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异事录》 第1章 两条人命 我年轻时候有个外号叫鬼眼,现在知道这个外号的人不多了。 年纪大了,因为口罩的原因不想出去,闲来无事喜欢回忆一下年轻时候的事情。 这一闲下来突然觉得有些累了,不想再折腾了。 很多圈儿内的朋友打电话让我去给一些老板看事儿,大多是云南的玉老板,山西的煤老板,香港的地产大亨,还有澳门的赌王,……。我都给推了。 这几年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有再多的钱不如有个好身体。人这一辈子,花多少钱,吃多少饭,论命! 百般乐器,唢呐为王,不是升天,就是拜堂。 他们有事那是他们的事,也是他们的命。 每个人都能过一生,唢呐一响全剧终。 不同的,是过程。 我叫王云,小名大力。老家在兴安岭深处,世代打猎为生。 我少年时期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扛着猎枪和爷爷一起在山林里追野猪;喜欢用荆棵子去打漫天密密麻麻的红蜻蜓;喜欢在蚊子包上掐一个十字花。 我打猎是把好手,但学习成绩一塌糊涂,考试一般都考个位数,用现在的话说,我有阅读障碍。这是一种病,文字和数字在我看来就像是一幅图画,抽象又难懂。期间我却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比如桂花表姑她那八十多岁的老娘死后,我看到停在外屋排子的尸体不停地往外冒丝丝黑气,就像是长了一身黑毛。 从那时候开始,我再也不敢去看白事。 二零零二年在电子厂上班那段时间,我活得麻木不仁,像是一条野狗。 和我一样的“野狗”在这个厂子里有两万多,每天都是两点一线,排队坐着厂里的大巴车从“监区”到厂区,再从厂区回到“监区”。 这里的保安不论男女都非常凶,经常会对职工大打出手。 有一次起来晚了没吃早饭,排着队上车的时候觉得饿了,告诉我的小伙伴我去买了个煎饼果子,再回来保安就觉得我插队了,我只是理论了两句,就被两个保安拎出来用橡胶棍子打了一顿。一边打我,还一边骂我是小比崽子! 我不想惹事,没还手。只能忍着气从后面重新排。 在这里我感觉不到一点快乐。 每个周日,我都会跑去外面的镇上网吧上网,只要往南走过两个街口,一直往西走三里路就到了。 我也看到过很多人走小路过去,只不过走小路要路过一片坟地。我不愿意走坟地这种地方,因为我经常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会吓到自己。这是我的秘密,我从来没对别人提起过,包括我爷都不知道。 那是腊月十五,月亮特别圆,我在镇上的网吧办了包夜,打算第二天早上回来直接上班。到了十点钟的时候,海涛呼我,说宿舍被盗了,警察让我回去就是看看丢什么东西没有。 我唯一值得被偷的就是一个笔记本电脑。 我着急,所以从小路往回跑,当我跑过那片坟地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叫了我一声名字:“大力!” 我下意识哎了一声。这是个女的叫我。 我认识的女的不多,在流水线上,我负责打螺丝,我旁边的女的是四川人,她负责用扫码枪,啾啾啾啾地扫主板上一个个码。我俩还算是能说上几句话。 我停下脚步顺着声音往旁边一看,借着月光看到一座老宅子,门口挂着俩大灯笼,灯笼下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旁边有停了一辆红色轿车,车里坐着一个女的,正趴在窗户上看着我。 我没听说过这里有人家啊! 我大声说:“叫我呢?” 车里的那女的对着我招手,她的手在月光下显得很白。 我走了过去,她却不开车门,还把车玻璃给摇了上去。 她指了指车前面的挡风玻璃。 我走到前面看到的是一个挪车的手机号码。 这号码挺好记的,9003478。 她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意思是要我打电话联系她。我怕记不住,又找不到笔。 她把车窗摇下来,递给我一支圆珠笔,我在手心里写完了看看这女的,确实漂亮,又加了“美女”二字。这才把圆珠笔还给了她。 我站在车窗外,伸着手展示着说:“这是你电话?” 就在这时候,我就觉得肩膀一沉,被人拍了一下。 我回头一看,是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小伙子,但是他长得魁梧,一米八的大个儿,骨头架子大,有二百来斤的样子。 “你怎么走这里来了?” 他的声音很响亮,就像是洪钟一般。 “我是电子厂的,这是什么地方?” “快回去吧,顺着这条路一直走,看到岔路往右走。” 这时候我的呼机又响了,警察那边着急了。我抬腿跑了出去。 到了宿舍我一看,果不其然,这可是我爷打猎攒了一年的钱买的笔记本。就这么被我给搞丢了。 一着急我就病了,第二天高烧不退。 …… 第三天晚上的时候,上铺的小龙回来问我好点没有,他一摸我的头,喊着说你还烧得厉害,我去给你抓点药吧。 我嗯了一声,掏钱给他。他拿钱的时候看到我手里的电话号码了,说:“这是谁的QQ号?你对象的?” “这是手机号。”说完我就闭上眼,又迷糊了过去。 小龙回来叫醒了我,给我药,还有一瓶矿泉水和剩下的钱。 小龙急着出去耍,有人等他。我看到小龙走路一踮一踮的,脚后跟不着地,身体轻飘飘的,看着挺瘆人的。我揉揉眼睛,小龙已经出了门。 我应该是烧糊涂出现幻觉了吧。 吃了药之后,我又难受了一阵子,总算是退烧了,这才真正睡着了。 我早上醒来的时候,听到一个噩耗,小龙昨晚上吊死了。 他吊死在了院子里体育场的篮球框上。 据说小龙死状异常恐怖,舌头伸出来很长,眼珠子瞪得像是牛,屎和尿都顺着腿流了下来。 我伸手抓床上的钢管想坐起来,这一抓,手心火辣辣的疼。 我哎呦一声,松开手一看,我这手心里竟然有了纹身,正是那个电话号码和美女俩字——9003478美女。 我看着手心,开始想那天晚上的事情,明明那美女给我一支圆珠笔,我在手心里写了这个号码,怎么就变成纹身了呢? 对面床下铺的海涛递给我一杯水,他说:“你手心里纹得是手机号吗还是QQ号?那美女是谁呀?还纹手心里攥着,怕跑了咋的?” 我接过水点点头,一笑,没回答。 我在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开始用右手去搓左手的手心,心说,好奇怪。 我这时候一下想起了那个健壮的家伙,他又是谁啊?!这几天把我烧得糊里糊涂的,我算是彻底懵了。 小龙年纪轻轻,二十出头,没什么烦心事,怎么可能上吊自杀呢?大家其实都觉得这件事不可思议,只不过大家心照不宣,都不说这件事。警员调查了一下,也就结案了。 没有他杀的证据,结论是小龙可能得了急性的抑郁症。 烧退了就得赶紧上班,干几天就要放假回家过年了。 就在上班的时候,我旁边的赵大勇看到我手心里的纹身了。 他说:“不是说有纹身不让进厂吗?你咋进来的。” 我说:“关你屁事!” 赵大勇这人很讨厌,爱占小便宜,干活也不好好干,整条生产线,经常在他那里卡住。 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非要看看我手心里的纹身,说:“不让看我就告诉组长你有纹身。” 我不得不把手心伸开给他看了。 他看后笑了,说:“幼稚不,你纹的这什么呀!” 我把手拽回来,继续干活。 下班之后回了宿舍,去食堂吃了饭之后我就躺床上了。心烦意乱,一想起丢了的笔记本我就难受,开始诅咒这个贼不得好死,我盼着警察赶快破案,把我的笔记本找回来。 也是累了一天,看了一会儿书就困了,一翻身就睡了。 想不到的是,第二天一大早,我对面铺的海涛就把我喊醒了,说赵大勇也在篮球场里上吊自杀了,也吊在了篮球框上。 我一听就穿鞋跑着去了篮球场,到了的时候,警察已经把这里给围了起来。我看到赵大勇挂在绳子里,舌头伸出来半尺来长。 我慢慢地展开了左手,看着手心里的纹身。然后又慢慢地攥紧了拳头,心说这是怎么了? 小龙先死了,他会不会是因为看了我手心里的号码呢?接着,赵大勇又死了,他也是看了这个号码。 第2章 我没杀人 赵大勇和小龙认都不认识,他俩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看过我手心里这个美女的手机号码。难道他们的死和这个号码有关? 我这时候看向了公用电话亭,那是个插卡的电话亭。 海涛说:“也没有凳子啊,这是怎么上吊的呢?” 我伸出双手向上,我说:“引体向上,把脖子伸进去,一松手。勒死狗的扣儿,后悔都出不来。” “怎么觉得不对劲啊!小龙急性抑郁症,难道这赵大勇也是急性抑郁症?他可是爱占小便宜的人,说他抑郁,不可能啊!” “难道还是谋杀啊!你是不是想多了?”我说着,又攥紧了左手。 海涛伸着脖子看着远处说:“法医来了。” 来了一群警官开始勘察现场。 厂里的保安过来驱赶我们,像是赶羊一样,把我们赶回了宿舍里。 回到宿舍,海涛我俩对着坐着。 海涛看着我说:“大力,不太对啊!我怎么觉得心里发慌啊!这地方不能继续干下去了,我得辞职回去。我就说我姥爷死了,我得请假。” “你这不是咒你姥爷呢吗?” “我姥爷早死了。” “怕是厂里不同意啊,最近订单多,正缺人呢。你走了,咱这条线就得停下。年前招不到工,不可能放你走。” “但是这一直死人,我怎么觉得有点怕啊!” “不会一直死人吧,难道还会死吗?” “那可说不准,你没听说吗?咱这里,好像有不干净的东西。” 九点过,尸体被拉走了,我们也被放了出来。 海涛去请假,果不其然,厂里根本就不听他那些,不让他走。 海涛挺丧气的,他说:“真他妈没人性,我说我姥爷死了,他说姥爷不是直系亲属,不给假,我真服气了。” 不过保安不让大家聚在一起瞎议论这件事,不让造谣生事,更不让提宿舍区有鬼。谁要是敢胡说八道,不仅要被扣工资,还要抓起来蹲拘留。 但还是传得沸沸扬扬,明里暗里都说我们的宿舍区闹鬼。 这时候我开始把小龙和赵大勇的死联系到了我手心里的纹身,我开始怀疑他俩都是因为打了这个电话才死的。因为我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情能把他俩结合起来。 白天赵大勇刚看了我的纹身,结果第二天就吊死在篮球框上了。这难道只是巧合? 到时间上班,也容不得我多想。赵大勇的位置组长顶了上来。看来是真的很缺人手,招不到人。 而且今天三班倒都做不到了,只能两班倒。这就太累了,从上午来的,一直干到了晚上十点钟。下班之后回到宿舍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去上夜班走了。 宿舍里只有我和海涛。 我俩累了一天,也没说啥,倒下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海涛把我晃醒了。 “大力,又死人了。” 我猛地坐了起来,说:“谁呀?” 海涛用手一指说:“挨着你床的,李刚!” “李刚?”我一下想起来,李刚是从四川来的小伙子,个子不高,也就是九十多斤吧,但是人挺机灵的,说一口正宗的川普口音! “死了,还是吊死在了篮球框上。” “他昨晚上没上班吗?” “听说他没上班,不知道他去干嘛了,反正是出去了。”海涛说,“大力,这地方不干净,这活儿不能干了!” 不仅海涛要走,辞职的人多了去了。这些要辞职走人的竟然史无前例的凝聚在了一起,喊着要辞职,要命! 没办法,厂里接二连三的死人,也算是有过错,只能同意这些人辞职,一下走了三分之一。 我很顺利办好了辞职手续,收拾好了行李,就要走的时候,警官上了门。 一个男警官说:“你叫王云?” 我点点头说:“我是。” “跟我走一趟吧。” “我得回家。” “你暂时不能回去了,三位死者都和你有关系,请你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我没杀人。” “没说你杀人,我是说请你提供线索,配合调查。” 我被他们带回了警队,进了审讯室。 坐在我对面的是两个人,一男一女。 我坐下之后,那女的递给我一杯水,她看起来倒是挺和善的。 她说:“三天之内,死了三个人,全都吊死在了篮球场。第一个,于小龙,是你上铺的兄弟;第二个,赵大勇,是流水线上挨着你装内存条的兄弟;第三个,李刚,是和你头对着头睡觉的兄弟。你有什么要告诉我们的吗?” 我说:“我一直上班,下班,睡觉。我一直和海涛在一起,他能给我作证。” 这女的坐在了椅子里,看着我说:“我没说是你杀人,我只是问你,有什么要和我们说的吗?” 男警官说:“我们调查过你了,你没有作案时间。而且我们也没找到他杀的一丝证据和线索。他们都是自杀。但是未免太匪夷所思,怎么就赶在年前都自杀了呢?主要是,这些人都和你关系密切。” 我摇着头说:“我和于小龙、赵大勇、李刚没什么关系,我们不是很熟。” “但是他们都挨着你,你别告诉我,他们是被你妨死的。” 我这时候攥紧了左手,手心里全是汗。我不敢让他们看到我手心里的电话号码。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每天都在上班,下班都和海涛一起,他能给我作证。” 这女的问我:“他们有什么反常的吗?” 我摇着头说:“我真不知道。” 第3章 是空号 女警官拿出来了一些照片,举着说:“他们每人都有电话iC卡,而且有人看到,他们在死前夜里都在电话亭里打电话。到底打给谁呢?” “你们去电话局查一下就知道了嘛!” “怪就怪在这里,查不到。”那男的说,“你和他们三个都有联系,而且都很近。一个是上班的时候挨着你,另外两个,一个是你上铺,一个是你邻铺。你就一点都没察觉到他们反常吗?” 女的说:“王云,你要是知道些什么必须告诉我们。” “不是说自杀吗?” 女的摇摇头说:“连续三个自杀,这太匪夷所思了。现在搞得人心惶惶。所以,也请你帮助我们一下,争取早日搞清楚这件事,给死者和死者家属一个交代。也给社会一个交代。” 我这时候小声说:“我的笔记本电脑找到了吗?” “什么?”女的愣了一下。 “我们报案了,你们也立案了,我的笔记本电脑丢了。” 这女的看着我说:“哦,那个案子啊!暂时还没有什么线索。和这个案子有关系吗?” 我摇摇头说:“没关系,我只是想找回我的笔记本。” 女的看着我说:“你帮我破案,我帮你找回笔记本,怎么样?王云,那个笔记本电脑对你很重要吧!” 我猛地抬起头来,我说:“真的?” 女的点点头说:“真的,找不回来的话,我买一台笔记本送给你。” 我舔了舔嘴唇,这时候我浑身颤抖了起来,额头上开始冒汗,我不停地用袖子去擦。 女的看着我说:“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这才慢慢地张开手,把手心展现给他们看,我说:“大概和我手里这个纹身有关!” 他俩快速地从桌子后面出来,一起看着我的手心,然后用数码相机给我手心拍了照。 之后俩人坐了回去,这女的问我:“这是个手机号码!” 我点头说:“大概是吧,我没打过。” “那你为什么把这个号码纹在手心里,这又和三位死者有什么关系呢?” 于是,我把那天晚上从镇上抄小路回来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说:“本来我就是用圆珠笔在手心里写了这个号码,第二天就发高烧,高烧三天之后,我醒了就听说小龙死了。” “王云,你精神方面没问题吧!” “我精神正常的很,我只是有阅读障碍。但是我认识字,但是我容易写不出字来。” “你说有个壮小伙儿拍了你肩膀,你认识他吗?” 我摇摇头,我猛地抬起头说:“我见到就能认出来。” 女的把电话号码写在了纸上,递给男的,让男的去打。 男的出去,很快回来了,小声在女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女的看着我说:“是空号!” 我说:“你晚上再试试,也许晚上打就不空了。他们三个不都是晚上去电话亭打的电话吗?” 女的伸着脖子看着我说:“你确定你精神方面没问题吗?” “我没问题,不信可以去查一下嘛!对了,我被你们带这里来了,算上班还是算什么?” 女的深呼吸一下,他说:“这样,你先回去。有事我们再找你。” 我回到了宿舍的时候,发现宿舍一个人都没有了。大家都走了,整个宿舍空荡荡的,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想这三个家伙是怎么死的问题。 一直想到了半夜,我才睡去。反正离职手续都办好了,我想着明天早上干脆就睡个懒觉。 结果天刚亮,我就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 我一开门,看到那女警官出现在了门口,她直接就给我戴上了手铐,拽着我出去,塞进了车里。 我大声说:“你们凭什么抓我?” 我再次坐进审讯室的板凳里的时候,这女的看着我说:“我同事昨天晚上上吊死了,又死在了你们宿舍区的篮球场!” 我一听也呆住了,我伸出左手,看着手心里的这个纹身,脑袋嗡嗡的,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抬起头,很肯定地说:“他昨晚去打电话了,他肯定昨晚打这个电话了!他百分百去电话亭里打这个电话了。” 女的死死地盯着我,她看着我说:“你昨晚在做什么?” “你怀疑我?”我眨巴着眼睛看着她说:“我,我在睡觉啊!前半夜辗转反侧睡不着,后半夜才睡着的。” “谁能给你证明?” 她这么一问我愣住了,我摇着头说:“没人,海涛走了,大家都走了。没有人能证明。” 她用力一拍桌子大声说:“这么说,你有作案嫌疑!” 我皱着眉说:“你别吓我,你不能血口喷人啊!有人证明时候,你让我配合调查,我要走你不让我走。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你别和我胡搅蛮缠,你昨晚到底去做什么了?” “我睡觉,我做梦了。” “做什么梦了?” “做什么梦你也管?梦,做了之后,醒了就忘了。我怎么能记得那么清楚?”我伸出手说,“我手心里这个号码才是你们要找的线索,你盯着我有什么用?我实话告诉你,宿舍区不干净。” 她又是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她说:“你少跟我装神弄鬼,你这个纹身到底怎么来的?” 我只能又把那天的事情又说了一遍,说完之后我看着她说:“你信也好,不信也好,真的就是这样。” 她歪着头看着我说:“圆珠笔写一下就变纹身了,你挺会编啊!” “我有人证,那个壮小伙能给我证明。” “他在哪里了?” “你们去找啊,他身材高大,一米八左右,体格健壮如牛,能有二百斤,但是一点不显得胖。这样的人在这里应该不多吧!”我看着她说:“你把我扣留在这里不合适吧,我没杀人。” 她看看表,然后指着我说:“今晚你去打这个电话,我倒是看看,能不能打得通。” “你怎么不去打?” 她拿起我手心里的照片,举着说:“我打是空号!你以为我没打吗?” 第4章 又见鬼宅 到了晚上,我被这女的开车带去了电话亭。 我有电话卡,但是这女的递给我一张卡,她说:“用我的卡!” 我看看周围,这时候,篮球场和电话亭都被他们管控了起来,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我和她。 “你给我打,你只要能把这个号码打通,我就放你走。” 我拿起听筒,拨了这个号码:9-0-0-3-4-7-8。 稍等之后,里面传来了回音,说是我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让我核对后再拨。 我把听筒给了她,她接过去放在耳朵上听了听,随后举着听筒说:“这下你还有什么说的?我倒是看看你能撒谎到什么时候?” 我说:“这能证明什么呢?” “证明你心里有鬼,你撒谎!” 我大声说:“我没撒谎。” “你说的那片坟地周围我们都找了,没有找到你说的人家,连一条像样的路都没有,更不会有什么小轿车能开进去。那是一片荒草甸子。” “不可能,你找到那个健壮如牛的小伙子了吗?” “你还撒谎!”她盯着我说,“你到底要隐瞒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人,怎么杀的人?” 我摇着头说:“我没杀人,我没杀人。” 她咔嚓一声把电话听筒挂在了电话机上,声音很大,我能感觉到她的愤怒。 她指着我说:“你要是说不清楚,你别想离开。” “你让我说什么?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那天你们的人来了,当时我在镇上网吧。海涛呼我,我着急回来于是抄小路,走到半路有人喊我……” “编,你接着编!”她盘着胳膊看着我,随后用手一指那个方向说:“我带人在那边走了三遍,除了荒草甸子,什么都没有。你说的老宅,难不成一夜之间被搬走了吗?” 我木讷地看着她喃喃:“那就奇怪了,怎么回事呢?难道是我做梦当成真事了?不对啊,要是梦,我手心里的这个纹身又是哪里来的呢?” “跟我回队里,我就不信你不说实话。” 她拉着我往外走,刚转过身,这电话机响了! 我俩同时回过头,电话机上来电显示,正是9003478。 我的手颤抖着指着说:“快看,我没撒谎,我真的没撒谎!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她看着这电话机也懵了,慢慢地伸出手去要接,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说:“别接,谁接谁死。这手机号有问题。” “手机号能有什么问题?” “为什么打不过去,它却能打进来呢?而且你们还查不到关于这个手机号的通讯记录。这手机是不是鬼在用啊,这是勾魂的鬼吧!” 她猛地推开我,这时候,电话已经响了一阵子了,她伸手去抓的瞬间,电话不响了。她急匆匆把听筒拿了起来,但还是晚了。她喂喂喂了几声,把听筒拿开,举着听筒要砸我。 我用双手一挡,她这才把听筒挂在了电话机上。原来她只是吓唬我。 “要不是你拦着,我就接到这个电话了。” 我指着说:“你再拨一下试试。” 她拿出iC卡插进了机器里,然后拿起听筒,拨了这个号码。但是随后,她把听筒塞我耳朵上,还是空号。 最后她又把听筒摔在了电话机上,掐着腰看着我说:“你还找得到那间宅子吗?” 我说:“我知道个大概位置。” “现在你带我去。” “就我俩啊!” “我俩怎么了?” “我现在想想,那多半是鬼宅!”我盯着她说。“我能看到不干净的东西,我能见到不干净的东西,我真的没骗你。” “鬼宅?呵,我还没见过鬼呢,我倒是想看看鬼宅什么样子。别废话,带路。” 她带着我出了宿舍区的大门,出了门的时候刮了一阵风,我呼吸着外面的空气,觉得浑身都轻松了起来。我现在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天上的月亮不大,但也算是能看清道路。我按照记忆带着她沿着小路往里走,清楚记得有一条岔路。那健壮的兄弟告诉我遇到岔路往右拐。那么我返回去,那就是遇到岔路往左走就对了嘛! 但是我这一路走下去,这条小路并没有岔路,一直穿过了那片坟地,然后向前一直走,弯弯曲曲,眼看都要穿过这片地到了前面镇上了。 我停下脚步说:“不对,走错了。这样,咱们先去镇上,然后从网吧一路回来,我也许能找到那老宅。” 她掐着腰看着那片坟地说:“这一片地方除了这片坟地,那边就是一片荒草甸子,根本没有什么老宅。白天的时候我带人踩了三遍,一无所获。” 我想了想说:“那不一样,我上次也是回去的时候看到的,也许是我走错了路,偶然就走到了那户人家。” “那我们再重走一遍吧。” 我带着她一直到了镇上,镇上是有路灯的,不过冬天的夜里还是冷,外面没什么人。路灯把我俩的影子拖得很长。我和她一直到了网吧门口,这里停了很多的自行车。 我用手一指前面的路说:“我们走。” 就这样我又和她出了镇子。 到了那条小路上之后,她一拉我的胳膊说:“这不还是这里吗?” 我这时候突然有了个想法,上次我是跑回去的,这次我是不是也得跑啊! 于是,我撒腿就跑。 她在后面大喊一声:“你给我站住,你跑不了。” 我跑得很快,她根本追不上我。我甚至会故意等一下她。我从五岁就开始跟着爷爷在山里打猎,每天不停地在山里奔跑,有时候我和爷爷会一直把兔子追得跑不动为止。 那时候我该多开心啊!想不到,到了社会上生活会这么难!我回去之后再也不出来了,在这个工厂上班,畜生不如! 我一直往前跑,当我跑上一个坎子之后,看到前面有一片林子,在林子里有灯光,刚好有一条小路通向林子深处。 我停下了脚步,她追上来就要抓我。我指着说:“你看!” 我俩沿着小路往里走,很快,我就看到了那座老宅的大门。门口还是挂着俩大灯笼,停着一辆红色轿车,但是那一男一女不见了,那车里的女人也不见了。 不过,车前的挪车电话还在,正是那:9003478。 第5章 诡遮眼 她拿出手电筒往车里照着,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扔着一把带有血迹的刀子。 我用手去拉车门,车门是锁着的。 “你相信我了吧!我没骗你,我真的是在这里见到一女的,……” 她瞪了我一眼,嘘了一声。然后一步步朝着这老宅的大门走去。 这门楼子很气派,两扇木门,黑漆。门上有两个黄铜门环,她伸手去推右边那扇门,这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她回头看看我,就要往里走。而我这时候,看到她的脚踮了起来,脚尖着地,脚后跟高高抬起,人也显得轻飘飘的,像是有个鬼在抱着她的腰,把脚尖插进了她的脚下,在带着她走一般。 我顿时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一把拉住了她说:“你不能进去,这里不对劲,你想想,为啥白天你没发现这里?” 她被我一直拉到了外面的街上,我又用力拉着她后退到了树林里的小路上。 她用力推我,我不松手,她却想给我来个大背跨,我直接用膝盖顶住了她的后腰,勒住了她的脖子。 我说:“你干嘛!你冷静一下行吗?你这是要送死啊!” “你放开我。” “不放。” “不放我算你袭警。” 我只能放开了她。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说:“想不到还有两下子,当过兵?” 我摇摇头,随后我指着宅子大门楼,小声说:“那是鬼宅,白天你踩了三遍都没找到这里,现在出现了,你也敢进?!进去就出不来了。你知道吗?” “少跟我危言耸听,什么鬼宅?白天漏掉了而已。” 她还要过去。 我一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说:“白天再来也不迟,要不我们就在这里等,一直等到天亮再说。在我们老家有很多关于鬼宅的传说,你要不要听一个?” “死了四个人了,再等到天亮,保不齐还要死人!我没时间听你讲鬼故事。” 我摇着头说:“不会死人了,没有人可死了呀!人都快走光了,谁还会死呢?” 她有些犹豫了,随后用袖子擦了擦汗说:“这里确实挺邪性的,但邪不胜正。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看看里面有什么鬼。” 说着,她又要往前走。 我死死地拉着她不放,她气急败坏地转过身来推我,我一伸手抓住了她的另一只手腕。 她开始和我角力,一个女的,再大力气也是不如我的,更何况,别忘了我的小名就叫大力。 我俩正说着,突然门开了,从里面出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穿着大红袄红裤子,女的穿着绿袄绿裤子,脸煞白,看着和精神病似的。 我拉着她进了小树林往里面看着,我小声说:“看到了吗?红男绿女,这是鬼仆。” 她小声说:“我怎么就不信呢。” 说着就站了起来,站起来就往前跑,我伸手没拉住,让她跑了出去。 她大大咧咧到了街上,拿出证件举着说:“我警队的警官姚雪,有几个问题请你们回答一下。” 那一男一女根本就不搭理她,只是站在门的两侧,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他们一直望着我这边,似乎是在看我。 我慢慢地走了出来,一步步走到了姚雪身边,他们的目光一直在盯着我。 此时,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喊了我一句:“大力!” 我没回答。 “大力,是你吗?” 我哎了一声,伸着脖子看着大门里面。门洞里很黑,似乎有个人在里面。应该就是那天在车里的女的。 “叫我吗?” 一只手从门洞伸出来,对着我招手。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稀里糊涂伸着脖子就要往前走,就是此时,一只大手再次从后面抓住了我的肩膀。 一转身,我又看到了那个健壮的小伙子,我说:“是你!” “怎么又是你,不是说好了不让你来了吗?看到那条路了吗?一直走,遇到岔路口往右就到你们厂了。” 姚雪举着证件说:“我是警队的警官姚雪,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请你配合我调查。” 这小伙子力气很大,一伸手抓着一个,拽着我俩往外走,很快就走到了岔路口,他用力一甩,我俩被扔出去很远。当我俩起来转过身的时候,却发现面前全是大雾。 想要再找到那条小路,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我说:“这是遇上鬼遮眼了呀!路就在面前,我们就是看不见。” “你少来这套神神鬼鬼的,我不信这些。” 此时我再看她的脚,走路正常了,不那么一飘一飘的往前走了。 这团雾越来越大,我们只能沿着小路往回走,很快我们就回到了大路上。再往地里看,这片地被大雾完全笼罩了。 姚雪一跺脚说:“这该死的雾!” “这不是雾的问题,这是鬼遮眼!大姐,你咋这么固执呢?”我说,“能放我走了吧,现在火车票还好买,再晚几天买不到火车票了。” “你还不能走。” 我摊开双手说:“我没撒谎啊!是不是有老宅?” 她点点头。 “是不是有壮小伙儿?” 她还是点点头? “是不是有个女的?” 她还是点点头。 “轿车你也看到了。” 她还是点点头。 “这证明我没撒谎啊!” 姚雪说:“你就更不能走了!” 我气得直跺脚,在地上转了一圈。 姚雪这时候嘿了一声说:“你这身手和谁学的?” “没和谁学,小时候跟爷爷上山打猎,练出来了脚力。” “那擒拿格斗呢?别和我说你没学过。” “经常遇到发了狂的野猪,没点自保能力,在大山里活不下来。”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有点意思,回宿舍吧,我在你那对付一宿算了。今天也确实不早了。” 我看看我那能“随时随地传信息”的摩托罗拉寻呼机,这都凌晨一点半了。 我和姚雪到了宿舍门口的时候,我看到宿舍的门是打开的。 我心说坏了,难道又来贼了?不过也没啥好担心的了,除了几件破衣服,啥也没有了。这贼总不至于偷几件破衣服吧! 我推开门,一伸手把灯打开了。 一下把我吓得坐在了地上,我看到海涛吊在了吊扇上,舌头伸出来很长。他的眼珠子瞪得溜圆,屎尿还在顺着他的腿往下滴答。下面已经露了一摊。 我指着大喊道:“海涛,海涛!海涛也上吊啦!” 姚雪把我拉了出来,我坐在地上,抱着膝盖靠着走廊里的墙。 她拿着对讲机喊什么我没听清,此时,我的脑袋嗡嗡的。我知道,一定是海涛拨我手心里那个电话了。 我后悔呀!我就应该嘱咐海涛,千万别打我手心里这个美女的电话。哎呀,现在说啥都他娘的晚了啊! 第6章 还会死人 我吓坏了,我被带到了警队的宿舍里瑟瑟发抖。 一直到天亮我也没能闭眼,海涛是我在这里最好的兄弟,他死得这么惨!海涛就这么死在了我的面前。 他死了不超过十分钟的样子,要是我们早回来十分钟,也许就能把他救下来。 我伸出左手,看着自己的手心,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此时,我恨不得把我这只手给剁下来。 姚雪进来的时候,眼圈都是黑的。 她呼出一口气看着我说:“这下麻烦大了,这下你肯定走不了了。” 我伸出双手摊开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们要是把治安搞好了,宿舍就不会有贼,没有贼就不会丢笔记本,我不丢东西,那天海涛也不会传呼我,即便我回来,我绝对不会走那条小路。我不走那条小路,就不会遇到那女的,也就不会带回来这个鬼号码!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不是吗?” 姚雪歪着脖子看着我说:“都是我的不对,行了吗?但是事情出了,你必须配合我把整件事调查清楚,死了他娘的五个人了,五条命。” 她用手指戳着自己的胸前说:“其中一个是我的兄弟!我的战友!” “你的兄弟管我屁事!”我不屑地说,:“我得回家!” “你回家,把这个号码带回你家吗?会发生什么你想过吗?” “离开这里就没事了,到了老家要加拨区号才行。” “这不是区号的问题。” 我大声喊:“我把手砍下来总行了吧!” 姚雪点头说:“行,你砍!人走,手留下!” “你大爷!” “你竟然敢在警队公然侮辱警官,这下你麻烦大了,王云同志,你走不了了。” “你姥姥!”我大声骂道! “你抓紧休息,我去汇报一下工作,今晚我们有行动。” “我们?” “我和你。” “就我俩?” “不然呢?” 