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撕渣王和离后,嫁他叔颠覆王朝》 第1章 弃妃惨死 羿王府,荒芜的偏院。 一个满脸刀疤的女人躺在破败的床上,她昨夜吹风着了凉,浑身发冷,蜷缩着身子低低的咳嗽着。 “砰!”房门从外面被人踹开。 “霁扶摇,你这个蛇蝎心肠的贱人,竟敢跟给若灵下毒?!” 羿王容祈黑着脸三两步走到床边,一把将霁扶摇拎起来扔到地上。 霁扶摇被摔得七荤八素,脸色惨白如纸:“咳咳......容祈,你在说什么?咳咳.....” 看到她这模样,容祈怒不可遏,扬手一巴掌扇到霁扶摇脸上:“贱人!成天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背地里干着阴险歹毒的事,要不是若灵替你求情,本王现在就想杀了你!” 霁扶摇被打得脑中眩晕,殷红的鲜血嘴角直流。 容祈说她让人给端木若灵下毒? 她茫然摇头:“容祈......你是不是误会了?我没有做这种事。” 容祈不听解释,掐着她的下颌强迫她朝门外看去。 “没做这种事?你问问她,都干了些什么?!” 门外的院子里,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是她的侍女锦瑟。 她这两日咳疾犯了,让锦瑟去拿药, 一直没回来,没想到被打成了这样,锦瑟一动不动,身下淌着鲜血,霁扶摇心中发紧。 “容祈,你对她做了什么?” 她想摆脱容祈的钳制到锦瑟身边去,可男人的手如同铁臂,她微弱的挣扎丝毫不起作用。 容祈目光冰冷,“哗啦”撕开霁扶摇的素色外衣,语气不带一丝温度: “她说你生病,熬药时却在若灵的药里下毒,幸好发现早若灵救了回来,要是若灵有个三长两短,本王要你给她陪葬!” 容祈甩开霁扶摇,冷眼睥睨这个恶毒的女人。 “当年本王救下你,让你一见钟情强嫁于我,害本王不能娶若灵为正妻,今日,本王就把那份凌辱完封不动还给你,了却当年那份恩情!” “你们,好好‘伺候’王妃,只要不死,伤残不论!” 容祈说完,厌恶的一拂袖,大步流星的走了。 霁扶摇呆滞的坐在地上,耳畔一阵嗡鸣。 容祈说什么? 让这些人凌辱她? 她堂堂北凛九公主,羿王王妃,他竟然让小厮凌辱她? 小厮们掳着袖子,道了声“王妃,得罪”,七手八脚的来扯她的衣服。 “撕拉。” 皮肤 裸露在寒凉的夜里,三年前那个夜晚发生的事浮现脑海,霁扶摇挥舞着手惊恐后退,大喊着“不要,不要。” 小厮们得了容祈的命令,哪里会管霁扶摇的嘶喊,禽兽一样去扒她护着衣襟的双手。 霁扶摇无助又绝望,慌乱中拔下头上的素簪对准自己的脖子,凄然决绝的吼道: “滚开,再碰我就死给你们看!” 小厮们被她的举动唬住,有人想去夺她的簪子,霁扶摇压低簪尖割破皮肤,猩红的血流了出来。 “再动一下,明日你们就会冠上杀害羿王妃的罪名,你们觉得容祈会保你们吗?” 霁扶摇声泪俱下,没人知道她此刻心里有多悲痛,为了保护自己的清白,竟要以死相逼。 小厮们害怕她真的出事,让人去禀告容祈。 霁扶摇将簪子抵在脖子上,踉跄着走出房门来到锦瑟身边。 “锦瑟.....” 锦瑟挨了八十大板,后背浑身是血。 “王妃,锦瑟.....没有下毒害侧妃,没有.....” 锦瑟虚弱的张着唇,眼泪堆满眼眶,说完这句话,死不瞑目的咽了气。 看着死去的侍女,霁扶摇浑身冰凉 。 这是最后一个保护她的人,也死在了这座王府之中。 霁扶摇心如刀绞,捂着快要呼吸不过来的心脏,失神的坐在地上。 容祈得到霁扶摇以死相逼的消息,返回清苑,看到她好好的坐着,阴鸷的眸子寒气逼人。 “又玩儿自杀的把戏,霁扶摇,别以为这样本王就不会追究你下毒谋害若灵的事.......” “是吗?” 霁扶摇打断他的话:“你想怎么追究?杀了我?” 容祈眉宇冷冽:“如果你想死,本王也可以成全你!” 霁扶摇看着他,她爱了三年的男人脸上厌恶的表情,让她窒息。 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在意过她,也没有碰过她。 即使她是北凛尊贵貌美的九公主,即使她父王送了十座城池给她作嫁妆,即使她为了他心爱的端木若灵毁容禁足三年,嘘寒问暖三年,都没有捂热他的心。 “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霁扶摇强忍着心中酸涩,终是问出了这个她一直想知道的问题。 容祈没有一丝怜悯的开口:“算什么?不过是圈养在王府里的联姻工具,阻碍本王和若灵幸福的绊脚石,本王对一条 狗都比对你有耐心,你说你算什么?” 羞辱的话如同冰水浇透了霁扶摇的心,这一刻,她得到了答案,也没了活下去的希望。 霁扶摇悲戚苦笑,她全心全意视如珍宝的男人如此轻贱于她,还有什么可留恋的,拿起手中的簪子,对准心脏用力扎了下去...... …… “动作快点,一连死了两个,怪阴森的,赶紧埋了走人。” 两个小厮处理完锦瑟的尸体,又回来抬霁扶摇,其中一人骂骂咧咧的啐着: “自作孽不可活,安安分分做王妃不好,非要去给王爷捧在心尖上的侧妃下毒,这下好了死透了,王爷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让丢到后山,一国公主混成这样,白瞎了这辈子投的好胎。” 另一人道:“谁说不是,人不人鬼不鬼天天犯贱,不过话说回来,我瞧她身材不错,趁还是热的,要不咱爽一下?” “啧啧,就是丑了点,不过盖上也一样。”说着,那小厮把草席盖在霁扶摇的头部。 草席之下,霁扶摇却猛然睁开眼睛,忽地坐了起来。 两名小厮吓了一跳,突的往后栽去,惊恐的瞪着霁扶摇。 “诈,诈尸了?!” 第2章 埋尸复仇 在两人说话的间隙,霁扶摇脑中走马灯一样闪过无数画面。 三年前,她随北凛王来甄国为太后祝寿,意外被人卖到妓院,险些惨遭凌辱时,是容祈将她救下。 她是北凛九公主,对容祈一见倾心,于是北凛帝以十座城池为嫁妆,让她如愿嫁给容祈为妃。 原本以为这是幸福的开始,不曾想这是深渊的开端。 成亲当晚容祈让她独守空房,北凛王走后,容祈迎娶青梅竹马端木若灵为侧妃。 容祈从不踏足清苑,更不关心她的死活。 唯一一次主动找到她,是因为端木若灵嫁入羿王府后一病不起,请遍神医无用,然后有卜卦的大师,卜到了她头上,说她面中带煞,冲撞了端木若灵。 容祈以不毁容就休妻为要挟,她为了能留在他身边,自毁容貌,答应他三年不出清苑,直至端木若灵病好为止。 明日,就是三年之期。 想起原主死前的经历,霁扶摇无声叹息。 没想到她21世纪神隐世家邪医杀手,在被最信任的人爆头后,穿越到了这位公主身上。 两名小厮看霁扶摇坐了起来没有任何动作,虚惊一场。 “妈的,死了都不消停 !”举起手就要打她。 霁扶摇目光一厉,猝然抬手握住他的胳膊往后一送,抬脚爆踹他的蛋。 “啊——”男人惨叫一声。 霁扶摇宛如地狱爬上来的修罗,脚底踩在男人胸膛,捡起地上的石头面无表情一下一下狠砸在男人的脑袋上,直到他脑浆爆出,眼珠滚落眼眶才停下。 另一人见霁扶摇活活打死同伴,害怕的爬起来想逃。 霁扶摇就着手中还在滴血的石头,对准胖小厮的后脑勺猛地砸去,胖小厮应声倒地。 她把人拖过来,和爆头小厮一起踹向两人准备埋她的土坑里,掩土埋掉。 做好这一切后,霁扶摇倒在地上大口喘气。 原主将簪子插进胸口而死,虽然自己穿越过来了,但伤口还在流血,如果不及时医治,就算她重获生命也很快会失去。 要是她在现代研发的医疗系统也跟着穿越过来就好了。 这么想着,霁扶摇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座中西医分区的实验室。 霁扶摇眸光大亮,以为陷入了幻觉,直到从实验室取出针筒,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她心中大喜,赶紧给自己验血型,接着输血,吃药,上药,这一系列做完 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霁扶摇恢复了些力气,她站起身,俯视着山下偌大的羿王府,心脏一阵抽疼。 她温柔的抬手抚了抚心口,那是原主的情绪。 “你放心,占用了你的身体,这对渣男贱女就由我来报复!” 霁扶摇站在凛冽的风中,抹去唇边的血渍,苍白的脸上是嗜血的冷笑。 她回到羿王府,那些以为她“死去”的下人看到,大气不敢出纷纷避让。 “王妃不是死了吗,怎么回来了?” “对呀,大夫亲自验的,王妃的确断气了。” “先别管那么多了,快去禀告王爷。” 不管府中的惊言悚语,霁扶摇径直走向清苑。 原主的身体很虚空,三年来她一直郁郁寡欢,郁结于心,精气神都快被耗尽了,必须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精心调养。 回到寝房后,霁扶摇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此时,褚玉阁。 端木若灵正穿着大红色宫装,对着铜镜左右端详,脸上丝毫没有病态,反而气色红润。 大红色,只有正室才能享用的颜色。 侍女娇月恭维着:“小姐,你穿上这套真漂亮,将来在参加宫宴定会艳压群芳。” “ 你这丫头别乱说话。” 端木若灵嗔了她一句,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满意极了。 这时,另一名侍女水灵冲进来:“小姐,王妃回来了。” 端木若灵微微蹙眉:“你说什么?” 水灵:“小姐,霁扶摇回来了,她没有死,自己从后山走回来,在清苑了。” 端木若灵猛然抓起水灵的衣领,“怎么可能,她不是咽气了吗?” 水灵也疑惑:“是呀,小姐,簪子扎进胸口流了那多血不可能活着,可王府的人的确都看到她回来了。” 端木若灵姣好的脸上爬满狠戾:“换衣服,去看看。” 霁扶摇睡得迷迷糊糊,院子里传来脚步声,门被打开,端木若灵满含关切的柔声响起: “姐姐,听说你自戕,有什么想不开的要做傻事呢,幸好回来了,不然若灵这辈子都心里难安。” 听到这虚情假意的声音,霁扶摇睡意全无。 端木若灵这朵白莲花,没去找她算账,自己倒先送上门来了。 她从床上坐起,声音冰凉:“妹妹不是巴不得我死吗?在这儿装什么好心肠。” 端木若灵听了这话,无辜的张着小鹿儿般的双眸。 “姐姐,你在 说什么,妹妹怎么可能有那种想法?” 她弱柳扶风的咳着,站不稳似的靠在娇月的身上。 娇月借机发挥,细着嗓子为自家主子抱不平: “王妃,您就算不待见我们侧妃,也不能指使你的侍女下毒谋害侧妃啊,侧妃没有计较,反而得知你出事醒来后第一时间来探望,进门就遭你冷言奚落,经历了这么大的事,王妃就不能放过我们家侧妃吗?” 霁扶摇从床上下来。 听听,不愧是白莲花身边的一等侍女,她不过说了一句话,都能扯东扯西,原主那单纯的性子,怎么可能不挨欺负。 霁扶摇走到端木若灵面前,端木若灵柳眉轻蹙,桃花眼盈盈可人,无辜的黑瞳圆睁着,眼角一颗泪痣,肤如凝脂,腰若无骨。这样柔媚妖饶,别说容祈被她拿捏得死死的,就连她一个女人看了都生出三分怜爱三分保护欲,实在是白莲花中的极品。 霁扶摇不发一言,上下将端木若灵打量了个透。 端木若灵被她冷静的眼神震慑,“姐姐,你这么看着妹妹做什么,妹妹害怕。” 她身子微晃,用绣帕掩着嘴唇,心中古怪,霁扶摇疯了吧,怎么感觉跟以前不一样了。 第3章 白莲挑衅 自从嫁进羿王府,端木若灵一直维持着温柔善良贤惠淑德的品性,对谁都和颜悦色善解人意。 反观原主,敏感多疑,情绪不稳定,时常为了容祈冷落她而绝食自闭。 因此当褚玉阁的人说是锦瑟下毒谋害端木若灵时,容祈和羿王府上下都深信不疑。 霁扶摇樱唇微弯,凑近端木若灵轻声问:“妹妹怕什么?是不是做了亏心事不敢面对姐姐?” 端木若灵心中嗤笑,是又怎么样? 面上还是装作我见犹怜的模样。 娇月见自家侧妃被“欺负”,站出来挡在端木若灵面前: “王妃,你想对我们家侧妃做什么?王爷马上就回来了,要是让他看见你欺负侧妃.......” “啪!” 不等娇月把话说完,霁扶摇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犹不解气,反手又是一巴掌掴在她另一边脸上。 “没规矩的东西,本王妃跟一个小妾讲话,有你这贱奴插话的份!” 两个巴掌扇得娇月眼冒金星,陀螺一样旋倒地上。 娇月被打蒙,端木若灵震惊不已,霁扶摇吃熊心豹子胆了,敢动手打人! 还说她是小妾?! 霁扶摇死了,容祈进宫找了个理由把她的死讯跟甄元帝禀报。 霁扶摇乃一国公主,又身负北凛与甄国联姻之责,却死在羿王府,甄元帝龙颜大怒,呵斥容祈了一番,让他不要把此事声张再做他想。 容祈在宫中窝了一肚子火,回来听到管家向他禀报霁扶摇没死回来了,心中竟然有丝放松。 又一听端木若灵去了清苑,急忙赶了过去。 “姐姐 ,妹妹好意来看你,你不仅不领情,还打我的侍女,姐姐就这么容不下妹妹吗?” 端木若灵梨花带雨的哭泣,霁扶摇最听不得茶言茶语,想撕烂她的嘴,余光瞟见院子里一抹玄色衣衫走来,眼珠儿一转,改变主意捂着心口,也面容悲戚的哭起来: “妹妹,我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你还不肯放过我吗?” 端木若灵顿时呆住,霁扶摇在说什么浑话? 眼见容祈就要走近,霁扶摇拉起端木若灵的右手,迅速在她腋下的穴道用银针点了下,端木若灵感觉手臂像被蚂蚁咬了,下一刻,不由自主的一耳光扇向霁扶摇的脸,霁扶摇巧妙避开,顺势歪倒在地,西子捧心状哭着: “妹妹,这三年来我一直忍让,你何苦非要置我于死地?我不过是太爱王爷,不想离开他而已。” 容祈走进来听到这话,眉心跟往常一样紧拧着。 这个贱人,在若灵面前说什么爱他的话,简直恶心。 他箭步上去,拉开端木若灵想让她离霁扶摇远些,谁知一触碰到端木若灵的手,端木若灵的巴掌就挥了过来,容祈猝不及防,结结实实挨了她一耳光。 “啪!” 清脆又响亮的巴掌声在房间响起,容祈的脸被打得偏到一边。 霁扶摇趁机指责:“妹妹你做什么,怎么能打王爷呢,有什么气有什么怨冲我来就好了,王爷金贵之躯,何时受过别人打脸,你要翻天了吗?” 端木若灵也惊呆了,慌忙去看容祈的情况。 “祈哥哥,若灵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控制不 住自己.....” 容祈用舌尖将被打的脸顶出一个鼓包,他心中本就恼火,莫名其妙又挨了端木若灵一巴掌,更是将他的怒火撺得直冲头顶。 他拂开端木若灵的手,“若灵,不怪你。” 话刚落音,端木若灵的巴掌再次抡了过来,这次容祈眼疾手快,将她的手握住了。 “还来!” 容祈厉声喝道,肉眼可见的脾气上来了。 这下端木若灵是真的吓到了,娇花般的脸上滑落泪水,她不想打,可是控制不住自己啊,心中着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若灵。” 容祈惊骇不已,一把将端木若灵接住。 “去请大夫。” 他沉声下令,打横抱起端木若灵,走之前看了眼地上的霁扶摇,眸子冰得像淬了毒。 容祈走后,清苑归于平静。 霁扶摇重新躺回床上,容祈临走时的眼神给了她警醒。 这是在皇权当道的古代,她远嫁别国无权无势,要想复仇离开这里,需得好好筹谋接下来的事。 首先第一件,就是联系上北凛王上之前派来暗中保护原主的飞羽令。 在她原来的记忆里,飞羽令一直由原主的贴身侍卫铭宇对接,铭宇死后,容祈不想羿王府时刻处在别人的监视中,强制要求原主撤掉飞羽令,原主那只恋爱脑,对他言听计从,亲自下令解散飞羽令,令卫各奔东西。 也就是从那时起,原主没了依凭,在羿王府任人欺负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后来她万分后悔,却没了出去的机会。 铭宇曾经说过,对接飞羽令有固定的地点,在城 南的夫子庙,明日她就去碰碰运气。 褚玉阁。 在大夫的救治下,端木若灵悠悠转醒,看到容祈在身边,泫然欲泣:“王爷......” 容祈在和大夫说她的病情,听到端木若灵的声音,走回床边坐下,眸中全是心疼和关切,却没有再拉端木若灵的手。 “好些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端木若灵轻咬着嘴唇,晶莹的泪珠滚落脸庞,摇了摇头。 “只要王爷在身边,若灵哪里都不痛,王爷你呢,脸还疼吗?” 昏迷前她做了什么,她还清楚的记得,想去安抚容祈,容祈把头转开了。 “大夫让你好生静养,不要动气,清苑你不要再去了,那里腌臜脏乱,小心染上病气。” 容祈刻意避开的动作,让端木若灵心脏一紧,她点头应了声“是”,又问大夫: “周大夫,我的右手怎么回事?好像不受控制,有人拉我就会情不自禁的打过去。” 周大夫红肿着脸,脸上还有几根清晰的手指印,恭敬的解释道: “端木侧妃不用担心,您只是太过情绪激动导致右手条件反射抽搐,休息一晚明日就没事了。” 意思是她现在还有可能会打人? 端木若灵瞅着容祈,难怪祈哥哥不愿与她亲近,不由心中愤恨,都怪霁扶摇那个贱人,要不是被她气着,她也不会打了祈哥哥。 周大夫走后,容祈让端木若灵休息。 端木若灵左手拉住容祈,温言软语的说道: “祈哥哥,如果你要去姐姐那里,千万不要动怒,若灵相信姐姐不是故意下毒害我 的,她明日就能解除禁足了,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做这种事,兴许是她的侍女擅作主张做了错事,你与姐姐好好说,千万不要生气。” 容祈心底柔软了几分,都被这样对待了还帮霁扶摇说话,若灵太善良了。 他俯身在端木若灵额头温柔吻下:“这些事你不用操心,本王自有分寸。” 容祈说完,转身出了褚玉阁。 路上,他一直憋着火,霁扶摇装死骗他,害他被父皇痛骂,又气晕若灵让他担心,这个贱人,不给她点颜色难平这口恶气! 想罢,容祈怒气腾腾直奔清苑。 霁扶摇这一夜只想睡个好觉,奈何总有狗跑到她房间来吠,刚躺下没多久,容祈杂夹着怒火的声音又传了进来。 “霁扶摇,你给本王起来!” 容祈踏进房间,一阵风似的刮到霁扶摇面前,大手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 他周身布满杀意,眼底一片猩红。 “装死很好玩儿?信不信本王亲手杀了你!” 霁扶摇被捏住脖子,呼吸不畅令她苍白的脸色变得涨红,一双却眸子阴沉如水,直视着容祈盛怒的脸: “好啊,你动手啊........王爷下午进宫了吧?对于北凛公主.....联姻死于羿王府的事......陛下怎么说?” 霁扶摇艰难的吐字,瘦小的身子单薄如纸,仿佛轻轻一捏就会碎了,说出来的话却带着无畏和挑衅。 这一刻,容祈心里升起一股异样,感觉霁扶摇哪里变了。 不过这微妙的异样很快被愤怒冲散,容祈五指收紧:“你威胁本王?” 第4章 他,被人下药了 霁扶摇唇角勾起一抹嘲讽:“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你觉得我还会怕吗?” 她目光冷决,涨红的脸上是凛然的无惧之色。 容祈心惊,这还是以前那个温顺懦弱的霁扶摇吗? 眸子危险的眯了眯:“不怕死,本王就成全你!” 扼住咽喉的力度加大,容祈周身散发着残暴的杀意。 因为缺氧,霁扶摇大脑一片空白,窒息的痛苦席卷全身。 她濒死的样子印在容祈眼里,他真想掐死这个贱人,让她知道挑衅自己的下场! 然而想到父皇的话和两国的联姻,容祈强忍怒火,终是将霁扶摇摔到地上。 “想死,本王偏不如你愿!陈泰,从今日起,不准给她送吃的,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准她出清苑!” 容祈脸色铁青,深恶痛绝的看了眼霁扶摇,气愤离开。 霁扶摇匍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灌入肺部的新鲜空气。 管家陈泰走到她面前,语重心长道:“王妃,您这又是何苦呢?挑战王爷的底线,吃亏的是你啊。” 霁扶摇没理会陈泰。 陈泰见她不听劝,摇了摇头也走了。 霁扶摇拍了拍身上的灰坐起,把容祈逼成那样都没杀 她,她赌对了。 这个男人,承担不起原主死后带来的后果,既然如此,以后有得玩儿了! 再没有人来打扰,霁扶摇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日清晨,她找了块布遮住下半张刀疤纵横的脸,从后院翻墙出了羿王府。 大街上人来人往,她一路询问来到城南的夫子庙。 这座夫子庙似乎许久没有人来过,清冷破败,三年没联系,不知道能不能在这里找到有用的信息。 