没什么进展的冷门分支，临时改变外貌和永久整容是我最近的研究成果，正准备用它来赚那些阔太太们的钱，同时拥有着不错的治愈能力，看来军方是医生不够了。那为什么不抽调国内的普通医生呢？” 看着王水一边解释，一边又自顾自的思索起来，马斯坦也很快恢复了镇静。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感受国家炼金术师的力量，显然王水并没有让他失望。 车辆又动了起来，马斯坦还是相信了银怀表和文件，毕竟带回【镜之炼金术师】是他接收到的命令。 军人，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要服从命令。 我的，不乱许诺了，在设计剧情时有了新的点子，多更要看情况了，不过不用担心，我辞职写书很稳定的。 (本章完) 第五十一章 无关大局 这里并不是一个临时基地，王水看到了许多永久性建筑。 等到战线推进后，这里也许会变成后勤中心或者兵工厂。 在这里休整的部队精神状况还不错，充盈的物资让他们安心，而王水甚至还看到了几辆带着熟悉的货车，那是他手底下接触了军方的食品药品公司。 马斯坦直接带着王水来到了一个厚实的三层小楼，在王水下车后摸到小楼的墙体时，他敏锐地察觉到，这栋小楼是用特殊的复合材料建造，不仅抗炸，而且成分非常复杂。 如果不能理解材料的成分，炼金术师就无法分解这栋建筑。 这是来自于一家新兴建材公司的先进产品，王水为了搞出这个配方也花了不少时间，是的，这个公司也是王水的。 一楼的作战会议室里，王水见到了玛古斯上校，这个体型上看起来更像是个文官，圆形小眼镜下散播着平和目光的中年人非常热情的迎了过来。 “欢迎，希尔·维亚先生，欢迎来到第二旅，大总统向我极力推荐您的机械铠，我才不得已将您征召过来。” “分内之事，既然紧急征召我，就说明时间很紧迫，伤者在哪？” “不用休息一下吗？” “路上没有多么劳顿，让我去工作吧，对了，这个中士还不错，借给我做副手好了。” 王水指了指落后几个身位的马斯坦。 “那就多谢您了，让马斯坦跟着也好，他也懂炼金术。” 玛古斯上校依旧保持着平和的微笑，王水也是满脸笑容，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在马斯坦带着王水前往战地医院的路上，王水下意识开始套话。 “中士，原来你懂炼金术，为什么我在封死车门时你没有挣脱呢？” 马斯坦先是一阵沉默，然后淡淡说道：“我没有时间准备对应的炼成阵。” “你学炼金术只是为了做研究的？随身携带几个常用的炼成阵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吧？” 王水非常大方的摸出一大摞卡片展示给马斯坦看，上面是各种各样的炼成阵，有的卡片甚至画满了正反两面。 马斯坦认真看了看那些精美的图案和文字，没有说话。 “无趣的年轻人，不喜欢交流和动脑，一辈子都是个小兵。学学伱的长官玛古斯上校，明明比我高出很多级，但依旧对我这么客气，你明明知道我很强大却疏远我，只是因为那个小小的玩笑吗？气量大一点好不好。” “抱歉长官，我没有疏远您。” “所以，我想从你这里多了解一下战区情况可以吗，算是我的请求，省的我哪天不小心跑到敌控区。” “……当然可以。” 王水依旧能感受到马斯坦的防备。 “好，刚刚我在作战室看到了地图，上面的战线并没有特别紧密，还特别标识出了中央军的部队，中央市派了多少高级军官？掌握着哪些旅？” 马斯坦迟疑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开口： “六、七、八三个旅属于东部军区，前五个都是由中央市的军官指挥，但士兵大多都是东部军区的人。” “玛古斯上校是中央市的人？”王水突然问道。 “……是的。” “那你呢？” “我是东部人。”马斯坦语速变快了，但信息也变少了。 而此时，野战医院到了。 王水收敛起表情进入医院，很快就在马斯坦和值班守卫的指引下，见到了大量的伤员。 只是中弹或者被弹片击中的人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间房子。 这个被隔离出了几十个小区域的大型病房里，至少都是缺胳膊少腿的士兵，有些人的缺损甚至已经伤到了躯干。 房间尽头摆满了消毒箱，上面是王水旗下机械铠公司的标志，但没有人在安装机械铠，很多人的伤口还没有处理完，这里只有少量的军医在麻木的忙碌着。 王水换下了衣服，他换上白大褂和防菌的防护服，将小皮箱消毒后也一起提了进来。 正在工作的军医抬头看了看他，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依旧忙碌着手头的缝合工作。 在王水准备找人询问情况时，一阵蓝光吸引了他，他看到了一个矮个子中年人，非常眼熟。 “马尔科？你也在这里？” 这位还没有获得国家炼金术师称号的主要剧情人物，现在还是一名精通炼金术的医生，王水认识他，并主动和他交流过，但王水记得他似乎不是专门的外科医生。 “希尔·维亚！你能来就太好了！快，还有二十一个人，最里面这些！单纯止血工具只会让肢体坏死更多，快帮忙处理一下他们的伤口！” 马尔科平时话并不多，声音也很温吞，但今天他异常激动，引得在场的医生护士都看向王水。 “这种情况，玛古斯上校居然还叫我去休息……大家手头上先停一停，我做个检查。” 王水平淡的语气中有些无奈，他一边从入口处向里面走，一边将纸质卡片放在每一个伤员的床头，走到房间尽头后，王水转回身来双手合十。 蓝色光芒从卡片上亮起，无害的蓝色闪电组成了一个巨大的炼成阵，笼罩了所有伤员。 “情况非常不妙，这是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严重的二次伤害？马尔科！这些新的烧伤和积液是怎么回事？！” “……高爆炸弹误伤了中立医院……只有少量体质好的士兵活了下来……大量的平民还有医生……” 马尔科支支吾吾的解答着，其他医生也都没有说话，整个房间里变得冷肃起来。 “误伤？哼。” 王水不置可否的冷哼一声，将所有幸存者的伤势摸清，立刻发动了龙脉炼丹术，清晰的「气」开始重新流动起来，被鲜血浸透的绷带下面，伤口开始愈合，甚至烧伤处的皮肤也在恢复。 整整维持了五分钟，王水才解除了炼成效果，一直怕打扰他的军医们此时赶紧检查伤员，并解开一些止血设备和维生设备，防止过度损伤。 马尔科重重松了口气，身形有些踉跄，其他的军医和护士们也是，为了救人紧绷着的精神稍一松弛，有些人甚至已经站不住了。 “医护人员先休息，还有体力的负责照看一下重伤患者，马斯坦中士，你去找几个手脚灵活脑子机灵的兵，让他们帮忙照顾一下伤员，顺便带着医生们去休息，现在我来盯着，马尔科，还有精神吗？帮我架设好【神经接驳仪】再休息。” 马尔科没有说话，只是坐在椅子上点了点头。 趁马斯坦去找人，医生们也陆续离开，王水一把将马尔科拽到了旁边消毒和配置药剂的小屋子。 马尔科如同等待审判一般低着头。 “军方故意的？” 沉默。 “你告诉我，或者我自己去搞清楚，不过是浪费一些时间罢了。”王水的语气很严肃。 “那是……那是伊修瓦尔人的医院，我们的人，是被他们人道救援的……所以才会误伤。” 王水有些意外于自己明显的愤怒，这明明只是一个和他关系不大的幻想世界，他甚至也曾经结束过不少人的生命……但他还是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一些特殊情绪，一些以愤怒为基调的情绪。 王水以为自己会毫不犹豫的使用这个世界，他以为只要他掌握了贤者之石的炼成知识，主线任务就随时可以去做。 “安静。”希尔维亚感觉到了王水的情绪波动， “保持镇静，这不是烂同情，或者什么矫情，只是物伤其类，同为人类，他们的境遇会让你的大脑产生类似的伤痛体验，让你产生躲避战争、躲避伤害的共感。 就像很多人看到流血不止的伤口，自己也会很难受；看到靠近自己的尖刺或者利刃，会下意识的躲避，趋利避害延伸出的人之常情罢了。 你的愤怒，是曾经同为弱者的共情，我想你的文化知识体系里，也有过类似的伤痛。” 王水没有说话，没有点头，他只是拍了拍马尔科的肩膀，便转身离开了。 “希尔，像我这样的人，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成为强者？” “什么样的人？” “不果断，不冷血，不够……不择手段。” “也许吧。哈——”希尔维亚突然轻笑一声，“如果降低道德底线就能成为强者，那强者也太廉价了。我不知道你认为什么样才算是强者，反正我认为我不是，如果能活得自由，强不强又有什么关系呢？” “最近两年你越来越咸鱼了……我还是不能确定，想要高效达成目的，必然会对他人造成损伤，但什么事都太慢的话……我原以为我早就做好了准备…… 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幻想世界里的主角们，他们能够肆意的坚持着自己的原则，说不杀就不杀，说单纯就单纯，面对了真实残酷的世界依旧保持赤子之心……或者说白痴一样的干净，最后总会有剧情会为他们擦屁股，事情总会尽量变得合理。” “故事才需要合理性，现实并不需要，你一个现实中的小人物而已，纠结这么多干嘛，再说就矫情了啊。” 话题突然停住，王水没有继续探讨下去，希尔维亚早就习惯了王水的性格，也没有多费口舌。 性格也好，情感也好，三观也好，都受限于一个人的知识面和见闻，没有人有完美无缺的性格，过于追求完美的自我理解，只会陷入痛苦——或者极端。 王水逛了整个医院，除了刚才那个大病房，其他人的伤势都不算太重，伊修瓦尔人的反抗并没有特别强烈。 此时马斯坦带来了8名士兵，王水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但也只是有点眼熟而已，他能记得主线剧情那群人，还要得益于原作者的塑造足够丰满，再边缘一些的人他就不记得了。 “马斯坦，带两个做事仔细的，一会儿帮助马尔科记录【神经接驳仪】的数据，你们试着安装一些通用型号的义肢，机械铠的箱子里有调节长度和配重的使用说明书。我有事先去找一下玛古斯上校。” 王水交代完工作，立刻回到了作战办公室，找到了在那里等着他的上校。 “为什么，上校。” “嗯，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镜之炼金术师，希尔·维亚，你究竟在追求着什么呢？ 拥有强大的炼金术，精通机械知识，成为了国家炼金术师之后只是去【国立中央图书馆】读书，不在意薪资，没有朋友也没有家庭，一直在全国各地游历，但明显又不只是在看风景，希尔·维亚，难道你没有欲求吗？” “为什么我一定要有？你在监视我！”王水表演出惊讶，然后迅速回归平静。 “为什么不呢？金钱、权力、享受，人总会有自己的欲望。” 废话，我都有，你能白给我吗？王水没想到军方的人会这么直接，现在自己再绷着，可能就要走另一条线了。 “要这么说的话，知识，大概就是我的追求了，我渴望更多的知识，渴望更加强大的炼金术，渴望获得强大的力量。” “哦？炼金术？” 是是是，别废话了赶紧招揽我吧，能不能跳过对话啊。 “那你，对贤者之石有没有兴趣？” “传说中的东西罢了，文献资料都很肤浅，文字间只是不断的重复说，贤者之石不需要遵循等价交换的原则，却没有人真正得到并验证过。” 想要跳过对话，但王水还是耐着性子说着自己该说的台词。 玛古斯上校突然转过身来，露出阴森且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 “如果能够得到传说中的贤者之石，你会为之付出什么呢？” 王水极其生动的表演了一下什么叫受到了震慑然后迅速归于冷静，他表现出敏锐的直觉，问道： “这和你袭击医院有关系吗？” 回答他的，是上校逐渐得意的笑容，然后王水就看到了他的主线任务物品，那新鲜血液一般的红色晶石。 玛古斯上校神色平淡地从口袋中拿出一枚贤者之石，没有任何动作，红色的闪光飞速掠过了整间屋子。 木质地板迅速剥离起来，如同藤蔓一样编织成了一个笼子，大量的木制结构居然渐渐生长成了钢铁，将王水困在了里面。 “我只是个学徒水平的蹩脚炼金术师，但现在能轻易困住你，怎么样，镜之炼金术师，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 “你们？你们是什么？”王水表现出了一丝意动，被玛古斯上校恰好捕捉到。 “我们，就是军方。” “我难道不是军方的人？”王水反问。 “当然不是，但看起来，你马上就是了。” (本章完) 第五十二章 闯了大祸 王水没有过度表演，他很快就同意加入军方，并提出了两个要求。 第一，他要贤者之石和相关知识。 第二，他要知道自己效忠于谁，要做什么。 玛古斯上校只是神秘一笑，便将鲜红的贤者之石丢给了他。 “贤者之石的知识，不久之后你就会得到，至于你效忠于谁，当然是现在的大总统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把伊修瓦尔镇压，你做好一个国家炼金术师的本职工作就好。” “也就是说，一切都没有变化，伱只是在向我展示军方原本的样子。”王水在笼子把玩着贤者之石，态度随意了很多。 “年纪轻轻就能成为国家炼金术师，你果然很聪明。” “但是，我原本就是国家炼金术师，军方也实际控制着整个亚美斯多利斯，你又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地招揽我呢？ 是因为军方的不同派系？那很明显你是中央市一派，你们对于这个国家的控制似乎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强。” “有趣，继续说。” “西部和南都被吞并的比较早，那里原本就是文化模糊的地区，没有国家和部队的概念，所以只有最新并入的东部军，和一直戒备着北方敌人，地理环境上比较闭塞的北部军自成两派。 这次伊修瓦尔行动派出了这么多中央市军官，是要对东部军下手吗？” 王水故意将话题扯远了一些，果然玛古斯上校笑得更开心了，他很满意王水自己把自己套进阴谋论中，而实际上，中央市的军方管理层，并不是很在意部队。 亚美斯多利斯的所有人，都不过是新世界的祭品罢了。 “你只需要听从大总统的安排，就能得到你想要的知识，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在东部待命，随时准备加入战争。” “你们要挑起大战？” “不，是我们。” 说罢，玛古斯上校离开了作战室。 王水则一脸严肃地看着手中的多边形红色晶石。 “这就是你的任务物品吗，贤者之石？” 王水掂了掂这块石头，它出乎意料的轻，体积不小的情况下，重量大概只有50克左右。 “是的，这就是贤者之石啊。”感慨着，王水的眉毛皱了起来。 在他掌握了龙脉炼丹术之后，他就对近距离的「气」非常敏感，尤其是每个人身上流动着的「气」。 而他手中的贤者之石，在龙脉视角里，更像是被捏合在一起的……人。 王水释放出精神，去感受手中的晶石，然后立刻听到了里面虚弱的哀嚎。 大概是三个声音，很微弱，是那种无意义的痛呼，并且说着王水听不懂的语言。 这就是贤者之石，用人命练就的奇迹之物。 王水摸了摸困住自己的笼子，没有使用炼成阵，而是直接想象着将木头和钢铁分解，红色的闪电在他的手指尖迸发，被他精神控制的闪电击中的地方瞬间分解成灰。 这就是贤者之石的力量。 王水感觉到，只要他把精神延伸出去，就能在精神可以触及的任何地方，随时，发动任意的炼金术。 他捏了捏空气，想要凭空制造钢铁，他立刻察觉确实可以做到，但这样做会大量消耗贤者之石。 “比我想象中还要神奇。” 王水还是在空气中凝结出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珠，他喃喃自语： “并不是将原子的变化，并不是什么东西变成了二氧化硅，这是真正的——创造，是无中生有，但造物的不是我，我只是发出了请求，献上了贤者之石的力量作为代价，然后得到了结果……” 奇妙的体验，引发了王水的研究兴趣，也许详细的贤者之石炼成知识会给他不少答案。 所以王水不准备盲目开始研究，从零开始的基础研究非常浪费时间，而且试错的路很痛苦，不久之后等他得到了贤者之石的炼成阵再研究也不迟。 他回到了野战医院，看到了正在安装机械铠义肢的士兵。 新型穿戴式机械铠有傻瓜安装模式，它不需要把基座和血肉钉在一起，只靠复合材料的【固定带】就能将机械铠绑在人身上。 王水开发的机械铠有手动的长短调节和配重调节，只要看得懂说明书，完全不懂机械和炼金术也能快速安装。 未来的「焰之炼金术师」罗伊·马斯坦正在指挥着，他性格沉稳，做事认真仔细，几个和他军衔相同的士兵都很愿意听他的安排，是个领导型人才。 但王水心思已经不在这里了，玛古斯上校让他在东部待命，他可不想一直待在这个后方营地，他明天就要离开。 而今天，王水的目光落在了一个年轻的女兵身上，她身上戴着士官学校的实习徽章，这就代表着她还是个学员，暂时不用去一线的战场。 【莉莎·霍克艾】，主要角色之一，马斯坦未来的左膀右臂。 王水对她的印象很深，当然是因为她的出镜率很高，而且和焰之炼金术师高度绑定，是个形象非常丰满的角色，性格坚毅，思想成熟，冷静率直又非常温柔，人气很高的样子。 但王水的印象，更多的还是她背后的炼成阵，霍克艾的父亲是个很厉害的炼金术师，专门研究焰之炼金术，也就是研究燃烧。 关于她背上的东西，曾经在网上引起过很多讨论，王水在知道这个动漫之前就见过。 马斯坦正是霍克艾父亲的学生，师父死前将女儿和他毕生研究成果都交给了马斯坦。 王水的目光没有停留太久，很快他就若无其事的离开了。 凌晨，基地里除了有夜班的建筑和少量哨岗，大多区域都暗了下来，士兵们都已经睡着，这里是安全的休整基地，本来就是让他们安心休息的地方。 这个时间点，一个穿着青色军大衣的女兵穿过了宿舍走廊，目标明确的向里面走去，偶有目光瞥向她，也只当她是刚回到宿舍的人。 很快，她打开了一个宿舍门走了进去，这是一个四人间，而四个床位上都躺着人，她的脚步轻盈，气息全无，哪怕是开关门也没有引起这些职业军人的注意。 她戴上了一个普通的面具，然后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按动瓶盖，淡淡白烟迅速喷出，然后消散在了空气中。 模糊中，床上的女兵几乎同时放松了睡姿，陷入了更深层次的睡眠。 戴着面具的女兵找到了金色短发的霍克艾，将她翻过来趴在床上，然后随手一甩，寒芒闪过，霍克艾的睡衣被她指尖的利刃划开。 点亮微弱的光源，已经足够照亮霍克艾背后的炼成阵和文字，比起常规的圆形炼成阵，霍克艾背后的图案更加繁复，这是详细版的炼成阵，配有大量的文字说明。 正在记忆这些知识的，当然就是变化成女兵模样的王水，当然他只是把脸变化得秀气了些，然后调整了一下身材。 通篇记忆后，确认文字的通顺性，王水又将霍克艾的衣服修复，然后离开了这里。 回去的路上，王水已经恢复了自己的样貌，他从容不迫回到了只有自己居住的三层小楼，这里是他特意要求的私人空间，做出一副恃才傲物的样子，用来降低军方对他的重视。 将书桌前的假人收起，王水自己坐下来，立刻开始研究起焰之炼金术。 “有必要做得这么猥琐吗？还用上了主世界带来的下三滥玩意儿。” 昨天突发奇想，现在正在控制着滞空无人机基站进行环球旅行的希尔维亚抽空吐槽。 “而且我一直有个问题，你之前学习魔法也好，炼金术也好，为什么时间紧迫的时候总是用脑子硬记，明明生物脑计算机有拍照和录像的能力。” “额，因为魔法书拍不下来，或者说，如果不是手持书籍，用一定强度的精神力去看，魔法知识会变成混乱的信息，轻则让人头晕休克，严重的会造成精神问题。” “那炼金术呢，比如刚刚的知识。” 王水一时语塞，因为记忆力太好，他确实忘记了能拍照这回事儿，但该有的嘴硬还是要有的。 “区区这点儿内容，我看一眼和拍照有什么区别。” 切~ 思维网络里传来了很多个围观的声音，王水才意识到他们是在公共频道聊天。 “都很闲吗！工作太少了是不是！” 慑于王水的威严，频道里还没热闹就安静了下来，希尔维亚也只是笑了笑，她现在更在意路上的风景。 而且王水的锻炼已经到达了一个门槛，身体素质基本都到了极值，希尔维亚也暂停了战斗训练，让王水去主动寻找战斗机会，用不一样的实战去体会战斗思维。 但现在看来，他还是很怂。 和锻炼就会提升的身体素质不一样，战斗思维因人而异，想要提升到一个档次，就要有自己的理解，所以希尔维亚并不急，她体会到了充裕时间的好处，做什么事都从容了许多。 王水也不着急，幻想世界里，这几年的进步速度已经远超了他的预期，现在他反而有点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应敌，他需要好好的适应自己的身体和头脑。 但当前，他对于刚刚默写出来的焰之炼金术更感兴趣。 燃烧，一种发光发热的化学反应，所谓的火焰，就是发生光热变化的反应界面和空间。 将能量变成光和热，就是对燃烧的最直接解释。 这个拥有炼金术的世界并没有太过复杂超凡事物，所谓的能量也非常单纯的化学能，不像王水所在的主世界，各种各样的能量效果让人看起来就头晕。 霍克艾的父亲是个非常优秀的炼金术师，他不仅对燃烧做了海量的研究，得到了各种可燃物的详细参数信息，还记录了大量的最佳燃烧配方，以及用精神干涉燃烧的方法。 更有甚者，他还研究出了如何在烧灼目标的同时解析对方，通过分解合成，让目标也成为燃料。 王水找到了特殊的分解公式，但这里的研究过于简单了，分解效率很低，这份研究成果还远远没有到达尽头，王水甚至能够想象得到，那会是一种不断燃烧不断分解周围物品的火焰。 霍克艾背后的文字，大多数是合成复杂易燃气体的技术。 老霍克艾使用了复杂的多类型烷烃，混合上充足的氧气，但王水敏锐察觉到，老霍克艾对于氮元素（N）的使用几乎为0。 要知道氮是空气中含量最多的元素，也是常见的含能材料基础，无视氮的存在，只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化学水平还不够吗？ 但王水想大概是原作者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她的设定引导了这样的结果。 当然也不排除丽莎背后的面积有限，老霍克艾没办法把自己未完成的研究全部刻上去。 这份研究并不算浅显，而且威力已经相当大，但王水并没有找到聚变反应的相关内容，算是解答了他很多年前的一个疑惑。 认真研究了一整个晚上，在外面天色渐明时，王水站了起来。 他将一张新画的纸质卡片夹在手中，双手一合，微弱蓝光闪过，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王水左手捏着卡片，保持着炼成阵上的蓝色光芒，右手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砂轮煤油打火机，然后轻轻摩擦出火花。 嗤—— 持续的轻微裂空声中，一条火线沿着煤油打火机一直延伸到半空，在卡片的上方‘嘭’的一声燃起一团火焰。 王水控制着气体的合成，让火焰逐渐稳定成一股大火苗，并像火炬一样持续燃烧着。 然后他试着改变输入可燃气体的成分，明黄色的火焰渐渐变成了蓝色，焰之炼金术的可控性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王水用精神引导着气体和火焰逐渐探出，火线就沿着他的精神逐渐拉长，一直延伸到门口，王水惊讶的发现，他现在只靠手里这张卡片上的炼成阵，就能改变远处的气体成分，甚至让它们聚拢。 天才一般的设计，但还不够！ 王水消散了火焰，立刻又开始写写画画起来，一直到中午时，他才再次停了下来。 原本的卡片现在正反面都写满了文字，炼成阵也被他改成了更加复杂的结构，其实很多地方还可以简略，但他来不及做，只能尽量详细的写满了各种参数。 这次王水将卡片甩出，然后在它撞到房门之前，利用手上的戒指发动了远程炼成。 卡片被托在了空中，王水甩出火星，火线果然一路延伸过去，王水耗费了原来百分之一的精神，就将火焰延伸到了门边，他将炼丹术融合了进去，增强的对气体的控制力。 然后就是……王水再次发动炼成，一大团灰茫茫的混合气体压缩在卡片周围。 “压缩，调配，形成灰尘一样的碳、氮、氧、氢化合物，掺杂在这样的气体环境中……持续压缩，然后投入解析空气的连锁炼成……” 王水一边嘟囔着，一边甩出火花，当火线从他手中飞出时，他迷迷瞪瞪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 「我TM，好像在一个密闭的房子里！」 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了这个简单的想法，然后身体已经自己动了起来。 王水脚下猛地发力，整个人蜷缩起来撞开窗户，直接从三楼跳了出去，半空中他摸到贤者之石，红色闪电在他的指引下分解空气，引导出一个低气压的可燃气体通道。 轰！！！—— 极其沉闷的震响传遍整个军事基地，明红色的火焰从小楼上「生长」了出来，巨大的冲击波横扫而过，所有脆如玻璃的制品瞬间粉碎。 长达数百米斜插天空的火焰巨剑驱散了空中的云层，刺眼的光芒充满了整个世界。 王水那栋小楼直接碎了，近距离的其他建筑也都被震碎，王水感到身体内一阵挤压感，不由自主地吐了口血，眼角和鼻子一片温热和铁锈味。 他耳朵和脑子都嗡嗡的，在意识混沌中，王水勉强发动了龙脉炼丹术，迅速修复自己的身体，以免造成更大的损害。 两分钟左右，王水才站起身来，这如同航空炸弹袭击过的场面让他有点发懵，但这种程度的爆炸后，整个基地里居然没有敌袭警报！ 王水这才反应过来，虽然他离得近，但外面也承受了冲击波的士兵们可没有他的体质！ 他赶紧跳上一个相对较高的位置，然后掏出自己的「蠕虫」手枪，向四面八方开出十二枪，然后发动了炼丹术。 被他射出的子弹弹头非常坚硬，而子弹的装药又很小，所以弹头上的炼成阵得以保留。 王水联合远处的十二个炼成阵构建了一个巨大阵列，然后用龙脉炼丹术迅速定位了所有的人。 情况都不大好！九成的人都晕了过去！ 王水没有丝毫的犹豫，利用炼金阵列和贤者之石增幅，压榨龙脉力量。 庞大的闪电群立刻笼罩了整个基地，所有闪电范围内的人都开始愈合，尤其是他们的脑部——脑震荡和脑瘀血不复原的话，大多数人都要死！ 竭力释放完「群奶」，一夜没有休息的王水也颓然坐倒在了高高的废墟之上。 残破的废墟像个王座，而王水就是上面一脸蛋疼的新王。 (本章完) 第五十三章 杀伤半径大于射程的人形自走云爆弹 王水现在也有些后怕。 老实说他刚刚作死搞出来的，就是简易的云爆弹，他在自制的云爆剂里调入了足够的氧气，并把老霍克艾没有实现的链式燃烧改成了小范围自我供氧。 而他的密闭小房间，充当了战斗部药室。 那些灰色的粉尘，是他临时搞的一点高爆炸药，分散在云爆剂里，混合着氧气，形成了密度不低的爆炸物气溶胶，然后就有了温压弹的意思。 这样一来，持续燃烧效果降低，但爆炸效果提升了许多。万幸的是，它自己能够不断合成氧气自给自足，不至于爆炸时抽空附近的氧气，让这里所有的活物都憋死。 但即便如此，如果没有王水最后用贤者之石构建可燃气体通道，把火焰射流引导出去，这颗空气炸弹肯定能把这座基地烧成灰…… “刚刚发生了什么！思维网络发生了极大的波动，三十几万台构造体宕机了10秒，你又在作什么死了！” 希尔维亚的声音传来，然后变成了惊呼。 “wok！这里被大当量炸弹袭击过？！” “呼……咳——咳，没事，刚刚实验出了点小问题。” 希尔维亚沉默了几秒，然后十分认真的说： “要不你把我放在一台机械构造体上放生算了，这么平淡的日子被你过的这么波澜壮阔，我是真的怕了，或者伱把我送到战场上去吧，战死也比哪天突然莫名其妙的消失好。” “别，不用，我的，一时脑子抽风，一时忘记了我不是在安全实验室，不会有下次了。” 王水安抚着希尔维亚，也察觉到了附近的士兵们正在向这里靠近，为了防止意外，他用贤者之石制造了一个大扩音器，向外发出广播。 “额，不用惊慌，我是国家炼金术师，刚刚在测试新式武器，没有敌人入侵，大家赶紧营救废墟里的人，现在应该没事，时间久了就不好说了。” 靠近这里的人听完后还是有些犹豫，但玛古斯上校出面了，他下达了一些命令，士兵们很快就开始清理营地废墟，而他本人则带着几个卫兵走了过来。 “我需要解释。” 玛古斯上校平静中带着愤怒，他确实不在乎这些东部军的士兵，但他在乎自己的小命和任务。 “当然是怪你了。”王水靠着废墟仰头看着天空，神态还有些懵。 “怪我？！” “这些都是你的人？” “嗯。” “哦，我是在研究昨天你给我的红石头才不小心搞出来的，你说怪不怪你。” “你！这里是军事基地！不是研究爆炸物的试验场！” “好了好了，下次我会注意的，”王水摆了摆手，“我看医院并没有特别需要我，你也并不在乎那些伤病，安全起见，我准备离开一段时间。” “你的职责是待在东部。” “当然，我不会离开太远，只是想找个僻静点的地方做研究，哦对了，昨天的石头消耗了不少，还有没有？” “没有了，在你做出贡献之前，不会再有新的了。”玛古斯上校脸色并不好看，“你可以离开，但我希望能定时收到你的信息，即便是最偏僻的小镇上也有国家炼金机构，记得到时候去报个到。” “没问题——只要我能想起来。如果有急事可以联系我的机械铠公司，他们能找到我。那么，上校这里有什么任务吗？我想换点石头。” “任务没有，不过……”玛古斯上校看了看这片废墟，“你说的新式武器，我很感兴趣。” “坐拥石头资源，还需要这种爆炸物吗？” “提高效率的东西，总是不嫌多的。” 王水点了点头：“我当然可以提供技术，但这是纯粹的炼金术，而且还不够成熟，还需要对稳定性进行加强，上校，你也不想让自己的阵地和敌人一块儿消失是吧？” “所以呢？” “如果还是差不多的石头，至少需要十颗，才能做出稳定的武器。”王水开出了价格。 “每次消耗十颗？！” “当然不是，这只是一期研究的价格，技术成熟后，威力控制在一定范围内的话，只需要花费普通的资源就能制造。” 听完王水的话，玛古斯上校沉吟片刻。 “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事，我需要上报。” “那，有没有能够预支的石头，我不想停下研究进度，来等你们走完内部流程。” 玛古斯上校再次陷入了思考，然后眼神中精光闪烁： “我可以预先提供给你两颗，但我希望这种武器的技术先交到我的手上。” “那这个价格可就太低了。”王水突然一副奸商嘴脸。 “我会向中央市申请更多资源，支持你的研究。” “成交，和爽快人交流就是省心，需要我给你写个合同吗？” 玛古斯上校没有再搭理王水，只是将一个皮袋子丢了过来，然后转身离开。 王水收起装有两颗贤者之石的袋子，眯着眼睛看着天空，也沉默了下来。 “这就被你骗到三颗贤者之石？”希尔维亚突然插话。 “怎么能叫骗呢，我是真的在考虑做云爆弹交给他们，绝对诚信经营。倒是这个上校，呵，他们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果然弄权永不过时，到哪里都有这种虫豸，居然还骗我。” “他骗了你什么？” “他代表人造人一方招揽我，结果只透露出消耗品贤者之石的信息，想用这种东西将我绑定。还骗我说他效忠大总统，还想要从我这里提前拿到云爆弹的技术，他野心不小啊。” “但他并不是很强的样子。”希尔维亚下了判断。 “是啊，这种超凡力量有限的世界，能坐上高位的人并不需要超强的个人实力，通过堆砌安保和部队就能保证一定的安全性，不像我们主世界那边，满大街超凡杀手，没点本事怎么当老大？” “我突然有个疑问，这些年一直训练你还没有注意，这个幻想世界，最强的战力有多么强呢？” 王水认真思考了一下，说道： “不好说，我记忆里最强的反派本身并没有多么强的防御力，战斗技巧也几乎为零，他只是能够操纵很强的能量，是能量带来了相当强的防护能力，同时他还拥有着所谓的全知，但以的傲慢，不在他面前作死，是不会引动他出手的。” “听起来像是稍强一点的天生超凡者，这种人只要能够限制他们的能量，就非常好对付。” “差不多吧，”王水很赞同希尔维亚的话，“我不担心最终boss，只要让剧情里的悲剧挨个发生，让主要的剧情人物们自然走完一切，最终boss就很好处理。 我比较担心的是提前碰到几个难缠的人造人，尤其是那位大总统。没有对上过，我不清楚能不能打得过，当然，是不用机动装甲的情况下。” “呵，你胆怯了。”希尔维亚立刻嘲讽。 “是啊，趋利避害不丢人，隐修了七八年，我确实需要找些合适的人试试身手。”王水大方承认了。 “看来你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 “当然。” 王水一边坐着休息，一边和希尔维亚聊天时，罗伊·马斯坦走了过来，他看着爆炸中心的废墟，神色中多有犹豫。 “有什么事吗，马斯坦中士。”王水主动发问。 “我想知道，这是什么。”马斯坦开门见山地问道，眼神中充满坚毅。 “这不是你能够知道的，中士，你应该去问问上校，他会再告诉你一次，这只是一场炼金实验。” 马斯坦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拿出了一个笔记本，皮革封面上是他独有的焰之炼金术的炼成阵。 他激活了炼成阵，用打火机获得了一团火焰，然后才说道： “我产生了类似的感觉……我无法形容它，那是一种……” “味道，类似食物的香气，它总是萦绕在你的身边，这次却从远方传来，引导着你的精神靠近。” 王水替他表达了这种感觉，“，我创造的术语。对于同能量源、同类型的超凡力量，熟练者会更加敏锐的察觉。” 马斯坦点了点头，心情复杂但不知道该问什么。 “你，居然是老霍克艾的徒弟，你手上笔记封面所刻画的信息，有不少焰之炼金术的影子，不用露出这么震惊的表情，我和老霍克艾有过交流。炼金术，或者说科学，一味的闭门造车不会有高效率，我也懂焰之炼金术，只是将它用在了不同的方向。” 王水用老前辈的口气，大言不惭的唬着马斯坦。 “好了中士，先把炼金术学到能够随意运用的程度吧，不然我连指导的话都不想说，每个人对于炼金术都有自己的理解和使用特点，记住这一点，这是和等价交换一样重要的真理。” “我明白了。”马斯坦果然被唬住了，既然丽莎·霍克艾已经从军，说明他的老师已经死了，死无对证的话王水才敢胡说。 “昨天我看到你带了个金发的女兵，那就是丽莎吗？”王水突然转移了话题。 “额……是的。”马斯坦似乎很不想让王水接近丽莎·霍克艾，他对这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家伙很不放心，很难接受王水是和他老师一辈的人。 “哦吼，你紧张什么，我是想说，你小子既然是老霍克艾的徒弟，就要照顾好他的女儿，为什么要让她来前线呢？” “这是她自己的决定……”马斯坦果然怂了些。 王水只是像个长辈一样摇了摇头，说了句「在这儿等着」，便向废墟里走去。 他没有找到自己随身带着的小皮箱，但小皮箱里的东西有些保留了下来，那是几块煤炭一样的金属锭，表面黑的厉害。 拿起一块金属锭，王水用贤者之石将它重新塑形锻造，里面也凭空添加了一些其他材料，最后制造成了一把线条柔和的黑色手枪，王水还顺便搓了一铁盒的特殊子弹。 回到呆呆站在阳光下的马斯坦旁边，王水将手枪和子弹交给了他。 “这是给丽莎的，算是作为对老霍克艾分享知识的报酬，这些特殊子弹不需要节省，我更希望你能掌握制造这种子弹的能力，但我不会直接教给你，需要你自己去探索。” 马斯坦没有问王水为什么不自己去给丽莎，只是在王水不耐烦的摆手下离开。 “总感觉，你不像是这么好心的人，居然会主动付报酬。”旁观者希尔维亚发出灵魂拷问。 “那只能说明你的感觉很准。” 王水一点都不会感到羞愧，“只是一个简单的定位和能量预警阵列，我需要掌握马斯坦一族的动向，而把定位器放在他身上并不保险，丽莎就不一样了，她喜欢枪械，尤其是强大稳定好用的枪械。” “这么说……” “是的，主角他们也会有，不过不是现在。” “有时候，真的感觉你有些阴险。” “嗯……只不过是实力不足时，对于各种情报的渴求，也不一定有用，但我就是想知道。好了，该溜了，不然他们会叫我帮忙重建基地的。” 在希尔维亚发出的「不愧是你」的表情中，王水收拾了自己带来的东西，悄悄溜出了防卫缺失的基地，顺便开走了马斯坦接他时的那辆小车。 “你准备去哪里？” “当然是可以研究炼金术，研究贤者之石，也能安全验证战斗力的地方——伊修瓦尔主部落群。” “你要去敌对地区？” “不，”坐在驾驶位上的王水身上蓝色闪电涌现，他很快就变成了一个棕褐皮肤、白发红眼的伊修瓦尔人， “我可是本地人。” 突然停电了，还好我用的是笔记本！ (本章完) 第五十四章 那我不客气了哈 乱石堆砌的山包随意排在无垠黄沙之中。 也许是因为这些石头山挡住了部分水汽保护住了珍贵的水源，才造就了零零散散的绿洲，而伊修瓦尔人正是靠着这些石头山和绿洲才得以繁衍生息。 即便在打仗，这里也没有多么萧索，毕竟还没有人造人掺和，亚美斯多利斯军人也不会对着伊修瓦尔平民攻击，暴动和战乱一般发生在交界区或者模糊控制地带。 王水早就穿过了战乱区域，他在边境小镇的黑市上把从基地搞来的小汽车换成了水、食物和一些钱，然后裹上白天防晒晚上防寒的风衣，一头扎进了沙漠里。 他的觉醒者空间里一直备有不少的水和食物，但空着双手进入沙漠太引人注目了，他处理小汽车前甚至把它从内而外的翻修了一下，以求不会让人发现他的踪迹。 毕竟马斯坦是知道他会变换相貌的。 一进入沙漠，王水立刻催生出一些木头，手搓出一辆带轮子的大木头板子沙舟车，然后用炼成阵连接地壳能量驱动车子前进，王水自己则支起帆布遮阳棚，躺在减震效果良好的躺椅上喝着冰镇的饮料。 希尔维亚见状也来体验了一下，有些燥热的风配合冰凉酸甜的葡萄汁，再加上咸味粗砺的羊肉大饼，简直人间绝美。 缓慢行驶在巨大沙漠中，比漫长的远洋航行还要无聊，王水靠着天上的滞空无人机导航，才不会担心在沙漠里迷路，一直到两天后，王水才发现了一片巨大的绿洲，和一大片伊修瓦尔人聚居地。 这里距离亚美斯的东部城镇并不算太远，整个伊修瓦尔地区也在国土炼成阵的包围之内，王水在这个沙漠中的城镇外围看到了自家粮油公司的沙漠大脚货车。 虽然不知道是哪个子公司的，但这种炼金术驱动的大型货车绝对是出自王水之手，而且暂时没有外售，以地壳能量为动力，以为数据中转，核心技术是三种炼金术和王水，每一辆车的启动都需要「希尔网」的支持。 这座小城镇的规模远比王水想象中大，房子大多是制式的三四层石头建筑，密集的建筑间人流穿梭不止，除了白发红眼的本地人，其他色人种也不少，俨然一座沙漠里商业中心的样子。 王水销毁了沙舟车走进城里，城镇外面的人对于王水只背了个大帆布包就从沙漠里走过来的情景表现出了一丝惊讶，但只当他是在附近活动的人，并没有在意太久。 倒是王水，他几乎见人就寒暄，刚开始还有些僵硬的伊修瓦尔语在进入城镇之后已经变得流畅，他原本空空的帆布包也鼓鼓囊囊起来。 王水没有去找自己家的公司，毕竟他是为了找人来的，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找到。 斯卡是推动剧情的人物，一个使用特殊分解术的伊修瓦尔武僧。他的哥哥在主要事件开始之前就死了，但他哥对于炼金术和炼丹术的研究却始终贯穿着整个剧情，在最后面对boss时也有不小的贡献。 王水完全记不起原作里的各种炼成阵了，他小时候完全是把动画片当个乐子看，还没看完。 上大学时，他通过各种解说视频笼统看过一些剧情梗概，那些解说视频反而向观众提出了许多臆想的未解之谜。 其中一个就是斯卡的哥哥。 王水非常自然地混入了伊修瓦尔人居住的区域，然后开始打听起了斯卡痴迷炼金术的哥哥。 王水记得斯卡是个假名，找起来可能比较麻烦，倒是斯卡的哥哥，在这个憎恨炼金术的地区钻研炼金术，应该很有名才对。 果然，王水轻易打听到了斯卡哥哥的信息，他的名字很长，本地人直接叫他，而斯卡原名叫做。 正是因为有个武僧弟弟和部落大长老的庇护，伊尔才没有被讨厌炼金术的本地人过分排挤。 本地人讨厌炼金术，根本没有想过，供应他们的粮食基本都是炼金术提供的，他们只有对神和传统的盲从，一边享受着科技进步带来的福利，一边痛骂着科技，把「科技」视为贬义词。 王水很快找到了伊尔家，为了这次的拜访，他甚至还带了些水果礼物，敲门后许久里面才有人应答，打开木门的，是一个带着圆边眼镜的瘦削伊修瓦尔人，他神态平静中带着一点木然，似乎在出神想着什么。 “你是……” “你好，我是，来寻找一个志同道合的人。”王水又编了一个名字，同时开门见山的直接表明了来意。 王水在回答时，手指已经夹着一张卡片递了过去，上面是繁复的炼成阵。 “炼成阵！这个内容是……” “植物催生，或者说粮食作物的催生技巧，这是亚美斯多利斯得以繁盛的基础，我认为伊修瓦尔更需要这种技术，便开始了偷偷研究，现在已经有了一些成果，然后我听说了你的事情，所以想来见见伱，见见这个民族里和我志同道合的人。” 王水又开始了表演，显然伊尔对于这种社会工程学的话术没有防备，很轻易地相信了他自己编织的逻辑。 “原来伊修瓦尔不止有我一个人这样想！不！这是理所当然的！炼金术和科技是进步之路，故步自封只会带来更多的不公和压迫！” 伊尔非常激动，他直接将王水拉了进去，比起王水本人，他丝毫没有在意那些价值不菲的水果。 一个纯粹的人，专注的人，王水做出了这样的评价。 伊尔直接把王水带进了书房，这个不小的独栋建筑里似乎只有他一个人。 他的书房很大，堆满了各种书籍和稿纸，到处都有炼成阵的痕迹，但整个房间并不凌乱，所有的东西或是磨损严重或是比较陈旧，但都非常干净整洁，井然有序。 “太不可思议，我为什么没有想到先去解决粮食的问题！”伊尔喃喃自语着把王水的卡片夹在了一个小黑板上，原本的内容被他迅速擦掉，他直接忘了招呼王水，便在黑板上快速解析起王水的炼成阵。 伊尔陷入了自己的世界，王水也没客气，他开始翻阅伊尔的藏书和研究笔记，很快他就找到了详细的龙脉炼丹术资料。 王水的龙脉炼丹术是霍恩海姆口述教授的，霍恩海姆懂的也不多，王水能把炼丹术掌握到高级，主要还是因为他长年累月的研究。 伊尔这里的书籍很多，从入门到入土一应俱全，甚至有大量的没有翻译原文资料，王水找到了伊尔自己把汉语翻译成伊修瓦尔文字的笔记……还tm是简体中文。 炼丹术原本的体系更侧重于丹药，是为了治愈和养生，所以伴随着大量的医学知识，还有对于特殊火焰能量的需求。 而在霍恩海姆传入炼金术后，炼丹术也发生了一些改变，治愈不再强调丹药，而是以人为丹，把人向「完美」的状态炼成，以达到治愈的效果。 那些寒热理念、气、阴阳平衡、万物为药、腧穴经络等等体系都被快速调用龙脉能量的玩法所限制，而且这种高效直观，正在让炼丹术走向军事用途。 这是幻想世界原著中不存在的东西，王水眉头都拧到了一起。 “希尔，幻想世界，会有原著里不存在的东西吗？” “一般不会。”神奇的希尔维亚总能给出答案。 “一般是指……” “变异标签啊，世界不稳定啊，异神入侵啊之类的，都会影响幻想世界，不过，只是出现不存在的知识的话，很有可能是你的原因。” 王水更不懂了：“我也不知道这些知识，或者说只是知道它们的存在，具体内容一概不清楚，而我现在看到的这些内容都很合理，符合我的认知。” “和你有关，是指你的身份，这是你老家那边的作品，系统可以借助你的存在，向你老家的世界意识用关键词申请资料。别想了，回不去的，系统也过不去，系统捞觉醒者灵魂是用了神秘学手段，早就有人试过，回不去的。” 王水倒也没有特别失望，他倒是不怎么想家，他是怕自己做了球奸，带一堆战争贩子超凡者回去。 安下心的王水开始认真翻阅和记忆这些资料，加深自己对古代龙脉炼丹术的认知，如果不是手头实在没东西他都想开一炉了。 不仅是古代丹药技术，比较新的以人为丹的概念也非常有趣。 这是什么？！ 王水在一本讲「气」这种能量形式的书中凝聚精神时，眼前突然出现了这段诗文！ 但再一凝神，一切又立刻消失了！无论他再怎么去看去入神，似乎他带着已知的心态去寻找，就再也看不见了。 我老家那边有这么玄乎的东西吗？王水不记得，但王水把它记了下来。 除了炼丹术，王水还看到了许多克塞尔克塞斯古国的文献，甚至还有对应的字典。 斯卡的哥哥伊尔居然能搞到这么全面的资料，这是王水没有想到的。 伊尔还在沉迷王水技术复杂的粮食炼金术，王水也就趁机把伊尔的书籍全部记忆一遍，还有他的研究笔记！ 一直到天色暗下来，伊尔只是随手打开了灯，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王水反而先饿了，他从昨天靠近这座城镇开始就没怎么吃东西，今天更是忙着打听伊尔和赶过来拜访，再加上高强度用脑，搞得他现在满脑子是各种美食。 一直以来，王水都不想亏待自己的嘴和胃。他没和伊尔打招呼，自己出门买了些羊肉、蔬菜和大米，然后借用伊尔家的厨房，准备搞个简单的羊肉手抓饭。 菜籽油烧热，先把洋葱炸至金黄，甜中带一点点辣的白洋葱被萃取了精华。 然后把清理好的羊肉直接放入葱油中煸烧，小火将部分油脂和水分煸出，羊肉的香味散发出来，就可以下胡萝卜了。 王水直接拿出种子和水肥，立刻催生出两根新鲜的黄萝卜，更加软糯清甜。 黄萝卜和常见的红萝卜切细条后放进羊肉中一起煸炒，然后放入适量的盐。 两分钟左右加入温水，然后加入碾碎的孜然，香味提起后，转移到一个超大的陶锅中，下进去王水特地培育的长粒大米，最后就是上气开蒸了。 王水面带微笑地看着陶锅盖喷出诱人的蒸汽，和希尔维亚一起期待着美食。 两人闲聊时，门突然开了，一个身材高大体型壮硕的年轻伊修瓦尔人走了进来，他看到开放式厨房里的王水有些意外，但还是平静礼貌地问道：“你好，请问你是？” “拉维特吗？你好，我是你哥哥的朋友，阿兹尔，饭很快就好了，你去叫你哥哥下来吃饭吧。” 未来的复仇武僧斯卡，现在的一脸懵逼壮硕小青年，十分自然的接受了王水的话，去楼上叫老哥了。 高铁上润色的，因为兄弟结婚赶到了烟台，旅行中码字润色没有想象中那么从容……我的锅，晚上再检查一下，明天就完事儿了 (本章完) 第五十五章 灵魂的重量 “非常抱歉，我经常这样不小心沉迷进去，还麻烦您做了晚饭。” 这是伊尔第三次道歉，说话并没有影响他大口大口吃着王水特制的羊肉焖饭，旁边的弟弟也是大口干饭中，似乎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不用再提了，想要补偿的话就分享你的知识，我也想看看你的炼金术研究到了什么程度。” 两人没有浪费太多时间，快速吃饱直接回了楼上的书房，餐具就交给弟弟收拾，看他的样子还没吃饱。 王水检查了一下伊尔对他【植物催生技术】的解析，不得不说伊尔确实是个天才，他不仅很快分析出了炼金术和炼丹术的结合技术，还用传统炼金术做出了注释。 伊尔对于王水设计的「自动化炼金处理流程」很感兴趣，王水也没有藏私，非常大方的传授着自己的知识。 但没有大量的工人、水肥和足够优质粮食种子，以伊尔一个人的能力想要建成粮食工厂还是不可能的。 王水表现得非常无私，他甚至提示伊尔可以去发动部落大长老，让他招人做工人，改良农业生产。王水的无私，是基于他并不担心伊尔会增强伊修瓦尔的粮食安全独立性。 毕竟，至少生产大量的粮食就需要大量的水肥。 水资源对于绿洲的重要性自不必多说，而大规模的化肥生产早就被王水垄断，无论是化工技术还是大宗原材料上，更甚至于物流交通这些问题，都不是伊修瓦尔人拍拍脑袋就能解决的。 世界上，各个民族都不缺聪明的人，但又有几个国家成长了起来？ 而且王水还有【低价倾销】这张牌，对于这个没有国家和关税概念的部落民族来说，大型资本公司是他们想象不到的庞然大物。 王水的「无私」教授，换来了伊尔真诚的回报，他拿出了许多珍贵古籍，有些破损严重，有些则称得上孤本，他担心这些书放在书房里会损坏，所以平时都是珍藏起来，这里面很多书他都没来得及读，毕竟翻译也需要花时间。 王水婉拒了伊尔的翻译帮助，他表示自己懂一些新国文字，让伊尔先去验证完善植物催生，甚至鼓励他去说服伊修瓦尔的部落领袖们，让他们促进农业发展。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王水开始研究起那些古籍。 王水发现梦境系统补充的炼丹术注视，已经不再是钢炼世界里类似炼金术的范畴，这些内容开始繁杂和玄学起来，王水甚至分类出了十几种不同的用「气」流派，而那些加密似的文字让他也一时无从下手。 所以王水从基础的医学开始从头学习，还有草药学、方剂学、腧穴经络、阴阳平衡、「气」的感知和导引等等知识。 几天后，绿洲附近的石头山里，王水正在控制着一个小陶瓷鼎熬煮着粘稠的药汤。 沙漠里很难找到全面的草药，王水直接用贤者之石创造了类似的药物，并直接放进陶瓷鼎中熬煮，然后不出意外的都失败了。 不过今天只是练手，王水已经让联络到了他在新国的商队，让他们开始收集草药，并且派了三台无人机去取货，最早明天，他就能见到第一批药物。 和药物一起的，还有王水找人淘到的各种书籍，商路已经贯通了两年多，王水还真忽视了这些东西。 或者说见到伊尔之前，王水以为这个世界的炼丹术不会有这么详细的设定。 除了炼丹术，王水还有其他研究要进行，比如之前没有完成的云爆弹，这也是他跑到石头山之间的原因之一。 云爆弹的研制工作就顺利多了，毕竟理论很成熟，配方也早有预案。 有贤者之石的帮助，王水轻易合成出了大量的易燃易爆气体，并液化后再甘油化、凝胶化。王水也找到了合适的含能材料和缓释剂，得到了一个非常理想的弹药配方，他手搓了几个，暗自在沙漠深处实验。 技术成熟后，王水通过「希尔网」远程控制他的产业基地，构造体机器人迅速建立了几条生产线，分别生产弹体、云爆剂、高爆炸药、小型火箭助推器和电子控制系统等等组件。 组装之后就是云爆火箭弹，但许多理想的化学制剂难以工业化生成，只能用炼金术慢慢合成，即便有石油化工和氯碱工厂的帮助下，这个合成过程也是非常缓慢的，王水预计每月产量也就十几发的样子。 王水不打算扩大生产，这个世界就他一个高端军火商，不需要用廉价和质量获得重视。 而且他也不需要用这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赚钱，等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更不会装一身的火箭弹回去，这种武器对于他来说，够用就好。 在伊修瓦尔某个石头山群落里，王水用一天时间烧穿、烧空了一座不小的山，他用自己带来的钢材制造了一批构造体，并绘制了精神交互阵列，将它们接入【希尔维亚网络】，然后导入人工灵魂，现造了一批构造体工人出来。 借助挖空了的山体，王水打算在这里建一座简易的炼金工坊。 帮助夜间施工时，王水手中把玩着鲜红的贤者之石回到了自己的临时实验室，他用比较精准的机械天平称了称，42克。 现在王水手中有三颗贤者之石，第一颗，也就是他刚刚称量的这颗，原本有50克以上，现在被他消耗到了42克，但体型并没有变化。 没错，甚至算上王水手中的另外两颗，他所有的贤者之石形状大小完全一样，只有重量和里面哀嚎着的声音数量上的差别。 而王水突然回到实验室称重，是因为他刚刚发现他这颗贤者之石里，哀嚎的声音少了一个……它被消耗光了！ 王水接着又立刻称了另外两颗，分别是75克和144克，而里面哀嚎着的灵魂数量，分别是四个和七个…… 75是21的三倍多不到四倍，144是21的六倍多不到七倍！ 【贤者之石里每个完整灵魂的重量都是21克。】 这个想法过电一般出现在王水的脑海中。 想到这里，王水立刻打开了任务面板，确认自己的主线任务——获得32.76公斤的贤者之石，也就是32760克。 除以21，正好是1560人份的贤者之石…… 该怎么描述王水现在的心情呢？ 这个数量，意外的很小。 系统居然只是要1560人的灵魂，比起【瓶中小人】动辄几十万，甚至上千万的大动作，梦境系统的要求居然如此之低。 “好消息希尔，主线似乎并不难，等我拿到贤者之石的炼成阵，很快就能完成。” “很正常，幻想世界的探索任务不像掠夺或者控制任务，难度一般不会太高，以你现在的垄断地位、财力和对这个世界知识的掌握情况，觉得简单才对。” “但是，我又遇到了一个老问题……” 王水将最重的那颗贤者之石拿了出来，向希尔维亚念叨着： “我现在面临一场冒险，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风险，甚至不知道会不会直接死亡……不，应该不会死，只是去见一见真理，有贤者之石作为门票的话，甚至可以不用付出代价……” 王水说着停了下来，等他沉默了一小段时间，希尔维亚才说道： “以我这些年对伱的了解，你肯定早已经下定了决心，现在这样说只是矫情一下，排解自己的紧张。” 王水突然笑了笑，他想起了上一个鼓励他去冒险的朝田诗乃，和希尔维亚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 “是啊，在进入这个幻想世界之前，我大概就已经做出了这个决定。【真理】，多么伟大多么吸引人的文字，学习研究各种知识，不见一见它怎么让我甘心。一周后吧，我需要做些准备。” “随你的便咯。” 王水的准备，不只是脚下这座炼金工坊的建设，还有对于主线任务的准备，既然大致知道了要求，就要提前准备门票，当然，他并不打算这么早就离开。 准备制作贤者之石的耗材很简单，王水现在掌控着庞大的商业帝国，他手下的土著势力很多。 王水下达命令，让从没见过他的小弟们，在全国范围内的监狱里笼络各路英雄豪杰，他要买量刑够重的健康囚犯，把他们转移到境外的新监狱保护起来。 新监狱交给希尔维亚去选址，王水要自己设计转移这些人的方式，在尽量隐蔽的情况下，确保数量和质量。 第二天，王水再次去了伊尔家。 除了继续读书，王水还要向伊尔请教已经灭了国的【克赛尔克赛斯】的文字，以及他们的古代炼金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伊尔发现了地壳能量的异常。 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卡在地壳能量和地表的炼金术师之间，影响着能量的投射。一旦这种阻断效果提升一倍，就能让炼金术师们无法使用炼金术。 伊尔疑惑不解，他不认为这是天然形成的壁障，他下意识去破解原因，在这个过程中，他将毕生所学浓缩成了炼金术的两个概念，【分解】和【融合】，通过纹身将两种概念固定，就能脱离传统的炼成阵，来完成炼金术的发动。 王水也非常惊讶，专项专用【炼成阵】的设定，是这个幻想世界炼金术的基础。 伊尔通过特殊纹身的方式，将相似的炼成阵简化并抽象，炼丹术创造出了新的技术——【刻印炼金术】，虽然依旧属于【等价炼金术】的范畴，但发动方式和启动原理几乎完全不同了。 他用一个纹身，代替了许多种炼成阵的功能，而且还不需要单独设置圆形覆盖目标区域，几乎已经达成了见过【真理】之后不需要炼成阵的效果，而且还不用双手合十！ 伊尔十分兴奋的向王水展示着，他用布满临时纹身的右手触摸瓶子，玻璃瓶中的麦种立刻发芽生长，在五分钟后成熟，效率相当不错，唯一的问题就是对精神的消耗很大。 王水一脸严肃的看完了研究笔记。 伊尔是个天才，他吸收了王水的思想，并且开创式的完善了自己的【刻印炼金术】。 这些纹身刻印还能简化，但简化不是伊尔的目的，他不在乎刻印是否复杂，他追求的是类似炼丹术的远程炼成效果。 他想把刻印记录在机械上，让炼金术师作为沟通地壳与龙脉能量的管道，实现一个炼金术师就能大批量控制炼金术的效果，以达到王水设计的粮食工程的效果。 这个想法很先进，王水做到大规模的粮食生产，全靠【希尔维亚网络】和他的现代炼金阵列。 应该说王水的知识面深度和广度，以及他的见识，他的学习能力都是远超伊尔的。 而伊尔的思维、观察力和创造力并不比王水差，创造性的思维难能可贵，王水更加重视起和伊尔的交流，这段时间，他们又迸发出了许多新奇的想法。 但伊尔没有高兴太久——战争，爆发了。 原本的模糊控制区，亚美斯多利斯军方只是在镇压暴动分子，局势没有特别恶劣，边界区域生活着双方大量人口。 而就在几天前，一个亚美斯多利斯军官在公共场合无端开枪，打死了一个伊修瓦尔小女孩，然后就是突然的暴动，在事情调查之前，各种谣言就变成了真相，战争一触即发。 绿洲部落区的人突然多了起来。 短短几天时间，伊修瓦尔人从各个松散的部落汇聚，很快就拉出了一支不小的部队，看他们完备的武器和训练状态，着绝对不是临时凑出来的。 暴乱升级了，王水通过各地的眼线中得知，人造人一方派遣了许多炼金术师加入战场，而且已经开始征召国家炼金术师。 伊修瓦尔也意外的早有准备，他们派出了大量的武僧，也有着充足的装备，起码士兵人数上并不比东部军少。 战线立刻扩大，伤亡数字开始飙升，但战局立刻诡异的僵持起来。 (本章完) 第五十六章 直面真理 战争的发展出乎了王水的预料，局势开始慢慢占优的，居然是伊修瓦尔人！ 综合原因并不复杂。 首先，伊修瓦尔地区正处于热风季，天气异常炎热，常有大风，也经常出现沙尘暴。 伊修瓦尔人很熟悉这种天气，而亚美斯多利斯并没有专业的战场气象观测部队，他们无法确定天气、地形、水文的具体情况，制定的战术问题很多。 其次，伊修瓦尔人是主场作战，他们更熟悉这片沙漠和石头山，无论是「偷袭」东部军，还是利用地形和绿洲游击，他们都能表现出极高的灵活性。 而不熟悉绿洲方位的东部军深入作战后，甚至难以就近获得水源，补给线负担很重。 最后，伊修瓦尔人在与恶劣自然环境的抗争中，变得勇猛好斗、性格坚毅，他们的部落宗教有武僧传统，年轻人基本都受到过一些战斗训练。 天时地利人和，总结起来倒是很简单。 伊修瓦尔各个大型部落绿洲都属于东南交通要道，商业比较繁荣，常年的骚乱中，他们也早早的攒好了大量战略物资，尤其是枪弹，所以战争一开始，他们立刻掌握了主动权。 最近的战局状态直接写在了这座城镇里每一个伊修瓦尔人的脸上，伊尔每天研究之余也要抽出时间看报纸听广播，关注战事。倒是他的弟弟拉维特，目前还没有上前线，但已经出发集训。 …… …… “阿兹尔先生，你觉得我们会赢吗？” 一天下午，王水正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时，天才炼金术师伊尔突然问道。 “赢……什么样的赢？把对方赶出沙漠？还是说控制整个亚美斯多利斯？你知道双方的人口和工业差距吗？你知道一个本身就穷兵黩武的军事国家，全力开动起来会有多强吗？” 伊尔被王水的一连串反问搞得有些紧张，而王水抛下了新的炸弹。 “伱知道国家炼金术师这个概念吗？” 伊尔抖了抖，他当然知道，虽然只是听说，但军方走狗的名声确实又臭又响。 “不可能赢的，战争的结果，纯粹是等待对方打到满意，除非……”王水说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沉思。 “除非什么？”伊尔并没有特别激动，说实话在问王水之前，他就已经在担忧伊修瓦尔后劲不足。 “除非好处足够多，多到值得我出手。” 王水的语气很认真，伊尔则比较懵逼。 他不知道这个自己刚认识不久的同道好友在说什么大话，但他确实正视了亚美斯多利斯这个大国的体量，一时难免有些泄气。 王水在思考着利弊，虽然他很早之前想过不干涉剧情的发展，但此一时彼一时，他几乎可以确认自己很快就能获得离开这个世界的车票，剧情原本的走向似乎又不是那么重要了。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王水也不会拘泥于一开始定下的计划，毕竟那只是最初最稳妥的想法，他也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快速的成长，也没想过会控制这么庞大的商业帝国。 但也只是考虑而已，在拿到足够多的贤者之石前，他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和伊尔随口说了句「我要离开几天」，王水回到了自己位于沙漠中的炼金工坊，两座挖空了的小山里，构造体工人们在有条不紊的建设着各种大型机械。 这是一间距离地面很近的僻静实验室，地面上刻印着复杂的炼成阵，四周空荡荡的，只有大量的监测节点。 复杂的炼成阵上摆着这次炼成所需要的材料，这是一个人，一个没有任何多余衣物的，单纯的活人。 没错，王水要进行【人体炼成】了，他要触碰这个禁忌，要去见一见那所谓的真理，而且他已经准备好了门票——那颗最重的贤者之石。 人体炼成虽然是禁忌，但亚美斯多利斯这个国家对于这方面的知识管理并不严格，王水的人体炼成阵甚至是以自己的知识构建的。 而为了稳妥，王水没有选择直接靠贤者之石凭空炼成，也没有像主角兄弟俩一样，搞一堆基础化学原料炼成，最后被读者调侃材料里多了个盆儿。 王水选择把活生生的人分解，然后再炼成，严谨起见，他去除了多余的衣服和镣铐，用外科手术让目标失去了行动能力，保持在植物人的状态。 是的，这个赤条条的家伙是个反社会人格的连环杀人犯，手上有十几条人命，是王水花了些时间才运送过来的。 王水选择罪犯并不是出于多么高尚的原因，纯粹是心理上比较容易说服自己下手罢了。 确认各种设施正常，十几个特殊的人工灵魂「希尔妹妹」也已经准备就绪，她们负责提供紧急救治，当然，希尔维亚也已经就位了。 “所有人工灵魂，都按计划停止手头的工作，一会儿网络可能会有问题，希尔你应该不会受到网络波动影响，所以你要负责记录和及时恢复网络，隔壁房间就是不在网络内的自动医疗设备和维生设备，这边就靠你了。” 听着王水大胆又小心的冒险准备，希尔维亚只是笑了笑，然后很给面子的选择了帮忙，毕竟王水出事她也要出事。 “检测完毕，没有问题。” 王水点了点头，右手紧握着那颗最重的贤者之石，准备使用它的力量进行人体炼成，他这次没有搞怪似的双手合十，而是专心感受着炼成阵被能量充满的过程，用精神包裹住材料。 节点充能完毕，王水用思维描述目标，立刻发动了人体炼成！ 红色的闪电充满了整个实验室，但很快又消散下去，炼成阵中间光芒扭转，一只巨大的黑白独眼迅速张开，四周飞舞起纯黑的能量雾气，并形成手掌的形状。 王水只是想要看清这诡异的场景，稍一分神，他的视野里突然亮了起来，他集中注意力是，就已经出现在了一个巨大的白色空间里。 他慢慢转过身来，看到了一个超级巨大的厚重石门，高度有上百米，宽度也有二十多米的样子，石门上有许多文字和图案，主体是一个螺旋上升的三线条火炬，上面的文字密密麻麻，都是王水学过的东西。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内容，比如王水掌握了的炼成阵，一本书的抽象符号，记录了月相的连续图案等等，王水甚至还看到了老板【梦境系统】的标志。 这，就是【真理之门】吧……那隔壁又是什么呢？！ 在真理之门左边不远处，是一个正在运动着的巨大金属球。 不，不能说是球，那是由许多同心圆环组成的镂空体，那些圆环正在绕着圆心无规律旋转着，而巨大镂空的球心处是一个淡蓝色的人形，轮廓和王水极其相似，身上还散发出淡蓝色的火焰光效。 这是什么？！ “是啊，这是什么呢？”一个轻佻的，无法分辨男女老少的声音在王水身后响起。 王水转身，见到了他想要见的……祂。 那是在这个白色空间里，用细微黑色轮廓彰显出的，和自己极其相似的白色人形，王水低声询问： “你就是……” “是的，如你所知，”白色人形打断了王水的话，“我就是你想要见到的存在，有时被称为「世界」，有时被称为「宇宙」，有时被称为「神」，没错，我即是「真理」，我即是「全」，也即是「一」，而我，也就是「你」。” “这么说，你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全知全能的神？”王水说着用大拇指指了指那个镂空的大球。 “我不觉得这是我的问题，外来者，我即是你，你的记忆便是我的所知，这个球明显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你带来的，上面的知识并不完全，但你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所以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的应该比你多。” 「神」语出惊人，王水也是心脏猛地一缩，问道：“你能够知道和接受另一个世界的存在？！” “为什么不能呢，你不是活生生的来到了我的面前吗？而我在你的前一个世界里，居然只是一本漫画，真是有趣。现在，你带来了新的知识，所以换取其他知识时会有折扣，高不高兴？” 神的轻佻和好说话让王水很意外。 “知道了这个世界的存在只是幻想，你也无所谓吗？” “有什么问题吗？如果在意高维度世界的某个「一」创造了我，那高维度的「全」会不会在意更高维度的创造者呢？ 我不会担忧，也没有你想象中的情感，这里是绝对理性的空间，是你的理性思维具象化的区域。但你现在，并不是绝对的理性，你现在是完全的「一」，充满个性和情感自然个体。” 王水陷入了思考。 “我不建议你在这里思考，因为看到自己的【真理之门】后，你在这个空间每时每刻都会消耗灵魂力量，你触碰「神」的权能（人体炼成）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思考吧？” 王水点了点头。 “你的思维和心灵足够强大，能够承受更加「智慧」的我，也能够承受更多的「真理」，你应该已经理解了「一即是全，全即是一」，那么，去打开你的大门吧，去看看作为「一」的你，能看到多少的「全」。” 神说到这里，王水心中稍有意动，他身后的【真理之门】便慢慢开启，巨大的、没有任何感情的黑白色独眼注视着他，无数黑色的能量触手将他拉进了门中。 接下来就是让王水看到窒息的知识剪影。 各种各样的知识从他的日常生活中的画面片段延伸出来，各种各样物质的性质，能量的流动、「气」、人体知识、机械知识、炼金术和炼丹术知识，甚至于，贤者之石的知识！ 王水像海绵吸水一样，他专注地吸收着知识，然后看着这些画面渐渐远离自己。 王水下意识向前伸手一抓，他猛地抓了个空，然后窒息感立刻包裹了他，王水只感觉自己大口大口的深呼吸起来。 等他有能力看向自己的双手是，他已经离开了那个空间。 熟悉的地面，熟悉的实验室，他回到了现实，而他右手紧握着的贤者之石也早就耗光消失了。 稍一检查，网络果然关闭了，王水重新激活【希尔维亚网络】，让所有人工灵魂都回到了她们的构造体身体。 接下来，王水对自己进行了全方位的体检，而这段时间里，希尔维亚一直没有说话。 “喂？希尔？灵魂波动显示你很正常啊，为什么不说话？” “呼——” 思维频道里传来了希尔维亚的沉重呼气声。 “希尔？” “呼——被强制关机真是痛苦的体验，水仔，我刚刚又死了几秒。” “我去面对真理的几秒？” “是的，监控显示你只是愣了几秒，但几乎是那只眼睛睁开的同时，你的身体发生了奇特的变化就像是……你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了。而我也被切断了联系，回到了无意识的状态，老实说并不恐怖，但确实是很难受的体验。” 希尔维亚的语气并不像是没有恐惧。 “我懂了，要研究的问题又多了一个，呵，去见了趟真理，反而带回了更多的问题。” 王水无奈吐槽着越来越多的问题，他强迫自己耐心体检完毕。 “我只希望以后不要再有这种体验了。”希尔维亚难得有些弱弱的。 “我可不敢保证，不过下次之前，我会先解决网络的问题。” “那我真的是谢了。” 窥见真理一角，让王水的【等价炼金术】和【龙脉炼丹术】两个技能直接跳到了从没设想过的【高阶】，但他并不满足，他感觉自己能够获得更多。 …… …… 时间悄然流逝，在开战的第二个月，战局突然攻守异形。 契机是亚美斯多利斯的国家炼金术师们下场了，而王水获得的情报中，罗伊·马斯坦也成为了国家炼金术师，获得了焰之炼金术师的称号，并在战场上留下了赫赫凶名。 王水收到过军方几十次的征召催促，其中大多数还是在催他的云爆弹，战争进展很顺利，但他们还是非常渴求这种高效率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那么这两个月里，王水在做什么呢？ 王水早就离开了这个国家，他跑到了国境外的基地，通过自己窥得的知识，掌握了最基础的贤者之石炼成阵，然后又从军方那边，用20枚云爆火箭弹换来了他们对于贤者之石的研究成果。 确切的说，是马尔科的研究成果，这个温吞的家伙也获得了国家炼金术师的资格，成为了【结晶之炼金术师】。 王水验证了各方知识，很快完成了第一批的炼制，之后的生产就快了许多。 一直到今天，王水面前的木盒里终于堆满了鲜红色的水晶，他用手指抚过这些炼金术师梦寐以求的宝物，感受着里面沉睡的灵魂。 “系统，提交任务物品。” 确认提交盒子里的贤者之石，白色光芒亮起，盒子变空，而王水的主线任务也获得了极大的进展： 【32739/32760】 还差最后一人份的贤者之石，倒不是王水的石头不够，实际上他还有许多库存。只是他现在并不想这么早离开，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时间才是幻想世界最宝贵的资源。 上一章有些疏漏，双手合十的设定我写错了，纠正了几十字的描述，没仔细看的话可以不用去翻看，大概就是，普通的炼金术师需要炼成阵，但并不需要双手合十，只是见过真理的不需要炼成阵的人，需要合十来完成能量闭环，这次应该没错。 (_)⌒●~* (本章完) 第五十七章 神明已死 战争没有什么好描述的，尤其是不义的侵略战争，入侵者足够强大时，文字就难以描述他们的禽兽行径。 一开始只是对士兵，后来…… 本来局势占优的伊修瓦尔，在亚美斯多利斯的国家炼金术师们下场后便开始节节败退，他们只能借助不是很明显的战略纵深勉强牵制着。 只是敌人并没有冒进，反而一寸寸吞噬着伊修瓦尔的土地。 一个个沦陷的地区被控制包围起来，里面的伊修瓦尔人也在世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快速减少着。侵略一方似乎并不着急，比起杀戮与占领，他们更重视留下平民，他们的攻势在尽量包围住那些人口密集区。 王水重新变成了褐色皮肤、红色眼睛的伊修瓦尔人，他回到了伊修瓦尔腹地的核心城镇，长老团已经收缩到了这里，建立了临时联合政府，而且已经开始沿街建设碉堡和人防设施。 此时城镇里开始聚集起大量难民，不利的战局导致人心惶惶。 王水先去见了同样忧心忡忡的的伊尔，这位天才炼金术师保持了相当的镇静，他还在努力优化着植物催化的方案，想要在最危急的时刻保证粮食供应，实际上这里的粮食已经相当紧张了。 “阿兹尔先生……你回来了。” 伊尔欲言又止，王水是第一个向他挑明亚美斯多利斯军事实力的人，并且还放出过一些奇怪的话，最近的局势让他起了些不切实际的期盼。 “接下来，我会告诉你一些比较骇人听闻的事情，你要保持理性的思考。” 王水开门见山的话让伊尔突然有些紧张，他还是第一次见温和谦逊的阿兹尔先生如此严肃。 然后，一颗深红色的水晶丢向了他，王水说道： “用炼丹术的视角，去感受它的「气」。” 伊尔下意识照做，然后脸色突然变得惊骇，手一抖，他下意识的一丢，任由这颗红石掉在地上，并弹跳了几下。 “这……这是……人！？” “确切来说，是人类的灵魂，这颗石头，就是传说中的贤者之石。” 王水捡起贤者之石，轻微的红色闪电爬满他的手掌，一张纸质卡片被慢慢塑造了出来——没有消耗任何明面上的东西。 这颗贤者之石，就是王水之前从亚美斯军官玛古斯上校那里得到的第一颗，里面还有两个哀嚎着的灵魂。 王水没有用他自己制造的贤者之石展示给伊尔，因为他在制造时花了不少力气让祭品失去意识，新的贤者之石里的灵魂都是沉睡状态，比较安静，没有这种哀嚎带来的震撼感。 当然，搞这种「安乐死」的炼成倒不是王水多么善良，只因为他对于炼丹术过于精通，对「气」过于敏感，那充满绝望哀嚎的石头在他的感知里就是超级巨大的噪音源，他甚至有些能够理解霍恩海姆的感受。 为了清净，他后续制造的贤者之石都用了安静的材料。 “收起伱对「气」的感知，你比较迟钝，应该很容易做到。” 王水一边说着，一边将那颗贤者之石重新丢给了伊尔，然后还丢给他一个巴掌大的小笔记本。 “和你现在的想法一样，炼金术的传说，带来奇迹的最终物质——贤者之石，就是以人为材料制作的。看看这本笔记，这是从亚美斯多利斯的研究机构搞出来的，我们的同胞们伊修瓦尔人，正在被他们制作成这种红石，然后交给那些国家炼金术师们，制造更大的杀戮，他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彻底消灭我们。” 伊尔沉默翻阅着王水的笔记，他越翻越绝望，眼角不自觉的流下了复杂泪水，而在看完了贤者之石炼成所必要的【血之刻印】条件后，他更是一脸惊恐地站起身，跌跌撞撞的从箱子里翻出了一份巨大地图。 伊尔把地图摊在地上，然后拿出一个剪报册子，快速定位了几个爆发过叛乱和镇压事件的地区。 虽然还不完全，但伊尔还是补全了所有的节点，他把所有的叛乱点和重要的城市连接起来，组成了一个巨大的炼成阵，再三确认王水给他的笔记里的内容，然后绝望地看向王水。 王水点了点头，说道： “和你想象的一样，亚美斯的高层并不是因为民俗传统或者宗教上的原因，才对伊修瓦尔痛下杀手，他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这里。”王水指了指他的脚下，“这里，是需要血之刻印的节点，我们只是恰好居住在了这里，而制作贤者之石，或者说开发和研究贤者之石的性能，只是捎带的事情。” “他们……是打算把5000万人全部制作成贤者之石？！” “不止，现在全国的人口已经逼近一亿。贤者之石最基本的性质，就是无穷的寿命和极强的自我治愈能力。亚美斯高层想要获得永生，然后用全国的人口作为材料，创造出不死的军队，进而成为整颗星球的统治者。” 王水的话半真半假，比较符合一般人逻辑。 即便他尽量平淡的描述着，但依旧给伊尔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这些……即便知道了这些，我……我不懂得如何使用炼金术战斗，阿兹尔先生……我……我就是个废物。” 伊尔泪流满面，口中痛苦地嘟囔着、责备着自己的无用。 他深刻感受到了亚美斯国力的强大，感受到了小国的无奈，无论是碾压式的战争，还是覆盖了整个国家的炼成阵，这种大手笔建设和毁灭性的力量，都是他无法想象也无法干涉的。 “不用这样自暴自弃，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不然我为什么给你贤者之石。” 随意给出了充满希望的话语，王水又将一颗贤者之石丢给了伊尔，算上第一颗比较轻的，和王水打开真理消耗了的，就是王水从玛古斯上校那里搞到的全部三颗旧石头了。 伊尔下意识手一抖，但还是拿稳了这颗红石，听到还有转圜余地的时候，他突然对神秘的阿兹尔先生有了些期盼和希望。 是啊！这么机密的资料、如此珍贵的贤者之石都能搞到手，阿兹尔先生肯定不是一般人！ “这个国家病了，”王水开始整活儿。 “不仅是亚美斯多利斯充满了危险的蛀虫，伊修瓦尔更是！ 这里故步自封，整个民族都在坐等时代将自己碾压到粉碎，这种思维纯粹是那些老家伙不想自己的地位被动摇而散播的！是封建的！愚昧的思想！伊尔，你真的相信伊修瓦尔神吗？你相信在整个民族灭绝前，神会向他们伸出援手吗？！” 伊尔沉默，如果他深信神，就不会研究炼金术了。 “拯救一个民族并不难，我们可以选择毫无尊严的妥协，可以献上一切甚至献上同胞的生命……但，想要继续像老鼠一样埋头生活很难！你也看到了覆盖整个国家的国土炼成阵，亚美斯高层不会放任这几百万的人口跑掉，东边是大沙漠，南边是贫瘠的荒山戈壁，那里的人也心怀鬼胎，如果大规模逃亡，民众的死伤是不可估量的……” 王水停顿了下来，他眼睛直视着第一个演讲听众，而伊尔只是呆呆的回望着他。 “我们需要一个领袖，一个有远见的领导者，一个有勇气有智慧，能够歼灭敌人的伟大人物。” 王水平静的语气中充满了伊尔无法忽视的威严。 “现在，他已经来了。” 伊尔真的被震慑到了，他甚至无法组织语言回应。 “好了，我当你加入了，拯救这个民族的事情和你关系不大，你需要研究的是这个。” 王水指了指地上的国土炼成阵，继续说道： “国土炼成阵就在地下，那些管道里还流淌着大量的贤者之石，它们会严重影响炼金术师沟通地壳能量，我需要你研究出破解这个炼成阵的技术，也需要你研究贤者之石的特性，充分开发它的能力。今晚，我会让你见到「真理」，而你要做的，就是珍惜你手中的门票。” 说完这些，王水整了整衣服向外走去，伊尔在后面大喊： “阿兹尔先生！那粮食呢！植物催生技术！现在的局势更需要它！” “粮食问题我会解决，你一个人的研究，太慢了。” …… …… 离开了伊尔家，王水先回了他在本地的独立粮食公司，他在这座城镇地下挖掘了非常深的地下铁路，甚至远在瓶中小人布置的国土炼成阵之下，为了这个工程，他花费了大量的人力和贤者之石。 地下铁路通向国境之外，在南边的荒山里，王水正在指挥建设新的粮食工厂和工业基地。 这片土地属于一个名为【阿尔路戈】的国家，这个国家地广人稀，环境恶劣但矿产丰富，工业也比较发达。 这次伊修瓦尔的反抗作战里，有大量的枪支弹药都是由【阿尔路戈】低价支持，两地的夹缝中有个不大不小的海湾，提供了不错的海运资源。 王水也正是借助这里的海岸，建立了海洋氯碱化工体系，这些重要的氯碱工厂已经开工，比较可惜的是这里并没有多少石油，但王水也构建的牢靠的铁路网络。 新基地的建设，标志着王水正式准备介入剧情。随着他掌握了足够的贤者之石，王水已经不再需要向人造人一方妥协，他现在想要的是跟多的空间、时间，和人。 是的，人，不是贤者之石的材料，王水想要的是人才，像伊尔一样的人才。 人力有时尽，以他一个人的力量也无法建设庞大的商业帝国，同样他一个人的力量也不足以快速推动炼金术的发展，王水准备掺和进这个世界，他需要发动这个世界最聪明的一群人，帮他一起研究。 就像工业革命、数理化的革命，并不是由某一个人单独造就的，王水准备创造一个舒适的科研环境，一个科学的温床，让整个世界的科学家特别是炼金术师们能够集中力量推动炼金术的发展。 而今晚，王水迈出了第一步。 第二天开始，伊修瓦尔部落长老团得到消息，海上的补给线莫名失去了联系，通往新国的沙漠商路也断绝了信息，他们立即派出了大量的斥候，却没有一个人返回。 很快，市面上的粮食开始出现短缺。 伊修瓦尔的储备粮仓库莫名失火，但他们抢救时意外发现粮仓里并没有粮食的痕迹。 而伊修瓦尔人自己开设的粮食公司，之前一直在帮助稳定粮价，如今突然人去楼空，地下市场里反而出现了大量的昂贵且来路不明的粮食。 长老团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异常，并派出了大量部队调查，却并没有找到任何有关粮食物资的线索，只抓到几个煽动民众团结起来主动抵抗亚美斯多利斯的小团体，因为没什么大问题所以就没管。 此时前线的弹药粮草也开始告急，黑市里的粮食非常充足，甚至还有不少枪支弹药补给向长老团招手，表示他们也能提供这些物资。 长老团有力无处使时，一个平时名不见经传的参谋想出了绝妙的主意： 印钞！ 物价在慢慢上涨，作为联合政府的长老团不能坐等手中的货币贬值，现在就是要偷偷的印钞，然后用大量的货币去清空黑市，用以后不值钱的货币囤积粮食军火，和那些保值的硬通货，以保证军队的供应，保障长老团的权威性。 长老团开始时有些犹豫，与民抢粮他们倒是没什么心理上的负担，问题是怕此地民众有剧烈反应，毕竟这里聚集了大量的难民。 参谋表示，我们偷偷印啊，不要告诉那些愚昧的民众，等我们囤积了大量的物资，再免费放出一部分救助他们，留下大部分保障我们掌握的部队。同时我们积极沟通外国的商路，等到物资供应链重新打通，我们就能补上之前的亏空，调整物价拯救民众，甚至能囤上不少的黄金白银等硬通货。 长老团表示你特么还真是个小天才！然后给参谋封了个「神策」的称号。 很快，黑市里也出现了粮食告急的情况，原本只是缓慢上涨的物价，在这半个月中十倍十倍的增长，伊修瓦尔人手里的货币瞬间变得一文不值，大量民众开始被迫变卖资产，出手黄金白银之类的硬通货。 王水并没有插手敛财，他只是控制着物资的流通，然后开始了更为频繁的演讲。 他暗中收集了长老团敛财和攫取物资的证据，悄悄在民众间散播，甚至把消息散播向了前线的军队。 王水还买通了大量军官，买通了大量社会精英人士，为他们提供充足的粮食物资和安全承诺，以换取他们的支持。 然后他建立的【伊修瓦尔民族解放阵线】，简称【伊解阵】，开始募集人手，并组织人口普查，方便调配物资。 又一个月后，前线一直传来某些城镇被炸毁的消息，好在伤亡并没有特别大，亚美斯多利斯的兵锋进展缓慢，他们采用的【圈地攻势】战术，明显是想要将更多的伊修瓦尔人圈起来吞并。 此时，伊修瓦尔腹地的绿洲大城，王水一直没有在意这里地名，本地人平时也是随口称呼这里为【大绿洲】，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王水带着几个人走进了长老团的临时城堡，守卫城堡的士兵见到他立刻行军礼并放行。 随行的伊尔和几个民间组织代表都一脸严肃，他们时不时调整着衣服上的小型摄像头，并通过耳机确认自己的直播情况，现在，他们是全城，不，是全伊修瓦尔人的眼睛。 一行人畅通无阻的来到了一处偏殿，这里没有夸张的酒池肉林，只是硕大的餐桌上摆满了充足的主粮、肉蛋奶和大量蔬菜水果，但这些已经是伊修瓦尔人无法想象的丰盛物资了。 会客厅一样的偏殿里，各种装饰内敛而奢华，一群比前线军队还要精神饱满的舞女正在卖力表演着，长老团今天齐聚在这里，一方面是因为今天需要礼拜神明，另一方面是他们收到了「神策」参谋的通知，说是有商路上的进展要汇报。 而这些美食和美人，也是这位刚刚崛起的「神策」奉上的，长老团在推脱之后，终于艰难接受了一切，并且默许了这个新人敛财和向上爬的小动作，这确实是个值得重用的人才。 所以在深得信任的「神策」参谋带着王水等人进入偏殿时，长老团也没有意外。 尤其那位首席大祭司，一个须发花白却精神抖擞的老家伙，他用嘴接过了怀里比他孙女还小的舞姬同样用嘴递过来的紫水晶一样的葡萄后，颇有气势的向「神策」参谋发问： “你说有重要的事要说，到底是什么事？” 「神策」此时一脸冷漠，他没有说话，只是为王水让出了一个身位。 王水严肃的表情有些表演的意味，他让希尔维亚调了个彩排过很多次的帅气镜头，然后掏出一支黑色手枪指向首席大祭司，那些高大座位上的尊贵长老开始慌乱。 王水则郑重地向全体伊修瓦尔人宣告： “神明已死。” 砰——！ (本章完) 第五十八章 演讲与战争前奏 在击毙了整个长老团的偏殿里，王水开始了他的直播演讲。 【各位在前线奋战的，和在后方经受苦难的伊修瓦尔同胞们，今天，我想大家应该早有预料。向那些不认识我的同胞简单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做「阿兹尔」，一个普通的伊修瓦尔人。】 【倒在地上这些人，我不想多做评价，无论出于什么角度，他们的所作所为都在葬送着我们整个族群，他们该死。这些世代掌握着与神沟通渠道、传达着神明旨意的大祭司们，似乎并不比我们这些普通人特殊多少，一颗小小的子弹就能带走他们脆弱的生命。】 【我不是否定神的一派，但如果神无视这一切，无视我们的苦难，那么，我们还有跪倒在祂的偶像前，向祂祈求的必要吗！】 【活下去，就这么简单，我们甚至还没有追求幸福生活，我们的敌人想将我们屠灭，我们的内部又充满了这种虫豸，同胞们，我很痛心，但我能接受这一切的合理性，因为，不自强的民族是不配活下去的！】 【我们与沙漠，与恶劣的环境搏斗了数千年，今天却要跪倒在这里！在不断的饥饿与惶恐中渐渐失去最后一丝反抗的力气！在绝望中任人宰割！】 王水声音渐渐变大，却始终保持着冷漠冷静的严肃表情，他不需要把自己塑造成一个疯子。 【我知道你们也不想跪下去！不想引颈受戮！同胞们，站起来！团结起来！我们要靠自己的力量，打出一片生存的空间！】 【最近饥荒问题的根源被几颗子弹草率的解决了，但局势没有丝毫轻松。同胞们，神庙依旧会耸立在绿洲中央，但我希望你们能放下各种偏见，正视这个世界的发展，而我们，要一起迈出这一步。】 【在这里，我向全世界发出公告，今天，「伊修瓦尔国」总统议会制临时政府正式成立！我，「阿兹尔·希亚」出任第一任总统，负责目前的军队和政务调度，所有财政系统维持原班人马，他们将统计原长老团的财物，全部归于国库，应用于战事。】 【财政办公室将面向所有大型居住区开启24小时直播，所有的资源都会整理成详细数据公告。从今天开始，开启「战时计划配给」，所有粮食水源等基础物资，会在每天统计完毕后会向民众无偿发放，但一开始数量不会很多，希望大家按需申请。】 【然后，为了方便管理，我们将进行第一次人口普查和工农商三业基础设施普查，大家配合调查人员提供信息就好。很快我们将开放大量工农商工作岗位，我们鼓励大家以劳动换取报酬。】 【物资的问题大家不需要太担心，商路已经重新打通，我们会有充足的补给。】 【最后，我要对亚美斯多利斯人说，是的，这场直播也在亚美斯各地展开了。】 【听着，你们发起了一场不义的战争，一场残酷的屠杀。伱们侵略着我们世代居住的土地，杀光我们的每一个同胞，甚至没有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好，很好，希望你们在承受我们的怒火时，不要满嘴恶心人的自由民主人权。】 【话已至此，为了伊修瓦尔，为了我们的世界，胜利万岁！】 直播关闭，王水从些许激动中恢复平静，他向几位新晋干部点了点头，让他们赶紧回去各司其职，快速撑起这个领导班子。 讲道理王水原本想要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煽动性极强的攻击性演讲来着，但最后他放弃了。 唉，这个国家太弱了，不仅是工业体系的羸弱，农牧业商业也相当脆弱，失去了交通线和补给，庞大的人口只能干等饿死。 最近在社会底层的演讲，让王水看到了许多堪称灾难的景象，还没到「人相食」的程度，也差不多了。 即便他不是什么好人，也放弃了继续折腾这个国家，更不想再折腾这些人，还是速战速决吧。 偏殿里的人开始散去，王水也准备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时，好几天没见，今天却执意跟来的伊尔凑了上来，直接问道： “我参观了那些粮食工厂，里面的炼成阵效率极高，催生技术也非常成熟……但产量应该远没有我们的存量那么夸张，还有油料、蔬菜、肉食，有大量的白糖、燃料、火药和各种化工品，这不是靠那几个工厂就能够做到的。” 伊尔最近成熟了很多，但王水懒得解释自己的钞能力，只是随口打发道： “你需要关注的是炼金实验室，把我从全国各地笼络到的人才和从新国邀请来的炼丹术大师都安排好，你要带领他们研究，要早日破解国土炼成阵，不然我们做多少努力都是白费，至于物资方面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任何人饿死的。” 王水略显疲惫地拍了拍伊尔的肩膀，让他去专心工作，伊尔欲言又止，但只是郑重点头离开，现在这种情况，他选择相信阿兹尔先生。 房间里只剩下了几个城堡里的守卫在清理长老团的尸体，更多的士兵已经出发去直播抄家，今晚将是个不眠之夜。 王水并不在乎那些财富，他单独回到了自己建立的小楼，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打开电子地图册监控战局。 “希尔，我们也要开始动作了，让一支【机械化旅】从东北向南穿插，切断这部分敌人和附近城市的联系，然后让东边的伊修瓦尔军队配合佯攻，让他们也有些参与感，现在需要一场胜仗鼓舞人心。” “可以，具体的作战计划让【昼光·岩羊】机甲的火控系统拟定，你这样一个穿插的简单命令实在太外行了。” 正在环球航行的希尔听说有仗打，早就提前溜了回来。 “你不亲自指挥吗？区区二阶机动装甲的智脑，能够给出合适的战术？” 对于打仗，希尔维亚显然比王水专业。 “足够了，五代机的学习库有着丰富的战争资源，区区一场枪炮水平的凡人战争而已，那些国家炼金术师甚至比不上几枚战略导弹，而且我们有不死士兵，难道你还怕打资源仗吗？” “话是这么说……行吧，但【哲人剑】的参数记得模拟，不要浪费那些人命。” “小意思。” 比起指挥作战，王水还有更重要的工作——政务。 他开始检查起各个工厂的物资生产情况，检查仓库和物流，检查各种详细事务的实时数据。 即便有【核心运算中心·环形山】的大数据智脑帮助他整理，仅仅是看统计数据也花费了他大量的时间，最近他都是在学习如何管理一个大组织。 做总统可比搞研究难多了，如果不是实在不放心，王水更想和伊尔他们去搞研究。 尤其是他的【哲人剑】，目前还在一个非常简陋的状态。 这是种利用【刻印炼金术】制作的特殊剑型冷兵器，它能够将它斩杀的目标灵魂吸收进剑格里的【伪哲人石】中，在斩杀一定数量的生物后，虚假的石头就会变成真正的贤者之石。 王水用工厂搓了很多量产型【哲人剑】，然后大量准备了他的构造体部队，战场上有大量生命消逝，王水不想浪费。 就，有种「高效」的美。 …… …… 1907年9月12日夜，滞空无人机侦察吊舱指引下，一支规模庞大的装甲车辆部队在石山和沙丘的掩护下安静扎营，没有指挥营帐，她们只是快速构建起了炮兵阵地。 是的，她们。 在阵地间奔跑着运送弹药的，正是驾驶着机械构造体的希尔妹妹们。 构造体整体为人形，外表为蓝黑色哑光涂层，枪械内嵌在两个手臂之中，她们的背上还都嵌着一柄双手剑。 她们的机体形制完全相同，只有印着伊修瓦尔新国旗的斗篷上带有不同的编号。 炮兵阵地构建时，已经有【侦察营】前出探路，现在两个【机步营】和一个【坦克营】正在做最后检查，马上也要出动。 战场上空已经调遣了12架滞空无人机，负责编队巡逻、天气监测和数据中继，并将地面图像形成「战争沙盘」同步到了远方的战场指挥中心。 此时，两台涂装有些潦草的构造体登上了一座小石山，凭借电子眼观察着远处的敌人营地，并小声交流着。 “接下来怎么搞，女王大人？” 其中一台构造体专门安装了音响，里面发出了王水的声音。 “接下来先把你鲨了！” 希尔维亚控制的另一台构造体突然一脚把王水从石山上踹了下去，他纯粹是来凑热闹的，只会干扰希尔维亚的指挥。 “全军校时，还有五分钟就是凌晨两点，炮兵阵地立刻进行最后一次自检，火控程序持续校准，保证第一轮「校正射」的命中率在85%以上，重复要点，无需照明弹。机步营和坦克营，在弹幕边界做冲锋准备，全体进入攻击倒计时！” “是！” 回答希尔维亚的，是几千声几乎重叠在一起的「是」，这种氛围多多少少还是让她找回了些在战场上的感觉。 被踹下山的王水没有再爬回去，他从营地补给车里拽出一辆微声沙地摩托，又背上了一柄【哲人剑】也奔赴战场。 所有的载具都是炼金术驱动，新版引擎速度相当不错的同时，也没什么噪音。 当王水冲到战场中间时，数字化通讯界面上突然一片红光闪烁又突然消失，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直到几秒后： 嗡——轰—— 绵密而沉闷的震响从王水前方传来，然后就是连绵不断的冲击波，看不见的气浪卷起狂沙，一时间遮蔽了大片区域。 【徐进弹幕】不断前压着，一直保持机动的王水甚至已经能够听到阵地上的惨叫声。 与此同时，电子地图上的绿点们也开始了沉默的冲锋。 轰炸只持续了五分钟，燃烧着火焰的钢雨覆盖了亚美斯多利斯人的营地，坦克营分散包围，步兵们下车立刻抽出【哲人剑】钻入了满是硝烟和沙尘的战场。 从王水拔剑斩进第一个敌人的身体时，他就深刻体会到了什么是屠杀，这些普通人的身体实在太脆弱了。 没有漫山遍野的哀嚎，也没有血流成河的惨状——血液都被沙子吸收了。 亚美斯多利斯的士兵们还在睡梦中时就被火炮清洗了一遍，在第一轮炮火中幸存下来的人还懵圈时，就已经被机械死神们收割。 半小时后，王水停了下来，他看了看【哲人剑】剑格里的红宝石，心情有些复杂，他复杂的是屠戮普通人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心理负担。 “快速检查损耗，身体有问题的立刻更换，炮兵营已经向前机动，我们在【C13】区域的城外汇合，五点钟，准时发起攻城战。” 希尔维亚平淡下达了机动命令，合成旅也立刻开拔。 不要急，是我在调整时间，我想一天两更或者更多，在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定时发稿。（也在调整自己的作息） (本章完) 第五十九章 随口一提 又是一个名声不显的小城市，地图上只给出了【D11】的标识。 为了方便统筹管理，全伊修瓦尔的城市都暂用使用战略地图标点命名。 自从入住控制，王水就开始加速建设这个地区，让它迅速发展成了坚实的前线堡垒，而希尔维亚负责调遣部队，沿着【D11】区域展开阵势。 五万构造体，整整十个机械化合成旅，虚虚实实的散布开来，连伊修瓦尔人也不知道自己的盟友的具体信息。 构造体不需要饮食，不需要医护，指挥通讯系统便捷，机动能力极强，掌握大量的火炮、火箭炮、坦克等重型武器，这片区域的战局立刻明朗起来。 这还是王水刻意控制了进度，以免吓坏了人造人一方。 虽然掌握了大量军火，有直接推平耗死【瓶中小人】的可能性，但王水没有冒险，这没有意义，提前击败它不会给王水带来多少收益。 掌控整个亚美斯多利斯不是王水的目标，而对他最有价值的炼金术大师们，除了那些国家炼金术师，基本都已经被他保护转移。 现在，王水对于【瓶中小人】原本的计划更感兴趣。 …… …… “暂停进攻吗？再有一周，我们就能随便跨过边界了。” 希尔维亚表示不解，王水摇了摇头，解释道： “没有必要，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政治是利益的集中表现，我们已经速战速决救出了大多数人，僵持的局势有利于我们控制伊修瓦尔，后面只等着人造人来找我们谈判了，他们的目标只是在伊修瓦尔的中心制造大量流血事件而已。” “利益最大化吗？说实话你让我想起了一些不舒服的事情。” “呵，我还以为你在战场上活跃这么久，会习惯于这种事，女王？” “不是习惯的问题……普通觉醒者作为低价值的战争货币，你们仅仅是觉得战场很残酷而已。像我这种，到了五阶的大面额货币，能够交换的东西就很多了，系统……并不会爱惜货币，许多交易比队友的出卖还让人难受。现在，伱的行为越来越像系统，不，实际上是我们，我在带领力猎团时也有些……果然安逸生活了几年，感情都变钝了。” 希尔维亚的感慨里全是无奈，“本来以为死了就是解脱，没想到又被你骗来成了电子奴隶。” “不，”王水突然严肃反对，“确切来说，你是量子态数字灵魂，电子奴隶是电子计算机时代的旧称呼，我觉得【数字奴隶】比较恰当。” “捏踏马！” 王水本体旁边的一台构造体突然失控，用一记极其利落的鞭腿将王水踹飞出去。 “会不会聊天啊！” 虽然被踹飞，但王水还是轻易接下了构造体的一击，他现在全属性都到达了普通人类极值，这种简易的构造体根本伤不到他。 “玩笑玩笑，说正事，到剧情结束前至少还有七八年的时间，我不想浪费，而且剧情正常发展的结局里，瓶中小人是要将神明拉下来融合，这种场面我也想见一见。” 希尔维亚习惯了和王水的吵闹和调侃，没有很生气，只是有些不忿地说： “你一个人算计好了，这么多年也没听你详细讲过剧情。” 王水稍微思考了一下，拿出一些饮料食物放在身侧，然后开始啰嗦： “我还以为，你对幻想世界不感兴趣，不过也没什么，我也只是记了个大概，整个《钢之炼金术师》的故事主线比较简洁，众多的事件基本都是铺垫，最终的主线只有【瓶中小人】的成神计划而已。” “一直听你提它，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希尔维亚问道。 “那我就讲讲呗，就在这儿的东边，那片大沙漠，四百多年前那里原本是一个炼金术发达的古国，叫【克塞尔克尔斯】。有个炼金术大师抽取【奴隶23号】的血做实验，制作出了一个「全知」的人造人，但它只能存活在烧瓶之中，所以被叫做【瓶中小人】。” “全知？一神教？” “是啊，多神体系神话下，神都是各司其职的，一神教就是特例。 一神教认为神是全知全能的，当然钢炼世界的神并不是某个一神教信仰的偶像，而是一种宇宙集体意识的体现，是一种没有人性的，等同于「真理」和「全」的纯粹理性之神。” “啊，这种我听说过，主世界也有许多这种神明，系统那边主要有两种神，【自然神】和【信仰神】，又按照意志分为【自由意志神】和【机械意志神】，这是最低级的分类。” “那【机械意志神】岂不是很容易被觉醒者骗到力量？”王水首先想到的就是假意信仰来骗神术。 “是啊，只要不和【科学教会】掺和在一起，那些真实的信徒们也不会在意你的信仰够不够深。” “【科学教会】又是什么东西？没听过呢？”王水在系统主世界也混了半年多，却从没听说过这个组织。 “你没听过的太多了，这群人，是纯粹的疯子，是一群用科学手段榨取神明力量的强大疯子，他们连【异神】的力量都敢窃取，但我建议你不要和他们有任何交集，不然被90%以上的宗教通缉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们更疯狂。” “额，好吧，又跑题了，刚刚说到哪儿来着？”王水一拍脑袋，倒没有深入了解下去。 “全知的人造人。” “哦对，【瓶中小人】，它似乎是「真理」的一部分，然后拥有了人性，知晓万事万物也能够使用炼金术，它骗【克塞尔克尔斯】的国王制作贤者之石追求永生，然后把整个古国的人全炼了，国王也是，百万人份的贤者之石帮它构造了身体，作为回馈，它还把一半的贤者之石送给了它的父亲，也就是那个【奴隶23号】。” “它父亲不应该是制造它的炼金术师吗？” “额，生理父亲吧，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获得了能够自由活动的身体，然后一路向西，在这边建立了国家，也就是现代的【亚美斯多利斯】，它想要再次炼成大量的贤者之石，借助5000万灵魂的力量，将「神」拉下来，并与它融合。” “做得到吗？区区五千万人？” “看样子是能做到，只是后来被主角们干扰失控，反噬了。” “那【瓶中小人】和主角那两个小孩有什么……啊，霍恩海姆！你说过他不老不死，身体里还有许多贤者之石。” “是的，冯·霍恩海姆，就是曾经的【奴隶23号】，瓶中小人教给他文字和炼金术知识，给了他名字，让他摆脱了奴隶身份。但霍恩海姆归根结底还只是个普通人，身体里50多万灵魂的哀嚎让他饱受折磨，一直到最后阻止瓶中小人的计划时才比较亮眼。总的来说，这部幻想作品的逻辑相当自洽。主角的冒险和成长剧情很饱满，主要人物的背景与精神世界也很丰富，都相当吸引人。” “但战斗强度好像没有很高？” “额，确实，瓶中小人为了成神而分离出了人性七大罪，这些「罪」制作的人造人还是蛮强的。” “我仿佛听说过这种一神教的玩意儿，但那不都是杜撰的吗？”希尔维亚吐槽。 “是啊，神话缝合嘛，神话体系就是在不断缝合中才越来越丰满，很正常。” 两人的聊天思路相当跳脱，也相当有趣，王水有种网上冲浪的感觉。 “我还是觉得有些过于简单。” 希尔维亚化身杠精，“全知全能，拥有大量贤者之石，400多年才控制了这么一个小国，战争水平还是这么简陋的枪炮，炼金术也没有多么复杂的发展，反派几百年来都在做什么？睡觉吗？” “鬼知道，我还想问为什么一人份的灵魂是21克，拥有50多万人灵魂制作的贤者之石，霍恩海姆的体重居然还是常人标准呢。” “你不是早就在研究这个问题吗？” “是啊，这里就有些……小复杂，所谓的重量或者说质量，就是个体受到星球引力的大小除以重力系数（m=G/g），质量应该不是个变化的值。 根据我的实验，大量的贤者之石聚集融合在一起时，是G变了，它受到的星球引力发生了变化，超凡物理学有相关的内容，但我没看完……虽然没搞懂霍恩海姆为什么体重正常，但我知道这种正常是合理的。” “它影响你提交任务吗？” “额，质量和物质的量，这些问题太过繁琐，总之，不影响。” 话题一旦专业起来，就显得有些无聊了，起码对于希尔维亚来说是这样的。 “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做？停止战争，等原作剧情发展么，我们这种程度的干预不会影响剧情吗？” 王水摇了摇头： “大概不会，【瓶中小人】的目标很简单——大量的人、国土炼成阵、血之刻印和打开过真理之门的祭品，只要这些条件还有，中间发生的所有事都是小打小闹。当然，霍恩海姆也很重要，我们需要他打败瓶中小人。伊尔他们也算比较重要，他们对于国土炼成阵的研究很有价值。” “看起来情况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7成吧，大不了我就溜，不过现在应该还有七八年时间，我还有其他正事要做。为了进入这个世界，我可是答应了别人要去顶替参加什么炼金大会，还要掌握一些魔法，但我最近才有时间研究这部分知识。” 王水学的太杂，幻想世界七八年的时间，他也只是在炼金术和战斗技术上有明显的进步。 “魔法我就帮不上忙了。” “我有别的事需要你帮忙。”王水的语气很随意。 “哦，不要太无聊就好。” 测试下定时发布，还有一章定在了晚上。 (本章完) 第六十章 嫉妒使人丑陋 稀稀拉拉的枪声回荡在这座废墟小城之中。 这里的居民早已被亚美斯军方转移走，大概已经被炼制成了贤者之石，双方军队只是在围绕这个空城打着松散的巷战，算是做样子给上面看。 在这里对峙的双方自然都是人类，伊修瓦尔人虽然怀揣着悲痛，杀意十足，但那群划水的亚美斯军人们比他们厉害太多，不仅仅是装备比他们好，而且还有厉害的炼金术师助阵。 十几次毫无价值的冲锋后，伊修瓦尔人也放弃了强攻，上方给出了暂缓攻势的命令，说是要等待增员部队。 现在这些伊修瓦尔士兵对他们的新任总统已经是完全信任，甚至有些崇拜的意味。 新总统不仅带来了极其充裕的补给，还有训练有素的医生，极大降低了伤者只能痛苦等死的惨剧。 而且新总统还带来了强大的盟友，带领着他们夺回了大量失地。 但他们想象不到的是，他们敬爱的新总统，现在就在距离他们3公里左右的废墟小城之中。 …… …… 这是王水第三次调试【能盾模块】。 他现在正穿着一身沙漠迷彩，不断调整着腰带上的小黑盒子。 这是二阶机动装甲上的能量护盾核心，被他单独拆了出来，调整成了专门针对子弹的护盾，除此之外，王水给自己上了一个法术——【弹丸防护】。 这是他最近看书学来的，还没有形成技能，但不妨碍他慢慢多试几次把它放出来。 “真的有必要这么小心吗？你不是已经能看清子弹弹道，昨天还劈上瘾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战场上流弹才是最要命的，而且条件允许我当然要做这些预案。” “那干脆让我代打算了，别说人造人，单刷对面万人的军队都行。”希尔维亚继续表示不屑。 王水没有在意，只是安静过了一遍装备，便立刻消失在了废弃小楼里。 他行动迅捷，在光线不好的地方完全隐匿了身形，在对自身「气」和呼吸的控制下，他整个人已经没有了丝毫存在感。 王水没有受到过刺客教育，这种状态是他自己悟出来的，希尔维亚曾经说他有刺客的潜质，兴奋的王水还给自己打造了两把手斧。 刺客嘛，没有小手斧叫什么刺客。 路过了几个固定哨，这里已经接近了亚美斯多利斯的阵地，他们就驻扎在北面一片比较结实的废墟里。 王水曾经想过干掉换岗回去的哨兵，用炼金版的易容术换上制服溜进去，但实地转了几圈，找到了所有暗哨之后，他就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脱裤子放屁了。 亚美斯营地松散到让人无语，直接潜行进去就好。 从内部一侧穿过了整个营地，战场后缘出现了几栋临时加固的房子，里面还有各种通讯天线，王水跟随着贤者之石的气息绕到了一个偏远的小房间边，正好听到了目标的声音。 “人类，你的胃口真是越来越大了，我已经给了你许多贤者之石，但伱却和部队在这里停滞不前！” 一个年轻的声音用七分嘲讽三分命令的语气呵斥着。 而回答他的，也是一个比较年轻的声音： “首先，我拿到的贤者之石全部用在了战争上，我杀死的敌人比这支部队其他人加起来还要多。” “其次，我并不是直接指挥官，是你们的军官下令驻守，不过我对他的决策很赞同，最近北方涌现的不知名部队火力过于强盛，东部军缺乏重火力，坦克、火箭弹等重火力运来前，我也不建议进攻。” 回答之人语气缓和且连贯，底气十足，毫不怯懦，极有辨识性。 “这不是借口！我可以提供足够的……” 年轻声音话音未落，王水已经撞开了一楼半开的窗户，一个前滚翻进入房间后，快速站起身来。 房间里他检查过几遍，确实没有其他人了。 “你是……” 少年模样，代表着【嫉妒】的人造人【恩维】倒是没有惊慌，他看到王水第一反应居然是问询。 而他对面穿着亚美斯军装的蟑螂发型士官二话不说已经开始合掌。 他的两个手心各画着一副不同的炼成阵，单独也好，合起来也好，都可以释放威力强大的【红莲炼金术】。 没错，他就是有着【红莲之炼金术师】称号的【佐尔夫·J·金布利】。 然而他还是太慢了，王水察觉金布利有动作时，左手已经连点腰带两下，两道隐蔽银光闪过，飞刀迅速将金布利的双手钉在了他身后不远处的墙上。 金布利也只是在剧痛下怒目圆睁，他舌头一动，一颗球形糖果似的贤者之石被他翻出，鲜红色的闪电迸发，但在他合成炸弹之前，王水已经冲到他面前。 剑光一闪，直接枭首。 说实话王水本想暂时控制住他，想办法从他手中搞点【红莲炼金术】的知识，但金布利太果决了，王水也无奈只能杀掉了他。 “你到底是谁！” 身后的人造人恩维也冲了过来，而且居然只是挥来一拳。 王水回身立剑一抽，顺势给出一脚，不仅一剑削掉了恩维的右臂，还将他踢飞出去。 “活了一两百年，身手也太差了吧。” 王水语气平淡的吐着槽，兜帽和防风沙面罩遮挡了他的面部，沙漠迷彩上没有任何标志。 “哼，你似乎知道不少秘密，但格斗这种人类发明的垃圾也配让我学习？我可是不死之身！” 说着，恩维的断臂已经恢复完毕，他本人丝毫没有刚刚断臂重生的异样，再次迅捷地冲了过来。 王水只是摇了摇头，对着冲了过去，幽冷剑光暗暗涌动。 错身之后，恩维四肢全断，躯干如同装满了东西的破口袋一样在地面上滑出很远，在恢复肢体的短暂时间里，他只能怒视着王水。 “好了，知道你不想在这么多士兵面前显露真身，向北一公里，我在石山群中等你，不来的话就当我大发慈悲的放过你了。” 说罢王水没有等恩维还嘴，立刻闪身离开了房间。 很快恢复了四肢的恩维一脸的愤怒，他从金布利尸首旁捡起了那颗贤者之石，同时把身上携带的贤者之石全部吸收，立刻向北面冲了出去。 恩维全力奔跑的速度也很快，是前方地面上突然飞速升起的石柱止住了他的脚步。 王水从旁边的巨石上一跃而起，跳到了几米外的石柱之上，轻巧站定后说道： “打架打不过，吵架也吵不过才是最丢人的，你真的【嫉妒】吗？一开始听你的语气，我还以为你是【傲慢】，现在看起来像是【愤怒】，一会儿打起来别变成【白痴】就好。” “啊！去死吧！” 在王水亲切友好的交流下，少年身形的恩维迅速膨胀，化身成为了超级巨大的绿色爬行动物，看起来像是蜥蜴或者剑龙，身体表面没有鳞片，而是布满了各种似乎活着的人形肿瘤。 蜥蜴化的恩维狂吼一声，前爪猛地将王水脚下的石柱拍断，王水也立刻后跳离开，并斩出一道月光剑气。 “呃啊，好丑，尤其是挤在一起的眼睛，你不会眼花吗？这些肿瘤又是怎么回事，对贤者之石消化不良？连维持一个便于战斗的身体都做不到吗？” 吼！—— 恩维已经不说话了，大吼一声后，庞大的体型便以极快的速度向王水撞去。 王水一边闪避着，一边用剑刃和语言刺激着恩维： “朋友，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伟大的天父和救主克苏鲁，阁下的尊容，投奔祂也许会很不错。哦对了，你听说过【印↑度↓】这个地方吗？他们应该也能欣赏你的美。” “好了，快把你的嘴闭上吧，我看它已经是尽全力了。” 制止王水继续飙垃圾话的是希尔维亚，她虽然也听不懂多少梗，但那种贱贱的语气还是蛮烦人的。 “唉，比我想象中弱好多，力量很大却只会蛮用，再生速度也只是凑合。” 在恩维第三次扑来时，王水已经持剑迎上。 月光镀上剑锋，连点带劈，接近的瞬间，王水弹跳起身前已经七八剑连贯而出，井然有序的剑痕连接起来，不仅切开了那些扑过来的人形肿瘤，还向上延伸卸掉了恩维的一只左臂。 恩维立起身右臂横扫，王水只是轻巧一个空翻，便在巨大怪物身下的小空间里刚刚好避过扫击，还顺手提起一道圆月光辉，深深斩进了恩维的侧腹部。 身体不稳的恩维重重倒下，但身体歪过去的同时立刻吐出了大量人形连接起来的舌头，如同蜥蜴捕食昆虫的舌头弹射！ 王水在跳出恩维身侧的同时也没有放松警惕，高速袭来的巨大肉舌迅速迎上了他舞起的剑光。 等到王水收势后跳一步，恩维才晚一步发出巨大哀嚎声。 “好吵！”王水上前跳起，一剑割开了恩维的喉咙，果然噪音立刻停止了。 恩维在地上狼狈地恢复着，王水甩落血水收剑，这点儿运动量甚至没能让他感到疲惫。 “它好弱，人造人都是这种货色吗？”希尔维亚插话了。 “额，不好说，应该不至于……好吧，没能让我尽兴，他应该感到抱歉才对。” 王水也知道自己准备的有些过了头，但和人造人比战斗力并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想让自己变得更强而已。 经过了希尔维亚长久的调教，王水也终于体会到了战斗的乐趣，碾压局的乐趣。 “接下来怎么办，这家伙还在恢复，继续杀吗？” “砍固定靶好无聊，快速解决吧。” 说着，王水摸了摸左手中指上的指环，一枚金属指环。 “杀……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恩维的喉咙似乎已经恢复了。 “可悲，枉活了一两百年，空嫉妒着一切，却不知道去满足自己的嫉妒心，嫉妒这种感情，也可以是促进人积极进取的动力来着，而你只是在空烧着自己的灵魂，如果你有的话。” “区区……人类！区区脆弱的人类！只会内讧内耗，满脑子贪婪与背叛的人类！” “是是是，多谢夸奖。” 啪—— 轻轻一声响指声后，细碎蓝色的电光爬向恩维，并迅速以大蜥蜴的身体为中心，勾起地面的土石构筑成了一座非常粗矮的土炉。 “水哥自制，三次循环燃烧自吸气锻烧矮炉，大蜥蜴，有没有试过在太阳表面行走的感觉？” 没等恩维做出任何回答，接着就是第二声响指。 啪—— 王水手上并没有发火布制成的手套，但他会魔法，搓一点火星出来根本不需要施法媒介。 轰—— 矮炉里传来了气体燃料爆轰燃烧的声音，恩维的惨叫声只持续了一秒左右就立刻消失。 八个对称的风洞爆发出了巨大的吸气声，被吸进去的气体中，氧气被分离出来直接投入，其他的气体则在炼金术的控制下转化成了极其易燃的复杂混合气体燃料。 矮炉内的火焰形成了爆烈的火旋风，辐射出的热力不仅映亮了一大片空间，还让空气扭曲了起来。 王水尽力约束着火焰，但五分钟后，土石结构的矮炉还是融化成了岩浆。 被岩浆映亮了的地面上，已经没有了那只巨大的蜥蜴，只剩下了一颗卵石形贤者之石，它正在王水的注视下慢慢化作灰烬。 “呵，不死之身，我这一招太阳漫步如何？” (本章完) 第六十一章 新月重升 轻易收拾了人造人恩维，王水回到后方整天喜形于色，每天整理学习笔记时也笑嘻嘻的。 另一边的希尔维亚，也对打仗起了兴趣，不过这种程度的战争她权当在玩战争游戏了，每天只是围追堵截亚美斯军队，逼着他们不断后退。 伊修瓦尔局势缓和，王水开始了自费的大规模基建，积极拓展海陆商路，让这片贫瘠的地区重新繁华了起来，远胜曾经。 很快，亚美斯多利斯坐不住了，他们调集了2万训练有素的职业士兵，向伊修瓦尔西南部秘密集结。 这个调动数量很大，他们准备集结大军，在短时间内直插伊修瓦尔中心，就算这些军队全部被消灭，也要把血洒在伊修瓦尔的中心城市里，完成【血之刻印】。 这是发动国土炼成阵的必要条件。 他们的调动相当隐蔽，2万人的部队全部来自中央军，那是人造人势力一直保留着的家底。 这次保密级别极高的行动甚至连东部军区的将军也不知情，前线更是不知道他们最近的诱敌调动，实际上都是在为这支部队打掩护。 本来王水也不该知道的，直到一笔巨大的火箭弹订单送到了他的手上，【智脑·环形山】提醒他数据异常，王水才想起来——亚美斯那边的军火也是他生产的！ 淦，最近希尔维亚总是抱怨亚美斯军队撤退时的机动性变强了，火力也充足了许多，原来是王水在那边的兵工厂也发力了。 但这钱不能不赚，伊修瓦尔这边的基建，还要需要亚美斯打钱呢……用旧战场换现代化城市，这绝对是赚的。 比起两边卖军火的事儿，这次异常的订单问题更大。 王水迅速回了趟亚美斯，变回了原来的国家炼金术师【希尔·维亚】，以人造人阵营，军工大师的身份得知了这次偷袭行动。 这天夜里，看着自己办公室里伊修瓦尔总统事务文件，和亚美斯多利斯的军工订单报告，王水也有点无语： “怎么办呢，中央军要我配合秘密行动进攻我，我该不该提前发现我的偷袭呢？” “贫什么嘴呢……无论是战略意义还是剧情意义，我们都不能轻易让人造人一方达成目的。” 希尔维亚只恨王水身边没有供她控制的构造体，最近她格外想修理一下得意忘形的王水。 “如果让人造人达成了目的，他们可能会立刻停止战争。但现在伊修瓦尔有了优势，又平白无故被屠杀了十几万同胞，他们是不会罢休的，你这个总统会被他们架着推向战场，除非你现在决定把战火推向亚美斯多利斯，或者抽身出局。” “战争没必要再扩大了，抽身更是不行，现在【伊修瓦尔国家炼金研究所】很重要，那里每多运行一天，产出的数据都会让我的炼金术有极大的提升。” 不放弃伊修瓦尔总统的身份是底线。 “所以还是要歼灭这支奇袭的部队，让局势继续僵持，这次出几分力呢？” 希尔维亚问询时，已经在调度战场上空的滞空无人机，信息战这方面完爆了敌人，战场调度就特别轻松。 “十分力，把他们歼灭在第一次接触战，但我们不能表现得太过针对，这边的军官也不是白痴，这么大的一支秘密部队，被他们花了大力气隐蔽行军，却正好被我们的主力吃掉，简直就是明牌了我们有高等级间谍。” 王水在思考一个合适的方法时，电子地图上的一个点亮了起来，这是中央军斩首行动路线上的一点，而且已经比较深入了伊修瓦尔的领地，这里的地形比较复杂。 点是希尔维亚标出来的，王水被吸引的同时，希尔维亚说出了一个计划： “在这里，现在只有我们临时布设的基站和简单岗哨，我们可以在这里快速修建一些假的重要建筑，比如野战医院和后勤仓库，或者重工厂之类的，让敌人以为他们意外撞进了我们的重要后方，到时候我们发起猛烈的反攻就非常合适了。” 在别人的行军路线上建设敏感目标？妙啊！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以前是不是用过这种阴损手段？” “开玩笑，我们的系统就是雇佣兵，有架就打，从不用找多余的借口，反正人命又不值钱。 所有觉醒者的装备和超凡力量都是自己拼命赚来的，系统只需要养着最高阶的觉醒者，高阶大佬就会不断产出高阶资源，随便漏点汤汤水水就能满足更低阶觉醒者的需求，还有大量的凯子花大价钱兑换我们这些战争货币，系统才不会怯战慢战，说打就打，它都赚麻了好吗。” 希尔维亚说这些时并没有什么讥讽的意思，反而带着笑意，毕竟她现在只是个数字灵魂，她可以着看别人（王水）在战场上挣扎，这种感觉还蛮爽的。 果然王水已经瘫在了沙发里，一副要死不活的无力咸鱼表情。 “别骂了别骂了，调几个工程队过去，把工厂框架建得大一点，做上一堆牌子，就写【军工重地，闲人止步】。 哦对了，多调一些部队过去，让他们尽量用【哲人剑】收割，最近贤者之石消耗有点大，亚美斯多利斯的罪犯有点不够用了。” “总感觉伱的底线越来越低了，要不要搞点有趣的约定啥的，比如，如果你哪天大肆将无辜平民炼成贤者之石，就让我手刃你。” “那你不也一起死了？”王水一时不知该如何吐槽。 “是啊，我拯救了苍生，你作为玩弄灵魂的恶魔被杀死，我们皆大欢喜。”希尔维亚越说越开心。 “得了吧，你不是最讨厌英雄主义那套东西么，而且女王大人你直接或间接杀死的人不比我多？” “那不一样，我一开始是被邪恶的系统逼迫，不得已成了战争猎犬，就像现在被你胁迫和普通人打仗一样。” 王水突然痛心疾首： “希尔，你变了，你不再是那个高冷的女王大人了，你的数字脸皮厚了好多，还敢污蔑我。” “嘿，别人又听不到，你管我~” 希尔突然发出了希尔妹妹一样的可爱声线，搞得王水更加如同老父亲一样皱眉摇头，此时公共频道里的希尔妹妹们也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敢提醒这里是公共频道。 “看来整天沉迷网络的数字生活害了你，唉，虽然前几天逛【真理之门】时才刚刚掌握，但现在也该是时候了。” 王水无奈摇了摇头，起身来到了隔壁屋。 这里是个实验室，加厚墙壁的房间正中有很大一块空地，是用来实验炼成阵的地方。 “你要干什么？！” “哇，你自己提过的要求，才过了几年就忘记了啊。” 王水说着拿出了一颗贤者之石，指了指地面，地板材质快速变化，很快就形成了极其复杂的炼成阵，里面应用到的技术相当驳杂，不仅有他最近逛「真理之门」所得，还有很多研究所里出产的前沿炼金知识。 “你不是已经不需要炼成阵了吗？” “当然，但这里面有很多超越这个世界的技术，如果纯靠贤者之石构建，损耗会非常大。贤者之石更适合提供材料，而不是用来代替知识。它在越强大的炼金术师手里，越是能发挥出奇迹的效果。” “自我吹嘘不用绕这么远。”希尔维亚习惯性吐槽拆台。 “呵，无知的凡人，见识一下「真理」吧！” 王水突然犯病似的大喊，他双手张开，手中的贤者之石瞬间化作灰烬，蓝色与红色的闪电交织起来，但他一直张开怀抱一分钟左右，屋子里还是只有发白光的炼成阵和漫天的闪电。 “你知道吗，你现在很丢人……”希尔维亚暗搓搓说道。 “别吵，这可是高阶炼金术。”王水的脸皮也不薄。 又过了一分钟，突然某个时刻后，屋子里的闪电居然换了个颜色，不再是蓝色或者红色，而是变成了黑白两色！ 是的，每一条蔓延的闪电都是描了黑边的银白色，屋子里充满了神圣肃穆的气氛！ 然后，在巨大炼成阵的正上方，半空之中，一条黑白掺杂的、足有两米长的、竖直的「线」逐渐变粗，这条「线」向左右两边缓慢延伸。 在希尔维亚和王水同步的视觉里，她看到了一块巨大的灰暗石板「生长」了出来！ 直到生长停止，直到这块刻满了图案与文字的石板完全展示在了两人面前，希尔维亚才恍惚中回神，她能够清晰察觉石板上的图案和文字，但当她集中注意力去看时，却只能看到模糊的残影，而且视线一离开，刚刚勉强看到的模糊内容就会瞬间消失在记忆里。 “【神性物品】！”希尔维亚难得发出惊呼，“你！你！你炼成了一个包含神性的物品！” “大惊小怪的，【真理之门】嘛，人手一个的东西，我估计那些能够使用炼金术的希尔妹妹们也有，只不过将【真理之门】在现实中构建出来的能力，目前只有我能掌握，这个世界里的人没有魔力，他们无法学会主世界的现代炼金术。” 王水比较淡定，他最近每天都会去【真理之门】另一边逛图书馆，确实学到了很多有趣的神秘知识，不只是他，整个【伊修瓦尔国家炼金研究所】的研究员们也隔三差五的就会有机会领到额外的贤者之石，去「门」的对面查找资料。 这才是贤者之石的正确用法嘛！（指烧人攀科技） “你不懂！【神性物品】的价值是无限的！这种东西权限极高，在对抗各种判定时都有极高的优先权，它的属性和规则凌驾于任何非神性的装备和技能之上。换句话说，没有神性的攻击，甚至都不能给它造成任何损伤。” “哇哦！那岂不是可以用来做盾牌？大门盾是吧……但是，系统并没有判定这是我的物品啊。” 说着王水已经靠近了自己的真理之门，还伸出手拍了两下。 “因为这里是幻想世界，系统想要从这种世界构建出超凡装备需要耗费很多资源，更不要提这种【神性物品】了，如果你能回到主世界后再次构建，系统肯定会免费帮你鉴定的。但这东西按理说，应该是属于某个神才对？这真的是你的门吗？” “当然是我的，”王水对此非常确定，“或者说这个世界的设定是这样的，存在于世上的每一个个体都是「神」的一部分，这扇门当然也属于「神」，但它是因我而存在，我死了它也就没了。” “搞不懂，那这扇门有什么功能吗？” “额，极大增幅炼金术，我只能感受到这一个效果，详细一点来说，它可以用某种权限让炼金术达到最极致的效果，并大幅度降低精神损耗，同时极大提升精细度。” 王水一边解释着，一边控制脚下的炼成阵变化，但空中的巨大石门并没有因为炼成阵的消失而消失，它仍然伴随着黑白混杂的闪电静滞在空中。 “好了，我可不是为了显摆一下「门」，”说着王水又摸出一颗贤者之石，并将它完全献祭成灰烬，“你还记不记得在帮我锻炼身体、训练战斗技巧时说的话？” “嗯……废物？” “是人造人身体啊！你不是想要个人类身体吗！” 王水勾勾手指，黑白交织的闪电在【真理之门】前汇聚，一个年轻女性的身体很快在闪电中构建了出来，这并不算是人体炼成，只是炼成了一个空的躯体罢了。 看到半空中漂浮着的，自己已经七八年没见过的身体，希尔维亚的数字灵魂中传来了让王水陌生的悸动。 “不要急，灵魂和身体现在还不能接驳，等我制作一个炼金接口。” 王水继续操作着黑白闪电钻入人造人的躯体，大量淡墨色和暗红色的纹路浮现了出来，王水则如同画家一般随意涂抹着色彩。 “你……能不能遮蔽一下？弄个病号服之类的？” “不用，我现在对你的身体并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但穿上衣服之后就难说了，你别打岔，我快好了。” 十几秒后，巨大的【真理之门】抽帧一样瞬间消失，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而【希尔维亚网络】里突然接入了一个权限极高的个体。 王水将发呆的希尔维亚的意识丢了进去，然后又掏出一些衣物丢在了她的身上，睁大纯真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穿上吧，别着凉了。” 晚上王水醒来时，只记得那如月光一般的小腿，和那句模糊的： “淫贼去死！” (本章完) 第六十二章 多此一举的独白 伪装的后勤基地大战爆发时，王水正在不远处的石山上看着。 希尔维亚派出的部队都是双持短剑的收割型构造体，连重火力都不用，生怕让这些敌人白白死在炮火下。 倒是亚美斯的军队各种炮弹火箭弹不要钱似的泼洒，大肆轰炸着伪装基地，他们大概想要用火力覆盖逼退守军，然后快速通过这里。 但王水更是早就打定了全歼他们的主意。 并没有多少硝烟的战场上，构造体部队沉默着冲入敌阵，开始高效收割生命。而冲锋的尖刀里，最前面的那个矫健身影，正是获得了人造人身体的希尔维亚。 她手持着一把、斜背三把长剑，腰间还挂了六把匕首似的短剑，穿着特殊材质的柔韧猎装，脸上戴着铁灰色的金属面具。 她的冲锋势不可挡，任何敢正面接战的敌人都会被瞬间分割成几段。 银色的月光开始在她的黑发上凝聚，随着战斗进行，那月影流光也越拖越长。 希尔维亚冲入了炮兵阵地，迅速解决了敌人的同时，也破坏了那少量的火炮，敌人是秘密集结和急行军，除了大量的火箭筒，其他重火力基本上都没有。 再次劈开一颗精准的子弹，希尔维亚手中的长剑终于坚持不住而碎裂，她随手将断剑送进了旁边一位过于靠近的小兵身体里，又从背后抽出了一把备用剑。 希尔维亚的新身体属性比王水要差很多，但她发挥出来的战力真的让王水感到不可思议，她只是适应了几天，熟悉了身体的状态，就把王水结结实实揍了一顿。 好在这具身体的成长性有限，王水暗搓搓想到。 两万人的奇袭部队被歼灭前，王水给他们留足了时间向中央市汇报，接下来就是继续对边境施压，逼人造人一方和谈了。 局势刚要变缓，王水就接到了另一个消息——在主角的家乡【里森堡】小镇的旧基地，有员工汇报说最近【特丽莎·艾尔力克】的身体出现了异常。 时间差不多了吗？ 王水不记得主角母亲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只记得是思念成疾和流行病的影响。 这件事算是主角兄弟步入剧情的重要驱动，现在剧情有不小的部分跑偏，主角那边倒还算正常，但王水似有想法的赶了过去。 里森堡小镇比以前繁华了许多，镇的规模变大了，但在王水的刻意引导下，他的旧基地那边的城郊并未开发，还保留着原来的味道。 回到了开始学习炼金术的地方，王水敲了敲门，出来迎接他的是一位身形有些佝偻的老婆婆。 “比拿可婆婆，我回来了。” 这个老人曾是霍恩海姆刚来到这个小镇时的酒友，是个出色的机械师，只是现在年纪已经很大了。 “维亚先生，没想到是你先回来了，十分感谢你这些年来对特丽莎母子的资助。” “不，那是霍恩海姆先生应得的，特丽莎的情况怎么样？” 两人说着已经进了房间，特丽莎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腿上盖着薄毛毯，正在和六七岁左右的主角两兄弟吃水果。 她表面上看起来面色还算不错，但王水视角里，她的「气」比旁边的老人还要虚弱。 王水曲蹲身体，仔细检查了她隐约有些血丝的眼睛和面部皮肤。 “希尔·维亚先生，好多年没见了，你还是和刚来时一样年轻，充满年轻人的活力。” “不用担心，霍恩海姆太太，我和伱丈夫的情况不一样。你是在多久前开始发烧的，又是什么时候经常会头晕无力的？” 王水的话降低了些特丽莎的警惕，让她认真想了想自己的情况。 “发烧是一周前，吃了医生开的药也总不好，体弱是几年前的问题了，不过医生说没问题，多休息一阵就会好过来，我已经习惯了。” 特丽莎笑得很温和，她摸着两个孩子的头，努力掩饰着自己的不适。 王水将一张绘制满信息的卡片递给了她，然后发动了炼丹术，他想要借助【治愈】和【还原】的力量调整特丽莎的身体，但效果很差。换句话说，她现在就像一个即将烧干的油灯，再怎么修复外壳也没用，必须重新加入燃油才行。 这时王水突然露出了一个礼貌性的微笑，他拿出一些银针，消毒后为特丽莎做了涤荡肠胃和提神的轻微刺激。 但特丽莎的问题是元气不足，心肺郁结，五脏功能都在下降，而且她的「气」已经很难自生成，王水无法从她身体的其他地方引气自治，所以王水借助龙脉能量，稍微稳了一下她的命。 不然她可能活不到明年夏天。 但龙脉能量并不能直接补充人的「气」，特丽莎现在的情况，也就是可以生龙活虎的活到明年夏天，该燃尽还是要燃尽的。 “啊，我感觉好多了，维亚先生！谢谢你！” 经过一个小时左右的治疗，特丽莎已经恢复了不少力气，身体的隐痛与无力一扫而空，已经能正常起身活动了，这让她很惊喜。 两个小家伙本来还有些见生，看王水治好了妈妈就立刻来了精神，大胆凑到王水身边问这是什么神奇的手段。 王水随口敷衍了几句就告辞离开，只是叫上了比拿可婆婆，来到了外面主干道旁。 “今年年底之前，我会把霍恩海姆先生抓回来的。”王水十分严肃地说道。 “特丽莎她的病很严重吗？！” “只有霍恩海姆能让她活下去，但我觉得他不会这么做，特丽莎也不会让他这么做。” 听完王水的话，比拿可婆婆先是震惊，然后很快恢复了平淡。 “居然需要……维亚先生，你能确认吗？特丽莎她还很年轻……” “情绪，也是一种很顽固病因，她的思念太沉重了，压垮了身体。负面情绪会影响身体里的激素平衡，持久下去会对身体造成难以治愈的损伤。这方面我有自信，既然我说治不了，这个世界上的常规手段绝对治不了。” “这样么……” “我会尽快将霍恩海姆先生叫回来，特丽莎那边，大可以直接告诉她，起码明年夏天之前，她会很健康。” 王水告辞之后，立刻定位到了霍恩海姆，毕竟他在沿着国土炼成阵的节点布置针对【瓶中小人】的手段，不会跑到中央或者国境线之外，所以滞空无人机很快就发现了他。 在告知霍恩海姆他的老婆病重将死之后，王水派去的人送上了全套的特殊车票，让他可以使用王水这些年来建设的物流网络迅速回家。 …… …… 四天后，里森堡小镇的河边，王水在那里见到了昨晚已经回了家的霍恩海姆。 “工作还顺利吗？霍恩海姆先生。” “我听说了你的事，希尔·维亚，【镜之炼金术师】，亚美斯多利斯最大的军火供应商。感谢你对他们的照顾，感谢你通知我回来，也感谢你对特丽莎的救治，你在炼金术上的造诣已经超过了我。” 霍恩海姆嘴上说着感谢，但脸上满是疏远和淡漠。 “怎么？对我投靠人造人一伙儿很不满？还是说反感我用卖军火的钱照顾你的妻儿？” 王水倒是很轻松。 “看来他们对你很重视，让你知道了许多内部情报，而你还保持着对我的尊重。那么如果我想知道他们的目的，需要支付什么吗？” “别这样，霍恩海姆先生，我一直把你当做自己的老师，也尊重你处理贤者之石的方式，我稍微有点缺少怜悯之心，但也不是个市侩的商人。他们，并没有对我坦白太多，起码国土炼成阵的事还是瞒着我的。” 王水的解释显然没有让霍恩海姆满意。 “现在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是啊，只要知道了制作贤者之石的必要条件——血之刻印，再从这个圆形的动乱国家推测出国土炼成阵，对于我这种水平的炼金术师来说并不难，其实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多，只有傲慢的人造人以为他们的计划很隐秘。” 霍恩海姆沉默了一阵，他失去了耐心，想要离开这里了。 “特丽莎的情况，你不准备出手吗？” “我……没有资格，我身体里流淌着的贤者之石并不属于我，而且特丽莎在我犹豫之前就拒绝了。” “你有个好太太啊。”王水颇为感慨，看破生死这种事，没有这么简单的，但他继续说道： “如果是用罪大恶极的死囚制作的贤者之石，你会使用吗？” 王水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红石，用左手上下抛动着。 “你果然和他们搞到了一起！” 霍恩海姆面色一变，后退一步立刻就要出手，但红色的闪电蔓延出去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怎么回事！” “省省你的血液，你也不想胡乱消耗它们吧？这块石头是我自己制作的，和人造人无关，材料是一些人渣。我可以告诉你人造人他们的计划，但这些都是我的猜测，你听听就好。我只希望你能保持对我的基本信任，接受我的帮助，除了你，我不知道还有谁拥有足够多的力量来对抗——【瓶中小人】。” 王水的话让霍恩海姆冷静了些，但他还是时不时瞥向脚下的土地。 “不用在意，眼睛看到的东西可能会欺骗你，你想要解析脚下的土壤攻击我，但我早就改变了附近土壤的成分，这是一种特殊的有机材料，和常规的土壤差别很大，无法理解的话，哪怕是贤者之石也力有未逮。” 霍恩海姆在王水的慢慢坦白下，渐渐有了和他对话的心情。 这是一种比较普通的话术，大致就是用信息优势，让自己看起来特别坦诚，但行为主体上要占据主动性，表示自己有更好出路，但还是选择了坦诚，容易取信于人。 观察到了霍恩海姆微弱的信任，王水笑了笑： “好，先做个决定吧，用一个死不足惜的杀人犯的灵魂，去修复你妻子特丽莎的身体，做不做？提前说明，就算你不用，我也会把它用在研究上。” 霍恩海姆的表情管理渐渐凌乱起来，他悲伤纠结的样子让王水都有点后悔，毕竟他也不想玩弄别人的情感和灵魂。 “不！” 霍恩海姆果断拒接了，一个活了四百多年，能够和50多万哀嚎灵魂沟通的男人，落下了属于人类的纯洁泪水。 王水叹了口气，他输了，打赌输给了希尔维亚。 尽管希尔维亚并不了解霍恩海姆，她只是选择相反的结果来和王水抬杠，是王水自己觉得霍恩海姆会使用这颗比较「干净」的贤者之石。 “带她走吧。”王水说道。 霍恩海姆缓缓坐在了地上，拭去泪水平静地看着河面，问道：“走？走去哪里？” “带着她一起去赎罪，额，我的意思是带她出去走走，去见识一下自然山川的秀丽，最后这段时间陪着她，比她自己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死在这里好多了。” 说着，王水从脚边的皮箱中拿出了一个大葫芦，就是那种晒干了的药葫芦，上面刻画着炼金术和炼丹术的纹路。王水将葫芦丢给了霍恩海姆。 “你应该见过这个，丹药，这是我针对特丽莎的身体状况炼制的，一周一颗，直到明年夏天，她的身体会比你都强壮，身体有异常的话可以多吃，你也可以吃一点获得身体上的增强…… 咳咳，炼制方式刻印在了葫芦上，需要药草的话就联系我的公司。爱德华他们，可以暂时交给比拿可婆婆。” 霍恩海姆低头看着手里的葫芦，沉默几秒后问道： “为什么这么帮我……是因为那些炼金术知识吗？” “不全是，我只是希望你能够保质保量的完成工作，我可不想忙活了这么多年，辛苦建立起来的商业帝国被那群人造人毁掉。好了，你该回家了，关于具体对付人造人的计划，明天下午我会叫上专业人士一起讨论的。” 霍恩海姆离开了，王水依旧站在河边，看着河水静静流淌。 “在想什么？”希尔维亚突然在思维网络问道。 “考虑原本的剧情是不是还能正常进行而已，虽然能够随时脱离这个世界，但我还是想看一看结局，看一看神的力量。” “那你还帮助特丽莎？” “啧，我啊，虽然有时候会想看一些重口味的东西，但也总是期待着故事有个圆满的结局。 「悲剧就是把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很多「高明」的作者总是会尝试玩弄悲剧，毕竟这是最容易触动人心灵的技巧。 我曾经有过从厌恶悲剧到喜欢悲剧的过程，当然喜欢看是因为那些作者的技艺高超，并不是喜欢看人被折磨。 唉，之后我也时常会被许多现实里的真实悲剧感染，我的人生，前面一小段平淡而温馨，亲身经历的最大悲剧，大概就是自己的一事无成。 现在有了刺激有趣的生活，有了特殊的境遇，生活在了不稳定中努力提升自己，亲自经历了一些悲惨，现在仿佛对这种生离死别淡漠了许多，我刚刚在想我是不是也开始变得不一般了？ 抱歉，有点语无伦次的跳脱，看书多了总会有些莫名其妙的感慨。 至于插手霍恩海姆的事……只是我的矫情，我觉得生死分别已经够痛苦了，最后的时间不能在一起，就太过分了。” 王水说了很多，希尔维亚只是静静听着，过了许久才回答道： “没有，你还是很普通，凡人。” 抱歉，身体抱恙，最近冷热交替特别频繁，而且我还熬了夜（呜呜呜我的超哥，我的三蛆兄弟），今天突然发烧搞得我很难受，光是润色文章都头晕得厉害，不过不用担心，吃过药晚上好多了。 不会断更的，我有存稿只是没精力润色，看明天会不会好一些。 我先去吃点东西了，各位好梦。 (本章完) 第六十三章 提前几年的作战会议 旧基地后院，一个巨大的刻印着复杂炼成阵的石台周围，逐渐亮起各色光芒。 霍恩海姆有些惊讶的看着身边忙碌着的虚幻人影，他非常确认这些人都是由光线组成的。 “好了好了，差不多可以了，能够交流就好。” 王水拍了拍手，首先落座，霍恩海姆就坐在了他的左手边。 远在上千公里外的伊尔等四十多人，正在【伊修瓦尔国家炼金研究所】的某个会议室里，他们也围坐在一个石台旁边，看着光线组成的王水二人。 王水用的是原本的样貌，所以他开始了自我介绍。 “好了，各位炼金术炼丹术方面的大师们，基于炼金术的全息投影效果不错，拯救世界的会议正式开始。” “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希尔·维亚】，亚美斯多利斯的国家炼金术师，伊修瓦尔族的朋友们不要急着生气，哈，看来我这个顶级军火商的名气足够大，坐稳，各位，我和你们繁忙的总统【阿兹尔·希亚】先生是至交。 没错，我就是那个提供贤者之石的内应，而且你们反抗亚美斯的武器和粮食，也基本都是由我提供的，当然总统先生已经付了钱。” 几个伊修瓦尔人互相看了看，小声交流了一阵便不再有什么动作，伊尔也向王水点头致意，他解开了一个疑惑，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伊修瓦尔境内如此少的工厂能产出那么多的物资。 比起伊修瓦尔人的平淡，霍恩海姆倒是对王水刮目相看，他现在已经相信王水不是人造人一伙儿的走狗了。 “闲话少说，我身边这位金发金瞳的【冯·霍恩海姆】先生，是东边古国【克塞尔克尔斯】的遗民，下面就由他来介绍一下我们的敌人。” 说完王水向霍恩海姆点了点头。 霍恩海姆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始讲起四百多年前的历史，讲【瓶中小人】是如何诞生，如何欺骗古国国王献祭了所有民众制作贤者之石，又讲到了他身体里的50多万人份的贤者之石和哀嚎的灵魂。 他每讲一些，王水就会在石台上投影出对应的影像，比如古国的国土炼成阵遗址，比如霍恩海姆几年前发现并实地确认了的，位于亚美斯多利斯的国土炼成阵。 讲到瓶中小人和人造人时，王水也附上了他们的照片，只是代表着【嫉妒】之罪的恩维名字下有行小字： 【确认死亡】 “目前的危机，大概就是如此，有个坏消息，国土炼成阵实际上已经完成了，在伊修瓦尔的地下也已经布满了地道和线缆。” “可以直接毁掉吗？用大量的炸药。”有位炼金术师打断道。 “当然可以，但这种程度……对于炼金术来说，太容易修复了，而且地下有强大的人造人守着，如果逼急了，我怕他们会提前制造屠杀，完成血之刻印，强行将全国人炼成贤者之石。” “那为什么他们不现在就做？”又有人问道。 “那是一种……仪式，或者说条件奇特的炼成，就像贤者之石需要血之刻印一样，瓶中小人需要在某种条件下炼成大量贤者之石，将大量的灵魂从「一」糅合成「全」，来呼唤一个【真理之门】。 我在【真理之门】里见到过这部分知识，关键词是【天之瞳·地之扉】，大概是将地球，或者说整个世界，看做成有独立意识的个体，刚刚我说的仪式，就是要呼唤「神」的真理之门。 相信见识过自己的「门」的各位应该清楚，我们支付代价能够看到的「真理」，和我们的学识有关，查看越熟悉的知识，所消耗的代价就越低。 而很多知识，只是「知晓」的话，和「通晓」也有着天差地别的效果，我们很多大师也是明知道一些事物却无法炼成它，比如一颗稳定的太阳，这和支付多少代价无关。” 王水说到这里时，再没有人打断，大家一副听神话的样子。 “瓶中小人的目的，就是将「神」的真理之门从天上拉下来，与它融为一体，从而让它成为神。 