她转身走了出去,我跟了出去,俩警官把我堵在了屋子里。 我朝着姚雪的背影大喊:“我去你大爷的,我诅咒你八辈祖宗!” …… 晚上八点半,姚雪来了。 进来之后,背着手站在我面前说:“我宣布一件事,针对这个案子,局里专门成立了灵异事件调查科,我是科长。” 我说:“姚科长,你有几个手下?” “一个!” 我哼了一声说:“真寒碜!” “走吧!鸡多不下蛋,人多瞎捣乱。” 我跟着她出来,上车之后,我看看车的后座说:“姚科长,你手下呢?” “你啊,你就是我手下啊!” “我,我是你手下?合着你一个手下都没有啊!” “你挺好的,身手不错,暂时算是我们刑侦二队的编外人员。” “我不干!” “一天补助八十五!” “啊?”我在心里算了一下账,咕噜吞了口唾沫。八十五可是不少啊,我在厂子里干十二小时也挣不来这么多。 “可以吗?” 我叽叽歪歪地说:“这,这还凑合吧!是月工资还是日工资?” “月工资,一周休息一天半。” “那,那还行吧!” “别废话了,去微创宿舍区!” 我和她又去了那电话亭里,我把我的iC卡插上,呼出一口气。我说:“为啥打电话会上吊呢?” 姚雪说:“所以啊!我们得知道发生了什么,这电话里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但是我要是死了怎么办?” “你死了算烈士!” 我呵了一声:“你愿意当烈士你打!” 姚雪看着我哼了一声说:“你是不是男人?” 她抓起听筒就拨了出去,还是空号。她无奈地给我听了听,放下了听筒。她靠在电话亭里,看着我说:“你说她会再打过来吗?” “我怎么知道?!” “但是你见过她啊,说说,长啥样!” “挺漂亮的,但是你让我说长啥样,我说不上来。但见到我就能认出来。” “你傻吗?大眼睛,双眼皮,高鼻梁,这些你不会说吗?” “我记不住别人长啥样,我连我爹啥样我都不记得。我这脑子有点问题,真的记不住,但是我看到就能认出来。” “行,我真服了。” “对了,这个编外人员是长期的吗?” “破了案再说,看你表现。” 我舔了舔嘴唇,开始想着自己要是能当个公职人员就好了。那我回家可就有面子了啊! 姚雪看着我不屑地哼了一声,白了我一眼说:“想什么呢?哈喇子都下来了。” 我吞了一下口水,然后盯着那电话机,慢慢地伸出手抓起来那电话机拨了那个号码:9003478。 电话通了,发出了嘟——嘟——嘟——接通的声音。 我看着姚雪说:“通了!” 姚雪凑过来,把耳朵放在了听筒上。 也就是此时,一只大手直接就按住了电话机的挂断按钮。 我和姚雪回头一看,正是那壮小伙儿。 姚雪瞪圆了眼睛说:“你干嘛!?我正找你呢。” 壮小伙儿看着我说:“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他抢过我手里的听筒,挂在了电话机上。他看着我说:“立即离开这里,你很危险知道吗?” 姚雪挡在我面前,她看着壮小伙儿说:“刚好你来了,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必须如实回答!” 她拿出来了对讲机,喊道:“来几个人,在电话亭这边。” 很快跑过来十几个联防队员,把电话亭给包围了。 姚雪盘起胳膊看着壮小伙儿说:“你叫什么名字?” 壮小伙穿着军大衣,却袖起了手。 “壮壮!” “我问你大名!” “马国梁!” “哪里人?” “黑人。” 姚雪呵呵笑了:“黑人?非洲人?不像啊!” “没户口。” “没户口,超生的吗?” “不知道,我爹没告诉我因为啥没户口。” 姚雪看看外面,又看看电话机,他指着说:“这电话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说大力有危险,你知道些什么?还有,你知道死了五个人了吗?” 壮壮指着我说:“他要是留在这里,还会死人。一直到他死了为止!” 我顿时不干了,我说:“你这叫什么话,好像是我把人妨死了一样。” 壮壮看着我说:“差不多吧。” 姚雪看看壮壮,又看看我,她说:“回队里再说。” 第7章 大口井 我以一个警队编外工作人员的身份指着壮壮说:“你最好老实点!别耍滑头,不然对你不客气。” 壮壮袖着手,看着我一哼说:“你这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少来这套,跟我走。” 壮壮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说:“走就走,我又没杀人。” 我拉着壮壮把他塞进了车里,一下感觉到了权利带来的快感。 我挨着壮壮坐下,姚雪麻利地把车开了出去。 我俩一直把壮壮带到了审讯室。 警队的审讯室内,我面前摆着一个水杯,里面是一杯冒着热气的水。 没等姚雪开口问话,我就拍了桌子,把水都震了出来,没把那小子吓到,倒是把姚雪吓一跳。 “名字?” “你傻啊!” “性别?” “要不要老子脱了裤子给你看看?” 我指着他说:“你最好老实回答。” 姚雪此时问了句:“你住哪里?” “太平镇上。” “做什么工作?” “修鞋,补车胎。” “哪里人?” “不知道,我是我爹捡来的。” “你爹是哪里人?” “不知道,他没说过。” “那你爹叫啥?” “叫马大炮。” 姚雪呼出一口气说:“你爹是做什么的?” “驱邪捉妖出马他是个萨满巫师,跳大神儿,给人看香的。” “是个神棍啊!”姚雪终于问到关键问题了,她说:“昨晚那宅子怎么回事?” “没有宅子。” 姚雪一愣,一拍桌子说:“明明就是你把我们从宅子前给拽走的,你说没有宅子?” 壮壮很严肃地说:“那是一个大口井,你们再往前走,可就要掉进去淹死了。” 我说:“扯淡,明明是个老宅子,我还看到了一辆红色的轿车,还有红男绿女,还有一个漂亮的女人。” 壮壮摇着头说:“没有,你们看错了。” 我瞪圆了眼睛看着他说:“看错了?怎么可能看错了?我看错一次,难道还能看错两次吗?” 壮壮看着我一笑说:“别说两次,就算是一百次一千次,你们也看不穿迷雾,看不到真相。要不是我拉着你,你已经跳井两次了。” 壮壮看着姚雪说:“还有你,和他吵着要去跳井,他拉都拉不住你。” 姚雪捏着下巴,歪着头打量着壮壮说:“看你的身材应该是草原上的人,你们那里应该有不少萨满巫师吧!” “我不知道我是哪里人,但是我能看穿你们看不穿的东西。” 姚雪点点头说:“你说那里是一口井,怎么证明?” “你要是不瞎,天亮了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嘛!” 我说:“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你,那个电话号码是怎么回事?” 壮壮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他们为什么全都上吊了?” 壮壮还是摇头。 姚雪说:“天亮之后,我们就去看看那口井!希望你说的都是实话。” 姚雪把夹子一合站了起来。她说:“今晚你和大力一起睡吧,有什么需要,和大力说。” 我明白姚雪要他和我睡的意思,就是让我看着他别跑了。人家没犯错,拘留不行,放走又怕找不到,只能这样了。 …… 第二天一大早,姚雪开着车带着我和壮壮去了电子厂宿舍区。 此时,这里的篮球场和电话亭都被封了起来。但是很明显,这是毫无意义的。 篮球场封了起来,海涛还不是在宿舍里上吊自杀了。 电话亭封了起来,海涛还不是在别处拨了这个手机号码吗? 姚雪当即让联防队员解封了,这些人的死和篮球场无关,和电话亭也无关。封了篮球场和电话亭,毫无意义。 之后,姚雪让壮壮带着我们去找那口井。 那口井在那荒草甸子深处,在这里果然有一个大口井。这井直径有十几米,全是用花岗岩磊起来的,井水清澈,但深不见底! 大冬天的这要是掉下去,几下扑腾不上来,冻都得冻死到里面。 姚雪指着说:“壮壮,你的意思是,我们昨晚看到的老宅,是这口井,是吗?” “没有老宅,当时你就站在这里要往前走。要不是大力拉着你,你已经跳井了。” 姚雪摇着头说:“不可能,这太不可思议了。” 壮壮说:“但这就是事实,我关注这里很久了。” 姚雪问:“你为什么关注这里?” “有妖气!” 姚雪呵地一声笑了,不屑地抬高了声音说:“妖气?!你说妖气?” 壮壮也看着姚雪哼了一声:“以后别来这里了,会死人的知道吗?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壮壮说着就要走。 姚雪说:“你还不能走!” “我得挣钱吃饭,我不走,你们开工资吗?” 我一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膀,往回一拉。 壮壮转身就推我,我顺势抓住他的手腕往后一拽,一个绊子把他给撂倒了。 壮壮可是二百斤的壮汉,他跳起来看着我一哼说:“你小子行啊,有两下子!” 我指着他说:“你别乱来,我告诉你,我能放倒一头三百斤的野猪。你不是我对手,你别自找麻烦。” 姚雪盘着胳膊看着我说:“大力,你要是能把这小子给我制服了,我宾服你!” 我指着姚雪说:“这可是你说的,宾服我。” “对,你只要把这小子给我拿下,我就宾服你。” 我歪着脖子看着壮壮说:“壮壮,兄弟我对不起你了。” 壮壮看着我哼了一声说:“你要是能把我制服了,我也宾服你。” “看来我要一石二鸟了啊!” 壮壮上来就给我来了个黑虎掏心,这拳头和足球那么大,这要是被他给掏上可不得了。 我快速后退,他追上来,左一拳右一拳,一拳接着一拳。 正所谓是久攻必下,我不能一直被他这么追着打啊!看准时机,一脚踢他裆里了,他顿时双腿一夹,我膝盖直接顶他心窝上。 壮壮仰翻在地,一只手捂着裆,一只手指着我说:“你他奶奶的不讲武德!” 姚雪却无奈地摇摇头说:“不讲武德啊!让人怎么能宾服你!” 我嘿了一声说:“你不能说话不算啊!” 姚雪一挑眉毛说道:“谁叫你不讲武德的?比武怎么能攻击被人裆部呢?你犯规了,算你输。” 壮壮指着我说:“我鄙视你!” 姚雪过来用脚踢了踢壮壮大腿说:“别废话了,跟我回去。晚上我们还是打那个电话看看,我倒是想知道,电话那头那女的能说点什么出来!” 壮壮说:“我还得挣钱,我忙得很。” 姚雪一伸手说:“你修鞋补车胎能挣几个钱?” 壮壮拉住了姚雪的手站了起来。 他开始拍打屁股上的尘土,尘土纷纷扬扬,把壮壮给包围了。 第8章 红鲤鱼 我给姚雪出了个好主意,其实壮壮也就是想回去上班挣钱,他这工作在哪里都是干,人流量大的地方就行。干脆,就给他挪个地方,搬个家就好了嘛。 姚雪小声说:“你的意思是让他搬刑侦队门口?” 我点头说:“路口不是有两间小房往外出租嘛,这地方人流量大,干脆租下来,让壮壮在这里修鞋补车胎。到时候你随时能找到他,他也不耽误挣钱。这可是一举两得啊!” “租房的钱谁出?” 我打量着姚雪说:“肯定你出啊!你是姚大科长,这点钱都出不起吗?也不用一直你出,你先出三个月的,等壮壮挣了钱,也就不好意思让你帮他交房租了。” 姚雪看看壮壮,大声喊:“马国梁,你过来,我和你商量个事。” 壮壮嘴里叼着一根草,晃晃悠悠过来。 我笑笑,姚雪抬着胳膊搂着他的肩膀走到了一旁。 俩人一商量,这事儿还就这么定了。到了傍晚的时候,家还就搬完了。 壮壮也没什么家当,一个倒骑驴的车,车上是铁皮箱子,里面就是修鞋和补车胎的一系列工具。另外他有一些破衣服,骑上倒骑驴就过来了。 壮壮也是个知恩图报之人,晚上请我和姚雪在隔壁小吃店吃馄饨和肉夹馍。 在吃饭的时候,姚雪看着我说:“你看看人家马国梁同志,靠手艺吃饭,光荣啊!你呢?你会什么手艺吗?” “我会打猎,你给我一杆猎qiang,我能把周围的野兔子全打给你。” 姚雪说:“我的意思是,你就不能自食其力吗?” 我往后一闪,一摔筷子说:“咱可是说好的,一天八十五的补助,你这是想打耙啊!” 姚雪端着碗看着我笑了:“打耙?什么意思?” 壮壮说:“反悔,变卦的意思。” 姚雪撇撇嘴说:“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吃完了我们去电话亭,我倒是要看看这手机号打通后会发生什么。然后,我们再去那鬼宅,我倒是要看看这鬼宅有什么猫儿腻!” 壮壮顿时大声说:“不要命了吗?你们这是给老虎镶牙——找死啊!” 姚雪把饭碗一放,往后一靠,看着我俩笑笑说:“有你们哼哈二将我还怕什么?应该担心的是你俩啊!” 她笑了起来,竟然笑得前仰后合。 我和壮壮互相看看,都无奈地低下了头。摊上这么一个女妖精,只能认倒霉! 这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我这一低头才发现,我的鞋开胶了。我动了动大脚趾,这鞋张开了嘴,就像是一条鱼一样。 壮壮说:“脱下来,我给你修好。” 我嗯了一声说:“可能是刚才和你比武的时候脚下用力张开的。” “你的意思是这鞋张开嘴和我有关,是吗?不想给钱就明说,别来这套。” “我是差这块八毛的人吗?你小子未免太小瞧我王大力了吧!” …… 晚上九点钟,阴。 湿冷的天气让我很不适应,在电话亭里袖着手打哆嗦。 姚雪对我一摆头说:“打吧!” 我哆哆嗦嗦把电话卡插到了电话机里,然后按了那个号码——9003478。 电话一下就接通了,这下壮壮没有再拦着我,他只是在一旁不停地诅咒我说:“打吧,自己找死,谁也拦不住。” 电话通是通了,但那边就是不接。这姚雪把耳朵贴在听筒的后背上,一直等着。 但是那边就是不接,这可是急坏了她。一直到最后也没接通,电话就这样断了。 姚雪直起身看着我说:“重新打!” 我拿着电话很尴尬地摆了摆,按了一下挂断按钮,重拨了出去。 这次姚雪要过来听,我一伸手阻止了她。 我在想,是不是她偷听对面就不接电话啊!她只要不听,对面就能接到这个电话了。 没想到的是,这电话还没接通的时候,我看到一群大红鲤鱼从电话亭外面游了进来。没错,就是大红鲤鱼,在空气里游动,足足有十几条,非常鲜艳,就这样从门口游了进来。 电话此时接通了,是一个女人的悦耳声音:“大力,我等你很久了。” “你是谁?” “来找我啊,见到不就知道我是谁了吗?” “我去哪里找你?” “看到那群鱼了吗?你跟它们走,它们会带你找到我的。” 电话被她挂断了。 我放下了电话的一瞬间,那十几条大红鲤鱼猛地转身,朝着外面游了出去。 我盯着这群鱼往外走,到了外面,这群鱼就在我五米之外,朝着前游动了起来。我跟着这群鱼往前奔跑,这群鱼竟然一转弯到了前面宿舍楼里。 我快速奔跑了起来,一直追着这群鱼,看到这群鱼上了楼梯。我一直跟着这群鱼上了顶楼,当我走出楼梯间的时候,看到这群鱼游进了我的宿舍。 我走到门口,推开门的一瞬间,我看到那群鱼突然朝着我扑了过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我有些猝不及防,我木讷地站在那里。 就在这些鱼将要撞到我身体的一瞬间,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了我的身前。接着,我一激灵,反应了过来。 “大力,大力,你怎么了?” 姚雪此时抓着我的肩膀在摇晃着我。 我呼出一口气来,摇摇头说:“我没事。” 壮壮此时一伸手打开了宿舍的灯,这里就是海涛上吊的地方,那绳子还拴在吊扇上。 姚雪看着我大声说:“你看到什么了?你刚才疯了一样跑出来,你在追谁?” “一群鱼!” “鱼?” “红色的大鲤鱼。”我说。 壮壮看着屋子里说:“有妖气!大力,要不是我们拦着你,怕是你今天就要吊死在这绳子里了。” 我抬着头看看绳子,心里想着自己抓着绳子把身体引上去的动作,然后又想着自己吊死在里面,舌头伸出来,屎尿流了一地的画面。不寒而栗! 我突然看向了姚雪,摇着头说:“那电话不能打,千万绝对不能打。” “什么鱼?你说清楚点。” 我伸出手比划着鱼游动的样子,我说:“就是这样在游动的鱼,非常漂亮,让人无法拒绝。” 我突然意识到,我不能把事情说得过于清楚,我得留一手。不然我这个编外人员啥时候能转正啊!哪怕混个合同工,对我来说也是意义非凡。 我不想一辈子做临时工。 我看着壮壮说:“我想再去鬼宅看看,我觉得我们离真相不远了。” 第9章 线索在井里 我们走出宿舍区大门,往西走是一条水泥路,走个二百米左右就是一条南北的大路。一条小路弯弯折折通向前面的坟地,穿过那片坟地后也就到了镇上。 壮壮一直带着我们往里走,一边走,姚雪问我:“你看到什么鱼了?” 我讳莫如深地笑笑,我说:“你别问了。” “什么叫我别问了?你别忘了,我是姚科长,你是我的手下。” “那你要是非要问,你换个手下好了。” 姚雪无奈,指着我说:“你行!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不是我行不行的,而是我说了你也理解不了。那种感觉就像是魔怔了,你懂吗?” “魔怔?” 这时候,壮壮在坟地前面停下了,他朝着北边那片草甸子看了过去,他说:“有妖气!” 姚雪看着说:“什么妖气!那就是一团雾气。你俩怎么回事,都神神叨叨的干嘛!到底是听你们的还是听我的?” 壮壮哼了一声说:“谁有本事听谁的,我听大力的。” 我看着壮壮说:“壮壮,我们走。” 壮壮抬腿走进了这片草甸子,这一走进去没多远,又看到了那条小路。沿着小路前行,很快到了那片小树林。 穿过小树林一眼就看到了那老宅,我看到那老宅的门口一如既往地挂着俩灯笼。 此时,门关着,那辆红色的轿车还停在门外,车头对着门口。一条大路从大门口而过,两边都通向远方,一眼看不到头。 姚雪说:“壮壮,你告诉我,我面前的确是一口井吗?” 壮壮点点头说:“没错,前面是一口井!就是白天看到的那大口井!” 姚雪摇着头说:“我怎么就不信呢!” 壮壮却弯腰捡了一块土坷垃,用力一甩,这土坷垃直接飞过了院墙落到了院子里,就听噗通一声,落到了水里。就连这院墙都跟着像是露天电影的幕布一样晃了起来。晃了一会儿,这院墙才算是稳住了。 我咕噜一声吞了口唾沫,看向了姚雪。 姚雪也看向了我,她小声说:“这太不可思议了。” 此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那一男一女再次走了出来,男左女右,站在门口朝着我张望着。 里面的女人开始喊我的名字。 “大力,大力,是你吗?” 壮壮说:“有妖气!” 说着,我看到壮壮从口袋里抓出一把东西来。还有一些哗啦啦落到了地上,我蹲下细看之下,发现这是大米。 “你扔大米干嘛!” “你懂什么!” “壮壮,她在叫我。” “千万别答应。” “答应能怎么样?” 壮壮说:“让你别答应就别答应,哪里来这么多废话?” 那女人继续在门洞里喊我的名字,还把手伸了出来召唤我。 壮壮过去朝着这只手就把手里的米一把撒了出去,这米碰上了那只手,竟然发出了一串串火星子。 那只手随后缩了回去。 “大力,快过来,帮我缠毛线!” 姚雪看看我,她看着壮壮说:“那女的让大力帮她缠毛线!你听不到吗?” 壮壮摇着头说:“我听不到,我爹说我阳气重,什么邪术都别想迷惑我。” “大力,快来呀!你撑着毛线,我来卷。大力,大力!快来了,毛线瞎了!” 我是真想答应她一声,但我还是忍住了。 我左看右看,我看到了一块烂了的棺材板,我把棺材板搬了起来。 姚雪问我:“大力,你干嘛!” 我举着棺材板冲出去,到了门口,直接把棺材板甩了进去,就听啪的一声,像是棺材板落进了水里的声音。 接着,我面前的宅子晃了几下就不见了,在我面前,出现了一眼大口井。 月亮倒影在水里晃动不停,那块棺材板在井里晃动着。 姚雪走上前来,打开了手电筒照着井里。她用袖子擦了擦额头说:“那天你要是不拉着我,我岂不是直接就跳进去了吗?” 突然,一只猫在不远处叫了一声。姚雪手电筒照过去,那猫就蹲在大口井的对面,它再次喵喵喵地叫了起来,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它的声音就像是丧钟一般令人不安。 我说:“我们回去。” 我们转过身走了几步,刚到小树林里,就听到后面又叫我的名字。 我转过身,看到那女的此时坐在了那红色的汽车里。 她趴在车窗上,对着我招手。 “大力,你过来!” 我们三个都站在那里看着她。姚雪肯定是看到她了,但是壮壮看到她了吗? 我看向了壮壮,我说:“你看到什么了?” 壮壮说:“一只猫,两只猫,三只猫!都在叫。” “大力,大力,你听到我叫你了吗?” 那红男绿女也对着我招手,开始叫我的名字。 “大力,大力。” “王大力,你聋了吗?我在叫你啊!” “大力,来啊,帮我缠毛线!冒险都瞎了,快来帮我一下嘛!” 壮壮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说:“我们走。” 姚雪忙不迭地说:“走,离开这里。” 我们三个是跑回来的,一直跑到了大路上,姚雪弯着腰喘着气说:“太邪性了!这下我算是明白了,这案子,就不是人干的。” 壮壮这时候却说:“那可不一定,我倒是觉得这就是人干的。难道你觉得大力手心里的纹身是平白无故来的吗?” 姚雪这时候嘿了一声说:“我是科长还是你们是啊!我怎么觉得你们反客为主了呢?你俩听好了,我是姚科长,懂了吗?” 我说:“我懂,姚科长!我听你的。” 壮壮哼了一声说:“管我啥事,我就是个修鞋的。” 我们三个回去,姚雪把车停在了壮壮修鞋铺前,我们下了车,一起进了壮壮的屋子里。 我坐在小马扎上,壮壮坐在床上,姚雪盘着胳膊站在地上走来走去。 姚雪突然说:“这些人要是被人害死的,那么作案动机是什么呢?明显这是无差别杀人啊!图什么呢?死了的这五个人,都是打了这个手机号码,五个死者也都是很偶然的看到了大力手心里的号码。所以,凶手在死者死之前,是无法知道谁会看到这号码的,对不对?” 我点头说:“是啊,无差别随机杀人!总得图点什么吧!对了,姚科长,你看到那女的了吧?这下不用我告诉你她长啥样了吧!” 姚雪仰着脖子开始思考,说:“我也记不清她的样子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壮壮说:“那是你们的梦,自然记不起来。” 姚雪看着我说:“你到底看到什么鱼了?你跑什么?你在追谁?” 壮壮说:“姚科长,大力也只是做了个梦而已。” 我这时候看向了姚雪,我说:“我倒是觉得,线索应该在那口井里。不会无缘无故在那里出现一座宅子的吧!你说,这井里到底有什么呢?” 第10章 毛线毛线 这天回来我躺在床上的时候一直在回想今晚的情景,那女的让我帮她缠毛线,为啥要缠毛线啊!这里面难道有特殊意义吗? 现在我虽然是个编外人员,但是我还是很想进步的,我争取先混个合同制,然后再立功转正,那我可就是吃皇粮的人了,我可就光宗耀祖了啊!我也就对得起我爷给我买的那台笔记本了。 现在我还可以得意洋洋告诉家里,我工作忙,今年过年怕是回不去了。 家里人要是问我忙啥工作呢,我就告诉他们我在刑侦队上班,在帮助刑侦队办案。 全村还不得轰动啊!我爷走路肯定要背过手去,仰着脖子,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想想都开心。 第二天一早,局里牵头,姚雪出面,组织了五台大功率潜水泵,准备对那大口井下手了。 电工直接从农电的杆子上扯下来三相电,五台大功率潜水泵开始抽水。 管子直接通向了不远处的小河沟里。 村里人听说了,都跑来看热闹。 周围要是没有警戒线,那就得像是看大戏一般热闹。就这,离着一百多米,村民们还是不肯散去,都等着水落石出的那一刻。 水位快速下降,到了下午五点半的时候,已经隐约能看到水底有一辆红色轿车的车顶了。 不过此时水深还有十来米呢。 越往下抽得越慢,到了这时候,水位基本就不下了。 只能再次从附近的生产队调用潜水泵。 又加了五台潜水泵,水位总算是又开始下降了。 不过一边往外抽,眼看着从两边的井壁开始往井内哗哗进水。 我伸着脖子说:“这地下水也太丰富了,我们老家打一口井要打上百米深。 壮壮伸着脖子看着说:“要不怎么说江南鱼米之乡呢!” 就这样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汽车的顶部总算是露了出来。 有人下去拴上绳子,大家在井口搭上了架子,用导链把这汽车给拉了上来。 汽车被拉到井口外放下,就看到车里坐着三具尸体。 男的主驾驶位置,副驾驶坐着一个女的,后面坐着一个女的。 这是一辆红色桑塔纳轿车,没有车牌。 我走到近前看里面的尸体,已经没有肉了,只能从衣服上分辨出是男是女。 我伸着脖子看向了井底,这井底里有大量的鱼在游动。我知道,他们的肉都喂了鱼。 有警官在水底清理现场,暂时没什么发现。那些鱼在不停地游动着,溅起来的水打湿了警官的衣服。有一条大红鲤鱼一下窜了起来,足足有三米高,落下去的时候直接就被警官抓住,他举着喊:“这鱼可真大啊!” 姚雪此时从车那边过来,趴在井口喊:“好好找,可能要有一把刀子!” “姚科长,你放心,一根针都落不下。” 也就是五分钟之后,下面的人找到了一把折叠匕首。这刀子是不锈钢的,上了黑漆,特别漂亮。又搜索了半小时,再也没有什么发现了。 姚雪这时候在检查那辆车,我和壮壮在一旁站着看他们忙。 到了中午的时候,所有的证物和尸体都装车拉走了。 姚雪过来,揉揉眼睛说:“发动机号和车架号都被抹掉了,尸体身上也没什么证明身份的东西,死因也查不出来,只能看出是两女一男,就剩下骨头了。不过至少死了三年以上。大概率是被那刀子给捅死的,然后用安全带绑在了车上,凶手把车推进了井里。” 我打着哈欠说:“我这脑袋都麻了,能回去先睡一会儿吗?” 中午回来吃了饭之后,我回到宿舍去睡觉。 下午六点睡醒了吃饭,吃完了去找姚雪,发现他们在开案情讨论会。 于是我就去找壮壮,他在干活,给一女的钉鞋掌呢。 修完了鞋,又补了个自行车的车胎,然后给一个自行车拿了笼,这才收摊儿。我这一看可不得了,壮壮这一下午竟然赚了四十多块钱。 我说:“壮壮,你行啊!” 壮壮一边数钱一边说:“咱这是手艺!” “你没睡一会儿?” “挣钱要紧,没钱吃啥?” 壮壮请我吃的馄饨大饼,吃完了之后,我跟着壮壮进了屋。我发现在壮壮的屋子里多了一把摇椅,壮壮说是一个收破烂的收来的,他看不错就花了十五块钱留下了。 壮壮累了一天一夜,倒下就睡着了。我坐在摇椅里,闭着眼在想,这死了的三个人到底是谁啊! 很明显,是有人故意引我们到那大口井的,引我们去发现这三具尸体。引我们去的那家伙,到底是人还是鬼呢? 要说是人吧,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呢? 要说是鬼,倒是说得通。车上给我圆珠笔记下电话号码那女的,会不会就是失踪的那女的变成的鬼呢? 还有这手机号码,是不是死者的手机号码呢?是不是要在全国范围内查一下这个手机号码呢? 每个市都有9003478这个手机号,那也只有几百个,按理说也不会很难查到吧。 不对不对,这个号码应该是这辆车的车主的。要是这辆车的车主是凶手的话,查到这个号码也没什么意义,我们没办法把死者和车主联系起来啊! 我倒是觉得这辆车很可能是一辆盗抢车,要是这样的话,就很容易把车主和手机号码联系起来了。丢车的人,大概率会留自己的手机号码,也就是这个9003478。 这倒是一条线索。 我伸出左手,睁开眼,看着我的手心里的号码。 我能想到的,这些警官一定也能想到,他们的专业就是干这个的。我想这些事没什么意义。 我这时候突然想起了毛线来,那女的一直喊我缠毛线,这到底什么意思呢? 毛线,毛线,这女的和毛线有什么关系吗? 门这时候被推开了,姚雪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了进来,一进来就对着我一摆头说:“跟我走。” 第11章 一张收据 我跟着她去了宿舍,她坐在椅子里,我坐在床上。 她说:“调查清楚了一件事,井里这辆车是明海市一个货栈老板的,货栈老板姓孙,这孙老板的车是1999年7月1号夜里丢失的。这手机号也是这孙老板的手机号,还在用。孙老板我们也联系上了,只不过没什么用,他对死者一无所知。” 我问:“车上有毛线吗?” “毛线?” 我点点头说:“没错,有毛线吗?你难道忘了吗?那女的一直喊我帮她缠毛线!” “车里没有发现毛线,你难道觉得这事儿和毛线有关系?” 我没说话。 她揉着眼睛说:“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我倒是有点后悔了,不该这么早把它打捞上来。要是能多观察些日子,也许能有更多的线索。现在就只有那把泡了多年的刀子,那刀子市面上分布太广了,全国都有分布。想凭着那把刀子找人,不太可能。” 姚雪站了起来,打着哈欠说:“我去睡觉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困死我了。” 姚雪走了之后我躺在床上想,七月把车丢了,七月是夏天啊!那三个死者的衣服也能说明死的时候是夏天。 我算是彻底的躺不住了,下了床去了外面的网吧,我查了下当地1999年七月的天气预报,那时候连着下了5天的大暴雨。正是涨水的时候。 凶手这是故意选了这么个天气里作案啊!我基本能判断,这凶手就是在1999年7月3号到7号之间把车推进井里的。那几天正在下大暴雨,电闪雷鸣,他把车开进那荒草甸子里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 后来的痕迹,也就随着大暴雨彻底消失。可以说,这是一个完美的作案时机啊! 我往后一靠,闭着眼在想,大暴雨,涨水,毛线。 我猛地坐直了,站起来就跑了出去。 我坐上公交车到了我们厂区,然后坐上了厂里的大巴车到了宿舍区。 下车之后我没进宿舍区大门,而是直奔那大口井。 此时,大口井的水又升了上来。 而我则扒着井壁下去,开始围着井壁的石头缝寻找我想要找的毛线。 我想,要是车里没有毛线的痕迹,要是有毛线的话,应该是浮了上来,浮上来的毛线会到井壁的缝隙里,水落下去,毛线会留在这缝隙里。 我拿着手电筒一个缝隙一个缝隙的寻找,一直找了两个小时,终于,我从一个石头缝里找到了一张收据。 我慢慢地用手指夹出来,这是一个信用社的收据,有章,但是看不太清了。有字,字写得很清楚,纯羊绒毛线三两,单价是十二块钱一两,一共是三十六元。 只有三两毛线这是要织围脖啊!什么地方的人需要毛围脖呢,那肯定是北方。这女的能从这家供销社买毛线,那么就说明她离着这家供销社不远,我喜出望外,小心翼翼把收据叠好,放进了口袋里,一点点往上爬。 我爬了上来,回头看看这大口井,然后开心地往回跑。 这时候没有了公交车,我一直跑回了刑侦队,我到了刑侦队的时候天都亮了。 我满头大汗,用衣袖擦了擦,然后直接去找姚雪,姚雪不在,我去办公室一问,她去开会了。 我直奔会议室,把门推开,刚好看到姚雪在分析案情。 下面坐着很多人,都穿着警服。 姚雪说:“你这满头大汗的,你干嘛去了?” 我忙不迭从口袋里拿出来那毛线的收据,我双手拿着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我指着说:“我从大口井里发现的,一张毛线的收据,上面有供销社的章。” 姚雪盯着我说:“你什么时候去的?” “昨晚上我去网吧查了一下三年前的天气预报,7月3到7号在下大暴雨,水位上涨,我想,也许会有什么东西浮上来卡在井壁的石头缝隙里,没想到,真的被我找到了,你看看,这收据对案情有没有用?” 从下面桌子后面站起来一个穿着警服的半大老头子,他脸很黑,很长,眼睛不大,鼻子和嘴巴却很大。人有一米七八左右,体重一百六上下。他目光如炬,指着我说:“这位小同志是谁呀?” 姚雪说:“郎局,这就是我申请的编外人员,王云同志。” “是个好苗子。”郎局指着说,“先看看这收据。” 大家一起上来,开始用放大镜看收据。还是看不太清。 郎局说:“立即送去检验室,必须把它给我还原出来,也许这张收据能解开死者身份之谜!” 收据被送去了实验室,而我这时候转身要走。 郎局却指着我说:“王云同志,你也留下,我们一起等结果。”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这是常丽县供销社的印章。常丽县在河北秦市,是一个沿海县城。离着这里有一千八百公里呢,常丽县的一张毛线收据出现在了南方的大口井里,明显这就是不合常理的。 现在基本能判定,这收据就是死者的东西。这也是死者给我们留下的唯一有价值的线索。 也就是用了一个小时,就从失踪人口库里基本确定了死者的身份。 三个死者都是常丽县城关镇人,一个叫李艳丽,一个叫李艳红,一个叫杨成。三个人都是轴承厂的职工,都是普通的工人家庭。李艳丽和李艳红是叔伯姐妹,杨成是李艳红的对象。 他们都是在下夜班之后失踪的,人没找到,自行车也没找到。失踪的时间是1999年六月29号。 郎局说:“作案动机是什么呢?谁会杀这样三个年轻人呢?最关键的是,谁在指引我们办案呢?这个人深不可测啊!他要是好意指引我们办案,为什么又要杀这么多人呢?还有这个手机号,为什么打了的人,都会死呢?这全是疑点啊!” 我这时候伸出手来,我手心里的纹身,此时竟然没了。 我举着手说:“没了,纹身没了。看来不是纹身,确实是圆珠笔写的呀!” 姚雪抓住我的手,看着说:“这太不可思议了,郎局,你看,他手里的纹身没了。” 郎局大声说:“把照片拿来。” 我的左手的照片被找了出来,然后这么一对照,我的手还是我的手,只是这纹身真的消失了。 我盯着郎局说:“纹身消失了,但是这电话还是可以打。我今晚还要试试这电话。” 姚雪盯着我说:“那天你打通了电话,你看到什么了?你到底在追什么?” “鱼!” 姚雪皱着眉问:“鱼?” 我点点头,后退两步,我跑出了会议室,我去找壮壮。我知道,会议室的人帮不了我,能帮我的人,只有壮壮! 第12章 又见鬼宅 我见到壮壮的时候,一辆自行车肚皮朝上,他正在扒车胎呢。 我想了想说:“壮壮,你机会来了啊!” “啥机会?”壮壮说完抬头看看我。 我舔了舔嘴唇,我蹲下挨着他说:“很快姚科长就会来找你帮忙,到时候你别和她客气,你让她给你交三年房租,再给你装一部公用电话!” 