铭宇与飞羽令令首墨钰联系时,会在夫子庙偏殿最后一根梁柱底下的石沿上作记号。 霁扶摇找到地方,抹开灰尘,石沿上刻着一个图案。 用刀尖刻的,圆圈里画着叉,叉端两个不规则的圆,看起来像骷髅头。 “什么意思?” 霁扶摇看不明白,这图案看起来充满邪恶。 她暗暗记下,打算出去找人问问,正准备走时,斜对面的石柱后,赫然伫着一个戴着面具的人! “谁?”霁扶摇悚然一惊。 这人什么时候出现的,她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对面的人一袭黑色劲装,手中长剑鲜血淋漓,腰间和手臂都有利刃划破的伤口,血腥气极重! 霁扶摇袖中滑落麻醉枪,目 光紧锁在面具人身上侧步往外走。 谁知就在这时,面具人突然提剑朝她冲了过来! 霁扶摇迅速抬枪发射,面具人挥剑劈开,如同爆发的野兽,眨眼之间把她扑倒在地! “你!” 对方跃扑的力度之大,霁扶摇后背撞在地上差点窒息,胸前的伤口崩裂,鲜血狂流。 靠! 遇到疯子了! 忍住喉间涌上来的腥甜,霁扶摇横臂肘击,男人握住她的双腕举过头顶钳制着,健壮的身躯覆在她身上,嗓音暗哑:“别动。” 这个姿势........ 第5章 爆头刁奴,怒毁容貌 霁扶摇身上难受得紧,想赶快洗漱,无视容嬷嬷阴阳怪气的嘲笑,抬步往寝房走。 容嬷嬷带着“任务”来的,瞧出她不舒服,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她拦在霁扶摇面前,皮笑肉不笑道: “叫你一声王妃,真把自己当主子了?别给脸不要脸,这是我们家侧妃给你的吃食,感恩戴德的接着,也只有侧妃这么善良,惦记着你身上有伤饿不得,特地让本嬷嬷给你送来,不笑脸相接,甩脸子给谁看呢?” 她推攘着霁扶摇,干枯的老手故意往她胸口沁出鲜血的地方戳。 霁扶摇任她戳着,没有动作。 她这逆来顺受的样子容嬷嬷习惯了,更加变本加厉的欺压: “一个不受宠的弃妃,一张丑陋的嘴脸,就连身边最后一个伺候的贱婢都死了,王妃啊王妃,你活着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昨晚去了成全王爷和侧妃,还算功德一件,也不用本嬷嬷来亲自伺候了。” 她收回手,转身端起丫鬟托盘中的馊饭在霁扶摇面前扬了扬。 “想吃饭吗?” 手一松,饭碗掉到地上砰的碎裂,容嬷嬷大笑: “想吃就去地上舔啊,像条狗一样,要是叫上两声,本嬷嬷还可 以给你喝汤。” 说完,她又转身去端托盘里的另一碗飘着烂菜叶子的馊水。 这次霁扶摇在她把碗扔到地上之前夺了过来,声音平淡无波:“所以,锦瑟是你诬陷害死的?” 容嬷嬷是端木若灵的恶犬之一,负责管理后厨,诬陷锦瑟下毒,她逃不了干系。 容嬷嬷三角眼挑着不屑,“一个下贱的丫头,是本嬷嬷诬陷的又怎样,不仅如此,本嬷嬷还亲自监看护院杖刑,你是没听见,那丫头叫的,那叫一个凄惨,一条贱命,跟着你这样的主子受苦,不如早死早投胎,下辈子兴许还能寻个好主子死得不那么痛苦,你们说是不是?” 她尖酸刻薄的说着,朝身后站着的丫鬟摊手。 其中一个丫头哂笑着接话:“是呀,跟着侧妃这样的好主子,是奴婢们三生修来的福气,不像那个贱婢,没有好下场!” 三人笑作一团。 霁扶摇走到容嬷嬷面前,脸上还是看不出情绪。 容嬷嬷秃噜着眼珠子瞪她:“怎么?王妃想打本嬷嬷吗?” 晾她没那个胆量,要是敢动手,多的是法子折磨她! 霁扶摇举起手里的碗,对准容嬷嬷的头将汤淋了下去。 “打你?怎 么对得起你说了这么多话?” 容嬷嬷满脸流着馊臭的污水,目瞪口呆的愣着:“霁扶摇,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收拾你一个贱奴还要挑日子吗?” 言罢,霁扶摇将汤碗狠敲在容嬷嬷头上,容嬷嬷顿时脑袋开花,鲜血爆了出来。 “啊——” 她捧着头嚎叫,不敢相信霁扶摇敢这样做! 然而这只是开始,霁扶摇抄起一片尖锐的瓷碗,揪住容嬷嬷的头发强迫她仰头,对准那张老脸狠狠的割了下去! “我没记错的话,当年给本王妃毁容的人,也是你吧?” 她一下的割着,深可见骨。 容嬷嬷痛得发昏,面上鲜血直涌,使劲儿扒着霁扶摇的手,却怎么也拉不开,朝两个丫头喊: “救我,愣着看什么.........” 两个丫鬟吓坏了,听到容嬷嬷的命令想跑过来制止。 “嬷嬷。” 霁扶摇回头,一双眼寒意逼人,她脸上的伤疤狰狞可怖,身上染满鲜红,手中血水长流,宛如嗜血的恶鬼,两个丫鬟望而却步,根本不敢靠近半分。 容嬷嬷惨叫不跌,脸上横七竖八的口子鲜血涓涓,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看不出原来 的模样了。 霁扶摇扔开她,容嬷嬷倒在地上痛不欲生,“我的脸,啊,我的脸.......” 两名小丫鬟被霁扶摇的疯魔骇到,哆哆嗦嗦的跑出去叫人。 清苑只剩下霁扶摇和容嬷嬷。 “锦瑟死的时候叫得很惨,你呢?” 霁扶摇手中凭空出现一把手术刀,雪光锃亮,容嬷嬷看到,惊恐的往后爬着躲避。 “你想干什么,本嬷嬷是侧妃的奶妈,你要是对我做了什么,侧妃不会放过你!” 霁扶摇旋转着手术刀,仿佛在摆弄一件寻常的玩具,踩住容嬷嬷的衣摆让她再逃不掉。 “为什么要让她知道?” 忍着恶心,霁扶摇撬开老贱人的嘴,手起刀落,将她的舌头割了下来。 “嗬嗬。” 暗红的血液争先恐后的往外喷,容嬷嬷痛得要死,眼前一阵黑似一阵,发不出声音只能嗬嗬的悲鸣着。 直到这时她才知道自己惹了个什么怪物。 “你不是很嚣张吗,现在呢?” 霁扶摇冷若冰霜,一脚跺在容嬷嬷戳自己伤口的那只手臂上,“咔嚓”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她拽起容嬷嬷的头发,拖着她往大槐树下的古井走。 “啊啊啊啊。” 容嬷嬷 恐惧的挥着手,吓得肝胆发颤,想抓住什么东西救命,等待她的却只有视线颠倒,一阵失重,她被扔进了枯井之中。 霁扶摇毫无怜悯的看着井底那团姿势扭曲的人渣,比起直接杀了她,不如折磨她来得更解气,她捡起旁边的井盖,封住井口。 解决了刁奴,霁扶摇回到房间清理身体。 跑出去叫人的丫鬟直接跑到了褚玉阁。 “侧妃,不好了,王妃在殴打容嬷嬷。” 端木若灵正在喝药,听到丫鬟的禀报将药碗摁到桌上。 “你说什么,她打容嬷嬷?!” 小丫鬟道:“嗯,王妃不仅砸了嬷嬷的头,还划烂了嬷嬷的脸,好可怕。” 她将清苑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端木若灵,端木若灵面沉如雪。 呵,又让她抓住把柄了。 霁扶摇,这次要你好看! 娇声喝令:“娇月,多叫几个人,跟我去清苑!” 端木若灵带了四个丫鬟,气势汹汹的直奔清苑。 霁扶摇知道她会来,收拾好后端了凳子坐在院中央,脚边摆着绳索,翘着二郎腿等她。 端木若灵来时,看到霁扶摇这架势,不屑讥笑:“姐姐,看来你等妹妹很久了,容嬷嬷人呢,她在哪儿?” 第6章 羞辱白莲,悬吊大树 上来就要人,想借那老贱妇伺机发作吧? 霁扶摇耸了耸肩装傻:“她来送吃的,摔了一跤自己走了,姐姐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呢。” 娇月不信,指着霁扶摇大声道: “你撒谎!春花和秋月看见你对容嬷嬷做了什么,王妃,你的心肠也太歹毒了,容嬷嬷特意来给你送吃的,你居然那样对她。” 她一副站在道德制高点的模样指责,端木若灵轻咳一声,又开始演上了,满脸痛惜的对霁扶摇道: “姐姐,我知道你因为王爷宠爱若灵心生妒恨,但是你有什么不满,大可以对若灵说,何必欺负下面的人呢,让人传出去,堂堂羿王妃心胸狭隘残暴善妒,岂不是败坏了王府的名声吗?” 她说得娇柔可怜,霁扶摇看她表演。 这仆俩就这个德行,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偏偏容祈那个眼盲心瞎的人,就吃这一套。 霁扶摇呵笑反问:“破坏王府名声的,难道不是容祈宠妾灭妻吗?为了一个小妾让正妃妻子毁容禁足,他不怕别人笑话,我一个受害者怕什么?” 霁扶摇换了只腿翘着继续说:“还有你,不 知道从哪里找来江湖骗子让我毁容保你小命,怎么,我都毁容三年了,你的病还不见好?是不是要我毁容一辈子,你病一辈子?还不如早死早投胎,整日受那病痛折磨干啥呢?” 容嬷嬷的话原封不动的还到端木若灵身上,端木若灵气得咬牙。 这个霁扶摇,嘴皮子怎么变得这么利索了,说不过她,端木若灵一挥手:“去她房间搜,把容嬷嬷给我找出来!” 水灵和春花秋月得令,拔腿往霁扶摇的寝房走,霁扶摇站起来,慵懒开口:“慢着。” 水灵也是端木若灵的贴身侍女,压根不将霁扶摇的话放在眼里。 “王妃,你摆好自己的位置,你真以为你是王妃吗?这府里除了王爷,谁敢忤逆侧妃,你还是老老实实待着,别惹侧妃不痛快自找麻烦!” 水灵呵斥了霁扶摇一顿,霁扶摇掏了掏耳朵,走到她面前。 “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水灵无惧的迎视霁扶摇,一字一句重复刚才的话:“.....你真以为你是王妃吗?.....” “啪!” 霁扶摇毫无征兆的一耳光甩在水灵脸上,打断了她后面的话,凑近水灵莞尔 一笑:“你说对了,我还真就是王妃。” 说着她看向端木若灵,“只要我一日未休容祈,我就一日为妃,而你,若灵妹妹,你就永远是妾,一个妾敢搜主子的房间,你知道什么叫尊卑有别吗?” 霁扶摇强硬的态度,让春花和秋月仿佛看到了她给容嬷嬷毁容的画面,两人害怕的后退,想往外面跑,霁扶摇暗中弹出两枚弹珠打晕两人。 端木若灵不管两个丫头怎么样,倒是被霁扶摇的话气得肝颤。 说她永远是妾她是主子? 她这辈子没受过这样的侮辱! 再也维持不了柔弱的样子,端木若灵露出本来面目,凶恶道: “娇月,水灵,给我押住她,打烂她的嘴!” 娇月,水灵:“是!” 撩开袖子就朝着霁扶摇走去。 霁扶摇神色不改,等两人走近,徒然抓住二人的脑袋相互一撞,娇月和水灵翻着白眼,摇摇晃晃的倒在了地上。 端木若灵太阳穴突跳,指着霁扶摇,“疯了疯了,你怎么能......” 霁扶摇唇畔轻勾,“我有没有说过,最讨厌别人用手指着我?” 她抓住端木若灵的手指用力一掰。 “啊!” 端 木若灵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啊,好疼.....” 霁扶摇一脚踢向她膝盖将端木若灵踹翻在地,揪着她的后衣领拽到之前容嬷嬷扔到地上的馊饭面前。 “这就是你给本王妃的吃食?要不妹妹先替姐姐尝尝合不合胃口?” 她按住端木若灵的头强迫她“吃饭”,端木若灵恼羞成怒,破口大骂: “霁扶摇,你这样羞辱于我,我要告诉王爷,让他重重的惩罚你!最好是打死你,你放心,这次你死了,我一定好好‘埋葬’,绝不会让你再活着回来!” 霁扶摇不想听她废话,用力将她的脸按在馊饭上。 端木若灵拼命的摇头避开,泪水滚滚,“不吃,我不吃!” 她不是猪狗,不吃潲水! 霁扶摇可不管她愿不愿意,以前原主都能吃,她今天也必须吃! 端木若灵挣扎得再厉害,馊臭刺鼻的剩饭还是灌进了她的嘴里,霁扶摇还特别好心的问她:“怎么样?好吃吗?” 端木若灵想死的心都有了,精致的脸上不复嚣张,屈辱的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地上,恨声道: “霁扶摇,你会为今日的行为付出代价!本侧妃要挖你的眼睛 喝你的血,把你的心脏掏出来喂狗,你等着瞧!” 霁扶摇害怕的拍了拍心口,“好妹妹,你可记住今日说的话,姐姐等你。” 吃“饱饭”就要上刑了。 霁扶摇捡起地上的绳索,将端木若灵双手捆住吊在大槐树的树干上,找了块抹布塞进她嘴里。 “今日太阳好,宜晾晒,妹妹就在这里晒晒太阳祛霉气,无事别乱吠。” 霁扶摇说完,拧着她转了一圈,满意的回房间休息。 端木若灵挂在树上,侍女们昏迷不醒,她又发不出声音求救无门,想到被当做狗一样对待,端木若灵心中怒海翻腾,一口气没提上来,晕了过去。 容祈下朝回来,去褚玉阁看端木若灵,小丫鬟禀告侧妃带人去了清苑,容祈顿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当他踏入清苑,看到端木若灵被吊在树上,心跳差点漏掉一拍,飞奔过去将她救下。 “若灵。” 他拿出端木若灵嘴里的破布,伸手到她鼻间探了探,发现她只是昏迷,紧悬的心这才放下。 地上躺着的丫鬟人事不省,容祈想也不想认定是霁扶摇干的,朝侍卫寒声命令: “剑青,去把霁扶摇给本王拖出来!” 第7章 我要休了你! 容祈带人走进清苑时,霁扶摇就敏锐的察觉到了,剑青冰冷着脸推门进来: “王妃,王爷让你出去。” 霁扶摇早有心理准备,整理了下衣裳走到院子。 端木若灵醒了,正倚在容祈的怀里好不伤心的哭着: “祈哥哥,若灵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狼狈着一张小脸,嘴边和鼻子上还有潲水的饭粒和尘土,眼泪扑簌簌的掉落,满是我见犹怜的破碎感。 看到她这样,容祈心疼不已:“若灵,这是怎么回事?” 端木若灵抹了抹眼泪,啜泣着哭诉: “王爷昨日下令不给姐姐吃食,姐姐因为若灵自戕,若灵怎么能让姐姐挨饿,于是若灵自作主张,让厨房的容嬷嬷带些吃食给她,谁知姐姐不领情,打翻饭食划烂嬷嬷的脸,若灵担心姐姐有什么好歹,特地赶过来看她,哪知一到清苑姐姐就对若灵辱骂,丫鬟们看不过去维护我,姐姐就发了疯似的殴打她们,不仅如此,她连若灵也一起打,掰断了我的手指,还让我,让我.......” 说到这,端木若灵肩膀耸动,仿佛回忆起了可怕的画面,止不住的颤抖。 容祈着急,搂着她的肩膀安慰:“若灵别怕 ,本王在这里,她让你怎么样?” 端木若灵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紧紧拉住容祈的衣裳,沙哑着声音说: “姐姐按着我的头,让我吃地上的脏饭,骂我是狐狸精,抢了王爷的偏爱,还骂我猪狗不如骂王爷狼心狗肺,让我去死,把我吊在树上折辱。” 端木若灵说着,眼泪跟开了水闸似的往外涌。 “若灵知道,让姐姐毁容救我她心里不痛快,可没想到姐姐这么恨我,王爷,要不你让若灵去死,只要若灵死了,姐姐就能恢复容貌,她就不会恨我了,王爷,你让我去死吧。” 端木若灵撑起身子,哭闹着要去撞树,容祈心痛难忍,把她揽在怀里柔声哄着: “不关你的事,让她毁容是她自愿的,若灵不要自责。” 霁扶摇走出来,看到端木若灵寻死觅活,差点就要拍手称绝。 好一出惹人怜爱的苦情大戏,不去台上演角儿可惜了! 端木若灵也看到了霁扶摇,瑟缩着躲进容祈怀中。 她惧怕的样子容祈看在眼里,转头看向霁扶摇,眼底升腾起杀意。 “你这个毒妇!若灵对你心存善念,你竟如此伤她,你有没有心?” 他放开端木若灵,一个箭步垮到霁扶 摇面前,扬手就要扇她! 霁扶摇打开他落下的巴掌,迎着容祈的暴怒反问: “我没有心?我要是没有心,会答应为了你心爱之人的命不惜毁掉我引以为傲的美貌?!我没有心,会嫁给你三年受折磨三年,从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公主变成羿王府住破屋吃潲水人人可轻贱的丑八怪?!我没有心,会为了让你和心爱的端木若灵恩恩爱爱自愿禁足三年不出清苑,隐瞒我父王母后我在羿王府过的很幸福,其实过得连府里下三等的奴婢都不如让他们不要担心找你的麻烦?! 容祈,我就是太有心了,才容得你们踩在我头上践踏!比起你善良的若灵三天两头找我麻烦害死我所有亲随,今日我对她做的事,不过是略施小惩,算不得什么!” 霁扶摇声声质问句句凄厉,如同压抑已久的困兽,发出泣血的嘶鸣。 她知道,这是原主的呐喊,是她积攒了三年的怨恨,在这一刻发泄出来。 那个傻丫头,终于看清了,她在容祈眼里,什么都不是。 霁扶摇的话在清苑响起,时间仿佛停止,没有任何人发出声音。 容祈双眼爆红,脸色黑沉如墨。 端木若灵暗自得意,霁扶摇 死过一次就是不一样,敢这样质问王爷,不用她动手,王爷都不会饶了她! 容祈没说话,霁扶摇警惕着,根据以往他对原主的经验,他这样子,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果不其然,短暂的沉默之后,容祈的巴掌再次挥了过来! 霁扶摇眸色一暗,往旁避开,容祈见她敢躲,掌风紧随而去。 容祈的武功在众皇子中排位第一,霁扶摇纵然有前世的身手,却是一副残破的身体,在这样的高手面前根本不堪一击,他挟裹着内力的掌风避开霁扶摇的心脏毫无收力的打在她的左肩上,将她击飞数尺滚落在地。 “噗!” 霁扶摇吐出一口血,左肩传来钻心的剧痛。 她冷冷的看着前面的男人,不愧是人渣,居然动用内力打女人,渣得够狠! 容祈脸上凝着怒意,掐着霁扶摇的下巴狠戾道: “说了那么多,不就是想让本王记得你的付出吗?可霁扶摇你忘了,当初是你摇尾乞怜强嫁本王,也是你不愿下堂自愿毁容,从始至终本王没要求你做什么,所有的事都是你一厢情愿,现在说这些,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 他手指收紧,霁扶摇感觉下颌都要快被捏碎了,倔强 的笑起来,桃花眼中弥漫着决绝的恨意。 “是很可笑,爱了三年的男人是披着人皮的禽兽,我受够了!所以,羿王殿下,我要休了你!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和端木若灵过神仙日子去吧,我放手!” 此话一出,周围紧张的空气再次降了几个度。 霁扶摇说什么? 她要休了王爷? 所有人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在甄国,从来没有女人休男人的先例,只有男人不要女人,女人就算和离也是男人的恩赐,更遑论女人休了男人,简直违背人伦纲常! 比所有人更震惊的,是面色阴沉的容祈。 这个女人不是很爱他吗?不是怎样都离不开他吗?竟然有一天会说出休了他的话? 这是什么欲擒故纵的新把戏吗? 容祈根本不相信。 他狠狠甩开霁扶摇,夺过剑青手中的银蛇鞭,反手一鞭子甩在霁扶摇面前的地上,炸得尘土飞扬。 “殴打侧妃,辱骂本王,今日你所犯的每一条都足以受重罚,不给你点教训,你怕是忘了这座王府谁做主!” 话落,他甩动银蛇鞭,虎虎生风,劈向霁扶摇。 霁扶摇身受重伤难以躲避,生生挨下了这一鞭子! 第8章 鞭刑 容祈一连抽了七八鞭,直到盛怒的火焰消下去才住手。 银蛇鞭是剑九使用的武器,鞭身采用银环蛇皮包裹,鞭梢有镖头,一鞭就能让人皮开肉绽,疼痛无比。 霁扶摇挨了这么多鞭,身上的衣服都被撕裂,身下血水积洼,她满脸冷汗,唇色苍白,瘦小的身躯在鞭打的过程中没有发出一声惨叫。 容祈握紧了鞭子,这个女人,哪怕求饶一声,他也不至于对她如此! “去看她死了没有。” 容祈声音冷淡,将鞭子扔给剑青。 陈泰去叫霁扶摇,喊了两声没有反应,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有微弱的呼吸。 “王爷,王妃晕过去了。” 容祈眸光轻闪,走过去抱起端木若灵。 “自讨苦吃,本王倒要看看,她这身反骨能不能压下去了!陈泰,派人守着清苑,不准任何人给她送吃食,违者重罚!” 他讳莫如深的看了眼毫无意识的霁扶摇,之前心底涌上来的异样又出现了。 这个女人太反常了。 以前她温顺柔弱,偶尔的反逆也不过是小打小闹,只要他一出现,立马乖巧安静。 但从昨天开始,她柔软的一面似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强韧的反抗,让他甚觉烦躁。 端木若灵察觉到容祈走神,将脸贴在男人的胸膛,娇声低吟: “王爷,若灵的手指好痛, 你快带若灵走吧,若灵好害怕。” 她面露痛色,轻蹙着眉,楚楚可怜的仰头望向容祈。 容祈的神思一下被拉了回来,“不要怕,有本王在,你不会有事。” 让人去请大夫,容祈带着端木若灵离开了清苑。 霁扶摇醒来时,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着疼痛。 她试着动了动手指,冰凉的地板透着寒气,不知道躺了多久,冻得浑身发僵。 昏迷前的一幕幕回到脑海,霁扶摇咬牙,得赶快治伤,否则感染就麻烦了。 她从实验室拿出止痛药服下,这时门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是管家陈泰,手里拿着药瓶。 “王妃,你醒了?” 霁扶摇没精力与他周旋,“死不了,你来干什么。” 