呵，是不是很可笑，它不想学习，不想研究和思考，只想着和神融合，就能让自己可笑的「全知」变成「全知全能」。” “这信息……靠谱吗？或者说它真的能够做到吗？献祭大量人类的灵魂成为神，听起来很荒谬。” 这是霍恩海姆的疑问。 “前面的没问题，特殊的炼金仪式知识由【真理之门】提供，起码召唤出「神」的真理之门这部分是没问题的。 至于用数千万灵魂炼制成贤者之石，再借用大量贤者之石的伟力吸收【门】进而成神，我只能说无论瓶中小人能否做到，我们都不能坐视它的屠戮。 而且，就算它成不了神……那可是几千万人份的贤者之石。瓶中小人仅在亚美斯多利斯这块小地方，就要制造如此大规模的屠杀，如果被它掌握了这份伟力，那整个世界都会被它奴役。” 在场其他国家的炼金术师们也都点了点头，他们聚集在一起的原因之一，就是阻止这场灾难。 接下来是伊修瓦尔研究所的炼金术师代表【伊尔】发言： “好了，必要性大家都了解了，现在我们来过一下具体的应对方案，首先是研究所里的成果，【反国土炼成阵】。 瓶中小人将身体里50多万人份的贤者之石扩散到了整个国土炼成阵，它能够借助贤者之石的能量场屏蔽炼金术师与地壳能量的联系，进而让我们无法使用炼金术。 我们无法像瓶中小人一样随意使用大量的贤者之石战斗，所以就要打破这种屏蔽造成的战力不对等，【反国土炼成阵】可以搅乱国土练成阵的效果，中和贤者之石的干扰，让我们能够重新使用地壳能量。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我希望在座的各位也都掌握一下使用龙脉能量的炼丹术，以备不时之需。” 王水此时接过话头： “是的，反国土炼成阵只能后启动，因为它要借助国土炼成阵的外壳，启动稍晚一点，数千万的灵魂就会被瓶中小人吸收，所以我们还要有后手。” 霍恩海姆稍作犹豫，还是开口说道： “我的准备，大概可以作为后手，最近几年来我一直在亚美斯各地游荡，根据国土炼成阵上的节点布置了逆转炼成阵，只要能完成这个炼成阵，就算是我提前死掉，也能让所有人的灵魂归来，如果此时瓶中小人已经窃取了神力，失去大量贤者之石的压制，它应该相当脆弱。” “应该。”王水突然强调了这个词，但霍恩海姆立刻回答。 “起码逆转炼成这部分我能确定，这也是我在【真理之门】得到的答案。” “共享吧，把你的知识共享，就算伱死掉，我们确认逆转炼成阵能够完成，除了你布置的，我们要配合其他的大型炼成阵，布置一些备用的，当然，还有用足量的重火力，这方面就交给我的公司吧。” 王水此时语气平淡无情，他假设了在座所有人里生命力最强的霍恩海姆会死，但霍恩海姆相当认同，直接和在场所有人共享了情报。 “这些还不够，计划会越来越复杂，保密工作也很重要，我希望各位能够在【阿兹尔】总统的保护下尽量保持低调和隐蔽，虽然我们的敌人很傲慢，但我想他们也不会吝惜力量来消灭各位。 好，如果没有更多疑问的话，我来宣布一个倒计时，【1916年2月3日，下午4点零21秒】，就是那个仪式激活之时，那一天，我们将决定人类和人造人的未来。” “这么精准？！” 在场的所有人都非常惊讶，但大家转念一想，这可能是偷出来的情报，精准也很合理。 “那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吗？” “当然特殊，那天在中央市将会发生日全食，总统府就是地面上月球影子的中心，这里有着神秘学上的特殊含义，具体的知识不能用普通的语言和文字描述，如果好奇的话大家可以自己去找找，当然不一定能找到就是了。” 王水最后总结： “好，这件事只靠我们自然还是不够，我也不指望各位搞研究的去冲锋陷阵，专业的事需要专业的人，找打手的事交给我和阿兹尔先生吧，各位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嗯，散会。” 散会之后，投影关闭，霍恩海姆严肃的表示，他接下来需要王水的帮助。 他已经决定要带着特丽莎去旅行，一边旅行一边完成他的使命，所以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漫长的赶路上，更不想让特丽莎陪着他风餐露宿。 对此，王水给了他一张表面光洁但看起来有些古旧的铜制卡片，上面还有黑色的涂漆。 “这是？” “带有同样标志的任何店铺，只要你展示这张卡片，就能获得他们的全力帮助，无论是钱还是物。当然，如果你想在沙漠里吃到最新鲜的海鲜，要提前通知他们一声。 哈，不用这么严肃，最重要的是，你可以拿它去任意一家租车行或者车站，领取最高级的旅行服务，如果你要去的地方没有人烟，可能需要等几天，等他们把路铺过去。” “这是？” “【希尔维亚集团】董事会金卡。” “我不是想问……我……我现在已经无法想象你有多大的能量，你现在能够调动的力量甚至超过了瓶中小人，不，你的效率还要更高，你也掌握了贤者之石的炼成知识……希尔，你现在，很危险。” 霍恩海姆想要用严肃的语气提醒王水，但王水对他们夫妻的照顾，对他赎罪之旅帮助太大，他甚至不知道该要求王水去做什么，这个年轻人总是将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 他放下了戒备，第一次用名字称呼这个年轻人。 “嗯？谁叫我？”希尔维亚的声音从思维频道传来。 刚刚开会的时候，她也借助王水的身体旁听，这才刚散会，她稍一走神就听到有人叫她。 “没有，叫我的。” “哦。” 王水短暂的走神，让霍恩海姆眉头更皱，他以为他说中了王水的痛点，点到了某些阴暗的事情。 搞得王水有点想笑。 “老师，我当你是老师，也希望你能正视一些事情。 也许你对我祸害那些穷凶极恶的人有意见，但也不要把我和瓶中小人相提并论，我不配，它也不配。 发动一个亚美斯多利斯这种国家规模的贤者之石炼成阵，要么屠杀千万人作为血之刻印，要么就要消耗极其大量的贤者之石，现在拥有这种规模贤者之石的，只有它，和你，霍恩海姆老师。” “但是……” “我想你肯定知道，「一即是全，全即是一」，我不想成为没有自我意识的神，也不需要如此大量的贤者之石，更不需要财富和权力。唯一能吸引我的只有知识，当然，不是那个蠢货一样的傲慢的「全知」。” 这是王水的心里话，多次和「神」对话，多次见识那无穷无尽的真理，他想明白一件事： 只是「全知」，而不能「通晓」，是绝对达不到「全能」的。 (本章完) 第六十四章 可恶的反派二人组 霍恩海姆再次出发了，带着他的妻子特丽莎。 特丽莎离开时嘱咐六七岁的主角兄弟俩要听比拿可婆婆的话，不能欺负小温莉之类的，精神相当饱满。 这里的事情处理完，王水还没安静两天，人造人一方就向伊修瓦尔的正面战场发起了一轮新反攻。 这次双方伤亡都不高，但他们却开始主动占领一些并不重要的无人区域，得到这个消息，王水立刻返回了伊修瓦尔。 “突然占领大片非战略区，低烈度推进战线，他们是想要停战了，想在谈判前拿到更多的土地作为筹码。” 希尔维亚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王水跟着指挥部队许久，又处理过大量的国家事务，也明白中央军想干什么，便随口回答希尔维亚： “那我们就暂时收不到他们的和谈消息，先一口气把他们推出伊修瓦尔，再占领边境一些交通发达的小镇，死死挂在他们身上，在谈判中拿到更多主动权。” 两人的想法一致，便立刻开始了安排。 之前由构造体组成的机械化兵团一直被他们藏着掖着，只打歼灭战和远程炮火援助，生怕把亚美斯多利斯的军队吓跑，现在也是时候展现一下武力了。 接下来半个月，不仅构造体部队全面出动，就连伊修瓦尔人的普通部队，也分批次装备上了【轻型弱源装甲】加入了反击攻势。 这种装甲还远远达不到【机动装甲】的程度，但防护子弹和弹片的效果相当不错，能量源是恢复缓慢的地壳能量，在这种枪炮战场上作用极大。 这种装甲由王水提供思路，结合了炼金术、机械铠和主世界【机动装甲】的知识，由【伊修瓦尔国家炼金研究所】主力研制，再由构造体重工厂批量生产，早在王水接手这个国家时就在累积存货，只是现在才放出来。 不对等的战斗力带来的压倒性攻势下，亚美斯军队的败亡速度取决于他们的载具够不够，和载具能跑多快。 伊修瓦尔并不大，等到王水手下的实际控制区变为伊修瓦尔国土的一点五倍大小时，他「终于」收到了亚美斯中央军的谈判要求。 王水再次发起了多次演讲，他先是向全体国民表明了仇恨不能就此作罢，但事先秘密散播了其他消息，让民众了解伊修瓦尔近乎一穷二白的经济，再打下去可能会出现大面积饥荒。 明面上他维持了一个主战派的形象。 事实上王水并没有撒谎，如果没有他倾倒式的个人援助，伊修瓦尔在一个月内就会饿殍遍地，战时家家户户都没有存粮。 在象征性的投票之后，王水在公共演讲中表达了自己强忍愤怒的接受了和平谈判，但提出了很高的赔偿。 并要求亚美斯多利斯的大总统【金·布拉德雷】亲自到停火线签署和平协议，同时向死难的伊修瓦尔人道歉，承认伊修瓦尔国的独立地位等等。 王水本打算漫天要价，等对面就地还钱，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人造人一方相当痛快，不仅表示大总统会亲至道歉，还同意了伊尔瓦尔独立建国，同时也提议双方建交修好，互相设立大使馆。 讲道理亚美斯多利斯官方这一套动作，属实有点丑陋，前段时间还是大总统亲批了【3066号总统令】，制定了【伊修瓦尔歼灭战】计划，这样一来不仅他的声望会大跌，总统地位也将变得不牢靠。 但王水立刻明白了，人造人不在乎，整个中央官僚系统都是他们的人，选谁做傀儡问题都不大，他们只要保证国土炼成阵顺利发动就好。 持续了几年的暴乱和一年多的战争，他们已经掳走了大量伊修瓦尔人，得到了比原著里还要多的贤者之石，现在停战也没什么问题。 至于在伊修瓦尔核心区域制造【血之刻印】的问题，他们提出了大使馆的请求，无论是偷偷在这里杀掉一些人，还是以大使馆为核心屠杀当地平民，都能轻松达到国土炼成阵的需求。 如果不是信息不对等，王水知道他们要制造杀戮，这一手就不会显得这么白痴，反而直白有效。 至于王水提出的赔偿和羞辱，对人造人一方来说根本无所谓，他们只等约定的那天，将整个伊修瓦尔化作死域。 然后，王水欣然接受了。 毕竟他也希望瓶中小人的计划能够成功，而且这样一来，他就又有了七八年的安稳时间，除了炼金术和常规的战斗训练，他还有很多繁杂的专业知识要学习，尤其是医学和魔法，这两种知识都相当费时间。 …… …… 1908年10月21日，亚美斯多利斯和新成立的伊修瓦尔国交界小镇上，和平谈判在剑拔弩张的氛围中成功进行。 战争……暂时结束了。 亚美斯多利斯人大多没有被战争波及，但战时的困顿生活终于结束了，也让他们松了口气，只有些盲目的战狂和借战争发财的人还在叫嚣着。 伊修瓦尔就安静多了，他们只有纯净的愤怒，短暂的战争让他们至少失去了170万人，其中部队死亡3万多，其他都是平民。 战后人口普查，伊修瓦尔国总人口还剩370多万，一场仅持续了一年的战争，让他们付出了三分之一的人口，这还是在王水及时力挽狂澜的情况下。 种族灭绝式的战争，让王水有种天然的不适，他没有想过平息伊修瓦尔人的怒火，正相反，他想要伊修瓦尔人永远记住这亡国灭种之仇，有些人，永远都是敌人。 谈判协议签署后，王水看着不怒自威的亚美斯多利斯大总统【金·布拉德雷】，也就是代表着【愤怒】的最强人造人，向他发出了宴会的邀请。 “不暴露在公众视野下的私交，不会对阿兹尔阁下的声誉造成影响吗？” 布拉德雷如此拒绝道。 “我的民众信任我，而不是惧怕我，布拉德雷阁下，我诚挚的向你发出邀请，如果你不来的话，建交和大使馆的事可能要拖个十几年了。” 王水脸都不要了，直球威胁。 布拉德雷表面平静，但怒意已经实质化，这位最强的人造人只留下了一个「好」便起身离开了会场。 王水则一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烦人微笑。 “这样激怒他，是准备把他彻底留下吗？” 希尔维亚从旁边凑了过来，今天她使用着人造人的身体以【阿兹尔总统保镖】的身份来到了会场。 “不，我只是想试试他的身手，直接杀死他难免会打草惊蛇，而且就算他出事，也不能在伊修瓦尔出事。 他回中央市的列车属于我们集团的下属公司，真想弄死他，堆几吨炸药、燃烧弹之类的东西够他死好几次，但没必要。我从来不担心如何处理这些人造人，我比较在意的是原著里被誉为常规战力天花板的他究竟有多强。 老规矩，我出手，你掠阵，但记得留手，不要吓到他们。” “无聊。” 希尔维亚做出了对王水小家子气的差评，但王水知道既然她没有直接反对，那就是同意了。 接下来的流程比较无聊，在布拉德雷带着肉眼可见的怒意离开晚宴后，王水和希尔维亚也立刻换了衣服，混上了同一辆列车。 …… …… “为什么不直接杀死那个阿兹尔，战事就是因为他的出现才被逆转的，那个家伙今天多次进入了伱的攻击范围之内。” 大总统【金·布拉德雷】的专属办公室车厢里，一位容貌冷艳、身材惊艳的美丽女人如此问询着大总统，她没有多么客气，也没有对大总统表露出任何一点高傲。 “没有意义，根据详细的情报，他只是个从中牵线搭桥的商人，做样子的傀儡，喜怒哀乐还停留在小商人的市侩水平。 伊修瓦尔能够反攻成功，是因为外部不明势力的工业支援，杀死他无非是让他们再换一个傀儡，而只会让我们更加被动，一切都是为了【血之刻印】，我们需要忍耐。” “真狼狈啊，连恩维都死在了这里。” 女人如此感慨道，她并不是在说大总统，而且是在评价人造人集体，她的锁骨下方裸露着象征人造人的【衔尾蛇刺青】。 她就是代表【色欲】的人造人拉斯特，拥有着最强的攻击性，但战斗力嘛…… 而在他们聊天时，车厢最里面还有个身材矮胖的大家伙，他一直埋头大吃着，那就是代表着【暴食】的人造人格拉托尼，他和拉斯特跟随【愤怒】来此，在某种意义上也是要保护没有超凡再生能力的【愤怒】。 短暂聊天后，车厢里陷入了某种安静氛围，只有列车行驶、格拉托尼吃东西和大总统翻阅文件的细碎声音。 然后，车厢另一端的门被敲响了。 “大总统阁下，乘务人员送上了茶点，您需要吗？” 门外是布拉德雷熟悉的声音，那是他的护卫，当然护卫只是个普通人，帮他处理一些琐事。 “送进来吧。”布拉德雷随口说道，并没有太过在意。 早就知道另外两个人造人存在的护卫并没有在意【色欲】和【暴食】，他干净利落地开门进入办公室车厢，放下了装有茶水和糕点饼干的托盘，并说道： “已经检测过了，食物没有问题。” 在他放下托盘转身的瞬间，一直稍有观察的【色欲】拉斯特感到丝丝寒光一闪而过，然后就是： 叮——咚—— 第一声是金属相交的脆响，第二声，是暴退的布拉德雷后背撞上木制书架的声音。 大总统布拉德雷丢掉了手里的半截钢笔，从容抽出了身旁制服边的直刃军刀，同时面色平淡的看着为他服务了五年之久的护卫，有些不解问道： “为什么，拉里。” 偷袭失手的护卫拉里将手中同样的直刃军刀转了个花，笑容逐渐有些放肆： “为什么？我潜伏这么久，你猜是为什么！” 把问题丢回去的拉里立刻发动了进攻。 至于护卫为什么要偷袭大总统，他也不知道，他只是变化了样貌的王水，故意用骗人而已。 王水的进攻很凌厉，能反应对抗王水全力偷袭的大总统布拉德雷也不落下风，两人全是进攻姿态，他们身体上都不断有小的伤口飙出，但没有要害受伤。 这个护卫，居然和布拉德雷缠斗了起来！ 代表着【色欲】的拉斯特立即警觉，她想要插手帮助大总统，什么单挑啊荣耀之类虚头巴脑的东西，人造人并不在乎。 但她刚摆出进攻姿势，双臂就传来了剧痛，咚咚两声之后，她的两只手臂已经落在了地上。 “安静看着。” 剧痛中拉斯特惊讶发现，她的身侧莫名其妙多了个人，铁灰色的罩袍和面具遮住了她大部分的特征，持长剑的手上还带着战术手套，但清冷的声音明显是个女性。 “你是谁！”拉斯特大声质问的同时双手迅速恢复，手指立刻变成了锐利的黑刺戳向对方。 接着就是炫目的月光闪过，拉斯特被削断了四肢，躯体和脑袋重重落在了地板上，此时她的视角正好看到了已经被切成一堆肉块的【暴食】格拉托尼。 身体再生时，她正想说些什么，但冰冷的剑刃直接捅穿了她的面颊，斩断了她的舌头，将她钉在了地板上。 自始至终，希尔维亚都没有正眼看过她，甚至没有流露出任何杀意，她只是站在那里，如同新月安静挂在夜空之上，洒下静谧而危险的月光。 而且最恐怖的是，那柄将拉斯特钉在地板上的长剑，突然亮起了蓝色的辉光，拉斯特的再生速度立刻变得极其缓慢！ 「恩维是他们杀的！」 拉斯特的脑海里只剩下了这个念头。 希尔维亚的强势掠阵只是转瞬之间，安静而致命，论声势远不及车厢中央僵持的二人。 车厢里所有突出的物品都在经历着剑光的摧残，两人越打越凶，尤其是大总统布拉德雷，他的进攻直接而狠辣，不拘泥于任何招式，只是以最快最直接的路径迅速斩击着王水任何疏于防范的部位。 前期确实是王水处于下风，但几十次惊险的换伤之后，王水逐渐「学」会了如何应对布拉德雷的攻势，或者说他读懂了《布拉德雷的进攻技巧》这本书！ 一记突然拼撞之后，两人的直刃军刀同时断裂，早有设计的大总统立刻转身一周，迅速用断刃刺向王水侧腹部，同时用牙接住了断刃上半截，甩头时松口，断刃也同一时间飞向了王水的面部。 如此灵活而突然的战术，王水果然中招，但他的身体素质远比布拉德雷预计中强很多，王水侧过脸，惊险让过了飞来的断刃，同时双手持自己的断刃下压，正好压住了侧腹部的攻击。 巨大的力量推着王水向后飞起，王水也借势拧身一脚侧踹，将布拉德雷击退。 两人同时退出三四步，同时只剩下了断刃，但王水的脸上多了一条长长的伤口，这是他极限反应也没能完全避开的飞刃造成的。 大总统【金·布拉德雷】略胜半招，但他手上只剩下了一把断刃，而此时他也发现了希尔维亚，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这种情况下，他依旧保持着冷静，平淡说道： “你不是拉里，恩维是你们杀的。” “聪慧，强大，灵活变通，我认可你了！” 王水脸上表现出反派一样的狂傲笑容，面部扭曲变化，立刻换了一个新模样，这是他曾经见过的一个路人的脸，他还在骗。 说罢，他抬手凝聚起大量蓝色闪电，从旁边车体上一揪，直接撕下来一大块车皮。 列车依旧在行驶着，狂风将车厢里被砍得零零碎碎的一切都卷飞出去，而那一大堆金属和乱七八糟材料组成的车皮，迅速被王水压缩成了一把双手长剑。 王水没有立刻进攻，他将长剑插在身侧，再次伸手将另一侧的车皮也揪下一大块，这次他凝聚了一把军刀，亚美斯多利斯军官制式直刃军刀。 他将新刀丢给了布拉德雷，然后开始脱衣服。 大总统接住了慢慢旋转飞来的直刃军刀，入手比一般的军刀重很多，但长度和重心相当完美，比一般的军刀更适合他。 而且这把刀的材质透露出了一种他不理解的美，剑刃锋利而不失厚重，上面淡淡的花纹仿佛在告诉他： 「我可不会那么容易断哦」。 在他欣赏手中的武器时，王水已经脱到只剩黑色的短袖和短裤，沉重的、刻印着【压制阵列】的内甲被他丢在了地上，他轻轻弹跳了几下，适应着不受限制的身体。 另一边的大总统布拉德雷也摘下了左眼的眼罩，露出了人造人标志性刺青的左眼，那是他的特殊能力——「最强之眼」，赐予他能够察觉空气流动的眼力。 王水拔出了双手长剑，狞笑着对大总统发出大反派宣言： “桀桀桀，希望你能够让我尽兴！” (本章完) 第六十五章 希尔维亚的高度 二阶段战斗一触即发。 两道幻影在车厢中央相撞，一阵实质化的气势如冲击波散开，甚至暂时扼住了狂风！ 卸下了限制和负重的王水，力量和速度陡然提升一大截，但双手剑被他使得非常奇诡，他并不大开大合去强调剑长的优势，而是游剑在身，用步法去吃根，一旦贴近，就是他阴险的行剑穿插，偏偏这种小幅度的攻击被他用得势大力沉。 大总统布拉德雷依旧能够看清王水的攻击，他的身体素质也称得上人类的顶尖水平。 但王水不一样，王水是被希尔维亚用特殊的锻炼技巧和药物矫正过的，他已经全方位达到了人类极值。 而且在战斗技巧上，王水也超过了布拉德雷，只靠眼力的大总统迅速变得被动起来。 某个时点，王水在持续进攻中，突然让出半个中线，他让得很自然，他放弃了一个进攻机会，用来闪避并没有特别必要的攻击，表现出了一丝破绽。 大总统果然立刻抓住机会上步反攻，但王水脚下一个虚晃，打开了陷阱姿态。 王水是习惯性、下意识的卖破绽，布拉德雷是几乎没有遇到过主动卖破绽的对手，和他战斗过的人根本没有余力防守，更不要提卖破绽了。 一直防守还算不错的大总统瞬间被王水咬住，王水三两下破开了大总统的平衡，然后后退一步，让出空间，他的剑术也立刻变得大开大合起来。 更快的速度，更强的力量，这就是落井下石战术！ 稍稍失去平衡的大总统被挑剑破中门，立刻吃了一斩，鲜血瞬间迸出，染红了他的衬衣，王水更是得势进刺，攻向了大总统的右手。 然而受了伤的大总统表现出了特殊的冷静与疯狂，他居然用左臂格挡了上来，同时右手军刀直捅，竟然想要以伤换伤，甚至以命换命！ 王水的战斗风格就是永远不会梭哈，他始终留着换招的余地。 既然大总统进，那他就退，退的同时刺剑转换成提撩和点劈，剑光分化，大总统格起的左臂瞬间被切了下来，但他似是不觉疼痛，军刀也送进了王水的腹部。 这时，王水后续的攻击才刚刚到达，他两剑将大总统的右臂也斩断！ 王水腹部被军刀穿透，痛感非常清晰，但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猛烈，王水收紧肌肉夹住军刀，一个转身摆踢将失去了双臂的大总统踢飞出去，让他重重砸在了身后的书架上。 接着几道银光破空闪过，大总统的大腿、小腿和肩胛各处，被六支飞刀穿过骨骼和肌腱，重重钉在了书架上。 王水那边将带着大总统右臂的军刀从自己腹部拔出，然后立刻用炼丹术给自己止血疗伤，不得不说，把刀刃从自己身体里拔出来的感觉确实有点奇特。 “4分。”铁灰色面具下的希尔维亚评价道。 “啊？！这都没有到6分的及格线吗？” 王水表示不服，他已经很尽力了，大总统也确实很强。 “满分是100分，因为你解除了身体限制。”希尔维亚澄清了自己的评价。 “wok！我不服！我不信你能比我强出25倍！”王水叫嚣时已经默认了希尔维亚会是满分，“我不服！你行伱来试试！” 说着，王水从地上的衣服里摸出了五张空白的纸质卡片，蓝色闪电自他戴着金属指环的左手间迸发，鞭打在卡片上，形成了焦黑的图案。 卡片飞旋而出，钉在了大总统身体周围，王水又将两支断臂丢了过去，蓝色的闪电包裹住了大总统。 几十秒后，大总统半跪于地面，沉默检视着自己的双手，他现在除了身体很虚弱无力，身上连半点伤口都没有。 是炼丹术，他有见识过，但王水的炼丹术效果强大到不可思议。 那把漂亮的直刃军刀飞旋着插在了他的身前，然后一颗灰棕色的小球也被王水丢了过来，正好落在了刀柄根部。 此时希尔维亚也拔出了地板上插着人造人拉斯特面颊的长剑，完全不在意她是否会恢复。 希尔维亚走到了王水旁边，一把将他推开，然后对大总统说道： “吃下那颗丹药，它能恢复你的身体状况，让你达到平时的最佳水平，如果你能坚持一分钟，你们都能活下来。” 直白的羞辱并没有让大总统布拉德雷更加愤怒，他的目光反而冷静了许多，他也不认为敌人是在侮辱他，因为这个声音清冽的女性剑士给他的压迫感远比那个男的强。 或者说刚才的男人并没有给他很强的感觉，那个人明明身手很不错，但气势却很普通，没有压迫感，只有一种特别狡猾与狠辣。 布拉德雷吃下了那颗丹药，果然一股温暖的气息迅速充满了他的身体，他精神一振，身体也迅速恢复了活力，他现在甚至比平时还要精神。 希尔维亚姿态随意地站在那里，长剑斜斜指着地板，在气势上告诉布拉德雷，随时可以出手。。 布拉德雷先动了，而且他一出手就是全力进攻，坚持一分钟？纯防守就是找死！ 希尔维亚身形一晃，也相向冲了过去，对于布拉德雷干净利落的一斩，她不闪不避不格挡，直接提撩剑刃，干净的提撩剑居然后发先至，剑走到中位，顺势转成平刺，剑尖直奔布拉德雷的心口！ 换伤不赚！ 布拉德雷立刻做出了判断，他的横斩威力有限，他不清楚对方有没有后续的防御手段，但对方的攻击肯定会先刺中他的心脏。 不用过多思考，布拉德雷脚下已经调整发力，继续保持斩击的同时，身体歪向一侧，同时做好了肺部被刺穿的准备。 然而希尔维亚预判到了布拉德雷的意图，她的进攻虽然已经是后发先至，但仍有余力始终跟着布拉德雷的心口！但她额外用「剑长」和曲臂骗过了布拉德雷。 就在布拉德雷身体偏转出去，重心难以挽回之时，希尔维亚伸直手臂，剑尖比大总统预料中更早到达，希尔维亚一剑没入了他的胸口，然后用奇特的震动剑刃技巧，瞬间破坏了他的心脏。 两人错身而过，甚至是隔着两三个身位的错身而过，然而胜负已分，月光在大总统的背后爆闪，但他已经没有了回头接招的心思和能力。 他心死了，物理意义上的。 五张卡片迅速落在了他的身侧，熟悉的蓝色闪电修复了他的心脏，但这次他更加虚弱无力。 大总统将直刃军刀插在了地板上，支撑着自己不至于趴下，他现在非常平静，等待着王水的宣判。 “1.32秒，知道自己有多弱了吗？” 这话是希尔维亚对王水说的，但布拉德雷觉得对方也在说他。 但他无法愤怒，即便他就是【愤怒】。 “为什么还要救我？” 布拉德雷问向王水，在他看来，虽然那名强大的女剑士对这个狡猾的男人很不客气，但很明显他们的行动由男剑士主导。 王水已经开始穿回自己的内甲负重，同时用和善的笑容回答道： “失礼了，大总统阁下，其实我们两个只是听说亚美斯多利斯最强的战士正在这趟车上，所以一时手痒想来拜访讨教一下，至于刚才打打杀杀的气氛，都是开玩笑的啦。” 布拉德雷按着军刀想要站起身，但失败了，他听着王水的鬼话，看了看被拆碎的车厢，和现在还没恢复人形的【色欲】和【暴食】，然后说道： “原来如此，我差点就误会您了。” “真的，是真的，阁下的士兵们只是被迷晕了过去，都在前面的车厢里睡着，我们真的是带着友善前来交流” 说着王水突然表情有些扭捏。 “额，除了一时兴起的战斗，其实还有一件小事，我们的皇帝要我知会您一声，他对这边持续不断的发动战争非常不满，这严重影响了我们的商业，他希望亚美斯多利斯在您的统领下昌盛一些，而不是继续搞如此穷兵黩武，这样对大家都不好。” “你是说，新国的皇帝？你们是新国的人？”比起虚话套话，布拉德雷更关心王水话中的信息。 “是啊，我刚刚不是用炼丹术为您治疗了吗？” “但……你的长相是纯正的亚美斯多利斯人。” “哦！”王水突然醒悟，然后用蓝色的闪电猛搓脸，搓出了一副沉稳的新国人面孔，“好，现在信了吧？” “……” 大总统沉默了，他有不少疑问，但他感觉就算对方肯回答，他的问题也只会变得更多。 “好了好了，夜色也深了，在下也要告辞了，大总统阁下早点休息吧，再见！” 耍宝耍够了，王水拱了拱手，直接从破损的车厢侧面跳了出去，同时希尔维亚也轻巧跳入了车外的夜中。 足足五分钟后，布拉德雷才有了站稳和行动的力气，一边的拉斯特早就恢复了身体，实际上大总统对上希尔维亚的时候，她就能够行动了，但她没敢动。 布拉德雷来到了依旧保持着碎块状态的【暴食】格拉托尼身边，拔出了插在他贤者之石旁边的黑色匕首。 这似乎是那个女剑士留下的，黑色涂层的匕首上刻着简单的炼成阵和被拉长了的新国文字，是它让人造人格拉托尼无法再生，无法恢复身体。 “看来我们遇到了一群棘手的敌人。”拉斯特小声说着，语气中没有了作为人造人的傲慢。 “他们不是新国人，但他们是帮助伊修瓦尔的人，他们对我们很了解。” 大总统说道，但他自己对这个判断也没多少信心，也是因为担心对方只是假装离开，很多话他并没有直接说出来。 他相信这种事那个男人做得出来。 全是谜团。 但大使馆的事没有被阻止，地下的国土炼成阵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他们七个人造人中的大哥【傲慢】，一直都在用影子能力巡视着地下，他们的父亲大人【瓶中小人】也监视着整个国土炼成阵。 对方应该只是发现了他们是人造人，很可能是死去的【嫉妒】恩维露出了马脚。 不，也有可能是【贪婪】格利德，那个家伙早就因为无尽的贪欲叛逃了，他也有可能会泄露一些信息，是时候把他抓回来了…… 尊严、利益，甚至是国家，这些都不重要，人造人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完成父亲大人的计划。 …… …… 另一边，跳下了火车的王水从觉醒者空间里掏出一堆材料，搓了一辆结构简单的小车，带着希尔维亚前往最近的城镇。 车子默默行驶出去很久，王水才有些严肃地问道： “我要到达你的水平，大概要多久？” “你认真的？” 希尔维亚也想了想才解答道： “训练和属性是一个方面，急不来，实战经验上你欠缺太多，如果不上战场或者找高手对决，你永远都达不到我的高度。哦对了，还有个硬性条件——你要达到五阶。” “唉，战斗啊战斗，让人又喜欢又讨厌。” 对于王水的感慨，希尔维亚笑了笑，她对于战斗也是这种感觉，称不上享受，但过程让她很舒畅，而且一样的不想输，想要变得更强。 “还记得觉醒者圈子里的【求生铁律】吗？”希尔维亚突然问道。 “第一，不接触任何意义上的与【异神】有关的事物；第二，远离头上有危险刻度的家伙；第三，如果一个人身上佩戴了【战斗大师】的徽章，说明他不想被打扰。当然记得，之前每天都有大量的作死新闻推送，那是我每天的电子榨菜。” 虽然在幻想世界安稳生活了七八年，但王水对于梦境系统主世界的生活依旧记忆如新，不只是因为他的记忆力够好，更多还是因为幻想世界的特性。 就像他的身体基本没有衰老，他能够锻炼属性但无法突破极限，无法在幻想世界升阶，回到现实后幻想世界里的记忆会快速淡化。 这都是时间加速下的幻想世界特性。 “那你知道第三条的【战斗大师】是怎么回事吗？” “额，一种官方承认的战斗能力认定体系？我只看过他们的比赛，观众很多，大家也爱看，但平时很少见人戴着徽章。” “【战斗大师】并不属于梦境系统，它独立存在，对战斗能力的评价非常准确可靠。” “所以？它能帮我变强？” “当然可以，回去之后去【战斗网络】注册个账号吧，定制你的战斗风格，它会推荐合适的训练项目，然后帮你匹配实力相近的高手战斗，接近生死斗模拟战斗，对于你这种野路子战斗风格帮助很大。唉，可惜我被某个**植入了底层指令，不能下杀手训练你。” 王水靠厚脸皮就当没听到后面一句，只是点了点头，将这个信息记在了备忘录里。 “希尔，你在【战斗大师】里属于什么水平？” “呵，”希尔维亚发出女王不屑，“还差一颗剑星就能拿到【绝对战力】徽章，这是你这辈子都难以想象的高度，而且我没拿到不是因为战斗能力弱，而是因为我的超凡等阶不够，【绝对战力】徽章的最低要求是七阶。” 啊，好遥远……铁牌子，银牌子，金牌子，水晶牌子，在水晶基础上拿到99颗剑星才能晋升到【绝对战力】。 “我现在大概在什么水平？” 既然希尔维亚说帮助很大，王水肯定信了，这方面她是权威。 “额，没……吧？想要拿到徽章，至少也得三阶吧？铁牌子的守门员都三阶了，这是【战斗大师】，不是那些垃圾网游的排位体系，你不用想太多，混一下它的训练就好。” 啊这，原来我还不入流么……本来今晚战胜了布拉德雷，虽然被穿了一剑，但王水还是有了点自信的。 “有点失落？” “稍微，毕竟也练了好久，而且还是您亲自教的。”王水不忘扯出希尔维亚，大有我不行都是因为你没教好的意思。 “能量是有绝对界限的，你的等阶达不到，身体都扛着不住三阶的攻击，还提什么大师水平，战斗大师竞技是不能穿机动装甲的哦。” “你的意思是，其实我的战斗技巧很强？” “我的意思是你的等阶也不能落下！” 关于战斗的讨论基本到此为止，两人后面又跳到了其他维度的话题，完全没了前段时间的紧张忙碌的气氛。 王水也是第一次有了对希尔维亚的实力认知，他现在开着车聊着天，脑子里却在不断回放着那1.32秒的一剑。 (本章完) 第六十六章 恰当的绝望 回归平淡、快乐、充实的日常，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两年来最大的变故，大概就是第二年春末夏初，旅行了好久的霍恩海姆和特丽莎回到了里森堡小镇，和两个孩子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夏天。 特丽莎还是死了，之后霍恩海姆逃避似的离开了这里，重新开始埋头他的赎罪工作。 他还是一个不太称职的丈夫和父亲。 对于王水来说，生活又变成了充实的学习之旅，不仅是那些专业的炼金、魔法、数理化知识，还有作为总统，作为领导者的知识，他正在带领着一个小国飞速发展，正在改变这个世界。 1910年10月3日，世界线强行自我修正，本来爱德华兄弟两个已经晚了不少才接触到炼金术知识，但他们还是在这一天进行了人体炼成。 王水甚至没有特别留意这件事，他以为最后特丽莎不是突然病故，而且最终霍恩海姆也陪在妻子和儿子身边，两个小家伙能够慢慢接受人的生老病死，不会去想复活母亲的事。 他只是因为旧基地这边风景好，气候宜人，有比较完善的实验室，所以最近两年才一直居住在这里。 命运中的这天，午夜时分，王水感知到了熟悉的能量波动，他慢慢放下手中的笔，起身来到室外。远远的，霍恩海姆家的方向有蓝色光芒闪烁，那边还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唉，真是乱来。 王水摇了摇头，开着自己的小车靠了过去，在他到达霍恩海姆家外面时，刚好碰上了过来查看的比拿可婆婆和她的小孙女温莉，两个人只是有点担心，并没有特别着急。 “晚上好……维亚先生？为什么你也过来了，是因为刚才不舒服的感觉吗？” 在这个群像剧里算得上未来女主的温莉现在还很小，但行事举止已经相当礼貌大方，人也非常懂事，见到王水后知道礼貌问好，但她还理解不了王水严肃表情的含义。 倒是旁边的比拿可婆婆睁大了眼睛，她可是把这两个小家伙当亲孙子养的，便急切问道： “是出什么事了吗！” 王水点了点头，快步走到正门，伸手一拧，门是在内部上了锁的。 “我这里有钥……”温莉一边说一边去掏钥匙，但她话音未落，只听到砰的一声。 王水拧不开的同时左手已经迅速摸到腰间，一个快速拔枪，子弹精准破坏了门锁。 不小的枪声吓了温莉一跳，王水没有在意，只是右手发力崩开了大门，其实和他一脚踹开大门没什么区别，但王水觉得用枪会帅一些。 王水看似很急的直奔阁楼，但实际上早就对上面的事有了预料，打开阁楼木门的瞬间，一股带着硫类化合物的焦臭味混杂着血腥味冲向了门口的三人。 温莉只是皱了皱眉，看到里面的场景后大喊一声「爱德华」便冲向了血泊里的主角。 比她先到的，是王水甩出的卡片，卡片落地后爆发出大量的蓝色闪电，立刻给失去了整个右臂和膝盖以下左腿的爱德华止住了血，愈合了伤口。 失血过多的爱德华只是口中喃喃念叨着「阿尔冯斯」，几秒后便晕了过去。 王水先是瞥了一眼人体炼成阵里兄弟两人炼出来的人形生物，然后目光移向了保存着弟弟阿尔冯斯灵魂的血印。 从「气」的角度上来看，失去了肉体的灵魂变成了一缕单独而简单的「气」，失去变化和恢复的效果，但也更加纯粹了，但现在弟弟阿尔并没有意识，他的灵魂太弱了，陷入了休眠状态。 “维亚先生！爱德华！爱德华还有救吗？！” 大量的血吓到了温莉，但她还是勇敢的面对着，她正努力将爱德华拖出去，外面有王水的车，可以送爱德华去医院。 “不用急，他没事的。”王水拍了拍温莉的头，然后走向了阿尔血印依附的铠甲。 “维亚先生已经为爱德华治疗了，冷静，温莉，先把他放到墙边，去下面打盆水来。维亚先生，阿尔冯斯呢？” 比拿可婆婆要淡定许多，她原本就知道王水很强，更从霍恩海姆那里知晓了王水富可敌国的经济实力，甚至还听霍恩海姆调侃过，说除了他，希尔·维亚先生也能让特丽莎活下去，但特丽莎拒绝了。 比拿可婆婆现在更担心不见踪影的弟弟阿尔。 王水敲了敲那副铁盔甲，随口说道：“阿尔在这里，但他昏迷过去了，先给爱德华清理一下，唔，先把他们两个安置在你的机械工坊再清理吧，我想他们醒来时，不会想面对这个的。” 王水口中的「这个」，指的就是人体炼成阵中央，那个大铁盆里焦黑的人形尸体。 果然，以炼金术的精准性，是不会把装材料的盆儿也一起炼进去的，之前网上的谣言只是一种调侃。 “这难道是！特丽莎……” “不，”王水摇了摇头，“凭他们两个的运算能力、精神强度和地上简陋的炼成阵，是无法完成定向炼成的，更何况是灵魂都消散了的人，不过现在说这些没用，先救人吧。” 说着王水指尖电弧涌动，他瞬间改变了存放着阿尔灵魂血印的盔甲材质，用极其坚固的有机陶钢，形成了啮合的饼状结构，像紧紧扣合的怀表一样将阿尔的血印保护了起来。 他把整套盔甲丢进了一个大木箱里，垫上毯子后把爱德华也丢了进去，然后随意抱起大木箱轻巧下楼，正端着盆水冲上楼梯的温莉一脸震惊，赶紧让出空间。 外面只是普通的清秋夜晚，整个世界都在平静之中，但这两个小家伙儿的故事算是就此开始了。 …… …… “阿尔！” 爱德华大叫一声从病床上坐起身来，伸出双手想要抓住梦中的弟弟，但他抓了个空，而且他的视野里只有左手。 很快房门打开，温莉冲了进来，看到爱德华醒来的她立刻冲上去抱住了爱德华，嘴里高兴喊着「你终于醒了」，但此时爱德华更担心弟弟。 “阿尔呢！阿尔冯斯呢！” “阿尔在外面……”温莉下意识接了一句，爱德华已经用仅剩的左手丢开了被子翻身下床，然后立刻失去平衡重重摔在了地上！ 刚刚失去肢体的人并不能很快习惯不完整，他们总会感觉自己的肢体还存在，一般人可以单腿站立，但爱德华做不到。 左腿和右肩的截断处传来了莫名的剧痛，而且接下来更加厚重的烧灼、麻痹、针刺和被碾压的不适感让年幼的爱德华瞬间大汗淋漓。 但他咬牙坚持着，口鼻中发出呼吸被压迫下的嗬嗤声，他用仅剩的左手和右脚向室外爬去。 “停下！爱德华！停！这里有轮椅！”温莉怒喝一声，毫不客气地按住了爱德华，一把将他拉到了旁边的轮椅上。 小小温莉此时爆发出了极大的力量，她掰正爱德华的头，让他惊恐的双眼直视自己的眼睛，大声说道： “安静，冷静下来，阿尔没事，他和维亚先生在外面，冷静下来，我推伱出去。” 是熟悉的童年玩伴镇静的目光给了爱德华希望，他渐渐安静下来，虽然冷汗还是在不断冒出，呼吸还是急促，但他确实表现出了成熟的一面，重重点了点头。 温莉将他推出门时，爱德华也想起了那晚的细节，他的目光变得躲闪，等他看到那副熟悉的盔甲以他熟悉的姿势低落抱膝靠在墙边时，爱德华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而且他的眼中也渐渐失去了精神。 “哥哥……” 阿尔冯斯的声音从那副盔甲中传来，空空的盔甲让声音有些回荡感，爱德华身体一抖，低下头去不敢看弟弟，也不敢说话。 “温莉，把这颗丹药化开在生理盐水里，给爱德华喝掉，不然他就算不会痛晕，也会脱水休克的，少了只手都不好打点滴了。” 王水说着地狱笑话，但房间里没人会笑，也没人有闲心生气，温莉乖乖接过了丹药去准备，爱德华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维亚先生！比拿可婆婆说你能治好哥哥的！” 此时仅剩灵魂的阿尔冯斯突然打破了屋里的沉默，在配药桌旁写写画画的王水也停了下来。 “她也应该说过，我能帮你恢复身体吧。” 王水的话让爱德华惊讶抬起了头，他刚刚不是在纯发呆，他是在思考让弟弟和自己恢复的知识，但他虽然跟着师父系统而深入的学习了炼金术，却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知识。 他知道医学上的断肢重接需要原本的肢体，而他的右臂左腿和阿尔冯斯的身体已经从物理上消失了。 听到王水的话，他非常震惊，眼神中立刻充满了期盼，声音有些颤抖地请求道： “维亚先生……您真的能够让阿尔恢复身体吗！求求你……” “「等价交换」！连这个都忘记了吗？换回阿尔冯斯的身体，并不是准备构成身体的材料就能做到的，你真的知道你们做了什么吗？”王水快被两兄弟气笑了。 “那……用我的身体去换可以吗？” “哥哥！”旁边的阿尔大声喊了出来，“不！维亚先生，我不要用哥哥去交换身体！我现在很好！先把哥哥的手脚恢复吧！这应该会简单很多吧！” “安静。”王水轻声说道，他将手里的一叠草稿纸丢在了地面上，好让兄弟两个都看清，这上面画着的，正是那晚他们刻画的人体炼成阵，还有许多额外延伸出的内容。 “我看你们还没有理解自己幼稚的想法，你们真的了解自己写下的符号是什么含义吗？你们知道「献祭」意味着什么吗？！世界上最恐怖的事，就是让无知无畏且狂妄的人掌握了力量，以你们两个的水平就敢窥伺「真理」？ 呵，原本断肢恢复在现代医学和炼金术的层面上已经不是问题，但因为你们的「献祭」行为，现在恢复爱德华的手脚比恢复阿尔的身体还要难，爱德华自我献祭了两次！” 王水说到这里时，温莉已经端着杯子走了进来，比拿可婆婆也跟着，但她没有插话，也没有对两兄弟说什么，她不想随意去触碰两个孩子现在失落而敏感的内心，也相信这位维亚先生，他说过有办法，他也有资格批评。 “先救阿尔……”爱德华小声说到，他的注意力没在温莉递过来的水杯上，也没有喝的想法。 “把药喝了。”王水淡淡说道，他没有用威胁的语气，但爱德华身体一震，老老实实喝掉了淡绿色又苦又咸的药。 王水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 “我不会救你们的，就算是你们的父母，也不会同意我救你们的，至于为什么，”王水看向爱德华诧异望着他的眼睛，“这是给你们两个狂妄之人的教训，恢复身体的方法需要你们两个自己去寻找，我会给予直接帮助以外的任何支持。 保证你们不会轻易死掉，已经是我能够给予的最大善意了。” 王水说完，艾尔力克兄弟俩陷入了更深层次的低落，比拿可婆婆虽然有些动容，但眼神非常坚定，她认可了王水的做法。 如果有王水撑腰，这两兄弟会更加不珍爱自己小命的。 倒是温莉一脸的恳求，嘴上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看着王水起身离开。 “温莉，带上爱德华的身体数据，去镇上的【三一机械铠工坊】拿两套【特装铠】，我已经和他们打过招呼了。” “好！” 一听【特装铠】，温莉瞬间精神了起来。 王水摆了摆手，离开的同时，地面上画满了人体炼成知识的草稿纸瞬间自燃成灰，不，干净到没有一丝灰尘。 随着王水的离开，比拿可婆婆和温莉也离开了这里，给两兄弟留下交流的空间。 房间里的气氛没有了那种压迫感，但很快又被低落填满。 “哥哥……” 墙边蜷缩着的阿尔冯斯站了起来，他控制着巨大的盔甲来到哥哥身边蹲坐下去，然后小心靠在了轮椅上。 “对不起，阿尔……让你失去了身体，还……还再次害死了妈妈……” 爱德华又回想起了那晚，在他们付出巨大代价后，复活的‘妈妈’曾经向他伸出手。回想这个画面让他更加心痛，他清晰记得被复活的‘妈妈’很快就再次死亡了。 “不！哥哥，维亚先生说我们复活的并不是妈妈！而是完全创造了一个新的「人」，我们的身体是支付了知识不足的代价，献祭身体去看了关于人体炼成的知识，单纯构成人体是不会消耗掉我们的躯体的！ 维亚先生帮我稳固了灵魂，我昨天才刚刚记起那晚的经过，在新生的「人」的身体里向你招手的是我的灵魂，当时我失去了身体，被迅速困进了那个空壳，但那个身体也在快速腐坏着……” 爱德华很惊讶，但他像是突然卸下了一层重担般，身体稍微轻松了一点……太好了，他没有再次害死妈妈！ 此时王水的丹药生效，【幻痛综合征】带来的疼痛被压制下去，爱德华借着身体里新涌现出的力量，郑重对弟弟说道： “阿尔！既然维亚先生说世界上存在让你恢复的方法，无论如何我都会做到的！我会让你恢复正常的，相信我！” “我相信，哥哥！但我们要一起恢复身体！” 在王水的干涉下，两兄弟比原作更早的恢复了精神，但他们未来的路并不会平坦多少。 码完字就去看比赛了，以为上传了……还是刚刚吃完晚饭，开始夜间码字阶段才发现没发布…… 总之，恭喜WBG！ (本章完) 第六十七章 送走与迎来 一辆不起眼的私家车驶入了里森堡小镇，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开车的正是罗伊·马斯坦，称号【焰之炼金术师】，虽然这个时空里的伊修瓦尔歼灭战是以亚美斯多利斯的战败落幕，但战争输了，国家炼金术师们没输。 他们不仅为国家科技做出了极大的贡献，而且在战场上也是战略级的存在，怎么甩锅也甩不到他们。 此时的马斯坦已经晋升为上校。 但因为国家炼金术师的特殊身份，和他本身的政治抱负，马斯坦被东部军最高指挥官【古拉曼中将】安插到了中央市，明牌要求政治地位。 今天马斯坦百忙之中特地请假，带着得力手下【丽莎·霍克艾】中尉回到了东部地区，来到里森堡小镇上，只是因为他前段时间收到了一个不可忽视的「熟人」的信。 里森堡郊区，上校很快找到了信上提到的小机械工坊，在被一个小姑娘领进去后，马斯坦上校见到了那个久违的熟人。 此时王水正在调试阿尔冯斯的盔甲，不远处的沙发上，爱德华正在看一本硬皮书，王水在专心调试，爱德华已经礼貌地站了起来。 “希尔·维亚先生，这就是您给我推荐的人才吗？看起来有些年轻。” 马斯坦开门见山，也没有搞出认错人的乌龙，爱德华虽然个头矮，但这个房间里只有他符合王水信中的描述。 “哦，是马斯坦啊，稍等一下，阿尔你去后院试试新的装甲，70%配重可以战斗的话，只需要再减重一半就能正常生活了。” “好的，维亚先生。” 瓷白圣洁的不知名材质盔甲里传出了阿尔冯斯稚嫩的声音，他轻松站起身来，迈步向后院走去，每一步都会让房间轻微颤动，那沉重神秘的盔甲不禁让马斯坦产生了好奇。 “坐，霍克艾中尉也是。” 王水平淡招呼着，同时也直接说道： “我的朋友们都说你最近很缺人？在中央应该很清闲才对，从东部带去的班子不够用吗？” “是的，清闲过头了，我本想参与管理事务，但他们相当……排外，甚至会直接明面表现出对我的不信任。 我原本希望能够得到您的帮助，但您在战争后就放弃了军职，前几天突然收到了您的信件，我才从其他人那里得知您一直关心着局势，而至于这位……” 马斯坦的话有些过于谨慎和礼貌了，他没有掩饰自己的野心，但对王水说话时非常小心，随着军政见识提高，他也了解到了王水那恐怖的经济力量，起码他以为他看到了全部。 “爱德华·艾尔力克，目前受维亚先生照顾。” 爱德华主动自我介绍，王水跟他说过今天会有个军官来，没想到居然是个上校。 “上校，你的政治抱负，我帮不了太多也不感兴趣，至于【政治献金】和【舆论攻势】之类的手段，我倒是有兴趣投资伱，但对你来说还早。 今天我特地叫你过来，是想向你推荐爱德华，他有成为国家炼金术师的天分，我想你应该需要这样的帮手。” 马斯坦并没有表现出欣喜之类的情绪，他依旧严肃，倒是向爱德华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既然是维亚先生托付，我一定会照顾他的。” “不是让你照顾，只是让你给他一个资格，排除一些繁杂的手续，至于工作，无论什么脏活儿累活儿都可以交给他，他想要获得更多资源和知识，就要付出相应的劳动。” 王水一边说一边拍了拍爱德华的肩膀，说实在的，爱德华和阿尔的聪明、成熟、懂事给他留下了非常不错的印象，但他实在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去带孩子。 而且有很多课程是用语言和文字无法教授的，艾尔力克兄弟俩需要去游历全国，去见识那些很少会写在书本之上的黑暗，这样他们才能快速成长。 “爱德华不是您的弟子吗？” “不是，他们是我老师的儿子，我懒得带孩子，所以丢给了你。” 确认了马斯坦并没有特别为难，王水也放松了语气，他不是刻意要把这种交流搞复杂，是马斯坦太拘谨了。 “那我可要收点报酬了。”马斯坦也有了些笑意，沟通很自然，希尔·维亚先生对他特别耐心友善，这是个好兆头。 “说起来，我倒是有点东西想给你看看，和你的师父，也就是霍克艾中尉的父亲有关。” 王水说完，立刻去旁边的书桌抽屉里翻出了一个笔记本，回头递给了面面相觑的上校和中尉。 “这是从老霍克艾研究的焰之炼金术基础上延伸出来的知识，是我在搞各种军火时的想法，我曾经远远见到过你的火焰，我想这东西应该会对你有所帮助。” 马斯坦直接将笔记本打开看了起来，旁边的中尉丽莎也忍不住凑过去，然后发现她就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懂那些密密麻麻的运算公式，倒是有些图案让她眼熟。 其实作为国家炼金术师的马斯坦也愣了一下，明明是他最熟悉的焰之炼金术，上面每个字，每个图案他几乎都认识，但组合起来形成了新的公式，延伸出了新的图形和解法，还加入了许多莫名其妙的参数，复杂的变化让他也头晕不已。 “维亚……前辈，【死火】是什么东西？” “啊？我有写进去吗？哦，不用在意那个，你要注意的是，焰之炼金术的未来，不在于火焰的量变，而在于质变。 无论再怎么压缩，再怎么提高温度，只会降低产生火焰的效率。而改变火焰的性质，才是最简单直接的方向，也是正确的方向。” 啪—— 说着，王水打了个响指，一簇拳头大的火苗在他食指上方爆发，然后很快进入了安静燃烧状态，他发动炼金术之快，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没看到蓝色的闪电，也没人察觉到能量的流动。 那簇火焰是银白色的，边缘是明显的黑色轮廓，黑白两色在不断互相侵染中保持着动态平衡。 “这就是【死火】，一种特殊的火焰，但这并不是我发明或者发现的，也不是老霍克艾的研究，它是世间原本就存在的特殊火焰，或者说，能量存在的形式，我暂时称之【能量的焰型态】。 你可以理解为，物质有【固态】、【液态】、【气态】，而【焰型态】就是能量的一种存在状态，我现在维持这团火焰，基本不用添加燃料，它也不会因为燃烧而消……额实际上会点消耗，但很慢。” 王水说到这里，马斯坦和爱德华都沉默了下来，他们都在思考王水刚刚说过的话。 “不用着急立刻搞明白，我在笔记里已经写的很清楚了，回去慢慢研究。这，就是我对你的投资了，爱德华只是顺带的。保护好自己的小命，等你得势，我会连本带利收回来的。” 这么不客气的话，马斯坦却十分感激地点了点头，作为有称号的国家炼金术师，他自然也非常热爱和痴迷炼金术。 “好了，居然浪费我这么多时间，接下来你们聊吧，这张卡片上的电话可以直接联系到我，无论何时何地，需要帮助就叫我，当然收费不会很低。” 王水做了个平淡的告别，迅速离开了这里。 他下午还要和伊修瓦尔国家炼金研究所的人开会，现在正是科学知识技术井喷的阶段，他不想浪费时间在剧情上。 在他离开后，马斯坦上校和爱德华交流了很久，至于爱德华和阿尔身体的问题，王水早在信件中提到过，马斯坦也没有多问。 他现在需要强力而没有背景的帮手，如果爱德华可以通过自己的能力成为国家炼金术师，那么对于马斯坦来说，无异于是打破了事业的僵局。 当晚，马斯坦上校离开，一周后，温莉和比拿可婆婆在小镇火车站告别了艾尔力克兄弟，王水则懒得送行。 至此人体炼成事件平息，王水回归日常，他对于时间流逝的感度再次降低。 等他下次从忙碌的生活中回过神来，剧情已经开始了倒计时。 …… …… 1914年春，王水开始常驻中央市。 这里是人造人的大本营，最终BOSS——瓶中小人就在总统府的地下。 自从在伊修瓦尔战场失利，以及对希尔维亚武力值的震撼，人造人最近几年都相当消停，他们对整个亚美斯多利斯的迫害都轻了许多。 人造人现在都不敢在外面乱晃，生怕偶然间遇到蒙面的希尔维亚，被她无故剁成碎块。 因为这种事真的发生过…… 人造人越来越低调，王水却始终保持着对敌人的高强度监视，总统府一公里范围内，所有的昆虫鸟兽，甚至花草树木，至少有六成以上的东西都是构造体机械。 因为王水的干涉，本来就在暗中活动的人造人，更是以极度小心的姿态完成了血之刻印。 他们往伊修瓦尔核心城市的大使馆里送入了大量囚犯，然后秘密制造了屠杀，里面也许混杂了无辜的人，但王水选择了无视。 至于北境的血之刻印，本来要到剧情很后面才会完成，但现在他们也提前偷偷搞完了。 距离日全食还有两年，但人造人的准备工作基本已经完成了。 实际上，瓶中小人在吞噬「神」之前，王水是有能力杀死他的，但王水更想见一见被拉到现实中的「神」，又不想自己开这个门。 但这次王水来到中央市，并不是因为最终之战的事，他一开始只是单纯路过，便想看看国家图书馆里有没有什么新藏书。 而此时爱德华的一通电话，才让他发现时间原来已经差不多了。 王水的小车停在了一栋不小的别墅前，他下车时，正好看到了门口台阶上坐着的阿尔冯斯，盔甲低着头，阿尔只是低低呢喃了一句「好久不见了，维亚先生」。 旁边站着的爱德华比两年前成熟了些，但身体没有长高多少，他现在也是一脸的失落与悲痛，看到王水走过来时，表现得像个无助的孩子——哦不，他现在就是个孩子。 “又闯什么祸了吗？讲给我听就好。” 王水摸了摸阿尔的钢脑袋，而阿尔只是指了指身后开着的别墅正门。 王水没有继续问两兄弟，他直接走了进去，然后看到了一个圆圆脑袋上挂着圆眼镜的中年人，和他身侧的一条大狗。 中年男人鼻青脸肿的，正靠在墙角抚摸着代表国家炼金术师的银怀表。 王水突然想了起来，他居然把这么著名的事件忘记了。 【缀命之炼金术师】——修·塔克。 用妻子做材料，制作出了拥有一定智慧、会说话的合成兽，通过这种技术，修塔克获得了国家炼金术师的头衔。 虽然那只合成兽只会重复说着——「我想死」。 现在又因为两年一度的认证考核，修塔克研究没有进展，便将自己的女儿妮娜，和她的爱犬亚历山大进行融合，把她变成了人犬合成兽。 靠在墙边的修塔克仿佛被爱德华兄弟打蒙了，没有对王水的到来做出反应。 王水伸手摸了摸合成兽的头，用炼丹术仔细感知她的状态后，便立刻从觉醒者空间里拿出了个小盒，取出一粒丹药塞进了她的嘴里，让她昏睡了过去。 “你！你要对我的女儿做什么！她是我的一切！” 看着合成兽晕过去，修塔克突然急了，他从墙边迅速扑向了王水。 但王水只是勾了勾手指，房间里四面八方的木制品迅速生长出大量的藤蔓，将修塔克层层捆绑，连嘴也堵了起来。 门外的兄弟二人听到声音立刻冲了进来，看到修塔克被吊起到半空，立刻说道： “维亚先生！不要杀他……不，我的意思是……还是交给军方来审判他吧。” “唉，军方可没你们这么天真。” 王水叹了口气，看了看地上的大狗，继续说道： “还好我恰巧在中央市，再晚20小时左右，小女孩的灵魂，就会和狗的灵魂畸变式融合，到那时就彻底没救了。” “您！您能救她！”阿尔大喊出声，兴奋得跳了起来。 爱德华也震惊的张大了嘴巴，他在这里看了好几天关于合成兽的知识，但对小女孩妮娜情况完全束手无策，因为合成兽技术本身就没有复原的选项。 但现在，维亚先生说可以，那肯定就可以！ (本章完) 第六十八章 炼金术师的简单加减法 王水人品一般，但偶尔，也会说话算话。 给了爱德华兄弟俩希望，王水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开始翻看这个别墅里所有的，有关合成兽的书籍。 “爱德华，阿尔，你们两个去帮我筛选这个畜生最近的研究笔记，把他实验室里所有的资料都拿过来，所有的炼成阵都抄录一份，不要有错漏。” 爱德华他们赶紧去翻找，王水则开始翻看外面书房里所有的藏书。 王水倒不是在临时抱佛脚，他是真的在高速记忆和理解这些知识，他需要搞清楚合成的方式才能反向破解，这方面不能马虎。 为了防止放混或者漏看，王水一边看，也一边将书横着堆在地上。 他的阅读速度非常恐怖，当阳光彻底消失时，原本别墅各处的书籍已经在地上堆起了城堡。 将所有资料快速过完一遍，王水也手写了十几页的资料。 爱德华和阿尔看着王水的整理出来的东西，刚开始还能看懂，后面想要跟着计算时，脑子很快就慢了下来，两人只觉得思维异常卡顿。 11个小时过去了，王水下意识接过阿尔递来的热牛奶并喝掉，然后放下了手中的笔，重重呼出一口气。 “维亚先生，修塔克那边，要给他点吃的吗？或者，先把他放下来？” “两年了，阿尔，你还保持着这种多余的善良。吊起来也算是折磨吗？要不要我好吃好喝供着他？ 我很好说话的，只要把他愿意和臭虫融合，也尝尝灵魂和肉体被撕裂、糅杂的痛苦，我什么要求都能满足他，就怕他到时只求一死。” 王水说话时，已经从书籍堆起的椅子上站起身，他伸展了一下身体。 “好了，这种程度还用不着自责，你们俩……帮我清理出一片空地，三米见方就好。” 王水本来想说「伱们俩先出去」，他并不想让两兄弟看到一些危险的知识，但纠结了半秒，他还是默认了两兄弟的围观。 毕竟他俩的性格和三观都还不错，应该不会长成滥用炼金术的坏人。 空地很快收拾好，王水回到车里拿出了一套特制的软尖笔，笔尖是金属材质的，但非常柔软。 这种笔下墨类似于毛笔，储存墨水类似于钢笔，笔尖有大有小，有平的有球型的，有的如同刷子，有的则像是细针。 这套工具是王水制作的，但不是他发明的，没错，这就是梦境系统主世界里那种炼金术专用笔。 笔帘展开是类似战术腰带的形状，可以方便的固定在腰间。 这次炼成需要极高的精度，所以王水用上了专业装备。 繁杂的线条在他笔下迅速成型，墨水落地即干，笔尖经过，留下了均匀稳定的黑色痕迹。 地面画完之后，王水指尖蓝色闪电流动，迸发出的能量将周围的书籍击碎，然后迅速整合成白色的厚方纸板，接下来的内容要画在这19个纸板上。 王水这声势浩大的准备工作，让爱德华两兄弟怀着敬畏之心旁观着，他们不敢出声打扰，但当王水完成最后一副炼成阵时，两兄弟再也无法淡定了。 “维亚先生！这！这个是！” “没错，人体炼成阵，和你们当年用的那个框架一致，女孩的身体已经被消耗掉了，所以需要重塑她的身体。 实际上不止是身体，她的灵魂也需要重塑，具体的知识记录在「0」、「3」、「11」、「17」号炼成阵上，「0」号就是地面上这个。” 王水一边简要介绍着，一边将纸板立在了房间各处，那只人犬合成兽和那个畜生修塔克，也被摆进了炼成阵里，隐隐有某种摆放的规律。 两兄弟先是在震惊中安静了一阵，然后是阿尔冯斯忍不住谨慎地问出了那个问题： “维亚先生，您……难道能够复活死者吗？” 王水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认真的看着两兄弟，用十分确定的语气说道： “不能，不过也要看你们怎么定义死亡。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死者是不可复生的，尤其是灵魂已经消散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复生，哪怕是「神」，是「真理」，也做不到。 我还以为你们见到过绝望就会长点记性，难道你们这么久都没想过，以我和霍恩海姆的能力，会治不好特丽莎？是她自己选择了死亡，你们如果还爱她，就不要打扰她的安眠了。” “是妈妈自己选择了死亡！？” 爱德华更懵了，他现在心情复杂到难以冷静思考，他只能眼巴巴看着王水，期待王水向他讲述细节。 但王水没有直接回答的意思，他戴上了六个特殊的、刻满了炼成阵的指环，将双手举过头顶。 房间里瞬间闪电大作！ 爱德华两兄弟视野里充满了黑白的光芒，19个纸板全部浮空，并开始按照某种规律旋转起来，其中有个纸板飞到了地面炼成阵的正上方，旋转俯视着全场。 “今天难得重聚，我多啰嗦一点，你们对于【等价交换】了解多少？ 当代价比较便宜时，大家都觉得【等价交换】很合理，很赚。毕竟木炭可以换钻石，废铁可以换精钢，但，这也算是【等价】吗？” 王水在发动大型炼金术时嘴巴正好闲着。 “反过来想，一旦代价变得昂贵，而产物变得廉价，大家就会觉得很亏，所以没人会用精钢去换废铁，人总是逐利，总是趋利避害的，这也不是等价。 如果代价和结果接近，再掺杂【伦理】、【道德】、【人性】之类的催化剂，炼金术师就会变得危险，变得疯狂。 本来想要等你们年龄更大一些再告诉你们，当时想要救活特丽莎，需要至少消耗10个人的生命。 现在，我想问问你们，如果用10个罪大恶极的犯人去换你们母亲的生命，你们会觉得赚，还是亏呢？会不会果断的去做呢？” 王水的话让兄弟两人惊愕，然后是沉默。 “你们似乎搞懂了她的选择？那就好，我虽然不认同，但也尊重了特丽莎的选择。现在，你们已经知道了真相，学会了思考，那么立刻来实践吧，我来出几道题考考你们。” 随着王水手臂放下，房间正中央漂浮在空中的纸板下方，一条明亮的光线发出了耀眼强光。 爱德华兄弟两个下意识望过去，接下来更是被震惊到无以复加。 他们看到了一个石门，一个存在于现实中的——【真理之门】！ 全场激荡的黑白两色闪电平息了很多，两兄弟的神经已经有些麻木，今天从发现修塔克的恶行开始，他们的情绪就没休息过。 此时他们只能呆呆看向王水，等这位不是老师胜似老师的先生解释。 “对于它，你们应该不会感到陌生，没错，这就是真理之门，我的真理之门。通过学习合成兽的知识，我已经定位到了逆向合成的信息，现在只要支付代价，打开这扇门，就能得到逆向炼成的正确解法，是不是很公平、很赚？” 王水对发呆的兄弟两个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因为我的知识足够多，所以现在想要窥伺这部分「真理」，只需要消耗「0.35」个完整的生命，大概是我腹部以下的所有躯体，和对应这部分躯体的灵魂。 但这还不够，我们还要支付重塑女孩身体的代价，想要完成人体炼成，就要极其精确地构建身体。 在这之后，还有灵魂，小女孩的灵魂已经有许多破损甚至残缺，需要同等价值的灵魂去修补，但只有完整的灵魂还不够，还有记忆，好在记忆的价格比较便宜，实在不行我们可以自己编造。 身体和灵魂的修复费用，大概需要「0.92」个完整的生命，算上获取知识的「0.35」，只是消耗掉我已经不够了…… 好，看来你们听懂题干了，第一题，我，希尔·维亚，要不要牺牲自我，来救这个小女孩？” 两兄弟沉默着摇了摇头，没有任何纠结，他们不认为王水应该牺牲自己。 “好，第一题算是送分题，满分，接下来是第二题——现在炼成阵和小女孩的状态还能保持30分钟，30分钟内如果没有「1.27」个完整的生命，她就会永远的消失，在痛苦中消失。 哦不对，现在涨价了，她的灵魂开始溃散，现在要「1.3」了。 拖得越久，价格越高，听着爱德华，你经历过献祭，你现在的身价大概是「0.8」以上，阿尔只有灵魂，他是「0.5」左右，你们现在的身价刚好够【等价交换】。 相信我的技术，我能给你们两个精准的剩下零点几的生命，让你们好好活个几年，怎么样，换不换？” 爱德华居然犹豫了，阿尔也是，但也就几秒钟，爱德华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犹豫了，就不是满分，第二题你们只是及格水平。” 王水似乎并不急。 “接下来是第三题，修塔克，这个畜生父亲，他的生命是「1」，如果再加上爱德华的右腿，和阿尔十年的灵魂寿命，也能够完成交换，这次，你们愿意吗？” 爱德华果然又犹豫了，他憋了半天，最后居然说道： “给修塔克这个混蛋留下一点寿命，让他接受应得的审判吧……” 随着他的话讲完，王水原本想要考校两兄弟的微笑消失，他冷着一张脸看向阿尔冯斯，问道： “阿尔，你觉得呢？” 阿尔冯斯巨大的盔甲身体一抖，有些磕巴地说道： “我……我尊重哥哥的选择……但……但他的腿……” “你想让我代替他支付一条腿吗？” “不！不是的维亚先生！” 阿尔立刻否认，但王水此时的语气已经明显带着愤怒： “还有爱德华，你居然让我留这个畜生一点命？！而且你居然这么相信军方？难道说，你是不想让自己的双手沾上鲜血吗？呵，还是说你不想让我的双手也沾上鲜血？那我还真是谢谢你的温柔了。 你们两个，零分，今天之后，半年内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也不准请教任何知识。” 王水说完，拿出一支普通的炼金笔，如同挥剑般一甩，鲜红如血的墨汁被甩出，这些墨水在空中悬浮汇聚，最后凝聚成了一颗小小的红色卵石。 王水抬起左手，慢慢发力握紧，仿佛他的手中攥着的空气产生了极大的阻力。 随着他握拳成功，那颗红色卵石迅速化为飞灰。 与此同时，空气中迸发的黑白色闪电也落在了畜生父亲修塔克和人犬合成兽的身上，他们的身体被闪电迅速分解。 王水将左手高举，全房间里的纸板开始加速旋转，并发出光芒，它们高速移动形成光线，而这些光线，组成了一个更大的、立体的炼成阵！ 轰—— 作用于灵魂的沉闷震响发出，【真理之门】打开了，黑白灰三色的【真理之眼】平淡地看着房间里三人，王水回以同样平淡的目光。 等到爱德华和阿尔冯斯在震惊中恢复，他们仿佛丢失了一部分记忆。 房间里的一切都已经变成了灰烬，尤其是那些纸板，青白色的灰烬正在向打开窗户飞去。 王水已经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了爱德华和阿尔，以及地板上的小女孩妮娜。 王水没有留下任何信息，没有警告两人不要将他的力量说出去，也没有告诉他们，关于修塔克的消失，该怎么和军方解释，但两兄弟能够察觉到，这是王水给他们留的课后作业。 “哥哥，我们错了吗？” 阿尔冯斯有些委屈地问道，同时也立刻检查了妮娜的情况，妮娜正被包裹在爱德华的红风衣里，表情温和的熟睡着。 “我也不知……不，是我们错了。” 爱德华突然醒悟了一般，他蜷坐在墙边抱着双腿低声说道： “维亚先生是对的，【等价交换】确实是「真理」的一部分，但这里的等价，并不是我们眼中的等价，而是以「真理」，以「神」的视角下的等价。 在真理看来，哪怕是维亚先生也只是价值为「1」的生命，甚至和修塔克那个混蛋等价……但我们不会这么认为，维亚先生更不会这么认为……但我想，维亚先生并不是想告诉我们这个浅显的概念。” “维亚先生想教导我们的，是正确的自私，和对恶人的果断惩罚吗？” 阿尔这样问到，他也不确定。 爱德华摇了摇头： “爱惜自己的生命不应该被称为自私，以自己的生命去换别人的生命是极不负责的行为，哪怕是熟人，或者说珍爱之人，这是不负责的行为……我想这才是维亚先生想告诉我们的。 至于修塔克的问题，维亚先生的意思是军方并不会在意修塔克是不是害死了自己的妻女，他们应该对修塔克的缀命炼金术更感兴趣……维亚先生想要教导我们的，应该是「果断」。” 两兄弟这边在推测王水的用意，也在商量着如何向军方解释，但有一点是确定的，他们绝对不会向军方透露王水施展的伟力。 另一边的王水，只是被爱德华想让修塔克活一阵的想法给气到了。 如果不是为了节约贤者之石，王水真的会留下修塔克的小命，把他和各种乱七八糟的灵魂捏在一起，给他一副永远溃烂永远再生的身体，折磨他几十年。 唉，不知不觉在这个世界已经待了十几年，王水都感觉自己已经人老心善了。 这场炼金和三观的教学已经是王水最后的耐心了。 他特地教导两个小家伙做人该有的果断和狠辣，现在看来还是他太闲了，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做做研究。 至于简单的生命加减法会对两兄弟有什么影响，王水老师已经没兴趣检查课后作业了。 (本章完) 第六十九章 维亚先生不在场 仔细讨论之后，爱德华和阿尔没有坐以待毙，他们去找了马斯坦上校。 很明显维亚先生对上校很信任，也把他们托付给了上校，这种事单靠爱德华的身份肯定不好隐瞒，找上校是合理选项。 “这些就是修塔克的罪行，小女孩妮娜是维亚先生救回来的，虽然维亚先生不想多提，但上校你可以去找他确认一下。” 马斯坦上校的单独会客室里，爱德华和阿尔对上校大体描述了这件事。 重点是修塔克的罪行——他将妻女都炼成了合成兽，至于维亚先生，爱德华说维亚先生只是被他叫来救了小女孩妮娜。 马斯坦上校沉吟片刻后说道： “撒谎，漏洞百出，你们敢让我去问维亚先生，说明他真的在那里，但他肯定不只是救了小女孩。 这件事本来问题不大，就算修塔克是国家炼金术师，他使用活人做实验也是重大的罪名，即便你们杀死了他，也是可以解释成自卫，没必要将尸体也烧成灰——而且以伱们两个的性格，愤怒杀人？呵。” “罪责可以推给我们，我们只是来请求上校帮忙照顾妮娜，起码给她找个好一点的家庭……” “推？” 马斯坦上校强调了这个词，“看来，是维亚先生杀死了修塔克，确实，以他的性格和他在焰之炼金术上的造诣，一气之下将修塔克烧成灰就很正常了。” “不不不！是我们……好吧，是维亚先生，但他救了妮娜，上校，你是维亚先生的朋友和晚辈，你应该帮帮他，弑杀国家炼金术师的罪名我来承担！” “还有我。”阿尔小声补充道。 “帮助维亚先生？！不，哈哈哈，我不能帮你，这件事需要如实上报。” “为什么！维亚先生他……” “停，声音放低，语速放缓，保持冷静的思维。 首先，这两年来你们才把性格养得稳重些，不要又变得冒失跳脱，这样对你我，对所有人都不好。 其次，收起你们无聊的担心，维亚先生不需要你们的帮助，呵，不怪你们见识短浅，维亚先生也不是喜欢显摆的人。 安心吧，区区一个修塔克，杀了就杀了，根本不会有人敢去问维亚先生的罪。” “维亚先生……在中央市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吗？他说他只是个普通国家炼金术师和军火商……” 马斯坦被逗笑了，他接着爱德华的话说道： “区别倒是不大，但要加上定语，维亚先生是亚美斯多利斯最强的国家炼金术师，亚美斯全军独家军火供应商， 他手下的炼金工坊供应了整个国家的尖端军火，他的机械铠和重型机械工厂，提供了全国90%以上的机械生产力，维亚先生的【WS工业集团】，是这个日渐昌盛国家的重要基石之一。 另外，改名为【希维粮能集团】的巨型托拉斯，在多个国家的粮食和能源领域拥有着绝对垄断地位，它的董事会里也有维亚先生的一席。 至于其他的基石，那些垄断了物流、矿业、轻工业、房地产等等各方面的财阀，暗中也对维亚先生非常尊重，他们之间有暗地里的利益往来。” “那岂不是，和大总统差不多！？” “不，大总统可远没有维亚先生有钱。” 两兄弟有点蒙，两年来他们从各方了解到了一些维亚先生的事迹，但好像所有人都不大愿意谈论他，大家讨论最多的就是，维亚先生相当有钱。 至于一些琐事，别人可能还不如爱德华兄弟知道的多。 但现在看来，他们对于这个父亲的学生还是知之甚少。 “这件事直接上报就没事了，中央军方不敢去招惹维亚先生，【伊修瓦尔歼灭战】期间，前线催一批军火，当时已经生产完毕，但物流不是很畅通，当时中央军有人想要直接派部队去接管维亚先生的公司和仓库。 他们找了几个刚从前线回来的、擅长战斗的国家炼金术师，以及两个中将两个少将撑场面，当他们带着十几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冲进维亚先生的实验室后……” 马斯坦上校咧嘴笑了出来，看似在卖关子，实际上是真的想笑。 “然后，他们向维亚先生道歉了？”阿尔冯斯猜测道。 “不，然后就是第二天，【总统办公室】和【军议会】的例会会场，大家一起收到了一盒子灰烬、一盘监控录像带和一份货物清单。 维亚先生主动赔偿了一批货物，但清单的最后警告说，任何人都不能闯进他的实验室，那里很危险，一不小心就会尸骨全无。” “大总统没有意见吗？！” “战事吃紧，谁都不敢有意见，不过停战之后就不知道了，也许维亚先生说服了大总统，他总是有别人无法拒绝的逻辑和筹码。” 爱德华两兄弟闻言点点头，维亚先生确实总有办法解决任何事，他想要做的事也总能完成。 不仅仅是因为他有钱，他的逻辑和话术，总是让人容易接受和相信。 “所以，别瞎操心了，后续的事我会处理，不过在这之前，你们先提交一份回家休养的申请，就写回家探望你们的【希尔·维亚叔叔】，我来特别批准，你们离开后没有对证，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又要借维亚先生的威名吗……好吧，但时间上怎么办，我们今天请假，但修塔克是昨天死的，上面肯定会有所怀疑。” “不，修塔克是明天死的，而你们今天下午已经和阿姆斯特朗少校回家了。 明天，作为你们的长辈的【镜之炼金术师】希尔·维亚先生听说你们在修塔克那里学习，便去探望你们，扑了个空的同时，撞见了修塔克的禽兽行径，一气之下将他处死，然后向我们补了报告，这个报告将会在明天晚上被人送到我的办公桌上。” 听着马斯坦上校一本正经的安排着还没发生的「历史」，爱德华惊讶之余，却没有再疑问什么。 爱德华现在在想，如果他像马斯坦上校这样聪慧、懂事、果断，有大局观，维亚先生大概就不会生气了吧。 虽然事情被复杂化了，也有些吊诡，但爱德华承认这个方案简单有效，便低声说道： “我和阿尔会回去的，但阿姆斯特朗少校就没必要陪我们浪费时间了吧？” “有必要，我现在对你们不放心，各种意义上。”马斯坦上校直白说道。 最终，嘱咐上校照顾好妮娜后，爱德华和阿尔有些失落的离开了，上校闭目思考一阵，还是用公用电话给王水打了过去。 虽说这种小事没必要叨扰，但上校不想做谜语人，该共享的情报却瞒着当事人这种蠢事他做出不来。 王水认真听完了上校的计划，表达了自己的感谢和赞同。 这个原本令人十分不适的事件，就此告一段落了。 既然这件事已经发生，说明主角一群人马上就要接触到人造人，剧情也要进入到一个紧凑的阶段。 王水已经做了很多工作，他本想待在中央市静静看着一切发生，但在新国的商队突然传来消息，他们打听到许多重要的炼丹术资料。 持有资料的人并不要钱，只是坚持要王水亲自去一趟，为了表示诚意，对方也没藏着掖着，直接表明了身份——新国现任皇帝。 这……就不好推脱了。 其实王水也想去一趟，他简单算了算，无论是走沙漠陆路，还是乘船走海上，往返一趟加上办事的时间，至少需要三个月。 无奈之下，王水叫回了正在向南拓展基地，当军阀玩得正爽的希尔维亚。 …… …… 爱德华和阿尔冯斯踏上了返程的列车，同行的还有阿姆斯特朗少校。 虽然和原作上的时间不同，回家的原因也不同，但他们一行三人还是在一个补给小镇上遇到了【提姆·马尔科】。 也就是王水曾经在野战医院遇到的那位老同事——马尔科医生。 他和原著中一样，参与了伊修瓦尔歼灭战，并在人造人的威胁下研究了贤者之石炼成阵，他也是极其少数可以炼成贤者之石的人。 是的，炼成贤者之石并不是看一眼公版的炼成阵就行，还要根据自己的身体和思维结构，以及知识体系进行调整。 炼成阵不是技能，不可以照着一个模子复制别人的能力。 因为在合成贤者之石上的成就，战争期间马尔科医生获得了他的国家炼金术师资格和称号，【结晶之炼金术师】。 战后，人造人一方也搞不到大量失踪也没人管的普通人，所以对马尔科的控制放松了许多。 马尔科乘机逃走，隐姓埋名后，隐居在了这个小镇上，重新成为了一名医生。 肌肉壮汉阿姆斯特朗少校认出了以前的军医马尔科，一阵强行寒暄后，马尔科表示自己不想回去，只想留在这里作为医生救死扶伤，偿还自己杀害无数伊修瓦尔人的罪孽。 阿姆斯特朗少校也是逃兵，他也逃离了伊修瓦尔的战场，但他本身也属于中央市的大家族，并且也是国家炼金术师，称号【豪腕】。 他回了家，也面对了军方，他没有继续逃避，而是选择了帮助好友马斯坦上校，他们想要爬到最高领导层，引领这个国家远离战争。 虽然选择不同，但阿姆斯特朗表示理解马尔科厌恶战争的心情，所以不准备向军方透露马尔科的行踪，刚见面时有些紧张的气氛也缓和了许多。 在交流中，马尔科医生向三人透露到，自己是因为逃跑和带走了一些研究贤者之石的资料才特别怕遇到军方的人。 爱德华一听来精神了，他这两年来一直带着弟弟全国到处跑，追寻着贤者之石的痕迹。 爱德华希望用贤者之石恢复自己和弟弟的身体，便开始向身为医生的马尔科请求。 马尔科立刻拒绝了，但他掏出了一个小试剂瓶，向爱德华展示了所谓的贤者之石。 “这只是半成品，拥有贤者之石一样的物理性质，但不能让人无视一切条件发动炼金术，展示给你看，只是想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不要试图去追求这种东西，它只会带来不幸。” 马尔科有些感慨，他对这个直率的年轻人很有好感，但爱德华现在的表情就不一样了，他惊讶到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马尔科医生！贤者之石，不应该是一块石头吗！” “当然不是，贤者之石是完美的物质，你想让它成为什么形态，它就会表现出什么形态，你想让它是固体，它就可以是粉末或者石块，你想让它流动，它就是液体。” 说着马尔科打开试剂瓶，将液态的半成品贤者之石倒了出来。 鲜红色的液体因为极大的表面张力形成了一个液体球，但在马尔科简单的抚摸后，半成品贤者之石立刻变成了一颗光滑的卵石。 “原来如此！原来那就是真的贤者之石！” 爱德华大声表示自己想明白了，然后安静坐了下来，自顾自陷入了思考，他想起了救治妮娜时，维亚先生使用的红墨水。 当时他还纳闷，就算将修塔克作为代价，明明还差「0.3」个人，原来维亚先生手里就有贤者之石！ 哦对了，他说过他能救妈妈，也能救我和阿尔，但代价太大，他不想用，如果代价就是贤者之石的话…… “你见过真的贤者之石！” 马尔科打断了爱德华的思考，但他只是暂时震惊，很快就想到，以前他曾经为人造人制作过大量的贤者之石，战后肯定剩了很多，被爱德华见到也很正常。 “是的，我见过，我曾经在一个叫【里奥】的小镇处理一个邪教，当时那个邪教头子就可以不遵循【等价交换】的定律，凭空使用各种炼金术，他的力量源自于一个红色的小球。 但很快，那颗小球就化作了飞灰，我还以为是假的贤者之石，现在看来和马尔科医生展示的性质一样，不过它为什么会破碎呢？” “那就是真的，破碎消失，是因为能量用完了。” 马尔科语气有些沉重，他想告诉爱德华，贤者之石是由人命制作的，但看着相当兴奋，似乎找到了人生奋斗目标的爱德华，他莫名有些不想直接说出口。 马尔科医生从一旁的笔记本上扯下一张纸条，写下了几本书的名字和一些特殊的符号，然后将纸条递给了爱德华。 “中央图书馆，这里存放着很多我的研究资料，我认为你有必要看一看，真相背后，还有更深层次的真相。唉，能看到多少都无所谓，不要再打扰我了。” 马尔科的状态有些落寞，他直接开始赶人了。 爱德华非常识趣地接过了纸条，然后立刻告辞了。 回火车站的路上，看着纸条上的信息，爱德华手都有点发抖，甚至马尔科那句「真相背后的真相」，他完全没有听进去。 现在他满脑子都是： 贤者之石，已经离他很近了！ (本章完) 第七十章 拯救了谁 构建旧世界的命运齿轮，在王水尽量的自我克制下，正常转动了起来。 告诉了爱德华关于贤者之石情报的马尔科医生，已经被人造人发现并抓了回去。 而听话回家休息了几天的爱德华赶回中央市，去中央图书馆寻找马尔科医生留下的资料时，却得知图书馆几天前突发大火，所有的档案和文件都被烧毁了。 两兄弟失望之际，马斯坦上校的部下罗斯少尉，向爱德华介绍了一个奇人，也就是拥有过目不忘能力的人形自走图书馆——西斯卡。 这位曾经的中央图书馆管理员，因为沉迷看书疏忽工作被开除，现在正为赚钱给母亲看病发愁。 不过她帮爱德华默写那些手写文件时倒并不是为了钱，她只是本能帮助别人，是个难得的善良之人。 马尔科留下的资料很多，人形图书馆西斯卡默写了整整五天，才把近两千页的文件整理出来。 出乎罗斯少尉预料的是，这些资料并不是什么研究手稿，似乎只是一些菜谱。 但爱德华明白，这是炼金术师常用的加密方式，一种类似【凯撒加密】，但又有特殊转换二次加密的特殊记录法。 至于二次解码的钥匙，马尔科医生已经写在了那张纸条上。 解码工作很枯燥，而且这些资料也算是从军方流出的东西，比较敏感。 所以爱德华兄弟找马斯坦上校打了声招呼，他们借用了东部军驻中央市办公楼里的一间小屋子，开始着手解密。 超级大脑的西斯卡也被负责军事法院情报工作的【马斯·休斯】中校看中雇佣。 中央图书馆里大量的案件信息被烧毁，西斯卡对于最近加班到快要猝死的休斯中校来说，简直是天赐之福。 破解工作没有太多波折，而所有资料汇总起来时，所有人都沉默了。 马斯坦上校等一众东部军官，加上爱德华兄弟俩，房间里总共八人，大家看资料上清晰写着： 【根据第1727组数据最后验证，合成贤者之石的最佳配比是一次性转化10人，这10个人的身体素质要接近。】 【备注3：每次进行炼成的最少人数是五人，少于五人并不会形成贤者之石，只会白白消耗掉材料的生命。】 “忘掉今天你们看到的一切，直到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作为职位最高，也最有权威的领导，马斯坦上校用命令的语气警告了所有人。 “大家，务必小心，这里面的水很深，我们先保持原来的生活工作节奏，至于怎么处理这件事……” 马斯坦上校敲了敲桌子，顿挫一下继续说道： “我向大家保证，这件事绝对不会到此为止。” 众人严肃地点了点头，按理说一般人总会有些怕事惜命的心态，碰到这种事，很多人都会选择当鸵鸟。 但，这次不一样。 根据研究资料上的时间，和马尔科医生所在的第三研究所，他们都知道那些所谓的实验材料，肯定是歼灭战期间被俘虏的伊修瓦尔人，那些平民。 在场的各位年轻军官，都属于东部军，他们都参加过这场战争，也都深深愧疚于自己的恶行。 尤其是战后，伊修瓦尔总统痛斥他们掳走了近两百万平民，当时所有的军人都在驳斥，都认为是那个疯狗总统想要获得更多赔偿的借口。 现在看来，那位总统先生并不是污蔑亚美斯多利斯，那些平民的遭遇正记载在这些研究资料上，摆在他们的面前。 没有参加过战争的爱德华和阿尔也很震惊，同时心中又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们震惊的是，贤者之石需要消耗「人」这种材料炼成，使用贤者之石并不是无代价的使用炼金术，而是将代价换成了人命。 心中复杂的是，两人同时想到了一个人，想到了他们敬爱的，博学的，对他们关爱有加甚至超过父亲的严厉老师——维亚先生。 维亚先生身上有贤者之石，拯救小女孩妮娜时的红色墨水显然就是，而且他还曾经和霍恩海姆商讨过用贤者之石拯救他们的母亲……他很早之前就有了！ 现在，兄弟两人终于知道为什么母亲会选择死亡了。 也明白了维亚先生那句话的含义——「用10个罪大恶极的犯人的生命去换你们的母亲」。 爱德华认真思考了一下，如果要用别人的生命去换回他和阿尔的身体，他真做不到，他的三观受到母亲影响很深，但他知道维亚先生肯定不会犹豫。 所以他现在心情复杂。 爱德华并不是对恶人下不去手，而是对生命抱有敬畏之情，他不想玩弄生命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旁边的阿尔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很快，在马斯坦上校的警告和统一口径后，大家各自回家，保持平常作息。 爱德华和阿尔也郁闷的回到了旅店，暗淡月光洒进房间，沉默躺了许久的爱德华终于开口： “阿尔，我会把伱的身体复原的。” “嗯。” 比起爱德华的郑重，阿尔只是轻轻表达了认同。 “不要怀疑维亚先生，他不是那种玩弄人命的坏人，他持有贤者之石一定有他的原因，现在我们知道了这些情报，下次见到他时，就直接问他好了。” “嗯。” “阿尔，就算没有这种邪恶的东西，我也一定能救你的。” “我相信你，哥哥！” 兄弟两人在鼓起勇气面对更加迷茫的未来时，还有一个人也心情复杂——负责军事法院情报事务的休斯中校。 今天部门工作告一段落，加班许久的休斯难得能够按时下班回家陪妻子和女儿。 平时无论工作多忙他都会向所有朋友和同事晒女儿，夸耀自己的妻子，但今天他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回到了法院档案室。 今天在帮助爱德华整理贤者之石资料时，上面基础版的贤者之石炼成阵让他有些眼熟，可能是出于情报工作者的敏锐和谨慎，不确定这种既视感的来源，他始终有些放心不下。 档案室里，休斯中校将最近整理的资料挑出，然后拿出一张全国地图，开始标记最近几年来发生在各地的暴乱和流血事件。 随着一个个节点被标出，休斯中校一脸严肃的将它们连接起来，在圆形国土的背景下，一个标准的贤者之石炼成阵构建了出来。 上面的节点除了位于伊修瓦尔和北境的部分，都曾经爆发过严重流血事件，再结合今天资料里提到的【血之刻印】条件…… 如果……如果将贤者之石的炼成阵放大到全国范围发动，那么整个国家的人将会怎样呢…… 休斯不懂，他不是炼金术师，但他知道，这肯定不是巧合！ 休斯中校赶紧将档案复位，将地图折叠好，放进了自己的公文包里，他冷静收拾了一切后迅速离开。 他很镇定，没有惊慌到去通知他的上司，这些流血事件的背后明显都有中央军的身影，包括贤者之石也是军方在研究。 他现在可以信任的只有东部军，可以倾诉也必须要通知的，只有和他在同一个军事学院出身的同学——马斯坦上校。 休斯在夜色中走向停车场，马斯坦上校和霍克艾中尉居住的地方并不远，他的脚步轻快从容，和平时没有多少区别。 而在他走进寂静无人的停车场时，四周昏暗的灯光给他带来了不一样的压力。 不对，这种感觉很不对！ 休斯中校左手提着公文包，右手放进了军大衣的口袋——今天他没有带枪，他是文职人员，在中央市很难配枪，即便是有战斗任务，也要先申请子弹。 夜色的压迫中，微微的破风声从背后传来，休斯中校猛地向侧面一跳，闪过了三支黑色尖刺的同时，也甩出了从口袋中掏出的小刀。 休斯中校也是战场上下来的，身手相当不错，飞刀沿着细微的声响正中目标，但就在他去摸第二把飞刀时，更多黑色尖刺凶猛袭来，迅速在他身上开了十几个前后贯穿的血洞。 随着黑色长刺撤去，休斯中校倒在了血泊中，人造人拉斯特（色欲）带着格拉托尼（暴食）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敏锐的家伙，无论是情报方面还是身手，都表现出这种令人讨厌的敏锐，还好一直派人盯着他们，马尔科那个家伙果然透露出了一些东西。” 拉斯特一边抱怨着，一边靠近正在死亡的休斯，她用手指延长出的黑色尖刺挑走了休斯的公文包。 “格拉托尼饿了，这个家伙可以吃吗？” 人造人暴食虽然智力比较低下，但却很听话。 “不可以哦，他的尸体还有用，他的死可以激怒那些笨蛋，让他们为这件事忙起来，这样就不会影响到父亲大人的计划了。” “但是我好饿……” “那，我们回去吃东西吧。” 杀个人对于拉斯特来说，没有任何难度和负担，两个人造人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痛感逐渐麻木，意识逐渐变轻，休斯中校正在死去。 他看到了无数画面，他的人生在回放，他看到了马斯坦上校，想要提醒他军方很危险，但他发不出声音。 接着，他看到了自己妻子和女儿，她们正在餐桌前等着他回来。 休斯中校想要靠近，但画面却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就在他意识消失时，他看到了漫天蓝色的电光。 “晕过去了？你行不行啊~” 不知何时，停车场里面的一辆小货车开到了休斯中校身边，人造人身体的希尔维亚伸出戴着三枚指环的左手对着休斯中校，嘴里还吐槽着。 “晕过去很正常，出血量太大了，远程操作精度不够，所以我只是愈合了他的贯穿伤，啧啧啧，真是幸运，没有一发尖刺命中他的脑袋。” 这句话也是希尔维亚说出来的，声音是她的，但语气上毫无疑问是王水。 “如果那个人造人攻击他的头部，或者准备吃掉他，我就会出手阻止。所以这不是休斯的幸运，是那两个人造人的幸运。” 同一具身体又变成了希尔维亚在吐槽。 此时的王水正在距离新国不远的一个驿站里，他通过【希尔维亚网络】和信号增幅器，精神降临到了希尔维亚的人造人身体里。 闪电再次从希尔维亚的指尖迸发，但这次是红色的闪电。 确认休斯中校活下来之后，小货车侧面打开，两个构造体机器人搬下一头死猪，丢在了血泊里，然后把休斯中校塞进了车厢。 王水继续用希尔维亚的身体使用炼金术，将血泊中的猪肉炼成了休斯中校的样子，仔细修改了很多地方，甚至连那些血洞的位置都确认无误之后，才开车离开。 “有必要么，搞得这么极限，想救人就救呗，只要我戴上面具穿上斗篷往那儿一站，那些人造人肯定跑得比火箭弹快。” “不想打草惊蛇嘛，不能让这部分还在正常进行的剧情变化太大。” “那就不救呗，区区一个中校，原本就是要死的吧？” “是啊，原本剧情里他是死了的，今晚马斯坦打电话让我帮忙联系东部军，还讲了他们的发现，我就知道休斯最近要死了，整个中央军全是人造人的势力，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中。 但我想救他，而且也有能力救，所以，为什么不呢？ 就像我今晚想吃涮羊肉，然后立刻吃了一样。有了钱能在物质上得到满足，有了力量当然也要追求精神上的满足，我救他，纯粹是自我满足罢了。” “让我控制你的身体，我也要吃。”希尔维亚没有理会王水的自我陶醉，她更在意涮羊肉。 “来呗，我开放交换控制权限，我们互换身体。” …… …… 休斯中校醒了过来，虚弱、饥饿，以及特别明显的口渴，复杂的感官轰炸着他的思维，他想要站起来都费劲。 我没死…… 这是他的第一个念头，接下来就是对妻女的强烈思念，毕竟他最后的记忆就是自己渐渐死去，渐渐远离家人。 哦对了……马斯坦！遍布整个国家的贤者之石炼成阵！必须要立刻告诉他这个国家很危险！ 休斯中校挣扎着坐起来，他立刻闻到了清淡香味，那是蛋糕、肉类和米粥的味道，还有牛奶！ 他在逐渐正常的视觉和触觉引导下，很快摸到了床边小桌上的食物，便立刻大吃起来。 随着一大杯温牛奶入肚，他的身体开始慢慢恢复力量，他的思维也开始变得清晰。 然后他就看到了桌子上的报纸，头版上的画面，是政府高层在英雄公墓的葬礼现场，大家在集体默哀。 休斯看到了极力掩饰怒气的大总统，看到了眼中含泪的好友马斯坦上校，也看到了他的朋友和同事们。 画面最中心，是他的妻子和女儿，墓碑上贴着他的照片。 报纸不是假的，作为情报人员，休斯很快通过纸张材质和版型细节确认了报纸不是拼接出来的，而报纸上面的时间是那晚的三天后，这点很合理，看来在外界真的认为他死了。 那这里又是哪里？谁救了我？ 休斯怀揣着疑问站起身来，他打量着这个简约的房间，想要得到一些信息。 但这里的主人救了他，还准备了食物和报纸，说明对方没有恶意，他也不想乱闹，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醒了吗？稍等，我马上过来。” 房间角落顶部的监控探头响起了一个女性的声音，那清冷如月的清澈声音极有特点，休斯确定他从来没有听过。 很快房门打开，一个扎着黑色单马尾，穿着猎装风衣的女性走了进来，她打量了一下休斯，然后说道： “中校，哦不，你已经追封准将了，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这种恶趣味，是王水没错了。 (本章完) 第七十一章 另一个世界的画风 “好消息是什么？” 休斯想知道这种情况下，还有什么好消息。 “马斯坦他们已经知道了国土炼成阵的事，而且他们得到的信息比你发现的更加详细，他们已经开始联络东部军和北部军，准备联手对抗中央军。” 这还……真是个好消息，虽然听起来并不是很安全，但也总比所有人都蒙在鼓里强。 “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就是你还不能离开这里，也不能告诉外面的人你还活着，特别是伱的妻子和女儿，她们只是普通人，掺和进这件事，对她们来说非常危险。” 休斯虽然有些落寞，但他接受了王水的说法，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妻女确实容易暴露，知道的越少，自然也就更安全。 “这里是哪里？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一家小小的烟草公司而已，你至少要消失一年半以上，不过如果你愿意换副面孔的话，倒是可以出去转转。” “化妆？面具？”休斯立刻想到了一些间谍手段。 “是炼金术。嗯，把你送出去帮忙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马斯坦他们正忙得不可开交，但是，你也不能用全新的身份，突然加入他们，这样也很可疑。” 啪—— 说着，王水打了个响指，很快，一个头发有些斑白的中年人走入了房间。 “姓名？职位？”王水用希尔维亚的声音问道。 让休斯奇怪的是，明明是她叫来的人，却让对方自己报姓名。 “塔克·菲勒，【希维粮能集团】旗下精加工消费品公司【冰雨】的总经理，目前曝光度不高，还没有建立交际圈。” “好，就你了。” 听着二人对话，休斯感觉这位身份不低的中年人，说话时格外冷漠，甚至有点呆滞，但语气、腔调和对面这位女性非常像，两人有种父女的感觉。 情报人员确实很敏锐，不过他猜错了，他们不是父女而是姐妹，额，应该是兄妹。 这个中年人也是人造人，里面是一名希尔妹妹在驾驶。 “休斯中校，如果你想出去的话，最好变成他这副样貌，不过，你只可以接触马斯坦一方的人，可以借助这家公司的资源为他们提供帮助，切记，不要接触你的家人。” “我明白了……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王水思考一阵后才回复道： “一周后。” …… …… 新国并不存在。 钢炼原著中，只是借用了几个架空的人物设定，借用了【炼丹术】这个名字。 甚至连作画里的战斗风格，都是画家自己臆想的武士式、忍者式，那种大开大合看似敏捷的动作，实际上非常不好发力，也不好防御躲避，完全是影视化的创作。 在王水看来，这里所谓的炼丹术就是换了层皮的炼金术。 是因为王水开启了这个世界，炼丹术才和医学加强了联系，才将原本没有的【丹药】设定补充上。 但以王水的视角来看，这些东西也是片面且抽象的，很多东西都不对，都是基于他本人刻板印象的延伸。 比如各种草药的药性，比如丸散汤膏丹各种药物的形制，都和王水印象中一致，但王水稍加研究就发现了很多错漏。 王水来到了原本不存在的新国，见到了一个十分纠结的世界。 新国设定里虽然有统一天下的皇帝，但总体按照民族去划分，各种氏族之间争抢皇帝的好感。 但这很不科学，王水记忆中的历史从来没有这么混乱。 民族本来就是混居的，古代交通不便利，大多数人都是以地区自我认知，一问就是老家哪里的。 现在的新国很乱，原著中的随口胡诌，加上王水对于清朝的记忆和臆想，搞得这里政治、军事、经济都一团乱麻。 京城这个地方，倒是满大街各种车辆、各种机器，生意往来人流攒动，好不热闹。 但根据王水的调查，最近十年里，因为蓬勃发展的工业，新国已经开始了类似民国后的军阀割据状态。 现在的皇帝倒是没有特别慌，他财资雄厚，早就投资进各行各业，掌握了大量资源，和一支强大的部队，他现在还是那个最大的军阀。 王水对于这个魔幻的新国没什么归属感，他不喜欢历史上的清朝，京城百姓荒诞艰苦的生活他也不想看，更谈不上想干预这个国家。 他车都没下，直接奔赴了皇宫。 奇奇怪怪的【如玉阁】牌匾下，就是皇帝的书房，王水稍等片刻便被叫了进去，然后就见到了——道明叔。 看到道明叔的脸时，王水的表情是复杂的，不用猜也知道系统根据他的记忆胡编了这一切，根本没考虑什么民族啊之类的东西。 “希尔·维亚？你的异乡名字？” 不得不说，道明叔的腔调还是让人如沐春风，威严中带着温和。 他放下手中的线装书，从书桌后慢慢绕了出来。 “您可以叫我王水，其实，我并不是新国人。” 王水回答时，用的不是亚美斯多利斯那种类似英语的语言，而是新国使用的，类似古汉语的语言。 “看得出来，怎么，不习惯称呼「陛下」？” 道明叔没有生气，反而笑意盈盈走了过来，他认真打量了一下休闲装扮的王水。 “见我连礼服都不穿，是当我没见过国外的衣装吗，传说中的大商人维亚先生？啧，有些过分年轻了。” “是，来得匆忙。” 王水不卑不亢，倒不全是因为他多硬气，是他真的不懂礼节。 小时候他还在学校学过一些书生礼，甚至还在文庙和同学一起过了成人礼，当然纯粹是学校搞着玩的，现在他只记得拱手了。 “小事，我听说王水先生喜欢搜集炼丹术和医药相关的书籍，也知道你在异国拿到了国家炼金术师的头衔，所以才用一些珍本钓你过来，实际上是有要事相商，请坐。” 请？ 嘶——这就不是二八开能打发的了，这个皇帝比王水想象中要务实的多，他甚至摒退了护卫。 “陛下直说就好，我怕领会错意图。” “好，我希望能够得到你的技术支持，我需要你的武器工厂，而且，我想让我的人，彻底掌握这些技术。” 道明叔开始狮子大开口，却并没有一起提出报酬。 “可以。” 王水的话让道明叔一愣，他原本以为作为商人的王水会先问报酬，或者先压低他的要求。 “不用惊讶，我的精力有限，钱对于我来说，反而没有特别重要。 最近一段时间我会在这里定居，有关基础枪炮、战车、火箭弹等等武器的资料和技术人员今天就可以启程来这边。 甚至，配套的重工业设施，各种生产线，工厂，我都可以帮您建立起来，同样的，我也希望能够得到您的帮助，不讲条件的全力帮助。” “细说无妨。” 王水的慷慨也没让道明叔高兴，推己及人嘛。 “人，科研人员，我需要精通炼丹术的人才，需要专业的、经验丰富的医生，需要登峰造极的武术家，也需要配套的，全面的知识。 哪怕这些人才居住在乡下，在深山老林，甚至在各地军阀帐下，我也要他们来助我研究。” 道明叔皱眉凝视着王水的双眼，然后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走动一圈，回来继续凝视。 过了许久才说道： “你的要求，比直接要钱还过分。” “我相信对于陛下来说，钱已经不是您的追求了，我可以帮您完成国家的再次统一，也希望您都能帮助我完成知识上的统一。” “不，你错了，钱对于我来说，依旧是相当重要的。”道明叔说得很认真，然后突然笑起来，说道： “这种程度的话应该够直白了吧？” 额，有趣的大人。 “大概懂了，您的意思是，作为商人的我，不仅要出技术、出人、出工厂，还要出钱？” “作为皇帝的我，不仅要出绝版藏书，还要帮你在全国搜罗人才，你也知道现在各地听宣不听调，等我慢慢筹钱，建厂生产，把那些人才给你抢回来，搞不好几十年都下去了。” 行，统一国家进度变慢，都怪我不出钱了。 “那，我出两成，现金，直接投入建设，今天您就派人选址，最快一周后就可以开工。” “你出四成，我给你在新国封爵，帮你打开市场，但还有个要求，人随时可以离开，不能卷走太多财货。” 嘶——您的政局，是不是有点太不稳了？这种利益都能开？ “要这么直白吗？” “我也讨厌绕来绕去！”道明叔拍了拍王水的肩膀。 “成交，市场先不用管，先建立军工体系。” 王水真的没想再打开这边的市场，不想用现代工业冲垮这边乱七八糟的经济，他没这个时间和兴趣了。 “好！过来看看书案上的地图，朱批空白处是大臣们选出的地址，有旧建筑的是我选的，你看哪里比较合适？” 得，道明叔早就胸有成竹，他确定王水会答应。 王水认真看了看地图，询问了各种标记的含义，然后得出结论： “都用。” “都用？需要如此之大的面积？是不是在其他城市建设会好一些？” 王水组织了一下语言： “不，一期建设甚至用不了画出的三分之一的土地，但这些河流水源确实都要利用上，不止，这些地方还要建设水利设施……这样吧！” 王水拿起支毛笔沾了沾墨水，但墨水已经有些发干了。他有些笨拙的摸来摸去，明知道要先研墨，但不知道各种工具在哪儿，不知道要怎么用。 道明叔没有叫人进来，他拿起一支素白大笔沾了点后面架子上瓷盆里的水，抖洒在砚台里，然后熟练澥开旧墨。 三两下出墨后，道明叔才想起什么，轻轻拍了拍额头，并说道： “哎呀，后面有钢笔的。” 王水也被整笑了，他腰侧也有炼金笔，但怕皇帝误会。 “不重要，陛下看这里。” 王水蘸墨在地图上划出一些区域，并说道： “北边这片地区，设为重型工业区，稍微西南一些，可以设置军民两用的工厂。东南，一直到海边这里，设置为化工区，交通和各种资源设施也一起建设。 然后就是这里，京城东城以东，建设科研教育区域，和比较严格的新城。南边和西边，建设现代化的城市，逐步迁出平民，为以后的发展做好准备。 至于中间，建设成城中之城，国家禁地。” 王水画的很简略，但道明叔看懂了。 “如此一来，所耗费的资源、财物、人力且不说，时间上就是个大工程，容易劳民伤财啊。” “什么年代了，上专业工人啊，我会快速搞出一批……额，机关术工人，建设速度很快，这部分花销我来承担。 不过，要先把科研区域搞出来，如果陛下的能臣名士不能掌握核心技术，那工厂建再多也是白搭的。” 为了尽快开始研究，王水加大了投入，道明叔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可以，明日即可开工。” “咳咳……明天不行，制作工人还需要很多材料，陛下容我运几天资源，还是那个时间，一周后。” 其实到这里还不算完，两人只是大体定了个计划，还有很多细节需要商讨。 日落灯升，转眼深夜。 皇帝的身体显然不是一般人的状态，王水也能感受到他强大的「气」。 想必道明叔也有两把刷子，不然也不会连个侍卫都不安排，即便是表现信任也过分了。 仆从第三次送来食物和饮料，这已经是夜宵，他小心将东西放在了外屋桌上，小声提醒了一句便快速退去，不敢看地上散落的纸张。 “对了，陛下是不是有个儿子叫麟，有个女儿叫梅？” 中场休息吃夜宵时，王水忍不住八卦了一下主要人物。 “哦？你认识？我没记错的话，他是地方宗族求皇亲之子，表示全族顺应，属于名义上的皇子，他们甚至还保持本族姓氏。” “麻烦又奇怪的设定。” “是啊，陈旧繁琐，搞得他们不顺我心，就会被我灭族一样，而得了我赞赏的宗族又会得意忘形，打压其他，搞得我烦闷不已。 你说的麟，似乎来自姚家，说是去求长生不老的仙丹去了，呵，天方夜谭。你又从何处知道他们的。” “他们去亚美斯多利斯了，长生不老倒不是天方夜谭，不过那种力量过于邪恶，非常不容易受控制，对于国家来说很不安定。” 王水说得郑重其事，其实无怪于他对一个位高权重的皇帝提这些，等姚麟他们参加完最终之战，皇帝总会知道的。 “是霍恩海姆那种吧？” “欸？！您知道他？” “几百年前的金人嘛，真事又不是传说，很多书籍都有关于他的记载。 他传入了一种炼金术，被我们的方士道士们结合医武，并与炼丹术整合了起来，近代科技发展全靠这东西，我怎么会不知道。 而且那个叫霍恩海姆的人，书上记录他能自然修复身体，也记录了他被怨魂折磨的情况，不知他现在死了没。” “他还活着，不过快死了。” 王水随口接到，同时也认真品尝着糕点，不得不说，这厨子绝了！ “哦？真的如此长寿？到现在才寿尽？” 道明叔也累了，大口吃着糕点，同时打听着外国趣事下饭。 “唉，那个家伙研究了好久，才找到了杀死自己的方法，不过他现在还有点事儿，等他拯救完国家，就会安心去死了。” “听起来很有趣，细节呢？” “还没发生呢，以后有机会再给你讲，不过到时候姚麟他们应该也会经历，让他们告诉你也可以。” “啧啧，长生不老啊，虽然危险，但如果摆在我面前，我想我是不会拒绝的。” 道明叔并没有掩饰自己对长生的渴望。 “以陛下您的身体素质和年龄，人生还有大把时间呢，也许厌倦这个世界的心情，会比长生技术更早到来呢。” 王水不知死活的对一个统治者这样感慨着。 道明叔直接笑出了声： “哈哈哈，你小子，说的有道理！” (本章完) 第七十二章 新能量体系与约定前夕 当发现自己重生在无限世界中时，王水确实有过短暂的心潮澎湃。 但觉醒世界的高烈度战事，加上在铁锋城的遭遇，让他的人生目标只剩下一个——活着。 不普通的天赋开局，更是让他过得异常窘迫，半年来他甚至没有做炮灰的资格。 他有很努力的看各种专业书，有练过枪，有在梦境网络上看各种教程。 但这个世界不是游戏，前期的缺少属性和知识，他数据面板上的各种数值不会因为他简单的学习而狂涨。 最初半年，资源紧张，他不知道如何获得技能。 一些比较贵的超凡体系书籍他也看过一点，但简单的炼金术并没有多少战力，而魔法之类的东西他根本学不起。 低级的炼金术相当烧钱，低级产出甚至卖不了多少钱，更不要提王水当时根本没有信心学会炼金术。 网上的信息更是错综复杂，有很多地方甚至自相矛盾，他不敢去信。 很长一段时间里，王水只能看基础科学，只能靠修理低级装备赚钱。 那段时间，真的，不堪回首，身无分文来到一个陌生世界，光是活下来，王水就已经用尽全力了。 他曾经抽空去看过很多幻想世界的钥匙，看过很多公共世界任务，任务面板上都写满了未知与危险，他很怕。 SAO之前，他真的没见过熟悉的幻想世界。 也从来没有想过幻想世界会这么漫长，这么精彩。 十七年，他来到钢炼世界十七年了，【傲慢的通晓者】天赋，给他带来了夸张的收益。 新国，京城，东城区。 【天道研究所】今天的会议结束了，远在伊修瓦尔的炼金研究所将资料上传，上万名科研人员陆续离场，而王水继续坐在上首，整理挑选着最有价值的东西。 《有生命的材料：微生物与陶钢的嵌合体》 《关于地壳能量转化为爆发式机械动力的研究报告》 《药物学：快速分类机制，万物药性归类法研究》 《龙脉使用者的身体研究》 《炼丹术、外丹术到内丹术，「气」能量体系化研究》 …… 很多研究项目看起来就很务实，比如新材料，比如能量使用方法的更新迭代。 而有些则虚了很多，比如内丹术之类的东西。 王水从新国皇帝那里得到了许多书籍，其中有他曾经读过的《道德经》之类的东西，也有许多并不是来自他记忆里的。 在王水的印象里，这些描述很玄乎的东西，大多是古人总结的养生经验，天地感悟，哲学思想，和对人体医学的探索。 很多事情解释不清，就玄乎了起来。 王水穿越前，还有很多东西尚未被现代科学证实研究，就被部分现代人称为糟粕或愚昧。 但实际上，古人并不是一直神啊鬼啊的大惊小怪，宗教那套东西和探究世界的文献并不是一回事。 对于未知，古人也在努力用自己的方式去探索，也许方向不对，也许知识基础和工具注定了他们走不远。 但他们确实在努力探索这个世界，在尝试搞懂未知。 这，就是科学。 方法和工具落后的古代科学并不全是糟粕，我们不能站在现代科学的高台上，嘲笑着作为基石的他们。 王水现在的情况就更复杂了。 原本只是早期科学臆想的炼金术和炼丹术，在这个世界里变成了一种基础的超自然现象，同样的，其他知识也发生了奇特的变化。 简单来讲——他结丹了。 并不是那些修仙作品里的体系，王水没有练气、筑基之类的流程，起码他的下个阶段不是元婴，而是直接成仙，如果他真的做得到的话。 他的修仙，后面变成了水磨工夫，王水摸不到一点成仙的头绪。 其实王水能够结出【内丹】的过程，也挺奇特的。 他花了一年时间去养生和修炼，不仅练习感受天地间的「气」，感受「龙脉」，还要感受着自己的「气」，感受「气」的生成与消失。 然后根据典籍，他以身体映照天地，自身成小天地。 以天地为炉炼自身，以自身小天地为炉，熔炼【精、气、神】，然后，在他的身体里莫名多了一团东西。 它似乎并不是真实存在的，但王水总能轻易感知到它，那是一团圆形的白雾，里面是实质化的「气」能量。 这就是【内丹】了，王水没法用「丹」来形容它，它甚至不是个球，而是一种奇特的圆。 内丹与王水的身体，以一种奇特的状态叠加在了一起。 内丹同时存在于任何位置，它没有面积和体积的概念，王水只要心念一动，大量的「气」就会沿着经络浮现在全身各处。 而只要他凝聚精神，这些能量就会汇聚成【内丹】。 也许是因为他的身体属性够高，王水修习和结丹的速度很快。 整个新国，也只有寥寥几人练出了内丹效果，大多数人还是在用「气」的阶段，所以短时间内，修仙这块儿的研究已经推进不了了。 而王水的人物面板上，能量描述也变化了。 ———— 【能量1·一阶无属性能量：1200/1200】 【能量2·未知能量：100%】 ———— 系统似乎并不认识「气」能量？ “喂，希尔在吗？” “干嘛，这边主角团打架呢，你不是让我帮你盯着点儿吗？” “有个小问题，我刚刚获得了一种新能量，系统标记为未知能量，这种事正常吗？” 王水不懂，自然要问一下老前辈。 “未知？！文字描述里有【未知异神能量】吗？” “没有，就，未知能量，显示数值是百分比形式，没有详细的单位和阶级。” “嗷，那就没事，只要不是异神能量就好，能量种类繁多，觉醒者经常会在各种世界获得一些乱七八糟的能量，很正常。 你现在对于这种新能量有命名权，但如果还有其他人也有这种能量，他依旧会显示未知，同样其他人也有对它的命名权。 除非伱能发表一篇详细的能量研究报告，详实的，将这种能量的性质提交给系统，那样一来你就有真实冠名权了。” “没有奖励么？” “有，但不多，大多数人更喜欢藏着掖着，你可千万别为了奖励去主动接触各种能量，有些能量是很危险的。” “异神能量吗？” “不止，但和异神有关系的能量，绝对是危险的。哪怕是那些对普通超凡者比较友好的异神，祂们的能量辐射也会让你变成怪物，变成祂们的忠实信徒。” “了解，我的能量应该是安全的。” 放下心来的王水，给新能量取了个名字——【真元】。 一个烂大街的名字，但不得不说很贴切。 王水掌握这种「气」能量的特殊强化版不久，但已经领略到了它的奇特。 【真元】破坏性暂时并不突出，它强在能够极大增强王水的身体素质，让王水以人类极限的「5」点全属性，获得远超属性值的能力。 可惜，给王水安静研究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最后一段时间，各个研究所都在解决他提出的问题，他自己则一边掌握着【真元】，一边还要学习魔法。 说起来，魔法方面也有了不小的进展。 很久之前，从玫红之神的教士【冬】那里卖血换到的【法术卡·致命飞刃（绿）】已经被他用笨办法完全解析。 王水靠着自学的知识体系构建出了魔法。 但在这个世界里，他的无属性能量恢复速度很慢，而且全靠他转化体力来获得能量。 一直玩魔法很伤身体，地壳能量、龙脉能量和【真元】并不能直接构建法术，它们的存在形态和性质完全不同。 这趟新国之旅，王水所得已经够多，他也在这里待了一年有余，远远超出了当时的预期。 今夜他就要回到亚美斯多利斯，去做最后的准备。 …… …… 人造人已经和主角团交过手。 因为王水的干涉，关键人物少了几个，比如推动各种事件的复仇武僧斯卡，比如现在还应该活跃着的恩维和金布利。 剧情在跑偏的同时，也保持着一定的回归性，这让王水放心了不少，起码现在看来，还是人造人一方在压制着主角们。 无人关注中，王水回到了里森堡小镇，因为没有刻意隐藏行踪，第二天，在小镇休养并躲避军方通缉的爱德华找上门来，一起来的还有温莉。 此时两个年轻人都长大了不少，尤其是爱德华，16岁的他终于开始长个儿了。 “好久不见，维亚先生。” 两人一同问好，但两个人似乎各有心事。 “爱德华，你消耗了生命能量？” 王水一眼就发现了爱德华的「气」不大对劲。 他记得原著中，爱德华是因为在北境和金布利周旋时受了致命伤，才不得不把自己看做一人份的贤者之石，为自己疗伤。 现在看来，即便剧情改变，某些关键节点还是发生了。 “多亏了您提供的贤者之石技术，伤已经好了……维亚先生，自从去年分别，我一直有件事想要问您。” 说着，爱德华的眼睛不自觉看向了王水腰侧的小皮袋。 那里面是王水的炼金笔，炼金笔里有爱德华在意的东西——贤者之石墨水。 王水更加干脆，他直接从皮袋子里抓出了三颗贤者之石放在桌子上，并问道： “是想问这个吗？” “是……是的，维亚先生，您为……您到底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态制作了它们，又为什么能够如此坦然的使用它？” 爱德华脸色变得很严肃，王水也认真回答道： “因为我需要它，我需要力量，需要知识，需要用它完成有意义的事，需要用它救人和杀人。 你可以认为我是个道德底线灵活的人，或者单纯的坏人。 我不会以世间通行的善恶去约束自己，更不会高估自己的道德，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利益和效率，为了达到我的目标。 当然，我也不会随便逾越我的底线，虽然它并不高。” 爱德华皱着眉头，脸色中惊讶与失落并存，在他眼里无所不能的维亚先生不应该是这样的坏人。 但爱德华也不是那种圣母心，他能够接受王水的行径，只是无法认同。 “看来你的思想和性格已经足够成熟了，现在，我给你一次免费恢复手脚的机会，包括阿尔冯斯也是，哦对了，阿尔呢？” “阿尔和父亲在一个叫【里奥】的小镇上帮助重建，大家也都在为决战那天准备着。” 爱德华并没有因为王水要给他恢复身体而高兴，反而问道： “帮我们恢复身体，是要用贤者之石吗？” “虽然以我的知识和力量，完全可以不消耗贤者之石，但无奈我问过「神」，祂不想这么简单就把身体还给你们，而贤者之石，有祂拒绝不了的权限。” 王水捏起一枚贤者之石，放在了爱德华的手中。 “你已经和「神」这么熟了吗？经常去见祂？” “不用如此小心的试探我，我确实经常见祂，用贤者之石做门票。 但祂平等看待世间一切，只要你足够大胆，祂就是个话痨，这并不重要，怎样，你的选择是什么？” “不，我不会使用它的……为什么，维亚先生，为什么你能够这么坦然的玩弄灵魂，这么坦然的面对他们的哀嚎？” “你自己听听呗，这些贤者之石绝对没有哀嚎声。” 爱德华一脸惊讶的感受了一下，他没有炼丹术的能力，但一般来说，炼金术师的精神力也足够感知到贤者之石里的灵魂。 果然没有！ “这！难道！这些贤者之石不是用人命制作的？！” “不，只是我技术好，你手里那块是300人份的。” 爱德华手一抖，贤者之石直接掉了下来，但石头没有掉在地上，它诡异地浮在了空中，然后慢慢飞回了王水的手里。 “你！你居然杀了这么多人！” 爱德华已经惊讶到站起身来，但无论他现在多么惊慌愤怒，都无法对面前的维亚先生出手，他是各种意义上的不想与不敢。 温莉也很震惊，她的反应也不小。 王水是近现代机械铠技术的改良者和开拓者，是温莉的绝对偶像。 面对两人的震惊，王水非常淡定的将贤者之石放回了小皮袋，然后站起身来走向自己的屋外。 “我杀死的人远比你们想象中要多，不用强迫自己尊敬我，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风景，也有通向这些风景的不同道路。 我比较欣慰的是，你仍然保持着自己的底线。 为了无数无辜平民，你可以向【瓶中小人】出手，可以和朋友们计划打败它。但如果你想为那些杀人犯，为那些该死之人挑战我……我还是劝你多为身边之人考虑考虑。” 在王水走出房门前，爱德华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维亚先生！你杀死的那些人，都是罪犯，都是该死之人吗？！” 王水已经离开了房间，屋外传来了他的谎言： “当然。” (本章完) 第七十三章 考试！狠狠地考试！ 1916年2月3日，约定之日。 其实在两周之前，马斯坦他们已经开始了行动。 他们以演习的名义支开了大总统，并秘密将北方的军队运到了中央市。 昨晚开始，哗变秘密进行，他们先绑架了总统夫人，然后占领中央市的广播站。 今天上午开始，他们通过广播通知全城民众老老实实待在家里避难。 马斯坦声称是中央军发生了叛变，中央的军官谋害了大总统，而马斯坦他们是正义一方，他们正在平叛。 然后大量部队开始包围总统府，在坦克等重火力到来之前，只有少量的枪火和榴弹试探，局势有些僵持。 今天就是日全食，就是【瓶中小人】妄图登神的日子，也将会是它最虚弱的一天。 王水正在总统府东边某个办公楼里，通过各种监控设施盯着全城。 “还不参与吗？就算有重火力，想要在下午四点前攻破总统府，也是件很困难的事。” 希尔维亚也在，今天她要掠阵。 “不急，普通人部队作用不大，只要关键的炼金术师进去就好，现在的僵持只是做做样子，怕人造人狗急跳墙，不然以马斯坦他们的准备，分分钟就打进去了。 倒是霍恩海姆他们，他们也想先让瓶中小人完成计划，再由他发动逆转国土炼成阵，现在大部队提前进去反而不好。 而且霍恩海姆那个家伙应该会故意被抓，帮敌人开门。”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凑热闹？” 王水看了看时间，随意说道： “下午四点才是正戏，我们提前半小时去就好，总不能让我去做祭品开门吧？现在我的任务就是监考，我的学生们都说要向我展示一下他们的进步。 好啦，我们先去吃饭啦，我从新国请来一位名厨，现在就在楼下。” 于是外面风雨欲来时，这边也开始准备大餐了。 …… …… 和正面围住总统府的普通士兵不同，炼金术师更适合特种作战。 爱德华一行人在城外受到了堵截，人造人中的老大，实力最强的【傲慢】普莱德拦住了他们。 普莱德活化的影子速度极快，攻击力极强，能够随意切割钢铁，一开始爱德华一方相当被动。 原著里，这场战斗并不是发生在中央市的郊区，但现在看来，情形也差不多。 就在霍恩海姆打算用贤者之石的力量困住【傲慢】时，阿尔冯斯惊讶发现： 维亚先生为他打造的新身体居然抗住了【傲慢】的攻击！ 那些锋利的影子打在他的【陶钢装甲】上，一点痕迹都留不下。 虽然阿尔冯斯不知道为什么维亚先生要把装甲设计这么大，也不知道渡鸦盔和胸口的双头鹰标志有什么含义，但他感觉维亚先生在设计时真的很开心。 维亚先生甚至还给他做了很多备用的配件，比如奇怪的猪面盔、大号手枪和链锯斧。 “你们先走，我来拖住他！” 阿尔冯斯大喊一声，然后从身体侧面插槽里，掏出了一柄夸张的大斧，和一个超大号的手枪。 起码在他的手里像是手枪。 傲慢普莱德只是像平常一样，随手攻击了离他最近的阿尔冯斯，却迎来了阿尔的随手一枪。 一道激射的火光从枪口中喷出，普莱德的影子下意识自动拢起防御。一颗巨大的子弹带着火箭推进尾焰狠狠钉在了影子上，然后立刻如榴弹般爆炸。 普莱德小男孩本体被爆炸的冲击波掀飞出去，此时准备先走的大伙，甚至还没来得及上车。 “额……阿尔你殿后，一会儿马上过来哦。” 大家一边嘱咐着，这才离开。 爱德华走在了最后面，他靠近阿尔，小声说道： “解决掉他，阿尔。” “哥哥……是杀掉他的意思吗？” 爱德华重重点了点头，语气严肃地说道： “他对于普通人的杀伤力太强了，不能让他回中央市，我们对他怜悯，会害死很多士兵。” 穿着令人安心的重型陶钢装甲的阿尔冯斯重重点了点头，打开了手上链锯斧的开关。 “对不起，阿尔，让你手上沾上了鲜血。” “不，哥哥，我们在这拯救这个国家！而且，今天也是我们在向维亚先生交上我们的答卷！” 两兄弟坚定告别，人造人傲慢也迎来了他的提前杀青。 阿尔用非常顺手的链锯斧一遍遍锯开普莱德的身体，一遍遍劈砍那颗红色的石头，嘴里还念叨着： “伱配叫傲慢？没感觉你有多傲慢啊？” …… …… 另一边，爱德华一行人和马斯坦汇合，他们通过【瓶中小人】构建的地下通道，分头寻找国土炼成阵的中心。 实际上他们并不急，因为这次作战他们不是闷头乱撞，甚至爱德华已经有了被最终BOSS抓走的心理准备。 王水早就告诉了他们： 瓶中小人想要将「神」从天上拽下来，需要五个曾经打开过【真理之门】的人作为【人柱】，也可以说是祭品。 这里的祭品并不会被献祭，瓶中小人只是借用他们真理之门的排斥力量，打开地球的真理之门。 人柱总共有五个，分别是霍恩海姆、爱德华、阿尔、主角俩的师父伊兹米·卡迪斯，以及原著里的罗伊·马斯坦上校。 最后的马斯坦上校是被【愤怒】大总统和【傲慢】普莱德控制，被迫打开了自己的【真理之门】。 作为换取人体炼成知识的代价，上校被收走了视力。 但现在，剧情肯定早就走偏了。 王水提前花了大价钱，从自己手下的研究人员中，请了几个年轻爱折腾的家伙，把他们送入了【瓶中小人】的视野。 实际上想要亲眼观测「神」被拉入现实的老研究员很多。 他们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但王水不想折腾这些老头儿，只是给他们安排了比较靠前的观礼座位。 抓紧自投罗网的人柱们还在地下乱晃时，主角俩真正的师父，普通的家庭主妇伊兹米，正带领着北方军队突入总统府。 是的，时间一点点流逝，计划中的总攻开始了。 将重火力部队投送到总统府核心区域，也是针对瓶中小人作战的重要一环。 所以在被抓做人柱之前，家庭主妇伊兹米还有个小任务——单人攻破稳固的总统府要塞。 当然，即便她确实有这个实力，作战任务也不会真的这么草率，更何况她还要面对速度最快的人造人【懒惰】斯洛斯。 除了她的丈夫（一个比熊还壮的屠夫），还有很多炼金术师协助她攻坚。 仅仅十几分钟后，在地下绕圈的爱德华他们才刚碰上人造人色欲和暴食，地面上的攻坚战就已经打完了。 部队在总统府上方原地休整，补充弹药，顺便还吃了个午饭，所有人都在等下一步的命令。 “迈尔斯少校！外围部队观察到了大总统的行踪，要开始拦截吗？” 有着伊修瓦尔人血统的北方军少校迈尔斯摇了摇头，语气淡定地说道： “不要做无谓的牺牲，放他进来，特别警告粘性雷和追踪雷部队，不要妄自出手，维亚先生说要他亲自检查作业。” “额，什么作业？” 对于通讯兵的提问，迈尔斯少校赏了他一个爆栗： “问这么多干嘛！有时间去联络一下各级战斗部，看他们准备好没有，很快就轮到我们出场了！” 这边攻坚成功后，原本的中央军被迅速控制，从早上开始的「假平叛真哗变」突然安静了下来。 大总统来到总统府正门时，更是一脸懵逼。 如果不是四周硝烟弥漫、火堆遍布，他还以为今天只是普通且安静的一天。 他从正门快速突入，没有遇到任何阻拦。 大总统甚至能够从一些蛛丝马迹看出那些北方军士兵的动向，毫无疑问，对方在躲着他——他作为人造人最强战力的身份被曝光了。 但现在大总统对于这些普通人也没兴趣，他更在意父亲大人的计划。 于是他直接前往了总统府深处，原著里一段悲壮的战斗没有爆发。 …… …… 在地下分头等着被抓的主角们，走在一起的爱德华、马斯坦和霍克艾中尉三人，恰好遇到了暴食和色欲。 原著里，马斯坦上校因为好友休斯之死，在极度愤怒下，非常帅气的烧死了色欲，那是这部作品相当令人惊艳的篇幅。 本来色欲被烧死的剧情会更早一些，马斯坦在这里遇到的，应该是【嫉妒】恩维，杀死休斯的人也是恩维。 但现在毫无疑问的，剧情发生了巨大的变动，非常克制马斯坦的人造人【暴食】也出现在了这里。 暴食格拉托尼可以吞噬火焰，讲道理在原著中，如果不是【傲慢】坑队友，直接把【暴食】吃掉，格拉托尼将会是主角们难以逾越的一关。 现在嘛…… “中尉，爱德华，帮我看着点，我也要交卷了。” 马斯坦上校将一个粘性金属球甩在了墙上，紧了紧自己的手套，然后将一个金属指环戴在了左手手套之外。 墙壁上的粘性金属球亮起了微弱绿光，远在总统府外，正在饭后喝茶的王水面前，亮起了一个新屏幕。 考试直播开始了。 人造人拉斯特冲了上来，但被霍克艾中尉两枪命中要害，瞬间逼退了回去。 丽莎·霍克艾只是个普通人，她最特殊的能力就是作为军人的优秀枪法，但她的枪和子弹并不普通。 那是王水专门为她制作的手枪，和马斯坦为她特制的炼金子弹。 实心的弹头打在色欲拉斯特身上立刻爆炸爆炸，定向金属射流和冲击波瞬间将拉斯特的上半身撕碎。 其实，只要给中尉足够的时间和弹药，以及相应的保护，她也能杀死这些人造人。 “喂喂，不要抢我的风头啊！”正在做准备的马斯坦抱怨到。 见拉斯特受伤，智力低下，但对拉斯特特别依赖的暴食格拉托尼突然暴走！ 他的肋骨伸出，变成了蠕动的尖牙，一道巨大的裂口从他的下巴延伸到小腹，并向外翻开，形成了一张竖着的大嘴。 大嘴的中间还有一只黑白相间的独眼，真理之眼！ 这是瓶中小人想要炼成真理之门的失败品，被放在了暴食的肚子里。 但失败品也有意想不到的力量。 暴食展开「伪·真理之门」后，吞噬一切的能力变成了远程效果，现在他可以喷出暴风切割一切，所有被暴风笼罩的东西都会被他吞噬！ 然而，马斯坦他们早就得到了这个情报。 啪—— 清脆的响指声响彻地下通道，接着就是两声爆炸轰鸣。 人造人暴食，和身体尚未恢复的色欲脚下，突然爆发出火焰，爆炸将他们两个炸飞起来，让他们无暇行动。 就在这时，马斯坦上校的指环亮起蓝色光芒，地下通道的墙壁和地面仿佛活了过来，砖石涌动着将两个人造人包裹了起来。 霍克艾中尉也连开两枪，子弹在砖石闭合之前，沿着缝隙钻了进去，极其精准的，再次将两个人造人的头打爆，不给他们逃出来的机会。 马斯坦沉沉呼出一口气，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手上的指环发出越来越强盛的蓝色光芒，直到某个瞬间，金属制成的指环无声崩碎。 可以了…… 啪—— 又是完美的响指声，一条火线急速钻进了砖石构成的火炉。 橘红色的火焰瞬间从几个出火口爆发出来，细小的孔洞展示着里面回旋的火焰暴风，整个地下通道立刻变得灼热起来。 爱德华炼成了一台简易风机，并从地下管道里引出水，激发成水汽，靠向外吹散水汽带走热量。 此时的马斯坦上校目光紧盯着火炉，里面传出了两个人造人痛苦的嘶吼声。 他的眼睛越睁越大，蓝色的闪电涌上了他的左眼，一个炼成阵在他的虹膜上慢慢浮现！ “维亚先生！这就是我的研究成果，我叫它——【净化之火】！” 蓝色闪电从马斯坦的左眼中迸发而出，钻入了火炉之中，橘红色的火焰立刻转换，变成了明亮的蓝色！ 砖石结构的火炉迅速崩解，旋转的蓝色火焰融化了地下通道的顶部！ 那些砖石先是化作岩浆，然后被烧成飞灰，甚至连这些灰烬，都被再次卷入了火中，最后什么都没剩下。 两个人造人几秒内就失去声响，哦不，几秒钟后，他们连渣都没剩下，贤者之石直接在明亮的蓝火中消失。 旋转的火焰爆发成火龙卷，但又很快消散。 地下通道被烧穿的孔洞上方投下了些许光芒，那是斜挂天空中的太阳对马斯坦上校的认可。 啪啪啪——地下通道里响起了掌声，墙壁上的粘性金属球传来了王水的声音。 “不错，给你一百分满分，不错的创造力。” 虽然准备时间过长，但这种破坏力和可控性，远远超过了一般的火焰，马斯坦上校在王水的研究基础上，做出了自己的创新。 马斯坦上校露出了满足的微笑向后倒去，倒在了霍克艾中尉的怀里。 “好了，爱德华继续前进，中尉，你带着马斯坦去上面，事情结束之后他要第一时间赶往广播站，车我已经准备好了。” “明白！” 丽莎·霍克艾中气十足的回了一句，然后立刻带着上校离开。 他们的任务就是击杀人造人，这是事先安排好的。 爱德华越过了【净化之火】留下的壮观痕迹，向里面赶去。 另一边霍恩海姆老哥已经撞进了瓶中小人的房间，并在象征性的抵抗后被抓了起来。 这时，外面发生了变化，大量橡胶一样的黑色影子将总统府的地下包裹了起来。 时间到了，日食要开始了。 大总统「金·布拉德雷」拄着直刃军刀守护在黑影之外，这时的他，比原著中的状态好多了，他没有遇到层出不穷的自杀式堵截，而且还获得了一把非常优异的武器。 “你居然还留着它，看来你很满意我的礼物。” 大总统循声望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镜之炼金术师】，希尔·维亚，一个富可敌好几国的大商人，而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位静如明月的女性。 这一男一女的组合，让大总统的眼睛逐渐瞪圆。 距离十五米左右，王水停下了脚步。 他伸手一抓，蓝色的闪电崩碎了附近的建筑，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在他手中汇聚，形成了一把双手长剑。 “好久不见，大总统阁下，今天我特地来此，想再次考校一下您的剑术，看看你退步了没有？” 旁边希尔维亚的注视下，有人突然汗流浃背了…… (本章完) 第七十四章 决战与意外 在得知自己难逃一死后，大总统布拉德雷释然了。 上次两败之后，年纪已经不小了的大总统，这几年来也一直都有锻炼，不说身体素质进步了多少，起码比起几年前，他并没有退步。 大总统做了几次深呼吸，头脑清明了许多，他能发挥出的战力也上了一个台阶。 至于王水有什么谋划，父亲大人的计划会如何，都与他没有关系了，现在他只有一件事要做： 那就是战斗！ 大总统率先发起了进攻！ 他的身体以接近人类极限的速度，迅速穿越了十五米距离，他手中的直刃军刀刺出，速度快到刀刃都变得模糊。 叮—— 尖锐而持久的利器对撞声中，是王水提起长剑格开了刀刃，他又迅速将脚步一插，吃根近身，左手剑指变成凤眼锤，一记摆拳重击在了大总统右下侧肋底。 大总统瞬间被击飞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虽然军刀没有脱手，但这一拳带来的剧痛和不适，甚至让他一时间没法站起身来。 然后，一股特殊的、如同流水又如风的东西开始在他体内乱窜，大总统全身肌肉抽筋一般失去了控制。 “哈！我终于神功大成！怎么样希尔，一击秒杀，这次多少分？” “8分吧，和任何人战斗的时候，用武器去格挡永远是最差的选择，能闪避就闪避，万一你的剑扛不住，断了，或者对方的力量远大于你，你立刻就会落入下风。 而且，并不是所有敌人的攻击都是纯粹的物理攻击，硬接，实在太蠢了。” “啧，希尔老师还真是严格呢。” 按照希尔维亚的逻辑，对抗比自己强的人，按照百分制打分，因为可能有很多可以深究的细节。 而对于稍逊自己，或者旗鼓相当的对手，就是十分制。 王水并不是武痴，对于战斗，他的想法是能赢就行，8分他也很满意。 不过对于希尔维亚提出的问题，他还是会接受并详细记录的。这些年来希尔维亚教导他的电子档案非常庞大，已经能称得上百万字巨著了。 “所以，我们需要进到里面去吗？这种黑色的阴影要怎么处理？” 希尔维亚没有太过在意王水的胜利，在她看来这都是对抗瓶中小人的前戏。 王水已经走到了大总统身边，他看着大总统，回答着希尔维亚的问题： “没必要进去，总统府最核心这部分区域都是安全的，国土炼成阵只会吸收外面的灵魂。而伊修瓦尔那边，研究人员和负责反制的人已经撤退到了国境之外，都是计算好的。” “伱……你！” 大总统嘴中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也许是因为王水提到了伊修瓦尔，也许是震惊于王水早就在算计他的父亲大人，但他现在很多肌肉都不受控制，话都说不清。 “真是太难看了，英勇的战士不该如此丢人。” 嘴上感慨着，王水迅速刺下两剑，结束了大总统的生命。 大总统的身体迅速放松，头发也变得花白，身体有崩解的倾向。 “被你用特殊能量攻击，对于他这种普通人的身体来说太不公平了。换做任何一个超凡者，都能用自身能量极大降低你的打击效果，看来我的打分还是太高了。” “哇，给我留点信心吧，虐菜不应该是菜的问题吗，为什么要扣我的分！” 两人贫嘴时，天空暗了下来，但也没有黑夜那么纯粹，一阵特殊的危险感觉从地下的黑影球中传来。 “开始了！” 王水将几个粘性金属球丢在旁边墙上，数个巨大的光屏投射在他们面前。 光屏上是大量滞空无人机的俯瞰画面，王水从各个角度盯着这座城市。和整个亚美斯多利斯。 天空最暗时，太阳完全消失，红色的闪电从王水身侧的黑影球中爆发出来。 飞行高度最高的滞空无人机传来图像，整个亚美斯多利斯的国土上，浮现出了一个巨大的炼成阵，圆阵中间，正反两个五边形亮起，地面上立刻涌出了大量的黑影手臂。 全国一亿多人，每个人身边都有这种黑影触手！他们仿佛被看不见的东西扼住了喉咙，所有人都在痛苦中倒下。 各地发生的一切都投影在王水面前的屏幕上，也同步给了其他的研究人员，现在一切还在计划之中。 “警告！警告！【核心运算云团·环形山】发出最高级警告！监测到神秘力量干扰，【人工灵魂运算云团·里森堡灵魂工坊】失去联系，相关数据崩溃中！” “怎么回事！王水！希尔妹妹们都消失了！” 希尔维亚一边检查着完好无损的网络，一边焦急看向王水。 一向淡定稳重的她，少有这样失态。 王水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快速检查了所有的构造体机械，联系到了正在里森堡小镇，保护那台量子计算机的警卫，借助警卫之眼，他看到了崩碎的水晶运算芯片。 “是国土炼成阵！希尔妹妹们被炼金术判定成了正常人类灵魂！ 我艹！我早该想到的！她们是独一无二的灵魂，甚至能使用炼金术！我为什么忘记把她们的本体运出国境！” 迅速做出判断之后，王水也很快冷静了下来，任何时候着急都不能解决问题，希尔妹妹们还没有消失，她们只是暂时变成了贤者之石。 “王水，一定要救她们出来。” 希尔维亚也冷静了下来，任何负面的情绪都是没用的，现在她只能指望王水做些什么。 虽然妹妹们数量太多，她平时根本互动不过来，但许多性格迥异的妹妹的爱慕与尊重，还是给她留下了亲人一样的感觉。 她想让她们活着。 自从被王水用【思维锁】重构灵魂，希尔维亚一直都有种认了命的感觉，这是她第一次反命令王水。 王水认真思考了一阵，先向还在运行的【环形山】下达了命令。 “大山！” “环形山收到，网络畅通。”核心运算云团立刻回复。 “冻结自我意识，保存学习资料库，其他的数据都不要了！” “环形山收到，正在压缩数据库，预计十分钟后虚拟意识关闭，核心运算晶卡正在脱离线路……” 环形山的声音在网络信道中消失，王水立刻控制了一台构造体，将环形山的运算晶卡从设备中拔出，并找来一台高速无人机，让无人机带上晶卡立刻全功率飞向中央市。 现在要做最坏的打算了…… 此时，旁边的监控屏幕上又有了新的变化，在覆盖了整个国家的国土炼成阵之上，一个巨大无比的石门被构建了出来。 和王水召唤自己的真理之门不同，这个巨大的石门正被纯粹的红色闪电包裹着，门上一片空白，这是地球的真理之门！ 巨大的真理之门缓缓打开，红色闪电中无数黑影汇聚，数千米高的黑色独眼巨人从门中爬了出来！ 他单手抓向天空中造成日食的月影，用震天动地的声音沉闷呼喊着： 【神啊！回应我的灵魂吧！来吧！】 随着巨人的呼喊，月球上一道光线闪过，在遥远的太空中，在地月之间，一个同样巨大的真理之门浮现！ 天上的真理之门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巨大的黑白相间的独眼，那是代表了整个宇宙的真理之眼。 而那个门，就是「神」的真理之门。 天地两个巨大的真理之门中，同时伸出了无数黑色触手，两边的触手互相纠缠了起来。 黑色独眼的巨人兴奋地扯住了那些触手，用力将「神」的真理之门拖向自己，并狂笑着： 【太棒了！来吧！我将不再受你的束缚！我要把你拖到地面上！神啊！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吧！】 比起黑色独眼巨人无比兴奋的神情，在天空不断被拉下的真理之门中，代表着「神」和「真理」的巨大独眼依旧毫无波动，祂只是静静看着一切发生。 天上的真理之门很快被拉到了地面，随着天地双门开始碰撞，肉眼可见的巨大冲击波光污染在地球表面爆发，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 安静到有些诡异。 明明爆发出了骇人的光效，但地面上连一粒尘土都没有被吹起。 包裹着地下废墟的黑影球消失了，王水和希尔维亚从上面跳了下来，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最终BOSS。 地下废墟中间，一个土石制成的王座上，和霍恩海姆外貌极像的瓶中小人，一副青少年样貌。 他本来左手拄着王座托着腮，想嘲讽一下霍恩海姆等人，但看到王水从高处跳下，注意力也被王水吸引了过去。 “呵，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见到成为了神的我，不选择逃跑，居然向我走了过来吗？” 这位新晋的「神」虚抬右手，指了指地面。 一阵能量波动后，爱德华等人惊讶的发现他们和地壳能量失去了联系，这样一来他们就无法使用炼金术了！ 瓶中小人又抬起右手，在手掌上方创造了一个迷你太阳，不断扩散开的热力被他轻易约束着。 这时，他才傲慢说道： “这，就是神的伟力，我可以随意创造一切，毁灭一切，可悲你们这些凡人还想对抗我，呵，凡人们，想不想亲眼看着太阳在你们面前爆发？那将会是你们从没见过的美景！” 王水正好走到了近前，他甚至没有搭理傲慢的瓶中小人，而是看向了霍恩海姆。 “别装了，现在就启动吧，灵魂虚弱的人被转化成贤者之石太久，就无法复原了，灵魂会逐渐消融成只会哀嚎的空壳。” 霍恩海姆赶紧起身，用右手插进了自己的胸膛，虽然随着他拔出右手，伤口很快自愈，但他还是带出了一蓬鲜血。 由贤者之石组成的血液落地之后，立刻激活了同样覆盖整个国家的逆转炼成阵！ “你们，要做什么？” “你不是全知全能么，手里抓着个小火球只会提问吗？「真理」难道没有告诉你太阳是一颗质量极大的恒星吗？你只是在手里模拟了核聚变，也敢狂吠自己创造了太阳？” 王水开始了他的精神攻击，算是为霍恩海姆拖时间。 “怎么？神居然会露出这种愤怒的表情，难道你的神力，你的全知全能是假的？还是看不懂外面的陌生炼成阵吗？就凭你这个小偷，也敢自称为神？！” 无法反驳的瓶中小人立刻怒火中烧，但随着霍恩海姆对逆转炼成阵的控制，瓶中小人立刻感到了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不对劲。 “你！你们！你们在亵渎神明！” 他大吼一声，将手中的‘太阳’丢向了王水。 王水不复刚才的嘴脸，他现在表情平淡而严肃，他身上黑白双色闪电爆发，那颗‘太阳’在靠近他之前撞上了闪电立刻消失。 “怎……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能使用炼金术！为什么你能让太阳消失！” 瓶中小人已经从王座上站了起来。 他晃晃悠悠的，开始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但这个时候，王水还是不敢直接攻击他，只能继续语言压制。 “你是疑问之神么，用贤者之石干扰地壳能量也想限制我？不会「神」的伟力还要借助由人炼成的贤者之石吧？ 这是哪里的全知全能，是不是献祭个几亿人我也能成神？啧啧啧，你还真是廉价呢。” “他为什么不直接攻击你？而且为什么你要用这么文雅的骂法？”希尔维亚提出了他的疑问。 “唉，因为他不懂战斗，甚至怎么攻击我都没想好，至于为什么骂的这么轻，我是怕他听不懂啊。 除去从「神」那里偷来的虚假「全知」，和从人类这里偷来的虚假「全能」，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傲慢的废物。” “不！” 随着瓶中小人痛苦的狂吼，第一团红色雾气似的实质化能量钻出了他的身体，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大量的红雾迅速形成了巨大的能量龙卷，一亿多人的灵魂从瓶中小人的身体里钻了出来！ 在霍恩海姆设下的逆转炼成阵的保护下，所有灵魂都自动飞向了自己的身体，除了那整整三十万个的意外情况…… “反国土炼成阵，【反屏蔽】和【能量束缚】部分，启动。” 王水看着天上盘旋的三十万灵魂，冷静下达着命令。 此时位于国境之外的专家组们，也启动了另一个覆盖全国的炼成阵，瓶中小人散布到全国地下的液态贤者之石被瞬间镇压。 地壳能量的屏蔽被解除，同时瓶中小人再也无法回收这些贤者之石了。 