壮壮呆愣愣地看着我说:“啥意思?” 我小声说:“我今晚得去打电话,你得保护我啊!但是你不能白给她姚科长干活吧!” 壮壮哦了一声,她看着我说:“是不是有点不仗义?” “你听不听我的?不要白不要,要了也白要。再说了,这钱肯定不是姚科长出,这姚科长后面还有个郎局长呢。公家的,你还有啥磨不开的?这是你应得的。” “三年房租会不会太狠了点?”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我说,“咱又不是讹人,这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壮壮嗯了一声,点点头说:“那行,我听你的。” 我诶了一声,点着头笑着说:“这就对了,等下我配合你,咱俩演一场双簧。” 壮壮嘿嘿笑着说:“懂!” 这壮壮看起来是个粗人,但是他不傻啊,粗中有细。壮壮可以说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壮壮拉着我,估计我早他娘的跳井了。我必须给壮壮捞点好处,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儿了。 果然,姚雪随后就到。 她也是跑来的,到了后喘着气说:“你跑什么呀!大家还以为你小子是个骡子,惊了呢!” 我说:“我来找壮壮,今晚我还要去打电话,我得让壮壮保护我。这小子好说歹说他就是不去啊!” 姚雪看着壮壮说:“嘿,这是咋的了?这地方给你找好了,房租也给你交了,你这买卖也干起来了,咋就不去了呢?” 壮壮一边干活一边说:“我可是救了你俩的命,就这点好处就能平了账吗?行吧,算我大度,就当是把以前欠我的抹平了。再想让我干活,可以啊!拿钱。” 姚雪又嘿了一声说:“你这黑人,信不信我把你抓起来。” 壮壮一扔手里的工具,站起来看着姚雪说:“黑人怎么了?黑人也是人。我还没找你呢,我是不是人?我是不是中国人?凭啥不给我身份?你得给我解决户口问题。” “我倒是想给你解决户口问题,你到底哪里来的?得有个来龙去脉吧,得有个证人吧!万一你是杀人犯呢?你说得倒是轻松。你有从小看着你长大的证人吗?” “我爹啊!” “你爹呢?” “我爹死了,埋在秦岭了。” “除了你爹,还有人知道你的存在吗?” “没了。” 姚雪摆着手说:“户口问题我解决不了,你还是说点别的吧!” 我说:“姚科长,咱别求他了,我还就不信了,离了他还打不了槽子糕了咋的?” 姚雪看着我说:“啥叫槽子糕?” 我看着姚雪说:“我和你说话真费劲!意思就是,离了张屠户,难道就吃带毛猪?” “我问你啥叫槽子糕?” 壮壮这时候用手比划着说:“就这么大一个个槽子里打出来的蛋糕,发面的,上面会溢出来一个盖子,像是蘑菇。” 姚雪瞪了我一眼说:“蛋糕就蛋糕,还槽子糕,把我整得直懵圈。” “我说的不是槽子糕的问题,我说咱离开他就不办案子了吗?这地球离了他马国梁同志就不转了吗?” 姚雪呼出一口气,拉着我到了一旁,小声说:“这事儿还真的离不开壮壮,你想啊,多危险啊!一步走错可就掉井里了,今后保不齐哪里还有陷阱等我们呢。壮壮就是我们的护身符,懂了吗?” “怕个毛线啊!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姚雪在肩膀上给了我一拳说:“少来,小命要紧,壮壮必须要用,明白吗?” 姚雪转身又找壮壮了,说:“壮壮,配合警方办案是你的义务,懂吗?” 壮壮点头说:“我懂,但是我得挣钱养活自己。” “你开个价吧!”姚雪说。 壮壮这时候站直了,看着矮他一头的姚雪。伸出三根手指头说:“三年房租。” 他又伸出一根手指头说:“外加一部公用电话。这公用电话也是为了我们联系方便,我还能赚个零花钱。” “你怎么不去抢!”姚雪顿时急了。 壮壮坐在了小马扎里继续干活,用锉刀锉着车胎说:“这可是卖命的钱,你觉得多吗?” 我过去拉白雪说:“算了算了,他不同意就算了。这人就是没觉悟,没思想,没高度。” 刚好此时,我身后突然有人大声说:“我答应,马国梁同志是吧,你的条件,我都答应。” 我一回头,竟然是郎局。 郎局过来,到了壮壮面前,伸出手说:“马国梁同志,我叫朗太行!是市局的局长,你的困难我来解决。今晚的行动,就得看你的了。你能保护好我们的同志吗?” 壮壮看着朗太行说:“我能信你吗?” 姚雪说:“马国梁同志,这是我们郎局。” 壮壮不屑地呵了一声说:“关我啥事,我就是个修鞋补车胎的。” 朗太行看着壮壮,上下打量着说:“这体格子,不错啊,好苗子!哪里人啊?” 姚雪这时候小声在朗太行耳边说了几句。大概在说壮壮是个黑户。 朗太行点着头说:“哦,这还确实难办!但也不是没办法,主要就是要查清他的来历,来历不清,谁也不敢给他办户口。” 姚雪说:“就是啊,万一是个杀人在逃犯呢,或者是境外流窜进来的,给我们编了个故事呢?一个证人都没有,神仙也没办法给他办这个户口。” “这事以后再说,眼下这个案子要紧。我还有个会要开,我得走了。” 朗太行说完转过身走了出去,上了旁边一辆黑车,坐着车离开了。 姚雪看着壮壮说:“这下满意了吧,你的要求,除了户口全答应你。” 壮壮笑了。 夜里九点半,晴!满天星月!有风。电话亭内。 壮壮袖着手靠在墙上。 姚雪盘着胳膊说:“大力,很明显对方就是想把我们引向那口井,但是她为什么不直接站出来告诉我们那口井里有尸体呢?你打通了,问清楚。” 我抓着电话听筒,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9003478。 电话通了。 “喂!大力,我等你很久了。” 这个女人的声音非常好听,在这寂静的夜里,在这个电话亭里,大家都听得清楚。 “你到底要做什么?既然你知道井里有尸体,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们,何必要死那么多人呢?” “想知道吗?来找我呀!” 这时候,我又看到了那十多条大鲤鱼,从外面晃晃悠悠游了进来。 电话断了。 我把电话挂上,看着我面前的大鲤鱼呆了一阵。这一群红色的发着光的大鲤鱼猛地转身游了出去。 我抬腿往外走,姚雪一把抓住了我说:“你看到什么了?” 我指着说:“你看不到是吗?” 壮壮呼出一口气说:“大力,你到底看到什么了?” 大鲤鱼眼看就越来越远了,我撒开腿就追了出去。大鲤鱼顺着路一直游,出了大门之后,往西一直游,游动得很快,我一直追着这群鱼。 我跑得飞快,一直追着这群鱼顺着小路穿过那片坟地到了镇上。 这群鱼走街串巷,最后穿过了一户人家的大门前,进了这家的院子不见了。 我正在思量,这群鱼猛地从门板上钻了出来,直接扑向了我的胸口。 吓得我后退了两步,壮壮的大手这时候一把抓住了我胳膊往后一拉,他挡在了我的身前说:“有妖气!” 这群鱼撞在了壮壮身上,直接就散掉了。 我看向了这户人家,又看看壮壮。我说:“姚科长呢?” 姚雪此时姗姗来迟,她到了我和壮壮面前的时候,双手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她喘着气说:“岔气了!这是哪里呀?” 我看着这户人家的大门楼,竟然和那鬼宅的大门楼子一模一样,我看着姚雪说:“你看着不觉得眼熟吗?” 姚雪站了起来,看着这大门楼子说:“鬼宅!” 第13章 纯阴之眼 这宅子不只是大门楼子一样,这大门楼子旁边还停着一辆红色的桑塔纳轿车。 我和姚雪、壮壮三个互相看看,然后一起抬头看向了这老宅的大门楼子。 姚雪喃喃道:“缺了俩红灯笼。” 壮壮主动地说:“这可不是幻觉,这真的是一套老宅!” 我说:“我刚要问你,你就抢答了。你小子越来越懂我了。” 姚雪对我说:“我们去看看那辆车。” 到了车前面,姚雪拿出小手电筒往车里照,在车的副驾驶座位上,扔着一个圆珠笔。 我看到圆珠笔的瞬间,就觉得手心痒,忍不住用右手的手背搓了搓。 姚雪看看我说:“这圆珠笔你看着熟悉吗?” “熟悉,我告诉过你,我是用圆珠笔往手心里写字的。就是这圆珠笔。” 姚雪打着手电筒围着这辆车转了一圈,随后她又抬头看着这宅子说:“这宅子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壮壮抬着头说:“我去敲门。” 我一把拉住了壮壮的手腕说:“你急什么呀!这大晚上的去敲门,那不得打草惊蛇啊!我们明天早上再来也不迟。” 姚雪小声问我:“你的意思是,这宅子有问题?” 我看着姚雪压低声音说:“这不会是巧合,这宅子一定和那三个死者有关系。你听过一句话没有?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这镇上要是没人指引,凶手怎么知道那边有个大口井呢?你想想,一千多公里的距离,怎么就把一辆山东的车和三个河北的青年,一起扔到了咱们这里的大口井里呢?” 姚雪想了想嗯了一声,她小声说:“我们先撤!” 我和壮壮纷纷点头。 我们出了镇子走上那条小路的时候,姚雪突然问了句:“那宅子明天不会没了吧!” 壮壮摇着头说:“那不能,那是真实存在的,不是你们的幻觉。” 姚雪又看着我说:“你到底怎么找到这里的呢?” 我一脸茫然地反问:“难道你没看到那一群鱼吗?红色的大鲤鱼,你没看到吗?” 壮壮接了一句:“她看不到,因为她没有阴眼!大力,我倒是明白为啥那女鬼找上你了,你有一双阴眼啊!” 我心说我这是什么阴眼啊,我只是有阅读障碍!但我不方便说这种事,不能让他们知道我是文盲。我会写的字不多,只会写一些简单的好记的。 姚雪呵呵一笑说:“壮壮,你的意思是,大力能看到不干净的东西。你相反,你是怎么也看不到不干净的东西。是这意思吧!” 壮壮嗯了一声说:“我是纯阳之眼,大力是纯阴之眼。” 姚雪指着自己说:“那我呢?我有什么特别的吗?” 壮壮点头说:“有!” 我问:“有?” 姚雪顿时来了兴趣,追问:“我有什么特别的?” “你特别抠,特别傻!”壮壮说完,哈哈笑了起来。 我听了也笑了起来,和壮壮一起嘎嘎地和大鹅叫一样笑得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 我俩笑够了,我和壮壮小声说:“咱俩跑,让她追。” 接着,我给壮壮使了个眼色跑了出去,姚雪果然气急败坏地从后面在后面追了起来。但她哪里跑得过我俩,竟然扬言我俩不停下她就开qiang。 我俩跑到了坟地里之后,躲到了坟头后面,当姚雪来了,我俩直接跳出来,吓了她一跳,着实好玩。 姚雪却瞪了我俩一眼说:“幼稚!” 然后她很无趣地气呼呼地率先走了出去。 这天我美美地睡了一觉,睡觉前我意识到一个问题,我很有可能找到了一个不错的饭碗。我甚至开始憧憬未来美好的生活,包括衣锦还乡,荣归故里,娶妻生子,甚至连一双儿女的名字都想好了! 我上中专花了不少钱,都是我爷打野猪攒下的钱,上学的时候说是包分配的,结果把我分配到了这个鬼厂子里,我也是没脸见人了。 现在我混出头了,等发工资后抽空买一身西服回去,告诉他们,我在单位上班了,吃了皇粮,那媒婆还不得踏破我家门槛子啊! 想想都美。 醒了的时候我还在流哈喇子呢。 我净是顾着自己美了,我开始为壮壮发愁了,连个户口都没有,难道就修一辈子的鞋补一辈子的车胎吗?这没户口,哪一家姑娘敢跟他谈恋爱啊! 我叹了口气,心说走一步看一步吧。壮壮不是什么坏人,我明显能感觉到他内心里充满了灿烂的阳光。他怎么可能是在逃犯嘛! 我去食堂打饭,干脆打了两份,我给壮壮带了一份出去。 我俩正吃饭的时候,姚雪开车来了,这是一辆两箱的夏利轿车。她把车停在了门口,下车进了屋。 我说:“你吃了吗?” “我吃完来的,你俩是猪啊,大早上吃这么多?” 我确实打得有点多,要了八个馒头,一些咸菜。 我说:“我吃三个,壮壮这体格起码吃五个。” “吃吧吃吧,早晚刑侦大队让你俩吃黄了。” “饭都管不起,开啥刑侦队!”我说。 姚雪盘着胳膊靠着门框说:“我想好了,我让人把他家电话线断了,然后我们以电话局修线路的名义去他家里先看看,先去探一下虚实。” 我说:“修电话线路一个人就行了,我们三个去不合适啊!那不还是打草惊蛇吗?” 姚雪说:“你俩去嘛,俩人修线路多正常的。” 我说:“我也不会修啊!” 姚雪说:“你就进去看看嘛,我已经了解清楚了,那老宅子的主人是镇上大户李永忠家。知道李永忠吗?你们厂宿舍楼都是他盖起来的,租给了你们厂。” “开发商?” “全是小产权房,国家没批他就盖了,工程款还没给人结呢,材料费也都欠着。但是这租子可是没少收。” 壮壮哼了一声说:“这是个奸商啊!那老宅是他买的还是祖产呢?” “老宅是他家祖产,据说大门总是关着,他从来不在老宅里招待客人。看到西山了吗?他在西山还盖了别墅,也没有审批就盖上了,他大多数时候都住在那里。” “这边谁住呢?” “他老婆孩子和他父母。”姚雪说,“这个李永忠,手眼通天啊!” 我这时候把最后一口馒头塞进了嘴里,喝了半茶缸子热水。我问:“电话线断了吗?” 姚雪说:“昨晚就断了,我都安排好了。” 我看着壮壮说:“快吃,吃完干活!” …… 早上九点,我们到了这李永忠家老宅大门口,这大门还是关着的。 壮壮上去敲门,很快,一个老太太把门打开,她像个乌龟一样把头从门缝伸了出来,一头的白发,在阳光下闪着光!看来抹了不少头油。 她看看我和壮壮说:“你们是谁?” 壮壮说:“修电话的,你家电话不响了。” “哦,那进来吧。” 第14章 一条围脖 我和壮壮进了这院子,中间是一条青石板铺出来的直道,在直道的中间摆着一口很大的水缸。水缸里有鱼。 这水缸是消防用的,哪里着火了,从这里拎水就能灭火。 两边是东厢房和西厢房,全是古建筑。 正北是一间正房,正房盖在院子的中间,左右都有通道通向后院。想必这后院儿应该是后花园。 整个房子都翻修过,修得水平很高。 古建筑的底子,有很多现代的改进,比如这门窗就全是铝合金材料,还都装了空调。不得不说,这是土豪之家。 电话就放在正房内,这老娘子带着我们正房屋的时候,屋子里有一姑娘坐在沙发里在看电视。 开着空调,屋子里温暖如春。 这姑娘多半就是李永忠的女儿,她穿着一身睡衣,见到我们进来了,也不知道动一下身子,还是懒洋洋地躺在沙发里,嘴里在不停地嚼着泡泡糖。 糖纸就扔在茶几上,这是一块大大泡泡糖。我们进来的时候,她刚好吹了一个大大的泡泡,啪的一声炸了,然后吞进去,周而复始嚼了起来。 吹泡泡也是一门技术,我就吹不出泡泡来,所以别人给我个泡泡糖,我基本都是嚼没味儿就吐了。 壮壮过去拿起电话听听,然后插拔了一下电话线。 这时候那姑娘开口说话了:“是不是电话坏了?” 壮壮说:“估计是线路坏了,这得检查检查。” 我扫视了一眼屋子里,一眼就看到衣架上挂着一条围脖。看这围脖有些年头了,围脖上面还有一顶毛线帽子,这围脖是红色的,帽子却是灰色的。这就有点奇怪了,要是一起织的,肯定用一种线啊! 我走过去把围脖拿了起来,掂了掂分量,差不多三两。 我说:“这围脖织得不错啊!摸着这么厚,肯定暖和。” 我这时候看向了姑娘,我说:“这是你的围脖吧!” “你看像我的吗?多土啊,我奶奶的。” 我看向了老太太,我说:“这围脖织的不错,这叫什么针法啊!我回去让我妈也给我织一条!” 老娘子这时候倒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我说:“不是您织的啊!” “这个是我儿媳妇织的。” 话刚说完,一个中年妇女从外面进来了,一进来就说:“妈,我回来了。买了点排骨,中午我们炖排骨。” 我笑着说:“阿姨,这围脖您织的啊,这是什么针法,得多少毛线呀?” “早忘了,好几年了。” 我说:“这得半斤线吧!” “差不多吧,记不清了。”说着,拎着排骨就进了厨房。 我摸着脖子说:“最近冷了,出门冻脖子,就想让我妈给我织一条围脖。可惜我妈太左了。” 老娘子一听呵呵笑着说:“瞧瞧把孩子冻得,脸都冻青了,奶奶把这围脖送给你,你快点帮我把电话修好,怎么样?” 我笑着鞠躬说:“谢谢奶奶!” 我随即就把围脖围在了脖子里。 我对着壮壮使了个眼色,壮壮心领神会地说:“毛病应该出在外面,我们去外面找。” 到了外面,老娘子跟了出来,我在门口说:“老娘子,您回去吧,外面齁儿冷的,您回去等着就行,不超过一小时,您这电话指定通。” “那好嘞,我回去等着。” 这房子在一条老街里,再往东走有一个大碾盘,那里也是街道的终点。碾盘后面是一片槐树林,槐树林里有一条小路,不知通向何处。 我们沿着老街往西走,就走上了镇上的大街。 刚到街口,就看到一辆奔驰车拐进了老街,我和壮壮盯着,这辆车停在了碾盘前面。下来一个中年人,直接就进了那老宅。 我小声说:“那应该是就是李永忠。” “你小子要一条围脖干啥?我都替你脸红。一条围脖,值当你占便宜吗?” “你懂啥!” 这一家子都不知道这围脖叫什么针法,也不知道用了几两毛线。我甚至觉得,这围脖就是那个李艳红织好了送给她对象杨成的。 姚雪在车里等我们,上了车之后我说:“回去再说。” 我们直接回了壮壮的两间小房里,我问壮壮:“你有称吗?” 壮壮说:“我肯定有,过日子咋能没称呢。” 他把称拿了出来,我把这条围脖摘下来放称上这么一称,不多不少,刚好三两。 我把围脖拿下来,秤砣直接滑落,砸在了壮壮的脚上。 壮壮哎呦一声,说:“你大爷啊!” 我抓着围脖看着说:“太巧了,刚好三两!” 姚雪盯着我说:“你什么意思?” 我看着姚雪说:“你不觉得太巧了吗?还有,这是南方,南方人很少有人用粗毛线织这么厚的围脖,甚至会织围脖的人都不多。起码我不觉得这围脖是李家的人织出来的。” 壮壮说:“你的意思是,那老娘子撒谎了吗?” 我摇着头说:“不一定是老娘子撒谎,也许是老娘子的儿媳妇撒谎。为了讨好老娘子,把一条捡来的围脖说成了自己给婆婆织的。” 姚雪看着我说:“会这么巧吗?” 我点点头说:“不然呢?为什么那些大红鲤鱼会带着我去那老宅呢?” 姚雪说:“是啊!有人在为我们引路,现在我觉得更应该先找到引路的这个人。” 壮壮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这张床嘎吱响了一声。壮壮太重了,一个顶姚雪两个还多。 壮壮拿起茶缸子,里面有一缸子热水,他吸溜了一口后,吹着里面的茶叶沫子说道:“这人也是,为啥非要弄死那么多人呢?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太邪了!” 姚雪这时候想了想说:“我看有必要传一下李永忠的老婆,我想听听她怎么解释这条围脖的来历。” 我看着姚雪说:“现在还不能确定这条围脖就是死者的。” “我们这就传唤她。这围脖要是她织的,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好了。要不是她织的,她又说不出个来路,那这围脖就大概率是死者的。她家有死者的围脖,那么我们就有理由去深入调查一下这个李永忠了。你们觉得呢?” 我看着姚雪说:“你是科长,你说了算!” 第15章 杀人灭口 我们去了镇上派出所,很快所长就把李永忠的老婆带来了。 她坐在我们对面的椅子里,我和姚雪并排坐在桌子后面,壮壮盘着胳膊站在一旁。 李永忠的老婆叫郭秀梅,在当地也算是出了名的贵妇人,那辆红色的萨塔纳轿车就是她的。 郭秀梅看着我和壮壮说:“我认识你们俩,刚刚你俩去给我家修电话。” 姚雪说:“我是刑侦二队的警官姚雪,请你过来,是想请你辨认一样东西。” 说着,她站了起来,把围脖拿起来走到了郭秀梅身前,递给她说:“认得这个吗?” 郭秀梅看了围脖并没有显得慌乱,而是说:“这个围脖啊,我认得。” 姚雪说:“你婆婆说是你给她织的。” “我不会织围脖,我这是请人织的。” “请谁织的?” 她这时候才有些慌了,眼珠子转来转去。 我一看就知道有戏,她在撒谎。我一拍桌子说:“郭秀梅,一个谎言需要一个又一个谎言去圆,只会漏洞越来越大。” 郭秀梅仰着头看着我们说:“这围脖有什么特殊的吗?” 姚雪把围脖拿回来,放在了桌子上,她坐好。 “你不用管别的,你只要说你知道的事情就好。” “这围脖不是我请人织的,是我拿的。” 姚雪问:“拿的?从哪里拿的?” “从我老公车上拿的,在车座的下面。我看挺新的就拿下来送给我婆婆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三年了吧。” 我说:“你想清楚点,三年前什么时候。我可以提醒你一下,三年前咱们这里连续下了几天大雨。” 郭秀梅说:“没错,就是下大雨之后有个三五天吧,具体日子我也说不好了。” 我小声说:“大夏天的,怎么会有围脖呢?” 郭秀梅一听也笑了,说:“我也觉得纳闷儿,我拿出来之后没当回事,也是天冷了才送给我婆婆的。这围脖有什么问题吗?” 姚雪把记录本一合说:“今天我们的谈话你不能向任何人提起,知道吗?”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听说你们从镇东边荒草甸大口井里捞出来一辆汽车,这围脖是不是和那汽车有关系啊!” 我心说这家庭妇女都这么敏感了吗?难道她知道些什么吗? 我说:“你难道觉得它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没有没有,我,我就是乱猜的。”郭秀梅眼神闪烁,明显她知道些什么。 郭秀梅站了起来,指着外面说:“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还炖着排骨呢。” 姚雪点点头说:“你可以走了,最近不要出远门,有事我还会找你。” 郭秀梅出去之后,壮壮盘着胳膊看着外面说:“这个郭秀梅有问题啊!” 姚雪呵呵笑着说:“想不到壮壮都看出来了。大力,你看出来了吗?” 我嗯了一声说:“明显她知道些事情,但是她也不能确定,她也只是猜测。这事多半和李永忠脱不了干系!” 姚雪小声自言自语:“这就有点怪了,三个北方小青年死在了一千多公里外的一个大口井里。而且被绑在了一辆山东的汽车内。能和这个暴发户有什么关系呢?” 壮壮说:“把李永忠叫来就知道了。” 姚雪看着壮壮说:“李永忠可不能随便叫,他可是最新评选出来的市十大杰出企业家,十大杰出青年,微创电子厂就是他招商进来的,给当地创造了几万的就业机会,创造了十数亿的税收。间接收入就更多了,最近又成了民大代表。你叫他,你觉得他会不会像是郭秀梅这么听话?这事还得从长计议,我得和郎局做一下工作汇报,听一下郎局的意见。” 回来之后,我在壮壮的小屋里躺着看电视,壮壮在外面出摊儿,一下午挣了三十多。我现在都有点后悔进厂了,分配的是个狗卵子活儿啊!还不如壮壮一个修鞋补车胎的赚得多。当初还说什么包分配,当工人。 没错,也确实分配了,也确实当了工人。 我呸! 但是我进厂一问才知道,没上过学的也一样进厂当工人。我就这样被人给糊弄了。 越想越生气,不过再一想也就释怀了,现在不是也挺好的么,一天补助八十五,跟着姚科长混还是很有面子的。好好干,立个功,争取先混个合同工再说吧。 姚雪从局里回来的时候天都黑透了,我和壮壮正在涮火锅。她进来就笑着凑了上来,一边吃一边说:“郎局同意我们深入调查一下李永忠了,但是不能以传唤的形式调查,还是我们要登门拜访的形式才行。意思就是请他配合调查的方式进行。一队的人已经北上,去常丽县调查三位死者的社会关系。” 我说:“那赶紧吃吧,免得夜长梦多。” 姚雪摇着头说:“晚上去怕是不好,要求还是要白天去。这深更半夜的去拜访,不是那么回事儿。” 壮壮嗯了一声说:“刚好能睡个好觉。” 我看着壮壮说:“壮壮,我搬来和你住吧,你这有电视,我愿意看电视。” 壮壮说:“你愿意来就来呗,我一个人也挺无聊的。” 就在这晚上,我从刑侦大队宿舍搬到了壮壮这里,我俩都是单人床,刚好放下,布置得和酒店标间差不多。壮壮这里住着还是很舒服的。 别看壮壮这人长得五大三粗的,但是壮壮爱干净,屋里屋外收拾得一尘不染。我也是个爱干净的人,在厂里上班我最受不了的就是宿舍那味儿。 现在总算是离开厂里了,我暗暗发誓,我这辈子都不进电子厂上班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去了镇上李家老宅,结果刚到了门口,就看到门口挂着俩大白灯笼,我一看就知道坏了。 姚雪说:“来的不是时候,看来老太太去世了。” 我却摇摇头说:“不是老太太,十有八九是郭秀梅死了。” 姚雪说:“不能吧,郭秀梅才四十多岁,怎么可能……” 说到这里她截断了自己的话,然后快速进了院子,一直进了正房屋,正看到郭秀梅的尸体停放在大厅里。 我看着郭秀梅的尸体在冒着丝丝黑气,就像是长了一层黑毛一样。我看死人都是这样,尤其是刚刚死的人,这黑气越是浓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黑气会越来越淡。 我早就习惯了,不以为然。 我大打量周围,一眼就看到沙发里坐着在和喝茶的一个中年男人,他大眼睛,四方脸,身材中等,偏胖。不用说,这就是李永忠。 李永忠这时候站了起来,他看着姚雪说:“你就是姚科长吧,我妻子被你叫去问话,回来就上吊了。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我妻子有抑郁症你知道吗?你必须对这件事负责,这件事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姚雪看着李永忠说:“李总,还请节哀顺变!家里有丧事,我就不打扰了。” 姚雪带着我和壮壮出来,上了车之后一句话不说。 壮壮大声说:“怎么都不说话?明显这是杀人灭口啊!” 现在这个局面还能说啥,我知道,事情被我们搞砸了。 三个小时之后,姚雪接到了停职的命令。她和我们一样,成了庶人。 第16章 大力你好 我们三个在壮壮的小屋里面面相觑,一下失去了主张。 壮壮哼了一声说:“这下好了,我可以安心干活挣钱了。你俩放心哈,有我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你俩的。” 我点头说:“壮壮,还是你够意思。” 壮壮说:“大力,我知道你对我不错。” 姚雪却咬着牙说:“这明显就是杀人灭口,栽赃陷害。郭秀梅怎么可能上吊?她分明就是被勒死的。” 我喃喃:“死了六个了,都是吊死的。” 姚雪摇着头说:“不,郭秀梅的死和前面五个不同。她绝对是被杀死的,李永忠有很大的嫌疑。我甚至有理由怀疑,李永忠和三年前的案子有直接关系。” 壮壮说:“你都被停职了你还想这个干嘛!还不如想想晚上想吃啥,我请客!” 我说:“吃火锅吧!” 壮壮点头说:“行,晚上咱吃火锅。” 姚雪心情很不好,但是又能怎么样呢?她被停职了。 李永忠直接把她告到市里,这是市里直接做的决定。 我躺在床上看书,姚雪坐在外面的躺椅里,守着公用电话,一下午还赚了二十来块钱。壮壮在外面干活,赚了四五十的,这就够我们三个晚上吃火锅了。 不得不说,干点啥都比进厂打工强。看壮壮一天带干不干的,自比进厂累死累活赚得还要多。己说了算,多潇洒啊!什么他娘的电子厂工人,我呸,还不如在家打猎呢。 我说:“实在不行我就回家去打猎,再也不出来打工了。” 姚雪说:“你这编外人员还没被解雇呢,你慌什么?” “你都被停职了,我这活儿还怎么干?” 电话这时候突然响了,姚雪一看来电显示,顿时神色凝重了起来。 她一招手,我知道出事了,一下就想起来了那个手机号码,我快速穿鞋下床到了电话前面,一看果然是9003478,于是我伸手抓了起来。 “喂!” “大力,快来啊,帮我缠毛线啊!” “我缠你大爷!”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我不想。” “放弃了吗?” “不放弃还能怎么样?” “来找我啊,我告诉你真相。” 电话这时候挂断了,这时候,我又看到了那一群红色的大鲤鱼。 这群大鲤鱼慢慢悠悠往屋子里游,刚要游进屋子里,就被壮壮那健壮的身体给拦住了。壮壮用围裙一甩,这群鱼就散了。 壮壮转过身看着我说:“有妖气!” 我慢慢地把电话听筒放在了机子上,转过身看着姚雪说:“这女的到底谁呀!” 姚雪说:“就是她,先是用杀人的方法引起我们的注意,然后一步步把我们带到了李永忠的面前。明显,她在拿我们当炮灰,要我们替她去查李永忠。” 我小声说:“我们不在乎帮她找出真相,但是我们不接受这种方式方法,好像我们都是傻子一样。干脆老子不管了,我这就收拾收拾回家打猎,再也不出山了。” 姚雪问我:“你不要工资了呀!” “不要了,回家。再不走买不到火车票了。” 壮壮在门槛子上坐着,看着外面说:“你还有个家!你还能回家,比我强。” “你要是愿意的话,跟我回家过年。” “那是你的家。” 壮壮说完出去收拾东西去了,把工具都搬了进来。还有几双修好的鞋,客人没来取。他又把鞋拿进了屋子里,整整齐齐放到了鞋架上。 壮壮说:“我去买点菜和肉,一会儿就回来。” 姚雪把钱匣子拿起来递给了壮壮说:“这是今天公用电话的收入。” 壮壮数清楚钱之后,叠好了塞进了兜里。这才出去买肉卷去了。 姚雪吃火锅的时候一言不发,吃完开车走了。感觉得到,她心里堵着一口气。 第二天早上我收拾好了行李,开了门。 昨天吃火锅的时候我就拿定了主意,今天早上我就回家了。 一开门,我看到一个穿着黑色毛呢大衣,围着红围脖的女人。她头发散着,一张俊俏冷艳的脸,一双深邃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她给我的感觉很特殊。 我拉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她也拉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 我拉着行李箱走出了门,她却看着我藐视地一笑,随后拉着行李箱走到了刑侦大队的大门口,她把行李箱平着放在了地上,然后慢慢地打开行李箱,双手抱着头,跪在了地上。 我过去一看,她的行李箱里,蜷缩着一具男人的尸体。这尸体什么都没穿,全身都是伤,心脏的位置有一个洞,这个洞贯穿了他的身体,从前到后透亮了。 现在刚好是上班的时间,瞬间这里就围了一大批警官,直接就把这女的给围了起来。 这女的表情淡漠地看了我一眼,嘴角一笑说:“大力,你好。” 我盯着她说:“是你!”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她跪在地上抱着头,竟然咯咯地笑了起来。 上来俩警官给她戴上了手铐,把她带走了。 而箱子里的人还蜷缩在里面。 有人认了出来,这箱子里的尸体是李永忠! 我立即回去给姚雪打传呼,很快姚雪就开车到了修理铺,她下车就问:“李永忠死了吗?” 我说:“死了,那女的出现了。” 姚雪盯着我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说:“一大早我一开门,她就在门口,拉着一个大箱子。她自己到了刑侦大队门口,把箱子打开,双手抱着头,跪在了大门口。她骂我是废物,说她都是我这个废物逼的。” 姚雪无奈地摇摇头,她直接坐在了躺椅里,闭着眼摇了一会儿,小声说:“这个案子才刚刚开始,这下有意思了。我倒是很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快中午的时候,郎局的车停在了修理铺前。他下车之后直接进了修理铺,笑着说:“姚雪,大力,这嫌疑人还得你们去审理啊!” 姚雪摇着椅子说:“我被停职了。” 我这一想就知道,肯定是那女的点名要我俩去审问了。不然咋可能这么快就复职了呢?我觉得,机会又回到了我的手里。 郎局大声说:“别废话,执行命令!” 姚雪这才起来,无精打采地样子敬礼说:“是!” 姚雪对着我一摆头说:“走吧!” 第17章 你去查啊 这女的被关在地下的一间监禁室里,这监禁室里的墙壁都是软包,这是怕嫌疑人撞墙自杀吗? 就在不远处就是一间审讯室,这里的审讯室里布满了摄像头。 我和姚雪坐好之后,她被带了过来,然后被锁在了一把铁椅子里。她的双手和双脚都被锁在了椅子上,动弹不得。 带她来的人出去之后,姚雪关了门,然后看了看头顶的摄像头。 这了发生的一切,外面的人都是能看到和听到的。 我说:“没必要锁着她,她是自首的,她要是想跑,不来就是了。” 那女的听了之后一笑说:“我来了也能后悔。不是吗?” 姚雪翻开了夹子,拿起了笔,她说:“你来都来了,说说吧!” 女的说:“说什么?” “比如你叫什么?” “阴春丽。” 姚雪说:“姓阴的不多,云贵川那边的人?” “你去查呀!”阴春丽蔑视地一笑。 “李永忠是你杀的吗?” “是我杀的。” “为什么要杀他?” 阴春丽看着姚雪嘿嘿笑了,她说:“你不会去查吗?” “我在问你,这就是在查。” “我不告诉你,难道你就查不出来吗?你是废物吗?” 姚雪一拍桌子说:“你别这么猖狂。” 阴春丽一闭眼说:“我这不是猖狂,我这是觉得可笑。一个警官被一个罪犯给停职了,简直滑稽。我替你出气,把他给做掉了。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吧!” 姚雪顿时就羞愧难当,她红着脸说:“你到底是谁?于小龙,赵大勇,李刚,我同事肖剑还有海涛,都是怎么死的?” 阴春丽皱着眉说:“你不会去查吗?你干嘛什么都要问我?死了这么多人,你们还不查吗?” “李永忠的妻子郭秀梅又是怎么死的?” 阴春丽盯着姚雪咬着牙说:“你去查啊!还要我教你吗?你去问问李永忠的老娘和他的女儿不就都清楚了吗?” 姚雪说:“你为什么要杀李永忠!” 阴春丽不屑地呵呵一笑,看向了我说:“大力,看来你得好好帮帮你们这位姚科长了!除了拍桌子瞪眼睛,她什么都不会做。她是不是傻呀!” 第18章 诡抱人 接下来姚雪一直在开会,我和壮壮又是吃的火锅。 吃饱了我俩就看电视,一边看电视一边等姚雪。 我说:“再呼一下姚雪,咋还不来啊!” 壮壮说:“都呼八遍了,她开会呢出不来。” 我哼了一声说:“开会要是能把这鬼案给破了,倒是省事了。得去查啊!” 姚雪总算是来了,她一推门进来,喘着气说:“我的妈呀!