陈泰将药瓶放到她面前。 “王爷没说不准给您送药,这是治疗外伤的金疮药,有奇效,您快敷上吧。” 把人打得半死又来送药,说到底不就是怕她死了没法收场,真恶心! 霁扶摇看也没看那一瓶药,“行了,你走吧。” 陈泰欲言又止,霁扶摇瞧他这样又想劝解什么,先开口阻断:“别说让我听话求饶之类的话,我听话忍让了三年,你看我有好下场吗?” 她这一先说,陈泰倒是噎住了,无奈叹息。 陈泰走后,止痛药发挥效果,霁扶摇取出双氧水和碘伏,进行外伤 清创。 有些地方看不到伤口,她又拿了一面镜子对照。 镜子中,后背的皮肤没有一处完好,纵横交错着血肉翻裂的鞭伤,触目惊心。 霁扶摇擦拭着伤口,心底发誓,今天容祈加在她身上的痛苦,来日必将成倍的还给他! 将伤口处理完,霁扶摇累得趴着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又醒过来。 她两日没有进食,再这样下去,会饿死在这犄角旮旯,输了一瓶葡萄液后,霁扶摇起身走出房间。 清苑门口,有两名丫鬟看守,绕过二人,她从另一边墙翻出了清苑,去厨房找吃的。 自从那日端木若灵在清苑遭霁扶摇收拾后,吓出了病,夜里时常梦到霁扶摇头长犄角,嘴裂耳根,呲着尖牙让她吃馊饭臭汤的画面,这两日也一直在褚玉阁养病。 下午,桐华公主容乐来探望端木若灵。 她一踏进褚玉阁,就叽叽喳喳的嚷起来: “若灵姐姐,听说你生病了,前段时间皇兄不是说你的病快好了吗?怎的又犯了?” 端木若灵有“严重”的头疾,经常晕倒,三年来一直在治疗,就是因为有这个病,导致霁扶摇因她毁容。 端木若灵在藤椅上晒太阳,听到容乐的声音,扯出笑容,“不小心着了风寒,公主殿下怎么来了?” 容乐拉起她的手,“我听说姐姐 病了,和天洛约好来看姐姐,天洛还没到,我就先进来了。” 段天洛,襄阳侯世子,容乐心仪于他。 端木若灵柔柔笑道:“公主和世子有心了。” 容乐看她脸色憔悴,剪水双瞳中带着不满:“都怪皇兄,娶了那个煞星让姐姐受苦,要不是她,姐姐和皇兄珠联璧合,哪里会一直病恹恹的久不见好。对了,皇兄呢,姐姐都病了,他怎么不在身边照顾?” 容乐是容祈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自小与容祈和端木若灵一起长大,在她心中只认端木若灵为嫂子,认为霁扶摇是棒打鸳鸯的恶女,对她很是讨厌。 端木若灵带着她往屋里走。 “公主别怪王爷,王爷去摄政王府商议大禹山剿匪事宜了,应该快回来了。” 她故意不经意的把受伤的手指覆在容乐的手背上,容乐看见那包扎的纱布,惊叫起来: “若灵姐姐,你的手怎么了?” 端木若灵急忙把手收回袖笼,“没怎么,只是有点划伤。” 她遮遮掩掩的样子,更让容乐揪着不放,拿起端木若灵受伤的手,“你骗我,姐姐,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端木若灵避而不谈,只说没事,跟在她身后的娇月“包不住话”,义愤填膺道: “公主殿下,奴婢实在看不下去了,我们侧妃的手指不是划伤的,而 是被王妃折断了!” 娇月振振有词,容乐吃惊不小。 “折断?!那女人好大的胆子,对若灵姐姐动手?你快说说,发生了什么?” 娇月倒豆子般添油加醋的把那日在清苑发生的事说给容乐听,只说霁扶摇怎么“恶劣”的对待好心给她送吃食的自家侧妃,没说给她馊饭和王爷已经为侧妃出气鞭打了霁扶摇的事。 听完娇月的叙述,容乐气愤至极。 “欺负若灵姐姐,那个贱人是当没人为姐姐出头吗?娇月带路,本公主要去教训那个毒妇为姐姐报仇!” 这边桐华公主带人去找霁扶摇的麻烦,那边霁扶摇在府中到处找厨房。 原主嫁进羿王府没多久就开始禁足,吃食一直由锦瑟负责,如今她自己出来找吃的,偌大的羿王府东西不识,转悠半天都不知道厨房在哪个方向。 好在她运气好,看到连廊上有两个丫鬟端着两盘水果和点心路过,悄悄摸了过去。 她指尖滑落银针,扒着柱子准备动手,一道清越悦耳的男声从背后响起:“你在做什么?” 霁扶摇骇了一跳,回头看去,一个衣着华贵的年轻男子正好奇的打量着她。 年轻男子俊美无双,五官精致,身形颀长,一身月白长衫仿佛画中出来的仙人,霁扶摇眨巴了下眼睛,这是哪里来的美男子,怪会长的。 第9章 世子发病 两个丫鬟也听到了男子的声音,见是襄阳侯府的世子,走过来行礼。 “段世子。” 看到本该禁足也出现这里的霁扶摇,惊诧道:“王妃,您怎么在这里?王爷不是让您在清苑静养吗?” 其中一个小丫鬟瞟了眼段世子,使劲儿给霁扶摇使脸色,想让她走。 段天洛眉梢微挑,对于羿王妃毁容的事他听说过,但从来没有见过这位王妃,没想到今日撞见,这满脸的刀疤的确骇人。 把禁足说成静养故意藏丑,看来这公子来头不小,霁扶摇不在乎这些,拿起丫鬟托盘中的点心往嘴里塞。 “本王妃饿了,出来找吃的。” 她狼吞虎咽的吃着,小丫鬟着急护住:“王妃,您不能吃,这是给侧妃给公主和世子准备的蟹粉酥,您吃了侧妃会怪罪奴婢们的。” 几块点心下肚,霁扶摇胃中舒服了些,又夺了一串葡提着。 “羿王府就这么点东西吗?没了再去厨房端!” 小丫鬟噘着嘴,王爷下过命令,不准给王妃吃食,要是让王爷知道王妃从她们手里抢到吃的,指不定要受什么惩罚。 从两人的对话中,段天洛看出了些端倪。 看来这位王 妃在王府的日子不好过。 他温润笑道:“无碍,王妃喜欢,让她吃吧。” 段世子开口了,两个小丫鬟也不好再说什么。 霁扶摇趁丫鬟走前,将整盘蟹粉酥端在手上,段天洛对她行了一礼,往连廊走了。 在娇月的带领下,容乐到了清苑,发现霁扶摇不在,迁怒看守的人: “混账东西!你们怎么当值的,一个大活人跑出去了都不知道,来人,把她们拉去打板子!” 两名丫鬟惶恐求饶:“奴婢失职,请公主殿下恕罪。” 端木若灵替小丫鬟说情:“公主,我看算了吧,腿长在姐姐身上,她想去哪儿下人也管不住,况且若灵并无大碍,事情过去了就不要追究了,咳咳......” 她不说还好,一说容乐就更生气了。 “什么叫无大碍?若灵姐姐,你的手指可是被她折断了,十指连心,那得多痛啊,依我看,就是姐姐宽容大度才让那个贱人欺负!你们都给本公主去找,找到人立马带到褚玉阁,今日本公主一定要为姐姐出这口恶气!” 下人们散开找人,容乐扶着端木若灵往回走。 端木若灵心底暗爽,等容乐找到霁扶摇, 肯定又要挨一顿打,她可太喜闻乐见那个贱人挨揍了! 两人经过水玉亭时,正巧遇到走过来的段天洛。 容乐看到他,心花怒放的跑过去,“天洛,怎么现在才来?” 段天洛朝容乐和端木若灵微倾身子,“路上耽搁了会儿,端木侧妃,听说你病了,这是我母亲让我送来的千年人参,希望侧妃弄尽早痊愈。” “娇月。” 端木若灵让侍女接下,笑容款款:“谢过世子,请世子代若灵向侯爷夫人道谢。” 段天洛的三弟在段天楠在容祈手下做事,得知他的心上人病了,侯爷夫人特地让段天洛来走一趟。 几人寒暄后,容乐提议在凉亭坐会儿。 丫鬟端上来糕点,端木若灵见是牡丹卷,微沉了脸。 “怎么回事?让你们准备的蟹粉酥呢?” 丫鬟不敢撒谎,把在连廊遇到霁扶摇的事说了。 “她在芙蓉廊?你们快过去把她抓过来!” 容乐怒声命令。 段天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容乐把霁扶摇做对端木若灵做的“恶事”说与他听: “.......连若灵姐姐的点心都要抢,你说皇兄怎么不休了那个毒妇!” 容乐言辞激烈, 段天洛没说话,想起霁扶摇受伤的脸和粗制滥造的衣服,她的“待遇”不像跋扈之人会有的。 端木若灵看容乐火气十足,善解人意道: “公主消消气,一盘蟹粉酥而已,姐姐吃得开心若灵也高兴。不说她了,这是厨房新研制的牡丹卷,公主和世子尝尝。” 她拿起一块牡丹卷递到容乐面前,容乐叹着气接过。 “唉,若灵姐姐人美心善,怎么偏就让那个恶人缠上了,太没天理了。” 容乐咬了一口牡丹卷,甜而不腻,双眼炯炯的朝段天洛道: “天洛,味道不错,你也尝一个。” 从芙蓉廊走开后,霁扶摇填饱了肚子想回清苑,不料再次在羿王府宏大的设计中迷路。 “这又是哪儿?” 她不知道走到了哪个院子,想找个人问问,冷不丁听见前面的院子里传来着急的呼喊: “天洛,你怎么了?别吓我,叫太医,快叫太医。” 是一个少女的声音,其中还杂夹着端木若灵的呵斥:“糕点里放了什么,为何段世子吃了会这样?” 段世子? 霁扶摇听着耳熟,这不是在连廊遇到的美男子吗? 她走出去,凉亭里乱作一团,段天 洛神志不醒的躺在地上抽搐,嘴里溢着白沫。 那名少女她认出来,是容祈的胞妹容乐,正一脸焦急的抱着段世子,端木若灵也吓得花容失色,“公主,你快把世子放下,让他平躺着。” 容乐从来没见过段天洛这样,六神无主,端木若灵怎么说她就怎么做,赶紧松开段天洛。 霁扶摇一看段世子这样,就知道是癫痫发作,暗叹一气,这么如玉的美男子,居然患有癫痫。 她厉声制止:“不能躺,平躺会让唾沫或异物堵塞咽喉造成窒息,让他侧着,头偏向一边。” 听到霁扶摇的声音,端木若灵回头,看到果然是她,朝娇月喝道: “她在这里,把她抓起来!” 娇月和两个侍女立即上前去抓霁扶摇。 霁扶摇没空理她们,容乐让段世子躺平情况危急,喝开拦路的人:“滚!” 有了上次的经历,娇月对她心生害怕,不敢靠近。 霁扶摇大步走向段天洛,端木若灵见状,侧过身挡在她面前: “姐姐,你私自从清苑跑出来已是犯了错,还不赶紧在王爷回来之前回去,又要对段世子做什么?你没看见他很难受吗?让他侧躺只会更加难受!” 第10章 谁敢过来,小心他血溅当场! 眼见段世子嘴里的白沫越来越多,脸色发钳,霁扶摇一把推开端木若灵。 “你懂个屁,乱吠什么。” 端木若灵没站稳,被霁扶摇推得撞在大理石的桌沿上,娇月和水灵连忙上去扶她:“侧妃。” 端木若灵咬紧贝齿,好一个霁扶摇,敢推她!朝容乐喊: “公主,别让霁扶摇靠近世子,她什么都不懂,她会害了世子!” 容乐心急如焚,整个人都扑在段天洛身上,听到端木若灵的声音,又看到霁扶摇伸朝段天洛走来,展开双臂护住段天洛。 “站住,不准你靠近他!” “啪!” 霁扶摇二话不说甩了容乐一巴掌,把人打懵后绕过她来到段天洛身边,松开他胸前的衣襟扶着他侧躺,把他的头侧向一旁。 霁扶摇扇了容乐,在场的人都惊住了,容乐愣了几秒才回过神被人打了耳光,火冒三丈。 “你这个毒妇,敢打本公主?!” 她尚在上火,端木若灵却先一步比她惊叫:“霁扶摇你在做什么?趁机轻薄世子,你还有没有羞耻心!来人,快去把姐姐拉开!” 容乐回过身,看到段天洛扯乱的衣衫和露出的胸膛,怒火如喷薄的熔浆,冲向霁扶摇,“贱人,你离天洛远点!” 她 要打死这个不要脸的毒妇! 段天洛还在抽搐,要是此时让容乐和端木若灵两个草包近身,他的命危在旦夕。 霁扶摇凑近段天洛低声道:“段世子,得罪了,我这么做是为了救你,请相信我!” 她袖中蓦然出现一把手术刀,刀背抵在段天洛的脖子上,对冲过来的容乐和丫鬟侍女威胁: “都别动,谁敢过来,小心他血溅当场!” 容乐会武功,霁扶摇身上有伤,不出此下策,容乐发起疯来,能让她两人都丧命! 所有人骇住,端木若灵面如白纸,“霁扶摇,你伤害世子,是想陷王爷于不义吗?” 容乐比她更着急,几乎声嘶力竭的咆哮:“贱人!你要是伤了天洛一根毫毛,本公主要你偿命,你快放了他!” 霁扶摇没动,冷漠的注视二人的举动,一边观察段天洛的情况,反问容乐: “你这么在意世子,难道不知道他患有癫痫,你们给他吃了什么?” 诱发癫痫的因素很多,霁扶摇来时听到端木若灵也问过这话,尽量拖延时间等待这阵过去。 就在这时,一道暴怒的声音响起:“霁扶摇,你找死!” 所有人看去,容祈青筋暴跳的走进水玉亭。 他从摄政王府回来,看到陈 泰脸色慌张的往外冲,喝停一问,才知道段世子出事了,快步赶过来,就看到霁扶摇胁迫段天洛的一幕。 他这次去摄政王府,不仅要处理剿匪之事,摄政王还给他三天时间,让他去寻找一个两日前在城南夫子庙出现过的女子,此人除了是女子外没有任何其他信息,这些事堆在一起,让他分身乏术,没想到回府后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更让他心烦意乱。 容祈来了,端木若灵满脸担忧走到他身边,自怨自艾道: “王爷,你总算回来了,是若灵不好,没有看住姐姐让她跑出来,要是她伤害了世子挑起侯府与王府的纷争,若灵罪该万死。” 容祈没空安慰她,段天洛命悬一线,被霁扶摇这个疯子挟持着,她不想活不要搭上段世子的命! “霁扶摇,本王警告你,放开段世子你还有命活,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本王也救不了你!” 霁扶摇还是不为所动。 残暴如容祈,她要是没等段天洛清醒为自己证明是在救他,就容祈的脾气,她又得去半条命! 她看向容乐,“刚才的话你还没回答?” 说话间,刀背往段天洛的脖间控制着力度压了一寸。 容乐见状,吓得魂飞魄散,“别动,你 别伤害他,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天洛有癫痫,只知道天洛对榛子过敏,他刚才就吃了一口牡丹卷......” 说到这,容乐瞳孔瞪大,怒着脸问端木若灵,“点心里放了榛子粉吗?” 她吃的时候没注意,觉得好吃让段天洛尝,难道是她害了他? 矛头指到自己身上,端木若灵一时慌乱,她不知道啊。 转身命令送点心的丫鬟:“回答公主的话!” 小丫头吓得面如死灰,扑通跪倒地上,抖索着道:“回侧妃,牡丹卷里面放了点,您爱吃榛子,厨房的点心师父特地加在里面调味.......” 霁扶摇适时接话:“那就对了,世子对榛子过敏诱发癫痫,若灵妹妹,造成现在的局面,你难辞其咎!” 端木若灵脸色白下去几分,剜了霁扶摇一眼,娇骂跪地的丫鬟: “荒唐!什么点心都放榛子粉,要是这次段世子有个好歹,你们赔罪得起吗?” 她着急甩锅的样子太难看,霁扶摇冷笑:“厨房是为了讨好妹妹的口味,没有你的默许,他们会乱放榛子粉?怎么出了事责任就全怪罪到下人身上了?” 端木若灵一噎,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看向容祈。 “王爷,若灵不知道世子 对榛子过敏,如果知道,肯定不会让厨房.....” 她着急的向容祈和容乐解释。 这边段天洛的情况逐渐稳定下来,他停止抽搐,恢复了些神志。 霁扶摇紧悬的心也跟着落地,从实验室取出卡马西平,喂他服下。 “这是抗癫痫的药,吃了你会好受些。” 段天洛缓缓睁眼,视线恍惚中认出是羿王妃在帮他,困惑的咽下了药丸。 让他服药后,霁扶摇顺便帮段天洛探脉,探了一会儿,她眉头轻蹙,这脉象........ 容祈的注意力都在霁扶摇和段天洛身上,没听端木若灵在说什么,霁扶摇无视他的话“挟持”段世子,还喂他吃莫名其妙的东西拉他的手,让他怒火沸腾,趁霁扶摇分神之际,一个闪身掐住她的脖子将她举到了半空。 “那日的鞭刑没让你长记性,霁扶摇,你还想再试一次是不是?” 容祈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掐着霁扶摇脖子的力度很大,在被提起来的刹那,霁扶摇的意识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感受到喉间的剧痛和呼吸被掠夺的窒息感。 她脸色涨红,手术刀掉落在地上,双手痛苦的扒着容祈的手臂,“你这个......蠢货,放.....手!” 第11章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容祈眼中的愤怒呼之欲出,霁扶摇感受到他扑面而来的杀意,意念闪过,手中赫然抛出一把白色粉末。 容祈眸色一厉,松手避开! “你!” 尽快他快速屏住呼吸,还是摄入了微量,不一会儿,容祈的半个身子微微发麻。 药粉是霁扶摇特制的软筋散,见效奇快,在那样的情况下不能将药粉抛向容祈面门,至少对他造成影响脱离桎梏。 霁扶摇滑落在地上,呼吸到新鲜空气后迅速往嘴里扔了一颗解药。 “咳......” 她捧着脖子咳嗽,白皙的脖子上是五根青紫的指印。 形势突变,端木若灵看到容祈忽然放开霁扶摇,连忙跑过来。 “姐姐,你对王爷做了什么?” 她惊骇的扶着容祈到一旁的石凳坐下,“你对王爷下毒了?剑青,还不快把王妃拿下!” 不用她说,剑青看到霁扶摇偷袭容祈,箭步上去,被霁扶摇手中捡起的手术刀逼退。 霁扶摇嗓音嘶哑,怒问容祈,“不分青红皂白动手,你睁大眼睛看看,我要是杀世子,他能活到现在?” 段天洛清醒后,容乐第一时间来到他身前。 “天洛,你怎么样,太医马上来了,你再坚持一会儿。” 段天洛已经缓过劲儿来,“公主,我没事。” 容祈误会羿王妃的事他看到了,此时顾不得自己,段天洛颤颤巍巍走到容祈面前。 “羿王殿下,你错怪王妃了....... 天洛自幼患有癫痫,发病时府医生教过下人救治的办法,侧躺侧头,我想王妃也是这么做的,否则天洛不会完好站在这里,是王妃救了我。” 他艰难的说着,摇摇欲坠,容乐倚住他。 “天洛,你还没恢复,再休息一下。” 等他说完,容乐搀扶他到另一边的石凳坐下。 段天洛意味深长的看向霁扶摇。 羿王妃给的是什么药,竟比府医炼制的药丸更迅速有效。 听到段天洛亲口说霁扶摇救了他,端木若灵马上拆台: “段世子,姐姐不会医术,误打误撞没有危急世子性命乃是万幸,还是等太医来了让太医再看看,王爷和公主才能安心。” 霁扶摇鄙夷的讽刺她:“妹妹说我误打误撞,你怎么没撞一个来试试?在我救人的时候你刻意阻拦,差点因为你的孤陋寡闻害死段世子,下次还请妹妹对自己不清楚的事不要插手,免得到时候整个羿王府都败在你的愚蠢之下都不知道!” 当着所有人的面,霁扶摇尖锐的指责端木若灵的过错,端木若灵脸上青红交加,无地自容,心一横,走到容祈面前跪下。 “王爷,姐姐教训的是,若灵因为担心世子的安危阻挠了姐姐施救,是若灵的错,请王爷重重责罚!” 她泪水涟漪,妙曼的肩膀微颤,看起来惹人垂怜,这在容乐眼里,无疑又是霁扶摇在欺负端木若灵,站出来维护她道: “皇兄,你不 要责怪若灵姐姐,在那样的情况下别说是姐姐,就连我也不知道霁扶摇使用的方法是不是正确的,毕竟我们谁都不知道霁扶摇会医术!” 她倨傲的转向霁扶摇:“照你这么说,你懂得医术,你的医术是什么时候背地里学的?” 霁扶摇被她这话气笑了,“眼睛长在屁股上?没看到我脸毁容了?我医术自学成才不行吗?” 容乐没想到霁扶摇敢骂她,气得花枝乱颤,又想起刚才霁扶摇打了她一巴掌,这下循着理由了,双手握拳就攻了过去! 霁扶摇手术刀护在胸前,只要容乐靠近,给她放血! 软筋散的药效彻底发挥,容祈只觉得酸软无力,听到几个女人争来吵去还要打起来,怒火蹭蹭往上冒。 “闹够了没有!” 他一声低喝,端木若灵吓得一缩,容乐半路停了下来,委屈的噘嘴不敢说话。 这时陈泰带着徐太医赶到水玉亭,看到段世子安好的坐着,凉亭的气氛透着诡异。 “羿王殿下。” “去看段世子。” 容祈道,目光落在霁扶摇身上。 这个女人,暗地里自学医术,还使用软筋散偷袭他,越来越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徐太医检查了下段天洛,将情况向容祈禀报。 “羿王殿下,段世子已无大碍,休息几日注意饮食即可恢复。” 癫痫无法根治,只能靠药物控制,对于这点,他也跟容祈说了。 容祈抱歉的对段天洛道:“ 段世子,今日府中下人的失误让你受苦,改日本王亲自到襄阳侯府赔罪,我让剑青送你回去,好生调养。” 段天洛站起来,拱手道:“殿下言重,是天洛大意,这件事我也有责任,幸亏王妃及时相救,天洛感激还来不及,怎能让殿下赔罪。” 他感激的看向霁扶摇,羿王妃脾气虽然火爆了些,心地倒是极善良的,反而那位侧妃..... 不知道羿王殿下看中了她哪一点? 容祈也顺着他的眼神睨向霁扶摇,她脖子上的淤青积沉之后愈发明显,看起来有些严重,罢了,这次是误会她了,就不追究她偷袭自己的事了。 段天洛走后,容乐也跟着走了。 容祈让人把端木若灵送回褚玉阁,霁扶摇也想走。 “本王让你走了吗?” 霁扶摇背对着容祈,没有回头,声音中带着火气:“什么事,快说!” 容祈太阳穴狠跳,这个死女人,不想与她计较,一开口就蹿他火,真想挨惩治吗? “转过来,本王有话问你。” 容祈咬着后槽牙命令,霁扶摇犹豫了下,不情愿的转过身,“说吧。” 容祈眯了眯眼,“瞒着所有人偷学医术,你是想治好自己的脸吗?本王告诉你,你的容貌事关若灵的病,她没有痊愈之前,你不能恢复容貌,这是你自愿答应本王的,记得遵守约定!” 霁扶摇没想到,单独留下她,是为了说这事? 她重新审视眼前的 渣男,不得不说,他对端木白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绝世好男人,时刻为她着想,简直太爱她了。 