地下的贤者之石，不少来自于被瓶中小人坑害的沙漠古国，也有近两百万人份来自于几年前的伊修瓦尔战争。 现在失去了大量贤者之石的瓶中小人站立不稳，没有了贤者之石的压制，他身体里的「神」正在反向吞噬他！ 他痛苦的蹒跚挪动着，眼神凶厉地扫过在场所有人。 “可恶！你们！你们算计我！但人类这种资源，一亿也好，十亿也好！现在的我只要想，就能把你们全部杀死！全部做成贤者之石！” “他现在身体里的贤者之石已经很少了！这是杀死他的唯一机会！” 霍恩海姆大喊一声，立刻出手，主角团其他人也开始用自己的方式展开攻击。 此时，地面上探出一圈脑袋，控制着总统府的北方军特种作战小队全员集结。 作为现场指挥的迈尔斯少校手一挥，大声道： “穿甲火箭弹，全力射击！” 随着他一声令下，大量火箭弹瞬间如钢之雨落向瓶中小人，而下面的主角团更多还是在用炼金术限制敌人。 面对饱和打击，瓶中小人在身体周围构建了一道特殊的屏障，任何攻击打在上面都会被阻挡，完全伤害不到他的本体。 但构建屏障也是要消耗贤者之石的！ 他的「全能」要靠贤者之石提供材料，甚至还要靠贤者之石直接提供能量，一向习惯了挥霍贤者之石的他，甚至不怎么会使用地壳能量。 起码用地壳能量达成神的伟力，他还做不到。 瓶中小人咬紧牙关，他控制脚下的土地升高，将他抬到地面上。 现在外面有很多普通人，那都是贤者之石的材料！而且离开地下，也少了地形对他的限制。 那边瓶中小人被追得狼狈，这边王水早就来到了地面上。 他凝视空中还在盘旋着的三十万灵魂。 也分心看着南方的天空。 (本章完) 第七十五章 理性下的狂妄 主角一方的准备，明显更加充足。 即便瓶中小人吞噬了「神」，能够随手激发各种炼金术，但他本身是不擅长战斗的。 而且他现在极度缺少贤者之石，不敢使用太耗费能量的炼金术，以防「神」的反噬。 直白来说，他一直在挨打。 瓶中小人冲上了总统府顶部，周围有近百个北方军士兵。 本来他想要将士兵们炼成贤者之石，但当他出手时，士兵们的头盔上突然显现出黑白色的炼成阵，立刻反制了瓶中小人的炼成！ 这是微缩版的反贤者之石炼成阵，王水也掌握「贤者之石炼成原理」这么多年，怎么会没想过开发反制手段。 如果不是因为反制材料难得，王水又不想浪费贤者之石，今天这场战斗绝对不止是一百个打一个。 当然，这还要多亏瓶中小人的傲慢和思维惯性。 四百多年了，他完全没有想过改进贤者之石炼成阵，依旧在用他的「真理」基础版。 “你们！都！要！死！” 表情越来越狰狞，瓶中小人不再躲闪，他选择用护盾硬抗伤害，然后主动反击，这反而让主角团的气势弱了些。 瓶中小人到现在也没有注意旁边挂机的王水和希尔维亚，他还没有观察全局的战斗意识，而且他的意识已经有些癫狂。 但他注意到了另外一样东西——天空中盘旋着的三十万人份的灵魂！ 瓶中小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灵魂没有回到自己的身体，但那可都是贤者之石啊！ 立刻想到了破局的点子，瓶中小人甩出一阵强光，声势很大却威力有限，仅仅是吓退了周围的人，这是他第一次在战斗中做出正确的决策。 但接下来，他做出了一个极其错误的决定。 瓶中小人控制土石地面将他抬起，帮助他快速接近空中盘旋着的三十万灵魂，他要把这些灵魂收入囊中！ 在飞速抬升中，他的眼睛始终盯着那些灵魂，嘴角开始咧出狂笑，但突然间，一道明亮的银白色光芒在他眼前一闪而逝。 接着就是脚下一空，瓶中小人从天上掉了下来。 他有些讶然的看着支离破碎的石柱，看着旁边和他一起下坠的人类女性——对方没什么特别之处，从空中落下的姿态很放松。 只是她手里的长剑上萦绕着诡异的黑白色火焰，而她的眼睛里尽是平静，和滔天的杀意！ 紧张的战斗中，大家并不像动漫里那样有时间煽情，讲大道理，或者慷慨激昂的输出自己的三观。 之前瓶中小人吓退众人后，下面的人无论是准备攻击，还是检查自己的状态，注意力都还在空中的瓶中小人身上。 然后他们看到了一道月光由地面冲上天空，看到了不断伸长的石柱莫名崩碎成几截，最后又看到了锋锐的剑光连成一片！ 瓶中小人那绝对防御一样的护罩，被缠绕着黑白火焰的双手长剑轻易穿透，不断爆闪的月光让众人看得背后发麻。 滞空时间也就两秒不到。 希尔维亚落地前，一脚将瓶中小人踹飞出去，接着几道银光从王水身上爆射而出，后发先至的射中了瓶中小人，将他钉在了墙壁上！ 砰砰砰—— 连续的枪声过后，十颗弹头落在了瓶中小人身体周围，结合他身上插着的十支飞刀，黑白色的炼成阵发动，立刻将瓶中小人封印！ “多活一会儿不好吗？”王水无奈叹息道，然后看向了还站在原地的希尔维亚。 她落地后就一直站在那里，手上的长剑在黑白色的火焰中不断分解消失，而且火焰还延伸到了她身上。 希尔维亚已经切断了控制，意识默默返回了王水的身体。 因为她的强行爆发，人造人身体已经寸寸断裂，就算王水控制住【死火】，那具身体也无法再使用了。 周围的人并不知情，他们看着维亚先生的保镖被火焰分解，还以为是希尔维亚牺牲了自我，抢在瓶中小人吸收天上的灵魂前把他重伤。 其实这么想倒也没错。 “维亚先生！杀了他！不要辜负保镖小姐的牺牲！” 爱德华在一个距离瓶中小人很近的地方向王水大喊，刚刚他试着攻击被钉在墙上的瓶中小人，但攻击被禁锢敌人的炼成阵挡了下来。 此时霍恩海姆也看清了炼成阵上的内容，大概是王水在用自己的力量，帮瓶中小人压制着「神」，让神无法轻易反噬。 “希尔·维亚！快杀了他！你在想什么？！” 霍恩海姆的大喊只是让王水摇了摇头。 “结束了，这里已经没事了，一会儿我会杀掉他的，你们该休息的休息，还有事的抓紧去做吧。” 听到王水的话，北方军的现场指挥迈尔斯少校看了看马斯坦，马斯坦对他点点头，然后两人开始指挥着军队撤离。 他们要清理总统府，要接管这个国家了，这是之前和维亚先生谈好的。 其他人也都很疲惫，听到王水的话，大家立刻放松了许多。 只有霍恩海姆，「杀死瓶中小人并自杀」，一直都是他的梦魇与夙愿，现在马上就能做到了，却被王水卡住，怀疑的种子再次萌发。 霍恩海姆搞不懂，他一边走向王水，一边质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不立刻杀死他！难道伱也想成神？！” “你觉得我也那么蠢吗？而且我现在比那边的蠢神弱吗？” 霍恩海姆精神过度紧张了，瓶中小人不死，他就无法安心。 等他靠近了王水，地上立刻升起了金属围栏，将霍恩海姆围住，王水对爱德华两兄弟说道： “把你们的父亲带走吧，他身体里已经没有多少贤者之石了，随时可能会死，其他的事明天再说，这里就交给我了。” 爱德华看了看阿尔，然后对王水点了点头。 那边霍恩海姆还想挣扎，但一阵困意莫名袭来，他直接睡了过去。 王水上前拔出了霍恩海姆身上的细针，并小心收了起来，上面的强效毒素很贵，是主世界里的好东西。 所有人都离开了，只剩下王水盘坐在一块翘起的楼板上，安静看着南方。 旁边的瓶中小人渐渐恢复了部分意识。 他的身体支离破碎，阵阵陌生的疼痛感席卷着他的神经，他感知不到身体里的贤者之石，也感知不到「神」，甚至因为疼痛而无法集中精神思考。 陌生的炼成阵将他牢牢困住，维持着一切。 不多时，南方天空上，一个黑点逐渐放大——那是高速无人机，它已经开始减速。 无人机在坠毁在总统府之前，一个小盒子被弹了出来，飞向了王水。 王水轻易接住了速度已经很慢的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是三张水晶卡片，这是【核心运算云团·环形山】的运算晶卡，是它的核心。 “只有三张？”希尔维亚问道，她多多少少有些着急。 王水没有立刻回答。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属盒子，将运算晶卡插了进去，才说出了希尔维亚最不想听到的消息： “三张，可能都用不到，不是太晚了，而是我太贪心了。” 在王水的输入下，一个新的【思维锁运算云团】很快就被构建了出来。 复杂的主世界【炼金阵列】在王水脚下生成，天上三十万人份的灵魂风暴里，渐渐有十几二十个飞了下来，融进了运算晶卡中。 “只救回这么几个吗……” 希尔维亚声音小了很多，她没有表现出气愤，也没有对王水的责怪。 她了解王水，所以她平静接受了现实，毕竟这种事她也算经历多了。 王水是个很恋旧的人，哪怕是一支笔，一台计算机，任何老物件用坏了，他也会清理干净，认真收起来——他对自己的心血一向很看重。 王水也许会杀很多人，但他绝不会浪费自己倾注的感情。 手里紧紧攥着运算晶卡，王水沉默良久，终于，他掏出了一支炼金笔。 把上衣脱掉，冰冷的笔尖划过王水的胸膛，留下了均匀的贤者之石墨痕。 王水的手又稳又快，一副复杂的【炼金阵列】在他的胸口展开，甚至一直延伸到腹部。 “是我的错，而且错了两次。第一个错误，是我不该贪心，只想着尽快扩充人造灵魂的数量，限制了每个个体的灵魂算力只有1BVail（超凡算力单位），同时只有少量自我意识高度觉醒的个体，才拥有更高的算力。 缺少复杂性，灵魂过于脆弱的她们，在【思维锁运算云团】破碎的同时，意识就已经消散了。” 王水一边说着，一边割破了胸口上的皮肤，不少血液流出，浸染了炼金阵列。 “第二个错误，是我因为习惯把她们当做工具人，忽视了她们的存在，没有想过她们也算是完整灵魂，没有提前把她们转移，害她们白白死去。” 王水活动了一下手指，大量的炼金模型数据涌上心头，他对希尔维亚说道： “但我会带她们走的。” 阵列启动，黑白色的闪电从王水身上爆发，激昂电光直冲天际，闪电联结成网，将天空中的灵魂风暴包裹住，并拖向王水的身体。 胸口传来灼热感，王水感觉身体上的图案和文字在燃烧，一股强大的灵魂激流从天上猛灌下来，他被冲击着后退出好几步，等天空中的异象消失，王水才站稳脚步。 王水胸口上的炼金阵列消失了，只留下一个红色的圆环，而王水却感觉到了异样的活力。 三十万人份的贤者之石变成了红色的液体，融入了他的血肉。 因为贤者之石保持着自己的存在，没有改变王水的基因，没有改变他的身体结构，所以【通晓者】天赋倒是没做出什么反应。 但王水感知到了她们，她们已经融合成一体，再也没有单个状态。 希尔维亚围观了一切，对此没有评价。 掌握了很强的力量，王水一点都不开心，他臭着张脸走到了瓶中小人身旁，平静说道： “本来想折磨你，但看到你一副蠢样就没了兴趣，狂妄又愚蠢的东西。” 说着，王水放开了对「神」的压制，但同时也激活了另一个炼成阵。 此时遍布全世界平流层的滞空无人机上，所有的信号基站都开到了最大功率。 以【希尔维亚网络】为基础，看不见的炼成阵连接成一个球，将整个星球都罩了进去！ 王水身后浮现出自己的真理之门，无声中，球型炼成阵被进一步加强。 一个看不见的【奇点】立刻将瓶中小人反向吞噬！ 瓶中小人消失在这个世界的瞬间，王水用手一指奇点的大体位置，周围环境立刻变成了雪白一片。 视野里是熟悉的白色空间，熟悉的真理之门，和那个熟悉的，但不知道有什么用的镂空金属球。 王水又站在了这里。 这些年来，他经常来这里，经常打开自己的真理之门，用贤者之石交换知识，直到他想要的知识还没有被发现，或者说还没被研究出来过。 真理之门后的知识，是在随着时间增长的，「真理」本身更像是一个负责的记录者，被它认定为真理的知识，会在一段时间后被记录下来，不断完善着「全知」。 这部分的知识，是王水和所有研究人员耗时多年，慢慢探索出来的。 神既是「全」，又是「一」，但祂不是任何从来都没存在过的东西，祂不知道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知识，比如之前祂并不知道这里是幻想世界。 王水有些走神，他转过身，看向了莫名出现在这里的另一扇真理之门，和另外两个家伙。 一个是黑煤球一样的瓶中小人，另一个就是「神」了，祂现在是瓶中小人的失色版本。 “不用在意我，你们继续，我不急。” 王水非常和善的表示自己可以排队。 “你！都是你这个家伙！我明明已经进化成了完全的存在，我明明已经成为了神！都是你们搞得！” 瓶中小人声音贼大，王水立刻对自己的和善后悔了。 但在王水发作之前，「神」，说话了，祂对瓶中小人说道： “比起少量的人类佼佼者，你才是最狂妄的存在。正好你也说过，真理就是给予狂妄的人恰当的绝望，那么你，就回到真理之中吧。” 「神」并没有废话太多，直接让瓶中小人身后空白的真理之门打开，一堆黑色手臂伸出，将瓶中小人拖了进去。 “不！我不要回到那里！我不要被无尽的黑暗束缚！不！” 瓶中小人无能的狂怒喊叫，倒是让王水舒服了些。 “所以，你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将我截留在这里，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如果是想复活那些特殊的灵魂，我想答案你已经知道了。还是说，你也想将我吞噬融合？你明明不是如此狂妄之人。” “嗯？你不知道我现在的想法？” “为什么你会认为我知道呢？我只是能看到你的经历，能看到你以前做过什么，见识过什么，并不能实时读心，唔——或许你努努力，如果你能做到实时读心，我也会获得这种能力。” “听起来你也像个小偷，和瓶中小人一样。”王水和「神」说话并没有特别客气。 “小偷也是「一」，我当然也是。”「神」也总是有种奇特的洒脱感。 “好了，不啰嗦了，我是想获得更多知识。 我打开自己的真理之门，只能从我自己的知识体系出发，寻找太远的知识时，会付出很大的代价。 所以，我截留了你，截留了现在的你，你现在才是完整的「神」。” 接着，王水又指了指并没有消失的空白之门，说道。 “这扇门是瓶中小人的真理之门，现在也是「神」的真理之门，因为你的存在，这扇门后的知识体系已经达到了「全知」状态，如果我用这扇门去直面真理，就会以最小的代价获取知识，也会看到完整的真理。” “但你知道的，以人类的大脑，根本无法记忆数量如此庞大的知识，而且直面完整的真理会让你的灵魂发生异变。” 只要不狂妄，「神」还是蛮和善的。 “我会用特殊能力，将知识记忆在灵魂中，而不是大脑的物理结构中。而且我会额外奉上一些祭品，换取你的帮助，一旦我的灵魂有异动，你就将我踢出来。” 说着，大量的贤者之石凭空出现，在王水身边堆成一座小山。 多次来这里换取知识，王水已经能在这里联系自己的觉醒者空间。 “「将知识刻印在灵魂中」，这段知识出自于一本叫做《通晓者的研究：解剖分析》的书，是你从另一个世界带来的知识，而且你也具备名为【傲慢的通晓者】的能力，所以完全可以做到，有趣。” “这么说，你同意帮我了？” “你会用贤者之石强制献祭，我无法拒绝，但以你这点祭品，并不能阅读这个宇宙的所有历史。” 王水两手揣进了风衣口袋，平淡说道： “当然，我的要求并不高，和炼金术相关的东西，和「气」能量相关的知识，宇宙诞生之初所有物质的创生和演化规律，地壳能量、龙脉能量的由来和使用方法，我只要这些。” 「神」变成了王水的白色剪影，对王水露出了夸张的笑容。 “我收回之前的评价，你才是最狂妄的人类。” (本章完) 第七十六章 回归，未来 世界在王水的感知中变得扭曲和光怪陆离，大量从未设想过的，特殊而隐秘的知识涌入了他的灵魂。 渐渐地，他感觉到了整个世界联系。 他脚下的大地，头顶上的天空，既是独立的又是一体的，他看到了大地伸出无数手臂，看到了天空睁开无数眼睛。 渐渐地，宇宙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混沌的生物，祂没有固定的形状，时刻都在变化着。 王水所在的星球也是宇宙的一部分，星球也有自己的生命形态，有自己的思维，但星球的思维，更只是整个宇宙思维的一部分。 星球承担着祂的部分思考。 王水想到了自己，他也是单独的个体，也存在于这个星球，存在于这个宇宙之中，那么，物质上他也是这个巨大世界的一部分，精神上…… 思绪上升到此，王水只觉得心里一空，再次集中精神时，周围又变成了那个白色空间。 原本堆成小山的贤者之石只剩下了最后一颗。 “还差一点，只差一点点……”王水语气平淡地呢喃着，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有点失落。 “你总是让我感到惊讶，各种意义上。” 完整的「神」似乎在认真打量着王水，祂意味深长地说道： “并不是我把你踢出来的，而是你的灵魂自己主动脱离了「升格」，伱再多看一点东西，任意的一点，就能够成神了。” “然后失去自我，失去意识，成为真理之门的一部分吗？”王水问道。 “确切来说，是你的灵魂固化成自己的真理之门，然后和我融为一体，当然，你会失去自我意识，成为「全」，成为「一」，成为宇宙。 没想到，你比任何人都有获得「全知」的天分，只要你想，现在也可以主动「升格」成神，但你好像对自我意识相当重视，这种观念已经固化了你的灵魂。 普通人类的灵魂绝对无法阻止这种「升格」，而你的灵魂却表现出了那种名为【通晓者】的形态。 是这种形态阻止了变化，换句话说，如果你不能改变这种形态，那你将永远无法成为「神」。” 听完「神」的解释，王水倒是松了口气： “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 最后看了这里一眼，王水捡起了最后那颗贤者之石，然后对「神」说道： “到此为止吧，足够了。我出去后，会立刻解开对你的束缚，让你这部分算力回归世界本体，同时我也要说一声再见了。” “算力，超凡算力，这是你们的概念，有趣，原来你看到了这么多……你已经准备回到原本的世界了吗？太可惜了。 不过借助你的离开，我似乎可以联系到你的老板，「梦境系统」，有趣的名字，也许它能给我带来更多的见闻。” 对于神的话，王水倒是有些意外：“神也会对某些事情产生兴趣吗？像你这种没有人格意志的神，为什么会有这种拟人化的感情？” “感情可不是人类独有的。嗯……与其说是兴趣，不如说是倾向，其他的神我不清楚，但我会更喜欢世界被人解析，喜欢新的知识产生，喜欢世界变得更加无序，按照你的知识体系……” “熵增。” 王水提前帮「神」说出了这个词，然后他就莫名回到了现实中。 他静静站在总统府楼顶的废墟里，手里攥着那颗贤者之石，他身后的太阳在慢慢落下。 “希尔，我们明天回家。” “嗯。”希尔维亚下意识答应了一句，然后感慨道，“哪边才算是家呢？” …… …… 第二天，王水回到了里森堡小镇，他早早就把各种要带走的东西囤在了这里。 各种精炼好、封存好的稀有金属，堆满了他的觉醒者空间。 为此王水处理了不少杂物，真正舍不得丢掉的东西，都放在了一个小箱子里。 那几张破碎了的运算晶卡就被封存在了里面，作为王水犯下大错的见证。 整理了一下心情，今天的最后一程，是霍恩海姆家。 王水登门时，父子三人正在维护整理着院子。 “早上好！维亚先生。” 是阿尔第一个发现了他，并向他打了招呼，霍恩海姆脸上有难以掩饰的疲惫，但他努力保持着微笑。 “他已经死了，我能感知到……谢谢，我的使命结束了。还有，抱歉，昨天是我失态了。” 王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他将一个巴掌大的小笔记本丢向了爱德华，并说道： “这个笔记本里有恢复你们身体的知识，但很多地方用到了新国炼丹术和一些医学知识，需要你们自己去钻研。 笔记本最后有三张卡片，卡片上记录的三家物流公司的信息，现在，它们属于你和阿尔了，这并不值多少钱，但能帮你们去伊修瓦尔和新国留学。 去伊修瓦尔时，找一个叫伊尔的人，把笔记本扉页上的密码给他，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说完，王水直接摆摆手离开。 “维亚先生！您要离开了吗？！”爱德华感觉到王水今天的气场有些奇怪，有种告别的意思。 王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留下了背影。 他现在有种通关某个游戏后，再也不想点开某个图标的感觉。 走在无人的小路上，王水掏出了一颗贤者之石，这不是昨天剩的那颗，而是他一直留在身边，从来不打算使用的，仅一人份的贤者之石。 “提交任务物品。” 王水对着自己的【梦境系统】面板默念，然后用精神指向手中的贤者之石。 白光闪过，他手中的石头消失，王水脑海里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梦境系统检测触发……主线任务「哲人石」完成……动态奖励……】 【单人幻想世界研判中……】 和上次不一样，这次王水是单人进入的幻想世界，在系统触发奖励判定时，王水眼中的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起来。 世界开始高速运转，而王水却被温暖的白光包裹，陷入了一个特殊的停滞状态。 和上次晕乎乎的心态不同，王水这次有意识和知识去自身的状态了。 【世界等阶：1阶】 【危险刻度：Lv.3】 【主线难度：Lv.3】 【支线难度：无】 【完成度：100%】 【剧情探索度：71%】 【战斗表现：优良】 【综合评分：B】（F-S） 【任务奖励判定中……】 【幻想世界剧情完全贯通，世界意志交互中，幻想世界将转化为特殊区域，所有异界钥匙已失效。】 【恭喜获得：23988梦境点数， 超凡等级+6（已达到等阶上限，延迟发放）， 物品奖励「空白破碎卡组（蓝）」、「微型光量子计算基站（蓝）」】 【部分奖励已发放至主世界，是否回归？当前剩余滞留时间：60分钟】 “回归。”王水立刻做出了选择。 让王水比较纳闷的是，他一次性打通了钢炼世界，系统只给了他两个蓝色物品。 上次乱搞了SAO的分支世界，系统可是给了个金色装备的，虽然作用很鸡肋。 这是他第二次获得奖励，还完全不知道系统的评判标准是什么。 【检测到未知能量体系，可付费交由系统数据化，也可自行探索。是否需要此项服务？】 “不需要。”王水连价格都没问。 【检测到幻想物质——「贤者之石·真理」，特殊物质交换法则只存在于特定幻想世界，在主世界中，「贤者之石·真理」只能提供特殊灵魂能量，系统建议觉醒者出售。】 “不出售，赶紧送我回去吧。” 对于「贤者之石」失去万能材料效果的事，王水早就有所预料，因为他通过神的真理之门，找到了贤者之石这种「货币」的详细资料。 【任务结束，即将返回安全城市……】 系统的声音淡了下去，王水也不可控的晕了一下，再醒过来时，人已经站在了那个久违的任务广场。 时间是上午11点整，脚踏实地后，王水身体没问题，只是精神还有些恍惚。 王水身边有不少白光闪烁，那些也是刚刚完成了任务又不用进医院的猛人。 他们要么满身血渍乐乐呵呵的，要么满身血渍一脸杀气，倒没有人像王水这样，目光呆滞、一脸木然的向外走着。 毕竟他们不会花17年时间待在一个幻想世界里。 王水现在的大脑和灵魂都在过载运转，大量的记忆，被时间加速后遗症淡化。 王水下意识保护着那些知识，保护着多年来希尔维亚对他的教导。 等他回过神来时，人已经迷迷糊糊来到了工匠街。 此时，主世界也已经过了20天左右，从黑哥那里辞职，从老莫兰那里得到钢炼世界门票的画面，再次涌上心头，王水只觉得好累。 “我先去休息，身体的事情明天再说。”王水用思维联系希尔维亚。 “嗯。”希尔维亚的声音也很虚弱，她也经历了记忆淡化。 对于两人来说，这趟旅程都很累，也很精彩。 …… …… 回到了铁锋城，立刻有大量的事，排上了王水的日程。 第一天直接被王水睡了过去，一直到第二天的中午，王水自然醒来后，他才有时间和经历思考未来。 简单发了几条信息后，王水在旅馆窗口看着这座简陋的城市。 “梦境网络上，近二十天来没有什么大新闻，但看物资价格波动，已经有不少群体开始备战了，我的死亡，对战局影响还是很大的。” 希尔维亚正在通过王水的生物脑计算机浏览着梦境网络上的各种信息。 “系统老板不是调来一个新的五阶镇场子吗？” “你是说驻扎在前线100公里外的那个家伙吗？他是被临时借调的，不是来这里用命抗局势的，敌人确实因为他暂缓了行动，但这种虚张声势撑不了多久。” “我们要溜吗？我是生活系觉醒者，没有战略绑定驻地，我可以溜到更后方一点的城市，只要不离开这个战场就好。” 王水一边和希尔维亚淡定聊着身边的战事，一边离开了旅馆。 比起一个月前的新手茫然期，经历了两个世界后，王水成熟稳重了很多，而且也知道了很多系统老板不会直接写出来的「规矩」。 尤其是钢炼世界，和希尔维亚生活了17年，王水现在也算是个老油条觉醒者了。 离开了城区，王水在东门外找到了自己租来的冷藏车，里面是他订的货。 在王水开向城外时，希尔维亚思考了一路才说道： “确实要溜，向后溜，但去那些安全城市并不是好选择。后方利益集团稳固，无论是资源还是单纯的财富，都不是你能够随便染指的。 就算是拥有五阶战斗人员的猎团，进了城也得等着被安排工作，除此之外，也只能在那里消费娱乐，不过不得不说，那边倒是个休养的好地方。” “所以呢？” “我的建议是去做游商，不是给系统打工运输物资的那种，而是自己带着货物去做生意，以你现在的技能体系，从事生产应该有很高的利润。” 王水立刻问出一个关键问题： “战力呢？系统可不是我的保姆，在城里做生意都要有人罩着，我一个人去做游商会不会太狂了？” “循序渐进吧，先找个松散的野商团挂号，跟着他们的车队跑生意。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快速把你的知识转化成力量，只要能够让我也达到三阶战力水平，我们就能单干了。 最重要的是，你会有很多时间处理自己的事，不要总想着打工，那只会让人废掉。” “懂了，听你的。” 能量嗡鸣声中，冷藏车停了下来，两人的对话也停了下来。 这里是一片没有路的密林，王水是硬开过来的。 王水下了车，展开冷藏车侧面，露出了里面巨大的肉块。 这是【裂刃龙】的肉，它们是一种体型巨大，思维比较低级的超凡生物，会吸收能量增强皮肤和利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食性很杂。 它们的外形并不是龙，而是类似于皮毛换成了鳞甲的巨狼形态，体型极其巨大，有着强大利爪和坚韧皮肤，是本地的一种特色生物。 虽然很难驯化，但它们特别好养活，所以有驯兽师喜欢引它们来散养。 唯一的缺点就是它们的肉质异常坚韧，味道也一般，大多数人都吃不习惯，所以很多时候，它们是被拿来当做生物材料，或者饲料。 “足够坚韧的肉质，有相当不错的能量亲和性，虽然是一种比较热门的生物材料，但价格却相当不错，这两吨肉才1200点数。” 王水一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巨大钢板放在地上，一边向希尔维亚解说着。 “我……新身体不会变成半兽人吧？”希尔维亚突然有些担心。 “啊，这一点不用担心，肯定会的！” (本章完) 第七十七章 刚回来就这么刺激？ 回到主世界这两天，王水早已经试过钢炼世界里带出来的炼金术。 但效果并不理想。 自从他在幻想世界直面真理后，【等价炼金术】、【龙脉炼丹术】这些技能发生了新的变化与融合，现在他所拥有的是： 【真理炼金（大师）】和【御气修真法（高阶）】。 目前还是零阶九级的王水，已经有了一个【大师级】的能力。 实际上，在直面真理之前，王水的等价炼金术也达到了大师级。 这也是为什么希尔维亚会用心帮助王水成长。 是王水的努力和能力，让希尔维亚把他看做了和自己同层次的人，王水值得她帮助。 不然仅靠【思维锁】，希尔维亚也只会做个受束缚的数字灵魂，被动接受王水的指示，输出自己灵魂里的见闻，绝对不会主动为他考虑未来。 当然王水也在用行动证明他不是在玩弄灵魂、养电子宠物。 今天是回归的第二天，王水把所有事向后排，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帮希尔维亚恢复身体。 在王水认真刻画炼金阵列时，希尔维亚却有点虚： “上午你不是还说，炼金术出问题了么，要不身体的事就算了，让我直接用灵魂态驾驶机动装甲，顶多战斗力打点折扣……” “对大师有点信心好不好，问题不是出在炼金术上，而是这个世界没有动漫里设定的地壳能量和龙脉。 消耗我自己的能量还是能发动的，只是规模会受到限制，受我自身的限制，就当是给技能加了冷却时间吧。” 希尔维亚接着说道： “幻想世界的能力是这样的，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去超凡世界探险，很多超凡力量回到现实就失效，你还能保持【大师级】，说明炼金术的超凡规则是没问题的。” 王水分心二用，也聊了起来： “很奇怪的是，主世界居然有天地元气，而且相当充沛。我还以为回到主世界，我就只能吃各种补品，靠【炼精化气】把生命能量炼成「气」，然后炼成真元能量，现在倒是让我省心不少。 而且地脉能量，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我能隐约感知到那股强大的力量。只是这颗星球的地脉有点怪，祂的自我意识有点过于活跃了，而且有种【异神】的感觉，我不敢借用祂的力量。” “活的大地吗？我不记得有这种情报，不过和【异神】有关的一切，都不要存在侥幸心理。” 希尔维亚有些心不在焉，王水此时合掌一笑：“搞定了！” 繁复的炼金阵列塞满了一米五见方的厚重钢板，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案甚至让钢板看起来有些磨砂感。 “怎么感觉……比幻想世界里的炼成阵还要复杂？” “写的越详细，对能量的需求就会越低，最终结果也很会越精确嘛。这可是我的心血之作，你看这后三分之一，这一大段内容尤其费时费力，啧啧啧，为了让身材……让身体完美无瑕，我可是下了大功夫的。” “伱……好，你高兴就好，赶紧毁灭吧。” 希尔维亚选择了接受现实，她知道让王水闭嘴的最好办法，就是不要去喷他时不时的脑残想法。 你不去搭理他，他反而会回到认真工作的状态。 好，客户已经没意见了，王水启动了炼金术。 钢板上的炼金阵列逐次点亮，明亮的蓝光上浮，从平面转化成立体的阵列，各种文字和符号交替闪耀。 王水平伸出右手，手掌向下，按住蓝色光线组成的阵列。 另外，黑白交织的光线在他背后一闪即逝，这个世界从来没存在过的真理之门，在王水的背后浮现。 真理之门的体型缩小了很多，只有两米高一米宽，上面的信息也变成了电子管线一样的线条——王水已经能够随意控制自己的门了，他做了加密处理。 但他的门，并没有打开。 王水没有用他的门联通这个世界的真理，他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但大师级的【真理炼金】让他感知到了难以言说的混乱。 代表着世界真理的「神」明显不止一个，而且祂们并不像钢炼世界中的「神」那样友好。 王水这是第一次召出自己的真理之门，就在门生成的瞬间，他立刻感知到，有异样的注视正投向这里！ 增幅！ 王水立刻消耗掉了刚构成的真理之门，快速将【裂刃龙】炼制成了人造人躯体，然后将刻印着炼金阵列的钢板摧毁，蹿上车直接往外开！ “怎么？有敌人？！”希尔维亚立刻警觉。 “大意了！我不该召唤真理之门的力量投影，好像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看向这里……” “神性物品！” 希尔维亚马上就联想到了，“拥有神性的物品确实会引来一定阶层的注视，但祂们应该不会轻易出手，神性物品有极其明显的属性倾向，对于祂们来说，未知的神性物品既可能是补品，但更可能是毒药！ 而且神性物品高度绑定持有者，就像你，如果你死去，你的真理之门也会消失。如果只有一个注视，你会比较危险，但如果有两个，你就会相当安全。” “我感觉不大对……如果有十几个呢？” 希尔维亚闭嘴了，她开始向月亮说王水的脏话。 冷藏车的速度根本快不起来，因为王水为了隐蔽，专门把炼金场地挑在了一片密林里。 此时的天空突然暗了一分，各种颜色的光辉，在刚刚的炼金地点交织。 轰隆闷响在车后方传来，地面也开始震动。 王水从后视镜看去——世界活了过来！ 岩石与泥土隆起，并在漫天光辉下迅速失去颜色，变成无力的灰白，但它们开始粘合，开始生长，开始变成一些扭曲的石像。 那些树木更是飞速扭曲生长，枝干因为自身重量和姿态而扭断，断口处出现了撕裂的肌肉、爆裂的血管和扭曲的脏器，原本的普通树木开始长出尖牙利爪！ “吃【十一号】和【十八号】抗侵蚀药！” 仅凭肉眼观察，希尔维亚迅速确定了这些【异变体】属于哪些【异神】的影响。 但很快，一些身体上嵌着金属的森林动物冲入了战场中心，接着是颜色不断变化的空气巨人！ “二十三……来不及了，直接吃【Z型猎魔方剂】，常备药箱盖子上贴着的那个。” 希尔维亚的声音沉稳严肃，王水也冷静掏出了药箱，从箱盖上抠出一颗胶囊。 透明的胶囊上刻着一个金色的印记，里面是浮动着金光的黑色液体。 王水只是瞥了一眼便吃了下去，甚至不需要切换【湮灭胃】的状态。 胃部一阵绞痛，然后是特殊的冰冷气息沿着血管扩散到全身，痛感也延伸到了王水全身。 本来按照说明，这种痛觉会很快退去。 但王水没有，疼痛一直持续着，他咬牙保持着车速，同时对希尔维亚说道： “【Z型猎魔方剂】的副作用会让身体异变，我的灵魂在排斥它！” “【通晓者】能抗得住【猎魔圣印】？！” 似乎这件事，比外面的群魔乱舞更让希尔维亚震惊。 “不知道！但我现在身体很痛，使不出力气……外面！有怪物靠近了！希尔，后面有一具人造人身体已经刻印好了交互阵列，但我只有那台二阶机动装甲！” 说着王水分解了身后的车体，将【昼光·岩羊】机动装甲的卡片丢到了后面车厢。 希尔维亚没有多说什么，直接通过【希尔维亚网络】找到了那具身体，并迅速控制。 舒展两下，希尔维亚尽快熟悉了这具狼女身体的爆发极限，然后捡起卡片召唤出了机动装甲，但新身体不着寸缕，没有武器，机动装甲上也没有。 “剑！” 希尔维亚大喊一声，王水立刻会意，他把手按在车体上，随着他的意识延伸，车顶上方被侵蚀出一个阵列。 黑白闪光仿佛最锋利的刀刃，将整个车厢上半部分切削下来，复杂的车体材料在空中被分解、压缩、重构，变成了一把双手长剑。 希尔维亚稍稍抬手，正好抓住了剑柄，她没有跳出去，而是站在车厢里，在机动装甲的火控系统帮助下，锁定着不断接近的敌人。 现在外面异变的范围越来越大，怪物的种类越来越多，跳出去就是找死。 但一味逃跑也是不安全的，一个身体八成都变为锋利金属的巨大猿猴正拽着身边的大树冲向冷藏车，它每一拉都会将自己抛出一段距离，也会将那些大树拉断。 断裂的大树哀嚎着喷出血雨，血水落地后又会迅速活化成不断变形的触手！ 希尔维亚依旧淡定，她轻描淡写地劈出几道月光，没有直接攻击金属化越来越严重的猴子，而是劈在了一棵还没完全活化的大树身上。 那只咬定了他们的猿猴怪物，果然如同希尔维亚料想的一样抓中了那颗大树，它手上力量一空，巨大的身体被绊倒在树丛中。 之后就是各种植物的盛宴了，猿猴怪物短暂失去了移动能力，身体迅速被藤蔓类的寄生植物缠满，稍作挣扎后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路，越来越开阔，车速也提了上来。 但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拥挤的密林，扩张速度却慢了下来，那些怪物的数量还在变多，身体还在变化，但它们都挤在里面混战，似乎并不想离开异变区域。 希尔维亚这才松了口气，然后立刻收起机甲跳到了驾驶室，翻找常备药箱，筛选出十二瓶药，从每瓶中取出一颗倒在手心里，然后一口吞下。 “我好像，闯了个大祸……” 王水现在满头大汗，黑色的线条正沿着他的血管浮现在皮肤上，但他没有时间停下来检查，好消息是痛感在减弱。 “你总是能作到一些莫名其妙的死……” 希尔维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零阶的时候可没搞出过这种场面，不，五阶也没有。 但她现在没时间吐槽王水，希尔维亚继续从那十二个药瓶中取药、分装，用药箱里的纸袋分出22份，然后跳回车厢里，给那些还没激活的人造人身体喂药，她们也受到了异神能量的照射。 等她再次回到副驾驶位置时，王水将一套衣服丢了过来。 “别晃来晃去的了，我眼晕。” “看来你没事了，没想到你的身体居然会排斥【猎魔圣印】，而且还抗住了，【通晓者】都这么狠吗？” “不，只有【傲慢】性格的排斥性才会这么强，快，抗侵蚀药也给我一份。” “我想你并不需要，刚刚的辐射强度可远没有【Z型猎魔方剂】强，你可能都没有感知到自己已经排斥了它们。” 希尔维亚很快套上了T恤和长裤，挂空挡不影响她观察后面，但她似乎已经不担心了，而且小声说道：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什么？”王水下意识搭了一句，然后系统的提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A级警告！A级警告！「D3战区」安全区域「铁锋城」正东方向11.2公里处出现大规模异神能量爆发！】 【所有人员立即远离该区域，感觉情绪或身体有变化的人员，立刻服用5、9、11、18、21、23……号，总计十二种抗侵蚀药物！】 【所有人员注意，「SSXC-00102猎魔小队」已前往清理，禁止进入事发地点五公里范围内，否则会被一并清除！】 “好了，事情解决了。”希尔维亚也通过和王水的网络，看到了系统通知。 “传说中的「猎魔人」吗？”王水突然有些感慨，同时也有点心虚。 猎魔人，对于这个超凡世界来说，也是都市传说一类的存在，王水在网上看过他们的事迹，让当时很弱小的他，有种看神话故事的感觉。 猎魔人是梦境网络上，战力排得进前十的狠组织。 自己闯的祸，居然能让这群狠人擦屁股，这让王水有些担忧会不会被系统老板时候算账…… “怎么？想回去看看吗？” “当然不，猎魔人不是觉醒者，不属于系统控制，这些系统雇来的专业人士似乎对我们有点歧视，网上的各种事件和讨论太恐怖了，而且，我刚刚清理了痕迹，系统不会有什么监控能定位到我吧？” “这点倒不用担心，系统只是对我们有定位管理，并不会浪费资源监视我们，不然我那些老团员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叛变。” 希尔维亚宽慰王水： “也不用担心猎魔人，一群可怜人罢了，他们并没有歧视觉醒者，甚至于他们中很多人曾经就是觉醒者。风评差，只是因为他们的手段太暴烈了，但对付异神，这种暴烈是必要的。 而且你能抗住【猎魔圣印】，对他们来说，这就是最好的安全证明，他们不会伤害你的。” “唉，还能怎么办呢，信你了，” 王水倒是真的有被安慰到，“不过，正好跑了出来，要不我们直接开溜吧？这车也不还了，就当押金买车了。” “可以是可以，但我记得，你好像是答应了那个叫莫兰的老人一件事，才换取了幻想世界的钥匙？” “那个不急，在进入幻想世界前就已经谈好了的，要我替一个炼金术师的孙子去参加【特里亚德炼金科技展】，只是应酬有点多，还有一些学术交流的会议。时间是两个月后，到时候老莫兰会把特殊船票寄给我。” 既然如此，希尔维亚也表示了对跑路的赞同。 “直接向南吧，去这个叫「D3-1102」的小镇，这里也是系统控制区，你还有件大事要做。” “什么？” “升阶。” (本章完) 第七十八章 豪华面板，和意外的麻烦 以编号命名的「D3-1102」小镇，布局和它的名字一样简单。 唯一的主干道，平行于一条重型铁路建造，整个小镇最大的建筑，就是那个属于系统的物资车站，和它配属的仓库。 小镇因为车站而建立，没有多少普通人居民，也热闹非凡。 大量商队途径这里，带来了充沛的物资交流，也吸引来了在战场附近讨生活的超凡者们。 甚至有不少觉醒者的猎团也来这里补给，毕竟这里便宜、量大。 冷藏车直接开进了小镇，之前车厢被砍掉半截，王水直接用炼金术修复并做旧了。 现在整辆车变成了废土风格的傻大黑粗泥头车，看上去就不值钱。 王水在希尔维亚的指引下，找到了车站旁的梦境系统服务区，立刻申请到了【超凡调整舱】。 这不是王水第一次见这东西，但确实是他第一次用。 “超凡力量终究属于自己，正常来说不需要仪器，也能自己控制升阶，但这个过程可能会很漫长，很不确定，难度不亚于从普通人成为超凡者。” 希尔维亚一边讲解，一边将王水塞进了调整舱。 铁锋城里的新手服务站有专业人员指导新手升阶，这种野镇就没有了，希尔维亚只能临时充当讲解员。 “超凡信息数据化，有效提高了超凡者的数量，也拉高了超凡者的平均等阶，数据化非常有利于对自身超凡力量的管理，但也让很多人过度依赖于各种机器，过度依赖那些大型企业。” “所以我直接确认升阶吗？系统提示可以了。”王水打断了希尔维亚的感慨。 “你先检查一下面板有没有问题，把你生物脑的监测信息同步到系统数据库。” 王水依言选择了更新身体信息： ———— 【姓名：王水】 【代号：半瓶水】 【档案：人类（第一系列人族）-男性-AM101C0622】 【职业：无（已觉醒）】 【等级：9级（零阶）】 【生命：1500/1500（100%）】 【能量1·一阶无属性能量：1200/1200】 【能量2·真元：100%】 【体能：5.00】（临界，下同） 【协调：5.00】 【感知：5.00】 【思维：5.00】 【心灵：5.00】 【天赋觉醒·傲慢的通晓者（暗银）：无法获得超凡职业，无法变更血统，只能通过学习获得技能，学习能力不受限制，学习能力极大增强。】 ——综合能力—— 【锻造（高级）】 【机械工程学（中阶）】 【计算机综合（中阶）】 【形式科学工具（高阶）】 【武术之基（高阶）】 【炼金基础（精通）】 【射击技巧（中阶）】 【实战技巧·无流派（高阶）】 【月之半影（高阶）】 【魔法基础·无流派（中阶）】 【超凡医学·御气（中阶）】 【真理炼金（大师）】 【御气修真法（高阶）】 ——个体能力—— 【超凡淬体（中阶）】 【力之巧技（高阶）】 【精准投射（中阶）】 【迅捷巧手（高阶）】 【细腻思维（高阶）】 【机械亲和（高阶）】 【极速阅读（精通）】 【敏锐感知（高阶）】 【坚韧意志（中阶）】 【极限心灵（精通）】 【极限思维（精通）】 ——炼金阵列—— 【阵列·交互】、【阵列·运算终端】、【阵列·湮灭循环】 【特殊阵列·思维锁（希尔维亚）】 ———— 王水将数据同步给了希尔维亚，结果，曾经的女王大人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 “怎么？数据有问题吗？” 希尔维亚摇了摇头，回想起王水的学习能力，和他17年如一日的努力，倒是很快接受了这夸张的面板。 “没问题，只是你的能力列表过于华丽了，而且里面有很多珍贵条目。遮住伱的等级和基础属性，单看能力面板，已经有四五阶觉醒者的感觉了。” 希尔维亚尽量夸的平淡，王水也没有特别自满，他平静说道： “这些能力大多偏向于研究，战斗能力很不成体系，是我从你身上学到的太少了，而且并不习惯使用，我倒是对珍贵能力比较感兴趣，是哪些？” “学我者生，像我者死。完全照搬我的战斗技巧只会让你变成一个平庸的高手，你需要去【战斗大师】深造，或者自己慢慢摸索。 你不是那种速成型的觉醒者，更像是一个按部就班的学院型超凡者，不过，你的学院就是这个超凡社会。 至于珍贵的能力，【综合能力】是学习得来的，受你的知识和经验控制。 但【个体能力】，是独属于你的天赋，是独一无二的专长体系。它受到你的性格、习惯、身体素质和环境的复杂影响，非常不可控，甚至可能会有负面能力。 而像【极限心灵】、【极限思维】这两个，就是非常珍贵的【极限系列】能力，不仅加成很高，权限也很高，而且会增强身体的成长性。 极限系列一共有十二个，觉醒者的平均超凡等阶是三阶，很多人努力爬进了三阶，也拿不到一个极限，而你已经拿到了两个。 另外，【敏锐感知】和【坚韧意志】也是相当强力的战斗专长，可以晋升成更高阶的能力。 现在，你的属性像个均匀的水桶，但能力上更偏向于施法者，尤其是心灵系列。可惜你不能获得职业，不能转换血统，不然就能快速变强了。” 希尔维亚的话绕了很远，她尽量保守的夸，只期望王水不要膨胀。 其实王水也只是感到踏实而已，毕竟清晰记忆里的一个月前，他还是个苟活求生的生活系弱鸡。 他的成长不是一蹴而就的，算上刀剑世界，他用了大概20年提升自己。 达到四五阶水平的能力树对他来说，只是人生阶段性考试的高分答卷罢了，高于及格线，但距离网上大佬们的成绩还差得远。 “那我晋升了？” 隔着厚厚的复合玻璃舱门，希尔维亚也能感受到王水的宁静，所以她也只是点了点头。 王水按下升阶选项，一股温水般的能量将他包裹起来，不，不止一种，很多属性各异的能量在慢慢刺激着他的身体。 从零升到一的过程是自然平和的，王水早就到达了进阶的极限，他没有自然升阶，是受到了系统的压制。 这种压制总体上来说是件好事。 很快，王水睁开了眼睛，刚刚他仿佛大睡了一场，现在有些晕晕的，但身体格外轻快舒畅。 【觉醒者已晋升至一阶，累计等级奖励已在升阶时发放，根据灵魂强度有所折扣！】 【恭喜觉醒者正式进入超凡世界！「畸变保护锁」已解除，根据觉醒者的超凡职业和种族特性，属性软上限已解锁！】 王水迅速看完了系统提示，一边起身离开调整舱，一边查看新的属性状态。 除了等级变成了【14级（一阶）】，属性后面都冒出了个0.01，再没有其他变化了。 王水也没感觉和之前有什么区别，只是有种卸下了负重的轻松。 “走吧。” 两人自然对视后，希尔维亚起身走在了前面。 按照原本的计划，他们是要在王水升阶后，先去调查一下市场热度，看看最近什么生意比较火，然后再考虑接下来的行程。 但一出系统建筑，两人就看到他们那辆破车旁边聚集了一堆人。 看热闹的人群很松散，王水能直接看到中心区域那个穿着制式猎装的大块头，和他几个同样衣装鲜亮，但神态冷漠严肃的小弟。 他们正在和看车的两个妹妹对峙。 其中一个是和希尔维亚现在身体十分相似年轻女性，另一个则是更小的版本——身高只有一米四左右的幼年希尔维亚。 别问，不是王水的特殊癖好，真的是作为材料的肉不够用了。 这边王水两人并没有着急，王水甚至双手揣兜里慢悠悠挪过去，并提前观察，提前酝酿情绪。 希尔维亚落后半步跟在王水身后，在网络频道安慰和责备着妹妹们，责备她们居然没有通知她。 “唉……我也会遇到这种展现人格魅力的桥段吗？” 王水小声吐着槽，然后从人群中慢慢悠悠穿过，嘴上不停说着「借过」。 “……没钱就带她们走。” 因为圈子里说话声音不大，王水挤到近前才听到了最后的内容，他叹了口气，走入了这俗套场景。 “麻烦等一下，为什么要动我的货物？” 此时王水的语言算是客气，但语气很是轻佻，那种正气凌然的打脸台词他真不好意思说。 “怎么？你的货？你的货在镇上伤人了，罚款交一下，进来不挂牌子，新来的吧你！” 一群新手的无赖，最前面的小弟一开口，王水立刻做出了评价。 压阵的人明显是那个大块头，他此时正抱着双手盯着王水。 压阵的人如果上来耍嘴皮子就掉价了，他一边看着是没问题的，但他们这群人，没有做调查就敢这样找事儿，说明这群无赖很外行啊。 “啊？我新来的？！老弟？你才是新来的吧！嘶——是我落伍了，还是世道变了？怎么？拦路抢劫抢到安全区了？” 王水表演出了极强的诧异和疑惑。 他上前一步，从高一些的希尔妹妹手里拿过长剑，随手拄在地上，用懒散却锋利的目光给这群人施加压力。 “我们是镇上的治安巡逻，系统认证的！” 小弟不说还好，他一扯系统当后台，王水就知道他们不是那种硬茬子了。 “哟，原来是系统老板的代理，各位怎么不挂个狗牌呢，再不济把你们猎团的标志贴身上啊，难道让我个小旅商挨个记住你们所有人的脸吗？明天你要是死在自己屋里，那我不是白记了？ 而且你让我交罚款，我交给谁啊，系统吗？老弟，衣服新换不久吧，保护费可不是这么收的。” 王水一番话还不过瘾，他把目光投向了那个大块头。 “刚才他们老是偷瞄你，看来你是管事儿的，兄弟，摆一下吧，老哥我只是个做红货的旅商，到底是怎么惹到你们了，让你们用这么低级的手段恶心我。” “怎么，检查车辆时你的货物突然攻击我的人，给货物发武器，你想在镇上捣乱吗？” 大块头不装哑巴了，但他一开口，王水就皱起了眉头。 就连他这个混铁锋城的臭修理工都知道的规矩和浅显黑话，做巡逻的大块头居然这么外行？ 红货就是做鲜肉生意的，只有地位很高的大老板才会过红货，他一个小小的巡逻猎团居然还敢嘴硬来管，甚至，他好像不知道红货是什么。 那就更好办了。 “我去，老弟，你大露怯了，外行吧？真的是啥也不知道就敢惹事儿啊，是我这破车给了你自信吗？” “额，我……” “行了行了，知道你没听懂，唉，今天真是你我的幸运——我运气够好，遇到的你们只是莽不是蠢；你们的运气也够好，碰上了我这个好说话的。 既然你们都是外行，老哥我就说浅点儿，【夜雨旅商公会】，长年西线的，懂吗？西边！ 开大车的朋友给面子，叫我一声「水哥」，没想到偶尔跑一趟东边的线，能碰到你们这群人。” 王水一副老江湖的做派，真的镇住了这群人，旁边围观的人更是笑了笑，几乎都散去了。 “啊！水……水哥，我们是老猎团新来这里，人是新的，但是在按照规矩收保护费的，你这种没牌子没数字通行证的……” 哦~怂咯，虚张声势的王水彻底放心，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 “行了行了，你小弟都快把眼眨瞎了，哪儿有你这么透底的，而且哪儿有你们这么收保护费的？敢直接抢货，是怕别人不敢和你拼命吗？ 好了，不和你们扯了，我本来就是急件，刚离开车一会儿就被你们摆一道，走吧走吧，赶紧散了，我要赶路了。” 王水十分大度的原谅的几人，和希尔维亚一起将妹妹们扛回了车里，打开车厢，一群妹妹安静坐着看向王水，确实有点渗人。 王水直接开车出了镇，被训了一通的几人，用注目礼送走了破车，然后逃进了一家酒吧。 大块头一言不发，倒是其他小弟开始输出第一个说话的小弟： “童神，这就是你说的没商团保护、没实力的灰车？人家可是西线的商会，押车的司机还这么老到，灰车，灰尼玛的车呢！” “嘶——没理由啊？”被叫做【童神】的瘦高家伙脑袋大大的，看起来像是团队里的狗头军师。 “什么没理由？” “大商会一般都会把牌子徽章之类的东西挂出来的，挂了牌子连外面的强盗流匪都不敢动。 但他不挂牌子，又运了一车的克隆人，很可能是跑的黑活儿，可是黑活儿的话，为什么又把商会名告诉我们呢？说不通啊，他不怕我们查吗？” 旁边身材比较瘦弱，但却是全场唯一一个猎装嵌着护甲的小弟说道： “废尼玛的话，查尼玛呢！查到了黑活儿你敢去追车？查不到信息你敢去追人？不管对方什么成分，他不怕咱们人多，不怕系统，就不值得去招惹了，认清自己的角色身份，不能作弊嗷！” “对，锤哥说的对，是童神SB了。”“童神能不能滚啊，把他踢了吧。” “是啊，差点惹到一个老油条，我们才刚起步。” 众人都附和着，连被骂的童神也点着头，他们之间相当熟，这种程度的互怼属于日常亲切交流。 “怎么说？今天还巡逻吗？你们花钱买了一周的巡逻资格，成本回收还不到一半，我可只是被叫来镇场子的。” 大块头在这群小弟越来越暴躁的互相问候中有些瑟瑟发抖。 “你也没镇住啊，话都说不利索，唉，不搞了，玩尼玛呢，谁出的主意要沿街收保护费啊，还没到跑路阶段呢就被人戳破了，今天围观的人这么多，我们后面几天怎么混啊。” “是啊，波哥说的对啊。” 然后又是一阵逐渐跑题的问候，和一起喷童神的节奏。 “唉，溜了溜了，谁说要来玩觉醒者开荒的，搞这么几个低级卡真没意思，明天我要换大号去战场上玩一玩，兄弟们不一起的话就两个月之后再见了，到时候一起约饭嗷。” 一个痞痞的、无精打采的家伙率先打退堂鼓，他的身体直接变成了涌动的数字信号消失。 “怎么办，茶哥溜了。” “还能怎么办，散了呗，明天一起打战场。” 三两句话之后，小团体纷纷化作数据流消失，只剩下了童神和大块头。 “行吧，后面的钱也不要了，交易到此为止。” 童神将一个扁扁的圆柱盒子丢给了大块头，最后还补了一句， “不过你要帮我个小忙，把这个【秘卡信号基站】寄到北部战场那边，收货人填我，加急，明晚之前到，钱一会儿打给你。” “好，童老板放心。” 说罢，童神也化作了数据流消失，然后那个盒子里弹出了一张卡片—— 【破界卡·异界数字行军（金）】 (本章完) 第七十九章 废墟之城 “那几个小弟，不是普通人。” 破车正在向南开去，副驾驶上抱着幼年狼女版自己的希尔维亚，一边浏览着梦境网络，一边和王水交流。 “眼神淡漠，没什么敌意，看起来和普通觉醒者没什么区别，但小动作暴露了他们。 那个比较瘦的，猎装特定部位补了护甲的家伙，站姿始终保持着一个松散的起手式，普通人可能看不出，但我见过，也交手过。 【赫特莱德·HTT·刃锤极攻术】，一套全武器精通的超凡战斗技巧，那个年轻人还没练到家，站立时下意识还戒备着。” 王水瞥了一眼副驾驶，比起刚刚的意外插曲和逸闻趣事，他更在意希尔维亚抱着小希尔坐在副驾驶上的行为。 虽然对于超凡者来说这不算什么，但王水总下意识觉得这样很危险，让他很难不在意。 “那几个人的气势确实有问题，所以我看唬住了他们就抓紧跑路。尤其是站在最后面的那个家伙，存在感极低，但我仔细观察他时，精神会有刺痛感。” “除了大块头，那六个小弟都不简单，问题不是他们深藏不露，而是他们每个人掌握的战斗技巧完全不同，气质差异也很大。” “不同有什么问题吗？”王水被见识限制了思路。 “问题大了，像刃锤极攻术，那是【赫特莱德家族】的立族之本，虽然也有简化版出售，但价格极其昂贵。 其他几个人同样，他们隐约表现出的能力，哪怕是简化版，也不是普通猎团能承担得起的，哪怕是我曾经的猎团也不行。” 这倒是个有趣的见闻，王水长见识了。 “那么说，这几个可能是土著少爷伪装成觉醒者在玩角色扮演游戏？” “不是这颗星球的土著。” 希尔维亚有些凝重，她抱紧了怀里的小希尔，认真问道：“王水，你是怎么看待这个主世界的。” 王水当即笑了笑： “搞这么严肃，你别告诉我，我们现在的主世界其实是场游戏，或者是一个幻想世界，然后外面还有个真实物质世界，再然后外面还有更多层，那也太无聊了。” “当然不是，这个世界就是真实的物质世界，我是想问你，伱觉得这个世界对于我们，对于系统来说，是什么样的世界？” 王水也认真思考了一下： “这个世界，虽然土著战力也不差，但科技树比较单一，对能量的使用也似乎在学习……或者说抄袭系统体系。 之前我以为我们只是雇佣兵，系统是个输出战争的军火公司，但现在看来，系统更像是个殖民者，它正在把力量稳定投送进这颗星球，其他星球应该也是。” “你的感觉没错，有些事在你的等阶够高之后也不是什么秘密。” 希尔维亚整理了一下语言，她想尽量讲得简单一些： “【梦境系统】，来自于隔壁宇宙一颗自我封印的星球，那里的科技和文明发展到了星球的极限，但他们似乎没法探索自己所在的宇宙。 之后那里的文明借助能够破界的神明力量，突破世界限制，在这个世界建立了前进基地。 然而，他们破界而来、不可改变位置的【永恒跨界传送门】，正好开在了几个体量极大的宇宙文明中间。 哪怕科技和超凡水平领先，仅靠一个跨界传送门和一颗星球，他们很难快速大规模补充战力，仅是守住传送门就已经很吃力了。” “啧，还真是现实的世界，倒霉的如此真实。”王水适时吐槽。 “之后的事，你大概能猜到吧？他们用科技和超凡知识，从几个文明的夹缝中求到了那片没有生机的空间，艰难完善了太空基地，之后又建立了贸易公司，开始以相当低的姿态探索这个世界。 再然后，就是【梦境系统】了。他们本土各个大型企业、组织、大家族派来的人，完全不够展开探索和发展。 所以，统合他们文明的大型组织建立了【梦境系统】。 系统可以从遥远宇宙筛选捕捉我们这种优质的新死灵魂，重塑我们的身体，把我们培养成觉醒者雇佣兵，帮他们探索这个世界，以及赚钱。” “死过一次也要继续打工啊。”王水有些感慨，“我作为生活系觉醒者，只需要半年完成一次强制异界任务。 战斗系是一个月一次，期间还要做任务赚钱强化自己，还要被征召到战场上，啧，优质灵魂？优质韭菜吧！” “其实对于战斗系，系统有一套成熟的培养逻辑，哪怕只是炮灰，也会在系统的敦促和帮助下快速变强，达到他们的超凡极限，生活系才是真可怜，哦，你是个例外。 系统对于强者非常慷慨，除了少数特殊征召，强者的生活还是很自由很悠闲的，而且还有高薪。 你要是一直做生活系，哪怕有才能，系统也不会关注你的，生活系永远不会熬出头。” “那我还真是谢谢老板了，它那套变强的公式并不适合我。” 对于快速变强，王水没有丝毫的羡慕，他更希望生活能安全一些，享受也要排在安全之后！ “说这么多，回到那几个特殊的年轻人，他们的战斗技巧明显是来自于【梦境系统】的发源地，那颗名为【灰雾】的星球。 他们应该是那颗星球上的贵族子弟，靠【秘社】的卡牌投影到了这个世界体验战火。说起来，这种情况还蛮多的，我之前猎团就带过，而且他们都是自费的。” “【秘社】卡牌有这么神奇？在我老家，一个没有超凡力量的世界，【秘社】只是一款有角色扮演要素的卡牌竞技游戏罢了，我还以为这个世界的「秘卡」，只是封存超凡力量的媒介。” “在【灰雾】星球的世界、这个世界，和我遥远的老家，【秘社】都是一款卡牌游戏，但在我们这些世界里，秘卡也都是有着超凡力量的卡牌，极强大的力量。” 听完希尔维亚的解释，王水脑海中涌现了很多想法。 最直接的想法就是，他是不是因为【秘社】才被系统捉来的？ 他立刻问了希尔维亚，得到的答复只是「不知道」。 是了，王水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他对自己所在的战区局势都不清楚，对战争各方也只是知道个名字而已，一个月前的他，也没有了解这些信息的必要。 太多太多的未知，王水想详细问问希尔维亚，但他没有这么做，因为他现在正在这里，他正要去真正的见识这个世界。 他有些天然的不想被剧透，而且希尔维亚也不一定能满足他的好奇。 千思万绪，千言万语，最后在王水口中说出的却是—— “这个世界，意外的大啊。” …… …… 沿着被超凡者塑造的简易道路，破车开到了一个更大的聚集地。 比起镇子，这里更像是摊开的破旧城市废墟。 一条大河，几条重载铁路，十几条路况不错的平坦道路汇集在此，就算不是商人，也能看出这里的繁华与商机。 然而，这里不是安全的大后方。 这里比铁锋城要远离战线，却比铁锋城更加危险，这里每个月都会遭到各种中小型袭击，时不时还会遭到东部敌人的密集炮火打击。 现在这里所有建筑，都是在层层叠叠的废墟上随意堆起的粗坯，没有装修，没有设计，没有道路规划，但这里人流攒动，乱中有序。 系统早就放弃了这个地区的防御，却没有撤掉这里的车站。 大量的超凡者被利益吸引，他们自发的聚集，自发的防御和维持秩序，才让这座城市不断的死而复生，也不断的摊开它的面积。 战争僵持了很久，这里也慢慢进化成了具有诡异生命力的灰色市场，这里就是—— 【瑞纳·AM005】（Ruina·AM005） 没有任何一方势力承认这里是城市，这只是一个神奇的聚居地而已，集散着大量系统都不能提供的货物和服务。 网上叫这里五号废墟市场，商人们称呼这里为天堂！ 王水开着破车进入了北城最边缘的一片区域，这里的本地人，用木石和钢铁结构围起了大量的半封闭「街区」。 每个街区都有自己的护卫，他们大咧咧的巡逻着，看着王水开进商站休息区时，眼睛里闪动异样光芒。 “长见识了，这才是战场野城该有的味道，一路上的小镇被系统管理得太温和了。” 王水感知着四周投射来的复杂情绪，努力控制自己不要被影响。 “这才哪到哪儿，再往里面一点，你会见识到更有趣，但也更恶心的世界，不过最里面，就是天堂了。好好习惯一下，以后我们会经常来。” 希尔维亚对这里很熟悉，她让王水大胆把车停在商站，然后带着王水钻进了拥挤但异常整洁的废墟市场外围。 至于希尔妹妹们，她们被王水放在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他们只有一辆车，要采购物资的话就要把人先卸下来。 一路上有不少「瑞纳」本地人想要招呼王水和希尔维亚，就是那种常见的导购，不过这种地方的导购，肯定都不是什么好鸟。 对一些陌生面孔，他们会直接叫住，甚至拦下外来人，强制帮对面完成愉快的购物，哪怕他们并没有对方需要的货。 今天不一样，那些眼神毒辣的本地人，一眼就看到了两人身上随意别着的「银牌子」，他们只是安静看着，目送两人路过。 在希尔维亚的带领下，两人不绕圈、不走死路，直接穿过了附近街区。 是熟客，惹不起的熟客，本地人立刻做出了判断。 虽然纳闷这俩熟客为什么不走能进车的东门，但几十双眼睛还是从两人身上离开了，他们又开始寻找新的猎物——这里从来不缺肉。 “假的战斗大师银牌子，威慑力居然这么强吗？” 王水感觉到了周围“本地人”的退却，通过内部网络和希尔维亚聊着。 “那是你不够了解这个牌子的分量，而且在他们眼里，这就是真的，不会有骗子敢戴着假货在这里乱晃的。” “哦？为什么？” “因为你把它戴出来，就代表着你随时接受挑战。以你现在的「势」，其他的铜牌子，或者还没拿到铜制徽章的战斗高手，绝对会向你发出挑战，嗯，银牌子也可能会想揍你。 而且，遭遇战也是被允许的哦，你不答应，他们会直接动手，就算是系统也不会干涉觉醒者之间的这种挑战。” “wok！你不早说！” “你也没问啊，你只问我有什么虚张声势、挡掉麻烦事的手段没有，你就说挡没挡吧！” “那有人挑战怎么办？！” “挑战？” 希尔维亚侧过被铁灰面具覆盖的脸看了看王水，带着笑意说道： “那就给这群菜鸡上一课呗。” 闲庭信步走出两公里，两人来到了目的地，这里也是一片街区，但面积大了很多，周围的围墙很简易，也没多少护卫。 这里是个大型的废品处理厂，不过似乎只处理金属材料，王水看到几台龙门吊在工作，一群壮汉和巨大的人形构造体在下面切割分解着各种设备和车辆。 宽阔的正门，有不少大板子车进出，不断运来更多的报废机械。 王水来到正门，对小岗亭外的保安说道：“有预约，A12。” 瘦高保安无精打采的打量了两人片刻，并没有因为战斗大师的银牌子而热情客气一点。 他随意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厂房，语速极快的嘟囔道： “那个大棚子，有人接。” 王水倒是对这种态度无所谓，他们依言走到那个厂房前，果然有个穿着整洁商用服饰的「人」在等他们，只不过这个「人」的脑袋，是一个狭长的、红色皮毛的犬类脑袋。 “黑水先生吗？我就是平台上那个咨询销售「红狗」，进来看看货吧。” “好。” 对方很干脆，王水也直接跟了进去，同时摘下面具露出了他随便捏的脸。 做生意嘛，最重要的就是坦诚，虽然名字和长相都是假的，但起码王水做出了坦诚的样子。 “架子和展示台上的这些零件都是在卖的，下面是价格和库存数量，整货的话，在里面一点，都是专业机械师翻新过的，保证九成新以上。哎对，这边是各种金属锭样品，库存不用担心，保证够！” 做销售的红狗三两句话就大体说清了货物的情况，然后给王水让出了观察的空间，自己则站在一个不干扰不远离的位置，随时准备上前解答王水的问题。 这，就是专业。 王水也很专业，他只是在厂房里转了一圈，用带着皮手套的双手摸过了所有他感兴趣的东西，然后就回到了门口，一边回忆，一边点菜： “钢锭，A117、A130、雪花D型，各来一吨；铝合金，标准3和标准4各来一吨；铁锭，要炼金合成的，低杂质的，两吨； 里面翻新的重型车架，要四个，都装上九成新的半永久轮胎，还有，摆在架子上那五台【埃尔维超动】产的【EVd770-95·地行龙】重型引擎我也要了。 标价加起来，换算成梦境点数是31790，老哥，兄弟我在你这里一口气买这么多东西，是不是该清一下零头啊？” “不不不，您才是哥！您是黑水哥！量大当然能优惠，但您也不能上来就砍两千啊，老哥您要是用银币支付，这个价我真能应下来，30银币，包邮都行！” 王水现在身上只有三万五出点头的梦境点数，以及13枚银币。 一背包的贵金属倒是还没出手，但王水想留着自己用，加工成炼金物品再卖出去，肯定比卖原材料赚钱。 “好了，痛快点三万一，货送到北边休息区，装在商站C102位置那辆车上，四个车架装好轮子，给我挂车后面，引擎记得装保护箱里嗷！ 车钥匙给你，帮我把车停外面等着，我去给你换点黑钢镚儿。” 王水快速安排好一切，甚至直接把车钥匙丢给了红狗，他对自己的宽松报价有信心。 “哎！好嘞！我这就拉单子！” 专业销售就是快，半分钟不到，红狗就把货物清单做好了，信息封存进了一张卡片。 红狗把卡片塞进了一个手持式的小型设备，操作几下后递给了王水。 王水将一丝自己的能量送入设备，验证特征码后，一个系统提示弹了出来。 【向「莱特昂金属公司」支付梦境点数：31000，交易契约完成！】 “好，好的黑水哥，钱收到了，我马上装货，您还有什么需要的吗？或者说我给您介绍点本地特色？” “行啦，知道我要走就别贫嘴了，下午三点前帮我装好，车开到外面，少不了你的。” 销售红狗一直把王水送到了废品处理厂外，这次购物才花了半小时左右，一直默默跟着的希尔维亚感慨道： “比起学习和战斗，你更适合经商啊。” “别了吧，这种一锤子买卖好说，交易中利益越复杂，要考虑和处理的屁事儿就越多，在钢炼世界你又不是没见过，我们垄断趋势下还有那么多麻烦，没背景在这个世界经商？饶了我吧……” “那你还同意了我的旅商计划？” 王水无奈说道： “旅商稍微好点，算是开车做苦力赚辛苦钱，而且这还不是因为女王大人喜欢乘车旅行吗~~ 说起来，在我老家那边，有种开大车跑物流的工作，和旅商活儿差不多，不过他们更脱离商业，属于更单纯的送货，收入不错但特别辛苦。” “哦，那我们下一步干嘛？直接回去吗？” “还有点儿钱，我要去买点儿种子。” (本章完) 第八十章 种草 换钱过程很顺利，某个还算顺眼的街区，王水随便找了个专业钱庄，兑换了2000梦境点数的货币。 他用2100点数，换到了20枚黑色的合金硬币，100点数是手续费。 这种合金硬币是一种通行货币，面值有1、10、100这三种，在绝大多数文明间都被认可。 梦境点数，和诸多文明内部的信用点数没什么区别，它们都按照固定比例对标了这种合金硬币，以方便高效贸易。 银币和金币，实际上和能量晶币一样，它们都属于特殊的炼金物品，而不是一般等价物，它们不做货币流通，而且价值波动很大。 银币的均价是1000块，但在某些发达地方，银币最低能到870块左右，但如果战争烈度够高的话，它又能飙升到1500以上。 本质上来说银币是一种商品，其他挂着「币」之名的东西也都差不多。 梦境点数这类电子货币在觉醒者之间很方便很实用，但想要在这个复杂的废墟之城做生意，还是实体货币比较有安全，起码丢钱保命的时候效率会高一些。 王水指间把玩着一枚崭新的硬币，他在铁锋城的时候根本用不到这玩意儿，所以只是见过，从来没换过。 五彩斑斓的黑色合金硬币上有着电路板一样的排线凸起，以及数字「100」，和少量的发行信息，纹路触感让人有种奇特的满足和踏实。 王水就是在这种踏实感中，开始了自己的购物。 每个街区都有自己的生意，也都有生产和销售的区域。 王水很快在几个炼金工坊里补充了一些消耗品，比如空白的、能量导性良好的纸质卡片，比如没有“加料”的半成品墨水，比如一些校准过的实验量具。 这些东西买完，他才走进了一家比较陈旧且拥挤店铺。 陈旧这个词儿，在这座城市里可真是稀奇，它代表了这家店足够幸运，很长时间内没有毁灭于炮火。 店外招牌上写的是【莫呜植物】，王水刚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混杂的药草味道，他眉头一皱，加强了【阵列·湮灭循环】的效果。 虽然不确定，但常识告诉他，这种混杂的东西会搞乱他的身体。 店门口是一些防水防潮的多层麻袋，和复合材料箱子，里面装着各种风干炮制好的药草。 进去后的左右两边，是各种幼苗和种子，它们按照某些规律，整洁的排列在展示架上，每组商品下面都有文字和数字的标记。 店很小很简陋，但整洁有序，货物种类也多。 王水走到狭长店铺的最里面，才看到了巨大柜台后的店员。 巨大的木质柜台，似乎是在一整个巨大的树根上切削出来的，除了一些办公用品和一台终端机，柜台上还摆满了各种水晶瓶，里面是液体或者丸状的药物。 看来这里除了种子、幼苗和半成品药草，还卖成品的药物。 柜台后的店员正靠在一个躺椅里看书，并没有搭理已经走到柜台前的王水。 他不是人类，体态颀长但并不单薄，面庞瘦削，穿着介于礼服和常服之间的高档服饰，戴着金属边框的小圆眼镜，耳廓顶部有点尖。 他左手垫在脑后，右手捏着书，手指灵活的轻轻翻动书页，他的气质很特殊，淡漠而儒雅，但那乱糟糟的墨绿色中长发却让他显得有些年轻。 这只是王水一瞥下的印象，他主动说道： “我需要粮食作物种子，高产改良型，或者低阶的超凡类型也可以。” “没有，粮食作物是比神经干涉类药物更违法的玩意儿。” 店员的声音很轻灵，回答王水时眼皮都没抬一下，而且他的【现代尤图拉语】（通用语）腔调很奇怪。 王水也没多说废话，直接转身离开，但走到门口时，他的视线被一组样品幼苗吸引，熟悉的宽大叶面上有着血红的纹路，幼苗下面就是种子盒。 “【S·N·M9711·龙之心】？” 王水读出了声，然后轻灵的声音在他身后传来。 “茄科，烟草属，特殊黑花烟草，原始株系是【巨兽】系列，9711是突变后未经驯化的不稳定品类，非常难照料。环境稍有变化，产出商品风味就会有很大的改变，是极其不稳定的商品种，该种系几乎已经被废除。” 王水向后看去，那个店员依旧没有抬眼，但他快速而精准的报出了这种植物的详细信息。 “价格？” “4000，一盒，2万粒。” “普通烟草种子在这个数量，价格应该是两位数，好品种也不过一两百块。” 王水虽然在还价，但他心里知道这个价格是合理的。 “你也说了，那些只是普通烟草，9711是超凡植物，成年株系最高能到达二阶，有人培育出过拥有低级智慧的兽性个体。” “但这个种系不是要被废除了吗？” “正是因为商业价值低，被废除了，所以才只卖4000，但废除不代表以后就没人种了，这种风味独特的烟草还是有不少狂热爱好者的。 而且，这盒种子是最后的库存，大概也是这座城市，甚至这个星球的最后一盒，以后店里不见得能进到货，所以，不零卖，不讲价，整盒4000块。” 态度有些轻慢的店员，在做生意上倒很精明，他看准了王水确实想买，咬紧了价格不松口。 但店员想不到的是，王水这个胸前佩戴着战斗大师银牌子的家伙，是真的没钱，他真的买不起，更不想消耗银币。 “种子就算了，上面这些幼苗什么价格？” 随着王水的询问，店员终于站了起来。 他身体斜前倾，左手手肘落在柜台上，虚手撑着左边面颊，碧绿眼睛透过水晶镜片看向王水，足足十来秒后才说道： “50块一株，所有的都在上面了。” “总共只有12株吗？” “只有？你没种植过超凡植物吧？在完全了解植株特性和需求的情况下，想要种植、驯化、改良一种植物，也是要用几十上百年来计数的。 超凡植物的种子想要再次种出超凡，不仅需要环境和运气，还需要你有【植物亲和】类的超凡能力，伱似乎对种植很有信心，你有这种能力吗？” “额，我没有。”王水坦言。 “我有，这家店里所有的植物幼苗都是我种植的，我对它们的价值有着权威性的见解。 等它们成长到一定程度后，即便卖不出去，也会有各种院校、组织、实验室之类的机构打包买走，作为研究或者教学资料。 这十二株9711，是我用掉了2000颗种子才培养出来的，它们，可不是普通的盆栽。” 这个店员……虽然接待客人很轻慢，但似乎是有两把刷子的。 “那，我都买了，回去研究一下您的心血。” 气氛怪怪的，王水只想赶紧付钱离开。 “卖，是可以卖的，但价格可以再商量一下。” “啊？”这下真把王水整蒙了，怎么，临时加钱？会不会做生意啊兄弟？ “价格的话，如果你能提供一些血液给我，这十二株烟草苗和那盒种子我可以免费送给你。” 听到血液时，王水只是普通一惊，但听到免费时，他的身体却像过电似的一阵麻痹，同时在脑海里想起了那句至理名言： 【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对方的态度并没有特别狠厉，王水也没感觉到恶意，所以他直接问了出来。 “当然，你是纯血人类吧？没有经过任何改造，没有变异，没有受到过强能量侵蚀，炼金阵列也只是刻印在身体表层，对吗？ 你太纯净了，甚至于你的能量都是最干净的无属性，你的血，是很多特殊植物需要的培养基和重要补剂。” “【初生之血】？这里，这座城市，还缺我这种血吗？” “当然不缺，但城里的货比不上你，那些血液，要么出自奴隶，要么出自一些人渣的工厂，血液中天然携带着神秘学意义上的负面标签。 你就不一样了，你是天然的，健康而纯净的，血液充满了活力，是难得一见的好材料。 以前没见过你，今天忠告一句，你的血在这里还蛮值钱的，但不要想着靠卖血赚钱，抽血过多会降低你的超凡资质，会让你的身体素质下降，到时你的血液质量也会下降，然后，就是恶行循环。 我的建议是，每个月最多分出600毫升血液，你自己也要一直使用补剂，保持一定的锻炼，这样基本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负担，反而会提高你的体质。 当然，我希望你直接把血卖给我，600毫升，我可以给你开5000块，并送你一些补剂，相信我，这是很高的价格了。” 很诚恳，很贴心，也不急躁，对方似乎真的很想要王水的血。 但王水并没有考虑，他直接摸出六枚面值100的合金硬币，码在了身边的展示架上，然后将那12株烟草苗挨个放进了脚下的一个简易植物转移箱。 “这箱子不要钱吧？”王水多问了一句。 “当然，箱子的价格已经算在货物里了。” 虽然王水摆明了不卖，但店员依旧心平气和。 收拾好幼苗，王水默默离开，等在门口的希尔维亚也跟了上去，她讨厌店里面混杂的药草气味，但她也听了全过程。 摆脱了店员饶有兴趣的目光，希尔维亚才说道： “一只高精灵，似乎是自然系族群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自然系高精灵，全都是超级文明【绯缇丝】的皇族或者贵族，没想到居然会有高精灵在这种地方开店？” “一开始我还以为他只是个店员，他的气质让我想起了一个大学老师。” 王水一边提着他大包小包的收获，一边向希尔维亚吐槽着。 “其实他说的没问题，”希尔维亚笑着给王水出主意， “每个月卖点血，确实不会太伤你的身体，而且高精灵的品格还不错，相信他不会用你的血来诅咒你的，毕竟也没什么仇。” “我不会把自己的生命安全寄托于别人的品格……诅咒我倒没怎么想过，我不想卖血的原因只有两点。 第一，我曾经非常缺钱且急需用钱的时候，把血卖给过一个【玫红之神】的教士，他当时开出的价格很高，三万块，1500毫升。” “这个失血量，如果没有玫红之神的神术，你应该半年都下不了床，甚至可能会受到不可逆的损伤。 玫红之神限制信徒对鲜血的渴望，敢抽这么多，还能保你小命的，应该只有【冬】了吧？” “额，是的，他很有名吗？网上只是有人偶尔提到过他。” “【血色枪弹】嘛，挺有名气的四阶高手，人品也不错，很低调。” “对，就是他了，但即便是他的高价，我也不会再卖血了。” “为什么呢？” “这就是第二点，因为，那些死去的妹妹们……她们化作了最干净最纯粹的贤者之石，混合到了我的血液里。液态的贤者之石是独立存在的，但也和我的血液充分混合了，互不干扰，互不可分。” “哦。”希尔维亚平淡的表示了认可。 气氛有些低落，但两人思维跳跃，话题也转得很快，有些不能改变的事，不能遗忘，但该揭过还是要揭过的。 很快，两人回到了北门，见到了外面看着车的销售员红狗。 王水一枚100块的合金币弹了过去，红狗笑嘻嘻接住，看都没看就塞进了口袋，然后把车钥匙还给了王水。 “水哥！交易平台上加个好友，以后要什么货，知会兄弟一声就行，百公里内按最低运费！” “好了，下次拿货肯定还找你，一起发财。” “对，一起发财！” 红狗很精神，也没有低三下四的姿态，其实比很多谄媚的家伙更让人觉得靠谱，起码王水就挺喜欢这个小老弟的。 破车出发了，原来的车厢肯定装不下刚买来的材料，大多数的金属材料都装在了后面四个光板车架上。 王水开的很慢，实际上，原本只是冷藏车的小破车，绝对不可能拖得动这么多负担。 小破车被王水用炼金术强化过，能拉动，但慢也是没办法的事。 向北开出去很远，道路已经变得劣质，王水单手开着车，左手搭在车窗上，随意向后面甩出了四张卡片。 用炼金阵列模拟的法术生效，后面的车架被无属性能量遮蔽，进入了隐形状态。 副驾驶上的希尔维亚也放飞了一台小型无人机，从高空检查四面八方的情况。 刻意放慢速度下，王水在前后都没有车辆时拐入了野外。 后面的草地和灌木自然被压出了明显的痕迹，此时，两个希尔妹妹在树林里走了出来，她们快速用炼金术清理着痕迹。 在清理出一段距离后，两个妹妹也跳上了行驶缓慢的小破车，安静坐在希尔维亚后面。 说起来，这些妹妹们在单独活动，或者只在王水面前时会很活泼，但只要希尔维亚在场，她们就会下意识保持安静。 希尔维亚也很头疼和妹妹们的关系，便主动问道： “那群强盗清理完了吗？有没有人受伤？” “清理完了，97个强盗，有一个二阶，十二个一阶，超凡者不能留手，全杀掉了，其余84个都还活着，有四个妹妹受了轻伤，强盗的据点有药物，伤势已经处理了。” 其中一个希尔妹妹仔细向希尔维亚汇报着，狼耳朵一抖一抖的，破坏了她脸上的严肃感。 “一会儿布设持久警戒陷阱，我们要搞个小基地了。” 随着王水的话语，小破车勉强拖着后面沉重的车架，艰难钻入了密林，驶向了那些绵延的野山。 (本章完) 第八十一章 你玩真的啊…… 之前王水也没想到，这片无名山区里会有半永久防御工事。 半地下的军火库也嵌在山体里，它并不在系统补给线上，而且看样式和规格，希尔维亚断定这是东边敌人留下的设施。 东部，【摩耶河沿岸战区】，部署着中型文明【卡罗拉帝国】的主力部队之一。 而梦境系统，是被另一个中型文明——【福伦星辉共和联邦】所雇佣，掺和进了两个文明之间的战争。 之前暗算了希尔维亚的敌人，就是卡罗拉帝国一方的。 当前的局面，系统下属的觉醒者们工作比较简单——控制这颗星球，歼灭或者至少拖住帝国的主力部队即可，不需要特别拼命。 战局很清晰，战况很焦灼，三方都不希望战争快速结束。 回到这个被强盗占据，又被王水他们夺下的军火库，这是是敌人很早之前撤退时没有毁掉的，不过这里早就没了武器装备，只有一点强盗们攒下的物资。 草创之初，能有个隐蔽的落脚点已经相当难得，所以王水在和希尔维亚去采购时，妹妹们也将这里攻了下来。 “真的很奇怪，实力这么弱的一群人，居然敢在战场附近做强盗？” 希尔维亚表示不懂，她已经很久没有在意过这些零散的盗匪了。 “我倒是听人说过，系统懒得管，觉醒者也因为没收益懒得清理，本地又没有稳定的政权，所以盗匪才会越来越多。 附近数量不少的土著人和低阶超凡者还要生活，养活了很多短途的商队和小物流公司，他们能配备的安保力量非常有限的，所以也养肥了这群强盗，搞得我都想落草为寇了。” 王水笑着和希尔维亚闲聊，两人走进了一个小房间，里面是那些不到一阶，被妹妹们留下的强盗，足有84人。 “你打算怎么处理他们？” “当然是作为发展的动力了。” “你要他们帮你建设基地？” 一众无精打采的强盗听着两人的讨论，眼中渐渐亮起了光芒，建设基地好啊，只要不死就能跑路，附近都是山脉，总归是有活路的！ “不啊，我只要「动力」。” 啪—— 清脆的响指声后，黑白的光线瞬间掠过所有强盗。 王水轻易攻破了他们的意志防御，小小屋子里翻涌起强风，这群强盗还没来得及感受痛苦，就被黑白辉光和强风席卷起来，身体迅速分解，化作了鲜红的气流！ 搅动着鲜红雾气的狂风在王水右手中汇聚，凝结成了一颗鲜红色的宝石。 王水一边将新鲜的贤者之石放进腰侧的小皮袋子，一边感慨道： “唉~没有地壳能量，没有龙脉，我算是感受到了【瓶中小人】最终之战时的局促，想要频繁使用炼金术，只能消耗身上不多的贤者之石了，而且伱和妹妹们的身体也需要贤者之石提供能量。” “感觉你现在越来越冷酷了，之前在幻想世界处理那些死刑犯，你还要让他们失去意识，现在的你，越来越像个真正的觉醒者了。” “我当你在夸我吧，现在可没有矫情的条件，我只要高效。” 闲聊之后，就是立刻马不停蹄的工作，没有人或事催着王水，他是习惯了建设，高效率建设真的会让人上瘾。 王水第一步肯定是要搞大量的构造体，造一些做简单体力活儿的单位。 但现在没有机械工厂，甚至还没控制中心，所有事都要王水自己从头做起。 天色快要暗了下来，保险起见，希尔维亚带着妹妹们散入了山林，她们要去检查一下周围的环境，布设警戒陷阱，确保基地的隐蔽和安全。 就在王水重新搭建【核心运算云团·环形山】时，留在基地里帮他规划设计分区的希尔妹妹发来消息： “水哥，附近地质已经粗略检测完毕，由我和【月】设计的初始规划发给你了，附近没有矿藏，我们可能需要向群山深处探索。” 说话的妹妹，就是曾经的【巧克力·希尔·10217】，而她提到的【月】，是那只使用最小号身体的妹妹。 巧克力是最早一批觉醒自我意识的妹妹，她喜欢社会学和哲学，擅长思考和战斗，在钢炼世界早期曾经驾驶【昼光·岩羊】机动装甲，做过王水的陪练兼保镖。 后来更是掌管了很多公司的事务，是非常能干的妹妹。 而【月】是很晚才觉醒的特殊性格妹妹，明明都是希尔维亚的微调灵魂，但她的战斗能力称得上一张白纸。 大多数妹妹都有部分希尔维亚的好战体质，格斗技巧比起现在的王水也不差。 只有【月】，她觉醒了更强的心灵和智慧，是个非常擅长思考的妹妹。 她不仅掌握了炼金术和炼丹术，甚至还跟着王水学习了法术，希尔维亚本体并不擅长这些东西。 “规划不错，把核心区域留空一下，维修区域和炼金工坊往里面摆，其他的不用动了。” 王水简单指示后，在公共频道里发出消息。 “你们在战斗吗？” “没有”希尔维亚立刻回复。 “好，我有件事需要和大家讨论，我打算把妹妹们的思维锁刻进灵魂，这件事需要你们的同意。” “没关系吗？我们会大量占用你的灵魂算力，你小心自己变白痴。” 这次回答的是【月】。 说起来，她之前的性格非常内向，沉默寡言，沉迷研究。 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进入了幼年版身体之后，她的话多了起来，人也主动了起来，短短几天就养成了怼王水的爱好。 不过她在希尔维亚面前还是很乖的。 “以我现在的水平，当然负担不了23个思维锁，所以我打算把你们合并在一个锁里，为你们提供公共的基础算力。 然后，由你们的灵魂和人造人身体提供额外算力，这会让你们的思维更加强大，让你们更加自我。” “但这样一来，我们每个人的能量消耗都会提升。”月对于人造人也有研究。 “能量的事，我来想办法，如果你们正常进食的话，食物会是相当不错的能量来源。” 王水一边在公告频道通知着众人，另一边也自顾自完成了新的思维锁。 安静了一阵，王水严肃说道： “有人反对吗？你们可以自己决定灵魂继续待在卡片里，或者待在我的灵魂里，相信自己的选择，自我意识越强大，你们就会越完整。” 妹妹们并没有选择困难症，很快，频道里传来了统一的答案。 王水也正式的，将妹妹们转移到了他的灵魂中。 妹妹们的信号先是在【希尔维亚网络】中熄灭，然后又重新点亮，公共频道依旧安静着，但暗中充满了欣喜情绪。 这些情绪，也通过思维网络的特殊性，共享给了王水和希尔维亚。 创建新的思维锁是王水早就决定了的事情，他不想让这些和他亲近的灵魂继续待在那个危险的牢笼中。 说起来，王水现在与其说是战士或者施法者，反而更像是一个特殊的召唤师。 希尔维亚的战斗力自不用说，只要给她还不错的装备，哪怕是用现在这具普通的超凡狼女的身体，她也能暴打任何三阶超凡者。 其实妹妹们的战力也差不多，这倒不是希尔维亚弱，只是身体限制了她的发挥。 妹妹们都确认没有问题，王水也安心去搓终端机了，妹妹们离开了那三张运算晶卡，是时候让大山重新启动了。 半小时后，王水将运算晶卡组成阵列，插入了简陋的设备。 “【核心运算云团·环形山】自检完毕，正在匹配网络，正在展开全局数据检测……适配完毕。” “大山，展开旧有数据库，预设30个构造体的控制器。” “环形山收到，已添加任务队列。” 直到现在，王水才算是真正的展开了基地，现在他能造基础生产单位了。 不过，比较坑爹的是，现在基地里没有配套的工厂，环形山智脑可以构建软件部分，构造体的躯体，物理结构，还是要王水自己手搓。 好吧，买来的金属材料该开始消耗了，包括王水背包里那些黄金之类的贵金属，也用得到。 【构造体机械】这种东西，可以广义上理解为机器人，虽然指令和学习库由智脑提供，但它们本身也要有负责【运算】、【储存】、【控制】的数据组件。 现在基地的房间并不多，王水在中间的大厅里，设置了复杂的炼金阵列，相当高效的处理着材料，三个小时后，第一台构造体组装完毕。 两米高，金属灰色的人形构造体，迈出了它的第一步。 王水将它添加到了网络中，环形山智脑立刻开始写入构造体系统。 不一会儿，控制台就多了一个叫做【水军·A000】的个体。 人形构造体身上，有大量复合金属材料组成的仿生肌肉，这就代表着它能够从事一些精细的工作。 比如帮助王水继续生产构造体。 等到希尔维亚带着妹妹们巡逻回来时，30台构造体已经开始扩建基地了，王水已经在设计和布置炼金工坊。 希尔维亚她们当然不只是简单转了一圈，这趟巡逻，她们还带回了几个巨大的野兽尸体，里面甚至有两头超凡生物。 是妹妹们觉得基地里的物资太少，所以顺便打了个猎。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不算着急，今晚王水不仅搞了个大型烧烤聚餐，还强迫所有的妹妹早早入睡，包括希尔维亚。 之前的希尔妹妹们，哪怕有人造人身体，大多也不需要睡眠，她们的主体意识在运算晶卡中，意识不用休息，她们就能够强迫身体无视疲惫，一直工作。 但今天王水有了些新的想法，他想让妹妹们和正常人类一样生活，他感觉这会对数字灵魂的成长有好处，但对于灵魂的知识，他真的不怎么懂。 夜色渐深，山谷中开始氤氲起浓厚的雾气。 30台构造体没有休息，它们还在认真工作着。 王水也没有休息，他在制作和调试着大量武器装备。 现在，他们的团队极度缺乏武器，今天下午妹妹们去巡逻前，王水才给每个人配上了一把相当普通的双手长剑。 虽然眼下没有危险，但这种东西越早准备越安心。 第二天，很少睡觉的妹妹们带着各种复杂的表情醒来，第一次拥有高算力的深度睡眠，给她们带来了特殊的梦境体验。 尤其是【月】，思维足够复杂的她，是最聪明也是想象力最丰富的个体，她的梦境足够真实和精彩。 她黑着张脸来到炼金工坊外，看着王水给所有人发着武器装备，终于还是忍不住走上前去，给了王水一拳，并小声说道。 “禽兽。” “啊？”王水一脸懵逼，“先不要捣乱，武器和外骨骼设备发完之后，大山会给大家安排工作，一会儿你来炼金工坊帮我造一些小玩意儿。” 说着，王水还摸了摸「月」的头发和狼耳，结果又换来两拳。 “我再强调一遍！我只是被迫使用这个身体！不是灵魂也变成了幼年状态！” 说完她就逃走了，搞得王水很莫名其妙，不让摸就不让摸呗，这边正忙呢。 “所有人注意，长剑只是第一批武器，大厅里面还有各式各样的武器样品，大家可以自己去试试有没有更加顺手的，之后来找我定做。 长剑也是，对长度和配重有特殊要求的话，直接来找我。 猎装，我设计成了比较封闭的连帽长风衣，过段时间，大家就可以自由外出了，你们的脸都一样，可能会被误会成克隆人奴隶，所以最好还是戴上面具和兜帽，避免麻烦。 其他的，诸如枪械之类的武器，会晚一点配发。另外，如果谁有兴趣的话，可以看一看资料库里关于旅商的部分，以及一些常见的商业行为和手段，之后可能会对我们的队伍有帮助。” 发完武器，王水在公共频道简单讲了下最近的规划，然后又立刻回到了工作中。 莫名生了一阵气的「月」，终究还是回到了炼金工坊帮忙，王水列出了一堆炼金物品，和一堆低阶武器的设计方案让她试着生产。 这都是在网上扒下来的蓝图，是最近比较热销的玩意儿，王水打算生产一批，拿到废墟市场换钱。 不过那里的市场很可能会欺生，王水已经有了把物资运上前线的准备。 炼金工坊丢给了「月」，王水则溜到山谷里，钻进了一个温室大棚。 这里的配置，极其类似于钢炼世界的粮食工厂，但规模要小很多，王水留出了大量的空白区域，方便以后补充炼金阵列。 毕竟现在这个大棚里只有12株烟草苗。 “你好像，很喜欢这东西？在上个幻想世界也是，商业帝国基本成型后，你又额外建了不少烟酒工厂，但你明明烟酒不沾的。” 希尔维亚正无聊，她特地过来看看王水在搞什么有趣的东西，结果只是昨天搞到的烟草苗，所以才让她有所疑问。 “喜欢么……倒也可以这么说，我确实烟酒不沾，那是从上一世开始的习惯，但这不妨碍我喜欢烟酒，额，不要这么看着我，我不是喜欢二手烟，我是喜欢没点燃的烟，没打开的酒，你可以理解为收集癖。” “兄弟，你的爱好好怪哦。” “不怪的，在重生之前，我们同事之间，有个小小的同好会，大家都有收集癖，或者某些共同的爱好。 唉，说起来，大家一起被泥头车撞死，只有我一个人活了过来，现在还真有点想木头哥他们。” “不会想父母，或者爱人之类的吗？”希尔维亚简单带入了一下，但她没有同事，理解不来。 “笑死，爱人是什么生物，听都没听过，倒是父母……唉，之前因为一些矛盾闹掰了，很久没有联系，好在我的弟弟妹妹们一直陪在他们身边。我死后，会有一笔不小的保险金给他们，我想他们应该不至于特别伤心吧。 想吗？之前真的想啊……刚重生时，在铁锋城苟延残喘，晚上确实会想家，想父母。 从小到大，无论受到什么样的挫折，无论被怎么欺负，爸妈永远是爱我的，无条件的爱我，保护我，帮助我，年轻时候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大概是刚进入社会那段时间，我才明白了什么是家，什么是家人，明白了什么叫钱难挣屎难吃。 之后，是因为父母的控制欲……或者说他们已经不希望我有所成就，只是希望我能够健康快乐的生活下去，所以开始干涉我的生活，然而刚毕业的我脾气很倔，伤害了他们。 现在嘛，不想了，不敢想了。” 说道这里，王水慢慢放下了手中的植物，看着若有所思的希尔维亚感慨道： “来到这个世界的觉醒者都明白，过去，永远是过去了，这里的生存环境很危险，大家要么极其自律的变强，要么享受一天是一天，没有人喜欢听这种牢骚，我也不喜欢。” 希尔维亚淡淡笑了笑：“其实我也不喜欢，我和父母的关系更差，我死之后，他们就不用担心我会抢弟弟的王位了。” “哇，原来你真的是希尔女王啊，不过你家的剧情好像有点俗套……” “是啊，可能是我的父母是看多了那些娱乐作品的妄想，才会对我那么忌惮，我明明没有打算要他们的命。” “嗯……这颗烟草长得真好啊！我忍不住要先移植它了！” 王水的生硬切换，成功把希尔维亚逗乐了。 (本章完) 第八十二章 吸烟有害健康（极速版） 一边寻找信用还不错的商队，一边建设基地并学习的日子，让王水莫名心安。 钢炼世界里，他就是这么起步的。 不过现在，无论是材料、能量还是商业环境，各种条件都不乐观，主世界的商业框架早就成型，利益分配复杂，结构顽固。 他想挤进去，就必须在最底层慢慢磨。 赚钱只是王水的变强手段之一，最重要的还是自身的强大，对于王水来说，身体素质、知识、能力、战斗技巧等等，优先级并不比赚钱低。 王水身上依旧没有多少钱，但他早已经和当初唯唯诺诺苟且偷生的自己完全不同了。 平静中日子过得很快，一周时间转眼消逝。 在希尔维亚指挥下，基地在有条不紊的建设着，由特殊妹妹「月」带领的炼金术师小组正在研究炼金商品，王水则一直在植物温室里读书看资料。 大多是关于植物学。和超凡植物种植技术的资料。 因为王水通过网络了解到，无论是系统还是敌人那边，战争高层对食物安全的重视程度都相当高。 他能搞到重型炮弹，却搞不到一颗好种子，战场上粮食补给从没缺过，这就说明战场各方，都有着相当成熟的粮食工厂。 他想要赚钱，只能从武器装备和各种消耗品入手，研究超凡植物算是一个不错的出路，毕竟药草也是个大市场。 “水哥，场地搞好了，来启动吧。” “哦？这么快？” 王水从高度专注的学习状态中惊醒过来，瞥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钟。 离开植物温室，王水从原本军火库的内部进入了后面的山体，这里已经被掏出了一个不小的空间。 而在山体深处，有着一个百米深、直径足有十米的圆柱竖井。 井口和竖井内部都做了材料强化和防水处理，里面有淡淡的荧光，却驱不散渗人的黑暗。 “内部的遮蔽涂层做完了，线路也已经刻画好，用了大约203千克的黄金，和其他一些贵金属，宝石粉末倒是不贵。” 巧克力汇报完，将实时更新的模型图发给了王水，文件标题是——《大型能量井建设规划》。 【能量井】可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这东西的使用历史可以追溯到几万年前。 早在魔导科学还很落后的时代，职业化的施法者们为了方便学习和保留知识，方便研究，开创了名为【法师塔】的实验室体系。 而为了方便使用和管理能量，早期的【能量井】就被开发了出来，用来供给法师塔的消耗。 随着超凡体系，尤其是炼金术的发展，法师塔逐渐消失，能量井却越来越完善，越来越好用。 虽然近几百年，很多大型企业已经开始放弃能量井，转而使用一些效率更高，体量更大的能源设备，但这并不意味着能量井被淘汰了。 对于炼金工坊和各种中小型实验室来说，能量井的灵活高效永不过时。 能量井的技术非常成熟，在网上就能找到大量的详细设计方案，王水在造的这个，就是大体型、不需要稀有材料的一种。 在仔细检查井口的阵列之后，王水乘坐升降台下井。 下降期间，井壁上复杂的线路和文字发出淡淡荧光，一直到井底都没断过，这庞大的工作量，是王水先设计好模型，妹妹们完成的。 井底的圆形空间，圆心处有个小小的凹槽，王水掏出了一张新的运算晶卡插了进去。 这是昨天他才去废墟之城买的，依旧是杂牌子低端货，但也花了他整整500块钱，运行能量井的阵列很复杂，但这张运算晶卡足够了。 阵列激活，井壁上的文字和线路光芒更盛，四周突然开始“潮湿”起来，带着光芒的雾气开始在井底凝聚。 这些雾气当然不是水，而是被凝聚后实体化的液态能量。 起雾是正常现象，王水立即乘着升降台上升，并发出指令。 “大山，两个新设备接入网络，建立单独的数据库，数据模型设置为【能量井】和【能量分馏机】。” 来到井口外，王水用一个巨大的金属盖子封住了能量井，盖子上分出很多条管道。 “环形山收到，数据模型已加载，传感器正常工作中，能量井将在13天后充满，另外，检测到缺少分馏机储罐。” “充满能量要这么久吗？果然还是挖太深了，大山，先把生产区的能量线路接上，任务分配给炼金工坊。” “收到，已添加任务队列。” 看着控制台上不断飙升的数字，王水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最重要的能源问题算是暂时解决了，即便没有地壳能量，他也能扩大生产了。 只要做好养护，能量井就可以源源不断的从附近的空间汇聚能量，并压缩纯化。 持续工作的能量井就是稳定的印钞机，这东西虽然设计图纸很多，但一般的炼金术师还真搞不出来。 激活完能量井，王水又回到了植物温室继续学习，也许他没有那种天生强者的心态，但他能耐得住寂寞，也是非常宝贵的天赋，不亚于他的【通晓者】。 时间流逝，王水每天除了关注一些基地决策，最多也就是和比较活泼的妹妹们聊聊天，希尔维亚倒是很习惯王水的状态，毕竟面对了十几年。 基地的规划几乎全部交给了希尔维亚和少数特别聪明的妹妹，慢慢的，炼金工坊产出的小玩意儿也开始盈利。 终于，在基地拍下的第三十五天，王水的能力栏又多出了一个新的条目： 【超凡植物学·种植（中级）】 当前等级很低，但对于王水来说，勉强够用了。 他可以通过自己发明的植物催生炼金术干涉，让植物健康快速的成长，来弥补自己的经验不足。 有了能力帮助，接下来就是实践了，那些烟草自然生长了很久，后续自然死亡了四株，现在还剩的八株，自然成了他的试手目标。 有了能量井的帮助，王水又能肆无忌惮的使用炼金术，在不需要任何炼成阵的辅助下，王水直接催熟了第一株烟草。 一直到这棵植株开出花来，王水才停手，然后就是详细的采样。 根、茎、叶、花，然后授粉，继续催熟，再采集果实和种子。 王水要为这个不稳定的烟草品种建立属于他的数据库。 收集完种子，王水再次采集了所有的器官样品，接着就是将烟叶送入早就建好的烤烟室，用热空气进行烤制。 一个流程走完，王水收获了种子和一些数据，他留好一些种子样本，作为以后二代的种植基础。 一代的烟草还有七株，它们会接受不同速度，不同肥力，不同程度的催熟。 另外，王水还特地挑出两株作为空白对照，它们只在获得的肥力上有所区别，它们将自己慢慢的走向成熟。 做实验也是学习的一部分，也让王水非常快乐上瘾。 王水彻夜未眠，第二天的中午，最后一批，也就是第六组烟叶烤制完毕，王水将它们取出回湿，如果不回湿的话，烟叶会非常脆，一碰就全成渣子了。 六组完全不同的烟草摆在了王水面前，王水也掏出了他准备多时的烟斗。 这是他自己雕刻烧制的树根烟斗，体型中等，刚刚好可以握在手里，除了有个气室以外，再没别的讲究，主要还是要看烟草。 【S·N·M9711·龙之心】 拥有着专门名字的烟草，当然不是普通货色，王水这个几乎没抽过烟的菜鸡，第一口就尝到了它的暴烈。 说个不恰当的比喻，王水小时候，曾经和小伙伴模仿大人抽卷烟，他们装模作样的把干草卷进草纸里点燃，然后猛地吸了一大口带着草木灰的烟气。 那大概是六七岁吧？王水第一次觉得自己要死了，酸、痛、麻、呛的味道填满了他的口腔和鼻腔，他的胸口仿佛被巨大沉重的木棍猛砸了一记，是本能涌出的口水和鼻涕救了他的小命。 旁边的小伙伴也是，两个孩子一边哭着一边用河水洗脸，然后他们很快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又没心没肺的开始作别的死。 这段记忆原本早已模糊，但抽了一口「龙之心」，王水在记忆走马灯里又看到了这一幕。 终究，已经是超凡者的王水，还不至于被一口烟送走，但他定了定神，看了看系统面板，他的生命值减少了2%！ 吸烟有害健康啊！ 和小时候的胸前一闷棍不同，王水这次的感觉，更像是有人对着他的嘴和鼻子猛锤了一拳，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这东西，真的能卖钱吗？ 王水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个念头。 难道说对于那些高阶的超凡者，就是要这种程度的刺激？ 它也不香啊，或者说，王水根本来不及感受什么烟草香味，就已经被一拳放倒了。 皱眉，凝视，然后将没怎么消耗的烟丝扣在表面皿上，观察它的燃烧。 烟雾特别绵密，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这东西，不会就是干草吧？ 放弃烤烟的念头在王水的脑海中一闪即逝。 不，不能放弃，他不是没有成功过，在钢炼世界，王水曾经搞过普通的烟草，他创建过自己的品牌，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王水的眼神变得视死如归起来，他装上了第二组的烟草，然后用精神力控制火焰点燃斗草，慢慢抽了一口。 嗯？第二组的又没事了？ 非常普通的烟草味道充斥了王水的口鼻腔，说是普通有点过分，实际上很醇厚，很浓郁，感觉又很轻盈不淤积，应该算是相当优质的味道。 但王水并没有品的资格，他不吸烟也不懂烟，他只是做过，看过听过别人的评价，下意识里他觉得第二组应该不错。 王水缓缓闭上了眼睛，他想认真分析一下味道。 再次睁开眼睛时，王水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张整洁的单人床上，23个人将这个房间围得水泄不通。 离他最近的是希尔维亚和「月」，小狼女身体的「月」右手中拿着一张炼丹术治愈卡片，左手里是丹药冲成的药剂，她刚刚抢救过王水。 “解释一下吧，为什么你突然昏迷了过去，网络出现了波动。” 希尔维亚的声音让王水开始回忆。 “我……呃，头好晕，我，我在尝试那些烟草。” 王水也不爱喝酒，他从没喝断片儿过，但大学毕业时他喝醉过，很严重的醉酒。 他现在的感觉，就和当时醉酒的第二天一样，头昏昏沉沉的，四肢轻重不分，难以控制。 “烟草？这个吗？” 希尔维亚拿起了旁边桌上的烟斗，里面的烟草还没熄灭。 “应该是，这段记忆有点混乱，我好像被人打了一闷棍，不，打了几十棍……” “这……没有生命危险吧？”说着，希尔维亚也吸了一口，轻咳着喷出烟气。 “咳——咳！这不就是普通的烟草吗？很久之前有人推荐我试过，一样的普通和无聊。” 王水看着希尔维亚的反应，记忆开始恢复，是了，他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接下来，他只是想要仔细感受一下。 扑通—— 希尔维亚像煮熟的面条一样扑在了地上，烟斗被甩飞出去，然后被后面的妹妹灵巧接住。 “姐姐！”房间里响起了同步率极高的喊声。 “不要急！她的灵魂很稳定，似乎是和身体的通讯出了问题。” 王水已经恢复，他赶紧下床，妹妹们把希尔维亚放床上，结果只是十几秒后，希尔维亚就悠悠转醒了过来。 “妈妈……”希尔维亚口中呢喃着，眼神逐渐清明，“我这是……在哪里？” “你醒啦？手术很成功，你已经是个女孩子了。” 王水凑上来居高临下的说道，终于被他逮到了一个这样的场景。 “什么鬼，我本来就是啊。” 希尔维亚艰难伸出手，将王水的脸拨开，然后记忆开始恢复，“是伱的烟草！” “似乎是的……它似乎有些危险的效果。不过我们只是晕了一小会儿，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这部分我会尝试研究的。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已经没事了。” 王水一边思考，一边将看热闹的妹妹们赶了出去。 “你还在发昏么，烟草会让人受伤？”这次是「月」的吐槽。 “第二组烟草确实不会，第一组就让我生命值降低了，不过它没有打晕我，嘶——是不同的催熟时间造成的吗？嗯？你怎么不离开？” “这是我的房间！” …… …… 短暂的闹剧之后，王水又回到了植物温室，希尔维亚也跟了过来。 她来这里，一方面是在王水作死的时看着他，另一方面，她对这些神奇的烟草也有点兴趣。 “这就是植物店那个高精灵说的，品系不稳定吗？”希尔维亚问道。 “额，我也不知道，大概不是吧？或许我该先去找找点正常的【龙之心】尝尝，但现在，还有四组烟草要试……” “你想试就试呗，看我干嘛，我才不会替你作死。” 唉，王水多想身边有个傻傻的伙伴。 希尔维亚也好，妹妹们也好，要么冷漠，要么呆呆的，但她们都不傻。 “算了，我自己试吧，不过让「月」也过来，带上急救用的东西。” “至于吗？不行就放弃了呗，再怎么想，这些烟草也不会成为商品吧，你不如先试试比较温和的品种。” “唉，成本上试错空间很小，而且我……有点不甘心。” 那希尔维亚就只能，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作死人生了。 (本章完) 第八十三章 休息时间要结束咯 后续的四组烟草，让王水彻底失望了。 虽然造成伤害的方式多有不同，但无一例外的，这些烟草都不是很友善。 排除了水肥和催熟时间的问题，王水经过了细致的数据统计和归纳，终于确定了是他自己的问题。 是的，他将完整的催熟过程封装起来，让懂炼金术的妹妹操作。 尽管妹妹们激活他的炼金术比较吃力，但她们最终还是用二代的种子，催生出了不错的植株，也制成了正常的烟草。 这些烟草风味特殊，比较暴烈，口味也确实不稳定，即便是同一个批次的植株，也会有很大的差别。 但至少她们得到了正常的产出，正常的【龙之心】。 这些量不大的产品，被王水实验性质的投入了废墟之城这个巨大的灰色市场。 因为够便宜，也因为【龙之心】系列也算是有点名气，两三批货很快清空，甚至还有了回头客。 客人在听到每批烟草的口味都会有些许不同时，表示了理解，毕竟是龙之心，每一盒都可能是绝版，所以他们最普遍的评价就是： “以后有品相和味道都不错的，可以直接卖给我。” 这种市场不是王水想要的。 玩特色风味，永远不会有工业化大规模生产赚钱，毕竟每组产品的检测和试用，都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和人力成本。 王水这边所有人都不喜欢吸烟，检测都是个问题。 还是要找出详细问题来，王水没有放弃驯化【龙之心】，他感觉这个株系有极大的潜力。 …… …… “问题应该是能量的属性，是你的能量导致烟草获得了特殊的……攻击性？” 妹妹中的首席科研人员——「月」，根据数据做出了推测。 她在繁忙的炼金工坊工作之余，经常抽时间帮王水整理数据，规划新的实验。 “我的能量，无属性能量和真元吗？哪怕是从能量性质对情绪的干涉上来看，这些烟草也不该具有这么强的攻击性吧……” 王水看着越来越多的资料和图表，也相当头疼。 路过的希尔维亚适时吐槽道： “起码还是有好消息的，现在株系已经稳定了，只要是你培育的，同一系列的烟草都具有相同的攻击性，就是味道稍有差别。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吐出的烟雾能自发凝聚成人形，还能回头给吸烟者一拳，烟草质量先放一边，这个创意绝对是那些烟草公司不敢想的。” “我并不想走搞笑路线啊……” 王水领悟了悲伤，他现在走投无路，甚至已经准备引入新的超凡品种，去稀释【龙之心】的特点，通过杂交，获得新的稳定株系。 杂交择优，在农业上是追求进步的技术，但对于每一株都独一无二的超凡植物来说，杂交，就是在抹去它的特点和天性。 遇到各种出乎意料的问题，是搞科研不得不品尝的特色，王水虽然心里比较苦，但还不至于绝望到放弃。 可能是感觉气氛有些压抑，「月」转移了话题： “说个好消息吧，我们的【NRA05-02型·飓风】小型炼金炸弹拿到了一笔不小的单子，接下来的一周，【超凡打印工厂】的所有设备，和【能量井】35%左右的出力，都要分配给炼金工坊赶工期。 水哥不要搞你的大规模实验了，拖了这么久，赶紧去把剩下的两个车架组装起来，我们需要更多的车，来运输产品和原材料。 还有，扩展基地和修建地下交通的构造体也不够了，水哥再去制造一批，赶在下一次空袭之前，我们要把基地的主体向群山深处移动30公里。” “好……” 反过来被「月」指挥的王水只能听话，转移一下注意力确实会放松一些。 自从他开始研究超凡植物，基地的建设就交给了妹妹们。 妹妹们表面上都总是冷着个脸，但在基地的建设上始终热情高涨。 也许是因为人造人身体承担了不少的思考算力，妹妹们的数字灵魂有了更多的思考，也越来越完整了。 自我意识进一步觉醒，所以才会对这个基地有着特别的归属感。 希尔维亚没有特别介入基地的建设，她只是默默做一些体力活儿。 王水更是考虑到他很快会离开一段时间，去见识一下世面，所以他非常支持妹妹经营基地，自己则把精力放在学习上。 当然，该出力的地方还是要出力的，毕竟「月」已经开始催了。 专门开辟的车库里，在构造体的帮助下，王水开始给车体塑形，开始组装中型货车。 王水找了很多车辆设计图参考，在排除了大量的多余设计后，他搞出了外形简陋，几乎没有安全措施，只有承重和速度还算不错的便宜货。 是的，什么安全啊，智能啊，舒适啊，在王水这里都是多余的设计，现在还没有长途需求，舒适度可以之后再考虑。 “买成品的坚固车架我能理解，为什么还要花大价钱买引擎？我记得幻想世界里，伱能轻易搓出各种车辆来着？” 最近总无所事事，随时会出现在基地任何角落的希尔维亚刷新在了王水身后。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引擎，可不是个简单的金属疙瘩，超凡引擎不是简单的将能量转化成机械能，它非常复杂，是许多高端学科的综合结晶。 之前在钢炼世界，只是搓一个将地壳能量转化成机械能的结构并不难，它扭矩差、功率低，而且只能产出机械能。 你看这台工业科技的明珠，【EVd770-95·地行龙】，你看着外形，你看这漂亮的内部线路，哦你看不见……简单来说，如果有需要的话，随便一个机械师，都可以用这台引擎释放大地属性的高威力法术，这是一款魔导器啊！ 这东西的复杂程度极高，用炼金术简单搓个形状之后还要经过海量的调整，最后的品质肯定会比【埃尔维超动】公司的产品差很多，所以还不如直接花钱买。” 一说到炼金物品和工业科技，王水就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工业和机械的美感，越是学习就越是喜欢。 “总感觉，你们工业科技王冠上的明珠有些多啊？我好像在很多地方都听你说过……” “是的，科技是这样的，掌握大量明珠，方能进退自如，人生如此才算得上是成功，这也是我做不到的。 唉，即便拥有【通晓者】天赋，即便拥有不讲道理的学习能力，越是学习，就越是能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也让人越想要知道更多…… 以前我给自己起名叫半瓶水，真是狂妄啊，我现在的水平，也就是一两滴水的样子。” 看到王水在这里表面自贬，实际上自我陶醉，希尔维亚露出嫌弃的表情。 “你笑的好猥琐……啊，我不是来监工的，我是来提醒你，快点补充作为工程机的构造体，哦对了，有商队接纳我们一起跑商了，你最近去趟【瑞纳】吧，去注册个商会。” 希尔维亚交代下一堆事情，自己就溜了。 王水只是叹息着摇了摇头，果然不为别人打工只会更忙，而且为自己的事出力还不能怠慢。 不过心情上，为自己赚钱要比打工好多了。 去城里转转也好，最近的经常进行完全封闭的实验，让他的思维有些僵化。 手头上的工作并不太难，有工业设备的帮助，王水制造构造体的速度相当快。 这个过程中，他也发现环形山智脑的算力又有些不够了，补充低端运算晶卡的效率太低了。 但运算晶卡这东西，是制造智能武器的核心，哪怕是低端的一二阶水平的晶卡也相当贵，而且经常缺货。 王水快速解决了手头上的工作，他做事效率一向很高，既然想要出去逛逛，那么城里的事就一起解决了。 这次希尔维亚不准备陪他去，实际上经过了十几年的相处，他们有种老友的距离感，并不会经常一起行动。 但王水也不是一个人去，和他一起的自然是希尔妹妹，这只妹妹叫做【斩风】，希尔维亚说这曾经是她的爱剑的型号。 当然作为曾经的五阶大佬，希尔维亚用过的爱剑很多，她也不知道这个妹妹为什么对【斩风】这么执着。 实际上，并不是王水要带斩风去，而是王水蹭斩风的重机。 前段时间，斩风自己收集了很多材料，并说服「月」帮忙搞到了一台专业的引擎，让王水帮她攒了一台重型机车，可以收起轮胎低空飞行那种。 王水手搓的车虽然不是很好看，但性能绝对突出，尤其是他经常不考虑安全的设计风格，总会留出不少提升其他性能的空间。 最近斩风妹妹的重机，经常被用来送一些急件，今天正好也有，王水属于蹭上了车次。 经过地下深处的暗道，斩风将王水带到了地表的主干路上，看了看平直的道路，她又将目光对上了王水的眼睛。 “额，不用在意我，喜欢的话随便开快车，除去普通的工作酬劳，这次的能量币消耗我也报销了。” 蹭车的王水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斩风直接比了个大拇指：“大气，就这么说定了。” 这只妹妹是典型的希尔维亚式清冷性格，话少且果断。 所以……王水刚在后边坐稳，重型机车就浮了起来，轮毂外的保护圈延长，将前后的轮胎都包裹了起来。 直接最高出力、低空飞行吗……快一点当然好，只是王水突然有些心虚，他想起了自己亲手搓的这台重机的参数。 但这时，重型机车突然解除了变形，重新落地。 “对了水哥，你的身体能承受亚音速吗？”斩风的问题让王水脑子空白了半秒，然后他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 “理论上来说，超凡者对正面过载的抗性很高，只要你提速慢一点，亚音速自然不是问题，但，这只是台重机，一台低空飞行器，没有驾驶舱，要开到亚音速的话，防护是必要的。” “啊，果然。”斩风也作恍然大悟状。 果然个头啊！你差点启动了是吧！ 在王水的心有余悸下，斩风从重机腹部下方拿出了一个盒子，里面有几个拇指大小的胶囊。 “一次性注入式【过载保护凝胶】，好像是「月」送我的，一直没机会开快车，所以没用过。” 斩风难得话这么多，她递给王水一颗胶囊，自己也取出一颗，放入了腰带右侧的胶囊盒里。 猎装分为长裤和上衣，但在腰带处总有交集，胶囊在专门的盒子中激活，瞬间，大量的特殊凝胶充满了猎装的夹层。 王水感到了一股特殊的力场将他包裹，说明这些凝胶正常生效了，战场附近，劣质的、水平一般的货很多，但假货是不会有的。 做好防护后，重机再次变形浮空。 斩风按动控制台上的按钮，能源槽将一枚没有标志的一阶能量晶币吐了出来。 接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同样没有特殊标志，但两面都写着一个大大的「三」的晶币。 新的晶币塞进能源槽，整台重型机车表面流光闪过，气势陡然上升，王水也下意识抱紧了前面的驾驶员。 沉闷的音浪有节奏的响起，引擎在热机。 其实以超凡手段，这种音浪在设计阶段就可以避免，但绝大多数的重机爱好者都希望生产商保留音浪。 不断攀升的气势到达了一个顶点，在王水有所准备之下，他目所能及的环境瞬间变得模糊。 巨大的爆鸣声像是重型炮弹被发射。 王水知道，亚音速还远不到炮弹的程度，但他还是精神一阵发空，心脏仿佛被什么揪住。 瞬间的视野模糊后，高速后撤的景色逐渐变得清晰。 王水的身体素质，能支持他看清这种速度下的环境。 在之前的战斗中，他也能爆发出相当高的速度，也能在高度专注下，看清急速袭来的攻击，比如子弹。 但那些，都是在高度专注下的瞬时感官。 想要在亚音速下，时刻保持着对环境的观察和分析，对于王水来说也算是个没锻炼过的方向。 基地距离废墟之城【瑞纳】也就百公里左右。 王水他们现在的速度，已经保持在了千公里每小时，这还是斩风为了防止气浪吹起的沙尘过于明显，开启了【上导气】状态。 重型机车浮空飞行中卷起的气浪，会被力场导向上方，尽量减少对地面的吹拂，这个状态会降低机车的速度。 王水只是在观察环境时稍微一个走神，就听到了斩风在内部频道里有点欢快的声音。 “快到了哦，马上开始减速，注意身体状况。” 减速也是个技术活，重机的引擎更侧重于加速，短距停车就是考验驾驶员的操作。 刹停前，斩风先关闭了重机的动力维持，然后通过【超机动模组】的低效反向制动开始减速，这样的话，对引擎的负担比较小。 是的没错，机车上也有【超机动模组】，和机动装甲上的差不多，而且【过载保护凝胶】，也是机动装甲上常用的东西。 总之，在王水一阵莫名其妙的晕乎下，他们两个已经来到了废墟之城外。 除了完美刹停时引起的一些路人的惊叹声，王水耳边也传来了斩风的声音。 “下车，还有，松开我。” (本章完) 第八十四章 擦枪走火 进城之后，王水和斩风分开行动。 斩风妹妹要去送货，顺便拿一下其他妹妹订的小重量商品，还要抽时间逛逛重机爱好者的天堂——机械街区。 王水则要去注册商会。 流程倒是不繁琐，毕竟是在战区注册商会，认证方只有发起这场战争的甲方【福伦星辉共和联邦】和【梦境系统】。 建有合法商会，也只能证明王水没有违约之类的劣迹被记录在案而已。 十分钟左右，王水就拿着一沓廉价卡片走出了没什么人的商会管理总部。 5000块，换了这些除了质地比较硬，没有任何作用的卡片，和卡片上印着的【夜雨旅商】名头。 这个名字是和大家商量过的，大家对商会名字没有特殊的想法，别太尴尬就好。 王水便在记忆里比较熟悉的几个词语中，选择了【夜雨】。 之后，王水的简单采购开始了。 现在基地已经有了些收入，但这些钱基本都要投入再生产，实现基地的良性循环，王水肯定不会浪费。 王水逛街，目的性极强，在买完了常用的耗材之后，他就立刻停止了闲逛，站在原地迷茫了起来。 天色还不算太晚，他一边联系着斩风妹妹，一边开始找出去的路。 周围环境逐渐变得熟悉，王水也再次看到了那家熟悉的“老店”——【莫呜植物】，他也在象征性的犹豫后走了进去。 这个名字有些奇怪的狭长小店里，依旧充斥着复杂的药香。 这是王水第二次来这里，原本的那些植物幼苗都换了一批，【龙之心】的种子还在，但店员，哦不，那个高精灵应该就是老板——老板没有再培育新的【龙之心】。 和上次更加不同的是，随着王水进门，巨大的根雕柜台后面，绿发绿瞳、体态颀长的老板站了起来，他目光闪动，过了会儿才说道： “我以为你会更早一点回来，【龙之心】养的怎么样了？” 王水依旧保持着淡漠的样子，呆呆摇了摇头，嘴上却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培育很顺利，没有超凡个体，但成功留下了种子，而且五代之内没有明显的性状分离。” “超凡植物株系内授粉的话，基本不会出现性状的分离、劣化和变异，【龙之心】最大的问题还是驯服，它的子类总会在一个很大的范围内，变化出各种味道，不能大规模商业种植。” 王水点头表示赞同，眼睛在海量的植物种子里浏览，不得不说，这家店虽然小，但超凡植物的种子库存多到吓人。 “我比较好奇的是，你只用了四十多天就将【龙之心】催生到了第五代，并且保证了质量。 如果上次你没有说谎，那伱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获得了超凡植物相关的能力？ 所以，你是梦境系统的觉醒者？只有觉醒者才有灌输知识和能力的方便环境。” “你这样理解倒是没错，只是这种能力没有我想象中的强大。老板，这个标注了【战斗用】的速生藤蔓，受控效果怎么样？” 王水随口敷衍了老板的猜测，并转移了话题。 他向老板询问的精致透明小盒中，有16颗瓜子一样的种子，当然，超凡植物的种子只靠外形很难分辨。 “这是专业产品，一家大型生物科技公司的产品，虽然这一盒是一家植物炼金工坊仿制的，但品质很稳定，很受植物类超凡者的欢迎。 就这一盒的种子，最多可以激发出二阶水平的超凡植物，寿命有十分钟以上。” “能留种吗？” 王水的关注点很奇怪，但老板立刻回答道： “如果你在战斗中有闲暇，是可以留种的，但之后的种子效果会差很多，多次循环后，它的后代会快速衰退成普通植物。” “价格？” “你手中那一盒，300块。” 老板似乎只在介绍植物时才话多，而且虽然他没提，王水也能感觉到，这个家伙还在期待着他卖血。 不过，300块的话，买这种藤蔓还是很不错的，王水在考虑用它练习并掌握【植物亲和】的能力，他至今没成功。 “多嘴一句，现在你有系统灌输知识和能力，省下了不少时间，但如果你继续忽视基础，只追求等阶上的提升，你的未来很快就会陷入恐怖的瓶颈。 唔——你们似乎很喜欢把「觉醒者没有未来」挂在嘴边，当我没说吧。” 好吧，老板看似高冷，实际上是个超乎王水意料的话痨。 “多谢提醒——这盒多少钱？”王水又拿起了一盒新的种子。 “红花烟草，不错的普通【品类】，产量和消耗量都很大，种植简单，但株系也没有特点，可以赚点辛苦钱。 这一盒五万颗种子，只需要115块。怎么，准备放弃超凡植物了？” “嗯。” 王水继续敷衍，他今天确实没什么聊天的兴致，他现在只想多找一些品系优良、价格便宜的种子。 老板明显是个极厉害的植物学者，而且对王水有些好感。 如果王水是那种天命强者，他大概会成为老板的朋友，甚至徒弟，然后期待着在这个不知年龄的高精灵老登身上爆出技能。 但现实是，老板那高贵的气质盖不住他的精明，他是个合格的商人，他在等王水露出破绽。 王水是个合格的俗人，他社交能力强，但在索取别人的帮助方面，他对利益看得极其现实。 所以，即便经历过书店老板老莫兰的帮助，王水也没想过随便一个刚认识的人会成为他的良师益友。 对方表现得越热情，肯定是因为对方看到了不错的利益。 在挑挑拣拣选了十几种植物后，王水最后的消费也没超过1500块。 各式各样的种子被他塞进了猎装的不同口袋，确实有了点植物类超凡者的味道。 老板看王水没有心情，倒也非常给面子的没有多说什么，十分有耐心的目送王水离开。 …… …… 刚走出植物店的王水，感知到了附近的希尔妹妹斩风，网络间是有些位置感的。 他正原地不动的沐浴着夕阳，等着妹妹来接自己，结果目光正好撞上了一个迎面走来的年轻男人。 或者说……年轻和尚？ 对方比王水要高一些，大概一米八左右，在超凡者中算是中等身材。他的肌肉线条很明显，但并不壮硕，体脂也很低。 他除了左手手腕上缠绕的小念珠，和钉在宽松棉麻僧袍上的铜徽章，便再无任何坠饰，是的，他甚至光着脚。 古铜色的皮肤有些许油亮，看造型，肯定是苦修一类的僧人，王水感觉他年轻，只是因为他那还算稚嫩的五官。 “您好。”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路数，但对方很有礼貌，王水便随着点了点头，表示在听。 “先生您好，我是来挑战你的。” 战斗大师挑战？ 王水立刻想到了正确答案，他也瞥到了自己胸前挂着的银徽章。 淦，麻烦了，没想到第二次戴，就遇到了挑战。 “你，为什么想挑战我？”王水试图通过社交方式避免战斗。 “小僧云游四方，同时也听从师父的要求进行着武学锻炼，所以看到铜徽章，或者比较弱势的银徽章，都会试着挑战一下。 啊！先生，我不是趁人之危的意思，虽然您现在的气势确实很弱，但我想作为银徽章持有者，您敢于戴出来，肯定是有对付小僧这种水平挑战者的自信！望赐教！” 年轻和尚双手合十、鞠躬行礼，王水搞不懂礼数，但对方既然不是武痴，又听得懂人话…… “不用行礼了，我这个是假的。” 王水平静说着，同时取下了银牌子，神光内敛的徽章在他手中迅速软化重塑，变形成了一枚普普通通的银币。 “啊这！”和尚吃了一惊，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王水摆摆手准备离开。 “等一下。” 少量围观的人里，传来了沉稳而响亮的声音。 一个穿着【武术家】系列短打猎装的短发壮汉走上前来，眼神不善地看着王水。 而王水立刻意识到，问题大了——这个壮汉，腰带上钉着一枚银色的徽章。 只看外形质感和色泽的话，路人也感慨王水的假货仿制手艺确实不错。 “带着银牌子招摇撞骗，不打算给个说法吗？” “其实——我是个战斗大师的狂热粉丝！所以才做了高仿的牌子作为装饰，绝对没有用牌子骗人，更没有败坏战斗大师的名声……” 王水立刻拾起了笑脸，就是心情不大好，有些不情愿的而样子。 “不要误会，我不是为了维护战斗大师的名声才站出来的，” 壮汉一边热身一边走向王水，笑容变得危险，“我只是，看你不顺眼，想揍你一顿！” 壮汉的声音和他的人一起消失，王水笑容一收，立刻放低重心格挡！ 对方迟来的踏地声中，一记势大力沉的摆拳袭来，王水虽然摆出了格挡姿态，但却快速拧身，让过了对方的拳路，自己反而脚步半进，一记上勾拳塞进了中线！ 电光火石之间，四周格斗水平较差，或者基础属性不支持他们看清战局的人，只听到了爆烈的踏地声和肉体被击中的沉闷啪噗声。 年轻和尚看清了！他不仅能跟得上，而且还离得够近！ 王水干净利落的闪避反击让他眼前一亮！ 被王水一记沉重的上勾拳击中下巴，壮汉飞退出去四五步，但王水足以一击废掉钢炼世界大总统布拉德雷的重拳，却似乎并没有给对方造成什么伤害。 “原来不是个简单的骗子。” 壮汉的眼神也亮了起来，他活动着脖子和下巴，脚步开始轻盈起来，带着他的身体开始轻轻摆动。 “哟，麻烦不小哦？” 王水脑海里传来了希尔维亚的声音。 “什么时候开始看的？” 分心聊天之余，王水也无奈开始放松身体，准备认真对付壮汉，他现在绝对逃不掉。 “看了全程，我在通过斩风的视角看你，怎么，需要帮助吗？ 哈！求我吧，我可以控制你的身体，把对面那个家伙打成植物人，你再试试能不能在他身上刷出【植物亲和】的天赋来。” “走神！” 一直在蓄势找机会的壮汉，突然暴喝一声！ 他敏锐察觉到了王水的状态，王水的懈怠让他仿佛被极大的侮辱了一番，怒气瞬间宛如实质。 他轻盈的步法拖着残影，看似慢了许多，实际以更快的速度向王水袭来！ 这次王水难以躲避，硬接了两拳一脚，果然和他预想的一样势大力沉，震的他手臂发麻。 “这是银牌子？这么沉不住气？哦不对，他是玩怒气的！” 希尔维亚在没有近距离接触下，只看了两招就猜到了对方的路数，而就在她提醒时，王水一个大步伐闪避拧身，躲过了一记巨大的空气锤。 在空气中凝结成实体的怒气，构成了壮汉随手可得的武器，他的每次攻击，距离和力量都在变化，王水硬接了两招就立刻逃离了。 但显然对方并不会轻易放他走！ 逐渐凝聚成不知名恶兽的怒气开始提升壮汉的身体素质，他更快更强了，鬼魅一样粘着王水，重炮一样覆盖式攻击！ “这里能杀人吗？” 还是狼狈躲避的王水向希尔维亚问出了一个很狂的问题。 “额，虽然是对方先动的手，但打架归打架，杀了人的话，起码是要给本地帮派一个交代的，他们大概不会把你怎么样，但过程会很麻烦。” “懂了。” 王水加倍认真起来，他要在不使用终极手段的情况下，打败强敌。 再次借助对方攻击的力道跳开时，王水将身上的限制器和负重拆了下来，这是希尔维亚一直要求的修行手段。 速度和力量暴涨一截，但还没完，王水将自己的【内丹】解散，顿时，他的身体各处充满了真元，而在现实中，他的衣服开始有了摆脱重力的迹象！ 轰——咔—— 沉闷而短促的轰雷声在两人拳锋交错时爆发！ 围观的人群散开了一些，甚至有不少人撑起了能量护盾——这确实很有必要。 经常经历炮火洗礼的速干水泥路面已经大面积崩坏，大量碎石飞溅。 一记擦边硬怼之后，王水脚步稳牢，半步未退，很久之前就开始学习和掌握，一直到现在还锻炼不辍的【武术之基】开始发挥作用。 壮汉肯定也受过专业的训练，步法节奏进攻性极强，但在技巧基础上，他居然还逊王水不止一筹！ 近距离观战的小和尚眼睛更亮了，他的脸上甚至绽开了兴奋的神情。 这是！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扮猪吃虎？！ 哦不对，那位先生只是很克制，一开始也没表现得太弱势，嗯——高手自晦？ 然而真正的银牌子，也不会这么轻易的被打倒，壮汉只是退出去几步，站稳后他的怒气更上一层楼！ “喝啊！怒咬！” 在壮汉大吼之下，一直萦绕在他身体周围的锈铁血红色怒气瞬间化作巨狼，直奔王水爆射而去！ 对方既然有放大招的时间，王水自然也不会在原地摆姿势，他——收起了攻势。 对方吼的时候，飞刀已经离开了王水肋侧的皮鞘。 同样爆射而出的银光，擦着怒气巨狼的边缘一闪而过。 壮汉敏锐捕捉到了飞刀的轨迹，虽然飞刀足有六支，但王水似乎丢的很仓促，只有两支指向了他，被他轻易闪过。 九成以上的围观者，还在反应刚才声势浩大的对拳，毕竟现场直接看打斗，可没有专业比赛的时间加速特写。 只有一成不到的观众，以为自己跟上了节奏，看到了怒气巨狼在转瞬之间扑到王水面前。 只有小和尚一个人，看到了王水左手剑指间闪动的黑白色闪电，以及他后手慢慢掏出的手枪。 不，刚刚凑到门口的植物店老板也看到了，他的脸上还带着笑意。 王水无视了扑来的巨狼，其实不是他不防御，他已经调动了真元来抵抗这种纯能量攻击，他现在无比后悔为什么不随身带着能盾模组。 但表现在那一成观众面前的，是王水不躲不闪，缓缓抬起右手中枪械的傲慢姿态。 然而，怒气巨狼在触碰到王水的瞬间消散，卷起的狂风只是将王水附近的灰尘吹开。 跟随着王水的枪口指向，众人这才发现，一度凶焰滔天的壮汉正被两指粗细的大量藤蔓紧紧缠绕起来，而他的身下，是发出淡淡黑白荧光的炼金阵列。 砰——砰—— 在对方被控制，疑似失去反抗能力的情况下，王水开枪了，而且连续开了五枪。 周围的人并不觉得补刀可耻，反而觉得很合理，起码他们现在是这么觉得的。 补完刀，王水走到了壮汉身边，回收了飞刀和速生藤蔓的种子，对方四肢和小腹上各有一个血洞，里面是型号最小的一号弹弹头，只有5毫米。 这对于超凡者来说，这肯定是不致命的。 “他的徽章，我可以拿走吗？”王水问希尔维亚。 “你当是打游戏排位呢！”希尔维亚立刻吐槽，“如果你是铜牌子，现在就可以等着银牌子寄过来了。 但你不是，你要先去注册个账号，然后向围观者问问，有没有手欠录了像的家伙，搞到录像，要立刻提交给战斗大师认证组分析。 最后，还会有一场简单的考核，嗯，也可能没有。但最短也要一个月之后，你这种野路子才会拿到自己的银牌子。 哦吼，斩风录了。” 和希尔维亚聊着天，王水已经混进了一个地下商场，随便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换了张脸，才出来和斩风妹妹汇合。 累了，心累了，该回家了。 “陛下，你觉得我有金牌子的水平吗？” 十分钟后回到了基地，王水如此向希尔维亚问道。 虽然他努力在绷，但战胜了货真价实银牌子的小骄傲，还是让希尔维亚十分鄙夷。 “你的想象力有金牌子水平了。” “啧，感觉这个银牌子很弱啊，身体素质倒是比我强一些，战斗技巧和技术也很到位，但手段太单一了，这不随便被施法者玩死？” 王水试图从这次的战斗中学到些什么。 “对方确实弱的过分了，他要么积分排名很低，要么……就是运气好爬上了银牌。 战斗力的事倒在其次，我没有想到的是，你居然会用还在试验阶段的【真理崩解弹】补刀杀了他。” 王水则一脸淡漠的否认： “哪儿有，众目睽睽之下我可没杀他，我给了他三天时间自救呢。” (本章完) 第八十五章 嘴硬大赛 王水有些无奈。 本来长时间宅在基地做实验就很寂寞，难得出趟门，还搞出了不小的麻烦。 之后王水在网络上找到了这次冲突的帖子，好消息是虽然流量不小，但没有人在意他的真实身份，也没有人去查他那张假脸。 甚至于那个壮汉的死亡，也没被怪在王水身上，毕竟是他先动的手。 不过王水真正麻烦，是战斗大师的认证，因为录像中的他使用的是假面孔，所以认证阶段需要更多的材料。 好在提交了材料之后，王水就不用管了，战斗大师的工作人员会自己慢慢验证，对，慢慢的验证。 小插曲来得快，去得也快，王水还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去做，他要去还债了。 他曾经为了钢炼世界的门票，答应了书店老板老莫兰的条件，代替老莫兰朋友的孙子，去参加一场炼金术师的盛会。 如今数字船票的秘钥已经到了王水手上，他也要做些准备了，不过这次，希尔维亚不准备陪他去。 “目的地很近，同恒星系内的人工宜居星球【特里亚德】，普通的临界航行只需要四天，展会是一周，算上提前到场的时间，往返也就二十天左右。” 首席智囊「月」，和一众爱动脑的妹妹们，帮王水计划着行程。 “所以，希尔是确定不去了吗？”王水向希尔维亚确认到。 “怎么，要不你求求我？也许我心一软，就笑出声了呢。 放心吧，虽然这颗星球离战场很近，但你要相信高级文明的威慑力，不会有战火烧到那颗星球的。 我不想去，纯粹是因为那里太无聊了。 一颗纯粹的工商业星球，整个星球表面只有一座超级城市，城市球壳之外，是超凡者都不能长期活动的天灾，人只能在城市里活动。 那里的人也都超级无聊，他们的消遣除了咖啡馆一样的酒吧，就是牌佬扎堆的俱乐部，哪怕是常驻的贵族，也都是一副过劳死的样子，无聊！” 看来她是真的不想去。 “留下姐姐也不错，正好测试一下思维网络和梦境网络结合的效果。”智囊「月」补充道。 验证网络问题，才是希尔维亚想要留下的原因，她不放心妹妹们运营基地，万一网络出现了什么问题，她作为网络的端点之一，肯定是有用的。 之前在钢炼世界，王水建立了大量的信号基站，甚至将数量巨大的滞空无人机投入了平流层，作为移动基站，以此让希尔维亚网络遍布世界。 回到主世界之后，想要在战场上放飞大量没有信标的无人机是不可能的了，但回来之后，有了【梦境网络】，也根本不需要基站了。 遍布世界各处的梦境网络，就是最好的信号载体。 妹妹们看似在各处忙活着，实际上她们的本体就在王水的灵魂之中，她们是通过网络，通过数据链路，将自己的意识投射到了人造人身体上，来实时控制和处理信息。 换句话说，王水是人形服务器，妹妹们，包括希尔维亚，都是运行在服务器上的程序，她们通过数据链控制着人造人身体。 这次王水要出远门，正好可以测试一下网络的稳定性，为以后的旅商工作，打下远距离控制的基础，如果远程控制不稳定，就必须要补基站了。 “为了保险起见，我选了十个妹妹作为基地运转的基础，水哥走之前把我们转移到卡片中，到时即便网络出了问题，我们也能正常维护基地。” “好……我明白了，我会做准备的。” 王水的语气有些异样的低落，他还是想希尔维亚，或者妹妹们中的谁陪他一起去，但他没法要求忙碌的大家这么做。 “我们不陪你去，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身份，没有备案的人造人身体基本不会违法，但有些世界，严查人造人器官，有些事遇上了就是极大的麻烦。 而且我们不能在伱到达之后，投影到新的身体，这批狼女身体异常契合我们的灵魂，现在灵魂已经有了些依赖性，换新的身体，会有不短时间的虚弱期，甚至可能导致灵魂损伤。 不然你以为「月」就喜欢这个小小的身体吗？” 希尔维亚的话让王水无法反驳，但他认为「月」就是喜欢这个身体。 王水有些消沉的走向了植物温室，留下一众妹妹们和希尔维亚大眼瞪小眼。 “他……之前有这么幼稚吗？” “可能是种草种傻了。” …… …… 即便登船的日子快要来临，王水也有条不紊的准备着。 在他即将离开的这段时间，要给植物温室设置较长的自然生长环境，补充一些重要的数据。 在他准备期间，希尔维亚倒是经常过来，帮他梳理战斗体系。 上次和银牌子的战斗，王水自己并没有太多收获，除去躲避，他几乎是秒杀了对方，想到对方有三阶，王水也是相当诧异。 当然，认证人员比王水更惊讶，一般来说，想要拿到徽章的门槛是三阶，王水只有一阶的水平就放倒了三阶的家伙，这种情况倒是有，但不多见。 对于这场战斗，希尔老师只给了75分： 她认为王水的处理太凌乱了，遇到这种敌强我弱的情况，上来就要全力下死手才行。 缠斗会浪费体力，对弱势一方总是不利的。 希尔维亚希望王水有更明确的战斗思路，但梳理效果很一般。 甚至说，越梳理越乱——王水已经算是比较博学，而且什么内容都学的像模像样。 但也正是因为他的博学，才找不出最适合他的战斗方式。 这是个难题，希尔维亚在等，她在等战斗大师的认证通过。 哪怕是因为等阶问题，只给王水发个铜牌子，甚至只是挂个荣誉称号，王水也能得到战斗大师智库的帮助，专业人士会帮他设计成长方向。 智库不一定能打，但他们培养出了数以百计的水晶徽章持有者，他们总能指引武者前进。 希尔维亚能提供的帮助不多，但她依旧经常来找王水，掩护妹妹们的小动作。 …… …… 时间再转，这几天都是登船日期，王水早已向系统申请了离开战区的资格，同时也接到了老莫兰发布在系统里的任务。 有了任务，即便王水在外面停留超时，也不会被系统标记为叛逃了。 王水收拾好行装，换了身礼服性质的长风衣猎装，准备前往东南方向的系统主城： 【三河·DEL3】 他现在，已经不再是那个生活系的菜鸟了，这次出门，行李只占了五分之一左右的觉醒者空间。 当然，为了防止意外，他还背了一个猎装配套的皮质长背包，配合他身上的各种挂点和口袋，也称得上是全副武装了。 即便打不开个人空间，他也能应付一些问题。 就在王水准备搭基地的货车，前往【瑞纳】转车时，最近行踪神秘的「月」，带着一个陌生的人造人走了过来。 是的，王水一眼就看出了这是个人造人，而且他能肯定，这就是懂炼金术的妹妹们，抄王水的技术搞出来的。 她们的炼金术没有到达王水的高度，也没有彻底掌握真理之门，所以这个人造人的身体相当简陋，甚至光洁的皮肤上，还有炼成阵的纹路。 “什么意思？” “你不是想有人陪你去吗？” “也没必要特地做个玩具吧？不是说人造人不好过安检么。” “这可不是一般的人造人。” 小狼女「月」激活了人造人身上的阵列，并不算特别高大的新人造人迅速软化收缩，凝聚成了一团拳头大小的粉色凝胶。 “变形凝胶？！”王水真的被震撼到了，“比史莱姆王还要稀有的【变形怪史莱姆】才会产出的凝胶？！这东西不是特别贵吗？ 不对，这是我们的史莱姆农场产出的？！那个农场规模明明那么小……” 「月」点了点头： “不错，几乎猜对了。我们能建设史莱姆农场，全靠群山里的野生史莱姆群落，虽然它们的群落很小，没有诞生史莱姆王，但却意外产出了一些特殊史莱姆。” 「月」一边说着一边向王水展示数据，王水则有些迟疑的接过了凝胶球，小声说道： “就包括这东西吗……变形凝胶很贵的，最好还是卖掉，给基地补充些流动资金。” “月的意思是，你先用着，最好拿到【特里亚德炼金科技展】上卖掉，在那里应该能卖出一个好价钱。” 希尔维亚的声音在王水脑海中响起，她原本是在和妹妹们开车前往铁锋城送货，但现在，她正借助「月」的视角偷窥。 “从各种意义出发，你的话都很糟糕……” 王水表情怪异，但还是认真收起了凝胶。 此时，「月」并没有离开，她依旧安静的站在那儿，眼睛时不时看王水两眼，像是在向妹妹们直播送行。 王水忍不住聊了起来： “卖变形凝胶的事我会上心的，不用这么盯着我，不过为什么你们要多此一举，搞了个人造人身体出来？” “你不是想让找人一起旅行吗？” “所以？” “所以我们选择了变形凝胶，它容易过安检，也不会被人认出” “我……” 王水刚想吐槽些什么，就被在直播的「月」打断了。 “啊？我没说吗？嗯——大家的意思是，有了这个方便携带，且成分温和的临时身体，我们就能和你一起去旅行了。” “哦？你们？” “谁有空谁来呗，这具身体，我们可以无压力活动一天半左右，所以有需要的话，就叫空闲的妹妹去陪你。怎么样少爷，高兴些了没？” 感受到了妹妹们的关心，王水有点想笑，也想吐槽这群家伙还蛮内向的。 “高兴了，不过你们的炼金术水平太差，路上我再捏一下。” 有些低情商的话，却有效缓解了「月」的尴尬。 所有的妹妹，都不是那种，想要对王水表现出明确关心的类型，她们都在默默重视着所有家人。 包括王水在内，他们一起生活了很久，灵魂上的默契与陪伴，超越了一般的感情。 …… …… 在这颗星球上的旅程比较无聊。 被送上重型列车后，一直到近地发射场，到太空船坞空间站，王水都淡漠地观察着一切。 虽然战胜了一个不怎么强的三阶超凡者，但他依旧是个新人，他对这颗战场星球知之甚少。 这是他第一次见识到后方巨大的钢铁城市，见识到无数昂贵的飞行器和整齐的超凡部队。 说起来，他甚至还没有去过一线的激烈战场。 一直到登上那个看不见全貌的巨型宇宙舰船，王水心中才升起了些不真实感——原来，他真的生活在一个能够随便出入太空的世界啊！ 这里，也真的在爆发着他难以想象的战争。 王水似乎看到了未来的样子，但他不相信自己属于战场。 