开会都快开吐了。” 我说:“坐一天?” 姚雪说:“又分了几波人去审问阴春丽,这阴春丽太难缠了,一句话都不说。到现在为止,愣是没查到她任何信息,连她是谁我们都不知道。” 我一边下床穿鞋一边说:“我觉得重点就不应该放在阴春丽身上,壮壮说她不可能是凶手。” 壮壮说:“我也是猜的。” 姚雪直接就躺在了外面的摇椅里面,她大口喘着气说:“我和你们看法一致,这阴春丽虽然很狡猾,但是我始终不觉得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女。这件事很蹊跷。现在难题摆在我们面前,她承认自己杀人,但是我们又没有任何证据,甚至连她在哪里杀的人我们都不知道。” 我一边穿鞋伸着脖子大声问:“几波人也没审出来吗?” “她什么也不说。” 姚雪呵呵一笑站了起来,说:“连省里的专家都来了,愣是没能让阴春丽说一个字。” 我哼了一声:“人家不想说,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人家也不会说。这阴春丽又不是傻子。” 姚雪嘿了一声:“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向着嫌疑犯说话呀!你有情绪啊!” 壮壮说:“你没意见吗?说停职就停职,说复职就复职,你倒是没脾气哈!” 姚雪走到了里屋的门口,靠在门框上说:“破案要紧,懂了吗?阴春丽可是说了,电子厂还要死人,远远没有结束。” 我说:“如果再死人的话,那就证明先前死的人,和阴春丽无关。” “你想替阴春丽脱罪吗?” “关键是你们有证据来证明阴春丽杀人吗?仅凭她那半句口供,能定罪吗?” “什么叫‘你们’没证据,是我们,懂吗?走,我们这就去找证据。” 我们到了厂子门口的时候,刚好赶上上白班的下班,一个个都有累得失魂落魄,如行尸走肉一般往宿舍区里进。他们都有一个卡,进去的时候需要刷一下卡才行。 姚雪有警官证,她出示警官证,那保安竟然不放行,说要请示一下队长。 我一听乐了,我说:“兄弟,你看清了,这是警官证,我们不是来这里参观的游客。” 壮壮哼了一声说:“这鬼地方,谁会来这里参观。这大晚上的,来参观鬼啊!” 保安拿对讲开始和队长去沟通了。 而我这时候,看到一个兄弟走路脚后跟离地,踮着脚走路。 他走路轻飘飘的,姿势很是奇怪。我一下想起了当初小龙死之前的那个晚上从宿舍出去的时候也是这么走路的。他轻飘飘的,随时要飞起来一样。 我指着说:“壮壮,你看那人怎么走路!” 壮壮伸着脖子说:“哪个?” 我指着说:“就那个,穿蓝色羽绒服那哥们儿!” “没怎么的啊!” 我盯着壮壮,他不像是撒谎,我拉了下姚雪,我说:“姚科长,你看那穿蓝色羽绒服的脚,他走路的姿势。” “没什么不对啊!” 我小声说:“他脚后跟不沾地踮着脚走路,只有脚尖沾地。就像是你们女的穿高跟鞋,但是他的鞋没后跟啊!” 姚雪看看壮壮,俩人纷纷摇头。 壮壮随后却说:“你没看错吧?” 我这时候还在盯着那兄弟呢,我说:“怎么会错,我又不瞎!” 姚雪这时候就要往里闯,却被保安给拦下来了。 “你们不能进。” 突然,从后面又跑上来十几个保安,带头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壮汉,他一脸横肉,脸带凶相。他挡住了姚雪说:“你有搜查令吗?” “我来调查,要什么搜查令。这里连续死了五个人,其中一个还是我的同事。你和我要搜查令?” “那就不好意思了,没搜查令,那我不能让你们进去。” 我说:“你就一保安,你挡着警察办案,你这不合适吧!” 他看向了我说:“你算个几啊和我这么说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你不就是王大力嘛,死的那几个人都是挨着你的。我没找你算账呢,你还跟我这里叽叽歪歪的,信不信我这就把你抓起来送派出所去。” 姚雪说:“谁告诉你他是王大力的?” “这你就别管了,因为这小子,厂里一天损失几百万。”他指着我说,“你给我等着。” 这群保安特别凶,平时我是领教过的。以前我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得过且过,现在不一样了,我虽然是编外人员,但我也算是师出有名啊! 我说:“你阻碍我们执行公务,你就不怕蹲拘留?” “谁抓我,你吗?就凭你们几个也要闯微创的大门吗?”他哼了一声说:“你们想进来也行,去市里开出入证,我看到市政府的公章就放你们进去。别忘了,这里是市重点企业,一年纳税那都是十几亿,你们说查就查吗?” 姚雪一摆头说:“壮壮,把他给我拿下。” 这家伙顿时一挥手大声喊:“我看你们谁敢动!” 我这时候担心的不是打起来的事情,而是担心刚才我看到的那兄弟,他为什么要踮着脚走路啊!据说快死的人才会这样走路,这是被鬼给迷了,鬼搂着他的腰把自己的脚尖插到了他的脚下,是鬼在抱着他走路呢。 要是这样的话,刚才那兄弟可就危险了。 我从来没见过那样走路的人。 我必须得进去,救下这个苦命的兄弟,我不能让他重蹈小龙和海涛他们的覆辙。 第19章 来找我啊 现在门口堆了很多人,想进的进不去,想出的也出不来。 保安把挡车的杆子抬起来,工人们从旁边进出。 我猛地从一旁跑了进去,试图去追上刚才的那兄弟,当我转过弯的时候,那兄弟却不见了身影。 在我前面一共有十几排的宿舍,右边是女宿舍,左边是男宿舍。这十几排到底进了哪个门里面啊! 我开始往前奔跑,一边跑我一边往宿舍的门里面看,要是幸运的话,我还是能看到他的身影的,我虽然没记住那兄弟的样子,但是我记住了他的衣服。 但是事与愿违,我一直跑到了头,也没有看到那兄弟。 这时候,保安追了上来,把我给围住了。 我摔倒了两个之后,其余的还是把我按在了地上。接着,他们竟然用手铐把我给拷上了。 就在他们押着我往回走的时候,我看到那踮着脚走路的兄弟去了超市。 超市在最南边的一排商业房里面,他走路还是踮着脚,用脚尖走路。一边走,身体一上一下就像是在飘一样。 我没办法,硬生生被这群保安给拉了出来。 一直到了大门口,那长着凶恶脸的保安队长才让人把我手铐打开了。 我看着他说:“里面有人很危险,就在超市里了。你让我进去,不然就来不及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他盯着我说,“我叫李永义,李永忠是我大哥,郭秀梅是我嫂子。我哥和我嫂子怎么死的?你们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姚雪看着李永义说:“你嫂子和你哥怎么死的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我进微创调查的就是这个案子,你为什么要阻拦我们呢?” “这里没有你要查的东西,要查你去镇上查啊!你去我哥家里查啊!”他上来盯着姚雪说,“姚科长,你查错地方了吧!” 正说着,就听到李永义的对讲机响了。 “队长,篮球场这又有人上吊了。” “什么?卧槽!这什么情况啊!” 李永义临走还不忘指挥手下说:“看着他们三个,你们要是把他们放进去,那你们就别想在这里混饭吃了。” 就这样,我们三个被拦在了大门外面。 很快,派出所的车来了,直接开了进去。 这里死了人,竟然没通知刑侦大队,派出所通知了殡仪馆,直接就把尸体拉走了。 姚雪我们开车回了修理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她给郎局打了电话。郎局接了电话之后,也只是说知道了。没有再多说别的。 姚雪挂断了电话,看着我和壮壮说:“郎局说知道了。” 壮壮说:“知道了是啥意思?” 我哼了一声说:“都说是人命关天,在这微创死个人看来也不算啥嘛!不用说,又是急性抑郁症自杀身亡。我就纳闷儿了,他朗太行怎么不抑郁症自杀了呢?”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咳嗽了两声,接着,朗太行走了进来,看着我说:“你小子就能不盼着我点好啊!你盼我死啊!” 我一听撇撇嘴,心说这下尴尬了。 朗太行说:“微创宿舍区里有员工打了110报警,110把案子转到了刑侦大队。刑侦的人过去的时候,尸体已经拉走了。是当地派出所拉走的。自杀的案子嘛,算不上刑事案件。” 我说:“明显不是自杀。” “证据呢?我要的是证据。”朗太行看着我说,“王云同志,你得给我证据啊!微创死了五个员工,我们牺牲了一位同志,再加上李永忠和郭秀梅夫妻俩,短时间内死了这么多人,这绝对不是偶然。但我需要证据,同志们,明白吗?” 壮壮说:“要不是那个李永义捣乱不让我们进去,我们能救下这个人。大力已经发现他不对了。” “哦?”朗太行看向了我。 “他走路的时候踮着脚走路,一走一飘,这太反常了。这条命得算在李永义身上。” “李永义只是个小喽啰,大鱼还在后面呢。”姚雪说。 朗太行呼出一口气说:“让那个阴春丽说中了,微创果然还要死人。” 我说:“我怀疑凶手就在厂宿舍区。” 朗太行说:“但是我们要是进去查,势必会影响微创的生产啊,一天有大量的订单需要处理,一旦我们大张旗鼓进去查,员工们一定会有心理波动,就怕起蝴蝶效应,造成再一次的大批人离职。” 我说:“那就不查了吗?那就看着一个个的去死吗?” 朗太行歪着头看向了我说:“看来先前的人之死和阴春丽没什么关系。最新死的人,难道也打了那个电话号码吗?你们得去问问阴春丽才行。” 我点头说:“我打一下就知道了。” 说着,我到了桌子前面把电话抓了起来,我拨通了那个号码,9003478。 电话一下就打通了。 “大力,你好。” “你到底是谁?” “来啊,来找我啊!” 我这时候抬起头来,一伸手,刷的一声把窗帘拉开。我看到一群大鲤鱼,在我们的窗户外游来游去。 她把电话挂断了。 我伸着脖子看着这一群大鲤鱼,在修理铺外的空气里来回游动,就像是在水里游动一样。我揉揉眼睛,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这群大鲤鱼还在。 我要往外走,壮壮拉住了我说:“别去!” 壮壮拎着笤帚出去,一笤帚打散了这群鲤鱼。 壮壮转过身说:“微创不干净!” 我这才回过神来,我看着朗太行说:“必须进微创才行,不能公开查,我们能以员工的身份混进去。那么多人进进出出,保安根本认不出来,他们只认卡,一刷是绿色的就让走了。” 朗太行点点头说:“我来安排你们三个进微创!” 我说:“不用安排,我们直接报名进厂上班就好了,现在他们正缺人呢。” 壮壮哼了一声说:“你安排,保不齐就得泄密!” 朗太行皱了皱眉头,随后舒展开了,笑着说:“那我倒是省事了。” 第20章 大力出奇迹 壮壮不是个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的人,他情商不高,但是我感觉得到,他智商非凡。虽然姚雪要带着壮壮去见见阴春丽,但壮壮拒绝了。 他回屋去睡觉了。 我把我的寻呼机从腰带上扣了下来,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 我是个心里有事就睡不着的人,我说:“我得去和阴春丽聊聊。” 阴春丽再次被带进了那个审讯室里,她坐下之后,还是被锁了手和脚,令她动弹不得。她根本也不想动弹,一副淡漠的样子。 姚雪此时看着阴春丽,也不打算做什么笔录了。 我说:“电话那头不是你。” 阴春丽看着我一笑:“我什么时候说过是我?” “李永忠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阴春丽伸长了脖子看着我说:“你去查呀!” “为什么是我去查?” “因为你有一双别人没有的纯阴之眼。” “我这不是什么纯阴之眼,我这是阅读障碍!我连字都写不全,我只是个文盲。”我说,“你到底是谁?这到底是为什么?” “你难道只会问我,不会去查吗?” 姚雪一拍桌子说:“阴春丽,我们现在就是在调查。” “你调查我有什么用?你去调查死者的社会背景和社会关系啊!李永忠全家没一个好东西,这你都查不到还当什么刑警?人都给你你配备齐了,一个有一双纯阴之眼的高手,一个有纯阳之眼的高手,你还破不了案吗?” 姚雪看着阴春丽说:“这么说,壮壮和大力都是你替我安排的。我是不是得谢谢你啊!” “不用谢,我只是把他们引到了你的身边。” “你为什么帮我?” “我可没帮你,只是恰巧你负责这个案子而已。” 阴春丽这时候突然看着我呵呵笑了起来,她说:“王大力,有时候你要胆子大一些,你听过一句话吗?叫大力出奇迹!说得就是你。” 说完,她咯咯笑了起来。 我盯着她说:“你到底要让我查什么?” “是不是又死人了?我告诉你,事情还没完呢,还要死人。” 我看着她说:“到底是谁干的,这到底又是为什么呢?” “你去查啊!肯定是有人在捣鬼啊,你不去查怎么能知道呢!” “看起来你比我们还要着急,不然你不会拎着李永忠的尸体过来!不过,这李永忠是你杀的吗?” “李永忠是我杀的。” 姚雪这时候追问:“你怎么杀的?” 阴春丽噗嗤一声笑了:“是啊!我怎么杀的?” 姚雪呼出一口气说:“你疯了,你就是个精神病。” 阴春丽再次盯着我说:“大力出奇迹,别怕,胆子大一些,动静越大,离着真相就不远了。” 我点点头说:“阴春丽,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必须和我说实话,李永忠真的是你杀的吗?” 阴春丽对着我勾勾手指头,我走了过去,侧耳倾听。 她小声在我耳边说:“你去查啊!” 然后看着我咯咯地笑了起来,她笑得越来越放肆,一直笑到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阴春丽被带走了,我们刚出了审讯室就见到了朗太行。 朗太行看着我说:“阴春丽和你说什么了?” “她让我去查!” “这是我见过最难缠的嫌疑人啊,自己带着尸体送上门,然后什么都不说,我们又什么都查不到。到现在为止,连她是谁我们都不知道,更别说给她定罪了。这人难不成是从天而降的吗?” “郎局,这世上没有户口的人多了去了,搞不好这阴春丽和马国梁一样也是个没户口的人。所以我们查不到。” “这是个大问题啊!阴春丽到底是谁呢?”朗太行说完,背着手先走了。 第二天,我们通过中介公司报名,然后去做了一个免费的体检。体检也就是抽个血,化验一下有没有什么传染病。 抽完了血,中介就告诉我们,明天早上去中介那里报道。他们会开车把我们送到厂里先接受三天的培训。 她强调,培训也算工资。 我知道这三天都培训什么,会派一个老师给我们讲课,给我们洗脑。先说老板有多伟大,再说厂子有多伟大,最后还说厂子里的等级有多么分明,下级对上级要绝对服从。 还有就是讲5s,用中文来说就是整理,整顿,清扫,清洁和素养。 第21章 还有谁 我上次进厂的时候,满怀热情而来,但是体验确实不怎么样。其实我刚刚发过誓的,离开这电子厂之后再也不回来了。 但是我又回来了,接下来我们三个很可能会有一段时间都在微创的厂区和宿舍区。 我一边看电视一边问:“咱几号开工资?” 姚雪说:“五号,怎么了?” 我说:“壮壮呢?不能让壮壮白忙吧!” 姚雪说:“我也想给壮壮要个名额,但是壮壮没户口,他真不行。” 姚雪说完叹了口气说:“这个案子破了,我会申请一笔专项基金的,放心,不会让壮壮白干的。其实最主要还是要查清壮壮的来历。” 我问壮壮:“就没一个人能证明你来这个世界吗?他只要从小看着你长大的就行,你们村子里邻居啥的,没有吗?” “我爹马大炮一直带着我走街串巷的流浪,我都不知道我爹是哪个村子的。我也没见过我爹有户口本。” 姚雪吧唧了一下嘴巴,哀叹一声,无奈地摇摇头。 次日一大早,我们就坐公交去了中介所,中介用一个面包车拉了我们二十来人,就像是沙丁鱼罐头一样,把我们送到了厂区大门口。 很快保安就把我们放了进去,然后带着我们去了一个大会议室里。当场在大会议室里给我们发了一份协议。 上次我签这协议的时候,我都没看,他们让怎么签我就怎么签。 这次我倒是看了看,很扯,大概意思就是,我们和厂子之间并不是直接的劳动关系,我们是第三方派遣来的员工。这个第三方叫祥龙公司,这祥龙公司是谁我都不知道。估计就是他们编出来的一个皮包公司。 这样一来,微创就不用给我们上保险了。要找,让我们去找祥龙公司,我估计,这祥龙公司根本就不存在。 签完了之后,有人带着我们几百人去办了入职手续,领了工牌和门禁卡、饭票。然后分了宿舍,我和壮壮并没有分到一个宿舍,不过都分到了顶层六楼。 这都不要紧,只要住进来,想住哪里就能住哪里,没人管的。 姚雪住在我们的对面,也就是路西那一栋楼里。我们是7号楼,她是8号楼。 分完了宿舍就去食堂吃饭,吃饭的时候,我们三个坐在了一起。 我要了俩鸡腿,壮壮要了四个。鸡腿三块钱一个,壮壮这个吃法,挣得赶不上吃。他太能吃了。 吃完了午饭之后,我们就被带着去培训了,厂子不会耽误一分钟时间的,因为我们进了厂,这就算钱了。 培训的地方就是厂区了,一辆辆大巴车拉着我们,像是拉小猪一样把我们拉走,卸在了厂门口。 有人带着我们进了厂区的办公区,这里有讲师给我们上课。 说心里话,这课上一次就明白了,他不讲技术,就是给你讲些有的没的那些屁话。 在这里,每个等级的工作服颜色都不一样,人人不平等才是正常的。处处都在显示着阶级的存在。 在这里,有组长,班长,主管,还有什么工程师之类的。我知道,我记住这些没意义,我就是一屁民。我穿的衣服都是能导电的防静电工作服,白色的。还有个白帽子,和戴孝似的,很难看。 我来这里就没想好好干活,我是来大力出奇迹的。 奇迹,就从这课堂开始吧。 讲师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穿着小西服,开始给我们画大饼,畅享未来。 我实在听不下去就站了起来,我说:“说这些有啥用?我们就是来挣钱的,告诉我们一天上几小时的班,一个月给多少,给不给上保险就完事了。” 这臭不要脸的女人可能没遇到过我这种人,她一下愣住了。 “你说什么?请你再说一遍。” 我大声说:“别废话了,我们就是来干活挣钱的,一天上几个钟头,一个月上多少天,一个月多少钱,上不上保险?说清楚就完事了,别扯这些没用的,我们当不了工程师,我们都是农民,在家种地挣不到钱,我们出来就是挣钱来了。” 顿时我周围的兄弟姐妹们都笑了。 我说得本来就是大实话,城里的孩子们才不会来这鬼地方呢。他们也就是能骗骗我们这些农村出来刚步入社会的孩子们。这里的人,流动性很大,很少有能做满一年的。 说心里话,我倒是挺佩服能在这个冷血的地方干长了的,那得多不是人啊! 这女的说:“你提的这个问题,可以问你们的组长或者班长,他们会给你说明白的。” 我说:“你昧着良心讲课一年不少挣吧,小嘴儿叭叭叭的在上面这么一白话,钱就来了。挺能耐呀你!” “你不是来工作的,你是来捣乱的吧!”她拿出对讲,开始喊保安来会议室。“来几个保安,这里有人捣乱。” 也就是半分钟之后,直接来了四个保安,一进来就拎着棍子要揍人。 以前我怕他们,现在我可是不怕。 我干啥来了,我就是大力出奇迹来了。 入了职,想把我赶走,门儿都没有。 我大手一挥说:“壮壮,给我上!干他们!” 壮壮站起来,迎着这四个保安就过去了。壮壮这块儿头,这几个保安和他比就像是小鸡子似的。 一拳一个,全干地上了。 壮壮拳头一挥道:“还有谁!” 第22章 这个交给我 一起来的农村的小伙子和姑娘们,大多数都是胆小的,但是也免不了有胆子大的,开始起哄架秧子。有的在吹口哨,有的在叫好!一下气氛就热烈了起来。 这几个保安纷纷爬了起来,一看对付不了眼前这个庞然大块头,开始拿着对讲呼叫同伙。 很快就跑进来十几个,手里都拿着橡胶棒。 壮壮大声说:“谁也别帮我,谁帮我,我和谁急,看我的!” 壮壮那足球那么大的拳头一拳一个,打得这些人无法招架。 主要是打架的地方在通道里,这十几个人不能围攻,只能从正面一个人一个人的上。那橡胶棍打在壮壮的胳膊上,就像是挠痒痒。 壮壮皮糙肉厚,你打我一下不当回事,我打你一下,你就直接趴下了。这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我甚至觉得,能和壮壮硬拼的,非泰森莫属。 壮壮一路打穿了这条通道,然后踩着这群保安的身体走过去,一直走到了台上。 到了台上,一把就抓住了那个女讲师的衣领,把她给举了起来。 壮壮哈哈大声说:“宝贝儿,来吧,跟我回去给我当压寨夫人!” 就是此时,李忠义带着二十多保安涌了进来。 这李忠义一出来,直接从腰上拔出来一把刀子,这是一把折叠刀,样式竟然和大口井里发现那一把一模一样。我一眼便知,这李忠义和大口井里的案子是有联系的,起码,这刀子和那把刀子是一样的,这说明,即便他不是杀人凶手,他也和杀人凶手有莫大的关系。 这一动刀子可就不好玩了。搞不好就出人命。 姚雪大喊一声:“住手!” 她摘了头上的帽子,拿着帽子就跑上台去。站在壮壮身前,看着李忠义说:“你想杀人吗?” 李忠义这时候总算是认出姚雪了,他呵呵笑了:“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姚科长啊!你跑我们这里捣什么乱?” 姚雪说:“这都是拜你们兄弟所赐啊!我被局里给免职了,只能来你们这里自谋出路找口饭吃。怎么?不欢迎啊!” 李忠义手里摆弄着刀子说:“我看你们不像是来这里打工的。” 姚雪说:“工牌都领了,我们是真想好好上班,但是这位老师只是和我们讲怎么听话,不讲一天干多少活,拿多少钱,保险怎么上。问一问就不行了,不讲道理。” 姚雪看着大家说:“大家说说,这是不是不讲理啊!” 壮壮把那女讲师往地上一扔,这女讲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直接就跑到了李忠义的身后。 我站起来大声说:“老师,你怎么跑到走狗身后了?你要跑到人民群众当中来,你要和人民群众站在一起啊!你这是站到了人民的对里面啊!” 李忠义举着刀子说:“后面那小子,你有胆子就给我出来,今天老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给你放放血。” 我直接跳上了前台,一把拉住了壮壮,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壮壮虽然皮糙肉厚,但始终是血肉之躯,一不小心被捅了要害,小命可就没了。 姚雪说:“李忠义,你可得想好了,动刀子打架,搞不好就出人命。” 李忠义呵呵笑着说:“怕了?怕了就给老子跪下,老子饶你们三条贱命。不然就站出来,咱们就血拼一场,谁报警谁是孙子!” 我突然觉得李忠义是个戾气很重的人,搞不好他手上沾着人血,身上背着人命! 姚雪盯着李忠义不说话。 李忠义对我和壮壮说:“你俩要是男人就别躲在女人身后,出来和我打!那大个儿,你不是挺能打的吗?怎么了?见到刀子就怂了?” 壮壮还要往前闯,我一把拉住了他说:“这个我来。” 李忠义盯着我说:“小子,跪下老子我就饶你一命,不然今天就让你消失。” “这不是第一次让人消失了吧!”我说,“大口井里的三个人,就是你弄消失的吧!” 李忠义听了之后顿时严肃了起来,他瞪着我说:“小子,没证据的话不要乱说,不然我要告你诽谤。” 我说:“你还要告我啊,你不是动不动就让人消失吗?” 女讲师这时候用手一指说:“捣乱的就是他,李队长,给我弄死他!” 我心说这都是什么人啊,动不动就弄死别人。这女的真他娘的不是东西。 李忠义用刀子指着我说:“有种站出来,老子和你单挑。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这时候哼了一声,心说野猪的獠牙我都不怕,我能怕你拿个刀子,你再厉害,能厉害过三百斤的野猪吗? 我从姚雪身后走了出来,站在了姚雪的身前。 姚雪小声说:“大力,回去。” 我回头看着她一笑说:“你在后面给我看好了,我今天让你看一场好戏!” 我把身体微微前倾,死死地盯着李永义的眼睛。我伸出手对他勾勾手指说:“来啊!” 李永利这时候把刀子拿起来,用舌头舔了舔刀刃,然后看着我狞笑道:“你找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说:“哪里来这么多废话!” 农村来的小伙子和姑娘们哪里看过这个啊,都吓坏了。不过此时又来了二十多个保安,让所有人都不要乱动。 我知道,这些人是这么打算的,把我们镇住,或者制服,带我们立场,他们继续上课。毕竟赶紧培训完,让他们上生产线最要紧。 至于我们三个,也许会消失。 难道大口井里的三个人也是这么消失的吗?不,他们是轴承厂的工人,那是国营大厂,怎么可能会辞职来这里打工呢,那可是铁饭碗啊! 李忠义看着我说:“现在跪下还来得及,我一动手,你就没机会了。” 我说:“李忠义,别和我吹牛掰了,来嘛!” 李忠义拿着刀子一步步朝着我走了过来,到了我身前左手一伸就来抓我的衣领,右手拿着刀子直接就捅我的肚子。 我一侧身,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那刀子贴着我的肚子就过去了,他的身体被我一拉则站不稳,转了半圈。我不管武德不武德的,一脚就踢这货裤裆里了。 他俩腿一夹,半蹲在地。我一膝盖顶他面门上,他仰翻在地,刀子直接就脱手。我捡起来,一刀插在了他的锁骨上,他嗷得一声。 我一根手指直接抠住了他的眼珠子。只要我一用力,他这眼珠子就能被我抠出来。 李忠义这下可是吓傻了。 他眼珠子疼啊,不停地流眼泪,惊恐地看着我,此时,他是看不清我的。 “兄弟,别,别这样。” 我的手慢慢地松开,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拽着他站了起来,他被我拎着往前走了几步。 我看着他的那几十个手下,一伸手就把李忠义肩膀上的刀子拔了出来。用刀子指着他们说:“还有谁!不服的站出来!不怕死的一起上,我也好一锅端了你们这群资本的走狗!” 第23章 软的怕硬的 俗话说得好,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拧的,拧的怕不要命的。 俗话还说得好,大力出奇迹! 这下就出了奇迹了,当我当刀子举起来对准了被我抓着头发的李忠义的眼珠子的时候,他直接就跪在了地上说:“老弟,别杀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看着李忠义说:“知错能改就是好同志。” “老弟,你把刀子放下。咱有话好好说。” 我连续抽了李忠义十几个大嘴巴,打得他两个脸都肿了起来。 “磕三个响头,学狗叫,放了你。” 我抓着李忠义的头发,把他的脸抬起来,这时候我想起了在老家被我手刃的野猪。 这李忠义还不如野猪有志气,他简直就是一条癞皮狗。 我用刀子顶着李忠义的眼珠子说:“我不逼你,全凭你自愿。” “我自愿,我磕头。我就是一条狗。” 李忠义跪在地上,开始磕头,每磕头一次便学狗叫一次。三次之后,我一脚踹他脸上了。 “我去你二大爷的,给老子滚!” 这李忠义被我踹飞出去很远,他手下的保安把他扶起来,背着走了。 这下讲师没有了,保安也走光了,我们的领队一下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领队是个三十多岁女的,站起来跟着那群保安跑了。 我大声说:“诸位,跟我走,我带你们去参观一下流水线。我给你们讲一下这电脑是怎么做出来的。” 我带着这几百人出了会议室,朝着生产车间走去。 此时,已经没有人能阻挡我们了,我们成了一股洪流一般进了厂房大门口。 进去这里不需要安检,出来是要安检的。怕有人往外偷东西。 我们往里走的时候,那保安站在门口,手里拎着棍子,威风凛凛。 现在哪里还轮得到他指手画脚,我和壮壮推开他俩,我们直接带着几百人呜呜喊叫着就进去了。 厂子里有十几个车间,我在这里也干了一段时间了,我带着这些人先进了最近的第三车间,进去的时候,流水线上正在转呢,每个人都和机器一样,每天都在做同一件事。 在我看来,进了这里,如同行尸走肉。能长久干下去的人,我必须佩服他,但是不太赞同把毅力用在这方面,太吃亏。 这里的主管也不知道咋回事,出来问我们谁是负责人,没人搭理他。 我们看完了流水线之后,就去看安装系统和测试区域,这里全是一台台笔记本电脑。到了后面就是装箱了。装完箱就可以入库。 参观完这一个车间之后,又参观了两个,没啥意思,我就带着大家去食堂吃饭去了。吃完了饭,带着大家出了厂区大门,上了大巴车,回了宿舍区。 进大门没有遇到阻拦,我们很顺利就进了大门,然后全都进了自己所在的宿舍。 我们三个则一起去了我的宿舍,和我分到一个屋的还有三个兄弟。我对那三个兄弟说:“你们收拾收拾,去别的屋住。我怕你们受牵连。” 这三个兄弟很听话,都收拾东西走了。姚雪搬了进来。 现在我们三个不能分开,免得被李忠义那伙人给各个击破。 壮壮说:“大力,你说李忠义会这么认了吗?” 我一哼说:“他跪下的时候有多卑微,此时他就有多凶狠!” 姚雪看着我说:“大力,你刚才把我吓到了,你的眼神太凶了,就像是野兽。” 我眨巴着眼睛说:“是吗?其实我还是多老实一个人。” “是啊,以前真觉得你是个老实人。不过今天一看你,你是个狠角色啊!” 壮壮哼了一声说:“姚科长,一个有纯阴之眼的人怎么可能是个老实人呢?我一早就知道这小子不地道。” 我歪着脖子看着壮壮说:“嘿,我看你小子才不地道,不带这么拆台的哈!以后咱得互相吹捧,尽量多说学雷锋,树新风的好事。比如扶老娘子过马路啊,比如给寡妇挑水啊!” 姚雪顿时接道:“你还给寡妇挑水啊!寡妇漂亮吗?” “村里老杨寡妇,七十多了,漂亮。” 壮壮顿时哈哈笑了起来。 门这时候突然被推开了,门口站着一个穿着军大衣的男的,他袖着手,头发有些乱,一脸沧桑的样子。 壮壮顿时站了起来,说:“你找谁?” 这人往里走了两步,说:“你们三个立即离开这里,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壮壮说:“我们要是不走呢?” “那你们恐怕就走不了了,命就留下吧。” 壮壮呵呵一笑说:“就凭你?你算老几!” 就是这时候,我看到一个人踮着脚从门口走了过去。 我大声喊:“站住,你给我站住。” 我要往外走,这人拦住了我。 我伸手扒拉他,他却站那里一动不动,这是个练家子! 我还要往外走的时候,他的手猛地从袖子里拿了出来,一把匕首闪着寒光刺向了我的肚子。 我往后一退,他转身关上了门,把门插上了。 然后慢慢地脱掉了大衣,里面是一身破西装,西装下面是暗红色的毛衣。毛衣又脏又破,他倒是不修边幅,看起来就是个邋里邋遢的家伙。 不过我知道,这家伙是来杀我们的。 这家伙太托大了,看着挺狂,举着刀子就过来了。想不到的是,壮壮把铁皮衣柜举了起来,直接就把这货给砸在了地上,起不来了。 壮壮一脚踩这货手腕上了,把匕首夺过来,然后一只手掀开了压在他身上的铁皮衣柜,再看这家伙,从鼻子里不停地往外流血。 鼻梁断了,这一下砸的可是不轻。 壮壮指着他的眼珠子说:“就凭你?你算老几!说吧,谁让你来的?” 第24章 活死人关九阳 我们一直上了六楼,然后找了一间没人住的南边的宿舍,壮壮一脚踹开。 我进去直接就到了南边阳台上,我刚好看到那小子踮着脚从电话亭里出来,他身前有一群红色的大鲤鱼,在带着他往前走。 大鲤鱼游得不快,这小子走得也不快,就这样一直跟在大鲤鱼后面。大鲤鱼一直钻进了小树林,这小子也进了小树林,进去之后,我就看不到他了。 小树林后面就是篮球场,我心说坏了,这小子这是要去上吊啊! 但是随后我一抬头,看到超市老板娘站在超市的窗户后面,正看着刚才从电话亭出来的那小子。我看到她的时候,她也看到了我,随后,她一拉窗帘,把自己给挡上了。 保安这时候从下面闯了进来,开始找我们。他们已经搜到了第五层,很快就会上来。 我们从宿舍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上来了。 我看着李忠义说:“立即去篮球场,那边又有人要上吊!” 李忠义看着我说:“你少来这套,老大请你过去,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我看着李忠义说:“我得先去篮球场?” “篮球场已经封起来了,门都锁上了,不会有人再进得去。” 我大声说:“你能不能派个人过去看看?要快!” 李忠义有些犹豫,但还是对身边的人一甩头说:“六子,你去看看。这小子说得和真的似的。” “好的队长!” 这小子不紧不慢下楼去了。 李忠义看着我说:“走吧,别拖着了,老大找你。” 我说:“你带路,我跟着你走。” 壮壮手里的刀子一直抓着,李忠义只要敢乱来,壮壮肯定见谁捅谁。尤其是壮壮这块头摆着呢,谁看了都发憷。 李忠义转身往下走,他的人就像是一群鸭子一样都跟在他的后面。 刚走到四楼的时候,就听到他对讲机响了。 “队长,不好了,有人上吊!” 顿时,大家开始往下跑,我跑得比较快,很快就超过了他们到了篮球场外面。 这篮球场用铁网围起来的,好几米高呢,门锁着,我眼瞅着里面的人就拴上了绳子,用手抓着绳子把自己身体引了上去。 我大喊一声:“你干嘛,你醒醒!嘿,你醒醒啊!” 那人的身下有一群大红鲤鱼在围着他的脚转动,就像是在拖着他一样。 我开始用力踹门,这门用的可是拳头那么大的锁头锁着的。 这时候,里面上吊那兄弟竟然看着我诡异地一笑,随后把脖子伸进了勒死狗的绳套里,然后放开了手,他的右手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我,然后慢慢地垂下,指向了地面。 接着,他挣扎了几下,人很快就不行了。 李忠义到了的时候大声喊:“钥匙呢,钥匙在谁手里?” 有个小子说:“在保安室了。” “快去拿啊!” 有人去拿钥匙,有人顺着这网往上爬,根本就来不及了,等他们爬上这网的时候,里面的人早就死透了,舌头都伸出来很长。