霁扶摇走向容祈,眸中透着“欣赏”,目光直直的对上他“充满爱意的眼神”,促狭的笑了下。 “王爷,这件事好说,但是你今天冤枉我打了我的事,是不是得有点补偿?” 容祈以为她想要食物或者解除禁足,微扬了下巴:“你想要什么?” 霁扶摇灿然一笑,掌心寒光划过,锋利无比的手术刀快准狠的扎进了容祈的右肩! “当然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让王爷也吃点苦头。” 鲜血顺着伤口流下,很快染红衣襟。 霁扶摇往痛的地方扎没往重的地方扎,她这一小刀,对容祈来说不过是流点血有点痛而已,不会致命,现在让他死,时机还不成熟。 容祈没有吭声,幽深的眼瞳中却爬上兴致。 这女人,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她知不知道她现在的行为叫“刺杀”皇子?! 霁扶摇扎了容祈一刀,容祈没有任何举动只是看着,霁扶摇嘴角抽搐,拔出刀来也懒得废话,扭头走了。 看着她瘦削的背影,容祈忽然很想知道,这女人经历了一次生死为何变化会这么大?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闹腾一场,霁扶摇回到清苑就睡下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门被踹开,陈泰带着侍卫闯入房间,满脸着急: “王妃,段世子出事了,襄阳侯请您赶快过去。” 第12章 被诬陷,险遭丧命 霁扶摇从床上起来。 “段世子怎么了?” 跟着陈泰往外走。 陈泰忧心忡忡道:“公主派来的人说世子回到府上昏迷不醒,周院判已经过去了,说是王妃你给的药有问题,让你赶紧过去把药的成分说一下。” 霁扶摇道:“不可能,我给的是专门治疗癫痫的药,绝对不会有问题,段世子出现这种情况,一定有别的原因。” 当时她在水玉亭给段天洛诊脉时就察觉他的脉象有异常,没来得及细诊被容祈打断,现在人出现昏厥,与那异常肯定逃不掉干系! 府门口,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霁扶摇坐上马车,这才发现只有她一个人去。 “容祁呢?” 不管是不是药的问题,出了这么大的事,容祈不可能置若罔闻。 陈泰道:“王爷刚才有事出去了,侯府的情况来得突然,老奴已让人去通知他了,怕侧妃过去添乱,没有告诉侧妃。” 对于陈泰的话,霁扶摇讶然。 看来这府上还是有人眼明心净的人。 襄阳侯府。 段天落的房间围满了人,太医院院判周沐为他诊治过后,摇了摇头对襄阳侯道: “侯爷,夫人,恕下官无能为力,世子回天乏术,准备后事吧。” 侯爷夫人听后,嚎啕痛哭“我的儿啊”,伏倒在段天洛身上。 襄阳侯段卓然神情皲裂,身形晃了晃。 “周院判,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周院判痛心疾首叹道: “世子患有癫痫,本来用药就该极为小心,听说羿王妃自学医术,并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药理擅自让世子服药,导致世子的身体对她的药物产生了排斥,要是早些让下官来或许还有救,可现在为时已晚,世子气息微弱药石无灵活,实在是救不回来了。” 周 院判说着,脸不红心不跳。 段天洛的情况很怪异,癫痫发作之后奕王妃给他用的药其实没有问题,但是什么原因导致他昏迷不醒并且在很短的时间内气息完全弱下去,他也百思不得其解。 因此他总不能顶着太医院院判的名头,说瞧不出患者到底得了什么病自毁招牌,现在人快没了,就只能嫁祸给胡乱用药的羿王妃了。 反正那个弃妃在奕王府不受重视,死了也没人在乎,不如替他背锅挽住口碑。 周院判的话让一直守在段天洛身边的容乐心沉到了谷底,她情绪激动,抢步上前揪住老头儿的衣领,双眼赤红: “你不是太医院之首吗?连一个小小的癫痫都治不了,如何担得起院判的名头?!本公主命令你,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给我救活天洛!” 周院判老脸为难:“公主殿下,下官尽力了,世子的脉象已呈死脉,就算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要怪就怪奕王妃,是她用药导致世子病情恶化,就算她现在把用药的成分说出来,也无济于事无法弥补了。” 霁扶摇一走进房间就听到这句话,冷冽冽问周沐:“堂堂太医院判信口雌黄,周院判,你的医德和良心呢?” 看到霁扶摇出现,容乐放开周沐气急败坏的走过去扇她。 霁扶摇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容乐目眦欲裂: “霁扶摇,你这个毒妇!不懂医术胡乱用药,天洛快被你害死了!要是他这次真的挺不过去,本公主一定要让你给他陪葬!” 她甩开霁扶摇的手,朝外面的人喝道: “来人,霁扶摇谋害世子,把她捆起来送去大理寺!” 话音一落,门外涌进来无数侍卫将霁扶摇围住。 霁扶摇眼神一凛:“我是奕王妃,谁敢!” 侍 卫们被她的气势震慑住,容乐指着他们暴骂: “你们到底听谁的话,快给本公主押了她!” 在她强硬的命令下,侍卫们再次朝霁扶摇围了上去。 在说话的这段时间里,霁扶摇一直在注意床上段天洛的情况,他双眼紧闭面色灰败,胸脯似乎没了起伏,看起来状况十分不妙,必须马上救人。 然而容乐胡搅蛮不让她过去,霁扶摇也顾不得藏着掖着了,在侍卫们上来抓她时,指尖射出银针,拳拳相交,与侍卫们周旋在一起。 “襄阳侯,药是我给世子的,你让我看一看,说不定有办法救他。” 她朝襄阳侯喊,放倒侍卫后,踏出一步前往床边。 容乐捡起地上的剑就杀气腾腾的砍了过来: “天洛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本公主绝不会允许你再靠近他!” 霁扶摇侧身避开容乐的攻击。 她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容乐发疯,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一定打得过她。 她堪堪躲避容乐的攻击,寄希望于襄阳侯。 “侯爷,你说句话,段世子的脉我探过,给我点时间,我来想办法!” 听到她说想办法,周院判在一旁冷嘲热讽: “大言不惭!你一个半吊子在怀疑本院判的诊断结果吗?简直可笑!” 霁扶摇不理会他,直接开了一针麻醉枪打在周沐手臂上,周沐只觉得身体突然失去知觉,眼歪嘴突的倒在了地上。 而就是这一下分神,容乐的利剑准确无误的挑在了霁扶摇的背上,霁扶摇咬牙忍痛,在容乐再次挥剑斩来时迅疾抽身,麻醉枪准确无误的射进了她的小腿。 “锵!” 手中的剑掉落,容乐软倒在地。 解决了容乐,霁扶摇缓出一口气,踉跄着来到床边。 襄阳侯夫人已哭晕 过去。 在她们打斗的时候,襄阳侯自始至终冷眼旁观,他面部线条冷硬,强大的气场一看就知道他是习武之人,让霁扶摇不容忽视。 她知道这人在给她最后的机会,只要她说没救,襄阳侯肯定会毫不留情的动手! 忍着内伤复发和后背的剧痛,霁扶摇探了探段天洛的鼻息。 “没呼吸了?”心底一沉,抓起段天洛的手诊脉,又翻了翻他的眼皮。 霁扶摇眉心紧拢,好奇怪,段天洛心脏停跳了,但他的脉象上显示,居然中毒? 这种情况她见过,有一种毒,名叫火凤苓,中毒者毒发后会进入假死状态,假死的持续时间与中毒深浅有关,中毒越深假死状态越长,下葬快的话,将中毒者埋进土中,中毒者醒过来可以活活闷死。 历史上有位妃子就是这么死的。 火凤苓毒极其残忍,下毒者对中毒者必有深仇大恨才会使用此种毒药。 从脉象上看,段天洛中毒不深,这次癫痫发作提前将火凤苓毒诱发了出来,所以才导致了现在的情况。 “侯爷......” 霁扶摇抬头,然而还没说上一句话,襄阳侯杀意袭来,拎着她的衣服将她甩了出去! “噗。” 霁扶摇猝不及防,被甩到门上喷出口血,冲进来的侍卫很快把她控制。 “襄阳侯,你.......” 这人也太不讲武德了,说动手就动手! 段卓然冷硬着脸,“看在你是羿王妃的份上,本侯让你亲自验证天洛的死,就算羿王来了,本侯也不至于冤枉了你!来人,把这个女人拖下去,杖责五十大板,送往大理寺定罪!” 霁扶摇倒抽了口凉气,还以为襄阳侯明事理,结果却是个更不讲道理的人! 她咽下喉咙间的铁腥,“襄阳 侯,你不想要你儿子活命了吗?你抓我段天洛也会死,他不是用了我给的药没了,而是中了火凤苓的毒假死,我能解毒!” 霁扶摇说出自己的诊断,以为这样襄阳侯会让她救人。 然而她高估了“羿王弃妃”这个身份! 段卓然嗤笑:“你救天洛?你看看你自己的脸,疤痕可怖,自己的脸都治不好有什么本事治天洛?难道你的医术在周院判之上?本侯看你不过是想拖延时间让羿王来救你,你害死我儿,你也别想活!拉出去打!” 霁扶摇被拖到院子,侍卫们按着她的双臂把她死死的压在地上,任凭她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厚厚的板子落下来,打在身上发出闷响,霁扶摇直直的盯着段卓然,“襄阳侯,你会为今日的决定后悔!” 段卓然满眼冰霜的看她,“本侯会不会后悔不知道,但你,必须为天洛偿命!” 大概打了几下,霁扶摇臀部鲜血潺潺,冷汗湿透了衣襟,就要失去意识时,有人匆忙跑来禀报: “侯爷,摄政王和羿王殿下来了。” 段卓然一听,目光骤冷,“打,给我狠狠的打!” 容祈带着几分急切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襄阳侯,住手!” 段卓然往院门看去,羿王和摄政王萧卿出现。 容祈看到霁扶摇血肉模糊的趴在地上,气血上涌,“襄阳侯,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杖打本王的王妃,还有没有把本王放在眼里!” 霁扶摇听到容祈的声音,勉强看去,容祈疾步而来。 在他身后,还有一人也走了过来。 她疼得视线模糊,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见他身姿颀长,魁岸如山,一袭玄色蟒袍气度逼人,犹如神祇,散发着霸气冷傲的王者之姿,让人不由得心生敬畏和恭敬。 第13章 反将一军,睚眦必报! 容祁来到霁扶摇面前,看到她的情况,铁青着脸问襄阳侯: “襄阳侯,你给本王一个解释。” 他平日里厌恶霁扶摇,但没有和离之前,她是奕王正妃,公然杖刑她,这是在打他的脸! 段卓然神色坦荡,不认为自己在做的事有任何问题,“殿下,奕王妃胡乱给天洛用药,导致他病情急转直下恶化,天洛没了。” 最后几个字,段卓然的声音中带着悲颤。 段天洛是他的嫡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剜心之痛和愤怒,碍于羿王的身份没有亲手杀了霁扶摇,已是极大的忍让! 对于这件事,容祁早已在陈泰派来的人禀告中得知,所以他特意转道去了摄政王府。 摄政王府上有一位姜神医,医术了得,希望能请他救治,没想到还是来晚了。 段卓然眼眶微红,看向萧卿,“摄政王莅临侯府,让你看到这样的事,请见谅。” 霁扶摇尚有一丝清醒,听到襄阳侯对男人的尊称,艰难道:“段世子没有死……他中了火凤苓的毒.......施针放血……还能有救。” 听到她说的话,萧卿侧眉,站在他身后的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会意,朝屋内走去,段卓然愣了一下,也紧跟上。 萧卿的视线落在霁扶摇身上,仅一瞬,掠过她进了房间。 看到霁扶摇身上的伤,容祈神情紧凝:“陈泰,送她回去,别死在这里了。” 陈泰连忙招呼侍女,小心翼翼的搀着霁扶摇想带她走,霁扶摇虚弱道:“扶我去房间。” “王妃,姜神医来了,你就放心把这里交给他吧。”陈泰劝着。 霁扶摇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身体已超负荷,担心她撑不下去。 霁扶摇道:“扶我进去。” 火凤苓毒性狡猾,寻常大夫若是能诊断出此毒都算医术超群,周院判就是一个例子,这次又来个姜神医,她可不敢放心。 在霁扶摇的坚持下,陈泰让丫鬟扶她进去。 姜临渊给段天洛诊脉。 段卓然焦急询问:“姜神医 ,天洛还有救吗?” 他亲自探过,天洛气息全无心跳停止,不可能还活着。 姜临渊老神在在,须臾,把段天洛的手放回床上,“的确是火凤苓之毒。” 听到他的诊断结果,段卓然惊愕。 那个女人说的是对的,怎么可能? “可有办法解毒?” 姜临渊敛眉道:“火凤苓是南疆的一种巫毒,老夫曾听说过,但行医多年从来没亲眼见到,此毒无色无味,通常下在食物中,进入人体后,中毒者状无异常,等毒量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出现段世子这种情况,心跳停止呼吸屏住,并且只有这时才会在脉象上显示病人已经中毒,所以,一旦没有人发现患者中了火凤苓,会被当成“亡故”处理,下葬之后中毒之人被封进棺材,求救无门,必死无疑。” 他看向进来后一直注视着这边的霁扶摇,“羿王妃说施针放血,想必她知道如何解毒,老夫不才,只知其名不知施救,想救段世子,或许只有羿王妃才有办法。”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霁扶摇。 段卓然难以置信,姜神医是摄政王的府医,杏林圣手,他都无法解的毒,羿王妃一个自学成才的人能解? 萧卿清冷的眸光睨向霁扶摇,神色晦暗不明。 容祈也很惊讶,吃惊的走向霁扶摇:“你能解毒?” 霁扶摇唇瓣毫无血色,衣服上染满血迹,看起来伤得很重。 想到什么,容祈问姜临渊:“段世子之前癫痫发作,霁扶摇给他喂过药,他这次毒发,是否与霁扶摇给的药有关?” 姜临渊道:“无关,段世子火凤苓毒提前发作,是由癫痫引发,如果不是羿王妃给的药将癫痫稳住,恐怕段世子的情况会更糟糕。” 容祈握紧了拳,凌冽的眼神射向地上趴着的周沐。 “这么说,周沐说霁扶摇给的药导致段天洛‘死亡’是误判?!” 他一脚踹到周沐背上。 “枉你是太医院院判,就这点本事?沽名钓誉冤枉霁扶摇,本王折了你!” 他连踢数脚,踢得周沐连连求饶:“羿王殿下,下官知错了,请殿下脚下留情.......” 容祈恶心他,直打到他鼻青脸肿才住手,威胁的声音从他头顶压下,“这笔账先记着,处理了这件事本王再找你算账!” 周沐中了麻醉针不能动,身上依然能感觉到痛楚,尤其容祈踢得很狠,欲哭无泪精神惶惶。 趴在另一边的容乐,害怕她皇兄也来踢她几脚,紧闭双眼等着。 谁知容祈完全无视她,走到霁扶摇面前,“如果你不想救段天洛,本王可以带你走!” 这个女人是他的正妃,自己可以打骂,段卓然算哪根葱?! 打了他的脸还想让霁扶摇救他儿子的命,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霁扶摇搞不懂容祈在发哪门子疯,襄阳侯不是好东西,段天洛却是一条人命。 何况襄阳侯打了她,不讨回来,岂不是白挨了? 知道只有羿王妃能救天洛,襄阳侯为自己刚才做的糊涂事脸红,此时也顾不得面子,恳求霁扶摇: “羿王妃,是老夫错怪了你,要打要骂任你处置,请你看在天洛的命上,救救他。” 霁扶摇挑眉,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报仇的机会来了! “让我救段世子可以,我有两个条件。” 段卓然赶紧道:“什么条件?只要本侯能办到,一定答应!” 霁扶摇恶劣的笑了笑:“你放心,对襄阳侯来说不是难事,我这人有个特点,那就是睚眦必报。侯爷让我挨板子,我也让侯爷挨板子,五十大板是吧?侯爷不介意也挨一下?” 这个条件一提,房间里鸦雀无声。 萧卿眸底染满兴趣,让堂堂襄阳侯挨五十大板,这羿王妃有股不顾别人死活的劲儿,有点意思。 容祈没想到霁扶摇会提出这个要求,还真是将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贯彻到底,不由得右肩一痛,看来不止他一个人能“享受”这种待遇,别人也能享受呢。 几双眼睛同时看着襄阳侯,等他的回答。 段卓然 冷硬的神情再次崩裂,看了看毫无声息的段天洛,牙齿咬得绷紧。 是他先动手打人,为了天洛的命,他受! 犹豫半晌,襄阳侯赔上自己后半辈子的名声,开口道:“如果这样能让羿王妃消气,本侯愿意承受五十大板!” 霁扶摇满意的勾起嘴角,扯动伤口,又往嘴里放了一粒止痛药,将另一个条件提出来。 “打人赔钱天经地义,侯爷打了我,我找侯爷赔偿医疗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等综合一千万两银票不过分吧? 况且侯爷打的可不是一般人,我是羿王正妃,是正儿八经上了皇家玉牒的皇家媳妇,往严重了说,你打的每一板子都如同在打圣上的脸,有摄政王和羿王亲眼所见,这点侯爷不能否认吧?” 霁扶摇不知道一千万两在这个朝代是什么概念,她只知道自己很缺钱,胃口往大了说,给不给看对方怎么说。 一千万两,当这个天价数字报出来时,襄阳侯差点一个趔趄没站稳。 这相当于整个侯府一整年的总收入,羿王妃还真是狮子大开口,这五十大板,不,这挨的十来板,太值钱了! 他嘴里尝到了血腥味,以为霁扶摇说完了,准备割肉答应时,霁扶摇托着小下巴,再度开口: “对了,差点忘了,替段世子解毒的诊金还没算,我不要太多,也就一千万两吧,所以,侯爷总共给我两千万两的银票外加五十大板,花点小钱,挨点小痛,换世子一条命,侯爷,我这两个条件不过分吧?” 她说得慷慨凛然,段卓然却觉得有人在拿大锤敲他的神经,直到这时他才明白,他惹到了一个怎样不该惹的人! 这羿王妃,哪里如传闻中那样懦弱好欺负,而且看羿王帮她出气脚踢周院判,也并不如京城说的那样她在羿王府不受重视,如果他不答应这些条件,那天洛的命就真的没了! 没有过多思索,段卓然认栽:“好,你提的要求本侯都答应,但你必须保证治愈天洛,还 我儿健康,还请摄政王作证。” 他转向萧卿:“有劳摄政王。” 萧卿饶有兴趣,嗓音沉磁:“可以。” 霁扶摇看向萧卿,这位摄政王,在原主的印象里一点关于他的信息都没有,难道是她在禁足的三年里发展起来的? 他看起来比容祈大不了多少,容貌俊美,剑眉斜飞入鬓,如黑曜石般的眸子深不见底,仿佛藏着无尽的星辰勾人摄魄,鼻梁如峰,薄唇不染而朱,宽肩窄腰,高大英挺,这样一张完美的脸,在她二十年的生命里,都是极为难见的,是个顶级美男子的存在。 她在打量萧卿的时候,萧卿也在看她,四目相对,霁扶摇感觉像被一头蛰伏的雄狮盯上,遍体生寒,她不动声色的移开眼,让侍女扶着走向床边。 条件谈妥,接下来就是执行。 霁扶摇拿出银针消毒,偏眸问旁边的段卓然,“襄阳侯,我要行针了,你呢?” 段卓然一梗,什么意思,怕他赖账吗? 他忍着怒火,朝门外的管家道:“去府库取银票。” 又对霁扶摇说:“两千万数额太大,先给羿王妃一部分,剩下的晚点本侯派人送去王府,这样可以吗?” 霁扶摇点头:“没问题,那五十大板,现在能行刑吧?” 段卓然深呼吸一口气,咬碎银牙,“可以。” 说完他走出房间,到院子里接受杖刑。 外面传来的板子打肉的声音,霁扶摇解开段天洛的衣衫,聚精会神的开始施针,全然不顾屋子里的其他几人嘴角抽搐个不停。 容祈忍不住扶额,霁扶摇睚眦必报,她真对得起这个词,一点亏都不能吃。 霁扶摇的针法行云流水,且都是寻常难以所见的穴道,自成一派,姜临渊在旁看得入迷,眼里流露出欣赏之色,暗叹这羿王妃医学造诣之高,令人佩服。 两人的表现萧卿看在眼里,霁扶摇能解姜临渊解不了的毒,难道她的医术在药宗宗主之上? 萧卿眸底深沉,那么霁扶摇,或许可能...... 第14章 必须找到她! 施针极耗精力,毒越难解越考验施针者的体力,一套手法下来,霁扶摇额头沁出密汗,手臂不由自主的发抖。 “羿王妃,不用勉强,剩下的走穴你可以告诉老夫,我来完成。” 一旁的姜临渊怕她晕倒,温声提议。 此时段天洛恢复了呼吸,脸色也从灰败变得有了些血色,看起来一切都在好转。 霁扶摇忍着阵阵袭上来的眩晕,“不用,马上就好了。” 将毒素逼至手腕,她拿起段天洛的手腕割破,暗黑的毒血流出来,滴在准备好的水盆里。 “等毒血变成红色后,立即止血。” 霁扶摇交代着,眼前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快拿纸笔来。” 