带着莫名的压抑感，王水孤独的验证了身份，登上了内饰华贵的舰船，在这里登舰的人很少，或者说，似乎只有他。 这艘巨大的华贵舰船，仿佛是专门来接他的。 对于王水的震撼还没有结束，他登上的这个巨物，给他展示了一个新的世界——太空中的移动城市。 数字地图上，王水只是稍稍瞥了一眼标尺，就计算出了这个76层华贵城市的实际面积，大概是铁锋城的11倍。 这里的工作人员以百万计数……真正的客人，也有11万人，王水就是其中的一员。 王水在生活区见到了同为乘客的人，他们的衣着、饮食、交际圈子，都是王水不懂也不想懂的世界，在这里，他像是个跟丢了主人的保镖，茫然路过着所有公共设施。 乘坐飞船内的免费交通工具抵达了居住区，王水在一片增高区域看到了模拟的天空，闻到了清新的草木香气，也找到了对应他船票的四人间——一栋单独的小别墅。 感受着真实的自然环境，王水难以想象这里是一艘宇宙舰船的内部——这和他在网上涨的见识完全不同。 王水进入了他的别墅，验证了身份后，这艘舰船的智能运算中心将他拉入了内部网络，各种免费、付费的服务弹出，又被王水一脸怪异的关闭了。 一直到他洗完澡，将自己埋进沙发抱枕里，王水也没缓过神来，他现在只有简单的情绪—— 讶然，孤独，以及一点点恐惧。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想让希尔维亚陪他一起，准女王陛下应该见多了这种世界吧……如果有她在，王水也会从容很多。 但王水没有直接说出口，有些成长，是需要自己去面对的。 他蜷缩在沙发里，慢慢放松着身体，紧张感也慢慢退去，等到他沉默的端坐时，外面的模拟环境已经变成了深夜。 这时，王水才拿出了变形凝胶，光芒闪动间，一个体型稍小的躯体被构建出来，因为凝胶的特殊性，它还模拟了简单的连衣裙。 “环境不错嘛？” 人造人身体大咧咧坐在了王水对面，随意点评着一片漆黑的别墅大厅。 王水没有叫谁来，是希尔维亚发现了被激活的身体，自己主动过来的。 对于希尔维亚来说，这种程度的奢华，在她看到船票编号时就已经有所预料。 提前很长时间调整了心态的王水也再次陷入沙发中，淡淡回了一句： “一般。” (本章完) 第八十六章 群星的礼物 超凡者也是需要休息的，或者说他们比普通人更需要休息。 经过开发的身体和灵魂，不经意间就会有很大的消耗，越是老到的超凡者，越是擅长收敛力量，擅长休息。 睡眠也好，深度冥想也好，不仅仅是让身体休息，更是让灵魂恢复。 但豪华舰船上的第一夜，王水没有睡着。 他靠在沙发里，看着窗外模拟的虚假天空，手边的桌子上摆着一个丑陋的烟斗和几枚压缩后的烟草饼。 他没有在吸烟，他只是听从希尔维亚的意见，开始准备一些不那么凶残的防身手段，并以此打发时间。 高等文明管理下的超级城市【特里亚德】，和系统控制下高科技低素质的战场城市完全不同。 希尔维亚建议王水不要随便杀人，之后处理起来会相当麻烦。 对此王水表示不屑，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嗜杀之人，然后收起了贤者之石，和那些特殊子弹。 折腾一小段时间，王水还是没有睡意，甚至说长时间的赶路确实让他有点疲惫，但他就是无法入睡。 将窗外的世界切换成了雨夜，湿润清冷，夹杂着泥土芬芳的雨气，从空气循环系统涌入别墅，让王水平静了不少。 希尔维亚只停留了半小时左右，她最近的工作也相当忙碌。。 百无聊赖的王水，在刷了一会儿网上对【特里亚德】这个星球，或者说那个超级城市的描述后，又看起了植物学方面的专业书籍。 可惜的是，复杂的专业知识已经不能让他像少年时期一样犯困了，好在这些内容不算无聊。 而外面，雨一直在下。 …… …… 阴雨中的第二天悄然而至。 小别墅的餐厅区域，王水和那个凝胶人造人，一起享受着构造体机械管家送来的免费配餐。 “这些免费档的伙食，在废墟城也要两三百块。” 王水在试图搭话，不过很可惜，今天的妹妹更在意餐桌上的美食。 “嗯。” 妹妹给出了肯定的答复，然后将鱼子酱调味后的鸭油烤土豆一口吞下，缓慢的咀嚼中，浓郁的油脂香气均匀散布开，并被适当的咸鲜味调低油腻感。 还不够，最后还要配上一点酸甜的葡萄酒解腻。 并不昂贵的食物，因为精巧的味道配置而让人满足。 享受美食的妹妹名为【软玉】，是较晚觉醒自我意识的一批，也是一个相当特别的妹妹。 她是所有妹妹里，唯一一个变“胖”了的个体，不过按照狼女模板原本的瘦长体型，她只是比较圆润而已，丰满都算不上。 超凡者的身体是很难改变的，尤其是经历了专业化的训练之后，单纯的进食得来的能量补充，远低于他们低烈度活动的消耗量。 亏空的部分，一般是由环境直接补充对应能量，生命能量会保持在一个稳定区间，大多数的超凡者都不会过胖或过瘦。 希尔维亚她们现在的身体更是经过了王水的调整，这些身体，会随着她们的灵魂成长，获得相当不错的超凡素质，类似于天然超凡者。 当然，这些身体的潜能上限并不算高。 【软玉】是个特殊的个体，她的爱好就是美食和睡眠，但她并不懒惰，喜欢运动和战斗，也喜欢读书和思考，是非常全面的强大妹妹。 她不喜欢的，大概就是王水了，因为王水曾经对她进行过禁欲实验，测试她是不是在饮食方面有特殊能力。 结果证明确实是有的。 在充足的美食补充后，【软玉】妹妹甚至能在战斗方面压制姐姐希尔维亚，在算力和分析方面强过智慧型的「月」，她，是基地里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当然，希尔维亚会被压制，纯属身体素质跟不上她的思维，而【软玉】妹妹就是靠吃，靠成长，在身体素质上超过了姐姐。 今天，软玉妹妹肯降临，主要还是因为王水晒了这边的免费菜单。 三个小时的缓慢战斗后，四人份的美食几乎被她一个人吃光，不过她认真吃饭的样子确实很治愈。 又经过半小时的休息后，王水拆下了人造人身体上的简易仪器，把新数据填入表格计算，得出了新结论。 “数据显示，这个身体明显变强了一点，构成人体的变形凝胶有了进化的趋势，所以基本可以确定，软玉的能力是源自灵魂，作用是通过进食，增强身体。” 王水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将记录归档，调试人造人身体是他的长久研究课题。 而就在他俯身检查时，躺在单人沙发里的软玉慢慢伸出了双手，她揽住了王水的脖子，纤长灵活的腿部也缓慢而灵动的困住了王水。 其实王水早就发现了，但他记录完档案才开始反抗，然后王水发现他高估了自己。 十秒钟后，他就被软玉稳稳锁住，困死在了沙发里。 “额，麻烦问一下，您这是在做什么？” “饭后运动。” 软玉惜字如金，在这种紧锁中，她似乎还找到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闭目休息。 王水只要稍想挣脱，就能体会到反关节的不适感，他的四肢肌肉也被困在了一个难以发力的状态。 实际上他的头部还是能活动的，如果能站起来的话，腿也能勉强走路。 但软玉的放水，不是他暴力破解的理由，毕竟身上挂着的不是敌人，如果他敢暴力破解，那……就不是简单的锁了。 “我要出去吃东西，「月」说你很有钱。” 就在王水想办法说服对方时，软玉提出了条件。 “那你先放……” 幼稚的谈判还没开始，一阵轻灵的“声音”扫过了别墅，或者说响彻了整艘舰船。 ———— 【各位尊敬的乘客，这里是「机械之环第三舰队旗舰·门罗」，我是舰队智能核心「PX-1421」。】 【首先，感谢各位选择我们的舰船畅游宇宙，目前舰队补给已经结束，我们将于30分钟后启航，前往下一站「特里亚德星港」，预计用时为68个标准时。】 【届时，舰队将启动四级戒备，除去标准禁忌项目，也请不要在任何舰船上使用不稳定的空间物品，或者携带任何与「异神」相关的物品。如果您现在已经持有，或者自身有不方便的地方，请立刻联系身边的任意工作人员，30分钟后，猎魔人将会加入常规安保工作。】 ———— 是灵能广播①，而且响彻了三遍。 在第二遍时，王水就重温了四级戒备的禁忌清单，并确认了自己没有带违禁品。 此时软玉也放松了禁锢，眼睛盯着王水，催他说完刚才准备妥协的话。 王水轻叹一声，无奈说道： “好，启航后我请你吃东西。不过，我有个疑问，狼女的身体还好，我给伱们集成了【阵列·湮灭循环】，这个身体可没有湮灭胃帮助消化，你不会撑吗？再有，你不需要去厕所吗？” 回答王水的，是软玉断头台！ “既然知道的话，还不赶紧加上！” 于是逛街的时间延后了一些。 王水不仅要添加各种阵列，还要重新调试这具人造人的身体，起码要把那些纹身一样的阵列纹路清理掉，隐藏在皮肤之下。 改造倒是很快就完成了，而且由于变形凝胶的高强度和高适应性，这具人造人身体还增强了不少。 这大概是王水制作过的，最强的人造人身体了。 而且王水发现，同样是多亏了变形凝胶，无论哪个妹妹降临，这具身体总能立刻获得她们自己的特性能力。 王水对此的评价是，神奇，变形凝胶无愧于它的价格。 唯一让王水疑惑的，还是这具身体的样貌——她并不是希尔维亚的样子，而是一个王水不认的女性。 黑色长发红色眼睛，五官也稍有些英气，最特殊的，是那种少女感与理性的恰当融合，让人难以忽视。 王水一开始并没有在意，直到他在调整这个身体时，发现妹妹们将样貌进行了严格的限制，即便是王水也不能轻易更改。 所以，他们在舰船上的休闲街道漫步时，王水忍不住通过内部网络问了大家。 “不用在意，那张脸的主人已经死了。” 希尔维亚淡淡回答道，“……而且是死在了我的家乡，她是我的师父，我的侍卫长，也是像我母亲一样的存在。” “怎么死的？” 讲道理，这是王水稍微有些不礼貌了，但他了解希尔维亚，知道她并没有不想提。 “奴隶出身的侍卫长，自然是死在了我的面前，她为我挡下了致命攻击，让我晚死了半年。 好了，不用多想了，进入五阶后，我曾使用高阶权限，在这个世界寻找过她的踪迹，很可惜并没有。不过我想对于她来说，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脱吧，她太需要休息了。” 信息量很大，但又很小的一段话，王水听出了希尔维亚的专属悲伤。 说完后，希尔维亚退出了频道，这才是她不想多说的表现，王水也识趣闭了嘴。 说起来，这种桥段，在文娱作品里倒是不少见，真挚的感情毁灭在面前，总会带来痛彻心扉的共鸣，只是王水不大喜欢这种手段罢了。 此时王水才想到，他甚至没有问这位师父的师父叫什么。 倒是平时感情比较迟钝的希尔妹妹们，在频道里散发着对这幅面孔的爱意。 “我要吃那个！那些糕点！” 哦，这只除外。 看了看旁边的糕点店，王水掂了掂手上的一堆袋子，忍不住提醒道： “买完这些，先去上面的用餐区吃掉吧，再逛下去，我就要推个自动购物车了。” 软玉妹妹自然表示了同意，她比王水更期待这些美食的味道。 而王水期待的，是用餐区巨大的落地窗。 他们选了一个窗边的位置享用美食，实际上这个时间点并没有多少人来就餐。 或者说，以那些乘客的身份，他们大多应该不喜欢在这种公共区域就餐。 软玉妹妹开始了她的飨宴，而王水则有些出神的看着舷窗外。 太空，比他想象中要黑很多，或者说目光所及并没有多少光亮。 这艘名为【门罗】的旗舰已经离开了太空港，那颗战火中的星球也开始变得渺小，除去更遥远处的恒星一角，太空中再没有多少的色彩。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里的灯光过于明亮，遥远的群星也有些暗淡。 王水出神的望着太空——在他的老家，那颗蔚蓝色的星球上，他的同胞也才刚刚在月球上建设完基地，人类只是在空间站建立了小型城市，还没有向深空探索。 而他作为身体素质一般的程序员，也没有机会，更没时间去往太空。 他只在网上看过极少数人类精英描述的那种壮观景象，那种——震撼感。 今天，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漆黑而神秘的宇宙，看到了更多的未知，这种感觉，和他在真理之门中看到的世界并不相同——不，倒是有些相同的地方。 渐渐的，王水回想起了和幻想世界宇宙融为一体时的感觉。 那是时间和空间层面上的虚无与充实，精神逐渐虚无，但世界更加充实，那些空无一物的地方，实际上也充满了…… 砰—— 王水的脑袋，重重砸在了复合材料的桌面上，直到一股橙子与柠檬的混合香甜充斥了他的口腔，他才在甜蜜与些许酸涩中恢复过来。 是软玉妹妹将冰激凌上的某种水果塞进了他的嘴里，同时用一种莫名复杂的情感审视着他。 “我……” 王水在恢复意识，但他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他在试图窥伺真理，试图与这片宇宙融为一体。 但他并不是故意的，只是因为他之前有过融合的先例，代表着「全知」的精神触觉，依旧在诱惑着他。 王水警觉了，他压下了那股冲动，而且他立刻认知到，在这次脱离之后，他似乎再也不能主动进入那种状态了…… 不知是福是祸。 “你没事吧？”软玉妹妹还在吃，但她很给面子的正脸看着王水说道，“刚刚在你的手上，有轻微的能量波动。” 软玉的话让王水一惊，他赶紧褪下了双手上的手套，在他的右手背上，莫名多出了一个图案。 那是一个硬币大小的图案，经典的炼金圆环里，是他真理之门的造型，只不过描绘在真理之门上的内容已经全部清空。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充满了立体感的镂空球体，它似乎在运动着？ 王水立刻想到了那个白色的空间，那个保存着他真理之门的空间，在那个空间里就有一个类似的球。 不，这就是那个球！那个许多同心圆环运动起来形成的球，王水能够感觉到，它就是！ 而现在，它和真理之门融为了一体，一些陌生的信息浮现在了王水的脑海中。 在王水震惊的心情慢慢平复的同时，他手背上的纹身也开始淡化消失。 “那是什么？”旁边的妹妹也看到了这神奇的一幕。 王水神情还有些呆滞，但他无比确定的说道： “那是，群星的礼物。” 注释①：这里的灵能，指心灵能量，和精神力、念力、灵魂能量等等描述类似，它们指的是同一种力量，是智慧生物的思维活动产生的场域能量，不只是生物电嗷！ 之前偶有提到，感觉写进正文里比较突兀，过度描述让我不舒服，所以放备注了。 哦对了，明天有加更，不开玩笑哦~ (本章完) 第八十七章 心胸宽广本杰明、正人君子本杰明 与群星的初见，给王水带来了一些不明显的变化。 唯一体现在他人物面板上的，只有能量栏，他多出了第三种能量： 【能量3·星辰：100%】 系统同样没有标注具体的数值，也没有衡量它的等阶，但相应的知识才是真正的礼物，需要王水去自己拆解。 舷窗外的深空，依旧那么神秘幽邃，旁边的软玉妹妹依旧在小口但快速的消灭着美食，而王水已经没有了最初莫名的紧张感。 带着发自内心的宁静，他进入了浅层冥想，回到了那个白色的空间，不，这里已经没有了白色，而是完全变成了一片——星空。 群星在王水目能所及的地方闪耀着，他静静站立在虚空中，直到一个巨大的镂空球体落下，将他“容纳”了进去。 组成球体的许多同心圆环在不断运转着，球心处有个和王水一样的淡蓝色人影，它的身上燃烧着同样淡蓝色的火焰。 它也跟随着球体下落，并与王水逐渐重合。 淡蓝色的火焰熄灭了，王水本体占据了这个镂空的球心。 他的背后浮现出真理之门，然后，银白色的火焰燃烧了起来，同时也染上了黑色的轮廓，视野里突然灰暗了许多。 王水背后的真理之门，也开始在黑白色的火焰中变化，它逐渐被烧蚀、被拉长。 渐渐的，它变成了一个很宽的青灰色的圆环，加入了镂空球体的内圈，并开始了它的运动。 整个镂空球体开始收缩，收入了王水灵魂的心脏位置，而王水此时也睁开了眼睛。 他二阶了。 作为系统的觉醒者，他完成了天然超凡者才会经历的自然升阶，他的老板梦境系统，也只是后知后觉的给他更新了状态，没有任何提示。 而他自己，仿佛只是做了一个浅浅的梦，一个具体而夸张的梦。 王水终于知道那片变成了星空的白色空间叫什么了。或者他现在带着信息去问希尔维亚，也能得到那个空间的名字： 【理性虚空】 神秘学上喜欢称之为，【灵魂的居所】。 每个独立的、强大的超凡灵魂，都会有自己的具体居所。 而所有的「居所」拼合起来，就形成了一片璀璨的虚拟星空，那里是绝对理性和绝对真理的所在。 那里闪耀着的所有星辰，都是最耀眼的灵魂。 王水终于特殊了一次，他见到了自己未成形的精神世界，并与那片星空产生了一些联系。 他感觉很荣幸，他不再感到恐惧，也没有得意忘形，这份不赠与庸人的礼物，依旧在层层包裹之中。 王水拿起一块冰激凌蛋糕慢慢吃了起来，同时也在静静看着舷窗外，仿佛在和深空交流。 食物被抢的软玉妹妹只是眉头一皱一疏，沉默着对王水发出抗议，但她也不想打破这份宁静。 然而，事总与愿违。 “你好，这位朋友，你也是去参加炼金展会的吗？一个人？” 王水转过头来，迅速打量了来人。 这是一个七人的小团体，他们穿着统一的制服，样貌虽然都是人类，但皮肤质感和五官细节，都和王水有着不小的差距。 或者说他们之间也有明显的不同，但都不丑就是了。 主动和王水搭话的，是一个身材娇小一些的男生，王水姑且从一些细节上假定了他的性别。 他的身边，是两个来一起搭讪的朋友，剩余四人，正在旁边餐桌上摆开各种食物。 看来确实是偶遇，王水借着扭身的动作，将飞刀回鞘。 “有什么事吗？”王水用标准的【现代尤图拉语】回问道。 实际上，对方说的并不是通用语，而是一种炼金术师常用来当做施法语言的小语种。 王水听得懂，也会用，但不习惯用于对话。 “啊！抱歉，我忘记了这边不用【莱赫语】！这位先生你好，我们是来自【莱赫】的学生，也是来参加十年一届炼金展会的，我的学生名是【橡木·14319071·AR】，伱可以叫我AR！” 高级文明【莱赫】，那个小语种的发源地，一个学阀控制的，崇尚科学的独裁帝国文明。 王水立刻联想到了少量信息，网上对这个文明的描述很少，也很片面和客观，王水保持了礼貌，并送上了恰到好处的社交笑容。 “你好AR，【本杰明·M·罗素】，叫我本杰明就好，欢迎来到【伊莱拉帝国】。” 王水报出的假名，是老莫兰的朋友，也就是他还债的债主，要求他自称的名字。 他的船票和展会门票也都是用的这个名字，其实从各种档案资料来看，这个假名，倒更像是王水的真名。 王水是隶属于系统的觉醒者，他只有一个【半瓶水】的代号，这个蠢代号他早就想换了，至于王水，只是他自称的名字。 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他只有那些新造的假资料。 “罗素！您是【罗素家族】的成员！怪不得！ 我们刚进入餐厅，就被您的精神力所吸引，然后我们就见到了您的……请问，这只炼金人偶是您的杰作吗？她太完美！几乎没有阵列运转的能量乱流外泄，这种技术，太不可思议了！ 不愧是以炼金科技闻名的【罗素家族】，无愧帝国基石之名！没想到除了机械炼金外，【罗素家族】的成员在生物炼金上还有如此高的成就，而且还这么年轻的您！” 好了好了，别舔了，你同学都都快憋不住了。 “欸，AR同学你误会了，这不是我制作的，只是新买的玩具罢了，实际上我来展会，也是想逛逛这里，看有没有更有趣的玩具。” 说着王水还揽过正在吃东西的软玉妹妹，并捏了捏她的脸，结果自然是被软玉立刻反手压制，按在了桌子上。 被压制的王水还保持着微笑，他丝毫没有感到羞耻，反而乐呵呵说道： “看到没有，这就是高智能的代价，不过也更加有趣——诶诶！轻点！胳膊要脱臼了！” 王水的搞怪逗笑了众人，除了AR同学拍空了马屁稍微有点尴尬，其他人倒是觉得这个【本杰明】很有趣。 “你们庄重点好不好……你好本杰明，我是莉娜，这群精力过剩的家伙们的领队，【莱赫大学】本纪元第29届的学生，很高兴认识你。” 虽然气氛不错，但总需要有人来引领社交内容，王水只是笑意盈盈的看着，所以一个看起来很知性严肃的学姐站了出来，非常自然的做了自我介绍。 之后是其他学生的自我介绍和问候，大家就这么平和的认识了，再之后，就是逐渐由王水引导的话题。 王水原本以为男学生AR，是他们之中最活泼外向的，才会第一个向他搭讪，没想到AR主动的原因，只是他的研究方向正好是生物炼金。 一聊起来王水才发现，这群人，包括那位看起来比较稳重知性的学姐莉娜，都是王水难以想象的……额，外向？或者说开放？ 总之，以王水比较久远的学生生涯记忆，他的同学，大概不会向一个刚认识的人，展示自己胸前的炼金阵列，完整的阵列。 但王水不得不承认，面积大，对于炼金术师来说，也是一种优势。 王水以认真的学术态度，开始和这群有趣的学生们套取情报，毕竟他对展会的了解只是简单的会议行程，具体内容在网上也很少。 聊着聊着，话题就开始发散。 几乎每个大学生，无论在学校中的生活是否舒适，出了门之后总会吐槽自己的母校，并在毕业后怀念那段自由的时光。 这群学生，恰好正在厌倦期。 他们吐槽各个学院都过于严谨的治学风格，搞得他们十二年制的学业里，前面六年都是满负荷的课程；他们对生活区指指点点，对食堂猛烈抨击，对各种奇特的规章制度口吐芬芳。 在王水眼里，这个大学只有十二学年制，看起来稍微有点夸张而已。 但从庞大复杂且注重效果的超凡知识体系来看，这十二年的学习可能还不大够。 也是根据他们的吐槽，王水对【莱赫】这个学阀和大学组织控制的文明，有了些新的认识。 【莱赫】的各个大学，既是统治各个星域的政体，又是许多大型企业的综合代表，更是把控了尖端科学技术的特殊组织，被誉为【监督者】的大科学家们，实际掌控着这个文明。 讲道理，把视角拉高之后，世界不仅更大了，也开始更加复杂了起来。 王水多希望他穿越过来的世界，都是些政体一致的什么国什么朝，但很可惜，这些所谓的文明世界，远比他的认知体系更加复杂。 但好在有些统一的标准，始终贯穿着所有文明，帮助王水去认识和理解这个世界，就比如——利益。 王水很不喜欢这些麻烦的东西，但他还是在认真记录着各种信息，毕竟他要扮演的，是一个高级文明的名门子弟。 虽然老莫兰在通信中一再强调，只要王水不借用【罗素家族】的名声搞事，他就会受到等同于罗素家族核心成员的保护。 希尔维亚也说过，这里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但王水有他自己的判断和行事风格，只是可能有点不那么高效。 气氛相当热烈的聊天，结束在了食物耗尽的一刻。 王水和这群有趣的学生们交换了联系方式后，便带着软玉回到了独栋别墅。 其实令王水没想到的是，高级文明【莱赫】的学生们，居然也在使用梦境网络。 他原以为，梦境网络和他的老板梦境系统一样，来自于另一个宇宙。 这里的高级文明，居然对梦境网络如此放心？ 或明或暗的各种信息和疑点，塞满了王水的思绪，搞得他连书都看不下去，只是蜷缩在沙发里发呆。 “还在想那些学生？三观被震撼了？”软玉十分令人意外的主动问道。 “嗯，太大了，这个世界太大了。” 王水回答时，一脸的严肃，他认真思考了一阵，开始输出一些废话： “更多、更专业的资源，被各种利益集团的最上层把持着，越是高级的文明，世界越是固化。 而下面的欣欣向荣，都是建立在不同层次的娱乐控制上，越是底层，所能得到的精神满足，就越是低级，而且他们似乎也更喜欢低级的娱乐。” “所以你的脑子里在想什么？拯救？” “我？为什么？拯救谁？ 那些高级文明的底层不要太幸福好不好，他们觉得放纵的生活、低级的享受就是自由的，就是美好的，哪怕被榨干一切，被如垃圾一样丢弃，也是文明世界应该的样子，更何况那些高级文明并没有特别狠毒。 我认为他们是对的，他们的处境和立场，有低级的享受也不错，我只是……有感而发，感慨一下他们精彩的生活。 哈，那些学生还真是知无不言。” 王水努力将自己的想法说得清淡一些，一个劲儿的强调自己只是感慨。 而软玉，并不是没有主见的数字玩具。 “你站在了一个自以为是的认知高地上，评判一些生活比你奢靡享受的人群，一边想要表现出羡慕来隐藏自己，一边又有浓重的鄙视意味，我不理解，但我觉得那些学生，并不是那么单纯。” 王水没有被戳破的不好意思，只是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便顺势换了个话题： “哲学是永恒的抬杠，有趣，但没有意义。我年轻时候喜欢看这些，后来发现直接看越来越魔幻的现实世界，比哲学更有趣。 好了，无聊的话题到此为止，还是那些学生更有趣，他们何止是不单纯，简直是要吃人，不过今天之后，他们应该不会再来粘我了。” “哦？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全程听了下来，并多次被感叹工艺精良的软玉，并没有留意到特别的信息。 王水把手放进了猎装口袋，拿出了一颗粉红色的小球，小球直径不到一厘米，颜色比较浑浊。 王水一边展示，一边向软玉解说： “这是一种能量炼金毒素，有轻微迷幻剂的效果，能够对超凡者被强化过的体质起效，有缓慢而持续的催情效果，容易让人以为是自己发自内心的欲望，更加有趣的是，里面的能量，指向了那七个人。” “你的意思是……” “不仅是那三个女性特征的学生想搞我，那些男生也是，啧，我有这么帅吗？” “可能是你背后的家族比较帅。”软玉冷静吐槽，“我比较意外的是，你居然放过了他们？” 王水突然有点惊讶地问道：“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吗？！” “姐姐说你性格很恶劣，即便别人没有惹到你，你也会下意识的想捉弄人，尤其是在比较无聊的时候。而且，如果有人惹到你，你就非常热衷于用同种手段报复回去。” “胡说！诽谤！我一个受过高级教育的研究型超凡者，怎么会喜欢做这种下三滥的事儿呢！ 你看我截获了他们的毒药，甚至还分析出了成分和效果，不也一笑了之，没有用这种药报复回去吗？” “你是怕他们有解药吧，而且药剂成分不是单纯的单质，只分析出了成分是没用的，你需要逆向出变化的过程，才能完全复制，没经过测试的药物，很容易搞死他们。” 软玉作为智慧也不低的个体，冷静分析着王水的忌惮。 “对，” 王水很干脆很不要脸的承认了， “是的，以我对药物炼金的掌握，确实没有强到可以随手搓出未知配方的毒物，而且我身上也没带那些下三滥的材料。” “所以呢？” “所以我用了很长的时间，渗透进他们的精神屏障，在他们体内使用了炼金术，以他们身体内部的激素为材料，制作了我曾经意外搞出来的保健药物。” “保健？” “是啊，超级补的，也许接下来三天的太空航行，都看不到他们了。” 看着眉飞色舞的王水，软玉实在无法把他和那个深沉望着星空的家伙联系起来。 她只能默默打开了外卖盒子，并小声嘟囔道： “姐姐说得对。” (本章完) 第八十八章 最适合的战场 王水没有失手。 第二天他试着发消息给那些学生，假装有事要问，结果受到了盛情邀请。 看他们还在兴头上，王水也就没敢打扰。 说起来，那些保健药物，可是经过王水认真验证的配方。 为了旅商事业的前途，王水偶然间想到了一些广阔的市场，并花了些休闲时间搞出了对身体负担极小的配方。 他还找了家靠谱的黑医院，在绝大多数常见种族身上，做了临床测试，结果自然都非常不错。 只是，市场上的这类商品数量极多，而且良莠不齐，王水的杰作们目前还在经受着市场的考验。 这件事儿，除了管理基地的「月」和巧克力，其他人都不知道。 甚至连供货和实验数据回收，也只有她们两个参与。 尤其是送货，王水专门炼制了一批一次性的人造人身体，送一次销毁一次，当然，这是「月」的要求，她不想让这些药物成为基地的招牌。 而对于王水来说，炼金物品没有高低贵贱，效果够好，都是好的产品。 这次短暂的闹剧算是到此结束，但王水也没了出去看星空的心情，因为更多的问题，浮现了出来。 王水坐在窗前的沙发里，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看了一天的资料。 “这是罗素家族对外公开的部分资料，包含他们40岁以内，血统最纯正的家族成员。文件基本都在这里了，旁边这几摞是他们的配偶，或者情人。” 今天来陪王水的不再是软玉妹妹，驾驶员换回了希尔维亚。 也只有希尔维亚才能如此高效的获取情报，像王水这样的觉醒者新人，想花钱买资料都有没门路。 搜集资料的过程很累，也因为时间限制，资料并不是那么全面，希尔维亚很不满意。 “如果早知道你是给罗素家族打工，就不至于搞得这么狼狈了。” 忙碌一天的希尔维亚舒展了一下身体，路过王水时，她用手臂组成断头台夹住王水的头，一边埋怨一边用力晃动： “你居然不早说啊，我让你不早说！” 王水也十分配合的摇摆着脑袋，嘴里小声且无感情的重复着「我的错啦」、「女王大人饶命啊」之类的话。 其实王水也是被网上的评论给骗了，他曾经自己调查过罗素家族，网上得赞最多的帖子，全篇都在否定罗素家族的地位，在贬低贵族体系的衰落。 王水看得蛮爽的，下面也全是一片「是啊是啊」的评论，现在看来，原来都特么是在说反话，讽刺撰稿人。 王水当时是真的信了，所以没有把罗素家族放在心上，希尔维亚没问，他也没提。 直到昨天，经过那群倒霉孩子的提醒，王水才向希尔维亚确认了罗素家族的地位。 希尔维亚的答复很简单： 如果罗素家族从帝国中分裂出去，他们依旧是高级文明，而帝国可能会滑落到中级。 说实话，王水只在一些文娱作品中看过帝国这种制度。 他大概可以想象到「王与马，共天下」的状态，但按照希尔维亚的说法，像罗素家族这样的庞然大物，还有两个。 另外，次一档的豪门贵族，有十几个，再次一档的也有上百个。 这些贵族联合起来，也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这个体量组合就让王水很疑惑，希尔维亚则给他上了一堂简单的政治数学课。 如果设定高等文明帝国的体量是10，那么罗素家族大概是7.2，另外两个超级家族都是6.5。 次一档的豪门，有1~2的水平，再次一档的，也有零点几。 这些贵族的资本加起来后，希尔维亚在等号后面写了个9.9，而【伊莱拉帝国】的王室，就是最后那0.1。 世界不是简单的四则运算，今天王水又学到了一些无用的知识。 王水对于这些知识不感兴趣，但他明白了，这个罗素家族，有舔的必要。 赚钱嘛，不寒碜。 “不过，还是要注意尺寸，罗素家族比较特殊，他们的成员都相当我行我素，率性而为，过于热情只会招来他们的讨厌。” 希尔维亚虽然一本正经的指点着王水，但她并没有因为这次接触豪门的机会而感到高兴。 她有些，反感这种行为。 并不是她矫情，也不是出于尊严之类的空话。 其实对于希尔维亚来说，钱也好，地位也好，她从来没有特别追求过。 上一世出生在皇家，算是命运垂青于她。 这一世被系统复活，她也是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 一直到她手刃了几个阵前演戏的五阶同事，她也从未因任何事向任何人低过头。 她不认为自己高尚，只是觉得这种程度的高傲，让她很自在。 现在，她也不觉得向罗素家族低头是错的，是低贱的，她只是有点……不舒服而已。 本来想要指点王水如何向豪门贵族示好，但第一句话说完后，她自己也陷入了沉默，回过神来时，王水还在翻阅那些资料。 王水现在的记忆力非常强，大量的文本和图像只是粗略扫过，便能烂熟于心，他甚至能同时在思维中建立起人物关系网络。 他一边快速记忆着，一边语气平淡的对希尔维亚说道： “如果不喜欢的话，倒也没有必要舔他们，毕竟以我们那个小基地的产能，人家甩下再小的资源，也不是我们能接得住的，除非我这些假亲戚们直接撒钱。 更何况，我是觉醒者，是梦境系统的炮灰，并没有让他们高看一眼的资格。 硬凑上去，不知道会惹到什么大麻烦，不如这件事后赶紧抽身，回到我的一亩三分地，慢慢发育成长，以后不失富甲一方，花天酒地，纸醉金迷。 黑哥的生活，就是我的人生目标。” 也许是王水故作解释的安慰起到了效果，希尔维亚突然有点想笑，她甚至感觉思维和身体轻盈了些。 希尔维亚完全放松身体，把自己搭在了沙发背上，像个布娃娃一样享受着放空的心情。 王水嘴上说着不舔，也没有丝毫放慢翻阅资料的速度，他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他知道两件事。 第一，无论目的是否变化，该做的准备都要做好。 第二，看似廉价的关心话，该说的时候，就是要说出来。 最厉害的话术，就是恰当的关心。 接下来的两天多，王水都没有出门，资料看完了，就看书学习，充实自己。 舰船内奢华的世界，不知何时变得无趣了起来。 太空之旅结束了，当王水收起书和凝胶球，走入星港内的驳船时，还有些不真切的感觉。 当他从豪华的近地轨道驳船转出，并步下舷梯时，罗素家族来接他的人，立刻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套称得上廉价的猎装风衣，被王水自然流露的气质拔高了身价。 王水当然是装出来的，从离开驳船的瞬间，他身上的气质让他仿佛换了个人。 王水看了大量资料，认真观察了罗素家族成员的气质风格，然后进行了模仿和自适应。 他不仅要学出气势，要将气质自然的融入一举一动，还要做出自己的特色，甚至要做到不那么显眼。 只有特别熟悉罗素家族成员的人，才会一眼发现他的特殊。 展现这种气质，对于做过小国总统，和幻想世界首富的王水来说，依旧是一个挑战。 但学习，对他来说总会变得简单。 他的气质，成功将接待的人吸引了过来。 “本杰明阁下，您好，我是您在展会期间的贴身男仆【维特】，在这座城市的展会开始之前，我们还有不少事要做，请您先上车。” 信息正确，王水点了点头，在维特的象征性保护下进入了浮空飞车的后排。 男仆维特将车辆发动，在王水的视角里，车体在极快地提升高度和速度，但车内没有丝毫过载的感觉。 很不错的体验，但比起这辆低调别致的座驾，王水更在意车窗外的—— 【特里亚德】 这个名词，既是这颗星球的名字，又是王水身侧这座超级城市的名字。 在乘坐近地轨道驳船高速下降时，王水无法从船上向外看。 而在这辆低调奢华的小载具上，他也只能看到比较近的风景。 王水提前做过功课： 这座超级城市，占地面积2190万平方公里，地下城区最深处有3000多米，地上最高建筑倒是没有特别夸张，只有1200多米的净高。 对于超凡世界来说，确实不算夸张，但外面的景象，深深震撼了王水。 那是无数的钢铁巨人，在巨大的平原上整齐排列着，每台的体型都不亚于巨型攻城装甲。 一眼扫去，起码有几千台巨人，正在将自己固定在大地上，它们的躯体开始变形，钢铁结构展开并接合。 很快，新的钢铁地面成型了，钢铁的轨道、车站、工厂、房屋等等设施也都开始“生长”。 接着是大量工程机械开始工作，构造体工人开始以极高的效率堆砌起新的钢铁城市。 王水在资料里见过这一幕，这是城市远郊在扩展通用城区，或者，工业区。 视频资料并不能完全表现出这种直观的震撼。 那些构造体和人类的工人，就站在百米高的钢铁巨人身上，指指点点的规划着未来城市的模样。 随着车辆行驶过一段时间，车窗外的城市画面，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外面先是变得繁华，从纯粹的机械与锻炉组成的钢铁森林，变成了常规的繁华城市。 然后各种高楼大厦开始消失，森林、湖泊、草原、沼泽、湿地等等自然风景开始变多。 渐渐的，王水的视线里，失去了现代文明的痕迹，但他知道城市中心不远了。 看到那有些暗黄的白金色主题的建筑，说明已经到了城市中心，维特也放慢了车速。 王水也可以更加从容的欣赏这里。 说起来，这里明明是寸土寸金的地方，建筑却都不算高大，而且间距极远。 而且不知是不是因为有炼金展会的缘故，城市里多出了一些金红双色的装饰，和一些露天的巨大机械造物。 路上行人很多，这里的生活似乎并不繁忙，而根据王水的调查，到了晚上，这座城市会变成另一副更加狂野的姿态。 稍微有点期待。 王水收回了目光，闭目养神半分钟，等他调整好心情睁开眼睛，一个光屏不急不缓地展现在他的面前。 “本杰明阁下，我们快到了，这个屏幕上，是您未来几天的行程，如果有问题或者需求，直接告诉我就好。” 王水打量着课程表一样的文件，目光饶有兴趣的扫过双语标注的条目。 礼仪、语言、舞蹈、骑术、机动装甲驾驶、家族法术、烟酒品鉴、鉴定……以及，【罗素派炼金术】。 三十多门描述笼统的课程，被安排在展会前的一周里，小小屏幕上满是压力。 “老莫兰还真是看得起我，他骗我来之前，可没说过要做到这种程度。” 王水说着埋怨的话，反而让男仆维特眼睛一亮。 因为王水在和他说话时，使用的并不是通用语言。 而是一种腔调复杂，语气发音轻佻的特殊语言——【古伊莱拉语】。 这是【伊莱拉帝国】在初级文明时期的民族语言，因为其复杂难学，表达成本较高而被通用语替代。 现在只用作官方公告、文献记录，和贵族的装腔作势。 课程表上，这门语言占了不小的区域，维特也没有想到，这位假的家族成员居然会如此精通这种冷门语言。 其发音标准程度，简直就像是对着教材在念！ “如果本杰明阁下精通【古伊莱拉语】的话，这几天的行程就会轻松许多，我也将非常荣幸的，多带您逛一逛这座美丽的城市。” “不要一直用「阁下」这种敬称，用少爷或者先生一类的口语就好，至于课程的事，偷偷谋划着一切的老莫兰，刚刚给我发来了信息，他的意思是，委托加码？” 王水表现出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他的腔调和语气相当拿捏，有种开玩笑的意思，只是话的内容有点冲。 维特表现出了相当专业的素质： “不要怪莫兰先生，是一个月前的我们，在得知了您的情况后，提出了新的要求，当然，我们会为这些要求，支付相应的报酬。 阁下需要做的事，和您可以选择的报酬，将会在今晚列出清单发给您，如果您都不想做，我们也希望您能单纯的露一下脸。” 意料之中的场面话，滴水不漏的回答。 王水默认接受了这种安排，但他还说道： “容我提一个要求，今晚，或者明天中午之前，我希望能得到这些课程的所有资料，嗯，学习资料以及各种教具。。” “您的意思是？” 王水的要求，是维特没有想到的，而王水接下来的话，更是出乎他的意料。 “我的意思是，学这点儿东西，一天就够了。” (本章完) 第八十九章 帅不过三分钟 载着王水的车子驶入了一片看起来相当自然的山脉。 厚重而古老的原始山林，将绵延起伏的山脉遮蔽，充沛的水汽凝结成云雾，在山谷之间贴着茂密的植被流动。 而在更远处，还有白雪覆盖的高山。 冰雪融水汇成瀑布溪流，并入了一条奔涌的大江，它不断切割着山谷，也不断向更加曲折的群山之间涌去，带去生命和希望。 飞行于最大的山谷之中，那蓬勃的生命力给王水带来的震撼，并不亚于第一次见到太空。 虽然已经有所预见，但在看到密林中的古堡群时，王水还是忍不住想吐槽一下这个高级文明古老豪门的品味—— 这里的自然环境过于原始了，和古堡非常不搭，在这里放个遗迹废墟还差不多。 更加出戏的是，古堡群外还有大片的人工花园和广场，以及一条尽量伪装成泥土和岩石的地基道路，它延伸到了密林深处。 总而言之，一言难尽，不做评价。 男仆兼司机的维特，直接把王水带进了一个建在高处的车库。 大量的豪车、飞行器，甚至高阶机动装甲塞满了这个不小的空间，而车库的角落，还有个堆放着大型设备的专业改造区。 而进到古堡里面，装饰风格反而没有特别古旧，数字化设备随处可见，构造体机仆在清洁和养护着古堡。 王水被带进了一间开阔的起居室，这个大房间连接着暂时属于他的卧室、书房和客厅。 “这里的所有物品，您都可以随意使用，书房里的书也都可以看。遇到任何事，您都可以直接叫我处理。最后，虽然不清楚您的饮食习惯，但我十分推荐您尝试一下本地的美食。” 作为王水的临时贴身男仆，维特开始了他的专业工作。 “好，一个标准时后帮我准备晚饭，我想先去书房看看，哦，对了，这里有什么禁区或者比较危险的地方吗？” “没有，这片城堡群只是家族成员们临时休养的地方，没有危险的事物，倒是外面的原始山林里可能会有三四阶的超凡生物，如果您想去逛逛的话，我们会安排安保人员。 顺便一问，晚餐是在餐厅，还是送到起居室？” “送到这里就好，我暂时没有兴趣出去逛，倒是之前提到过的学习资料，麻烦抓紧整理一下。” “当然。” 谈吐大方，举止优雅，王水在对答时表现很自然，他顺便将猎装风衣脱了下来。 男仆维特也十分自然地接过，并将风衣挂在了角落的衣橱机仆上。 维特并没有因为王水的廉价衣着、贴身装具带和武器皮鞘，而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负面情绪。 王水也没有表现出对奢华环境的不适应。 他们临时主仆二人都很专业。 维特暂时离开了，王水则开始检查相连的几个房间，并在一个高脚桌上，找到了古堡群的布局图，这显然是给他看的。 足足十几分钟后，王水才在敲门声中暂停了发散思维。 “请进。” 厚重而精致的巨大木门开合后，一个气质昂扬的光头中年人走了进来，他半扬着头，走到王水不远处站定后说道： “您好，本杰明阁下，我是家族在此地的首席裁缝【康嘉】，为了您接下来的活动，我们需要为您赶制礼服，希望您能够配合。” 已经解下了装具带和战术腰带的王水，向这位严肃的中年人送上礼节性微笑。 “当然可以，不过我的身材数据，你应该早就收到了吧？” “我只相信我的手和尺。” 中年人不卑不亢，王水笑着摇了摇头，张开双手表示同意。 “阁下对礼服的款式有要求吗？” “不要做得太花哨就好，要方便行动，最好有一定的防护性，能兼容机动装甲。” “作战式，永不过时的经典，装饰细节可以实用一些，长款上衣也非常适合您的身材。” 首席裁缝【康嘉】，一边为王水测量身体，一边用优雅的腔调为王水解说着定制衣服的小知识。 而王水注意到，裁缝的眼神极其敏锐地锁定了他挂起来的长风衣猎装。 果然，裁缝还是忍不住说道： “不难看出，那件猎装和您的裤子风格一致，除了用料比较糟糕，设计风格还是很不错的，但【尖兵军用】公司的量产货，防护性能并不理想。” 对于裁缝的评价，王水只是笑了笑，没有解释。 裁缝也没有再多嘴，只是继续自己的工作： “长短款的上衣我们都会制作，风格会偏保守一点。那么在颜色方面，阁下有什么要求吗？” “黑、白、暗红、深蓝、暗金、深灰，青绿，以及……青黑色？” 王水给裁缝来了一段词汇展示。 “额，服装设计上，一般不会用三种以上的颜色作为主体，三种的都很少。装饰色也大多是金色或者淡一些的纯色，不会有这么夸张的组合。” 裁缝居然真的认真思考了这些组合。 王水赶紧解释： “我的意思是说，这些颜色都可以，按照你的想法设计吧，可以多做几个组合，让我看看一下你的水平。” 王水维持着一个恰到好处的青年贵族形象，可以有礼貌，但不能被动。 而他得到的，是裁缝的认真回答：“当然，这是我的荣幸。” 只相信自己的首席裁缝走了，效率很高，前后也就几分钟的样子。 王水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进入了暂时属于他的书房。 比起其它房间，这个书房并不算大，书架也只占了两个墙面，但能摆在这些书架上面的，都是专业性极强的稀有书籍。 王水甚至还发现了几本被锁起来的【魔导书】！ 这些“活着”的书籍上，不仅有封印和枷锁，还非常贴心的附上了钥匙。 啧，这些可都是好东西。 众所周知，知识是有价的。 能够制作出魔导书的施法者，都是等阶不低的大佬，他们把独家研究成果和施法技艺总结精炼，才能制成强大的魔导书，其中价值可想而知。 王水没有贸然打开这些珍惜宝物，他不确定这些书是不是真的在封印状态。 至于其他藏书，大多数都是炼金术和法术相关的珍本。 另外还有一些机械学、枪械武器、机动装甲、生物学、药物与医学，甚至建筑学方面的书籍，也都是好东西，里面的知识也大多与炼金术相关。 简单看了一遍书脊，王水就立刻开动了。 他没有挑选比较适合自己的知识，而是从最近书架的第一层第一本书开始看，或者说记忆，速度极快。 当贴身男仆维特带着两大箱资料回来时，负责饮食的仆人也正好在摆放晚餐。 也就在这半个多小时的时间里，王水已经将小小书房里的书都过了两遍，当然，除了那些魔导书。 当其他仆人离开后，维特说道： “本杰明阁下，这些就是绝大多数的教学资料，至于家族法术体系和【罗素派炼金术】的内容，会有专门的老师教授，没有书面档案。” “家族法术体系，和派系炼金术？有必要让我学吗？我看行程里并没有需要它们的地方。” 王水一边提出疑问，一边亲自检验着桌子上的丰盛美食，即便刚刚负责饮食的仆人当着他的面检验过。 “当然，您的学习计划，是大公允许的，【罗素派炼金术】并不限制家族外的人学习，不过一般人需要学识到达一定程度，才能接触到这些知识。 法术体系也是，核心的部分，需要罗素家族的血脉才能学习和使用，核心之外，体系并没有特别珍贵。” 不，还是很珍贵的，王水在心里补充道。 一个体系，如果它内含的法术知识不能在稳定性、强度、效率、可靠性和简洁程度上达到最佳，那它就不能被冠以名称。 “好，我明白了。” 王水接受了维特的说辞，他暂时还是相信这个豪门是不会玩他的，不过，该有的准备不能放松。 接下来的用餐时间，王水没有再说话，维特也没有打扰。 …… …… 第二天，王水在维特的执意帮助下，换上了裁缝团队临时搞来的成品衣服。 之后他在起居室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听维特介绍今天的行程。 “本杰明阁下，礼仪课和语言课已经去掉了，但按照您自己拟定的课表，今天白天只会更忙，这样晚上的宴会就不那么必要了，您……” “不，它很必要，维特。” 王水从容打断了维特的话，快速清洁了一下手上不存在的污渍，认真说道： “课程的事不用担心，宴会也是必要的。它不只是那些本地年轻人对我这个罗素家族成员的邀请，更是这座城市的议会，对我们，不，是对我的试探。” “哦？怎么说？”此时，维特虽然还在问，但他已经带上了笑意。 王水则是有些无趣地说道： “关于这座城市的政治经济局势，是伱给我送来的资料，而你的资料里一直在暗示他们关系很融洽，荣辱与共，我想，建立并开发这颗星球，应该是他们的共同利益，对罗素家族也是。 所以今晚的宴会，如果没有罗素家族点头，没有城市议会点头，请帖是不会送到我手上的。 而你，很明显是重要环节，更何况你一直在提醒我。 昨晚晚餐之后，你主动向我介绍局势，长篇大论中，在你嘴里并不重要的宴会，被提了四次。而你还在‘无意间’提到过6个重要的小贵族姓氏，他们正好是这场宴会的发起人。 不要搞这些无聊的测试了，我相信你的专业，重要的事我都会看，但希望你能标出真正的轻重缓急。” “如您所愿，阁下。” 维特的回复很认真，他同时也给王水打了个高分。 其实，按照维特的计划，今天将会以一场融洽的宴会结束，那也将会是王水第一场，也是最后一场社交演习。 但王水给他来了点小小的【通晓者】震撼。 入夜时分，维特驾驶着飞车带王水赴宴时，总不自觉地看向后座上的家伙。 那个家伙！当他的面，真的在一天内，学会了三十多门贵族课程……三十多门！全部学会！ 而且在机械、格斗、机甲驾驶和炼金术方面，王水甚至比那些老师更专业。 “这就是，【通晓者】的力量吗？” 维特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而后座上读书的王水，头也没抬的回答道： “当然是，不然你以为我是什么天才？以罗素家族的实力和控制力，【通晓者】也没有多么神秘和稀有吧？” 王水当然不意外罗素家族知道他是【通晓者】，不，应该说，是对方知道他是【通晓者】，才叫他过来冒充的。 “本杰明阁下当然称得上是天才，【通晓者】的数量没有您想象中那么多，而且也没有您想象中那么稳定。 据我所知，大多数的【通晓者】都会压制情绪，压抑本性，把自己的【限制】牢牢守住，来保证精神上的稳定，因此他们的学习能力会远低于上限。 少数放纵情绪的【通晓者】，一般也会因为【限制】失控，变成为了知识不择手段的疯子。 而您，本杰明阁下，您是少有的，非常契合天赋【限制】的【通晓者】。” 王水总觉得这个家伙是在变相骂他傲慢。 “所以，本杰明阁下，要不要考虑一下，加入我们。” “你们？” “是的，加入罗素家族。” 维特没有提待遇问题，对罗素家族来说，待遇，永远不是问题。 而对于王水来说，这个邀请有点多余。 也许罗素家族，确实可以帮他脱离系统的控制，给他荣华富贵。 但同时，失去了觉醒者的身份，王水也就永久失去了幻想世界这个练功房。 财富，地位、权力，这是高级文明豪门家族的底气。 但似乎……并没有特别吸引王水，王水有着他的算计： 以王水现在的知识体系和战斗力，这些东西还都是镜花水月，硬塞给他，他也不一定能拿住。 而如果他自身强大起来，这些东西不说唾手可得，起码也不会特别缥缈。 如果只算对个人能力的培养，罗素家族，还真就比不上梦境系统。 “基本的自知我还是有的，罗素，不缺我一个冒牌货。而我就在不远的星球上，几乎随叫随到，只要价格公道，什么样的要求我都可以考虑。” 王水拒绝得相当直接，而且留下的余地很大，老实说，确实有点不给面子了。 而就在男仆维特想要缓和一下气氛时，车载音响里传出了一个声音。 “好。” 那是一个苍老的声音，气息有点不足，但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汗毛倒竖。 王水一惊，赶紧问道：“请问，您是？” 对方没有回答，通讯似乎也已经切断了，王水看向了快忍不住笑意的维特。 “我想阁下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维特的嘴脸，让王水一直撑着的精气神猛地一垮。 靠！现任罗素大公！ (本章完) 第九十章 第二次机会？ 社交能力强，不代表喜欢浪费时间。 王水并不喜欢宴会，就不要提专门来做宴会的主要客人了。 但真正让他提不起精神的原因，还是他刚刚拒绝了一位真正的大佬。 “真的，认识您这么多年，第一次由衷的对您感到敬佩。 啧啧啧，就像很多人会对父母长辈，或者地位更高的人妥协，这是一种社会性的压力秩序，是社会运转的一种中性的内部力量，它天然存在，有好有坏。 只要不想脱离特定社会关系，人越是反抗，压力就会越大。 但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们的水哥抗压能力居然如此之强。” 希尔维亚在思维网络里说着风凉话，整个公共频道都是难以掩饰的欢乐。 而王水这边，他正在宴会上保持着完美的社交微笑，同时压抑着心中的复杂情绪。 惊讶？惊慌？惊惧？懊悔？ 可能都有一些。 如果王水早知道是现任罗素大公本人想要邀请他……那什么变强，什么未来，什么个人成长，就真的不重要了。 王水不知道他的未来会怎样，但他明白，有些东西不是靠努力和天赋就能得到的。 他似乎做出了人生中最错误的选择。 也许，也许他现在改变主意，回头示好，罗素家族还会以同样的规格接受他，他也能给罗素家族带来不打折扣的利益。 但无法挽回的是，他给罗素大公留下了一个不好的印象。 很明显，王水的表现一直被罗素大公盯着，以至于他最后出声表示自己的存在，也是大公故意为之。 这是一个测试：如果王水当场屈服，那他的身价上限只会更低。 王水想到了，他忍住了，他没有因为大公的存在而屈服下跪，所以测试还在继续。 是的，还在继续。 王水自认为再也不会得到罗素大公的青眼相待了，但他可能会以编外人员的形式成为罗素家族的助力。 这个结果，绝对比直接屈服好。 脑子里在纠结着，不耽误王水在宴会上交际，而作为观察者的贴身男仆维特，确实高看了王水一眼。 在他看来，王水能正常下车不腿软，就算是及格了。 也许有人会觉得夸张。 如果像王水前世一样，大家都没有经历过帝国世界，没有见过或者经历过贵族的影响力，可能无法想象一个公爵，会有怎样的权威。 在这里，倒是可以简单体会一下。 今天的宴会，邀请名单上的年轻人是112个，算上随行或者其他手段混进来的，大概有160人左右。 这些年龄在15到40岁不等的年轻人，即便不靠家族的帮助，仅凭他们自己，就能再建立几个与【特里亚德】类似的星球，就能掌控万亿生灵的生命。 这就是高级文明资源和力量的部分体现。 对于初级文明甚至更低层次的文明来说，这些贵族的每个人，都是神。 也就是这些贵族，他们现在正在讨王水的欢心，确切来说，是在讨罗素家族第31代成员【本杰明·M·罗素】的欢心。 虽然王水的假身份是个刚刚曝光的私生子，但他有成为嫡系的可能。 其实对于来此的贵族们来说，嫡系不嫡系都无所谓，就算王水现在报出自己只是个替罗素家族处理事务的外人，他们的热情也一样真挚。 这就是罗素家族，就是罗素大公影响力的一角，是的，虚名一角而已。 希尔维亚调侃归调侃，敬佩也是真的。 她早就习惯于王水处事的油滑和低下限，王水是个典型的实用派强度党，从来不会考虑尊严啊场面啊荣誉啊名声啊之类的。 他只想赢，他只想获利，但他居然没有跪下去，反而去博对方会高看他的硬气，这种胆量，也是很难得的。 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硬骨头的……尤其是贵族。 宴会终于到了中期，所有来宾开始分散开，各自成群的交流着。 王水也终于熬过了前面的认人环节，一般私人聚会没有这么麻烦，今天是特例。 “辛苦您了，本杰明阁下，最后由我代表【特里亚德】城市议会，欢迎您特意提前到来。 炼金展会的其他星球分会场，将会在六天后折跃到此地，结束为期两年的巡展，到时还希望您能出席正式的开幕式。” “当然，我就是为此而来。不过，你怎么还在‘阁下阁下’的，想让我叫你拉尔阁下吗？ 这里是你家，是伱的私人聚会，而我们是朋友，叫我本杰明就好。” 和刚刚结交众人时的礼貌笑容不同，王水为宴会主人拉尔换上了专用的和煦笑容，语气和用词也随意了许多。 除去前面的客套话，旁观者真的可能会以为他们是老友，实际上他们才刚认识一个多小时而已。 不过王水的话，依旧让宴会主办方之一的拉尔非常受用甚至受宠若惊。 罗素家族的成员确实都没什么架子，但他们却很少像王水这样好说话。 我行我素，自由散漫，对他们来说都是褒义词，他们可从来不会，也不用在意别人的请求。 所以拉尔才会特地强调，希望王水能出席开幕式，因为他觉得，作为罗素一员的王水，很可能会鸽了开幕式，自己到处去逛。 不过，这不重要了，下个环节已经开始了。 拉尔和他的圈子，将王水带到了宴会内部比较隐蔽但能看到全局的地方，大家坐下来用粗糙的话术猜测着王水的爱好。 搞得王水蛮着急的，他又不能直说他来者不拒，只能哭笑不得的陪他们玩社交游戏。 半小时后，王水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以前的他，只是认为自己不喜欢贵族宴会，因为信息渠道很乱。现在他确定了，他就是讨厌这种浪费时间浪费生命的事情。 在一段比较直接的交流后，王水表示想要一点私人空间，然后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开始看书，这才让他逐渐躁郁的心情平静了下来。 王水没有离场、也拒绝了交际。 他在环境相当差的宴会上找到了一个勉强适合看书的地方。 不过王水没想到的是，他的举动甚至统一了这些小贵族的想法： 「对咯，这下对味儿咯，这才是罗素嘛，社交耐心终于用完了。」 但其实王水只是在熬时间，现在还不到维特定下的离场时间，王水只能继续表演了。 以王水现在的状态，和生人勿近的气势，一般人是肯定不敢过来搭讪的，但今天的宴会上不缺特殊的人。 “您好，罗素先生，我们是来自【灰雾】的朋友，很高兴认识您。” 凑过来向王水问候的，是一个穿着猎装礼服的中年人。 他身材瘦长，短发已经有些花白，皮肤也相当粗糙，但他身上的活力与精神极强，强得有些刺眼。 而他的身后，还跟着8个姿态随意的年轻人。 中年人用的是通用语，他称呼王水为【罗素先生】。 这种直接称呼姓氏和不加尊称的叫法，在这场宴会上，王水还是第一次听到。 而且，【灰雾】？梦境系统老板的老家？ “有什么事吗？”王水没有表现出不耐烦，但他的语气并不客气。 他说话时还看了一眼维特，那些小贵族把人放过来也就算了，维特这个家伙居然也默许了，而且没有提醒他。 “只是想和罗素先生结识一下而已，您可以叫我【李君轻】，我代表【灰雾世界】参加炼金展会的团队，感谢【伊莱拉帝国】和【罗素家族】的认同和帮助，一点小小的礼物，不成敬意。” 短短的话，信息量很大。 王水反应很快，他拿起了桌上没有喝过的酒杯，轻轻示意，但并没有站起身来。 而男仆维特也从旁边拿过托盘，为这个叫做【李君轻】的人送上了一杯金色的酒水。 “情谊我收到了，同时也感谢【灰雾】世界对知识的慷慨，以及，您。” 这里，王水用了敬语，“猎魔人组织的首领，李先生，感谢您在世界秩序与稳定上的贡献。” “只是本世界的临时负责人而已。”瘦高中年人笑了笑，将酒水一饮而尽。 王水却只是象征性的抿了两口，他是真的不喜欢喝酒。 “感谢已经送达，不多打扰了。”李君轻喝完后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带着身后的年轻人离开了。 王水看着这位大佬离去的背影，又瞥了一眼男仆维特，也直接问道： “家族什么意思，让我接触这种人，不怕我在七阶超凡者面前露怯吗？” “事实上并没有多少压力不是吗？”维特保持着笑意，小声和王水对话。 “是对方发现了我等阶很低，怕吓到我，所以用尽全力收敛了气势，他甚至连【猎魔圣印】都收了起来。” 而李君轻的名头，王水还是知道的。 “放心，不会有问题的，你只管处理场面问题，其他的交给我。” 维特的声音很平淡，也很傲慢。 王水多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继续追问。 之后，宴会顺利结束，没有前呼后拥的临时主仆二人回到了古堡群。 王水作为一个超凡者，难得在这种正常作息里感到了深重的疲惫，但他还是钻进了书房，去研究那些知识（之前只是记忆了）。 对他来说，读书就是放松。 但不久之后，维特走了进来，他将一个托盘放在书桌一角，什么都没说便径直离开了。 王水先是有些诧异，然后看了看托盘里的东西。 那是一个不知名黑色皮革制作的小册子，只有手掌大小，厚度倒是有三公分左右。 王水认识这东西，这是用来装【秘卡】的卡册，也是一种超凡物品。 什么意思？叫他学打牌？ 之前就听希尔维亚说这里的人喜欢打牌消遣，宴会上倒是有见到，但王水并没有消遣玩乐的想法。 就在王水犹豫要不要打开来看看时，一声不明显的「嘀——」迅速掠过书房，似乎是某种蜂鸣器的声音。 王水听到了，但以他普通人极限的身体素质，居然没能分辨出声音的位置。 空气中，轻微的能量聚集在书房中央的空地上，王水感到皮肤有些发麻，但他没有慌乱。 这并不是有人入侵，能量聚集的地方本来就有炼金阵列。 淡淡的青色能量汇聚成星光，空地上方光线扭曲，并发出轻微的砰砰声后，一个稳定的青色光门亮起。 王水已经起身来到书桌旁站定，他基本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果然—— 一个老人，从青色光门中走了出来。 两人目光相交，一股轻微的精神力量，沿着王水的视线，轰入了王水的思维。 但王水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他立刻躬身行礼。 王水不是贵族，也不是仆从和奴隶，所以他只是将右手放在心口，轻轻俯身。 至于刚刚的精神冲击，无论对方是不是故意的，王水只能说老登想多了。他王水可是和世界意识融合过的愣头青，这种程度的冲击都没有1.8J的体感。 “你好。”老人先开口了。 这次，王水才是真正受到了冲击。 他本以为这位穿着普通睡衣的老人，会是罗素家族某个地位很高的成员。 事实上，他确实没有想错。 “晚上好，殿下。” 震惊之余，王水还是语速正常地说出了正确称呼，不过他又鞠了一躬。 是的，殿下，这个老人就是罗素大公。 王水闭嘴静立，他想不到大公来见他的理由。 而罗素大公沉默着走向了王水坐过的椅子，王水自觉让出了位置，自己来到了巨大书桌对面。 就在刚刚，他和一位称得上传奇的人物擦肩而过，距离不到一米——太刺激了！ “后悔拒绝我了吗？” “当然。”王水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我有想过，靠罗素家族获取财富和地位，但出于自身成长的需求，我选择了拒绝。如果提前知道是殿下看重我，我绝对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你来自于一个没有常规意义上贵族的世界。”大公语气相当肯定和自信，但他选择了委婉的说法。 “我总是在羡慕梦境系统，它可以从诸天万界，搜罗到你这样的人才，这对于我们这些竞争者来说，太不公平了。 所以，我们经常会从梦境系统捞人，就像你这样，价格低、潜力高的人 之前的考验，回想起来有点幼稚，现在，我再认真地问你一次，你愿意加入罗素家族吗？”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王水看向大公的双眼，认真说道：“我拒绝。” 这种交际内容，写的时候是蛮爽的，改的时候就相当痛苦了……为了阅读流畅度，我改了两个小时。 我也不想拿社交内容填死剧情，所以接下来的故事会更加紧凑有趣起来。 距离下一个幻想世界还有段不短的距离，但我基本确定了，并已经开始设计剧情。 我想，现在说出来并不算剧透，因为剧情肯定会和原著有不小差别，提前告知，也算是我提前调查一下市场了。 下一个世界就是——Harry Potter！ (本章完) 第九十一章 一步登天……了吗？ “你的理由？” 罗素大公一副很有耐心的样子，但，谁敢试他的耐心？ “我不认为我有让您亲自招揽的资格，更何况是两次，但我相信殿下不是随意而为。我希望知道自己的价值在哪里，不然哪怕是死，我也不想轻易做出选择。” “不用想的太复杂，你认为你自己最有价值的地方是哪里？” “通晓者？” “是的。”大公点了点书桌上王水刚刚打开的书籍，说道，“我需要伱的力量，需要你加入罗素家族的研究团队，研究机动装甲和武器，仅此而已。” “我？虽然我是通晓者，但我的知识体系并不完善，而且以罗素家族和【伊莱拉帝国】的资源，应该不缺少顶尖研究人员吧？” 还在不知死活的发问，但王水似乎隐约想到了什么。 “科学家不是万能的，越是强大的研究者，其研究方向也就窄，到了某种境界，除了他们自己，将无人能踏足他们的领域，即便他们留下了详细的研究报告和样品。 随着他们被埋入历史，那些顶尖的研究成果，也会为他们陪葬。” “所以，您遇到了需要考古的科技，和普通人无法学习的东西，才需要通晓者的力量……但我只是个还没有成长起来的通晓者？” 大公点了点头： “我要的，就是没有成长起来的你。你是我招揽的第42个通晓者，前面的都已经在各个领域获得了成就，但他们都有个共同的问题——偏执。 除去本身情绪的【限制】，通晓者们还会对难以掌握的知识表现出偏执。如果久久无法攻克，他们，或者说你们，会降低对其他知识的兴趣，学习能力也会锁定到某个方向，哪怕那个方向只是个不重要、可替换的科技。” 王水心中猛的一震，终于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看来，你已经遇到了，你被某种知识锁定了。”大公的语气很确定。 是的，王水想到了他的植物学研究，想到了他来这里的路上，除去背资料，其他时间一直在研究植物！ 明明植物学并不能给他带来多少战力上的直接提升，对基地的发展帮助也一般，但他已经埋头钻研了两个月左右。 “你的等阶还很低，知识储备也相对较少，还是有救的。 只要短时间内有大量的专业知识让你满足，你就会回到博学状态，之后科学的安排博学学习，就可以基本防止偏执。 你是傲慢对吧？傲慢的学习加成效果比较差，但稳定性很不错，你，有着不错的潜力。” “感谢您的提醒，”王水再次鞠躬，只凭大公的提醒，鞠个躬不过分。 “但我还是觉得，梦境系统更有利于我的发展，时间加速的幻想世界，对于通晓者来说太重要了，而且在幻想世界里，总有着主世界难以做到的科技。 如果您能接受的话，我想先在梦境系统发展，等我的知识积累达到了瓶颈，研究开始变得艰难时，再加入罗素家族也不迟。 而家族只需要为我提供大量的幻想世界钥匙，和博学学习需要的知识。” 王水自认为这个理由很充分。 而且他真的是这么想的，把系统老板当成学校，学差不多了，就出来找工作嘛，多正常。 “你不会以为时间加速没有副作用吧？” “啊？” 两人都是一脸懵，大公没想到王水会说出这种幼稚的话，而王水是真不清楚。 “【幻想世界创造】确实是梦境系统的独有科技，但【时间加速】不是啊？ 你是不是因为每次经历过加速后身体没有变老，多余的记忆也会被慢慢删除，就单纯的以为加速没有负担？幻想世界的加速规则，没有人给你讲过吗？” “我……”王水一时语塞，脑海里闪过了一滩肉酱的画面。 “你真的不知道吗？！”连希尔维亚也惊叹道。 一时间，房间里压抑的气氛，居然被王水的呆萌缓和了。 “哈哈哈，你这个家伙，看你处事游刃有余，心智也不错，没想到哈哈哈，没想到居然是个莽夫。 【时间加速】技术并不是秘密，无非是将某个实体空间包裹在【时间泡】里，通过庞大的算力加速世界的推演。 用时间标记锁定身体状态，可以让你不变老，但灵魂不能锁定，你要亲自经历世界的推演，所以，加速结束后，为了让灵魂和身体同步，就要将灵魂回溯。回溯的过程，就是将多余的灵魂剥离淡化。 梦境系统有帮助觉醒者保留学习和训练记忆的功能，但大量灵魂的剥离，是难以避免的。” 大公笑着讲了很多，王水已经有所理解：“所以说……” “所以说每次时间加速，都会对灵魂的损伤，而且越是记忆深刻，学习到的东西越多，损伤也会越重。而且越是高阶的超凡者，也更加难以自然恢复。” 王水收敛了精神，目光变得严肃。 “以你现在二阶的状况，最快只能四个月加速一次，而且加速比在300左右时，加速时间不能超过10天。”这句话是希尔维亚的提示，她原本以为王水知道的。 “不过，你的提议也有一定的道理，幻想世界里确实有些匪夷所思的知识。”大公突然话锋一转。 “我同意你的想法，但博学课程必须慎重，你要按照其他通晓者们踩出的安全区学习，有些知识，比偏执更加危险，你也需要提升自己的等阶，才能承受更多知识。” 这种面子都给了，王水还能说什么呢？ “再次感谢您的耐心与帮助，我愿意成为您的助力。” 王水最终选择了低头，但他很鸡贼，他没有说加入罗素家族，而是要成为罗素大公本人的助力。 “有趣，你的胆子可比你的实力大多了，好，我会关注你的，不要让我失望。” 说罢，大公起身，似乎要离开。 “不需要签订契约之类的东西吗？” “系统能检测到觉醒者身上的契约，没有必要，而且，口头约定就足够了，不是吗？” 大公离开之前，用眼神给王水写下了最简单的约定——「听话，或者消失」。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 “抱上大腿了啊。”全程看了下来的希尔维亚感慨道。 “也并不轻松呢，大腿要买的，是我的未来。” “但他开价不低，甚至亲自来招揽你，是我的话，我也会同意的。” “他开口的时候，我就知道无法拒绝了，而且他需要我做的事，绝对不会像他说的那么轻巧，但继续拒绝下去，只会是死亡…… 唉，无非是换个老板继续打工罢了，梦境系统也没多好，它可不会向我倾斜资源。 比起未来，我更在意幻想世界和时间加速的问题，灵魂剥离的后果，真的很严重吗？” 王水回到了座位上，看着眼前的书籍却无法集中精神，他想听听曾经的五阶觉醒者希尔维亚的看法。 “严重，倒也不至于，即便是五阶的觉醒者，也是可以去幻想世界逃避个一两年，放松一下精神的，但能到五阶的话，在现实中消遣就够了，不然回来还要养护灵魂。 至于你，只要灵魂够强，恢复够快，多去几个世界也是没问题的，灵魂在可能受到不可逆的伤害前，系统会做出计算，并提示的。”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么，王水还没有被提示过，他应该还有不少变强的时间。 “以后幻想世界的选择，要慎重了。” 王水感慨一句，趴在了书桌上。 他一向感觉时间不够用，今夜反而觉得有些漫长枯燥了。 最终，他有些飘忽的注意力，落在了书桌一角托盘里的那个卡册上。 这，好像是送我的吧？但维特似乎没说。 王水将它拿了起来，想打开来看一下，而卡册直接连接到了他的系统接口： ———— 【秘卡册·旅途的终点（金）】 【卡组：1】 【秘卡：132/1000】 【特性·旅行者：非竞技模式下，包含有「旅行」标签的秘卡效果提升100%，空间效果稳定性提升350（锚定值）。】 【特性·冠军：卡册自动维护秘卡状态，当秘卡耐久高于30%时快速修复，低于30%时，持有者可将秘卡送至任意「秘社」经营店，享受免费修复服务。】 【说明：仅以此卡册，铭记「瑞特·火花·罗素」先生在第995届「星域秘社大师邀请赛」上，使用「旅行家」主题卡组夺得冠军！】 【纪念编号：Russell-013】 ———— 王水立刻将信息发给了希尔维亚，自己也在网上搜索。 然后，他很轻松的找到了卡册的信息。 世界限量千份的冠军纪念品，每一个卡册里都包含了完整的冠军卡组，而且终生保修。 至于价格后面用缩写表示的数字就没什么实际意义了，那只是给大家过眼瘾用的。 “我觉得，你应该去确认一下，这显然超出了你应得的报酬。”希尔维亚小声委婉的说道。 毕竟就算把是她曾经的五阶猎团全卖了，也远不够这个卡册的零头。 王水很听话，他直接出门找到了男仆维特询问。 维特保持着完美的礼节性笑容说道： “这当然是属于您的，本杰明阁下，我们不方便在梦境系统中保护您，所以才将这个卡组送给您，希望您能凭借它，也凭借您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 “这也是考验？”王水立刻联想到。 “当然，不是，如果您遇到无法处理的危机，请第一时间联系我们，这个卡组，是给您反应时间的。 顺便一提，您的身份已经永久入档，从今晚开始，您就是真正的【本杰明·M·罗素】了。 不过，公爵大人更希望您能低调一些，研究人员还是不要过多的参与战斗之类的事。” “但，为什么这么早就给我？” “果然，您察觉了，最近确实有点小风波，不过我会一直在您身边护卫着，不用担心。” 王水当然很放心，毕竟是罗素家族的保护，家族保不住他的话，担心也没用。 他来到单人沙发边坐好，手里捏着通天财富，激动的心情一时难以抑制。 而身边一直侍立的维特，总会让他想到宴会上那句极其自信的—— 「其他的交给我」。 “维特，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当然可以，我知无不言。” “你是……七阶？” 维特笑意更盛： “当然不是，七阶不仅仅需要天赋、努力和资源，还要有足够的见识阅历，以及必不可少的运气。我只有六阶而已，而且已经卡在69级很多年了。” “很多是指……三位数？” 王水将语气调整得小心一些，但很明显，他是在用这种搞怪缓和气氛，维特也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 “我的年龄和您差不多，只是更有战斗天赋而已。” 维特的说法并没有让王水满意，他继续追问道：“天赋强到让你不怕七阶的猎魔人【李君轻】？” “当然不行，李君轻可不是一般人，在七阶里，他也是最能打的几个人之一，但我背后有罗素家族，我只需要拖住他几秒，大家就都安全了。” 王水稍微有点懵，在他的世界观里，超凡世界单人武力是极强的，而且网上也都是这样宣传的，那些传说中的人物可不是一般的快意恩仇，他们是字面意义上的闹翻了天。 七阶，也不够强吗？ “战斗力到底怎么定义呢？等阶有什么意义？战斗大师又有什么意义？最终都是拼势力？” “当然有意义。”维特接着王水的喃喃自语回答道， “个人战力，是让人有资格拼势力的门槛，很有意义。 中低阶的战力比拼主要看等阶，三阶之前，等阶高的超凡者，战斗力一般也会更强一些。 三阶之后，战斗大师体系就是一个很有帮助的参考，孰强孰弱，打过便知。 当然，在我看来，金色徽章以下的，都没什么区别，而拿到水晶徽章，就代表着战斗力达到了一个新的阶段。 在水晶阶段，传统的等阶，已经比不过技术和战斗思维的影响，甚至还不如超凡职业带来的加成明显。 当然，以上都是排除了机动装甲这个划时代战略兵器的干扰，不过最终还是要拼上面的。” 一边说着，维特指了指天花板，他的语气也变得有些感慨。 之后，他还拿出了一个水晶徽章展示给王水看，上面写着一个数字「31」，数字后面是一颗剑型的星星。 王水若有所思，小声分析： “也就是说，你和李君轻一战，其实是猎魔人斗不过罗素家族？” “猎魔人组织相当庞大，体量甚至比罗素家族更大，但因为他们的宗旨和组织架构问题，力量远没有家族集中。 不过，您也不用考虑谁怕谁，我们和猎魔人组织的关系可是相当不错的。 就像这次炼金展会，在我们得知了行星级的毁灭危机后，李君轻先生不也亲自来帮忙了吗？” 哦，原来我们关系这么好的。 哎等等！啥危机？！ (本章完) 第九十二章 果断是一种美德，当然，偷袭也算 王水沉默着听完了所有情报和布置，没有做任何评价。 坏消息，情况很复杂。 好消息，和他没什么关系。 后面几天虽然都很安全，但他也不打算出门了，他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完成自己的花瓶工作。 之前他给维特表演了一下通晓者的能力，大量课程被他一天刷完， 但接下来几天还是有课上的，因为法术和炼金术的老师到位了。 罗素家族的法术特色，可以简单的理解为强化类法术，但应用范围极广，种类也极多。 再加上他们有足够的资源和人力去开发，所以最终形成了一个独具特色的【罗素学派】。 里面的法术并不神秘，但想学到完整版本，还是要花不少钱，而且难度很高，花了钱也不一定能学会。 王水是有点基础的，他在去钢炼世界之前，就记忆了许多【罗素学派】的法术，虽然最终留给他学习的时间并不多，但，他可是个通晓者。 所以，在第一堂课结束前，对面的白胡子老头儿——他的私人法术教师【沃纳】，就已经汗流浃背了。 王水在操作一个墨绿色的能量球。他在不断向里面塞入符文的同时，控制球体不形变不溃散，同时还不断回答着老师的问题。 老师就是单纯的将教材翻来翻去，然后随机抽几个重要知识问一下。 仅五分钟后，老师合上了教材，有些凝重的说道： “本杰明少爷，似乎是我准备错教材了，你需要的应该是第五阶段的标准课程。” “不，教材没问题，半小时后我们接着从第三阶段开始，不过速度要加快一些了。 另外，教学方式也要改进。 沃纳老师，之后由我按照教材上的内容施法，您来帮我检查施法流程和一些重要细节，我也会问一些异样的地方，这样教学效率会高一些。” 虽然有些诧异，但沃纳老师表示了认可。 这位从未听说过的本杰明少爷学习很认真，施法感觉也不错，就是体系知识有些薄弱，像是野路子出身。 不考虑威力的话，他上限能释放四阶的复杂法术，但同时，他的下限也很低，他对于法术底层的基本逻辑和技巧意识很薄弱。 这种学生着实让人头疼。 不过，好在这位少爷足够聪慧，任何知识点和错漏，只需要提醒一遍，他就会牢牢记住，再不犯错。 之后的课间休息，王水也没放过老师。 两人一边享受着饼干果脯之类的简单零食，一边喝着茶闲聊，这里的饮食自然都是超凡物品，都有恢复精神力和精力的作用。 闲聊中，王水得知了沃纳老师是某个大学的教授，而且他的研究方向就是教学，经常直接教育新人施法者，是个很适合王水的老师。 休息时间只有半小时，接下来王水要继续两个小时的课程。 这是他第一次接受如此系统化的超凡教育，王水很认真。 一直到晚上，老师实在顶不住了要去休息，王水才叫过了维特： “课程还是要调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再找几个老师来，尤其是炼金术的老师。” “您是对沃纳老师不满意吗？而且炼金术的老师您还没见过。” “不，我是怕老人家累死。找几个人交替教我，让他们可以轮休一下。” “那……您呢？您不觉得累吗？” “我？学习也会累的吗？” 王水说着自己也笑了出来，他也感觉这样装有点过分了。 但他是真的不累，关于魔法的有趣超凡知识，让他的兴趣又上来了。 …… …… 一周时间转眼即逝。 王水过得相当充实，七位老师则过得相当惊悚。 尤其是四位教炼金术的老师，他们眼睁睁看着王水入门，然后用几个小时的时间，学完了他们的毕生所得。 王水还顺便帮他们梳理了一下知识体系。 好在维特挑选老师的时候，特意选择了忠诚度高的，嘴巴严、事儿又少的老师。而且他还直接提醒了老师们——这次的教学要保密。 具体效果还不得知，但起码在他们的圈子里，应该不会出现一个天赋异禀的本杰明少爷的故事。 除了教学之外，王水还收到了他的植物学知识大礼包，果然猛的读完一遍后，他那种研究超凡植物的冲动感降低了很多。 之后甚至还有精通植物学的高阶【自然先知】亲自教学，让王水在第二天就脱离了偏执，正式开始了博学教育的课程。 同时，他的人物属性里又多了一些能力特长： ———— 【超凡植物学（精通）】 【植物亲和（精通）】 【法术学识·罗素学派（精通）】 【炼金学识·罗素学派（精通）】 【超自然学识（中阶）】 ———— 所以资源是什么？资源就是专业老师指导，各种隐秘知识随便查阅。 仅仅一周，王水就收获了四门精通级的能力，如果让他自己去琢磨研究，哪怕有通晓者天赋，也至少需要个十几年，不，不止。 所以，大腿抱对了啊。 一周的课程结束了，来自不同地方的老师们陆续离开，而后续的博学课程，基本都是自学的资料，但王水还是厚脸皮要了老师们的联系方式，以备咨询。 学习的事告一段落，炼金展会如期而至。 其实这已经不重要了，这场还债之旅，把他自己都还了进去，后面的活动已经没有必要了。 不过算是作为消遣，或者作为自己做事有头有尾的表现，王水还是与这座超级城市的议员，以及贵族们，参加了开幕式。 当然，不需要他致辞之类的，他的任务就是出席。 开幕式并不长，主持人简单致辞和介绍了一些人气很高的炼金产品后，人群就开始陆续离场。 这里只是开幕式现场，真正的展厅是二楼以上的整栋建筑，上面有几万个展位在等待着游客的选择。 炼金展会名义上的开放时间是一周，实际上这里的展位会开一年以上，因为后续还会有更多的游客陆续抵达。 说起来，展会不是比赛，但也会评出一些奖项，不过大多数参会的组织或者个人，更多还是想把自己的产品卖出去，奖项重在参与。 是的，这其实就是个巨大的炼金展销会。 有涨见识的机会，王水自然也是要去逛一逛的，这种十年一次的展会，到了面前总不能错过。 从第二层开始，先是一些机械炼金造物，比如强大的飞行器、地面载具、外骨骼，各种形态的构造体机器人，以及许多新材料。 是的材料，性能各异的基础材料，才是展会的热门商品。 游客在这里就可以直接大批量定货，或者买下配方和经营权。 王水对材料很感兴趣，科技的发展最容易受到材料的限制。 结果他一个上午就买了上百份材料的样品和配方，当然，这点儿消费被他的新老板全包了。 自由消费是蛮爽的，可惜的是，这些东西对于王水实力短时间内的提升帮助不大，还不如一套高阶机动装甲实在。 而机动装甲，可是罗素家族的支柱产业。 听维特的意思，王水的专属机动装甲已经在定制生产了。 没有多余的保镖，摒退了想要随行的贵族们，王水就这么慢慢逛着，很快他走入了一个长廊，来到了植物展厅前。 就在王水犹豫要不要进植物厅看看时，一群人径直向他们走了过来，王水从他们的身上，感觉到了熟悉的气质。 几人靠近，王水主动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 “各位中午好啊。” “你好，听爷爷说，你是来替我参加活动的？”说话的人并不是最前面的家伙，而是中间一个身材娇小的短发青年。 “是的，这位【菲丽丝】小姐，我确实是叔父叫来替伱出席的，所以，各位是要跟我一起逛逛吗？” 在之前设置好的剧本里，王水是要扮演一个不存在的【本杰明】，这些家族里的年轻人们，应该也会以为他是个新露面的家族成员才对。 “不，我们只是想来看看你，顺便问候一下，你好，我叫【杰里】，这片星系的负责人。” 王水看着这位向自己伸出右手的【杰里·罗素】，又看了看菲丽丝和维特，反而后退了半步。 他头转向维特，面色略有失望的摇头说道： “如果星系负责人就这种水平，说实话我有点后悔了。” “后悔什么？”被晾在一边的杰里有些不快，他打断了王水和维特的对话，“你作为一个……” “停！闭嘴！别说了！” 王水赶紧打断了他，“别了说嗷，别说下面的台词了，再说我就要吐了。呼——嗨，维特，我身体突然有些不舒服，附近有休息室吗？” 在这种公共场合过这种桥段，对王水来说还是有些挑战的，他想找个安静地方，少丢点人。 “有的，请跟我来。”维特也是艰难憋着笑意。 屡被无视和打断杰里忍不住了，他上前要抓王水，嘴里还说着：“你知道我是谁吗？！” 回答他的是一阵强烈的白色闪光。 这里算是个偏僻的回廊，人不多，但也有那么十几个，所有人的目光都移了过来——然后，并没有看到什么稀奇的东西。 无非是一群人正在围观一个向前冲刺的金属雕像而已，嗯，工艺还不错，栩栩如生。 实际上和杰里一起过来的几人都被王水的突然偷袭惊呆了，有人刚想大声呵斥或者叫嚷，都被王水一个眼神按住了。 “想死吗？” 王水低声说出这句话后，维特并没有任何反应。 或者说因为维特没有反应，众人才被彻底震惊，彻底不再敢出声。 尤其是中间的菲丽丝，她看向王水的眼神很是惊悚。 “所以，你是谁呢？” 王水一脸忧愁的收起了戒指，心里也非常的无奈。 唉——他也不想啊，但他实在看不下去这么套路的反派发言了，这种烂俗桥段，还是直接掐死比较好。 但这样一来，他就不得不向其他人解释，不然他的形象就固定了。 “不要怕，我又不是什么魔鬼，你们和他一起来的，总知道是他先要找茬的吧？” 王水的语气无力又无奈。 “小小的警告一下，不要来惹我，另外，菲丽丝，你是怎么和这些差劲的人混到一起的？脑子有问题吗？ 怪不得叔父叫我来撑场面，不然就凭你们这群货色，不被人洗干净卖了才奇怪。 唉，怎么会有一群白痴呢，我还以为这个世界不会有这种恶俗的东西……” 王水用最温和的语气问候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别在这儿丢人了，赶紧滚吧，菲丽丝明天滚回家，我会给叔父写封信说明原因的。” 但就在王水摆摆手准备离开之前，还是有个忠心的小弟颤抖着问道： “杰……杰里呢？” 这次轮到王水诧异了，他看向几人，确实有熟悉的面孔，他认识里面的几个「罗素」，但这些家伙也是一脸茫然。 “难道你们，看不出这是罗素学派的法术？【钢铁之躯】的过量强化，导致人体钢铁化，这不是入门级的法术吗？ 哦对了，刚刚这个白痴套在手上想要阴我的，似乎也是个炼金物品，呼——各位？能不能再不学无术一点？ 算了，再见，哦不，我不想再见到你们了，下次看到我，请记得远远躲开。” 说完，王水再没理他们，有些气愤的离开了。 维特也微笑跟上，心里感慨着王水的演技，嗯，生气是演技，尴尬是真的。 至于杰里，他并不担心，因为这种过量强化导致的负面效果，持续时间也就比一般强化稍长一点，估计半小时左右。 “维特，我认真问一句，罗素家族的成员都是这种货色吗？” “虽然有些过分，但年轻一代确实如此，一方面是因为优渥的生活环境，另一方面是因为——即便是罗素的血脉，也只能称得上特殊而不是强大，血脉并不能把人变得优秀。” 维特已经尽量委婉了，不过他还是补充到： “其实大多数家族成员都会有这种经历，等到30岁之后，家族会专门为他们定制化展示真实的社会，在那之后，大多数成员的精神都会焕然一新，开启新的人生。” “够浪费，我喜欢，我就喜欢这种资源丰富到乱扔的家族，好，我原谅刚才的白痴了。”王水开始安慰自己。 “额，杰里的话，确实草包了一些，所以他只是挂名，实际控制附近两个星系的，是一名外姓的强者，但他偶尔会需要杰里的姓氏。” 王水摇了摇头，他已经不想知道更多了。 “不过，我要多嘴一句，我发现您似乎特别喜欢直接动手，这和您的处事方式有些相悖，但无论如何，我都希望您能控制一下您的好斗。” “怎么会呢，哈哈，我怎么可能好斗呢，我可是研究人员，学者类的，哪怕在上个老板那里，也是生活系的。 刚刚是仗着你在旁边，我才会直接动手，不然我只会心甘情愿的被那个家伙整蛊一下，甚至被羞辱一通，然后继续忍辱负重的为家族尽力。” 直到有机会搞死他。 维特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他听不到王水心中补充的最后一句，但他了解王水不是会吃亏的人。 两人终究没有去休息室，王水也下定决心去了趟植物厅，尽快的逛了逛，买了些种子和种植技术。 之后的区域是运算核心展区，这里不止一个大厅，王水只逛了个开头，就找到了许多新型【高算力核心】。 王水又厚着脸皮买了很多，这次他是真的很需要这东西，运算核心大概是最能够直接提升他战力的东西了。 逛到中间层时，两人又路过一个空中走廊，这里是可以前往隔壁大楼通道，对面也是展区。 而且是限制进入的高档展区。 看到王水驻足片刻，维特贴心问道： “您想去那边看看吗？” “有点想去，但不会很危险吗？” “今天没有危险，那个半神级别【异神遗体】制作的炼金装备，要到明天才开放展出，而那些异神眷属和星界魔物组成的联军，也要在明天才敢冲击这里，并试图复活异神。” 啧，第二次听到这些内容，王水还是有点胆颤。 “算了，不作死了，或许展会之后还有机会看吧，我倒是真的很想看看那件炼金装备。” 对于王水的随口一提，维特的反应是： “您想看吗？那我们现在直接去展品准备仓库看吧。” “啊？现在可以看吗？”王水诧异。 维特并没有特别的自豪之类的表情，他只是淡淡陈述着事实： “当然，您可是罗素，本杰明·M·罗素。” (本章完) 第九十三章 机械秘辛与一身反骨 王水来到这个世界后，不止一次的被提醒过，要远离任何关于【异神】的事物。 而他自己也经历过，经历过那些恐怖存在的目光。 随着实力和眼界的开阔，也随着他能够获得情报深度的增加，他也愈发了解了【异神】的存在。 简而言之，祂们就是神，最低等阶——九。 祂们的一举一动，都会对实体宇宙造成明显的影响。 对于人类超凡者，或者说绝大多数的超凡生物来说，超凡的极限就是八阶，也即【准传奇位阶】。 然而传奇是个很古老的称呼，真正意义上的传奇人物数量极少，而且更新迭代很慢，慢到他们的存在都遭到了质疑。 而被那些网友们整天吹来吹去的‘传奇’，实际上只是出于他们对绝对战力超凡者的崇拜。 比如七阶的李君轻也被称为传奇，但实际上他还差了足足两阶。 如果说六阶之后的超凡之路，每一步都是天堑，那八阶就是常规手段无法到达的另一个世界。 在这个世界，以及隔壁的灰雾世界，并没有所谓的创世神留下的成神之路，但确实有原先的普通超凡者，走上了神之道途。 祂们之中有些即便没有成神，也顺利抵达了八阶，但祂们不能被称为【准传奇】。 祂们，是【半神】。 在信息发达的超凡世界里，【半神】的传说很多，却很少有人直接见过祂们，或者祂们的神迹。 而今天，在王水的面前就杵着这么一尊——引擎。 “可以直言祂的名讳吗？”王水小心的向维特确认着。 虽然进来时没有特别的检查，这里也似乎没什么防护，但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没问题的，前面标签上就是祂的信息，【机械天使·歌莉娅·A】，属于【构造与机械之神·希钽】的从神。 一段时间前，被【伊莱拉帝国】和【莱赫】两个高级文明共同狩猎，我们损失了上千颗星球才将祂杀死，其中仅宜居星球就有两位数。” 虽然只是短短的解说，但王水从中获取了巨量的信息。 “这个半神的能量侵蚀等级居然有A级？！不过，祂的主神居然是一位正神，这位机械之神没有生气吗？或者说，【机械神教】不会有意见吗？那可是个大宗教。” 维特也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说了出来： “其实有些事，在上层不算是什么秘密。比如，这次狩猎就是由机械教发起的，他们是主力，所以也是他们拿走了大部分的战利品。 而我们面前的这台引擎，只是用了【异神躯体碎片】上切割下来的小部分材料制作的。 至于【机械神·希钽】，祂是最标准的理性之神，也就是【机械意志】类的神明。 祂没有类人的情感和思维，他只会维持机械的法则，并按照固定的规则回复向祂祈祷的一切。 而那个所谓的从神歌莉娅，对机械神来说，和普通的信徒没什么区别，不，甚至因为歌莉娅的侵蚀性和滥用机械权能的行为，让祂很不舒服。” “所以机械教才要除掉歌莉娅？” “哦，那倒不是，只是现任教皇想要搞个机械圣物而已。” 王水面色古怪，他没想到堂堂的【异神】，哪怕只是半神级别也足有八阶，居然如此轻易的被算计了，而且还被分成很多份的样子。 “不用诧异，狩猎【异神】并不是简单的事情，如果不是有机械教专门压制机械天使的能力，两个高级文明也不会在自己的地盘上召唤异神的实体降临。 歌莉娅是死了，而且已经死很多年了，但直到现在，那上千颗被直接侵蚀的星球所在的星系群，已经变成了机械地狱， 所有的星球都变成了活着的机械，所有的生命也都被机械化。 他们的灵魂被困在了钢铁牢笼之中，被永世的机械化带来的【幻痛综合征】折磨着。 不过之后，他们接受了歌莉娅死亡前释放的强大侵蚀能量，大规模的变成了【异神眷属】。 连灵魂都机械化后，就不会感到疼痛了。” 王水抱着听故事的心态，从头到尾都没敢打断，最后才问道：“所以，那些异神眷属明知道这里的危险，明知道可能会死在这里，还要来复活歌莉娅？” “全错。”维特笑了笑，继续解释道， “首先，他们不知道危险，这颗星球处于帝国边境，又与很多文明相邻，附近战乱不断。但大家都默认了不向这里派出毁灭性的力量。 所以他们以为这里只有常规守备，才敢偷偷谋划进攻。 而且在原本的计划里，这台引擎是不对外公开展示的，我们故意放出了没有大量守备的信号。 其次，他们不会死。他们的灵魂已经异变成机械，那种东西和数字灵魂是两码事。现在还没有能够毁灭机械灵魂的手段，只要灵魂不灭，他们就能聚拢物质，慢慢恢复身体。 最后，他们也无法复活歌莉娅，机械天使歌莉娅的灵魂已经被完全碾碎，被锻造成了很多强力物品。 没有了意识和记忆，即便是【死神】也无法将祂复活。” “他们也知道无法复活吗？”王水问道。 “大概吧，不过这个引擎里的异神成分，能让他们升华到更高的等阶，诱惑力也算是够大了。” 王水认真思考了良久，最后得出了结论： “怎么看都像是你们下的套，这是准备连小的也不放过吗？你们要捕捉那些异神眷属？” “哈，差不多吧，【莱赫】的三大学院，【机械教】的神圣庭，还有我们罗素家族的研究院，都对那种机械化的灵魂感兴趣。” 维特说得轻巧，但王水立即冒出了些别的念头： 嘶——这些异神眷属，原先也是【伊莱拉帝国】的子民吧？被卷入无妄之灾，变成了这种诡异的状态，还要被捕捉研究，哎等等…… 歌莉娅不是帝国自己召唤的吗？！ 他们在附近有宜居星球的情况下召唤了异神？！ 难道他们早就预见了这种眷属……不，不能往下想了！ 王水强迫自己收回了思绪，如果有更多更深层次的问题，该知道的时候他自然能知道，现在乱想只会徒增烦恼，影响他的演技。 作为一个合格的小弟，还是不要想太多的好。 虽然放弃了思考，但王水转头又提出了一个更过分的要求： “我想问一下……我可以摸一摸这台引擎吗？我有可以透视机械的装备。” 是的，王水选择了实话实说。 不然只提出想要摸引擎，连他自己都觉得怪怪的。 “额——” 维特显然是没想到王水会提出这种要求。 而王水已经摘下了【隐修之手（金）】，并丢给了维特。 维特戴上了手套，他懂一些炼金术，也懂得基础炼金阵列的用法，所以也能使用这副手套。 在王水的指挥下，维特透视了旁边展柜上的枪械，摸了摸地面，又摸了摸自己，才感慨到： “超凡物品果然千奇百怪的，虽然不能透视生命体，但能够透视衣物，也相当有趣了。” 维特趁着附近没人，难得揶揄了一下王水。 但王水没有任何不好意思，他用纯洁的目光催促着维特回答。 “咳咳，想看引擎内部的话，应该是没问题的，您甚至可以申请查看设计图，但别忘了你的【博学课程】限制，伱想要看这种程度的东西，需要老师们的同意。” “所有老师吗？也包括那些远程授课的？” “是的，所有老师，投票的话应该会很快，你需要拿到七成的同意才能通过。” 然而票投得并不快，老师们似乎在商量或者犹豫着什么，不过最后结果还是通过了。 在王水的期待下，维特提交了接触申请。 打开防护罩的过程，由专门负责这个展品的炼金术师和护卫人员一起操作，十几分钟后，安全系统才完全解除。 王水按捺住心情，来到引擎边，这是一个有棱有角的长方体，形状像个放大版的砖头，不过它的体积是可以缩小的。 王水直接摸了上去，控制着精神力透过手套，投射进了引擎。 和传统意义上的引擎不同，超凡引擎里面一般是实心的。 它不需要燃烧室，内部充满了各种能量管线和通路，直观看上去更像是芯片。 王水先是总体的细细检查了几遍，然后才开始记录结构信息。 只是记忆数据倒没什么，但他还要把尺度极小的零件先放大才能记忆，仅仅是放大的过程，让他几分钟内就耗光了无属性能量。 好在【星辰能量】也是一种通用的温和能量，也能支撑王水使用透视，不过最终记忆完毕时，王水还是难免头晕目眩，甚至有些脱力。 这是他成为超凡者以来，第一次如此虚弱，他现在的精神状态，甚至比普通人还差。 “您是可以申请图纸的，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吧？” 维特也察觉到了王水的虚弱。 “图……图纸，不够。”王水勉强站直了身体，并轻轻推开了维特的搀扶， “没关系，我的身体没事，只是脑部的物理结构有点过载，稍微有点影响身体控制，休息一下就好。” “图纸，不够什么？” “是的，图纸和成品结合，才能更加清晰的逆向出所有技术。 哦，放心，我也没有想过仿造。这种极限品质的炼金造物，是根据材料的极限性能设计的，只有生产工艺没有相应的材料，是仿造不出来的。” 至于技术降级，也不是说降就能降的。 王水没有解释太多，他恢复很快，简单活动了一下身体后，他就带着维特离开了展品仓库。 接下来他还要逛一些感兴趣的东西，明天之后很可能就没机会了。 两人很晚才回到古堡群。 王水让维特去休息后，自己却钻进了书房。 他先是认真的读了一个小时书，然后才展开了下午就申请到手的引擎设计图，但，越看越不对劲！ 说起来，罗素家族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王水有大师级的炼金术来着。 梦境系统的数据管理很严格，王水也没主动向任何人透露过，除了希尔维亚，连妹妹们都不知道这件事。 前几天学习罗素学派炼金术时，王水再怎么表现，也只展示出了他奇迹般的学习能力。 仅这几天的教学，还不能让他展示出大师级的水平。 王水不是要做什么大事，他只是习惯性的藏拙，通晓者天赋藏不住，干脆拿来换资源换关注，但大师级的炼金术就有点惊悚了。 不过，也许正是因为他的藏拙，这次还真的让他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在反复比对引擎设计图和脑海中的记忆后，王水终于确定了一个特殊位置的挡片，它并不存在于设计图上！ 挡片本身的制作很自然，但它的位置非常不美观。 是的，王水就是因为它的不美观，才注意到了它。 哪怕只为了性能考虑，越是先进和强大的东西，往往也越是漂亮和谐。 从第一眼注意到它，王水的直觉就在报警——不对劲，它很不对劲！ 不过，书房里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了，王水不会蠢到在这里做什么。 他表现出了高质量的疲惫，自然的回到了床上，才在生物脑中拖出立体模型设计软件，开始绘制挡片上的线条。 也只有这些线条能承载信息了。 果然，单面看确实没有任何问题，但将挡片两面的线条重叠后，王水发现了一些异样——那些重叠的点，太规律了！ 按照相邻点的间距将挡片的表面分割，王水很快得到了一张点阵图。 是二进制语言，而且字节长度是标准的八位。 王水现在唯一不确定的是，交点是代表0还是1。 但情况无非只有两种，试错成本不高。 但在进行了部分转化后，王水又发现，【通用编码字符集】并不能解码出有效的信息。 难道是别的编码集？ “「月」在吗？有工作咯，喂？有人吗？喂喂？” “别叫了，现在只有我和姐姐。” 在公共频道里回答的是软玉妹妹。 “怎么回事，其他妹妹们呢？” 虽然王水可以通过【思维锁】单向锁定任何妹妹（包括希尔维亚），并强制把她们拽进频道，但他肯定不会这么做的。 “她们在生你的气呢。”希尔维亚有些无奈的说道，她似乎有些疲惫。 “额——怎么回事？” “你骗人了呗。” “啊？哪儿有？！我怎么会骗你们呢？”王水一头雾水，但他习惯性的先狡辩。 然后只听软玉阴恻恻的小声说道： “呵，曾经有个人啊，说那副手套只能透视机械，却没提过能透视衣服，大家交流了一下午，好像所有的妹妹都被那副手套检查过呢。” 啊？就这？ “啊这，那我就要狡辩，啊不是，那我就要解释一下了啊，你们的身体都是我造的，各种细节我比你们都清楚，为什么要在意这些细节呢？” “大概是大家的身体和灵魂都成长了吧，感情也更丰富了。”希尔维亚平淡补充着。 “啊这，虽然……但是，这件事先往后放一放，我有急事需要激活环形山智脑的物理扩展部分。 软玉妹妹，麻烦你去趟植物温室，打开密码破译的扩展模组，帮我验证这段二进制语言所有可能的编码集，产出结果按照语言逻辑校验，符合正常逻辑的整理给我。” “啊~好麻烦啊，好想吃贵族特供美食啊。” “成交，明天给你加餐。” “OK~启动启动！” 果然，还是吃货好收买。 隐藏信息可能不止编码集的加密，后续的文字也可能是加密过的。 密码学并不是王水的特长，但，他可以学。 是的，在拿到密文前，王水准备掌握一定程度的密码学知识，起码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比较流行的加密手段。 而在这期间，一直沉默的希尔维亚说话了： “无论找到什么东西，我都不建议你去冒险，你最好将信息交给罗素家族。” “怎么？担心我？” “是啊，担心你死了我们都得陪葬。” 啧，这就是拖家带口的掣肘，不过王水本就不打算冒险。 “放心，我不会主动靠近危险的，但我也不想把信息交出去。 这是个好机会，就让我们看看，罗素家族的执行力配不配得上他们的体量。” 希尔维亚摇了摇头，担心多余了，这家伙没什么胆子，只有一身反骨。 装备资料就不贴正文里了，你们也不用去翻了。 ———— 【隐修之手（手套·金）】 【等阶：无】 【属性增幅：「感知」+2、「思维」+2】 【特性1·隐秘透视：获得机械透视视角，根据「感知」属性增幅透视观察能力，只能对无生命单位或机械单位生效。】 【特性2·银奇术：手套内置调用「炼金银币」的阵列系统，可以在透视范围内隔空修复机械损伤。】 【特性3·机械亲和：机械生命对装备持有者基础好感提高。】 【特殊装备要求：装备者需要可以使用炼金阵列「00」-「09」中的任意一个。】 【说明：这双手套原本属于一位五阶的维修大师，它治愈了无数机械生命的暗伤，深受大师喜爱。直到有一天，大师遇上了一名性格内向的机娘……】 ———— (本章完) 第九十四章 目不暇接的毁灭战场 总的来说，帝国还是有点良心的。 当然，这点良心也可能是来自于罗素家族。 在原本的星球级战役计划下，展会自然是不能停的，毕竟它是诱饵。 但，那些参展人员并不是。 以王水这段时间对高等文明的认识，他本以为，主办方会为了诱饵的真实性，并不会管那些游客，最多把一些身份尊贵或敏感的接走。 然而第二天的中午，主办方发出了公告，意思大致是： 「有重要展品将要出场，所有的参展人员请暂时到宴会塔等待，等待盛大的演出。」 此时，王水也待在宴会塔的最高层上。 这里有一个新的观景台，四周是透明度高、防御能力极强的水晶墙壁。 几个年轻贵族一边闲聊一边陪王水看着现场直播，但王水的贴身男仆维特却不在此。 很快，演出的序章拉开了。 王水在直播画面中看到了那台引擎，守卫和专职的炼金术师，正在关闭安全系统。 对外来说，这是将产品取出的必要环节。 但实际上，这是在给那些异神眷属们机会，让它们有机可乘。 大家的动作都很慢，王水坐在沙发上盯着巨大的屏幕，他身边的几个年轻贵族也停下了闲聊。 开始了。 王水和希尔维亚同时做出了判断，而其他人没有发现画面的异常。 王水注意到，那些机动装甲上的循环光停止了一小会，大概一秒多点，画面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但哪怕是一秒的卡顿，对于梦境网络来说也是不可能的。 王水站起身，姿态从容地来到水晶墙壁前，看向展会的两栋连在一起的大楼。 陪玩的几个贵族面面相觑，但也赶紧起身跟了过来。 谁知他们没走出几步，剧烈的震动立刻将他们掼在了地板上！ 王水站得很稳，他两手放在长款风衣式礼服的口袋里，把玩着一些特殊的鲜红色宝石，目光平静地看着展会大楼——和那嵌在天空中的巨大战舰！ 倒悬于天空中的战舰，用细长的前段碾入了大楼，它巨大的身躯还卡在城市护罩之中。 【特里亚德】这个超级城市所在星球并不是宜居星球，城市一直被巨型的防护罩保护着，城市里的一切都是人工制造或者搬来的。 现在，这个表面被黑绿两色装甲包裹的巨型宇宙战舰破坏了防护罩。 不断碎裂的巨大创口处，暗红如锈的暴风正在卷入。 王水记得那种风的资料，外面的空气中有一种奇特能量，它对任何无生命的物质都有很强的腐蚀性。 星球防卫的红色警报已经拉响，几乎在这艘战舰折跃出现的三秒左右，地面上的高能光束炮就立刻开始了打击。 接下来是电磁类的动能武器，再接下来是化学能武器。 硕大的炮弹冲天而起，巨大战舰上装甲纷纷滚落。 炽红的烧灼带在延伸，可以预见的，十几分钟后，这艘巨型战舰将会被高能光束腰斩！ 这是王水没有想到的画面，他没想到敌人会如此疯狂的直接折跃到星球表面。 他更没想到的是，敌人居然有能力把这个星球上的空间稳定装置关掉！ 好在，这种情景似乎在预案里，维特没有通知他撤离，说明局势还在掌控之中。 战舰被顺利切割着，天空中的防护罩也在被纳米构造体修复着，一切看似只是突如其来的袭击，正在被星球守卫迅速解决。 但，变故突生。 那些从宇宙战舰上崩解下来的“装甲”们堆满了地面，它们开始了变形！ 不是那种常规意义上的机械堆叠变换，也不是如液态金属一样的流动。 它们，在生长。 如藤蔓一样的金属肌肉纠结起来，内部的金属开始撑起骨架轮廓，那些装甲们迅速变成了高矮各异的人形金属构造体。 它们甚至是在高速奔跑中成长变形的！ 而且因为落点很近，它们很快就冲进了展会大楼，然后瞬间被爆射的火力网击退出来！ 子弹与光束在空中形成了横向的金属洪流，过饱和的火力，将逐渐汇成潮水的机械大军顶了回去！ 王水瞥到十几个不明显的黑影冲出了大楼。 他们直直撞入了机械大军之中，半秒后，巨大的光环在地面上构筑出一个和谐对称的造型，顺便蒸发了大量敌人。 王水不认识那招，但他感受到了恒星的悸动，那是恒星的力量，是广义上的太阳之力。 战局变化极快，这边十几个精英超凡者刚要展开屠戮，天空中又出现剧变。 那艘巨大的宇宙战舰，崩解了。 是的，没等高能光束将它切开，它自己先崩解了！ 黑绿两色的钢铁如雨水般落下，它们这次在空中就完成了变形，甚至有些个体结合成了更加巨大的战争机械！ 这次它们不再是人形，而是化作了各种巨大的野兽形象落地。 体型流畅、动作迅捷的猫科巨兽立刻扑向了精英超凡者；体型巨大、行动缓慢的巨兽开始慢慢走向大楼的缺口处。 它们身上不断生长的金属藤蔓居然真的抗住了金属洪流的攻击，而且还能吸收金属的子弹和炮弹弹头！ 王水从文字战报中得知，守军这边也立刻换了全能量武器和聚合物弹头，但依旧有些顶不住机械大军的压力。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能够飞行的机械构造体也开始进攻，各种鸟兽和飞行的巨大昆虫投下了大量简陋的金属炸弹。 爆炸闪光中，墨绿色的金属熔浆飞溅，沾染上这些熔浆的金属碎屑们又开始蠕动了起来。 但局势总不会一边倒。 很快，一颗角度刁钻的炮弹钻向了天空，一小段延时后，天空中亮起了一颗深蓝色的太阳。 王水眼睛受迫的眯了起来，他在蓝色太阳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符号——猎魔圣印。 在冰冷阳光的照射下，所有的机械构造体行动都慢了一些，有些刚被活化的小型机械甚至在这光芒中直接崩散！ 这，就是猎魔圣印，专门针对异神能量的超凡造物，不，应该说是神圣造物。 天空中凝聚成黑云的飞虫鸟兽散开，五个漂浮在空中的黑绿两色人形构造体缓缓移向前方。 为首的构造体，抬起了它干枯枝杈一样的臂膀，顿时，一阵墨绿色的能量光辉扫过全场，甚至也扫过了王水所在的大楼。 异神能量影响之下，数量开始变得恐怖的构造体们，立刻陷入了新的狂热！ 枪炮声从未停歇！ 而王水这边，因为距离战场够近，几个陪玩的年轻贵族自然也被异神能量扫了过去。 他们手忙脚乱地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二十三号】抗侵蚀药服下，这才放下心来。 在抗侵蚀这方面，哪怕是再有钱，也要吃这种普及度极广的药物，根本没有其他的特效药。 不过好消息是，这些药物永远不会无效。 王水也掏出一粒丢在了嘴里，但他没有着急咽下去。 机会难得，他要用自己的身体测试一个想法。 果然，片刻的聚精会神后，王水找到了源自【机械天使·歌莉娅】的能量，这股能量，正在和猎魔圣印带来的能量一同缓缓消失。 然而，这并不是没有代价的。 为了抵抗这两种侵入的能量，王水要成倍的消耗生命能量，这种情况，也就是觉醒者们俗称的「掉血」。 不过生命能量并不完全等同于寿命，只要没有损伤过重，就可以通过进食或者休息慢慢恢复。 测试到此，王水也把23号药物吞了下去，他可不想扛着两个掉血的状态观战。 也正是这第一波异神能量扫过后，一个久违的声音在王水耳畔响起： 【警告！检测到异神能量波动，多节点分析中……】 王水没有因为系统的出现而产生任何情绪波动。 在梦境系统的视角里，他应该只是在这颗星球‘出差’而已。 【警告！检测到中等烈度星球战场！】 【觉醒者等阶——二】 【等效危险刻度——五】 【系统建议，立即撤离！】 可以，系统老板虽然没有给出任何实质性的帮助，但它怕王水看不懂战场的危险，还特意提示了一下。 它真的，太暖了，王水简直哭死。 要是没点儿本事，王水可能真的会一边哭一边死。 不过，现在的局面，确实是歌莉娅的眷属占优。 所以王水身边的年轻贵族中，地位最高的一个说话了： “本杰明阁下，虽然计划很顺利，但这里太危险了，要不我们先撤离？后方也有全感度直播。” 王水将右手从口袋中拿出，明面上把玩着一枚贤者之石，嘴上随口接道： “当然可以，你们先撤吧。” “啊，那就好，哎！阁下，您不是和我们一起撤离吗？！” “我啊，我直接回家就好了，今天看够了，明天见了各位。” 王水向着懵逼的几人露出一个微笑，然后整个人像光学投影关闭一样，瞬间消失。 几个年轻贵族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也迅速离开了。 等他们彻底离开，空荡荡的水晶观景台上，淡蓝色光芒再次闪过，王水又出现在了原地。 而他的身侧半空中，一张精美的卡牌逐渐化作光屑消失，卡面上用通用语写着—— 【相位转移·半】 这是一张法术卡，一张效果极其强大的法术卡。 王水可以使用这张卡片，让自己跨越半个相位，来到现实与「同刻度其他位面」的夹缝。 在这里他可以移动，可以恢复能量，也可以随时跳出。 如果不主动离开这个「半相位」，最多十五秒，他也会被挤出来。 打发了那些有点监视意味的贵族，王水继续看着瞬息万变的战场。 机械构造体生物正在从四面八方涌入那栋濒临破碎的建筑，而之前那些冲出来的精英超凡者们，也陷入了苦战。 诚然，他们随便释放几招，就能收割十几甚至几十个构造体，但他们面对的，是铺满了视野的绝望。 【星球级战斗管束系统】中显示： 按照能量密度对敌方个体标记，一阶超凡以上的个体，已经攀上了七位数，现在的外面，至少有百万个构造生命！ 也许这些构造体的等阶有限，但它们聚集起来！ 就是最好的炮击目标！ 钢雨开始落下。 展会大楼上突然升起了半透明的白光防护，里面的守军也逐渐停火。 他们也和王水一样静下心来，开始享受起这科学与钢铁与力量的美。 炽白的火焰，翻飞的大地，凝聚不散的硝烟。 原本美丽的花园城市一角，先是被扭曲的机械构造体破坏，现在又被自己人彻底抹除。 连绵的冲击波将王水面前的水晶墙壁冲碎，他早就收到了维特的撤退通知，也做出了肯定的回复，但他还是站在了这里。 这种程度的冲击波和气浪的话，王水还是能承受的。 只要不被这钢雨正面洗过，以王水现在的体质，再坚持半小时应该也是没问题的。 而王水也注意到，在钢雨落下前的几秒钟，那些冲入敌群的精英超凡者们聚到了一起，然后瞬间消失在了战场上。 空间类的卡片？或者干脆有个空间系的法师在里面？ 王水不清楚，但看他们的表现，似乎早有这种计划。 蔚为壮观的钢雨，整整下了十三分钟，然后在某个时间点，地面的震荡突然停止了，冲击波也不再持续。 大地不再发出震耳欲聋的哀嚎，但王水脚下的楼正在缓缓倒下。 轻巧跳出楼外，王水顺着慢慢倾倒的楼体向下走着，同时也戴上了防护面罩，或者说，防护头盔。 现在的战场上，氧气已经严重不足，而且充斥着大量的有毒气体。 王水的肺部有阵列保护，但他不觉得那些简单的阵列，能让他在这里活太久。 身后的建筑倒下，激扬起大片灰尘，也发出了巨大的声响，但王水头也没回。 他大概是最后一个离开这栋建筑的人，现在大概也是唯一一个，在外面直接观察战场的人。 四周只有噼啪的燃烧声，和建筑废墟不断崩塌的声音， 战场上看起来已经尘埃落定，但解除警报的铃声没有响起，处理战场的后勤部队也没有出现，所有人都在等。 动了，它们又动了起来。 无数黑色和绿色的金属碎屑，被熔融的液态金属裹挟着，开始倒卷上天。 它们在天空中汇聚成了一个巨大的骷髅头，那是人类颅骨的形状。 刚刚撤去防护罩的展会大楼也没惯着，楼体上飞出十几发炮弹，将未成形的颅骨再次炸开。 白痴才会等敌人变身完毕！ 此时第二颗猎魔圣印的照明弹升空，在冰冷的深蓝色太阳照耀下，那些金属碎屑再也无法凝聚，空旷的战场上传来持久的悲切感。 王水能感知到那些极度虚弱，但还没有死去的灵魂，它们不是不死者，它们只是不会死于这种程度的毁灭。 它们，是机械灵魂。 突然，天空光线一暗，一只巨大的鳞甲爪子，将深蓝色的太阳握住，圣印熄灭了。 那些机械灵魂终于舒缓了一些，而在场的人们已经不关注它们了。 因为天空再次被撕裂了。 一只高度超过百米，身长有几百米的巨大爬行动物，从半空中点缀着繁星的暗紫色裂缝钻了出来！ 它先是抓灭了照明弹，然后一个轻拍，将众人坚守了许久的展会大楼拦腰拍断！ 不吼叫，不暴怒。 它身上的鳞甲破破烂烂，大量伤口正在渗出淡粉色但很阴沉的体液，它的面部布满疤痕，但那双巨大的竖瞳，却以一种极度冷静的目光扫视着全场。 【警告！检测到星界生物气息！能量场强度测试——七阶！星球战争升级为高等烈度！所有在场觉醒者，立即撤离！】 系统响彻了三遍，但它也没能力在别人的地盘上把觉醒者传送走。 王水虽然一时间也被这大鳄鱼一样的怪物震惊到了，但他很快回过神来，开始认真观察记录着这难得一见的星界生物。 他没有急躁和恐惧，现在，依旧在计划内。 (本章完) 第九十五章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这只看起来伤痕累累的星界生物，远比一艘宇宙战舰的体型要小。 但它带来的压迫感却远超战舰。 离战场比较近的王水，立刻激活了一张冠军卡组中的秘卡——【现界漫游·降阶】。 降低自身所在空间位阶，将身体推离现实世界，以达到长时间隐身的效果。 【旅行家】主题卡组里的卡片，大多是与空间相关，保命能力一流，是个偏发育的后期型卡组。 卡组里的传奇角色卡也很强，但它们在王水手里还都是零阶，现在用处不大。 王水本想靠这种状态继续赖在边缘观战。 但进入了相位隐形之后，那个大家伙笼罩全场的精神力，还是能落在王水身上。 这让王水感到了一丝压抑，一张新的卡片在他手上凝聚。 好在大鳄鱼只是在扫过全场，没有刻意去针对比较远的王水。 此时它发现大楼里的人都不见了踪影，一股莫名的压力也同样落在了它的头上。 被算计了。 其实，从星球守卫干净利索的挡住了机械大军的偷袭开始，进攻方就应该察觉到了异常。 然后，他们开始了自杀式的袭击，没有想过后退。 但大鳄鱼不一样，它属于被雇佣来的帮手，它并不想得罪死两个高级文明和机械神教。 所以出场之后，它只是破坏了大楼，然后震慑着全场，没有去追寻那些传送走的人。 难得的空档里，机械构造体们又开始凝聚起来，机械灵魂不死，他们就能够不断活化金属，不断构建出新的身体。 看着上百只构造体钻进大楼废墟后，大鳄鱼心神微微放松了一瞬，它的工作就是这么简单。 但就是这一瞬间，天地一暗，一道剑光自下而上无声闪过！ 如果不是这惊人的一剑，王水甚至没有注意到大鳄鱼的松懈。 也正是这一剑，七阶的庞然大物，传说中的星界生物，一条粗壮的前腿被整齐卸了下来！ 断口处是暗红色的肌肉组织、血管和骨骼截面，大量淡粉色的组织液涌出，快速堵住了断口，暗红色的肉芽开始肉眼可见的生长着。 咚—— 断肢落地，造成了和一发炮弹落下时差不多的效果。 扬起的灰尘之中，又一道剑光闪过！ 这次王水看清了，那是深蓝色的光芒，那是—— 「李君轻！」 无声的咆哮响彻精神领域，相位隐形状态的王水一个踉跄，差点被震了出来。 而正面战场的烟尘里，一个巨大的利齿虚影正一口咬下那道剑光。 “离开吧，正面战场对你来说，除了危险，已经没有其他意义了。” 王水在希尔维亚的劝告中点了点头，他最后瞥了一眼李君轻的机动装甲，然后化作了细碎光屑消失。 …… …… “所有人，按照分组去领取物资，之后分批去清理侵蚀能量，只靠药物是不够的。” 防守「诱饵」的部队撤了出来，他们被传送到了工业区。 这里是王水曾经路过的那片工业区，还在建设中，所以没有工人，更没有居民。 这次特别行动，在这里建立了针对异神眷属的临时后勤，也建立了大型传送阵列。 “伤损评估出来了，有阵亡成员的小队确认一下，另外，三支精英小队做好准备，你们马上又要上场了。” 一位身材高大、背着门重炮一样枪械的棕色皮肤壮汉，在语音频道里下达着指令。 在场人员，很多都是被雇佣来的超凡者，壮汉是临时总指挥。 对于这种大规模作战，大家居然如此的认真上心，如此的守纪律，壮汉还真有点谢天谢地的想法。 他来自一个没有战火的星系，那边的超凡者，非常难管理，尤其是这种大型协作任务。 这边在有序休整时，在工业区灯火通明的地下通道里，穿戴着机动装甲的一行五人也正在赶路。 钢铁通道消失在了一个检测口，里面的通道都变成了白色。 这个小队里的四个人停下了，而中间提着银白色手提箱的家伙径直通过了检测口。 「诱饵」安全了。 在目送代号为【机械师】的炼金术师进入白色通道后，作为最后护卫的四人也算是松了口气。 他们是工资最高的四人，也是一枪未开的守军。 守护到这里，之后发生什么都与他们无关了，四人对视了一眼，便转身离开。 机械师会一个人完成最后的护送。 「13-35」、「13-36」…… 白色通道里有很多岔路，这些数字标识都对应着一个地区。 很快，前方通道尽头的「13-40」标识下，机械师看到了一辆轨道车，这辆车能飞快将他送到更安全的地方。 而在那条轨道的尽头，他甚至能随时离开这个星球。 但，他的脚步停在了「13-39」号路口。 最后检查了一遍，附近没有任何监控手段，只有手提箱上的定位器还亮着。 机械师飞快将提箱打开——但这个锁，本是他一个人无法打开的。 此时提箱表面多了一张肉色的卡片，闪动的墨绿色呼吸灯代表着它正在工作。 之前，它一直贴在机械师的小臂上。 机械师取出了里面缩小到巴掌大的引擎，将它放在了地上，然后提着箱子登上了轨道车。 放好提箱后，机械师又回来捡起了引擎，走入了「13-39」号路口，这里通向一个仓库。 但他没有走到尽头，走出60米左右，他停了下来，然后开始仔细的在墙壁上寻找着。 很快，他找到了一些不明显的凸起。 常规能量被他输送进了墙体，墙壁上浮现出了一个墨绿色的符号，这自然是机械天使歌莉娅的圣印。 很快，墙壁上开始生长出金属，洁净的白色通道里多出了一个墨绿色的金属“肿瘤”。 机械师将引擎塞进了“肿瘤”之中，甚至将自己的半边身子也塞了进去，几条藤蔓一样的金属触手攀上了他的头部，让他可以精神控制这台怪异的机器。 在侧面的空仓中，特制的【物质针】在空气中搅动，银白色的材料迅速堆积。 “原来这是台打印机啊，不需要图纸就可以复制原件的打印机？有【物质针】这种东西的话，实现起来倒也不难。” 王水在相位隐形中，正和一众围观的妹妹们聊着天。 昨晚花了不少时间，但软玉妹妹最终还是找到了二进制信息对应的【编码集】。 王水也顺利解码出了信息，结果只得到了一个地名和一个密码模型，并没有更多细节。 今天的演出是下午开始的，王水在上午，就将变形凝胶人造人放出。 控制着凝胶身体的希尔维亚，凭借强大身手混进了这个集结点的外围，然后取消了控制，把凝胶球和一张定位秘卡留在了这里。 之后，王水通过【旅行家】卡组和定位卡传送到了这里，然后利用相位状态提前溜了进来。 只是这个通道的话，并没有太过严密的检查，里面的监测系统也不是全面覆盖的。 所以，歌莉娅的异神眷属才会在这里动手脚。 而那个挡片上的信息，就是给这个机械师叛徒看的，信息指引他来到这里，让他复制一个赝品带回去。 至于之后他们怎么回收引擎，王水就不清楚了。 所以说，那些正面进攻展会大楼的异神眷属，大概是知道有埋伏的。 他们甚至可能知道，这三家宇宙霸主级的势力是想捕捉他们，捕捉他们这些特殊的机械灵魂去研究。 但他们还是在自杀式的冲锋，他们在为了某件事，将自己作为祭品献上。 这，实在太让人感动了！ 王水目送有些虚弱的机械师带着假引擎离开，感动的泪水止不住的从嘴角流下。 在轨道车的启动和加速声远离后，王水也滚出了相位状态。 讲道理，这种状态会让超凡者染上其他位面的能量侵蚀，虽然比【异神】的直接侵蚀要差很多，但也会不断改造着超凡者的身体。 而王水是「傲慢」前缀的通晓者，他不会被侵染，不会被改造，只会用生命能量去硬抗，直到有尊严的死去。 所以王水退出长时间的相位状态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喝治疗药剂。 嗯，【初始生命之援护】？这特么不是很久之前，买刀剑世界异界钥匙的时候，摊主送的小红瓶吗？！ 「我居然没把它扔了？」、「我居然没用过它？」 两个疑问闪过，但很快被王水抛在了脑后。 自从掌握了龙脉炼丹术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考虑过效果缓慢的治疗药剂。 但今天，他不想在这里留下任何有关他的气息。 来到收拢起来的符号前，王水用星辰能量构建出密码模型并塞进了符号里，很快，金属“肿瘤”样子的【物质打印机】再次展开。 那台银白色巴掌大的引擎，正被锁在里面。 “你会控制异神眷属的科技产品吗？” 问话的是旁观的妹妹「月」，今天事关重大，她们先暂时的原谅了王水。 “不会。”王水的回答很干脆，“就算是会，我也不想让这些金属触手插我头上。” “所以？” “所以就全搬走呗。” 王水报以爽朗的笑容，然后掏出了手枪。 他手动换上了改良过的【真理崩解弹】，向下调整了超凡发射药的量之后，一枪打在了打印机上方的墙壁上。 他还用炼金术制作了一个空气腔，将微量的枪声吸收。 子弹撞上了白色的墙壁，侵彻型的弹头只是嵌在了墙壁表面，但这已经足够了。 鲜红色的物质从弹头中注入墙壁，王水也单手按住墙壁，尽量放开精神，放大透视距离，指引着这种特制贤者之石的流动。 它们一边侵蚀着墙壁，一边渗透到了更深的地方。 最后，在确认了嵌入墙壁的【物质打印机】体型后，崩解开始了。 几乎转瞬之间，打印机轻轻一震，崩解就结束了。 王水将整个打印机抽了出来，让他意外的是，这台打印机里的异神能量并不多，连带构成打印机的活性金属材料，也是一种半死不活的感觉。 现在不是搞研究的时候，虽然敌人不一定会立刻来取，但王水不会犯这种蠢，他要赶紧离开。 【旅行家】卡组里有空间储存类的卡片，但王水并不放心。 他调制了一些常见的，能隔绝能量侵蚀的材料（类似铅合金），将整个打印机封存起来，然后丢进了觉醒者空间。 至于墙上的大洞，王水选择再掏大一点！ 他掏出了个一室一厅，然后用掏出的材料补好了洞口。 不过在补洞口的时候，王水在里面留了点小玩意儿，想干扰一下之后发现这里的调查者。 收拾完各种痕迹，王水用高温火焰清理了四周，然后用炼金术调试出其他各种属性的能量，混杂在了环境中。 然后他离开了这里，从旁边「13-27」号通道找到了一个人工地下河。 他顺河而下，在尽头的过滤网上开出了一个能勉强供人通过的小洞，他先是爬了出去，然后倒着爬了回来。 在调整了洞口的泥土形状后，王水开启相位隐形，一路冲到了人工河的上游。 趁着城市护罩未修复，【空间稳定装置】也在关闭状态，王水发动了【扇形无序传送】秘卡，将自己送到了城市之外。 在锈蚀之风发现他之前，他又激活「气」能量对身体的增幅，向背离城市的方向高速奔跑出去。 奔跑途中，他拿出烟斗猛吸一口，吐出一大口烟气，然后立即发动了【锚点回溯】秘卡。 下一刻，王水回到了古堡群外不远处的密林里，此时，他身体里的各种能量基本都已见底。 而在城市之外，有一团人形的烟气在迷茫了一阵后，开始发了疯似的冲向城市。 它很想给某人一拳，但制成它身体的烟雾所包含的超凡能量是有限的。 而且它没有生命，锈红的风暴很快席卷而来，将它彻底侵蚀干净，只留下了它杂乱的行动痕迹。 王水松了一口气，他从密林中钻出并慢慢向远离古堡的方向走去，此时的他心情无比舒畅！ “伱……有必要搞得这么复杂吗？”旁观了一切的希尔维亚早就想吐槽了。 如果不是全程看下来，她真的跟不上王水的思路。 “当然有必要，既然要甩锅，就要甩个彻底！ 可惜我并不精通空间能力，只依靠这些秘卡的话，总担心他们会联想到我，不然应该会更轻松。” “好吧……你开心就好，回去记得把七阶大战的录像拿到手，哦对了，还有你答应软玉的美食。” “了解~” 在两人开始闲聊不久，一只等阶不低的生物进入了王水的感知范围。 王水二话没说，直接发动了卡片，将自己传送到了书房中，然后清除了密林里的空间锚点。 他反方向逛一阵，就是要制造一个传送上的时间差，他不确定古堡里有没有监视他的手段，存疑，就要默认为有。 王水的心理素质相当不错。 做的事越多，他反而越平静，而且并不会去想哪里会不会出纰漏。 他来到了起居室里，自己给自己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茶饮和点心，然后打开了全感度直播投影。 嚯，七阶大战还没结束呢？ (本章完) 第九十六章 拙劣的献祭 正面的战场上，并不是王水想象中的一对一单挑。 他看到的直播，也不是微型战场无人机的全局视野，而是维特的机动装甲视角。 高速切换的画面，对平面投影来说相当不友好，王水选择了【降临模式】。 在降低了的全面感知中，投影光效将王水包围，让他身临其境。 他现在甚至能看到机动装甲内部的各种实时参数。 这是一种私密等级很高的直播视角，只对他一个人开放。 现在，王水又回到了战场，而且正在直面那只大鳄鱼，不过此时的大鳄鱼已经变成了体型较小的形态。 三米多高的人形身体，让它更加灵活更加迅速，也能更方便的捕捉那些卑鄙的中体型生物。 而作为卑鄙中体型生物的王水表示理解。 巨大的身体能够带来强大的力量。 但如果等阶相同，而体型较大的一方又不能做到很好的防御，那大体型就成了累赘，成了活靶子。 现在身体缩小到三米左右的大鳄鱼，虽然已经快被压迫到城市的边缘，但也再没有受到过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而且不得不提一句，大鳄鱼的审美还算不错，他人类形态的容貌还蛮帅的，那些刻意保留的破旧鳞甲也相当有特色。 这种形态下，他依旧是七阶的超凡生物，他在不能自由飞行的情况下，仅凭借弱了许多的躯体，也能追得十几个人鸡飞狗跳。 啊没错，十几个人，最低也是五阶的高手，既然都在战争中了还管什么江湖道义，大家都并肩子上了。 在这种战场上，五阶是最低的准入标准，机动装甲和先进的武器能提供给他们一定的生存和输出能力。 但即便有李君轻、维特和一个不知名的高阶刺客掠阵，这些五阶的压力也是很大的。 而在王水视角里，维特的机甲活跃数据，一直保持在一个相当低的水准。 “他们在打假赛，那只大鳄鱼也是。”希尔维亚在王水发问之前，先给出了答复。 “那些五阶的也是吗？” “不，他们是给大鳄鱼撒气的沙包，不过受伤退场的都没死，啧，这就是高级文明的面子。” 希尔维亚很不爽。 她是个很豁达的人，生活可以不讲究，但对待战斗，她是很严格的。 以前为了锻炼王水，哪怕是在喂招，她也会下死手，招招要害，瞬间接触就会让王水失去战斗力。 但因为她对战斗、对战争的认真，导致了她的英年早逝。 也正是因为她的认真，让她在五阶时，就达到了远超维特的战斗大师认证。 是的，维特持有的是31颗剑星的水晶徽章，而希尔维亚在五阶时，就拿到了99颗剑星。 只要有质量够好的机动装甲，希尔维亚能爆杀维特。 当然，这里说的是曾经的战场女王，有「月之半影」称号的希尔维亚，不是现在驾驶人造人躯体的数字灵魂。 希尔维亚不会惋惜过去，也从不会因为境遇抱怨，她认真观察着战场，认真表达着自己不满，仅此而已。 王水顺势让出了身体的控制权，有希尔维亚主导身体来观察，他就能收获更多的信息。 “能量场有波动，有人正在介入。” 希尔维亚平淡的话音刚落，通讯频道里，李君轻说话了： “目标要来了，大家准备好东西，受伤的先离场。” 然后就是一堆确认灯亮起，显然，大家早有准备。 “维特先生？”李君轻在公共频道里单问了一句。 “我在，【暴君·拉耶尔】交给我吧。” 维特在做出回答后，立刻从若即若离的位置加速前出，七阶的机动装甲进入了短暂的【超机动】模式。 同时，四台微型【相位无人机】也从他背后发射，无人机在现实与其他位面的夹缝中，划出了一片属于维特的战场。 当然，大鳄鱼拉耶尔就在这个战场之中。 “我们换个地方聊一聊吧？”维特向拉耶尔发出邀请，回应他的，是爆射来的能量爪痕。 维特的机动装甲上升起了淡紫色的护盾，硬抗了这一下攻击，然后发动了一个能力。 希尔维亚快速将目光扫向了机甲内部的战报小面板。 王水也跟着看到了那个能力的信息，额，或者说，是那个法术的全称。 ———— *次元放逐* >罗素学派·施法巧技「法术强效-法术涟漪-法术迸发-自检循环-法术节能-法术歧化-法术急速」< ———— 维特居然是个施法者？！ 王水震惊于维特的法术造诣，罗素学派精通强化，自然也非常精通于对常规法术的强化。 但维特使用的并不是常规法术，而且他的强化堆叠技巧，着实有些吓人了。 王水进步如此之快，目前也只能在一个法术上叠加一条技巧，后续的强化难度会指数性提高。 这个复杂度惊人的法术所表现出的直观效果也同样惊人，附近所有的人都消失了，四周的环境也失去了色彩，只留下了七阶的扎耶尔。 而附近的空间也变得相当混乱，在不清晰的感知中，王水能够猜测到，如果在这片战场使用空间能力，运气好的话能留个全尸。 但直播效果没有受到影响。 原本气势汹汹的拉耶尔中招后立刻没有了攻击欲望，它静静站在了原地，似乎在恢复状态。 而这边的维特，也在释放完第一个法术后，没有了后续的动作，两个家伙默契的停了手。 “他们是一伙的？”希尔维亚做出了一般性的猜测。 “不是，我得到的资料里，我们这边没有策反对方的帮手，这种情报没必要瞒着我，我想他们只是在打默契仗。” 啧。 希尔维亚闻言表示了她的不屑，默契仗也该稍微动动手，这两个家伙倒好，演都不演了。 王水无奈切回了外面的战场直播，这次视角切到了微型战场无人机上。 确实，他面子再大，也不可能得到李君轻的第一视角，猎魔人组织的代理人之一，怎么会让王水看到机甲内部的细节。 不过现在来说，上帝视角能更加清晰看到战场上发生了什么。 早就变成了废墟的战场上，又莫名冒出了许多黑色与金色交错的巨大方尖碑。 方尖碑的顶部，镌刻着类似PCB覆铜板的线路，看上去和梦境系统的标志有点神似。 王水认识那东西，那是机械神教的圣印，和梦境系统没有半毛钱关系，大概。 在大量的方尖碑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机械巨人，黑绿双色的装甲说明它是敌人，而它也确实在被镇压着。 王水切回视角时，机械巨人刚刚被镇压，李君轻和友方的一众超凡者们自然不会放过输出的机会。 能量被束缚成各种技能效果，疯狂轰击着巨人。 王水还看到了一枚枚口径仅仅百毫米左右的炮弹向着巨人飞去，而这些看似普通的炮弹上，燃烧着暗金色的火焰。 炮弹每次命中后，都会在机械巨人身上留下巨大的创口，大量被剥离下的金属材料里满是那些机械灵魂。 金色的圣火并没有熄灭，它开始附着在一切机械上。 讲道理这些炮弹的毁伤效果，已经超过了李君轻的常规攻击。 不管这些炮弹多贵，蕴含了多么高深的科技，现在发射它们的人，确实只有五阶。 王水越来越意识到，正是因为这些强大的超凡武器的存在，这个世界才不会因为某些强者，形成过于畸形的强者社会。 数量庞大的普通人，普通超凡者，哪怕超凡潜力并不高，也不至于完全没有生存的空间。 那些恐怖的高端战场上，即便是普通人，也能奉献出自己的力量。 超凡武器，有点类似于王水老家那边的枪械，从弱者手中射出的子弹，一样致命。 但，它究竟是带来了广义上的和平与自由，又或是杀戮，就不是武器自己能决定的了。 就像现在，机械巨人已经被金色的火焰覆盖，它即将被打败，即将成为战利品，那这些炮弹就是正义的。 进攻过于顺利，让撤开的李君轻有些犹豫，他的精神一直锁定着机械巨人的头部。 那里是一只七阶的人形机械构造体，之前说的「目标」，就是它。 它正端坐在金属的王座上，被机械神教的神火安静灼烧着，没有像其他弱小的机械灵魂那样发出哀嚎。 如果不是它眼眶里闪烁着的墨绿色光芒，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气势，王水还真以为它死了。 “是因为自我意识比较强吗？这只负责吸引大部队注意力的七阶敌人，似乎对献祭自我并不积极？” 对于希尔维亚的疑问，王水只是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看不懂，也不理解。 他不明白这种已经到达了七阶的生命，到底是为了什么，甘愿献祭自己。 以这种憋屈的，拙劣的，绝望的姿态，献祭自己。 这些异神眷属明面上的目标，只是一台六七阶左右的超凡引擎，那台引擎里明明只有少量的歌莉娅碎片。 王水不认为它们愚蠢，它们的战术思维很清晰，盗取引擎的手段也很干脆直接且有效，它们甚至在生产引擎的高层科研人员中，安插有间谍。 要知道这可是几个大型势力一起搞的项目。 而歌莉娅的眷属们，只是一群失去了神明的信徒，能让它们存在与进阶的能量源都没了，它们又能翻起多大的浪花呢。 它们又在期盼着什么呢？ 但无论如何，它们终究是敌人。 对待敌人，赶尽杀绝就是最高的敬意。 巨人倒下了，巨大的身躯被熔成了墨绿色的液态，而那些肉眼无法看到的机械灵魂们，正在被方尖碑收走。 最后，只剩一个七阶敌人在场，它慢慢抬起了右手，又无力放下，看似什么都没做，但语音频道里爆发出了一连串的闷哼。 己方阵营的火力暂时停止了，所有超凡者们都被大量的金属尖刺贯穿，并钉在了地上。 他们手中的武器也好，那些机动装甲也好，只要含有一点金属材料，就都长出了大量的金属尖刺。 而这些尖刺上的歌莉娅圣印，赋予了它们特殊的强度和诡异的活力。 李君轻并没有被尖刺伤害。 在那个七阶敌人抬手并放下时，他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在友方的闷哼声响起时，李君轻的剑已经慢慢收回了鞘中。 七阶敌人被粉碎了，无数深蓝色的剑光镇压着那些碎块，和那个悲伤的机械灵魂。 也许是因为被猎魔圣印克制，又或者是被机械神教克制，它并没有发挥出一个七阶该有的破坏力。 它似乎是这次冲突中唯一一个战败的七阶，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名字的七阶。 此时，新的力量降临了战场，不，这股力量一直都在。 某个普通的战士站了起来，她身上的金属尖刺在退去，那身机动装甲也在退去，显露出了里面华贵的、黑金两色的主教袍。 这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年轻女性，宽大的主教袍像巨大的装甲一样笼罩着她。 她看起来似乎是人类，但面容如同机械一样冰冷肃穆，皮肤甚至有点半透明的感觉。 “七阶？” 希尔维亚的声音很不确定，她并不认识这位主教。 主教正在飘向那个被粉碎了的七阶敌人，但此时她也随手一挥，口中发出了某种金属乐器一样的声音。 明明不像是任何语言，但王水隔着许多层通讯的限制，依旧听懂了她的话： 【神谕·金属净化】 一阵能量波动散开，那些五阶助阵者身上的金属尖刺瞬间崩碎，大量的金属碎屑向外慢慢涌出，并老老实实的聚集成锭。 主教来到灵魂萎靡的七阶敌人身旁时，李君轻微微欠身行礼。 这就让王水和希尔维亚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以李君轻的地位，他居然在向另一个势力的某人行礼？ 而他对罗素家族，对王水这个莫名冒出来的家伙的最大敬意，只是代表猎魔人组织、代表灰雾世界，说了几句客气话而已。 在王水大胆猜想时，那位主教大人也点了点头作为回应，然后伸手展示出一个不断自我拧动的暗金色魔方。 那个七阶敌人的机械灵魂，立刻被吸收进了魔方之中。 王水看不清魔方各面上的文字，但他知道，这件事要告一段落了。 果然，就在这边刚刚莫名落幕时，维特也回到了现实世界。 他的机动装甲上一点伤痕都没有，而那个星界大鳄鱼扎耶尔也不见了。 “扎耶尔跑了，他撕裂空间的能力恢复后，感受到了你们的气息，便直接溜了，那是个老油条，不用追了。” 很多人都能看出维特和扎耶尔在划水，但他们确实完成了自己的剧本。 一切都在计划中，一切都皆大欢喜。 星球守卫这边仅付出了不到一千人的生命，就留下了百万计的机械灵魂，其中还有一个七阶的家伙。 而他们甚至没有五阶死亡，大胜！ 至于后续的战争灾难统计，城市恢复，展会恢复之类的事情，王水再没有关注的兴趣。 夜晚，维特也回到了古堡群，他没有受伤，但神态中有股抹不去的疲惫。 王水让他早点休息，但在维特离开前，王水还是直接询问了那位主教大人的身份。 “我不知道。”维特笑着回复了王水。 他的微笑不是敷衍或者讽刺，他只是在表现自己安于不知道。 “以你的身份，居然不知道她的情报？” 王水更好奇了，维特是贴身男仆，这是仅次于管家的职位，他在罗素家族中的地位，远比一些草包「罗素」要高。 而且他的能力很强，也很受罗素大公的器重。 对此维特真的无法解释，只能补充了一句： “也许我曾经知道，但现在真的不知道了。” 原创剧情快结束咯~ (本章完) 第九十七章 搞个大的 王水想离开了。 这次还债之旅的收获，比他预想之中要高很多。 或者说，在他的预想之中，他只是来开会的，然后获得一些炼金知识，但这些场景没有发生。 他抱上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大腿，旁观了一场星球级的战争，见证了一些不知缘由的奇闻异事，还掺和了一脚。 现在他有点心虚，他想要赶紧离开这里，但又不能表现出多少急切。 接下来的几天，贴身男仆维特很忙，或者说他一直很忙。 照顾王水才是他的临时工作。 王水表示了近几天自己不会出门，只会在古堡里看书上课，最多做做实验，维特才得以出门，能够处理自己的工作。 在持续了一周多的平静生活后，假引擎的事情似乎还没有被发现，王水赶紧提出了离开的想法： 他说他要回到梦境系统控制的战场星球上，在那边独立的成长和发展。 “但在【高夫星】（Gough P7），罗素家族能为您提供的帮助十分有限。” 维特的话很直接，很中肯，他没有强留王水，只是提出了符合他身份的疑问。 王水倒很少听人直接提那颗星球的名字，即便对他来，那也算是第二母星。 他笑着解释道： “我需要的东西并不多——博学课程的资料，实验材料的供给，以及……属于我的报酬。” “当然，这些都是确定的，如果您真的需要回去，我马上去整理资源信息。” 维特相当认真，王水也不好多说什么，无非是多等一阵。 当天晚上，在王水小心阅读那些魔导书时，他收到了一份相当长的电子清单，以及维特的远程报告： “博学课程最重要，但也最方便，本来就是全远程教学，资料的话，有家族专属的加密通讯信道，非常方便。 但各种实验材料的供给，就有些问题了，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杰里·罗素】？” “那个草包？” “额，是的，不过再怎么说，他也是附近两个星系的实际掌控者，这两个星系中所有属于罗素家族的明面资产，都受他的节制。” “唔——所以说，是他已经知道了我要常驻这里，并准备好了要节制我，还是说，这只是出于你的预测？” “预测，但我有九成的把握。” “嗯——我懂了。”王水陷入了沉思，语言中似乎意有所指。 “本杰明阁下！我想提醒您一句，罗素家族内部分支众多，也并不排斥有限度的内部争斗，但总体上大家相当团结，希望您也不要做出一些出格的事儿。” 王水笑着摇了摇头，他敢揍那些草包，但绝对不会做得太过分，打工仔嘛，怎么敢对老板的家人下手。 虽然顶着个罗素的假姓氏，但王水有着清晰的自我认知。 “材料我会自己想办法，报酬方面呢？” 这才是王水最在意的，什么社会地位啊、尊重啊、人格啊之类的先放一边，他更关心自己的薪资是多少。 “根据我能得到的档案权限，您每个标准年的薪资是200万点数，如果有研究需求，还可以申请额外的研究费用。 除此之外，如果您身上没有债务，每年还可以申请十倍于薪资的无期无息贷款。” 听着这些数字，王水表情淡定，但心中已经盘算了起来。 讲道理，这是王水第一次体会到按年薪发工资，而且这个数字让他很舒服。 200万不是个小数目，通用的数字货币购买力很强，而且还附带了一个操作性极强的十倍贷款。 仅靠这些资金，王水就能搞出一个不小的势力来了。 但这也不是一个特别大的数目，它不足以让王水，在各种企业垄断的市场里中开辟出属于自己的空间。 简而言之，日常生活和搞科研足够，但想做生意钱生钱，就相当困难了。 这个数字，可不是随便定下的。 王水没想过对这个数字讨价还价，只是让维特帮他订了明天的船票。 然后，他就继续去读书了，还有一些魔导书需要他去记忆。 “哦对了，本杰明阁下，这座古堡现在也属于您了，不过这里属于家族其他成员的东西都会被运走。” “那这些书籍呢？” “这些书籍，所有的家具和消耗品，构造体仆人，以及附近5.9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已经都属于您了。 其他人放在这里的，只有车子之类的东西。 不过虽然您可以随便改造和使用这些土地，但最好不要对星球造成过分的伤害，后续处理会很麻烦的。” 啧，怎么突然就不想走了呢？ 虽然心情波动不小，但王水优秀的演技让他没有表现在脸上，过了一段时间后，他自然恢复了平静。 这座世外桃源一样的古堡群确实不错，也足够安静，但讲道理，这里并不适合王水的发展。 第二天，一艘不算很大的星际旅游飞船，在戒备森严的【特里亚德星港】停靠了一小段时间，然后快速离开。 这是这颗星球在发生战争之后，第一艘正常停靠并离港的飞船。 王水正是它唯一的乘客。 …… …… “以上，就是对本杰明阁下的全部评价，他并未对梦境系统产生归属感，而且十分看重环境为他带来的好处。 以他的天赋和性格，我们都认为适合投资，而且他达到了不用洗脑控制的最低条件，有资格成为候选者。” 一个不大的会议室里，十几个人正围坐在长桌边，由维特主导，向上首的虚像投影，汇报着对王水的评估。 “嗯。” 投影形态远程参会的罗素大公点了点头，他对这份详尽的报告还算满意。 “不过，距离为他提供资源还早，他首先要凭借自己的能力达到五阶，自己掌握几位大师的知识。 所以，我更建议将他送到【莱赫】，送到我们在那里开设的学院，进一步强化博学教育。 而且我建议，资金方面再放宽一些，他感兴趣的内容很多，那点儿资金并不够他的实验消耗。” 说出此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草包【杰里·罗素】。 此时的他神态严肃，一本正经的为王水争取更高的待遇。 “我不建议这样做。”维特提出了反对意见， “本杰明阁下和一般的科研人员不同，他好斗，擅长社交，也拥有着自己对社会的看法，有着成熟而敏锐的危险感知。 我们贸然给出过多的支持，只会让他起疑心。尤其【冠军卡组】，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常规投资范畴。 不过，大家也不用担心他的发展能力，从我们的日常对话中，大家也能够看出来，虽然本杰明阁下没有太多不切实际的野心，但他也不是个安于现状的人，只要有初始的投资，我想他会自己找到出路的。” 维特的话让众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然后，老莫兰也说话了。 是的，就是那个书店老板老莫兰。 “他的胆量确实随着实力增长了，人也不再迷茫。他的性格、实力和学识上的成长，都在候选者的平均值以上，所以我同意维特先生的看法，不用追加投资，放养他比较好。 但为了忠诚度考虑，我也建议让他感受一下家族对自己人的保护和支持，我也同意让他去【莱赫】学习。” “附议。”大多数人表示了认同。 在智能数据模型重新推演之后，对王水的新培养计划出炉。 【 总结： 一、断开多数接触，只保留补给部分，让本杰明的心智和自我意识独立成长。 二，给予高级家族成员特权待遇，在不涉及直接利益的情况下，给予本杰明全面的特权帮助。 三，提升博学教育等级，知识资源以1.5倍权限向本杰明开放。 四，完善本杰明信息，为他设计前往「莱赫」的事件。 】 “这种程度就够了吗？”杰里自己也有些虚。 比起对其他候选者的投资，王水除去那个冠军卡组，其他资源算是最少的，但他引起的罗素家族的关注程度，却是能排进前十的。 “相信智库，相信大数据模型，我有种预感，最适合进入【终灾贤者】计划的一百人里，必有本杰明阁下的身影，哪怕这次的候选者有两千人之多。” 维特的话倒是让大家点了点头。 “好了，本杰明的事到此为止，对于最后的12个候选者，散播出去的观察者有消息了吗？” 随着罗素大公的提问，众人赶紧换了一批资料，开始讨论起了新的问题。 …… …… 另一边，王水回到了熟悉的基地。 在近二十天的旅行后，这里发生了很多变化。基地向群山、向地下发展出去很远。 但在王水眼里，基地永远只是一开始的小军事仓库，和他的那个小小的植物温室。 当斩风妹妹骑车带着王水回来后，所有的妹妹都聚到了植物温室，大家一起来看望他。 这让王水受用不已。 “好了，我们的水哥出门一趟，比我们发展一百年都要强，以后大家可以跟着水哥过上好日子咯。” 希尔维亚在休息室的沙发后面蹂躏着王水的头。 妹妹们在思维频道里分享着喜悦，但分散坐在各处的她们，表情还是很严肃的，她们在等待王水做出下一步的计划。 对于22个妹妹的期盼，和各自稍有不同的复杂感情，王水心中还是有些压力的。 在制作低级人造灵魂时，为了保证忠诚性，王水在她们的性格模型里加入了尊敬与爱慕。 现在的妹妹们，早就脱离了低级模型，她们觉醒了自我意识，但性格模型的特化，似乎并不影响她们喜欢王水。 这是一种沉重的责任感。 希尔维亚还好一点，她的整个灵魂模型都是原版的希尔维亚，甚至还保留了原本的自我意识和记忆。 她对王水的感情，会更倾向于同伴和师徒。 “咳咳，”王水清了清嗓子，看了看几个智慧特长的妹妹，她们为这个基地付出的心血最多，归属感也相当强。 接下来的话，主要是要说服她们。 “首先，这趟旅程的收获确实很多，但我们更不能浪费时间，浪费这来之不易的启动资金。 加入了新的组织，我们需要变得更强，更有价值，也需要自身保有更多的资源，来维持我们的变强，来让我们获得更加舒适的环境。 当然，我们不会放弃这个基地，但我们有必要进驻【瑞纳】，进驻这个废墟之城，我们需要它的灰色市场。” 对于王水的初步提议，大家都松了口气。 “所以，旅商计划放弃了吗？”问话的是斩风妹妹，在原有计划中，将会是她带领几个妹妹开始跑商。 甚至原有计划中，王水和希尔维亚也要进驻到车队里。 “不，放弃一部分，改变一部分，我们有了一笔不小的启动资金，没必要用这种原始工坊的有限生产力凑单子了。 但以我们的水平，别说大后方，想在这座废墟之城打开市场也是很难的，越是成熟的市场，利益关系也就越复杂，而且我们的商品竞争力不算强。” “所以？”幼狼「月」简短接了一句疑问。 “所以，我们要针对市场的空白，在这颗星球，做出我们的特色事业！” “额，还有比这颗星球更完善的市场吗？这里的市场，还有空白吗？” 希尔维亚表示不理解。 “当然有，机动装甲呀。” 此话一出，大家倒是没有出声质疑，而是集体陷入了思索，她们不认为王水会瞎说。 除了机车和机械产品外，对各种事情都有些木讷的斩风妹妹举了举手，问道： “水哥的意思，是打造本星球特产的机动装甲吗？” “对咯~” “我不认为这是个好出路。” 斩风的语气很果断，她先给出了看法，然后解释道： “机动装甲是个成熟的赛道，很多星球，甚至很多文明，都无法生产第四代机型，即便他们拿四代机作为主力。 装甲的关键技术非常多，超凡引擎、超级材料、仿生肌群、火控系统等等，一个中级文明，想要自己凑齐四代机的产业链尚且困难，就更不要说我们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些成熟的机动装甲企业，已经将四代炮灰机的价格压到了一万点数左右，五代机也在十万块以下。 他们的手中还掐着成熟的六代产品，和测试了很多年的七代产品，如果我们敢在价格上的和他们打商业战，只会被他们用廉价的高代际产品逼死。 至于进口零件自己组装，这不就是现在的代理商们在做的事吗？ 当然，我不认为我们能生产出自己的四代机。” 斩风的话，让几个炼金术师妹妹点了点头，她们都没有专精于机械和机动装甲，但其他的炼金产品行业，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或者说，机动装甲商业赛道，比其他商品还要惨烈很多。 “哼哼~”王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然后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如果我说，只靠我一个人，就能搓出第七代的三阶机动装甲呢？” (本章完) 第九十八章 银弹私人侦探事务所 王水的话让大家陷入了沉默。 尤其是斩风妹妹，她原本以为王水的底气，是源自于新扩展的人脉。 比如以「罗素」的身份拿到一些组装生产线的许可。 至于自己造？还是第七代？怎么可能！ “你们的眼神里充满了不信任。” 王水一个战术后仰，正好把头送给了身后的希尔维亚，然后被裸绞。 “我建议你不要卖关子！” “额——我接受你的建议，但伱先松开啊！咳咳，为什么你们会这么疑惑呢？我作为通晓者的能力你们也是知道的。” 此时幼狼「月」替大家解释道： “你自己比谁都清楚，把知识和资料装进脑子里，距离生产出先进的机动装甲有多远。 我们相信你能学会，相信你能接触到比较全面的设计方案，但专业化的材料、复杂零件、标准接口、火控系统等等各种东西，都不是说你懂，就能直接生产的。 而且七代机不同于之前的机型，它的设计特色是高度集成化。” 啪~ 王水打了个响指，接着「月」的话说道： “一直到三代机时代，这类战争机器还都叫做现代装甲，主要提供超凡的身体防护和战场信息统合功能。 从四代机开始，【超机动】模组引领了装甲技术革命，强大的机动能力让装甲成为了战场上的万能主力，也正是这一代之后，它们才被称为机动装甲。 【超机动】模组已经发展了两千多年，现在的主力机型也才刚迈出两代，分别是将能量系统整合，能持久作战第五代。和拥有中型、大型扩展机体的第六代。 至于第七代，还属于测试中的概念机，没有哪家大型企业定义了第七代的方向。” 王水尽量简洁的总结了一下，然后补充道： “我看了不少第七代的测试机原型图，并看到了未来的发展方向——【全能核心引擎】，而且，我也拿到了核心技术，我认为可以试试。” “不够，这些远远不够，材料方面呢？以我们的生产力，手搓落后的三代机都很吃力。” 对于「月」的疑问，王水终于拿出了他的底气—— 一根装在透明展示盒中的金属长针。 “这是……那台打印机上的【物质针】？！” “哼哼，”王水得意一笑，“是的，这就是超高解析度打印机的核心，能编辑材料晶体结构的【物质针】，有了它，就能生产出已知配方的任何材料。” “两个问题，”作为炼金术师的巧克力妹妹打断了王水， “第一，产能不够，我记得那台物质打印机上只有两根【物质针】，这东西的管制非常严，我们搞不到更多，没法扩大产能。 第二，超凡材料不仅仅是因为材料自身晶体结构的特殊，更多的，还是因为它们本身含有固化了的超凡能量，这种东西，不是单纯有图纸就能模仿的。 我相信水哥能搞出七代机型，但我们的机甲注定不会太好。 所以，我们不如做产品降级。” 巧克力的话，让大家的目光移向了她，反而搞得她有点害羞。 “我……我随口一说的，其实，很简单的道理嘛。 如果我们注定要用更先进的设计，来生产一些较差的七代机，还不如阉割掉大部分的「未来」技术，用较为普通的材料，制造技术特殊的五代机，来抢下沉市场。 只要刀法精准，参数精细到一分钱一分货，我想是总会有用户为了一点点性能提升，来买我们的产品的，甚至这样一来，同行也不能说些什么。” 这下连王水也沉默了，他确实没有想到这种挤牙膏的套路。 他是真的准备搓七代机，靠噱头去收割一批韭菜，转化成研究资金，实在发展不好，还可以卷钱跑路。 但现在看来，巧克力妹妹的想法，似乎更可持续一些？ “而且，我们可以先堆料，做扎实产品，之后如果我们培养出了惯性强的用户，再为他们设计更加客制化，更加细致的自选服务。 到时，标准产品保持平价，堆料的产品加倍收费，这种递进式的消费引导，应该会有效。 毕竟我们的零件都是自己做的，接口成本还能压缩，也不存在多个供应商接口不匹配的问题……你们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巧克力妹妹的声音逐渐变小， 希尔维亚的注视，变成了不忍与无奈，然后一边用力勒紧了王水的脖子，一边恶狠狠说道： “都是你！是你把我的妹妹教坏了！” “嗬——救命——啊——要死了！” 事实证明，裸绞很难杀死一名超凡者。 王水坚强的活了下来，众人虽然眼神怪怪的，但都一致同意了巧克力的想法，然后，就是从零开始的细节。 从原本的旅商计划，跳转到机动装甲生产，不是一拍脑袋就能做到的。 对于接下来的发展，24人的小团队一起讨论了整夜的细节。 …… …… 次日，妹妹们要重新整理规划基地，王水则又回到了【瑞纳】。 他先去注册了一个公司，然后顺利拿到了很多公开市场的经营许可。 现在，他的商品甚至被允许卖给战争中的敌人【卡罗拉帝国】。 这不是什么漏洞，也不是这个灰色地带的特权，只是因为王水注册公司时，用的是【本杰明·M·罗素】的档案。 没办法，钱现在都在这个假身份名下，不过对于这个世界来说，现在本杰明是真实存在的，而王水才是黑户。 这种特权并没有给王水带来多少优越感，毕竟对方并不是在尊敬他，而是在尊敬罗素家族，他的过去和三观让他有种说不出的矛盾。 算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带着升级成【夜雨科技公司】的标准卡片，王水离开了【星域工商联合协会】，他还要去找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入驻废墟之城是必要的，以后会有不少业务往来，一直两边跑就太麻烦了。 但既然要搞大事业，就不能把公司设置在北城。 【瑞纳】这座因为大量运输线路而形成的特殊城市，不仅有多条陆上要道经过，还有一条水文条件相当不错的河流贯穿。 自西北到东南的【瑞纳河】将城市分成了两部分，北城是时不时会化作废墟的大型市场。 而河对岸，面积丝毫不比北边小的南城，则是这座城市的大脑与灵魂。 毕竟掌控这座城市的大佬，和诸多来这里搞贸易的大商人，总不能住进那些简陋街区，也不能真的暴露在漫天炮火之下。 所以，南城建立了。 这里是近端金融贸易的中心，是谈生意和玩规则的地方，也是真正的法外之地，真正的销金窟。 南城每天车水马龙，却不是一般人能随便进出的。 这里不仅能防住敌人故意放水的袭击，也能防住绝大多数的陌生势力渗透。 王水没有赌罗素家族的面子在这里好不好使，他只是以觉醒者的干净身份，花了2万块，办了一个有效期一周的通行证。 各种独具特色的商业街和各种娱乐场所，让王水路过时也总忍不住瞥两眼，说起来，那些贵族世界里的娱乐玩意儿，可没有这里玩儿得花。 而那些贵族，那些有能力和手段的人，也总喜欢保护和滋养着这些花花世界。 然而，身侧的世界仿佛距离王水很远。 重生以来的困苦感觉，一直萦绕在他身边，那是一种挥之不去的饥渴感，总让他无法真正的停下脚步，享受生活。 南城比北边更像是个城市，起码这里的人都不像是赤裸裸的食肉动物，他们都还穿着光鲜亮丽的衣服。 王水花了些时间才来到一处比较边缘的区域，这里人也不少，建筑却都比较矮，公共空间也比较狭窄。 到了这里，才是真正做生意的地方，南城南区。 王水在本地，也有几个生意上的朋友，在红狗他们的建议下，王水找到了一个还算靠谱的帮会——【龙羽物流公司】，想要租他们名下的房子。 是的，物流公司，本地最大的几个势力之一。 “你……想要单独租一整栋建筑？！” 在小小的中介事务所里，年纪不大的中介小姐放下了养生茶，摘下了作为装饰的眼镜，认真看了看王水提供的资料。 来自系统的觉醒者，代理一家注册资金只有100万的公司，看上去像是个搞挂名套皮的。 “是的，建筑不用太大，对周围的环境也不挑，交通便利一些就好，最好有比较大的仓库，有地下部分就更好了。” 嘶——听起来问题更大了，但在这座城市里，白痴不好找，皮包公司倒满大街都是。 中介小姐用她不加掩饰的放射状淡紫色眼睛，仔细看了看王水，然后开始翻找纸质资料，明明她手边就有一台计算机。 “预算大概是多少？” “五十万以内，每年。” “哦，这种可不多……你看这个怎么样？工业街交通便利，也靠近城市中心，地上四层地下两层，地下现在就是库房结构，900平米的粗装修，每年只要45万。” “这里，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这个价格，让王水不得不多问一句。 “没什么，那里是本街区的势力边缘，平时可能会有些吵，但请放心，只要你挂上非势力的标志，他们是绝对不敢进入建筑的。 哦，对了，楼体结构能抗一般的大口径炮弹，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哦。” 啧，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让人放心啊！ 王水确实有些心动，但他肯定是要去看过了情况才会租。 “现在方便看房吗？” 让王水没想到的是，他的随口一问，反而让中阶小姐有些尴尬。 “额，其实我只是临时工，没有那栋楼的钥匙，这个事务所的正式工作人员们都出门了。” 说着，她还指了指里面墙上被很多文件遮住的文字和图案。 王水还是在文件的开头，找到了中介小姐要展示给他的信息—— 【银弹私人侦探事务所】 嗯？ 王水又回头确认了一下，这家事务所的窗户上，确实贴着的房屋租赁、装备中介和办证假户的广告。 “哈，哈哈，行走江湖，技多不压身嘛，我们业务很广的，只要您有需求，就可以直接向我们提，我们什么都能做到的。” 说实话，王水现在最想的是直接离开，本能告诉他，这家事务所，有问题。 尤其是这位紫色眼睛的中介小姐。 很明显，她是一个虫族，一个非常漂亮的虫族，也是一个没有甲兽特征的高阶虫族。 “其实，如果方便的话，我只想确认一下建筑的位置和外面的情况，不用看里面的样子。位置可以的话我就租了，里面我会自己装修。” 虽然有些异样感，但王水还是向金钱低头了。 他不是心血来潮，想租就撒币。 他提前在网上做过功课，这边的房子，50万年租很少会有这么大的使用面积。 “只看外面的话，当然可以。” 说这句话时，中介小姐肉眼可见的萎靡了下去。 她放下了资料，拿起了自己的养生杯，将拖鞋换成了一双棕色小皮靴，然后从凌乱的沙发里翻出了一个披肩斗篷罩在了身上。 “跟我来吧……” 穿好衣服这段过程，似乎又消耗了她八成的力气。 王水一直平静等待着，跟着中介出门后，他也老老实实跟在对方身侧，并没有刻意落后半个身位。 虽然中介小姐工作时很自然大方，但王水能感觉到，对方是个很怕麻烦的人，很不喜欢交际的人。 王水给予了她恰当的尊重，但，别人似乎并没有。 他们是步行过去的，那栋待租的小楼就在两个路口外，对于超凡者来说，这点路并不算远。 所以，刚走出半分钟，两人就听到了密集的枪声和利器对撞的声音。 “啊哈哈，真是不巧啊黑水先生，这边似乎正在交涉，其实平时这边没有这么吵的。” 王水反而没有过度反应，火药动力的枪械声音，对他来说已经是相当悦耳了，本地人的交流确实很温和。 “没关系，我们可以从后面绕过去，绕着看一看就好。” “额，也行吧。” 对于王水要求走小路，中介小姐并没有担心什么，十分大胆的带着王水开始绕。 他们顺利来到了战场中央，隔着建筑群看着那栋表面有些老旧的建筑。 “虽然里面是粗坯，但各种管线配件是齐全的，您要装修的话，我们可以介绍价格实惠的装修队。” “哦？那倒是不错，我看这地段……” 就在王水正颇为满意的与中介小姐交流时，一个眼睛特别好使的家伙，发现了他们。 “这儿有两个偷袭的！” 他大喊一声，抬手就是一枪！ 重型弹头在进入小巷后迅速自燃，并被烧成流火，而王水也在爆开的火花中看向了那位仁兄。 正好看到他的上半身，全部爆裂成一团血花。 (本章完) 第九十九章 双方的好奇与试探 王水确定自己没动手。 无论是挡住飞过来的重型弹头，还是捏爆那个不知等阶的马仔，都是他身边这位中介小姐的手笔。 王水看到了她淡紫色虹膜上飞速消退的能量脉冲，那是心灵能量，或者说精神能量的爆发特征。 前面正路上的打斗声小了不少，中介小姐偷偷看了一眼王水，最后索性一咬牙走向了前街。 王水倒是一直保持着淡定。 对于有人突然暴毙，双方先锋都是有所察觉的，但他们并不会因为死个人就突然停火。 如果这是意外，那么停手会被对方抢占先机； 如果不是意外，那就更不能停手任人宰割了。 所以中介小姐在顶着淡紫色的护盾走入战场中间时，两边的人反而打得更猛了。 能量护盾上的弹头在迅速堆积，中介小姐似乎并不吃力，她只是撩开披肩斗篷，小姿态拔出腰间的左轮手枪，迅速向左右两个方向各开了一枪。 听声音，似乎不是一般的子弹。 果然，这个世界的这一刻，最后的声音就是那特殊的枪声。 随着她的枪口焰暗了下去，整个世界都宁静了。 【离开这个街区，静默五分钟。】 王水心中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而且他居然下意识的，想要去执行。 半秒的恍惚之后，他脱离了这种晕乎乎的状态，但直到他再次集中起注意力时，中介小姐已经回到了他的旁边。 “黑水先生，我们可以去正面看一看了。” “嗯。” 王水的回复很快，也很淡定，这让中介小姐眼中微不可查的闪烁了一下。 中介小姐是故意的，故意把他也纳入了精神攻击中，王水立刻做出了判断。 搞不懂对方的动机，王水选择了无视，这种程度的展示力量，在这座城市里并不过分了，但王水也在准备他的试探。 来到了前街，王水瞥了一眼狼藉战场，并没有多问什么，而是看向了他选中的建筑正面。 这栋建筑确实还不错，因为南城这边很少会被大量炮弹袭击，所以这栋楼看起来稍微有些老旧，但并不影响它的功能。 面积够大，独栋独立，四周没有和其他建筑相连，门窗都比较小，看起来有点堡垒的感觉。 这边的房子大都是这种风格。 王水将各个角度的录像上传到了内部网络，大家都很满意。 “虽然看起来老旧了一些，但我真的十分推荐。”中介小姐看着王水不加掩饰的满意，便开始了顺水推舟。 “嗯，确实不错，我租了，现在可以签合同吗？” “哦当然，可以走数字合同，受梦境系统认证，不过钥匙的话，可能需要等到晚上。” 王水一边在这满地弹壳弹头的大街上签了合同，一边说道： “不用麻烦了，这里的锁我都要换的，里面我也会翻新，不过，我倒是希望你……额，还未请教称呼？” 王水用上了比较书面的表达，倒算不上什么敬语，不过他这样说，就是想要知道对方的全名。 “【希娜·莫顿】，这可是真名字哦，黑水先生。” 作为中介的希娜小姐报上了真名，她是看到了合同上，王水的【半瓶水】签名，就随口吐槽了一下。 “这并不重要，” 王水的脸皮自然无视了这种调侃，“我希望能够委托你们事务所，帮我购买一些材料，至于换锁和装修的事，我还是决定自己搞了。” “当然可以，不过我们的佣金会比线上渠道高出1.5个千分点。” “标准价位，很合理。” 王水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又接着说道： “合同已经认证完毕吗？我希望今天就能拿到材料，这个清单是第一批。” “当然可以，请问之后的单子，我们可以直接用合同上的梦境网络账号来联系你吗？” “可以，直接联系就好，不过今天就到这里吧，不再耽搁希娜小姐的时间了，再见。” 简单告别之后，王水在希娜惊掉下巴的目光中，随手打开了建筑正门的【机械迷锁】，并直接走了进去。 希娜先是揉了揉眼睛，然后捏了捏自己有点婴儿肥的脸颊。 嘶——是真的？！ 希娜用心灵能量将自己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确认了这并不是幻觉。 她跑到小楼门口，十分不顾形象的，在大门前的空气中两手乱抓，似乎是想把空气收集起来。 然后，在她的手中，真的由“空气”凝聚出了一个金色的机械立方体。 看着手中不断运动着的机械零件，希娜疑惑着尝试进入建筑。 然后，她眼前的景色一阵模糊，原本迈向里面的脚步，却让她走出了前廊。 对啊？这才对啊？迷锁是正常工作的啊？ 而随着她远离建筑，那个金色的机械立方体也散做了金沙，消散在了空中。 …… …… 希娜神情恍惚的回到了事务所，在她进门时，拥挤的办公室尽头，两个刚坐下的家伙也看向了她。 他们一个在智能终端的计算机前，另一个则将自己扔进了单人沙发。 “哟，难得啊，虫妹出门了？” 沙发里的家伙发出了今天的第一声嘲讽，他的声音低沉懒散，让人感觉很疲惫的样子。 他长得没什么特色，明明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整个人却胖乎乎的。 “啊，哦，伱们回来了啊……刚刚，真是活见鬼了。” 虫妹希娜一边木讷应答着，一边解下了斗篷，并把它丢向了长沙发。 她自己则坐在了胖胖同事身边，毫不客气的从对方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纸包，里面是琥珀核桃，一种坚果零食。 胖同事一脸死相，似乎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倒是计算机前的另一个家伙说话了： “什么鬼敢让希娜小姐看见？哦对了，刚刚我接到了事务所名义签署的合同，是那栋楼租出去了？” “嗯，客户好像是个高手，马基老大，我看他破解了【机械迷锁】。” 被称为马基（Mag）的男人，看着只有二十岁左右，他的声音成熟稳重、充满磁性，很容易让人产生信任感，人长得也干净利落。 只是他头发乱糟糟的，有些疲惫的神情加上脏兮兮的深棕色大衣，让他变得平凡低调起来。 马基一边编辑着档案，一边分心思考，他习惯性的忘记搭理别人，希娜又将目光投向了旁边的胖子。 “看我干嘛啊，那是最后一包琥珀核桃了，没啦！” “说正事艾尔，你见过有人能瞬间破解三阶迷锁吗？” 希娜似乎是被两个同事的慵懒传染了，她也陷入了沙发里，并十分大方的和艾尔分享那包琥珀核桃。 “有啊，我就可以。” “哇你还说，刚刚我用你的能力发动控制，结果那个客人不到一秒就恢复了，行不行啊你。” “哪个能力？” “【律令·震慑】和【真言·行为支配】，两个能力加起来没控住一秒。” “哦，这两个能力的控制性本来就不强，更何况是你窃取的弱化版。 不过即便如此，他的【心灵】属性应该也在4点以上，很可能是个三阶，也算是个高手了。” 此时，坐在计算机前的马基说话了： “假名黑水，系统代号半瓶水，生活系觉醒者，任务完成次数3，两次幻想世界，一次是去【特里亚德】？这不是前几天刚爆发战争的地方吗？” “没有具体时间？还有更详细的资料吗？”艾尔追问了一句废话。 “没有，觉醒者的资料比一般的超凡者要难搞，这点资料已经是爬虫的极限了，再深一点，梦境系统会还手的。” “唉……那就不要上心了，这座城市里缺高手吗？我们只是赚钱糊口的屁民而已。虫妹，你的手册封面写的是什么来着？” “成熟的侦探要管理好自己的好奇心。” 虫妹有气无力的说道，这是她的老师给她的单独评语，不是指整个侦探行业。 “但是他真的非常轻松写意的走了进去，而且我上去核实，迷锁还是正常运转的。” 希娜的话，让小小办公室里的气氛停滞了一下。 “你是说，他不是破坏，而是控制了迷锁？”胖胖的艾尔侧过头看向希娜。 “是啊，没有钥匙，没有核心，我甚至没有看到他施法，他就那样随意走了进去。” 艾尔立刻丢给了马基一个眼神，马基也正好将目光投了过来。 “看来，不是一般的高手。”马基这样说着，但也没有了下文。 连艾尔也是，他又恢复了半死不活的慵懒状态，并开始抢救自己的半包核桃。 “你们也不知道对方什么路数吗？哦对了，大姐和臭猫呢？” 虫妹希娜的思维很跳跃，不过作为同事，大家都习惯了。 “很高兴您还记得她俩，之前我们追缉的家伙跑了，但留下了不小的尾巴，她们两个机动性强，所以一起去追了。” “然后你们两个累赘先回来了？” “马基，虫妹说你是累赘。”艾尔立刻告状。 “听着呢~” 马基温和的回答，被他打字的声音盖了过去。 “啊——不要打岔了！艾尔！下次你和我去会会那个客人，总感觉他身上有很多秘密！” “三阶迷锁，哪怕它是市面上公认最安全的封印，哪怕它的内核源自九阶传奇法术模型，但终究，它的复杂度也不过是三阶水平而已。 对法术模型够熟悉，或者炼金能力极强的人，都能快速破解并控制它。 另外，我才不要和你一起行动，你还是老老实实看店吧。” “啊啊啊我不管，要不，你把你的高阶能力给我交出来！就那个【全面支配】！我要让那个家伙自己说出来！” 虫妹希娜按着艾尔的脖子疯狂摇摆，艾尔也十分配合的伸出舌头装死，只有马基在一脸苦闷的编辑资料。 他们刚刚处理完的事件和一些意外，都要及时存入数据库。 突然，马基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扭头问道： “希娜，听你的意思，那个客户还会和我们有接触？” “你总是慢半拍……是啊，他说他要自己装修房子，让我们帮忙买材料，哦，我这里还有个第一批的清单，那家伙似乎很缺钱的样子。” 在希娜魔爪下存活下来的艾尔，向马基比了个大拇指，感谢了兄弟的救命之恩。 马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拖出了一个写着【人物】标签的文档集，在里面创建了一个名为【黑水·半瓶水】的文档。 这是他们【银弹】自己的数据库。 “要调查他吗？”希娜又凑到了马基身旁。 “不，只是建立观察档案而已，如果对方比较和善的话，可以交个朋友。” “切~我不想交朋友，我想看血流成河！” 希娜口出狂言后，后面的艾尔立刻跟了一句： “好，下次外勤你来跑，我留下看家。” “那还是算了吧，兄弟们，我爱和平。” 这边的侦探们似乎在不着调的打闹着，王水那边已经开始了大扫除。 激活变形凝胶的身体，软玉妹妹直接降临到王水身边。 面对着空旷又满是灰尘的房子，即便王水有施法能力，也是需要帮手的。 晚上之前，王水又去了很多地方，他通过十几个不同的小势力，为妹妹们办了假身份。 有了假身份就能注册为公司员工，有了本地员工的身份，妹妹们就能比较轻松的出入南城。 到了半夜，王水订购的建材，才运到了新公司外，妹妹们也分出四人来这边轮流驻扎和帮忙，她们大多还是想在基地生活的。 顺便一提，王水准备花些时间，用妹妹们现在逐渐熟悉了的躯体，培养出备用的人造人躯体。 在两边都有备用身体，她们就能随时降临驾驶，几秒钟内切换生活环境。 至于王水？他有【旅行家】秘卡卡组！ 短暂的接收材料后，王水就开始马不停蹄的搞起了装修。 对于施法者来说，搞装修不要太方便，梦境网络上有很多教施法者玩建筑材料的教程。 古代的施法者大多都很严肃和专业，而现代的施法者，则是足够的作死和沙雕，他们每天都在想着用自己的专业知识整活儿。 甚至有些生命力强的家伙，总是整一些让人生理不适的狠活儿。 房子本身就是空的，里面是装修过又拆了的粗坯，还有一些预留的装修细节。 王水信不过之前的人，他将房子内部的各种管线重排了一遍，墙体材料基本都替换并加固了一遍，然后才开始处理外观。 因为没有家具和原本设计的干扰，王水在妹妹们的设计指挥下，仅用了四个小时就将内部完全粉饰一新。 然后是建筑的外立面，因为王水炼金术的便利性，他们选择了金属和人造石材的配置，这种麻烦又昂贵的装修方式，在炼金术师的手里就简单便宜很多了。 最后，就是那个迷锁。 王水没要钥匙，他自己也不打算在自己家里装上别人开发的迷锁。 至于在中介希娜面前小露一手破解能力，只是王水想用这种没什么攻击性，但难度相当高的手段，来试探一下这家侦探事务所。 在这么近的地方有个奇怪的事务所，王水没法无视它。 小设定，怕你们没有见过这种设定，其实这是一个比较传统的法术，只是没有像炼金术啊火球术啊之类的那么普及。 我自己改了一些，就不用来水字数了。 ———— 【迷锁】，简单来说就是法术结界，使用各种能量，让一个空间内充满自动激活式的法术。 迷锁本身也是个法术，是个和【序列器】、【意外术】类似的法术，但它要复杂很多。 迷锁被发明出来时，就是九阶传奇法术，一般来说，法术并不会强调多少阶才能使用，但凡是写了等阶的，就说明低于这个硬性指标，就是无法使用。 最经典的就是三阶【原始火球术】，没有三阶水平的压缩能量，就是无法释放。 随着法术科技发展，很多古典法术都出了弱化版，所以大多数法术都不会强调等阶。 迷锁也被简化了，它被降低到了三阶水平，然后被几家大型企业以炼金术为基础，制作出了商业化的结界锁，比传统锁具要好多了。 (本章完) 第一百章 代理人战争 两天不到的时间，【夜雨科技】公司悄然诞生。 而且在这个星球，做什么样的生意基本不需要报备，如果商品违规，自然会受到制裁。 同理，只要没被制裁，卖什么都是合法的。 妹妹们把之前基地里的库存都挂上了炼金分区，想先撑一下场面。 货架上杂乱的商品，代表了王水一路有些杂乱的学习经历，而且他深刻影响了妹妹们的审美。 已经正式命名为【夜雨原型工坊】的基地里，除去一些旧订单还在生产，其他的产能都转移到了机动装甲项目上。 代号为【NR00·X3·夜雨原型机】的第五代三阶机动装甲零件，已经摆在了王水面前的实验台上。 而王水的身后，是一个空间巨大的测试场地。 这是一个将山体半开放的巨大空洞，总共分为三个部分——设备调试区、室内低强度测试区和室外测试区。 接下来一段时间，王水都会在这里攒这些零件，测试它们的性能，不过现在这些零件并不能拼出完整的机动装甲，或者说，现在它连白板都算不上。 机体结构缺失，没有防护材料，也没有仿生肌肉，这些零件大多是一些传感器。 作为测试员的希尔维亚穿戴上原型机的半成品，开始了各种基础测试。 从零开始制作机动装甲的过程，只看前期的数据整理，确实会令人望而却步。 不过好在很多成熟的七代技术并不难得，在罗素家族的内部资料里，这些信息价值并不高。 真正有价值的是他们多年来积累的数据，这些对王水是不开放的，所以他要自己测试。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组织喜欢买生产线和成品机甲，研发实在太费钱费时间了，而且失败率很高。 而王水敢自己搞，主要是因为他比其他研究人员，更有时间去测试。是的，在设计测试数据库的时候，王水也开始寻找幻想世界钥匙了。 不过现在还是要耐住寂寞，一点点积累。 希尔维亚热身完毕，开始做一些固定动作，传感器开始返回各种原始信息和干涉信息。 三轮测试后，第一批运动数据图像化，王水将搞来的数学模型套进去，结果很接近，说明大方向是没问题的。 之后，就是不断的重复，直到数据样本的波动曲线足够平滑。 搞研究就是这么无聊。 「做一百组对照样本」。 这样的单薄文字，落在实际的实验上，就是几天，几月甚至几年的水磨工夫。 王水的研究因为有资料基础，所以模型和预研工作没有特别夸张，但数据要求依旧很高，毕竟他是要出成品的。 一晃就是一个月过去了，现在希尔维亚身上只是多了几组助力机械，他们依旧停留在基础的数据采集上，机甲雏形都没见过。 不过让王水意外的是，在他找到合适的钥匙之前，他的【战斗大师】银徽章先到了。 银牌子是炼金物品，不过它不能直接提供战力，只是个记录器。 而且并没有希尔维亚说的测试。 王水直接将零积分的银牌子丢进了个人空间——计划赶不上变化，本来想通过战斗大师提高自己的战斗技巧，但现在赚钱要紧。 赚了钱，才能更好的提升自己。 时间继续缓慢流逝，基地里各种旧单子逐渐交接完毕，但大家依旧闲不下来。 不过收入停了，王水也将两千万的贷款砸入了科研，其实按照他的进度，这点儿钱是远远不够的。 他在等。 今晚，王水习惯性的在晚饭时处理不紧急的邮件。 他看到了罗素家族为他找到的，大量幻想世界钥匙的信息，可惜这里面没有他认识的世界。 不过这些世界的【时间加速比】都不错，以他现在的自保能力，确实没必要像以前一样小心。 就在王水考虑要不然随便挑一个时，信息栏又跳出了一个新的对话，王水带着点强迫症的心态，将它点开。 信息来源是【马基】（Mag），银弹私人侦探事务所的老板。 这家事务所做中介确实有一套，而且成员都蛮和善的，简单接触后，王水就和三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马基发来的信息，也是因为王水的钥匙委托，马基在这座废墟之城的情报收集能力，其实是比罗素家族还要强一些的。 这不是马基第一次发来简讯。 王水只打算快速浏览一遍，但看到倒数第三组信息时，王水的心脏重重收缩了一下。 那是一封崭新的信笺： ———— 【异界钥匙·霍格沃兹的入学通知（特殊道具·蓝）】 【等阶：3】 【危险刻度：4】 【异化类型：代理人战争（任务锁定）】 【启动时间：11天后的24小时内】 【时间流速：300倍】 【说明：拥有奇特魔法的世界，但它即将面临的是……】 ———— 王水本来都想笑了，但看到异化类型时，他的心又沉了下去。 有异化类型，说明这个钥匙不是唯一的原初钥匙，是有人从原本钥匙上分裂出的。 果然，王水在后面的资料里，找到了大差不差的剧情，以及这些分裂出的世界里，能产出什么资源。 有人打通了这个世界。 他们甚至整理出了大致的主线，看帖子的发布时间，似乎是最近发生的事。 其实，分裂世界无法大量获取资源这件事，对于王水是没什么影响。 他只需要一个安静的便利的环境做研究，至于现在能在幻想世界里学到什么，就纯是添头了，他现在自己的课都上不完。 而让王水开始犹豫的，是那个异化标签。 马基在扩展的资料里，贴心解释了什么叫【代理人战争】。 这个标签影响下的幻想世界，将会变成一个团队副本，弱合作性质的团本。 所有参战的觉醒者，都会被平均分配到两个一模一样的副本世界。 自动结盟的一伙人会进入到一个弱组队频道，觉醒者之间禁止互相伤害和杀戮，但并没有要求大家同心协力。 这个战争任务的核心，是觉醒者们要在系统设定的时间内，培养出自己的代理人势力。 等到计时结束，会由系统选定战场，联通两个比赛世界，开启小规模战争。 期间，觉醒者可以指挥自己发展的势力，但自己是不能出现在战场上的。 战争的胜利方，会获得高稀有度的奖励。 而失败方，只要是没死的，就会被发配到更加危险的战场星球。 【代理人战争】的文档资料不少，王水在认真看完之后，才感慨于沙雕网友们的名言，这玩意儿就是【梦境军事学院的毕设与答辩】。 王水不喜欢答辩，但他小时候，确实曾对那个魔幻的世界充满了幻想。 所以，他把这个幻想世界钥匙的信息发给了希尔维亚。 “想去？”希尔维亚的回复很简单。 “嗯。” “那就去呗，这种游戏的时间，一般是固定的十五年，很适合你现在的状况。” “大佬能包赢吗？” 王水认为这种事情，还是希尔维亚比较专业。 “代理人战争还真说不准，一般这种世界，都有专门的指挥型觉醒者练手，遇到了跟着混就好。 像你这样的二阶垃圾散人，进去之后只要不给大部队添麻烦，偶尔出出力，能赢的概率还是很高的，这种游戏最大的阻力，就是猪队友。” “懂了，低调做人。” 其实王水只是需要一个赞同，他立刻说服了自己，然后向马基下了单。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王水也放下了手头上的工作，他联系了希尔维亚。 “当前实验，暂时停止，我们需要带走所有资料和尽可能多的特殊材料。 哦对了，一会儿我会把资料发到公共频道，所有人放假八天，大家好好休息一下。” 希尔维亚只回复了个开心的表情，但王水能感觉到她的如释重负。 机动装甲研发过程里，就属她的工作最无聊。 尤其这段时间，她每天都要以一百次测试为一批，大基数的测试固定内容。 累，且无聊。 第二天开始，希尔维亚和妹妹们放假休息，而王水和“自愿”加班的「月」还要一起整理资料。 休息时间转瞬即逝，不过大家回来之后也没有了之前那么忙。 不忙是因为所有的器材，都被王水收了起来，是的所有器材。 只靠觉醒者空间肯定是不够的，但王水还有他最强的超凡物品——【旅行家】主题的冠军卡组。 空间和旅行特色的卡组里，有不少可以装东西的空间。 不过这些空间，大多只能装些简单材料。 至于妹妹们的人造人躯体，还是装在觉醒者空间里比较好。 …… …… 出发前的最后两天，王水也久违的放下了工作和书籍。 等到时间迈过了那条线，他直接打开了信封，然后被吸了进去。 这次的传送有些奇怪，而且王水在晕乎乎的过程中，看到了两个清晰的选择。 ———— 【适配学生年龄】 【适配真实年龄（及身份）】 ———— 嘶——现在身份可以选择了吗？【孤儿的祈愿】更智能了？ 说实话，王水很想作为学生开始冒险，但七年制的学业，肯定会影响他的正事。 唉……还是以后有机会再体验学生生活吧。 选择了第二个选项后，四周白茫茫的遮蔽感逐渐退去。 【梦境系统接入中，特殊模式初始化……】 【语言同步中，觉醒者临时获得本地语言能力，可自行学习语言。】 【主线任务已加载……】 ———— 【主线任务：代理人战争】 【任务说明：战争，于本世界历2005年9月1日12时整正式开始，你已与本世界所有觉醒者结为弱同盟，伱们需要发展代理人势力，对抗同样环境下的另一群觉醒者。】 【战争规则：（折叠信息）】 【同盟人员：10/10】 【敌方人员：10/10】 【奖励：依据表现动态调整。】 【惩罚：按战败数据结算。】 ———— 王水研究了一下任务信息，他发现任务里居然能查看所有觉醒者的名字。 然后，王水找到了一个临时文字频道，这就是同盟队友临时交流的地方，而且现在已经有人在里面发信息了。 【逆雪（无）：兄弟们都在吗？有完整小队吗？权重局还是全随机？】 【盾巴博特（米希尔兄弟会）：我们是完整七人小队，有一个战略型觉醒者，你们三个单排的是指挥型吗，有指挥过战争的经验吗？】 【骑龙士（龙狩）：我不是。】 【半瓶水（无）：我没有。】 【逆雪（无）：我也不是，但我有别的情报！对面，对面那个叫「炮点三家」的家伙，他是个三阶的欺诈师，指挥过小规模战斗，有士官等级，而且他的的软催眠能力也很容易拉起队伍。】 【争取不当人质（米）：除了欺诈师，对面还有一个机械术士和一个专业的战场指挥，啧，从人员配置上看，应该是随机分配的局了。】 【骑龙士（龙狩）：怎样，我们这边也就两个散人，未必不能干一架！我可以听从合理指挥，我的职业是「化形者」一类的，可以自由变身成吃过的动物。】 虽然气氛不错，但情况似乎不大妙。 王水一边看着同盟频道，一边打量着自己狭小破旧的公寓，然后成功找到了日历。 1990年7月29日。 他的身份证明和启动资金也都摆在一张老旧的桌子上，但一千英镑和一些零钱，似乎并不是很多的样子。 【逆雪（无）：我也不想输，兄弟们，我是多元素法师，破坏力还凑合，而且我之前打通过这个世界，对剧情和人物都比较熟。】 【半瓶水（无）：我是生活系，是个机械师，想来躺一局的……我听从安排，但我可能帮不上大忙。】 王水也赶紧表明了身份，他要向队友发出积极配合的信号。 他不想输，但他也不会贸然当出头鸟。 【反看地图（米）：机械师么，倒也不是没用，这个世界单纯靠巫师有些浪费，时代背景里的热武器还是有些作用的。不过，我们应该先分开发展，分头去寻找值得拉拢的人，哦对了，你们谁走的学生身份？】 【骑龙士（龙狩）：我，今年就入学，虽然身体倒退回了11岁的样子，但我的能力并没有削弱，随时可以变身。】 散人里只有一个学生，频道里沉默了一阵。 【盾巴博特（米）：非常好，我们小队也只有一个学生，现在，可以走反派路线了。不过好消息是，这群人的战斗素质还是蛮不错的。】 【反看地图（米）：现在大家都是开荒阶段，只有一点麻瓜资源，没必要凑到一起，所以，大家先按照自己的想法发展吧，现阶段能互通有无就够了。】 之后的交流就变成了废话寒暄。 不过王水才注意到，这群家伙嘴上很团结，但没有一个人报了自己的真实位置。 “目前看起来，队友素质还可以，但他们并没有透露具体信息，可能是那个小队准备自己搞。” 希尔维亚给出了比较保守的猜测。 而王水的评价是： “希望轮不到我出手，就是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钢铁产量够不够。”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一章 不要乱想，这就是魔杖！ 代理人战争的准备时间是十五年。 算上研究机动装甲技术和博学课程需要的时间，王水的计划应该是蛮紧张的。 王水将身份证明和钱都揣在了身上，然后给自己变幻了一个普通英国人外貌才出门。 现在是七月底，伦敦的天气还算炎热。 王水换下了猎装的长风衣，只保留身上的黑色T恤长裤加运动背包，这让他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年轻学生。 一出门，小公寓不远处正好有个报亭，王水去买了卫报、泰晤士报、金融时报等热门报纸的旧刊合订包，还买了一份地图。 这些基本信息很重要，而且并不贵。 找了个角落研究了一下地图后，他直接去了【查林十字路】。 王水不确定队友们的进度，现在他们还在聊天，似乎正享受着角色扮演游戏，大家暂时都没有交流的欲望。 或许都想看看队友有没有资格合作吧。 王水更不想做出头鸟，但他确实在赶进度。 这里的麻瓜世界并没有特殊之处，无心游览下，王水很快就找到了目标书店和唱片店。 在王水走近它们时，便成功发现了那家门脸很小的酒吧。 随着他的靠近，酒吧门口的小招牌上浮现出了【破釜酒吧】（Leaky Cauldron）的文字，和一只三足魔药坩埚的图案。 “看来，我的超凡能力被这个魔法世界承认了。”王水在公共频道说了一句。 “能直接进入魔法世界是好事，但你说话时故意拿捏的腔调好怪。” 暂时不方便出来的希尔维亚，正在王水的第一视角下吐槽，VIP喷位。 “角色扮演啦~” 王水一边笑着回复，一边推开了破釜酒吧的小门。 里面的空间，倒是比门口看起来要大了些。 但蜡烛和提灯提供的昏暗光源，加上形制不一，摆放随意的桌子，让这里显得有些拥挤，而且今天的客人还蛮多的。 这是王水第一次见到这个世界里的巫师们，他们外表和普通人没区别，只是大多数人都穿着颜色单一的巫师袍，看起来神神秘秘的。 不过，他们和酒吧的风格真的很搭。 这里的酒精味道很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酸味，王水没有过多观察，便直接来到了唯一的吧台前。 “嗨汤姆，帮我开一下后面的门，我要去修一下我的魔杖。” 这里的老板兼酒保是一个地中海发型的老头儿，但他给王水的感觉只有健康和强壮。 老板汤姆先是一愣，然后点了点头，没多少废话的便带着王水来到了后面的小天井。 虽然王水是个生面孔，但汤姆也没有多想——毕竟王水是自己进入酒吧的，这说明他不是个麻瓜。 而且王水准确叫出了他的名字，语气熟络，理由也充分，啧，应该是个不常来的客人。 现在临近霍格沃兹开学，来这里的学生很多，汤姆倒是习惯了开门。 倒是一向大心脏的王水，一边走一边心跳加速，这种梦中的幻想世界，勾起了他的快乐回忆。 吧台后的小天井比王水印象中还要狭小，这里除了几个破酒桶外，就只有一个空着的破垃圾桶靠在墙边，充当着定位器。 老板汤姆并没有沿着垃圾桶向上数三块砖，然后横移两块，他只是掏出魔杖，点在了一个特定的砖块上，这些陈年老砖就开始活动起来。 很快，一个砖门被让了出来，露出了后面古旧繁华的街道，和摩肩接踵的人群。 “回头见，汤姆。” 王水随口道别一句，便神态自然地走入了英国巫师们的重要生活圈—— 【对角巷】 这是一条鹅卵石铺就的长街，两边不全是商店，王水还看到了许多饭店之类的招牌。 但英国的饭店……他着实提不起兴趣。 对角巷里像王水这样穿着麻瓜服饰的人并不多，即便在这种偏热的天气里，他们也穿着长长的巫师袍。 设定里，巫师袍似乎是能够自动调节温度来着？ 在探寻巫师袍的特色之前，王水先来到了长街中间一栋白色的高耸建筑—— 【古灵阁】巫师银行。 是的，他要换点钱，孤儿证只给了英镑，这种麻瓜货币在这里并不流通。 银行里工作的都是矮小的大头尖耳朵妖精，和电影上差不多。 但王水直接面对他们时，总感觉他们比荧幕上更矮一些，越看越奇怪，王水先找了个空着的业务柜台询问道： “你好，现在英镑兑换金加隆的汇率是多少？” 对于王水的开门见山，看起来有些年老的妖精负责人扶了扶眼镜，抬头看向王水，并说道： “最近是4.5比1，不过兑换量有限制。” “帮我兑换100加隆，另外，在这里获得属于自己的金库，要花费多少钱？” “如果你的家族在这里有金库的话，扩展个人单间不需要花钱，但如果伱要单独开一个私人的…… 有详细身份信息，每十年只需要5加隆，没有信息的话，每年要50加隆，这是最基础的仓库，安全性更高的私人仓库，价格会更贵。” 意思是，什么人都可以存呗？ 王水之前确实没有留意过这个信息。 “我带了个人信息，开个普通的仓库就好，现在，就先把这几本书存进去吧。” 王水拿出了运动背包里的所有东西——那是他的麻瓜世界身份证明和三本麻瓜世界里的大部头书籍。 “这位——【希尔·维亚】先生？你的身份证明，似乎是麻瓜们开具的？” “是的，”王水大方的承认了，“我就是麻瓜出身的巫师，你们可以通过这些信息调查我。” “唔，一般来说，巫师身份证明是要魔法部档案馆注册认证的，你提供的这种信息……” “不可以吗？” “得加钱。” 最后，王水拿到了一个十年15加隆的仓库，至于档次…… 王水将自己要存的杂物递给了负责的妖精，自己拿上银钥匙便离开了。 回到了人潮涌动的长街上，王水拍了拍满载的口袋，然后开始了目的明确的逛街。 下一站不用问，自然是丽痕书店——的平替，翻倒巷。 王水倒不是要去这个黑巫师聚集的地方搞事，他只是想去买点便宜的二手书。 翻倒巷的入口距离古灵阁很近，而且很不起眼，入口附近就有卖旧书的。 王水没有浪费时间，从进去到买完霍格沃兹所有的初级教程出来，他只花了十分钟。 但也就是这十分钟，他身上的金加隆变成了个位数。 之后，他又用不到1加隆的价格，从【旧货铺】买了根破旧的魔杖，以及一些零碎的特色材料。 买完这些，王水没有着急离开。 他找了个比较安静的墙角，自顾自的打开了《标准咒语，初级》和《二级》，开始阅读了起来。 半小时后，王水合上了书，抽出魔杖低声念道： 【修复如初】（Oculus Reparo） 他成功了，他第一次释放魔法就成功了！ 王水的目标是旁边墙上的一块旧砖头，半透明的能量扩散弹出，不过砖头只是被吹去了些附着的灰尘。 确实成功了，王水能感觉到。 无法做到明显的修复，主要是因为这个砖头太过古旧。 想要完全修复它，还需要更复杂的解析，和更多的能量。 而王水明显感觉到了魔杖的不称手，施法时像是隔着很厚的壁障，连带他的精神也变得有些昏沉。 不过和电影里角色们一板一眼的施法不同，这个世界的魔法，要比王水想象中灵活很多。 在魔杖作为媒介下，他能随时改变模糊的法术模型。 是的，这个世界的法术也是有模型的，能量进入模型，构建出了拥有奇异力量的法术。 王水继续尝试，这次他没有着急释放，而是保持这种修复术凝聚在魔杖的前半段，然后不断灌入能量。 危险……某个时间点时，明显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王水立即分心多重施法，他左手上不起眼的黑色金属指环亮起微光，少量字符在他身上亮起，为他的身体增加了抗性。 乳白色的光芒在魔杖尖端凝聚，附近的人不多，但他们都敏锐地看向了王水。 啪—— 一声轻响过后，魔杖前三分之一爆裂开来。 一股暴躁的能量本要爆发，但王水眼睛中淡蓝色的光芒一闪而过，这股能量立刻被他压制并疏散了。 切，原来只是小事故。 周围失望的目光移开后，王水才将魔杖塞进了口袋，然后径直走向了经典的【奥利凡德魔杖商店】。 这才是他的目标。 小而狭窄的老旧店铺里，只有门口稍微宽敞一点，除了一个长椅，小小柜台四周都是堆叠到天花板的魔杖盒子。 如果这些盒子都不是空的，那这间小店里，至少有几千根魔杖。 王水进门后，巨大木门上的铜铃发出底气不足的噪音，不过它还是提醒了店老板抬头。 “中午好，这位……年轻的巫师先生，要挑选魔杖吗？” “是的先生，我需要更换魔杖。” 说着，王水将那根裂开的魔杖递给了这位头发花白凌乱的奥利凡德。 “崭新的损伤，它没救了，但这种劣等材质，这种用幽灵粉尘做杖心的取巧手段，并不是出自我们奥利凡德家族之手。” “我只是展示一下，我的老伙计坏掉了，所以想换个新的。” “当然可以，但在这里购买魔杖，需要留下备案的。” 奥利凡德看到这种野魔杖，第一反应就是黑户用的。 “希尔·维亚，记得将这根旧魔杖也记录上，这是我之前用过的。” 王水强调了一句，奥利凡德似乎没听过这种请求，但他也诚实记录了下来。 “好的，维亚先生，你习惯于用哪只手施法呢？” 备案做得很粗糙，奥利凡德先生似乎更想快点给王水找到适合的法杖——他已经掏出了卷尺。 而王水更在意自己留下的作为巫师的行踪，这样方便他为自己编写经历。 检查了备案记录后，他才回答道： “常用右手，有时也会用左手。” 奥利凡德听完，安静的为王水测量了双臂、双手的长度，以及手掌的宽度。 之后还让王水做了几个挥臂动作。 稍作思考后，奥利凡德从旁边的架子上抽出一个长盒，掸去灰尘，拿出了一根黑褐色的魔杖。 他一边小声解说着，一边递给了王水。 “试试这根，山楂木材质，杖心是独角兽的毛，杖心平衡了木材的尖锐，能让它的主人在激进中保持平和。” 王水接过魔杖，配以动作小声念道： 【荧光闪烁】（Lumos） 杖尖上立刻闪烁起荧光，而且随着王水的提高输出功率，荧光也开始变得更加明亮和持续。 但两个人都皱了一下眉。 “稍微有些滞涩，它太柔弱了。” 王水一边递还魔杖，一边讲了自己的感觉。 “唔……是的，维亚先生，你对魔法的控制力非常强，它很喜欢你，但是它并不适合你，可怜的小家伙。” 奥利凡德似乎被魔杖的悲伤感染，表情有些沮丧，但他很快就将魔杖收了起来，并换了根新的。 “虽说我们的宗旨是魔杖选择巫师，但那是对新手说的，维亚先生，你需要更好的！ 这根，榛木材质，忠诚而敏锐，凤凰尾羽的杖心，包容性很强，威力也相当不错。只不过，它有点挑剔。” 王水接过这根魔杖，再次释放法术，这次就好了很多。 但随着他持续调整法术的规模，这支魔杖的变化速度明显有些跟不上。 “啧啧啧，又一个可怜的小家伙，它已经很努力了。不过，我喜欢挑剔的客人，请再稍等一下！” 接下来，王水又测试了十几根魔杖，大多数的组合都被他试过了，结果并不乐观。 看着柜台上多了一堆伤心的魔杖，奥利凡德也开始有些焦急，他嘴里念叨着钻进了店铺后面，那似乎是个仓库。 等他回来时，他的手上多了一个异常陈旧的盒子。 里面的魔杖也很陈旧。 “这是一棵古老银杏树制作的魔杖，它，没有杖心，或者说它自己就是杖心。 这是几百年前，各地巫师们互相交流，大家互通有无，测试材料时的产物。 在那之后，我们越来越确定杖心的类型，而这些功能各异，却很难找到主人的旧魔杖，也都逐渐被淘汰雪藏。” 王水接过了这根足有半米多长的“魔杖”——它很粗，很压手，王水下意识的做出了抡挥动作。 这根魔杖，让他想起了学习短棍术的时光。 接下来是魔法测试，王水抓住短棍三分之一处，他并不像用普通魔杖那样点挥，而是小幅度的摆动。 法术成功释放。 漂浮咒让店里大多数的轻巧物品都飞了起来，而且它们并不晃，仿佛被定格在了空中。 “就它了，我需要支付多少钱？” 奥利凡德也松了口气，他如释重负地说道： “第一次在本店购买的话，只要7加隆，之后如果需要维修或者换新的，价格会高一些，所以请爱护好它。” “我会的。” 王水给予了肯定的答复，并花光了身上最后的金加隆。 抱歉，私人问题，加上最近身体不适，导致晚更了很多。 实际上缺的是前天的一更…… 事处理完了，但身体还在发烧，最近气温波动好恐怖，大家注意身体，不要感冒，难受了…… 现在码字不是问题，我会补上缺的章节的！ (本章完) 第一百零二章 黄金大劫案！（小声） 在对角巷的公共壁炉留下了【锚点】，王水就离开了这里。 这个世界很有趣，但如果不先发展起来，王水也没心情游玩。 回到麻瓜世界，王水先去了一趟针线街，找到了这里的英格兰银行。 他在外面就感知到了相当强烈的能量反应，所以只是隐身靠近，留下了【锚点】之后，便立刻离开了。 王水手中的冠军卡组里，【锚点回溯】这张特殊的空间传送卡只有三张——大多数秘卡的携带上限就是三张，所以他只有三个锚点可以设置。 他回到了自己的小公寓，放下了第三个锚点，然后开始收集起屋子里的杂物。 “你是准备抢银行吗？” 希尔维亚暂时不方便出来活动，所以只能看王水直播玩角色扮演游戏。 其他妹妹们也是这样。 而王水的回答是：“我最讨厌那些打劫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啧，为什么你要像念台词一样说这句话？” 王水笑了笑，没有多解释什么，只是打了个响指，投影出一个淡蓝色的炼金阵列。 阵列将所有杂物笼罩，一阵耀眼的光芒闪过，阵列里的杂物就变成了码放整齐的金条。 “你是打算去骗人？” “这东西很难骗人的，” 王水伸手捏起一根金条，在手里抛了抛，然后解释道：“本质上，这些东西还是植物纤维，中间都是空气，比泡沫都轻。” 然后，又一阵蓝色光芒闪过。 被王水抛起来的金条自然落地，砸在水泥地面上没有弹起，反而发出了金石般的铿锵声。 “我在它的内部刻画了阵列，让它拥有了和400盎司金条一样的体积、重量和质感，尤其是质感，啧，简直完美。” “所以，现在可以骗人了？” “不不不，我水某人不喜欢骗人，尤其是做生意，价实我不敢保证，货真却是我的底线。 不用猜了，我搞这些东西，只是想去换些真的出来。 反正那些银行金库里的黄金也不是用来消耗的，他们转移一下仓库就能完成交易，不会每天把每块金条都烧一烧的。” 希尔维亚灵魂体扶额，玩穿幻想世界的方法她见多了，像王水这种脱裤子放屁的人倒也不少。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种效率确实不错。 虽说事不宜迟，王水也没有卡什么下班后的时间点，但他还是到半夜才出发，能少出点意外也好。 计划也是要做的，但计划准备太充分，容易像拉姆前辈一样倒霉。 夜深，先是中距离传送后，王水又使用了【现界漫游·降阶】，进入了相位隐形状态。 这不是单纯的隐身，而是偏离出了现实世界。 但以王水的降阶程度，他还是活动在现实世界的投影中，并不能穿越建筑。 这种相位隐形的状态，好处就是王水本体确实不存在于现实，是真正的隐去自我，而且可持续时间很长。 轻巧进入了金库设施上面的建筑，王水并没有金库地图之类的好东西，只能自己去找。 其实找的过程，也没有特别麻烦。 他作为炼金术师，有一种对材料的特殊感觉，虽说没有形成能力或者说技能，但他能隐约感知到某些材料的味道。 黄金堆在一起的味道可太棒了。 这种感知范围并不大，甚至仅仅比他用手套透视的范围大一点。 但除了黄金的味道，还有另一种东西在指引着他——魔法能量。 白天来的时候，王水就感知到了浓度异常高的能量，这个世界里的人，似乎并没有屏蔽超凡物品法术灵光的手段。 跟着魔力的指引，王水面前的防护门越来越厚，24小时轮班的守卫也开始变多。 王水甚至看到了早期的监控设备，以及——魔法监测手段。 果然，巫师世界和麻瓜世界是有联系的，麻瓜世界的各国管理者和诸多权贵家族，也不全是蒙在鼓里。 王水突然笑了出来。 “伱突然笑什么？” “有些感慨罢了，小时候的童话突然变得这么写实，让人有些出戏的感觉。” “童话？这个世界是个童话？！”希尔维亚抓住了重点。 “是啊，我老家那边可是一点超凡力量都没有的，不过科技也没有特别发达就是了。这个世界源自一个系列，基本全是幻想创作，而且对儿童相当友好。” “但那些巫师们的画风一点儿都不可爱……” “其实不只是画风，除了前几部，后面的剧情也越来越写实黑暗了，只是关于这个世界的设定还没补完，里可没提到过，麻瓜世界会有这么多炼金装置。” 王水一边聊着，一边叠加激活了一张【相位转移·半】。 法术叠加将他更远的推离了现实世界，面前的金库大门变得模糊，灰白色的世界里开始多出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王水趁着这种状态向前冲去，他顺利穿越了大门，然后立刻解除了第二张秘卡的效果。 这样，他就能一直保持着第一张秘卡带来的「相位隐形」状态。 至于代价嘛，不过是一些身体上的疼痛，和真实的生命值流失（通晓者在驱散身体异常）。 “所以说，是作者把童话世界完善得黑暗了？” 在王水认真寻找时，希尔维亚还在想这个世界的事。 “也许吧，我想更多的原因是，最早那批读者长大了，我们需要更加真实的奇幻世界——哈，找到了！” 王水突然兴奋起来，再次穿过了两个大门之后，他看到了整齐排列着的蓝漆木架，以及上面的诱人金条。 “哇哦，量可真不小，不过这破旧城堡一样的金库靠谱吗？” “这里和系统的主世界当然不能相比，幻想世界的普通人根本没有溜进来的手段。 而这里的炼金装置也能很好的限制巫师们，我猜这里并不能进行【幻影移形】，嗯，就是本地的传送能力。” 王水简单解释了一下，然后开始寻找这里的安保措施。 除了早期的监控设备，和检测魔法的炼金装置，有一批特殊的黄金上，还有类似诅咒的能量。 来回检查了一遍，王水开始干活了。 他去了最近的厕所里，脱离相位隐形，接下来需要他使用比较复杂的能力。 第一步，王水用【运算晶卡】组合了一台简单的运算核心，然后手搓了几十张超薄的透明板。 这些板子的材料并不简单，是王水从主世界带来的一种史莱姆凝胶。 第二步，王水顺着有线网络找到了监控室，在隐形状态下，把透明板贴在了监视器上。 透明板子联通手持式运算核心，覆盖了下面的显示器，并复制原本的图像，在它自己的上面显示出来，定格了空无一人的画面。 麻瓜玩意儿算是搞定了。 第三步，王水用精神力分析并控制了那些炼金装置。 说起来似乎有些简单了，但实际上比随口一说还简单。 这个世界的炼金装置，简单到让王水挠头，这些东西似乎就是给天然的超凡材料装了个壳子，固定了几个魔咒的样子。 而王水在主世界接触到的高级炼金物品，每一个都经历了相当复杂的编辑，那些物品里的炼金阵列，甚至需要用很高的算力来分析环境，来做出复杂的判断和效果执行。 所以王水拆除和控制这些东西用的时间，比上个厕所还短。 再次回到了金库里，王水突然有点后悔——特么假金条准备少了！ 花了不少时间潜入，而他只准备了几百根金条。 这里可是让希尔维亚都感叹的储量，仅仅这一个大厅，至少也有两万根。 王水没有犹豫，他立刻使用了【锚点回溯】，回到了自己的小公寓，然后直奔附近的公园——他记得那里有片不小的树林。 花了些时间遮掩炼金术的光效，半个小时后，王水轻车熟路的回到了金库，在确认了安全后，他开始用假金条替换真的。 讲道理，搬金条还挺累的。 在换走了八成的金条后，王水便知足离开了，走之前他也没忘记回收那些透明板子，并且扰乱了附近的能量痕迹。 通过锚点再次回到公寓后，王水才将自己的样貌恢复。 脱掉了阴森的巫师长袍，摸着自己长回来的鼻子，王水认真复盘之后才放下心来，接下来，他还要将这些金条重铸，去掉上面的编号和标记。 “你刚刚变身的那个样子，似乎有些眼熟？” 王水处理黄金时，希尔维亚终于有时间吐槽。 “你不是看过这个世界的资料吗，没错，就是那个大反派，没鼻子的家伙。” “太丑了，不懂你们的审美。” “不，不是审美问题，他确实很丑。虽然我一直觉得物理层面上丑化反派有些幼稚，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效果确实很明显。” 分心交流着，王水又想起了那些材质特殊的黄金，它们被摆在了特殊的黄色架子上。 根据王水的直接检查，那是一种天然的、拥有能量的黄金，属于超凡矿石一类。 在系统主世界里，这种黄金应该叫做【A03精金】，前面的编号不代表合金，而是能量的简称。 王水不知道这些特殊黄金会不会被检查，所以他一块都没拿，以后应该有机会接触。 一心多用中，王水处理痕迹很快。 没有耗费多少精神和能量，只是经手这样大批量的贵金属，就让王水有些想哭。 唉，毕竟这里是分裂出的幻想世界，这些黄金是没法带出去的。 全都处理完，王水还有精神，但只靠他一个人并没有办法推进计划，所以他干脆也去睡觉了。 不过房子里的所有东西，都被他“存”进了金库。 没办法，王水只能用黄金搭了个床，勉强凑合了一宿。 啧，就是床板有点硬。 …… …… 开荒第二天，王水一边收起简易床，一边看着队友们的聊天。 【骑龙士（龙狩）：开学还有一个月啊，前面这段时间好无聊，初始资金只够买学习材料，兄弟们有搞钱的路子吗？】 【逆雪（无）：我倒是很少经历幻想世界，上次通关也很老实。不过搞钱最简单快速的方法，应该就是直接去抢了吧。但这个世界不仅有巫师，有魔法部，还有凡人的热武器体系，就算不受伤，搞出大场面也会很被动。】 【盾巴博特（米）：我们在暗中控制伦敦的黑帮，或者说非法组织，他们的影响范围还挺大的，现在缺人手，要不要来打个假期工？】 【骑龙士（龙狩）：好呀，入学前先练练手，到时候直接分到阿兹卡班也说不定，大佬私聊个位置。】 【逆雪（无）：也算我一个，我有不少隐蔽性强的杀伤性法术，擅长制造自然死亡。】 啊？兄弟你擅长啥？！你不是「多元素法师」吗！ 这位散人兄弟的话，让聊天频道里一阵沉默。 【半瓶水（无）：我战斗力一般，就不去蹭你们的成果了，我找到了一些能做的生意，以后可能会对大家有些帮助。】 【盾巴博特（米）：额，好的，不用特别小心，在这里我们利益一致，而且不能互相伤害。地点就圣保罗大教堂吧，这里比较近，来的话戴上手套，靠近大教堂时把左手的手套摘下来，我们会接应的。】 【反看地图（米）：那位半瓶水兄弟，你准备从什么生意入手？或许我们能帮上忙。】 【半瓶水（无）：汽车，我想进汽车制造业，这个世界的汽车技术还很差，容易打开市场。中途我会转到重型特种车辆生产，以后可以制造装甲车和坦克之类的，或许能帮上忙。】 【反看地图（米）：很棒的思路，虽然有些遥远，不过我希望坦克最好做得智能一些，我们可能没有足够的兵力，那些巫师应该也不方便接受这种训练。不过近期内，我们在控制地下势力时，可能会用到很多枪械之类的东西，你方便兼职一下吗？】 【半瓶水：当然方便，如果是没有超凡力量的普通枪械，搞起来并不难。】 王水离开了公寓，不过他还在和【米希尔兄弟会】的人聊着。 互相帮助一下，如果能躺赢也好。 虽然隐藏了自己的动作，但王水是真的准备搞个汽车企业，这样比较方便他收集材料搞研究。 至于接下来的工作，王水熟得不能再熟了，他又要开公司，他总在开公司。 虽然有了大量的黄金，但王水没法把它们直接立刻的换成钱。 伦敦地下黄金市场的吞吐量非常有限，王水只能换十万英镑左右。 不过这些钱，在这个年代也算是一笔巨款了。 王水离开了伦敦，坐火车前往了英国最大的工业城市——【伯明翰】。 这里是英国的工业心脏，工业种类齐全，设备先进，交通发达，非常适合王水发展。 王水用手头上的钱，注册了一个名为【旅行家】的公司，并在远郊租了几个空荡荡的厂房仓库，便开始了他的新研究。 第一个目标——反巫师装甲！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三章 搞事之前，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新建基地已经没有了以前的麻烦。 在钢炼世界时，王水经常建立新基地。 在系统主世界里，算上重建的，他也至少建了两次。 有了大量的经验，这趟缓慢的幻想之旅开始之前，王水就用炼金术将各种基础设备打包整合，做成了一个特殊的玩意儿。 原本空旷厂房里，现在沿着墙壁四周都是王水刚买来的金属材料。 材料大多数都是钢铁和铝合金，以及一些铜铅锡之类的金属锭，还有少量硼砂、铬钼钢之类的。 这里甚至连钨、锂之类的材料也能搞到不少，不过王水的钱暂时不够了，他还没法大量出手黄金。 而在厂房的中央，是一个两米见方的巨大黑色金属箱子。 箱子非常朴素，除了造型有些未来感，它的外表上并没有多余的RGB光效。 王水走上前去，依次插入了提供算力的「运算晶卡」、 储存基地蓝图和试验数据的「单向·只读·自毁式数据库晶卡」、 和负责「生产、控制」构造体工兵的「控制器晶卡」。 校准完毕，确认只读数据库连接到了「希尔维亚网络」，建立隔离沙盒之后，王水通过虚拟机（堡垒机）将数据同步。 至此，基地服务器搭建完毕。 基础开机指令后，黑色的金属箱子开始展开。 垂直于地面的四个边放下，边缘材料组合成了十几条「腕足式」的机械臂。 这些机械臂开始检索附近的材料，并将材料拽入箱子中心的【超凡打印机】。 “你……直接自己手搓的话，会不会比现在更快一些？” 希尔维亚出现在了王水身后，刚刚走出维护仓的她，还在整理衣服和长发，至于其他妹妹们，她们已经开始建设生活区，并且在附近设置警戒装置。 “以我的能力，直接使用炼金术当然会快很多，但这些东西迟早都要自动化。 我需要一个只要有材料，就能随时随地展开的基地，这个【夜雨基地原型箱】只是最基础的版本，现在算是测试阶段。” 一边说着，王水又走上前去，在小型控制台右侧的盒子里，塞入了10枚淡蓝色的水晶硬币。 这是五阶能量晶币，是王水在主世界中的「炼金学大科学装置——能量井」的产物。 这种高度压缩的能量币，可以为工厂提供持续、稳定、强劲的能源动力。 至于常规的，吸收空气中的游离能量，确实能保证一些超凡物品的正常工作。 但只靠那些压缩度极低的能量，绝对供不起大型设备的消耗。 王水在主世界的能量井已经扩建到了四座，但时间有限，凝聚出28枚五阶能量晶币就是它们的极限了。 随着能量晶币的投入，控制台上亮起了额外的生产信息，王水视角里光屏上的「能量不足」标签也消失了。 接下来，王水突然想试试新核心的智能水平，于是他用语音下达命令。 “夜雨，爆十台标准工程机，按照厂房规模，自动规划原始基地。” 【核心运算云团·夜雨，已收到命令，任务队列扩展，执行中……】 对话还是有些死板，不过这种老式数据库学习型AI进步很快，能准确识别自然语言就算是成功了。 在王水监工下，十台工程机构造体被列入了打印生产序列，并自动分配了工作类型。 基地蓝图里也在扫描后自动规划，检查后没有问题，王水才离开了这里。 不过他刚出门，就正好迎上了幼狼「月」，个头最小但气势最高的妹妹拦住了他： “你给出的备选方案我们都看过了，其中网络安全和网络服务器公司就很不错，对我们来说成本很低，而且容易形成技术碾压。” 是的，王水可不只打算进军汽车行业，他本来就想把底子做大一些。 做网络服务器供应商确实不错，1990年的网络世界正在飞速发展，未来的蛋糕也足够大。 至于投资那些未来的互联网公司，王水就没办法了。 一来，这种投资回报太慢。 二来嘛，这个幻想世界里的公司王水都不认识，这里和他老家的历史，有着不小的出入。 不过这些商业底子都是为洗钱事业服务的，自己掌握才比较好，赚钱倒在其次。 在这个金融业逐渐成熟的世界，玩商业又慢又难，有能力的话，还是从银行直接拿钱比较快。 脏钱，洗洗就干净了。 “公司做个样子就好，基地会分出5%的产能，以供应汽车生产，服务器行业的话也差不多，这些就交给你们去玩了，我的工作还是机动装甲研究。” “好，如果核心区的进度没问题，三天后就能重启基础数据测试了。不过我们真的要单独拉出一条科技线，去研究【反巫师装甲】吗？” 对于「月」的质疑，王水也只能给出比较模糊的回复： “这条科技线是值得的，研究不会停留在‘反巫师’阶段，之后会有更加强力的设计，这点相信我。” “伱是老板，你说了算咯。” 幼狼「月」走后，其他妹妹也来汇报工作情况，目前「希尔维亚网络」正在做数据测试，妹妹们只能直接来找王水。 有了些当老板的感觉，但王水连个办公室都没有。 接下来两天，有睡眠需求的王水也没有休息，他需要制作新的【超凡打印机】，以提高基地产能。 第三天开始，基地就恢复了主世界基地的水平，机动装甲基础数据测试得以继续进行，而基地也抽空生产出了一批样车—— 【自由旅行者·A1型】 这是一种高底盘、大体型越野车，外形设计不算特别粗犷，而且比起同时代的其他车辆，它的零件更加紧凑高效，对燃油的利用率也极高。 舒适简洁的内饰只是表面上的加分项，内在的【旅行家引擎】才是能够形成碾压的技术核心。 不过这种引擎并不是王水发明的，这是主世界里正流行的非超凡中高端产品。 这个体型不算很大的引擎，可以直接使用绝大多数的常规燃料——汽油、柴油、重油，甚至液态天然气和酒精。 任何燃料都可以直接灌进燃料箱做动力，不需要额外改装。 极端恶劣的情况下，也可以直接往燃料箱里加糖浆、煤炭，甚至木头！ 它够提供500到2000千瓦的实际功率，这个巨大的波动区间取决于燃料的类型。 【旅行家引擎】的大马力和大扭矩，带来了强大的机械动力性能，它比幻想世界当下所有的主战坦克引擎都要强力。 王水并不打算把这玩意儿直接投入市场，考虑到本地人的接受能力，性能阉割是必要的。 转过天来，弱化版的A2型就做出了样品。 而新上任的【旅行家】公司总经理——巧克力妹妹，已经带着几个助理妹妹开始运维公司。 她们不需要拉拢资金，不需要找银行贷款，只需要参加展会、做广告，把车推销出去就好。 有软玉妹妹等一众战斗型个体跟着，王水就放心让她们去玩了。 在王水认真研究机动装甲时，他的临时队友们，也开始了对伦敦非法组织的控制。 为此王水还接到了一笔订单，他需要提供一大批枪械，这倒不是大问题。 基地匀出了一部分产能，临时搓了枪械，但子弹这些东西，王水可没时间搞生产线。 不过临近某个巨人解体，世界市场上货很多，他通过「阿美利卡」的零散渠道就搞到了不少，当然，对方收的是黄金。 啧，有机会要让他们吐出来。 这些枪械大部分是自动手枪和微型冲锋枪，它们通用9mm手枪弹，王水是按照子弹口径搓的枪。 还有少量的左轮手枪，是队友们单独要求的。 就这一单，王水直接赚了20万英镑，毕竟他的成本是真的低。 王水在寻找市面上性能比较好，比较流行的枪械设计时，他还意外发现了一个小趣事。 设计相当有现代感的格洛克系列，第一批成品居然是1983年的，它甚至和哈利波特差不多大。 巫师的世界居然还停留在中世纪的样子。 这批军火帮助队友们顺利打下了活动基业，王水那边也有了充沛的资金，大家还都能互相照顾。 啧，如此美妙的开局！ 不过说起来，王水之前做机械维修时，也曾见过很多嚣张跋扈的觉醒者，但这第一次组队活动却没有遇到。 在网络上也是，有不少人吐槽猪队友，但很少有人说过队友嚣张。 奇了怪了，梦境系统的匹配环境这么友好的吗？ 疑问中，王水又接到了队友的长期订单，他们需要更多枪，更多子弹，甚至更多的重火力。 他们打算一年内，将地下势力铺开到整个欧洲，然后在非洲培养少量精锐凡人部队。 不过既然要在这个世界发起代理人战争，巫师部队也是必不可少的。 除了原著中的反派们，他们还准备渗透进【阿美利卡魔法国会】，那边虽然对麻瓜歧视更严重，但内部的巫师们却更好接触一些。 对于如何收编代理人，有过经验的队友也给王水讲了讲系统的宽松规则—— 成为土著的老板。 是的，实际意义上为一个组织提供管理、金钱和物资，无论那个组织是大是小，都会被系统视为你的代理人。 显然，掌控一个国家并不容易，战场也不需要太多平民。 只要把战斗力比较强的人聚集起来，为他们提供训练和物资，让他们成为私兵即可，不用真的去掌握某个国家的一切，也不用去折腾老百姓了，好消息。 至于两个相同的世界对战，会不会出现哈利打哈利的情况。 老哥们的意思是，系统会给原作人物植入暗示，这点不用他们操心。 所以代理人战争，打的就是觉醒者的发展能力，打的就是后勤和战场指挥。 嗯，对于觉醒者来说确实很有教育意义，然而王水选择继续忙自己的。 …… …… 转眼来到了十二月中旬，在王水埋头研究的时间里，大家都玩得风生水起。 不仅是玩地下势力的队友们乘风破浪，打下了不小的基业，就连希尔妹妹们，也在短短的四个多月里，将【旅行家】公司玩了起来。 黄金已经处理了一小部分，资金丰富的妹妹们，搞了一个巨大的产业园区，甚至还在外围雇了不少本地土著开子公司。 他们的事业蒸蒸日上。 与此同时，王水这边也有了阶段性的进展，原本就比较成熟的理论，在经过了大量的数据实践后，终于开花结果。 手头上没有多少超凡材料的王水，只能使用炼金阵列强化普通材料。 但他还是搞出了想要的东西——【NR15-X114·反魔原型机】。 这是一种二阶左右强度的第五代机动装甲，但它并没有【超机动】模组。 起码王水手上的成品模组并不是他自己手搓的，所以没有装上去。 这种原型机，比王水曾经的【昼光·岩羊】要差很多很多，而且只能由超凡者驾驶，许多功能甚至需要超凡者自己提供能量。 原型机不仅功能简陋，本身的材质也很一般，不过它拥有专门的【反魔模组】，可以增加能量护盾对「魔法」的抗性。 其实对绝大多数的直接物理攻击，它也有很好的防御能力，甚至能抗60毫米以下的机炮。 当然，不开护盾硬抗的话，被扫射起来也顶不住几秒，这里的‘能抗’，指的是单发。 这种原型机的性能，在系统主世界肯定是惨不忍睹的，但在这里，它确实还不错。 尤其为了对抗巫师，王水还专门做了【反阿瓦达索命装置】。 不过王水并不满意，他不会拿这种半成品出来显摆，况且他也只做了十台作为实验品，并没有专门开辟生产流水线。 阶段性的工作告一段落，对王水最大的安慰就是——他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 可以看看其他的书籍，逛逛这个世界，换换脑子。 至于之后怎么突破，无非是在比较成熟的技术路线上进行探索，或者等灵光一闪了。 说起来，王水一直在抽空学习这个世界的魔法，起码他买来的那些霍格沃兹的教材，早都被他翻看了一遍。 尤其《标准咒语》系列，本地的法术和王水学习过的法术很接近，只是本地人更喜欢念出咒语施法。 而系统主世界为了极快的战斗节奏，发展出了更完善的模型施法。 提前在灵魂里构建法术模型，需要施法时，只需激活就好。 不过直接构建法术模型相当困难，学院派的施法者们，也还是从咒语开始学习的。 非学院派的施法者，比如被灌输能力的觉醒者们，他们获得了完整的法术模型，他们可以释放法术，但却很难控制和修改这些法术。 能打100点伤害，就绝对不会打99或者101，规定了曲线攻击，就绝对不会走直线。 王水也是受到过严谨的法术教育，所以这个世界的法术对他来说并不困难，但他也没有因为这些法术简单易用，而感到无聊。 因为哈利波特的世界里，有一点让王水非常震惊—— 这里的空间系法术并没有单独分类，它们和其他魔咒混在一起，无非是学习难度高一点。 但在主世界，没有【真名】作为【空间密文】的施法者，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使用空间法术的！ (本章完) 第一百零四章 有一就有二！ 哈利波特世界里的空间魔法，让王水很感兴趣。 主世界的法术体系，是魔导科学的基础。 它们严谨有序，有着非常科学的学习和验证过程。 也许不同流派，不同属性的法术，有着不同的表现特征，但它们本质上都是对某种属性能量的模型化。 不过，主世界也有两个例外的类型，时间和空间。 这两种类型的法术不仅少，而且管理严格。 时间，没有对应的能量，少数具有时间特征的法术，更多是其他因素影响下的宏观体现。 比如幻想世界的时间加速，实际上是高算力推演虚拟世界，配合心灵能量的体现。 空间，有对应的空间能量，但随着对空间能量的研究，随着法术的不断发展，早期的空间法术体系已经被「知识」颠覆。 空间法师们越强大，越了解空间，就越是无法定位自己。 之后，便是【空间密文】的出现。 它是将【真名】书写在现实空间作为锚点的技巧，是无数空间的坐标原点，甚至是星际航行的重要参照。 有属于自己的密文，才能在万界空间里永不迷路。 至于【真名】就更简单了，它就是指每个人独一无二的灵魂特征码，或者说将这种波动转为文字后的产物。 所有人都有真名，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获得空间密文。 那需要空间天赋，需要繁杂的学习，更需要宇宙中各个组织的认可。 是的，拥有密文，就能安全的随意穿梭空间，但注册密文本身，也是各大文明对空间法师的枷锁。 空间能力、精神干涉能力、吞噬替代能力……许多危险的能力，都在大势力的控制之中。 王水对【幻影移形】非常感兴趣，主要就是因为它不需要密文，限制也不算复杂。 只是不知道回到主世界后，没有密文定位还能不能用。 说起来，王水一直在使用秘卡带来的空间法术，但这些秘卡不仅极为稀有且昂贵，也非常的不灵活。 只是传送和相位转移的话，还远远称不上空间法师。 现在，开始有些空闲的王水，那种对本地魔法的兴趣再也难以压制。 知识并不是免费的，而王水现在手头上只有麻瓜世界的钱，要去趟古灵阁了。 现在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之前做的准备，应该可以用了。 王水没有知会希尔维亚和妹妹们，他认为接下来的事儿，并不算是冒险。 思维控制着打开【秘卡册·旅途的终点】，一个半透明的卡册出现在了只有王水能看到的视界里。 这件超凡物品，是直接装备到灵魂的特殊类型。 并不是因为王水的卡册太珍贵才有这种特性，便宜的卡册也是如此。 大量的卡片滚动过去，随着王水的有意检索，一张颜色稍淡些的秘卡移动到了王水的面前—— 【裂界双生·主】（法术卡·限定） 带有限定标记的秘卡在卡组里只能塞一张，而王水这个卡组里，也没有备用卡。 王水向半空中伸出右手，这张有些虚幻的卡片，便在他的指尖逐渐浮现。 卡片的效果是分裂出一张衍生物子卡，再次发动时，主卡会将使用者安全传送到子卡附近三米内，能够容纳使用者的空间。 他曾经使用过这张卡片。 之前歌莉娅眷属偷走超凡引擎的时候，他就是靠希尔维亚将这张卡带到集结点，提前埋伏了进去。 传送到未知区域，一直是空间能力的大难题，这张卡就是因为这种强大能力，被限制了只能塞一张。 现在，王水手上的卡片是虚幻状态，说明它正处于激活中，至于子卡，早就被他夹在了麻瓜书籍里，存进了古灵阁的浅层金库。 古灵阁对【幻影移形】有限制，但他们似乎并没有想过这种来自其他世界的空间手段。 起码王水手中的卡片在发出荧光，这代表他随时可以激活。 原作里，古灵阁对于深层金库的看守严密，也不过是特殊的金库大门、魔法物品和凶猛的神奇动物。 对于比较浅层的金库，甚至只需要一把钥匙就能访问。 显然，妖精自认为对空间移动做了足够的限制，便更加注重对通道的保护，比如火龙看守，比如防贼瀑布和诚实探测器。 所以只要不从正面进入，这些手段就都没用了。 不过出于小心，王水还是先进入了「相位隐形」状态，才发动了传送。 限定卡的传送十分稳定，只是稍微的飘忽感过后，王水就来到了一个漆黑的房间。 他捏起【锚点回溯】秘卡，随时准备逃走，然后慢慢解除了相位隐形。 还好，没有警报声，没有特殊的魔法波动。 回到了现实相位，王水能够清晰的感知到附近密集的魔法能量，那些炼金装置，那些陷阱，以及大量的魔法物品。 这里的波动让他有些窒息，甚至连构建地下金库墙壁的石块，都有魔咒保护。 一个小小的光球在王水肩头浮现，这是他用炼金戒指作为媒介，使用主世界法术召唤出来的。 光芒照亮了不大的房间，露出了他捏出的伏地魔的脸。 这里没有监控，甚至没有任何麻瓜玩意儿，但他不确定是不是有魔法能回溯影像。 狭小的石砖金库只有六七平米的样子，王水的大部头杂书正摆在一个小石台上，里面夹着的衍生物子卡已经消失。 王水开始检查这里。 普通金库的门也是普通货，上面有复杂的锁机构，有炼金装置对钥匙进行校验，但并没有特别的防盗手段。 王水松了口气，然后开始感知附近的黄金。 妖精铸造的魔法货币「加隆」并不是纯金，它比纯金要暗沉许多，不过含金量还是蛮高的。 它的价值，主要还是在于巫师银行的信用和防伪手段。 王水再次使用了【现界漫游·降阶】和【相位转移·半】的组合，前者让他进入隐形，后者让他远离现实世界，并获得集中精神就能穿墙的能力。 向脚下穿透也可以，不过王水并不着急，他想先在浅层逛一逛。 浅层的金库基本没有多少财富。 王水见到最多的，也不过是几百加隆，不过这里倒是有不少蕴含魔法能量的宝石，以及一些难变质的超凡材料。 除了这些一眼能看出价值的东西，其余的就是些书籍、衣物、魔法物品（天然的，非炼金造物）之类的。 这些东西里，只有书籍值得一看。 王水并没有动浅层金库的财物，他不想在这种地方暴露，下面有更适合的目标。 王水没有选择盲目的穿越地板，而是来到了金库外面的深邃通道，他凭借灵巧身手，沿着地下通道，隐身潜入了第六层。 这里的金库以数字6作为开头排序。 这里依旧属于浅层金库，浅层的最后一层，但王水感知到了大量的金币在附近。 哈利的父母给他留了一笔不小的财富，似乎就是在这一层。 王水记不清金库编号了，他只记得第一部里的关键道具【魔法石】，那个仓库是—— 【713】 王水又向下一层，这里的金库大门开始变得完全不一样了，上面复杂的能量反应在向王水大喊着危险。 但，墙壁依旧是那些墙壁。 这些被魔法强化过的石砖墙壁能防止物理破坏，但它们阻止不了离开现实的王水。 其实那个大门应该也拦不住王水，但王水不想做这个测试。 王水沿着墙壁进入了713号金库，在新召出的光源下，他看到了那个小布包，并且打开了它。 魔法石，或者说这个世界的贤者之石，展现在了王水面前， 它能够将任何金属变成黄金，也能制作长生不老药。 王水沉默检查着这枚暗红色的石头，然后掏出了一枚他自己制作的贤者之石做对比。 这显然是两种东西，它们的属性完全不同，但功能有类似的地方。 王水从钢炼世界带出的贤者之石已经没有了代替任何材料的能力，但它能提供强大的灵魂能量，能让王水驱动任意他知道的炼金术。 尤其是【真理之门】影响下的超级炼金术。 不然以王水现在二阶的水平，完全支持不了人造人的消耗。 在钢炼世界时，王水可以用贤者之石为代价，凭空炼制黄金，但这是很亏的买卖。 而在这个巫师世界，显然也是这样的。 能制造长生不老药的贤者之石，应该没有被它的制作者拿来生产黄金——王水察觉了贤者之石上的缺口。 它的制造者【尼可·勒梅】，似乎是将这块暗红色的石头锉下了一部分。 这很可能是做长生不老药的消耗。 比起钢炼世界把贤者之石作为能源，这里把石头锉成材料再炼制魔药的用法似乎更合理一些。 王水不知道这枚暗红色的贤者之石是怎么制作出来的，但他想知道，也有信心学会。 不过，直接带走是不可能的了，第一部的剧情还要它。 这个世界按照已知的剧情发展下去，对进行代理人战争的大家是有帮助的，所以大家默认了不会乱搞。 王水更不想让剧情变得一团糟，他需要一个可控的环境，给他做研究的时间和空间。 但，贼不走空，既然拿到手了，切一点不过分吧？ 王水指尖绽放出黑与白的干净光辉。 暗红色的贤者之石并没有特别坚固，甚至反而有些脆。 王水很轻松的切下了十分之一，嗯，也可能是八分之一，这些基本够他研究用了。 说起来，在这个世界里，炼金术并没有特别发达。 关于贤者之石的知识也不是禁忌，王水有希望靠这一小部分石头，帮他掌握这种新型贤者之石的炼制方法。 将小包复原后，王水便走向了隔壁的金库，他并不在乎少了的这部分，会不会引起邓布利多的警觉。 只要不是伏地魔提前恢复了身体，邓布利多应该不会有太过激烈的反应。 那位本世纪最强大的巫师，应该也没办法回溯大半年的时光查到王水吧？ 比起放魔法石的空金库，隔壁金库就拥挤多了。 大量的金加隆堆在地面一个巨大的托盘上，周围是架子，摆放着一些火柴之类的杂物，但能量波动告诉王水，这些都是魔法物品。 王水只需要钱。 他自己的力量都用不过来，过多的工具只会让他更凌乱。 而且拿走那些明显的物品，很可能会被发现——王水可不是做一锤子买卖的。 打开个人空间，王水倒出了两千枚假的金加隆。 这是他提前用木头做的，然后用炼金阵列调整了重量和质感。 如果不用力捏的话，和真正的金加隆还挺像的。 王水让托盘里的金加隆浮空，然后将假的钱币压在了下面，为了防止压变形，还需要一点堆叠技巧。 然后，他拿回了两千枚真金币。 这不是一笔小钱，但对于地面上这堆数万枚的金币来说，真的不算多。 王水一共准备了十万枚假金币，不过他不准备盯着一个金库薅。 所以，今天有的忙了。 …… …… 王水回到实验室楼上的房间时，已经是深夜了。 离开古灵阁的地下金库后，他直接去了外面的对角巷。 深夜的对角巷并没有特别活跃的夜生活，大多数巫师相当传统，他们过着令人羡慕的慢节奏生活。 不过，翻倒巷里还是有不少好东西的。 王水买了许多笔记，许多强大巫师的笔记，还有一些禁止公开售卖的书籍，比如《咒语之书》。 这本书几乎是手抄本，而且内容并不全，想要看到原版，大概就要去霍格沃兹的禁书区了。 虽然不知道阿不思·邓布利多究竟有多强，但王水完全不想面对那个精通【摄神取念】的老人。 起码现在不行，市面上似乎没有关于【大脑封闭术】的知识。 这次的收获中，让王水最高兴的是关于【幻影移形】的资料。 虽然这个魔法也很危险，需要专门的教育，但它并不是禁忌，王水轻易找到了标准教程，也找到了两本提到过这个魔法的研究笔记。 笔记里对于【幻影移形】的开发并不多，只是提了一些要点，比如最基础的3D原则—— 目标（Destination）； 决心（Determination）； 从容（Deliberation）。 对于新手巫师来说，这些要点还是有些难的，但对于王水来说就太简单了。 他对学会的知识有种特殊的自信。 虽然成为超凡者，成为施法者还不到一年的时间，王水已经能够非常从容的思考和编辑法术了。 而且，巫师世界的魔法比较……唯心？这样描述应该比较恰当。 它不需要你多么了解魔法的运作原理，只要你学会了标准的施法过程，再辅以从容与信心就好。 这并不难。 王水拿起了桌子上短棍一样的法杖，轻声念道： 【幻影移形】（Disapparate） 在魔法力量的引导下，王水不自觉的转动身体。 然后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压缩、拉长，眼前的景象扭曲了起来，整个人仿佛被塞进了狭小的管道里，有魔法力量在挤着他前进。 最后就是豁然放开的感觉，稍一定神，王水出现在了实验室的正中央。 成功了。 虽然感觉很糟糕，但王水并没有觉得眩晕，只是一时的挤压感让他很不舒服。 笔记上对于【移形】和【显形】是分开描述的，咒语也有两段，但魔法整体是连贯的。 王水甚至觉得自己并没有把魔咒念完，就达到了想要的效果。 然后他想到了笔记上一句调侃的话： 「我想不止是我，对于大多数的巫师来说，幻影移形都会是他们掌握的第一个无声咒。」 确实，这个魔法需要对目的地进行认真地回想，反而放松了咒语部分。 一阵轻微的空气爆鸣声后，王水消失在原地，他回到了楼上的房间。 这是他第二次释放，已经不用念出咒语了。 开头并不是啰嗦，实际上是断章断错了，和上一章尾部是接起来的…… 我试着补偿…… (本章完) 第一百零五章 机械律动 幻影移形的风险，在于施法者的精神不够强大。 尤其是长距离移动、带人移动、连续移动，这些情形会直接增加施法者的精神负担。 当无法锁定目的地时，施法者就会把部分身体落下。 在王水熟悉的系统化法术体系里，这种脑子想不过来的情况，就是算力不足，和精神能量不足的表现。 和本地巫师不同的是，王水并不是简单的想象目的地，他还会辅以详细的空间坐标，在只考虑现实空间的情况下，并不需要【空间密文】，就能精确锁定一个区域。 这样施法，就能很大程度上减少幻影移形的消耗。 所以王水的幻影移形，相当安全。 短暂的休息时间过去了，妹妹们一直在忙碌，王水也要继续研究，而且不只限于在基地的研究。 而现在，幻影移形为他带来了新的帮助。 在这个巫师世界，各个麻瓜国家之间的科技发展还算快，他们对于天空的争夺从未停止过，但终究做不到全天候的监控。 尤其在平流层。 这个世界的科技，还不足以让他们监视所有的高空飞行物。 所以，王水的改良版滞空无人机群再次升空了。 即便没有钢炼世界里的无限地脉能量，想要在平流层做到长时间巡航也不是难事。 这样一来，高空巡航、高解析摄像、【三相表】定位仪、外置能源这些东西，就弥补了【幻影移形】的缺点。 详细的坐标和图像传输过来，王水就能立刻发动幻影移形，去到世界上任何角落（地表）。 科学的、体系化的超凡文明，不是保守与内斗不断的巫师们能够想象的。 生产力的进步，社会矛盾的激化，推动了麻瓜世界的现代化进程。 而巫师世界掌握着超凡力量，却连工业化都谈不上。 并不沉溺于童话的王水，甚至通过短时间的研究，已经将幻影移形模型化，改良工作被安排在了下一次休息。 王水刚刚让基地实验室的设备恢复了工作，负责【旅行家】公司的巧克力妹妹就带来了新的消息。 “你的几个队友们回了消息，在圣诞节前的订单已经交接完毕，他们额外增加了不少高爆化学品的订单，还有钢铁之类的金属材料，他们也买了不少。” “很正常，毕竟有个七人小队。他们出自猎团，还主动进入这种代理人战争事件，肯定是为了练手，有后勤人员负责制造战争机械很正常。” 王水并不意外，队友强，对他来说是好事。 “公司在亏本扩大影响力，这个过程很适合洗钱，不过已经有银行和私人金融机构联系我们了，说是希望一起做杠杆。” “代表某个国家的银行可以，私人的就算了，我们要保持一定的神秘性和绝对的自主性。 接下来产业线要铺开，尽量在两年之内，把公司铺到一些原材料产地。 尤其是煤炭、钢铁、石油这些，适当渗透一下阿美利卡官方，以它的名义扩张。” “我们有足够资金的话，还需要占领产地吗？” 在巧克力妹妹的认知中，麻瓜世界这边，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他们的生产效率太低了，而且生产工艺也很简陋。他们发展很迅猛，但我们终究只待十几年，还是需要提速的。” “我明白了。” “哦对了，基地实验室这边，接下来就交给炼金组了，告诉她们，战争装备可以先等等，先把机动装甲地面数据测试完，我要去孤岛几天。” “嗯，注意安全。” 巧克力妹妹习惯性语言简练，工作聊完便离开了。 王水则摸了摸腰间的魔杖，瞬间消失在了魔力掀起的微风中。 长距离幻影移形后，他出现在了一个小岛上。 这是几个荒芜小山挤在一起形成的孤岛，四周只有危险的暗礁和永不停歇的巨浪。 这里距离英格兰不远不近，也不在常规海路上，附近没什么资源，算是无用之地。 王水看中了这里的独立与安静，所以在这里的山腹中，开辟了【幻想世界二号实验室·孤岛】，专门进行一些危险的研究。 在这里打下手的只有机械构造体，王水不允许妹妹们靠近这里。 仓库区、准备区、控制区、工厂区，由外而内，最中间是核心实验区。 灯火通明的实验室中心，巨大的实验台上空无一物。 王水来到黑色的实验台下，从觉醒者空间里拿出了那台来自【机械天使·歌莉娅】眷属的超凡打印机。 觉醒者空间里并没有时间静止的效果。 所以此时，包裹着打印机的隔离材料，已经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变化。 这些金属和凝胶材料的混合物表面，慢慢形成了「杠杆」、「滑轮」、「斜面」、「螺旋」、「齿轮」、「轮轴」等等简单的机械结构。 是的，不是图案，而是实际的结构。 这还是已经更换了一遍的材料，之前的旧材料更加渗人。 最早的隔离外壳，被王水取出【物质针】的缺口处，额外补强了一些材料，但那些凸起的部分，莫名变化成了某种光敏材料。 两个月前的某天，在王水在整理背包时，那个机械意义上的眼睛（光敏材料）转动了一下。 它看了看王水，它无法说话，但王水能感觉到它的茫然。 王水杀死了它。 那台特殊的打印机，本身是一种黑绿相间的金属材质，那是【异神能量（歌莉娅）】的物质体现。 这种金属能活化周围的任何物质，能让它们产生各种机械结构，产生诡异的生命特征，甚至，它还能引导灵魂的降临，并将灵魂变成机械形态。 一开始，王水难以置信，但那确实是真正的灵魂。 因为王水杀死它的手段，就是炼制贤者之石。 他成功了。 王水比那些大势力更快一步的掌握了杀死机械灵魂的方法，以一种让人不适的方式。 额外的代价，就是隔离材料的死亡，是的，这种复杂的炼金产物——“死了”。 两个月前，王水杀死了隔离材料，导致材料迅速沙化，迅速变成了简单的无机小分子，让里面的超凡打印机直接暴露了出来。 也许是因为被封存太久，打印机爆发出的能量侵蚀，差点毁了王水的基地实验室。 不过那是很早之前的事了，在希尔维亚的帮助下，可以说是虚惊一场。 之后，王水就建立了这个孤岛实验室，他对打印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但他不会把打印机单独留在孤岛实验室，研究工作，也只在更换表面隔离材料的时候进行。 而且只有王水自己研究，他能通过【通晓者】的傲慢特性，持续抵抗异神能量的侵蚀。 不过希尔维亚有不同的意见。 以觉醒者的经验，与【异神】相关的东西，带来的损害绝对大于收益。 所以她更倾向于销毁这台打印机，只保留里面还在封存着的超凡引擎。 但，王水舍不得。 这可是源自死去异神的能量！没有神明监视的开源能量！ 虽然【机械天使·歌莉娅】死前只有八阶，只能称为半神，但半神也是神呐！ 最终，王水说服了希尔维亚。 不过这次的研究，只在这个幻想世界，无论成果如何，王水都不能把能量侵蚀带回主世界的基地。 主世界是王水的事业。 就像现在的机甲研究，也是为了主世界的生意，而且并不是单纯为了赚钱。 这份事业，还关系到了未来的王水，能有多少筹码，关系到王水能将自己卖出一个怎样的好价钱。 毕竟王水不想仰仗罗素大公的青睐活着，那只会是弃子之路。 机甲的研究不能放下，但王水也压抑不住对异神能量的好奇。 所以他只能压榨自己，压榨自己的时间和思维。 所以今天，孤岛实验室在暗沉的海域中再次启动了，大量的机械构造体开始启动检测仪器，绘制数据信息。 王水在放置好打印机后，并没有直接离开，他看着已经开始机械化的托盘，在考虑用什么方法，将里面的引擎先取出来。 说起来，之前【特里亚德】星球上的恐怖战争，就是围绕这个银白色的引擎展开的。 王水看过这台引擎的详细资料和内部结构，也知道它的恐怖参数。 但以王水现在的水平和物质条件，还真用不上这台七阶水平的引擎。 是的，这台引擎，能为七阶机动装甲提供动力。 王水想把它取出来，是怕在实验中不小心弄坏了它。 取出的办法嘛，其实有不少。 机械臂就位，王水直接通过「物理传动机构」操作起来，他熟练剥去了隔离材料，将打印机本体暴露出来。 接下来，王水将一枚【真理崩解弹】塞进了机械臂的后端控制器，弹头在管道前破裂，红色的液体被王水控制着，涌向了机械臂的前端。 这种子弹的弹头，就是经过特殊调制的贤者之石，也是王水独有的贤者之石。 他在鲜红色的宝石里，融入了代表真理的【死火】，这种黑色轮廓中的银白火焰，有分解任何物质的能力。 不过这种子弹一直在改良中，王水对于它时而“温和”、时而暴烈的效果很不满意。 很快，经过特殊调制的贤者之石液体覆盖了刀剪的刃部。 王水小心操纵着机械臂，将打印机的外壳剪切开来，暴露出了里面封存着的引擎。 没有异动。 一般被【歌莉娅能量】侵蚀并机械化的物体，总有种让人不适的生命力。 但这台打印机并没有，它只侵蚀别的东西，自己并没有表现出活的特征。 王水将打印机保护着的引擎拿了出来，依旧没有异动。 很快，引擎被打包进了隔壁的小实验室，王水也先用隔离材料将打印机包裹了起来。 他要先检查一下引擎。 一直包裹在强侵蚀中的银白色引擎，并没有任何异常，王水戴上了【隐修之手】检查里面的细节，确实没有任何问题。 是引擎的材质能抵抗侵蚀？ 每天都在遇到新的问题，王水也只能先记下疑惑，将引擎收了起来。 回到大实验室，王水要继续研究那台打印机的材料，以及异神歌莉娅的能量特点。 在重新打开隔离材料之前，王水习惯性的检查了当前仪器读数。 就是这习惯性的一瞥，让他整个人静止住了。 数据不对…… 之前，为了直观表现隔离状态下的侵蚀情况，王水将能量波动编辑了一个潮汐表，现在的读数，比平均值低出了40%！ 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一般的潮汐波动低值，最多是负的20%上下。 王水下意识想到了引擎，不，肯定是引擎被拿出来的缘故。 再次剥开了隔离材料，距离并不远的王水，能明显感觉到侵蚀效果在降低。 他一步冲上了实验台，伸手拨开了高度机械化的传感器，直接发动了炼金术。 黑白色的炼金阵列将打印机包裹起来。 它终于在王水的解析下，发生了轻微的崩解，这是之前王水无法做到的。 能量并不是在流失，而是在回到一个正常水平，王水通过炼金术的角度，在解析中获得了一些信息。 是了！ 之前打印机藏在地下通道里时，并没有把周围的墙壁变成机械生命，是里面有了引擎之后，侵蚀性才逐渐加强的。 打印机的能量反应，最终停留在了一个依旧很危险的刻度，对于大多数生物来说，这种侵蚀是致命的。 但对于无生命的东西来说，这种侵蚀就异常缓慢了。 王水用【隐修之手】透视了打印机，勉强将里面的工作结构记了下来。 然后，他加强了炼金术的效果，他想要将打印机重新塑形。 很吃力，但不是做不到！ 定了定神，王水抬起了左手。 他的左手中指上，平时会戴一个施法媒介用的指环，功能类似于魔杖，但只有引导能量的效果，没有任何加成。 做实验时，他会将所有饰品摘下来。 如今空空的左手中指上，却开始浮现出一个新的指环。 这是一个青灰色的暗沉指环，看起来像是石头材质。 不卖关子的说，这就是真理之门融入王水的灵魂之后，形成的圆环。 主世界里，王水并不敢使用它，因为它本身是【神性物品】，会招来许多异神的目光。 但这里是幻想世界，王水大着胆子将它召唤了出来，用来增幅炼金术，弥补他等阶和属性上的不足。 与此同时，他口袋里的贤者之石，也弥补了能量上的不足。 没有引来异神的注视，王水松了口气，右手也离开了魔杖。 刚刚稍有异动，王水就要收起真理之门跑路了。 哦不对，现在应该叫【真理之环】。 强化了的真理炼金，终于将打印机重塑了形态。 光芒退去的实验台上，原本体型相当巨大的打印机，变成了219个墨绿色的金属锭。 额，似乎把颜色调匀了？ 之前的黑绿两色相间，实际上并不会表现出两种特性，但重塑之后，它变成了单纯的墨绿色。 变成金属锭之后，那种能量侵蚀性又增强了，王水从体感上就能判断，毕竟掉血变快了。 能量传感器对强度检测还在变化，但能量的密度上已经能确定了，这是五阶水平的压缩能量。 进展异常顺利，甚至有些出乎王水的预料。 尤其是解析这种金属的过程，让他了解到了更多的参数，以及金属结晶的聚合状态。 知识，来源于分解。 现在王水确定了，这种墨绿色的金属锭，实际上是一种特殊的【银】，而且是相当纯的银。 没错，原子结构上是这样的，但其物理化学性质，与传统的银完全不同。 根据解析到的知识，王水找手边的材料制作了新的容器。 留出一个金属锭作为研究对象，其他的金属锭都被他收好，放进了觉醒者空间。 啧，局面莫名变得安全和正常了起来。 在天赋的保护下，王水独自一人，就踏上了研究异神能量的道路。 很快一周的时间过去了，根据持续测试，这种银金属的基础性质已经差不多确定。 然后根据它的超凡表现，王水为它起了个名字—— 【歌莉娅秘银·机械律动】 (本章完) 第一百零六章 学不可饶恕咒哪家强？ 歌莉娅秘银的研究工作搁置了。 并不是王水朝三暮四，而是机动装甲的研究上有进展了。 对于研究战争武器，外行人总有种我上我也行的错觉。 很多人只是单纯觉得——装备性能的最大限制不过是材料的发展。 只要材料学突破了，一些小国能够生产或者买到关键材料，它们就能很快堆出先进的武器。 啧，世界终究不会停留在简单的刀剑枪炮上。 枪械，确实可以，哪怕只有简陋的手摇机床，哪怕做不到每个零件的百分百复刻，也能大致做出品质差一些的劣等品，基本也能用，也能打死人。 但坦克飞机之类的就不一样了，底子差一些的军工组织，甚至买来成品的零件，也只能组装出个废品。 机动装甲作为星际战争背景下的主战装备，其材料和技术上的复杂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许多小文明的研究能力。 王水拿到的，就是最先进、也最基础的技术文件。 而基地里目前组装的原型机，也是用买来的成品材料进行测试。 王水跳过了基础的研究和关键材料的生产，但这不代表他的基础薄弱，只能说，他比较偏理论一点。 所以，他降低了设计指标，把原来的第七代五阶设计方案，砍成了第五代三阶，制造难度指数级下降。 这种条件下，按照王水的乐观估计，第一批不计成本的产品走出实验室，大概只需要九年。 是的，九年，这九年间，基地实验室已经排满了研发任务，如果有意外，这个时间可能还要延长。 前几天就是发生了意外，才让王水放下了孤岛实验室的研究。 不过，这是个好的意外——引擎测试通过了。 【NR15-X114·反魔原型机】使用的引擎蓝图，源自一台开源的五阶引擎设计图，其公版无型号的名称为——【行星弩炮】。 但这里的“开源”，并不是说设计图面向公共网络开放，而是指设计图在多家智库间的开源。 这些智库，大多都受到罗素家族的直接控制，所以王水才能搞到很多资料。 王水在诸多技术发展路线里，选择以【行星弩炮】为基础，设计出了比较保守的【NR15】超凡引擎，而这次出现意外的，是编号为【NR155】特殊个体。 按照名字来看，这是第一轮子代的第五种引擎。 作为对照实验组里改动最大的一个，这台偏离原设计近30%的引擎，在上一次集体测试中，得到了相当于预期参数521.3%的测量值。 五倍有余的数值，所有记录员第一反应——九成是数据计算错误。 哪怕是辅助工作的智能运算云团也认为数据差异过大，很可能是测量误差。 不过按照实验流程，有错误数据，同对照组的所有引擎都要一起重新实验。 次日，第二次实验结束，这个“误差”依旧存在。 所以王水被叫了回来，他先是检查了模拟环境下的参数预设，数据模型没有问题，预估数值很科学。 然后，他戴上了【隐修之手】，保持着透视重新测试了【NR155】，然后他就呆住了。 “运气？” 王水喃喃自语，他自己也无法相信——引擎没问题，数据是对的，是模拟器低估了一个【能量整流器】的效果。 就因为这个由两人随意研发的整流器，让引擎的输出效率提升了五倍。 这科学吗？反正很魔法就是了。 但……别人就没有想到过吗？ 这个整流器并不复杂，很多引擎上都有类似的设计，而王水也不觉得自己会比那些大型组织的工程师团队聪明。 甚至说，他在这个整流器上只负责了三成的设计，其他部分都是一个妹妹设计并生产的。 难道是因为整流器用了【星流装置】设计？又或者是真理炼金的美感直觉造成的完美设计？ “不用纠结了，我建议全线封存档案，以155号引擎为基础，快速决定新一代的设计，重新规划研究路线。” 幼狼「月」叫醒了皱眉思考的王水。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核心运算中心关闭，然后把所有构造体的记忆模块全部格式化。 “接下来是我们，所有炼金组的人都要把这部分记忆清空，你自己最好也把这段记忆保护一下。” 对于「月」的决断和认真，王水张了张嘴，他不想反驳这种小心，但也解释了一下。 “你们的记忆存在【思维锁】的被动逻辑区，连我都无法查看。 外部手段想要查看这部分记忆，首先要攻破我的心防，然后毁掉【思维锁】的逻辑框架。不过，那时候大家应该都死掉了，清不清空的就无所谓了。” 啧，这种又怂又强硬的设计感，还真是王水的作风，妹妹们很是无语。 “该有的保密手段还是要有的，毕竟以后我们要卖出这个产品，其他商家可能会对我们的产品做研究……有常规的保密手段吗？” 这次发问的，是炼金组的另外一个妹妹——「络」。 说起来，似乎智慧型的希尔妹妹，只有「月」最活泼，最喜欢攻击王水。 其他妹妹和王水很像，她们都热衷于研究，也都习惯于沉默和独处。 “市面上最常见的就是【科技黑盒】，被硬解码直接自毁那种，安全性还蛮高的，成本也比较低。” 对于王水的回答，一向沉默的「络」摇了摇头。 她是引擎部分的负责人，这个【能量分流器】就是她主导设计的。 “不行，【科技黑盒】对分流器本身的功能有影响，而且黑盒并不是没有被破解的先例。 我的建议是，以分流器为核心，重新设计引擎，降低引擎核心的处理任务，放大分流器的作用。 然后，把分流器设计进核心里，用超凡材料堆高仿制难度，用【技术互锁】保护核心和分流器的设计。” 「络」一口气说完了一周的话，然后看向了王水。 “但这样一来……”王水一开口就有些犹豫。 “这样一来，之前半年的数据就要作废了，后续的设计难度也不低，而且我们并不能保证新路线会有更好的结果。” 是「月」替王水说出了问题所在。 “我……我来做，我可以不休息！我可以靠贤者之石保持工作状态，设计工作和测试工作都交给我，只要给我一间实验室就好！” 似乎是不想自己的心血被黑盒埋葬，「络」的情绪稍微有点激动，但她的声音很小，情绪爆发也很软，很无助。 “停！别！搞得我跟黑心老板似的，唉……确实不能这么随便处理……” 王水在「络」的朦胧泪眼中败下阵来，陷入了思考。 而其他人则保持着理性的沉默，大家都了解王水，这个家伙看似好说话，实际上却是个独断专行的人。 如果能说服他，他终究会想办法做到。如果说服不了，他就会按照自己的想法执行，绝对不会受多余的情绪左右。 之前给软玉妹妹做禁欲实验时，软玉可不是一般的可怜。 “两条线路，我们都要了。”王水思索结束，捏了捏眉头做了个全选。 “时间上排不开，人手不够，实验室也不够。” 「月」阐述了现实问题。 “最繁重的数据测试记录部分单独摘出来，交给运算云团，这种重复劳动，早该被程序代替了。至于保密问题，走之前把这些资料全部销毁，我用脑子记忆就好。 另外，我们需要找一些外人做测试了，这部分繁琐工作不能交给你们。本地土著就不错，无论是巫师还是麻瓜，都值得用来测试。” 王水的安排，让大家不是很放心。 “可行吗？本地巫师似乎并不好控制，他们的魔法威力也不弱，我们需要的是完全听从指挥的测试人员。” “这倒好解决，在主世界里，【精神干涉】和【心灵控制】之类的能力，受到了严格的限制，但在这个巫师世界就不一样了。 我会抓紧时间找一批人来，「简单保密设计」和「新引擎设计」的两条路线，就先交给伱们了。 至于加班的事就不要提了，我对这玩意儿有生理反应。 不过，「络」，你还有别的任务，你要建立第二个科研组，把引擎下游的业务也一并做了。 哦对了，叫软玉那个家伙也加入你们，别让她整天浪费个好脑子发呆。” “你自己去叫呗？” “哼，我又打不过她。”王水理直气壮。 “归根结底，这次的突破对于我们来说是件大好事。根据分流器的特性，我们要对「络」妹妹提出嘉奖，之后，新的引擎科技线正式命名为——” 【NR155-络·星流】！ …… …… 这下轮到王水发愁了。 机动装甲的研究有进展，甚至已经能基本确定引擎的具体参数，这本是件大好事。 但摊开的工作量，要求他必须去找（抓）大量的本地人帮助测试。 王水立刻想到了【夺魂咒】。 这种能够控制人行为的魔咒，在主世界里肯定会遭到各种势力的一致打击。 往死里打那种。 别说是掌握了一定权势的人，哪怕是普通超凡者，甚至普通人，大家谁都不希望莫名变成傀儡。 让王水发愁的是，【夺魂咒】的情报，在主世界是被知晓的。 从这个巫师世界出去，少不了流程化的检查。 根据【幻影移形】的经验，单独的魔咒并不会形成能力，所以梦境系统方面不会留下痕迹。 但超凡的测谎手段很难躲。 所以，王水想到了一组关键的魔法，【摄神取念】和【大脑封闭术】。 【摄神取念】很危险，它能窥探别人的思维和情绪，但掌握这个魔法的人太少，并不会对巫师社会造成巨大的混乱，所以它并不是禁咒。 与之对应的【大脑封闭术】难度也很高，会用的人也不多。 来这个世界的觉醒者们，都是直接参与了剧情，然后整理出了几份“通关攻略”。 实际上，大家都没有王水这样的全局视角。 是的，主世界有不少攻略，但没有人提到过摄神取念和大脑封闭术。 这就是王水的机会，他要掌握，不，他要精通夺魂咒和大脑封闭术，至于摄神取念，能掌握的话他也不会错过。 那么，不可饶恕咒和摄神取念这种危险的咒语，要去哪里才能学到呢？ 霍格沃兹职业技术学院。 王水不那么清晰的记忆，告诉了他唯一的答案。 至于原著里笔墨不多的翻倒巷，王水这半年来有空就去那边逛，还认识了几个有过命交情黑巫师朋友。 那里确实有很多黑魔法产品和危险的炼金物品。 但其实更多的，还是副作用极大的垃圾，以及学起来错误很多的危险知识。 黑巫师并不是多么神秘的群体，他们只是一群正道混不下去，又想轻松赚钱的家伙，或者是某些用假身份赚外快的衣冠禽兽。 王水在里面混得如鱼得水。 可翻倒巷不会跑，它始终在对角巷里，始终有魔法部盯着的，虽然盯的不是很严，但也没人敢公开售卖或者教授不可饶恕咒的知识。 思来想去，最可靠最安全的知识，还是在霍格沃兹。 王水是不会以学生身份进去的。 王水能想到一些可操作的手段，但他没时间和一群11岁的孩子们安静上课，他连混进去的时间都没多少。 他需要一个路子，一个容易浑水摸鱼的地方，比如，魔法部？ 不不不，这更危险。 虽然原著里有小巴蒂·克劳奇伪装成傲罗进入霍格沃兹，但王水不认为他一个人能骗过邓布利多。 啧，想要骗过邓布利多校长和斯内普教授，就要学会大脑封闭术，但不去面对他们，就无法学会大脑封闭术。 似乎是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但……也未必如此绝望。 邓布利多和斯内普平时并不会滥用摄神取念。 这个魔法有个基础用法，就是通过目光接触，简单判断对方是不是在说谎。 摄神取念可以通过眼睛读取情绪，读取对方的慌乱。 所以邓布利多在剧情前期，总是会用语言去询问一些问题，然后得到他想知道的对错答案。 他靠直接询问，就相信了哈利的话。 那，有没有一个人，非常容易对付，又容易扮演，受到教授们的信任，还能随便进入禁书区，随便在晚上夜游呢？ 有，看门人【费尔奇】。 费尔奇是个单纯的配角，最底层的那种。 他会用敏感的精神、夸张的表情和动作，表现出哑炮的无能狂怒和滑稽。 他是童话故事里纯粹的丑角。 原来的小读者们长大后，需要自己面对那些熊孩子时，也许会对费尔奇产生同情，但大家绝对不会喜欢这样的丑角。 王水就不一样了。 比起主角团那些俊男美女，他现在更想见到费尔奇！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七章 最强的时间魔法——专注 霍格莫德村。 将自己捏成大众脸的王水，穿着比较合群的古旧长风衣，站在阴冷的雨水中。 二月份的苏格兰南部高地，阴冷且潮湿。 不过王水还蛮喜欢这种天气的。 混入霍格沃兹的计划有些出乎王水意料的简单。 这是他一次尝试，就从破釜酒吧的客人那里得到了情报——霍格沃兹外的霍格莫德村有公共壁炉，可以用飞路粉过去。 而且，还有比较闹心的骑士公共汽车，它也可以到霍格莫德。 既然到了这里，想混进霍格沃兹就不难了。 王水甚至可以趁着周末学生们出来放风，隐身潜入进去。 不过今天只是王水的一次尝试，并不是周末。 王水选择了【尖叫棚屋】路线，那里有条密道可以通往霍格沃兹禁林外的打人柳。 霍格沃兹里有很多密道，而这条密道，似乎邓布利多建造的，知道的人比较少。 密道尽头的尖叫棚屋，是为了帮学生时代的狼人卢平熬过月圆之夜才建的。 各种鬼怪嘶吼的传言，实际是卢平在撕扯自己时发出的叫声。 尖叫棚屋没有门窗，整个建筑也由魔法加强过，一般的巫师很难进去。 不过这些手段可挡不住王水。 在无人关注的角落隐身，在靠近了那栋大房子后穿墙，王水十分顺利的进入了里面。 是的，说是棚屋，实际上这是个两层楼的大房子。 里面相当破败，四处都是破碎的家具，而且每一个角落都堆满了灰尘。 唯一的出口并不难找，起码它没有被刻意隐藏起来。 密道很破败，而且很冷，但这里始终有空气流动，应该比较安全，唯一的问题就是——这路太长了。 行走在这种漫长的地下通道里，总有种压抑感萦绕不去。 四周的石壁很坚固，似乎是由魔法制成的，王水没有过多停留，他加快脚步，很快就从密道的另一头走了出来。 树干粗壮的打人柳下，王水用相位隐形躲避了这个大家伙的感知。 然后，那个电影里的巨大城堡群，就这么简单的填满了王水的视野。 看着里面零星活动的人群，各处闪烁的灯火，来自童年的小小震撼，还是让王水有些看呆了。 霍格沃兹终究不是防守严密的要塞，在非紧张局势下，想混进来果然不难。 之前必要的多虑，是源自王水对邓布利多的忌惮，这种忌惮让他产生了一些错觉和距离感。 天色暗沉，没有学生往禁林这边来。 王水干脆找了个角落，将自己的外貌重新捏了一下，这次是年轻的男孩。 然后，他对自己释放了一个【路人甲术】。 这个法术不是巫师世界的法术，也不是一个普通的系统法术，它是王水和广大沙雕网友们很喜欢的「开源法术」。 当然，仅限于那些施法者网友。 它的灵感来源于【友好术】和【生物驱离术】。 友好术可以让陌生人产生好感，而路人甲术，会让陌生人下意识忽略你，并在弱效驱离的影响下，礼貌的远离你。 这个法术非常适合混入一个松散的集体，再配上一个大众脸，绝对会让所有人都不认识你，但又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伱。 所以，路人甲术还有很多别称，比如【社恐术】、【间谍术】之类的。 最重要的是，这个法术对于超凡者一样有效，它的效果只和集体中每个人的熟悉程度有关，人越少，大家互相之间越熟悉，这个法术的效果就越差。 不过，王水还需要一套合适的衣服。 他隐身进入了城堡，在身体扛不住空间的排斥之前，王水找到了一间空教室藏了起来。 既然一开始就小心了，那就小心到底吧。 整个学校里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夜深之后，外面才没了动静。 此时，整个城堡都暗了下来。 王水也在此时走出了空教室。 他抬起左手，在身侧轻轻挥了挥，朴素的金属指环上泛起阵阵荧光。 【微光视觉】、【静音力场】、【第六感知·罗素】 作为一个合格的法爷，行动之前给自己上增益可是必修课。 王水开始无声漫步在走廊之中，不过他的右手始终捏着一张【锚点回溯】秘卡。 在遇上可爱的费尔奇之前，王水先碰上了一对小情侣。 他们藏在一个狭小的密道里亲热，那里似乎是某间教室的额外出口。 王水用药烟放倒了两人，对付多个人的话，这种起效极快的药物相当好用。 这是一个拉文克劳学院的男生，和一个赫奇帕奇学院的女孩，让王水感动的是，这俩小情侣出来幽会居然还穿着校服。 王水选了拉文克劳，也就是鹰院的衣服。 这种偏西式礼服设计的校服并不复杂，甚至学院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他们胸前的徽章，以及领带和围巾的颜色。 拉文克劳是蓝色主体，铜黄与黑色作为细节补充，这种设计比较符合王水的审美。 蓝色，一看就充满了智慧。 王水当然不会直接拿走这位小兄弟的衣服，他只是想仔细看看样式，然后自己用炼金术搓一套。 说起来，对角巷里是卖霍格沃兹校服的。 但王水今天本是试探性的进来看看，他也没想过会这么顺利，所以还没来得及准备。 将两人丢在了空教室的地毯上，解药会在半小时后生效，而伟大的炼金术大师王水，根据两人的体质，精准控制了解药的剂量。 女孩大概会提前三分钟醒来。 至于之后的事，王水就不敢看了。 在上到四楼之后，一身鹰院打扮的王水猛地一拍脑袋，啧，最近脑子确实有点僵化了。 他就近找了个隐蔽的角落，然后将旁边的装饰柜推倒，这个比较新的小柜子在安静的黑夜发出了刺耳噪音。 “谁！谁在那儿！” 费尔奇含混中带着愤怒的吼声传来，安静环境里，这吼声相当清晰。 “小混蛋！如果让我抓到你，非把你吊起来不可！” 费尔奇一边大声嘟囔着，一边举着个暗沉的提灯走了过来。 而王水正在走廊边保持相位隐形状态，他的右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短棍魔杖。 等费尔奇快步经过他的面前时，王水立刻解除隐形，一棍子抡了下来！ 【昏昏倒地】（物理）！ 扑通—— 费尔奇连惨叫都没有发出，就像个破麻袋似的扔在了地上。 其实，王水用的并不是纯粹的物理攻击，他在短棍魔杖上附加了【灵魂重击】的特效，那是来自主世界的强力法术。 至于真正的昏昏倒地，还没掌握无声咒的王水不喜欢用，太墨迹了。 收起了最适合他的短棍魔杖，王水将费尔奇拖进了另一间空教室——毕竟现在是半夜，所有教室都是空的。 费尔奇要死了。 这是王水早有预料的。 作为一个生活在霍格沃兹的哑炮，费尔奇的体质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而且他年龄也不小了，吃不住灵魂攻击很正常。 但他又没有直接死去，是王水暂时保住了他，用【思维锁】。 费尔奇的灵魂被暴力解码，王水甚至不用复制，他直接将费尔奇转化成了数字灵魂，然后封印进了一张运算晶卡中。 空白的卡片表面，早就写好了费尔奇的名字。 之后，王水用炼金术修复了费尔奇的身体，然后在他脑部刻印了炼金阵列。 重新激活卡片，两端炼金阵列同步完成，地上刚死的费尔奇再次站了起来。 “该死的小混蛋！居然敢暗算我！我要关你的禁闭！” 费尔奇十分自然的摸着脑袋走了出去，完全无视了旁边的王水。 他的神态动作和思维方式完全没有变化，他的身体也不是死尸，他依旧是活着的他。 只不过，灵魂和身体的连接方式发生了变化。 而且，他的思维锁是特殊的，他的记忆可以随时被任何人访问，只是绝对不会出现王水而已。 在阵列不被破坏的情况下，费尔奇能一直活下去，不过，他的身体可能还需要一些改造。 好了，保险设置完毕，可以随便逛禁书区了。 王水之前打费尔奇的主意，就是想找一个可靠的内应。 至于伪装成费尔奇？他可不想每天面对那些精力旺盛的熊孩子。 不过更出乎王水意料的是，在他的系统面板上，代理人战争条目的【代理个体】标签下，有了【阿格斯·费尔奇】的名字。 瞬间，一些不好的事情在王水的脑海中一闪而逝。 「嘶——镇静，保持镇静！不能随便玩弄生命！要保持敬畏！」 王水立刻将那些念头压了下去，他快速发散思维，他需要说服自己！ 对了！场面搞太大的话，很可能会被队友们传出去，如果再被系统注意到，就完全得不偿失了！ 镇静，哪怕控制了整个巫师世界，打赢了一场代理人战争，又能怎样？ 奖励多发几千块？ 随着思维的发散，王水愈发觉得不能冲动，滥用【思维锁】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 带着一些复杂情绪，王水在二楼找到了霍格沃兹图书馆。 霍格沃兹城堡很大，但走廊和一些教室都出乎王水意料的狭窄。 王水走进了图书馆，站在门口附近打量着全局。 这间正门并不算大的图书馆内部，有着上千个书架，和一块不小的阅读区。 是空间魔法，这里被空间魔法扩展过。 海量的知识摆在面前，王水的眼神中终于恢复了些神采。 此时，费尔奇提着暗沉提灯路过，并顺手帮王水关上了图书馆的门。 今晚他会在这附近巡逻，如果有意外，他会实时通知王水。 因为没有希尔维亚的灵魂模板，费尔奇并不能连接网络，王水也没打算将他加入「希尔维亚网络」的下级子网，那是「无人格构造体」的专用网络。 至于开辟一条新的网络？以费尔奇的灵魂强度，根本无法支撑这种负载。 所以，保持单线联络就好。 静下心来的王水，开始在霍格沃兹图书馆浏览。 公共区域的书籍很多，专业的入门级魔法书籍和大量的巫师世界游记一起占了八成。其余是一些删改过的巫师笔记，以及大量的杂志。 是的，杂志，很全面的杂志。 有《预言家周刊》、《唱唱反调》、《今日变形术》、《巫师周刊》等等，无论是娱乐性质还是专业性质的杂志，在这里都能找到。 而这些旧刊，对了解巫师世界近现代的发展肯定很有帮助。 王水粗略逛了一遍，这里的很多书都值得一读，但他是带着目的来的。 禁书区，这里被一个木质的隔断挡住，木隔断有镂空的雕刻，在大厅这边也能看到里面的书架。 隔断的中间是通往禁书区的小门，它正好在图书馆管理员柜台的旁边。 但小门上并没有锁，也没有多余的保护魔咒。 很早之前，看原著时王水就想吐槽，这不是在鼓励学生们偷看禁书么…… 或者说历代校长都认为，足够杰出的巫师就该看这些书。 设置禁书区，大概只是给魔法部一个面子，顺便保护一下普通学生。 倒也方便了王水。 禁书区里的书就专业许多了，有些是熟悉的书名前，加了「中级」、「高级」的字样。 不过王水看到的第一本，是讲「阿尼玛格斯」这种变形术的。 王水没有着急，他十分仔细的，将禁书区所有书名都看了一遍，然后在思维空间（理性虚空）建立了单独的档案。 之后，他闭目休息了半分钟，直接走到了倒数第五个书架旁，在第四层拿出了一本书——《高级大脑封闭术指南》。 没有初级和中级，书名里直接提到大脑封闭术的，只有这一本。 至于夺魂咒和摄神取念，王水压根没想过能轻易找到。 这本高级指南，也被铁链锁死在了书架上，书上还有一些简单的保护魔咒，但这种东西可拦不住炼金术师。 【劣化】 铁链崩碎后又复原，王水没有将它彻底分解，他不是来偷走这些书的。 不过，那些被一并破坏了的保护魔咒就没办法了，想要修复，只能等王水学会再说了。 王水走到了最里面的一个花窗旁，靠着窗框坐在了窗台上。 窗外雨水停歇，淡淡月光穿透乌云，落在了书本上。 这点微光，就足够他看清一切了。 王水放松着身体，一只脚耷拉在地面，另一只脚踩着窗台，弯曲的右腿作为书架支撑，让他可以只用右手，就能快速翻阅书籍。 而他的左手，正把玩着一张淡蓝色的卡片。 王水更加安静了下来，或者说，他轻易的进入了一种「心流」状态，现在，他对于时间的感官开始加速。 他只记得自己偶尔会去处理一下实验室的事务。 偶尔会离开这里，去采买一些材料，然后很快回来。 白天，他会去旁听课程，但会下意识的躲着斯内普教授。他会去礼堂蹭饭，会去鹰院的休息室读书。 到了晚上，他又会回到禁书区，哪怕这里的所有书籍，都被他读了好几遍，他依旧不断确认着那些比较唯心的知识，依旧在书写和绘画着各种笔记。 当然，纯娱乐的传记和花边小报并不在他的书单上。 渐渐的，霍格沃兹魔法学校里的学生们，似乎都对这个鹰院男孩产生了一些印象。 但大家又似乎叫不出他的名字，大家只记得有个坐在走廊长椅上，身边一摞稿纸的身影。 王水并没有学习到忘乎所以，他在学习之余，一直保持着自身的隐蔽。 不过在学校里读书确实不一样，学习环境和氛围太好了，王水相当沉迷。 唯一的遗憾是，这里的书还是太少了。 六月底到九月一日之间，是霍格沃兹学生们的暑假。 王水趁着大多数教授们回家的机会，将他们办公室里的藏书也看了一遍。 只能说，并没有太多惊喜。 1991年9月1日，王水才离开了霍格沃兹，但走之前，他特地参加了新生入学仪式。 王水坐在拉文克劳学院长桌的中间，看着三个主角被分配到格兰芬多，嘴角流露出了莫名的轻松笑意。 就仿佛是参演了电影，啧，奇妙的感觉。 而这一次，他没有躲避任何人的目光，王水看向了那个和蔼的老人，那个本世纪最伟大的巫师。 他已经彻底掌握了大脑封闭术。 似乎是感受到了王水的目光，邓布利多在宣布开宴后，突然看向了拉文克劳学院的长桌。 那里是一个空位，一个两边学生有些拥挤的空位。 怎么说呢……汗流浃背了兄弟们…… 本来我还在想怎么狡辩，啊不，是解释，在想怎么完美的解释晚更新了一阵。 结果看到了大佬的打赏……啧，第一次收到盟主打赏，居然是迟到的一天。 不多说了兄弟们，我努力去了。 (本章完) 第一百零八章 一段特殊的纪念 1991年的北半球秋季，整个人类世界在高速运转着。 麻瓜世界的工业化、现代化和全球化浪潮，都达到了一个极其鼎盛的状态。 王水已经掌握了夺魂咒和摄神取念，确切的说，他掌握了这个世界大部分的巫师魔法，也逐渐整理出了一些体系。 而对于他努力学习的最好证明，就是系统面板上的新能力—— 【魔法基础·神奇巫师（高阶）】 这个能力，代表着知识对于王水魔法能力的认可与加强。 系统把能力抽象化、数字化，然后表达成了数值，描述有点类似于电子游戏中的「法术强度+100」。 但王水能够清晰感知到，这种强化源自于他的灵魂，他的精神，系统只是单纯的读取和显示而已。 现在，就算王水的超凡等阶只有二阶（29级），大量的知识和能力也给他带来了相当恐怖的属性加成。 不过这些叠加属性，对于身体素质的加成有上限。 倒是内在的【感知】、【思维】和【心灵】三属性，它们的基础数字仍旧卡在极值「5」，但算上各种加成效果，实际已经有了三位数的水平。 某个属性过百，就是三阶超凡者的门槛之一。 如果不是没有固定的超凡体系（职业），王水现在就可以准备晋升三阶这个大门槛了。 然而，就算是在恐怖的内在属性加持下，很多本地魔法的效果依旧让王水相当不满意。 尤其是他最看重的夺魂咒，这个法术的效果，甚至不如之前【银弹侦探事务所】希娜·莫顿小姐的随手施为。 夺魂咒控制普通人还算简单，但对于巫师来说，就没那么方便了。 尤其是在对付那些思维复杂的黑巫师时，对方甚至到死都不会屈服。 无论王水用什么手段增幅夺魂咒，这个魔法的持续时间总不会超过一周，影响效果也不会达到【思维锁】的水平。 而且夺魂咒对同一个目标重复施法的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这是对法术挖掘深度的问题，是本地巫师对它不够了解，王水需要更加强大的夺魂咒！ 王水离开了霍格沃兹魔法学校，也离开了实验基地。 根据一些靠谱的情报，他开始悄悄“拜访”诸多纯血巫师家族，并查看他们的知识库存。 老实说，那些所谓的纯血二十八族里，有些家族的底蕴，甚至不如「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在【蜘蛛尾巷】家里的藏书库存。 甚至在原著里存在感颇高的马尔福家族，也没有王水想象中那么有钱有势。 巫师世界终究是小了点，尤其是欧罗巴这边的巫师，他们习惯于把全世界所有的超凡者都称为巫师，但根据他们的粗略计算，全世界大概只有一百万左右的超凡人口。 实际的超凡者数量，应该会比这个数字高一些，有不少人天赋就很低，低到表现不出超凡的特征，对于这些「哑炮」，巫师世界选择的是放弃。 当然，也肯定有不少人，并没有在统计之内。 整个巫师世界都是松散而落后的，不，不只是落后，很多体系设定直接就是过于简单，甚至有不少缺漏，统计不准也很正常。 唯一让王水欣慰的是，巫师世界有着比较连贯的历史记录，这给了他梳理魔法发展的参考。 欧罗巴这边的巫师们，用比较清晰的文字传承，书写了最近两千多年内的历史，只是本地人似乎都不大喜欢读历史，也不喜欢推动魔法的变革。 不过，王水也算是找到了大量有用的藏书和一些特别远古的文献，比如用「古代如尼文」讲述的老魔咒。 巫师社会也是会进步的，巫师历史并没有出现过明显的断层与重生，所以远古的魔法确实并没有比现在更强。 它们只是更加狂野粗糙，和不易控制而已。 为了研究增强夺魂术的手段，王水将视野放宽到了整个欧罗巴。 大量的魔法资料被他发掘、抄录和收集，同时因为麻瓜世界多次战争的影响，欧罗巴的地下体系里，也汇聚了大量的，来自世界各地的超凡资料。 尤其是来自「阿非利加」和「远东」的书籍和文件。 资料收集差不多后，王水再次开始了孤独的封闭学习之旅。 英格兰巫师界有伟大的邓布利多，也有不少有名望的学者，但他们帮不了王水太多。 王水是要将这个世界的魔法，向更远、更体系化的方向推动。 而这次的研究，比王水想象中还要漫长。 王水不仅梳理出了有序的法术体系，甚至还将这种体系模型化、数据化。 但现在的问题是，王水的研究非常偏向于理论，很多推测出的地方需要靠实验数据填补。 王水选择的切入点就是夺魂术。 在去掉了比较唯心和模糊描述的外壳后，再经过详细建模的新法术，终于可以被王水本身的内在力量增幅了。 即便不用暗示和催眠，直接用法术硬控，王水也能轻易俘获传统巫师了。 再配合【摄神取念】、【大脑封闭术】、【遗忘咒】之类的特殊魔法，王水现在已经能轻易编辑出真实的虚假记忆。 不过，操纵记忆是可逆的，魔法可以被解除，而且这个过程并不安全，所以王水更喜欢用指令控制小白鼠。 终于，机动装甲实验终于不缺超凡者小白鼠了。 王水将目标放在了喜欢独行的黑巫师身上，实验对小白鼠的年龄、性别、身体状况也有不少要求，不过他还是找到了上百个合适的家伙。 从1992年年初开始，机动装甲的研究开始突飞猛进，这让基地实验室里的所有人都为之振奋，大家开始不自觉的加快研究进度。 王水也减少了对【歌莉娅秘银】的研究，这就意味着他减少了休息时间。 基地的研究工作真的很难离开他，许多设备和零件，都需要他这个炼金大师和【超凡物质打印机】一起工作。 唯一可惜的是，这种打印机并不能制作【物质针】，如果能多制造几台打印机，他们的研究可能会更快一些。 和研究一样顺利的，是妹妹们主导的商业帝国。 王水对这方面的关注少了许多，只是让妹妹们放手去做，去掌握更多的资源。 麻瓜世界里，名为【希尔集团】的庞然大物开始悄然影响着世界。 甚至在没用魔法干涉的情况下，「巧克力」妹妹仅凭有利的时点，就掌握了不少的军工产能。 当王水看到麻瓜工厂生产的炮弹在基地被打包转运时，他也被吓了一跳。 麻瓜发展极快，但如果他们真要和仿佛留在中世纪的巫师们碰一碰，大概也是不行的。 超凡力量太过神奇和诡异了。 即便巫师之中的精英并不多，但只要有少数巫师出手，就能在很短的时间里破坏麻瓜们的指挥体系。 《国际巫师联合会保密法》看似对巫师们造成了极大的限制，但实际上对麻瓜世界的限制更加强大。 起码麻瓜们几乎没有接触超凡力量的机会了。 是巫师们，确切的说，是建立了魔法部之类管理机构的巫师们，他们对魔法形成了垄断。 这个幻想世界里，还没有巫师想把魔法与现代科学知识融合。 王水也不算，他在研究的机动装甲体系，以及一些炼金小玩意儿，都超出了本世界已知超凡力量的范畴，他带来了新的体系。 而王水的队友们，也就是那些发展地下势力的觉醒者们，他们更是带来了另一套快捷的体系——【强殖装甲】。 以特殊导体金属为基础的【强殖细胞】，可以根据生物脑计算机内的蓝图构建生物装甲。 这些具有一定超凡能力的殖装装甲和机动装甲完全不是一个东西，但对付起本地水平一般的巫师来，它的效果似乎还不错的样子。 让王水更加惊讶的是，他的那些队友们控制代理人的方式相当简单。 他们似乎只是卡住了这种【强殖细胞】的能源供应，但看他们那些手下的听话程度，王水估计是有别的手段的。 王水对这种细胞也有些兴趣，但手头上的研究是个大工程，他的时间很紧。 …… …… 1992年四月中旬，王水久违的穿上了一套三阶机动装甲，其型号为—— 【NR15-A1·魔源】 这套机动装甲并不能收拢到卡片之中，那是一种成熟的包装技术，需要买成品的专用空白卡片来实现，王水并没有提前准备。 而在战斗实验室的另一边，希尔维亚也穿戴上了【NR15-A1·反魔之刺】机动装甲。 她正一脸笑意的舒展着身体，而场边的妹妹们，正在架设最新型的医疗舱。 说实话，王水有点胆儿颤。 其实他现在已经习惯了战斗，也习惯了受伤和疼痛，但战斗和找虐是有区别的，他对单纯的挨打没有兴趣。 充足的资金和人力资源，让他们提前堆出了十几个不同型号的机动装甲。 当然，这些机甲依旧是验证机，依旧不能批量生产。 经过了大量的测试融合后，主实验室最终选定【魔源】和【反魔之刺】这两个型号。 【魔源】属于均衡机体，适合各种属性各种手段的超凡者，属性很均衡，持久性和爆发性都非常强。 而【反魔之刺】，是集成了专有【反魔】模组的特殊机型。 它对各种超凡力量的抗性极强，甚至对异神能量也有不错的抗性。 模组可以赋予近战武器强大的【破魔】效果，但也要求驾驶者不能使用任何外放能量的手段。 另外，这台机甲本身也完全不能使用平常的增幅手段，尤其是法术类的增幅。 甚至于驱动它的能源，也是经过特殊调制的，这是炼金大师王水的杰作。 市面上早就有各种破魔的手段，但王水把这种效果做到了极致。 现在这种机型不见得有什么市场，但「反魔」的噱头还是蛮大的，方便以后打广告。 而且值得一提的是，这两台机甲中的动力源，都是【NR155-络·星流】引擎，「络」妹妹的努力，终究是开花结果了。 她使用了七阶机动装甲特殊化、个性化的设计，将引擎、分流器和运算核心融为一体，打造出了真正七代水平的引擎。 是的，这两台看似普通的第五代三阶机动装甲里，装着货真价实的七代心脏。 而且以王水的亲自测试，他认为「络」的新思路，并不比那些设计图阶段的七阶引擎差。 各种传感器全部校准完毕后，非测试人员都撤离到了观察室。 希尔维亚向前走出几步后站定，她在八十米左右的位置上持剑而立，等待着王水的进攻。 王水并没有直接拔出腰间的长剑，而是抬起了左手，整个人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观察室里，各种数据在狂飙，幼狼「月」立刻注意到了【三项表】的信息，然后脱口而出道： “不是偏离，【影界】数据波动异常，水哥使用魔法进入了另一个位面，定位器显示他在靠近姐姐。” 「月」的话只是在向智慧型的妹妹们解说，希尔维亚是听不见的。 三秒后，王水依旧没有出现，【反魔之刺】机甲内的希尔维亚闭上了眼睛。 然后，她经验十足的打开了【超机动】模组。 就在特殊能量荧光，为机甲披上淡紫色长围巾的同时，一团深蓝色的能量包裹了希尔维亚。 那团能量的辐射光芒甚至让整个实验场为之一暗。 【高温等离子爆】。 无声的改良五阶魔法，这是当前巫师世界无法想象的伟力。 二阶的王水，靠三阶的机动装甲，在短短三秒左右，释放出了远远超出他能力的法术，这就是【魔源】机甲的强大之处。 即便有机甲承担大部分的模型运算和能量消耗，王水的无属性能量和星辰能量也瞬间清空。 但他蹲在【影界】可以高速恢复能量。 一阵淡紫色的虚影闪动过后，四周空气的爆鸣声才被传感器捕捉到。 希尔维亚在消散的能量球十米外现身，并且毫发无损。 她靠直觉和【超机动】模组做出了有效规避。 她甚至单纯靠身法和高机动性，保持了半秒左右的物理隐形，即超出火控系统反馈速度的移动。 这种移动不仅需要速度，更需要超凡技巧，而且哪怕在【过载凝胶】的保护下，也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负担。 王水在【影界】松了口气，果然，回到现实放了个法术，然后立刻跳回影界的做法是正确的。 希尔维亚并没有受伤，但王水的机动装甲胸口上，有一道浅浅的剑痕。 (本章完). 第一百零九章 同归于尽 主动进攻的王水受伤了。 释放法术需要回到现实，虽然他切换速度极快，但施法是需要时间的。 哪怕是瞬发法术，也要有引导模型和能量的时间。 王水的施法和跳跃相位，大概用了0.4秒左右。 这个时间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了。 希尔维亚在这个时间内，完成了教科书式的过载机动，躲掉了没有追踪能力的高伤害法术。 甚至还锁定了王水出现的位置，并在机动靠近后，予以还击。 保持着【反魔】模组充能的长剑直接侵入了能量护盾，在王水的机体上留下了剑痕。 不过，希尔维亚通过手感就能判断攻击效果，这一击收获并不大。 希尔维亚保持着警戒，王水也没有一直待在【影界】。 毕竟他不是专门使用【黯影能量】的超凡者，充斥着单一强大能量的位面会对他造成侵蚀，然后这种侵蚀会被【通晓者】转化成持续伤害。 王水脱离了影界，但他并不是直接跳回了现实。 他借助秘卡效果，缓慢调整自己的相位状态，慢慢的从【刻度1】向【刻度0】转变。 1就是与现实相邻的特殊位面，0就是现实所在的空间深度，这些数字是【三相表】上的读数。 