不过我发现,这哥们儿的右手食指,一直就指着地面。 我看向了尸体的脚下,此时,它的舌头伸出来很长,它的屎尿都顺着脚往下流到了地面上。 但是他的手指却一直都在指着地面。 我喃喃道:“以前死的人都什么样?尤其是右手。” 我抬起我的右手来,伸出了食指,指着地面说:“是这样的吧!” 姚雪小声说:“没太主意。我这就让人把材料复印一份给我们送过来。” 我这时候看向了超市那边,树林挡着,看不到超市。但是我总觉得超市老板娘的眼睛也在盯着我们这边。 超市就挨着电话亭,会不会是超市老板娘有问题啊! 钥匙总算是拿来了,那些爬上去的人也白爬了,还不敢下来了,一点点下来,生怕摔了。 门打开了,我也不想去看了,毫无意义。 姚雪说:“我去打电话。” 我点点头。 李忠义伸出电棍拦着说:“给谁打电话?” 姚雪大声说:“给刑侦大队,还能给谁?难道你觉得这还是自杀吗?李忠义我告诉你,你要是还拦着我,那就是妨碍公务了,你要坐牢的知道吗?” 李忠义有些怂了,说:“让刑侦大队来也好,免得老子担嫌疑。” 姚雪走了,李忠义看着我说:“王大力,可以和我去见老大了吗?” 我看着李忠义说:“你老大和我有毛线关系!又不是我老大,有事可以去我宿舍谈。”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壮壮拿着刀子走上来,站在我身边说:“狗东西,你想死啊!” 我说:“别搁这儿和我装大尾巴狼,什么他娘的老大,在我这里狗都不如。回去和你们老大说,找我有事,带着橘子汁和果匣子来拜见,我要是有时间会接见他一下。” 李忠义气得咬牙切齿。 壮壮用刀子比划着说:“还不滚!” 李忠义点头说:“行,你小子狂,我看你能狂到什么时候。你给我等着。” 壮壮作势要捅李忠义,吓得李忠义往后一闪,哼了一声,带人走了。 刑侦大队的人很快就到了,开始勘察现场和验尸。 我最关心的就是以前死者的现场照片,我和姚雪仔细看了一遍,每个死者的手,都是指着脚下的。 就连海涛死的时候,手都是指着篮球场的。 我呼出一口气,看着姚雪说:“这是要告诉我们什么呀!” 我说着就往人群外面走,我得去会会超市老板娘。老娘娘我还是很熟悉的,看起来挺普通的一个女人,三十来岁,长得普普通通,但是身材不错。她每天都吃住在超市里,和电话亭只有一墙之隔! 我进了超市,买了一联潘婷洗发水,一联是十小袋,五块钱。 到了前面结账,老板娘看着我说:“你还不如买瓶装的划算。” “买瓶装的大家都用,我岂不是吃亏了吗?买一联,我用一袋撕一袋下来,谁也不知道我还有。” 此时,李忠义带着人把我堵在了超市里,他大声说:“王大力,我们老大亲自来见你了。” 我拿着一联潘婷洗发水,看着门外的李忠义说:“人呢?” 这时候人群分开,从后面走过来一个干干瘦瘦的男人,一米六五左右,形如枯槁,像个死人。 他看着我嘿嘿笑了,说:“你就是王大力?” “你谁呀!” “我叫关九阳,幸会!”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 我看到他身上竟然冒着丝丝的黑气,像是长了一身黑毛。以前村里桂花表姑他娘死的时候我就看到了这样的黑气,郭秀梅死的时候身上也有这种黑气,我能看到,别人看不到。 这关九阳,难道是个死人吗?我盯着他,打量他,这家伙是不是死人说不好,但绝对不像是一个活人。 第25章 大幻术师 关九阳轻声咳嗽了起来,他从怀里拿出来一方手帕捂着嘴,轻咳了几声之后,把手帕塞到了衣袖里。 虽然抬起头来,用那干涩的眼睛看着我,笑了笑。 我说:“有这么好笑吗?” 关九阳笑着说:“我得谢谢你。” “谢我?” “是啊,要不是你,我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这里。” 说完,他又咳嗽了起来。他忙不迭地把手帕从袖子里拽了出来,捂在了嘴上。 壮壮呵呵一笑说:“就这病老鬼,不在家好好养病,出来当什么老大?一看就是近亲结婚的产物啊!” 关九阳呵呵笑着说:“年轻人,说话别这么刻薄,我们的目标都是一致的,就是找到幕后真凶,不是吗?” 姚雪说:“找幕后真凶是刑侦大队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 关九阳摆着拿手帕的手说:“此言差矣,这是我的底盘,我能不操心吗?我得对全厂两万多职工负责啊!皇天不负有心人,今天,这幕后真凶总算是被我找到了。” 说完,他把手抬了起来,指着超市里面说:“就是她,超市的老板娘,红门的妖女,苏艳艳。” 超市老板娘从里面往外走,一边走摘了帽子,摘了套袖,到了门口没有出来,而是直接关门,把门从里面上了锁。 她大声说:“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妖女,更不姓苏。我姓刘,我叫刘晓琴。” 关九阳看着我一抱拳说:“老弟,这里的事情你们就别管了,交给我吧。” 我大声说:“你怕是搞错状况了。这里,得我说了算。” 关九阳指着地面说:“别忘了,这里是我的底盘。” 我也指着地面说:“这里必须归我管。” 关九阳一挥手大声说:“给我上,给我砸门。一切的猫儿腻都在这超市里,都是这妖女捣的鬼。” 李忠义一挥手大声说:“兄弟们,给我上,把这女的抓出来。” 姚雪大声喊:“我看你们谁敢乱来!我看谁敢撒野!” 李忠义拎着手里的电棍一挥说:“给我上,出事算我的。” 这群保安无法无天习惯了,全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货色,平时当李忠义是皇上,当关九阳是神。自然不会拿姚雪的话当回事,尽管姚雪代表的是官方,也毛线用都没有。 他们一群冲了上来,我们自然拦不住。我只能拉着姚雪闪开,壮壮也识时务,跟着我闪到了一旁。 超市的大门被闪了出来。 就在这群人要冲向大门的时候,里面的灯一下全灭了。 顿时超市门口漆黑一片。 接着,竟然直接从玻璃窗户里跳出来两个门神。一个秦琼,一个尉迟恭,闪着金光,威风凛凛。这下,可是把李忠义的人吓了一跳。他们哪里见过这阵仗,连连后退。 关九阳走到前面,大声喊:“妖女,你这幻术糊弄一下普通人还行,在我关九阳面前,就有点班门弄斧了吧。” 说着,这关九阳竟然双手一伸,天空突然乌云密布,接着在空中形成了一个黑色的旋涡。这旋涡里电闪雷鸣,从里面竟然降下来一条黑龙,在我们头顶盘旋了几圈之后,直接冲向了超市的大门。 那两个门神来挡,和这黑龙撞在一起,哗啦一声,就像是有人泼了一盆水落地,门神没了,黑龙也没了。 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姚雪喃喃道:“我的天,这是什么啊!” 壮壮说:“道家的幻术!” 我小声说:“你也看到了?” 壮壮嗯了一声说:“这是幻术,这不是阴邪之物,我自然看得到。” 我说:“就是戏法吧!” 壮壮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也是,也不是。幻术真的能杀人,但戏法不能。但是它们的原理都是一样的,你可以这样理解,幻术是戏法的加强版。” 接着,我看到超市里的灯一下全亮了,接着,一群小纸人从里面跳到了玻璃上,直接把玻璃糊满了。 然后一个个的发着金光的战士从玻璃上跳了下来,一个个手里握着长矛,就像是一群兵马俑,把超市大门口守得严严实实。 关九阳伸出右手二指,在空中画了一道符,符咒是黑色的,周围是红色的。符咒画完,落地之后,竟然化作了一只闪着红光的斑斓猛虎,直接扑向了超市大门口。 超市大门口的那些符兵根本抵挡不住这猛虎的进攻,几下就被冲散了,化作了一片片碎纸落在了地上。 这猛虎一头撞向了大门。 大家都在等着看大门被撞开的那一幕的时候,壮壮突然出现在了大门口。 他就像是一座铁塔一样戳在那里,这猛虎到了近前,他一拳打在了这猛虎的下巴上,愣是把这猛虎打得倒飞出去。落地之后,化作一团黑烟,散了。 壮壮哼了一声说:“在这里,还轮不到你个病老鬼耍威风。在这里,我们说了算。” 姚雪此时咕噜一声吞了口水,她小声说:“大力,你抽我一嘴巴!” “啥意思?” “我这不是做梦吧!” “不是做梦,我们遇上新事物了。” “看来咱这异事科大有作为啊!” 我这时候站了出来,指着关九阳说:“关九阳,你别太嚣张,这里发号施令的是我。” “凭什么你说了算,你问问这些人,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我看着关九阳很严肃地说:“自然是听我的,毕竟我是人。” 李忠义瞪着眼看着我说:“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毕竟你是人?难不成我们都不是人吗?” 我看着关九阳说:“人要是死了,就不该在人间走动了,尘归尘,土归土,你也该去下面听喇叭去了。” 关九阳开始的时候死死地盯着我,随后逐渐转为笑脸。他指着我呵呵笑了起来:“大力兄弟,你真会开玩笑。” 我哼了一声说:“有些话我就不说明了,麻烦你,带你的人,离开这里。” 其实我也就是诈他一下,只有死人才会浑身冒黑气,这关九阳虽然站在这里,但浑身冒着黑气,不得不让我怀疑他的生死问题。很明显,他被我诈到了。 关九阳一抱拳说:“好,那这里面的妖女就拜托你们官方了,我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壮壮说:“我们有必要和你解释吗?” 关九阳对李忠义说:“李队长,收队!” “老大,这就走了?这里面那女的还没抓到呢,这么走了不合适吧。” 关九阳盯着李忠义说:“我的话不好使了吗?” 李忠义这才不情愿地挥挥手说:“撤了。” 这群人呼啦啦全撤了,在超市门口,只剩下我们三个。 我们三个走到了门口,我伸手敲门说:“老板娘,把门打开,他们走了。” 姚雪说:“老板娘,我们得谈谈。” 老板娘过来把门打开,我一进这门,就听到了一声猫叫。一只黑猫趴在窗台上,死死地盯着我。 这里面阴气森森,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老板娘站在柜台里,拿出来几瓶健力宝,递给了我们说:“谢谢了,要不是你们,我今天可就要倒霉了。” 我拿起健力宝打开,一边喝一边说:“你到底是谁?” 壮壮此时看着超市里面的一个角落说:“有妖气!” 第26章 暗室有诡 壮壮第一个走了过去,他走得很快,走后走到了一堵墙前面。在这堵墙上有一道红色的门,这门是锁着的。在门上,画了两个门神。 在门的上面还画着一个双鱼图案,很像是“吉庆”牌香烟盒子的图标。 不过这两条鱼让我想起了那一群在空气中游动的大鲤鱼来。 老板娘这时候盘着胳膊走了过来,说:“这是仓库。” 姚雪说:“你的仓库和电话亭只有一墙之隔,这里面该不会有什么猫儿腻吧!” 老板娘一笑说:“这里面堆了很多纸巾,你们想看,我打开给你们看看就是了。我去拿钥匙。” 姚雪示意我跟着她,意思是她别搞什么花样。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我们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电话亭里的电话,就是装在和超市的这一面伙墙上的。要是这电话有人捣鬼,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这超市里的人。 我能想到,姚雪自然也能想到。这老板娘的嫌疑越来越大了。 尤其是关九阳的话,应该不是乱说,正所谓是,空穴来风,必有出处。关九阳说老板娘是红门的妖女,叫苏艳艳,她自称刘晓琴。其实她叫什么并没有意义,最关键的是她的身份,到底是个妖女,还是良家妇女呢? 她走到了柜台里面,我跟在她的身后说:“红门是个什么组织吗?” “红门是个宗门组织,阴八门之一。” “这么说你真的是苏艳艳了,是吗?”我说,“其实我对你们什么阴八门不感兴趣。” 她拿出钥匙,盯着我说:“我叫刘晓琴。” “关九阳说你是妖女。”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呀!那样的话你还查什么呀,你就听他说好了。” 我小声说:“你和阴春丽是不是一起的?” 我把她拦在了柜台里面。 她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还看不看仓库了?” 我点点头,把路闪开,她拿着钥匙一直往西走,我在后面跟着。 她到了仓库前面,把门打开,和她说得一样,这里面堆了大量的纸箱,最多的就是纸巾产品,还有就是一些日用清洁用品。 里面一排排全是货架,壮壮围着对我说:“大力,你堵着门,我去里面看看。” 这里面是一排排货架,货架上全是纸箱子。虽然灯停亮,地方也不算很大,但是这里面想藏人,还是不太好找。 壮壮大声说:“你自己出来,还是非要我进去抓你出来?” 姚雪小声说:“壮壮,你确定里面有人吗?” “不确定是人,但是肯定是有什么东西。”壮壮一步步往里走,姚雪和我站在门口,一边一个。 第27章 关九阳的豪宅 壮壮身材粗壮,他没办法在电缆井里钻来钻去,但我和姚雪可以。 姚雪说她要下去看个究竟,被我阻止了。 我说:“还是我去。壮壮,你去外面守着出口,我别被人打了地鼠。” 壮壮点点头,跑着出去了。 我对姚雪说:“看好这女的。” 姚雪点头说:“放心,她跑不了。” 我这时候已经看到姚雪和老板娘的手拷在一起了。 我在腰里塞了一把螺丝刀就下了井口,到下面一看,这里面全是胳膊那么粗的大电缆,一捆一捆的在这井管子里绑着。我用手电筒朝着左边照了照,又朝着右边照了照。再看看脚下,这大量的痕迹都是朝着左边去的。 再往左走就是宿舍区外面了,这外面是一片野林子,林子不是很稠密,里面长满了杂草。我以前经常去太平镇上的网吧,总是要路过这里,这林子就在南北那条大路的左边,这林子里还有一些坟,应该是以前的老坟地。 我朝着这林子的方向爬行,手电筒一直照着前面。 突然,在前面出现了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我顿时不敢动了。 这双眼睛开始朝着我移动了过来,我一伸手就从腰里拔出来那把螺丝刀。这双眼睛离着我越来越近,当它再近一些,我倒是能看清了,这是一只狸花猫。 这猫朝着我喵喵叫了两声,我不为所动继续前行。 这猫竟然朝着我嘶吼了起来。 我举着螺丝刀比划着说:“不想死就给我滚!” 这猫顿时吓得转身就跑。 野猪我都对付得了,更别说你一只小猫了。还真当自己是老虎了呀! 再往前爬了十几米,就听到这管子里传来了壮壮的喊声:“大力,大力!” 我大声回了一声:“在呢!” “还有多远啊!” “我咋知道!” 我继续往前爬,爬了也就是十几分钟,我看到了出口,这是一个竖井,在竖井上面,伸着壮壮那颗硕大的脑袋在朝着我笑。 我爬往上爬,壮壮伸出大手把我拉出去。 我到了外面,果然是那片野林子。 我拍着身上的灰尘说:“看来对手就是从这里跑掉的。” 壮壮嗯了一声说:“这一片以前应该全是这种老林子,林子里全是老坟。盖这宿舍应该毁了不少林子,平了不少坟。怪不得这里这么不消停。这宿舍就是盖在坟地里了呀!” 我嗯了一声说:“是啊,李永忠占了公家的地,盖了自己的楼,发大财了。” 壮壮说:“我们回去吧。” 我和壮壮要是翻墙回去会快很多,但是这墙上都是有电网的,这宿舍搞得和监狱差不多。我和壮壮只能绕半圈从大门口回去。 大门朝着北边开,一进大门,壮壮就说:“本来就建在坟地里了,这大门口还朝着北边开,这是阴上加阴,不闹鬼也就怪了。” 我一听乐了,我说:“壮壮,你见过鬼似的!” 壮壮说:“我肯定没见过,你没见过吗?” 我这时候仔细想想这么些年,我还真的没见过鬼。我看着壮壮摇着头说:“我还真的没见过鬼,我不确定在那鬼宅见到的算不算鬼。那算吗?” 壮壮哼了一声说:“我见都见不到,我怎么知道!反正我只是能感觉到那是不干净的东西。” 我和壮壮回到超市里,发现超市里没有人。 我第一感觉就知道坏了,我大声喊:“姚科长!姚科长!” 没有人回答,我和壮壮立即往仓库里走,果然发现姚雪被拷在货架上,她靠着货架晕了过去。 我给她打开手铐的时候,壮壮拿了个湿毛巾过来,给她擦了一把脸。顿时姚雪就清醒了过来。 我说:“姚科长,老板娘呢?” 姚雪这才回过神,她直着眼看着我说:“我搞砸了,她突然变得很香,我就闻了一下就晕过去了。我让她给跑了。” 壮壮哼了一声说:“她要是心里没有鬼,她跑什么呀!看来这里死的人,和她脱不了干系。” 我深呼吸一口,拉着姚雪站了起来。 我看着壮壮说:“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关九阳说老板娘是红门的苏艳艳,你们记得吧。这个应该不会有假。老板娘说,红门是阴八门之一,这阴八门又都是什么宗派呢?” 姚雪说:“去找关九阳问问不就都清楚了吗?我们走,去找关九阳。” 我们出了超市往回走,刚走过院子里那片小树林,我看到篮球场里一片红彤彤的。 在这篮球场的篮球框下面,竟然围着几十上百条大红鲤鱼,不停地在空气中游动着。 这些大鲤鱼有它们的活动范围,以篮球框为中心,半径大概十米的范围,就这么游来游去。 他们不超过三米高,有的贴着地皮,就像是在一个圆形的隐形鱼缸里一样。 我朝着篮球场走去,门是开着的,我进到了里面,站在场外看着这群鱼。 壮壮和姚雪也跟了进来。 姚雪说:“大力,你看到什么了?” 壮壮小声说:“好重的妖气!我们走吧!” 壮壮拉了我一下,我没有动,而是继续看着这群鱼。 姚雪伸着脖子看看我,又看看篮球场内。 她仰着脖子又看看场边的街灯,再次看看我说:“你看到什么了?” 我说:“好多鱼!” “什么鱼?” “红色的大鲤鱼,有几十条,上百条,都在围着这篮球框转来转去。” 我们三个都站在了这里,但实际上,只有我能看得到。因为我有一双不怎么识字,但却能看到不干净东西的眼睛。 我小声说:“这篮球框下面一定有问题,接二连三出事,都指向了这里。包括现在这些鱼,一直围着这里转,这下面一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壮壮小声说:“走吧,我这心里发慌,小心中邪!” 壮壮刚说完,这群大鲤鱼突然静止不动了,但是我发现,它们的脸都朝着我们这边。 突然,这些鱼就像是疯了一样冲向了我们。 我大喊一声:“快跑!” 我们三个转身就跑,一直跑回了宿舍关上了门,我才算是靠在了门板上,坐在地上不停地喘气,心都快跳出来了。 姚雪说:“大力,到底怎么了?” 我喘着气说:“那些鱼要咬我们。” 壮壮呼出一口气说:“我就说那地方邪得很,搞得多玄啊!那一团妖气很重,就像是在烧轮胎一样。看了就让人觉得浑身发冷,以后还是离这种地方远一些,尤其是晚上。” 姚雪这时候慢慢地站了起来,她说:“我们去找关九阳,他应该知道些什么。” 我嗯了一声,我说:“他一定知道些什么,就看他愿不愿意说了。不过,我觉得这篮球框下面肯定压着秘密呢。要是有可能的话,我们得挖开看看。” 姚雪说:“这不是说挖就能挖的,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这就是破坏人民财产安全。别忘了我是警官,我的职责是保护人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我不是土匪。” 我说:“是啊,我们不是土匪,不能想干嘛就干嘛,现在想想,当土匪倒是比当警官痛快多了,比如关九阳那个病痨鬼,他可没什么规矩。走吧,我们去会会这个病痨鬼!” 宿舍区有一栋办公楼,这里面相当于一个高级酒店,应有尽有。 一到三层是娱乐区和餐饮区,四到六层是客房区和办公区。关九阳平时就住在顶层最里面的一个大房间内。这里本来是设计的会议室,被装修改造之后,成了关九阳的豪宅。 他有一部私人电梯,直接通到他的豪宅里。 李忠义带着我们进了电梯之后,没有跟进来。这电梯没有2、3、4、5层,从一楼直接到六楼。 电梯门一开,我看到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站在电梯门口在迎接我们,她有着一头大波浪的头发,长得丰满精致。 关九阳坐在一套茶具后面,在慢悠悠地鼓捣茶水呢。 说心里话,我看不惯这个,这是在喝茶,还是被茶折腾啊!累不累啊! 他穿着一身丝绸的传统服装,花白的头发在灯光下油亮油亮的,应该是抹了头油。我甚至闻到了一种异香,左右看看,并没有发现有熏香。 虽然关九阳看起来神采奕奕,但还是遮挡不了他浑身的沉沉死气,这家伙,浑身依旧像是长了一层黑毛一样在冒着黑气。在我看来,他本该是一具尸体! 关九阳笑着说:“姚科长大驾光临,请坐,尝尝我亲手泡的这大红袍。” 姚雪说:“关九阳,我们不是来品茶的,我也不懂品茶,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关九阳这时候抬起头看着我们一笑说:“苏艳艳是不是跑了?我就知道你们抓不住她的,这妖女,狡猾得很!” 第28章 要命的关系 姚雪盘着胳膊走到了关九阳的茶桌前面,在这里已经给我们准备好了椅子。她坐在了里面。 我和壮壮则站在一旁,壮壮袖着手,我手里摆弄一把螺丝刀,以防不测。 关九阳看着我说:“大力,你带着你的兄弟跟我干吧,我一个月给你俩每人三万。” 姚雪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说:“关九阳,你别太过分。当我面就挖我的人,当我是死人吗?” 关九阳双手摊开说:“姚科长,这也叫公平竞争嘛!人才嘛,谁又不想为我所用呢?” 姚雪说:“关九阳,我问你,这阴八门是怎么回事?” 关九阳笑着,一边摆弄茶具一边说:“这也不算什么秘密,阴八门是,开门、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休、生三吉门,死、惊、伤三凶门,杜门、景门为中平门。古人有歌曰,吉门被克吉不就,凶门被克凶不起;吉门相生有大利,凶门得生祸难避。吉门克宫吉不就,凶门克宫事更凶。” 我说:“这么说,阴八门并不是八个门派,而是一种学派。” 关九阳指了我一下说:“说对了,这阴八门幻术一门的人崇尚红色,所以他们自称红门。但绝对不是一个门派,阴八门分相术,幻术,风水,卜卦和寻龙。此乃阴五术,暗合五行八卦。知道什么叫寻龙吗?” 我说:“你就别卖关子了。” “寻龙就是摸金之术,寻龙点穴,开棺摸金,土夫子也!” 我说:“这么说,老板娘是阴八门里的幻术一派,所以,她是红门的人。” 关九阳说:“没错,我能说的都说了,我可以提个问题吗?” 姚雪说:“你问。” “我想知道,超市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关九阳看向了我说,“你们要是把人交给我,我不可能让她逃了。这件事,你们要负全责。” 我笑着说:“关九阳,你在吓唬我吗?我看这件事得你负全责吧。一切的起因,都在篮球场。” 关九阳听了之后脸色一黑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指着篮球场的方向说:“那篮球框下面到底埋了什么?” 壮壮说:“你们干什么坏事了?不说实话谁也帮不了你,这问题不解决,还要死人。每一条命都要记在你关九阳的头上。” 关九阳哼了一声说:“厂里死了人,你们不去查凶手,你们查我。难道你觉得人都是我杀的吗?我会在自己的厂里杀人吗?” 我伸出手指说:“每个死者在死前都用食指,指向了篮球框下面,这下面到底有什么?” 壮壮说:“这里是不是有一座大墓啊!你们修宿舍是假,你们摸金是真吧!这下面到底埋了什么?” 壮壮的话其实也是我想说的,这里以前应该是一片老坟。天亮之后我就打算去太平镇里问问这边的情况,这里搞不好有一座大墓。这关九阳和李永忠当年是什么关系,修这厂区宿舍,为什么偏偏选在了这乱葬岗上呢? 关九阳盘着胳膊往后一靠说:“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要是你们没有别的事,请回吧!我有些累,我想休息了。” 我盯着关九阳说:“关九阳,你有问题啊!说到关键问题你就和我打马虎眼,你觉得能随随便便就过去吗?这宿舍区以前是什么,太平镇的人应该都清楚吧,明天我们去镇上一问便知。你不说,有意义吗?” 关九阳呵呵一笑说:“王大力,我每个月给你们兄弟十万,你俩跟我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我小声说:“行。” “行?”关九阳面漏喜色。 我说:“我考虑考虑。” 关九阳嘿嘿一笑说:“你跟着姚科长,一个月能拿三千吗?拿不上吧,我一个月给你俩十万,你俩攒半辈子也攒不了十万吧。回去好好想想,要是愿意跟我干,我们签订长期合同,我让你做厂里的副总经理,你看怎么样?” 我说:“关九阳,你挺大方啊!我最喜欢跟大方的老板打交道。我很好奇,我听说这厂子是外资的啊,怎么你就能说了算呢?” 关九阳撇撇嘴,靠在沙发里说:“老板信任我,把厂子交给我管理,有问题吗?” 说着,这货又要咳嗽,赶忙抓起手帕堵住了嘴巴,咳嗽了起来。 姚雪站了起来,转过身说:“我们走吧。” 我们下楼出来,刚好下班的回来,这群兄弟姐妹都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回走,进了大门开始分流,走向了一座座楼栋的门。 恰好这时候,姚雪的呼机响了。我们再次去了电话亭,姚雪拨了电话,是郎局呼她。 去北方常丽县的人把三位死者的基本信息发了回来,李艳丽和李艳红是叔伯姐妹,杨成和李艳红是恋爱关系。那收据确实是常丽县供销大厦的收据,时间太久了,售货员回忆不起到底是谁买的这三两毛线了,不过底单倒是找到了。 暂时还没发现这三个人和太平镇有什么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 电话挂断了之后,我靠着墙说:“这不太对啊,这三个河北的小青年都是轴承厂的员工,他们同时遇害,被装进一辆山东的汽车里,扔到了一千多公里外江南的大口井里,要说和这太平镇没关系,是不可能的。” 壮壮说:“是不是派去的人不行啊!” 姚雪说:“我知道一队的能力,他们肯定没问题,只是需要一些时间。你说会不会是轴承厂里有太平镇的人呢?毕竟那是国营大厂!” “要是有的话,相信一队的人早就查到了吧!我不觉得一队的人比我们差。” 姚雪说:“不仅不差,精英都在一队了。我们刑侦二队,以前一直给一队打杂,后来差点就解散了。要不是这次的案子如此诡异,估计也轮不到我来做这个牵头的科长。” 壮壮说:“那就怪了,要是一点联系都没有,咋会被杀害,又被扔到这里来嘛!” 我小声说:“再等两天,实在查不到,只能我们亲自去一趟北方了。也许一队的人没找对方向。” 姚雪说:“什么方向?” 我摇摇头说:“我也说不好,但是毋庸置疑的是,三位死者一定和太平镇有直接的联系,不然不会被杀害。太平镇的人,总不会无缘无故跑一千多公里去杀死三个无辜的年轻人吧。” 姚雪点头说:“我们先回队里。” 我们三个坐着大巴车去了厂区,到了厂区之后打车回了队里。 我们一如既往地在壮壮的修理铺吃起了火锅。一边吃火锅,壮壮出了满头大汗,我却是那种怎么吃都不出汗的类型。 壮壮用袖子擦了一把汗说:“啥时候去北方?” 姚雪说:“再等等一队的消息,如果还查不出来我们就过去。我有一种直觉,只要把三位死者和太平镇联系起来,这案子就会有一次跨越性的进展。” 我接着一株子牛肉在锅里涮着说:“到底是什么关系会要命呢!这还真的是让人费解啊!” “明天我们去镇上,打听一下这宿舍区以前是什么地方。”我说,“我和壮壮的感觉一样,搞不好这下面压着的秘密,是一座大墓!” 壮壮拿起一瓶健力宝,咕咚咚全灌进去了,他说:“这地方,妖魔鬼怪全到了,这地方邪得很哦!” 第29章 狗急跳墙 我们正围着火锅吃得热火朝天,突然我就看到外面闪起了红光,接着,一群大红鲤鱼直接就穿过了门板,从外面游了进来。 进来之后,开始在屋子里游来游去。 我是直接看到了,壮壮是感觉到了,他一伸手从兜里抓出来一把黑色的米,哗的一下就撒了出去。这些米撞在了大鲤鱼身上之后,发出点点金光,这些大鲤鱼随后就不见了。 姚雪用筷子指着火锅说:“吃啊,怎么吃吃的就扬沙子了啊!” 壮壮看看我,我也看看壮壮,我俩低头继续吃。谁都没说出来。 就是这时候,有人敲门。 “有人吗?车胎爆了,能修吗?” 壮壮一边起身一边说:“内胎还是外胎啊!” “都要换,一起爆了!” 壮壮刚要开门,我就意识到不对劲,刚才那大红鲤鱼怕是来报警的吧。不然为什么会这么巧呢? 这大红鲤鱼前脚刚到,他后脚就来了。 我说:“壮壮!” 壮壮伸出去已经摸到了门闩的手,慢慢松开了。 我走到了门前,我说:“大哥,打烊了,去别处看看吧。” “我推着走了三里路,只看到你家还亮着灯。麻烦给换一条吧,家里老婆孩子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 我这时候一伸手关了灯,把门灯打开了。 顿时屋子里就黑了,外面一下亮了起来。 我慢慢地走到了窗帘后面,掀开一角往外看,看到一个裹着军大衣的男人站在门前,他身后是一辆二八大杠。 这辆二八大杠崭新发亮,这么新的自行车怎么可能爆胎呢。看轮胎还是新的呢,轮胎上的揪揪刺还在呢。除非是有人用刀子划开,不然离着爆胎远着呢! 姚雪此时也感觉到了紧张的气氛,她慢慢地放下了筷子,站了起来。 我小声说:“有诈!” 壮壮到了窗户前面,看看外面之后,他大声说:“车子放下吧,打车回去吧,明天再来取。” “不行啊,有打车的钱够买二斤肉了。还是麻烦您开门给修一下吧,我知道不早了,但实在是遇上难处了。” 壮壮看向了我。 我后退了两步,然后朝着他俩招手。 我们三个一直退到了里屋,壮壮已经抓了菜刀,我手里抓着一把螺丝刀,姚雪手里有一把一尺多长的锉刀。 我小声说:“外面来杀手了,差不离是关九阳派来杀我们的。” 姚雪说:“看来是我们找到了问题的关键,关九阳最怕的就是我们查这宿舍区的旧址。他这是要杀人灭口。” 壮壮看着我说:“怎么办?” 我小声说:“那自行车不超过七天,怎么可能爆胎?即便是扎了也不会爆。还有那人,你们不觉得有点熟吗?” 壮壮小声说:“拿着刀子去宿舍那个家伙吗?我说怎么听着声音有点熟悉呢。” 我说:“这次来的不会是一个人,我们应该已经被包围了。” 姚雪这时候小声说:“我去打电话。” 她去了电话机旁边,抓起电话的时候,这电话已经没有了动静。电话线已经被掐断了。这就更证明了我的判断。 我小声说:“他们这是要在刑侦大队门口把我们给悄无声息的干掉啊!” 姚雪小声说:“他们胆子太大了。在这里杀人,门卫魏老头一转头就能看到。” 我小声说:“意思是,只要引起魏老头的注意,我们就安全了,是吗?” 姚雪说:“魏老头喜欢看电视,这时候应该看《情深深雨濛濛》呢。” 我说:“小燕子那个吗?我都看过了。” 姚雪说:“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怎么引起魏老头的注意!” 壮壮这时候拿出一箱子烟花来,他说:“这是我准备过年放的,现在放了吧!这能引起魏老头注意了吧。” 姚雪负责放闪光雷,我和壮壮放二踢脚。 都从窗户横着往外放,顿时叮咣的就在刑侦大队门口炸开了。 魏老头果然出来了,站在大门口开始骂:“你们俩兔崽子,是不是活腻了。快别放了,再放我可要对你们采取措施了。” 我们哪里管这些,继续对着刑侦大队的大门口开始放。 魏老头气得回去拿了哨子,含在嘴里吹响了哨子,很快就有值班的警官从里面出来了,俩人开始往我们这边走。 我心说怎么就来俩人啊,一个年轻警官,一个看门的老头,这俩人还不够给人塞牙缝的呢! 不过死道友不死贫道。 尤其是这二人,根本就不是对方的目标。他们敢杀了这两个人吗?只要这俩人死在外面,立即就会引起路人的注意,他们什么都得不到。 果然,这俩人安全到了我们门外,此时再看那要修车的人已经不见了。但自行车留在了外面。 魏老头咣咣砸门:“开门,壮壮,大力,你俩小子给我开门。” 壮壮打开门,嬉皮笑脸地说:“魏大爷,晚安!” 魏老头上下打量着我们说:“晚安个屁,你们在搞什么鬼!这还没过年呢,放什么烟花?放也行,你竖着放啊,你为啥横着放。横着还对着刑侦大队的门口,你们存心的吧。” 姚雪从里面出来了,尴尬地一笑说:“魏大爷,不好意思,放歪了那么一点!” 魏老头看到姚雪,这才态度好了一些:“姚科长也在啊!” 姚雪说:“魏大爷,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 魏老头对年轻的警官说:“我们回去吧!我还以为出啥事了呢。” 送走了魏大爷,我们三个一商量,干脆今晚住进刑侦大队。 关九阳这是急了,他急于除掉我们,一定是因为宿舍区有大问题。而这个问题,其实就浮在水面上。 第二天一大早,姚雪开着她那辆两厢夏利带着我和壮壮出发了。我们直奔太平镇。 要去太平镇,就必须要路过宿舍区大门口。我们的车从大门口开过去,然后上了南北那条主路,拐过弯向南,刚走到那小树林旁边,后面就上来一辆蓝色厢式货车。 我往后看了看,它一直跟在我们后面。 我盯着这货车,发现这货车的司机是戴着口罩的。这就有点不对了啊!本来车内空间就小,戴上口罩呼吸都成问题,他戴口罩干嘛!货车突然加速,在路口直接就撞我们车的尾巴上了,毫无征兆,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我们的车直接被撞飞出去,掉到了前面的深沟中。沟里有一片杨树林,夏利车砸断了三棵小树,最后翻在了树林里。这辆蓝色的厢式货车踩了一脚刹车,停下了,然后从上面下来了一个人,他穿着一件军大衣,戴着口罩和毛线帽子,手里拎着一根铁棍,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偏偏这时候来了一辆面包车停在了路边,车上下来三个年轻人看热闹。 