侯府的下人早准备好,将纸笔送到霁扶摇手中,她快速写下药方,嘱咐道: “水没过药材三指,生姜三片,熬一个时辰,每日服用三次,另外,有两种草药不常见,并蒂裳和三花草,药铺没有的话去太医院问问.......” 她事无巨细的说着,麻醉药的效果慢慢消去,后背的剑伤和臀部的板伤强烈的刺痛感上来,霁扶摇感觉自己站不住了,走到侍女面前,眼皮一翻晕进她怀里。 “欸,王妃!” 侍女吓坏了,赶紧用身体让她靠住 ,随手一摸都是一把鲜血,不知所措的望着容祈。 霁扶摇突然倒下去,容祈的神经也跟着牵动,看向姜临渊,“姜神医,请你看看她。” 这女人有内伤,听陈泰说他送去的金疮药也没用在鞭伤上,今日又挨了打,不知为何他心情有些难以言喻。 不用他开口,姜临渊自然是要救她。 羿王妃是不可多得的医学天才,这样的人他不会放之不管,只是诊脉之后,姜临渊困惑,“羿王妃怎么会有内伤?” 不仅如此,霁扶摇的身体异常虚弱,气血盈亏,还有很严重的营养不良,孱弱得不像一位衣食无忧的王妃该有的身体状况。 容祈被问住了,沉默了一瞬,没有回答。 姜临渊不知道两人之间什么情况,也不多问,开了几贴药给管家陈泰。 “羿王妃失血过多,接下来一定要好好调理,否则落下病根就麻烦了。” 不久,段天洛手腕上流出来的血液变为正常的鲜红色,毒血全部逼了出来,脉象恢复正常后,姜临渊检查一番,段天洛已无生命危险,算是彻底将他的命救了下来。 …… 霁扶摇在为段天洛解毒的时候,南宸得到消息,萧卿正坐在巷子里的马车上,听他汇报。 南宸道: “王爷,探子查到一条线索,三日前,有个乞丐曾看到一名衣衫破烂的蒙面女子从城南的夫子庙出来,向他打听过黑市,不知道是不是王爷要找的人。” “那人什么特征?” 萧卿转动着手里的紫光檀念珠,薄唇轻启。 每次说到要找的这个女人时,南宸都能感觉到自家主子的声音比平时低沉许多,浑身散发着与平日气场不同的强大威压,因而纵然他跟随王爷多年,在这件事上也要斟酌着说话。 他心里嘀咕,肯定是那个女人对自家主子做了什么了不得事,才会让他如此在意。 于是他想了想,将探子传达的话换了个说法,“探子说,那名女子似乎腿脚不便,走路姿势奇怪,且裙子上有血迹,王爷,难道她就是伤了你的那名刺客?” 三日前,圣上在丽山行宫举行宫宴,然而宴会还未正式开始,南宸就发现自家王爷不见了,他四处寻找未果,两个时辰后,王爷却自己走回了摄政王府。 他受了剑伤,不让姜神医验伤,反而先让人先备水泡澡,在房间里清洗了一炷香时间才出来,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下达命令让所有人寻找一名女子。 他那日的行为太反常,让他格外记住了。 萧 卿眉心蹙着,“确定是女人?” 南宸一愣,不是您说的要找的是名女子吗? 回道:“是的,王爷,那名乞丐说那人高束着头发蒙着面,有,有胸,说话的声音粗哑,听得出来是女人。” 确定性别,萧卿蹙着的眉不易察觉的舒展。 那日在行宫宴上有人对他下药,他药性发作离开宫宴,被人追杀时无意间逃到夫子庙遇见那人。 当时他神志不清,没看清对方的脸,事后记忆混乱,无法确定当时替他解除药性的是女子.......亦或者是男子....... 如今确定是一个女人,萧卿松了一口气。 既然他对她做了那样的事,必定要负起责任。 况且母妃留给他的玉佩丢失,很可能也被对方捡走,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找到她。 “你说她打听了黑市?” 南宸回道:“嗯,黑市是京中百姓最不想沾染的地下集市,下至三岁奶娃上至八十岁的老妪都知道这个地方,那人却要打听,王爷,属下猜测,她很可能不是京城的人,所以让人在排查最近一个月进京的外地人,让穆阳守在黑市,应该很快就会传回新消息。” 萧卿捻着佛珠,“她蒙着面,或许脸上有伤,这点可以作为参考 。” 南宸恍然大悟:“对,王爷说的对!属下把这点忘了,对方蒙面,可能是脸上有伤或是长得奇丑无比,这些面部特征,属下随后会传达下去让他们重点调查。此外,王爷,那名女子走路一瘸一拐,这点是否也要作为参考?或许她的腿有残疾?” 萧卿眉间一跳,捻着佛珠的手指顿住,耳根悄悄爬上若隐若现的绯红。 “咳......这个不用,本王觉得她的腿应该是没问题的。” 南宸哦了声,“对方是刺客,腿有残疾的话确实说不过去,那这点就不作为参考了。” 两人在这边说事,看到霁扶摇被侍女从襄阳侯府背出来送上马车,随后羿王也走了出来。 南宸疑惑不解,喃喃说道:“羿王对羿王妃还挺奇怪,羿王妃受了那么重的伤他不亲自带出来,让侍女背上马车,两人明明是夫妻,关系却跟陌生人一样疏离。” 萧卿眸底看不出情绪,没有说话。 没多久,姜临渊也出现在襄阳侯府门口,往巷子这边走来。 “王爷。” “你怎么看?”萧卿问。 他指的是霁扶摇的医术。 看着羿王府远去的马车,姜临渊眼中闪烁着光芒,“找机会试探一下,到时候再给王爷答复。” 第15章 发现老贱奴 回到羿王府后,侍女把霁扶摇背进清苑。 “照顾她,有事向本王汇报。” 容祈定定的看了会儿床上昏迷不醒的霁扶摇,留下这句话后,出了清苑。 此时,褚玉阁。 “怎么现在才告诉我?你们早干什么去了?!” 端木若灵正在发火,抓起桌上的杯盏狠狠的摔在地上。 从水玉亭回来后,她服药睡了过去,醒来才得知段天洛出事。 霁扶摇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居然没有人第一时间通知她,害她错过良机弄死那个女人,她眼底充斥着凶光,“给我更衣,去襄阳侯府!” 她要去襄阳侯府加把火,让霁扶摇必死无疑! 当她换好衣服要出去时,水灵从外面跑进来,“小姐,王爷和霁扶摇回来了。” 端木若灵急跨两步:“什么情况?” 水灵道:“霁扶摇是被人背回来的,听说她胡乱用药让段世子没了命,在襄阳侯府挨了板子。” “那段天洛还活着吗?” 端木若灵一脸急切,她现在只关心段天洛是否还活着,如果段天洛被贱人药死,襄阳侯绝对不会放过她! 水灵如实说道:“活着,本来段世子快死了,是王爷去请摄政王府的神医前去救治,但好像听说这位神医也没有把握救活世子,最后是霁扶摇救活的。” 此言一听,端木若灵眼睛瞪得老大,“用她的医术?” 水灵有些害怕她这种眼神,瑟缩道:“是,是的小姐........那个贱人故意装蠢,其实她的医术特别高明 ......段世子明明都没气了,她不知道用了一套什么针法将人救了回来。” 救了回来?把死了的人? 端木若灵不相信,霁扶摇那个贱蹄子哪有那么高的本事,能起死回生? 简直荒谬! 她放开水灵,慢慢冷静下来。 “是王爷送她回来的?” 不管如何,霁扶摇能回来,说明那边的事情得到解决,她必须先了解情况再做对策。 水灵道:“嗯,王爷把送她回清苑,留了人照顾。” 端木若灵哼笑,目光变得阴鸷:“把留下那人给我带来!” 没多久,留下来照顾霁扶摇的侍女被带到了褚玉阁。 端木若灵歪在塌上,手中拿着一把戒尺,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 “你叫什么名字?” 侍女胆战心惊的跪在地上,“回侧妃,奴婢叫阿昭。” “今日去襄阳侯府,是你跟着一起去的?” 阿昭垂着头,“回侧妃,是。” “侯府发生了什么事你且说来,尤其是王爷在这件事中做了什么重点说明。” 阿昭颤抖着肩膀,“是,侧妃。” 随后,她将今日在襄阳侯府发生的整件事情的经过事无巨细的禀告给端木若灵。 当听到容祈为了霁扶摇打了太医院判周沐时,端木若灵怒不可遏。 “那个贱人,王爷竟为了她得罪周沐?” 周沐是皇后的人,皇后与容祈的母妃元妃向来不和,现在又出了这种事....... 端木若灵额角青筋暴跳,霁扶摇有点本事,能让王爷不顾后宫的利 害关系冲动动手,对她来说这无异于一个非常危险的警示。 她眯了眯眼,走到阿昭面前,戒尺搭在她的肩头轻敲着。 “本侧妃交给你一个任务,从今往后,清苑那边有任何风吹草动你都要来褚玉阁向本侧妃禀告,做得好,重重有赏,做不好,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阿昭诚惶诚恐的应道,“是,侧妃,奴婢知道了。” “行了,你去吧。” 阿昭走后,端木若灵问娇月。 “容嬷嬷找到了吗?” 几日前她去清苑教训霁扶摇,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到处不见人影。 娇月道:“小姐,府里的人说自那日后清苑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嬷嬷,也没看见她出过府,奴婢在想,是不是霁扶摇把嬷嬷藏在哪里了,不然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凭空消失。” 端木若灵冷声:“那就去清苑找,另外,明日派人去尚书府,就说本侧妃病了想念母亲,请她过来探望。” 找容嬷嬷事小,今日王爷一改对霁扶摇的态度让她警铃大作,必须做点什么来让王爷更加厌恶霁扶摇! 对于找容嬷嬷的事,娇月交给了阿昭。 霁扶摇变化甚大,不像以前那么好欺负,直接找上去不是上策,还是先暗中行事的好。 晚上,霁扶摇悠悠醒来。 “嘶~”屁股上传来凉凉的刺痛,她感觉屁股被打成了八瓣,动一动就痛。 阿昭在收拾房间,看到她醒了,连忙走过去。 “王妃,您别动,您的伤口才上药不久,小心把药蹭掉了。 ” 霁扶摇看着她,这不是晕她身上的侍女吗,怎么还在这儿? 阿昭看出她的不解,解释道:“王妃,您伤得严重,王爷让我留在这里照顾您,奴婢在外间打地铺,夜里您有什么事都可以叫奴婢。” 这丫头身材比一般的丫头高壮些,所以当时才选择倒在她身上,看她干活的样子也挺麻利。 不知道容祈为什么突发善心给她一名侍女,不过她不是容易放下戒心的人,在整座羿王府,她除了自己谁也不相信。 “不用了,你去原来锦瑟的房间住,我不习惯晚上睡觉的时候身边有其他人。” 听到霁扶摇赶她去锦瑟的房间,阿昭脸色白了白,请求道: “王妃,王爷特地交代让奴婢寸步不离的守着您,奴婢还是就在这里睡吧,奴婢保证绝对不会发出任何动静打扰您休息。” 她坚持要在屋里睡,霁扶摇斜眼睨她,“你害怕住锦瑟的房间?” 一下戳中要害,阿昭眼神慌乱,“不,不是的王妃,奴婢不是......” “锦瑟因我惨死,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霁扶摇道:“除非你心虚,怕她回来找你算账?” 阿昭肩膀一抖,锦瑟的死虽然与她没有一点关系,但她现在是侧妃的人了,加上她本来就怕鬼怪乱神之事,霁扶摇这么一说,着实心虚了起来。 “回王妃,奴婢没有.......” 霁扶摇看她怕的厉害,想到她给自己上药,退了一步道:“算了,我也不逼你了,锦瑟的房 间和走廊你选一个,出去吧。” 阿昭没办法,只得应下,卷起被子抱到门外,就在外面的走廊上打起了地铺。 在这里睡总比去死人的房间睡好,她看了下院子,周围静悄悄的黑影重重,不敢再多看,赶紧躺下。 霁扶摇吹灭房间的烛火,四周彻底暗下来,阿昭闭上眼,想着睡着了就不害怕了。 谁知她刚闭上眼睛没多久,听到院子里传来“砰砰”的声音。 那声音很细微,时断时续,像有人在拿石头敲击地板,“砰,砰,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渗人。 阿昭害怕的用被子紧紧地捂住头,当做没听见一样让自己睡觉,就在那声音再次响起时,她神经一崩,吓晕了过去。 第二日清晨,阿昭醒来,又听到了昨晚的敲打声。 这次她听清楚了,响声是从枯井那边传来的,以为是阿猫阿狗掉进了井里,壮着胆子走过去。 她揭开井盖,看到干枯的井底蜷缩着一个姿势扭曲的人,她的手脚都成一个可怕的弧度的弯撇着,当打开井盖光线照到井底,那人的脸朝她看来,她满脸伤口血迹斑斑,如同一只狰狞恐怖的厉鬼惊恐的瞪着眼睛注视着阿昭,“嗬嗬”,那人张着嘴想要发出声音,阿昭看见,她嘴里布满鲜血没有舌头,当即吓得尖叫出来:“啊,鬼啊,鬼......”失心疯一样跑了出去。 霁扶摇在房间被阿昭的尖叫声惊醒,猛然睁开眼,眸底一片清明,看来阿昭发现那个老贱奴了呢。 第16章 带人搜查 阿昭在枯井发现了人,一路尖叫着跑出清苑。 她惊慌失措的冲进褚玉阁,娇月在给端木若灵准备洗脸水,看见她跑进来立即拦下。 “这里是褚玉阁,岂容你大吼大叫,吵醒了侧妃想挨罚吗?!” 阿昭满脸张惶的拉住娇月,“娇月姐姐,清苑有鬼,在枯井下面,好可怕。” 她不停地念叨着,眼神充满恐惧,娇月皱眉,“你说清楚,在枯井看到了什么?” 这时,房间传来端木若灵愠怒的声音,“什么事这么吵?” 娇月瞪了阿昭一眼,赶紧禀道:“回侧妃,阿昭发疯,说在清苑看见了鬼。”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端木若灵道:“让她进来。” 娇月带着阿昭进去,端木若灵从床上起来,“你在清苑看见了谁?” 阿昭战战兢兢的回道:“回侧妃,早上的时候奴婢听见清苑的枯井里有动静,揭开盖子去看,看到里面趴着个人,那人被毁了容貌满脸是血,舌头也被割了,十分恐怖。” 阿昭将看到的情况禀告端木若灵,端木若灵脑中一闪,“你看到的人是什么装扮?” 阿昭抖着嗓子说:“回侧妃,奴婢太害怕了没仔细看,不过她的衣裳,好像是,是墨绿色的。” “墨绿?这不是容嬷嬷最喜欢穿的衣裳颜色吗?”娇月张嘴接道。 想到一个可能,娇月提醒端木若灵,“小姐,那人会不会是嬷嬷?嬷嬷从清苑消失,很有可能就是被霁扶摇藏在了井底,趁她还没来得及把人转移之前,要不咱们马上带人过去?” 娇月的提议不错,端木若灵道:“你说的对,快给我洗漱更衣,过去瞧瞧。” 不管是不是容嬷嬷,只要是个人,受了那样的虐待,如果让王爷看见,肯定会认为霁扶摇心狠手辣,更加讨厌她! 端木若灵又对阿昭道:“你继续叫,最好把这件事闹得整个王府都知道,尤其要让王爷知道,把事情闹大了,我看霁扶摇怎么收场!” 她带了一大群人去清苑,路上碰到也得到消息赶过去的容祈,端木若灵一脸娇柔的上去挽住容祈的手臂。 “王爷,若灵听说姐姐在院子里虐待下人,那人被关在井底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正要赶过去看看情况呢。” 她凄凄哀哀的说着,姣好的脸上露出害怕之色。 容祈将她揽进怀中,“如果你害怕,就别去。” 端木若灵笑容一僵,“不行,姐姐身上有伤,若灵本就该去探望,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更应该去了,王爷我们快走吧。” 两人往清苑走去。 清苑门口,因为阿昭到处鬼哭狼嚎,引得不少好奇的小厮婆子们围在门口张望,看 到容祈和端木若灵来了,纷纷行礼让开。 容祈沉着脸走进清苑,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去看那口井。” 陈泰:“是,王爷。” 他让人掀开井盖,没有看到传言中的血人,井底除了有几只看起来像是老鼠的尸体和散发着一些臭气之外,什么都没有。 陈泰走回来:“王爷,井底没有人。” 端木若灵僵住,怎么可能? 假装疑惑道:“照顾姐姐的丫鬟说,她早上起来时看见井底有个被毁容的女人,现在不见了,是不是有人把那女人弄走了?” 阿昭恐惧害怕的样子不像装的,她肯定是看到了什么才会那样。 陈泰再次道:“回侧妃,井底真的没有人。” 端木若灵不敢去看,让娇月去确认。 娇月壮着胆子,探头到井口看了看,的确如陈泰说的那样,井底一个鬼影都没有。 容祈脸色铁青,声音中夹杂着怒火,“是谁无事生非,站出来!” 阿昭就在现场,听到陈泰说里面没有人时,已经哆哆嗦嗦的跪在了地上。 “王,王爷,早上的时候奴婢的确看见井底有人,为何不知道不见了,奴婢没有撒谎,里面真的有一个毁了容的老女人,她的舌头也被割掉了。” 阿昭惶恐的解释着。 就在这时,霁扶摇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看到 院子里站满了人,惊讶道:“呀,发生了什么,怎么人都来了?” 她一脸查无所觉,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容祈看她能扶着门自己走出来,心道姜神医给的药果然神奇,面上却不悦,“你才睡醒?不知道你的院子出事了吗?” 霁扶摇耸了耸肩,嘲讽道:“出什么事了?难道是王爷和侧妃良心发现来看我?” 容祈不想与她争费口舌。 “有人说你在院子里藏了人,虐待对方极其残忍,本王特地过来看看你有多心狠手辣。” 霁扶摇问:“然后呢?王爷看到了吗?” 容祈冷哼,看向跪着的阿昭,“你来说什么情况。” 阿昭一脸惶恐的又把她看到的情形复述了一遍。 “王爷,侧妃,奴婢对天发誓,奴婢真的没有撒谎,可以让陈管家闻一闻,井底有一股很大的刺鼻臭味,而且还有很多血迹,这些都可以说明井底之前藏了人,但是那人现在到哪里去了,奴婢的确不知道。” 她说完,端木若灵的侍女娇月立马附和:“是的王爷,奴婢也看到了,井底确实有大滩血迹。” 两人一唱一和,霁扶摇斜睨着阿昭,这丫头果然被端木若灵收买了。 摊手道:“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全府上下的人都来了,我算是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事了,说我 在井底藏人虐待,人呢?在哪里?” 霁扶摇走出来,眼神凌厉的扫着在场的人,端木若灵不肯放过这个机会,柔声说道: “姐姐,你也别怪府里的人怀疑你,妹妹知道对于让你毁容这件事,姐姐一直对妹妹怀恨在心,所以姐姐藏人,妹妹有个大胆的猜测,姐姐关在井底的,可能妹妹的奶妈容嬷嬷。 阿昭说那人穿着墨绿色的衣裳,容嬷嬷就喜欢穿这种颜色的服装。容嬷嬷是妹妹的奶妈,当年她亲手毁了你的容貌,而就在前几日,容嬷嬷最后出现的地方在清苑,从那以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或许是姐姐想报复她毁容的事,将她面部毁容丢进井里,今日才被人发现。 因此妹妹会猜测是容嬷嬷,这种解释合情合理,姐姐也不要怪我们,若姐姐没有做折磨和伤害容嬷嬷的事,没什么可心虚的,正好王爷在此,不如就让陈管家带人搜索清苑,还姐姐一个清白,王爷,这样可好?” 她说着,恳求的眼神看向容祈,眼眶渐渐湿润。 “容嬷嬷从小照顾若灵,她失踪不见若灵寝食难安,还请王爷帮若灵找回嬷嬷,让若灵对她的家人也好有个交代。” 她这副情深意重懂得感恩的表现,容祈怎么能不答应? 对陈泰道:“按侧妃说的做,搜查清苑!” 第17章 想活的久一点,记住今日我说的话 端木若灵得意的看向霁扶摇,不管她把人藏到哪里去了,今日都要找出来! 霁扶摇气定神闲,“妹妹让人搜查可以,但是如果在我这里没有搜出人来,妹妹打算如何向姐姐道歉?” “姐姐全身是伤,你在这个节骨眼上带人搜院,莫不是欺负姐姐行动不便?” 端木若灵脸色涨红,抿着唇微笑:“姐姐多心了,妹妹不过是太担心嬷嬷,还是那句话,姐姐没有私自藏人的话,妹妹这样做是为姐姐洗脱嫌疑,还姐姐清白呢。” 霁扶摇脸上也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惹事儿却不担事儿,端木若灵,等着挨削吧! 清苑荒芜破败,没什么可搜查的,没一会儿侍卫回来,“回王爷,院子里没找到人。” 容祈让他们退下,面染薄怒:“大清早的闹这一出,本王看你们是闲的没事做!都给本王出去!” 他这几日公务繁忙,一天不能落个清静,勾起了邪火,说话的语气带了几分疾言厉色。 这在端木若灵眼里,就是他在维护霁扶摇,也生出些火气,面上却不显露,莺语婉转的说道: “王爷,姐姐的房间还没搜呢。” 那口枯井那么深,就算霁扶摇在阿昭向她汇报的时候快速把人弄出来,她伤的那么严重,肯定要花费许多时间,而且弄出来后没有时间藏得太远,外面没搜到人,那肯定就在她的房间里了! 容祈看了眼霁扶摇,点头,端木若灵得到准许,朝娇月扬了扬下巴。 娇月会意,带了几个 丫鬟去霁扶摇房间搜。 到了房间,她们翻箱倒柜,把被子掀到地上,把柜子里的衣裳扯烂,就连原主仅有的一点珠钗首饰都翻出来扔在地上踩踏。 一阵狂风暴雨的“破坏”后,娇月等人出来,霁扶摇的房间像被洗劫一空般一片狼藉。 娇月走到容祈面前,“回王爷,房间里面没有。” 得到了报复的快感,端木若灵娇娇柔柔道:“既然这样,那是妹妹错怪姐姐了,王爷,若灵再去别的地方找嬷嬷吧。” 