在回到现实的0之前，他都是隐身状态。 在这个短暂的缓冲时间里，王水让机动装甲直接全模组全开，进入了最高出力模式，但他把【能盾】模组关掉了，这东西已经没什么用了。 回归的能量波动开始影响现实世界。 正在保持慢速不规则机动的希尔维亚突然左手摸向腰间，那里有一支造型粗犷的转轮手枪。 砰—— 20毫米重型弹头带着火箭助推的尾焰飞出枪膛，子弹的落点，和刚刚显形的王水逐渐重叠。 但火控系统也不是瞎的。 即便没有能量护盾，也有专门抵御弹丸投射物的【主动瞬时力场】保护。 这种力场的拦截上限是每秒内100个不同方向的投射物，拦截效果极强。 重型弹头爆炸的火光瞬间将王水吞没，而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希尔维亚——直到希尔维亚化作紫色辉光消失，又是过载机动。 此时王水猛地攥紧了左手。 空气中立刻传来了清脆的碎裂声，王水轻轻向侧面一跃，轻巧躲过了力道已尽的一剑，然后向正面推出了力场刃。 只能在火控视角才能看到的能量刀刃，让希尔维亚不得不提前结束了机动，向后跃出的她笑容更盛。 王水这个家伙，终于不是单方面挨打了。 刚刚希尔维亚的必杀一剑变得后继无力，是因为王水在她的机动路线上设置了法术晶簇。 被空间固定的晶簇确实阻挡了些希尔维亚的攻势，但更令希尔维亚高兴的是，王水读懂了她的机动路线。 看来战斗功课并没有落下。 “不可以跳向空中哦。” 公共频道里王水的声音，和他的子弹一起到来，六枚重型弹头封锁了希尔维亚的规避空间。 在地面高速换弹的王水，有着保持观察的好习惯。 所以他有幸看到了三阶机动装甲配二阶左右驾驶员，三剑砍爆六枚重型弹头的奇观。 一般觉醒者的话，哪怕能硬吃，机动装甲也要受损的吧…… 密集的金属撞击声中，六枚飞刀和六张纸质卡片在王水身侧悄然飞出，而王水也拔出了腰间的双手长剑。 “不要用我教你的标准，来理解我的做法。” 希尔维亚在空中悬停，这是【超机动】模组的基础功能，但自己本身没有飞行能力，或者不擅长空中作战的人基本不会用。 一般人在空中真的很难发力。 “那就让我来试试希尔老师的操作极限吧。” 默契的对话空隙，是双方调整状态的时间。 这个稍纵即逝时机里，谁先不顾状态发动攻击，就是必然吃亏的。 但先恢复好状态，提前发动攻击的一方又会有优势，这种情况不能死板应对，机甲战斗并不是简单的枪来剑往。 不过，这次依旧是王水先动，他右手提长剑向后拉，左手向前推出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剑指，然后立刻开始偷袭。 诶，没错，剑指就是偷袭！ 双手长剑上荡起的能量掩盖了他左手戒指上的辉光。 刚刚被他投射到房间四周的六枚飞刀开始响应，六条银白色的金属长鞭同时甩向了希尔维亚。 希尔维亚选择了落地闪避，她拧身带剑，谨慎的只砍断了两条金属长鞭。 果不其然，鞭梢落地后自动固定在了地板上，并继续“生长”了起来。 希尔维亚知道王水这个家伙不会用无意义的手段消耗，这种金属长鞭短时间内肯定会越打越多，限制她的走位。 而且，她还注意到了场边正在升起的六张卡片。 那些不是秘卡，只是写满了炼金阵列的普通超凡卡片。 但那些炼金阵列是出自炼金大师之手，无论它们是不是陷阱，希尔维亚都要重视。 点剑击退金属长鞭的同时，希尔维亚用左手把转轮手枪里的子弹清空，然后换上了大威力特制子弹。 她猛地挥剑，纯剑技的刃风将金属长鞭荡开，然后她趁机快速离开了包围圈，向准备法术的王水冲去。 王水之前只是用来摆姿势的长剑上，亮起了银白色的火焰，纯黑的轮廓让火焰显得有些肃穆，而此时王水的表情也相当严肃，刚刚准备的法术提高了他的身体素质。 试一试希尔维亚的极限，他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肃穆的银白火线拉出了长剑的攻击轨迹。 银线直接迎上了淡紫色的线条，两人都是用最势大力沉的机动方式，这次对撞，没有闪避的空间！ 叮！ 尖锐的金属交击声戛然而止，是因为两柄长剑在绞剑缠斗时，立刻消去了震动。 黑白双色的【死火】蔓延上了希尔维亚的长剑，她了解这种火焰，这是一种能将她的身体一并分解的不灭之火。 但她并没有丢弃长剑，她还有十几秒的时间。 这是王水少有的，能和希尔维亚对剑的机会，他下意识回剑再攻，脚下是一个控制攻击距离的半步后撤。 而此时的希尔维亚，突然低身抢进王水怀中，王水反应很快，立刻封左手去挡。 但希尔维亚倒转了长剑，背身向后刺去，并且借着转身的功夫，她还抬手开枪，将特制子弹打向了空中漂浮的炼金卡片。 王水被动封手防御时，卡片已经被打掉了四张，他只来得及控制最后两张飞走。 现在的他只能回拉长剑后退，让出空间来，斜劈向近身的希尔维亚。 其实这里他可以用左手攻击的，这段时间足够他用左手掏出腰间的手枪。 但王水的选择是——【幻影移形】！ 保持着斜劈的姿势，王水在一阵爆鸣声中消失，然后如同扭曲的画面一般，瞬间来到了希尔维亚的正面，他的姿势还是斜劈。 这连贯的一剑落下，一般人可能反应不及就被劈中了。 而希尔维亚冷静提起长剑，她现在是反持长剑，所以为了提剑反击王水的攻击，她的手臂运动幅度会很大。 为了保持姿态，她选择提剑同时低身侧空翻，并额外送了王水两脚。 王水的瞬移一剑被轻松化解，而且看场面，还是希尔维亚的主动。 但贴身近战了几秒钟，该收尾了。 仅剩的两张炼金卡片爆发出暗红色光线。 有锁定能力的光线在希尔维亚的机动装甲上，投射出了一些文字和图案。 而王水也粘了上去，他要限制希尔维亚的走位，防止她过载机动逃离锁定。 确实该结束了，希尔维亚目光扫过机甲内部的信息，然后下达了大量思维指令。 转瞬之间，【反魔之刺】机甲爆起淡紫色的辉光，原来她一直没有让机动装甲全出力爆发。 猛然增大的力量被她用来撞开王水。 但她接下来没有选择躲避锁定，而是投出了手中的长剑——她的长剑在死火缠绕下已经濒临崩碎了。 王水瞬间消失又出现，随意躲过了投掷来的长剑。 他手里还有很多空间类的卡片，单纯躲避这种非近身攻击的话，他可能永远都不会被打到。 希尔维亚自然也是知道的，老实说王水的【旅行家】秘卡和无限的【幻影移形】让她非常头疼。 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可以无限躲避的敌人。 所以，TMD跟他爆了！ 趁着王水和他的火控系统还没适应自己爆发的速度，希尔维亚一个直线过载机动迅速贴近了王水。 她五指成爪迅速压制，让王水无法提剑拔枪。 之后，她打开了【反魔】模组的主动开关，两个臂甲的前后端都弹出了灰色的短刺，前在手腕下方，后在手肘部位。 与此同时，淡紫色的能量力场逸散开，将王水也笼罩了进去。 接下来就是贴身技巧了。 希尔维亚上去一个膝撞，然后主动拉开一个小空间，在王水趁机反抗的同时，她回肘一刺贯穿了王水的腹甲。 不是王水不想动啊，是那淡紫色的反魔力场扰乱了施法环境，让王水不敢轻易使用空间能力。 而非空间类的法术也都被这力场直接屏蔽了，只有二阶的王水甚至无法在周围环境中构建一般的法术模型。 王水现在的最大短板，依旧是他的等阶，这种程度的屏蔽，就让他无法反制。 比起无法施法的环境，和被压制的身体，腹部的剧痛反而没有那么严重了。 而且王水的腹部明明被破开了一个洞，却并没有血液流出来。 僵持两秒后，希尔维亚并没有追击，但王水已经看清了局势。 “好了，我认输。” 这种被反魔压制的情况下，只有施法能力能和希尔维亚拼一下的他，基本没有了破局的希望。 而保持压制的希尔维亚，有很多碾碎他的方式。 战斗实验室上方的红灯转为绿色，观察室的门打开，妹妹们带着医疗设备赶到了场中。 比起认输的王水，希尔维亚的伤势更加恐怖。 王水只有腹部有个明显的伤口，再者就是精神损耗有些严重，他现在有点头晕。 而希尔维亚的身上，遍布了密密麻麻的损伤。 她的腿部肌肉严重拉伤，全身的骨骼都有些裂痕，这就是强行使用过载机动的代价，连【过载凝胶】都无法保护这种超凡损伤。 另外伤势最明显的就是她的双手、右肩和胸口，这几个地方的机动装甲都已经崩碎，完全失去了工作能力。 碎裂的机甲下，希尔维亚的双手布满了规则的裂痕，那是被【死火】烧灼的痕迹。 王水并没有留情，他是在认输后才让死火熄灭的。 希尔维亚的胸口和右肩上，也没剩多少护甲，即便是【反魔】材料的机动装甲护甲，也扛不住【真理炼金】的分解效果。 和护甲一起被分解的，还有希尔维亚的部分血肉。 现在妹妹们，还在对胸口大出血的希尔维亚进行抢救。而王水已经修复了自己腹部的伤口。 虽然最近他并没有向「生物炼金」和「炼金医学」方面研究，但该看的知识也没有落下。 区区致命伤，很好修复的。 一阵不算强烈的蓝色光芒后，王水腹部的伤口已经愈合消失，连个疤都没留下。 “不行了，换备用身体吧。” 负责医疗的妹妹冷静做出了判断。 而早就离开了身体，进入了王水灵魂中的希尔维亚也表示了同意，这具身体确实没法用了。 留下妹妹们收拾两台快报废的机动装甲，王水一边看着战斗记录和各种实时数据，一边漫步回到了休息室。 虽然输了，但能和希尔维亚“同归于尽”，还是让他有些开心的。 而且这两台机甲表现出的性能非常棒，各种参数的协调性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这就说明，研究工作又有了新的进展。 休息室里，是几个观战的战斗型希尔妹妹，大家还在看战斗回放，她们也是希尔维亚的学生，也需要学习。 “喂，为什么不把【死火】和【真理炼金】武器化？市场会很不错的样子。” 会直接用「喂」称呼王水的，只有幼狼「月」、希尔维亚本人，和现在他面前这个大块头「软玉」了。 连平时冷冷的机车狂魔斩风妹妹，也会叫一声水哥。 早就换了凝胶身体的软玉还在生长发育，这具身体能够完全发挥她的特性。 她的身高已经到了一米九左右，身材匀称和谐，不算明显的肌肉有着恐怖的爆发力。 现在已经没有了适合她的机动装甲了，但她仅靠身体力量，就能达到常规三阶超凡者的极限。 更神奇的是，不仅仅是身体素质在成长，她的灵魂也在成长，与此同时，她还具备相当不错的炼金天赋和施法者天赋。 个体素质好到让希尔维亚都赞叹。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她似乎越来越懒了，软玉最喜欢的事就是吃东西和读书发呆，其次就是睡觉。 她之前还在「络」的实验室帮忙，后来因为非要抱着「络」休息，就被赶了出来。 “原因很多，总之不是很方便，这种分解特性来源于我的【真理炼金】，不是由我控制的话，很难发挥出这么明显的效果。” 王水漫不经心的回答了软玉的问题，然后也坐下看起了回放。 其实随着王水的学识增长，他发现主世界似乎并没有预防这种分解能力的手段。 这就让他更加不想显露这种能力了，关键时刻拿来阴人多好。 “比起操心赚钱的事儿，你的工作完成的怎么样了？” “嗯，去找了找本世界的高手，并没有特别突出的战力，他们有的人能调动极强的魔力，能够使用效果特殊的魔法，但也都有着极其脆弱的身体。” 软玉离开实验室后，曾被王水派去世界各地旅游，品尝各地美味的同时，也顺便根据能量波动寻找那些强者。 果然，和王水预料的差不多。 “好吧，继续静默研究，扩大生产。虽然用本地材料生产的机动装甲不方便带走，但对于我们验证生产线可靠性很重要。” 王水说着看向了软玉，单看相貌有些文静的软玉以极快的速度将王水锁住。 “不要看我啊，我不想工作——” 额，108章被屏蔽了，有可能要重写，不用着急，我自己着急就好……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章 觉醒者之死 原本王水以为在金融体系比较完整的世界，会很难赚到钱。 那些定下市场规则的玩家，会用灵活的规则来保证他们的话语权。 但这是个巫师世界，对于掌握了超凡力量的人来说，已经聚拢起来的财富简直唾手可得。 不过，像王水这样的敛财速度，也属于例外。 作为外来者的觉醒者们，一来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细节，二来很难获得那些强大的魔法，实力发展远没有王水那么夸张。 在霍格沃兹玩耍的两个觉醒者，前期都在努力刷着变形术的课，他们要刷任务，他们希望能够得到【阿尼玛格斯】的变身能力。 梦境系统并不嗜杀，即便杀死幻想世界里的重要人物，也不会像玩游戏一样掉落物品或者技能。 在幻想世界，觉醒者们只能通过深入了解某个职业或者能力，来刷到相关的任务。 完成任务就会有相关奖励，对特定知识挖掘够深的话，一般都能获得相应的能力。 其实这也算是个学习的过程，不过是让系统去学习和了解，它学会了，就会把能力奖励给觉醒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赋或者生活系身份的问题，王水从来没有在学习上刷到过任务。 倒是做生意时经常会有提示。 只要王水跟着提示去走，就能得到一点资金或服装道具之类的奖励任务。 但这些奖励对王水的吸引力相当有限，所以都被他屏蔽了。 正常觉醒者的成长和王水完全不同。 他们不用过多读书，不用做研究，只靠快速经历物产丰富的诸多世界，也可以直接赚钱买能力买装备。 而且那些非幻想的世界里，战斗更是家常便饭，能活下来的觉醒者总会变强。 而对于觉醒者们来说，幻想世界是用来享受和休息的。 幻想世界危险相当有限，比如这个世界的巫师们，很多人甚至连【铁甲咒】都念不利索，施法战斗水平更是相当差劲。 只有一些经验丰富的老巫师，或者像邓布利多这样的特殊人物，才会有强大的魔法能力。 所以即便是王水这种平时很怂、战斗很莽的家伙，也能放心的通过【旅行家】主题卡组四处“游学”。 和之前的偷偷抄书不同，王水现在已经开始收集天然魔法物品了。 然而，本来一眼能望到战争前夕的平淡生活，被一个意外打破了。 觉醒者【紫色魔典】死了。 王水和他并不是很熟，只知道他是【米歇尔兄弟会】的打击手，一个施法者。 同时，他也是这个猎团小队里，唯一一个进入霍格沃兹学习的人。 他死的很隐秘，是猎团小队成员发现他的头像暗了下去，大家才注意到的。 而直到【紫色魔典】死亡的第三天，王水才在世界聊天频道里得到了这个消息。 【盾巴博特（米）：我们已经确认过了，应该是土著做的，这个世界没几个人能杀死魔典，他是三阶施法者，而且还随身带着机动装甲。】 【骑龙士（龙狩）：本地人确实有嫌疑，学校的反应就很奇怪，明明有学生失踪了，教授们却只是禁止讨论这件事，他们把「魔典」的失踪，归咎于斯莱特林的密室，但密室事件的受害者都只是被石化了而已。】 这个名为骑龙士的「化形者」也在霍格沃兹学习，他似乎已经和猎团小队交流过了，并没有受到怀疑。 而且现在大家是盟友状态，互相之间不能直接伤害。 【盾巴博特（米）：现在我们只想找到魔典的尸体，兄弟会的成员必须得到安葬。三位朋友，如果你们能提供帮助的话，我们会给予丰厚的报酬。】 还剩六人的米歇尔兄弟会，真的需要两个路人和一个生活系觉醒者的帮助吗？ 啧，问题很多，找回尸体也不是随便说说就能做到的，但现在是表态时间。 【骑龙士（龙狩）：责无旁贷，我会帮你们混进学校的，不过最好小心一些。高年级学生们倒没什么，临近毕业的学生最多也只有二阶水平，危险的是那些教授，他们能使用四阶水平的魔法力量，校长我没见识过，应该会更强一些。】 【逆雪（无）：额，我应该帮不上太多忙，毕竟我们一直在一起扩大生意，你们了解我的能力和工作。】 【半瓶水（无）：我可以提供便携的隐蔽枪械，和有抗魔能力的外骨骼护甲，但以伱们的装备应该不需要这些。额……或者说，你们需要交通工具吗？】 【盾巴博特（米）：超凡载具？】 【半瓶水（无）：不……只是机动性很强的普通车辆，防护性能可以提升，能达到对三阶能量的20%魔抗效果，但武器方面，我只能做二阶水平的枪械，而且产量有限。】 【盾巴博特（米）：我大致了解了，帮我们准备十辆战术装甲运兵车吧，不过我们只能付本世界的货币了。】 【半瓶水（无）：不必了，十辆车而已……额，或者你们付个成本价？我需要攒资源，为最后的代理人战争做准备。】 【反看地图（米）：我们会付两倍的价格，战争武器缺口很大，大家最好提前交流一下样品。】 米歇尔兄弟会的另一个成员加入了对话，这个平时被大家叫做「老地图」的家伙，就是小猎团的战场指挥官。 而那个叫「盾巴博特」的家伙，被猎团成员叫做「盾狗」，虽然称呼很随意，但他才是猎团的队长，据说是个相当可靠的盾战士。 【半瓶水（无）：了解，我尽快准备，载具的话，一周内可以送到这边大多数的城市外围，当然，仅限于麻瓜世界。】 王水保持着必要的谨慎，他倒不全是为了藏拙，他只是不想掺和太深。 米歇尔兄弟会的客气话语里充斥着敲打的意味，他们似乎在确认所有人的态度。 但所谓的所有人，也就三个弱鸡而已。 为了适当展示诚意，一周后交接装甲车时，王水本人亲自去露了个脸。 这是两年多的时间里，王水第一次在猎团面前露脸， 来开走车辆的是猎团的小队长「盾巴博特」。 他带来了十几个本世界年轻人，应该是他们手下代理人组织的成员。 这些年轻人看到专业的军用装甲车后非常兴奋，而在发现了车里面附赠的大量枪支弹药后，他们的眼神变得狂热起来。 车辆被开走了，这个偏远郊区的树林里，只留下了两个淡定远眺的身影。 “感谢你的帮助，之后的战争也要靠你撑起低端武器的场面了，我们的工匠在集中产能，他要制造决定性火力。” 盾巴博特相当客气，而且语气自然柔和，更让王水惊讶的是，这位盾战士并没有他刻板印象里的粗犷与强壮。 这位小队长的外貌相当秀气，他身高一米八左右，身体消瘦修长。 整个人被一个宽大的暗淡白金色斗篷罩着，他的头发也是长而柔顺的白金色，发梢有些轻微的卷曲。 总而言之，他更像个治疗类的职业者，有种难以忽视的，柔美圣洁中的帅气。 当然，王水的卖相也不错，他现在顶着【Jhon·Wick】的脸。 哦不，这个年龄的话，应该是【康斯坦丁】的脸。 “互相帮助而已，即便是我这种怂包也不想输掉战争，然后被发配到战乱世界，之后还要靠各位大佬的努力。” “你可不是怂包，无组织的生活系觉醒者，能够靠自己成长到二阶，还能在单人行动的情况下获得不俗的工业产能，这种能力完全能够进入不错的团队了。” 盾巴博特直白的赞赏没有别的意思，他想听听王水如何解释。 “这可没什么，其实我只是刚刚脱离了一个小猎团，大家都混不下去了，才刚刚散伙。 至于这次单人进入幻想世界，只是因为我到了半年一度的强制任务时间。 这个世界的钥匙，以及一张金色级别的【孤儿的祈愿】，就是我离开猎团时分到的主要财产，我是靠着金色孤儿证的初始资源才混出了一点资本。 当然，不是我吹啊，我的机械制造能力是真的强，而且还有不小的进步空间。我还精通炼金术，没有炼金术的话，复杂结构材料的锻造也是问题。 不过混完这个世界，又要去找个靠谱的团队混着了，唉，希望这次能把自己卖个好价钱。” 王水在滴水不漏的谎话里，夹杂了对自己能力的吹嘘，他正在表现出一种想要被招募的淡淡急切感，而且时不时还会做出微表情，去瞄身边相貌圣洁的小队长。 “哦？水先生有意找猎团互助吗？我不是猎团的实际管理者，但我也很希望水先生能加入我们。 对了，这场代理人战争就是个好机会，我会如实记录你的表现，出去之后，我会为你写封推荐信，也许以后大家就是队友了。” 啧，如此完美的微笑营业。 这位小队长更是直接表演了一个徒手画饼。 他什么都没有付出，只是口头上的“准备推荐”，就要王水在战争中好好表现自己，这可不是一般的狗。 “这是理所当然的，我们的局势本来就不大好，我肯定也会尽力而为。 哦对了，我这边产能还有剩，只发展低端武器有些浪费，如果你们有产能紧张的重火力，也可以用保密蓝图交给我生产。 不过霍格沃兹魔法学校那边，我就帮不上什么忙了，我只看过简单的攻略资料。” “足够了，我先替我们的工匠感谢水先生的帮忙了，之后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你也可以直接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力拿下这场战争的。” 最后，在和谐融洽的告别中，小队长盾巴博特激活了一张卡片。 这张卡是类似于机甲秘卡的特殊载具卡片，激活后，他面前的空地上构建出一台重型机车。 小队长消失在了轻微的空气爆鸣声中，王水一直凝视着他消失的地方，脸上矜持的谄媚慢慢消失，他的表情最终归于冷漠。 “那个家伙，不像个好人。” “觉醒者配用‘好人’这个词形容吗？大家都只是讨生活的混蛋而已。” 对于希尔维亚的判断，王水做出了合理的反驳，但希尔维亚另有所指。 “我的意思是，区区一个三阶的小队长，也需要耍这些心思吗？我的猎团在上升期的时候，大家每天忙着提升和战斗，没有这么多戏的。” “底层是这样的，实力上不去的时候，就要玩脑子巩固自己的地位，也顺便捞各种资源。我倒觉得这位小队长很称职，就是不知道他对小队成员如何。” “你还真想加入他们？！”希尔维亚震惊。 “当然不会，我都抱上了大腿，会在乎这种腿毛吗，只是好奇而已。 看平时的互动，他们似乎是关系很铁的老队友，没想到这次在幻想世界还折了一个。 他们走的是黑巫师的代理人路线，如果真的是霍格沃兹势力搞死了那个叫「紫色魔典」的家伙，那主角们就要倒霉咯。” 王水一边感慨一边伸了个懒腰，然后一个转身，从郊外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室。 他顺手拿起了书桌上的热可可，五月初的温度很配这种饮料。 “你似乎想要保护霍格沃兹？”希尔维亚的声音在王水的身后传来。 后面是一个不算长的多人沙发，希尔维亚正在把玩抱着她睡觉的「软玉」妹妹的头发。 现在整个基地里，似乎只有希尔维亚不排斥软玉的坏习惯。 毕竟现在的软玉使用的凝胶身体，是希尔维亚曾经的侍卫长的容貌。 王水靠在书桌上，看着装睡的软玉，同时语气平淡的解释道： “想要保护的想法，大概只占了一成多点，我更多的是不想看到黑巫师控制巫师世界，这会对我的研究工作造成不小的阻碍。” “所以，你准备掺和一手？” “旁观为主吧，我更希望，哪怕霍格沃兹和邓布利多都没了，也有人能压制住那些疯批黑巫师们。” “谁？主角？” “不，他们太年轻了，这才第二学年。”王水否定速度极快。 “看你的样子，你似乎已经找到了人选。” “啧，其实我更希望邓布利多不要死，起码不要死这么早，邓布利多不是喜欢杀戮的人，但觉醒者也不是讲理的人。” “我记得他是这个世界的最强巫师？如果邓布利多会被这么轻易的杀掉，你也不用想着培养其他人了。” 王水摇了摇头： “主要问题还是巫师的身体太脆弱了，他们扛不住持续的偷袭，而且邓布利多太老了，他自己都不怎么看重自己的生命。” “你似乎话里有话？” “唔，确实，培养新人也好，保护霍格沃兹和邓布利多也好，都需要我直接干涉一些事情。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的巫师专用【嵌入式骨骼装甲】，应该有几套库存了吧？” 王水嘴上在询问，实际自己已经打开了仓库管理界面查看。 “哦，有的，接下来就是准备炼金改造手术的材料了。” 额，108章的事要等到明天才能改，它锁住了，放心，不会消失的。 另外，我建了个群，有需要的话，可以来催我干活~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一章 神奇动物保护课（上膛） 霍格沃兹魔法学校最近的气氛有些沉闷。 这不仅仅是临近期末考试的原因，还有最近斯莱特林密室事件的影响。 已经有几次学生被袭击的事件发生，现场还有针对麻瓜巫师们的血字。 麻瓜巫师们人人自危，教授们也只能让他们尽量不去没人的地方，减少不必要的活动。 邓布利多在校长办公室里处理着不算繁忙的事务，也在思考着密室的问题。 他是一个强大的巫师，但也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他收藏过很多人的记忆，也看过对未来的预言，但现在，他的面前依旧是一团迷雾。 伏地魔在暗中蠢蠢欲动，他只能保护哈利尽快成长，以寻求解决问题的方法。 斯莱特林的密室是一个预兆，他能感觉到，伏地魔再次靠近了。 现在唯一的好消息是，受到袭击的学生们只是被石化，只要等解除石化诅咒的魔药配置好，这种伤害还是能治愈的。 邓布利多望向窗外，雨水淅沥，阴云低沉。 …… …… 不起眼的棕灰色身影们穿过雨幕，那是猫头鹰们在晚饭前送来了今天的信件和邮寄商品。 但今天它们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飞往礼堂，而是直接飞向了各个学院休息室的塔楼。 灯光即将亮起前的昏暗时刻，在众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哈利·波特和罗恩·韦斯莱这两个二年级的格兰芬多惹事精，出发了。 正在引导学生们回休息室的格兰芬多院长麦格教授，下意识看了一眼两人披着隐形斗篷的方向，她有所感觉，但并没有发现什么。 两个小家伙离开了城堡，直接来到了禁林外猎场看守「海格」的小屋。 正在煮茶的海格听到了外门被打开的声音，那不是敲门声，也不像是被风吹开的。 “有人在那儿吗？有人吗？” 海格拿起了手边的双手弩，这把巨弩在他这个混血巨人的手中也显得相当巨大。 粗大的弩箭已经处于待发状态，海格有相当不错的战斗素养，所以他先出声询问，以免误伤。 但哈利和罗恩就那么愣生生的掀开了隐形斗篷。 海格先是松了口气，然后迅速将弩箭偏向地面。 “你这是要干什么？”哈利对于海格的反应感到奇怪，他平时可不会这么紧张。 “没什么，我还以为……呼，没什么，进来吧，我刚煮了茶。” 三人来到小屋内部后，海格依旧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而哈利开始谨慎交涉。 “海格？你没事吧？” “我很好，嗯，很好。” “那，你……知道赫敏的事了吗？” 这就是哈利着急来找海格的原因，最近许多学生受到袭击被石化，而今天下午，格兰芬多扣分三人组里的赫敏，也被石化了。 学校里气氛越来越压抑，教授们甚至有关闭学校的想法，他们也有些束手无策的感觉。 而哈利之前从一本属于「汤姆·里德尔」的魔法笔记里得知，上次密室开启时，大家都认为是海格打开了密室。 所以一到晚上，他就和罗恩来找海格询问。 只能说熊孩子年纪加上格兰芬多的特性，两兄弟不是一般的莽。 “我听过了，赫敏也被袭击了……” “我们有事想和伱确认，海格，你知道是谁开启了密室，放出了怪物吗？” 哈利询问时心情相当复杂，他不相信海格是坏人，又想从海格这里得到答案，而且这样直接询问很不礼貌，但这已经是他仅有的线索了。 “呼，你们必须明白，我……” 就在海格想要两个小家伙安生点时，屋外传来了他的猎犬牙牙的吼叫声。 “快，先披上斗篷躲起来，不要发出声音。” 现在正是学校警戒时期，这时被抓到溜出城堡，就不是扣分那么简单了。 本来就是偷溜出来的哈利和罗恩做贼心虚，赶紧披上斗篷躲在了墙角。 海格又拿起了他狩猎用的双手弩，像刚刚一样打开了小屋的正门。 “邓布利多教授！” “晚上好海格，我们能不能……” 外貌相当苍老的邓布利多让出半个身位，向海格示意了他身后的另一个老人，但他看上去就比邓布利多年轻多了。 “当然，请进，快进来吧。”海格赶紧将两人迎了进来。 三人进到了小屋里，和哈利躲在隐形斗篷下的罗恩也认出了来人。 那个陌生人是罗恩父亲的上司，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 接下来的对话，让两个躲起来的小家伙十分惊讶，魔法部长是来带走海格的，因为他曾经有过打开密室的嫌疑。 现在学生被袭击的事件已经发生了四起，他们要将海格带走调查。 海格当即就有些激动，他似乎很怕自己被投入一个叫阿兹卡班的地方，而邓布利多也表达了他对海格的信任。 现场变得有些紧张起来，而此时，小屋的门再次被打开了，一个白金色长发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他带着不屑与鄙夷的和海格吵了两句，然后说明了他的来意。 卢修斯·马尔福，霍格沃兹的十二个校董之一，他带来了停职令，上面有所有校董的签字，这个停职令是给邓布利多的。 之后就是一番内容单薄的争吵。 海格认为，这个时候让邓布利多离开学校，那些麻瓜家庭出身的巫师就全完了。 然而当事人邓布利多却异常平静，他静静凝视着哈利藏身的角落，然后说道： “如果校董们希望我走，我当然会走。不过，这里是霍格沃兹，如果有人求助的话，那他一定能得到帮助。” 卢修斯不理解邓布利多的话，只能有些莫名其妙和尴尬的带走了邓布利多。 魔法部长福吉也带走了海格，而海格则对隐身斗篷下的两个小家伙留下了暗示，嗯，或者说明示： 跟着蜘蛛走，就能得到答案。 哈利和罗恩也离开了，因为大量拳头大小的蜘蛛，正在以一种非常明显的方式给他们指路。 两个二年级的愣头青就这么一头扎进了禁林。 王水在小屋里显出身形，然后看着沙发上的隐形斗篷有些发呆。 啧，这已经不是一般的莽了。 实际上王水来的并不早，他是和邓布利多一起进来的，所以这场舞台剧一样的对话，他只看了后半截。 讲道理，现实中这样对话的效率也太低了。 而就在刚刚，王水也明白了，为什么只有邓布利多能看穿哈利波特的隐形斗篷。 是【第六感】和【摄神取念】，一般的巫师并不会摄神取念。 在摄神取念的被动加持下，邓布利多的超自然、超感官知觉对目光极其敏感，是哈利的注视让他发现了异常。 而邓布利多很了解隐形斗篷，他确认了哈利在这里，然后用摄神取念读取了哈利目光中的疑惑与求知，之后便留下了让哈利向他寻求帮助的话。 是的，摄神取念在不主动使用的情况下，也可以凭借目光读取对方的情绪波动。 这里的目光，也可以是被观察者主动献上的精神力。 这个魔法的目标不是真正的眼球，而是和【视觉】这一感官相连的精神力量，或者说思维。 刚刚非常拥挤的小屋突然安静了下来，王水也没想到剧情已经到了这里，他只是今晚有空就来逛逛而已。 既然【米歇尔兄弟会】的觉醒者们要参与到霍格沃兹的剧情，那王水也不用太收敛了。 …… …… 另一边的哈利和罗恩两人，十分顺利的跟着小蜘蛛找到了「八眼巨蛛·阿拉戈克」。 这只坦克一样大的神奇动物，告诉了两人五十年前并不是海格打开了密室，也不是它杀死的那个女孩。 最重要的是，它说出了当时密室事件的案发地——霍格沃兹二楼的女生盥洗室。 就在哈利想要知道更详细的经过时，旁边的罗恩一脸惊惧的拉了拉哈利，哈利这才注意到了将他们包围住的八眼巨蛛们。 “额，非常感谢你的信息，阿拉戈克，我想我们要离开了。” 哈利一边和罗恩后退着，一边相当有礼貌的和阿拉戈克告别，其实他是想提醒这个巨蛛的大家长看好孩子们。 “离开？我看不行，我的子女们听我的命令不伤害海格，但我不能阻止它们享用主动送上门的新鲜人肉，再见了，海格的朋友们。” 老蜘蛛的声音苍老且无情，大量的八眼巨蛛围了上来。 哈利和罗恩背靠背拿出魔杖准备战斗，讲道理，他们现在还能两腿颤栗的站着，已经不辱格兰芬多的勇气了。 “你的命令？你确定不是你的孩子们害怕巨人血脉吗？你们的毒素对巨人无效，力量自然更比不上巨人。说实话，海格居然没把你烤来吃了实在令我奇怪，你们的肉质还不错的样子。” 有些恶趣味的声音，在洞穴斜上方的出口处传来，在场所有生物都下意识看向那里。 洞口处有只巨大的八眼巨蛛已经死亡，它侧翻着身子卡在了洞口边缘，身边立着一个半人高的巨大玻璃瓶。 而玻璃瓶旁边，是一个穿着巫师袍的学生，在不那么明亮的月光下，能看到他胸前有学院标志。 这个人当然是王水啦。 他正在用刀具取出这只八眼巨蛛的毒囊，在剥去了少量的筋膜和脂肪后，王水将毒囊丢进了身边的大玻璃里。 “救命！救救我们！”罗恩立刻向王水大喊，而哈利还在戒备着四周的巨蛛们。 “救谁？” 罗恩一个回头错神间，王水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 两个小家伙下意识看向身侧，他们显然被突然出现的王水和大玻璃瓶吓了一跳。 “你是谁？你也是海格的朋友？”巨蛛阿拉戈克用依旧平淡嘶哑的声音问道。 “我？一个路过的神奇动物爱好者而已。” 王水摊了摊手，他左手上是泛着湛蓝寒光的长匕首，右手上是雪白的蜘蛛肉，脚边是装着巨蛛毒囊的大玻璃瓶，这些东西让他的话显得有些奇怪。 “你是拉文克劳学院的学长吗？！请救救我们，带我们离开这里！” “你是怎么过来的！？” 这里是罗恩和哈利同时向王水说话，显然他们确实吓坏了，不过哈利的关注点有些奇怪。 “一个六年级的魔法而已，你们暂时还学不到。倒是你们两个，大晚上来禁林深处，是活够了吗？” 对于王水的随意训斥，两个小家伙并没有多余的害怕情绪，他们对于扣分已经习惯了。 而现在明显是周围不断靠近的巨蛛们压迫力更强。 “现在，我们是不是先离开这里比较好，这位学长，你能带我们瞬移出去吗？就像你过来时一样。” 罗恩是真的很怕，颤抖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离开？今晚谁也跑不了，蜘蛛洞穴外面已经被我封死了。” 王水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向空中打出了一个光球。 充足的光线照出了所有缓慢移动着的巨蛛，昏暗中只能看到十几只，现在上千只蠕动起来，让罗恩直接坐在了地上。 “【蜘蛛退散】！” 恐惧与勇气交织，让哈利用出了专门驱散蜘蛛的魔咒。 但巨蛛数量太多了，哈利的魔力和魔法强度又太低，只吹飞了最近的几只，后续又有十几只巨蛛立刻补了上来。 砰！—— 一声突然的巨响让哈利和罗恩吓了一跳，然后他们就看到了连绵的火光，和绵密的枪声。 黄铜弹壳飞到哈利手边，将他烫了一个哆嗦，但他没有在意，他的目光已经被成片倒下的蜘蛛们吸引。 密集而又转瞬即逝的火线在蜘蛛洞穴里绽放，白金色的炙热火线迅速穿过了所有敢于靠近的蜘蛛头部，有时一条火线还会贯穿两三只大蜘蛛！ 哈利和罗恩下巴都要惊掉了，而王水也很吃力，他在尽量不打中毒囊的位置。 毕竟专门准备了一个大玻璃瓶，王水还想今晚就把瓶子装满呢。 很快，巨大蜘蛛们堆积成了环形城墙，它们已经不敢靠近，甚至在疯狂向外涌出，它们的智慧确实超过了一般的昆虫。 然而蜘蛛洞穴早就被王水封死，看不见的力场将空气变成了坚固墙壁。 巨蛛们开始嘶吼，开始发了疯似的抓挠空气墙，有些聪明的开始刨土石树木构成的洞壁。 但，它们太慢了，死神点名的枪声从来没有停过。 张大了嘴巴的罗恩和哈利，看了看脚下已经堆成小山的黄铜弹壳，然后互相对视了一眼，今晚的事情有些颠覆他们的认知。 “呼——枪管都要换了。” 王水一撩巫师袍，将两支手枪插在了他的魔杖旁，然后重新拔出了刚才被他飞速收起的长匕首。 然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看向了两个发呆的小家伙。 “喂，你们两个不用担心，那只老蜘蛛没死，我知道它是海格的宠物。 倒是你们两个，要不要上一节神奇动物保护课，今天我们来讲一下八眼巨蛛的身体构造。” “保护？”两个小家伙显然不是很理解。 “看到恐怖直立猿立刻逃跑，这就是对它们最大的保护。”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二章 对熊孩子使用空气修正拳吧！ 王水高估了自己的耐心。 割取几百只汽车大小的八眼巨蛛的毒囊，并不是一个轻松的工作。 王水莫名回想起了当年在SAO世界里采集虫子的画面。 他在这种重复体力劳动上的耐心，已经被超凡力量的便捷消磨干净了。 “好了，你们两个赶紧回城堡，不要到处乱跑了。” 哈利和罗恩正茫然的搬开一只巨蛛，他们确实有点被吓到了，不知道这个学长又有什么新主意。 王水直接抓住两个小家伙，使用【随从显形】将两人带到了海格的小屋外，然后又自己瞬移了回来，根本不管两人吐成什么样。 后面的剧情应该不会差太远，王水选择先将这些巨蛛收拾了。 啪—— 并不明显的响指声后，几只巨蛛的身体开始扭曲捏合，很快就被捏成了十个人形构造体。 这并不是人造人，人造人有着完整的人类身体构造。 这些以巨蛛几丁质外壳构建的构造体，可以理解为生物材料制作的机器人，几丁质代替了钢铁，特化蛋白质作为肌肉组织。 属于仿生机械又用上了原生材料。 刻印了炼金阵列后，王水在【下级网络·工程机模型】中复制了几个简单的「工程机程序云图」，让它们具备了简单的智能，以便从事简单劳动。 提供算力的，是远程基地的核心运算云团； 提供能量的，是王水身上的机动装甲引擎。 确切的说，引擎只是将能量转化成可用的形态，真正提供能量的，是能量晶币。 而在工程机干活时，王水也要站在这里看着，因为他是信号塔。 这里不是主世界，没有遍布世界的梦境网络，工程机和基地的远程连接，只能靠「希尔维亚网络」，这附近并没有无人机配置。 不过，王水已经在手搓信号塔了。 只需要比较坚固的能量半导体材料（比如钢铁），和一些作为导线的良导体粉末即可。 王水经常直接使用炼金阵列，但那都是一次性的能量投射，他直接把能量投射出阵列的样子，和投射法术模型差不多，不，应该说原理完全一致。 那些施法者战斗时身边环绕的魔法阵，也是这种原理。 想要制作永久的，或者说比较耐用的长期魔法物品，最好还是雕刻阵列，然后在刻痕里填上导线材料。这就是最基础的现代炼金术。 这次制作倒也不浪费，正好可以在霍格沃兹建立一个信号塔。 王水这边并没有忙碌太久，转天又是一个新的黄昏。 结束了一天课程的哈利和罗恩，有些精神恍惚的看望了石化状态的赫敏。 然后哈利就如同原本剧情中一样，发现了赫敏手中攥着的书页。 就是不知道赫敏是怎么突破了保护咒，在书上撕下了有关「蛇怪」的书页。 经过比较简单的推理，哈利确定了袭击学生的怪物就是蛇怪，它靠城堡内的管道移动，藏匿身形。 蛇怪的目光可以直接杀死生物，那些被袭击的学生，是因为各种原因，并没有直接看到蛇怪的眼睛，所以只是被石化而不是死亡。 “有些牵强不是吗？”王水主动向希尔维亚问道。 他正在相位隐形状态，希尔维亚则是刚刚将视角同步过来。 “这个年龄的想法，有些想当然也很正常。不过我更倾向于是那个怪物故意的，它故意没有杀掉那些学生，不然这些教授们，绝对会不遗余力的铲除它，它也在害怕，所以才会这样畏首畏尾。” 希尔维亚的想法反而更实际，控制魔法效果的话，那只活了很多年的蛇怪应该做得到。 “我更在意的是这只蛇怪的等阶，希望它的强度足够。”此时王水却惦记上了蛇怪本身。 剧情并没有因为王水的出现而跑偏，哈利和罗恩也似乎暂时忘记了那个拉文克劳学长的事情。 实际上他们也忘记了现在不能在外面乱跑，啧，熊孩子特有的单线程和鲁莽。 就在他们讨论蛇怪时，城堡里响起了麦格教授的声音： “所有学生立刻回各自学院宿舍，所有老师请立刻到二楼的走廊。” 哈利和罗恩对视一眼，这是学校里有人遭到袭击时才会有的反应。 所以两人果断没有回宿舍，而是偷偷藏到了二楼的拐角处偷听。 但接下来的信息让两人大吃一惊。 罗恩的妹妹「金妮·韦斯莱」失踪了，城堡走廊的墙壁上留下了新的血字—— 【她的尸骨将永远留在密室】 和之前的袭击不同，这次金妮似乎是要死在密室里。 难道是和邓布利多的离开有关？ 在同样在旁边隐形偷听的王水也产生了这种疑问。 但整个事件的策划者，学生时代的伏地魔——「汤姆·里德尔」，他是怎么知道邓布利多离开了的？ 他现在只是个笔记本，能够活动的范围十分有限。 袭击学生的蛇怪受汤姆的控制，而打开密室放出蛇怪的就是金妮，汤姆用了一些软催眠的手段控制了金妮。 但邓布利多昨天才被停职的。 金妮和普通学生们一样，他们只知道是麦格教授成了代理校长，没有人说过邓布利多离开了学校，停职并不等于离开。 有人告诉了汤姆里德尔。 王水立刻就想到了昨天来送停职令的「卢修斯·马尔福」，把伏地魔魂器笔记本偷偷放到金妮身上的人，就是他。 是他通知了汤姆，也是他故意带走了邓布利多，所以汤姆才会果断出手，用金妮的生命来引诱哈利打开密室，自投罗网。 显然，哈利上套了。 教授们对于这件事的第一反应，是关闭学校，让孩子们回家。 这是很自然很正确的思路，尤其现在邓布利多确实不在这里。 至于他们让畅销书作家「洛哈特」去寻找密室并杀死怪物的事，纯粹是对这个骗子之前说大话的行为进行嘲讽。 将近一年的相处，教授们都了解了「洛哈特」是个什么样的草包。 但哈利和罗恩并不知道。 他们跟上了洛哈特，这个草包说要回办公室准备一下，但哈利两人撞见的画面，是这个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正在收拾东西准备跑路。 之后就是堂堂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被两个二年级学生缴械的名场面。 王水有些蛋疼的搓了搓额头，这个草包真的不是一般的弱，作为成年巫师，居然这么简单的就选择了放弃，而且还承认了自己是个骗子。 “这个画面确实有些舞台剧的感觉。”希尔维亚评价道。 “还好，毕竟是儿童文学。”王水的容忍度倒是蛮高的。 接下来的剧情也是希尔维亚不知道的，她虽然也看过那些通关的攻略，但之前顺利通关的觉醒者们并不是完全跟着剧情走的。 大家只是知道谁是主角，谁是敌人，只知道这不是个悲剧，可以躺平等赢，所以攻略并没有特别详细。 之后哈利和罗恩押着洛哈特来到了二楼的女生盥洗室，他们推测五十年前被袭击致死的麻瓜巫师就是厕所里的鬼魂——哭泣的桃金娘。 事实也确实如此，在哈利的蛇佬腔帮助下，他们顺利打开了洗手池下方的密室入口。 看着三个人勇敢的跳入了看不到底的竖井，王水头上青筋直蹦，这哪里是冒险，这是纯送死。 而且他们居然没有拜会盥洗室之神就敢在这里乱搞，真是不知者无畏。 这个竖井入口并没有很深，下面是斜向的山洞通道，而山洞底部，作死小队发现了巨大的蛇蜕。 “这条蛇得有60英尺，不，也许会更长。” 哈利正在一脸严肃的检查时，被罗恩看在身边的洛哈特教授突然假装被吓晕，然后抢走了罗恩手中的旧魔杖。 “冒险到此结束了，孩子们，不过你们不用担心，人们会知道我们的故事—— 我因为晚来一步而没能救下那个失踪的女孩，而你们，因为看到她血肉模糊的尸体失去了理智，很合理不是吗？ 那，就从伱开始吧，波特先生，和你的记忆说再见吧，一忘皆空！” 青绿色的能量在罗恩的魔杖上汇聚，但本就破旧的魔杖上还有明显的粘接痕迹。 这支破旧魔杖的状态，甚至比王水在对角巷买的第一根还要差。 洛哈特比较庞大的魔力一口气就将魔杖炸断，那丝毫没有减弱、甚至有些异样增幅的魔法直接砸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原本光效都不明显的【遗忘咒】打出了强效的击飞，洛哈特被挑飞，重重撞上山洞顶部然后又重重落下。 “怪不得你不出手，这场事故也是剧情里的桥段吗？” 希尔维亚问向旁观的王水。 “是的，但接下来，就没必要走那段过于戏剧化的剧情了。” 王水话音未落，山洞里突然震动了起来，大量的碎石落下，将下面三人砸得抱头鼠窜。 然后突然的某个时点，隆隆的岩石滚动声还在继续，但哈利和罗恩却发现，并没有石头落在他们身边了。 山洞中间出现了一个半球形、半透明的罩子，是它阻隔了滚落的岩石，让岩石们堆在了洞边。 穿着学生巫师袍，佩戴着拉文克劳学院胸章的王水走了进来。 “你们两个，胆子是真的大啊。”这是王水由衷的感慨。 “是拉文克劳的学长！”罗恩发出惊喜的欢呼，昨天就是这位强大的学长救了他们。 今天又是他！又是他在这种漫天落石的情况下，再次救了他们。 “学长！我们找到密室了！袭击麻瓜巫师的是蛇怪！金妮就在里面，我们要去救她！” 哈利现在一心救人，完全没有想过自己算哪根葱。 “冒险结束了，孩子们。”王水也说出了和洛哈特一样的台词，“既然发现了密室和怪物，为什么不直接去找教授们？这个时间他们也没睡觉吧？还是说你们有对付蛇怪的办法？” 王水的话让两个小家伙一愣，但哈利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似的，他抬起了魔杖指向王水。 “我们必须去救金妮！” “找教授才是救金妮，胡来只会搭上你们自己的生命。啧，居然敢用魔杖指着我？还是说，你觉得我和洛哈特那个草包一样，被先手指着就会放弃反抗？” 哈利出汗了，呼吸也变得急促，他在王水身上感受到了教授们同款的压迫感。 但压力和勇气交织下，哈利选择了出手—— “【除你武器】！” 伴随着哈利的大喊，缴械咒的白色光芒飞向了王水！ 然后在三人（包括王水）都有些期待的目光中，魔法完美命中。 但王水没有被击飞，只是巫师袍被莫名的风吹动了一下。 “对两手空空的人用缴械咒？这就是你在二年级学到的东西？” 有些戏谑的问询让哈利呆住了，他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学长猛地向下挥拳，这是……击打空气？ 然后一股巨力猛然砸在了他的下巴侧面，打断了他的思考。 这是自上而下划过脸颊的一拳。 哈利被空气拳锤倒在地，但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没有传来，甚至他在倒地时，身边也有一团空气托着。 “不要用魔杖指着你不想攻击的人。” 王水一边教育哈利，一边看向了身后瑟瑟发抖的罗恩，还有迷迷糊糊的洛哈特。 那个草包中了自己的加强遗忘咒，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明天你们自己去找麦格教授领禁闭，今晚的冒险就到这里了。” “但是金妮……”哈利已经老实了些，但还是惦记着救人，时间越久，金妮就越危险。 “哦，确实，还有人等着呢，而且确实可能需要你帮忙开门。” 王水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转过头看向罗恩，“但你，韦斯莱先生，为了你的安全，赶紧回宿舍去。” “不，我要跟你们一起去救金妮！” “你连魔杖都没了啊，通通石化。” “罗恩！”哈利一边大喊着一边跑到了罗恩身旁。 不想继续废话的王水直接使用了全身束缚咒，洛哈特和罗恩就迅速僵直了身体。 “好了，我不想多说什么，你，和我去救人，最多半小时后，我就要回去休息了。” 和主角们紧张勇敢交织的气氛不同，王水只是在清点手上的材料，他一边走路一边调和着炼金物品，完全没有紧迫感。 哈利也表现出了不符合年龄的大心脏，他确认了罗恩还能眨眼之后，立刻转变态度，跟着王水向山洞内部探索。 “学长，能请教一下你的名字吗？”哈利看着漂浮在空中光球，有些出神的问道。 “杰洛特，你可以叫我白狼，一个神奇动物爱好者。” 王水一边憋笑，一边将最后的材料装满了球形玻璃瓶，然后在哈利非常震惊的眼神中，凭空掏出一柄长剑。 那柄暗银色的长剑上有墨绿色的花纹，相当漂亮。 两人在一扇巨大的金属门前站定，这个镶嵌在石壁上的圆形石门，有点像银行保险库的大门，上面是八条蛇的浮雕。 “这里应该需要蛇语开门，要我来打开吗？”哈利突然乖巧了很多。 果然适当的拳头是教育不可或缺的一环。 “不，我先自己看看，你把这个夹在眼镜片上。”王水靠近密室大门时，顺手将两个夹片眼镜丢给了哈利。 夹片眼镜似乎是水晶质地，很薄但有些重量，它并不是透明的，看上去像是透明玻璃上洒满了淡淡的墨水。 哈利看着手中的夹片眼镜，很快就猜到了它的作用。 “带上这个，就不怕蛇怪的眼睛了？！” “原则上来说，是的，记录蛇怪诅咒的书籍不算少，解咒不算简单，需要专门的药水，但如果一开始就有所防范的话，会省不少功夫。 古代遇上蛇怪的受害者很少被石化，他们更多的是直接死亡，所以教授们还没确定是蛇怪。” 王水检查着这个简单的炼金铁门，同时也在向哈利讲解。 “原来如此，是我想复杂了，以前的炼金术比现在更差劲。” 王水突然惊喜一呼，打了个响指，巨大的密室铁门就这么轻易的被打开了。 还有一章，这里没断章，所以要一起发，不过今晚别等了，明天请早~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三章 迷局初现 所谓的斯莱特林密室，是一间巨大的石头大厅。 但除了三四层楼高的穹顶和水中平台两侧巨大的蛇头雕塑，这里和下水道大厅也没什么区别。 “金妮！是金妮！”哈利看到了平台尽头昏迷倒地的金妮，一边喊着一边冲了过去。 甚至在蹲下身检查时，将魔杖丢在了地上，看得王水直摇头。 “杰洛特！金妮她还活着，她昏过去了，金妮！醒醒！” “她不会醒过来了。” 伴随着阴沉的气氛，一个看不清的岔路里，学生时代的伏地魔——「汤姆·里德尔」走了出来。 “汤姆？是你？不会醒来是什么意思？你是鬼魂吗？” “我是一段记忆，一段在笔记本里保存了五十年的记忆。” 哈利一波问题轰炸只是让汤姆笑了笑，他慢慢走近了哈利，用对话分散哈利的注意力，实际上是想要捡起地上哈利的魔杖。 然而就在他要得手时，地上的魔杖突然飞向了入口处。 王水抓住了飞来的魔杖，同时左手一拉，把哈利和金妮两人隔空拉了过来。 飞在空中的哈利发出啊啊大叫，落地时是熟悉的软空气团将他接住。 王水将沾了水的魔杖丢给哈利，有些无奈的说道： “那边地面上全是水，想救人的话，就赶紧把她带去校医院找庞弗雷夫人啊，还有，手上拿着魔杖影响你蹲下了吗？巫师为什么要丢掉自己的魔杖？” “杰洛特学长，我……” 哈利一时无法解释自己的冲动上头，但王水已经把目光转向了发呆的汤姆里德尔。 “怎么？出乎意料的人来到这里，导致伱的思维不够用了吗？这种灵魂形式还真是少见，一般分裂灵魂不会保留人格和记忆，只是单纯的能量片段。 分裂记忆会加倍导致本体力量的衰弱，甚至会诱发人格分裂之类的精神疾病，而且这个过程相当痛苦。 魂器制作的教程里写的不是很详细，但也有专门的篇幅警告，所以，你是迫不得已而为之？是为了防止被邓布利多摄神取念吗？” “你是谁？！” “杰洛特，一个神奇动物爱好者。自我介绍完了，今晚是不是该结束了？” 王水抬抬手指，将金妮怀中的笔记本招到手中，然后又有些无奈的说道： “到底只是五年级的记忆，比哈利没强到哪里去，你把人放在这里这么久，为什么就不把自己的本体笔记本藏起来呢？ 就算你无法拿走它，但至少也可以让蛇怪把它吞了吧？还是说，你依旧天真的认为魂器无法被破坏？” “你！你不是拉文克劳的学生！” “恼羞成怒？果然不只是一段记忆而已，你和伏地魔本体之间应该有联系，你的记忆里有着五年级之后的事情，很多细节不是控制金妮就能知道的。 好了，如果你不叫出蛇怪的话，我们就离开了哦。” 王水的话给汤姆整不会了，但下一刻，他的表情变得果决和凶狠。 “既然你自己要找死，就和他们一起去死吧！Sethae-He-This.” 汤姆用蛇语打开了巨大石雕下方的洞口，早就准备好的巨大蛇怪从里面钻了出来。 而王水在汤姆说话时，就已经向前丢出了一个球型的小玻璃瓶，里面是金光闪烁的透明液体。 蛇怪钻出洞口的同时，半空中的球型瓶瞬间爆裂。 强光和烈火瞬间将平台上的阴湿水渍烤干，也灼烧得蛇怪发出了痛苦的嘶吼，蛇头重重砸在了旁边的雕像上。 汤姆突然有些不妙的感觉，但他自己在空中强光和落下的火焰里并没有受到伤害。 “杰洛特！杰洛特？！”哈利被王水按偏了头，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直视强光。 当他看到蛇怪眼睛被灼烧成白色时，第一反应就是惊喜的通知王水。 然而就在哈利看向身边时，王水已经戴上了宽大的护目镜，并取下了身后的暗银色的长剑，向蛇怪冲去。 蛇怪的即死凝视是诅咒力量，王水也不能保证没了视觉，对方就不能发动诅咒。 而且这种致盲是法术效果，不是物理破坏，致盲只是暂时的。 蛇怪暂时瞎了，而且还将头部摔在了石像上，现在正是眩晕的时候。 王水趁机干净利落的一跃而起，迅速用坚固锋利的特制银剑，贯穿了蛇怪的头骨。 蛇怪吃痛猛地甩头，将王水甩飞到了空中。 但即便不使用魔法飞行，王水也有【超机动】模组的保护。 在没有穿着机动装甲的情况下，各种模组也是能发挥一些作用的，比如【能盾】模组就能提供相当不错的防护。 【超机动】模组，能够让王水保持低强度的自由机动性。 蛇怪大脑受伤，很快就变得有些乏力，王水找准机会冲上去又补了几剑，这才在一分钟之内搞死了这只巨大的蛇怪。 旁边的特殊记忆灵魂体汤姆都呆住了，哈利更是靠在出口处张大了嘴巴，不过他莫名想到，一只蛇怪确实比几百只巨蛛容易对付多了。 “方式方法，胆量技巧，以及针对性的手段，这是一个神奇动物爱好者的基本素质。” 王水的总结让惊呆了的两人恢复了注意力，哈利的眼神里满是崇拜，而汤姆只是恶狠狠地看了王水一眼，便化作辉光消失了。 没有战败宣言也不放狠话的反派确实少见，但躲回笔记本里，并不能逃出王水的魔掌。 “既然你不配合，那我就自己动手了。” 能摧毁魂器的方式其实有很多，就比如王水身边这只非常稀有的蛇怪，这只大家伙的毒素就能破坏魂器。 另外，黑魔法里并不算难掌握的【厉火】也能烧毁魂器。 这种火焰会不断壮大自己，并烧毁周围一切的可燃物。 厉火很难熄灭，而且有灼烧灵魂的效果。 而说到底，魂器是更侧重于死后复活的道具，它本身只是难以摧毁而已，不然伏地魔也不会把魂器藏得到处都是了。 “好了，赶紧离开吧，顺便带上外面两个。” 王水指的是罗恩和草包洛哈特，而原本剧情里的不死鸟福克斯并没有出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哈利并没有陷入险境，也没有想过向邓布利多求救。 密室里的动静不算小，但外面并没有人发现他们的冒险。 王水将三个小家伙带到了格兰芬多休息室，并嘱咐他们，明天一早就去和麦格教授说清楚，但今天要先休息。 休息室很宽敞，足够三个家伙睡的，在王水的检查和治疗下，金妮也醒了过来。 嘱托归嘱托，该动手还是要动手，尤其是金妮，她知道汤姆控制她做的各种事，所以情绪很不稳定。 王水用强效助眠的药物让三人沉沉睡去，这才安心回到了密室中。 他此行的目的有三个，一来是看看剧情有没有变化，二来是想找找死不见尸的那个觉醒者队友。 三嘛，就是这只巨大的蛇怪了。 和王水想象中差不多，这只蛇怪的能量反应平均有四阶，算上即死能力的话，可能危险评价会很高，但它的身体力量并没有特别恐怖。 而智慧方面，可以称得上很一般了。 这种水平的超凡生物，算得上浑身是宝，王水特地留出一夜的时间，就是要将它分解入库。 最珍贵的，还是那双蛇眼和毒囊，至于蛇牙、蛇骨和蛇皮这些也都相当不错，蛇肉也有许多用途。 但，这只蛇怪好脏。 王水花了不少时间去清洗清理，最终只剩下了大量内脏，除去蛇胆之外，王水没再找到有价值的东西。 但在蛇怪的消化道里，王水在一堆渣滓中感受到了莫名熟悉的能量波动。 冲洗之后，一枚主体上刻印着【B·M】的黄铜色徽章引起了王水的注意。 “是那个米歇尔兄弟会的徽章，那个叫【紫色魔典】的家伙，是被蛇怪吃了。” 希尔维亚的提示让王水顿悟，他见到过这东西，就在那个猎团小队长【盾巴博特】的胸口。 “也就是说，他不是死于邓布利多之手，而是被蛇怪吃了？但为什么学校里并没有学生死亡的消息？” 王水一边低声自我询问着，一边又在渣滓中找到了一些严重损坏的装备，但并没有找到机动装甲的残骸。 看来被袭击杀死时，这个觉醒者并没有来得及穿上装甲。 “就算不知道详细剧情，作为久经战阵的觉醒者，遇到这种有即死剧情的事件，他必然也会十分小心才对。 觉醒者可能会完全无意识的被偷袭吗？就凭这只笨蛇怪和残魂汤姆？” 疑点很多，问题很多。 王水想问一下汤姆里德尔，但笔记毫无反应，汤姆可以感知周围的环境，但现在，他只能装死。 王水目光一冷，没有威胁，没有询问，只是干净利落的发动了炼金术。 黑白色的线条瞬间布满了笔记本。 作为特殊残魂的汤姆里德尔，再也没有了下一秒的意识。 黑色皮质封面的笔记本被王水分解重构，在保持里面能量完整的情况下，笔记本被重构成了一个两层木头圆盘。 确切来说，是怀表样式的木头圆盘，外面还包着黑色的皮革。 改造还没完成，王水还需要额外刻印炼金阵列，才能完成这个【魂器雷达】。 将残魂汤姆捏碎成保留着特性的灵魂碎片，已经是王水能想到的最好处理方法了，他会摄神取念，但目标仅限于生命体。 残魂并没有物理意义上的视觉系统，思维也是不完整的，基本无法读取到信息。 王水也没有选择毁掉魂器，而是用炼金术把它制作成了特殊的状态。 现在，伏地魔已经无法联系这个魂器了，但改造成雷达的魂器，依旧能单方面感应着其他魂器，甚至伏地魔本人的位置。 之后，王水分解销毁了地上的渣滓。 至于那枚属于死去觉醒者的徽章，则被他用屏蔽性极强的盒子收了起来。 这样一来，斯莱特林的密室里又安静空旷了起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 …… 邓布利多又回到了学校，密室被找到了，蛇怪被杀死了，学校又恢复了活力。 “事情就是这样的，有杰洛特的保护，我们救回了金妮，但后来我们就找不到那个笔记本了，他们似乎说了【魂器】之类的事情。” 邓布利多在听完事情经过之后，便支走了罗恩，哈利也就说出了罗恩不知道的事情。 “魂器，这就是伏地魔能够苟延残喘的原因。是的哈利，我早有怀疑，现在倒是能够确定了。 哈利，我需要你的忠诚和帮助，但这也需要你能够好好学习，等你掌握了强大的力量，我们就能结束这场乱局，好吗？” “当然，邓布利多校长。” 之后，就是卢修斯马尔福咄咄逼人的上门质询，和剧情里差不多，邓布利多直说了是伏地魔卷土重来。 卢修斯被怼了两句只能离开，而哈利却突然变得聪明起来，他向邓布利多借了一本类似的黑色封面笔记本，然后追上了卢修斯马尔福。 之后，哈利和原著剧情一样的诈了卢修斯一下，用袜子骗他给了多比（家养小精灵）自由。 邓布利多通过办公室的小窗，看到了廊桥之上哈利的智慧与勇气，他带着笑意的点了点头。 但接下来，他的表情又变得平静严肃。 邓布利多回到了他舒适的座椅上，看着对面客座沙发里的王水，而王水则在研究着那些绷着不动的历代校长画像。 “你没有摧毁魂器？” 邓布利多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我还以为邓布利多校长会问我到底是不是霍格沃兹的学生。” 王水说着，还指了指自己拉文克劳学院的徽章和围巾。 “我几乎记得所有学生，我手边的学生名册里也没有你，杰洛特先生，拉文克劳的学生很优秀，但我不认为他们能轻易杀死蛇怪。” 邓布利多一直表现得相当温和可亲，他爱学校，也爱护学生们。 但他本人更是本世纪最强大的巫师，他心思缜密，手段和人脉也极其丰富。 巫师界谈之色变的伏地魔，也非常忌惮邓布利多，尽管这个老人已经很老了，他的魔法力量早就开始下降了。 邓布利多表现出了他应有的威慑力，但对于王水来说，邓布利多不算是敌人。 “我很尊敬你，邓布利多校长，但，你真的确定，你的记忆没问题吗？你可以仔细翻找一下那本学生名册，拉文克劳三年级，是不是有个叫做【魔典】的学生，你对他有什么印象吗？” 邓布利多照做了，他知道王水不是来找茬的，摄神取念给了他友善的情绪反馈。 仔细检查过名册之后，邓布利多猛地站起身来，他从办公室里面比较隐蔽的架子上拿出了几个小水晶瓶，然后并没有避讳王水，直接使用了【冥想盆】。 邓布利多恢复后，立刻看向了王水： “是伏地魔做的？” “看来，你的记忆确实被影响了，我想以伏地魔苟延残喘的状态，应该不能影响到你，邓布利多校长。” 王水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针对觉醒者。 我不说大话了……先晕死一下，有问题可以开群里拷打我……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四章 双面生意，爆破阿兹卡班！ 邓布利多对王水并没有过多的信任。 在他眼里，这个莫名出现的拉文克劳学生，有着强大的魔法力量，也总让他感到莫名的危险。 对方的眼神保持着习惯性的无精打采，但总时不时闪过危险的寒光。 “邓布利多校长，我想，在你的眼中，只有伏地魔想要扰乱整个巫师界。但依我看来，伏地魔只是个导火索，巫师之中有不少人暗地里反对《保密法》。” 王水主动打破了办公室内的沉默，这是结盟的第一步。 其实他本可以不管邓布利多甚至主角们的死活。 在代理人战争的标签下，这个分裂出的幻想世界，就算是主角死亡也不会提前结束，而王水也搜略到了尽可能多的知识。 但现在巫师世界一触即乱的感觉，还是让王水有些不放心，这种情况就不能放任邓布利多死去了。 如果真的被伏地魔控制了巫师界，王水不相信那帮黑巫师还能克己守心，约束自己不去乱搞麻瓜世界。 说不定他们还想统治全世界呢，王水的发展很可能会受到影响。 面对王水的主动，邓布利多接着说道： “伏地魔是他们的精神核心，也是他们的把柄，如果能彻底杀死伏地魔，他们不会再心甘情愿的组成联盟。零散的黑巫师并不会构成太大的威胁。” “但伏地魔很难杀死。” “唔——是的。” 邓布利多校长喝了口面前的蜂蜜酒，又拿起一块蛋糕，他把放在嘴边顿了半天也没有吃，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似的继续说道： “哈利小时候意外反射了杀戮咒，让伏地魔的灵魂本体死在了戈德里克山谷，之后隐约有伏地魔在世界各地活跃的消息，我就想，他已经通过魂器复活了。 他很虚弱，并且总是小心躲藏着，我本以为只要再杀死他一次，就可以……” “但大家没想到的是，伏地魔制作的魂器不止一个，你不知道还要杀死他几次，甚至不能确定自己还能杀死他，你已经很老了，邓布利多。” “是的……”邓布利多语气消沉，但目光依旧锐利，他看到了王水正想向他说明一些事情，所以停止了话题。 当然，这种感觉是王水自己编织的，【大脑封闭术】在外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最能发挥出它的作用。 “伏地魔共有七个魂器，”王水断言道，“魂器的制作是一气呵成的，灵魂分割只能进行一次，所以第一次就要决定分割出多少份。 伏地魔贪心的选择了数字7，他认为这个数字有特殊的魔力，但过多的分裂除了需要更多的杀戮修复灵魂，还造成了他的衰弱。 十二年前，他用掉了第一个魂器，灵魂轮廓得以恢复完整，但力量被极大的削弱了。 真正的魂器，是完美的复活。” 王水丢出了很多信息，也没有隐瞒自己对魂器的了解，他相信邓布利多对魂器也是相当了解的。 “信息可靠吗？” 邓布利多基本相信了王水的话，但他依旧很严肃。 如果真如王水所说，算上在王水手中的笔记本，还有五个魂器不知所踪。 想要在全世界范围内找到特征非常不明显的五个未知物品，这个难度可想而知。 “我觉得伱不用这么悲观，知道了目标，总比面对迷雾要好，况且你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邓布利多微微抬头，他想看清王水的表情，想听一听为什么王水会和他站在同一个阵营。 但王水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你还有你的凤凰社不是吗？哦对了，还有魔法部，只要不把寻找魂器的事吵得人尽皆知，伏地魔就算有些警醒，也来不及转移那些魂器。” 邓布利多开始慢慢品尝起了小蛋糕，他享受地闭上了眼睛，似乎也在思考什么。 “感谢你的情报，杰洛特先生，但我有个请求，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那个笔记本，我希望你能毁掉它，或者说由我来毁掉。” 王水突然笑容一展，将【魂器雷达】浮空送到了邓布利多面前。 “魂器很难寻找，很难用占卜定位，所以我将笔记本做成了能够指引其他魂器位置的炼金物品。 只要有了它，你甚至可以一个人去寻找并销毁所有魂器，上面最大的光点，就是伏地魔本人的位置。” “那么，我要为它付出什么？” 邓布利多终于有了激动的情绪，不过百年的生活经验告诉他，这东西不可能是免费的。 “【时间转换器】，就可以交换这个【魂器雷达】，不要感到为难，我觉得这件事，你可以直接上报魔法部，让他们来决定换不换。” 啪—— 王水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个响指，【魂器雷达】毫无征兆的消失，然后在王水的手上浮现。 不过王水并没有放什么狠话，做生意嘛，他直接表现了自己的诚意： “作为定金，我免费奉告一个魂器的具体信息——拉文克莱的冠冕，它就在有求必应屋里，但我不建议直接把它摧毁。 伏地魔能感知到魂器周围的情况，当魂器毁灭时，他也会受到相应的灵魂伤害。 所以最好还是先将魂器封存，等到全部集齐后再一起销毁掉，这样伏地魔就没有反应时间了。 至于摧毁的方式，我建议使用【厉火】。” 王水的诚意，邓布利多确实感受到了，所以他也接着说道： “我想魔法部会同意的，虽然【时间转换器】也是很珍贵的魔法物品，但它并不能消灭伏地魔。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时间魔法是非常危险的东西，穿越时间会对使用者造成极大的负担，而且回溯上限只有五个小时。” 王水自然知道这些，但他更想知道自己能不能在某个特定阶段，获得加倍的学习时间。 交易谈妥后，王水便没有再多说废话，直接在邓布利多的注视下离开了学校。 但在霍格莫德村幻影移形飞走的下一秒，王水又用秘卡传送回了霍格沃兹。 找邓布利多影响剧情进度，只是他的临时起意。甚至连换取【时间转换器】，也是他在聊天时刚刚想起来的。 他今天还来霍格沃兹，只是因为还有一场手术等着他去做。 …… …… 魔法部的办事效率相当低，即便以邓布利多的地位和他的直言催促下，交易推进的速度也非常缓慢。 如果不是他们确认了【拉文克劳的冠冕】确实有问题，估计这场交易早就被推脱掉了。 那是一群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家伙，一群尸位素餐的蠹虫，极端的保守派和既得利益者。 他们宁愿魔法永不进步，也要隔绝麻瓜与这个世界的接触，以保持他们的垄断地位。 魔法部，永远是只对普通巫师极其严厉的枷锁。 而那些巫师家族，无论是不是纯血，只要有一定的地位和财富，就能一直享受着普通巫师没有的生活和待遇。 无论什么世界，阶级是永恒不变的分割线。 在得知了能够彻底消灭伏地魔的消息后，他们首先想到的不是和王水做生意，而是想要查清王水的信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捞的利益。 甚至有些人，打起了控制伏地魔的算盘。 邓布利多对这些丑态非常愤怒，倒是王水相当淡定。 他太习惯这种利益至上、力量至上的世界了，系统主世界是个更加直白的残酷社会，所以王水根本没有生气的苗头。 但按照觉醒者的价值观，不生气只有两种合理情况。 一，惹不起，忍着。 二，打得过，动手。 当然，也有第三种例外，有惹不起却直接动手的家伙，不过这些人的遭遇总会变成网上的新闻。 王水选择了第四种例外情况，打得过，但，真没必要动手。 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要浪费时间在宣泄情绪上。 反正无论怎么调查，杰洛特只会查无此人，等到伏地魔发起进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参与密室的剧情，花费了王水两个宝贵的夜晚。 还好收获颇丰，不然王水真的会后悔。 基地主实验室里，需要王水时不时的参与机甲的调整。 不仅是物理结构上的细节调整，还有专门的火控系统的编辑，以及各个模块之间的适配，能量供给等等，时间真的很宝贵。 而在孤岛实验室里，【歌莉娅秘银】的研究，也有了相当恐怖的进展。 之前王水斩杀蛇怪的银剑，上面墨绿色的纹路，就是【歌莉娅秘银】的成分。 但仅仅是用剑斩杀蛇怪，并没有体现出这种秘银的特点。 王水最突出的研究进展，是他通过炼金手段，将【歌莉娅秘银】的能量侵蚀效果屏蔽了。 屏蔽异神能量？这是炼金界不敢想象的技术。 王水的大师技术实至名归，但最重要的，还是他材料选的好。 一般来说，只是持有王水用【歌莉娅秘银】制成的武器，并不会被侵蚀，只有发挥专有效果时，才会有一定的侵蚀效果。 而这个专有效果，就是【机械律动】。 简单来说，【歌莉娅秘银】会杀死有生命的个体，并改造无生命的物质。 它会让物质获得机械结构的特性，并产生独一无二的【机械律动】。 这种能量层面上的规律运动，会吸引世间的灵魂碎片糅合。 之后，【歌莉娅异神能量】又会捏合这些碎片，以形成低智慧的灵魂。 最终，就是机械生命了。 现在，王水的长剑就有活着的性质，它里面有【思维锁】构建的空白灵魂，可以理解为无智慧的灵魂计算机。 长剑对活物有着额外的杀伤性，它会让被攻击者灵魂机械化，直接表现就是思维变得迟钝，而内在的改变也是相当恐怖和不可逆的。 一场仗打完，对方可能只是中了几剑，回家后慢慢的就会变成机械灵魂。 当然，长剑也对无生命个体，也有着机械化的效果。 只要王水想，他就可以在任何墙面上开启一扇机械门，只要把长剑插上去就好。 不过，这把剑还在完善中，它的机械化能力还很差，需要大量的能量消耗。 但王水看中了它改变灵魂的特性。 只要能将目标的灵魂快速机械化，王水就能直接发动长剑上的【真理炼金阵列】，然后直接将目标的灵魂制作成【贤者之石】。 直接跳过了侵入灵魂的步骤，这种力量堪称即死效果。 说起即死性，经过王水的奋力抢救，蛇怪的两只眼睛终究是被保存了下来。 大量的药物炮制和炼金改造之后，两只蛇眼变成了直径两厘米的球型蛇眼石，造型栩栩如生。 只要注入一定的能量，就能激发出【即死诅咒】，而且这种诅咒被削弱后，会自动转化成【强效石化诅咒】，让人防不胜防。 诅咒是一种特殊的能量形式，寒霜诅咒和冰属性能量完全不是一种东西。 诅咒的杀伤性并不比【异神能量】差，不过持久性和能量位阶上，就远逊于【异神能量】了。 它的缺点让它可以被很多手段阻挡抵消，但它的易用性，就比【异神能量】强多了。 在诸多诅咒力量里，这对蛇眼石的【即死诅咒】也是相当稀有和强悍的。 王水原先想把蛇眼石制作成戒指，但这个球太大了，切开之后会严重影响效果，所以王水最终把它们制作成了射线发射器。 发射器的造型有点类似于定位用的激光仪，可以拆解成最小巧的模式，安装在枪械的枪管下方。 有需要的时候，用来偷袭确实很棒。 王水每天的研究生活相当充实，充实到让他没时间去教训魔法部，但魔法部很快就吃到了犹豫的苦果。 阿兹卡班被袭击了。 原著中，只有小天狼星逃了出来，而这一次，剧情发生了极大的改变——有122名囚犯逃了出来。 其中大部分都是危险的黑巫师，以及所有的食死徒。 食死徒是伏地魔的追随者，他们大多是强大的黑巫师，而这次越狱，瞎子都能看得出和伏地魔有关。 王水自然是知道的，因为炸开阿兹卡班的超凡炸药，就是他提供的。 一般的炸药可没有破魔效果，当量不够大，就完全无法突破魔法屏障。 这也是魔法部不怕麻瓜世界发展热武器的原因。 不过巫师们远离了麻瓜，只和某些高层保持联系，他们也不知道麻瓜的热武器，到底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王水为了省事，直接用了最简单的设计。 他在爆炸物里掺了大量的破魔材料粉末，然后猛堆当量，这就导致了大量囚犯，甚至劫狱者的重伤。 额，其实还死了几个。 而买他炸药的人，就是准备拉拢伏地魔的、王水的队友们。 好在他们不是亲自去的，所以并没有怪罪王水，王水也不会被系统警告伤害队友。 他们似乎终于和伏地魔达成了某些协议，这次拯救食死徒，就是他们代理人战争的正式起点。 家底攒好了，该爆兵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世纪之战 对角巷冷清了许多。 但古灵阁旁边，有家新开的炼金用品店，依旧人来人往。 英格兰巫师界并不重视炼金术，这边魔药学和变形术更受欢迎，但大多数巫师并不精通。 确切地说，大多数巫师啥都不精通，在魔法部的条条框框下，杰出的巫师一代比一代少。 很多对角巷的常客猜测，这家叫做【杰洛特炼金工坊】的店铺，应该是法兰西人开的。 麻瓜世界的恩怨并没有在巫师世界延续，更何况现在正值大量黑巫师越狱时期，又有伏地魔卷土重来的传闻。 大家就更不在乎这种防护用的炼金物品，到底是谁卖的了。 手动激发式【铁甲咒护符】，只要5加隆。 它每天可以使用三次，不需要咒语和魔杖，只需思维控制就可以立即激发，非常方便。 另外还有其他各类的防护咒语、脱困咒语，以及常用反咒的护符，只是价格稍有不同。 不过卖得最火的，还是【万咒皆终】的戒指，每天可以使用五次，能够解除绝大部分持续性魔法。 不过嘛，这种戒指要15加隆。 除此之外，这里还有很多攻击性的咒语道具可供选择，属实为水平一般的巫师们提供了绝佳的护身选择。 毫无疑问，这个工坊是王水开的。 他倒不是为了赚钱才搞了一堆低级炼金产品。 王水只是想和本地巫师们建立直接的联系，平衡普通巫师和黑巫师之间的力量差距。 顺便也处理一下之前练手制作的小玩意儿。 王水的平衡策略，算是有所成效。 大量的黑巫师流入巫师世界之后，立刻引起了大规模骚乱，王水的炼金道具却强势弹压了这场浩劫，这就让【杰洛特炼金工坊】打出了名头。 很快，魔法部选择了妥协。 他们答应了用【时间转换器】交换【魂器雷达】，以求能限制伏地魔，而王水也理所应当的开始坐地起价。 之前被恶心了，自然是要还回去的。 不过，最后的成交价格，只是额外附加了2000加隆，以及魔法部档案馆的十日通行权。 没有特别刁难魔法部，是因为王水有查看资料的需求。 既然能光明正大的进去看，王水也不想承受相位隐形的痛苦。 这个通行权效果，就是在十天时间内，王水可以自由翻阅非【绝密级】的所有魔法资料。 王水的要求并不过分，因为这种阅读权限，和魔法部里一个小官员所拥有的权限差不多，更何况王水只要了十天。 魔法部欣然同意。 在拿到了【时间转换器】后，王水才发现，这个十日通行权，才是这场交易里的最大收获。 而这个原著里可以回到过去，改变历史的时间神器，果不其然的并不能使用。 王水有想过，万一【时间转换器】有效，大不了多花些钱把它认证出去。 但他也考虑过，作为特殊时间加速状态的超凡者，他很可能根本无法使用这个神器。 果然，系统用——【时间加速状态无法叠加时间相位】打发了他，同时也将【时间转换器】定性为了无法被认证带出的特殊装备。 讲道理，系统这样判定，完全在王水的理解之中。 幻想世界，终究是由系统经过「理性运算」构建的。 确切地说，是超凡唯物主义中的【食书妖·幻想悖论】算法，构建出了大量唯心的幻想世界。 这种算法，为发展到一定极限的唯物主义超凡科学，带来了许多奇迹般科技进步。 但【悖论算法】（简称）也是有极限的，它有很多无法构建的唯心能力，就比如时间魔法。 现实世界无法提供足够多的【幻想参数】，所以无法构建出【时间转换器】也很正常。 王水只是有点失望而已。 在他的博学教育课程中，有小部分内容提到过【悖论算法】。 但仅有三次幻想异界经历的王水，还是第一次遇到系统无法构建的物品。 不过，对于王水来说，这些都是缓慢无限世界生活的小插曲。 甚至包括额外的坐地起价，包括魔法部档案馆的十日通行权，都算是得到血赚，得不到也无所谓的调剂。 王水不是高速增强自己的机器，他无法让每个选择都能正确的增强自己，更无法防止一些行为浪费时间。 他会保持着一定程度的自律，通过学习和研究变强。 现实不是速通游戏，没有规划好的路线，王水更没有无限的精力。 王水庆幸于有妹妹们帮他分担工作，不然只靠他一个人，哪怕换个更强性格的【通晓者】天赋，也不见得会有这样的进步速度。 他也更庆幸于学习和研究工作中，并没有出现太多浪费时间的意外。 而对于这个巫师世界的唯心知识资源，王水已经没有更多期待了。 …… …… 言归正传，当下的剧情，已经不受控制的跑偏了。 王水稳定巫师世界的行为，都是闲暇之余的随意操作。 他没有直接改变巫师世界的意识形态和运作方式的想法。 就算有，这也会是个需要流血的大工程，太麻烦了。 来自【米歇尔兄弟会】的队友们，并没有发现王水的小动作，他们也并不了解这个童话的世界会有多么的单薄和脆弱。 他们以为这个世界的反抗力量，本就该这么强。 普通的巫师只有暂时抵抗迫害的能力，他们没有千日防贼的能力和想法，只能任由黑巫师们越来越嚣张。 而且很快的，那群黑巫师就盯上了王水的炼金工坊。 不过在工坊门口挂了十几根无主的魔杖后，那些欺软怕硬的家伙们也就没了声音。 不过说起欺软怕硬，还得看魔法部。 大量黑巫师出逃后，魔法部居然只能派出了三十多名傲罗去追捕。 平均一对三到四个的工作强度，却只配了一群没脑子的摄魂怪辅助。 这样的结果就是，防守空虚的阿兹卡班发生了第二次劫狱，精英傲罗被埋伏死了二十几个。 然后，魔法部……沉默了。 他们完全没了刚得到【魂器雷达】时的傲慢，很快又恢复了谈魔色变的状态。 伏地魔也已经开始有意识的感知监视着所有魂器，起码他的宠物蛇「纳吉尼」就一直在他身边，这是他的一次重生机会。 而这段黑巫师肆虐的日子里，伏地魔并没有现身。 尽管伏地魔低调隐藏着自我，但忠诚的魔法部，已经开始准备迎接黑魔王大人的驾临了。 邓布利多将霍格沃兹魔法学校严格封闭了，他只是想保护学生们不被伤害，而各个教授们直接商定了暂停招生。 邓布利多的保守态度，让魔法部的知情者们更加胆小。 但实际上，邓布利多已经悄悄离开了学校，他加快了收集魂器的速度。 这边局势波诡云谲，但在猎团小队眼中，世界正在按照他们的预期，良性发展着。 除了招募、培养、训练黑巫师们，猎团小队的工作重心，已经转移到了打造部队装备上。 从麻瓜世界搞来的武器装备，只有火箭弹、导弹之类的可堪一用，诸如火炮和坦克之类的车辆性能，都被发动机牢牢限制着。 至于飞机？ 在超凡手段复杂的战场上，造价高昂的飞行器太容易损耗了，只要有足够的无人僚机，拿到少量制空权，也算是及格了。 主世界战场上的制空权争夺，要么直接上宇宙战舰，要么就塞满漫天的滞空炸弹，大家谁也别想要。 只有碾压局才有制空权的说法，星球上的均势局，还是大型地面战争机械和机动装甲的舞台。 而合格的坦克、战车，以及合格的炮灰无人机，目前都由王水这边生产。 猎团小队提供了保密蓝图的升级版——【战争机械加密原型图】，也提供了不少麻瓜世界的资金，诚意十足。 王水只是出了工厂产能，不过以他的表现，也就出个产能了。 距离代理人战争开始，大概还有十二年左右。 而他们直接规划出的部队，已经达到了百万量级。 现在，招募代理人已经不是问题，倒是军工事业任重而道远。 世道乱起来之后，王水也放弃了之前的努力，开始收缩起来过日子，他只要自己的研究基地安全就好了。 为了掩饰工业重心，王水甚至把那些专门匀出来的军工产能，直接送到了「阿非利加州」托管，猎团小队的练兵场也在那里，正好交给他们一起管理了。 王水的工作就变成了简单的物资采买。 这种放权行为，让王水得到了一定的信任，所以猎团小队侵入霍格沃兹的行动，王水也是有全程围观的。 是的，他们对于找回队友的尸骸，依旧相当执着。 甚至在霍格沃兹严格封校阶段，他们也要凭借内应，即路人觉醒者【骑龙士】兄弟，硬生生潜入了学校，并展开了全面的搜索。 说起来，霍格沃兹的地形还是蛮复杂的，他们潜入了几次，每次都有不同的发现，但也始终没找到一丁点的有用信息。 找不到就对了，残骸已经被王水分解了，那枚不容易损坏的徽章，也被王水收了起来。 不是王水故意和他们作对，只是在当前看似明朗的局势下，王水总感觉有人在窥伺着觉醒者们。 代理人战争都可以输，但要是在幻想世界里，也会被莫名其妙的搞死，那就太恐怖了。 …… …… 幻想世界，尤其普通巫师们的境地看似危机四伏，但实际上，操盘手完全不打算掀桌子。 甚至猎团小队，也没有伤害霍格沃兹学生的打算，因为这些学生正是十年后代理人战争的预备役。 觉醒者圈子正相反，表面上风平浪静，但实际上因为【紫色魔典】的死亡，搞得大家都有些小心思。 现在，伏地魔已经基本确定被招募了，但猎团的大家，似乎还都不知道是蛇怪杀死了【紫色魔典】。 是伏地魔隐藏了信息？ 不，这不大可能。 就算没有读心之类的能力，觉醒者们也有很多手段榨取情报，比如契约之类的玩意儿。 他们现在还在闷头寻找【紫色魔典】的尸骸，肯定是没有从伏地魔处得到情报。 或者说，他们知道是蛇怪杀死了同伴，但也确认了蛇怪并不是被伏地魔指使的。 不然，能够杀死三阶觉醒者的伏地魔肯定没命成为代理人。 觉醒者都有莽的一面，但大家也都相当珍惜自己的小命。 场面突然简单而复杂了起来。 简单的是，幻想世界的超凡势力很松散，很容易被控制，表面局势很明朗。 复杂的是，莫名死掉的觉醒者，在指向一股隐秘的力量。 反正王水是不相信，仅凭蛇怪就能杀死【紫色魔典】，肯定有其他因素导致了紫色魔典毫无反抗迹象的死亡。 …… …… 巫师世界在阴沉气氛下，度过了阿兹卡班的剧情。 随着「小矮星彼得」的高调现身，已经逃出阿兹卡班的「小天狼星」也得以沉冤昭雪。 不过这件事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伏地魔回归了。 和原著中没鼻子的毁容形象不同，这次回归的伏地魔，保持着相当年轻的样貌，和令人恐怖的活力。 六十七岁的他，外貌只有二十岁出头的样子，他的魔力相当强大，强大到最迟钝的巫师，也能凭借第六感，感受到那种压迫。 他没有盲目制造混乱，而是如同君王一样，直接入驻了魔法部。 第二天，《预言家日报》的头版上，笔者用极其委婉、温和的辞藻，宣布了黑魔王的归来，同时也刊登了魔法部的一系列人事调动。 那些黑巫师们褪去了多余的癫狂，他们一个个西装革履，很快就接手了魔法部。 但，在所有人都能看到的报纸版面上，伏地魔毫不掩饰的开始了对混血巫师的屠杀。 屠杀的规模倒是在一定限度内，主要是起到了震慑的作用。 伏地魔杀死的，都是有钱有势的混血巫师，因为他认为混血不配拥有这些财富和权力。 至于穷鬼混血，他就没什么兴趣了。 伏地魔统合英格兰魔法界的速度极快，实际上在魔法部的背后，原本是有大量巫师家族财阀支持的。 那些财阀并不在乎纯血混血，他们只在乎自己对巫师世界控制，对超凡力量的限制，和对财富的垄断。 是的，古灵阁就是其中之一，但古灵阁和魔法部还有些嫌隙，毕竟各个势力之间的问题并不单纯。 伏地魔不是个战争疯子，他是个手腕极强的煽动者。 这次，他带着压倒性的实力回归，仅用一周，他就征服了魔法部背后的所有财阀。 那些财阀原本已经打算妥协，而伏地魔直接让他们消失了，毕竟黑魔王也是需要活动资金的。 很快，新的巫师法律，由魔法部发往了全世界。 总结起来很简单，最重要的只有两条： 一，所有巫师都要登记个人及家族信息，混血巫师获得二等公民身份，身份不同之处，主要体现税收和社会权益上。 二，向麻瓜世界宣示超自然力量的存在，直接傀儡所有麻瓜政府，在保证现有世界体系不变的情况下，让巫师们得以生活在阳光之下。 另，麻瓜在巫师社会体系中，自动获得三等公民身份，子女中出现巫师的，才能晋升二等公民。 以贵族体系划分世界的伏地魔，并没有直接成为整个世界的君主。 随着他对麻瓜世界的公开控制，其他各个超凡者群聚的社会，也都被迫的走到了台前。 他们中有的和麻瓜社会一起进入了和谐共治。 有的也学伏地魔，直接控制了麻瓜社会。 许多麻瓜国家的行政等级都降低了一级，按照地理划分，国家合并成了【巫师国】，新世界开始重塑。 半个月时间，世界的剧变，超过了数千年的发展。 但无论如何，因为伏地魔的动作，巫师们真正的走入了阳光下。 而就在伏地魔控制了数个国家，刚刚将他的巫师国稳定时，一直静默着的邓布利多出现了。 1993年12月25日，王水来到了魔法部的新广场边，围观了一场世纪之战。 伏地魔非常有风度的向邓布利多发出了【巫师决斗】。 实际上他现在的手下相当之多，真要堆死邓布利多，也不是说着玩的。 邓布利多只身来此，就是早早的收到了伏地魔的决斗邀请信。 伏地魔需要堂堂正正的打败邓布利多，他需要最强巫师的名声，而邓布利多就没有太多顾忌了。 和伏地魔年轻的面容完全相反，邓布利多这半年来，显得更加苍老了。 但他的眼神里，似乎带着某种决绝。 三，二，一。 倒数结束后，裁判人「卢修斯·马尔福」，在圆形广场的边缘，向天空中打出了一枚红色光球。 伏地魔用魔杖点点空气，六道不同颜色的光束，快速袭向邓布利多，而他自己也立刻进入了【高频幻影移形】的状态。 这是对【幻影移形】的深层次运用，伏地魔将精神力笼罩了整个广场，并时刻保持幻影移形的施法待发状态。 只要他保持着专注，就能随时并快速的发动幻影移形。 虽然这样一来，瞬移的范围只限于整个广场，但移动和显形的速度，都极大的加快了。 对面的邓布利多也在沉默中保持了这种状态，而他的速度，甚至比伏地魔更快。 邓布利多没有抢空隙进攻，他掏出了一个皮质钱包似的东西，随手抖落几下，几样东西就被他抖落在空中。 那是被做成魂器雷达的【汤姆·里德尔的日记】、【罗伊纳·拉文克劳的冠冕】、【马沃罗·冈特的戒指】、【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和【赫尔加·赫奇帕奇的金杯】。 看到这些东西被从施展了「无痕伸展咒」的钱包里丢出时，伏地魔真的变了脸色。 这些，已经是除了他的宠物蛇纳吉尼，和哈利波特以外的所有魂器，而哈利应该只能算半个。 伏地魔通过魔法部知道了邓布利多在寻找他的魂器，也已经开始派人抢着回收。 但在他感知中还在全国各地的魂器，居然早就被邓布利多集齐了。 邓布利多一个帅气的老头响指，便引动无声的「厉火咒」笼罩了所有魂器。 但厉火的灼烧速度过慢，伏地魔已经开始发疯似的展开了魔法风暴。 只要邓布利多稍稍抽走精神控制，伏地魔就能立刻用【通用破解咒】，也就是俗称的「咒立停」熄灭厉火。 但邓布利多选择硬吃了多个威力极大的魔法。 淡淡白金色的护罩升起，这不仅仅是「铁甲咒」的效果，强大的魔法力量，让邓布利多从容吃下伤害，让他有时间将一个金属打火机样式的东西，丢进了厉火中。 厉火瞬间变成了暗沉的银白色，黑色的火焰轮廓，让银白火焰显得神圣而肃穆。 那些魂器在不到一秒内就被全部分解了，伏地魔辛苦分裂出的灵魂碎片，在安静的【死火】中如雪花般消逝。 伏地魔猛的跪倒在地，俊秀的年轻面庞开始变得狰狞，他的口中发出嘶哑的呐喊，眼中流下血泪！ 实际上，这场世纪之战才刚开始几秒钟而已。 苍老的邓布利多依旧面无表情，毫发无损的他第一次抬起了老魔杖，指向了伏地魔。 “【内向爆裂】（Implosion）。” 这是一个让所有人都陌生的魔咒，是一个连邓布利多也要使用魔杖并念出咒语的魔咒！ 强大的魔法波动，让整个广场上掀起了聚向伏地魔的风暴！ 而此时，巫师人群中化作大众脸的王水目光一凝。 一个腐败暗灰色的巨龙影像，在伏地魔的身体周围浮现，强大的【内向爆裂】魔法被这道龙影吃下。 在巨龙虚影的惨叫声中，伏地魔快速站起身来，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浮现出了暗灰色的鳞片。 然后他整个人，在邓布利多惊讶的目光中化作虚影，冲刺向前。 经验丰富的邓布利多下意识就要幻影移形，但冲刺中的伏地魔，用化作鳞甲利爪的右手猛地下压——此时，空间被封锁了。 确切来说，是广场上升起了【反幻影移形】力场，伏地魔无杖释放了一个极其复杂的法术。 邓布利多保持着他惊讶的目光，但他眼中的神采在暗淡下去。 伏地魔的鳞爪右手贯穿了邓布利多的胸膛。 那年迈的鲜红心脏被抓着透背而出，血水喷薄如雨，但直到邓布利多倒下，广场四周才迟迟传来惊呼。 “你的时代，结束了。” 伏地魔脸上的暗灰色鳞片退去，他向已经死去的邓布利多轻声宣告，而他覆盖了鳞甲的右手，却如同活物一般，将邓布利多的心脏吞噬。 伏地魔举起了遍布暗红色纹路的鳞甲右手，大声向他的手下们高呼： “接下来，是我们的时代！” 感谢大家的耐心，大章前面啰嗦了一点，但绝对没水嗷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世界级巫师战争的序曲 随着伏地魔的呐喊，圆形广场周围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 不过有三成左右的巫师，选择了后退几步，然后用幻影移形离开。 王水就是其中之一。 之前平衡巫师世界的操作，就是怕混乱的局势，会影响他的工作。 现在剧情剧变，伏地魔彻底抓稳了一个巫师国，那王水就要把手头上的产业藏一下了。 不过，只是需要忙一阵，影响的话，并不是很大。 王水手上也有纯血巫师家族作为掩护。 就在伏地魔难掩兴奋之余，依旧禁止幻影移形的广场中间，瞬移进了两只家养小精灵。 第一只小精灵带着第二只入场，然后它们把手放在了邓布利多的尸体上，由第二只再次了发动幻影移形。 这样交替施法的方式，大大缩短了施法间隔。 邓布利多的尸体就这么被光明正大的转移走，这让四周的欢呼声戛然而止。 但伏地魔只是挥了挥手，并说道： “不用在意，他们也许只是想给邓布利多一个体面的葬礼，这是他应有的待遇。 邓布利多是一个博学而强大的巫师，他也反对《保密法》，但他太保守太平和了！历史的加速前进，需要碾碎一切拦路的渣滓！” 伏地魔随即展开了煽动性的演讲，仿佛之前被摧毁的魂器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我打败了邓布利多，但我并不开心，我们的新国家需要强大的巫师，需要强大的！超越凡俗的军队！我们，需要让这个世界获得真正的秩序！以巫师为核心的秩序！ 我不想让麻瓜成为奴隶，我们不需要奴隶进行生产，不需要奴隶彰显地位，我们早就远离了野蛮，但麻瓜们需要认清自己的力量，认清自己在巫师社会中的位置。 麻瓜们不是世界的主角，他们无法稳定这个世界，但我们可以，你们可以！所有的超凡存在，都是这个神秘世界的强大根基！ 我们会让世界更加稳定和繁荣！我们会有更加便捷和舒适的环境！我们可以探索更多未知的知识与力量！ 杀戮不是目的，我的巫师同胞们！杀戮只是警醒愚蠢之人的手段！ 现在，我们需要更加高级的方式，来继续推动历史发展了。 为了【第一巫师帝国】的明天！我需要你们的忠诚！” 伏地魔在不断升高的石台上完成了他的演讲，他的声音同时在许多巫师聚集地同步播放。 大量的巫师瞬移到了魔法部外，他们看向伏地魔的眼神逐渐狂热。 此时「卢修斯·马尔福」立刻向空中发射魔法，这次在空中浮现的，不再是黑魔标记，而是一串暗金色的文字： 【 Loyal to First Wizard Empire！For The Lord Voldemort！】 即，向第一巫师帝国宣示效忠，为了伏地魔王！ 不仅仅是现场直播，从第二天开始，大量的煽动性极强的报导开始铺满世界。 不仅仅是巫师，连麻瓜们也开始崇拜起伏地魔。 伏地魔没有用夺魂咒之类的魔法影响麻瓜，他也没有能够影响所有人的魔法力量。 所以，他用了其他的力量。 先制造社会性的恐慌，比如物资供给限制，手动通货膨胀，以及制造社会安全问题等等。 然后，他又将社会不稳定和物资供给不足的问题，丢向了其他新成立的巫师国。 最后，世界救主伏地魔来了，他来解决问题了！ 他要开辟更大的国土，获取更多物资产出，他要毁灭那些跟风的蹩脚巫师国。 他要带来真正的秩序！ 其实这个世界麻瓜们，已经被压抑了很久，核武灭世的阴云一直笼罩着全世界。 而在伏地魔的宣传中，巫师们从源头上解决了核武器，这个世界将会以阵痛的形式向他效忠。 民众信了，城市里的饥荒和动乱只持续了一个月左右，他们就需要救世主了。 战争，从伏地魔开始宣传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进行了。 经过【强殖装甲】强化的部队，同一时间从欧罗巴各地揭竿而起，很快就控制了大片土地。 同时，「阿非利加州」也有一股规模不小的超凡强化部队，由南至北的进行包夹作战。 这些部队兵合一处，立刻扫清了西边局势，继而向东进发。 短短一个月内，【第一巫师帝国】的国土面积，直接翻了十倍不止。 更恐怖的是，巫师们并没有太多传统意义上的家国情怀，被吞并土地上的巫师们，很快也加入了伏地魔的阵营。 世界局势风云忽变，而觉醒者的公共频道里，依旧是轻松愉快但略显忙碌的氛围。 【盾巴博特（米）：代理人战争预演很顺利，不过反抗者的力量太弱了，只有一两个强大的巫师，根本挡不住超凡部队，「断流计划」怎么样了？】 【逆雪（无）：不是很顺利，我们教伏地魔太多了，他只是开疆拓土和收编巫师，没有太多罪行，只有热爱故土的普通人反抗比较激烈，但他们声音很小啊。】 挑起战争的真正幕后势力，自然是觉醒者们。 是【米歇尔兄弟会】为伏地魔恢复了身体，甚至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超凡力量，让伏地魔变得更加强大。 帮助伏地魔战胜邓布利多的暗灰色龙影，就是他们对伏地魔的投资之一： 【强殖装甲·灰蚀龙王】 那是一种特殊的活性生物装甲，它是由许多【强殖细胞】组成的超凡装备，它有生命特征，但并没有智慧。 强殖装甲变形、显形、强化的过程，受到内置【集群细胞式生物计算机】统合调度。 【强殖细胞】需要和活的生物融合，才能发挥超凡力量。 而【米歇尔兄弟会】这个经常玩战争游戏的猎团小队，他们所习惯使用，甚至说仰仗的战争机器，就是以【强殖细胞】为核心的机械生化部队。 当然，普通士兵身上的【强殖细胞】比较少，档次也没有【灰蚀龙王】那么高，但也能极大的加强普通人类的身体素质。 强化过的普通人，加上巫师们，配合上先进的枪械和战争载具，造就了远超这个世界科技水平的战斗部队。 觉醒者们主动挑起了战争，他们的目的很多，而且都在实现中。 第一，资源掠夺，战争扩大了他们对这个世界的直接控制区域，大量的物资和人口，成为了他们的战争储备资源。 第二，锻炼部队，虽然各个巫师国的反抗力量并不强大，现代化程度颇高的麻瓜军队，在他们本地巫师的亡命保护下，也才堪堪止住了伏地魔的进攻节奏。 但锻炼，可不止是战斗经验上的进步。 指挥调度和配合上的融洽，也是强大部队的必要素质。 令行禁止，进退有序，这些东西都是要实战训练的。 反抗地区的巫师们显然不习惯这样的大场面战争，真正浴血奋战的，反而是那些不想成为三等公民，不想被控制人生的麻瓜们。 在他们眼里，以伏地魔为首的巫师们，把普通人改造成了怪物，改造成了战争机器。 他们把鲜血铸进了炮弹，用战舰、坦克和飞机，对抗着强大的机械生化部队。 【米歇尔兄弟会】的指挥型觉醒者，或者说战场指挥官，策划了「断流计划」。 他们原本打算扶植反抗力量，以强化这次练兵的效果，但战线变动太快，计划一直在准备阶段，很难实施下去。 【反看地图（米）：按照第一顺位的计划，我们要在八年内统一这颗星球，整合资源，打造下一步的升级部队，以这个世界表现出的底子，不出意外地话，备用时间应该会很宽裕，但我们的军工生产时间会很紧张，我们要增加产能了。】 【半瓶水（无）：了解，我会去「阿非利加州」监督的，不过以后整合各地资源需要大量的海运设施，我建议先设计高速高载荷的运输船，水域战舰还要放一放。】 王水自然的接过了工作。 实际上，这个系统设置的公共小队频道，就是方便猎团向王水他们三个路人分配任务的。 人家猎团小队有独立通讯，重要的军事信息并不会通报给他们三个。 【骑龙士（龙狩）：巫师界的管理很顺利，后续加入的巫师们很配合，虽然我的年龄小，但他们并没有质疑伏地魔对我的信任。】 【盾巴博特（米）：霍格沃兹那边怎样？】 【骑龙士（龙狩）：收编也很顺利，学校正常运行中，只有主角失踪了，但现在的局势和他关系不大了。我们控制下的五所魔法学校，已经开始了更加积极的战斗魔法教育，十年后，我们应该能获得三千到五千人的战斗巫师部队。】 【盾巴博特（米）：巫师专用的「强殖细胞」进展如何？】 【神恩培养皿（米）：进展顺利，最近没有死亡的案例了，也已经有巫师成功激活了廉价强殖装甲。问题还是舍不舍得花钱，多砸一些原始细胞，成功率自然会上去，以后回收起来，不见得会损失很多。】 【盾巴博特（米）：下个进化阶段，增加30%的材料投入，算上收编的那些人员，战斗巫师的数量不会少，注意做好回收准备工作，控制成本。】 不知道是不是「盾狗」队长打字习惯了，今天他们居然在公共频道聊起了工作，并没有特别避讳三个路人。 不过，这种感觉还是蛮不错的，大家一起努力完成战争任务的参与感很强。 王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叫做【神圣培养皿】的家伙说话，他似乎就是战争机械的研究人员。 老实说，王水对【强殖细胞】这玩意儿也是蛮有兴趣的。 【骑龙士（龙狩）：哦对了，霍格沃兹那边，还是没有「紫色魔典」的痕迹，似乎所有人的记忆都被动了手脚，我当时也是有段时间没有注意到魔典的消息。邓布利多去送死之前，把很多资料都带走了，他手里应该有类似「虚幻之梦」的道具，可以抹去一个人在其他人记忆里的存在痕迹。】 【盾巴博特（米）：唉，也许只能用「魔典」放在公共仓库里的东西，来做衣冠冢了，之后猎团高层那边我来解释好了。】 【反看地图（米）：大家一起也有两年多了，出去之后，搞个像样点的葬礼吧。】 【争取不当人质（米）：同意，以后我挂了，也给我整一个。】 【下班了明天再救（米）：把你和魔典放一块儿吧，就当提前过了。】 【第一步，先按开机键（米）：也好，少参加一次，节省时间。】 今天难得的，猎团小队全员说话，看来他们的感情确实不错，也确实看淡了生死。 王水笑着摇了摇头，关闭了公共频道的窗口，看向对面沙发里的邓布利多，这个被猎团怀疑杀死了「魔典」的已死之人，正在和哈利看新闻。 感受到了王水的目光，邓布利多也看了过来。 王水顺势问道： “对伏地魔的做法有什么看法？” “认可。”邓布利多语出惊人，不过在这个房间里的几人，只有哈利被震惊到了。 接着，邓布利多继续说道： “伏地魔的雄心和手段，确实让我刮目相看，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以杀戮为乐的疯子了，他真的改变了，不过我不看好他的未来，显然，他背后也有人在帮助他，就像伱帮助了我，杰洛特先生。” “不，我只是出了主意和材料，是格林德沃先生救了你，他帮你提前制作了魂器不是吗？” 是的，邓布利多确实死了，也确实死而复生了，因为他也制造了魂器。 为一个老巫师分裂灵魂，确实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 王水和本世界最强大的炼金术师【尼可·勒梅】，为邓布利多配置了辅助药剂，而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改进了仪式和咒语。 但献祭仍然是不可或缺的，他们献祭了大量的邪恶生物，以及两位数的黑巫师，才为邓布利多分割出了三个魂器。 在【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帮助下，邓布利多很快度过了分裂灵魂的虚弱期。 而之后，王水提供了其他的帮助。 他制造了假的魂器信号炼金装置，以此迷惑麻痹伏地魔，之后还给了邓布利多一个【死火发生器】。 那毁灭魂器的力量，是由王水在场外引导的，这已经属于决斗中作弊了。 本来以为会是有心算无心，但没想到，伏地魔获得了强大的强殖装甲。 甚至到现在为止，作为多方队友的王水，也是靠自己的知识认出了那套殖装，猎团可没通知他。 “将死之人，还折腾什么？没想到我前半生的愿望，居然被一个后辈用这种形式完成了。呵，魔法部解除了对我的囚禁，甚至邀请我出山帮助他们，哈，哈哈哈……” 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一样苍老，他的笑声低沉且无奈。 他拒绝了伏地魔的招揽，并宣告了自己想安静休养的消息，以此保护恢复期的邓布利多。 现在，大家正是在格林德沃家聊天，王水给这里装了卫星电视。 至于哈利，那是出于斯内普教授和邓布利多的恳求，格林德沃才答应捎带着保护他。 不过现在的哈利，正在三个老头的保护下茁壮成长。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七章 战局逆转 王水很忙。 和忙着搞研究不同，他现在要在很多地方来回奔波。 各个实验室、格林德沃的新别墅、「阿非利加洲」的新工厂，以及亚欧大陆中间的荒芜地带。 这些地方都需要他的亲临。 不过随着王水高频使用空间魔法，他的施法能力也逐渐在加强中。 其实在很早之前，王水就在向家养小精灵学习魔法了。 霍格沃兹有很多小精灵，它们大多都有不俗的魔法能量，却没有相应的法术强度，各种法术威力参差不齐。 那是一套巫师们无法学习的种族能力，只是表现形式上比较像是魔法而已。 它更加唯心，构成也更加模糊，小精灵们只是知道自己能够做到，然后就释放了法术。 没有体系，甚至没有口耳相传的记录，它们也许只是在下意识的模仿巫师们的法术。 这种不成体系的体系，最终还是被【通晓者】天赋攻克了。 或者说，王水从家养小精灵的法术里，提炼出了奇特的法术模型。 比如【幻影移形】，小精灵的幻影移形，模型化后的框架和巫师版本差别不大，但内在却简陋至极。 魔法能量直来直去，只构建出了几个关键的神秘结构。 其原因在于小精灵的身体，它们的身体具有极佳的能量导性，它们本身就是法术良导体。 巫师们用魔杖构建法术、释放法术，是因为人类的身体的导性非常复杂，而且个体差异极大。 如果只用身体施法，那法术模型应该一人一套，每个魔法的教学过程都会变得很复杂，不能变成可传承的知识体系。 家养小精灵这个种族也是如此，但它们身体结构简单，而且全身具有良导性，它们自己的身体，就像是结构不一但独属于自己的魔杖。 所以有些思维活跃且主动性强的小精灵个体，就能表现出相当不错的魔法能力，比如「多比」。 那，王水学到了什么？ 其实王水只是学会了那种粗糙的法术模型，就，删去了精细结构，只为达成某种效果的法术模型。 这种改良魔法相当狂野，它是逆着法术优化的历史进程思考的。 尤其在简化加强版的幻影移形中，小精灵的幻影移形相当不舒适，而且相当危险。 简化模型的好处，也不过是无法被现有的反咒体系限制，而且魔力利用率很高而已，背离了安全性，就不适合公共教育。 不过简化加强版的幻影移形，在同等距离上启动速度更快，耗费能量更少，这种优势是王水很喜欢的。 根据这种简化逻辑，再结合【罗素学派】对法术模型的强化体系，王水构建出了属于他自己的施法习惯。 他会对各种参数取舍，灵活调整模型。 王水作为一个身体还困在二阶水平的超凡者，他的思维已经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之前借用机动装甲的增幅效果，王水释放过五阶水平的法术。 其中必要的五阶能量由机动装甲提供，而必要的法术模型，是王水在提前准备下，用了三秒才全部激活。 王水能感觉到，他达到了某种特殊阶段，他的施法能力要进化了。 而且现在他已经学会了的东西相当混杂，不能一直这样放纵思维了。 王水想到的具体做法是——书写属于他自己的【魔导书】。 这种能作为超凡装备，极大增幅施法者能力的东西，在最初的时候，基本都是由高阶施法者们有意总结提升自己，而倾尽心血所书写的。 施法者一般不会卖出或者送出自己的魔导书，但总有各种意外情况，让魔导书流入了超凡世界。 不过，在超凡体系相当完善的近现代，制作魔导书的技术开源而易学。 所以近千年来，主世界的超凡市场上也出现了大量品质各异的垃圾魔导书。 这些学术垃圾，导致了许多野法师还没受过系统的法术教育，就陷入了错误的知识泥潭，最后搞得他们只能在一条崎岖小路上艰难摸索。 而造成劣质垃圾魔导书泛滥的罪魁祸首，还得是各大学院。 近几百年来，主世界的各大魔法院校，开始要求学生们在毕业前完成自己的魔导书。 由于这个必须要做的毕业设计难度不算高，但工作量极大，所以很多学生在学习生涯的中期，就开始着手编撰了。 这种作业式的魔导书，不能说是倾尽心血吧，也称得上是漏洞百出了，绝对不会具备「活着」的特性。 真正的强大魔导书，才会产生一种不属于生命形态的活性。 但这种程度的【真·魔导书】，在市面上数量很少，而且都价格不菲。 王水只在罗素家族送给他的那个古堡里见过，说起来，那些书似乎已经属于他了。 但在王水潜心整理自己的法术知识之前，他还必须把这个世界的发展方向安排好。 …… …… 1994年夏，伏地魔势不可挡的兵锋，终于因遭到重创而止步。 不到半年时间里，伏地魔已经控制了整个欧罗巴洲和阿非利加洲。 海洋中有麻瓜的舰队群，这些舰队也都带着来自阿美利卡的巫师，所以缺少舰队的伏地魔无法直接向西穿越大西洋。 麻瓜的热武器终于让巫师们开了眼。 不过伏地魔也没有期待直接登陆美洲，因为他手下的部队，只有三分之一直接听从他的指挥。 如果他可爱的盟友不想出动，那仅凭他手上的部队，肯定无法再如之前一样的势如破竹。 现实中的打仗，可不是在地图上勾勾画画攒攒积分，就能拿下对手的游戏。 很快，缺少大型战争经验的伏地魔，又在大陆中央的荒漠群山中栽了大跟头。 那群自称【米歇尔兄弟会】的巫师们早就提醒过伏地魔，提醒他要注意补给线，注意军队状态，注意敌情侦查。 伏地魔自认为都做到了，但问题出在了敌人身上。 此时的伏地魔，大概控制了全球四分之一的土地和八分之一的人口，而且他的控制区都是良田沃土，工业设施齐全，巫师数量也多。 之前的高速圈地中，他的部队每到一个地方，只会受到本地人零星的反抗。 而且一旦双方兵员直接接触，敌人肯定会快速崩溃。 这是超凡士兵对麻瓜的必然碾压，也是伏地魔玩快速进攻的底气。 到了欧亚大陆中部时，伏地魔自己的【第一巫师集团军】按照计划集合前出。 而他大胆分开的兵锋，直接遭遇了本地人的游击战。 敌人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只打了个简短的接触便立刻溜走了，双方都只有一些倒霉蛋受伤。 在现场的麻瓜指挥官勘察地形后，上报了直接东进的计划，他要拿下20公里外的小城建立补给点，然后向周围分散扫荡。 按照本地人的反抗力量，他们这种主动摊开战场宽度的行为，也不算是找死。 但真正摊开之后，他们就受到了意料之外的打击。 破旧的越野摩托车和老掉牙的装甲车在荒漠戈壁上飞奔，中东老乡们热情的用魔法改造的火箭弹招呼着扫荡的客人。 每一发人员杀伤榴弹的每一个预制破片上，都刻印有【古代如尼文字】（卢恩字母）。 激扬起魔法能量的榴弹在【强殖细胞】强化过的人群中炸开紫色的焰火，总会瞬间带走一个班的大多数战士。 破旧防风长袍下的老乡们爆发出了欢呼，但声音很快就被大风掩盖。 在这之前，那些【强殖细胞】构建的生物装甲是能抵抗小口径榴弹的。 只有专门对付载具的穿甲弹，才能让这些怪物受伤。 装甲带来的自信，让那些怪物们经常大集团分散，小班组抱团，所以才有了这一发榴弹带走一个班的名场面。 老乡们热泪盈眶，破旧长袍下是不同肤色、不同五官、不同的毛发落魄士兵。 他们失去了家乡但聚在了一起，他们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继续为祖国而战。 这样的场景，正在这座小城的周围不断上演。 伴随着【反幻影移形无人机】起飞，高机动歼灭战也就拉开了序幕。 老乡们的载具是真的简陋，但缺的是防护，该有的机动性一点都不差。 他们放弃了更加强劲的载具，把所有的补给配额，都换取了有魔法加持的武器。 提供各种武器的【反帝巫阵线】组织并没有收取财物和资源，但他们的产能十分有限，只能按照积分制的配额提供支援。 像一枚【反魔·人员杀伤性火箭榴弹】，不算单兵发射器的话，也要10点配额积分，而常规的单兵火箭弹，只要0.5个积分。 他们按照营级指挥分散部署，一个营800人，总配额只有1000点积分。 所以哪怕是对付普通的麻瓜载具，他们手中的常规火箭弹也是不够用的。 老乡们放弃了保护性装备，尽可能的用配额换取有效杀伤性武器，然后用生命弥补装备差距。 这种行为带来的收获，是肉眼可见的。 他们三个营的破旧部队，损失了三分之一的战士，而人数远多于他们的敌人，已经被全部歼灭了。 伏地魔伸向远东的爪子，直接被砍掉了一根手指。 他手中人数有限的部队，直接损失了八分之一的士兵。 伏地魔会做出什么反应，目前各方势力还都不得而知，反正【反帝巫阵线】的战士们欢欣鼓舞，士气大振。 而觉醒者的公共聊天频道里，也热闹了起来。 【逆雪（无）：「断流计划」是不是有点用力过猛了？我们只是把流散的人员聚集起来，提供的物资并不算多。是流亡的巫师和本地土著巫师们，说是要将魔法和麻瓜热武器技术融合起来，没想到他们的动作这么快，两个月就出成品了。】 【盾巴博特（米）：问题不大，损失的都是伏地魔的部队，那些第一期的强殖战士本来就没有预留升级空间，消耗就消耗了。】 【反看地图（米）：这种强度还是不够，加大资源供给就好了，任他们发展。接下来，我会直接指挥两个集团军过去，正好在这片土地上跑跑兵，让我熟悉一下这些部队的节奏。】 【盾巴博特（米）：那些反抗军也不用担心，哪怕他们发展起来了，只要及时介入，完全控制他们的后勤，傀儡他们的指挥系统，他们也都会是我们的代理人，正好省的我们组织炮灰了。】 【逆雪（无）：OK，我懂了，继续上强度是吧？】 【半瓶水（无）：我有个点子，要不要给伏地魔在欧罗巴洲单独划分些产能，让他自己恢复部队。这样既能减少对我们的产能占用，又能让伏地魔不要那么跳，他最近好像在调查我们。】 实际上伏地魔是在偷偷调查【米歇尔兄弟会】，他似乎并不想一直做个傀儡。 【神恩培养皿（米）：好主意，「强殖细胞」也可以匀出一些材料，水兄弟，要不你去帮他盖个改造工厂？等他学会了组装强殖战士，我们就省力气了。】 【半瓶水（无）：当然没问题，不过，这东西不怕被伏地魔破解吗？】 【神恩培养皿（米）：科技树完全不同，他们没有精细操作超凡细胞的能力，根本谈不上破解。军工方面我们有天然的保密优势，哪怕是水兄弟你这样精通机械，粗通炼金术的，也完全无法逆向这种主世界技术。】 【半瓶水（无）：啧，确实。】 正在帮双方建设后勤产能的王水，突然在现实笑出声。 他本来还想从那些改造士兵的尸体上，分离融合后的强殖细胞，这下好了，原材料都送上门了。 还要建设配套的改造设施，啧，直接一起盖个生化实验室算了，就地解析，就地破解。 至于那个叫逆雪的老哥，他还以为是他的「断流计划」让反抗军雄起。 其实就算他将现在的支援物资翻个十倍，那些原本就被打怕了的流亡者土著们，也无法组织起这种程度的反击。 是王水亲自下场，直接用主基地实验室，生产了大批量的反魔武器，然后亲自运到了抵抗军的前线，并亲自指挥下，才达到了这种效果。 不过，这只是第一阶段的找回自信。 接下来，就是后方的远东各国，开动战争机器的时候了。 原本王水并没有这么热衷于给队友找麻烦，但他确实看出了队友设局的精妙之处。 反正这个世界无论怎么大战，双方军队的实力都是迭代升级的。 最后，这些部队都是他们的代理人势力，并不会影响之后的代理人战争。 那，既然要玩，就玩大一点嘛。 如果不能势均力敌，战争就变成了一方指挥官刷战绩了。 “哦对了，希尔，刚刚队友那边的消息，似乎是他们指挥官要亲自下场了。” 希尔维亚正站在沙盘前凝视着那片荒漠戈壁，嘴上随意说道： “那就让我来称称他的斤两吧。”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八章 成长的代价（修） 战局变化，远远超出了麻瓜军事专家们的预期。 也同样刷新了巫师们的认知。 随着【反抗军】的竭力反攻，以及后续猎团小队两个集团军的反反攻，战场逐渐变得复杂了起来。 围绕着黑海、里海和地中海，欧亚大陆中间广袤的土地，都变成了残酷战场。 现代科技和神奇的魔法，让原本的山河天堑变得无险可守。 在麻瓜的世界战争中，哪怕是前线开始了焦灼的穿插渗透，或者惨烈的夺城战，那宽阔的战线只要放大到世界地图上，也是清晰的线形战场。 现在，他们的战场是一大片区域，一片将大陆从南到北切割的巨大条形地带！ 这个地带已经没有了大型城市，文明的痕迹，只剩下了大量的破碎军事碉堡。 如果这些算是文明的话。 而战场上最大的变化，还是因为巫师们的加入，让越来越超凡脱俗的军队，在机动性和存续性上发生了质变。 现在，大部队也可以进行数百公里的瞬移穿插了！ 旷日持久的重炮轰炸可以被硬吃了！ 濒死的伤员，只要没有当场死亡，碎成几块都能救回来了！ 更甚至于那些重伤的士兵，只需要休息一两个月，就能完整的重回战场了！ 在这短短的半年里，战争让魔法和科技飞速进步。 【超·群体幻影移形】、【喷气式飞行扫帚】、【军团级法术】等等，各种层出不穷的新魔法，总会决定一段时间的战场格局。 而【反空间永久工事】，才是划定战场范围的根本。 两边都靠这种工事保护着后方不被渗透，也都在努力攻破着对方的防御边界。 这些发展，基本都不是王水搞出来的。 是本世界的巫师们，他们自己爆发出了惊人的创造力。 战事发展至此，九个觉醒者各自看着地图，看着由他们一手挑起的世界大战，然后集体挠起了头。 嘶，这战场环境，这对峙形式，咋就这么像主世界的行星级战争呢？ 还是说，这就是行星级超凡战争的早期阶段？ 王水甚至有些怀疑—— 是不是不用他出手，再有两年时间，本地巫师都能搓出早期机动装甲了？ 不过总体来说，战争的规模还在控制之内。 这个局里面，受苦的人归受苦，压力最大的人，还得是伏地魔。 他可是靠硬派的个人魅力获得了大家的支持，而现在唯一大损的，就是他的部队。 在各方主力入场后，原先高速开拓疆土的伏地魔集团军，却主动收缩了阵线，降低了战斗频次。 他们已经尽力在避免伤亡了，但装备上的差距，让他们成了反抗军最喜欢的猎物。 以【米歇尔兄弟会】猎团小队为首的觉醒者们，把手里的两个集团军都开进了战场，他们的装备更新速度也很快，总指挥也很专业。 是他们硬抗下了反抗军的攻势，并将数量庞大的反抗军咬死在了战场中央。 现在战场上，装备最先进、人数最多的是反抗军，但他们武器装备总量不足，型号也不统一，小部队间差距很大。 其次就是猎团的部队，他们迭代装备慢了一步，但装备充足，型号一致，战斗力要比反抗军强。 然后，是附近的支援势力。他们不是伏地魔进攻路线上的目标，但也加入了联合阵线，为反抗军提供支持，这里面就有大毛和阿美利卡的巫师国势力。他们是真的拉了部队过来，真枪实弹的干！ 最后，才是伏地魔的部队，名义上的一个集团军，内部有66个师。他们不仅减员严重，甚至连装备都很久没升级过了。 在这个技术力爆炸的战场上，他们的战斗力保持不动，就等同于在飞速下降。 伏地魔越来越急躁，他手下有很多人知道，那些精锐的强殖战士并不属于伏地魔，那些挨打的才是。 不过，很快的，基于欧罗巴洲的工业重心，完工了。 在王水的设计和直接参与建造下，成片的工业区铺开，直接在地图上画出了一个铁灰色的地带。 现在，伏地魔也有了完整的工业产能了，他甚至能直接生产最新的装备，和第三代的强殖战士，以及新版的强殖巫师。 在放权和放出技术后，觉醒者们向伏地魔表示，我们赚够了，工业也给你了，所以现在准备淡出了，以后大家还是盟友。 那两个集团军，自然是不会送你的，不过我们会陪你一直打，哪怕打到全军覆没。 切割，是为了更好的管理，现在觉醒者们一身轻松的开始练兵，开始准备之后的战争，而伏地魔，也开始了他的改变。 工业区建成了，但十分明显的，这里缺少人力，缺少大量的人力，尤其熟练的技术工人。 伏地魔做出了最高效的选择——直接抓。 只要能提供劳动力，无论国家民族，无论人种性别，绝对平等的工业区统统来者不拒！ 至于熟练的技术工人，只能从旧有的工厂体系中调出来，工业区还需要他们来带新人。 不过这样一来，常规的工业商品的产能，就直接清零了。 那些高楼林立的现代化都市，瞬间变成了无人的废墟——这里的商店已经不再开门，这里的公共设施已经无人维护，城市运转失去了动力和耗材，更失去了物资补给。 新的人口聚居地，正在沿着贯穿了几个国家的工业区铺开。 这下，更不愁抓劳动力了。 什么？伱不愿意制造武器？不愿意进工厂？ 啧，上魔法。 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工厂里的生活，哦，说反了，应该是几乎所有人，都不喜欢那无休止的繁重工作，更不喜欢那满是难闻气味的车间。 所以，【群体夺魂指令术】，很快就被开发出来了。 新工业区的磨合期很短，仅仅两个月后，各种高端产出，就被送上了前线。 工业区外面的人们，对里面的工作并不是很了解。 他们只知道亲人被强行征召了进去，只知道每天都会有人被丢出来。 那些离开了工厂的人，都莫名有些呆呆的，他们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势，但人变得很迟钝，偶尔独处时，他们还会莫名挥动手臂，仿佛是是在操作什么设备。 这是新夺魂咒的问题，新的群体夺魂咒，效果比单体的还强，但不可避免的，它百分之百会对麻瓜造成不可逆的灵魂伤害。 主动投降的人后悔了吗？他们在工业区外的贫苦棚户里，还会期待着伏地魔遵守诺言吗？ 血汗堆砌下，伏地魔的部队，终于从战损中恢复了过来。 补员倒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他们的装备已经追回了战场平均水平。 那就继续打吧。 …… …… 1995年1月，一份没有保密等级的后勤规划报告，经由伏地魔批阅后正常下发，再由魔法部改组的「魔法内阁」照常执行。 很快，这份报告就通过军用网络，来到了觉醒者们的频道。 这里，觉醒者们用的并不是系统提供的频道，他们早早构建了由本世界战略通讯卫星维持的军用通讯网络。 自从战争开始，事务变多，他们就用上了军用网络，这样比较方便指挥。 那份后勤报告虽然没有保密等级，但它是由伏地魔亲自批阅的，所以被打上了红色标记，所有的觉醒者都照常看了一眼。 嗯，确实是很普通的后勤报告。 九人已阅后，报告被系统自动打上了标记，并丢进了历史档案里。 只有王水，远在某个休息室的王水，他看着手中的军用平板，怔怔出神。 “怎么，有重要情报？” 希尔维亚正巧走进休息室，她看到王水的异样，便下意识问了出来。 “啊？啊……不是，一份后勤报告而已。” 恍惚中，王水似乎恢复了过来，但希尔维亚依旧默默地看着他，并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王水也察觉了脸上的泪水，便有些莫名的用手去抹。 但现在，他的眼睛像是个吸满了水的海绵，轻轻一碰，泪水便不自觉的涌了出来。 “啊，我……怎么回事……” 王水的声音里并没有哭腔，他想解释什么，但组织不出语言。 希尔维亚接过了平板，拽着王水坐到了沙发上。 此时，战争已经持续了很久，平日里，希尔维亚会刻意的，不在王水这里获得敌人的信息。 因为她想要最真实的战争体验。 但现在，平板上的内容吸引了她。 这确实是一份普通的后勤报告，而且很简短。 前面，只是简单的数据，看框架前的内容，紧接着的图表和数字，应该是工业区里，因为各种原因死亡和失去工作能力的工人。 中间部分，是对改进型夺魂术的详细数据记录，以及对工人的控制效果，后面有黑魔法研究所的改进建议。 最后，是后勤管理人员的总结——现在前线虽然依旧焦灼，但对于工业产能的压力已经小了很多，目前的生产状况良好。 这个管理人员还额外建议降低劳动强度，降低夺魂术的强度，并要求给工业区建立专门的医疗巫师部队。 他认为，作为消耗品的工人们，损坏速度实在太快了，年轻一代来不及长大，他们的人员储备就要见底了。 对此，伏地魔表示了同意，但他也做了批示——大西洋对面的商人们有这种资源，他们开出的价格不高，可以买几批试试。 简短的报告到此为止，没有什么废话。 希尔维亚关掉了平板，在她看来，这也是一份很正常的报告。 但，王水肯定不是因为那些商人的背信弃义而哭泣的。 “是因为那些无辜的普通人吗？”希尔维亚轻声问道。 闷声坐在沙发边缘的王水，把脸压在了双手中，但泪水依旧能从他的指缝里溢出。 他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他的情绪不算激烈，只是全身都在充满纯粹的悲伤。 希尔维亚坐在了王水旁边，伸手将他揽入怀中。 平时软玉妹妹也经常这样粘着希尔维亚，她说这样会让人安心。 “是联想到了什么吗，和我聊一聊吧。” 希尔维亚问完后，休息室里陷入了长久的沉寂，但她从不缺少耐心。 “我……想到了我的爷爷……吧？不，不是他，不只是他……那是我小时候的镇子，是那些老人说的，我们少了一代人，少了我爷爷的父亲那一代，我的家乡，也差点在世界上消失。” 王水终于断断续续的，低声做出了回答，这是他也不确定的答案。 希尔维亚没有再问，她大概能猜到，王水口中的那代人，应该和后勤报告上的情况差不多。 “我……希尔，超凡者总是这么无情，我……” “在你家乡那边，犯下这些罪孽的，应该不是超凡者吧？”希尔维亚突然打断了思路变得危险的王水。 “我……呼——我好多了，希尔维亚。放心……我没有纠结自己的改变，只是，只是有些伤感。 我想起了小时候，想起了我那些平凡而无奈的长辈们……你说那些无端挑起战争牟利的人，会为自己的罪行感到羞愧吗？” 王水问出了个十分天真的问题。 希尔维亚没有回答，王水也没有期待答案。 他明白了自己的泪水，不仅是为长辈而流，更是因为他自己，他现在就是那个挑起战争的混蛋，就是那个无情的超凡者。 王水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小人。 到现在，他也没有立刻让战争结束的念头，没有拯救苍生的念头，他甚至，甚至没有多少羞愧。 他就是那个答案。 王水将希尔维亚抱紧了些。 “要回你的家乡看看吗？” 看着被泪水打湿的小腹，希尔维亚突然问道。 “不。”作为超凡者的王水，拒绝得很果断， “我已经没有家了。” …… …… 三个月过去了，王水整个人的精神都消沉了下去。 超凡者的体型和体重一般不会有太大的变化，而王水此时却明显的消瘦了，人也更阴郁了些。 王水来到了反抗军的指挥中心。 这次，他不仅带来了大量的物资，还带来了一份资料。 这里的建筑并不复杂，总指挥室就在半地下的坚固堡垒正中间，大量的反抗军军官都在忙碌着，他们在找纸笔。 看来会议才刚刚开始。 希尔维亚在指挥室中间凌乱的临时沙盘前思索什么。 她看到了正在进门的王水，便直接开始了会议。 “下一轮核打击前，E5，E6这两个地方要穿插回去，空间机动部队，准备能转移两个师的人员。 中间的两个集团军，继续保持高机动分散，现在的工事都可以放弃，补给线也要分散，哦对了，工程队有消息了吗？” 希尔维亚说话时看向了王水，王水便接着回答道： “有了，工程队已经采样完毕，战场上辐射残余很少，看来他们也要回填战线。” “算是个好消息，现在有硬抗核弹的思路吗？” “暂时没有，爆炸时产生的温度和能量射线强度太高，战争研究所不建议走硬抗的防御路线，技术难度很高。 现在，前线更需要高机动行，保持有生力量。” “不行，起码要有防空，我们不能一直分散，有防空的消息吗？” 在希尔维亚问出这句话时，在场的所有军官，都在同一时间坐正了身体。 他们认真听完了耳机中的简报，然后开始安静而快速的收拾起来。 五秒后，核爆警报响彻了整个前线基地。 王水走上前，将手放在了希尔维亚肩头，两人一阵扭曲，瞬间来到了百公里外。 看着天边不断升起的十几朵蘑菇云，希尔维亚示意王水继续说下去。 王水依旧是那副消沉样子，但他的回答并不消极： “防空还需要时间，但我们的核武器已经准备就绪了。” 额，抱歉，一章的内容虽然看起来短，但我对这段剧情的构建很上心。 之前有叙述顺序上的问题，也有一些模糊的描述，所以我重新精修了一下。 好消息是重修后字数多了，还是免费的，而且也更流畅了。 比较抱歉的嘛，就是让晚上盯着我更新的大伙尝了口答辩味儿的巧克力。 十分抱歉，欢迎来群里拷打我。 （跪）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九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两边的密集防空体系，几乎是同时到位的。 指挥官们都很有经验，当开始动用核武器时，就要果断的对重要节点饱和式打击。 尤其是在这个前所未有的战场上，武器装备更新迭代速度极快，核武器也不见得能坚持多久。 在伏地魔动员战争之时，他曾经向麻瓜世界承诺过，他会处理核武器，不会让这场战争发展成核武器的比拼。 前半部分，他确实做到了。 在举事之前，伏地魔派出了大量的食死徒，前往各个大国的武备库，通过【夺魂咒】之类的手段销毁了绝大多数的核武器。 这个工作当然是觉醒者们授意的，其实在第一颗核弹落下前，伏地魔还保持着对麻瓜玩意儿的不屑。 但当感受到了那种力量的美，他就开始后悔了，后悔没有把这种武器据为己有。 实际上在超凡世界里，维持初级的核力量是相当不划算的。 初期的核武器不仅辐射问题严重，而且在保存维护上也相当的麻烦和昂贵。 伏地魔一方目前使用的核武器是觉醒者们生产的，主世界的常规聚变战术导弹，并没有特别强调核武器这一概念。 这一类的聚变武器，依旧是靠冲击波和能量辐射造成杀伤，但为了防止过度杀伤和误伤友军，其威力当量，只相当于麻瓜世界早期的氢弹。 又因为这些聚变武器使用了超凡技术，不再需要用高辐射的材料做为一级引爆器，所以也不会造成大规模污染。 总体上来说，超凡体系中的聚变武器打击威力很大，也没有污染，但它属于有缺点的常规武器，而不是作为决定性的威慑武力。 只是看这大片琉璃化的战场，也不用提什么生态环境问题了，没有持久的辐射，也能直接改变地貌。 最终，密集的核大战，只持续了三个月左右，双方都没有一口气将对方摧毁，也都在同一个阶段用完了聚变武器储备。 觉醒者猎团小队那边，考虑到之后真正的代理人战争，所以主动停止了聚变打击，转而快速推出了【气态凝滞力场发生器】。 这就是纯粹的、来自主世界战场上的技术了。 这种能暂时固化气态物质的东西，可以进行高效的空中防御，它可以让天空变成布满透明暗礁的危险区域。 终于，这片战场持续不断的地震终于停止了。 对等的轰炸，只是将两边的人员部队都驱离了战场，同时将大量的普通军事堡垒摧毁，并没有为双方带来实际的战果。 而在对轰结束的同时，反抗军总指挥「希尔维亚」，立刻派出了小股巫师部队重塑战场。 而来自远东的超凡者战场观察员们，也第一次真正进入了战场。 他们通过机动性极强的「飞剑」和「空气炸弹」，快速播撒了王水调制过的超凡植物种子，并招来了旷日持久的雨云。 大量的营养剂和能量制剂，被直接灌注到了雨云中。 半个月后，一片在东西方向上，跨度超过两千公里的原始密林拔地而起，在南北方向上也是直接贯穿了亚欧大陆。 这可不是普通的树林。 这些树木会根据气候条件、水文、光照等因素，自动调节自身生长形态，比如树干、根部、叶子等等部位的结构，并始终保持着积极生长的姿态。 这玩意儿，可是王水的心血之作。 之前因为要祛除「通晓者的执念」，王水曾在罗素家族的帮助下，获得了大量的超凡植物学知识。 可以说，植物学相关的能力，是王水最有希望获得的第二个【大师级】能力。 王水将这种植物命名为【晚木】。 「晚木」早期生长速度极快，尤其在王水用药物的刻意催化下，它们仅用了半个月，就将亚欧大陆分割成了三部分。 不过这种生长速度也不是没有代价的。 这些树木在庞大的体型下，其本体就好像杂草一样脆弱，是它们树皮上伪装成【如尼文字】的炼金阵列，为它们提供了站立起来的结构强度。 这些阵列还赋予了「晚木」硬抗各种能量破坏的能力，这也让它们相当难以砍伐。 而一旦这些「晚木」被砍伐，那它们就会在失去了炼金阵列的支持后，变成杂草一样的材料。 除了直接拿去烧或者造纸，根本没有任何实际价值。 但既然叫了「晚木」，那肯定是有大器晚成的意思。 本体脆弱的「晚木」会在之后的两百年里慢慢成材，其杂草一般的结构，也会变得充盈而坚韧，那些保护阵列也会缓慢而永久的烙印在木材上。 当然，那只是理想状态，王水手中也没有长好的「晚木」。 王水人造了天堑，将战争双方隔开，也算是替双方签订了一个暂时的停战协议，很快的，双方也相当默契的开始了下一轮战争的准备。 至于真正的停止战争？ 将【第一巫师帝国】大部分国土改造成了一整个战争工业区的伏地魔会停战吗？ 练兵练半天，在部分科技压制的情况下，还被土著部队打得难以站稳脚步的猎团小队会停战吗？ 国破家亡，除了战场再也无处安放灵魂的人们，他们会停战吗？ 聚变武器对战场的清理，只是各方收紧拳头的过程，他们早就在准备后续的物资了。 而王水的【晚木林战场隔离带】，也只是延长了他们停下来喘口气的时间。 根据希尔维亚的判断，这个缓冲期可能会有一年左右。 这种程度的战争间歇期，越来越像主世界里的行星级战争了。 反抗军这边的军官们接到的命令是——总指挥室决定使用魔法密林暂时隔绝战场，大家要快速休养生息，并加强组织建设，规范化部队，以便进行后续的战争。 除此之外，还记得在【晚木林】升起前，希尔维亚派出的小股巫师部队吗？ 他们当时的任务就是恢复战场。 具体一点，就是赶在设置隔离带之前，提前恢复一些地下的永固堡垒。 那些堡垒扛得住非正面的核打击，甚至正面也能抗几颗氢弹，但如果被深埋在【晚木林】之下，后续再想挖出来就难了。 因为隔离带计划算是由希尔维亚提出的，所以作为多方间谍的王水认为，这种提前规划堡垒基地的行为不算作弊。 战争的下半场，将会从大开大合的广袤战场运动战，转变为步步危机的密林战场遭遇战。 幻想世界里越来越复杂有趣的战争，从觉醒者的角度出发，就是异常精彩的战争游戏，毕竟这个世界终究就会在结束时消散。 希尔维亚表现出了王水未曾见过的专注，她似乎很享受这种手牌一般的翻盘局。 而据她自己所说，她其实并不是特别擅长指挥作战。 作为曾经的五阶战场女王，希尔维亚一直更偏于战场大将的存在。 敌人会因为忌惮她对中低阶，甚至高阶超凡者的屠杀，而不敢乱用兵。 希尔维亚本人，就是未来战争中的威慑武器。 不过现在，久违的能和觉醒者指挥官，进行超凡战争的指挥对战，确实让她玩得很开心。 其实不止是希尔维亚，有点打上头的觉醒者们也陷入了莫名的兴奋。 不过双方都有些留手的地方。 觉醒者这边还要留下物资打代理人战争，而希尔维亚那边，并不能直接表现出主世界的战争风格，更不能让王水为她提供主世界的科技产品。 不然引起觉醒者们的注意，可能会搞乱这场游戏。 作为多方间谍的王水，唔——其实他应该算是多方的中间商人，他不会为各方提供情报，他只会在工作范围内，尽量提供物资和帮助。 不过因为前段时间的消沉心态，自认为说服了自己的王水，还是对这种战争游戏提不起劲。 现在，他越来越摸鱼了。 …… …… 1996年8月，双方的斥候小部队，终于再次接触了。 默契停战时间还不到一年，而接收到接触信息的双方指挥官们，也都十分平淡的选择了继续监视。 【晚木林】对战场的阻隔，远远超出了双方的想象。 他们无法破坏树林，这些诡异的树木，甚至能硬吃聚变武器的热辐射，化作自己的养分。 核弹打击后，晚木林确实会被有限的撕开口子，但它们也会用吸收的能量快速繁育后代，填补那些空白区域。 指挥官们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如果他们派大部队艰难开进密林，只需要一周时间，那些艰难开辟出的道路，就会被这些树木重新堵上。 大集团作战变得异常困难，按照觉醒者们的惯性思维，接下来就应该是驾驶机动装甲的超凡者部队袭扰大型据点，并攻城拔寨的作战了。 但……觉醒者们可搓不出机动装甲，更不要提武装现在近三百万人的部队了。 他们只有手头上自己的装甲，而且每套都价格不菲。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消息，毕竟双方都没有机动装甲。 如果是分散式的小股部队遭遇战，那最新一代强殖战士们，还是比那些普通人厉害很多的。 失去了一定的整体机动性，也不影响幻影移形，少了部分重火力袭扰，现在依旧是觉醒者的优势！ 很快的，王水收到了一批订单，那是猎团小队结合本世界巫师搞出的新装备。 他们给王水寄来了测试数据和【加密原型图】，督促王水赶紧生产一万份。 猎团小队还是对王水有些提防，这让王水自己也有些搞不懂，他明明已经相当尽职尽责了，也从来没有对这些技术表现过好奇。 不过，破解【加密原型图】这种炼金产物，对于炼金大师王水来说，不比站起来打开房门要难。 而就在王水开始浏览具体的设计信息时，他的房门被打开了。 邓布利多走了进来，他的精神还不错，他的身后，是格林德沃和哈利。 王水这才注意到，这里，是格林德沃的别墅，这间屋子是他们的书房。 啧，王水微不可察的轻轻咋舌。 现在，他的空间能力达到了一个临界点，他已经很久没有提升过这种能力了，但他现在对空间的理解，已经远远超过了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 就是因为便捷的空间能力，让王水失去了一些空间敏感性，所以他经常会忘记自己在别人的家里。 毕竟只要稍微准备法术，他就能随时去到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进入书房的邓布利多三人，显然是对王水的存在产生了一丝惊讶，但很快的，他们就向这个神秘的朋友点了点头，表示问候。 王水也回以点头致意，然后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准备离开。 “先等一下，杰洛特，我们有事找你。” 大家相识了几年，互相之间都知道各自的随和性格，所以不用特别招呼，大家都坐进了自己习惯的沙发。 王水也拿起了咖啡杯，他想在离开前喝完。 “战争，又要开始了，我们也要回去了。”邓布利多的表情很认真，他总是这么认真。 “确实，我也听说了。” “我们有个请求，杰洛特，我们希望让哈利加入【月刃特种部队】，让他经历一下战场前线的磨练。” 邓布利多的要求确实让王水有些诧异，现在已经没什么用的哈利，早在两年前就分离出了伏地魔的残魂。 这里不得不说，格林德沃对灵魂魔法的造诣着实令人惊叹。 现在的哈利，只是个受过很多老家伙私人授课的精英青年巫师而已，王水已经很久没有关注他了。 尤其近两年，因为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要去反抗军后方帮忙研制武器装备，所以他们还把哈利偷偷送回了霍格沃兹，让他在那里继续学业，哈利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野里。 但无论如何，现在让哈利上战场，既没有必要，也相当危险啊？ “额，虽然我不大明白你们的用意，但你们两个是反抗军「战争研究所」的总负责人，如果是伱们想要把哈利送进去，应该会比我这个后勤官方便吧？” 王水给出了正常的逻辑。 “不，【月刃特种部队】选拔严格，我们和那位……那位月之女王不是很熟，她不喜欢把新人塞进战略部队，而你，我的朋友，你是女王的直属部下，她很信任你。” “你们这是想让我玩弄职权？盖勒特，阿不思，你们都是成熟的巫师，你们见识过那些战场，哈利太年轻了。” “他16岁了，而且这些年来他非常努力，哈利比你想象中优秀。” 邓布利多很认真，王水也不禁看向了一脸兴奋的哈利，他似乎是真的想上战场。 莫名其妙，但王水还是松了口风： “哈利，攻击我，这是进入特种部队的考核。” “在这里？！”哈利惊讶地看了看周围的书架。 王水点了点头，然后很快的，一道蓝光已经打在了他的面前。 哈利拔出魔杖的速度很快，而王水还看到了他腰带上的枪套。 蓝色光柱在王水面前撞上一个半透明的淡金色屏障，看起来似乎是铁甲咒之类的东西。 王水没有任何动作，淡金色屏障自动反弹了哈利的魔法，反弹的光辉直接将蓝色能量变成了耀眼的绿色。 哈利一阵惊慌，但反弹的魔法在进入到他的半米守备空间时，他也下意识的激发了防护咒语，虽然这种咒语并不能抵挡杀戮咒。 绿色能量在刚刚穿透了哈利的防护罩时立刻消散了，哈利的额头上不自觉的流下了一滴汗水。 他有些惶恐，有些失望，但旁边的邓布利多却笑呵呵的。 “及时开启了防护，你及格了，一会儿找教官报到的时候报我的名字。” 王水没有废话，他对着哈利伸出了左手并攥拳，这哈利莫名想起了几年前学长的空气拳。 但下一个瞬间，哈利的身体一阵扭曲，他消失在了书房中。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章 阵容强大的观察团 晚木形成的密林，分割战场的效果超出了王水的预期。 在主世界的超凡战场上，行星表面的控制区争夺战，一般也是围绕重型堡垒展开的。 而在更加激烈的超凡战场上，绝大部分的人口和工业设施，都是被保护在几个重型堡垒内部的。 王水之前生活的【铁锋城】不算是堡垒，那里只是一个发展成交通枢纽的前哨站。 后面的废墟之城【瑞纳】也不是，那是超凡者自发组织的货物集散地。 这些地方，只有少量的普通人，满大街从事各行各业的，都是超凡者。 甚至于绝大多数服务性行业从业者，也都是超凡者。 然而，超凡者占总人口的比例并不大。 大量的普通人，都生活在南部，或者更后方的重型堡垒里，维持着生产。 行星级战争，除去少数大规模的堡垒攻坚战，其他小规模的战斗，都是目的简单而又具有战略意义的行动。 比如大股歼灭敌人有生力量，斩首行动，偷袭后勤，破坏补给线，抢占资源产出等等。 现在的巫师世界，也有了一点这样的苗头。 尤其是各个巫师国的后方产能，都被设置了【反幻影移形】的魔法后，前线的重型堡垒，变成了敌人不得不硬啃的骨头。 什么？你不想啃？那我就要啃你了！ 希尔维亚压迫力十足的用兵风格，让对面的敌人们不敢轻易离开【晚木林隔离带】。 如果他们想绕过隔离带，从海上迂回偷袭反抗军在远东的后勤区，那正面的阵线肯定会被直接击穿。 这种换家的结果就是，觉醒者猎团小队的部队要长距离渡海登陆作战，他们要登陆完全未知的战场，而且后勤补给线会特别长。 而希尔维亚这边就可以顺着陆路直捣黄龙，所以，他们是不敢离开正面战场的。 因为隔离带而停战的时间，一直持续到了1997年春天。 觉醒者猎团小队的战争机器从未停止运转，他们龟缩在边境，一边为强殖战士升级，一边打造特殊的强殖巫师。 到了这个时间点，他们交代王水生产的秘密武器——【有源动力甲】也到位了。 这种简单的动力装备，并不是对机动装甲的模仿，它更像是增强外骨骼型伐木机。 强殖战士有自己进化出的生物质铠甲，并不需要额外的防护累赘，这些外置能源的动力装备，是专门用来对付晚木林的。 只要两个工兵班使用动力甲交替工作，就能快速清理密林，那巨大的动力钳，能在五秒内砍倒一颗晚木。 这样一来，他们就能把一些体积较大的重火力武器，用六足机器载具带入战场了。 如果只靠【幻影移形】携带火炮之类的东西，不仅负担极大，而且很可能会受到【反幻影移形装置】的限制。 为了适应新式作战需求，觉醒者的部队，也在第二阶段战争前完成了拆分。 他们以【猎团级】为独立作战指挥单位，每一百五十人左右构建一个猎团。 