这人转身又回去了,上了车之后,开着那辆蓝色的厢式货车,离开了。 我用力踹开了车门爬了出来,先把壮壮拽了出来。 然后我又把姚雪拽了出来。 我和壮壮一起拽着姚雪往后走,走了十几米之后,我们的车呼地一声就炸成了一团火。 我这才觉得自己的脸黏糊糊的,伸手一摸,全是血! 我摸摸我的头,疼得我哎呦一声。 壮壮的小腿断了,姚雪昏迷不醒,我仰着头看着上面,看到看热闹的三个小伙子跑了下来。 随后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就听壮壮大骂一句:“这该死的关九阳,这是狗急跳墙了啊!” 第30章 姬家坟 我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医生告诉我,这是脑震荡的症状,不要紧,他给了我两颗止疼药。 另外就是我头上开了一道口子,也垫了纱布,用网给罩上了。 壮壮的腿上打着石膏,他靠在床上,在抱着一袋子方便面,像个老鼠一样在啃那袋方便面。 我头疼的厉害,看了看壮壮没搭理他。 壮壮说:“你醒了啊!” 我闭上眼靠在了床上,一直过了大概一小时,头才不疼了。我这才睁开眼坐了起来,我说:“姚科长怎么样?” 壮壮说:“没什么大事,比你还先醒过来呢。” “我昏迷了多久了?” “两天了。”壮壮说,“这关九阳这是想弄死我们啊!要不是有那三个年轻人,我们就死定了。” 朗太行胳肢窝里夹着个包推门进来,他像是个收电费的一样,进来之后,用双手把包拎在了手里垂在身前。 他说:“你们看清那个开车的人样子了吗?车和人就像是消失了一样,都没找到。不过我肯定,这车一定还在我们明山市。” 我这时候想起了修理厂来,李永忠大概率就是在修理厂被害的,那么要害我们的人,应该也在修理厂。而且,这辆车不一定就是蓝色的,也许登记的时候是灰色的,或者是白色的。他们早就准备好要动手了,把一辆别的颜色的车,改成了蓝色。 办完事之后,又把这辆车恢复到了本来的颜色。然后大摇大摆地开出去,根本无从查起。 我突然问了句:“周围有大一些的修理厂吗?” 朗太行摆着手说:“周围的修理厂我们都摸排了一遍,没有线索。这车应该被藏在农村某个地方了。我已经动员了全市的力量在找,相信很快就能找到。这么大一辆车,不可能凭空消失吧!” 壮壮说:“找车都是多余的,要弄死我们的人肯定就是关九阳。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朗太行打断道:“你小子别胡来,没有证据谁也不许给我乱动。这个关九阳可不是个普通人,他可是我们市的民众代表,协商委员。这是个手眼通天的家伙,你一个搞不好,我这乌纱帽不保事小,乱了我们的方寸,事大。明白吗?这老小子就怕抓不到我把柄呢,你可不能把小辫子送到人家手里去。” 壮壮哼了一声说:“这侦查员干得真他娘的窝囊,还不如在家修鞋补车胎顺心。” 我慢声慢语地说:“壮壮,稍安勿躁!敌人急了,说明我们碰到他的痛处了。只要顺着线索深挖下去,水落石出的那天就不远了。现在我们有两条线,其一就是宿舍区旧址问题;其二,就是李艳丽、李艳红和杨成与我们明山市太平镇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这两点搞清楚了,这案子也就柳暗花明了。” 朗太行说:“这宿舍区的旧址我已经查清了,以前啊,这里有一座土山,大家都管这里叫姬家坟。可奇怪的是,太平镇上没有姓姬的,为什么叫姬家坟,无从考证。” 我呼出一口气说:“这就对了,小土山,那应该是封土堆。姬家坟,这大概率是西周末年到东周时期王室的大墓!从东周开始,我国的墓葬开始出现封土的形式,并且开始兴盛。” 壮壮说:“你还懂这个啊!” 我说:“历史学的还行,虽然大字不认识几个,但还是听得懂。” 我沉思了一会儿,我说:“现在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当初李永忠和关九阳平了这姬家坟盖楼的目的不纯,他们明着是开发房地产,实际上,可能是为了盗掘东周王室大墓。” 朗太行说:“可是这都是猜测啊,总不能凭着猜测我们就大兴土木,去挖人家的篮球场吧!要是挖不出来,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那死去的人,可就都白死了。” 我小声说:“郎局,那些死去的人,其实是诱饵。有人故意把事情闹大,就是为了让我们去查关九阳。不得不说,这人目的不纯,其心可诛啊!” 壮壮小声说:“大力,你想过没有,要是事情不闹大,真的会有人查这件事吗?李永忠和关九阳这俩混蛋,岂不是要一辈子逍遥法外?那可真的是祸害遗千年。什么他娘的好人有好报,我呸!” 我说:“壮壮,这世上确实存在着很多不公,气也没用。看来是关九阳和李忠义得罪了人,被人给点了啊!” 朗太行哼了一声说:“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案子一定要一插到底,不管涉及到谁,绝不手软。不过,我们还是要讲究点策略,不能蛮干,不能鲁莽,最重要的还是要证据。同志们,明白吗?” 我点点头说:“明白。” 我这时候在想,阴春丽和老板娘之间会不会是同门关系呢?老板娘说她并不知道超市里还有个暗室,这是真话还是骗我们的呢? 还有那个电话号码,电话亭能接通我还能理解,我们修理铺的电话,也能接通,这就有点奇怪了,只有一种可能,我们修理铺的电话线,也被人动了手脚。 一切都还是迷,当务之急,我们要搞清楚的不是阴春丽、老板娘她们和关九阳之间的关系。而是李艳丽,李艳红和杨成,他们是怎么和太平镇联系到一起的。只要找到这层关系,那么就能顺藤摸瓜,案件会变得一通百通。 我说:“郎局,一队在北方对三名死者的社会关系调查有结果了吗?” 朗太行摇着头说:“还没有,实在是没办法把他们三个和我们太平镇联系起来。” 我说:“我想去一趟常丽轴承厂。” “一队的人已经做了全面的调查,他们查不出来,你就能查出来吗?” “我想试试!”我说。“当初大口井里的收据也是我找到的,不是吗?” 郎局点点头说:“好,那么一队的人是在轴承厂等你,还是让他们先回来?” 我说:“让他们撤吧,我想秘密调查。有些时候,人们一见到带着大檐帽的调查员,可就不怎么爱说实话了,倒是平时闲聊的时候,愿意把心里话说出来。” 壮壮说:“没错,调查这种事,还是秘密进行的好。” 朗太行嗯了一声,他过来看看我的伤口,又看看壮壮说:“你这腿不行啊!伤筋动骨一百天,你最少得养一个月。” 我说:“我自己去就行。” 姚雪这时候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是穿着警服进来的,一进来就笑着说:“怎么能让你自己去呢?我这个科长带你一起去。” 我看着她笑了,她也看着我笑了。 第31章 他抹了尸油 我们三个,倒是姚雪伤得最轻,壮壮伤得最终,看片子,他的小腿骨裂缝了。 但是医生说也用不上一百天,有一个月就能痊愈。 只是过了三天,壮壮就吵着要出院,他想回去做买卖去。要不是姚雪给他下了死命令,估计他说啥也待不下去了。最后好说歹说,姚雪同意他半个月出院。 我和姚雪刚要去办出院手续,关九阳和李永义就来了。还带来了十几个跟班。 李永义拎着一个果篮儿,放到了我和壮壮之间的床头上。 他说:“大力,我们老大专程来看望你们,你们这里也算是蓬荜生辉了吧!” “是不是蓬荜生辉,得我说。李永义,你没事别总看电视,学电视里的人说话,你多读读书对你有好处。” “我说错了吗?”李永义一脸懵逼地样子看着他的手下。 李永义当关九阳是神仙了啊!关九阳成了他的信仰。估计他爹妈的话他都不听了吧,只听关九阳的。 关九阳穿着一身毛呢大衣,竖着大背头,不过怎么看他都油乎乎的,浑身上下散发着黑色的气,像是长了一身黑毛。要不是我习惯了,我还以为进来一个大狗熊呢。 关九阳走过来,看着我笑笑说:“大力兄弟,你没事吧!” 我一笑道:“托您的福,还没死!” 关九阳一挥手说:“你们都出去,我和大力兄弟单独聊聊,任何人不许打扰我们。” 李永义小声说:“我们在门口,有事喊我。” 李永义出去了,关九阳坐在了我的床前,他身后是壮壮,身前是我。 我现在真担心壮壮伸手搂住关九阳的脖子,直接把他勒死!我看了壮壮一眼,意思是不要轻举妄动。 关九阳笑着一伸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张银联卡,放在了床头柜上。他说:“一点小意思!不多,五十万!花完了再找老哥拿,我关九阳交定你这个朋友了。” 壮壮在他身后哼了一声说:“关九阳,你这什么意思啊!” 关九阳转过头,看了壮壮一眼说:“兄弟,别急,都是误会。有了这五十万,还有什么误会解不开的吗?” 我说:“开车撞我那人我认识,就是拿着刀来我宿舍要捅我那家伙。我见到他就能认出他来。” 关九阳说:“这都没有意义,五十万,够你们兄弟在明山买房了,这只是意思意思,你们跟我干,我亏待不了你们。你们跟着姚科长,她能给你们什么?大力,你也许还有转正的机会,壮壮呢?他可是连个户口都没有的黑人。只有钱才是实实在在的,不是吗?” 说着,关九阳用手拍了拍那张卡说:“其实我们都有共同的目的,那就是揪出幕后黑手,不能让我的员工白白死去。现在警方的结论是自杀,我是不信的。我一定要把真正的凶手找到,大力,你愿意帮我吗?” 我摇摇头。 “嫌钱少啊,你开个价!” 我继续摇摇头,笑了。摆着手说:“关九阳,这不是钱的事情。” “那是什么事?差哪儿了呢?”关九阳一脸诧异地看着我。 我笑着说:“我不能和一个死人合作,关九阳,你是个死人啊!” 关九阳的脸顿时就拉下来了,他盯着我说:“你看出什么了?” 我说:“你心里没数吗?你是个死人,你是个鬼啊!我只听过人给鬼烧纸,没听过鬼给人送钱的。你给我这钱,我怕没命花啊!” 壮壮抽动着鼻子说:“关九阳,你身上该不会是擦的尸油吧!我闻着这味儿怎么就那么像尸油的气味呢!当年我爹给人看事儿,用尸油点灯招魂,就是这个味儿。” 关九阳盯着我说:“大力,你不会一直这么运气好,也许下次,你的小命就没了。” 我笑了:“刚才还拿五十万收买我,现在又威胁我,你什么意思!您这变脸比翻书可快多了。” “我们走着瞧。” 关九阳站起来就出去了,却把卡留在了床头柜上。 壮壮笑着说:“这病痨鬼,给卡不给密码,这太没诚意了吧!不过话说回来了,五十万啊!大力,你一点不动心?” “虽然我穷,但是我明白什么钱该拿,什么钱不该拿。不该拿的钱要是拿了,是要烫手的。” 姚雪从外面走了进来,回头又看看身后。她应该是遇上关九阳的人了。 她指着身后说:“关九阳干嘛来了?” 壮壮笑着说:“大力发了,关九阳给大力一张银行卡,说里面有五十万。” 姚雪哼了一声说:“要是有诚意就给现金了,给一张银行卡,算什么嘛!” 我笑着说:“可笑的是给卡不给密码,也不知道这卡是用谁的名开的户,当我是傻子了吧。这个关九阳,收买人都这么虚头巴脑,这嘴脸够八个人看的。对了姚科长,人家关九阳一出手就是五十万,你这好歹给我和壮壮弄点福利啊!哪怕是五百块钱也行啊!” 姚雪哼了一声说:“案子还没破呢,先想着要福利了。等案子破了再说吧,现在,五毛都没有。别废话了,走吧,去办出院手续。” 我小声说:“我想再见见阴春丽。” 姚雪呼出一口气,点点头说:“这个阴春丽,太神秘了。到现在为止,我们愣是不知道她是谁。见见她也行,也许她能给我们一点建议。” 办好了出院手续,刑侦大队的车把我们接回了队里。 阴春丽这时候没有关在地下室里,而是关在了上面的禁闭室里。看得出来,大家都觉得这个阴春丽不太像是一个杀人凶手,她更像是一个报案人的角色。 我在审讯室里见到她的时候,她显得很淡定!她有着出众的容貌和身材,同时,她又有一种高不可攀的气质。她就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她虽然戴着手铐,但还是不失从容和优雅。 她看到我的时候一笑说:“查得怎么样了?” 我说:“宿舍区的旧址叫姬家坟,以前那里有一座大墓,姓姬的大墓应该是东周诸侯王的大墓。大墓周围会有家族的随葬坟,慢慢荒废了,也就成了乱葬岗了。当时开发这大墓的人是关九阳,李永忠是地头蛇,关九阳找上了李永忠,以合伙的名义开发了这一片乱葬岗。我觉得,他们开发房地产只是个由头,真正的目的,是盗墓。” 阴春丽点点头说:“你们总算是查出来一点东西。” “还有,井里打捞上来的三具尸体,全是北方人。一个叫李艳丽,一个叫李艳红,还有一个叫杨成。他们怎么会死在太平镇的大口井里呢?” 阴春丽笑着说:“这其中肯定有关联啊!这需要你们去查呀,难道你们觉得我知道吗?我要是什么都知道,还要你们有什么用?” 姚雪一拍桌子说:“你老实点!阴春丽,你到底是谁?” 阴春丽说:“李永忠和郭秀梅是怎么死的,你们去查了吗?” 我说:“还没来得及。” “这么多天,你们都查到什么了?我也是真服气了。” 姚雪大声说:“阴春丽,怎么办案不需要你教我们。你只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 我说:“我们还查到老板娘是红门的人,叫苏艳艳!” 顿时阴春丽不淡定了,盯着我说:“你们把她抓了吗?” 我摇摇头说:“被她跑掉了。” 阴春丽突然笑了,说:“我就说嘛,凭你们这几块料,抓不到她。” “你和她什么关系?” 阴春丽伸着脖子看着我笑了,她说:“不知道的话,你去查啊!” 第32章 进驻轴承厂 阴春丽并不是不知道一些内情,而是不想多说。她到底在担心什么呢? 阴春丽被带走之后,姚雪靠在椅子里,手里摆弄着一支钢笔,她说:“你说这个阴春丽在想什么呢?” “她怕暴漏自己的身份。她的身份应该藏着一些秘密。” 姚雪呼出一口气说:“是啊,好奇怪!你说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很明显她是冲着关九阳来的,她要置关九阳于万劫不复。她和关九阳有仇吗?她到底是谁呢?” “抓到苏艳艳,就能知道阴春丽是谁。可惜的是,被她跑了。” 姚雪说:“我查了苏艳艳,没有这个人的资料。这些人,就像是从坟里钻出来的一样。一个个的,太邪门儿了。” 我站起来说:“先不管这些了,我去医院陪壮壮,你回一趟家吧。明天我们出发去北方。” 我又问:“买好火车票了吗?” “买好了。你也准备准备吧,带上换洗衣服,听说北方挺冷的,准备点厚衣服。” “我是北方人,我自然知道北方是什么样的,年前年后正是冷的时候,倒是你,手套,帽子,围脖都准备好。” “有那么邪乎吗?” 我知道,劝人是劝不动的,我只能笑笑说:“你试试就知道了。” 第二天凌晨四点钟我们上了火车,在津门转车,一共用了将近三十个小时,总算是在常丽县下了火车。 下来之后我们直接住进了当地的招待所,洗了个澡,就在楼下的小饭馆吃了点饭。一边吃饭,姚雪就开始挠手背了。 眼看就要过年了,外面很多店铺都关了门,人都回老家过年去了。 外面刚下完雪,特别冷,得有零下十五度左右。姚雪穿了一件羽绒服,下面没穿毛裤,只是穿了一条秋裤,一条牛仔裤。她觉得这样就是穿很多了。用她的说法,羽绒服是长款的,能盖上腿。 结果一下就服了,不仅冻得腿疼,没带手套和围脖,手背冻伤了,耳朵也冻伤了。 我和她一样没有戴手套和围脖,但是我穿了毛裤,穿了毛衣和军大衣,我还有一双条绒棉鞋。从小习惯了这样的气候,我是一点都不冷,更不会冻伤。我下了火车的时候,我还特意深呼吸了两口,呼出来了心中的闷气,在空气中形成了一团白雾。 姚雪吃完了跺着脚说:“怎么这么冷啊!” 我打量了她一番,我说:“吃完你直接回去,我去给你买绒裤。” “你买绒裤我这牛仔裤就穿不进去了。” “我再给你买一条肥一些的条绒裤子。” “穿肥了,多难看啊!” 我说:“这只是出来吃顿饭,这要是去了轴承厂,冻死你!” 吃完了我就走了出去,我大声说:“别忘了结账!” 我出去给她买了围脖,手闷子,绒裤,裤子和一双棉鞋。花了我三百多。 我进了屋就把衣服扔给她了,我说:“我们睡一觉,睡醒了去轴承厂。对了,去了人家认识我们吗?” “已经和厂长打过招呼了,我们进去是人事科的人。作为人事科的人,调查起来会方便一些。” 我坐在床上开始脱衣服,一边脱一边说:“怎么就不能开两间房?你这多别扭啊!” “我都不怕你怕啥?我们经费有限,多一间房就多一份开销!” 我钻进了被窝,用手抓着床头的暖气管子说:“我也是服气了,说好的穷家富路,出来办案,怎么连个房间都开不起啊!孤男寡女的,多不好啊!” “你怕我玷污了你啊!切!”姚雪白了我一眼,她说,“这屋子里热死个人,到了外面冻死个人,这就是传说中的冰雪两重天啊!” 说着,姚雪竟然流鼻血了。 我懒得搭理她,闭上眼就睡了。总算是离开了太平镇,我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第二天我和姚雪去了厂办,厂长叫孙连福,五十多岁,花白头发,脸上有一颗带着一撮毛的黑痣。他爱抽烟,牙龈萎缩的厉害,显得牙很长,都黄了。一说话,一股子烟袋油子气味,再混合上隔夜酒的味道,难闻的要死。 我嫌弃他那股子难闻的气味,进去之后就出来了,都是姚雪和孙厂长接洽的。 最后,我们顺利地办理了入职手续,成了一名光荣的合同制工人。 我们的身份是保密的,但是需要人事部门的人配合才行。厂长虽然没说我们是来查案的,但是人事部的同事里有一位小伙子,直接就问我们是不是来卧底的。 这小伙子个子不高,干瘦干瘦的,戴着一副近视镜,眼睛很大,脸上没肉,但是牙齿很白。 他拉着我说:“王大力同志,你和姚雪同志是不是警方派来的卧底呀!” 我一听口音就知道他不是本地人,我说:“你怎么这么说?” “我虽然没什么阅历,但是我一看姚雪同志就像是一个警官,就像是写在脸上一样。她有一股浩然正气,你感受不到吗?” 我笑着说:“合着我就没有浩然正气。” “我要是说错了,就当我没说。我要是说对了,也许我能帮你们一点忙。”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呀?” “我四川人,我叫周涛。你叫我小周就好了。” 我一听乐了,我说:“这么说,你知道我们是为啥来的,是吗?” “还用说嘛,三个厂花,一下死了两个,还带走了一个小伙子。这么大的事情,自然得查呀!前几天来的人没查出什么结果,之后,你们又来了,我说得没错噻!” 我点点头说:“没错,小周啊,你得替我们保密啊!” 小周笑着说;“我就知道,厂长一说我们科室的人都要配合你俩的工作,我就猜到是你们了。果然被我猜中了,看来我也有当警官的潜质呀!” 我上下打量着他说:“只是兄弟啊,你这体格怕是不太行啊!” “是噻!当初我报考警校,因为个子矮被淘汰了。也不怪别人,都怪我不争气,一个一米六、体重八十五斤的警官,确实有点弱不禁风,有损形象。你这样的才行,遇到坏人也有力气抓住他们。” 我拍着他的肩膀说:“现在也挺好的啊,国营大厂人事部当科员,稳定。” “就是图个稳定,不然也不进国企。”他说。 那边姚雪在翻看三明死者的档案呢,估计一队的人早就看过了,姚雪再看也看不出什么。我肯定不看,我一看文字就头晕,和看画一样。我也认不到太多的字,认识一些字够用也就行了。 我说:“小周,先带我们去宿舍吧,宿舍暖和吗?” “我们厂有自己的锅炉,暖和得很。” 我搓着手说:“那就好,那就好。带我去吧。” 小周笑着一摆手说:“带上行李,跟我走。” 到了宿舍,我一边收拾衣服啥的,一边说:“小周,李艳丽和李艳红、杨成都是在一个部门上班吗?” “他们是外贸部的,两个姑娘是后勤,杨成是开叉车的。” 我哦了一声说:“咱们厂的轴承还出口吗?” “主要就是出口到印度和俄国,去印度走海运,去俄国走火车皮。最大的客户还是在国内,咱们厂的轴承质量还是很不错的,是省优、部优、国优产品呢。”小周笑着说。 我嗯了一声,铺好了床,我一边脱大衣一边说:“休息一下,我们去外贸部看看。” 小周说:“要得嘛,我给您倒杯水!” 第33章 诺基亚5110 小周是个很热心的人,他对生活充满了热情。他总是笑呵呵的样子,给人的感觉特别温馨。 不过,一些人会觉得这种人是二傻子。但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小周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表现得平易近人不是二傻子,这是亲和力的绝对体现。 他不仅乐于助人,而且细致入微,他会把别人的事情考虑得非常周到。 给我倒了水之后,竟然蹲下给我解鞋带,他说:“王云同志,脱了鞋上床上坐着聊,北方很冷的,尤其是冻脚,我这脚可是糟了老罪了,没经验嘛!” 我赶忙说:“我自己来。” “别客气了,这不算什么。” 他帮我解了鞋带,我脱了鞋坐在了床上,端着水杯喝着水。 小周也脱了鞋,和我坐在一张单人床上。他说:“你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可以问我,我知道的事情还真的比一般人都多。” 我小声说:“小周,你说杨成他们会不会贪污呢?三个人在一个部门儿,两个管后勤,一个管叉车。你说他们会不会做假账单,偷厂里的轴承呢?” 小周嘿嘿笑着说:“你还别说,他们三个还真有这个可能。李艳丽是会计,李艳红是库管,杨成是叉车司机。这三个人要是想偷点轴承,那真的是太容易了。不过想把轴承偷出去,还要一个人配合,那就是看门的老秦。平时小门儿一直打开着,职工都走小门儿。但是大门可是一直关着,想拉轴承出去,必须得有保卫科开的出门条才行。” “前些天一队的调查员都查了什么?” 小周说:“他们主要就是查了三位死者的亲属关系和工作关系。” “哦!这么说没有往他们利用职务之便贪污盗窃方面查。” 小周看着我嘿嘿笑着说:“他们不问,我们也不好乱说。三个年轻人的父母都是厂里的骨干,这要是乱说,不是给人家抹黑嘛!你晓得噻!” 我点点头说:“那倒是。小周啊,我想听听你的分析。” 小周小声说:“我和你想一起去了,搞不好他们的死,和轴承失窃有关。轴承厂的仓库管理非常混乱,保不齐这三个人就利用职务之便,偷偷往外拉轴承,谋取私利。这其中指不定出了什么差错,把命丢了。” 我在想,一队的人都不傻,该查的都查了,到底差哪里了呢?要是再走一队的老路,我估计不会有什么结果。 就算是去这三家人调查,他们即便是知道自家孩子可能偷了厂里的东西,也不可能说出来。咋可能给自家孩子抹黑嘛!死都死了,再说这种事也没意义了。 这种国营大厂里的人都相处得不错,即便是相处得不好,到了这时候,也都释怀了。谁要是和侦查员说,怀疑这三个孩子借工作之便偷厂里东西,那就是罪人了啊! 谁也不愿意当这个罪人。 小周是个特立独行的人,他有独立的人格和独立的思考能力。他能顾全大局,明辨是非,这很难得。 我看着小周说:“小周,你继续说。” 小周说:“我怀疑他们偷轴承也不是没有证据的。” “哦?”我顿时来了兴趣,我说,“你说说。” 小周这时候下了床,到了窗户下面朝着外面看看,然后打开门又看看外面,确定没人,这才回来说:“上次来的人啊,不像你能深入基层,我几次想去找他们谈话,我又回来了。我有些担心啊,要是让李家和杨家的人知道是我说出去的,他们肯定要把我赶出厂的。” “这李艳丽,李艳红和杨成的父母都是厂里的人吗?” “那都是厂里的骨干啊!得罪不得。”小周叹口气说,“要不我还是不说了吧,这风险有点大。” “别介啊!小周,你怎么能说半句话呢。” 小周这时候吧唧了几下嘴巴,他说:“一旦传出去,大家肯定怀疑是我走漏了风声,以后我还怎么在厂里混啊!逝者已矣,追死人的债,有点不厚道哈!” 我小声说:“这不是追债的问题啊,我们是想搞清楚他们三个的死因,捉拿凶手,替死者申冤!” 小周说:“道理我都懂,但是这厂里的规矩,你不懂啊!他们可不管你这些道理,要是他们三个合伙偷东西的事情曝出来,我肯定就混不下去了。我会被赶出轴承厂的呀!” 我小声说:“小周,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我们是有严格的保密条例的。” “那都没有用,厂里没人说,你们不可能调查出来。一旦你们开始调查,那么就是有人走漏了风声,他们肯定会怀疑我。” 我问:“为什么会怀疑你呢?” “实不相瞒,李家和杨家的人都找过我,要我不要乱说。人死了,让三个孩子清清白白的走。你可能不知道,三个人死了,走得是工伤体系。” “工伤?” “因公殉职!是在下班的路上失踪的,也可能是在厂里失踪的。不管是在哪里失踪的,这都是因公殉职,明白了吗?有大笔的抚恤金。要是查出来他们三个是因为偷东西死了,这抚恤金可就全泡汤了。这下你懂了噻!” 我小声喃喃:“挡人财路,相当于杀人父母啊!” “是噻!所以我还是不要说了。” 我低着头不说话了,我知道,他提出来了,他是憋不住的。这是个有话不吐不快的人。 小周这时候小声说:“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小小的提示!手机!” “手机?” “最新款的手机,诺基亚5110,一千八一部,一下能买三部手机,还是很有经济实力的噻!” 我顿时看着小周笑了,我的眼睛这时候估计也亮了起来。我笑着说:“我懂了,小周,我谢谢你呀!” “别把我暴漏了就行,我这可不是和李家、杨家有仇,我纯粹是为了大局。” 我拍了拍小周的肩膀,然后捏了捏他瘦弱的肩膀。 “哎呦,你轻一点,我这小身板可扛不住你捏。”小周用标准的川普说道。 我再次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嘿嘿笑了。 我往后一靠说:“这屋子太暖和了,舒服啊!” “你休息,我还要去上班。我就不打扰了,对了,我可啥子都没和你说过。” “我啥子也没听到过,你放心。” 小周笑笑,走了出去。 我抱着头躺在床上,在想三部手机的事情。五千多块啊,在轴承厂上班,一个月也就是七八百的工资,一下买了三部手机,这可不像是工人阶级能干出来的事情。再说了,三个年轻人,凭啥就每个人一部手机呢?还是诺基亚5110。 现在的老板们都还在用摩托罗拉二哥大的模拟机,七位数9开头的手机。这诺基亚5110,那可是用139开头的手机啊! 他们的死,应该和手机有一些关系,没有直接的关系,起码也有间接的关系。 没想到我刚到这里就有了突破。 姚雪还在忙着调阅三位死者的信息,我呢?先睡一觉再说。 第34章 抽丝剥茧 我是被姚雪叫醒的。 “大力,快醒醒啊!大白天的你怎么还睡着了?” 我睁开眼的时候,看到姚雪在阳光中,她背后就是窗户,阳光穿过她的身体照在了我的身上。她就像是镀金了一样。 我坐了起来,揉揉眼睛说:“查到什么了吗?” “我刚才看了下他们三个的档案,没什么特别的。你又不帮我,竟然跑来这里偷偷睡觉来了。” 我说:“你知道我不识字的。” “我都纳闷儿了,天下怎么有你这种人。早就普及九年义务教育了,你倒是成了漏网之鱼。”她哼了一声说,“你呀!早晚吃没文化的亏。” “咱不说这个了,我得到了一条线索,李艳丽,李艳红和杨成三个人同时买了诺基亚5110手机,三年前也就是1999年的时候,那可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你想想,他们凭什么买诺基亚5110?” “大力,你怀疑什么?” 我小声说:“李艳丽是外贸部的会计,李艳红的仓管员,这杨成是叉车司机。你说这三个人要是联合起来,往外面运点东西,不是太简单了吗?” “你怀疑他们偷轴承吗?不太可能吧,他们能把轴承弄出来装上车,但是他带不出去啊!” 我小声说:“那就需要另一个人配合了,就是看大门的老秦头。要是老秦头和他们联合起来,那可就大有作为了。别说是买诺基亚5110,就算是买房都不成问题。只不过,我们现在需要去手机卖场问问,先落实一下是不是他们一起买了手机,什么时候买的。” “你哪里搞来的情报?该不会是你梦到的吧!” 我讳莫如深地一笑说:“走吧。” 常丽县手机卖场都在电影院附近。 电影院对面是邮局,邮局旁边就是中国联通和中国移动的大厅,对面是常丽商厦,一层全是卖手机的。 虽然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但是一下卖出去三部诺基亚5110手机,也不是经常有的事情。这几年手机卖得好,相信这老板不至于不做了,只会越做越大。 进了常丽商厦一楼,一家挨着一家的走,很快我们就打听到了。接待我们的是个二十几岁的女营业员,个子不高,身材有些粗,但是挺能说的。我们一问,她直接就哈哈笑了起来,说:“我想起来了,是两女一男三个小年轻,周末过来的,是我卖给他们的。” 我说:“你们还有当时的单据吗?” “我们是私人的买卖,一年一清账,账清了,单子就不知道扔哪里去了。但是肯定有这么回事。” 我追问:“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吗?” “你一问我想起来了,不是周末,是五一节过来的。就五一当天。” 我这时候沉思了起来,说:“九九年五一是放七天假吗?” 姚雪摇摇头说:“五一七天小长假是从零零年开始的,99年只放一天假。” 营业员说:“没错,所以,他们肯定是五一当天过来的。” 我点点头说:“好,谢谢!” 我和姚雪出来之后,我俩去了中国联通的门口,在台阶上坐下。她应该是脚走酸了,一边揉脚一边说:“1999年五一节当天,三个人买了三部同样的手机。他们倒是整齐划一啊!” 我说:“他们这是统一行动,一定有一个人说了算。我觉得说了算的人应该是李艳丽。” “为什么?” “因为她是会计啊,会计的地位是很高的,你不知道吗?”我看着她一笑说,“看来你对社会不怎么懂啊,一个村会计,能顶多半个村支书呢。” 姚雪说:“要是他们手里有货,也不可能一下全卖出去。他们得有地方藏这批货,一车一车的轴承,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藏的下的,需要一个很大的场地。” “李艳丽和李艳红不太可能去做这种事,找场地,负责运送,应该都是杨成的事情。围绕杨成的社会关系,应该不难找到他们藏轴承的地方。” “你说过要是想把轴承偷出去,需要老秦配合的。” 我说:“老秦只要负责开大门就好了,他应该分不了多少钱。大头都在李艳丽手里。藏轴承的地方,老秦也不可能知道,李艳丽应该是按照次数给老秦钱。反正我要是会计,我会这么干。难不成还要给老秦头提成吗?那就太吃亏了。我估计老秦头也不愿意去算那些细账,我开一次门,你给我定额的钱就成,我才不管你卖多少钱呢。” “要是我就要提成。” 我笑笑说:“要不我们北方人做买卖做不过你们南方人呢,我们不喜欢去精打细算。” “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我小声说:“查杨成的社会关系。” “杨成的祖籍是凤凰山乡杨庄人,他爷爷奶奶现在都健在。杨成要是藏东西,自然会找个自己熟悉的地方,这杨庄他最熟悉不过了吧!” “是啊!我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家庭有实力能在1999年同时买三部诺基亚5110手机。这钱到底是怎么来的呢?” “先回去吧,天也不早了,这太阳一下去,外面也太冷了吧。” 我伸手叫了个三轮,我俩上去,坐到了轴承厂,脚钱一元。这可比打车便宜多了。 到了宿舍之后,我去把饭菜打了回来。我就在姚雪宿舍里和她一起吃了。 吃完的时候,姚雪出了满头的汗,热得受不了,她想把窗户打开,但是这窗户上又都封了塑料布。她只能把门打开,又把棉门帘掀开。这才喘了口气说:“屋子里热得要死人了,又热又干,这北方气候我是真受不了。” 我说:“我倒是觉得挺舒服的。你穿太多,你在屋子里就穿单衣就行。” 绒裤不好脱,我帮她往下拽,结果一用力,把秋裤也拽下来了。她死死地拉着秋裤哈哈笑着,我也笑得坐在了地上。 当天晚上,小周偷偷摸摸在外面敲我房门。 “王云同志,是我呀!小周。” 我开了门,他像个贼一样挤了进来,然后快速地关了门,脱了大衣挂在了门后的衣架上。 这是一个木板连起来的衣架,我一直觉得这东西很像一个绘图工具。但是仔细看,又没什么作用,只能当衣架来用。 第35章 可疑的拖拉机 小周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说:“你别忙了,我自己来。” 随后,他脱了鞋,坐在了我的床上,小声问我:“查到了没有?” 我点点头说:“查到了,1999年五月一日在常丽商厦一楼,他们同时买了三部诺基亚5110手机。” 小周点点头说:“那就不会错了,当时我就觉得奇怪,他们怎么一下那么有钱!三年前我一个月工资才四百八嘞,我还是个大学生嘞。我一年也攒不下多少钱,再说了,攒钱要过日子的,要攒钱买房的,指望厂里分房是不可能了,最多就是分这么一间宿舍。冬天去趟茅房都要走很远,夏天去茅房回来,咬一屁股包。宿舍是过不了生活的。” 我小声说:“小周同志,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你有做侦查员的潜质啊!” “是吧!要不是我个子太矮,我现在肯定也是你们其中的一员。” 我小声说:“这么说,你是怀疑李艳丽,李艳红和杨成偷了厂里的轴承出去倒卖,对吗?” “我想不出他们还能从哪里搞到钱!而且还这么舍得花。辛辛苦苦赚来的钱不会这么随便就花掉了,一部手机两千元呢,两千元那可是一笔大钱。” 我点点头说:“小周同志,你帮我分析一下,你说这轴承偷出去,是不是需要先存放起来,然后再和买家联系,谈价钱,然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轴承不是轻物件,这需要车辆,需要仓库,对吧!” 小周嘿嘿一笑说:“王云同志,你和我又想一起去了。” “你也别一口一个王云同志了,你叫我大力就行。” 