同时也觉得奇怪,霁扶摇究竟把人藏到哪里去了? 看出她面上的疑惑,霁扶摇冷笑。 这妮子想给她扣上虐待下人的名头借题发挥,可太小看她了。 早上阿昭的尖叫声把她吵醒之后,她走到枯井边。 这几日她大多时间在昏迷,把关在井底的恶婆子给忘了,本来是打算折磨她一下的,端木若灵要来找事,那就只有马上让她上西天了。 霁扶摇丢出一枚银针打在容嬷嬷的死穴上,等她咽气之后从实验室取出化尸水,将那老婆子的尸体溶了,随后丢了几只老鼠的尸体进去。 所以当端木若灵来全院搜人,哪里还能找到容嬷嬷,她已经融得只剩一滩尸水了。 而那些没融掉的血迹,谁会下去确认是老鼠流出来的血还是人血? 闹剧一场,容祈心情烦躁,怒斥两人,“以后这种小事不要再叫本王来了,若灵你身体未好,回褚玉阁休息吧,还有你,禁足解除之前,老实在清苑待着!” 容祈不 想再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说完后双手负在身后大步走了。 陈泰对霁扶摇和端木若灵行了礼,也带着侍卫跟着走了。 容祈的语气有些重,端木若灵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紧紧的绞着手帕。 她进府这么久,祈哥哥从来没有这样对她过! 虽然这次是她不好白闹腾,但也不应该受到如此的对待,这一切都拜霁扶摇所赐! 端木若灵气愤不已,走到霁扶摇面前,“这次算你走运,本侧妃一定会找到你虐待容嬷嬷的证据,好戏在后头,咱们走着瞧!” “什么好戏在后头?” 霁扶摇眼底闪着兴奋,“你说了算?” 她一把抓起端木若灵的手腕,指甲扣在她的动脉上,抡起胳膊就给了她两个大耳刮子。 “啊!侧妃!” 娇月和水灵大叫出声,想上来帮忙,霁扶摇眸光凶悍,瞪了两人一眼,娇月和水灵像是被点了穴道,站在原地不敢动了。 “霁扶摇,你打我?我是王爷最心爱的女人,你敢打我的脸?!” 端木若灵目眦欲裂,她是尚书府的嫡女,从小被宠爱着长大,嫁进羿王府后也是被宠着疼在心里,从来没有人敢动她。 然而在霁扶摇这里,她又是被掰断手指,又是被打脸,狂怒之后气不过,悲愤交加的哭了起来,“你凭什么打我?” 她哭哭啼啼的样子霁扶摇实在看不惯,甩手又是一耳光打在她脸上。 这次指甲划破了端木若灵的脸,一条血线从她脸颊流下来,端木若灵惊恐的张着眼睛 ,心里油然而生极度的恐惧。 霁扶摇抓着端木若灵的手把她扯过来,如同恶魔在她耳边低吟: “谁叫你来惹我?这次只是简单的惩罚,下次再来,就不是挨打这么回事儿了,让你从这个世上悄无声息的消失,对我来说只是动动手指的事,想活的久一点,记住今日我说的话,滚!” 霁扶摇放开她,恐惧的泪水从端木若灵的眼里流出来,她双眼圆瞪,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一样僵在原地。 “小姐,我们快走。” 娇月在一旁唤着她,声音发颤。 在她的眼里,霁扶摇现在是个疯子,如同恶鬼让人寒栗。 水灵更是不敢看霁扶摇,缩着脖子和娇月扶着端木若灵从清苑落荒而逃。 霁扶摇看了看自己的指甲,指甲里面浸着血肉,还有一些白色的粉末。 这是新品,希望端木若灵能受得住。 她看向仍然跪在地上全身发抖的阿昭,“去给我打盆清水来。” 阿昭狠狠的吞着口水,直接哐哐磕头。 “王妃,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王妃放过奴婢。” 霁扶摇勾起唇边,漫不经心的问: “哦,你做错了什么要我放过你?” 阿昭颤抖着身子将什么都交代:“奴婢错了,昨天奴婢送王妃回房间后,被侧妃叫去了褚玉阁,她让奴婢监视王妃的一举一动,把清苑发生的所有事都告诉她,因此奴婢今早发现枯井有动静,就过去给她汇报了。王妃,奴婢还有一位双腿残疾的母亲在府外要赡养,万万不 敢得罪侧妃才这么做,请王妃饶了奴婢这次,以后奴婢做牛做马报答王妃。” 她声泪俱下,磕破了头,不一会儿地上就积洼起了一小滩血水。 霁扶摇敛了几分邪恶,“让我放了你可以,但你也要有所价值,从此以后只能听我一个人的话,唯我所用忠贞不二,如果被我发现你有异心,容嬷嬷就是你的下场!” 得到了饶恕,阿昭点头如捣蒜,“是是,以后阿昭的命是王妃的,阿昭只为王妃效力。” 霁扶摇道:“行了起来吧,褚玉阁那边你监视着,这边的情况我让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另外你母亲的腿,改日我可以去看看。” 要收服一个人,恩威并施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这丫头先留着,说不定以后会有用处。 在襄阳侯府亲眼见证了霁扶摇的医术,阿昭听到她愿意为自己母亲治疗,心底涌上浓浓的感恩和激动。 “谢谢王妃,谢谢王妃。” 下定决心,这辈子只效忠霁扶摇一人。 “去打清水来,把房间收拾了。” 阿昭去打清水,管家陈泰从外面进来,手中端着一个锦盒。 “王妃,这是襄阳侯府送来的银票,剩下的一千万两,您点收一下。” 霁扶摇有些意外,没想到容祈没没收这笔钱,反而派人送到清苑,她数了数,把钱收了。 她现在有银子了,正好去黑市不用愁钱。 接下来几日,霁扶摇在清苑休养。 这天,她感觉身上恢复得差不多了,乔装打扮一番,翻墙出了羿王府。 第18章 街坊传闻魔鬼罗 在养伤的时间里,霁扶摇顺便用祛疤凝露把脸上的伤也治了。 早上恢复容貌时她看到镜中的自己,原主不愧是北凛最美的公主,鹅蛋脸,桃花眼如潋滟春水顾盼生姿,精致的小翘鼻,檀唇点朱,眼角一颗美人痣,点缀在她无可挑剔的完美容颜上,灼若芙蕖,如同女娲精心捏造般倾国倾城。 拥有这样一副天赐的美貌,难怪褚玉阁的小白莲会找牛鬼蛇神来让原主毁容,没有哪个女人看见原主这样的脸不心生嫉妒,霁扶摇不禁感叹,再次对原主恋爱脑的行为感到不值。 从羿王府出来后,她先去成衣铺子买了一套简便的男装换上,乌黑的青丝用玉冠束起,贴上两缕八字胡,手拿一把小折扇,打扮成一位娇俏的小公子,在街上大摇大摆的走着。 这次去黑市找墨钰,她什么信息都没有,只能凭借原主三年前对墨钰的印象画了一幅素描,照着人脸找,看能不能遇上。 街上热闹非凡,霁扶摇也不着急,边吃边逛,路过一处说书摊时,偶然听到“魔鬼罗”三个字飘进耳里。 她偏头看去,一个老头正眉飞色舞的说着魔鬼罗的奇事。 “魔鬼罗不近女色大家都知道,但今天老朽要讲点大 家没听过的,据说有一年边关打仗,敌军从西域挑选绝世舞姬潜入军队,迷得军中上上下下那是一个神魂颠倒,差点被盗走边防图,最后被魔鬼罗发现,魔鬼罗魔性大发,伸出五十公分长的利爪把舞姬撕成八块,舞姬的整个肠子内脏流了一地,让人抓起来拖出去喂大灰狼了,啧啧,这是前几年的军中奇闻,恐怖得很。” 老头儿煞有介事的说着,好像他在现场亲眼见过一样,描绘得有模有样。 围在旁边的人听了,个个露出惊悚的表情,其中一个人反驳道:“要我说,这不能说明魔鬼罗不喜欢女人,那可是个奸细,换做是谁揪出来了都要杀了吧。” 另一人附和:“对呀,长得太美是坏人,要是我我也杀!” 说书老头摇了摇头,为了证明自己说的主人公厌恶女人,又说起另外一件事。 “你们不相信,那我就再举个例子,魔鬼罗凯旋回京后,曾经有官员为了讨好他,从江南寻了个貌若天仙的美女送到他府上,结果当天晚上,魔鬼罗府里传出狼嚎和女子的惨叫,还有挣脱铁链叮叮叮当当的恐怖声音,第二天就有人发现那位美女被咬死了,全身上下都是抓痕,她的心脏被掏出来 ,眼珠子挂在脸上,就连耳朵也被咬断了一只,死状可惨可惨了,听说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都被吓死了呢,太骇人了。” 在说这件事的时候,老头很应景的也露出恐怖的表情,“你们说可怕不可怕?” 霁扶摇听得津津有味,饶有兴趣的道:“你说的怕不是狼人吧,不可怕,就有点凶残。” 老头朝她看来,见是位模样俊俏的小公子,回她的话道: “狼不狼人老朽不清楚,但据说魔鬼罗身高九尺,块头如山,长得虎背熊腰满脸横肉,发起疯来指甲坚如利刃有倒钩,十米之外就能杀人,凶悍得很。” 老头捋了捋胡须,又欣慰的说道:“不过话说回来,魔鬼罗长得是难看了点,却是把作战好手,打过的胜仗无数,光是报上他的名号都能让敌人闻风丧胆,也正是因为有他保卫边疆,才使得甄国国泰民安,老百姓得以过上好日子。” 霁扶摇咬了颗手上的糖葫芦,这魔鬼罗听起来有点意思。 “街坊上流传他的传闻,那你们知道这个人是谁吗?”她好奇的问。 站在她旁边的一名壮汉看白痴一样看她,“这位小公子,你是从外地来京城的吧,连魔鬼罗是谁都不知道?” 霁扶摇 摇了摇头,她被关了三年,会知道才怪。 那名壮汉看了看周围,凑近她小声道:“看在你是外地人的份上,我就好心告诉你,老头儿所说的魔鬼罗,就是当朝摄政王萧卿!” 霁扶摇嚼着糖葫芦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摄政王?他?” 那个绝世顶级百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壮汉双手抄着胸,一脸又害怕又骄傲的表情道:“昂,就是他!听说这位摄政王由随身跟在他身边的两匹大灰狼养大,会狼语,三年前查无此人,三年来一步登天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他是咱甄国的战神,在京城你惹谁都可以,千万不能惹他,否则连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别怪老哥没提醒你。” 他神色复杂的说着,霁扶摇看得出这人对这位摄政王又敬又怕。 那日她在襄阳侯府见到萧卿,的确觉得他气场强大,不像一个好惹的人,但万万没想到在坊间却流传成这样一尊煞神,着实有些夸张。 这时那老头又说话了:“魔鬼罗不喜欢女人人尽皆知,但是最近有新消息出来,说他正在全城寻找一名女子,这女子长得奇丑无比,你们身边有这类型的,都可以给老朽推荐过来,到时候推荐费咱们分 成。” 霁扶摇嘴角抽了抽,这老头是懂得利用人力资源的,说那么多最后是为了让他们帮他找人。 八卦听完,该做正事了。 霁扶摇问旁边的壮汉黑市怎么走,壮汉给她指了方向,叮嘱她在那个地方要小心。 毕竟太好看的男子在黑市也很危险。 谢过壮汉,霁扶摇穿过几条街,来到一间赌坊面前。 这是地下黑市的众多入口之一。 她走进去,赌坊里光线昏暗,人烟嘈杂,因为她的模样实在太过俊俏,吸引了不少猥琐的目光朝她看来。 她找到负责档口的人。 “进去收费五两银子。” 要想进入地下黑市,从档口进来的要收取入市费,霁扶摇交了钱,等着人带她进去。 档口的负责人却把她拦下。 “里面的规矩你知道吧?” “什么规矩?” 小青年吹了一声口哨,淫荡的笑着打量她。 “看来是第一次来,咱黑市有个规定,不管你是来做买卖的还是躲避风口的,只要进了黑市,生死自己负责,这是生死状,签名。” 他拿出一张生死状递到霁扶摇面前。 霁扶摇看了看上面的内容,随意写了个名字,那小青年招手,一个小男孩跑上来,带着她往一条更黑暗的走廊走去。 第19章 黑市女流氓 穿过一扇门,进入真正的黑市。 与正常的集市不同,这里一走进来,霁扶摇就感觉到一股扑面而来的邪气。 她在街上走着,街道上有商铺,有人被关在笼子中让野兽攻击,有人在打擂台鲜血四溅,还有些女子男子站成一排供人挑选人口买卖。 这里的人扛着大刀提着剑,露出来的胳膊腿上伤疤纵横,每一个人看起来都像是在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 霁扶摇穿着一身蓝白便服,白净的脸蛋和纤细的身材走在人群中格格不入,引来不少关注的目光。 她不甚在意,路过一家暗器铺子时,旁边有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在挑选暗器。 “你这铺子的暗器怎么这么贵,一支佛怒唐莲别的地方卖五十两,你这里要卖一百两两,这不是抢劫吗?” 那人手中拿着一支暗器,指着对面的小二暴怒。 小二也不惧他,笑嘻嘻道: “这位侠士,暗器阁卖的东西从来都是一分价钱一分货,它贵自然有贵的道理,如果你买不起,可以去别的地方看看。” 听到小二嘲讽,壮汉抽出背上的大刀,明晃晃的刀尖指着他。 “一个贱蹄子,怎么跟本大爷 说话的,信不信老子砍了你?” 那小二依旧笑着:“买不起就滚,要是想找事儿,咱暗器阁也不是好欺负的!” “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壮汉的脾气也上来了,冲上去就要打。 站在他旁边的一个瘦小的男人连忙把他抱住,“大哥别冲动,暗器阁的老板娘是尹飘飘,这娘们不是好惹的!大哥消消气,办正事要紧!” 在瘦子的拉劝下,壮汉啐了一口,骂骂咧咧的被拉走了。 霁扶摇第一次见识到古代黑市的人,这些人果然脾气暴躁,动不动就要打要杀。 她拿起一枚暗器,小二看见她还没走,又走过来招呼,脸上还是笑盈盈的。 “小公子,你手上拿的是暴雨梨花针,这是本店有名的暗器。” 暴雨梨花针? 霁扶摇把玩儿着,跟她在电视剧里看到过的不一样,有些新奇。 “这多少钱?” 小二举起手,张开五根手指,“五百两。” 这次换霁扶摇被雷住了,就这么一个木桶子做出来的暴雨梨花针要收五百两,这小二怕不是坐地起价吧? 她把暗器放到案桌上,买不起。 准备走人。 不知道是不是她放的动作太 重了,暴雨梨花针里面的针全部散了出来。 霁扶摇:“……” 她发誓,她什么都没干。 小二双眼放光,脸上的笑容越发扩大,“这位公子,您弄坏了我们的暗器,需得照价赔偿。” 他指了指旁边立着的牌子,上面写着“如有损坏,照价赔偿”八个大字。 霁扶摇顿觉无语。 “你这暗器的做工和材质,不值五百两,而且粗制滥造,轻轻一放就坏了,照价赔偿不是故意讹人吗?” 小二像是遇到了很多这样的情况,轻车熟路的挟价要求。 “公子,我瞧你没来过这里吧,如果你没钱赔偿,那就扣下来为本店做工,赚到五百两才可以离开。” 霁扶摇笑了,“如果我不肯呢?” 小二的脸色阴沉下来,“黑市的规矩,公子进来时有人给你说了吧,你可以不做工,但是你的命得留在这里!” 话音一落,他袖中射出袖剑。 霁扶摇没想到此人如此不讲理,反应迅速的避开,小二看偷袭不成,抄起桌上的佛怒唐莲启动朝她射去! 佛怒唐莲360度旋转无差别攻击,集市上的人纷纷躲开看戏。 暗器丢出来时,霁扶摇扯过旁 边的酒旗将暗器打落,没有受伤。 听到外面的打斗,一名穿着橙色衣裳的女人从里面走出来。 “什么事啊,这么大动静?” 女人长相妩媚,身段婀娜,她化着浓妆,一双杏眼含秋,烈焰红唇,全身上下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风情,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带着一丝魅惑。 小二指着霁扶摇:“老板娘,这位小公子没钱买暗器,还把咱们的东西弄坏了不肯赔偿!” 尹飘飘看向霁扶摇,妩媚的眼神落在她的脸上时,嘴角咧起一个弧度,小公子长得可真俊美。 她扭腰摆臀的走向霁扶摇,“小公子,别以为你长得好看就可以赖账,弄坏了东西赔偿天经地义,如果公子没有钱,奴家不介意你以身相许。” 她暗送秋波的睨着霁扶摇,雪白的胸脯上半露着两团白花花的大馒头,若无其事的低了低,展示在霁扶摇面前。 霁扶摇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这女人的尺寸可真大! 起码大d! 这是吃什么长这么大的? “你就是老板娘?你卖的东西质量太差,一碰就碎,碰瓷也不是你这样的。” 霁扶摇尽量不去看她的胸,旁边传来看热闹的 声音: “你们说这小公子惹谁不好,偏偏惹着飘飘,那娘们儿估计看上人家小公子的脸蛋儿想把他办了吧!” “咯咯,谁不知道这条街上飘飘最疯了,好看的男人都想要,今日这小公子落在她手里,不知道会被蹂躏成什么样子。” 听着旁人的议论,霁扶摇嘴角直抽,这不就是女流氓吗? 尹飘飘赚的就是这份买卖,谁碰上谁就是冤大头,更何况主动送上门来的小白脸儿,抓住了可不会轻易放手! 她眉开眼笑,“多说无益,东西坏了就要赔!小公子,飘飘劝你别做无谓的挣扎,免得吃些不必要的苦头。” 尹飘飘手中甩出一把机械伞。 这把伞的围观全部采用铜片制作,每一片伞叶都如芒似寒,尹飘飘妩媚娇笑,迅疾如风的朝霁扶摇攻了过来! 两人在空旷的街上交手,此人武功不错,有武器加持难以近身,霁扶摇看似被压着打的连连走避。 “小公子,你就从了奴家吧,给如家做活亏待不了你。” 尹飘飘声音带着调笑,当她越过来直击霁扶摇面门时,霁扶摇一个回旋转身,一把黑洞洞的枪口抵在了尹飘飘脑门上。 第20章 发现登徒子 前世作为邪医,霁扶摇有自己的独立医疗实验室。 作为随时要出任务的杀手,枪械装备更是必备的武器,因而在实验室的各个抽屉和柜子里,她都放有手枪以备突发情况,并且衔接实验楼的另一栋楼,是一栋装满了各种大小武器的武器库,甚至还有几辆车。 目前看来那边还没有开放,她只能从实验室取物资,但这边的备用枪械也足以她作为日常武器使用。 黑森森的洞口对准了自己的额头,尹飘飘抬眼盯着霁扶摇,这是什么武器,她居然没见过,伸手去拿。 “为了你的小命,劝你别动!” 霁扶摇把那句话还给她。 尹飘飘眸光熠熠,妩媚的眼中充满好奇,“小公子,这是什么武器呀?打人疼不疼呀?” 霁扶摇冷笑:“你可以感受一下!” 她对准尹飘飘的腿开了一枪,加了消音器的枪声并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但是尹飘飘却爆发了剧痛的嚎叫。 “啊——” 她的腿上霎时出现一个血窟窿,涓涓冒血。 尹飘飘痛苦的跪倒在地上,满脸冷汗地看着霁扶摇手里的东西。 霁扶摇的枪口依旧对着她的头。 “不会致命,包扎及时休息一段时间会好。” 霁扶摇淡淡开口,从怀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在桌上。 “这是赔偿,只值这么多!” 说完她转身离开。 “公子,你别走。” 尹飘飘忍痛叫住她,撕下衣服给大 腿止血,撑着机械伞站起来。 “公子尊姓大名,今日我尹飘飘败在你手上,知道公子姓名,也不枉今日太丢脸。” 霁扶摇停住脚步,“阿扶!” 就在这时,尹飘飘的手上再次飞出一枚梅花针朝霁扶摇露出的后背袭去。 霁扶摇眼神一凝,回手一枪打在那梅花针上。 “砰!” 子弹与冷兵器相接,火花乍现,梅花针被打落在地。 尹飘飘一惊,糟,又要挨了! 霁扶摇举起手枪再次对准尹飘飘,就在她扣下扳机时,一道白色的身影掠来,将尹飘飘带到了一边。 “你来干什么?放开我!” 尹飘飘似乎不想让此人碰她,落地后迅速挣开。 “怎么回事?一会儿没见身上就让人开了个洞,飘飘,看来没有男人保护你,还是不行啊。” 救尹飘飘的男子身穿一身紫色衣袍,腰间别着一支长箫,狭长的丹凤眼里透着调侃和犀利,他头发高束着,额前留着一缕长长的刘海,为他整个人平添了一分妖孽,看向霁扶摇。 “又是一个小白脸,飘飘,你的口味一如既往的不变啊,不是我说,小白脸有什么好,手无缚鸡之力细胳膊细腿的,哪有我有男儿气概雄壮威武可以保护你。” 白翊宇自信满满的说着,霁扶摇看了看自己又看他,不都是细胳膊细腿的吗?只不过他是男人稍微高一点,凭什么嘲笑她? 尹飘飘看不惯他这死样,“滚犊 子!白翊宇你这只瘦竹竿,看看你的小鸡板,好意思说自己威武,要脸吗?” 明明是来救人的,还没干仗,两人先吵起来了,霁扶摇无语,果然有卧龙的地方必有凤雏。 白翊宇不与尹飘飘争辩,迈着骚步子走向霁扶摇。 “我说小白脸,飘飘好歹是这条街第一美,你问问这条街上的男人谁不喜欢她,你不懂得怜香惜玉就罢了,还打伤飘飘,这笔账你准备怎么算?” 霁扶摇:“该赔的钱我赔了,你想怎么样?” 就在这时,霁扶摇忽然察觉人群中似乎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她,不同于其他看热闹的人,这眼神带着审视。 她环顾看去,却没发现什么异常。 白翊宇脸上划过冷色,“怎么算,当然是为飘飘报仇!” 话音一落,他抽出长箫,长箫里飞出几条小小的毒蛇,直朝霁扶摇而去! 霁扶摇神情凛然,手枪在掌心一旋,连开数枪,每一枪都准确无误的打在蛇身上。 白翊宇狞笑一声,循隙攻上去! 一发子弹打完,霁扶收了枪,从旁人手中抽了一把剑,迎了上去! “锵!锵!” 那支长箫用玄铁铸成,与剑相接,寒光四射,箫内还暗藏机关,找到机会就释放偷袭霁扶摇。 