而每个猎团，都可以围绕战略目标，自主规划行动。 猎团人数不多，但装备齐全，加上全员超凡者的成员素质，每个猎团都有极强的战略主动性。 其实这就是主世界里，系统作为佣兵头子，对手下诸多觉醒者的管理方式。 许多战略性的任务，都是由猎团直接处理的。 不过主世界的猎团，一般是从招募二阶超凡者开始，一阶属于新人预备役，现在战场上这些强殖战士们，最强的个体也只有二阶水平，绝大多数个体甚至刚刚到一阶。 在梦境系统中，一个功能完备的猎团至少是七人的小队，注册人数上限是六阶猎团的350人。 但希尔维亚曾经提到过，她的五阶猎团，正式成员150人，直属预备团队是三个四阶猎团，每个70人。 编制外的后勤人员，足有两千多人，他们成立了几个公司，专门负责后勤工作。 现在，在这个巫师世界的战场上，【米歇尔兄弟会】直接搞出了超过一万个的【猎团级】单位。 为了方便调度，他们甚至还要设置专门的中层指挥体系。 比如抽调十个军官直接管理20个猎团，为他们制定大体上的目标，这种组合没有固定编制，因为中层指挥体系手中的猎团也是流动的。 这种编制的部队，能够更好的发挥超凡者的优势，能够更加灵活的执行任务。 至于代价嘛，就是火力规模和火力投送效率，人数少了，大型武器就少了，少量的猎团，基本无法攻陷重型堡垒。 猎团部队的总指挥是兄弟会的【反看地图】，他想法很简单——现在隔离战场的密林，明显是反抗军搞的，在这片魔法密林里作战，对方肯定占尽优势。 所以他把部队分散开，分散成他习惯的猎团制，以保证部队的灵活性和生存能力。 接下来，他想要对密林展开侦查作战，看看能不能将己方的堡垒体系延伸出去，颇有点上古时期堑壕战土工掘进的感觉。 原本他还想过八年内统一世界，不过现在的他早就放弃了。 慢慢打吧，就当锻炼自己了，作为一个指挥官，胜不骄败不馁是基本素质。 反正路人觉醒者【逆雪】在反抗军混的风生水起，他已经接触到了反抗军的核心组织人物——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的复活，确实让觉醒者们惊讶了一下，不过有伏地魔的剧情在前，大家也就很快接受了这件事，并不影响「断流计划」的进行。 确切来说，【逆雪】的断流计划优先级很高，甚至高过了接下来的战争。 战争是手段，而不是目的，利益才是目的。 觉醒者们想要控制反抗军的资源补给，想要控制中高层的管理者，他们要保证反抗军，以后也是他们的代理人。 反抗军一直在进步，一直在表现出越来越顽强的战斗力，这确实让觉醒者们痛并快乐着。 但，该练的兵，还是要练的。 随着觉醒者们将猎团部队散入密林，默契停战阶段，就到此为止了。 各地开始不断飞来各种交火报告，以及大量的图像信息。 分散之后，部队确实灵活了许多。 战争第二阶段，他们的直接交火面积变大，战斗变得非常高效，但随之而来的信息，却让作为战场指挥官的觉醒者「老地图」高兴不起来。 好消息，敌人也会受到密林的限制，他们也没有太多重火力。 坏消息，他们的新式装备更加先进，更适合密林战场。 …… …… 哈利波特有些紧张，不过长期的训练，让他能保持着平淡的表情。 第三次检查了身上的装备后，哈利套上了宽大的连帽披肩斗篷。 这是一件浅棕褐色的斗篷，上面有不少脏兮兮的绿色纹路，看起来似乎有些【如尼文字】的痕迹。 这是他在【月刃特种部队】的后三个月里，额外追加训练的新式装备，随着斗篷固定到位，一股澎湃的力量，涌入了哈利的身体。 其实密林中行动，并不适合穿这种斗篷，林下基本没有风，反而会有些闷，而且长款的斗篷很容易形成钩挂。 但这是能加强人类体质的魔法装备，穿着这件斗篷，哈利不需要自己使用魔法，就能在密林里进行高速机动。 现在的他，只需要轻轻一跳，就能跃上身边的大树顶端。 这是哈利第一次执行任务，也是他第一次将这身装备应用于实战，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紧张是难以避免的。 哈利现在成熟了许多，固定式的护目镜藏起了他的眼睛，让他看起来更加镇静。 而借着整理装备的时间，哈利在护目镜的掩饰下，偷偷打量起了今天的任务目标。 那是一群战场观察员，哈利今天的任务就是保护他们。 不过，这些观察员可不是来看热闹的，他们的领队，是一个被称为「剑主」的男人，那个男人是这片魔法密林的制造者之一，也是一个能用长剑劈开高速炮弹的强大超凡者。 这些来自远东的观察员应该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所以他们需要哈利的保护。 半小时后，这个观察团要去近距离观摩一场斩首行动。 五公里外就是他们设置的诱饵部队，用来吸引一个四次强化的强殖战士，也就是斩首部队的目标。 负责斩首行动的，也是【月刃特种部队】的人，但哈利还没有资格参加斩首小队，他只能在二队保护观察团。 观察团里，不仅有来自远东的超凡者，还有几个明显西方面孔的奇怪组合。 其中最为核心的，是被另外几人称为「月」的研究人员，她看上去也就十几岁的样子，身高很矮，但在那副稚嫩面孔下也算正常。 哈利不敢小看任何超凡者，而且对方明显不是人类，她的头上有着明显的犬科动物耳朵，就和哈利曾经极少次见过的总指挥女王一样，她们都是狼女。 除了这个奇特的小研究员「月」，队伍里还有其他的几个异常松散的陪同者。 其中一个个头很高的女性，让人难以忽视。 她有着黑色的长发和红色的眼睛，身高有一米九以上，平时行为懒散，但气质相当锐利，不过她的这种“锐利”并没有攻击性，是那种知性学者在观察世界的“锐利”。 同行的几个人叫她「软玉」，真是个奇怪的名字。 另外两个就普通很多了。 一个是表情有些呆滞的狼女「斩风」，和一个被叫做「水哥」的年轻男人。 那个男人总是一脸的阴郁疲惫，他基本不说话，总是在看自己手中的军用平板电脑。 而据哈利所知，这种能抵抗魔法能量干扰的电子设备，目前还在测试中。 很快，准备时间结束了，这支足有二十人的队伍开始出发。 他们身上的长款斗篷散发出难以察觉的微光，穿着者的身体开始得到进一步的强化。 他们的力量会变得更高，反应速度和身体协调能力也会变强，甚至连魔法力量也会受到增幅，但想要在密林里高速机动，就还需要另外的设备。 哈利习惯性抬起右手，两股特殊材质的细线，从他的腰部和右手腕下方射出，细线钉在四周高大的树木上，并快速收紧，哈利整个人立刻被拽飞了起来。 被极大增幅的身体素质，让哈利能够在高速飞行中做出冷静的判断。 他轻轻扭动身体，让过了一棵棵大树，这让他在密林间的移动速度不断加快，直到变成模糊的黑影。 哈利身上的【综合机动装置】不断的射出细线，在提供强劲的拉力后，这些丝线会自行溶解在空气中，腰带上的【丝囊瓶】，能让哈利这样飞一整天。 这种密林中的机动方式，比飞在密林上方更加隐秘、安静且安全。 现在战场上的无人机太多了，直接骑着飞天扫帚大摇大摆的飞过去，很快就会引来巡飞弹打击。 这种机动装置并不是【月刃特种部队】独有的，但观察团这群人，反而确实没有。 那些来自远东的超凡者，他们的身体素质强到可怕，他们的身体轻盈如烟，行动起来也如同幻影一般。 在斗篷的强化下，他们仅靠点踩树木枝干，就能跟上特种部队的机动速度。 至于另外四个奇怪的人，他们在小队频道里说，已经在目的地等着了。 …… …… “这个队伍，为什么要叫我陪同……” 在既定观察点，「斩风」发出了有气无力的质问，「月」在思考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软玉」妹妹，她正在远处的树干上，吃着王水的午饭。 所以，是消沉的王水摸了摸她的头，并轻声回答道： “我是临时起意来的，这次的行动与我无关，我只是想研究一下那些远东的年轻人，他们在使用和我类似的「气能量」。” “那就把我去掉呗……水哥现在不也能随时送我回家么……”斩风的声音很没底气。 “这次行动的主要目的就是你，伱已经在主基地里像个咸鱼一样玩了的两年机车，数据库显示你的战斗素质在下降，所以姐姐让我们带你活动一下。 嗯，这次的保护我的工作，就全部交给你了，不然直到这个世界结束，你也别想用实验室会搓机车材料了。” 「月」的补刀，让斩风欲哭无泪。 “保护工作只有我一个人么……软玉呢，她不是来兜底的吗？” “不是哦，我是来监督你的。” 无声无形间，远处的软玉妹妹瞬间来到了斩风身后，并一把将后者抱住。 这是纯粹的身体能力和技巧表现出的机动性，短距离内，比绝大多数空间法术要强大许多。 而此时，软玉身上只有一套休闲衣服，没有机动装甲模块，也没有那种增强斗篷。 “水哥，你还有备用的午饭吗？” “都被你吃光了。” “月呢？” “不要打我的主意啊！你也是被罚出来活动的！” “风呢~”软玉为了食物会相当有耐心。 “吃了我的东西，要帮我打架……” “没问题！” 监督员被一份午饭收买了，真正的监督者「月」十分无奈，但她不想也不会搬出姐姐大人来震慑两人。 实际上作为希尔维亚的衍生个体，她们都有极强的自觉性。 如果需要战斗的话，哪怕只有斩风一人出手，她也绝对会全力以赴，直到死去。 额，不想断在这儿，但后面还有很多…… 这里额外提醒一句，战斗型的妹妹们，是二阶水平左右的战力，没有特别强，这是很早之前的信息，后面也会提的，但现在塞进去会让叙事臃肿……我会尽快更新后面的内容。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一章 灵魂震颤 斩首行动还在顺利进行着。 作为诱饵的小队，正在按照计划恢复一个半永久的隐蔽中转站，不过这里的具体位置信息，早已被敌方间谍获取了。 没办法，反抗军这边有太多来自各个国家的成员，出现几个间谍很正常。 尤其那些巫师，他们并不在乎所谓的祖国，他们只想活下去，而且最好能富裕的活下去。为了财富，总有人会铤而走险。 在觉醒者那边，也有反抗军的间谍，这次的斩首行动，就是借助信息差的反制行动。 密林深处传来了持续而稳定的信号，那个四次改造的强殖战士，还不知道他身上已经被安放了定位器，他还在步伐稳健地走入坟墓。 接敌三公里预警时，作为诱饵小队的几人还在卖力修复着中转站，而这边的观察团已经开始了摄像记录。 “等等，最近这个区域有大雾天气预警吗？四周的雾气有明显的增强！” 战场通讯频道里，传来了一个年轻女性的声音。 「是那个远东的超凡者」。 哈利快速在记忆中翻出了这个声音的相关信息，这是不久前的记忆，还很清晰。 但就在他将目光投向那个人时，那人却也在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人，她还在张嘴，但语音频道里没有她的声音。 而此时，通讯频道里传来了新的语音—— “E1101指挥中心，呼叫回音一号小队，任务信息更新确认。” “回音一号收到，任务态势更新……这是要我们放弃任务吗？” 行动专属频道里，响起了指挥中心播报员和回音小队队长的交谈声，他们正在公共频道进行通讯。 “任务信息疑似暴露，伏击点外围突然出现大量的浓雾，监测有魔法能量波动，无人机视角已被遮蔽，中心建议你们立即撤回。 另外，根据能量反应，敌方有5至10名中高强度超凡个体，正在快速向你集结，你们还有五分钟时间做决定。” 指挥中心的效率很高，他们不仅重新定位了敌人，而且还找出了比较强大的超凡个体。 只是浓雾密林遮蔽之下，他们很难获得精准火力支援，而且超凡者的机动性太强了。 很快，敌人的位置在魔法地图上刷新，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包围圈已经合拢，而且正在快速收缩。 不过，对方显然并不知道观察团的存在，他们在观察团方向上的合围很宽松。 “回音一号呼叫指挥中心，我们已经准备好撤离，陷阱提前激活，指挥官密语「Echo001」，我们将全力以赴。” “指挥中心收到，【幻影设施】单向指引通道展开中，以当前时间为基准，半小时后完全稳定，四十分钟后通道自动关闭，现在，请保持自身安全，直到接引信号接通。” “回音收到。” 但就当大家要一起撤离时，公共频道里突然又插入了一段简短的声音。 “计划3！刺客！很多隐形的……刺客！” 从频道编号来看，那是诱饵小队的人。 他用痛苦低沉的声音传达了最后的信息，之后便是嘈杂的打斗声和嗬哧的呼气声。 哈利立刻跳到了旁边大树的枝杈上。 护目镜上的远视法术，能帮他看清一公里外中转站附近的情况，这个魔法可以穿透大部分的浓雾。 至于刚刚的呼气声，哈利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喉结上方的气管和颈动脉被一起割开时，濒死之人才会发出的声音。 然而远处的中转站外并没有异常，敌人居然躲过了他们这么多人的眼睛，早早的侵入了中转站里。 “回音，二号小队，现在护送观察团离开，一号小队，跟我去接「诱饵」，我们只有五分钟。” 队长的话没有人质疑。 哈利在二号小队，他和观察团在中转站一公里外的位置上。 而在中转站的另一个侧面的一公里位置上，有个小小的土包，那里站着十四个全副武装的斗篷人。 站在最前面，头戴着厚重头盔的回音小队队长，确认了头盔下方所有的绿色信号灯全部亮起。 这就代表着所有队员都收到并同意了信息。 哈利远远的看了看队长所在的位置，第一次上战场的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一年多的严格训练，要求他必须听从指挥。 哈利跟上了二号小队的队友。 但不知为何，正在逃离危险的众人，现在反而比来时还要缓慢了，而且那四个来时用瞬移赶路的家伙，此时也并没有瞬移离开。 难道是因为能量浓雾干扰了他们的瞬移能力？ 不过这些想法，并没有在哈利的脑海中待多久，现在的他，除了想要快点离开，其他的心思全都放在了一号小队上。 那都是他这一年多以来的战友，大家一起生活一起训练，建立了相当不错的友谊。 一号小队都是老手，而且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应该没事……不，他们绝对没事！他们是真正经历过血与火的战士！ 哈利之所以这么担心老队员们，只是因为他们的队长个普通人！ 他是个纯粹的麻瓜，一个身体素质比绝大多数人要强悍的麻瓜，但他使用增强斗篷时，也还是需要外置能源。 当然，也正是因为他的麻瓜体质，所以这次行动中，大家使用的便携式无线电台就在他的身上，这样一来，电子设备就会尽可能少的受到魔力干扰。 而近距离的信息传递，靠的是他们戴着的同步战术耳机，这也是测试产品，它靠特殊信号屏蔽干扰。 就在哈利一边利用丝线高速机动，一边胡思乱想时，在他的不远处的一个二队队员，突然向哈利伸出了左手。 哈利下意识顶起盾，然后就看清了自己的队友其实是在攻击他的身侧。 一股莫名的肌肉记忆传来，哈利习惯性的用右手抽出了腰间的转轮手枪，然后迅速向队友指示的方向，打出两个两发短点射。 砰砰——砰砰—— 刻意分散的枪线在空中展开了一个不小的封锁面积，哈利整个人靠着两棵大树止住脚步，但他的身体也才刚刚转回来，就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跌落在地。 “敌袭！就地反击！” 回音二队的小队长立刻发出了警戒，而与此同时，一道黑灰色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砰砰—— 又是两发子弹打出，哈利没有时间查看这两枪有没有命中，他赶紧切换腰间【丝囊瓶】状态。 简单的拨动开关后，就能让机动装置改为发射坚韧而持久的丝线。 换好子弹，哈利开始向周围播撒大量的丝线，并挨个粘上炼金炸弹。 敌人来了。 那是一个体型巨大，身体盖满了鳞甲的家伙。 他突然从浓雾中现身，同时蹚到了一颗威力不大的炼金炸弹，但迎接他的不仅是炸弹，还有几把飞剑，以及大量的子弹。 观察团的人基本都出手了，因为此时的浓雾中，又相继走出了大量的强殖战士。 哈利确实很有战斗天赋，在相当混乱的战场上，他表现出了一个老兵才会有素质： 保持机动，不要被敌人抓住集火的机会； 利用掩体，尽量不要表现得过于突出； 坚定目标，只要向一个敌人发起攻击，就要彻底咬死他，不能看到谁就打谁，消灭敌人有生力量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躲避子弹的问题，就交给身上的防护魔法了。 不过这些强殖战士很少用枪，他们更信任自己生物装甲上的肘刀、爪子甚至牙齿。 只有少量的全铠装个体，他们没有兽化特征，也更喜欢大威力枪械。 王水在战场角落里观察着战斗。 其实按照战斗素养来说，反抗军这边是普遍的二阶水平，而觉醒者的强殖战士部队，普遍只有一阶多的水平。 现在的场面，也确实是哈利他们在单方面的压制强殖战士。 但局势并不乐观，强殖战士很多都只是轻伤，他们人多，所以有时间靠强殖细胞恢复。 只有少数伤势极重的，才会当场死亡。 局势不容乐观，外围还有更加强大的强殖战士等着，他们似乎知道了这是一次斩首行动。 而看他们的人数和包围方式，显然是早就做好了反斩首的措施。 四次改造的强殖战士，能达到二阶水平，这个水平的人多起来，也算是一股不可轻视的力量了。 说起来，高等阶超凡者对低等阶的压制，要在三阶以后才会变得明显。 超凡者到了五阶，才会不那么害怕低阶超凡者的围殴。 就像曾经的希尔维亚，如果她在战场上被低阶超凡者大规模围困，系统老板养的指挥官们，怕不是休息时都要笑醒。 不过，这种用等阶直接评定战斗力的方式非常主观，实际上例外的情况相当多—— 就比如王水这个家伙。 王水目前还是二阶水平，二阶29级满状态，但他能表现出的破坏力已经不能用数据去简单衡量。 而且现在来说，他的保命能力也是相当强的。 王水现在，可能打不过火力全开的希尔维亚，也完全打不过认真的「软玉」，但如果允许他手段尽出并提前做准备，允许他可以随时逃走，那结果就不好说了。 不过最近两年，有些反感战争的王水做事很消极。 战争游戏，对他来说稍微有些沉重了。 王水重新把时间用在了学习上，他无法逃避那个战火纷飞的主世界，他只能变强，只能获得更多自保的手段，有了力量才方便逃避现实。 只不过现在，由王水一手研制的晚木林中，激烈的战斗还在他的面前进行着。 王水静静看着这些幻想世界里的生命消失，心中并没有多少波澜。 他好像在很早之前，就有这么冷血了。 王水莫名握紧了手。 而右手正被王水抓着的幼狼「月」，则是吃痛地皱了皱眉，她大概能了解王水的心情，但她比王水还要缺少对生命的感触。 她在乎的，大概只有23个人吧。 不过，这次的「歼灭计划」确实拖得有些长了，该收尾了。 幼狼「月」的体型如此特殊，是王水对两人使用了【路人甲术】，所以才让他们能站在战场的边缘被无视。 此时，「月」用左手从精巧的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小号的转轮手枪。 她一边松开王水的手，一边向几个改造等级比较高的强殖战士开出一枪。 没有传统的火药激发声，一枚青蓝色的光点从枪口射出，并以极快的速度击中了一个敌人。 青蓝色的光点立刻在敌人身上爆开，一团三米多高的青蓝色电浆球立刻成型，并瞬间带走了周围几个强殖战士。 这种极度显眼的攻击方式，自然立刻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而在看到「月」身上的研究人员装束后，那些强殖战士们立刻表现出了极度的兴奋。 一颗红色的光球升空了，它破开了浓雾，飞到了密林的上方，然后展开成了一支箭矢的形状。 糟了！ 哈利立刻认出了这个标志，这是敌人对高价值目标的重点打击信号！ 而仅凭刚刚那一枪的威力，那个小个子研究员肯定不是一般人！ “队长！保护目标被发现！申请强制幻影移形！研究人员有危险！” 战斗时高度集中于面前敌人的哈利，第一次分心向队长反馈信息，他甚至不得不靠队友掩护。 但无论是二队小队长，还是带领着一队的回音总队长，大家都冷静得吓人。 “收到，当前任务变更，二队及观察团的各位，立刻向我所在的中转站移动，绕开正面，小弧度迂回，总教官阁下，接下来就交给伱了。” “收到。” 哈利猛地回头，他无比确认，刚刚那句清冷的「收到」，就是他身后这位身高一米九以上的懒散女士说出的。 哈利记得她的名字叫做……「软玉」？ 总教官？！ 哈利是在震惊中被回音二队小队长拽走的。 他们全员幻身咒加身，并尽量减少移动时噪音，很快就钻出了敌人的包围圈。 至于敌人为什么没来追他们？那大概是因为他们正在忙着死去，没时间来追吧…… 刚刚的小包围圈中，大概还有五十多个强殖战士。 而在哈利震惊的回望里，他看到了八成的敌人，在同一时间扬起了头，然后就是一片朦胧的血色遮挡住了所有的画面。 那些强殖战士全部被割开了喉咙，喷溅的血雾甚至让周围的浓雾一起变色。 但很快的，随着远离包围圈，那个穿着麻瓜休闲服饰，单手提一把双手长剑的身影逐渐被雾气遮蔽。 只有淡淡的红色血雾还在湿润的空气中飘荡着，诉说着那一击之强大而精美。 “总教官阁下的保密等级非常高，而且很少会直接教课，哪怕是特种部队的老兵，也只能看看她的教学影像，嗯，那些影像也是绝密的。” 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哈利，二队长还是讲了些东西，毕竟哈利已经知道了总教官的存在，说点常识并不违反保密纪律。 大家都是从新兵过来的，二队长看着哈利，也回想起了自己当年的不堪样子。 和哈利这种旁观不同，他二队长可是第一次见到总教官，就经历了极其罕见的现场教学。 很快，回音小队重新集结，算上观察团的所有人，大家最多只是中等程度的受伤，而他们手上的疗伤魔药还很多。 哈利有些茫然的看着这个小小的中转站，半地下的大厅里，已经有些暗红的血液，在地面上铺了浅浅一层。 但，这里似乎并没有反抗军的尸体？ 诱饵小队的所有人，和回音一队的所有人，大家都完好的站在这里。 他明明记得，诱饵小队发出警戒信号的人是被杀死了的？ “表现不错，菜鸟，没有因为任务变化而失态，不过你发呆的时间有点长，第一次任务，我只能给你打80分。” “抱歉，队长，但，我……我们的任务，一般都是这样随时变化吗？” 哈利并没有因为队长的表扬而高兴，尤其在这个地面积血的小屋子里，他还在努力忽视那浓重的血腥味。 “不，任务从来都没有变过，我们只是拿了部分剧本的演员，为了防止间谍破坏，也为了防止各位的演技不到位，所以每个人的任务信息都是有限的。 记住，我的棒小伙儿，完成好你的剧本，正常发挥出你的能力，就是对女王大人最好的效忠。” “即便是死去吗？”哈利有些愣愣的问出了有些不忠诚的问题。 但还没等他后悔自己的心直口快，大家都只是轻松一笑。 “当然，等你这个菜鸟变成老兵，你就会知道，有些坚实的依靠，有些信仰，比生命还重要。 女王大人就是这样的存在，只要有她在，这个世界就不会变成第一巫师帝国那样的炼狱。 而我们，终将荣归故里。 哪怕只是尸骸，我们也必将埋葬在祖国的怀抱中。” 尸山血海里，所有的老兵都在对哈利微笑着，他们的眼神中带着温暖的光芒。 一股莫名的震撼与感动，让哈利的灵魂为之震颤，这是和为父母报仇不同的心情。 这种心情少了许多阴郁和痛苦，多了几分温暖与充实。 ……wok，要不要这样啊，我早早设置了定时发布，结果定了明天的…… 感谢我好兄弟打电话打不通，专门过来敲门把我叫醒，可惜全勤还是没了，我TM……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迷局再起 和习惯于使用双手长剑的软玉不同，斩风妹妹并不喜欢冷兵器。 在超凡世界里，古典冷兵器、机械结构武器，以及统称的热武器中，究竟孰强孰弱，一直以来并没有什么定论。 然而大家心里都很清楚： 当使用者弱的时候，强大的武器才会喧宾夺主。 超凡者足够强大，那他的武器就是如虎添翼、锦上添花。 武器的形制，首先考虑顺手和高效，考虑契合自身的攻击方式，然后才会考虑其本身的威力。 像希尔维亚、软玉和王水，他们都经历了长期的冷兵器训练，对各种武器都很上手，所以他们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技巧与力量并存的双手长剑。 这种长剑，一般其全长和使用者的身高差不多，也可以稍长一些，有些借鉴齐眉棍的感觉，但并没有重剑、大剑那么夸张。 剑刃宽一般为5到7厘米，中脊有两公分左右，看起来比较细长。但材料和形制够好的话，结构强度也是很不错的。 重心在长剑柄前方一点，只需轻轻扣腕，就能带动长剑划出气势惊人的弧度。 「斩风」妹妹的名字，就是源自希尔维亚曾经的佩剑之一，但斩风本人并不喜欢用剑，她更喜欢用枪械。 【NAG-00X·斩风套装】，就是斩风在大家帮助下设计出来的自用装备，并没有上架出售的想法。 套装总共有九支枪，斩风今天带来了四支。 1号和2号，是两支形制类似的转轮手枪，它们的特点是能够适配各种型号的子弹，其工艺和威力已经超过了普通的三阶装备。 3号和4号，是两支自动手枪，它们不仅长得不像，侧重点也完全不一样。 体型巨大的3号，是发射特定子弹的重火力枪械。 修长的4号，是支持多模组热拔插的灵活战术枪械。 和软玉的收放自如、快慢随心不同，斩风的进攻，就是单纯的爆裂与急速！ 浓雾圈出的小战场里，又涌入了更多的强殖战士。 之前被软玉特意留下的那些敌人，先是十分的惊惧，然后因为大量友军的到来，又变得十一分的愤怒与疯狂。 他们身上的强殖细胞，迅速增殖出了更多的生物质装甲，强殖战士们如同坦克一般冲向场中的四人。 软玉长剑一转，直接迎上了右边的敌人。 斩风则按住斗篷下腰间的便捷枪套（特制的，可套内开枪），在不拔枪的情况下，压低姿态打出两发重型弹药。 冲锋中的强殖战士势大力沉，斩风不会奢望只靠两颗重型弹药就能击倒几个。 她的目标并不是冲来的敌人，而是他们脚下的土地。 重型弹药二次爆炸，地面瞬间鼓起，强大的冲击波直接将前排的敌人吹飞。 斩风作为一个枪手，此时却立刻拔出1、2号双枪，拧身向前。 她的身高是一米七左右，身形比较瘦削，所以能够灵活地钻入或失衡或飞起的敌群。 下一秒，连绵的枪声连成一线！ 橙红色的枪口焰织成一个火球，在短短的两秒时间里，斩风已经完成了三次换弹。 并不是没有无限自动换弹的方便装备，但枪手们总是更相信自己亲手装填的子弹。 就像他们总是痴迷于火药的味道，哪怕超凡能量再方便，他们也会多此一举的调制更加优质的发射药。 他们钟爱枪机，钟爱撞针和转轮，钟爱可以滑动的套筒。 这些早就可以淘汰的设计，就是枪械使用者钟爱的古典味道。 超凡力量中有不少的唯心成分，那些执拗的家伙，真的在这些早期经典设计中获得了超凡能力。 手动换弹可以增幅子弹的威力，爆燃的火药可以让枪手的身体变得更加快速，更加有力量！ 重型穿甲弹头撕碎了厚重的强殖装甲，任何敢伸向斩风的爪子，必定会被瞬间轰成渣滓。 敌人不是没有枪手，但意志不够坚定的子弹，会主动避开进入了状态的枪手，它们似乎也会崇敬强者。 斩风已经热机完毕，她双手操控着四支手枪，一边冲向敌人最密集的区域，一边卷起了枪弹之雨。 浓雾弥漫的小战场中，淡淡的月光开始汇聚，特殊的月之能量融入了枪械，融入了那些被斩风亲手装填的弹药中。 现在，连她的枪口焰也变成了皎洁月光。 哑光质感的黑与蓝配色枪械，如同月上轻舞的暗蝶，暴烈的进攻，居然也能有优雅的感觉。 极短时间里，大量一阶左右的强殖战士，如杂草一般，成片倒下。 直到此时，那些刚刚到场的二阶强殖战士，才有了作为猎物的警觉。 在他们得到的情报里，这次行动属于将计就计。 他们知道那个中转站是陷阱，也知道了反抗军要埋伏斩首一个四次强化的二阶高手，所以他们干脆将计就计，布下了一个更大的包围圈。 但现在看来，恐怕是反抗军又多掌握了一层情报！ 如果只是为了围杀一个二阶，根本用不到软玉和斩风这种高手，【月刃特种部队】就能做到。 反抗军不仅多派出了两个高手，甚至还准备了价值更高的诱饵！ 但，大概是二十多个二阶强殖战士的阵容给了他们自信。 在看到了斩风和软玉的实力后，这些强殖战士不仅没有逃离，反而主动围了上来！ 斩风周围渐渐没有了一阶的杂兵，就在她在暂缓射击，启动插件冷却枪管时，她身后的雾气被轻轻扰动了起来。 砰！—— 暴烈而果决的枪声响起，斩风的斗篷被向后吹飞。 而那颗重型弹头，则拖着长长的尾焰，带着刚从雾气中显形的刺客一起飞了出去。 重型弹头顶着敌人在半空中绽开烟花，那个倒霉的刺客直接被高爆弹药撕扯成了两截。 这次的血浆就没法散入雾气中了，只能落在地上，发出瘆人的啪叽声。 而另一边偷袭软玉的刺客就好多了，他是竖着被分开的，痛苦要小很多。 唉，战场就是这样。 哪怕是麻瓜们刚刚掌握枪炮的时代，真正的战场上就是如此的血腥。战场一点都不帅气，它只会令人窒息，令人变得麻木。 敌人终于开始逃了，虽然他们的演技并不合格，但软玉还是闷头追了上去。 而迎接她的，是两道暗灰色的能量弹（类似火箭弹的形状，但圆头）。 软玉有时间反应，但她还是将剑迎了上去，而且甚至没有激活长剑上的反魔阵列。 能量弹当然没有被斩开，因为那是【缴械咒】，击中武器，或者敌人的手和胳膊就能生效。 软玉也是认识这个魔法才硬接的。 斩中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迫使软玉松手，但令所有人都震惊的是，两发【缴械咒】，都被软玉用意志和力量硬抗了下来！ 法术强度不够，而且属性差距太大了——王水立刻做出了判断。 魔法这个东西，除去一些神秘要素，也就是能量与能量的比拼，法术不是必中的，也不是必定会生效的。 像巨人，或者食人魔之类的大体型生物，他们一般会对低阶魔法免疫，那不是什么血脉能力，就是单纯因为他们的体质属性太高了。 每个超凡生物的身体，都是复杂程度不同的能量结构。 高属性和高等阶的身体，靠自身属性就能免疫某些有序能量的破坏。 所以，只释放了两个缴械咒的强殖巫师，只能在惊骇中被软玉一拳怼死，其实即便缴械成功了，他也要挨这一拳。 他身上的强殖装甲，防护普通子弹和低阶法术还好，但遇到软玉，那些生物质装甲也就跟纸糊的差不多。 而负责偷袭斩风的强殖巫师，直接无声释放了杀戮咒。 深绿色的光束闪耀，改良版的杀戮咒速度快了许多，但火控系统更快！ 嘭的一声轻响，斩风腰带上挂着的小盒子里弹出了一个黑影。 这个盒子就是反魔机甲上的【反杀戮咒装置】，深绿色光束击中了飞起的黑影。 随着两声惨叫响起，黑影完整吃下了【杀戮咒】，至于第二声，那是强殖巫师身中三把飞刀死去时发出的声音。 所以，真实的战斗里，哪怕是精英敌人，也难免会被一击秒杀。 斩风上前回收了飞刀，这是从王水那里搞来的好东西，有一定手法的话，比枪械更加隐蔽、安静、快速。 而且这种银色飞刀的材料只能在主世界补充，在幻想世界里真的是丢一把少一把。 很可惜的是，为她抵挡了杀戮咒的小老鼠无法回收了，按理说这种反魔纹身的老鼠是可以重复利用的。 但改良版的杀戮咒直接用伤害灌死了它，啧，老鼠大概会谢谢伏地魔吧？ 埋伏无效，伏兵被砍瓜切菜样的处理。 这就让原本只是假装逃跑，引诱软玉和斩风进入巫师伏击的强殖战士们彻底放开了脚步。 但这种复杂的密林，他们又怎么跑得过两个活阎王呢？ “原来你才是诱饵，斩首的小队只是迷惑敌人的布置，而真正执行「歼灭计划」的是斩风和软玉？” 王水看着正在血腥战场收集强殖细胞的「月」，有些呆呆的问道。 “你才发现么……” “根本没人告诉我好不好，我只是临时加入的。” 其实，王水更想问一下—— 明明自家工厂里有各种强殖细胞，甚至还有最原始版的高活性细胞，为什么「月」还要采集这些强殖战士身上的细胞呢？ 采集后期样本？没必要啊？强殖细胞很稳定的。 “你这是什么眼神，难道我不知道工厂里有吗？无聊找点事做不行吗！” 「月」一直不会温柔客气的对待王水，平时一副幼狼模样，倒是蛮可爱的，但今天她的防护手套上都是厚重的血浆，这个画面就有点……诡异？ 王水露出了复杂的微笑。 似乎是察觉了自己的状态有些恐怖，「月」赶紧转移了话题： “伱，那个，你的目的怎么样了？你不是整理魔导书的过程中，突然想研究一下「气能量」吗？ 而且你似乎关掉了三分之一的机动装甲研究设施，改建了奇怪的东西？” “额，「气能量」啊，确实，他们还是类似气的形态，在我身上，这种能量已经完善成了【真元】。 我不是要从他们身上研究，只是提前观察一下，想要研究的话，直接去远东不是更好么。 那位剑主是个直性子，他邀请我随时去玩，并答应了要借我看看相关典籍。 至于实验室那边，机动装甲不用赶时间，我需要算力和产能来生产一些工具。 啊好了好了，先清理一下吧，我先带你们回去。” 其实这里的事还有很多——战场要打扫，数据要采集，甚至那个中转站，按照计划也是要修好的。 虽然这里已经暴露了，但经此一役，此地也会变成敌人的大忌讳。 如果敌人还敢来这附近露头，希尔维亚也不介意来个虚虚实实，再埋伏他们一波，让他们再次回忆一下，阵亡二十多个二阶单位的痛。 后面的工作，就交给特种部队和后续赶来的工程兵了。 王水接上了四处搜人的斩风和软玉，毫不费力的从密林中，瞬移到了后方的指挥中心。 这条线路，不仅能量环境复杂，而且指挥中心部分还有加强通用版的【空间稳定装置】。 由此可见，王水的空间能力已经非同一般。 但不知道为什么，系统还是没有承认他的能力，没有给他刷新出空间相关的能力词条。 “你要去远东？” 回到指挥中心的某个休息室里，沙发上处理各种文件的希尔维亚突然问道。 她不用回头就能确定是王水来了，也只有王水才能直接瞬移进来。 “唔——是剑主的邀请，我去找些资料。” 王水有些小尴尬，之前他曾经对希尔维亚说过不想去远东那边。 “嗯，我也要去。” “额。”王水一时有些语塞。 这边战事正紧，总指挥说走就走？ 但希尔维亚不是个任性的人，她绝对不会因为王水的表现而做出矫情的行为。 那答案就很明显了—— “你是想直接找远东集团谈判，让他们大规模加入战争？” “是的，战争拖太久了，再僵持下去，对最终的代理人战争不利。 我听你的安排，帮助那个叫【逆雪】的家伙掌控了反抗军的后勤补给，而且他已经成了虚名代表，之后的代理人战争，反抗军部队就能正常参赛了。 不过，回到结束战争的问题，其实哪怕远东集团现在就加入战争，我们想要反推回去，还是要两三年的时间，毕竟，我们不能直接大规模杀伤对方。 所以，留给我们恢复部队建制的时间并不多，我们需要远东集团的补员，起码补到三百万军队，二十万超凡者部队。” 王水认真思考了一下，确实正如希尔维亚所说，玩归玩，正事还是后面的战争考核。 “有道理，我们一起去，今晚就出发，你可以先给远东超凡集团发个通知。” “你对那边熟悉吗？”希尔维亚以为王水会对自己的家乡更熟悉一些。 “额，完全，不熟悉。 不出意外的，这个世界的原著本就没怎么提过远东区域，所以系统还是自己填补了信息，不过这次的信息，有点完善过头了。 我老家可没有……” 王水正说着，却突然停了下来，他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 没等希尔维亚询问，王水主动说道： “觉醒者【逆雪】，死了。”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三章 所谓独狼 又一个觉醒者死了。 如果是在主世界，这种二阶三阶左右的觉醒者，一天死几十个都很正常。 但在这个幻想世界就不一样了。 从整体局势来说，虽然整个世界还都在集结人力物力，以维持一场世界大战。 但对于觉醒者们来说，现在的环境已经是非常的简单舒适了。 他们有资源，有情报，而且还在主导着世界局势。 从个体实力来说，哪怕是邓布利多这种有四五阶水平的本地强大巫师，也不见得能在猎团小队手上坚持多久，本地人并不擅长战斗。 而这次的死者【逆雪】，经过了几年的相处，大家多少都对他有些了解。 他是个标准的独狼觉醒者，从零单排到三阶，这种履历，已经不是什么普通觉醒者了。 觉醒者是个信息交流频繁的圈子，大家对各种成长的路线，都有着清晰的认知。 其中，猎团成员就是一条很常见的成长之路。 那些猎团成员，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专业、体系化、纪律性强，以及，擅长小队作战。 训练有素的猎团七人，能够表现出极强的战术韧性，他们能够在任何恶劣环境下，执行任何复杂任务。 当然，这里要区分专业的猎团，和帮派式抱团取暖的小团体。 而「独狼觉醒者」这条成长路线，就是「能打」的代名词。 其中典型代表，比如召唤师——王水。 王水没有遇到过多少危险，主要是因为他作为生活系觉醒者，本身就不用频繁参加系统征召，他混到现在，也只是经历了三个幻想世界而已。 他可以通过学习变强，可以通过做小生意赚钱（还在亏，傍上大款继续亏）。 在离开了黑哥后，王水也没有想过加入猎团成长，他反而是想着成长起来之后再找工作。 虽然成长路线有些凌乱，但王水确实有典型的独狼强度，和王水同为二阶的觉醒者们，绝对没有几个能接下软玉妹妹的一招半式。 这就是王水敢继续作为独狼的底气，是的，目前来说，罗素家族还算不上是王水的底气。 而那个三阶的【逆雪】老哥，就属于另一种典型，典型的个人能力强。 他是个强大的【多元素法师】，但其实这个职业，和常规意义上的【元素】没有什么关系。 常规的元素，是指组成世界的基础感念，像【土、气、水、火】啊，【金木水火土】啊之类的，这是早期的智慧文明，想要归纳总结宏观世界组成规律的早期科学论。 后续又因为超凡力量的影响，出现了更多的雷啊、风啊、气啊什么的，没有谁对谁错，只是分类法不同而已。 而【逆雪】老哥的「多元素」，是指抽象意义上的多种因素干涉能力。 比如他的招牌能力——【心因抹灭】，就是能够放大敌人的负面情绪，放大像主观疼痛、主观猜疑，甚至焦虑、抑郁、强迫症之类的状态。 让对方无论做什么事，都会感到焦虑，从而引发失误，导致失败。 他的另一项能力——【精神杂质】，是能够让敌人在一段长时间的行为中，不知不觉的掺杂各种致命的失误，比如让一些作者不自觉的写错别字。 这种能力对于强大的施法者来说是相当要命的，一段长施法或者长仪式中，如果写错念错了一些信息，当场暴毙都是比较和善的死法。 【逆雪】老哥还有很多影响别人的恶心能力，他很擅长制造自然死亡，比如让病人因为疏忽吃错药。 他有点【心灵类】施法者的意思，但实际上他是【神秘类】的施法者，他的能力不算心灵类型，也并不会被主世界限制。。 总而言之，他就是个野生的混蛋，一个通过让别人倒霉，而让自己显得更幸运的强大独狼。 也许我不能暴击，但你必定MISS！ 所以这样一个天才莫名死了，还是让王水相当震惊的。 以王水对反抗军的了解，哪怕是让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同时出手偷袭，也绝对不可能留下【逆雪】。 王水甚至会担心这俩老头一把年纪了，会不会犯心脏病什么的。 独狼的生存能力，永远高于输出能力。 也正是因为这种生存能力，大家才会选【逆雪】成为混进反抗军的间谍，而不是战力更强的【骑龙士】。 但事实就是如此，【逆雪】的尸体已经被确认了，连现场的实况录像也出现在了觉醒者自己搭建的交流频道里。 王水和希尔维亚认真看了几遍视频，并没有发现明显的线索。 那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死亡现场—— 晚木密林里，一个被刚刚开辟出的空地附近，逆雪一脸惊诧的僵死在地上，他的觉醒者空间肯定已经被封存，身上该有的超凡装备，也是很齐全的。 和王水这种靠妹自保的家伙不同，正常的独狼，身上会有很多保命装备。 【逆雪】身上的东西很多，但只有被动装备被激发了，也就是说，他确实受到了偷袭，然后居然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直接秒杀了？ 突然，很久没有使用过的，系统提供的小队频道里，出现了一行带有声音的信息。 【临时盟友警告！觉醒者「盾巴博特」对「骑龙士」发起攻击！警告！警告！】 【盾巴博特（米）：只是测试，系统的防护还在。】 【骑龙士（龙狩）：确实，系统提供的还是「初级防护结界」，看来不是我们做的。难道，反抗军里真的有能秒杀逆雪的存在吗？】 【初级防护结界】，这个法术的名字乍一看很简单很低级，但这个东西，是个实打实的【九阶降效法术】。 它有点类似于王水曾经遇到过的【机械迷锁】。 这是个从九阶降到六阶的法术，降阶只是降低了能量层级，并没有降低它的神奇特性——防护一切伤害，包括神性攻击。 初级防护可以扛住六阶以下的任何伤害，并持续一分钟，以他们这群三阶觉醒者的水平来说，和无敌没什么区别。 而且通过“骗”系统的【初级防护结界】，来过一些困难的任务，是玩幻想世界的常用套路之一，从没听说过系统出现过异常。 所以前面两人的测试，说明觉醒者们的弱结盟还是有效的。 【半瓶水（无）：有人在现场吗？现场是什么情况？看样子似乎是在战场上。】 【争取不当人质（米）：前天我是在的，不过我只是作为斥候写战场记录，那个补给点是下面的战士开辟的，我们每两个月就要给「逆雪」老哥送物资的。】 【反看地图（米）：我看了记录，补给点是无规律选出的，执行战士也都做了反预言的措施，应该不会被发现。而且我们已经这样做了好多年，难道是因为「逆雪」最近得权，接触到了什么秘密，才被反抗军盯上并处理掉？】 秘密？有吗？ 反抗军这边很单纯，就是打仗而已。 所谓的机密，不过间谍和各种部队的调遣信息，以及各种实时的进攻计划。 但纯粹的后勤体系，和战争指挥系统是完全隔离的，哪怕是邓布利多这种反抗军发起者，也不会知道军事情报。 后勤那边更没有什么机密，只是有些零散的中饱私囊而已。 就像【盾巴博特】他们确定不是觉醒者内部的杀戮，王水也确定，绝对不是反抗军这边动的手。 而且此时的反抗军还没有发现，他们明面上的新领导者已经死了。 其他觉醒者怀疑是反抗军，但王水怀疑的是——伏地魔。 之前死去的，隶属于猎团小队的觉醒者【紫色魔典】，就是被伏地魔控制的蛇怪杀死的。 王水不相信那是蛇怪的误杀，因为在蛇怪杀死了【紫色魔典】的期间，还有好几个学生被精准石化，那绝对不是哈利猜测的意外。 更有甚者，在【紫色魔典】死后，有人改变了整个霍格沃兹里所有人的记忆，那个人清楚的知道，紫色魔典没有家人会来询问。 【盾巴博特（米）：看来，这个等阶三的幻想世界，确实有刻度4的危险程度，也许反抗军那边真的有我们不知道的危险。】 【反看地图（米）：怎么说，缩起来吗？代理人战争是逃不掉的，这种任务失败了，八成要被送到更危险的「实界前线」。】 【神恩培养皿（米）：我建议龟缩，现在是1997年，距离2005年的战争还有七八年的时间，以我们现在的产能，收缩起来，完全可以打造出一支庞大的军队。】 【反看地图（米）：兵员素质就不好说了，不过，如果真的不能控制反抗军，继续磨下去也不好，但我们要据守现在的地盘，我们需要兵源，需要资源。】 【骑龙士（龙狩）：去「实界前线」倒没什么，我所在的猎团就驻扎在前线，但我也不想就此认输，所以我也支持龟缩防御。不过，我们真的要放着这种隐患不管吗？对方有随意猎杀觉醒者的能力，难道龟缩就会安全？】 【盾巴博特（米）：收缩是必要的，不用投票了，军工产出方面配合一下，部队先保存势力，我们不怕养兵。至于我们自己……就先抱团吧，就算是因为工作要分散，大家也最好待近一点，有异常立刻互相通知。】 这次组队的默认领导者【盾巴博特】很快就做出了决断。 【半瓶水（无）：同意，不过我想不用这么着急收缩，我们可以让伏地魔帮忙顶上去。因为产能过剩，最近他爆出了很多填线部队。训练得当的话，之后代理人战争里，也就不怕缺填线炮灰了。】 这里，确实是王水有意把伏地魔扯进来。 【反看地图（米）：好主意！那个家伙过于在乎地盘，反而不在乎我们在他的地盘上建工厂，正好，正面战场交给他也好！我马上拟定计划。】 之后的话题，便完全无视了已经死亡的【逆雪】，觉醒者就是这样的，比起死亡，他们更惊讶于局势脱离了掌控。 一起看完聊天记录的希尔维亚，和王水对上了目光。 “怎样，还要去联系远东集团吗？我认为现在不应该给战场更多压力了。” “你是指挥官，你说了算咯，我反正是要去学习的。” 王水一边说着，一边沉沉叹了口气。 “怎么，担心安全问题？之后伱要回「欧罗巴洲」常驻吗？” “当然不，虽然伏地魔不见得有杀死觉醒者的能力，但他肯定比反抗军这边嫌疑大。 让妹妹们搬去远东吧，人先过去，实验室交给我慢慢拆解，大家先休息一阵。” 王水对休息有种执念，尤其是最近两年。 也许是因为科研搞多了，导致他有点倦怠，现在他除了必要的研究，就只想看书、学习理论知识，只是学习的话，在他看来就是休息。 “担心安全问题的话，你也可以躲过来，让我们保护你。 如果是担心代理人战争的话，现在只需要我推一把，反抗军还是能够参加战争的，不过他们只能成为你的战争代理人。” 希尔维亚异常镇静，甚至开始翻阅起了手边成堆的报告，那是她的工作。 毕竟她的成长之路，可比这种小打小闹的情况危险多了。她在三阶时，真的称得上是每天都在死亡边缘徘徊，每一次任务都是刀口舔血。 “暂时……好吧，直接用【杰洛特】这个身份把我推到台面上，先掌握这支部队再说，有备无患。 不过，今晚我还是要去远东一趟，去确认一些知识。” 王水说完之后，小小休息室里安静了下来，一时间，只有希尔维亚翻动纸张的声音。 沉默持续了很久，中间时不时会有妹妹给希尔维亚送来新报告，带走已经被批示好的旧报告，并送上一些饮料茶点。 终于，在王水认真思索了各种信息后，他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我要去看看逆雪死亡的现场。” “有具体位置坐标吗？” “刚刚我通过无人机找到了。” 说着，王水已经走到了衣架边，披上了自己宽松如斗篷的大衣。 “带我一起。” 希尔维亚平淡的请求，额，或者说陈述，让王水愣了一下。 不过他还是伸手按在了希尔维亚的肩头，下一个瞬间，两人在一阵扭曲中，来到了夜间的密林。 晚木林在欢迎王水的到来。 它们能感知到王水身上亲切而舒适氛围，那是源自【精通级】的【植物亲和】能力的光环。 哪怕是智商很低、攻击性很强的捕食植物，也会对王水表现出友好的态度。 像这里的晚木们，它们是不完全的超凡植物，没有精细的思考能力。 但它们在用植物的方式，散发出愉悦的能量场。 夜晚的密林漆黑一片，王水为两人释放了【微光视觉】，并召出了一个低亮度的光球伴随同行。 他使用了低空飞行能力，但想要在这种幽暗密林里保持安静隐秘的行动，只能忽快忽慢的绕过那些大树。 后面在枝头轻轻跳跃的希尔维亚，则显得十分从容，她总能和王水保持着不变的距离。 长期的指挥工作，让她变得更加幽静知性，更加有柔和的吸引力，但并没有让她的身体素质退步。 幻影移形的落点并不远，不到两分钟，他们就找到了人工开辟的空间。 王水也顺利找到了视频中几个尸体的位置。 视频的拍摄者，是后续接应的强殖战士，他们带走了尸体，但并没有清理现场。 王水先是和希尔维亚对视一眼，然后放飞了一个小型无人机。 在确认了附近没人之后，漆黑幽暗的密林里，升起了耀眼的黑白色光辉。 光辉落下，巨大的圆形阵列收起，两人同时看向了王水手中的水晶碎块，上面有许多暗红色的丝线。 感受完那些灵魂碎片，王水皱着眉头，严肃而果断的做出了判断： “是觉醒者做的，有人清理了附近逸散的灵魂。”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我在书阁那些年 完全没有理由。 即便是王水，也从没想过在合作任务里搞死队友，这是完全损人不利己的行为，而且还有极大的实施难度。 觉醒者之间，能互相残杀吗？ 当然能，但系统不鼓励。 除了现实中的战争同阵营，以及各种合作性质的任务外，系统并不限制觉醒者们的行为。 不过杀人也好，勒索也好，其他的伤害行为也好，施暴者都会被打上【危险刻度】，来警示其他人不要招惹他。 现在这个幻想世界里，系统没有给任何觉醒者打上标记，说明行凶之人并没有做出主观上的伤害。 难道？ “希尔，这种对等的代理人战争，另一个平行世界的觉醒者们能偷渡过来吗？” 如果是敌人的话，就不好说了。 “据我所知，不能，代理人战争世界，也被称为指挥型觉醒者的「军事毕设」，这种世界一直很火，网上的资料也很多。 到目前为止，系统统计过的数据里，还没出现过大战之前就有人能够偷渡到对手世界的情况。” 希尔维亚没有把话说死，但她的意思很明确，可能性极小。 而且就算真的是敌人偷渡过来了，在了解了这个世界的情况后，对方也应该对重要的软柿子下手才对。 比如王水和「神恩培养皿」这俩军工后勤。 「逆雪」老哥，可不是个软柿子。 王水也不认为是敌人动的手，问题太多了，潜伏下来提供情报，远比冒险杀死一两个人要有价值的多。 还得是这些队友们。 是他们之中，有人联合土著杀死了两个觉醒者，甚至还刻意驱散了灵魂。 所以……对方似乎知道有人能沟通灵魂？ 也或许只是对方下意识的小心。 但他绝对想不到，王水的炼金术能够达到这种水平，捕捉尚未完全逸散的灵魂碎片，这种事放在系统体系下，也是十分困难的。 王水使用的是【贤者之石炼成阵】的改造版，配合大师级的【真理炼金】，才收集到了附近即将消散的灵魂碎片。 这些明显不是自然消散的灵魂碎片，有着极其规则的裁切面，这也是王水能确定凶手是觉醒者的原因。 那是【光银币】击碎并吸收灵魂后，才会出现的特征。 光银币，不是货币，也不是市面上流通的准通货银币。 市面上被拿来当做钱用的银币，其实是一种消耗品，全称【炼金银币】。 而光银币则是另一种更高端的炼金产品，高端，但并不稀有。 完整的光银币，就是洁净的灵魂能量聚合体。 直接佩戴光银币，就能让觉醒者的灵魂强度提高。 直接嗑掉的话，光银币也可以提升觉醒者的超凡等级（不是等阶）。 第二条有点类似于游戏中的经验药水，但这种材料的其他用处还有很多，价格一直居高不下，没人会奢侈到用它升级。 王水可以确定，他的队友们，绝对会有人带着光银币，因为这种银币，是需要“种”出来的。 一般经常战斗的觉醒者，总会在身上带一个【光银铸模】，并在里面装上一枚空的光银币。 这样一来，只要他经常战斗，【光银铸模】就能慢慢吸收附近环境里的灵魂残余，慢慢铸造出一枚完整的光银币。 这东西很值钱，而且自用直接佩戴，也是个不错的装备。 另外，铸模有个主动增强吸收功率按钮，只要激活，就能强行破坏附近新死的灵魂。 这也算是觉醒者们经常会用的一种小技巧，用来对付古典派不死生物时有奇效。 灵魂无形无痕，完整状态下也很难仔细观察，就更不要提碎片状态了。 王水不是灵魂方面的高手，但他是炼金术方面的大师。 灵魂这种既是物质又是能量的神秘玩意儿，对他来说，也不过就是一种材料。 现在王水十分确信，现场这些灵魂碎片，就是有人故意用光银币破坏的。 但，线索也就这一点。 如果说谁身上带着光银币的话，估计除了王水，剩下的七个人身上应该都有带着。 王水不是不喜欢光银币，而他是很少参与战斗，即便要搞死别人，他也更倾向于直接把对方炼制成贤者之石。 这样利用率更高一些。 “不用纠结了，没有尸体的话，我们甚至不能确定死因，确定了是他们搞的鬼，减少接触就好了，或者等他们自己撞过来，省的我们自己猜。” 希尔维亚的话把王水拉回了现实。 安全压力嘛，倒也没有太大。 他是有些问题实在放心不下——杀人的方式是一码事，更重要的还是动机，对方是为什么要杀人呢？ 是逆雪老哥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 “还有一件事，我们不知道凶手对代理人战争的态度，从他的表现来看，他似乎并不在意战争失败？” 王水说着，已经带着希尔维亚回到了办公室。 “你是怀疑那个「骑龙士」？他确实有些嫌疑，之前的死者「紫色魔典」，就是和他一起在霍格沃兹上学，而且他似乎也不在乎战争的输赢。” 但不知为何，「骑龙士」还是取得了猎团小队的信任。 “也许是我想太多了，”王水突然双手一拍，然后轻轻摊开， “疏忽了，我居然会下意识的觉得，这是单人作案，没有考虑过多个凶手的情况。 啧，不多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如果对方真的不在乎战争的输赢，我们就要认认真真准备一下了。” 希尔维亚没有回答，也不用回答，她的世界里没有那么多悬疑猜想。 真的对上了恶意满满的人，除了必要的小心，还得是靠力量解决问题。 “我先离开一段时间，至于实验室……还是尽快迁走吧。虽然妹妹们不会真的死去，但实验室是会的，不能让大家的心血白费。” 说罢，王水便向希尔维亚点了点头，然后消失在了原地。 他要去远东求学了。 一万多公里，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王水在沿途设置的无人机帮助下，用了两次【幻影移形】，终于来到了一个小山包上。 这里不是什么名山大川，只不过是一个海拔没有百米，名字叫做「青龙山」的小地方。 这个小山包，坐落在一个王水不认识的城市边缘，它的半边山体，都嵌入了一个老旧大学的侧面。 现在刚刚到晚上，大学里有不少学生在活动，但并没有人来山这边玩。 王水不认识这里，他的老家没有这个城市，更没有这个大学，所以这里八成是系统杜撰出来的信息。 再三确认后，王水来到了青龙山山顶，那里有一股淡淡的「气能量」指引着他，引他向天上看去。 夜空中，莫名浮现出了一座巨大的、云雾缭绕的大山。 它就这么静静的漂浮在这个学校上方，也顺便笼罩了附近的街区，但除了这座青龙山的山顶，从其他角度看过去，都能直接透过大山，看到天空。 【双龙剑派】，也就是那位剑主的超凡传承，就在这座大山上面。 下面小小的青龙山，是上面【学山】的入口。 王水没有贸然上去，他把剑主送他的名片投入了那股凝实的能量中，小小纸片直接冲天而起。 不多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天空中漂浮的大山脚下显现，是那位剑主，亲自下来接王水了。 “一年没见了吧，阿水。怎样，离地两千米左右，能飞上去吗？” 语气相当随意，下来就绕着王水飞行，并不断从各个角度拍王水肩膀的，就是【剑主·杭】了。 他是个还没到中年的眼镜男，身形稍有些瘦小，人看上去很有古代书生的气质，但他并没有穿着那套复古的礼服。 他现在的打扮，和山下那些学生们差不多。 “应该可以，不过，你特地叫我跑这一趟，应该没有骗我吧？” “当然，我们巴不得上面的东西都送出去呢，赶紧跟上！” 剑主「杭」为人率性直接，却不莽撞不急进，他天生剑心通明，天然就有辨别谎言的能力。 一年前，他结束了观察团的工作后，一直和王水有着书信联系。 对知识有所求的王水，变回了微调后的本体模样和「杭」接触，甚至还说出了自己的真实姓名，只求能看到他们的修行体系。 「杭」在招呼了一声后，已经冲天而起。 一把散发着淡淡金光的长剑悬浮在他的身侧，似乎是剑上的能量在带着他浮空飞行。 这个速度，可比霍格沃兹的扫帚快多了。 王水可以用法术飞行，但那个速度太慢了，自从学会了幻影移形后，他也想起了一个特殊的玩法。 青龙山山顶上，王水的身体突然扭曲消失，然后在山顶斜上方四五百米左右的位置，他又突然显形。 空气托举着王水，让他得以浮空站立。 而王水在确定了下一个落点，并经过半秒左右的计算后，便再次消失。 这一次，他距离天空中的【学山】，又近了几百米。 在地面上，懂得幻影移形的巫师，可以轻松去到他们视野之内的任何地方。 但天空不同，天空之上缺少有效的参照物。 如果巫师们没有明确的距离感，直接使用幻影移形的话，很可能会把自己玩儿到「分体」。 而王水和本地巫师不同，他的幻影移形，不仅需要目的地的画面，还需要准确的空间坐标。 而空间坐标本身，就为王水省去了【距离感】这种抽象的、不稳定的参数。 几个闪烁间，王水便跟上了「杭」。 剑主杭也只是挑了挑眉，便继续带着王水向山顶的宫殿群飞去。 山顶上的建筑群，与其说是宫殿，倒更像是道观。 建筑形制比较庄严保守，不过它铺开的面积非常大。 学山不止一个山峰，而双龙剑派却用庞大的建筑群，将着五个山头连了起来。 确实很壮观。 原本王水以为，他这个自称在国外留学的超凡者，会受到剑派里一众老小的围观。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晚上的原因，王水只在长廊里见到了几个学生模样的人。 看到了王水故意放出的疑惑眼神，剑主杭解释道： “剑派并不要求弟子留在山上，反而鼓励他们下山炼心，上面都是些学艺不精的家伙，自己飞不下去而已。 我们掌门也不在，他去年下山蹦迪，遇上心爱之人，便直接封剑还俗去了。不过等他熬死这一任妻子，自然会再回来修行的。” “额，掌门贵庚？” “两千多岁吧？不用在意，他就是长寿，其实人很弱的。 看这边，这里就是存放各种典籍的【无涯书阁】，里面没有直接的修炼方式，很多文字甚至只是臆想。 但还是有大量书籍相当靠谱，知识之间互相印证，确实有助于修炼。 另外，这里还有许多没用的杂书，很多东西不用去信，时代不同了，很多有时效性的东西都改变了。” 王水点了点头，记下了这里的坐标。 “看到对面的楼了吗？那就是——【书剑山雨阁】。 那里面封存着六千七百七十二柄灵剑，只有得到了灵剑的认可，才能获得专属于自己的修行体系，才能正式成为剑派弟子，不然看再多杂书，也只能学点皮毛法术。 有资质的孩子，会在十五岁后选剑，当然，这也是灵剑在选择他们。 如果失败了，之后每年还能再来一次，上不封顶。” “上不封顶？能一直选到老死吗？”这一点是王水没想到的。 “是啊，我们掌门就是，据说两千年前，他在古稀之年还没下山，最后差点成了第一个老死在山上的人。 最后是一柄长生剑受不了他在门前一直哭，便认他为主了。” 啊这…… “好了，不用在意这个，明天开始，你先看看那些杂书，主要看看《太和元氣》、《炁于神》和《器炁》这三本。 看完之后，在身体里凝聚出「气」，就能选剑了，对伱来说应该不难。” “我也可以选？” “华夏子弟都可选，不过灵剑不可自传，等你死了，你的灵剑会飞回这里，继续自我封印的。” 倒是个奇特的传承。 这里的人似乎不是单纯的「练气」，也不是内外丹术，他们每个人的体系都有些差别。 “如果方便的话，我想今晚就开始看，你没啥安排吧？”王水倒也直接。 “不用着急的，剑又跑不了。我们先下去吃个饭，然后你想在书阁住多久都可以。 里面有供人居住的偏房，不过你要住里面的话，就要负责打扫卫生咯。” 这点小事当然不算什么。 吃完饭后，剑主杭又问了战争局势，他不好斗，但对战争很上心。 毕竟，任谁也不想看到战火烧到自己的家乡。 胃痛一天，有些痛苦。 先发后改吧，今天是最后一天，全勤还是要的，改后的字数只会更多，多写一点当免费赠送了。 唉，元旦拉肚子到脱水，真是要了命的体验……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五章 小陈师傅 夜深，无涯书阁。 剑主杭在安排完王水的住处后，便摆手离开了。 王水没有急着读书，反而先逛起了整个书阁。 这是一栋十三层的木制高楼，第一层面积最大，向上则越来越小。 这里装饰朴素，也非常干净整洁，但总有种明显的沧桑感。 第一层的「藏书区」，就有大量的书籍。 在巨大的回廊里侧，是许多没有门的半开放房间，而每个房间门口，都有分类的门牌。 进到里面两步左右就是一排排的书架。 这些书架基本都是深褐色的硬木做的，上面有各种纸质的线装书和散页册子，里面还有竹简、石片、金属板之类的知识载体。 书阁第一层，在【修炼】、【历史】、【杂谈】、【不实录】这些房间里，东西是最满最多的。 这些房间里面甚至还有新扩建出的区域。 那些入门级的修炼书籍，就被堆在了【修炼】分类一进门的低矮书架上。 它们不仅被印刷出了很多份，其装订方式，也是比较现代的线装胶订，而且看起来像是私人印刷的册子。 王水找到了《太和元氣》、《炁于神》和《器炁》这三本书，它们有些出乎王水意料的厚。 他随手翻看了几页，原来里面加入了不少前人的解读。 王水把入门级的书都拿上了一份，丢进了觉醒者空间里。 这里并没有特别的禁制，但王水也没想着偷东西，丢进储物空间只是为了方便携带而已。 供人居住的区域，和「藏书区」之间还隔着一个「治学区」，这里应该是公共阅读的地方。 「治学区」的桌椅并不规整，各种形制都有，不过也算是乱中有序、错落有致，有人将它们摆放得很和谐。 王水甚至在里面看到了沙发和矮几，似乎是历代弟子们自己搬过来的？ 「治学区」有通往二楼的宽大楼梯，王水没有犹豫，直接上到了二层，以及之后更高的楼层。 上面的房间就小了很多。 五层开始，书籍就不再分类了，而且注释也变得少了起来。 王水随手翻开一本《四元玉鉴·究神解》，旁边的注释经常会提到——想搞懂这部分，要先看懂哪本书。 书阁的阶梯，一如学习进步之阶梯，每上一层就愈发的艰涩抽象，而下面比较浅显初级的知识，是高层楼坚实的基础。 王水想去读书了。 不过他还是坚持来到了十三层。 这里是一个五六十平米左右的小阁子，四面是通透的大木窗，山风和月光穿过了几组硬木家具，以及四个被当成了围墙的书架。 幽静深远，好不舒畅。 这里的书并不多，一层淡淡的光辉保护着几乎露天环境的书架。 王水没有伸手去拿那些书，因为最里面的书桌后，有人正在看书。 那是一个黑色单马尾的女孩，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 她穿着素雅的淡墨色绸缎长裙，披着一条黑色的长斗篷，似乎仅靠单薄的衣服，无法抵御这清冷山风，所以她又把光着的双脚抱在了怀里，整个人算是蜷缩在了宽大木椅子的坐垫上。 像只优雅的黑猫。 对方似乎是被书籍的内容吸引，感受到王水的注视，才恋恋不舍地抬头看过来。 她象牙般的皮肤在月光下泛起清冷凝光，精致的五官让她的文静中带着一丝狡黠。 “居然追到这里来了吗，觉醒者？” 嗯？！ 不是，你等一下！？ 明明是古风美人，却说出了让王水从后脑勺凉到脚后跟的话。 “等等，我只是路过学习，并不认识你。”王水立刻以最快的语速解释到。 他非常怕现实会发展成掺杂了误会的战斗，对方娇小的身躯中，一股未知的气势正在不断攀升，很快就突破了王水的认知。 希尔维亚也将视角降临了过来，她帮王水分担了不少压力，但她也不认识对面的人。 “原来是个同类，哈，又一个。” 上一秒，周围的书架已经开始莫名的吱嘎作响。 但下一秒，清冷的山风吹走了一切。 能交涉，不是疯子，但绝对不是本地人。 一边高速思考着，王水后退半步，小口做着深呼吸，他的身上已经沁出了一丝冷汗。 压力交错的恍惚间，巨大书桌后的人影已经不见，略一回神，素白玉手搭在了王水肩头。 对方用食指，从王水脸上蹭下了薄薄细汗，然后又瞬移回了书桌后。 看不见，感知不到。 王水甚至无法判断对方是靠速度，还是靠空间能力过来的。 “不用紧张，我不是什么坏人，只不过被你们那些高阶的觉醒者搞得有些烦躁，没想到我躲进这种碎片幻想世界，居然被人发现了两次，看来是时候离开了。” 说着，女孩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一直漂浮在空中，长斗篷滑落，将她的身体完全遮住。 “伱能随意进出这个世界？！” “当然，只要找到……额，坏了，差点忘了，这个世界正在进行「代理人战争」，找到主角也不能离开……” 女孩突然一呆，便有些颓然的坐回了椅子上。 “只能等你们打完了再说了，不过我警告你，不要在我附近做一些会吸引系统关注的事情，虽然我不是你们觉醒者那种嗜杀的战争贩子，但也是有脾气的！” 您不嗜杀，那可真是太好了！ 王水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大半，他迅速整理的心情，试图拆解对方的交际习惯，以选择恰当的交流方式。 他有太多事想问了。 对方似乎是个很厉害的大佬，她身上的气质，让王水想起了现实世界猎魔人的头头——李君轻。 “你刚刚似乎说，我们是同类？” 王水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尽量从容的坐入了侧面的一个书桌。 他从空间里拿出一本《炁于神》放在面前，似乎是要在这里阅读，其实只是为了坐下来找机会说话。 “咦？还没感觉到吗？”女孩抬起右手，食指和拇指轻轻捻动，她的指尖是王水的细汗。 感觉？什么感觉？ “通晓者啊蠢货！你进入了我的书阁，难道没发现这里是由我的精神力量构建的吗！哦，你才二阶，唉，真是又笨又弱。” “你也是通晓者！” 这次，王水是真的被惊到了。 之前关于其他通晓者的信息，要么是听别人提到过，要么是书上的记录，活生生的同类，王水还是第一次见到。 王水的诸多疑问，全都变成了对同类的好奇，他很好奇，其他的通晓者和他有什么实际区别。 “感到震惊也很正常，我们的同类确实很少，即便是我，也只见过五个，哦，算上你六个啦。 我们互相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系，不过大家都热爱知识，除了【妒忌】和【饥渴】之类的强烈负面性格，大家还是能够好好相处的。 嗯，让我看看你的，嘶——傲慢啊，一个新的傲慢，上一个傲慢，似乎是死在了几十年前，你们这种性格太挑食，成长太慢了。” 是汗水，通晓者女孩从王水的汗水中读取了信息。 “冒昧问一句，你的性格是？” “确实挺冒昧的，所以我不会告诉你！”女孩突然狡黠一笑，然后舔了舔指尖， “哇哦，如此丰富的炼金术知识，应该有大师级了吧？其次是植物学，超凡植物，也差不多有大师水平了。 嗯，这个味道，是空间知识，看来你不仅仅是在这个奇怪的世界学会了空间魔法，还有了不少自己的见解。 魔法体系，好乱，你似乎在灵魂魔法上颇有见地，【思维锁】是个什么东西？” 王水惊讶到张大了嘴巴…… 尚不知姓名的女孩，再次来到了王水身侧，吓得王水向宽大椅子后面缩了一下。 毕竟他只是个小小的二阶。 “区区二阶，你掌握的知识却如此的广博和深远，【傲慢】有这么强吗？” “额，我……我是新人啊！不是应该我满怀疑问吗？！所以，你又是什么性格？居然能够从我的汗水中读取到这么多信息？！” 王水壮着胆子继续问道。 “嘿，我才不告诉你！” 女孩再次回到了她的坐垫上，然后开始了通晓者都有的好为人师模式： “还是说你吧，你身体里有「星辰」和「炁」的味道，所以你来这里，是为了寻找修炼生命本源的方法？” “是的，我的身体素质卡在了普通人类的极值，天赋限制下，让我很难通过「不做人」提升自己，而「炁」，或者说「真元」对我的提升，是被通晓者认可的。” “你的思路很正确，练「炁」带来的提升，确实不会改变人的本质，那只是一种生命的完美化，一种返璞归真，就像我一样。 不过我的性格，只是限制了不能使用职业体系，并没有限制我提升自身，所以我也没有你那样的经历。 怪不得你没发现这个书阁的问题，原来是【感知】属性不够，修真体系，很适合你用来提升自身属性。” 此时王水已经站了起来，他躬身作揖行师礼，然后说道： “还望不吝赐教。” “嗯，好说。”女孩也拿捏起了长辈的腔调，欣然的样子，似乎是同意了。 其实王水本来想说——你看了我的底细，还故意说出来吓唬戏弄我，为了弥补这种不礼貌的行为，还不教我修真？ 但对方明显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而且似乎正在被系统追捕，王水自然也不会逆着毛撸猫。 “在下王水，还未请教师傅姓名。” “哼哼，是想通过我的名字找到我的资料吗？你这个家伙也是个心思复杂的坏人啊。 不过，告诉你又何妨，为师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灰雾十戒】之一【幻雾学会】终身学者——「陈忱」是也！” 陈师傅不仅好为人师，聊兴起来还颇有些江湖气。 “那就先谢过陈师傅了，可惜我只有二阶，没什么礼物和学费。要不，师傅给留个联系方式，等学生我发达了，再来报答您老人家？” “好呀~” 也不知道是陈师傅过于自信，还是她脑子里没有这根弦，她似乎并不在意王水作为觉醒者的身份。 “所以，我现在就可以开始学习了吧，有什么学习顺序的安排吗？小陈师傅？” “你，为什么要特意加个‘小’字？” “额，只是看师傅很年轻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你——彳亍！你先去把十层以下的书全看完，然后才有被我教的资格。 不只是记忆哦！要真的去理解那些书，如果这个世界结束前，你还没有学完，那就不要来找我了。” 王水这种有些刻意的行为，确实是在刻意试探小陈师傅的性格。 虽然对方很大度，甚至还有些跳脱，但作为一个社交领域的老油条，王水能够清晰感知到对方的壁障—— 教学可以，聊天可以，身世不要提。 王水的试探，并不是为了探究细节，他只是为了以后能讨好小陈师傅，学到更多东西。 至于师傅背后有什么秘密，和他这个现在的生活系小透明，以及未来的罗素家族打工仔又有什么关系呢？ 系统追捕小陈师傅，那是系统的事儿。 不过王水的试探，也不全是在作死，至于为什么小陈师傅会突然敏感，是因为王水在称呼‘小’时，隐晦地打量了对方的身材。 相信以小陈师傅的实力，应该是能察觉到的，小陈师傅的反应，说明她并不是在长久的自我孤立的环境中生活。 一定是有人吐槽过她的身材，或者她自己有过这方面的关注，所以才会立刻反应过来。 经验告诉王水，现在不能离开。 哪怕小陈师傅有些气呼呼的，现在离开只会让刚刚融洽的关系变得更加疏远。 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的感觉变化就是很快。 王水把之前拿出的书翻到第一页，开始认真读了起来。 不过，王水懂的一心二用，看这种入门级的书，他还是有余力分心的。 “师傅，这整个「无涯书阁」，都是你用精神构建出的幻境吗？” “唉，低阶不理解也很正常，这里不是幻境，而是我的理性具现化。 【理性虚空】见过没？那个黑色虚无星空，里面有个镂空的球在乱转，那个球代表了你掌握了的所有知识。” “见过。” “对了嘛，把那个球掌握了，把它化作理性虚空里的一颗星辰，你才算是踏入了超凡世界，唔——三阶就可以做到，不用急。 之后，只要你的精神，或者说心灵力量够强，就能在现实中具现出你的星辰上的东西。” 王水在一些资料上见过类似的说法，但他只想到过，把那个「镂空的超凡球」给具现出来。 事实上，他现在就可以把组成球的某些圆环召唤出来，以增强自身的力量。 比如那个「真理之门」变成的圆环，就能和真理之门一样，增强他的炼金术。 “看你的样子，似乎知道是怎么回事，没错，这栋书阁就是我所有的知识。” “那这座【学山】，和这里的【双龙剑派】？” “当然也是我搞的呀，我看这个世界的远东区域有相关文明，就在世界构建初期，偷偷参与了世界编辑。 编辑这个剑派只是为了做掩护，实际上这里只有「无涯书阁」和「书剑山雨阁」属于我，等我离开时，所有的灵剑都会回收的，你小子就不要想着成为剑主啦！” “啊？我可是您亲生学生，也没有灵剑吗？！” “滚呐！谁亲生的！我的灵剑我说了算！” 小陈师傅话音刚落，隔壁「书剑山雨阁」上一道墨色宏光冲天而起，但又静悄悄的破开了天幕。 “啊！我的灵剑！” 小陈师傅忙不迭站起身来，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柄灵剑单独离开了这个世界。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六章 神功既成！ 看小陈师傅那毫不做作的悲伤，这些灵剑的价值绝对不低。 王水没有多嘴安慰，只是依旧安静读书。 正常的人际交往中，这种比较私密复杂的问题，还是不要乱安慰的好。 而且王水现在，确实也被书中的内容吸引了。 王水是在钢炼世界的「龙脉炼金术」基础上，结合了系统东拼西凑的资料，然后加上自己和诸多研究人员的努力，才掌握了基础的「气能量」，并推到了「真元」阶段。 但他对「真元」这种能量的使用方式却知之甚少。 在「梦境网络」中，关于「气能量」的信息也很少。 大家比较公认的用法和王水差不多，就是用「气」来短时间提升自身身体素质。 王水还曾经使用「气能量」驱动过炼金术，讲道理并不是很好用，驱动效率很低。 在王水的认知里，气，或者说真元，应该有着更加灵活高效的用法。 不过，王水一直认为，「气能量」也是一种唯心的能量，所以他一直都没有特别积极的开发。 王水对于修真体系的认知，完全源于前世的各种文娱作品。 在那些虚构的世界里，「气能量」也不像「电能」、「化学能」、「机械能」这么具体，万能的「气」，确实给人一种唯心的感觉。 不过，小陈师傅的藏书，给王水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 气，炁，真元，在这里并不是唯心的概念。 入门书籍《炁于神》的第四章标题，便是——【虚相能量的轨迹学大发现】。 是的，王水万万没有想到，这本入门级的书籍，正在向他解释「气能量」的微观物理学性质，以及对人体的增幅原理。 之前藏在他每个细胞中的「气能量」，突然变得具体了起来！ 自然界中，我们称为能量的存在，其实是对物质运动转换的度量。 而运动，是物质的最基本属性，物质的一切特性，都是运动的具体表现。 虽然有些抽象，但并不难理解。 你看到一个东西在动，那就是「动能」的体现； 构成物质的分子在运动，对应的能量形式是「内能」（热能）； 原子运动对应「化学能」，带电粒子的定向运动对应「电能」。 还有各种各样的能量形式，都有对应的运动，「能量」这个词，就是对这种运动能力的度量。 王水所拥有的无属性能量，源自一种名为【以太】的超凡物质的运动体现。 「以太」的存在，就是现代魔导科学，研究超凡能量的基础。 到此为止，前面这些都是废话。 如果只是学习，学习如何使用能量，甚至创新和研发法术，并不需要去探究「以太」的奥秘。 前人已经做了详尽的研究，现在的超凡者们，只要根据那些定理和公式去改动模型，就能得到千变万化的法术效果。 话说回「气能量」，它的物质载体，被定义为灵魂的一种特殊状态。 灵魂，早就已经被确定了是一种物质。 而「灵能」、「心灵能量」、「精神能量」这些描述，是对灵魂运动转换的度量。 「气能量」并不等同于「心灵能量」。 气所代表的，是【虚相】状态下的灵魂特性。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灵能，是冰形态灵魂的能量，而「气能量」，是水形态灵魂的能量。 并不恰当，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新的概念【虚相】被引入后，哪怕是王水这种习惯了复杂知识的人，也会感到一阵头痛。 但越是复杂的知识，便越是能吸引通晓者的兴趣。 就在当晚，王水久久没有变化的「真元」能量，终于又开始推进了。 之后的几天到几个月里，王水开始了提取「真元」做验证的过程，他开始重新了解自己的身体。 他的身体里，各个经络中，生物电激活了特殊构造节点。 这种被称为【腧穴】的构造，让他的灵魂，在这些节点上表现出了特殊的【虚相】性质。 渐渐地，「气能量」开始变得具体。 王水的真元，就是对气能量的进一步解析，是去除了各种标签的拆解，是回归本源的拆解。 很快，半年过去了。 王水收获了知识和实践数据，但他的疑问也更多了。 王水没有着急去胡思乱想，他相信后面的书籍，会解答他的疑问。 至此，王水对于时间的感知，再次开始变得模糊。 …… …… 三年时间，转瞬即逝。 也许对于其他的觉醒者来说，现实中这么长的时间，都足够他们从零阶成长到三阶了。 但在幻想世界中，觉醒者们没有系统设施的帮助，基本无法升阶。 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数的觉醒者，都不喜欢来幻想世界发展——毕竟在这里不能提升自我的时间，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煎熬了。 幻想世界，主要是被用来锻炼复杂技术的世界，是被用来淘金和赚取资源的世界。 也有高阶超凡者，会利用这里安静的环境休养生息、调整心情。 除此之外，大多数人对于幻想世界还是相当没兴趣的。 然而，对于通晓者来说，这里简直就是快速提升自我的天堂。 不知不觉间，这个世界的时间，已经来到了2000年整。 距离最后的代理人战争，只剩下了五年的准备时间，而本世界的战事，也已经告一段落。 希尔维亚只花了半年时间，就把兵锋推过了人工天堑——【晚木林隔离带】，然后顺势占领了三分之一的欧罗巴洲。 之后就是据城结寨，保护胜利果实。 对于反抗军下面的士兵们来说，这种战果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而且没有了晚木林的庇护，他们也不敢冒进，他们认真听从了希尔维亚的安排，开始经营新的边界线。 现在的希尔维亚，就是他们的战争之神。 很可惜，王水虽然偶有回去处理一些事情，但他确实没有看到，也没有经历希尔维亚的指挥艺术。 他只能从半年内1比32的伤亡数字上，感受到战场女王的恐怖。 其他的觉醒者们，算是彻底卖了伏地魔，卖掉了他三分之一的新国土，甚至还坐视交战区推到了第一巫师帝国的工业区前。 那里可是伏地魔的心脏地带。 中间发生了许多利益交换，很难一一讲明。 总之，在希尔维亚的刻意让步下，世界局势总算是稳定了下来，各方势力开始重新积攒力量。 双方的士兵只认为是战争还要继续，而双方高层才知道，未来，他们还有一场新的世界大战要打。 按照原计划，王水是要接手反抗军的后勤和政局的。 但他痴迷学习没有时间，所以便额外炼制了一个人造人身体，让「巧克力」妹妹降临下来，扮演他掌控局势。 有大家的帮助，才让王水有时间提升自我。 进入书阁的两年半左右，王水终于看完了十楼以下的所有藏书。 但他并没有着急，反而是先重新梳理一下知识储备，之后才准备去向小陈师傅请教。 这一梳理，就又是半年的时间。 整个学习的过程中，王水的气质发生了些许改变。 原来的王水，在刻意的自我控制下，大多数时间，都表现得非常不起眼。 现在的他，本身就变得虚无缥缈了起来。 他不是带上了出尘仙气的状态，而是有了一种让人无法锁定的、若即若离的奇怪感觉。 随着知识的扩展，王水的「真元」，他的修真体系，终于完成了进化。 而且，甚至还与「空间知识」有了特殊的联系。 之前，能熟练使用幻影移形的王水也没有得到系统承认的空间能力。 现在，他原本的【御气修真法（高阶）】，向着空间方向迈出了一大步！ 能力变更为： 【御道存一（大师）】 这是个极其特殊的能力，也是王水第一次遇到的，要他自己取名字的能力。 系统不理解王水掌握了什么，但它总要为这种特殊的能力做出数字化的统计。 还好王水遇到这种情况时，先向希尔维亚问了问。 希尔维亚也是第一次见到需要觉醒者自己取名字的能力，但比起能力本身，她首先想到的是保密问题。 王水是不想被系统关注的。 如果只是一个大师级的能力，还可能是因为运气好，或者得到了什么特殊物品。 但现在二阶的王水，拥有了两个大师级能力，想不被关注都不行了。 所以，王水需要利用系统特性，卡掉一个能力！ 在希尔维亚这个老牌觉醒者的指挥下，王水向系统申请了【能力质疑】机制。 即，由王水向系统本体发起【超凡能力精准测算】请求，让系统重新校准它对能力的数值判断。 这种测算，是需要现实中的设备辅助的。 所以只要王水卡着申请信，不去做测算，那么他的能力就会永远加上一个「临时」的标签。 临时能力，并不会得到系统的辅助管理，在计算各种数据时，也会被忽略。 这种卡能力列表的技巧，并不是特别冷门。 有不少的觉醒者，都会卡掉一些能力加成，降低自身在系统中的评分，以获得更简单的任务。 但卡掉了的能力，确实少了系统的额外加成。 想恢复认证的话，还要额外支付一笔钱，有利有弊了属于是。 被王水命名为【御道存一】的能力，本身的加成就相当模糊，所以王水毫不犹豫的将这个能力卡成了临时状态。 说回能力本身。 这个能力的名字，是王水借用了「道生一，无中生有」的立意，想要表达出他现在对空间的理解。 王水通过自身的算力，无法追溯空间形成之前的虚无，也即「道」本身的存在。 但他能预见「道生一」的变化规律。 他无法获得一个永恒不变的空间坐标，只能永远以自己为坐标原点，以自己为「一」，时刻用「道」丈量着天地。 这样，一个全新的空间感知，便成立了。 新的能力一经成熟，王水眼前的世界，就变了一番模样—— 世界不再连续，空间不再连续。 整个幻想世界，正在以极快的速度，不断刷新着空间的状态。 截取固定的空间数量，除以刷新速度，王水得到了一个数字——300，也就是这个世界的时间加速倍率。 王水加快了对世界的感知，空间便向他展示出了更多的「孔隙」和「支点」。 位于十三楼的小陈师傅，突然感觉到了一楼的异动，便直接瞬移到了一楼。 然而在她四处寻找异常时，王水的手，突兀地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啊！” 小陈师傅被吓了一跳，她看着王水虚幻的身影，第一次被自己这个同类震惊到了。 “你！领悟了空间？！” “不，我领悟了悲伤。” 不明白梗的小陈师傅一脸疑惑，但还是指正道： “能够超脱实力的限制，提前领悟到特殊的能力，这固然是好的。但你在思想上走得比身体远太多了，这样反而会增大修行的难度。” “也就是说，我更加难以突破身体极限了？” “不，我的意思是，普通的修真体系已经不适合伱了，也许你仍可以用修真中基础的方法突破身体的极限，但很难再按照别人的路修行了。 你……似乎确实比一般的通晓者更有天赋。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作为傲慢，你居然有耐心看完十楼前的所有藏书，傲慢应该对知识很挑剔才对？” 额，大概是因为学习强迫症，以及容易对知识感兴趣的性格吧？ 王水自己也不确定。 他作为普通人时，学习中经常会有三分钟热度的情况，但现在，他三分钟就能学懂刚刚看完的部分，所以并没有之前的挫败感。 不断收获、不断印证知识的喜悦与充实感，驱动着王水一直学下去，也让他心无旁骛。 其实不止空间领域，王水在整个修真体系上，都有了自己的见解。 但他对那些修炼理论，有着莫名的排斥感。 “所以，小陈师傅，我现在能向你请教修炼方法了吗？” “恐怕不行了，我在空间方面，完全是靠高阶能量获取便利，并没有你那种特殊的体系。 不过，只是用「气能量」强化身体突破极限的话，我还是可以教的……但是……我，我想……” 小陈师傅突然扭捏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事，不好意思开口。 她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先瞬移回了十三楼的坐垫上，仿佛那个坐垫可以给她勇气。 而王水的身影，也同时在十三楼的中央浮现出来，他主动问道： “师傅有什么要求的话，尽管说吧，我在你这里已经学到了太多，就算是你要我帮你摆脱系统的追捕，我也会尽力而为的。” “听起来你似乎有系统之外的门路……唉，系统的事儿不重要，我……虽然有些厚脸皮，但我是真的想要得到你的知识，你应该能明白知识对通晓者的吸引力吧？ 我能保持对别人知识的尊重和界线，但你在这里领悟的空间能力，对我来说诱惑力太大了……所以，你能把你的感悟写成书籍，留在这里吗？” “当然可以。”王水答应得十分痛快。 毕竟小陈师傅十分无私的让他学习了前十楼的知识，留下自己的感悟又算什么。 王水的痛快答应，让小陈师傅绽放出了干净的笑容，那是通晓者发自内心快乐。 “哦对了，小陈师傅，我现在能选一柄灵剑了吗？这些灵剑，应该会对我有很大的帮助。” 三年了，王水不仅没忘记那些灵剑，并且在看过一些资料后，反而对灵剑的兴趣更加强烈了。 “恐怕不行……”小陈师傅有点不好意思。 毕竟她刚刚才让王水留下了珍贵的知识，而她手上还有六千七百七十一柄灵剑，却不舍得送出一柄。 “不是我舍不得啊……是这些剑实在特殊，它们不仅承载了许多知识，而且还各自有着各自的性格。 以你现在对空间能力的倾向，它们之中，还没有对应这种高度的空间能力。” “那我其他的能力呢？”王水自然不想放弃。 “当前来说，你在修真体系上，只有空间一道最为明显……这样吧，等你看完后面三层楼的书，我再给你量身定做一套蕴养身体的功法，到时看看你能不能悟出新的东西。 如果你真的能获得灵剑认可，送你一柄也无妨。” 只是答应留下知识，小陈师傅对王水的态度便好了许多。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两本传奇书籍的诞生 空间能力达到大师水平后，王水的行动变得更加自由起来。 起码在这颗小小的星球上，他再不受拘束了。 又是一年冬季到来。 这个世界大部分的土地都在北半球，所以北半球的冬季，总会让世界的运转变慢许多。 这个幻想世界，沿用了地球的现实地理，和部分文化发展阶段。 人类用了短短数百年时间，得到了文明的爆发式前进，虽然这个过程并是不那么顺利和光明。 而伏地魔只用了几年时间，就再次把世界上大多数的发达地区，打回了工业时代初期的生活水平。 第一巫师帝国，上层自然还是舒适的现代文明生活。 而在工业带附近，在那绵长的线型人口密集区，大量阴沉着的生命，都在为了熬过这个冬天而挣扎着。 有生命的个体，总会对死亡有着本能的恐惧，他们总在挣扎着，总在努力的活着。 王水不确定幻想世界中的灵魂，到底是不是虚幻的，但他确实能提取出贤者之石。 所以，在日常研究之余，他也会做一些其它测试。 之前【光银币】和【光银铸模】的事，让王水作为炼金术师的思维变得活跃，灵光一闪中，他制作出了新型的灵魂碎片铸模。 因为还在基础设计阶段，所以他还没有为这种铸模取名。 但今天，在他逛完了工业区后，腰间的小盒子为他吐出了两枚灰色的金属硬币。 疲惫，麻木，寒冷，饥饿，绝望，以及，肉体上的直观疼痛。 各种负面感知，凝聚在了这两枚小小的硬币中。 仅仅是把它们拿在手中，就会令超凡者心灰意冷，变得悲观。 王水把它们封存了起来。 甚至因为没有合适的隔绝材料，王水只能把它们放逐到了身边的其他空间里。 巨大的冷凝塔上，王水先是看了看浓雾中的工业区，然后抬头看了看漫天铅云，以及那铅灰色的雪花。 他没有在后悔什么，有些感情确实还在束缚着他，但并不会给他带来更多悲伤了。 王水更感慨于自己是个超凡者，不用经历那些绝望。 空间没有任何异动，王水淡淡融入了背景色中。 与此同时，他也在一个温暖的书房中现身。 安静燃烧的壁炉旁，是正在读书的希尔维亚，和粘着她的软玉妹妹。 妹妹们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在东西伯利亚北部的山间林地，建造了新的地下实验室，以及地上部分的舒适别墅。 王水分到了一个小木屋，不过这个窗外风景极好的书房，很快就被希尔维亚占领了。 室外寒冷、空旷，孤寂，冬季温度能到零下六十摄氏度，直接暴露在极端环境中的设备很容易被冻坏。 但这里也确实很舒适。 尤其在室内温暖的环境里看着室外的白色世界，总让人有种特殊的满足感。 大概就像吹着空调冷风，还盖着被子的舒适。 “我去实地确认了一下，和统计报告一致，工业区还在全力运转着。 尚有六成左右的兵工厂在生产，其他的产能，都已经转移到了常规物资生产上。” 但，这些物资也不是给那些民众的。 王水坐进了自己的书桌后，一边寻找着上次工作的结尾处，一边和希尔维亚随意交谈着。 “看来他们对代理人战争还是很有信心的。”希尔维亚的回答也很随意。 “维持一个高人口社会，也是对战争的保障，毕竟那些武器是需要人去使用的，我倒希望他们喂饱民众。 不过，他们有些稳得吓人，明明死了两个觉醒者，他们居然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似的，完全没有彻查的想法，难道他们认定了就是反抗军下的手？” “是你的思考角度有问题。”希尔维亚的目光还落在手中的书页上，但这并不妨碍她思考， “你没有正常的觉醒者经历，所以才会对队友的死亡如此重视，才会纠结于对觉醒者有危险的事物。 要知道，觉醒者不是全能的，而危险，是无法杜绝的。 不是他们不想彻查，而是他们没有精力分心去做。如果投入资源去寻找威胁，那代理人战争怎么办？ 现在来说，抱团防御是最好的策略，就算有能够杀死觉醒者的存在，他们也能集中力量应付。 当然，我们已经确定了是内鬼所为，内鬼肯定会支持更加保守的策略，除非他还想杀更多的人。 内鬼的杀人动机尚且不明，我们只要躲开他们，自己慢慢发展就好，你很闲吗？” 王水看着手头上的大量文件，只能无奈摇了摇头。 窗外还在飘散着零星雪花，素白的世界在不断变得厚重。 壁炉里传来轻微的噼啪声，舒适的环境让王水快速进入了状态。 他手头上有两件重要的工作，一个是梳理自己的法术体系，编撰魔导书； 另一个，就是总结归纳他的空间能力，让他独有的空间特性，变成文字。 王水的空间能力，和许多相关书籍上的内容完全不同。 他的学习方式，和所接触到的知识，也是和一般的学院派施法者不同的。 王水曾经接受过与世界的同步，以换取万物构成的知识，而这种同化的过程，带给了他不一样的空间体验。 之后，他还接受过群星的礼物，那礼物不仅仅是「星辰能量」和「星辰知识」，还有整个星空的空间体验。 王水现在已经很难再进入那种同步状态，他的身体，他的灵魂，都会下意识的摆脱那种同化的危险。 但那些与世界融为一体的体验，让他永恒难忘。 后来，他从小陈师傅那里，得到了另一个视角下，对世界，对空间的解读。 比如灵魂与生命共鸣的【炁】，比如虚无与存在的【道】。 这些东西，在普通人的视角里，只是一些空泛的概念，但对于王水来说，这些都是他可以实验，可以掌握的知识。 特制的合金笔尖，在具有神秘学意义的纸张上跃动着，王水在将他的思维变成文字、符号和图画。 王水写得很快，但要写的内容很多。 他那无法简单用数字衡量的生命能量和灵魂能量，也融入进了炼金墨水中。 黑色的墨水中，闪烁着暗红、暗银、暗金色的点点星光，让每一笔文字，都如同星空闪耀。 而这个过程中，他的生命力，他的精气神，他的灵魂，也在迅速消耗着。 某个时间点开始，王水书桌上的大量贤者之石开始亮起微光，它们开始支撑着王水保持工作状态，也防止他将自己耗尽。 无论这些变成石头的灵魂，之前是怎样的生命，但在王水改良过的贤者之石中，他们都是最纯净的灵魂能量。 时间从未停下过脚步，它不会因为伟大而停滞，不会因为渺小而加速。 时间是公平的，它会为所有的付出，推导出应有的结果。 王水在没有特别准备的情况下，进入了创作状态，而等他再次将精神力量聚拢，再次关注这个世界时，已经是2004年的深冬。 窗外的景色似乎没有变化过，壁炉前，沙发上的身影也从未改变。 王水有些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成为超凡者之后，这是他最虚弱的一次。 书桌上，王水所有的库存贤者之石，都开始化作粉末消失。 它们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甚至没有给这个书房留下一丝灰尘。 大量的资料和手稿中间，是两本充满了莫名气质的厚重笔记本。 不过它们只是比较厚重，尺寸并没有很大，一只手也能很好的握持。 外面的保护皮革里，嵌满了王水特制的金属丝线，之后这个封面，又经历过炼金术的加强，才堪堪算得上对知识的第一层防护。 这些防护，不仅仅是对笔记本的保护，更是对阅读者的保护。 希尔维亚和软玉妹妹已经凑了过来。 前者第一反应是检查王水的生命状态，而后者已经开始好奇的拿起了第一个笔记本。 “施法体系的内容，似乎并不是很难？” 对于软玉妹妹的评价，王水先是喝了口加糖的柠檬红茶，缓了口气才回复道： “那只是对我自己法术体系的整理，以二三阶的概念为主，最多只到六阶。” “只？庞大的系统佣兵体系里，六阶施法者大概有三十多个，这已经是相当强大的战力了。 不过以觉醒者的作死风格，四阶左右接触六阶魔法很正常。 但，伱才二阶。” 希尔维亚的质疑很平淡，但语气很严厉。 越阶使用法术是很危险的事情，她见过太多施法者，因为控制不住输出的量，而将自己的身体和灵魂耗尽。 知识是危险的。 王水这本由浅入深、详略得当的笔记本，对于施法者来说，绝对是极其优质的魔导书。 但对于自我控制力较差的施法者来说，上面的知识只会让他们疯狂，让他们在不经意间燃尽自己。 “放心，我对自己的能力有着清晰的认知，我获得力量是为了生活，为了活着。” 王水的话很有底气，因为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软玉已经放下了危险的魔导书，转而去拿另一本，然后，便拿了个空。 “欸？这是投影吗？” 试了几次之后，她依旧无法拿起那个笔记本，她的手可以摸到笔记本下的桌面，但无论她怎么遮挡，都找不到投影的方向。 希尔维亚也伸手去拿，结果自然也是拿了个空。 嘿，王水突然笑了出来，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在两人震惊的目光中，王水把那本幻影一样的笔记本拿了起来，并且解开铜锁，翻了翻页，展示给她们两个看。 软玉妹妹再次伸手去捉，这次她的手又穿过了笔记本，捉到了王水的手，但王水依旧拿着那本书。 “同时触摸两个空间，这种体验很奇妙。”这是王水做出的感慨。 是的，他的左手确实拿着那个笔记本，也确实握着软玉的手，他本人是在现实中的。 “看来你的空间能力，确实有大师级的水平。”希尔维亚由衷赞叹，作为拥有过大师级能力的前觉醒者，她能明白那种强大的体验。 “不，还不够，我现在的空间能力，大多来自于自己的知识与体会，以及从小陈师傅那里获得的修真体系对于空间的解释。 主世界的现实里，我只接触过那些秘卡的效果，那些知识都是被珍贵卡片高度封装的，很难解析，当然，我也舍不得拆。 回去之后，还有很多成体系的知识等着我去学习，我的空间能力应该会有更多的成长。 但同时，大家也都要注意保密，我是个没有注册空间密文的空间法师。 对于外面那个真实的超凡世界来说，野生的自由空间法师，是比心灵能力者更加危险的存在。” 其实王水没有特别担心妹妹们。 包括希尔维亚在内，大家都不可能被抓住或者拷问，她们可以随时自杀，可以随时熄灭灵魂，然后在王水灵魂分区的【思维锁】中回档重生。 她们是数字灵魂，比一般的灵魂要安全的多。 只要注意平时不要说漏嘴就好，毕竟她们和外界的沟通也不少。 尤其是机车狂魔斩风，她在废墟之城【瑞纳】的载具市场里，有着三位数的改装爱好者朋友，这群狐朋狗友经常一起飙车。 王水单方面哑巴了两年多，大家有很多事要交流，不过为了吃东西，他们便围坐在了壁炉旁。 幼狼「月」是第一个来探望的，她们的工作已经放缓，生产和测试已经逐步自动化，很多人都开始外出游玩。 只有喜欢守在实验室里的几个人，还在基地里做着自己的研究。 当然，软玉是纯粹的懒。 「月」带来了很多食物和饮料，以及王水最需要的综合补剂。 虽然还是幼小的身材样貌，但气质和处事上，她已经成为了团队里，除希尔维亚外最成熟的一个。 王水认真创作的两年来，整个基地的运转，都是靠智慧型的妹妹们撑着，而「月」就是她们的头头。 战斗型的妹妹们，都在希尔维亚手下锻炼着，锻炼战斗和指挥能力。 「月」对于王水创作出的书籍也很感兴趣，但为了从软玉手中换过魔导书，她只能把自己作为祭品献上，任由软玉把她抱在怀里蹂躏。 “封面上这些暗银色的金属纹路，就是书籍的名字吗？是没见过的文字。” “是的，不过没什么意义，那是一种被淘汰了的个人自创文字，似乎是某个炼金术师为了方便操作炼金阵列而开发的。 效果一般，但我用得很顺手。” “所以，你的魔导书叫什么名字？” “《水污染治理指南》，怎么样，是不是很霸气？” 本来就安静的书房里，气氛突然凝实了起来。 “怎么？这个名字很差劲吗？平时给产品起名字，为了方便记录和销售，我都是收敛着的，但这个名字可是我花了两天时间才想出来的！” 其实比起名字，「月」更想吐槽内容。 “感觉叫《水污染手册》还差不多，你记录的知识和法术，还真是满满的【水式风格】，又怂又莽，要么全堆防御躲避，要么过载式输出。 嗯？近距离释放云爆弹的炼金法术你也记录了？！ 这种东西，不能给妹妹们看！” “本来就不是给你们看的……”王水小声辩解。 “呼——两年多啊，还以为你会总结出多么有用的东西，算了，这本呢？这……” 第二本关于空间知识的书，是「月」眼睁睁看着软玉放在她身边的矮几上的，结果她也摸了个空。 软玉已经开始笑了。 有王水的控制，「月」才能摸到书籍，但里面的知识对于她来说，就相当深邃了。 这是字面意义上的深邃，四分之一后的内容，「月」只能看着那些文字和图案渐渐远离她的视野，又或者消失在了重叠的空间中。 这是一种保护。 如果无法理解，强行去读那些内容，会让读者被带入远离现实的相位空间，迷失在这些空间里，是非常危险的。 所以这本关于空间的书，被王水命名为《迷失之钥》。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八章 禁欲 应该说《迷失之钥》这本书，是远比《水污染》要高深很多的。 在这两年多的编撰时间里，王水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对空间能力的梳理和研究上。 甚至于在他的《水污染》魔导书中，很多内容也被空间知识影响了。 王水没有将这两本书交给系统评级，所以并没有数据化的信息，但按照市面上同等类型的产品来看，这俩都评个金色品质应该不过分吧？ 装备这方面，和一般的觉醒者不同，王水身上的超凡装备非常少。 在其他人像玩游戏一样，把自己搞满防护装备，再拿上本职业本等阶最合适的武器，去各种危险任务里厮杀时，王水在安静的读书学习。 而王水最常用的防护装备，不过是一整套的二阶机动装甲，现在也荒废了许久，不过并没有被拆掉。 至于武器，那就要看他手边有什么材料了。 因为生活系觉醒者的身份，王水很难触发战斗类奖励任务。 而那些勉强能接触到的任务，都只有特别低端的奖励，或者干脆没有战斗相关的东西。 所以，这些任务早都被他无视了。 有些了资金之后，王水也没有着急从装备层面强化自己，他更希望能用钱生钱，获得更多的资源。 也许，真的要等到他难以通过知识提升自己时，他才会去选择适合的装备吧。 这种特殊的经历，让王水对于主流的中高端装备没什么概念。 或者说，他的概念完全来自于网友们的吐槽和吹牛。 不过装备的稀有度，并不能完全代表战斗力这一点，王水还是知道的。 像他用了很久的【隐修之手】就是金色装备，但它的等阶是「无」，所以其防护能力比之二阶白板的机动装甲手部护甲，就差的太多了。 装备强弱，最直观的还是得看系统的评价的具体数值。 不过这种数值，一般是也是跟稀有度和等阶正相关的。 啧，又绕回来了。 现实不是游戏，超凡装备也没有线性成长的设计体系，觉醒者们最认可的，还是一分钱一分货的理念。 三阶，是觉醒者们最容易卡住的等阶。 而装备本身，一般按照【超凡造物·白绿蓝金】的体系划分稀有度。 所以金色三阶装备，是最受欢迎的一类，蓝色三阶，是保有量最高的一类。 此刻的王水，正坐在书桌前，满脑子过着超凡物品的价值概念。 但实际上，是他舍不得把这本《迷失之钥》送出去，他想说服自己。 他隐约有种感觉—— 哪怕再给他更多的时间和资源，让他抄录一遍这本书，新写的书，在神秘学上的意义，也远没有第一本这么强了。 面对着平平无奇的黑色皮革封面，王水整整思考了半个小时，终于，他还是做出了决定。 …… 当晚，无涯书阁。 王水神色平淡的，将《迷失之钥》放在了小陈师傅面前的书桌上，然后转身来到侧面的书桌，读起了尚未读完的藏书。 小陈师傅此时的表情，比王水当初答应了要留下知识时，还要震撼。 “你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而且你居然没有死？！还舍得把它交给我？！ 你……我，其实我只是需要知识，就算这个世界的时间不够了，回到主世界，我也可以去找伱……” “再抄录一份？那也许会比我一口气写完，还要耗费时间和精力，这些内容，也可能会因为我新的想法而被修改。 这样一来，哪怕只是手抄，也可能要以数十年计数，小陈师傅等得起吗？” “既然你知道【知识原本】的价值，还舍得送给我吗？” 小陈师傅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她确实等不起，更耐不住几十年的等待。 “原来这种感觉下创作出来的东西叫做【知识原本】，啧，很酷的概念。 实话说，我确实舍不得，但对于我来说，《迷失之钥》更多的只是纪念意义。 它所代表的知识，和我现在的能力差不多，所以对我的能力增幅十分有限，如果说把它卖掉的话，我肯定是舍不得的，但如果只是收藏…… 小陈师傅，我觉得它更想去旅行，去见识更多奇特的世界，你，应该能够满足它吧？” 王水能说出这些话，实际上并没有讨好这位小陈师傅的意思，他只是把说服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 “啊，当然能……好吧，我会小心使用它的，不过这样一来，就是我亏欠你了，可惜我走的匆忙，逃出来时，只带了【书剑山雨阁】，没法给你其他的补偿。” “送我一柄灵剑？” “你自己不是去试过了么，没有灵剑愿意跟你。”小陈师傅也很无奈，但那些灵剑并不会听她的话。 “开玩笑的，这十三层楼的知识，加上你专门为我量身打造的【真元锻体】功法，已经足够了。你要是真的过意不去，那就……告诉我你的通晓者性格？” 小陈师傅的性格，也算是王水一直以来非常好奇的点，但她的嘴很严，之前的交流中根本没法套出话来。 “唔——你真的想知道？” “性格，应该不算是什么把柄吧？如果不方便的话……” “倒也没有……其实我，你读过有关通晓者性格研究的书籍吗？” “读过一两本，应该比较全面。” “那，你知道【禁欲】吗？” 啊这，这个王水可太知道了！ 因为王水最向往的【极欲之通晓者】，正好是【禁欲】的对立面。 这两个性格的记录也是连着的，所以王水连带着，把【禁欲】性格也看了好几遍的。 通晓者能力的强弱，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直观的根据性格强烈程度判断。 像【喜爱】、【向往】这种性格也是有的，他们受到的约束比较小，学习能力也比较差。 而像【极欲】、【饥渴】、【忌妒】这类能力，也都是相当强大的性格。 【傲慢】就比较弱，傲慢对知识很挑剔，书籍上记载的傲慢前辈们，并没有王水这种来者不拒的特点。 说回【禁欲】，这也是个极其强大的性格，想想被压抑到极点的情感，也是非常恐怖的。 这种性格的通晓者，需要自我选择压制某些欲望，来获得对知识的高速学习能力。 当然，这些欲望也不是白压制的，每一种被压制的欲望，都会形成特殊的解放能力，一旦解除禁欲，或者触发解除条件，就会让通晓者获得极其强大的力量。 “所以，你压制了什么？压制了几种欲望呢？” “喂喂！再问就不礼貌了啊！” 小陈师傅有些恼羞成怒，但这种没有真正生气的恼怒，反而引起了王水捉弄的兴趣。 “其实，也不是很难猜的嘛。之前你通过我的汗水得到了很多情报，所以，你应该是压制了【食欲】吧？ 那种品尝能力，就是食欲的解放能力？” “唔——确切的说，是对美味的追求。” 小陈师傅很诚实的样子，但在王水眼里，她只是借着坦白，阻止王水继续往下思考。 “还有~” “没有了啊！禁欲是很脆弱的！别再说了！上次就是因为你身上的【炁】太干净，才引诱我尝的汗水！别再猜了！” 虽然小陈师傅一边哀嚎着，一边抱着头趴在了书桌上，但她确实没有逃走。 “所以说，你现在是触发了【倾听欲】吗？还是【求知欲】之类的？因为触发了欲望解放的条件，所以才必须听我说完？” 唔—— 小陈师傅只能发出悲鸣。 没有暴露之前，她还能靠高阶超凡者的气势唬住王水，用比较夸张的动作和姿态掩饰压抑的欲望。 但现在嘛…… “啧，压抑【求知欲】这类欲望，你是真的敢啊，大部分时间里失去了求知欲，这不会很不利于学习吗？ 还是说解放这种欲望时，能获得足够强的的能力？” 也许是认命了，小陈师傅一脸不情愿的坐正，撇着嘴小声说道： “禁掉求知欲而已，不过是学习时变得比较枯燥，上学的时候，很多知识都是十分枯燥的，大多数的学生不都正常的完成了学业么。 其实容易被事物的真实一面所吸引，才是禁掉求知欲最危险的地方，就像我现在，只能继续听你说下去，想走都走不了。” “那，解放求知欲所获得的能力，方便说一下吗？” “唔——既然你这个凡人想听，那就让你长长见识。 求知欲被压抑到一定程度，在解放时，可以从视线里，甚至记忆里的任何一个个体上，临时学会一个系列的知识和能力。 这里的临时，是指下次重新禁掉求知欲之前。也就是说，如果一直不禁掉的话，就相当于永久掌握了这个系列的知识。” 嘶——王水真真倒吸一口凉气。 怪不得小陈师傅会吐槽【傲慢】很弱，和对方一比，确实弱爆了…… 小陈师傅也转成了一脸蔑视的神态，她确实装到了。 但接下来，王水的话又让小陈师傅大惊失色—— “那，【色欲】的解放能力又是什么呢？” “你！你怎么知道的？！” 小陈师傅在九分羞涩、九十一分惊讶中后退一步，很自然的跌坐在椅子上，继而很自然的蜷缩起了身体。 王水露出了干净纯洁的微笑： “很容易猜嘛，是我的话，也会禁掉这种没用的欲望，来换取更强的学习能力，而且还有附赠的解放能力。 当然，我也不是瞎猜的，呐，我可以要冒着被你羞恼杀死的生命危险告诉你，我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所以你也要告诉我，色欲的解放条件是什么，解放能力又是什么。” “你这个家伙！真的不怕死吗？！” “你不懂，朝闻道，夕死可矣~” 虽然王水好像是在作死，但其实他有九成的把握不会死！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王水算是已经读懂了小陈师傅，虽然她有着比较成熟的防范思维，但终究还算是个讲道理的家伙，这样的好人，大概不会因为羞恼而杀人……嗯，大概。 好吧，其实不能怪王水作死，他是真的想知道啊！ 小小书阁的开放式顶层，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一时间，这里只有轻微的风声。 王水表现出了极强的耐心，他就安静的坐在那里，等待着小陈师傅自己解除羞涩心防。 时间确实是一剂良药。 “条件是动情之吻，能力是在一天之内，性格从【禁欲】转变为【极欲】。” 小陈师傅无精打采的靠在椅背上，然后面无表情、语气也没有波动的说完了这段话。 王水听完之后，立刻消失在了书阁中。 这，才是空间能力的正确用法！ 不过为了兑现告知真相的承诺，王水还留了一张小纸条。 纸条上抄录了一遍【隐修之手】的装备属性（用手接触时，透视衣物，哪怕是超凡衣物）。 不过纸条的最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长裙真空，猜到的色欲。】 额——真的不是王水作死，他是必须要告诉小陈师傅这些信息。 书阁里安静的吓人。 小陈师傅招来了纸条，并在看完之后，将纸条当做王水碾成了粉末。 她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只是习惯性的蜷缩了起来。 这是小陈师傅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被动。 陈忱，作为一个特殊的通晓者，她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幻雾学会】的终身学者，自然也接受过各式各样审视的目光。 她知道自己的性格和能力被很多人研究过，也经历过极其准确的搭讪，以及目的性极强的交友。 但，禁止了【欺诈欲】的她，虽然自己也不能说谎，却只需要少说话，就能获得类似【心灵洞察】的读心能力。 这个能力只需要在不情愿的情况下说真话，就能轻易触发解放，积攒禁欲的过程，也不过是平时说些真话而已。 更加契合的是，小陈师傅足够强，她不需要说假话。 这个能力，帮她躲过了无数次虚伪的陷阱，也帮她交到了不少朋友……虽然那些朋友们，并不是一直说真话。 但人嘛，无论是善意的谎言，还是有些羞于承认的事情，总会有些下意识的虚伪。 小陈师傅的超凡等阶很高，而且她的个人属性也是极高的。 以王水的【大脑封闭术】属性，完全无法屏蔽她的读心。 不过令她比较诧异的是——虽然王水这个家伙也有许多交流时的小心机，又有点过于圆滑。 但他是真的没什么目的性，想要看书，想要获取知识，那只是通晓者的本能。 领悟奇特的空间能力，也是他自己的本事和积累。 倒是小陈师傅这边，反而得到了一份价值难以估量的回礼…… 心思一动，那本《迷失之钥》就出现在了她的手中，如果不是王水刻意固定了这本书的空间状态，她甚至无法触碰到这本书。 很难想象，这种强大的空间著作，居然出自一个二阶超凡者之手。 小陈师傅第一次产生了逃避的想法，她不想再见到王水了…… 因为见到他，就会想起这本书的价值，见到他，就很可能会被他捉弄，这个家伙似乎咬定了小陈师傅不会教训他，所以才越来越放肆。 小陈咬牙切齿！ 但也真的下不去手。 这大概就是实打实的拿人手短吧……小陈师傅如是想到。 小陈师傅是个执行力很强的人，一旦有了立刻离开的念头，在考虑了各种影响后，便开始付诸行动。 现在这个碎片幻想世界，因为「代理人战争」标签问题，让“本世界主角”这个最方便的出口无效了。 就算是强如小陈师傅，也要等待世界运转结束。 但现在有了《迷失之钥》，这个世界就困不住她了。 不过，想要自由流畅的使用这本书，就要学习书上的空间知识，就算不用达到王水的大师级水平，起码也得要中阶左右。 小陈师傅不想等下去了，【求知欲】解放，王水的形象在她的思维中逐渐变得具体。 两分钟后，小陈师傅的【御道存一】空间能力，就到达了高阶。 她去掉了《迷失之钥》这本书上，王水留下的稳定阵列，然后凭借自己的能力，实实在在的抓住了这本书。 能够离开了……小陈师傅的眼前，出现了王水创造的空间视角，整个世界都变得通畅了起来。 下一秒，整个【无涯书阁】消失。 大量的剑光，也从这个幻想世界的各个角落飞了回来，一一落入了【书剑山雨阁】中，然后就是剑阁的缓慢消失。 小陈师傅多驻足了一秒，然后连她的身体，也逐渐消失在了夜色中。 稍早一点，我要早睡……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九章 代理战争，序幕渐起 位于远东北部的小木屋里，王水正准备久违的去睡个觉。 然后便感知到了小陈师傅的离开。 空间能力并没有这么恐怖，能让他远距离监视一位强大的超凡者。 王水是感知到了《迷失之钥》的离去。 这本书的空间状态十分特殊，而且还与王水有着神秘学意义上的联系，所以只要不是相距太远，王水就能一直感受到它的存在。 唉—— 王水长长叹了口气，可惜了，他还是没看完后三层楼的藏书。 要说多么舍不得小陈师傅，那王水是真的一点都没有。 送出《迷失之钥》，完成了承诺，算是王水主动向给这位大佬一个好印象。 至于他和小陈师傅的关系……王水觉得如果自己没作死的话，双方应该算是不错的临时师生。 现在嘛，大佬没教训他，王水已经很感恩了。 但，不作死也是不可能的，有些东西现在不问，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作为社交上的老人渣，王水绝对不会放弃这次打开对方心理防线的机会。 小陈师傅究竟有多么强大，王水只有个大致的判断。 这里的强大，并不是单指战斗力，不过超凡能力强大的人，一般战斗力也不会低。 王水眼中小陈师傅的强大，在于她能够直接离开这个幻想世界。 有些东西，只有在看懂了题干之后，才会知道题有多难。 王水，新晋的大师级空间能力者，他的见识和能力达到了一个被系统承认的高度。 但现在的他，也只能看着这个空间各处的「后门」和「漏洞」发呆，做不了什么手脚。 王水是实力不足。 无论是计算能力、身体素质还是超凡能量，他都不满足硬闯出去的资格。甚至说，他并不能自由控制空间。 之前被困在这里的小陈师傅，具备硬闯出去的能力，她缺少的，是王水这样的，对于空间的知识和能力。 现在，小陈师傅有了《迷失之钥》这本书，就相当于获得了现实中没有注册过的空间能力。 恐怕自此之后，系统再也抓不到她了。 确切的说，系统之前并没有抓到过她，应该说系统以后再也无法发现她的行踪了。 万幸的是，在作死之前，王水已经从小陈师傅那里，得到了为他量身打造的修炼方法。 现在他需要一点时间，来让身体素质超脱凡人之躯的限制，并保持作为人类的纯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接触了修真体系，又或者是因为读书时间太长。 王水的气质，变得更加沉默内敛了起来。 刚进入这个世界时，他是个满脑子都是研究工作的科研人员。 之后，他变成了一个失落的战争观察者。 而现在，他更像是个审视世界的闲云野鹤，不过，他并不是在观察人间，而是在观察空间。 圆满的结局千篇一律，人间的悲剧各不相同，王水实在不想看了，他只想提升自己，保护自己。 转眼间，这个属于巫师的幻想世界，已经运行了近十五年。 王水的生活轨迹看似松散，时不时搞搞这个、弄弄那个，但实际上他每次工作变化，都伴随着几十天，甚至上百天的消耗。 王水的生活是连续的。 只是记录的文字让他看起来很割裂，他始终在耐心的完成一个个目标。 其中首要目标，自然是机动装甲。 王水在「代理人战争」这个大事件上，曾经有过多次决策的犹豫和变更。 比如两次觉醒者死亡期间，他就想过放弃主线任务，毕竟任务失败并不代表死亡。 又比如更早之前，巫师社会刚刚变得动荡时，王水也曾想过出手平衡巫师界的各方力量。 但最后还是因为队友们的努力而功亏一篑，接着，世界大战爆发。 王水这些决策，犹豫而随意的主要原因，就是他需要把大量时间，用在机动装甲研发上，他的目的一直很明确。 而他掺和各种事件，也不想被关注到。 王水的犹豫，导致现在的主线任务并不乐观，但他也从没后悔过。 因为他们独立研发的、全模块自主生产的机动装甲，终于完成了。 他们不仅设计出了一体成型的超凡打印工厂，还将完整的技术工图加密后，压缩进了【STC-NR15·树状加密原型图】里。 有了这种标准建造模板，他们就能快速、方便、高效的，随时铺开机动装甲产能。 其实现在的王水，并不担心主线任务失败了，哪怕被发配到危险的【实界前线】，他也能在那里做生意了。 一张小小的水晶卡片，不仅包含了5种机动装甲的所有生产技术信息，还包含了他们所有的额外研究成果，以及测试数据。 机动装甲的研究成果，妹妹们的研究占了四成，王水占了两成，还有四成的知识和产品技术，是对经典设计的简单升级。 毕竟前人走过并一直存在的路，大多都是坚实安全的。 研究方面，王水属于主力，但在测试方面，妹妹们几乎包揽了九成的工作，这不是王水偷懒，是他真的没时间。 王水确实预留了休息时间，但那只是他想要保持健康的身体。 而休息时间里，他也是在做其他研究放松，又或者帮那些所谓的队友们调度生产，提供物资。 十五年的生活，大多都是如此。 不过，给王水提升自我的时间也不短。 学习本世界魔法的过程，王水断断续续花了两年有余。 当然，学习魔法是出于工作需要，他们测试人手不足，所以需要王水用本地特色招募人才。 之后，是学习修真体系的知识的过程，王水花了三年多的时间。这段时间里，机动装甲的研究工作已经接近尾声，王水已经有了时间。 另外整理施法体系，整理空间能力，又花了他两年半左右。 一直到现在，本世界2004年底，到这个幻想世界接近尾声时，王水才算是真正的放慢了脚步。 终于，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 …… 快乐时光总是短暂的。 就在王水过着舒适的摸鱼生活时，系统强制弹窗提示打断了他的思考： 【——系统通告——】 【所有觉醒者请注意，破碎幻想世界主线正式进入三个月倒计时。】 【战争专用数字地图册已发布，觉醒者需要自主选择核心点，并上传物资，双方都必须至少建立两个「战争核心」，才能开启战争。】 【代理人战争开始时，「战争核心」五十公里半径内的球形区域，将会被移植到第三个随机生成的幻想世界，在那里，你们将进行相对公平的全面战争。】 公告最后，王水还看到了更细节的战争规则条目，以及针对第三个世界的生成原则。 这些，就是本次任务的房规了。 被折叠起来的规则里，也不乏一些重要内容，比如—— 「系统将会强制更新所有代理人的认知，让他们无负面情绪的接受即将到来的战争世界。」 看来，并不需要额外花心思忽悠这群土著了，但想要激起高昂的士气，似乎也变得更难了。 先简单过了一遍细节，王水直接把公告贴到了「希尔维亚网络」里。 十五分钟后，主别墅会议室，24人到齐，王水率先发言： “我们的工作基本完成了，最后的战争已经进入了倒计时，无论结果如何，我想大家都不会接受窝囊的听天由命。 所以，我们要自己做准备，主动参战，自己掌握命运。 直接进入正题，本次代理人战争，和资料里常见的、直接把两个世界合并的情况不同，也不是走的异域入侵剧本。 系统似乎是准备从两个镜像世界中，各切出一部分土地，并入一个新的地图。 所以我们预设的战略部署，要做出调整了。 首先，我们要明确手中的资源，即物资储备、人员储备和工业产能，并做好调度。 物资方面，我们积攒了大量的大宗资源（食物、钢铁、燃料等），也建设了远超兵团规模的战争装备，这些都可以交给我来运输。 人员方面，那些已经在我们代理人名单上的部队，以及后勤人员，都可以通过临时调度，和我的空间能力进行转移、集结。 这两部分比较明确和灵活，我们综合讨论。 根据已知的战场宽度和补员问题，我初步提议，直接带齐30万达到一阶水平的精锐部队，以及所有的、有提升潜力的预备役。 算上后勤和生产这些非直接战斗人员，差不多是百万人的水平。 这个数量级，比较方便我们调控补给，战斗力上也有保障。 不过，我们还不清楚在新世界里，是否方便补充战斗人员。 所以后勤可能要交给机械构造体，之前的规划里没有强调这部分，我们还需要建立两个机械构造体生产线，以及配套的核心运算服务器。 最后，就是工业产能方面，这是限制我们选择「战争核心」的主要问题。 有些工业设施是不方便拆迁的，比如【能量井】，它们是绝对的能源保障，建设成本高，转移困难，而且需要强大的配套防护设施。 所以选择「战争核心」时，主要还是考虑它们。 我的建议是选择【战争堡垒·D03】区域，这里有我们的主要工业产能，以及四个大型能量井。” 王水示意自己讲完，希尔维亚立刻接着道： “D03太极端了，那附近并没有多少资源，也没有城市，当初选址时，也只是考虑到了安全要素。 现在选择这个核心，无疑要放弃掉很多资源，就像你提到过的，我们还不知道能不能在新世界补充人力——以你的空间能力，能把那些设施切割带走吗？” “我有想过，”王水快速做出答复，“虽然比较麻烦，不过借助外置装置放大我的能力，还是能带走那些工厂的，但【能量井】不行。 能量井在设计时，就高度绑定了附近的环境参数，切割走，和直接毁了没什么区别。” 在能源尚不确定的情况下，能量井无疑就是战争的心脏，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寄希望于用库存的燃料，来供应一场未知规模的战争。 当然，上面的交流前提，是他们只建立一个「战争核心」。 负责后勤的「巧克力」接过了话头： “建造「战争核心」需要的物资并没有特别夸张。 我们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如果不扩充军备的话，想筹集两个「战争核心」的建筑材料和额外花费，也是能做到的。 「D03堡垒」，加上一个人口密集、资源丰富的城市，更适合我们发展起来。” “但那也就意味着，我们要防守两个战争核心，所以，要多带点部队吗？” 这次加入讨论的，是另一个战斗型的妹妹，这个世界里，她们大多数时间，都在跟着希尔维亚学习指挥。 “如果积极探索，主动出击的话，御敌于外，就不用担心后方。” “不不不，这不是什么古早战场，敌人也是现代化超凡者，我们要默认对方具备纵深打击能力，和斩首破坏能力。” 之后，便是无聊但重要的争论环节。 经过了四个小时的权衡利弊以及现场规划，他们最终还是确定——要建立两个核心。 不过这两个核心，要放在比较近的位置上。 数字地图册展开，这是一个非常对称的奇怪世界——这里有山川湖海，有平原和丘陵，也有高原和盆地。 各种植被，各种地形，一应俱全。 而且这些地形，都以中央南北走向的山脉为对称轴，东西对称。 东西两个大致半圆形的对称大陆，看起来有点滑稽，这就是系统所说的，相对公平的战争环境。 大陆战场并不是只由山脉隔开，两个半圆形大陆接壤部分极大。 除了山脉之外，还有河流、沙漠、密林等天然分割线，有的地方，一看就非常利于行军。 地图册上，本世界阵营的西大陆，有着比较分散的五十多个「战争核心」预选位置。 不同的核心周围，也有着不同的资源图标，以供参战者开发。 不过，在选择落脚点之前，王水还要看看他的队友们，也就是猎团小队那边，选择了哪里作为核心。 既然已经准备摊牌，能离他们远点就最好了。 王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自相残杀，也不想掺和进去，虽然现在大家目标一致，但还是不要共事的好。 觉醒者现在还有八个人。 除了王水之外，有六个人来自【米歇尔兄弟会】大猎团下属的七人小猎团。 最后一个，是来自【龙狩】猎团的单排觉醒者「骑龙士」。 虽然死了两个，但大家内部并没有什么矛盾，也没有慌乱的状态，快速丢锅给本地强大的土著，保证了他们的团结。 就在王水这边和妹妹们开会时，觉醒者们也在线上开启了战略会议。 现在他们比较分散，过几天大家会聚一聚，继续讨论。 觉醒者们的会议就快多了，因为整个代理人战争任务，都是猎团小队在策划。 王水明面上只是个负责生产的后勤人员，他连武器设计都参与不进去。 而另一个哥们儿「骑龙士」也差不多，他负责训练和统领巫师部队，平时还偶尔负责运输。 虽然比王水有权多了，但也是个工具人。 由于权力足够集中，也因为猎团小队玩过很多次代理人战争，很有经验，所以他们早有准备，直接敲定了五个「战争核心」的位置。 是的，五个「战争核心」，他们老早就在准备建材了。 这五个「战争核心」中，他们分出了两个专门从事生产，而另外的三个，则作为前线补给要塞，直接投送物资支援和火力支援。 他们筹备了五百万人的兵力，并且配备了比较齐全的装备。 这就是要早战的意思了。 三个前线要塞，直接拍在了方便行军的交界线前，战争开始之时，便是他们总攻之刻。 这种基本不侦查地形，不研究战场环境的行为，是非常危险的。 在完全陌生的环境里，防守的优势会大很多。 但，他们等不起，也不敢等。 首先，敌人是很强的。 在这个幻想世界刚开始时，大家就认出了对面几个经常玩战争游戏的家伙。 其次，猎团小队这边，因为间谍「逆雪」的死亡，导致他们失去了【反抗军】的大量资源。 他们少了很多精锐部队，少了很多资源。 综合原因，导致了他们只能押宝于爆兵平推。 哪怕不能一口气吃掉敌人，也要把对方的活动区死死限制住！ 要限制他们站稳脚步，限制他们获得发展的资源。 在这个士兵水平最高二阶左右的战场上，这种大规模闪电战，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 而对于猎团小队的战术，王水这边的大家表示了认可，以及—— 绝对不会支援。 还有一章，正常更新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章 觉醒者，全军覆没 三个月的准备时间，对一场大战来说，不算长。 幻想世界的战火刚缓和了一小段时间，整个欧罗巴洲还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大家都默契的停止了战略活动。 虽然明面上战事放缓，但那些反抗军精锐部队，依旧保持着编制。 他们在希尔维亚的持续指挥下巡游各地，非常方便调度。 甚至只需要一纸换防调令，希尔维亚就能让这些部队快速集结到某地休整。 至于这个「某地」，自然就是将要成为「战争核心」的城市了。 比起战斗人员，后勤人员就麻烦了一些，不过时间还算宽裕，大不了先用高待遇把人骗过来，之后自有系统洗脑。 除去人力资源，各种大宗货物的问题，是相当耗费运力。 好消息是物资并不分散，暂时还不需要耗费王水的时间来运输。 紧张而不忙碌，战争在有序的筹备中，这就给了王水不少自我发挥的空间。 正在扩建的战争堡垒「D03」工业区，某地下研究所里，几个人正在看着“王水”走出培养仓。 “怎么样，新身体的强度如何？” 幼狼「月」一边看着手中平板上的实时数据，一边问道。周围几个研究人员打扮的妹妹们，正在记录各种数据。 只穿着条短裤的“王水”轻轻握拳，他在努力区分着触感。 这时，王水的声音，在这个身体侧后方传来： “同时操控两个身体，比我想象中要难一些，和一心二用的感觉完全不同。” 穿着防护服的王水从后面走了过来，他和这个「自己」对视了一眼，脑海里出现了复杂的感知反馈。 “这可不是简单的一心二用，你的两个身体完全同步了感官，每时每刻都在不同角度上处理环境信息，数据量相当大。 不过以超凡者的算力，只需要适应一阵就好了。现在，还是让【红宝石】先去做体能测试吧。” 两个王水同时点了点头。 他的本体留在了这间实验室里，然后控制着炼金身体走向了测试房间。 不出意外的话，以后王水将会长时间使用这具炼金身体活动，而他的本体将会使用空间能力，藏在炼金身体之中。 这种做法，似乎是为了自身安全考量，防止本体被偷袭杀死。 但其实王水这样做，纯粹是为了修炼。 没错，就是修真体系的修炼。 小陈师傅给他留下的增强身体用的修炼方法，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 修炼期间，他自己的身体将会变得不好控制，而且为了修炼效果，他甚至要一动不动才最好。 现在的王水自然没有这种修炼条件，而且以后的他也不见得会有。 所以在大家的集思广益之下，他们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妹妹们的活动方式——人造人身体。 只用意识降临到特殊的炼金阵列里，就能控制这种炼金身体，把它当做炼金载具的话，王水就有时间修炼了。 王水之前也确实操作过。 为了生活和工作上的便利，王水炼制了特殊的身体——【原色·红宝石】。 不过，与其说是为自己特地炼制的，倒不如说是一个旧计划的重启。 【原色计划】，是王水在种植烟草那段时间的想法。 他曾想过使用高阶高稀有度的超凡材料，为每个妹妹打造合适的身体。 毕竟原本的狼女身体，等阶上限太低了，想要突破到三阶几乎都是不可能的。 而且妹妹们的数字灵魂，已经有些过于适应狼女身体。 换一个新的身体，会对她们的灵魂造成一定程度损伤，同时她们也会有一段漫长的适应期。 所以，王水打算一步到位。 他想设计并制造一批既个性化，又有成长潜力的身体，到时候大家只需要换一次就好，可以尽量减少灵魂损伤。 妹妹们当然很赞同，但很快的，各种工作占满了所有人的时间。 于是更加耗费时间的【原色计划】，就暂时搁置了。 来到这个巫师幻想世界前，他们也没有想过继续这个研究。 因为这里并没有足够的超凡材料，也不具备主世界的完善仪器设备，很多细节设计无法实现。 但在王水有了身体需求后，这个计划也自然而然的被重启了，毕竟他可以凑合用一个不那么完美的身体。 不过坏消息是，他们的超凡材料过于少了。 所以，王水只能用自己的身体细胞，配合贤者之石，先打造出了一个……怪物。 是的，怪物。 这具和王水极像的炼金身体，并不是常规意义上的人类躯体，确切来说，它是一个更类似于【史莱姆】的怪物身体。 身体全部由鲜红色的液态凝胶组成，这种具有一定生物活性的物质，拥有强大的变形能力和再生能力。 不过在塑形出身体时，王水把作为人类的所有身体结构都重现了出来，包括各种脆弱的内脏。 毕竟他需要的是人体参数，而不是一团凝胶的活动参数。 这个身体，以后肯定会做大规模的修改，现在的它，主要是给王水代步使用。 至于防刺杀之类的功能，对于王水来说意义并不大。 在获得了大师级的空间能力后，他已经足够安全了。 测试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主体基本都是贤者之石的【原色·红宝石】身体，果然表现出了极其强大的身体素质。 其中【体能】和【协调】这两项属性都突破了十点，这已经是王水自己身体素质的两倍还多，已经过了三阶超凡的门槛。 真的不枉王水特地去搞了一批贤者之石补充库存。 一般来说，达到三阶时，超凡者至少会有一种属性超过十点。 现在王水有两项属性超过了十点，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轻盈了起来。 王水并没有任何不适应，他反而有种摆脱了束缚的感觉。 接下来几天，王水会一直待在这个地下实验室里，继续做各种测试，直到填满设计表格。 毕竟，这不是一具常规意义上的身体，他们要用最严格的人造生物检测流程，来排除一切可能的危险。 …… …… 2005年6月下旬，距离代理人战争开始，还剩下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反抗军那边，已经基本做好了战前整备，只是士兵们自认为在休养。 而猎团小队控制的第一巫师帝国这边，也进行了极大的战略收缩，他们完全没有考虑尚在戒备状态的反抗军。 不过，不仅他们不在意，反抗军那边也确实不会再进攻就是了。 各种资源准备好之后，现在的工业带地区，还在赶工生产载具。 他们扩兵到了五百万，只配齐了低端的武器装备，就几乎耗尽了所有产能。 现在有了些时间补充载具，算是能补多少算多少了。 因为总体调度的完成，猎团小队第一次发起了线下会议的邀请，王水也想看看他们的战争策略安排，所以也久违的回到了霍格沃兹。 啊，十几年了，这个魔法学校的名字，已经在王水的记忆里变得模糊了起来。 在这个世界生活了近十五年，却让王水更加出离了对原著的熟悉感。 霍格沃兹进行了扩建，猎团小队在这里建立了新的城堡，现在，这里已经是「战争核心」了。 他们看中了这片城堡群，看中了附近的自然环境，以及地下数量不算多的矿藏。 王水对这个魔法学校并没有太多特别的感情，哪怕他的个人空间里，还留着那套印着拉文克劳学院徽章的巫师袍。 这个世界遭受了巨大的变动，恐怕连那些真的学生们，也不见得会多么享受校园生活吧？ 霍格沃兹，还会是他们难忘的童年吗？ 会议被安排在了军事城堡的顶层，那里有个视野极其开阔的会议室，风景极好。 不过在登上城堡之前，王水感知到了一个特殊的空间信号——伏地魔。 在获得大师级空间能力后，王水就在伏地魔身上放置了空间信号，以防自己被偷袭。 伏地魔在附近？他不是和猎团小队关系不好吗？ 还是说后期筹集部队时，觉醒者们再次搭上了他的线？ 确实，伏地魔手中还有一群素质不错的巫师，而且他们都已经受到过【强殖细胞】的改造，猎团小队应该不会放过这些战力。 反正战争一开始，这些土著都会被重塑认知，现在关系差一点，不影响他们冲锋陷阵。 顶层会议室里，来自【龙狩】猎团的「骑龙士」已经到场了。 会议室并没有特别紧张的气氛，这里反而准备了不少美食。 浓郁的食物香气，在高层微风的吹拂下凝而不散，让人闻起来就食指大动。 “哟，水老弟，好久不见了。” 正在大口吃肉的「骑龙士」主动向王水打了招呼。 他是个棕黑色卷发的青少年形象，因为曾经选择了霍格沃兹学生故事线，被系统调整过身体，所以看起来才格外的年轻。 实际上这个家伙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在团队里负责管理运输事务，所以和负责生产的王水比较熟。 “好久不见啊骑士，这些是？” “呼，太香了，这些油脂的口感太棒了，快来尝尝！ 这些美味，可都是我从世界各地冒险打猎才搞到的，学校里的家养小精灵手艺真不错，我吃了一周都没吃腻，快，一起尝尝！” 这个家伙，确实一直都是很热情的性格。 骑士和谁都能很快熟络起来，他属于和王水不一样类型的社交达人。 王水也流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感激笑容，并加入了这场盛宴，不过他并没有直接狂吃，而是每样都吃了一点。 咦？没有？ 把所有的菜式都吃了一遍之后，王水终于疑惑了起来。 嘶——为什么会没有毒呢？ 明明那浓郁的食物香气里，混杂了补剂类型的毒物气味，还被王水直接分离了出来，怎么全吃了一遍之后，完全没有毒源？ 刚进入会议室时，王水还在感慨。 那个杀死了两个觉醒者的内鬼，原来是用了【过盈补剂】的手段。 【过盈补剂】，并不是某种毒药的具体名称，它是效果极好，但副作用很大的炼金药剂的统称。 觉醒者里的内鬼，先用【过盈补剂】放倒了队友，然后指使了并不属于他的土著巫师杀死了队友。 所以才会有前两个死者没怎么反抗的情况。 而这个土著巫师，八成就是伏地魔本人了，融合了【强殖装甲·灰蚀龙王】的他，有着类似三阶觉醒者的实战力量。 而他本身的巫师水平，单论等阶，可能会更高。 王水早就知道有内鬼，所以来这里之前，他也早有防备。 不过他没有想到内鬼会这么着急，这会议还没开始呢，就先手广域下毒？ 虽然还是不明白内鬼的动机，但通过感知气味中的补剂剂量，王水能够确定，这个内鬼肯定不是针对他一个人。 他是要干掉所有的觉醒者！ 那……内鬼会是骑士吗？ 这个表面粗犷、任劳任怨的大叔，来自于一个常驻【实界前线】的猎团。 虽然他经常表现得粗枝大叶，但王水知道这个家伙有多么鸡贼。 他可没少截留资源，来获取能够带出这个世界的超凡产出，而且他是真的游历了世界，用集体的资源，获取了许多独属于他的财富。 不过，鸡贼归鸡贼，王水真不觉得这个家伙有什么害人的心思。 而且万一九个觉醒者里，有王水这样不怕毒素的家伙，那他岂不是危险了？ 他是怎么确定所有人都怕补剂的？又是如何勾搭上伏地魔的？ 心中满是疑问，却并不影响王水大快朵颐。 反正对方都已经下手了，王水也干脆吃饱了再看戏，反正他可以随时传送离开。 很快，猎团的六人也来了。 王水只认识其中的队长「盾巴博特」，以及主要科研人员「神恩培养皿」，其他人都是王水第一次见。 由此可见，王水在这个团队里是有多透明，生活系觉醒者，确实就是这种地位。 简单的介绍和寒暄之后，王水认识了另外四个觉醒者—— 名为「反看地图」的，是个瘦高的年轻人，他戴着眼镜型的装备，表情有些凝重的发着呆。 他是整个团队的战场指挥官，而且是个经验丰富的指挥官，结果在打本地土著时，被希尔维亚暗中教训了一通。 他的失利，最后导致整个团队要走奇袭的路线，确实有些狼狈了。 后面名为「争取不当人质」的，也是个瘦高的家伙，他的头发只留青茬，穿着利落的猎装，目光总在扫过周围的环境。 这个家伙是小队的斥候，似乎是个玩儿毒的高手。 而那个名为「下班了明天再救」的矮个子，是他们小队里的医疗后勤人员。 虽然同样是后勤，但人家是实打实的战斗系觉醒者，而且是三阶满级的治疗，战斗力也相当不错。 最后一个，是一名叫做「第一步，先按开机键」的壮汉。 这兄弟足有两米多高，拳头有王水脑袋这么大，但他却是小队里的技术专家。 他的超凡职业似乎与网络工程有关，无论是架设军用网络，还是折腾一些智能机械，他都能轻松搞定。 王水虽然没有见过他们本人，却也都在网上聊过。 算上已经死去了的施法者「紫色魔典」，他们这支小队还是蛮全面的。 简单认识了一下之后，大家都十分自然的吃了起来。 根据队长「盾巴博特」的说法，会议并不急，大家先好好吃一顿，同时互相交流一下。 不得不承认，比起王水见过的大多数觉醒者，【米歇尔兄弟会】的小队成员们确实要随和很多。 而且他们似乎都不是内鬼，因为大家整整齐齐倒下时，一个个眼里都是十分惊讶的目光。 【过盈补剂】不像大多数毒药那般快速，但却有着特别长的副作用时间。 王水用【原色·红宝石】的炼金身体，切实体验了一下这种补给的副作用，那种持续的僵直感，确实阻断了绝大多数的超凡能力。 或者说，如果王水没有防备，他确实可能会栽在这里。 好在他的本体正以重叠的空间状态，与炼金分身同步，他依旧可以使用法术带分身离开。 一屋子的觉醒者都在努力张大嘴巴，但没有一个人能发出声音。 接着，楼梯方向传来了坚定的脚步声。 年轻状态的汤姆里德尔，也就是伏地魔，带着他的宠物蛇纳吉尼走了进来。 现在，他是第一巫师帝国的王，他的一举一动中都带着不可违抗的威严。 “啧啧啧，粗鲁、野蛮、低劣，这就是搅动这个世界的幕后黑手们吗？空有强大的战斗能力和庞大的资源，却傲慢到完全不了解魔药学，你们也配成为最高贵的巫师？” 伏地魔的声音温文尔雅，谈吐自然大方，但他下手也是真的狠。 抬手丢出一颗绿色的棱柱宝石，伏地魔迅速抽出了魔杖，并轻声念诵道： “【极效·群体杀戮】” 一道墨绿色的光柱，击中了半空中的宝石，光柱立刻被宝石分割开，并没入了地板上所有人的身体里！ 随着宝石碎裂，所有觉醒者的瞳孔都发散开来。 所有人，都死了。 但，这个世界并没有结束。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一章 怪物神棍 幻想世界，一般会在原本剧情彻底无法进行时直接关闭崩解。 主要角色死去后，剧情崩坏，系统也就不再推演了，所有事物都是系统创造的，也就没有了专门推演的价值。 而只要主角还活着，还在创造剧情，哪怕幻想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不影响系统的支持。 拥有「代理人战争」标签的幻想世界更加特殊，除了主线任务结束外，这个世界基本上是不会关闭的。 如果觉醒者全灭，战争主线自然会被判定失败，正在镜像世界里发展着的对手们，自然也就默认胜利了。 所以这个世界没有结束，王水并不意外，毕竟他还好好的站在那里，只是别人看不见而已。 他还在期待着自己这些队友们，能演绎出什么样的精彩剧本。 地上，是八具新鲜的尸体。 王水也不确定，下一秒会不会有人直接跳起来，接收这个幻想世界里，觉醒者们一起留下的所有资源。 伏地魔在杀死了所有人后，并没有立刻离开，他将自己的魔杖指向了猎团小队队长「盾巴博特」的尸体。 “【霹雳爆炸】。” 朴实无华的魔法力量由内而外的激发，明亮的火光，瞬间将英俊的尸首撕碎。 看来并不是他搞的鬼。 这让王水突然觉得有些可惜，这位队长俊秀圣洁而深邃的形象，总给他一种特殊的压迫感，没想到他会死得如此随意。 伏地魔倒是没有丝毫的迟疑，也没有对尸体发表胜利感言，他的魔杖又指向了下一具尸体。 补刀，确实是个好习惯。 第二具是那个斥候，第三具便是王水的炼金分身，就在王水有些惋惜之时，一团黑影直接冲出了露天窗台！ 