小周小声说:“好吧大力同志。” “叫大力就行。” “大力。”他嘿嘿笑了,说:“其实我也有小名,我叫小九。” “小九。” “诶。”他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他说:“杨成有一辆拖拉机!1999年春天,我见到过他开着拖拉机带着李艳丽和李艳红去杏树园看杏花。拖拉机前面两个大轮子上面有叶子板,李艳丽坐在左边叶子板上,李艳红坐在右边叶子板上。这小子艳福不浅啊!” “他一个城里孩子,怎么会有拖拉机呢?” “你们看了资料吧,他老家是凤凰山乡杨庄的。” 我点点头哦了一声,我说:“看来我得去杨庄看看了。” “我等你好消息,明天晚上我再过来。” 小周这时候把一杯水喝完了,他穿上鞋,偷偷摸摸离开了我的房间。 小周刚走不久,姚雪又来敲我的房门了。她裹着羽绒服来的,进来就脱了,只穿着一身睡衣。 我说:“怎么都搞得和做贼似的啊!” 姚雪挂上了自己的羽绒服。 “秘密调查嘛!来了我才发现,要是直接就喊着我是警官,我来查案子,还真的不好查。也许你不知道吧,李艳丽他们三人,那可是按照因公殉职处理的后事。三家都能得到一大笔钱。即便是有人怀疑他们偷东西,也绝对不会说出来。这要是说出来,还不得被这三家人恨一辈子啊!” 我小声说:“我知道,小周都和我说了。” “这小周也是,怎么就不和我说呢。看来他不知道我才是正式工,我是科长,你是我聘用的临时工。” “我正要说这个问题啊,我啥时候能转正?” “你这刚开始工作就想着转正,这不太可能。你得先做出成绩。汇报一下吧,小周刚才来找你说什么了?” 我把小周和我说的和姚雪做了一次汇报。我小声说:“这个杨成,嫌疑是越来越大了。” “这个小周不简单啊!这是一来就盯上杨成了。” 我笑了。 姚雪看着我说:“你笑什么?” 我笑着说:“李艳丽和李艳红是姐妹花,小周盯上的可不是杨成,他是盯着李家姐妹呢。姚科长,我发现你考虑问题挺奇怪的。” “你就说我笨呗,不如你脑子好使,是吗?我可告诉你,我记忆力超群,对我看过的资料,过目不忘。你聪明,你认识字吗?” 我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我说:“明天我们去凤凰山杨庄。” 姚雪披上羽绒服,裹着自己说:“太冷了,还没开始行动我先发愁了。早点摸清,早点回去,我都开始想明山了,还是江南好啊!” 第二天我俩在厂门口花一块钱坐人力三轮车到了碣石山市场汽车站,在那里坐上了去凤凰山乡的班车,在十八里碑下车,直接往里面走是一条柏油路,直接走就到了杨庄。 进了杨庄没去杨成老家,而是直接去了村长家里,村长去把治保主任喊了来,叫杨志安。 杨主任很有觉悟,很配合我们的工作。他说:“杨成这孩子小时候是在这里长大的,小学都是在咱们这里读的,初中就去了城里。初中毕业之后,就留在城里轴承厂了。他是城市户口,在轴承厂里有关系,村里很多同龄人都羡慕他呢。” 我说:“杨成家里是不是有一辆拖拉机?” “有一辆十五马力的小四轮,他家也不种地,也不知道他买了干嘛用。倒是见他开过几次。听说人没了,这小四轮就停在他家院子里了。” “我看村里路挺窄的,是不是汽车进不来啊!” “老村子了,当时建村的时候最多就是有辆驴车,村里的道路都是按照驴车设计的,大汽车肯定是进不来。不过小四轮子还是能开进来。村里来客人了,都是把车停在大队部里面,大队部还是能进得去。” 姚雪问:“杨成的爷爷奶奶多大年纪了?” “六十多,身体不错,平时就伺候院子里几颗葡萄树。长了葡萄也不卖,都拿去城里给轴承厂的领导送礼。” 姚雪说:“杨主任,带我们去杨成爷爷家看看。” “出什么事了吗?” 姚雪说:“就是看看,但是不能暴漏我们身份,要严格保密。你就说是人口普查的。” 杨主任点头说:“好,我明白。” 我看着村长说:“村长,那我们就先过去了。” “你们先去吧,我给你们准备饭,工作餐。” 我笑着说:“谢谢谢谢!麻烦您了村长。” “这都是我们基层应该做的嘛,不麻烦!咱们就吃火锅,都吃得惯吧。”村长笑着把我们送了出来。 有人在门口闲聊,问我们是干嘛的,村长笑着说:“县里下来的,搞人口普查的!” 杨成老家三间正房,旁边有一间矮小的棚子和一间猪圈,没养猪,猪圈里堆了一些柴火。 小棚子里面是一些锄头锹镐,绳子镰刀这些农具。棚子的门也很小,一件一件的货不可能赛的进去。 进了屋子,中间是厨房,东屋老两口住,西屋成了仓房,放一些粮食和大白菜之类的东西。还阉了一缸酸菜在西屋,想在这里藏轴承,也不可能。 小四轮子我看到了,这车放了三年,倒是没生锈,老爷子重新刷了油漆。 我们从前门进去,从后门出来,到了后院儿,后院儿是一棵葡萄树,现在葡萄树下了架,都埋在土里。旁边有个菜窖,里面放的土豆萝卜这些。轴承没藏在这里。 看完了之后,我和姚雪就回了村长家里。 此时,火锅已经准备好了。还准备了几瓶地王大曲。村会计和村支书都到场了。 我不喝酒,尤其是工作时候,肯定不能喝酒,他们四位,就是村里的四大天王,村支书,村长,治保主任,村会计。这四位可就喝起来了,一瓶不够又开一瓶,两瓶酒进去,舌头都大了,还要喝。 冬天嘛!不喝酒干啥啊! 这时候我问了句:“杨成在村里还有没有别的落脚的地方?” 村长说:“杨成有个同学是耿庄的,俩人关系好,杨成每次回来都去耿庄找他同学。他同学叫耿二江,他同学的爸爸是耿庄的村支书。杨成的事情,二江知道的比我们多。” 我对村长说:“村长,咱先别喝了,带我们去一趟耿庄,我想立即见见这个二江。” 村长看看治保主任说:“我俩骑摩托去吧,你没喝多吧!” 治保主任一拍胸脯说:“没事,我这就去骑摩托,一会儿就回来。” 治保主任出去了,他们三个接着喝。我心说酒后骑摩托,能行么?别把我俩给摔死。 不过看他们这样,应该早就习惯了,大概率没事。 第36章 山场药库 不得不说我们农民兄弟就是豪迈啊,喝了将近一斤酒,摩托骑得那才叫一个豪迈,排气管子负责消音的芯儿掉了,发出吨吨吨的声音。 一路就到了耿庄! 摩托一停,里面就出来一个穿着灰色毛衣的人,面红耳赤,还拿着筷子呢。看来也是喝酒呢。 “老杨啊,我一听摩托动静就是你来了,快都进屋喝点,我们正喝着呢。” 村长拉着耿庄村支书老耿去一旁小声说了几句,老耿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让我们等一下,回去把筷子放下,带着我们去了西屋坐下。 老耿伸着脖子说:“几位远道而来,肯定有大事吧!” 我说:“我们有点事问问二江。” “老二犯事了?” 我赶忙摆着手说:“没犯事,你别多想。” “我就知道这小子跟城关那个杨成混,早晚出事。那小子,开着个拖拉机,带着城里俩女的,那打扮的妖道儿的,那就是俩小狐狸精啊!这小子没在家,我这就把这小子给叫回来。” 我笑着说:“老耿,没你想得那么严重,就是找二江了解一下情况。” 老耿抓起桌子上的电话,一边拨号一边说:“这事儿已经相当严重了,这小子弄了个手机。我都没有手机呢,他先弄了一个,这小子比他老子本事大啊!这钱肯定不是好来的。你们肯定是冲着这手机来的吧!” “手机?”姚雪一愣。 “诺基亚5110,那可是好东西啊!” 我说:“什么时候买的?” “有三年了吧!他说是杨成送给他的手机,我咋那么不信呢。一部手机两千块钱,就送给他了?”老耿哼了一声说,“这小子肯定跑出去扎金花去了,我这就让他滚回来。你们直接把他抓走才好,我是真让这个老二给我气死了。” 老耿气呼呼开始打电话,一边打电话一边骂。 “你他娘的立即马上给我回来,知道吗?你妈死了!”说完就把电话摔电话机上了。 耿二江很快就骑着摩托回来了,这是一辆金城铃木摩托车,一听发动机声音就知道这是进口的,这得八千多元呢。 我说:“这摩托不错。” “他说是借的,这一借就借了三年。谁那么好心,把上万元的铃木摩托借给他?你们好好审审这小子,我是管不了他了。” 耿二江一进屋,老耿就把门给插上了。 老耿指着他说:“耿二江,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爹,你啥意思啊!家里来且了啊!” “啥玩意来且了?刑侦大队的,抓你来了。” 耿二江一听就慌了,看着我和姚雪说:“我,我犯啥事了?” 杨主任说:“二江这孩子是有点浑,但不至于犯事吧,会不会搞错了啊?” 我看着耿二江说:“多大了?” “二十一,咋,咋了?” 我点点头说:“二十一,用诺基亚手机,骑金城铃木摩托车,还是进口发动机。钱哪里来的?” “手机是别人送的,摩托是借的。” 我说:“手机谁送的,摩托借谁的。” 老耿瞪着眼说:“快说,如实招来。” 耿二江这时候小脸煞白,他支支吾吾说:“手机是杨成送我的,我俩是发小儿,关系铁。他有钱,一部手机对他来说小意思。” 我点点头说:“他有钱,就把手机送你了,这逻辑很清奇啊!摩托呢,借得谁的?” “也,也是杨成的,也不算是借的,他买了先让我骑回来。他有时候带着他对象和大姨子回来玩,他就骑走,带着她俩出去浪。都是杨成的。” 我看着耿二江说:“杨成怎么就这么有钱呢?” “他家是城里的。” 我说:“城里的都有摇钱树吗?二江,你要是知道些啥,你得告诉我们。要是不说,那就是包庇!” “人都死了,我还包庇谁呀!” 姚雪接道:“是啊,人都死了,你还有啥不能说的呢?” 二江的眼珠子开始转了起来,他舔了舔嘴唇,欲言又止。 我知道,二江肯定知道很多内幕,年轻人,心里藏不住事,杨成和二江关系好,杨成有很多事肯定要和他说,说出去才痛快,二江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而且,我甚至觉得,二江在这件事里也有参与,不然杨成凭啥把刚买的诺基亚手机就送给二江呢? 老耿上去就打了二江一个大嘴巴,打得二江叽叽歪歪。 二江歪着脖子说:“你除了打我,你还有啥本事?” “我打死你个小兔崽子!” 我们大家都过去拉着,这才拉开了老耿。 老耿指着二江说:“还不快说!现在说是投案自首,说晚了,那就是负隅顽抗,你懂吗?小兔崽子,我打死你我!” 我一拉老耿,我说:“别急,老耿,听二江慢慢说。” 耿二江这才吞了口唾沫指着东边说:“凤凰山有个药库,以前开山放炸药的地方,杨成以养鸡的名义给租下来了。那是山场的药库,他往那里放了一些东西。” 老耿一听皱着眉说:“你们倒是本事大,和山场还有联系啊!放了啥啊!和你有关系吗?” “放的轴承,我就是帮忙卸车啥的,我没干啥啊!” 老耿一听又把手抬起来了,大骂道:“小兔崽子,他杨成哪里来的轴承?” “他是轴承厂的。” “轴承厂是他家开的?” 大家又拉住了老耿。 但是我知道,这耿二江确实惹麻烦了。这事儿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他没参与盗窃,没有参与倒卖,只是帮忙联系了场地,然后帮着卸车了。不过,作为一个成年人他应该知道,这些轴承来历不明,他起码是个帮凶啊! 最轻也是个知情不报,落下案底是跑不了了。 我站了起来说:“走吧,我们去药库。” 老耿和耿二江坐着那辆金城铃木,我坐着村长的摩托,姚雪坐着治保主任的摩托。我们就沿着一条土路进了山。 顺着凤凰山和鹦哥岭之间的山沟,蜿蜒而上,很快就到了药库。 药库的大门锁着,钥匙在耿二江手里。 他打开门,带着我们进去,这是一片很大的场地,里面设施齐全,有电,有井,还有水塔。 不过这里很久没人来了,冷锅冷灶的。 耿二江打开了药库仓库的大门,一进去,我就看到了十几件用木板封得严严实实的货。我知道,找对地方了。 我说:“诸位,你们都回去吧,这里归我们接管了。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要保密,一个字都不能向外透漏,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二江,你留下。” 老耿这时候看着我,噗通就给我跪下了,他一个大男人就这么哭了,仰着脖子说:“王云同志,我有个请求啊,能不能放了二江这孩子这一次啊!这老二不懂事,但毕竟没干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说:“老耿,你先起来,事情还没调查清楚呢。我们留下二江,就是要和他好好了解情况。他没什么大事,放心哈!” 老耿被我拉了起来,他指着二江说:“好好配合,知道吗?争取宽大处理!” 耿二江此时还嘴硬呢,梗着脖子说:“我没干啥!我就是帮着杨成联系了这个地方,我帮他卸了几次车。” 我往仓库里面看,在这里,有一辆叉车。这叉车很新。 我看着老耿说:“你们先回去,有情况,我们电话联系。二江这里不是有手机嘛,联系也方便。千万要保密,要是泄露一个字出去,按照泄密罪处理,知道了吗?” 老耿指着耿二江说:“三年了,你瞒了你老子三年,你这是要毁我的仕途啊!” 我一听差点笑出声来,这当个村支书也算仕途吗?我还真的是孤陋寡闻了。 第37章 有内奸 送走了那三位,我让二江把大门锁了,然后去点了炉子,给暖气里加了水,很快屋子里就暖和了。我们烧了点热水,一边喝着一边聊了起来。 我说:“二江,杨成这买卖干多久了?” “陆陆续续两年多。”二江说,“我其实知道这不是什么正道,不过和我也没啥关系,我就是帮他联系了个场地,我帮着卸车,我真的没参与。” 姚雪说:“你觉得你能择干净吗?手机,摩托,加一起一万多元呢,数额巨大!二江,这时候你就别打马虎眼了。你就直说吧。” 耿二江这时候彻底崩溃了,他声音颤抖着说:“我,我知道他们的轴承是偷来的。他杨成又不会生产轴承,肯定是偷来的。但是我不问,杨成也没说。心照不宣嘛!” 我说:“这就对了,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没必要打马虎眼,我们搞刑侦的不可能是傻子,你说是吧!” 耿二江点点头,又问:“我该不会被判刑吧!” 姚雪盯着耿二江说:“大概率会判刑,但是你要是配合我们破案,我能为你求情,争取判个缓刑。” 我说:“杨成和你说过没有,他是怎么把东西给弄出来的?” “用厂里前四后八大货车拉到十八里碑后面,然后卸车装到小四轮上,拉到药库再卸车。前四后八一次拉八件,小四轮一次拉两件。一晚上跑四趟就卸完了。然后杨成开货车回厂里,我把这里一锁就不用管了。” “两年多时间里他倒腾了几次?” “一个月差不多一次,二十多次吧!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出事了。人突然就没了,最近听说,人死在南方了。” 我嗯了一声说:“你觉得杨成的死,和轴承有关系吗?” “按理说偷轴承被抓到无非就是蹲大牢,还有,偷轴承是偷公家的,即便是被抓了,也不至于被打死啊!我觉得这两件事不太像是有关系,要说有关系,可能是谋财害命。杨成有钱!” “他的钱都藏哪里了?” “他不可能告诉我,不过我觉得,钱应该都在他大姨子手里。对了,他大姨子是个会计。” 我说:“走吧,我们去检查一下货!” 耿二江说:“都是轴承,说心里话,这三年我过得胆战心惊的,我就知道这些东西在这里放着迟早出事,但是我又不知道往哪里弄。我也没销路,最近听说杨成死了,我一下就怕了,打算当废铁给处理了又不敢,生怕什么时候就来人查。一旦来人查,没有东西了,我岂不是更说不清了。” 姚雪哼了一声说:“二江,你多亏没当废铁卖了,不然你就完了。这叫销赃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我后来也意识到了。所以没敢动。” 我们去了仓库,拿着撬杠开始验货,当我打开第四箱的时候,明显就不一样了。这箱货打开纸箱里面不是轴承的小包装,是那种一捏啪啪响的缓冲气泡塑料。 我把纸箱从下面剪开,然后直接拽了出去,把裹着的这些气泡塑料剪开,里面竟然露出来一个巨大的铜鼎。 我的思维一下就发散了出去,直接联想到了微创电子厂宿舍区的姬家坟,在那里会不会出土了一大批文物呢?这些文物在国内是绝对不能变现的,他们会想办法运送到国外,会走什么渠道呢? 我回过神来,就听二江大声说:“这里面还有东西。” 大鼎里面还有小鼎,小鼎里还有一些青铜锅什么的,造型古朴精致,一看就是好东西。就这一件货,大大小小清理出来了三十多件青铜器。 我看着这些宝贝叫不上名字来。 姚雪给这些东西拍照,做了登记。 我们打开了所有的货,只有这一件不是轴承。 最后姚雪看着我说:“我好像知道杨成三人是怎么死的了。” 我小声说:“厂里有关九阳的人在帮着关九阳走私文物。应该是走海运到印度,然后再从印度转运到欧洲或者北美。” 我看着二江说:“从现在开始,你就看着这些东西,一件也不许给我弄丢了,知道吗?这是你将功赎罪的好机会。不能报警,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懂吗?” 耿二江点头说:“谢谢组织给我这次机会。” 姚雪说:“你得把握住这次机会,千万别搞砸了。这些东西都是国家的宝贝,明白吗?” 耿二江一拍胸脯说:“包我身上,我今后吃住都在这里了,谁来我也不开门。我把家里的狗也带来,万无一失。” 安顿好了这里,我骑着二江的摩托带着姚雪往县城赶。 此时天都快黑了,特别冷。我把头盔给姚雪戴上,我就只能任凭冬天冷风的摧残,风吹在我脸上就像是千万万剐。 回到厂里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冻得我腿都没了知觉。回到屋,姚雪要用热水给我泡脚,我说:“你还是先给我整一盆凉水吧。直接用热水,这腿就废了。” 我先用凉水擦了一遍,然后用手搓,总算是搓热乎了,身体也暖过来了,这才用热水泡了个脚,出了一身汗,人一下就轻松了。 姚雪坐在我的床上说:“二江靠得住吗?” “他不敢乱来。” “我是怕他畏罪潜逃啊!” 我说:“你放心,我观察过了,他不敢。另外还有老耿看着他呢,他能跑哪里去?最关键的是,他有任务在身,他这么跑了,对不起自己良心。二江本质还是不坏。最主要的是,我们在这里不能相信任何人,倒是村里这些乡亲最信得过。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呀?” “关九阳布局,就算是再深,手再长,也伸不到下面村里去。三年了,关九阳愣是没找到杨成的老巢,足以说明他没摸到耿二江这条线。关九阳一定去过杨庄,一无所获,这一拖就是三年,这批货就这样在这里放了三年。杨成临死也不知道自己是为啥死的。” 姚雪叹口气说:“李艳丽,李艳红,杨成,三个年轻人,成了糊涂鬼啊!” 我嗯了一声说:“没错,这就是三个糊涂鬼啊!现在我们当务之急就是找出轴承厂的内奸,这个内奸就是三位死者和太平镇的联系,也是三位死者和关九阳的联系。三个死者的账,要记在关九阳的头上。” 姚雪小声说:“关键是没有直接的证据。这一队怎么就这么笨呢,这么好查的线索,这么多天也没找到,我也是服了。” 我心说,这线索很好找吗?是我能干好不好! 姚雪站起来说:“我去向郎局汇报一下今天的战果,相信郎局听了一定会大受鼓舞的。” 我嗯了一声。 姚雪出去了,门我没插。 小周随后就从门外挤了进来,进来就插上了门,他还是先给自己倒了水,然后脱了鞋,捧着水杯坐在床上小声说:“你们出去了一整天,有什么发现吗?” 我点头说:“发现倒是有一些,不过暂时得保密!” 小周笑着说:“我懂!我还有什么能帮助你们的吗?” 我这时候想了想,没说。 小周小声说:“王云同志,看来你有些不信任我啊!” “也不是不信任,我只是怕你有危险。咱们厂里,有内奸!你帮我想想,谁最可能是内奸!” 小周伸着脖子小声问:“你说得内奸是哪方面的?” “能偷偷把外面的东西混在货物运往海外的内奸。” 小周这时候沉思了起来,水捧在手里,很久都没喝。 第38章 为什么会死 过了五分钟,小周总算是喝了一口水。他说:“这就要从整个过程分析了。你的意思是有人鱼目混珠,把不该带出去的东西装上了去印度的货轮,我分析的对吧!这是传说中的走水货啊!”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我说:“你不要分析这些,你帮我分析谁有这个权利和能力。” “这就有点麻烦了,想要装船,得先入库。要入库,就得先走账。李艳丽是会计,第一个知道有一批货要入库,然后李艳红负责收货,登记造册。仓管员也是有一本账的,和会计的不一样,她的账是没有金额的,只有数量。那谁负责运到仓库里呢?杨成是开叉车的,肯定是杨成负责把货送到仓库里。这杨成和李艳红就是这么搅在一起的,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 我说:“其实这都不是关键,货品都是打包好的,整箱入库。每一箱都是有编码的。所以,仓管员只是知道有多少件货,每一件的编码是多少。她并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会计倒是知道里面有什么,但是会计不会去打开验货。也就是说,谁负责装箱和编码呢?” 小周点点头说:“你说得没错,这就得是生产线上的人啊!负责打包和编码的,是负责生产的厂长和车间主任两个人,吕良友吕厂长和黄主任。不过有个问题啊,外面的东西是怎么进到厂里的呢?又是怎么打成包入了外贸库的呢?” “往里运东西,老秦管理的也那么严格吗?” 小周摇摇头说:“往里边拉东西倒是不怎么严格,喊一声老秦就给开门了。这东西弄进厂里倒是不难,难就难在怎么送进外贸库。你说,会不会是杨成参与了整件事呢!” 我想了想之后,我摇摇头说:“不,杨成是枉死的。杨成参与了盗窃,别的事情和他无关。” “那我就搞不懂了,只是盗窃轴承,怎么会死掉呢?这轴承厂又不是什么保密单位,做轴承也不是什么高精尖的技术,两个套,几个珠子从旁边塞进去,两边的珠架一扣,把珠子的间隔位置固定住,轴承就做成了。要说技术,也就是车珠子算是一门技术。这不存在保密啊!” 我笑着说:“小周,你想多了,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你的意思是,外面的东西想伪装成轴承打包进外贸库,必须要过吕厂长和黄主任这一关,是吗?” “没错,两个人缺一不可。” 我点头说:“行,明天你带我去车间和外贸库走一圈,我想看看他们的流程。” 小周说:“这没问题,不过我最好是回避一下。你找小赵带你过去走一走,看一看,我不想太高调。你明白的,我是外地人,我惹不起地头蛇啦。” 我看着小周一笑说:“行,小赵是哪个?” “我们办公室里,窗户下面那个高高瘦瘦的小姑娘,戴着一副近视镜,挺斯文的。她负责招聘,平时没什么事,一年也就是毕业季那段时间忙一些。” 我点点头说:“好,今天我们先谈到这里,我这跑了一天也挺累的,我想休息了。” 小周忙不迭放下了水杯,一边穿鞋一边说:“那我就不打扰了,王云同志,你好好休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 我笑笑说:“我送你。” 我把他送走,关上门。 这门刚关上,姚雪又来了。 我打开门,她挤了进来,关上了门说:“小周又找你干嘛了?” “能干嘛,帮我分析案情呗。”我脱了鞋上床,我说,“应该准备一双拖鞋,澡堂子里应该有拖鞋,明天去偷两双过来。不过澡堂子里的拖鞋不分左右,怪难看的。” 姚雪笑了:“拖鞋怎么会不分左右?那还是鞋吗?” “这你就不懂了,这是北方文化。要是澡堂子里的拖鞋分了左右,很快就会被偷光了。” “拖鞋也有人偷吗?” 我说:“偷,无所不偷。偷是一种文化,我的笔记本怎么丢的?你破案了吗?” 姚雪呼出一口气,盯着我说:“大力,你能先放下你的笔记本吗?咱能把注意力先放在人命案上吗?你那笔记本是小案子,这案子破了,你笔记本也回不来了,早就被贼给卖二手市场了。钱早就挥霍一空。” “去二手市场找啊,肯定能找到。”我说。 姚雪盯着我说:“大力,咱不说笔记本的事情了好吗?案子破了,我送你一新的。” “主要不能便宜那小毛贼,这不是小毛贼了,这是大盗。我那笔记本可是五千多买的。” 姚雪上了床,盘腿和我对坐,她小声说:“大力,先说说小周和你说什么了。” 我把小周的话转述了一遍,我说:“按照小周的说法,产品打包要进外贸的库,必须要吕厂长和黄主任合作才能完成。他们把东西打包好了之后,封箱,上封条,打上编码,然后才能入库。这东西就不动了,会计知道里面有什么,但是会计没权利打开检查。库管只知道进了一件货,和这货的编码。出库的时候,按照编码出库。也就是说,只要李艳丽和李艳红不登记入库,不做账,这东西入了库之后,杨成再偷偷拉出去,这就当这东西从来没有。杨成把东西拉到凤凰山先藏起来,然后找下家便宜出手,这钱就到手了。” 姚雪说:“生产部门生产了多少,没有账的吗?” 我说:“进了多少铁,出了多少轴承,这账怎么做啊!难道生产一个轴承记一次账吗?还是生产一个滚珠做一次账呢?只要保证东西不被拉出厂子就行了,不然做账的成本太高了吧!” 姚雪呼出一口气说:“李艳丽权利太大了,只要她不做入库,李艳红也不做入库,那么这仓库可就是他们家的了,杨成随便拉啊!” 我点头说:“没错,但需要一个人配合,就是老秦头。老秦头不开门,他是一件货也拉不出去。我分析情况是这样的,犯罪分子有把货送进仓库的能力,也能记住这件货的编码,但是出货可就是李艳丽和李艳红、杨成说了算了。” 姚雪说:“大概流程应该是这样的,他们把赃物送进了外贸库,然后他们要提货,写清了要什么货。这边李艳红安排出库,李艳丽做账,杨成负责装车,但是犯罪分子发现,他们的某件货不见了。于是开始寻找,最后发现货不翼而飞,所以找到了杨成他们三个。然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三个人都被杀了。丢的那件货被遗忘在了凤凰山的药库里。” 姚雪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又说:“但还有个问题啊,老秦为什么还活着呢?” 我小声说:“老秦头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知道杨成往外拉东西,并不知道杨成拉出去的是什么。所以,老秦还活着。” 姚雪这时候略有沉思,他喃喃:“但是你想过没有,要是对方知道货丢了,第一时间就会去找老秦。一定是老秦把杨成用车往外拉轴承的消息透漏给对方的。” 我摇摇头说:“也不一定啊,也许对方根本就没找老秦头,而是直接就找上了李艳红,是李艳红经不住考验,把李艳丽和杨成一起给招了出来。或者对方直接就把三个人给堵住了。但为什么会死呢?把货还给他就是了。” 第39章 是个人才 姚雪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盯着我说:“你还记得那个杀手吗?杀我们的那个家伙,不容分说,上来就动刀子。还有这次开车撞我们的人,他根本就不给我们说话的机会。他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杀人灭口。” 我点头说:“是啊,这次要不是有那三个爱看热闹的小青年,我们三个就死定了。他撞翻我们之后,拎着铁管下来,这是要补刀啊!” 姚雪嗯了一声说:“也许这人直接堵住了下夜班的三个人,全杀了之后,连夜开车带着尸体回了太平镇,磨去了车架号和发动机号。正赶上下大雨,于是,他趁着雨夜连人带车,扔进了大口井里。这一沉就是三年,要不是你丢了笔记本,也就不会走那条路回来,那么你就看不到那鬼宅,这车和尸体指不定要沉到什么时候,也许这辈子都不会被打捞出来了。” “是有人故意引我过去的。”我点点头说:“你说的没错,他们应该是没找老秦头,不然的话,老秦头三年前应该也就被灭口了。正因为没找他,所以他还活着,还能在那门卫室里听半导体。” “什么半导体?” “半导体就是话匣子,就是广播。我和你沟通怎么这么费劲呢。” 姚雪呼出一口气说:“你以后能不能不说黑话?” “半导体是什么黑话?” “你上过学吗?半导体是什么还用我教你吗?” 我指着地面说:“在这里,半导体就是话匣子的意思,懂了吗?” “我不和你吵,你是文盲,我不和你一般见识。” 我气得都快哭了,我说:“这和文盲有啥关系吗?半导体你都不知道是话匣子的意思吗?” “实话告诉你,话匣子我也不知道是啥意思!我就知道有句话叫,打开了话匣子,意思是滔滔不绝。” 我呼出一口浊气,我说:“我们没共同语言,半导体的问题不说了,好吗?我们说案情。” 姚雪这时候也缓和了一下情绪,她说:“所以,我们暂时不要去找老秦头,避免打草惊蛇。” “你学聪明了。” 姚雪不服气地咬着嘴唇,抬手就要打我。我一伸手抱住了头,嘿嘿地笑了起来。 姚雪放下手之后,喃喃道:“我们查清楚了李艳丽等三人的死因,但还是没有能把三个人和太平镇直接联系起来。这中间缺少关键一环。就是那个杀手,这个杀手是谁呢?” “李永义手里有一把折叠刀,我看过,和车里打捞上来的一样。也就是说,杀人的凶手即便不是李永义,也和李永义用一样的刀。” “杀手会是对我们下手那个人吗?” 我沉思了一下,我说:“找个杀手可是不容易,尤其是这种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徒,不是随便就能找到的。”我说,“你别看他轻易就被壮壮一下给砸倒在了地上,那不是因为他太弱,是壮壮太强了。” “壮壮太强,但是壮壮最服你,你岂不是更强?”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一般人我还是不服他。” “那行啊,过完年咱系统内比武大赛,我给你报名,你拿个省冠军回来,给咱大队长长脸!” 我笑着说:“我就是一临时工!” “你把这案子破了,我最少给你弄个顾问还是没问题的,财政拨款,也是有编制的。” “有编制的,和你一样吗?” “我是公务员,你不是,但你也是财政拨款有编制的,你懂了吗?也就是说,工资会低一些,待遇差一些,但你也是正式工了,明白吗?” 我哦了一声,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我很满意。我说:“那壮壮呢?” “壮壮没户口。除非查清楚他的来历,要么找到他亲生父母,要么找到马大炮是哪里人,调查清楚马大炮的为人,从村里走手续就比较简单了。前提是,马大炮是个好人。” “你看壮壮像是坏人吗?壮壮不是坏人,马大炮也不会是坏人,有其子必有其父。” “合着他爹随他呗!”姚雪瞪了我一眼。“明天做什么想好了吗?” “明天让小赵带我们去生产部走一走,看一看,见见吕厂长和黄主任,他们两个谁有问题?还是都有问题呢?” 姚雪呼出一口气说:“有问题是肯定的,关键是什么问题。” 我嗯了一声说:“是啊,是被逼无奈,还是同流合污呢?我们需要一点点摸清,还有现在的外贸库是谁在管呢?他们应该不会轻易放开这条线,我们的到来,会不会惊到他们了呢?” 姚雪小声说:“我们现在只是在人事部打了个照面,不至于惊到外贸部和生产部的人吧。” 我小声说:“互联网时代了,我们的照片怕是早就传过来了,我们一露面,那就是暴漏了。他们必定会被惊到,也不知道关九阳到底在这厂里布局有多深。我们会不会有危险呢?” 姚雪说:“这个关九阳,在明山盗墓,在常丽县海港装船,到印度销赃,干的还真的是大买卖啊!你说他为什么不走微创电子厂的渠道呢?微创每年往北美走很多船电脑,有台式机,也有笔记本。他走微创的渠道不是更方便吗?” 我说:“这正是关九阳的高明之处啊!他把自己和微创都择得干干净净的,黑锅让轴承厂来背。这厂子不显山,不漏水的,要不是死了三个轴承厂的工人,谁也不会注意到这里。这厂子管理漏洞也多,好钻空子。即便是出事了,和他一千多公里外的关九阳又有什么关系呢?到时候他嘴一歪,什么都不承认就是了。这叫祸水东引!他可是当地的企业家,民大代表,协商委员,想动他,难啊!” 姚雪咬着嘴唇一直在想问题,过了十分钟之后,看看表说:“我困了,这都半夜了。明天还要早点起来呢,你别睡过了啊!” 我送走了她闭上眼就睡着了,第二天一大早醒来,觉得神清气爽。 下来活动了一下身体,端着牙缸去外面刷牙。我看到姚雪也在刷牙,刷牙还戴着手套,看来是真的冻怕了。 小周裹着羽绒服从我身边经过,看都没看我一眼。我看到,大家陆陆续续开始去上班了,小周不理我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和我们走的太近,他还是个很有城府的小伙子嘛! 我刷着牙,看着小周的背影,笑了。 心说,这小子,是个人才! 第43章 小周死了小赵活了 我们制定好了抓捕路线,抓捕顺序,还有突发事件的应对方案之后,安保科的小伙子们都到了,一个个精神抖擞,李科长开始给大家训话。 之后,我们和李科长简单开了个会,说了一下抓捕计划。 李科长看了之后一拍大腿说:“就这么定了,干就完了。老子在老山前线qiang林弹雨都过来了,还在乎这几个小毛贼?” 我听了之后,一下就对李科长肃然起敬,他竟然是个战斗英雄。 我们的行动开始了,按照计划,先把老秦头给控制起来。 老秦头在大门口,我们从门口往里开始抓,争取一个不落的全部抓捕归案。这里面有个难点,就是小赵,别的人都住在厂区,这小赵住在城关镇的家里。 抓捕老秦还是很简单的,到了大门口李科长去敲门,老秦是门卫,李科长是他的顶头上司。 李科长一敲门,他把门一开,人就涌进去,直接就用手铐把人给拷在了暖气管子上。以防万一,派了两个人看守他。 我打算去问问小周,他应该知道小赵家的住址。我最担心的就是黄主任在外面和小赵碰面,一旦他俩再次碰面,那么这群亡命徒估计就要逃了。一旦逃出去,天大地大,再抓可就难了。 搞不好会成为一桩悬案。 当我去敲小周门的时候发现,小周的门是从外面锁着的。我一想坏了,小周肯定擅自决定,去监视小赵了。 要是去厕所不可能锁门,这肯定是出去了啊! 我一想到小周走路一飘一飘的,我就从心里觉得发冷,浑身直哆嗦。