不仅如此,白翊宇还擅长用药,有几次霁扶摇就险些中了他的招,不得不快速服用解毒丸。 “有点本事。” 十几招过后,白翊宇硬功攻加偷袭没 能拿下霁扶摇,再次破风而来,霁扶摇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在他攻上来时,左手掏出一把麻醉枪打在他的肩上。 “呃……” “啪”的一声,白翊宇直挺挺的摔在地上。 “小白脸,你对我做了什么?” 白翊宇眼睛瞪得像铜铃,就连那一缕刘海都在发怒似的挺翘着。 霁扶摇一脚踩在他胸膛上,“你感觉不到吗?” 白翊宇咬牙,他全身发麻,除了感觉到麻,完全无法动弹。 白翊宇没想到他风流倜傥英明神武,居然会败在一个小白脸手上,飘飘又要嘲笑他好久了。 “没用的东西,说是为我报仇,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你好意思?” 白翊宇全身发麻了嘴巴却硬着,“他搞偷袭,这次是我失误,小白脸你放开我,我们再比一场!” 霁扶摇:“放了你可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她拿出墨钰的画像:“这个人认识吗?” 白翊宇眼神闪了闪,“你找他做什么?我不认识。” 霁扶摇脚上加了几分力,“不认识?那为什么第一句是问我找他做什么?” 她直觉这人认识墨钰,但回避告诉她。 “不知道,不清楚。” 白翊宇拒绝回答,尹飘飘也看到了画像上的人,脸色微变。 见问不出什么,霁扶摇收回腿:“不认识的话就继续躺着吧。” 白翊宇大喇喇叫起来:“你这人怎么不讲武德?” 尹飘飘对霁扶摇的手 枪很感兴趣,看到她要走,张口叫住,“如果我告诉你,可以让我看看你的机械武器吗?” 霁扶摇回头,尹飘飘眨巴着她的妩媚大眼:“可以。” 尹飘飘大红唇轻笑起来,“阿扶小公子,你这画像上的人奴家见过,但不能确定是哪一位,需要你自己去判断。” 霁扶摇:“知道什么说什么,其他的不劳你费心。” 尹飘飘撅了噘嘴,“好吧,我告诉你,你这张画像上的人,可能是明皇,也可能是暗帝,这两人在人鬼都分管两区,也就是说整个黑市,分别由两块地盘组成,南区由明皇统辖,北区由暗帝管理,画像上的人,是他们的其中一位。” 其中一位? 霁扶摇沉思,墨钰这么厉害,在黑市都混出头了? 尹飘飘见她思考,又娇滴滴道:“所以阿扶公子,奴家提醒你,这两位是大佬级别的人物,功夫深不可测,你要是找错了,可得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奴家不想你死呢。” 她冲霁扶摇抛媚眼,霁扶摇没有理会,又问,“在哪里可以找到他们?” 就在这时,她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抬头朝人群看去,恍眼间看到了半月前曾侵犯过她的戴面具的男人! “是他?!” 霁扶摇目光紧随着那人,看到他在人群中走动,那面具,她不会认错,就是那个登徒子! “你站住!” 她怒火中烧,丢了把玩具枪给尹飘飘,拔步追了上去! 第21章 我会对你负责! 集市上人来人往,那戴着黑色紫金面具的男人在人群中穿梭,直到拐进了一条人烟稀少的巷子停下来。 霁扶摇拿出手枪,换上新弹夹。 “把手举在头上,转过身来!” 对方停在原地,显然知道霁扶摇在追他,他冷静的态度,霁扶摇不敢轻敌。 面具男按照霁扶摇所说的做,缓缓转身。 “取下面具!” 霁扶摇命令着,对方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她。 “取下面具,按我说的做。” 霁扶摇再次说道,面具男伸手取下了面具,是一个面容清俊的年轻男子。 “那是就是你侵犯了我?” 霁扶摇质问,这人的反应让她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就在她疑惑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霁扶摇回头看去,巷子口又出现了同样带着紫金黑色面具的人,而且不止一个,将她堵在了巷子里。 霁扶摇这才知道那异样的感觉是什么?她中陷阱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 “王爷,我们的人在夕水街引出一人。” 软榻上,萧卿神情一惊站起来,“带路!” 南宸跟在他身后,着急的说道。 “王爷,有一点属下还没说,人虽然引出来了,但不是女子,是男子。” 男子? 萧卿脚步顿住,“怎么会是男子?” 南宸道:“王爷没错,的确是名男子,那人此前在夕水街与人发生争执,后来在人群中看见了戴着面具的 穆阳,一直尾随他到流连巷,是男人,这点属下能确定。” 自从得知王爷要找的人要来黑市,南宸早已派人在这边蹲守。 王爷说,那人见过他戴紫金面具,于是让穆阳等人戴着同样的面具分散在人群中希望能把她引出来。 现在人是引出来了,性别却变了。 南宸纳闷,暗暗瞅着自家主子,主子那日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了。 同样纳闷的还有萧卿。 他不仅纳闷,还很震惊!开始自我怀疑那天他侵犯的人,不会真的是个男人? 想到这,萧卿破天荒的起了一身鸡皮疙,让南宸带路,去流连巷看究竟。 流连巷....... 穆阳发现了霁扶摇想把她抓住,霁扶摇觉得自己中了陷阱火冒三丈,双方就在狭小的巷子里激烈交战,枪声,剑声,打斗声此起彼伏! 霁扶摇没有下死手,开枪将几人放倒,最后只剩穆阳. 此人身手十分了得,武功远高于刚才的女流氓和骚包男,霁扶摇见招拆招,对方可能只想活捉她,也没有下死手,又是一阵拳脚相加后,霁扶摇被震开数尺! “你们是谁?背后的人又是谁?”霁扶摇问。 这些人引她过来,说明那日真正侵犯她的人不在这里,这些人或许是想把她抓住送到对方面前! 如此的话就不能让他们抓住。 这个人的功夫就这么厉害,若是被抓,她不一定 逃得出这里! 穆阳没说话。 “你是哑巴吗?” 霁扶摇气得不行,这些人像哑巴似的打来打去,只有她一个人在说话! 她把空手枪收回实验室,又换了另一把手枪出来,这把手枪可以容纳十五发子弹。 “再不开口,把你打成筛子!” 霁扶摇疾步而起,再次攻了上去! 十几发子弹没有任何犹豫的连发,密集的火力打得穆阳不仅不敢攻过来,甚至不停的躲避。 这把手枪的子弹速度每秒四百米,及时穆阳是羿王府暗卫中武功排第二的高手,在如此强烈的攻势下,躲过几发子弹后速度也落了下风,就在又是数发子弹打过来穆阳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时,关键时刻一道玄色的身影骤然出现在他面前! 王爷! 萧卿催动内力,周围空气涌动,卷起一道狂风,在他的身前,出现了一道漩涡,如同风形成的屏障,将霁扶摇打过去的所有子弹吸卷其中。 看到这一幕,霁扶摇心惊肉跳。 此人的内力,好深厚! 居然可以徒手接子弹! 她知道有些武功特别高强内力深厚的人可以躲过子弹,但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直接用内力催化子弹的人,不由得咽了咽唾沫,这人的武功之高,是个魔鬼吧! 就这样,霁扶摇眼睁睁的看着面具男将她的子弹用内力压得粉碎散落在地上。 不出意料,这就是那日侵犯她的当事人了! “原来是 你,还记得我吗?” 霁扶摇收了手枪不准备再硬碰硬。 因为这人她碰不了。 萧卿收了内力,没一会儿,五脏六腑便袭上一股撕裂的剧痛,他眉心紧皱,袖中的手紧握成拳,缓了一缓将那股难忍的灼心之痛压下去。 “爷!” 南宸和穆阳察觉他的异常,异口同声的跨步到他身前。 萧卿忍下喉间的铁腥味,“没事。” 南宸担忧的小声说:“王爷,姜神医说过你现在不能动用内力,这位小公子交给属下吧。” 萧卿幽深的眸子看着霁扶摇。 他就是那日在夫子庙的人? 竟这般年轻。 “守在这里,不准伤他。” 他走向霁扶摇,有一件事他必须亲自确认,不然一直如梗在喉,就算要再冒犯他,也必须那么做! 看到面具男走过来,霁扶摇警惕,双眼盯着他深如幽潭的眸子,是这眼神没错了,就是那人! 霁扶摇的火气又上来了,难得的失去理智和冷静指着登徒子大骂: “虽然不知道你什么来头,但是提了裤子不认人,故意把我引到这里堵在巷子里,这位大哥,你是披着人皮的禽兽吧?我一个黄花……我一个翩翩美少年就这么被你糟蹋了,你是不是得负点责任?!” 霁扶摇骂着,白净的小脸气成了煮熟的大虾。 她在现代连男人的手都没有牵过,穿越过来就被人做了,而且原主嫁给容祈三年一直没有圆房, 也是清白之身,对于两个人来说,那日都是第一次,如此重要的第一步,就被这个混蛋强势又粗暴的霸占了,让她一点期待和愉悦感都没有。 虽然男人很大........ 可一点用也没有,还是他妈的很痛啊! 霁扶摇一气之下将那日发生的事说了出来,丝毫没注意到除了两位当事人之外的旁观者一脸能塞进鸭蛋的惊愕表情。 南宸惊得张大了嘴,什么情况? 年轻公子说王爷提了裤子不认人? 难道王爷将他这个那个了? 南宸想起那日王爷回来时的状态和洗澡,觉得自己真相了,他托了托惊掉的下巴闭上嘴,难怪王爷多年来不近女色,原来只喜欢男人啊。 听到霁扶摇把他那日的行为说出来,萧卿面具下的俊脸烧得一片绯红,嗓音低沉道:“我会对你负责!” 他出声说话,这下霁扶摇更加确定了,就是这狗日的男人! “你拿什么负责,你连脸都不敢露出来!” 霁扶摇气愤不已,有胆做没脸认,一看就不是负责任的男人! 萧卿嘴角抽搐,生平第一次在一个女人面前有些手足无措。 “我说过我会负责,但是在此之前我要确认一件事!” 他说完,霁扶摇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一双手袭在了她的胸上! 霁扶摇:“嗯?” 抓到是软绵绵包子一样的手感,萧卿连日来的疑问终于得到了亲自验证。 “是女人!” 第22章 交手 萧卿这一举动,把所有人都看呆了,当事人霁扶摇更是愣在了原地,反应过来后,一拳击向萧卿面门! “找死!” 霁扶摇暴怒,刚收回去的手枪再次出现在手中,毫不犹豫的开枪朝萧卿射击! 然而她被愤怒冲击得失去判断,刚抬起手就被萧卿扣住手腕,砰的一声,手枪掉落地上,霁扶摇的双手被反绞在身后动弹不得。 “冷静点!” 沉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日之事是误会,你放心,你的身子给了我,我必将对你负责。” 被人侵犯了还要她冷静,霁扶摇真想一个大耳刮子掀开那扇面具看看下面是怎样一张不要脸的男人。 “你要怎么负责,娶我吗?” 萧卿沉默,对于这样一位来路不明的女子,不可能娶她为正妃,“我会安置一处住宅,你去住着,保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听了这话霁扶摇被气笑了,“这就是你所说的负责?把我养在别院,作为侍妾还是小三小四?” 霁扶摇质问,萧卿眉心微拧,“只能给你这么多,想要成为我的正妻,不可能。” 萧卿说着,霁扶摇手中悄悄滑落银针,准备伺机而动。 这个男人连脸都不敢让人看,他说的 话她一个字也不相信! 也从来没想过要嫁给他! “不用可能,本姑奶奶也不会嫁给你!” 银针寒芒闪过,霁扶摇瞄准的是萧卿的手腕,她以为能偷袭成功,可低估了身后之人的敏锐力,在银针出现的刹那,萧卿松手,霁扶摇趁隙又是一把银针抛出,萧卿挥袖,不费吹灰之力打掉银针,霁扶摇跨出两步与他拉开距离。 “爷!” 南宸冲上去,他的脸上也戴着同样的面具,看自家主子没受伤,朝霁扶摇道:“这位姑娘,你知道有多少女人想嫁给我们主子吗?主子愿意给你一个名分,那是你的福气,你别痴心妄想想要更多!” 听了两人的对话,他大概能猜到那日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那是意外,对于不喜欢女人的主子来说,纳她为妾已是最大的补偿。 霁扶摇冰凉的眼神扫着前面的人。 不愧是男尊女卑的古代,面具男看起来有权有势,所以被他临幸过的女人都应该感恩戴德心怀感激?! “呸,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霁扶摇骂道,双手滑落手枪,她知道自己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但也不能这样白白让人欺负了去! “留下你的命,咱们两清!” 话 落她后足蹬地,迅捷朝对方攻去! “我说这位小姐,你能不能讲讲道理,要硬碰硬的话你没有好下场” 南宸还在劝着,既然王爷想给她名分,那就是真的想补偿她,他们不能伤人。 “没有好下场,你下地狱去吧!” 这次的两把手枪,一把里面六颗子弹共十二发,霁扶摇准备借着火力冲出巷子离开这里! 来日方长,她多的是时间让登徒子付出代价! “爷小心!” 南宸拔剑护在萧卿身前,王爷才运过功,万万不能让他再动用内力。 此女子功夫了得,再加上她使用的不知道是什么的武器威力巨大,南宸怕她伤到王爷,拼尽全力抵挡子弹。 “噗!” 躲开数次攻击之后,长剑不敌,南宸右肩中了一枪,另外一枪擦着他的大腿射过,留下一道火辣辣的灼痛。 “拦住他!” 当霁扶摇越过他们直奔对面的巷子口时,萧卿沉声下令。 玉佩还在她身上,好不容易找到,绝不能让她走掉! 其他的人已被放倒,巷子口就剩穆阳! 他眼眸清冷,霁扶摇快速逼近而去时,只觉周围气压突然下降,穆阳手中剑影翻飞,无数道白色的剑气如有万马奔腾朝霁扶摇 直射而来。 霁扶摇快速走避,然而那剑气密集如同一张大网扑面而来,剑尖直逼眼眸,霁扶摇神情一边,腰上忽然被一道大力抓住,将她从万箭齐发的剑术中拉了出来。 霁扶摇回头一看,是另一个戴面具的人。 这人戴着鬼脸面具,与下面那一群人不是同一类。 “你是谁?放开我!” 霁扶摇挣扎着,这又是哪来的牛鬼蛇神,怎么黑市的人都喜欢戴面具出场。 “是我,墨钰。” 鬼面人出声,听到墨钰这两个字,霁扶摇的怒火瞬间消散。 “墨钰?你怎么在这里?” 墨钰带着霁扶摇跃上巷子的高墙。 “我得到消息公主在找我,便过来了,没受伤吧?” 霁扶摇心中大定,好家伙,她来找人,最后被人找到了,今日这一趟没白出来。 “没有。” 她盯着下面的面具男,“你知道他是谁吗?” 墨钰扫了眼巷中几人,低沉道:“暗帝。” 看到霁扶摇要被带走,萧卿冷声开口,“放下她!” 他就说了这么一句话,霁扶摇便感到有一股无形而澎湃的劲风打了过来。 墨钰抬手,风扬起他的袖袍,只见他的掌心旋转了一个弧度,将那股强大的气势化 去了。 “她是我的人!” 霁扶摇丝毫没受伤害,不由砸舌,墨钰不愧是飞羽令之首,这功力深厚的可以和对面的登徒子抗衡。 她算是第一次见识到了真正的高手之间的过招。 萧卿眼神冷了下来,森然的寒气将他笼罩,迸发出强烈的杀意。 霁扶摇心惊,对墨钰道: “我与他有点恩怨,今日的目的主要是来找你,与他的事暂且不谈,先带我离开这里。” 墨钰嗯了声,足尖轻点带着霁扶摇越过几座高墙,朝远处飞去。 “站住,别跑!” 南宸想去追,可他身上有伤,一动就痛的呲牙咧嘴。 盯着两人迅速消失的身影,萧卿幽暗的瞳眸中冰沉如霜。 “派人看着南区,她出来后本王要知道她的去处!” 他要负责的女人,岂能是别人的人? 穆阳走过来:“是,王爷!” 萧卿站了会儿,突然心绪一阵不宁,四肢百骸犹如烧灼一般,熟悉的剧痛袭上来,他身形微晃。 “王爷!” 南宸和穆阳同时出声,上前扶住他。 萧卿运用内力强压下体内的不适。 “去天池,让姜临渊尽快跟羿王妃确认,有任何消息来天池报!” 南宸和穆阳担忧道:“是,王爷!” 第23章 密谋 从巷子出来后,墨钰带霁扶摇去了南区的一处住宅,无忧阁。 “这三年你一直都在这里吗?” 霁扶摇走进去,是一个幽静的小院。 当年原主强制解散飞羽令,墨钰曾表示,他们可以只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那时原主一心想讨好容祈,什么都听不进去,言语过激的说了一些难听的话,最终导致这支令卫分崩离析,如今见到墨钰,霁扶摇有些难为情。 墨钰点了点头,“飞羽令解散之后,有一部分不愿离开,属下将他们集中在此,以备公主差遣。” 他说完,两人之间沉默了一瞬,墨钰问: “这次公主殿下来找属下,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霁扶摇轻咳了声,把想好的话说出来,“我想与容祈和离,但这涉及两国联姻,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需要你们的帮忙。” 空气有些安静,良久,墨钰才开口:“公主想好了吗?” 霁扶摇:“嗯。” “之前是我眼盲心瞎,被感情蒙蔽心智,从今以后我只想离开甄国,回到北凛。” 霁扶摇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毕竟以前原主有多痴爱容祈做了那么多不可理喻的事,他们都看在眼里。 墨钰:“属下知道了,公主想做 什么?” 霁扶摇道:“我要全京城所有达官贵人的详细资料,包括他们的喜好,身份背景,越详尽越好,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件事……” 霁扶摇从黑市出来时,已是下午。 她换了一套与来时不一样的衣服,在墨钰安排的人的护送下,出现在京城的街市。 想起在巷子里遇到的面具男,霁扶摇问了墨钰对方的真实身份,可那人藏得太深,除了不定时来黑市之外,其余行踪飘忽不定。 霁扶摇让他调查此人,硬碰硬她不是对手,只有从别的方面下手。 巷子里面具男把她扣住时,她的手指恰好碰到对方的脉搏,她发现,他体内有一种十分霸道的毒,直接体现在脉搏上,让她不想注意都没办法。 霁扶摇有些纳闷,这人武功这么高强,居然深中奇毒,这样的话,她只需要想个办法把“神医”的消息放出去,说不定这人会上钩。 想到这,霁扶摇心情好了许多,开始往回走。 另一边,褚玉阁。 霁扶摇最近变化,让端木若灵心里发怵,派人去把她的母亲户部尚书白夫人请到羿王府来商议对策。 “母亲,那个贱人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不像原来那般懦弱好欺负了, 她手段厉害,女儿在她那里连续吃了好几次亏,容嬷嬷也折在她手上!” 端木若灵神情激愤的说着连日来发生的事,容嬷嬷失踪十天了,她敢笃定,肯定是被霁扶摇残害了! 看着女儿一脸激动,白夫人保养得当的手放在她手上宽慰着:“母亲教过你什么,遇事不要慌张,不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持冷静。你说她是那日从后山回来后变成这样的?” 端木若灵撅了嘴:“是的,母亲,那日下午她自戕,王爷让人把尸体扔到后山,不知怎么的她晚上回来了,自此之后就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不仅连女儿不放在眼里,连王爷都敢顶嘴冲撞,强硬的不得了。” 想到什么,端木若灵眼睛瞪大:“母亲,你说她会不会被恶鬼附身了才变成这样?” 白夫人思忖着,“先不忙下定论,一个人经历生死之后被刺激得性情大变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怎么办?母亲,女儿总不能一直让她欺压吧?” 想到霁扶摇毫不留情的打她威胁她的那些画面,端木若灵忍不住浑身轻颤。 白夫人三角眼中闪着精光:“她敢!我尚书府的掌上明珠岂容一个小贱蹄子欺负了去!这样,我们再请道长 来一次,只要王爷的心在你身上,这次取了她的眼睛,看她还如何嚣张!” 三年前,为了让端木若灵在王府的地位绝对稳固,白夫人出了一招奸计,让端木若灵装病,买通大夫和太医,制造出药石无灵的假象,她则请来白虚观的无尘道长,道长说霁扶摇的面相冲撞了端木若灵导致她邪气入体久病不愈,因此容祈要求霁扶摇毁掉容貌。 这次故伎重施,她要取的,是霁扶摇的双眼! 白夫人的话说到端木若灵的心坎里去了,她也是这么想的。 霁扶摇的脸已毁容,要是再成为瞎子,她这辈子都只能被她踩在脚下! “母亲,您想怎么做?女儿最近想到她总是心神不宁,夜里也睡不好觉,还请母亲尽快安排。” 白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急,我正在想办法。” 