是鸡贼大叔「骑龙士」！ 他的身体上笼罩了一团淡蓝色的光芒，硬抗下了伏地魔下意识甩来的爆破咒。 而之前的杀戮咒，他确实是硬吃了的。 显然，作为巫师部队管理者，骑士大叔早就具备了对抗本世界魔法的经验和素质。 甚至于王水也不清楚他是怎么抗下的杀戮咒。 鸡贼骑士幻化的黑影，似乎是一只中等体型的猫科动物，而在冲出了露台之后，他又迅速变形成了一只汽车大小的飞龙。 他的速度骤然提升。 伏地魔只来得及甩出了一个爆破咒，在他看清目标后，也并没有着急去追，因为他手下的食死徒们已经跟了上去。 看着几个不断远去的身影，王水也不好判断骑士大叔是否能逃出升天。 很明显，骑士大叔和伏地魔并不是一伙儿的，也许大叔只是社会经验丰富，所以没有被药剂放倒而已。 但，王水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骑士大叔并没有受到【过盈补剂】的影响，而且从头到尾都没有受到影响，他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僵直，说明他早就知道有人作怪，但他没有说出来，没有告知任何人。 王水对此表示理解，毕竟大叔很可能也无法确定，到底是谁要害人，又有几个人要被害。 弱结盟的队友，哪怕共事了十五年，大家互相之间还是有所防备的。 骑士大叔为了安全，选择了不作声，但他又十分冒险的留了下来，难道他对自己的保命能力十分自信？ 这……没这种理由吧？ 然后，在王水的空间感知中，装备上了「飞龙形态小型机动装甲」的骑士大叔飞速消失了。 这就是他的底气吗？ 这种特殊形态的小型机动装甲，确实是相当少见的。 王水研制的贴身穿着的机动装甲，外形类似于古典皮甲、扎甲的融合形态，属于微型机动装甲。 而小型机动装甲，是指从微型基础上增强了防护模块的大一点的装甲，一般在二到三米高左右。 中型机动装甲，又叫做【标准攻城装甲】，简称标准机。 它属于战争利器，产量低、价格高，对驾驶员的要求也很高，一般是五阶以上的超凡者才能开。 骑士大叔逃走时披在飞龙之躯上的装甲，就是小型机中的【异型机】，属于定制机，价格应该有几十到上百万不等，起步就是五代三阶。 而他幻化的飞龙形态，显然也不是哈利波特世界里常见的火龙，他在进入这个世界之前，就有了变身飞龙的能力。 短暂的感知中，王水得到了很多信息。 这些信息似乎都在提醒着王水，骑士大叔并不是那个下药放倒大家的人。 伏地魔对骑士大叔的逃走，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他依旧冷静地破坏着其余的尸体。 第四具，第五具，第六具，第七具。 直到所有的尸体，都变成了血肉与骨骼混杂的粘稠结块，他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并在一声爆鸣中，用【幻影移形】离开了这里。 他是个合格的杀戮者，除了动手前一吐郁结之气的简短嘲讽，伏地魔再也没有什么废话。 确认了伏地魔身上的空间信号依旧存在之后，王水并没有着急跟上去。 现在去跟踪伏地魔，无疑会得到不少情报。 但现在，他更在意地上融为一体的几位，难道他们完全没有警觉？他们完全没有准备后手？ 王水很希望有人能在血泊中站起来，尽快解答他的疑惑，并结束这场乱剧。 但很可惜，直到处理现场的巫师们赶到，直到这些血肉结块被莫名其妙的收拾走，直到现场被烘烤清理，他也没能等到猎团小队中有人复活。 为了保持静默，王水甚至只回收了十分之一左右的炼金身体组织。 这种材料实在太难培养了，王水不想重新制作，更不想重新调整参数，所以冒险回收了一些。 有这十分之一的身体组织，王水就能修好这具【原色·红宝石】的身体。 很快，被清洗又烘干了的顶层会议室里，重新变得整洁且安静，所有人都离开了，只有浓重的血腥味儿难以消散。 王水又等待了半小时，无人再来后，他便沿着伏地魔离开时激起的空间涟漪，追上了落点位置。 伏地魔已经离开了一段时间，但他并没有离开太远。 王水放大了空间感知，然后通过两次跳跃，终于在一个戒备森严的山中暗堡里找了他。 这里的空间环境相当复杂。 在没有完善空间理论基础的情况下，伏地魔的巫师组织，做了最完善的防护，这个暗堡，已经能防止绝大多数巫师的入侵了。 当然，这里对于王水来说，反而没什么危险，毕竟他不是在现实空间的表层移动。 深层的私人办公室被装饰得极其奢华，不过这里也堆满了各种情报和资料，以及伏地魔需要处理的文档，这里是个实打实的办公室。 以一个领导者的角度来看，伏地魔是相当勤奋的。他的控制欲很强，不能忍受手下的人和事务对他有所隐瞒，做事喜欢亲力亲为。 但运维一个庞大的国家，各个方面的信息数据实在太过庞大了，所以伏地魔每天要花大量的时间处理事务。 王水难以想象，这么忙的家伙是怎么抽出时间来算计觉醒者的。 而且具体的会议时间、觉醒者人数之类的关键情报，绝对不是伏地魔自己就能搞到的。 王水有些好奇，而且这件事他不能放着不管。 对方摆明了要杀死所有觉醒者，也确实实施了操作，战争在即，王水需要确认事件的发展方向。 而监视主犯之一的伏地魔，无疑是最高效省心的做法，不过想要实施监视，就要搞定一个难题——伏地魔的追踪恶咒。 在原著里，伏地魔对自己的名字下了恶咒，所有提到他的人，都会被他感知到。 而在原著的后期，这个恶咒甚至还有了追踪定位的能力。 现在，伏地魔手下的研究人员，对恶咒的开发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完成了复杂的仪式后，伏地魔现在甚至可以定位到任何「想到」他名字的人。 没错，只要是「想到」即可。 人们哪怕是做梦，也会向伏地魔发出微弱的能量波动。 但伏地魔是第一巫师帝国的领袖，会思考到他的人太多，这个数据量过于庞大。 所以针对这个恶咒，伏地魔还额外绑定了一个过滤装置，帮助他筛选有价值的信息。 王水对这件事非常清楚，因为伏地魔那个过滤装置，正是出自王水之手的炼金物品。 而帮助伏地魔开发这种恶咒的，也是王水暗中控制的人——【西弗勒斯·斯内普】。 是的，斯内普教授依旧是邓布利多的间谍，也算是王水的人了。 他主动留了下来，靠为伏地魔工作，来保护学校里的学生们。 伏地魔相当重视斯内普教授，因为后者哪怕是放眼整个巫师世界，都算是相当厉害的天才了。 斯内普教授不仅精通魔药学，还精通各种魔法学识，比如魔咒学、黑魔法及其防御学、仪式魔法、灵魂魔法等等。 他凭借着在【大脑封闭术】上的精湛能力，成功获得了伏地魔的信任，并不断的把重要情报送出来。 而邓布利多一方，也会帮斯内普教授完成一些实验，让他更受重视。 【暗黑仪式·思维天幕】，就是斯内普教授在一众老头儿和王水的帮助下，成功改良出的监控魔法。 王水甚至还亲手炼制了过滤装置，并且做了旧，来提高这个魔法的实用性。 他们通过斯内普，对伏地魔进言说——这是对强大古代魔法的复原，而这个过滤装置，也是上古的炼金物品。 搞得伏地魔相当舒心。 之所以要给伏地魔送上这种强大魔法，就是要用阳谋来误导他，让他自己误认为，他对所有的反抗军首脑们，都有一定程度上的监控。 当邓布利多等人，以匿名的老巫师身份在反抗军总部活动时，就会时不时暴露一下思维，让伏地魔感知到他们的存在。 而在需要深入第一巫师帝国腹地活动时，他们就可以通过炼金装置上的后门，屏蔽伏地魔的感知。 便利的监控能力，让伏地魔默认了自己的“全知”，完全不会去想，敌人已经来到了他的眼皮子底下。 王水的灵魂波动，他的思维，自然也是在过滤装置的屏蔽名单上的。 但问题是，王水现在过于接近伏地魔了，他们之间甚至只有三米不到的距离，这让王水根本不敢回到现实世界。 如果王水在现实中，思考有关伏地魔的事情，两人又恰好在相距十米的范围内，那么他高达二阶满级的灵魂波动，就会优先被伏地魔接收，而不会经由过滤装置的筛选。 这不是王水故意留下的漏洞，这是魔法本身的限制。 但王水现在，确实需要时不时的回到现实世界。 虽然拥有了大师级空间能力的王水，总会给人一种不真切的模糊感觉，仿佛一直待在另外的空间，但实际上，他还是需要在现实中现身的。 他现在就像某种鲸鱼，能够长时间的在海中深潜，但终归还是要浮出水面换气呼吸。 王水担心他在“换气”时，会被伏地魔感知到。 所以，他需要一劳永逸的方案。 接下来几天，王水会保持比较宽松的监视状态，而这种宽松监视下，他依旧会相当费力。 王水需要时刻注意自己回到现实的界限，并在回来的瞬间，传送出去，完成“换气”后，再传送回来。 这不是长久之计。 他已经联系了斯内普教授和邓布利多等人，让他们帮忙解析【暗黑仪式·思维天幕】的构造，以开发出合适的反咒。 这个仪式魔法本身，就是他们自己搞出来送给伏地魔的，他们有详细的资料，自然也能在各种角度上开发反咒，只是王水的要求有点高。 他要在不破坏这个仪式魔法的前提下，隐藏自身的存在。 这很难吗？ 当然很难，唯心魔法体系里，只是破坏仪式的话，自然会简单很多，而越是需要详尽的参数操作，保持精细干预，其难度就会指数级提高。 毕竟他们能修改的，只有咒语、手势、仪式这些笼统的概念，并不能操作精细的法术模型。 但，斯内普和反抗军的老巫师们，是这个世界里最杰出的魔法学者！ 在有详细资料，和王水的帮助下，他们终于在三天后，开发出了一个史无前例的——鸡肋魔法： 【苛性仪式·嵌入】 这个在大类上，本身就属于仪式魔法的玩意儿，并不具备任何直接效果。 它只会在使用者被仪式魔法影响时，才会发挥【嵌入】的特性。 具体效果，就是把某段特殊的「仪式参数」注入到环境中的大仪式里，并在里面构建出小仪式。 就像病毒入侵一样。 这种嵌入效果，可以让使用者在基础层面上，影响和修改原本的大仪式，甚至可以获取外层大仪式的控制权。 但前提是！使用者必须了解外层仪式，而注入的信息，也需要专门的、有针对性的编辑。 所以王水要使用的法术，确切来说应该叫做——【苛性仪式·嵌入·思维天幕】。 换做控制其他仪式，这个【嵌入】就要重新设计了。 没办法，王水的需求很急，大家没时间设计出普适性的法术，所以只能搞针对了。 王水是在反抗军那边测试的嵌入，因为伏地魔的监控仪式，是能覆盖整个欧罗巴洲的。 在内鬼斯内普教授的校正调试下，王水成功黑入了【思维天幕】的仪式中，并将自己设置成了仪式的一部分。 这样一来，伏地魔就无法感知到他了。 进展很顺利，但后续也够无聊的。 保持监视这件事，本身就是很低效的做法。 王水找不到别人帮他监视伏地魔，而出于保密性、可靠性和即时应变能力的考量，他也不好放置设备来监控。 所以，王水只能自己像个怨魂一样，整天游荡在伏地魔的暗堡里。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他可以保持修炼，也可以通过「生物脑计算机」处理文件和读书，并不会特别无聊。 这种简单枯燥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十几天。 终于，战争开始的倒数第九天，一个“人”，走进了伏地魔的办公室。 「神恩培养皿」。 猎团小队里的科研人员，他负责研究各种战争武器，负责培育和改良【强殖细胞】，以及相关的融合手术。 大家平时都叫他「神棍」，因为这个瘦瘦高高，外表很斯文但性格很激进的家伙，是个有信仰的人。 他信仰【生命与进化之神·莱茵】，自己是神职人员，也是生命科学方向的研究人员。 虽然他平时有些狂信徒的感觉，但生命之神属于基本没有污染的正神，所以大家并没有在意，他自己也不在意各种玩笑。 但现在看来，这个家伙可不是一般的疯狂。 他走进了办公室，站在了伏地魔的面前，他身上血肉，正在以一种令人不适的方式蠕动着、生长着。 神棍还保持着人类的形状，但与其说是人类，他更像是在人类的骨架上，粘了一个血肉构成的触手怪。 令人惊讶的是，那些蠕动的血肉，居然勉强拼凑出了他的长相，甚至还保留了头发。 办公桌后的伏地魔同样感到了不适，他表情复杂地说道： “我可不记得「魂器」会把人搞成这幅鬼样子，算了，我不在意你是什么怪物，我的东西呢？” 咚—— 血肉不稳定状态的神棍，将一个扁扁的金属盒子丢在了办公桌上，并回答道： “这就是五百万部队的控制权，里面的【原始强殖细胞】，可以直接控制所有的强殖战士——当然也包括你。 你可以融合它，让自己变得更强，但直接融合的话，伱有九成概率当场死亡，所以我建议你最好只是隔着盒子控制它。 现在，我展示了我的诚意，你呢？” “我？我已经听从你的安排，帮你杀死了你的同伴，还有什么事吗？” 伏地魔的语气变得轻佻起来，他抓住了那个金属盒子，仔细感知着那股强大的生命力。 “他们的血肉呢？！我不想节外生枝，伏地魔，我对你的巫师帝国没有兴趣，我甚至可以帮助你统治整个世界，我……我只要那些血肉。” 神棍的姿态，竟然有些哀求的意味，他的语气和气势从刚进门开始就在不断放低，他似乎是想通过这种沟通方式，获得伏地魔的信任。 直接给出【原始强殖细胞】，算是他刷好感的第一步。 王水也搞不清楚神棍的目的，但对方诡异的状态，让他不得不重视。 保险起见，在房间一侧保持着相位隐形状态的王水，在神棍身上放置了一枚【空间印记】。 和伏地魔身上的简单信号不同，这枚印记有着强定位的功能。 但与此同时！神棍蠕动着血肉的肩膀上，突然绽开了一颗硕大的竖瞳眼球！ 并直直看向了王水。 额，我不想用身体问题解释，不过我确实用光了这个月的请假机会，接下来我会注意身体的……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二章 又一个？！ 诡异的视线确实让王水紧张了一下。 他的超凡感知告诉他，那颗眼睛并没有发现他，或者说，视线的聚焦点，并不在他的位置上。 但王水还是下意识的将几个法术模型充能，现在只要他心思一动，便能瞬间远遁千里。 在这个幻想世界，绝对没有人能阻止他离开。 王水不算是个资历丰富的超凡者，但他少量的经历，都是一些大场面。 所以在面对那警戒的目光时，他终究还是没有丢人的逃走。 此时，反倒是伏地魔的反应相当大。 伏地魔第一时间就察觉了神棍的异常，也在第一时间使用了【幻影移形】。 他出现在房间边缘，背对着墙角，抽出了魔杖。 但他并没有发现更多异常。 “如果你想用某些方式来威胁我，我想大可不必，你要的血肉就在隔壁房间，不过你知道的，逃走了一个精通变形的巫师。 所以，现在告诉我，伱看到了什么？” 伏地魔似乎在事实上服了个软，但他的语气依旧很强硬。 在肩膀上爆出一颗眼球的同时，神棍也将布满血肉触须的头颅，缓缓偏向了王水所在的位置。 他十分大胆地走了过去，穿过了王水所在的空间，一直走到了房间边缘，然后用手摸了摸墙边的档案柜。 神棍略带一些不确定的语气说道： “很奇怪，我的本能告诉我，刚刚有人对我使用了什么标记，但很快，那种飘忽的感觉就消失了，它好像来自特别遥远的地方，而且我并没有察觉到具体的标记。” “是你那个变形巫师同伴？” “不好说，那个家伙可以变形的生物很多，有这种奇怪的力量也不是不可能。” 神棍有些不耐烦地看向伏地魔，他以为自己放低姿态就能避免很多麻烦的交际，但现在看来，和土著沟通实在是太不明智，也太浪费时间了。 但之后的某些事情上，他还需要伏地魔的帮助。 所以，尽管已经有些不耐烦，但他还是耐心说道： “好了，不要再做多余的内耗了，把那些血肉给我，你继续做你的黑魔王，我继续追求我的生命奇迹。” 伏地魔在三秒内做出了决定，并且下达了命令。 很快，一个科技感十足的金属箱子被送了过来。 目标近在眼前，血肉不稳定状态的神棍并没有表现出失态与焦急，他冷静的打开了由他制作的特殊保存箱，并仔细检查了里面的六个透明罐子。 那是六组活性很高的血肉，它们正在特殊的淡绿色液体里保持着令人不适的生命力，它们甚至在生长着。 王水看到了属于【原色·红宝石】炼金躯体的肉块，他甚至还能感觉到炼金术带来的联系。 然而伏地魔和王水都不知道，这个外形如怪物一般的神棍，究竟用了什么样的方法检验了材料，但很快的，他的嘴角绽开了一丝笑意。 神棍收好六个罐子，拿起了金属箱，直接向伏地魔道别： “不用担心那个只会逃跑的家伙，他要是有胆子找你的麻烦，就不会跑得这么干脆了。 过段时间，我会自己去收拾他，如果他被你们杀死，就太浪费了。” 说罢，神棍便走出了伏地魔的办公室，他并不在意土著看到他这副鬼样子。 在离开了暗堡的保护范围后，神棍使用【幻影移形】离开了。 嗯？幻影移形？ 没有经过霍格沃兹的系统性学习，这个神棍是从哪里刷到幻影移形奖励的？ 王水清晰记得「骑龙士」大叔曾经吐槽过： 他因为到处旅行，耽误了学习幻影移形的标准学年。 而且在他离开了霍格沃兹之后，无论怎么找人私教，都再也没有刷到【幻影移形】的能力奖励了。 就在王水发散思维的同时，伏地魔也有了不一样的动作。 他拿出了一张淡蓝色的卡片，并在上面书写了起来。 居然是【物品卡·双生密语】？ 这种卡片可以一分为二，任何拥有超凡能量的人，都能够通过直接在上面书写，来向持有另一半卡片的人传递信息。 而且就算在是公共场合书写，周围的人也无法看清卡片上写了什么，这种保密能力，甚至连笔的运动轨迹都会被遮蔽干扰。 嘶——这张秘卡可不便宜，而且绝对是觉醒者带进来的才对？ 很显然，伏地魔不是在和神棍交流，那——骑士大叔？ 原本打算在这里继续蹲一些信息的王水，现在愈发的糊涂了。 他看着一脸笑意、已经恢复了日常工作状态的伏地魔，只能捏了捏眉头，径直离开了这里。 现在盯着伏地魔，就太没有效率了。 毫无疑问，现在直接跟着神棍，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但之前差点被发现的感觉，让王水有了些不安全感。 王水先回到了实验室，回到了属于他的房间，然后开始武装自己。 各种功能独特的炼金物品，各种量身打造的装备，都被王水穿戴了起来。 这一幕，让后面的希尔维亚有些不解： “你还要带上测试阶段的装甲？虽然那个血肉模糊的家伙看起来很唬人，但在各种细节上来看，他并没有特别强大。 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应该不会特别困难，你在担心其他人？” 希尔维亚跟随王水的视野，看完了伏地魔等人的表现。 显然，觉醒者中除了逃走的骑士大叔，和使用「魂器」手段复活，把自己搞得很恶心的神棍，应该还有人，还有人参与着一切。 就连王水也不相信，骑士大叔会和伏地魔是一伙儿的。 毕竟这些天来，王水亲眼见证了追杀的升级。 食死徒们确实狠辣，他们的追踪能力在不断加强，一旦发现了骑士大叔，便是魔法加战术导弹打击。 从那些置之死地而后快的报告文件中，王水看到了伏地魔的杀意。 回过神来，对于希尔维亚的随口询问，王水回答得也很随意： “该做的准备还是要有的，呵，这群人真有意思，和和气气的共事十五年左右，却一个个的心怀鬼胎，都有猫腻。” “你不也是么？” “我又没想着害人，我只是为了自己的研究工作，才做出了——好吧，反抗军确实是我撑起来的。 但现在来说，反抗军难道不是「代理人战争」主线的关键战力吗？” 确实，希尔维亚也赞同王水的说法。 虽然他们扶植了反抗军，让队友们陷入苦战，但王水确实没想过害队友。 他甚至怕反抗军太强，会影响到觉醒者们的部队积累，而主动帮助间谍「逆雪」掌了权。 倒是他的这些队友们，到了后面一个个的都放弃了主线任务，转而开始高强度的内斗，一个比一个抽象。 思考间，王水已经将最外面的斗篷扎好。 少有如此全面的武装，王水还检查了一下作战靴之类的细节，才向希尔维亚说道： “不管他们搞的什么鬼，我总要去亲眼见证一下的，好好准备一下不过分吧。 哦对了，你对那个【生命与进化之神·莱茵】的狂信徒，有什么印象吗？” “没印象，我不记得【莱茵】的信徒会变成那幅鬼样子。 任谁都很难想象，那家伙会是一个正神的神职人员，正神也是需要格调的，生命之神的教会应该不会容忍这种亵渎。” 希尔维亚回答得很快，因为她看到王水已经抬起了左手。 “希望他们能给我一个痛快的结局，我可不想再浪费时间监视别人。” 啪—— 清脆的响指声短促有力，王水也同时在闪烁中消失。 …… 这里是一栋别墅，而作为实验室的部分，只占了一楼中间三四十平米左右的空间。 神棍占据了这栋无人居住的别墅，但他只清理出了一小块临时的实验场所。 长长的实验台上，有六组大致相同的设备正在提取着那六个透明罐子里的血肉。 这些血肉组织，来自于之前会议室里，所有死去了的觉醒者。 显然，这里面少了骑士大叔，以及神棍自己的血肉。 王水和神棍都有些无聊，他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用读书来消磨时间。 不过比起隐身在楼梯口的王水，神棍将自己摊开在沙发上，同时用几组器官看三本书的状态，显然会更奇怪一些。 实验台上的设备，持续了工作了十几个小时，期间神棍检查了两次，而王水也凑过去抄录了一份结构。 可惜这种体系对于王水来说过于陌生，没有详细的资料，只靠看实验设备的结构，他也不知道神棍在做什么。 好在这六组提取，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那些看似简易的设备，开始挨个自动停机，神棍凑了过去，从距离他最近的设备上，取下了一支试管。 那支试管里装了三分之二左右的粉红色“肉汤”，哪怕不用显微设备观察，王水也能看到那些液体在蠕动。 它们是细胞，是那些死去觉醒者的血肉组织，它们依旧活着，而且生命力更加旺盛了，就像现在的神棍一样。 神棍伸出了左手，他自己的血肉，本就是包裹在骨骼上的活物，现在，这些活物开始蠕动，并在他的手心中形成了一张人类的嘴巴。 神棍将试管里的粉红色“肉汤”倒入了“嘴”中，他左手上有些暗红的血肉组织开始高速吸收那些肉汤。 而他本人也深深吐出了一口气，头部微微后仰，仿佛在享受着什么。 “是你啊，老地图，你还真是，弱啊。” 神棍的声音变得清晰了些，简短的话语中满是惆怅，他似乎在追忆什么，又有些不满，他对这位指挥型的队友，似乎有着别样的感情。 接着，他又吸收了第二支试管里的“肉汤”。 这次，他停顿了许久，才开始喃喃自语： “斥候？原来你的能力有这种缺陷？不过如此强大的能力组，有缺陷倒也正常。” 仿佛不再满足于喃喃自语，神棍从觉醒者空间中取出了一把匕首。 匕首在他手中灵活地转动了一圈，然后，他整个人就凭空消失了…… 不，他没有消失，他还站在原地！ 一直在观察着神棍的王水，对他消失的地方集中了注意力，经过了十几秒的刻意寻找，他终于“看”到了模糊的人形轮廓。 和王水的相位隐形不同，这种与环境融为一体的能力，才是常规意义上的隐身，或者说潜行。 一身诡异血肉的神棍，这是获得了小队斥候的能力？！ 他通过吞噬其他人的血肉，就能获得别人的能力？！ 正在看直播的希尔维亚，表示自己也没见过这种情况。 她倒是见过更加血腥的类型，比如有些觉醒者，在战场上直接生吞活饮了敌人，然后就能临时获得敌人力量，但这种夺去只是临时的，毕竟他本身没有相关的知识和锻炼。 但神棍这种，似乎是能永久的吞噬，而且他能够快速的、随心所欲的使用刚刚吞噬的能力？ 不，他得到的东西，应该更多。 神棍从隐形中恢复了过来，他身上的血肉更加丰满了，有的地方甚至长出了皮肤。 所以，他接着喝下了第三支、第四支。 终于，他又恢复了之前作为人类的外观。 那些蠕动的血肉触手被他的皮肤牢牢锁死在体内，但王水依旧能感受到他身上有些疯狂的力量。 王水开始“掉血”了。 他在损失生命力，速度很慢，但……但这是在面对【异神】时，才会有的侵蚀感。 生命力的损失，是【傲慢的通晓者】天赋，在帮他保持自身的洁净。 王水突然萌生了退意。 恢复了人类外观的神棍，拿出了一套衣服穿上。 之前血肉外张的状态时，他身上只有一条简单的短裤，他的血肉一直在探索着周围的空间，让他并不方便罩上件衣服。 现在，他有了穿衣服的条件。 不过他换上的，不是那身经典的研究人员装束（白大褂），而是一套红白主色，配以金蓝装饰的教士袍。 庄严肃穆的长袍，让他本来有些单薄的身体，看起来更加高大强壮了，也很好的遮蔽了那股疯狂。 神棍回到了实验台旁，他用双手，捧起了下一支试管。 这支试管里的粉红色提取液，竟然涌动着无法忽视的金色辉光？ 这是，小队长「盾巴博特」的血肉提取液？ 不只是王水莫名想起了那个俊美而圣洁的家伙，连疯狂与冷静并存的神棍，也在喃喃自语—— “队长啊……哪怕是变成了【进化之血】，你也是如此的完美，让我来看看你的能力吧……” 这次，神棍没有用手上的“嘴”去吸收，而是直接用了他真正的嘴。 嗯，生理结构上应该是的。 和之前的四支试剂不同，这次，庞大的能量波动从神棍的体内涌出，金色的浮光，快速而柔和的充斥了整栋别墅，只是那些金色的光带上，都有着脉络似的鲜红纹路。 神棍被一股庞大的金色能量所笼罩，这让穿着教士袍的他，显得更加圣洁了。 但他本人，却一脸惊骇的样子！他忍不住大声自问道： “这！这是什么！？通晓者？！” 稍微晚了一会儿，因为没全勤了，所以我就不先发后改了，花了些时间修改，让文字更有感觉，嗯，睡觉！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三章 认输 通晓者这个天赋，并没有特别大的名气。 在庞大的宇宙里，在大量的超凡者里，各种要命的强大玩意儿数不胜数，通晓者真的排不上号。 更雪上加霜的是，通晓者的数量本就不多，而真正能掌握、能发挥这种天赋的人，更是稀少。 这个天赋的成长波动性极大，负面效果显著而复杂，所以哪怕是专门培养战争佣兵的梦境系统，也不会特地去培养通晓者。 起码作为比较一般的【傲慢】，王水并没有受到系统的关注和投资。 但通晓者稍微成长起来后，其能力也是相当恐怖的。 现在的神棍，就在体会着通晓者的恐怖力量。 在吸收了队长的「进化之血」后，他先是满脸惊骇，然后很快就变成了难以抑制的狂喜！ 他的血肉再次蠕动了起来，它们不断蠕动、不断试图突破皮肤，冒出暗红色的肉芽。 而四周圣洁庄严的金色能量辉光，也正照耀和保护着他扭曲的身体。 这种异样的疯狂感，让王水有些不寒而栗。 某个时间点，神棍突然呻吟似的低声自语道： “啊~这种力量，这些知识！ 这……这就是通晓者……【自我奉献之通晓者】？呵，终究还是归我所有。 哈，队长啊~盾狗！你瞒的好啊！居然给我留下了直达神明的道途！” 随着神棍的声音逐渐变大，小小别墅内部的能量风暴也开始变强。 转瞬之间，整个别墅就被风暴撕扯成了碎片。 支离破碎的建材被堆放在四周的地面上，方圆五十米范围内的每一道金色辉光，都像是神棍的手臂一样灵活。 别墅化作了废墟，而外面，是漆黑的夜空。 附近的居民们，早就搬到了工业带附近求生，所以除了王水之外，并没有人能有幸的，现场见证神棍的升变。 他开始收拢起金色能量，并使用了一些新获得的能力，不过光效并不明显，逃到远处的王水，无法判断这些是什么能力。 不知道是不是能量的原因，又或者是知识的影响，神棍的血肉再次变得狂躁起来。 他原本已经长好的皮肤，现在被莫名撕裂开许多夸张的口子，而那些金色的能量，在不断修复着他的损伤。 然后，在那些裂开的地方，形成了一道道金粉色的疤痕。 神棍暴露在外的面部和手部，看起来像是自然烧裂的瓷器，每一道裂痕中，都有能量在涌动。 与此同时，一对清晰的白金色能量翅膀，在神棍的身后凝聚。 翅膀折弯处有个红色的纹章，可惜王水并没有时间研究纹章学，他并不认识这个纹章。 王水算是全程围观了下来，他见证了神棍的变化。 而在他朴素的个人世界观里，现在的神棍，看起来似乎有点像【天使】？ 仅仅吞噬了一个通晓者，就能有这样的变化？ 之前的小队长「盾巴博特」似乎也没有这种程度的力量啊？ 现在的神棍，头发变成了柔顺的白金色长发，面容也有些队长的意思，但他也确实保留着自己的特征。 王水依旧待在一定距离上观察着。 他能感受到四周密布的精神力和能量，但好消息是，神棍的精神力量只在现实空间存在，并没有穿透空间的迹象。 在王水的视角里，哪怕神棍再强大一倍，也没有发现他的理由。 当然，远遁的法术，王水也捏在了手里。 神棍的进化并没有持续太久，大概两三分钟左右，他就睁开了平静的双眼。 白金色的眼瞳逸散着对世间的冷漠，这一刻，他仿佛拥有了神性。 接着，他的手指微动，废墟里便飞出了一支试管。 那是【原色·红宝石】炼金躯体制成的血肉制剂，神棍的第六支作品。 而那具炼金躯体，是由王水的组织细胞与贤者之石构建的。 王水也不清楚，如果神棍吞噬了这支试管里的血肉制剂会发生什么，但他打心眼儿里不想让对方吸收两个通晓者的知识与能力。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先出手时，神棍却将那支试管收了起来。 额……是他看不上王水作为生活系觉醒者的能力？ 还是单纯的“吃饱了”？ 王水没有时间去猜测原因，因为就在他愣神时，神棍身后的能量翅膀已经开始微微扇动。 接着，黑夜中的建筑废墟里，立刻爆发出了强风乱流。 下一秒，神棍已经冲天而起。 他的速度在不断变快，最终，他带着一身淡淡的白金色辉光，化作了黑暗天空中的一抹星辉。 单纯只是靠飞行的话，可甩不下王水。 神棍的飞行速度，大概在70米每秒左右，不过，上一秒他刚飞远，下一秒王水就能跟上去，空间能力比单纯的飞行好用多了。 但很快的，王水就放弃了这种无聊的追逐。 他明明只需要等待对方的空间信号停下来，再跟上去就好，没必要一段一段的盯着。 位于其他空间的王水，眼中闪过平淡的辉光，他转过身，人已经回到了书房中。 王水转过的视线，正好与希尔维亚抬起的目光接触。 希尔维亚便直接回答了王水充满疑问的表情： “你的猜测没错，刚刚能量与精神力量的密集爆发，就是晋升四阶的标志。 那个家伙在没有系统设备的帮助下，完成了进阶。” 希尔维亚的话，算是印证了王水的猜测。 三阶和四阶的超凡者，在主世界的日常生活里，总给人一种没什么区别的感觉。 但在战场上，这种实力的差距还是相当明显的。 当然，实际战斗力这种东西，也不是单纯比拼等阶高低，不然也就不会有【战斗大师】认证体系了。 单从等阶来看，目前的王水只是二阶满级，他是在身体素质上不够晋升的标准，只要属性上去了，突破三阶应该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海量的知识和强大的能力，给王水带来了许多应敌的自信，也丰富了他的手段。 如果对上一般的三阶超凡者，王水是不怵的，但要是四阶，他就要好好掂量一下了。 王水坐入了舒适的单人沙发，他放空了精神后，眼神变得有些空洞。 他一边思索着，一边和希尔维亚交流： “神棍那个家伙，不止是四阶的问题，他的状态很诡异，我能肯定，他绝不只是获得了能力。 我怀疑他还获得了那些血肉原本主人的记忆、知识，甚至能量。 实话说，我真的不想再和他接触了，” 希尔维亚立刻明白了王水的意思：“所以，你不想进行「代理人战争」了？” 对此，王水丝毫没有为之前备战的豪言壮语而感到羞愧。 他淡淡解释道： “不是我举棋不定，而是我们要面对现实——神棍太危险了。 那个家伙的最初目的，就是要杀死所有人，虽然我们尚不了解他的动机，但毫无疑问的是，他现在正在追踪骑士，他要赶尽杀绝。 这种情况下，一旦我们控制的反抗军加入了最后的战场，他也会立刻发现我还活着，接下来，他大概率会想办法搞死我。” 王水的担心不无道理。 他们现在确实没有理由，去正面硬刚一个四阶觉醒者。 况且对方的力量还相当诡异。 而且这场最终之战，原本的胜算就不高，所以还不如直接装死挂机算了。 离开这个世界，把研究了这么久的技术带出去，过好自己的生活，这才是王水最关心的。 对于王水有时过于怂，有时又过于莽的性格，希尔维亚也很无奈，但现实本就不是一条单行道，各种意外都会导致风险骤变。 她只能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先按兵不动，可以。不参与战争，也可以考虑。 但目前我们掌握的资源，不能削减和浪费，我们要按照原计划做准备。 如果有机会参与战争，我们总不能去懊悔没有准备。 最后这几天，伱就盯紧那个神棍，如果真的没有出手的机会，我们就放弃挣扎，接受任务失败的惩罚。 总之，不能因为敌人的强大，就把自己手中的剑丢掉。” 稍加思索后，王水选择相信希尔维亚的判断。 …… …… 接下来的几天，对王水来说相当漫长。 他们对于战争的准备，早就进入了收尾阶段，现在只有一些无人机还在生产线上。 真正让王水感到煎熬的，是监视神棍的过程——那个家伙还在持续变强。 拥有大师级空间能力的王水，对空间有着独到的感知。 王水明明能够确定，哪怕神棍正在逐渐【天使化】，也不可能穿透空间观测到他。 但他依旧会因为那股诡异的四阶能量波动，而备受压力。 说起来，邓布利多也是四五阶左右的超凡者，但邓布利多给王水带来的压力，就远不如【天使化】的神棍。 终于，这个世界在一片安静祥和中，进入了最后的倒计时。 九小时十三分钟后，整个幻想世界就会停止运转，而幸存的觉醒者们，就会进入最后的战争阶段。 不过，这个世界的土著个体们，对此一无所知，对他们来说，今天是和昨天一样的麻木和平淡。 王水的资产早已打包完毕，他的个人空间里已经塞满了能带走的东西。 而妹妹们也已经把炼金身体冷冻保存，让王水收了起来。 虽然很多妹妹，包括希尔维亚在内，都能为王水提供不俗的战斗力，但只论跑路方面的话，还是留王水一个人在外面比较好。 现在，他们24人正在使用王水一个人的视角，看着天使化的神棍，再次吞噬了一个土著巫师。 整个过程非常简单，也非常……王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天使化的神棍，用碾压级的力量将土著巫师杀死，然后立刻将刚死去的巫师凝炼成了一滴暗红色的鲜血。 神棍吸收了那滴鲜血，然后整个人的气势便增强了一分。 王水盯了很久才意识到——神棍这个家伙，虽然明面上是在追着骑士跑，但他偶尔也会停下来，去附近狩猎一些强大的土著巫师。 然后通过吸收他们的血肉精华，来让自己变得更强。 在神棍狩猎期间，骑士大叔也抓着个机会尝试反打了一下，结果自然是大叔惨败，他只能接着逃跑。 然而，阴差阳错的，就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时间，他们又回到了霍格沃兹，确切的说，是骑士大叔带着神棍，也带着王水，回到了这里。 不过神棍倒是蛮开心的，毕竟霍格沃兹这里有很多巫师。 除了那些差劲的学生，这里还有很多的教授值得一吞。 而且伏地魔手下的研究所也在附近，那些研究人员，也是相当不错的巫师。 神棍本来就想着今天直接追死那个泥鳅一样的骑士，然后回到这里大肆吞噬巫师们。 至于战争？他并不在乎。 跟随着狼狈的骑士，神棍也来到了霍格沃兹学校后面宽敞的山坡上。 但转瞬之间，周围轻松的自然环境中，气氛突然凝固了起来。 神棍早已习惯了淡漠的圣洁面庞上，再次流露出了属于凡人的惊诧。 他落在了一个小型的石头广场上，而一直狼狈逃窜的骑士大叔，此时正懒散地靠在一块巨石上，似乎在等待着他。 王水心中也咯噔一下。 因为骑士大叔身边还站着另一个人——伏地魔。 在伏地魔的身后，还有大量的食死徒，大概有二百多人！ 他们并没有爆发战斗。 “什么意思，伏地魔。” 天使化的神棍落下时，便直接开口询问了。 气质优雅的汤姆里德尔，也就是伏地魔，向前走出一步。 他先是看了看骑士大叔，又打量了一下圣洁的神棍，这才开口道： “和你做生意真的很亏，你得到了如同神明一般的力量，而我，却只能为了维持帝国而殚精竭虑。” 神棍皱了皱眉，他一直对伏地魔很重视，这不仅仅是因为伏地魔本身很强，更是因为伏地魔那种习惯性的从容，让他很不适。 不过，再有九个小时，这个世界就结束了。 就算他不杀死伏地魔，这个世界里的一切，也都会化作数据的尘埃。 而且就现在来看，伏地魔和他手下的二百多精锐食死徒，还真就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不过在撕破脸皮之前，神棍还是想知道伏地魔究竟在搞什么鬼。 他恢复了作为【天使】的淡漠感，淡淡开口问道： “现在觉得很亏？你在我这里得到的力量还少吗？至于受到帝国的羁绊，那是你自找的。 我很好奇，伏地魔，骑士到底给你开出了什么样的条件，来换取你的支持。 而你又为何会天真的认为，就凭你们这群乌合之众的联手，就能与我对峙？” 神棍的话语充满了威严感，但伏地魔只是淡淡一笑： “哦，神恩先生，你搞错了，我并不是在和你说话，也请你不要再做这种可笑的表演了。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要挑在今天，但，也该到此为止了吧？盾巴博特先生？” 听到队长名字的瞬间，神棍突然感到一阵心悸。 不远处隔着空间帷幕看戏的王水，心中再次咯噔了一下。 王水皱起眉头，他的目光落在了广场中间的神棍身上，嘴里却嘟囔了起来： “【自我奉献之通晓者】……奉献……献祭，呼——祭品么。” “你好像明白了什么？”希尔维亚的声音在内部网络里响起。 哈，王水有些无奈的苦笑了一声，然后按下了手中的按钮。 与此同时，两千多公里外，王水一方花费了大量时间和精力准备的两个战争核心，自毁了。 希尔维亚并没有对王水的抉择做出评价，因为自毁，本就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 他们商量好了，如果能对抗，或者能和天使化的神棍达成一些战略共识，就继续使用这两个核心。 加上猎团小队的遗产，最后的代理人战争，还是可以一战的。 而如果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们的处理能力，大家必须要装死才能躲过危机，那就直接将核心摧毁。 不带兵进入最后之战，由王水一个人装死就好。 在希尔维亚的等待中，王水组织了许久的语言，最后只是在苦笑中说了句： “我们，好像误入了别人的大局……”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四章 以我为祭 就在王水隐约猜到了什么时，有些莫名焦躁的神棍，直接出手了。 他的脚下，立刻映射出了巨大的金色图案。四周蔓延的金色能量，也迅速构建出了封闭的半球型区域。 本来尚在封闭区域内的伏地魔，没有借助魔杖，便在一阵爆鸣声中，迅速退到了十几米外，离开了对手构建的主场。 作为实战型施法者，输出能力强只是基本素质，机动性和自我保护能力，才是持续输出的保障。 就像很多控制型的超凡者，他们只要活着，就能持续恶心敌人。 伏地魔就是一个战斗素养很高的巫师，在能量封锁到来的瞬间，他就离开了疑似的敌控区。 但旁边的骑士大叔，却走向了神棍的正面。 他每迈出一步，身上的皮甲就变化一分，暗紫色的焰型光辉，在他的双眼中燃起。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也开始变高。 这次他并没有化形成动物，而是变成了一个三米多高的巨型装甲战士，他身上“生长”出了暗紫与黑色为主体的甲胄，那似乎是真实的鳞片与外骨骼。 “哼。” 场上响起了神棍的冷哼。 在对骑士出手之前，他更倾向于先处理那群食死徒和伏地魔。 而且他很确定，骑士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背后金色的双翼舒展，神棍整个人迅速升到空中悬浮，浮空虽然会变成靶子，但机动空间确实大了许多。 之前希尔维亚在对王水的教导中说过，如果没有空中机动能力，就要尽可能的避免空战。 其实后面还有一句——如果机动能力够强，又不需要大地借力，那空中就是最好的战场。 神棍升空的同时，不远处的山坡上，爆发了密集的爆鸣声。 那是伏地魔带来的食死徒们集体使用【幻影移形】的声音。 他们迅速分散开来，下一秒，分布到整个战场上的打击，立刻向空中的神棍汇聚！ 这些食死徒都是精锐，起步都是二阶水平的巫师，但他们大多数，并没有和原著中一样直接用能量对波。 四周响起的，更多是火箭助推器的声音！ 因为王水的炼金术师视角，他率先在反抗军那边，掀起了用超凡力量增幅，甚至直接驱动热武器的浪潮。 结果新型的魔导武器，受到了整个幻想世界的青睐。 毕竟，对于那些传统巫师来说，近身肉搏过于狼狈，而且需要严格的训练。 战争中后期，他们已经完全接受了热武器的便捷。 所以就有了现在的一幕——密集的弹雨裹挟着庞大的能量，倾泻在了战场中央的半球型金色护罩上。 大多数弹丸都是十毫米口径，他们的枪械也多是手枪。 除此之外，就都是带有火箭助推动力的小型炮弹了。 现场极少有步枪之类的长枪，但40毫米口径以上的重型火力又开始变多。 这种跳过了步枪的历史选择，并不是王水刻意引导的。 超凡体系下，手枪有了更高的提升空间，本身也比长枪更加便捷。 没有了威力优势的长枪，逐渐特化成了载具上的速射火力。 如果单兵追求更强的火力，研发武器的炼金术师们，也更倾向于发展单兵短管手炮和推进型智能弹药。 伏地魔手下的食死徒们，还在使用着比较早期的超凡武器。 不过即便是早期玩意儿，其火力投送效率也远远超过了对波。 正在现场打击神棍的巫师们右手操控枪炮，左手还能拿着魔杖，随时准备幻影移形。 战争，让这个世界的魔法进化了。 两百名二三阶左右的食死徒，加上伏地魔这个疑似四阶的战力，仅用了两秒左右，便击碎了看似坚实无比的金色护罩。 护罩破碎的瞬间，空中的神棍身体一抖，差点从天上掉下来。 神棍的战斗素养，让他很好的处理了空中姿态，他也尽量闪避和拦截了饱和打击的余韵。 他甚至有精力分心盯着地面上虎视眈眈的骑士大叔。 不过令他意外的是，骑士大叔并没有抓住这个好时机偷袭，即便是不想失去后手优势，也不该如此保守才对？ 骑士大叔只是默不作声的，从腰带上摸出了两张卡片，然后顺次激活。 淡蓝色的无属性能量，在骑士变形后甲胄外围，勾勒出了新的装甲轮廓。 很快，一台根据他原有生物甲胄量身打造的机动装甲，便在这淡蓝色的辉光中凝实成了实体。 那暗紫色的涂装，王水不认识，但看到了对方肩甲上的龙首标志时，希尔维亚惊呼出声： “【浊渊侵蚀龙】！怪不得他的变形这么眼熟，原来是浊渊生物，他的生物甲胄，就是那个图案代表的浊渊生物！ 这么说，骑士所在的猎团，应该是驻扎在有浊渊生物入侵的前线，他们确实会比一般的觉醒者能打一些。” 王水听完之后只能感慨： “大叔是真的不忌口啊，浊渊生物都敢吃，资料上说，那些东西没有【异神】的侵蚀性强，但对于理智的侵害却更胜一筹。” 希尔维亚接道： “那倒没有，【浊渊】和【异神】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实际上，浊渊生物只是纯粹的自身疯狂，它们对凡人都没有太强的侵蚀性。 那些被【浊渊】污染的案例，都是一群不知死活的家伙，主动接受了浊渊的力量，然后自然而然的变成了白痴。 很明显，骑士大叔就是能够承受浊渊侵蚀的特殊体质，他这种能够保持清醒的能力，稀有度上已经超过了你这个通晓者。” 两人正在讨论时，食死徒们抓住了神棍分神的机会，他们按照日常军事训练的方案，开始了分波次打击。 但空中的神棍，肯定不会傻傻的硬接第二轮攻势。 他猛地张开了金色能量羽翼，一股无形的能量场迅速放大，将所有人笼罩了进去。 外行看个光效，内行才能看出门道。 王水迅速伸出一根手指戳破空间，摸了摸外面逸散开的能量，然后又迅速收了回来。 “九成都是精神力量，这么大范围的铺开，应该是精神类的控场能力，啧啧啧，这就是四阶超凡的水平么，太恐怖了。” 希尔维亚也接着点评道： “土著巫师们如果没有主动精神防护能力，恐怕是要中招了。” 果然，正在实施火力打击的巫师们，突然迅速的倒了一大片！ 他们要么枪械炸膛，要么施法失败，导致能量反冲，总之都对自己造成了严重的伤害。 正在准备后续攻击波次的巫师们，见状立刻使用了幻影移形。 但紧接着，在一声声尖锐的爆鸣中，血雾洒满了小山坡—— 这些巫师们的幻影移形，无一例外的全部失败了。 他们大多都发生了【分体】，而且程度相当严重，很多人直接被空间碾成了碎肉！ 而更后面那些，还没来得及幻影移形的巫师们，立刻就被眼前的血肉炼狱吓得崩溃了。 他们不敢继续使用魔法和枪械，只能在山坡上屁滚尿流的爬向霍格沃兹城堡。 但，他们可是经历过战争的巫师，居然会被这种程度的血腥场面就吓破了胆？ 【心因抹灭】？ 【精神杂质】？ 亦或是其他的干扰能力？ 毫无疑问的是，神棍确实吃掉了【逆雪】，获得了【多元素法师】的恶心能力。 现在他使用的，就是逆雪的法术。 而且他之前还使用过本世界的魔法——他是用幻影移形，离开了伏地魔的暗堡。 这次的觉醒者们，可没什么时间探索这个世界。 就连在霍格沃兹上了几年学的骑士大叔，也没有刷到的【幻影移形】能力。 神棍能使用幻影移形，那么第一个死亡的法师【紫色魔典】，大概也被他抽取了血肉。 这两个施法者的恶心能力，算是已知的。 王水知道但不了解的，还有斥候、指挥官、医生、黑客，以及那位通晓者同行——盾狗的能力。 至于一个通晓者能有什么样的力量，那真是鬼都猜不到。 不得不承认，哪怕没有盾狗提供的飞行能力，以及那些神圣的金光能量，吸收了一整个小队的神棍，也是非常恶心的。 到目前为止，他只是略微出手，两个照面间，那群纸面实力还不错的食死徒们，便已经伤亡殆尽，他们甚至没有表现出【强殖巫师】的综合实力。 王水将目光落在了伏地魔和骑士大叔身上，这场战斗，还是要看他们两个。 一般来说，只有五阶以上，高阶超凡者才会对低阶表现出压倒性优势。 而且，也并不是所有的五阶超凡者，都能抗住人海战术。 希尔维亚之所以能被称为战场女王，就是因为她无与伦比的对群割草能力，而对单的情况下，她更强。 吸收了许多人的神棍，是属于没有短板的强大。 但只有四阶的他，并不是不怕人海战术，他只是不怕这种劣质的人海。 这种送人头的行为，只会反过来增强他的力量！ 半空中的神棍，虚抬左手，地面上那些被肆意泼洒开的血肉，便化作了红色血雾，凝聚升空。 甚至于那些尚且活着，但已经被吓破了胆的食死徒们，也在无形的力量中被拧碎成了血气的一部分。 伏地魔发起了进攻。 之前食死徒们攻击时，他也是有出手的，他是因为【心灵】属性够高，意志够强，所以才没有出现施法失败反噬自身的情况。 眼下的情形让他立刻意识到——如果不阻止神棍凝聚吸收那些血肉，这场战斗只会变得更加艰难。 一刻也没有为食死徒们哀悼，立刻飞向战场上空的，正是伏地魔自己。 但让伏地魔比较愤恨的是，与他定下了契约之人，只给他留下了一个看戏的打手！ 是的，战场确实瞬息万变，但直到食死徒全灭，也已经有了半分钟左右的时间。 而此时的骑士大叔，除了变身着甲，也仅仅是用了第二张秘卡，召唤出了一柄黑色巨剑。 看戏的王水也比较疑惑。 他大概能够猜到，骑士大叔是担心主动出手，会触发系统的【初级防护结界】，俗称小无敌。 没有防守压力的神棍，随便就能开始大杀特杀。 但现在，食死徒们都死光了，变成了漫天的血气，其实大叔居然还在磨蹭着…… 此时，已经飞到了神棍近前的伏地魔，感受到了血气带来的束缚感，但他需要缩短距离，他在标准决斗距离上，开发出了不少威力强大的法术！ 几乎下意识的，为了挣脱血气的伏地魔，激活了【强殖装甲·灰蚀龙王】。 然后，伏地魔便立刻崩碎成了一团血肉。 神棍突然心中一松，嘴角一抬，下意识的对消散前的伏地魔说道： “我不理解，真的，我们合作了十几年，我从未想过你会和骑士一伙儿。 更让我无法理解的是，你居然想用强殖细胞的力量来对付我？伱没想过这些细胞出自谁手吗？ 呵，这就是无知的代价。” 能量水平足有四阶的伏地魔，就这么轻易的被杀死了。 精神弥留之际，伏地魔依旧不能理解，那个强大到让他无心反抗的人，居然会骗他，骗他说可以使用强殖细胞的力量…… 伏地魔，心死了。 虽然他还有一个魂器，也就是他的宠物蛇纳吉尼，但这次复活之后，没有了猎团小队的帮助，他又该如何恢复力量呢？ 他的第一巫师帝国，还会期待他的归来吗？ 伏地魔离场了，他的血肉，为漫天的血气贡献了最后一块拼图，一个凝实的血红色图案，迅速成型。 “那是，圣印？”看戏的王水，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之前他就在神棍附近感受到了侵蚀性，但一直没有确认，现在天空中的圣印就是答案。 那飞溅血液形状的图案，肯定不是【生命与进化之神·莱茵】的圣印。 也不是王水记忆中的那些“活跃异神”的圣印。 “应该是性质上从属于【莱茵】的新晋半神，就像从属于机械神【希钽】的【机械天使·歌莉娅】一样。 祂在很小心的隐藏自己，哪怕直接信仰祂的信徒，也都伪装成了【莱茵】的子民。” 顺着王水的思路和疑惑，希尔维亚做出了分析，事实也应该大致如此。 不过，这位神奇的神棍老哥，是从觉醒者成为了【异神眷属】？ 区区四阶的他，难道不怕出去之后，被系统老板处理么？！ 这种作死级的跳槽，让仅仅跳到了【罗素家族】的王水钦佩不已。 此时，天空中突然红光大盛。 漫天的血气开始汇聚凝炼，巨大的圣印图案也在慢慢缩小。 神棍看向了地面上还在呆呆矗立骑士，便开始了嘲讽： “比起伏地魔的无知和愚蠢，你的狂妄也是大罪，现在，系统也不能保护你了！” 神棍并没有发出反派狂笑，他的表情管理很到位。 事实上，到目前为止，除了过于呆的骑士，一切都在他的预想之中。 凝聚圣印这一步，本来就是他今天必须要做的，只是伏地魔带人来投，加速了他的计划。 凝聚压缩圣印的速度很快，神棍甚至已经不担心骑士会跑了。 然而就在圣印完成的最后一刻，骑士开口了： “有了这枚特殊的【原初圣印】，你就能脱离觉醒者的身份，从而绕过队友的无敌保护，直接杀死我对不对？ 啧，难得你忍得住，守了半天的后手。” “你！你怎么！” “嗯？通过【原初圣印】脱离觉醒者的身份，似乎不是什么秘密吧？ 还是说你们这些杂种，真的把【原初圣印】当做了独一无二的神迹？以为只有少数的‘神眷者’才得到过？ 不会是你的神对你说，这东西祂也只有三枚吧？又或者是五枚？” 骑士大叔一边淡淡嘲讽，一边抬头直视那枚红宝石般的圣印，深蓝色的太阳在他背后升起，凝实的【猎魔圣印】正居于其中。 冰冷的深蓝色调，让他的甲胄肃杀了许多。 “猎魔人？！” “错啦~只是预备役而已。” 那慵懒声音消散的瞬间，王水便眯起了眼睛，地面光线一暗，顿时，细微，但极其锐利的深蓝色剑光，从地面上爆发升起！ 甚至连周围密集的能量，也只是后知后觉的让出一道裂隙。 但—— 【临时盟友警告！觉醒者「骑龙士」对「神恩培养皿」发起攻击！警告！警告！】 淡淡的金色光晕，在神棍身边形成了球形护盾，暗淡的弧光，硬吃下了骑士大叔的强力攻击。 大起大落间，神棍终于无法再管理表情，发自内心的狂喜，让他面部有些扭曲，让他的声音开始变得歇斯底里： “哈哈哈！白痴！我还没融合圣印呢！猎魔人是吧！猎魔人也去死吧！” 守到了后手无敌的神棍，当即攥紧了右手中的圣印，血柱从他指缝中喷涌而出，立刻汇聚成了一柄极长的剑鞭。 带有剑刃的鞭梢自动挥舞，直接将骑士大叔从空中击落到了地面！ 甲胄碎片崩散，大量喷发出的血液被剑鞭吸收，发出了嗤嗤的腐蚀声！ 但神棍并不在意，这种程度的猎魔人血液，对他来说只是一时的压制。 骑士坠落的山坡广场上，巨大的石头地面瞬间崩碎，石屑灰尘爆成一团。 在神棍的感知中，骑士大叔正静静躺在山石崩碎的大洞中，并没有起身逃离。 他嘴角的笑意再难抑制，他高高举起了血色剑鞭—— “再不动手，就要加钱了啊。” 骑士大叔的声音在废墟中传来，不过他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慵懒，声音里满是虚弱。 神棍稍一惊疑，但周围并没有任何异动，迟则生变，他立刻挥下了剑鞭！ 咦？！ 他的右手，居然没有挥下来？！ 血色剑鞭自动崩解成了血色能量，回收进了圣印里。 惊怒之中的神棍突然发现，他已经无法控制四肢了！ 不！不止是四肢，他失去了对全身的控制，甚至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很快，他连愤怒都没有了，他的灵魂，他的意志，变成了这具身体中淡漠的旁观者。 他的手，再次抬了起来，他先是撩动了一下刘海，然后整个人慢慢落在了地面上。 他走近了大坑中的骑士，并伸出右手去拉他起来。 “TMD滚啊，你手上有TM圣印，抓一下老子半条命没了，老子才TM三阶呢！像老子这种光明磊落的人，怎么会有TM你这种狗朋友！” 骑士发出了含M量极高的亲切问候。 被问候的“神棍”脸上，却露出了温柔和煦的笑容。 他周围的血色开始褪去，温柔的金色辉光变得充盈，原本布满金色裂痕的皮肤，也彻底在金光中重塑了容貌。 “抱歉，让你久等了，不过之后还需要你帮忙。” 彻底恢复了本体样貌的小队长「盾狗」，说出了回归后的第一句话。 “所以说，你已经不是觉醒者了？那几个混蛋说的没错，你做了十几个备选方案，只是用来说服我帮你的，即便没有我，你也能顺利完成【自我献祭】吧？” 说话间，骑士已经站起身来，他身上的机动装甲和甲胄也开始退去。 此时，他的胸口正面，一道极长极深的伤口正在愈合。 他再强，也不过是个三阶的觉醒者，刚刚的他，可是正面硬吃了融合圣印后的四阶超凡者的全力一击。 没有当场死亡，全靠属性克制，以及大量的防御能力堆叠。 在地面上看戏那半分钟，他一直在给自己堆BUFF，以防止自己被一击秒杀。 “别这么说，没有你的血液和猎魔能量，即便借助天赋，我也很难控制一位异神的【原初圣印】。 而且现在的我，已经不是觉醒者了，还需要你带我离开这个幻想世界，不然我就要被那位【异神】大人接走了。” 一身圣洁气息的盾狗，在耐心安抚着自己的老友。 最后，两人坐在了山阶上歇息，此时战争倒计时还有九个多小时。 “狗子，你有五阶了吗？” “没有，不过已经到达了四阶极限……唉，即便是完全的【以我为祭】，完全的自我奉献，一次也只能晋升一阶，而我的通晓者之路，只能通过自我献祭晋阶，哪怕我窃取了一位【异神】十分之一的力量，唉——这条路，好难啊。” 远远听着盾狗的感慨，王水突然有种想给他两拳的想法。 从三阶跳到了四阶满级满状态，获得了极其恐怖的血肉躯体，脱离了系统的控制，窃取了一位【异神】十分之一的力量，他踏马的在这里叹气！ tui！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五章 任务失败≠没收获，回归 安静祥和的霍格沃兹后山坡，三个衣着略~有不同的男人正坐在一起。 左边那个，穿着简洁宽松的结实布衣。他看上去像是个常做体力活儿的工人，又或者是比较老派的探险家，无论是外貌还是神情，都有些沧桑的感觉。 他的上衣胸前，被撕开了一道长长的裂口，那裂口直接暴露出了里面宽大的新鲜疤痕，而衣物的编织材料断茬上，也浸透了他自己的鲜血。 中间那个，穿着红白主色、金蓝装饰的教士袍。他本人也在不断的散发着圣洁气息，除了直接坐在山阶上的动作，有些不那么严肃，整体上看起来还是很和谐的。 右边那个，穿着一种叫做【猎装】的，觉醒者通用制式服装。 它一般是比较贴身的长裤加大衣的组合，也有宽松短款上衣，配连帽披风的类型，而右面这位现在穿着的，就是后者。 左边，自然是正在休息恢复的骑士大叔。 中间，是刚刚夺取身体重生的通晓者盾狗。 右边，就是仔细确认过另外两人没有空间相关能力，而凑过来偷听的王水了。 …… “回去之后，你要回归【龙狩】吗？大哥他们可是很想你的，不过，你要去亲自去说服那群小的，他们可没原谅伱的叛逃。” 骑士大叔一边发出邀请，一边拿出了高能零食，用来补充恢复身体的损耗。 盾狗也没客气，直接一起开吃。 盾狗平时并不是故意装出圣洁严肃的感觉，那就是他的自然气质，只是在老友面前，他的气质会变得更加随意。 听完骑士大叔的话，盾狗苦笑了一声，回答道： “呵，有意见的，不只是小少爷他们吧？想想一年多了，我也曾经奢望过大家会忘记，想象过自己要怎么灰溜溜地混回去，但谁又能想到，【龙狩】再也没有回归一档水平…… 被我搞死了三个四阶的分队长，大家的「战场任务奖励权重」直接跌出了第一档，一年多的时间，又有多少兄弟为了那点儿资源死去？ 师兄，【龙狩】早就不是我们十几个人的小圈子了，那是两三百号人——我不想再去面对那些无聊指责了……” 被称为【师兄】的骑士大叔，很自然的接受了盾狗的真情流露。 “……也好，你已经脱离了觉醒者的身份，不用再着急提升自己，外面有广阔的世界等你遇见，走远一些吧…… 但是！不要因为力量变强就狂妄，离开了管理混乱的前线，离开了我们，你要好好收起喜欢说教的毛病，不要随便教授别人知识，而且千万！千万不要随便晋阶！ 还有，不要怪大哥。” 盾狗微微一笑： “我明白你的担心，可我真的没有骄傲懈怠过。 当年的我有多废物，你也是知道的。经历了几个世界，我甚至连基础的战斗技能都没学会，大家被我拖累着，受了那么的多苦，我又怎么会骄傲，怎么会乱用自己的小命呢。 我的每一次晋阶都有大家的保护，之后也会是这样的……所以，即便我先脱离了系统，我也不会忘记和大家一起安度晚年的梦想。 至于大哥的问题，之前帮大哥解决那些内鬼，也是我主动提出的方案，只是手段过于暴烈，让那些内鬼的亲信，以及下面的兄弟们不能接受而已。 我没有改变过，我才是最轻松的一个，现在居然还要大家担心我的心理状况吗？ 而且我不想回【龙狩】，更多的还是想给大家提前准备一个容身之所。 虽然出去之后又是离别，但真的，大家都不要这么伤感，我们只是不能经常见面，又不是不能线上交流。 倒是小少爷们那边……还得麻烦你帮我解释一下，他们从来都不是真正的觉醒者，他们把世界看得太单纯了。” 盾狗一番长情话语，让骑士大叔很是舒心，虽然他还是拒绝了帮忙解释，但现在，起码他的表情柔和多了。 唉，开心也要叹气，他已经习惯了叹气。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龙狩】发生了太多变化，骑士大叔也苍老许多，其实他并没有比盾狗大很多。 在进入这个幻想世界的十五年里，他也在小心观察着盾狗的变化。 他很怕，怕当年那个温柔阳光的师弟，变成了某种怪物，其实不只是他，在外面等待着的兄弟们，也都有这种担心。 世界真的不是单纯的打打杀杀。 哪怕是他们这些系统佣兵、战争猎犬，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并不会享受杀戮，他们只是习惯了…… 在系统的节制下，每一个战斗系的觉醒者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生存压力、资源压力、等阶压力，以及各种要命的环境压力。 只要没爬到一定的高度，哪怕是他们这种看似风光的大猎团，还不是每个人都有生命危险？还不是每天都在努力活着？ 觉醒者们，都永远的失去了前世的家庭，并被系统强制绑定。 面对各种压力，大多数人都选择了用低级的娱乐和放纵来放空自我。 少部分人可能品味和格调会高一些，但他们所有人，都会有些莫名的空虚感，一种不知道明天会死在哪里的空虚…… 他们上进，他们杀戮，但他们更多的，只是想要更强烈的刺激填补空虚。 而【龙狩】这群人稍有不同，在系统的压力下，他们选择用一路走来的友情，升华成了类似亲情的关系。 他们用更高级，更奢侈的情感，填补了那种莫名的空虚。 这种情感不是他们独有的，但只有极少数的团体，才会有如此真挚而强烈的亲情。 在旁边偷听的王水，突然有些莫名的羡慕。 同样是通晓者，同样是前期无法获得能力，但他，并没有遇上一群互相扶持的同伴。 不过，这种羡慕之情刚一出现，便被【希尔维亚网络】里的温馨共鸣抵消了，内部网络里，似乎响起了某种直击灵魂的乐曲，舒适的灵魂波动，将大家轻轻包裹了起来。 相位隐形状态的王水，嘴角也自然地抬了起来。 骑士大叔和盾狗还在聊着，但后面的内容，信息量就少了许多。 半小时左右，骑士大叔突然站了起来，并说道： “好了，我的伤势已经恢复，绝对不会引起系统的关注，我们也该离开了。 大哥他们还在外面等着，反正你也不着急离开，先出去陪他们聊个够吧。” 盾狗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从教士袍里摸出了一张空白的秘卡。 激活光效闪过后，盾狗原地消失，但秘卡留了下来。 骑士大叔轻轻接住了那张飘落的秘卡，然后转身走向了霍格沃兹的城堡。 那张秘卡上，是栩栩如生的盾狗画像。 王水并没有跟上去，他只是安静坐了一会儿，在听到了巨大的爆炸声后，便传送回到了他的书房里。 与此同时，系统的提示声响起—— 【主线警告！距离「代理人战争」开始已不足24小时，本世界觉醒者临时小队并没有建立两个以上的「战争核心」，主线任务即将判定为失败！】 【觉醒者是否需要等待至倒计时结束？】 王水立刻选择了否，两秒后，系统的声音和文字，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梦境系统检测……主线任务「代理人战争」失败……动态惩罚计算……】 【多人幻想世界研判中……】 世界在这一刻，全部化作了温和的白光，王水下意识的开始感受附近的空间变化。 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再次回到了真理之门，回到了和世界融为一体的感觉，只是这次的世界就小了许多。 与此同时，他还“看”到了另一个完全相同的巫师世界，以及一个和战争数字地图册一致的战争世界。 空间上的能力，让王水有了新的视野。 【世界等阶：3阶】 【危险刻度：4】 【主线难度：4】 【支线难度：无】 【任务完成度：0】 【剧情探索度：-191%】 【综合评分：F】（F-S） 【主线任务失败！惩罚如下——】 【特殊主线「代理人战争」失败，觉醒者触发强制征召机制，回归主世界的三日内，必须立刻登上指定运输舰，前往随机「实界前线」，完成一定数量的积压任务！】 【当前剩余滞留时间：5分钟，是否回归？】 啧，惨不忍睹的结算面板，让王水有些哭笑不得。 虽然战争主线失败了，还要接受惩罚，但总体上来说，王水对于此次幻想世界之旅，还是相当满意的。 首先，他们完成了机动装甲的研究。 其次，王水自己也获得了许多额外的知识，涨了见识。 在整理了魔导书《水污染》后，他各种等阶的基础施法能力，终于融合成了—— 【施法者学识·无流派（精通）】 而身体素质被种族死死卡住的问题，也在小陈师傅为他量身打造的修炼法帮助下，成功迎来了转机。 王水也在学习修真体系的过程中，获得了对空间的感悟，他甚至超水平发挥，创作出了《迷失之钥》这种神奇的作品。 于是，代表空间能力和修真体系的【御道存一】，就成了王水的第二个大师级能力。 不过这个能力已经被王水自己卡掉了，他不想让系统注意到。 再之后，王水便无奈地见识了一场既简单又复杂的算计。 整场演出，直到落幕，王水也没有做出什么干扰，他只是平静地围观，平静地扮演尸体，平静地接受了主线任务失败的现实。 毕竟队友要么死了，要么彻底不玩了，只靠他自己那一百万反抗军，真的没什么胜利的机会。 王水的避让，并不仅仅是出于怂的心态，更多的，还是因为确实没必要——他真的没必要和盾狗拼个你死我活。 而且王水也没有想过出手帮忙，毕竟以对方的小心程度，想在这种环境下结交，只会招来怀疑和戒备。 王水简单梳理了一下这十五年的经历，过滤掉了大量没有发挥作用的设计，然后选择了回归。 但，系统的检测还没完。 【检测到幻想世界的特殊标记，本世界中，存在「心灵控制能力」、「特殊空间能力」等违禁知识，为防止违禁知识传播，系统将对觉醒者使用「溯源记忆扫描」、「能力效果扫描」，请放松精神配合。】 来了，王水早有预料的检测来了。 系统只是通知一声，并没有给王水拒绝的机会，但好在，王水已经做了准备。 【扫描结束，未发现相关经历，以及相关能力。】 随着系统的最后通知发出，王水眼前光线一乱，再恢复视力时，他已经回到了主世界。 果然，如设想中一样，安全通关。 那么，王水究竟有没有获得过违禁知识呢？ 答案嘛，自然是有的。 王水不仅获得了违禁知识，甚至还精修改进了【夺魂术】之类的心灵控制法术，并使用未注册【空间密文】的空间知识，发展出了大师级的空间能力。 但他就这么轻易的蒙混过关了？系统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吗？ 欸，确实没有发现。 知识和记忆方面的问题并不难解决。 王水用【大脑封闭术】和其他心灵控制法术，为自己编辑了虚假的记忆，果然成功骗过了关注度并不高的系统。 而他又将大师级的空间能力，卡成了待测试的状态，这样一来，便万无一失了。 回到了主世界，出现在王水眼前的，是一个小镇的样子。 王水正站在一个广场的内部，四周是稀稀拉拉的人群，以及几个摆摊的觉醒者。 毫无疑问，这里是系统治下的某个小镇子。 在进入巫师世界时，王水是通过【钥匙】直接进去的，而出来之后，系统就近安排他来到了这个小镇。 检查地图之后，王水发现这里距离废墟之城【瑞纳】并不远，所以他在向外走出了一定距离后，便掏出了一张秘卡。 王水并没有特意避开周围的视线，他大大咧咧地发动了空间能力，然后整个人开始变得模糊透明。 十几秒的调试后，王水终于彻底消失在了镇上。 而周围的觉醒者们，都认为王水是靠着秘卡才使用了空间能力。 他们的眼神，让王水安心了不少。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六章 触摸，准备 战斗少的好处，就是不需要频繁的疗伤，身体也就不会特别疲惫。 但对于王水来说，精神上的疲惫是难免的。 王水假装使用秘卡，实则使用自己的空间能力，回到了废墟之城【瑞纳】的南城区，回到了他现实的十几天前，才租下的独栋建筑。 这栋小楼的内部，在之前已经进行了重装修，外立面也用金属和人造石材重新装饰了一番。 虽然实验室和产品仓库里没有多少设备和产品，但整栋建筑总体上并不算空旷。 这里的四楼，整层都是属于王水的实验室、书房、办公室，以及休息室。 时隔十几天，王水重新坐回了自己的新椅子，开始接受记忆的整合。 加速的幻想世界，并没有加速他的身体，只是让他的思维快速经历了十五年。 大量的琐碎日常开始变得模糊，甚至许多实验的过程也是如此，如果不是王水仔细去回想，这些宝贵的记忆也会被清理掉。 只有那些学习知识的过程，才会被动的保持着清晰。 这次的记忆，数据量非常大，而且它们不是单纯的存放在灵魂里。 王水的肉体，他的大脑，他的神经结构，也要重新刻录这些记忆，以保证与灵魂的同步。 而且他必须控制同步速度，以保证灵魂不会被割裂，保护肉体不会被损伤。 随着等阶，和所接触知识水平的提升，王水的记忆同步过程，也变得更加漫长且痛苦了。 果然，如果幻想世界的时间加速没有副作用，那绝大多数的科学研究，肯定早就被放进了里面。 现实就是王水这种水平比较高的研究，就需要长时间去处理了。 王水放慢了速度，他分出了一部分注意力（算力），来保证正常的活动。 分神成功的王水，先将妹妹们的躯体放了出来。 无论如何，他们的【夜雨科技】公司，还是要妹妹们来撑场面的。 而且位于城外的山中基地——【夜雨原型工坊】，也需要人手去接管自动运营的状态。 好在大家并不需要王水来安排工作。 基地和公司，基本都是由妹妹们运营的，王水只在大方向上做出重要决策。 之后，王水清空了他的觉醒者空间、秘卡卡片空间，以及大师级空间能力所开辟出的空间。 他在进入巫师世界前，带了大量的原材料，十五年过去了，那些材料大多都变成了设备和产品。 比较可惜的是，他们原本还有上千台的试验机机动装甲，但那些产品都使用了幻想世界不可带出的材料，所以在离开前，王水就把它们都销毁了。 最后他带出来的，只有五种自研机动装甲的十五台原型机，以及一张记录了所有数据的——【STC-NR15·树状加密原型图】卡片。 这次幻想世界之旅，收获相当多，多到王水用了十几个小时的时间，才堪堪将记忆整理归纳，同步完成。 再回过神来时，空荡荡的陌生书房兼办公室，让王水突然有些恍如隔世的呆滞。 虽然这个新书房让他陌生，但主世界丰富完善的空间层次，让王水感受到了世界的真实。 王水的大师级空间能力，是在幻想世界中完善的。 在幻想世界里时，王水并没有特殊的感觉。 但回到了主世界，恢复了全部的思考和观察能力后，王水才真正“看”到了现实世界，看到了那完整而真实的空间层次。 那是一种让人心安的感觉。 就像常年在大型载具上漂泊的人，再次站立在坚实的大地上一样。 打一个不恰当的比喻，幻想世界的空间，像是几块堆叠起来的砖头，不仅数量少，而且泾渭分明，穿行起来相当滞涩。 而主世界给王水的感觉，像是上百个质感不同的气球，同时堆叠在了同一个位置上，王水现在就能够自由的、同时的在某几个“气球”中存在。 感受到了真实的空间后，王水原本已经停滞了的空间能力，发生了新的质变。 现实不是游戏，这种质变，也并不是数值上的提升。 它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王水睁开了双眼，书房里一切，开始如同数字影像一样闪烁！ 空旷书架在消失！灯在消失！书桌在消失！甚至连门窗都消失了！ 整个书房，变成了白色的方形空间，这里只有王水还坐在他的椅子上。 王水站起身来，他身后的椅子也消失了，现在这个白色的空间，居然和他之前存放【真理之门】的空间非常类似！ 可那个白色空间就是王水的【理性虚空】，是他的精神具象，那里已经随着王水的成长，变成了星空。 王水心念一动，白色空间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巨大的镂空球体，球体由大量的运动圆环组成，这些圆环的颜色、材质、大小都完全不同。 镂空的球体中央，有一团银白色的火焰，白色火焰还有着纯黑色的轮廓。 球体是王水超凡力量的可视化投影，那团火焰则代表着他的灵魂。 现实突然唯心了起来…… 按照王水对于空间的理解，无论他如何控制和操作这个空间，这里都必然是与主世界紧密嵌合的，这里一切，都是真实的物质才对！ 现在他又把这个房间，连接上了【理性虚空】这个纯精神领域的空间，这就导致这里一切，又变得虚幻了起来。 王水收起了「镂空的超凡球」，重新确定了这个白色房间的空间位置，然后他开始了认真的构想，很快的，在他对面的白色墙壁上，重新出现了一个木门。 他走了过去，打开了木门，外面就是原本的公司四楼走廊，他的左手边还有一个小小的公共休息区，外面没有任何变化。 王水关上了门，重新打量起了这个白色房间，然后刻意用思维去操控。 接着，天花板回来了，木地板也回来了，空旷的书架、书桌、椅子，也都回来了。 但这些东西，全都不是原来的那些，王水刻意用思维构建了记忆中的其他家具，以确定这里，依旧是他的【理性虚空】，是他的精神领域。 太神奇了，纯精神的空间，居然降临到了现实世界——王水已经掌握了这种技巧，他甚至理解了空间嵌合的原理，但这并不妨碍他震惊！ 王水来到了书架旁，很快，一本硬皮精装的书凭空构建，这是一本王水曾经看过的书。 这种神奇的感觉，让王水一下子就想到了【无涯书阁】，想到了小陈师傅。 虽然构成这个书房的原理，和【无涯书阁】完全不同，但王水确实搞出了类似的效果！ 随着思维越来越清晰，回归后的精神疲惫，也被一阵振奋感掩盖。 王水原本深棕褐色的眼睛，变成了有些脏脏的暗银色，不过确实明亮了许多。 王水感觉到了，他的灵魂完成了某种升华，但灵魂本身的强度却和肉体一样，并没有提升。 他的思维明明已经进入了三阶超凡者的世界，但灵魂和肉体，依旧在攀登着漫长的阶梯。 一阵清晰的割裂感传来，王水安静地切断了感悟，退出了被动的冥想状态。 他的眼睛恢复成了棕褐色，他也并没有真正的进入三阶。 大致代表了肉体的【体能】、【协调】属性，和大致代表了灵魂的【感知】、【思维】、【心灵】属性，让他无法承受更高层次的力量。 不过，王水依旧很开心，他确实靠自己的力量，触摸到了晋升三阶的大门。 至于属性问题，他也有修真体系慢慢打熬。 对于其他觉醒者来说，属性的提升，可能比获得一些技能还要简单，但王水因为【傲慢】的限制，只能保持着肉体和灵魂的纯洁，慢慢前行。 王水倒是一点都不急，他现在并没有对战力的需求。 哪怕因为任务惩罚，他需要去某个【实界前线】服役，但作为明面上的二阶生活系觉醒者，王水并不认为他会遇到多么危险的情形。 而且有大师级空间能力自保，他还是很安心的。 王水漫步走向房间一角，整个屋子内部的结构便开始变化。 大量的厚重木书架凭空生长出来，在房间里围出了一个十几平米的小空间，地面上浮现出了厚实的地毯。 小空间里，只保留了一张不算太大的书桌，一个矮几和几张沙发。 单人沙发对面的墙壁上，构建出了一个不小的壁炉，里面有木柴在燃烧着，散发出清新的油性木质香气，以及淡淡的噼啪声。 王水还在走着，等他慢慢走到了沙发边，四周的空间也稳定了下来。 层叠拥挤的书架上“生长”出了大量的书籍，但这些书架都挤在了一起，完全没有留出取书的空间。 这种恰到好处的拥挤空间，反而会让人更加舒适，更有安全感。 王水坐进了单人沙发里，舒适的触感让他有了些困意。 他下意识地舒展身体，与此同时，旁边的书架上，一本大部头的书籍正好飞落到了他的手中。 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区区二阶的王水，突然了有种「难道我是神」的体验。 虽然这里的书籍都是王水看过的，但回想书中的内容，和实际捧着书重看一遍，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重看一些优秀的书籍，每次都会让人获得新鲜的感悟。 在这个舒适的环境里，王水一看起来便忘记了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轻轻的敲门声让王水抬起了头，王水用思维开门作为回应。 然后，整个公司运营体系的总负责人——「巧克力」妹妹，提着一个纸袋走了进来。 变化极大，且格局非常奇特的书房，让「巧克力」妹妹有些奇怪，但王水正坐在不远处的沙发里，她也就安心地走了过来。 “水哥？好多妹妹都说你不回消息，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你已经在书房里待了一天多了，大家很担心你。” 巧克力一边说着，一边将纸袋放在了矮几上，王水立刻嗅到了食物的香气。 那是一种类似包子，但先蒸后煎的厚实馅饼，它是整个废墟之城里，最合王水胃口的食物。 超凡者也需要饮食，单纯靠环境中游离的纯粹能量，固然能维持生存，但这样会对身体组织造成不小的负担，毕竟能量并不能替代营养物质。 而且绝大多数的超凡者，也都不会放弃美食这种享受。 王水表达了感谢，一边吃起馅饼，一边将注意力放在了「运算终端」（1）上，果然，信息栏已经存了三十三条未回复。 “是我的错，我整理屋子忘记了时间，还好似乎没什么大事，现在处理也不算晚。” 看着王水有些忙碌的样子，巧克力叹了口气，然后有些无奈地说道： “公司和工坊并没有什么大事，我们已经开始采买原材料，预计半个月后，第一批机动装甲就能完成总装测试，之后的宣发和展售活动也已经安排好了。” “哦，那就好。”完全放权的名誉董事长王水，发出了没心没肺的声音。 “做生意的事不着急，但水哥伱马上就要去【实界前线】了，我们要好好商讨一下，到底要不要大家一起跟上。 有必要的话，公司也可以一起搬迁过去。” 唉，有人关心着就是舒服。 王水吃完了手中的馅饼，微笑着摇了摇头： “我们脚下的这颗星球——【高夫】（Gough P7），可不是一颗普通的行星。我们所在的这个城市，也不是个普通的黑市。 这里资源和渠道的自由程度，是很多地区无法想象的。 不要考虑舍本逐末的事情，公司就算跟着我去了【实界前线】，八成也没有这里这么便利，我还想让我们的机动装甲快速得到市场的认可呢。 包括你们也是，有了充足的资金之后，大家在这里的生活只会更惬意，为什么要跟我去服役呢？我又不是不会回来。 这次的任务失败惩罚，真不见得会有多么危险，我先自己去，如果我自己真的应付不来的话，再叫大家增援也不迟。” 巧克力妹妹基本猜到了王水会说这样的话，她也提前做了准备： “我们对你的谨慎很放心，所以只是给你准备了常规的物资，以及相当数量的「银币」和「金币」，不过，我个人还是建议你带个助手。 除了已有的准备，像装备和战斗消耗品之类的东西，你就要自己搞了。” 巧克力妹妹一边说着，一边给王水发了个数据清单。 看着这长长的列表，王水有种莫名的无奈，这些东西，可不是简单的“常规”物资。 “额，高能食物之类的东西，我还是能懂的，但，这几颗高能炸弹是做什么用的？！「实界前线」是环境复杂的主世界区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战场啊！那里是有很多普通人平民居住生活的！ 咦？小型炸弹居然也有这么多！而且，这些名字就很可疑的炼金药剂又是怎么一回事？！” 对于王水的质疑，巧克力妹妹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一些公版的，或者没有产地标记的炼金物品，比较方便你隐蔽行事，哪怕有人知道了你的炼金风格，也不会怀疑到你。 至于那些药剂，是帮助你融入社会的，觉醒者们总是有融入社会的障碍，这都是网上评价很高的药剂。” 王水听完，嘴角直抽搐。 有谁会用强效迷情剂融入社会啊！ 注释（1）：「运算终端」，指前面的「阵列·运算终端」，即借助生物脑算力运行的类计算机，这里提一下，很久之前的设定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七章 空间引力潮汐 废墟之城【瑞纳】，今天又是安静祥和的一天，这并不是揶揄的说法。 这座占地面积极大的扁平城市，总会把骚乱缩小到最低的程度，这里所有的纷争，都会被尽量的避免，起码不能放大。 如果闹得太凶，在北城的一角，有专门解决问题的地方。 在这里，没人敢影响大家发财，也没人会对新人放狠话——他们喜欢直接动手。 这里是这颗战争星球上，最宜居的地方之一，当然，你需要有钱，才能在这里过得舒服。 王水把冒着热气的杯子放在了窗台上，他把双手揣进了上衣口袋，嘴里咀嚼着香气浓郁的琥珀核桃，享受着自己在这里的最后一天。 金属绿的军用杯里，是他自己调制的能量饮料——可可、咖啡、茶粉、牛奶、红糖，这些源自超凡生物的材料，混合起来的味道有些微妙的有趣。 他喜欢这种浓郁的香气、怡口的清甜，以及淡淡的苦涩。 这能量极高，而且相当提神的饮料，能帮助他保持肉体与灵魂的清醒，王水需要这份清醒，因为现在的他，只要稍一放松精神，他的身体和灵魂就会陷入持续的撕裂。 这种负面状态，自然是因为他十几个小时前，莫名其妙的感悟到了三阶的门槛，而他的个人属性无法承受这种升华的压力。 当时王水果断切断了晋升三阶的过程，后续他也没有立刻受到伤害。 但就在距今的十个小时前，王水的肉体和灵魂开始自动升阶，这便让他不得不耗尽心力去阻止。 希尔维亚对这种情况不是很熟悉，就算是她也很少见过自己升阶的超凡者。 好在这里是主世界，有梦境网络，沙雕网友们总有好点子。 王水这种情况算是比较少见，但讨论帖还是很火的，据各种亲身经历过的超凡者说，只要封印或者压制住自己的力量，就能有效阻止这种失控。 王水第一时间，向【银弹侦探事务所】下了单子，他们是王水所认识的本地人中，资源和人脉最广的一群家伙。 只要有钱，直接找他们比逛黑市效率高多了。 【银弹】的老大——马基（Mag），更是个手眼通天的狠人，他很快就帮王水定好了一批A类违禁品。 但配送起来比较麻烦，这里面利益链条很长很严格，王水必须等待。 所以，王水才配置了奇奇怪怪的提神饮料先顶着。 不过王水口袋里的琥珀核桃，是从【银弹】一个叫艾尔的胖子那里抢来的，王水从银弹买了不少材料，所以抢起来毫不客气。 不得不说，胖子艾尔自己做的琥珀核桃，是真的有劲！ 现在的情况，说不上好坏。 今晚，王水就要登上运输舰，但现在的他，甚至没法前往最近的港口城市——他不敢使用远距离传送。 嗡—— 轻微的提示声在王水的耳边响起，他瞥了一眼信息，便将右手从上衣口袋中抽出，拿起了杯子。 下一个瞬间，王水的身体如同失去了信号的数字影像，闪烁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王水已经传送到了地下一层的仓库里，这种短距离的位移，他还是能够承受的。 在这里，希尔维亚和几个妹妹正在等着他，旁边的金属实验台上，有个需要他打开的箱子。 希尔维亚察觉到了王水的到来，她回头问道： “东西已经到了，你确定有用吗？现在让软玉和斩风送你去港口还来得及，我们也可以在【实界前线】保护伱。” 王水笑着走向了实验台，顺手将杯子放在上面，他一边给快递解锁，一边说着： “安心啦，无论是【限制器】，还是实界任务，我都有九成以上的把握。 区区一个【实界前线】而已，许多零阶的觉醒者新人都能混下去，你们不用这么担心的。 哇哦，货真价实的【底斯比特合金】，整整一公斤，【银弹】的人确实有点东西。” 王水掂了掂手里的黑色金属锭，除了感慨事务所的诚信经营，更多的还是心疼这笔花费。 这块在他的感知中，宛如黑洞一样的精神遮蔽金属，花了他整整65万梦境点数，比他们这栋办公楼一年的租金还要高。 其实王水根本用不了这么多，但这种A类违禁品运输困难，运一次最少也得一公斤。 此时，幼狼「月」问道： “需要我们帮你制作吗？你现在应该不方便使用炼金术吧？” 王水倒是没逞强。 “确实需要你们的帮助，设计方案我已经发给了「络」，她那里应该已经准备好了其他材料。” 说着，王水便将【底斯比特合金】交给了「月」，后者也立刻离开了地下一层。 接着，王水看了看其他几个妹妹，然后微笑着说道： “东西送来了，大家还是按照原计划帮我准备行李吧，十分感谢~” 在这里的妹妹们，其实还是更想一起去保护王水的，她们并不是想跟王水出去玩，毕竟王水自己也不是去玩的。 她们很关心王水，但更尊重王水的想法。 所有人离开后，希尔维亚安静地走了过来，她伸出右手，抓住了王水的左臂。 王水无奈一笑，只能拿起了自己的杯子，带着希尔维亚传送回了书房里。 抓住左臂这个小暗示，是两人很早之前慢慢积累下的习惯，意思就是他们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单独聊一聊。 来到了专属于王水的书房，两人在壁炉前坐下，希尔维亚直接说道： “你对【实界前线】有些过于乐观了，虽然那些所谓的「前线」，有不少低阶觉醒者活动，但在那里，危险和等阶是无关的。 你的能力越强，只会获得更加困难、更加危险的任务。 系统从不会吝啬于奖励，但前线70%以上的死亡率也不是说笑的。 你和普通的觉醒者不一样，你并不需要那些奖励，你需要的只是快点完成任务额度，快点离开那里，所以我还是建议你，带上几个妹妹。” 王水喝了一口饮料，无奈回答道： “其实我并没有逞强，我发自内心的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召唤师，如果能让大家帮我偷懒，我是不会客气的。 唉，五个小时前，系统通知了我，我要去的前线，是位于宜居行星【尤图斯】（Utusi P5）的一座超级城市——【独林】（Dorino）。 而我又好死不死的，用【罗素家族】的渠道，调取了那颗星球的信息，结果……” 希尔维亚立刻明白了王水的意思。 “结果，罗素家族的人找上了你？要你为他们做事？” “其实……也不算是……” 王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不是他们要求我做什么，而是之前的男仆维特，给我提供了一个获得投资的渠道。 只要我用【本杰明·M·罗素】的身份，获得各个文明间公认的学者认证，就能提高研究资金的申请额度。” “提高到多少？” “每一个研究方向的A级学者认证，是五千万标准币（通用标准点数），上限是十亿。” 王水的话，着实让希尔维亚愣住了。 之前她手下经营着五阶猎团时，猎团的流动资金，也常有用亿计算的时候，但那是整个团队的资金。 她为自己花钱的时候，从没上过「千万」这个数量级。 王水作为一个小小的二阶独狼，之前抱上了【罗素家族】的大腿，搞到了两千万的启动资金，就已经让希尔维亚很意外了。 现在他居然能接触到上亿的投资…… 嘶——就算是单纯的用钱去砸，也能砸出一个不错的势力了吧？ 看着希尔维亚陷入了沉思，王水继续无奈补充道： “我没有放弃这笔资金的理由，所以，我要在那边待很久，这个时间，也许要用「年」来计算。 维特已经帮我搞定了学生身份，我要在【独林】的最高综合学院，挂完基础的学时，然后才能申请学者认证。 所以，我短时间内并不需要去主动完成系统的任务。” “不，”希尔维亚打断到，“还是需要做任务的，如果你长时间消极怠工，系统会把你调到死亡率更高的前线，并且提高任务失败的惩罚。” “那就做最低限度的任务，这个我熟……哈，其实你不用太担心，对于我来说，这只是一场缓慢的求学之旅，真的没必要拉上大家陪我一起坐牢。 不过，要是谁在这颗战争星球待腻了，想去体验一下正常的文明社会，只需要降临到我身边就行了。” 其实，王水并没有想隐瞒，他只是身体状况有些妨碍了思考，不方便组织语言。 毕竟获得学者认证的事，他也是刚刚才确定的。 最终，希尔维亚认可了王水的想法，但她还是补充道： “【实界前线】的死亡率比战争星球还高，主要是因为那里的环境过于复杂，在比较压抑的社会环境下，许多敌人，是常规战场上难以遇到的。 那种超级城市里，盛产高阶超凡罪犯、异神眷属，以及各种各样邪教。 城市本地的高层精英们，也都是一个赛一个的不干净。 而驻扎在前线的觉醒者们，更是一批思维极端的狂躁症患者，大家互相之间非常不待见。 所以，我建议你落地之后，马上脱离队伍，换个身份生活。 在必须要做系统任务时，也要尽量单人行动，藏好身份，需要帮忙就叫我们。” 之后，希尔维亚又说了很多详细的事项，虽然网上有不少关于【实界前线】的攻略，但作为曾经真正在前线活跃过的觉醒者，希尔维亚有许多自己的见解。 内容很多，但王水并没有感到不耐烦，他认真且耐心地听着，甚至会时不时地记录一些细节。 时间悄然流逝。 …… …… 一艘灰黑色涂装的中型常规运输舰，安静离开了行星【高夫】的太空港。 舰船逐渐进入常规飞行后，这里面也就没有了一般意义上的昼夜，起码对于王水来说，关闭大多数的照明设施，并不算是黑夜。 和上次参加炼金展会不同，这次的王水可没有了独栋别墅的待遇。 系统只给他分配了一个六平米左右的单间，这里只有一张和墙壁焊在一起的光板铁床。 如果不是能够自由活动，王水真的会以为自己在蹲监狱。 这运输舰，只是梦境系统星际商队里的一艘普通货船，它并不是专门的客运舰船，所以才没有专门的客舱。 王水被分配的房间，就是最低等的水手休息室，好在系统没有想折磨他，并没有给他安排室友。 这次的航行格外枯燥，运输舰上没有专门的太空窗口，所以王水转了一圈后，并没有再看到清晰的星空。 不过，这一圈也不是白逛的。 王水靠着强大的社交能力，和恰到好处的小礼物，很快就和水手们混熟，并成功获得了一些不重要的情报。 好消息是，商队的下一站就是【尤图斯】行星。 坏消息是，外面看似静谧的星空中，爆发了范围极大的【空间引力潮汐】。 商队指挥正在和智库讨论，讨论他们到底要不要一头扎进这场空间的狂欢。 如果加入的话，他们要么会节省80%左右的太空航行时间。 要么，就会被引力潮汐远远地丢开，他们甚至可能会被丢到没有星图的区域，在那里想要爬出来，就相当费劲了。 整个商队，就这么在潮汐外等待了二三十个小时、 这段时间里，随行的商队智库，一直在观测和推演【空间引力潮汐】的规律。 终于，商队的五十多艘各式舰船，在某个时点突然连接在了一起，王水甚至能感受到连接舰船的空间结构——一颗巨蛋。 然后，这颗“巨蛋”便一头扎入了空间潮汐中。 对于所有的水手，以及他们的上司来说，空间潮汐中的运输舰只是颠簸了些，甚至并不影响他们的生活。 但对于王水来说，外面不断掠过的高速空间流，每一道都能轻易撕碎整个舰队。 见识有限的王水，只能感慨于指挥者的艺高人胆大。 他先是强迫自己待在房间里冥想，尽量控制自己，不要去观察外面的空间。 但一段时间后，王水的神经也变得麻木了，他直接放大了感知去观察外面的情况，以获取空间信息。 在【空间引力潮汐】中的航行，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起码在王水的体感上，确实是三个标准时。 运输舰稳定下来的瞬间，王水立刻观察起了整个舰队的空间结构——居然没有任何舰船脱队！ 原来系统的科技树，已经发展到了这种程度么…… 这次成功的“抄近路”，让王水有些煎熬的星际旅行缩短了不少。 再次进入标准空间航行状态的十二天后，王水终于能够下船了。 经历了一段不算很严格的检查和杀菌消毒，王水便乘坐【高速空地驳船】来到了这颗星球的地面上。 宜居行星【尤图斯】，超级城市【独林】，多了一个寂寂无名的家伙。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中城一瞥 王水是和几十个集装箱一起着陆的。 和他一起的还有六个觉醒者，不过他们似乎都是老油条，下了驳船就不见了。 系统商队的驳船，停靠在了一个极大的老旧码头。 按时间来说，这里才刚刚入夜，但浓重黑云似乎成形已久，王水的视野之内尽是细密的雨丝，和被水汽晕染开的模糊灯光。 码头在一刻不停的运转着。 规模庞大的构造体机器人和载具，在装卸着各式集装箱，而在不远处的转运仓库，依旧有大量的搬运工在将货物装上卡车。 王水在他们身上感受到了明显的超凡能量波动，但他们的工作环境似乎并不好。 码头很繁忙，但并不混乱。 除了搬运工，这里还有很多三两成群的巡逻人员，他们并不是都穿着制服，但他们的眼神都是一致的淡漠凶狠。 王水的观察很快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不过在他们靠近询问之前，王水先一步离开了这里。 离开了码头之后，王水更新了数字地图册，确认了自己的位置。 他所在的这条看起来很古旧的宽阔街道，便是位于【第三仓储城区】外围的主干道。 道路两边的建筑基本都是同一种外观，它们陈旧但整洁。 这条街上的行人很多，但基本都脚步匆忙，这附近确实也没有多少娱乐性质的店铺。 王水没有耽搁太久，他在确认了目的地之后，便搭上了一辆双层巴士，这种轮式车辆速度不快，乘客们可以在车辆行驶时直接上车。 或者说，他们只能这样上车。 因为这种巴士是没有沿街车站的，它们更不会在总站之外的任何地方停下。 巴士没有车窗，车体只是个用金属材料焊接出的架子，非常方便于乘客们自主上下车。 王水并没有嫌弃这种载具的破旧，他还在观察着这个城市。 大概十分钟左右，巴士驶过了工业区的一角，王水突然眉头一皱。 从下了驳船开始，王水就在试图解析这个城市有些异味的空气，到了工业区与仓库区的交汇处，这浑浊的空气里又多了些新玩意儿。 巴士的二层只有王水一个人，他伸出右手轻轻一捏，周围有些湿润的浑浊空气，立刻在他的指尖汇聚成了一颗灰黑色的小球。 空气有毒，这无需猜测，但这种毒性之复杂，确实超出了王水的预料。 王水能够确定，这种毒性对于超凡者来说也是相当致命的。 如果不改造身体，增强脏器的滤毒功能，哪怕是三阶超凡者，身体也会慢慢垮掉。 而就在旁边的街道上，在灰白色雾气中穿行忙碌着的人群中，只有一半左右的人戴着全覆式防毒面具，以及小小的气缸。 其余的人，最多只是戴着个简易面具，甚至有些人只是用袖子挡着口鼻。 这里明明是拥有着数个大型太空港的超级城市，但却给王水一种工业世界的感觉。 地图册告诉王水，【独林】是【尤图斯星】上最大的城市，这里的经济发达、环境宜人，非常适合旅游和疗养。 但，仅限于内城。 这座超级城市有内、中、外三部分，内城在一片球型水晶穹顶之下，那里，才是天堂。 而王水现在所看到的城市一角，却并不是最糟糕的外城。 这里是【中城区】，是环绕着水晶穹顶的血管。而在中城区生活的三十亿民众，便是血管里涌动着的血液。 他们负责为内城提供营养，并运走废物。 王水看着简报上的数字，大致了解了这座城市的规模——水晶穹顶所笼罩的内城，足有六百多万平方公里。 这里让王水想起了举办炼金展会的超级城市——【特里亚德】。 虽然两者同样在护罩之下，同样占地面积巨大，但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特里亚德】建立在一颗环境恶劣的星球上，为了改造星球环境，那些贵族投资者花了大量的资金去建设。 那里的所有城区都是事先规划好的，所以特别的整洁有序。 而【独林】这座城市，是在宜居星球上慢慢形成的，这里的社会，已经变成了它应有的样子。 不过，看着这中城区的样子，王水已经大致猜到了外城的模样。 很快，王水就将着短暂的思绪抛在了脑后——他到站了。 他在一片熟悉的建筑群前方，直接跳下了巴士。 眼前这个由钢铁铸就的复杂街区，让王水想起了他人生中最落魄的半年。 没错，这里和王水曾经生活过的【铁锋城】极其相似，不过这里的街道结构要复杂许多，有明显的改造痕迹。 在街道外面，王水望见了觉醒者们开的小店，但他并没有直接进去，他需要稍微变一下装。 王水现在使用的，是刚刚修复好的【原色·红宝石】炼金躯体。 他的本体正在与分身重合的特殊空间修炼着，有了炼金身体作为锚点，他就不需要时不时的回到现实中“换气”了。 王水只需要分出一些思维算力控制分身，就能一边修炼一边活动，只是这种情况下，他用来思考的算力会低很多。 而且，使用分身活动还有一个问题——炼金躯体是不能随便改变外貌的。 分身的每一个身体细节都是经过炼金术设计的，改变骨骼和肌肉特征，就要同步调整很多地方，比重新做一具身体还麻烦。 不能随便捏脸的话，确实有些限制王水的活动。 他在修复【原色·红宝石】身体时，已经花时间把身体改造成了【本杰明·M·罗素】的样子，他是要用这具身体去成为学者的。 现在的他，当然不能顶着本杰明的样子去系统控制的街区乱晃。 所以王水下车时，就没有特别靠近街口，他在附近转了转，找了个没人的时机，隐身钻进了旁边的小巷，并在里面做了点伪装—— 他把连帽斗篷换成了本地常见的灰黑配色，然后戴上了一副银灰色的平板金属面具。 这看似平平无奇的面具，实际上科技水平相当高。 制作面具的材料，是王水最新调配出的反魔合金。 塑形面具的过程，也整合了数个大师级的炼金阵列。 这就使得王水在佩戴这副面具时，能够规避绝大多数的探查。 戴好面具，兜帽一罩，身形再佝偻一些，小小的调整让王水整个人的气质立刻发生了变化。 他从单纯的生人勿近，变多了些痞气。 王水从小巷中隐身出去，绕回了主街道，然后从正面进入了系统街区。 然后，王水眼前的一切突然变得熟悉了起来—— 炼金工坊、战斗耗材、二手装备、维修保养、能力卷轴，以及各种挂着「私人补给」牌子小店铺，让王水倍感亲切。 除了这些常见的店铺，满大街最多的，还是各种战斗俱乐部。 在这些俱乐部里，有各种极度拟真的战斗场景，以供觉醒者们锻炼超凡能力，当然，这里面也有相当完善的娱乐设施。 就是价格嘛，有点小贵。 王水以前也去过战斗俱乐部，当他还不知道怎么获得技能时，就曾经找了个射击俱乐部练枪。 如果只是自己闷头锻炼的话，花费并不算高，真正贵的是一对一的私人指导，以及各种便利的娱乐服务。 不得不承认，战斗俱乐部的拟真战场，确实比【全感知虚拟游戏】要爽许多。 另外，还有一些支持认证【战斗大师】资格的俱乐部，它们有着正规的大师表演赛，所以每天都是爆满的状态。 这种俱乐部，不仅觉醒者们喜欢来，系统体系之外的超凡者们也喜欢来这里交际、消遣。 王水漫步在街道细雨中，淡淡的能量力场帮他保持着身体的洁净干燥，他没有着急去某家店里，而是先逛遍了整条街道。 比较出乎王水意料的是，这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帮派或者大猎团的控制，不光街面上，甚至一些相当热闹的俱乐部里，也没有专人盯场子。 很奇怪，这里的人似乎很守规矩的样子？ 而且，这里明明所有人都在悠闲地玩乐，但绝大多数人身上，都笼罩着难以忽视的麻木和凝重。 逛完一圈，记录好附近空间信息的王水，走进了一家名为【ST1001·梦境】的综合俱乐部。 这家与街区名字相同的店，就是系统设置在这里的任务中心，觉醒者们习惯直接称呼这里为【老店】。 在绝大多数的系统控制区，第一家店就是系统开的任务中心。 不过里面的许多业务似乎已经外包了出去。 王水对这种【老店】并不熟悉，因为如果觉醒者数量太多的话，这种老店就会升级成任务广场，他之前生活的【铁锋城】就是如此。 老店的门脸并不大，王水刚一进来时，甚至觉得有些拥挤，但老店的里面，却给人一种幽深的感觉。 一直向里面走，就能看到各种扩建出的服务区。 王水在第一区便停下了脚步，这里就是系统任务区，分了前后两个场子。 一眼望去，前场都是散落的沙发群，这里是社交场所，是觉醒者们组队的地方。 更远一点，还有半开放的包间，那里适合7到21人的猎团临时休整、开会。 前场的左侧，被提供饮品和食物的吧台隔开的宽大空间，便是后场。 后场有专门通向后街的通道，那边是任务结算区。 在这里无论是提交一些体型较大的任务物品，还是领取奖励，都非常方便。 其实通过网络就可以接取和提交大多数的任务，但哪怕是独狼，也会时不时的来老店逛逛，现场扫扫行市。 这里不仅有现场限时的高回报任务，还有大量的时效性情报，哪怕只是为了避免和一些大猎团产生竞争，来一趟也算是值了。 王水在前场休息区待了十分钟左右，他不仅在检视着任务板块，也在观察着这里的觉醒者们。 一般来说，觉醒者只会在他们一开始降临的星球活动，只有五阶以上的才会跨恒星系调动。 所以，这里有些麻木觉醒者们，都是一开始就降临在前线的家伙。 系统并没有设置专门的新手区，它只提供了一个觉醒世界，王水就是勉强觉醒后，直接降临在了战争星球。 在各方僵持的【高夫星】，战争烈度已经降低了许多，但很多新人还是没法直接参与战争。 以新人的等阶，做后勤的风险都不小。 所以他们只能去幻想世界慢慢发展，或者顶着危险的环境，硬做那些收益很低的任务。 逐渐的，最近的新人们更倾向于接取临近星球的【实界前线】任务，这些任务一样危险，但奖励会高很多。 而这颗看似平和的行星【尤图斯】，并不临近王水所属的行星【高夫】。 这里被系统定义为惩罚任务的执行区域，说明这里的【前线】，远比其他前线更加危险。 根据任务惩罚的更新内容，王水要在这里完成二十个积压任务，才能回到【高夫】。 但当王水浏览起任务列表时，他却发现几乎所有的任务，都是不可接取状态。 因为不是积压任务吗？ 王水将任务列表按照发布时间倒序排列，果然，那些很久之前的任务是可以接取的。 这些积压的任务都有些共同的特征——它们大多没有时限，奖励一般，而且危险刻度一般是「3」，甚至是「4」。 这已经是常规任务的难度极限了。 「危险刻度：3」的意思，就是需要一个完整的三阶七人小队，才能比较顺利的完成。 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所以，王水直接开始上网查攻略！ 果然，惩罚任务并不罕见，这种攻略自然也不少。 只是大量的攻略里，掺杂了大量的干扰信息，有个老哥就建议买通一个本地人，让他发布一堆萝卜坑任务（比如找到某个特定的东西），然后等待任务进入积压状态，就能一口气全部完成，刷掉惩罚。 后面的跟帖里，很多都在骂，他们采用了老哥的方法，结果无一例外的惩罚任务数量翻倍了。 其中，根据比较靠谱的帖子建议，王水只需要每天凌晨时刷新一遍任务列表，去接取那些刚刚进入积压状态的任务即可。 这种任务里，很多都是因为报酬太低而被积压的，很容易有低难度任务。 一般来说，比较简单的任务会被受罚的觉醒者们慢慢处理掉，只有真正棘手的玩意儿才会一直积压下去——直到任务发布者更新奖励。 接着，王水认真整理了最近才进入积压状态的任务，确实有些不错的选择。 最近半年的积压任务里，危险刻度大都是「3」，唯一的刻度「4」，是要求觉醒者去消灭外城的一个“小”帮派。 那个帮派似乎有些特殊的信仰，他们有着超百人的二阶以上打手，而且最强的家伙已经有五阶，王水实在搞不懂，这种任务为什么只定了个「4」。 最恐怖的是，这趟任务的奖励只有三台三阶量产型机动装甲，以及300万的现金，这属实是有点痴心妄想了。 小猎团做不了，大猎团懒得做，才导致了少数任务的积压。 在这些刚刚进入积压的任务里，王水还发现了几个危险刻度「2」的存在，以及一个仅有的刻度「1」。 那个刻度「1」的任务，是某个综合研究所招「小白鼠」的公开任务。 他们需要生理和灵魂年龄低于三十岁，并且没有经历过基因改造的超凡个体来测试一些新药。 研究所承诺，被实验者不会有生命危险，而且药物产生的所有副作用，他们都会包治包赔，整个任务的奖励也非常高。 但对于觉醒者来说，他们很少有保持基因洁净的个体，就算想赚这个钱，也没这个条件。 这个任务对于王水来说，难度确实不高，但他完全不会考虑，他还没落魄到缺这种钱。 而那些刻度「2」的任务，基本都是【点杀任务】，也就是点名击杀某个人的任务。 它们被积压下来的原因，自然是风险和回报不成正比。 王水来回扫了几遍，先接下了一个不限时的任务，角落里的信息提示他，他还有三次放弃任务的机会。 王水的想法很简单，他先抢一个看起来比较简单的任务，等到系统判定他消极怠工之前，如果没有更简单的任务，他就把手头上的任务做了算了。 在系统的地盘踩完点儿之后，王水便悄悄离开了这里。 他先是隐身掩饰行踪，然后直接搭上了前往内城的自动轨道载具（地上轻轨）。 虽然他的行为看起来有些和空气斗智斗勇的意思，但王水只是想让这种小心成为他的习惯。 毕竟【罗素家族】是他的未来，系统觉醒者的身份是他的现在，他要享受两边的资源，就要保持着这种小心。 现在系统这边，已经不仅是为王水提供幻想世界的平台了，这里更是他重要的生意渠道。 就在昨天，他们【夜雨科技】的机动装甲产品，在觉醒者内部的展会上引起了不小的关注，并且拿下了大量订单。 这种市场资源，是一般小军火公司难以想象的。 正常社会里，如果不是正规部队采购，私人的军火公司根本没法经营高端战争武器。 如果他们走私给一些私人武装，就必定会受到主体政权的制裁。 而王水的【夜雨科技】公司就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系统是鼓励觉醒者们自主生产的。 由于系统的战争佣兵性质，很多文明会都对系统进行了各式各样的贸易限制，这就导致了系统只能依靠内部产能，来生产一些高级装备。 总的来说，系统供应最顶尖的一群觉醒者，还是很轻松的。 对于底层一些的觉醒者，其他东西还好说，就机动装甲这玩意儿比较麻烦。很多老牌军火公司也做不出来。 觉醒者们要么选走私货组装机，要么就要承受机动装甲公司的垄断价格。 位于系统控制区内部的【夜雨科技】公司，就是在这个环境下拥有机动装甲生产能力的新兴企业，他们能直接在战争星球生产，低成本和免许可，带来了巨大的利润！ 不过对外来说，由王水挂名的【夜雨科技】公司，只是个代售的空壳子，真正的商家和生产者，是一个匿名的工坊。 王水曾认真请教过专业做仿制产品的觉醒者前辈们，他们就是靠这种代售模式的幌子，避开了系统的关注，只要系统不关注，什么版权问题就不用考虑了。 为了自己正在铺开的商业版图，王水已经投入了太多资金和时间，现在他也看到了大赚的苗头。 所以这种情况下，他再小心都不为过。 车窗外，依旧黑云压城，昏黄模糊的灯光并不能提供有效的照明。 但王水却依旧能看清中城区的轮廓。 载具继续靠近，原来是云层中穿出的水晶穹顶边缘在发出微光，映照着中城区这只半沉于淤泥中的巨兽。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九章 高调入住千年学园！ 只是在中城区一角待了不到一个小时，王水自认为还没有了解这个城市。 在穿过了宏伟的水晶穹顶后，王水看到了预想中的美丽世界，这里美得就像是大多数人的梦境一样。 王水几乎下意识的，将中城和内城进行了对比，但并不是比较好坏，他只是把两遍的画面放在了一起。 思绪闪动片刻，王水思考了许多，但最后只化作了一声叹息。 幸福与美好的世界总是如出一辙，而穹顶之外的苦难却各不相同，但，这些都与他无关。 王水也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冷漠。 作为普通人时，他会对苦难者产生共情，会为弱者落泪，会想要帮助比自己生活更差的人。 而现在，他成为了超凡者，掌握了不少资源。他没有成为逐利的狂徒，没有为了力量而妄增杀戮，没有将他人的悲惨当做享受。 但他也再没有了怜悯之心。 他像是个脱离了社会性的动物，「自私」这种极具社会色彩的词语，在他身上已经没有了重量。 本就是自，何来的私？ 穹顶内外，天堂地狱一样的变化，只让王水稍微分神了片刻。 甚至只论让他惊讶的话，从中城进入内城的三个检查站，反而让王水的印象更深一些。。 第一个检查站，是检查行李与空间设备的，内城对走私和携带违禁物品的行为，查得相当严。 后面两个站，是对通关者本身的检查，检查背景和履历是否明确干净，检查身体是否携带了危险的致病物质。 那些和王水一起进来，衣着看起来很“正式”的进城者们，居然有一半左右被卡了下来。 内城的对安全重视程度，比王水想象中高很多。 王水顺利通过了第一个检查，确切的说，他并没有被检查，因为他平平无奇的身份卡片上，写着【罗素】两个字。 其实这颗星球并不属于高级文明【伊莱拉帝国】，它们之间甚至谈不上星域接壤。 但【罗素家族】的影响力，也不是纯靠背后的高级文明。 这里属于一个名为【米菲亚】的议会制初级文明，这个文明发达且富有，但他们最出名的，还是聪明。 他们国小则处卑，力少则畏强，发展以事大邻，机敏而善交。 整个文明只有两个恒星系，五颗活跃行星，但手中财富、科技与武力，并不比一般的中级文明差。 只是附近星域没有扩展的方向，这个文明才放弃了无意义的对外发展，专心在各大势力间舞弄长袖，从中获益。 上行下效的，王水的【罗素】身份，在低层社会场也格外的好用。 直到进入内城很久之后，王水也能清晰记得，在第一个检查站里，上一秒还一副市侩嘴脸，明示要额外通关费的工作人员，居然能立刻毫不尴尬的换上平淡表情，一脸庄重的对他说道： 「欢迎来到独林，祝您玩得开心，本杰明先生。」 对方没有给王水提供特权，他只用一个眼神对视，就确定了王水怕麻烦的心态。 双方没有多余的互动，但直到完全进入内城，王水也再没被检查过，后面再没人要求他出示身份信息。 后续的公共交通，甚至将王水和进城的人流分开，把他单独的、安静的送到了一个档次不低的交通枢纽。 之后，王水就感受不到周围的注视了。 老实说，王水曾经预想过，他这次明面上的身份可能会招来一些烦人的应酬。 但现在，他确实对这个城市的管理者刮目相看了。 一个底层管理人员的精明，也许说明不了什么，但后续的统筹调度，体现了城市管理者对城市架构的感知和控制能力。 现在夜正深，王水看着头顶上干净的星空，感受着周围的自然芬芳，一时竟有些喜欢上了这里。 高档的交通枢纽相当安静，这里有许多租赁式的崭新载具，从大型浮空车辆到简易飞行滑板应有尽有。 这些载具是可以直接购买的，甚至王水只要刷一下身份卡，就能获得本城市最低档的驾驶权限（数字驾驶证）。 但这些载具和服务，都贵的有些离谱。 那种量产型的垃圾飞行滑板，低档权限下的飞行速度还没王水跑的快，居然也敢要价一万五！ 王水算是富有的，作为一个二阶独狼觉醒者，他的身家称得上恐怖，但他就是无法容忍这种冤种待遇。 而且最重要的是，【罗素家族】为他搞定了入学的事宜，但并不会为他报销求学的花费。 王水眉头一皱，他现在才意识到，他的“恐怖身家”，在这座城市的上层似乎有点不够看的？ 不过，王水自然不会做打肿脸充胖子的事儿。 他选择步行离开了交通枢纽，随便找了条街，搭乘免费的高速公共交通，前往了内城的学院区。 学院区并不在内城的中心，但恰好距离王水进城的位置有些远。 所以即便有高速公共交通的帮助，王水还是花了整整三个小时，才看到了【尤图斯千年学园】的石碑标志，但石碑后面，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公园。 这个公园大门的四周，倒是一些正常的现代建筑。 周围的街道并不算宽阔，建筑也并不高大，附近茂密的植被让这里看起来格外拥挤。 然而，这种本应该很静谧的环境，却在这个深夜中十分热闹。 街上行人很多，而且基本都是年轻人，他们在聊天，在逛街，在快乐的享受生活，热闹而不吵闹。 王水没有多做停留，他直接步行进入了森林公园。 就在王水走过了石碑的同时，一阵能量波动立刻锁定了他，并在极快的数据交互后迅速消失。 王水清晰感知到了【迷锁】的存在，也感知到了对方的退去。这里的【迷锁】等阶很高，而且有“人”在主动控制。 如此直接的检测，并没有影响到王水的脚步，几秒后，王水收到了几条「局域网络」单边数据短讯—— 【本杰明先生，您好，我是「尤图斯千年学园」的人工灵枢——「尤图斯」，欢迎来到本星域最伟大的高等学府。】 【您的学生档案已经建立，根据您的学习记录和年龄，学校董事会已经将您的档案定为四年级，您可以自行挑选专业进行学习，也可以自主选择四年级以下的任何课程，只要一个学年内的有效学分达到80点，您就可以进入更高的年级。】 【检测到您的身上并没有携带学生身份卡片，我们已经将新卡送到了您的宿舍，请使用任何网络设施连接入城市网络和校园网络，更新校园数字地图后，便能看到宿舍的位置。】 它，似乎不是普通的人工智能？ 王水的第一时间关注点，稍微有些奇特。 他从这个名为「人工灵枢·尤图斯」的智能管理者的文字同步语音里，感受到了非常人性化的措辞，这里的人性化，并不是简单的敬语问题。 不过，他只是顺势思考，并没有想要了解更多细节。 王水更新了梦境网络信息，不过这次，他并没有使用【炼金阵列·运算核心】构建的生物脑计算机，而是使用了一台外置的计算机。 现在王水的身体情况有些复杂，他的本体在修炼，分神控制炼金分身就相当吃力了。 为了集中思维和算力，王水已经把【生物脑计算机】的算力压制到了最低，那是只能简单接收信息的程度，并不能支持更多的功能。 而且，工作和生活是要分开的，王水并不想在生物脑中登录【本杰明】的账号，所以他需要外置设备。 他的外置计算机，是一条绳索腕带的样子，很轻巧，但算力相当强大。 这东西并不是王水买的，而是他自己手搓的，不过为了降低手搓难度，王水买了许多成品材料。 尤其运算核心的材料，纯靠手搓的话，需要太多的贤者之石了，划不来。 外置计算机的接口早就校准过，王水在视界内的虚拟屏幕上选择了同步环境网络，很快就完成了学生档案的同步。 不过，他那简略的个人档案上，甚至没有记录灵魂波动的资料。 在这个超凡世界里，超凡者的能力千奇百怪，冒充一个人的成本，全在这独一无二的灵魂波动上，这是每个人独有的身份证明，也是各地治安管理的重要环节。 王水作为一个外来者，一个插班生，居然不用留下身份信息…… 罗素家族，确实很有面子！ 由此，王水也确定了，这个校园的【迷锁】只是通过外貌验证了他的身份，他们没法确定王水就是本杰明，所以才要求王水通过网络寻找宿舍。 不是真正的本杰明，没有学生档案里的信息，就无法打开宿舍的门。 王水当然是货真价实的本杰明。 更新了数字地图册之后，王水才知道了这个森林公园有多大，而且这个公园的深处，也和霍格沃兹的禁林一样，是禁止学生进入的。 怪不得王水身边少量经过的学生们，都会打量王水一眼，他们倒不是认出了王水是个生面孔，而是诧异于王水在学园门口步行。 那些学生们，可都是踩着飞行滑板出入的。 根据地图册上的提示，校园门口是有收费的校内公共交通工具的。 但现在是深夜，哪怕是无人车辆也已经停止了运行——学校是有宵禁的，只是没有对学生严格执行，不犯事儿的话就问题不大。 王水并没有转身离开学校，去外面租借飞行滑板之类的玩意儿。 他选择——稍微高调一点。 王水从口袋中摸出了一张秘卡，然后十分大胆的放开了空间感知。 讲道理，整个【千年学园】里，几乎没有人察觉到王水的感知扩散，只有专门监测空间异常的设备，忠诚的发出了警报。 一时间，王水也不知道他到底惊醒了多少人，但这次他是亮明身份来的，有限的风头并不会引起注意。 甚至现在作为本杰明的他，如果还像觉醒者王水一样低调，反而会引起一些关注。 果然，王水感知到了上百个特殊的空间反馈，但并没有人找上门来，他们连一封数字短讯都没发。 通过感知确定了距离和落点，王水在转瞬之间，已经来到了学生宿舍楼门口。 和王水一般印象中的宿舍楼不同，这是一栋占地面积很大的老旧四层建筑，米黄色的墙体被周围茂密的植被遮掩了起来。 这就导致整个建筑看起来很扁。 王水收起秘卡走向了宿舍楼，其实他的空间能力并没有借助秘卡的力量，他只是在使用秘卡上的【空间密文】来掩饰自己没有注册密文的事实。 【空间密文】可以保护和强化施法者，也可以反向确定施法者的信息和位置。 所有的空间物品，无论是储物卡片，还是能够空间移动的秘卡，都是有密文信息的。 秘卡上的【空间密文】，源自它的制作者，或者发行商。 甚至于王水现在的老板【梦境系统】，也是有明确的密文信息的，它也不能随便使用空间能力转移觉醒者。 不过，空间系的施法者并没有这么憋屈。实际上，使用空间能力犯罪的事件还是很多的。 想读取到密文信息，就需要专门的空间雷达设备来进行实时监控，空间信息一闪即逝，并不会滞留。 这些，算是空间知识里的常识。 就像王水曾经在【特里亚德】杂耍一样的掩饰痕迹，也是在知道了【空间稳定装置】被关闭后，才敢那么玩的。 所谓的【空间稳定装置】，并不只是字面意思上的保持空间稳定。 它是一套综合体系，集维稳、监测、调度于一体，整个城市的固定空间传送网络，都受到它的调控。 这套东西的价格相当高，但作用面积也相当大，它甚至自备一套数据网络。 现在王水所在的这个【千年学园】里，那些空间监测设备，都是整个【独林市空间稳定装置】的一部分。 回到主世界之后，王水一直都很小心，每次使用空间能力，都会使用秘卡掩护。 这次学园没有警示，王水以后就能放心使用空间能力了。 回到外表破旧，但结构相当坚实的学生宿舍楼里，王水很快找到了自己位于四楼的房间。 确切来说，这是一套四室一厅的风车型独户。 王水确认了一下，其他学生确实是四人一套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立卧室和独立卫生间，但中间的大客厅是公共区域。 学园确实没给「本杰明」单独找个别墅，但他们也没把「本杰明」直接丢进陌生的四年级环境中。 非常明智的做法，王水相当满意。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章 文明世界·围猎俱乐部 尤图斯千年学园，又迎来了平和的一天。 和每个没有大新闻的日子一样，学生们一起床，大多先是习惯性的扫一眼昨夜的热点信息，然后便开始失落的早八之旅。 今天唯一的不同是，作为「本杰明·M·罗素」的王水，加入了步行上课的队伍。 王水的到来，并没有激起一丝一毫的涟漪，这种高等综合院校里，并不会出现转校生引起关注的事情，这里的学生们甚至不知道多了个同学。 或者说，他们压根儿也会不关心这种事——很多人上了几年学，连同班同学都没认全。 上午，一般是公共基础类的课。 千年学园采用【十年学制】，学生十五岁入学，至少要读十年，最多能延迟到十五年，具体的教学方案因人而异。 但只要后续的课程有需求，哪怕是六学年以上、选择了特定专业方向的学生，也要上公共基础课。 经历过几十年漫长自学生活的王水，自然不会因为带有极强的目的性而急于求成，他对基础教育依旧保持着耐心。 哪怕这里是现实世界，而且并没有时间加速。 他漫步在学园内部，没走多远，四周的景色就开始快速变化。 和王水入住的老旧宿舍不同，教学区的建筑，圣洁中带着机械的美感。 大多数的建筑主体为白色和天蓝色，部分金属光泽和哑光特征，构建出了复杂而和谐的现代都市感。 这些建筑的体型也是十分巨大的。 王水正在进入位于一座矮山半腰处的公共教学楼，矮山只有几十米高，但几百阶宽阔的石头阶梯，确实让人很是震撼。 山腰小广场内侧的教学楼正门，更是足有二三十米宽，进入教学楼后，其内部的风格更加清冷肃穆，这里淡淡的香氛和清冷的气流，让人精神一震。 正厅的「知识穹顶」之下，所有的学生都显得十分渺小。 哪怕是那些非人类种族的学生，最高也就两三米多，他们在人群中很显眼，但在「知识」之下，都是一样的渺小。 看着「知识穹顶」上的炼金阵列谜题，王水还站定了几秒钟，然后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向里面走去。 公共教学楼没有特定分区，教室安排也是按照教学需求实时改变的，所以学生们还要注意查看课程通知，获取教室位置。 王水提前做好了功课。 他昨晚就在学园内部网络上，下载了几十年前的学长开发的学院区网络专用软件—— 【克敌机先（True Strike）】。 现在他的视野里，不仅有按照「课程规划表」实时映射的路线指示动画，还有着大量的关键环境信息提示—— 比如，现在他面前的岔路，具体通向哪里，最近的自动贩卖机在哪里，急救室又在哪里。 这些信息对于学生们来说非常重要，因为他们并不是每天都会来这里。 而且这款软件，默认使用简洁的蜡笔风格动画指示，十分简洁高效，控制界面也很简单，但功能很全，王水对它评价很高。 不过，这种自动采集环境信息，实时整合、运算、分析，并数据化提示的功能，曾经的战地维修工王水习惯叫它——【战斗管束系统】。 也就是俗称的火控。 这款软件只做到了专业火控系统一两成的效果，因为除了校园内导航，社交和信息管理，才是它的主要功能。 几乎整个学院区，上千所院校的所有学生，都会使用这款软件。 有了这款软件的帮助，王水才能如此快速的融入学生群体，才能不需要多余的社交，便能正常的开始规划学习生活。 确实，王水昨晚的到来十分高调，这是他作为一名【罗素】的自由。 但那是给学园管理者看的，王水表现自己的存在，能获得一些生活上的便利，而表现给这些学生们看，只会引来一些没有营养的社交。 所以今天的他，在衣着上就很低调，他甚至没有穿超凡者们最喜欢的多功能大衣。 仅一套没有任何图案标志的黑红工装，一副黑边框的淡色眼镜，加上嵌皮革的棕黑帆布背包，便让他显得格外低调温和。 跟随提示，王水十分安静的，进入了课程表上的教室。 他来的并不算太早，不大的教室里，最前面和最后面的座位已经被占满了。 在这个新世界里，学生们隔一个坐一个的场景，让王水哑然失笑，一种莫名的既视感仿佛真的把他拉回了大学时期。 王水无奈坐在了中间靠前的位置，然后开始认真听起了这堂【自动阵列机械原理】。 期间，他不仅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教材，甚至还拿出了纸质的笔记本，手写老师讲到的要点，笔尖擦过纸张微声，稍微引来了使用「数据板」的同学们的注意。 不过，也就仅是一瞥而已，这点爱好，并不算新奇。 “好了，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老规矩，没有课后练习，但下一次的实践课，将会从学过的知识里随机出题，具体内容还是【维修】和【制造】二选一，不及格的家伙，就不要奢望从我这里拿到学分了。” 面容有些苍老，但身体相当壮硕的老师，像往常一样，用低沉严肃的声音，向他的学生们发出了通告。 他花白的须发，和他的教学风格一样整齐严肃。 学生们并没有像王水想象中一样发出哀嚎，王水这才意识到，能够进入千年学园的学生，确实不会是学渣，他们有着学院派典型的从容与自信。 不过，今天的学生们却在收拾离开之前，露出了十分惊异的表情。 因为他们时间观念极强，从来不会在课后答疑，上完课就立刻回实验室的【让·恩菲尔德】老师，居然被一个学生叫住了！ 而且他居然还在微笑！他居然会笑？！ “很高兴再次见到您，恩菲尔德教授（field），上次【特里亚德】炼金展会一别，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您。” 王水表现得相当客气，甚至还顺手送上了一份小小的礼物。 “我也同样高兴，本杰明先生，今早得知你已经来到了千年学园，我就觉得今天就能见到你，怎样，这里的学习和科研氛围还不错吧？ 当然，这种教学速度，肯定比一对一的教学要慢多了。” “公共课堂还是别有一番风味的，起码留给我自己思考的时间更多了，知识总是这样，常看常新——我们边走边聊吧，教授，今天上午我没有其他课程了。” 王水感受着周围进进出出的学生们的注视，无奈向这位时间观念很重的教授发出了邀请。 “哦，当然！正好，跟我去一趟实验室吧，以后遇到校园里的问题，可以直接来找我，除去少量的上课时间，我一般都在实验室。” 两人很快就离开了公共教学楼，王水没留意的是，他和恩菲尔德教授的交流过程，很快就传遍了校园内部网络的一角。 恩菲尔德教授不仅有校内的特权车辆，还有专门的司机兼保镖。 不过让王水很奇怪的是，学园里，学生们可以使用低空飞行的简易交通工具，但所有的车辆，也就是中大型的载具，一律不准升空，只能靠轮子行驶。 王水还在观察和习惯着这里，但他也保持着和教授的交流。 “本杰明先生，之前「千年学园董事会」会议上，我也认为四年级的课程对你来说太过简单了，但我并没有为伱申请更后面的课程。 根据不久之前，我对你的一对一教学，不难看出，你的基础是很没有条理的。 你的思维逻辑比较跳脱，设计方面，又习惯性的信奉实用主义，这是非常典型的非学院派风格。 当然「学院派」也不是什么好词儿，不过，如果你想获得【学者认证】，走学院派的风格，确实会少走一些弯路。” 教授知道王水来这里上学的目的，甚至于帮助王水进入这里学习而走的关系，也正是教授本人。 所以，恩菲尔德教授肯定不是随口一说，王水顺着教授的话问道： “您的意思是？” “加入我的实验室吧，这样一来，我可以保证你能接触到最全面的【机械学】现代体系，也能适配你的学习速度。 我那些已经毕了业的直属学生们，成立了一个名为【阵列机】的小社团，他们在整个学院区都掌握了不少的资源，你可以借助他们的力量，少走一些弯路，同时也能保证自身的安全。” 啊这……这老师真不白叫啊，这福利可不是一般的高。 王水昨晚简单了解了一下整个【学院区】。 水晶穹顶之下，是占地面积六百万之巨的【独林市】内城，而位于其内部的学院区，虽然听起来只是个小城区，但实际的占地面积也足有八十多万平方公里。 在王水的前世，这已经算是一个大型国家了。 学院区高度自治，除了名为【教育安全理事会】的机构统筹管理，其他的社会综合体任务，自然就落在了学院的身上。 学院区内部的各种政治、军事、经济组织，都依附于学院存在。 【尤图斯千年学园】，作为上千高等院校和研究所的魁首，其力量之庞大，可见一斑。 简单来说，千年学园不仅掌握了大量的尖端研究所和商业公司，还有一支规模不小的私人部队。 教书育人，只是这座高等学府的基础功能之一，学生证，便是学生们的「小国籍」。 而恩菲尔德教授给王水推荐的“小社团”【阵列机】，更是千年学园里叫得上名号的超级组织，他们，也是有部队的。 王水从教授的眼睛里，读出了对学生的关爱，以及一点小小的示好，那是对【罗素】这个姓氏的尊敬。 这是王水第一次在现实世界里使用【摄神取念】的被动能力，他能清晰感知到，教授并没有察觉。 对于教授的好意，王水自然立刻做出了回答： “无论是加入您的实验室，还是加入学长们的社团，我都是非常高兴的，只是我有不少的学习计划，可能并不能为大家带来多少帮助。” 王水同意了，但他也挑明了说——福利我吃，人情我认，但不要想着叫我干活嗷！ “哈哈哈，不需要有这种顾虑。这里的课题小组一般很少会中途加人，大家在筹备阶段就会找齐人手，你应该担心自己能不能加入别人的课题组。 我可提前说好了，即便是我，也没办法往课题组里塞人。” 一时间，车里氛围轻松愉快了起来。 这位看似古板严肃的恩菲尔德教授，有些出乎王水预料的擅长社交。 不过，王水此时也问出了一个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问题： “教授，刚刚你说让我加入【阵列机】社团，除了资源问题，还有安全方面的考量？内城，学院区这里，也有危险的吗？” 教授的表情也恢复了严肃： “你不提我又差点疏忽了，根据【人工灵枢·尤图斯】的记录，本杰明先生……你似乎没带保镖一起来？” 啊这，王水一时还真不好说什么。 之前「男仆维特」也提过，介于王水觉醒者的身份，家族不方便安排保镖，所以另外给王水开通了一个专项报销条目。 这个专项的报销条目，就是给王水自己雇保镖的补贴，目前正挂着【银弹侦探事务所】的合同，吃着空饷，九一分账呢。 虽然王水活跃在战争星球上，但他总是待在后方，实际上并没有特别危险，而且王水现在的逃生能力，绝对高于他表面上的三阶临界状态。 “保镖……还是有的，只是没有立刻跟来，怎么，内城真的很危险么？这里明明说是什么疗养胜地？” 教授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我也很难说清楚这种危险的程度，起码对于有钱人来说，有所准备，就是没危险的。 由于内城的严格管理，绝大多数的问题都丢到了中城和外城。 异神势力，浊渊势力，灾害生物，负面能量具象体，以及一些没有神明背书，仅仅是靠邪禁知识和禁忌药物攒起来的邪教。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全部被堆在了水晶穹顶之外，只要不离开穹顶，危险就会小很多。 而对于外面，【城市议会】是不管的……不，他们也会派武装力量去肃清，不过内城人习惯将这种「肃清」称为——【围猎聚会】。 你可以查一查【围猎俱乐部】，哦不，算了，当我没说，最好离那些渣滓远一点。 总而言之，内城确实安全许多，但暴力和混乱的渗透是不可避免的。 穹顶之外，是个拥有几十亿人口的巨大发酵池，他们之中最为强大的危险因素，总会对内城产生一些影响。 内城里，要么就是些小打小闹，要么，就是些要人命的玩意儿，所以，保镖是必不可少的，而且，最好是三阶以上的，能力全面的保镖。” 王水一边安静听着本地人的劝，一边搜索起了【围猎俱乐部】，然后很快便面色凝重的关闭了屏幕。 他无法用血腥或者什么词汇来形容那些俱乐部首页上的事件记录，他只觉得单纯用「变态」这个词汇，有些太轻巧了。 王水眉头慢慢拧了起来，小声嘟囔道： “这里，也配叫文明世界吗？” 嗨嗨嗨，我又回来了！ 抱歉，鸽了很久，实际上现在我也没搬完家，不过现在我有存稿了，能保证稳定更新，起码过年期间也不会影响的。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一章 S类违禁品 王水怕死吗？ 无论是从生物的求生本能，还是从智慧个体的主观意识来说，王水都是绝对珍爱自己的生命的，说是怕死，也不为过。 虽然他有时候看起来像个莽夫，但那种看似冲动鲁莽的战斗风格，其实是类似于肾上腺素爆发之类的自我保护机制。 王水的思维就是能躲就躲，躲不过就速战速决。 他的目的，从来是以最快最暴烈的速度和手段，解决眼前的问题，让自己恢复安全的境地。 果断不等于找死，胆小和怯懦，才是消极的浪费生命。 而且王水很不理解的是，不少看似惜命小心的觉醒者，却经常因为滥用药物或者过度使用身体，而对自己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 王水的对于安全的考量相当直接，他并没有因为环境的危险，而盲目的去给自己找个保镖，他更倾向于远离危险聚集的地方。 按照他的思维逻辑，直接离开这个城市才对。 当然，无论是系统的限制，还是学者经费的诱惑，都让他无法离开这里。但王水也没有动「雇個保镖」的念头，他甚至没想过叫妹妹们来保护他。 这不是盲目的自信，这只是王水作为独狼的惯性思维。 自身目标足够小，身边没有顾虑，王水的空间能力，就能最大程度的发挥作用。 而且对于王水来说，请保镖是一件很尴尬的事，三四阶的保镖，对于他来说真没多大的帮助。 而五阶以上的保镖，那价格就着实让人心碎了。 描述很复杂，但王水只是下意识的就做好了决定，他一边思索，一边与教授交流着，而很快的，一栋巨大的方正建筑，进入了他们的视野。 那栋足有五六十米高的独立建筑周围，还有着几个不小的厂房和仓库，它们占据了一片不小的空间，这附近甚至有简易的围墙和正门哨卡。 似乎哪怕是千年学园的学生，也无法随意进入？ “研究所到了，我就在主实验楼的最上面两层活动，其他区域也有很多老师和学生们在使用。 你的档案已经录入了独立服务器，这里的机械守卫不会妨碍你的活动的。” 和王水畅聊着的恩菲尔德教授，很自然的把话题带了过来。 王水也自然接道： “这里，似乎没有专门的地标牌子？” “啊？啊！确实，哈哈哈，我都快忘了！ 之前大门外，挂着【恩菲尔德研究所】的牌子，和我在校外自己建立的研究所同名了。 最近我的研究所要注册商会，所以这里就改成了【千年阵列机械研究所】，新的牌子还没做好，好像也没人催，啧，这里的学生们也没人在意。” 这，大概就是研究人员特有的粗枝大叶吧……王水自己也经常忽略一些生活中的琐事。 不过在轻描淡写的谈笑中，王水也得知了恩菲尔德教授要注册商会的情报，以及，教授还另有着自己的研究所。 果然，手下的学生都能在学院区掌握大量的资源，这位恩菲尔德教授的能量只会更大。 可就是这样一个物质和精神上都很富有的人，却依旧在教书，依旧生活在实验室里。 一种由衷的敬佩之情，在王水的心中升起。 确实，热爱科学和知识的人，一辈子做科研都很正常，但教书就不一样了。 教育，是一件很累的工作，尤其高等教育，那不是对着学生们读教材就能做好的。 王水也有着好为人师的坏毛病，他就是那种非常不负责任的炫耀知识。 恩菲尔德教授则完全不同，王水接受过他的一对一教学，也上了他的公共课程，王水能感受到他作为一名教师，对所有学生同等的专注。 在两人进入了实验楼后，便是一段常规且无聊的介绍过程。 教授向王水大体介绍了几个重要的实验室，和一些让他自豪的尖端仪器设备，不过他并没有夸过这里的学生。 不过，教授确实带王水认识了几个人。 在获得了几个【恩菲尔德学派】重要成员的通讯权限后，王水便告辞离开了这里——他可不是来投奔教授的。 人情这种资源的使用，不能太过草率。 而且教授并没有欠王水什么，他对王水的关爱，只有两成左右，是对王水表现出的学习能力的认可，还有八成是对【罗素家族】的尊重。 这种人情可不能随便用，很贵的！ 倒是王水自己，要维护好他们之间的关系，而且有【罗素家族】的背景存在，他还不能表现出低姿态。 不过，这种有些费心思的交际出力，对于王水来说是值得的，教授身上的资源很多，而且还有王水无法拒绝的——知识。 恩菲尔德教授的知识体系，是非常独到的，【炼金阵列】与【机械学】的整合。 在【炼金术】和【机械学】领域，他是享誉诸多星域的大师。 而在整合的【阵列机械学】方面，他更是独一无二的权威。 作为“偏科严重”的炼金大师，王水很自然的对【阵列机械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个领域相关的【学者认证】，自然也第一个加入了王水的计划表。 不过，从防止【偏执】的角度出发，王水需要同时对多种高深知识同时学习。 在来这里之前，他就做好了漫长学习的心理准备。 好在这种生活，王水并不反感。 仅现在来说，王水还没有给自己安排太多课程，所以他在逛了一家综合书店后，便开始走回老旧的宿舍。 宿舍楼里的学生，比外面赶着去上课的还多。 当然，这种多，也是相对的。 以千年学园的占地面积和体量来说，仅三万多的学生总数，并没有带来人挤人的视觉效果，而且有不少的学生，并不在校内活动，他们甚至没有在内城里。 在校的学生们，一般也只会在三个地方聚集——上午的教室、宿舍，以及校园附近花样百出的娱乐场所。 教室，王水已经去过了，而外面的娱乐场所，也没什么新鲜的——就是那种常见的开放与混乱。 一个有着独立意志的个体，并不会因为他的职业而高尚或者纯洁。 虽然有着高等学府的出身，虽然挂着学生或者研究人员这种比较正经内敛的刻板印象 但这里的学生们，玩得确实很花。 起码从普通世界直接降临在战场星球的王水，并不能理解学院区社交平台上，那些学生们发布的生活帖。 他们只是……不那么血腥而已。 王水从来没有标榜过自己的纯洁或者正义，他绝对不是什么好鸟，他也曾去过花街找乐子，不过他的见识，也就到此为止了。 学院区，确实让王水涨了见识。 除去教室和娱乐场所，学生们的主要活动区域，便是各种社团的活动室了，欸，这里并没有和宿舍冲突。 特别在王水回到宿舍时提这一点，就是因为在千年学园里，学生们很喜欢把宿舍改造成社团的活动室。 学生宿舍确实破旧了一些，但这里有着非常棒的环境条件——超大的公共生活区！ 只要有四个学生提交一份简单的申请，不用特别审批，他们就能获得一个非常宽敞的公共空间。 这是许多租不起活动室的社团赖以生存的基础。 如果没有活动室，他们就难以吸引到新人，也无法筹备有趣的活动。 虽然以王水的性格和年龄，已经无法理解他们不玩乐就会无聊死的心情，但对于这些自娱自乐的社团，王水还是很赞赏和包容的。 这里的社团活动，起码比外面的“娱乐”要平和的多。 千年学园的宿舍楼，并不是单纯的一间挨一间，这里的走廊和公共休息区都很宽敞，有点商场的感觉。 而实际上，确实有不少学生在这里开了“店”，或者说不少社团的活动室，本身就是一些有趣的店铺。 王水昨晚入住时，大多数的“店铺”已经收起了招牌，并且关上了门，进入了他们所说的【夜场阶段】。 所以王水当时，并没有注意到这个自成小社会的奇特环境。 今天白天就不一样了，在路过一家工具齐全的五金店时，王水才感受到了这些学生的离谱。 进入了宿舍楼后，回宿舍的路变得艰难了起来。 最后王水提着两个袋子回到了自己安静的宿舍，袋子里横七竖八的杂物，让他看起来像是刚刚逛了什么商业街，不，应该说是工业街。 那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奇怪世界，被王水关在了门外，但他的心情，确实因这些吵吵闹闹但并不烦人的学生们，而变得轻松了不少。 和他们生活久了，大概会一直保持着快乐和年轻的心态吧。 稍微收拢心情，王水习惯性的检查了一下宿舍环境，检查他留下的侦测手段，以确定没人进来过。 多做了些防御预警手段后，王水提着一堆东西，打开了自己卧室的房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层层叠叠的古旧木头书架。 拥挤的小房间里，只有在门口左侧，才有一片稍大的活动区域。 一张书桌，一个矮几，几个沙发和一个氛围性质的壁炉，构建出了让人安心的生活环境。 希尔维亚正陷在她自己挑选的沙发里，一边捏着赖在她身上的软玉妹妹，一边读着一本纸质书籍。 看着王水提着两包东西进来，书桌后的幼狼「月」也起身凑了过来。 书房里在读书学习的智慧型希尔妹妹们，性格比较主动一些的，已经过去接过了王水手中的袋子。 “已经到目的地了吗？还蛮快的嘛，这些是当地特产？” 希尔维亚也放下了手中的书，看向了阔别多日的王水。 王水笑着坐进了自己的沙发，一边吃着矮几上的饼干果脯，一边有些无奈的说道： “遇上了【空间引力潮汐】，舰队指挥官和随行的智库足够大胆，直接带整个舰队乘上了潮汐……唉，这些都不重要了。 小月，我带回来一些资料，这些知识只能硬件承载，无法上传到网络，你把它们同步到我们的服务器——「络」不在吗？我需要她帮忙破解一些成熟的机械产品。” “络和巧克力在赶一批货，你走之后，我们的机动装甲立刻就火了。” 啧，「月」那毫无因果关系的怼人手法，让王水无奈咋舌。 他从幻想世界回来之后，便立刻被系统发配了，在他登船时，第一笔订单都没确定呢。 不过，这做机动装甲的生意，可不是什么简单的活计，繁重的工作都被妹妹们承担了下来，她们甚至不能雇人从事一些核心的生产。 大量的订单，意味着大量的工作，自动化的生产线，也不是丢进材料去，就能等着产品自己走出来的。 而且生产只是商业活动的一部分，销售、采购、资源调度、商业谈判等等，都是十分折磨人的工作。 经营一家公司以及配套的生产工厂，并不像某些娱乐作品中，天才的主角一拍脑袋，就有大笔的钱进账。 哪怕是王水这个甩手掌柜，每天也要看很多资料信息，也要考虑要不要扩大生产。 王水无法对「月」再解释什么，他们是默契的一家人。 “辛苦大家了……生产方面没办法雇人，但营销方面，倒是可以找一些专业的代理，我会联系【银弹】帮我找人的，他们的人脉确实不错。” 王水的不反抗，让「月」也没有了继续过嘴瘾的乐趣，她从袋子中拿出了那些存储设备，然后狠狠地揉了揉王水的头，便开门出去了。 这时，比起生意，更在意王水本身的希尔维亚问道： “看你进入这个空间并不是很费力的样子，你这个特殊的能力，似乎不受空间距离的影响？” 王水有些不确定的摇了摇头： “我也很难对你讲清空间的原理，我能够计算，能够总结出一些公式，但不能给出明确的文字定义。 简单来说，这个书房确实还在【高夫星】，它就在我们公司的楼上，因为我的切割，而且变成了特殊的存在。 你们能够从公司进入这里，是因为我的许可和能力延伸。而我能够在任何地方进入这里，是因为我本身同步着这个书房，书房因我而存在。” 希尔维亚点了点头，说道： “隔行如隔山，我并没有想问原理，我比较好奇的是，既然伱进入这里并不费力，我们在公司进入这里也没有负担，这是不是意味着……这里非常方便走私？” 啪，王水打了个响指，说道： “虽然只是刚产生的想法，但我已经确认了这一点，没错，这里确实可以用来走私。 这个书房的存在，并不需要我投入能量去维持，它就是真实存在的空间。” 两人简单的对话间，一条极赚钱的小路，已经在王水的脚下无限延伸。 但王水并没有表现出过分的欣喜，他只是打趣道： “之前看了个帖子，当时还没感觉，现在我只想说……果然【走私】就是空间系施法者的终点。 啧，无论如何限制，空间系永远是自由的。” 希尔维亚赞同的点了点头，她也和王水一样，关心、重视，却并没有因为走私能力而欣喜。 单论赚钱的话，短时间内，走私确实比正经生意来钱快。 但长久考虑下，高收入和持久的风险绑定起来，就没那么诱人了。 王水一伙儿人，并没有生活不下去，也不需要快钱。他们现在正忙着利润不错的机动装甲生意，单纯从赚钱的角度考虑，走私真就没那么必要。 不过，如果抛开赚钱的思维限制，为自己走私一些东西……不！怎么能叫走私呢，这分明就是常规采购！ 诸多文明间，有着不少的限制级商品，但这些东西，在战争星球上并不难搞到。 反过来也是如此，其实也有不少东西，在正常社会里并不少见，但在战争星球上反而没有。 “看你的表情，似乎是想到了有趣的事，是走私的能力，给了你什么特别的灵感吗？” 希尔维亚的话，将王水从短暂的失神思考中拽了出来，后者露出了淳朴的笑容，说道： “我突然想起了一种S类违禁品。” “绝对禁止？什么东西？” “粮食作物种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