说这话时她想到一计,又道:“后日宫中举办赏花宴,到时候你让羿王把她带上,剩下的交给母亲。” 端木若灵心里一顺,乖巧道:“嗯,全凭母亲安排。” 白夫人看到她脸上有一条浅淡的划痕,关切的问:“这里怎么回事?受伤了吗?” 她伸手抚了抚,说到这个端木若灵又一肚子火气。 “这也是 那个贱人伤的!不仅如此,她还威胁我,所以我才想尽快除掉她!” 白夫人还是那句话:“稳重点,小不忍则乱大谋。好了,今日先说到这,你等我通知。” 白夫人走了,端木若灵送她出储玉阁,想到她说的计划,脸上浮现狠笑。 “霁扶摇,你猖狂的日子到头了,有母亲出手,等着变瞎子吧!哼!” 端木若灵恨恨的摸了摸脸上的伤,感觉脖子上痒痒的,又挠了挠。 谁也没注意,后颈处她挠过的皮肤上出现了一团密集的小红疙瘩。 晚上,丫鬟送饭时到清苑,霁扶摇破天荒的看到桌上摆了红烧肉东坡肘子等菜品,有些奇怪的问阿昭:“谁让送来的?” 阿昭想回话,端木若灵娇滴滴的声音先传了进来,“姐姐近日身子不好,这是妹妹特地安排厨房为你做的,姐姐快尝尝。” 她出现在房门口,袅袅婷婷的走到霁扶摇面前,语含笑意的说着。 霁扶摇斜眼睨她,“无事献殷勤,又要发什么疯?” 端木若灵一听,咬了下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水涟漪: “姐姐,我知道以前是妹妹不好,这次妹妹是诚心来向姐姐赔罪的,请姐姐不要再怨恨妹妹了好吗?” 第24章 派人监视 没说两句话端木若灵就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跟在她身后的娇月和水灵不明白自家主子什么意思,忙去拉她。 “小姐,你好意给她准备吃的,她不领情就算了,你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跪她?” 娇月不满的说,水灵看自家小姐这样,倒是在琢磨她的用意,想了想也跪在端木若灵旁边。 “王妃,桌上这些饭菜是我们小姐专门去厨房盯着厨子做的,小姐对您的心意奴婢们都看在眼里,还请王妃宽宏大量,不要再计较以前的事与我们小姐和平相处吧。” 说完她赶紧给娇月使眼色,娇月不知道这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只得跪下,但没说话。 看着跪着的三人,霁扶摇眼里溢出嘲讽:“如果我不宽恕,你们是不是就不起来?” 端木若灵一脸真诚:“姐姐,如果妹妹一直跪着能让姐姐消气,那妹妹就跪着,比起姐姐的身子,妹妹跪一下不碍事。” 话没说完她就在心里暗骂,这个贱蹄子,她只是做做样子,真以为要跟她道歉呢。 霁扶摇嗤笑:“好吧,看在你有诚意的份上,就一直跪在这儿吧,我说什么时候起来才能起来。” 霁扶摇说完,走到桌边坐下,这几个菜色香味俱全,她验了下没有做手脚,拿起筷子悠闲的吃起来,一块肉还没送到嘴里 ,门外传来阿昭的喊声:“王,王爷,您来了。” 端木若灵心里窃喜,王爷终于来了。 她前脚踏入清苑,后脚就派人去通知容祈让他来找她,算着时间,他走过来正好会看到现在的一幕。 容祈走进房间,看到霁扶摇坐在桌上吃饭,端木若灵带着两个侍女可怜的跪在地上,当即震怒:“霁扶摇,若灵犯了什么错你要让她跪着?” 他三两步跨到桌前,将霁扶摇夹菜的筷子拍掉,转身去扶端木若灵:“若灵,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端木若灵眼泪婆娑,“王爷,若灵不起来,姐姐因为若灵毁容,若灵心中有愧,三年来一直记挂着这件事,今日,若灵实在受不了心里的折磨,想着姐姐,便送了些饭食过来,王爷你不要阻挠若灵,姐姐说只要若灵一直长跪,她就会原谅我,王爷,你就让我跪着吧。” 她倔强的不肯起来,可还是被容祈拉了起来圈进怀中。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让她毁容是她自愿的,你不用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况且平日她是怎么对你的,本王看在眼里,有本王在,你不用在她面前如此卑微,做你自己就行了。” 霁扶摇气定神闲的看着两人,她一句话没说,这两人就你来我往的演了一出悲情大戏,举起手为他们鼓掌。 “啪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响起。 “不错,今晚吃了肉,顺便看了一出好戏,王爷和侧妃还有要表演的吗?没有的话我要睡觉了,阿昭,送客。” 霁扶摇往床边走,容祈见不得她无视自己的样子,走过去拦在她面前。 “霁扶摇,你越发胆大了,见到本王不行礼,居然敢赶本王走,你眼里还有没有本王!” 霁扶摇冷眼看他,“我没请你们来,是你们自己闯入清苑打扰我清静,怎么,还要让我八抬大轿的送你们走吗?” 容祈怒瞪着双眼,揪住霁扶摇的衣领将她拎起,“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巧嘴,本王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说?刚才的事向若灵道歉!她不该做这些!” 霁扶摇毫不避讳的迎视他,一根根将他手指掰开。 “我是王妃她是妾,她跪我有何不妥?如果你看不惯,那就管好你的心上人,让她没事别来我这里,小心哪天我心情不好揍了她,也是她该得的!” 她甩开容祈的手越过他,容祈气得胸脯起伏,抓着霁扶摇的衣领将她转过来扬手就要打她! 然而巴掌还没落下,就被霁扶摇抬手握住了,她笑问着他:“堂堂一王就这么点本事吗?动不动就打女人,这是皇家传承下来的礼仪还是王爷自身素质堪忧?” 霁扶摇毫不留情的嘲讽,还露出一 个甜美的笑容,看到她这副表情,容祈心里的那把火烧得更旺了。 这个贱人,好不容易因为段世子的事对她的印象有了改观,没想到还是这么离经叛道,骨子里总有一股野劲儿! “我看你是欠打,今日就让你知道冲撞本王的后果!” 他反手拧住霁扶摇的手,另一拳直朝她的胳膊而来,他要卸了她这条手臂! 察觉容祈的意图,霁扶摇手中赫然出现一把手术刀,转身朝他脖子挥去! 容祈眼眸一厉,往后仰去,手术刀擦着他胸前的衣服划过! 霁扶摇迅疾旋身,往后退开两步,手术刀横在胸前,“来,大不了今晚拼个你死我活,杀一个在这里看看!” 霁扶摇毫不畏惧的说,她双眸凌厉,如同一只发狂的豹子,眼底燃烧着嗜血的火焰。 端木若灵怕真的闹出事来,赶紧上前到容祈面前拦住。 “王爷息怒,今日的事是若灵不好,求王爷不要再对姐姐动手了,若灵怕您受伤。” 她满眼担忧,容祈看她受到了惊吓,心底涌上心疼。 他抹去端木若灵脸上的泪痕,冷凝的视线射向霁扶摇。 “看在若灵的面上放你一马,霁扶摇,摆好自己的位置,若不是你对本王还有用处,你在这王府早已没有立足之地,收起你的锋芒,好好想想你该怎么做!” 说完 他带着端木若灵走了。 路上,端木若灵紧张的问容祈:“王爷,你受伤了吗?衣服都破了。” 容祈看了看胸前横亘的口子,“别担心,我没事。” 想起刚才霁扶摇的眼神和她出手的果断,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没有及时避开,刀子划破的可能就是他的咽喉。 容祈拧起了眉心,这个霁扶摇,不是很爱他怕他受到一丁点伤害吗?怎么每次遇到她的事,都像有一股无形的杀气,即使是自己与她对上,她也毫不犹豫的动手。 太反常了。 他停下来。 “若灵,你先回褚玉阁,本王随后过来。” 端木若灵看他一脸严肃,似乎有事要吩咐,听话的走了。 容祈叫来剑青,“派人暗中看着清苑。” 他想看看霁扶摇一天到底在干什么。 剑青:“是,王爷。” 交代了这件事后,容祈去了褚玉阁楼。 “王爷,你来了。” 端木若灵歪在床上,她换了一身衣服薄薄的轻纱衣裳,半遮半掩的搭在雪白的肌肤上,眉眼含情,双眸似水。 “王爷,后日母妃举办赏花宴,若灵想请王爷准许姐姐一同进宫,这三年来她从未入宫,借着这次赏花宴,若灵希望能让姐姐开心,只要姐姐心情好,若灵心里的愧疚感也少了几分。” 按照计划,她得先劝服容祈同意让霁扶摇进宫。 第25章 进宫赴宴 容祈皱了皱眉,“她那样子如何进宫?” 他坐在床边,端木若灵一双玉腿勾住他的腰拉过去。 “可以让姐姐戴面纱,这样别人就看不到她的脸了,王爷,好不容易有一次机会让若灵可以在姐姐面前拉近好感,王爷就答应了吧,这样若灵也不用每日受心愧折磨睡不着觉了。” 她极尽展示着自己的魅力,容祈却没松口。 “她相貌丑陋行为乖张,本王担心她去宫里闹出事来丢羿王府的脸。” 端木若灵柔情似水道:“王爷放心,有我和母妃在,她闹不出什么来,难道王爷忍心一直看若灵因为对她的愧疚日渐消沉吗?” 嫣红的唇亲了上来,容祈没办法,答应了她。 第一步完成,端木若灵心底得意,只要霁扶摇进了宫,好戏就要上演了! 剑青安排了两名暗卫监视清苑,第二日霁扶摇就发现了,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心道她的反常引起容祈怀疑了,以后想出去得小心些。 她在院子里晨练,陈泰带人走进来,笑容恭敬: “王妃,这是王爷为您准备的服饰,让您明日穿着去凤鸾宫参加俪贵妃娘娘举办的赏花宴。” 阿昭端来清水,霁扶摇洗了个脸,看到丫鬟手中的锦盒里盛放着的衣裳,忍不住笑出声来: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容祈怎么会让我去参加宫宴?” 自从原主毁容禁足,宫中的大小宫宴等所有活动容祈都不 允许她出面。 因为她堂堂北凛公主,嫁给容祈后惨遭毁容凄惨落魄,这样的一个人,对于珠联璧合的奕王和奕王侧妃而言,是一个丢脸的存在,容祈绝对不会让她出现在别人面前。 陈泰语重心长的劝道:“王妃,这是好事啊,王爷愿意带你赴宴,说明他在慢慢消除对你的偏见,王爷心里还是有你的,你不要再忤逆她,还是像原来那样,日子还是很好过的。” 对于陈泰的话,霁扶摇不想理会,让阿昭把衣服收下,眉梢微挑,昨日端木若灵来忏悔,今日容祈便让她进宫,这对渣男贱女在玩什么把戏? 不过进宫说不定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遇到一些对她日后有帮助的人,趁此机会去看看也无妨。 翌日。 霁扶摇梳洗打扮好,画着疤痕妆,往王府大门走去。 王府门前,停着一辆马车,容祈和端木若灵已经坐在里面了。 霁扶摇走上去。 “这么晚才出来,让本王等你?” 容祈脸色有些臭,对于霁扶摇最近经常顶撞他的事,让他有些烦心。 “衣服太繁琐了,穿得慢些。” 霁扶摇随便找了个理由回他,坐在另一边。 生气归生气,在她进来的一瞬间,容祈的脸上还是闪过惊艳。 今日霁扶摇穿着一身水蓝色纱裙,白色织锦腰带束纤腰,头发随意的挽了一个发髻,斜插一只珠色簪花,随性又典雅,服饰没有多奢华, 相比她平日在清苑穿的常服,还是让容祈眼前一亮,尤其霁扶摇用面纱遮住了下半张脸,露出的眼睛灵动清澈充满神秘,如同落入凡间的仙子,让他看得有些出神。 注意到容祈异常的眼神,端木若灵暗暗的咬了下唇,像是宣示主权一般,挨过去挽住容祈的手臂,眼神有意无意的挑衅霁扶摇。 霁扶摇呵了一声,偏过头去懒得看她。 车轱辘向前行驶,没走多久到了宫门口,霁扶摇下马车,刚刚站定,一道清朗的声音笑着走了过来。 “参见羿王殿下。” 段天洛走过来给容祈行礼,看到霁扶摇,面露诧异和惊喜,“羿王妃也来了?” “皇兄,你们这么早就来了。” 容乐从段天洛旁边的马车上下来,跃到容祈面前,看到他旁边的霁扶摇时,脸色立马拉了下来。 一行人往宫道走去。 段天洛走在霁扶摇身边,笑容温润,“上次的事多谢羿王妃相救。” 他醒来后,亲随把他昏迷后的事都告诉了他,整件事很乌龙,但不管怎样,没有羿王妃他就不会还活着。 霁扶摇:“医者本职,我拿了报酬的,世子不必挂在心上。” 段天洛笑笑,对于羿王妃的性格,他颇为欣赏。 走在前面的容乐看后面的两人说笑,脸上写满不悦。 瞧她这样,端木若灵打趣道:“公主别担心,段世子不过是在向姐姐道谢,两人之间不会有什么 。” 容乐脸色一厉,“哼,她敢有什么皇兄第一个饶不了她!” 容祈瞥了眼后面,看见段天洛在跟霁扶摇说什么,两人似乎聊的挺开心,不由得心里生出不爽。 这个死女人,成天在家摆着一副烂脸,一出来就和别的男人聊的欢喜,让他看了生气! 容祈大步往前走,端木若灵察觉到他的情绪,怒瞪了霁扶摇一眼,小跑着跟上。 赏花宴设在凤鸾殿的环翠亭,等人到齐,俪贵妃在众人的拥簇下走到主位。 第26章 爆发冲突 热闹的环翠亭,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宴会中止。 齐贵人抱着小公主坐在地上,“瑶瑶别怕,母妃在这里,快宣太医!” “霁扶摇,你对九公主做了什么?她为何会吐血?” 在端木若灵的怂恿下,俪贵妃怒容满面的问霁扶摇。 霁扶摇还在查看容瑶的情况,见她已无大碍,听到俪贵妃询问,“母妃,儿臣在救九公主。” “救公主?你救她的话她为什么会吐血?何至于到现在还疼得哭闹不止?姐姐,九公主不是府中的下人可以任你磋磨打骂,九公主金枝玉叶,这么小的孩子,姐姐怎么也下得去手?” 端木若灵见缝插针的说话,装作失望的样子哭着把脸埋进容祈的怀里。 “王爷,发生了这样的事是若灵不好,不该让姐姐进宫,都是我的错。” 容祈抱了抱她,一脸严肃的看着霁扶摇,没说什么。 容乐逮着机会,煽风点火的说道:“对呀,我们都看见了,九妹明明是吃东西卡住了,把东西抠出来就行了,不知道你对她做了什么把一个小小的孩子弄满嘴鲜血这么遭罪,真是蛇蝎心肠,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有两个人这么一说,大家都把目光投向霁扶摇。 对于这两只跳梁小丑,霁扶摇一个眼神也没给她们,直接看向这里话语权最高的俪贵妃。 “母妃,九公主并非吃食物卡喉,而是吃的太过辛辣造成的肺热积热引发的急性飞扬喉,如果不及时把她嘴里的血泡戳破,呼吸闭塞时间太长,九公主会有生命危险。” 霁扶摇神色淡淡的说:“而且就算是异物卡喉,也 不能直接动手抠,这么做只会把异物推进喉咙更深处造成患者呼吸阻塞死亡。” “所以儿臣是在救九公主,如果母妃和齐贵人不相信,可以等太医到了让他验伤。” 她解释那么做的原因,除了容祈和段天洛,其他人根本不相信。 俪贵妃美眸震怒,“狡辩!你又不懂医术,你怎么知道她是什么情况?” 容祈想说话,端木若灵抢他一步先开口,帮霁扶摇说话道:“母妃,您别生气,您不知道姐姐在府里自学了医术,上次段世子中毒,就是凭借她的医术治好的。” 说着她又转向霁扶摇:“姐姐,上次你歪打正着救了段世子,可是这次你害得九公主吐血是大家亲眼所见,你还是先不要说了,免得惹母妃生气,破坏了好好的赏花宴,你应该知错而不是顶撞母妃,快别说了。” 她柔声劝着,霁扶摇简直无语,她就解释了一下,被小白莲说成顶撞? 这是在拱什么邪火呢? 哂笑道:“闭上你的臭嘴,我说的是真是假,太医来了自见分晓,用不着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蠢货在这里置喙。” 霁扶摇反呛,正和端木若灵的意,她红了眼眶啜泣起来:“姐姐,妹妹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妹妹说的都是为你好啊,你要指责妹妹可以回府去,这是在母妃的宫宴上这么多人看着,你对我针锋相对,是丢的羿王府的脸。” 她泪水朦胧的哭着,好一副受到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容祈心疼,不悦的瞪着霁扶摇,“霁扶摇,你别太过分了!本来今日本王不打算带你来参加宴会,是若灵希望缓 解与你的关系才求着本王让你来,你就是这样对她的?你平时在府里犯浑也就罢了,到了母妃宫里也不收敛,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 容祈指责霁扶摇,语气里也带上了情绪。 俪贵妃见自己的儿子对霁扶摇没好话,使得她原本就对霁扶摇的厌恶也被勾了起来。 “霁扶摇,你就是这么伺候羿王的吗?没有一个王妃的样子!秦嬷嬷,带羿王妃去偏殿,本宫待会儿要教导她。” 上来几个嬷嬷请霁扶摇去偏殿。 段天洛见形势不对,站出来朝俪贵妃恭敬道:“贵妃娘娘,羿王妃的确会医术,前几日天洛中毒,幸得王妃医术高超救下,王妃说她这么做是为了九公主,一定有她的道理,暂且先不做惩罚,等太医来看了之后再做定夺如何?” 容乐见段天洛帮霁扶摇说话,气得撅嘴,又想张口,段天洛朝她投去一个幽幽的眼神,她的嘴翘得越高了,但没再接话。 瞧瞧这一个二个急着让她受惩罚的模样,霁扶摇忽的大笑起来。 “你们这一家子,是看我一个人在甄国孤苦伶仃,所以由着你们颠倒是非可着劲儿的欺负?太医没来没确定这件事是我做错,你们就急着要把我处置?俪贵妃娘娘,羿王殿下,你们甄国的皇族中人都是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凭主观判断来定罪的吗?” 就这么一件小事,被这几人拉扯着无限放大胡搅蛮缠,听了他们这么多废话,霁扶摇忍无可忍一通怼了回去。 俪贵妃面红耳赤,在这后宫之中,从来没有人敢对她如此讲话,姣好的脸上不复美丽,震怒的 站起来,“大胆,霁扶摇!你以为这是哪里?凤鸾宫岂容你放肆?在本宫面前都敢如此嚣张,在王府不知道是如何顶撞羿王和欺负若灵的,来人啊,把她给我抓起来,本宫要让她知道作为皇家儿媳该知道的尊卑礼仪,孝敬尊长!” 几个嬷嬷退了下去,上来了一群侍卫。 此时容瑶没有哭了,齐贵人检查她的嘴里,看到她口腔中的确有一个破了的血泡,这才知道羿王妃说的没错,是自己误会她了,忙抱着容瑶走出来,“贵妃娘娘,是臣妾误会羿王妃了,瑶瑶没事了,瑶瑶,你快说,刚才是怎么回事?” 小公主停止了哭声,有些被这阵仗吓到,但看到侍卫要去抓霁扶摇,奶声奶气地说:“贵妃娘娘,刚才瑶瑶呼吸不过来,是仙女姐姐扣了我的喉咙一下,我就能呼吸了,瑶瑶哭是因为害怕,请贵妃娘娘不要抓仙女姐姐。” 小孩子是不会撒谎的,她将事实说出来,听在俪贵妃的耳里,无疑于打她的脸。 俪贵妃神色讪讪,“齐贵人,小公主的事本宫自会为她作主,霁扶摇是否对她进行了正确的救治,等太医来了再说。霁扶摇顶撞本宫,她父王母后远在他国疏于管教,本宫作为她的母妃,有义务教导,这件事你不要再说了。” 齐贵人心里咯噔,俪贵妃这么说,是非要教训羿王妃不可了,她无比愧疚,是她害了羿王妃,但又没办法阻止俪贵妃,一时间焦灼不已。 段天洛也有些着急,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仍然请求:“贵妃娘娘,请你看在羿王妃救了九公主的份上饶她 这次。” 听到段天洛又求情,容乐气得跺脚。 天洛怎么回事,这个贱人打了侯爷,坑了侯府两千万两银子,他为什么还要帮她说话,难道他真的对她有什么? 霁扶摇当众顶撞,俪贵妃这把火不发出来就不是俪贵妃了。 “这件事本宫决定了,谁来求情都没用,把她带下去!” 侍卫们上前去押霁扶摇,霁扶摇不为所动,也不挣扎。 总有人会来求她放她,她不着急。 看到霁扶摇乖乖就擒,端木若灵嘴角轻勾,据她知道的,落到母妃手里的人不死也得脱层皮,霁扶摇,等着遭老罪吧! 她下意识的挠了挠手,低头一看,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手腕上起了疹子,又痒又红,心里有些慌张,难道昨晚被蚊虫咬了? 撩开另一边的衣袖,发现这边的手臂上也多了好几颗红疹,这是怎么回事? 容祈见俪贵妃真的要带走霁扶摇,袖中的手握了握,他就知道霁扶摇会给他惹事!落在母妃手里,可不像落在他手里那么轻松! 他跨出一步想求情,太监的公鸭嗓却高声通报:“摄政王殿下到!” 所有人朝亭外看去,俪贵妃立即抬手制止侍卫们,看到萧卿走过来,美眸里划过异彩,自己都没察觉的语气变得柔软了起来。 “萧卿,你怎么才来,非得让本宫亲自派人去请你才肯给这个面子吗?” 她克制着往前走了几步,站定在亭子中。 萧卿气势凛然的走来,黑曜石般的幽眸扫了众人一圈,最后落在被侍卫包围的霁扶摇身上,似笑非笑道:“怎么,本王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精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