我心说完了,这个小周,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我立即跑向了沙龙发廊,这里关着灯,早就没人了。我再次跑回大门口的时候,我说:“必须尽快搞到小赵家的地址,小周可能去监视小赵去了。有人知道小赵家的地址吗?” 李科长从一旁走了出来,他说:“搞到了,毛三儿知道他家在哪里。” 我说:“我们立即去抓小赵,刻不容缓。一旦让小赵和黄主任接上头,我们将会功亏一篑。” 我们所有人都骑上自行车,直奔城里。 轴承厂到城关镇小赵家里也就是十分钟的路程,有人带路,我们在后面跟着,骑得飞快。 第44章 一车大同煤 要不是小周让杀手分了心,死的就是小赵这个老姑娘了。 天亮之后,我和李科长、姚雪一起勘察了小赵家。 小赵自己住在一个小院子里,院子有个小门房,自行车就放在里面。再往后五米距离就是两间正房。城关镇里寸土寸金,能有这么两间平房,住着还是很舒服的。 不过这里没有集体供暖,需要自己烧锅炉。锅炉房就在东厢房,连着门房。在门房里有堆大同煤。 李科长看着这一堆煤炭说:“这煤是厂里的啊,这是大同煤,一般人买不着这种煤。而且很明显,这煤是和厂里的煤是一个煤窑出来的,质感都是一样的。” 我说:“李科长,这能看出来吗?” “当然看得出来,虽然都是大同煤,但是每个煤窑出来的煤都是不一样的。这玩意就和指纹似的,天下没有相同的两片树叶!” 我心说这个李科长说得够乱的,一会儿指纹,一会儿树叶的,但是道理我懂了。 我看着李科长说:“李科长,你说这煤是怎么拉出来的呢?这老秦头不给他们开门,他们能拉的出来吗?” 李科长说:“是啊,这真的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 姚雪看看我说:“大力,你想到什么了吗?” “老秦头为什么要给小赵开门呢!谁给小赵拉的煤呢?” 李科长说:“我们走访一下周边的群众,这小胡同车肯定进不来,煤只能卸在外面,然后用小推车推进来。小赵肯定不行,弱不禁风的,一定有人帮她往里鼓捣。这小赵不简单啊,这还真的是以厂为家了。” 李科长突然一愣,说:“我想起来了,黄主任有一辆长城皮卡,有一天车队的队长洗车,我看到洗车那水特别黑,应该是刚拉完煤。这就是入冬时候的事情。不行,我得去把这小子抓来问问。” 李科长雷厉风行,说干就干。 我们到了厂里的时候,车队的队长已经被控制了起来。 队长姓苏,叫苏宝珠。是个三十多岁的壮年! 此时这苏宝珠被人安保科的人给拷上了,他坐在凳子上,一脸无辜地说:“老李,我可没犯错误啊,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科长一拍桌子,指着他大声说:“你装,你还跟我装!人赃俱获,小赵都已经招了,你不要想着蒙混过关。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在我这里还能网开一面,真把你上交到刑侦队,那你就完了。” 李科长这么一诈,这苏宝珠脑袋开始冒汗了,他结结巴巴地说:“到,到底,到底怎么了?小赵招什么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还不说吗?” “老李,你给个提示,我真的不知道啥事。” 姚雪这时候敲着桌子说:“你好好想想,和小赵有关的事情。” “我和小赵啥事没有,我俩清白的啊!” 我一看这小子可能真的不知道,我说:“小赵家的煤。” 苏宝珠一听,顿时一哆嗦,他脸上开始冒汗了。 李科长说:“还想顽抗到底?小赵都说了,你还有啥不能说的?” 苏宝珠呼出一口气说:“那煤,那煤是黄主任和我一起给小赵送去的。确实是从厂里装的,但我是被迫的啊,这事儿是吕厂长吩咐的,我也没办法。我是个合同工,我得罪不起当官的,我一家老小等着养呢。李科长,你不能把盗窃罪按我头上啊,我真承担不起啊!” 我说:“你起码是个帮凶,没错吧。” 苏宝珠这下慌了,腿一软就跪在地上了,他眼泪汪汪地说:“李科长,两位同志,我上有老,下有小,我老婆身体还不好,我不能蹲监狱啊!求求你们了,放我一次,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姚雪说:“行了你,起来吧。坐好了,还有话问你。” 苏宝珠坐好了,用袖子擦了一把额头的汗,他浑身哆嗦了起来,看来是真的吓坏了。 姚雪说:“你们是怎么出的大门呢?” 苏宝珠说:“黄主任打了一声招呼老秦就给开门了。我也挺纳闷儿的,这老秦怎么就这么听黄主任的话啊!这老秦应该归李科长管啊!” 李科长一拍桌子,哼了一声说:“这吃里扒外的东西,看我怎么收拾这老东西,他这是玩忽职守!” 我却不这么认为,这可不是玩忽职守那么简单了,这老秦似乎和黄主任、吕科长是一伙的。只不过,这老秦有私心,在杨成那里干了点私活儿!也许老秦并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但是进进出出的,老秦都是清楚的。老秦为什么没死呢? 我想了想,唯一的原因可能就是老秦那屋太严实了,外面的人想进也进不去,杀手不是不想杀老秦,是没有机会。他知道我们很快就会赶回来,他只能杀死最要紧的吕厂长。 我站起来说:“走,立即去审老秦。” 老秦在上班之前转移到了保卫科的禁闭室里,这里是用来临时关押小偷的地方。 我们见到老秦的时候,他静静地坐在椅子里,一脸颓废的样子。他抬起眼皮看看我们,又垂下了,哀叹一声。 我说:“老秦,知道为啥抓你吗?” 老秦点点头说:“因为杨成那个案子,我早就准备好这一天了。我有罪,我应该早点向组织汇报的。现在性质不一样了,我是个罪人,我该死。” 我说:“老秦,不要避重就轻。” 老秦抬起头看着我,这老家伙,一脸褶皱,那张脸就像是一个核桃,他的眼睛略微浑浊,看来他眼睛很不好,他的脖子里挂着一副眼镜。眼镜腿上拴了毛线,这样这眼镜挂在脖子里就安全了。 他用手背揉揉眼睛,然后戴上了眼镜。 他看着我说:“你什么意思?你到底谁呀?” 我一笑说:“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 老秦笑了,说:“我是谁?我老秦啊!秦献平。厂里的人都认识我。你到底为什么找我,难道不是因为杨成的事情吗?” 我盯着老秦说:“是,也不是!老秦,你先说说你和杨成的事情吧。这件事怎么说,你应该在心里编了无数次的台词了,我得让你发挥一下。等这件事说完了,我们说说别的。” “别的?还有什么别的?” 李科长敲着桌子说:“先说你和杨成的事!” 第45章 和小周尸体的对话 老秦开始叙述和杨成的事情,他说的和我们掌握的基本一致。我就不再赘述了。 老秦明显是有备而来,他早就想好了台词,怎么说,甚至用什么表情他应该都想好了。 说完了之后,姚雪也记完了。 姚雪看着我点点头说:“差不多。不过他交代的这些连盗窃都算不上,最多就是个玩忽职守。” 我看着老秦说:“老秦头,你挺狡猾啊,杨成死了,所有的责任你都推给杨成了,是吧!你明知道他往外偷东西,你还给他开门,这是玩忽职守吗?这是同犯,你觉得你择得干净吗?” “我有罪,请组织重判我。” 我一哼,我说:“这件事就算是你交代清楚了,说说你和黄主任的关系吧!” “我和黄主任的关系?”他猛地抬起头来,“我和他没关系啊!” “你和他没关系,那你为啥要给他开门呢?入冬的时候,苏宝珠和黄主任开着厂里的那辆长城皮卡,拉了一车煤出去,是不是你开的门?” 老秦一下就慌了,他结结巴巴地说:“有这事?我,我记不起来了。” 我说:“老秦头,你和杨成的事情你记得清清楚楚,怎么轮到和黄主任的事情,你就记不起来了?要不要我把苏宝珠叫来,帮你恢复一下记忆。” “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黄主任找到我,说要拉一点煤出去。他塞给了我一条石林烟,当天晚上,我把他放出去的。” 李科长一拍桌子,指着老秦大骂道:“你个吃里扒外的老东西,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我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难就难在,黄主任和吕厂长都死了,现在是死无对证。 不过小赵还活着,只要把小赵抢救过来,那么一切都会真相大白了。 杀手要是知道小赵还活着,肯定会去进行第二次刺杀。 李科长排了六个人在医院守着小赵,这刺客就算是天大的本事,这大白天的也不能众目睽睽之下把人杀了,他还全身而退吧!最关键的是,小赵被安排在了武装部队医院,那里的安保措施可不是一般的强。他敢去那里杀人吗? 我说:“石林烟呢?” 老秦立即说:“我抽了!” 我走到他身前,从他口袋里掏出来一盒黄果树。 黄果树两块钱一盒,和“吉庆”一样属于中下等级的烟。 一般的人都抽三塔,两块五一盒。 虽然我不抽烟,但是在厂子里的时候,宿舍里的人都抽烟,因为这个,我是真的挺烦他们的,有这钱干啥不好,抽这玩意,呛死个人。 石林就属于中高档的烟了,五块钱一盒。富人都抽红塔山。 这叫穷三塔,富塔山,不穷不富石林烟。黄果树这种烟,基本都算是不入流了。 “自己抽了吗?舍得抽吗?” “别人送的,自己抽了。我一天一包烟,十天就没了。” 李科长指着老秦说:“老秦啊,一条烟换你一车煤,你不会算账吗?” “李科长,我有罪。重判我吧,我认罪。” 李科长看着我说:“怎么办?要不先送看守所去吧!” 我点点头说:“马上联系看守所,老秦先送去看守所,重点看押!” 李科长点头说:“得嘞,先关起来再说。” 李科长对老秦一挑头说:“走吧!主动点,别让我费事!” 老秦站了起来,李科长一把抓住他的后脖领子,拎着他就出去了。 姚雪看着我说:“多亏了李科长当机立断实施抓捕,再晚,可就全死光了。” “要不是小周,小赵也死了。小赵的命是小周换回来的,小周也给我们换来了一个机会。要是小赵也死了,线索就真的全断了。” “杀手是一个人吗?” 我点点头说:“应该是对我们下手的那个家伙。这家伙开始露了一面,你还记得他吗?” “他化成灰我都记得。难道你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了吗?” 我摇着头说:“我不记得了。但是看到我就能认得出来。” “怎么会有你这种人呢?脑子明明很好用,但就是不识字,记不住人。” 我看着她说:“我也不想这样,不然我也会上高中,考大学,像你一样做个吃公粮的公务员。” “是金子迟早会发光的,小伙子,加油哦!只要我们抓到这个杀手,那么线索可就全接上了。” 我摇着头说:“这是个亡命徒,他不会被我们抓到的,我们能抓到的只会是他的尸体。” “为什么会有这种人呢!” 我说:“这是交易,他一个人在外面卖命,家里人都过着富足的生活。这是个穷凶极恶之徒,但是在家里,也许是个好父亲,好儿子,好丈夫。不管怎么说,不要试图去追那条线,那是条假线。” 第47章 等风起 大队长姓丁,四十多岁,小眼睛,大嘴巴,嘴唇很厚,鼻子很大。脸黑乎乎的,简直就是个活包公。 不过这人看起来还行,虽然有点脾气,但是他懂得轻重缓急。 他说:“走,我俩一起过去,老秦在看守所绝对跑不掉,小赵那边要紧。” 大队长有一辆jeep213,我俩到了武装部队总医院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我到现在什么都没吃,这时候感觉到饿了。 去看看小赵那边没事,我就自己出来了,在医院门口的包子铺要了一笼包子和一碗羊汤。 我吃着包子喝着羊汤,同时我也注意周围的人,我知道,杀手应该就在医院周围晃荡呢。我吃东西,这杀手他也要吃东西,要是赶巧了,也许就碰上了呢。 杀手要杀死小赵,可以假扮成医生或者护士。 他假扮护士是不可能的,护士全是女的,他一个糙老爷们儿是绝对扮不成的。 假扮医生?他那穷酸样,邋里邋遢的,怎么可能假扮医生嘛!首先他得刮胡子,理发。 这刮胡子理发还不够,医生都是白白净净的,他黑乎乎的脸,全是油。一眼就看出来不对劲了。好好洗洗能洗白那张脸吗? 明显行不通啊!再说了,他虽然敢在这武装部队总医院行凶,但是要进这医院是要安检的。我身上的刀子在进去之前都被搜了出来,给存上了。要不是有丁队长,估计我得被带走盘问一番。 那可是管制刀具。 因为这里不只是警官来看病,还有很多犯人也来这里看病,也有部队的大领导来这里看病。这里还要做伤情鉴定之类的事情,还要鉴定吸毒者之类的,杂着呢。 想带着刀子进去不容易。 不带刀子进去,在医院虽然找一把刀子不难,但是他知道去哪里找吗?他难道可以大大咧咧闯进外科医疗器械室里面拿一把刀子吗? 这好像也不现实,那么他怎么才能杀死小赵呢?小赵在整件事里是一个承上启下的作用,他应该很关键。甚至老秦,我都觉得他和关九阳应该是有联系的,不然他藏一部手机干嘛呢? 老秦会是这里的头头吗? 从吕厂长和黄主任给小赵送煤就看得出,小赵在这个团伙里的角色非常重要,甚至要高过吕厂长和黄主任。不然这俩人没必要用送煤的方式巴结小赵。这小赵和关九阳有直接的联系吗? 第48章 手刃杀手榜龙七 人来人往,我一直在用余光扫视着每一个人。 我主要关注的就是中年男性,女人就忽略了。 让一个女人进来干这种事不太可能,女人的心理素质一般都比较差,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女人做不来。 药房的门是从里面反锁的,他想进来不太可能。药房的窗户上都有铁栅,他想从窗户进来也不太可能。那么他怎么进来呢?唯一的办法就是撬开锁。于是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门口的那把锁上。 药房是两班倒,要到夜里十点下班。我看看表,已经夜里九点半了。 此时已经没有了门诊的病人前来取药,只剩下住院部的护士过来。 人逐渐的也少了下来,我开始变得有些紧张,我知道,剩下这半小时是最关键的时候,他快来了。今天不来,明天也会来,明天不来,后天也会来。 但是今天来的概率会更大。他不想等,他也不敢等了,小赵随时都可能醒过来。他必须要赶在小赵醒过来之前动手。 我手里拿着报纸,桌子上的那杯茶放了一天,早就凉了,我一口都没有喝。我根本就不是老干部,我不善于喝茶,我更看不懂报纸,我看报纸就像是一片蝌蚪在找妈妈。 我唯一能确定的是,我这报纸没有拿反。我想,他进来之前一定会在外面隔着大玻璃观察里面,我起码不能让他看到报纸是反着拿的。 报纸认识我,我不认识它。看电视我都是看不懂字幕的,所以我从来不看外国片,因为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我再次看看表,九点四十了,他应该来了啊,再不来可就没机会了。 前面住院部的护士都已经把药取走了,难道他想在半路上动手吗?他杀死一个护士有什么意义呢?杀死一个护士就暴露了啊!他难道还能变成护士的样子吗?这是不可能的啊! 我一直在考虑各种可能性,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药房。药房里的生理盐水大概率是他下手的目标。 又过了五分钟,外面已经彻底安静了下来。 药房的工作人员都开始换衣服,准备下班了。 他竟然还没来。他打算什么时候来呢? 我这时候意识到,他也许并不想撬开门,而是想等药房的人开门的时候,他挤进来。 这家伙心狠手辣,进来就要杀人。 终于到了十点钟,大家开始下班。 药房里一共四个人,加上我一起五个人。 有三个女同志,一个男同志,这个男同志三十多岁,他走得最早最快,拉开门就出去了。据说是他女朋友在外面等他呢。俩人出去之后要去吃饭,然后看电影。 这都几点了,不回家睡觉去吃饭看电影,不累吗?我们村里人实在是理解不了这些城里人的想法。 年前年后是最冷的时候,我们村里人这时候都在家猫冬,哪里都不想去。 一个个的都走了,我这才意识到,他并不想在有人的时候动手,他想等大家走光了再动手。 他会数里面有多少人吗?我想他未必会数一下,因为里面有很多药架子,遮挡了大部分的视线。他数也数不清。 最后一个人走的时候,我让她把灯关了,然后从外面把门给锁了。 我一个人摸黑坐在椅子里,把报纸放下,闭着眼等着他的到来。 我觉得这家伙此时应该藏在医院的某个角落里,就等着大家都走了之后,他才会进来动手。 他只需要一瓶除草剂,往每一瓶盐水里注入一些,那么整个医院的病人都得死。这才真正的叫宁可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 他会在几点动手呢?我看看表,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 外面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门诊大楼除了急诊还亮着灯,其它地方都一片黑暗。 他到底什么时候来啊!难道我判断错了吗? 我再次把呼机拿出来,用手捂着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 但我一点都不困,我坚信自己的判断,他一定会来的。我要做的,就是多一点耐心。 在凌晨两点钟的时候,门锁开始响了,咔嚓咔嚓几下之后,门开了。 我知道,他来了。 一个黑影进来之后,他用一个小手电筒照着药架子,开始寻找目标。 而我这时候把手伸向了灯的开关,啪嗒一声,我把灯打开了。 接着,我快速走到了门口。 在门口还有一个开关,我一按,屋子里的灯全亮了。 我看到一个穿着军大衣,戴着大耳朵棉帽子,戴着口罩的家伙站在货架之间。他左手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应该是一瓶毒药。右手拿着手电筒。 灯一亮,他把手电筒关了,抽动了两下鼻子之后,把手电筒塞进了大衣口袋里,把塑料袋扔在了地上,拔出刀子来。 他说:“兄弟,给我一条活路。” 我说:“你给小周活路了吗?” “那是他自己找死。” 我说:“你也是自己找死!想走,过我这一关。” “何必呢!” 我说:“你从明山追到了这里,不就是为了要杀了我吗?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了,你怎么了?怂了?” “我这次任务的目标不是你,放我走,对你我都有好处。真打,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为什么不来个互相成全呢?” 我抬起手指着他说:“我灭你,易如反掌!” 他伸手摘了棉帽子,然后又摘了口罩,脱了棉大衣。在我面前的,正是那个穿着破西装,穿着红毛衣的邋遢男人。 他看着我说:“认出来了吧!” “早就知道是你。报个名号吧!” “龙七。”他说,“我就是一条咬人的狗,你何必和我拼命。” 我拔出刀子,抓在手里说:“别废话了,想出去,就得过我这一关。” 他开始左右看。 “别看了,就这一个出口。想出去的话,就先杀了我。” “何必这么玩儿命呢,大力,你只是个临时工。” “你不该杀了小周,今天就让你以血还血,杀人偿命。” 他一伸手,从腰里把刀子拽了出来,然后伸手打开了刀刃。 这把刀和车里那一把一样,和李永义手里的也是一样的。 他猛地朝着我就冲了过来,把刀子举起来直接插向我的心口。 我一伸手就抓住了刀刃,我的手被割开了。但是我的刀子,直接捅进了他的肚子。 他的刀子也捅穿了我的衣服,划破了我的皮肤。 我把刀子反复在他的肚子上捅,他的手开始的以后抓着我的脸,想抠的眼珠子,但是慢慢地,他失去了力量,他的身体开始下滑。我反复地捅他,就像是杀野猪一样,一直到他死亡。 最后,我抓着他的衣领,盯着他那已经失去了神采的眼睛说:“来啊!你他娘的倒是给我起来啊!” 我左手抓着他的头发,右手举起刀子,就要把他的头割下来,祭奠小周。 此时,丁队长闯了进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大声说:“小王,你冷静点!你是捕快,你不是江湖上的大侠!” 我这才冷静了下来,松开了手,把刀子在尸体的衣服上擦了擦,我说:“他叫龙七!” 没想到丁队长大喊一声:“鬼手龙七,他就是那个杀手界排名第七的鬼手龙七吗?” 我没说话,把刀子塞到了腰带上的刀鞘里,用袖子擦了额头的汗,擦了眼睛上的泪,擦了鼻涕之后,朝着尸体啐了一口。我转身走了出去! 第49章 夜审老秦 我走到病房护士站看到姚雪的时候浑身是血,她出来双手抓着我的肩膀问我:“你没事吧!” “我没事。” “你还说没事,你在流血。” 我这才意识到胸口隐隐作痛。 掀开衣服一看,胸前有一道口子。 姚雪紧张地说:“这多危险啊!快点处理一下伤口。” “我真没事,破了点皮。” 丁队长随后就到了,他看着我说:“太可惜了,没留活口。” 没等我说话,姚雪便大声说:“什么叫可惜!这是胜利,巨大的胜利。那是个亡命徒,是个杀手,你想抓活口,抓错人了知道吗。我倒是可以提供一点线索,你去抓轴承厂内浴池外面的沙龙发廊的人,那里面有敌人。” 丁队长叹口气说:“沙龙发廊就没开门,老板娘死在了出租屋里。被人用刀子割喉,一刀毙命!” 我脱了衣服,护士长过来帮我处理伤口,一边处理一边说:“这需要缝两针,我去叫外科医生过来。” 我点点头。 丁队长看着我说:“你也太狠了,杀死就行了,你干嘛要斩首啊!我要是不拦着你,你就犯大错误了。还有,你捅了龙七多少刀你知道吗?” “我记不清了。” “十几刀,明显超出了正当防卫的范畴。” “我这不是正当防卫,这是和敌人的殊死搏斗。” “王大力同志,这不是战场,这是人民内部矛盾。” “那是杀手,对待杀手就要像对待敌人一样。我不管那些,我得保证把他杀死。只有他死了,我才安全。” 丁队长点点头说:“好吧,我会在报告里把情况说清楚的,尽量不能让你承担办案不力,滥杀无辜的责任。” 我顿时就不干了,我说:“这叫什么话?我滥杀无辜?这个龙七杀了多少人你可能不知道吧!你们厂里的三位小同志,就是被他杀的。包括黄主任,吕厂长和沙龙发廊的老板娘,都是他一个人杀的。” 姚雪说:“丁队,大力这是立了大功,要不是大力,这个案子我们破不了。这破获了走私的大案,你也算是立了大功。希望你在报告里手下留情,尽量多为大力美言几句。” 丁队点点头说:“嗯,那是一定,我有分寸。” 医生到了,为我缝了三针,然后用纱布裹了胸口的伤,这伤口也就没问题了。 丁队帮我穿上了衣服,他说:“王大力同志,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胆量,你一个人面对杀手榜第七的龙七,毫不拖泥带水将对方秒杀,你这份魄力和你的年龄有点不相符!我很欣赏你啊!” 姚雪说:“听丁队的意思,想挖人啊!” 丁队笑笑说:“我还真有这点意思,大力同志,有兴趣的话可以留下。我听说你是北方人,留在这里,离家近!” 我一笑说:“丁队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这人啊,念旧!这次破案,小周同志功不可没,他的牺牲很有价值。我希望组织能给小周同志一个名分。” 丁队点头说:“小周同志会被追认为烈士,我们会终生对烈士的家属负责。” “小周的牺牲要有意义。”我说着,又泪眼朦胧了。我用袖子擦了擦,我说:“这里的安保不能松懈,小赵必须活着。他要是死了,丁队,你可能就要脱了这身皮回家卖红薯了。” “放心,不会有任何问题。”丁队拍着胸脯保证,“我用性命担保。” 我看着姚雪说:“我们马上去审老秦头,免得夜长梦多。” 姚雪说:“有新证据了吗?” 丁队接道:“我们在门卫室里发现了一部摩托罗拉v998。” 姚雪立即说:“丁队,这里交给你了,我得去审老秦。” 丁队说:“我也一起去。” 我这时候看着丁队说:“没必要,这边的案子已经完了,剩下的就是明山太平镇的事情了。你去也没什么意义。” 姚雪说:“丁队,走私大案已经告破,剩下的嫌疑人就是小赵和老秦,现在对于你们的案子来说,保护小赵更重要。” “但是杀手已经死了。” 我说:“杀手不一定是一个,丁队,还是劳烦你在这里盯着点,我们先去审一遍老秦。一旦审出点什么来,明山那边也好采取行动。倒是这走水货的案子,不急了。” 丁队摇着头说:“我觉得这是一个案子,我们抓到的都不是真正的老大,真正的老大,还在你们明山。” 我把带血的衣服重新穿上,看着他说:“所以,你看守小赵,我立即提审老秦头。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丁队点点头说:“好吧!但是你得答应我,不能随便就杀人。你小子下手太狠了。还有,这衣服换了吧,穿我的。” 他把身上的大衣脱了下来,递给我说:“算是老哥送你的见面礼吧!” 我接过来笑笑,然后脱了身上带血的军大衣,穿上他的制服,还别说,这警官的棉大衣就是舒服,毛料的。我穿上之后,显得人也精神了很多。 …… 我见到老秦的时候,老秦已经被锁在了一把纯铁的椅子里。他的双手被固定在挡板儿上。 老秦看到我就说:“我有罪,王同志,姚同志,你们qiang毙我吧。”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姓王,你怎么知道她姓姚?” “你们来的时候,我看过你们身份证,我记得住。” “看来你记忆力不错。”我说。 说着,我从口袋里把那一部摩托罗拉手机掏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一部小巧精致的手机,也是非常昂贵的一部手机。 他看到手机的时候,眼神飘忽,明显慌了,脑子里开始想着怎么撒谎。 “看来你还记得你有一部手机。”我看着他说:“知道我是怎么找到的吗?都是源自你那部半导体。” 姚雪说:“半导体就是收音机。” 我看着姚雪说:“不用翻译,北方人都知道半导体就是收音机。” 老秦看着我没说话。 我看着老秦说:“你为了不让人怀疑你,你把半导体调到了一个特殊的台,只要来电话,你的半导体就会咕咕咕咕叫起来。但是你的手机是放在房梁上静音的。不仅静音,你还在檩上扣了一个槽子,把这手机藏在里面。只要不知道这里有手机,就不会找到。我想知道的是,你在等谁的电话,你在和谁联系。” 老秦看看我说:“我有罪,qiang毙我吧!” 我看着老秦笑了,我说:“你要是顽抗到底,那真的会qiang毙。你清楚的,要不是我们及时保护了你,现在你已经是龙七刀下的鬼了。黄主任死了,吕厂长也死了,就连沙龙老板娘也死了。但是小赵活了下来,小赵之所以活了,是因为小周惊到了龙七,龙七把小周杀死了。你觉得要不是我们保护你,你能活着坐在这里吗?” 姚雪盯着老秦说:“老秦,还不打算说吗?晚说不如早说,早晚你都要说。” 我盯着老秦说:“你有什么顾虑吗?是不是你的家人被对方控制了?老秦,有什么话,我们都可以谈。记住,我们是人民的守护神,只有我们才能保护你和你的家人。你千万不要指望错了人!送你一个词,错爱!” 姚雪大声说:“老秦,你还等什么呢?” 老秦这时候突然低下头去,他浑身颤抖了起来,他说:“我有苦衷啊!” 第50章 钱是杀人的刀 老秦一开口我就知道,他想说了。 老秦这时候叹口气说:“造孽啊!” 我说:“老秦,我想听听你的苦衷。” 老秦又叹了口气说:“还不是都为了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啊!” 老秦这时候慢慢抬起头来,说:“能给我根儿烟抽吗?” 姚雪说:“我们都不吸烟!” 我站起来说:“我去给你找。” 到了外面,我找狱警要了半包烟进来,我把烟放到了老秦的面前。他用手抽出一支,低下头去。 我用打火机帮他点上。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全部都吸进了肺里,这一口气我真的怕他出不来。 最后,他缓缓地把一口烟呼了出来。眯着的眼睛这才慢慢地睁开了。 他说:“我儿子叫秦小勇,从小学习就好,考上了重点大学,毕业后留在了京都,并且谈了一个京都本地的女朋友。那时候我儿子二十七了,那姑娘和他同年,也二十七,俩人都属马。到了结婚的年纪,姑娘要我们出个首付买房,她的娘家陪嫁装修。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工人,我哪里有钱买得起京都的房子啊!那时候我是彻夜难眠,一个月下来,我这头发都愁白了。” 老秦这时候又把香烟放进了嘴里,用力吸了一口。 他说:“就是这时候,有个南方人找到了我,说愿意借钱给我,而且不要利息,我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还。” 我说:“这人我们认识吗?” “这个人就是李永忠,那手机就是李永忠给我配的。” 我说:“李永忠给你拿了多少钱?” “十万,就是用这十万,给我儿子在京都交了房子的首付,我儿子也就结了婚。现在我孙女都已经五岁了。” 姚雪大声说:“十万你就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吗?” 老秦呵呵一笑说:“十万,我这一辈子连一万都没攒下,更别说十万了。有了这十万,我儿子才能娶他喜欢的姑娘,才能在京都买房,落户,过日子。我死不足惜,我最担心的就是他们会找我儿子麻烦。” 我说:“你多虑了,现在他们顾不上找你儿子麻烦,现在我要找他们的麻烦。” 第51章 一只狸花猫 审完了老秦,我和姚雪一直认为,老秦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他和李永忠是单线联系的。而且,他现在并不知道李永忠死了,他知道的事情并不多。 对方没有理由再来杀老秦,现在最危险的是小赵。 我和姚雪立即回到了医院,此时,药房门口坐着两个武装部队战士,药房已经被严密保护了起来。杀手再想从药房下手是不可能了。 过了药房是一条直直的走廊,一大早,我和姚雪一直穿过这条直直地走廊,直接通向住院部。 小赵在住院部的七楼,我们乘坐的是一部可以塞进一个带轮子床的电梯,这床上躺着一个病人,看样子是被人用刀子捅了肚子。病人自己用手捂着肚子,很痛苦的样子。 病人很虚弱,到了七楼立即就进了抢救室。 姚雪此时已经不再假扮护士,而是穿着便装直接坐在了护士站里。 一宿没睡,她脸色很不好。 我倒是没什么事,到了病房门口,把门打开一条缝看看里面。小赵身上插着很多管子和电线,她还在昏迷中。 她旁边的机器一直在闪着,包括监控心跳的机器,跳着规则的曲线。 丁队说:“审得怎么样了?” 我说:“老秦是李永忠的下线,他们是单线联系的,李永忠已经死了,所以,线索断了。” 丁队说:“这么说,就只能指望小赵了。而敌人的目标,也将会是小赵。” 我点点头说:“是这样。姚雪已经在回来的路上通知我们的人了,直接来武装部队总医院,老秦那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你一宿没睡,去睡一会儿吧。” “你也没睡吧。” “我刚才睡了俩小时。” 我坐在了病房门口的铁椅子上,这铁椅子实在是太凉了,坐在上面就觉得肚子不舒服,我只能又站了起来。 再看门口站着的六个武装部队的战士,一个个挺拔雄壮,眼睛里透着精光。杀手想硬来是不可能的,任何杀手都不可能在六个荷qiang实弹的战士面前讨到好处。要知道,这些都是职业军人,他们的职业就是弄死敌人。 外面的雪停了,出了太阳,太阳从窗户外照进来,在阳光里飘着很多灰尘。 阳光只是假象,外面实在是太冷了,我估计得有零下十八度左右。 我和姚雪为了省点经费,是坐人力三轮车过来的。这大雪天的拉脚的师傅也不容易,平时一块钱,今天两块钱。到了上坡的地方,师傅实在是蹬不动,就下来推着我俩走。 这一路下来,把我的脚冻得生疼,就更别说是姚雪了。 此时姚雪正坐在护士站里打哆嗦呢。 我说:“你把衣服敞开就能快速暖和过来。” 姚雪把帽子摘了,把围脖解开,又把衣服敞开,顿时一股寒气从她身体里冒了出来,冷得我打了个寒战。 我说:“你去值班室睡一会儿吧。我在这里盯一会儿。” 姚雪打了个打喷嚏,她揉揉鼻子说:“千万不能感冒啊!我浑身发冷,确实得去睡一觉了。” 她去了值班室,我坐在了护士站里,在这里,我拿着一张报纸看了起来。 我哪里是看报纸的料啊,但是不看报纸又不知道做什么好,难道盯着人家小护士看吗?说心里话,一个大男人,在护士站里坐着确实挺尴尬的。 幸好,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只狸花猫,这只狸花猫一直就走到了护士站里,然后竟然跳到了桌子上,趴在桌子上闭上眼睡着了。 我开始观察这只猫。 护士们见到这只猫非常开心,都想去摸一摸,但是看这只猫睡得很香,又都不忍心去打扰它。 这猫就在我身前的桌子上趴着,这猫很漂亮,很干净,长相肥美。 这肯定不是流浪猫。 这只猫的头朝着外面,屁股对着我。我从后面看它,就像是一个球一样。 护士长拿着夹子走了过来,看着这只猫说:“这猫哪里来的?” 我说:“不是你们养的吗?” “医院有规定,不许在医院里饲养宠物。这肯定不是医生和护士的,难道是患者带进来的?” 我这时候突然想起了太平镇大口井周围的猫。 这只猫肯定不是流浪猫,但又不是医生和护士的,那么它是哪里来的呢?难道是引我去大口井的人出现了吗? 现在想想,即便当时没有壮壮拉住我,我掉进了大口井里也是不会被淹死的。我会水,我可以顺着井沿爬上来。对方引我跳井,其实并不是想杀我,只是想告诉我一些事情。 这个对方又是谁呢? 阴春丽似乎不属于这一股势力,阴春丽大概率和超市老板娘苏艳艳是一伙的。她们俩应该是属于阴八门的幻术一派。 再联想到李永忠的死,好像是被猫抓死的,但是又被人给挖了心。 难道他的心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这只猫,是不是大口井旁边的一群猫里的一只呢,难道这只猫身后的主人也来了吗? 如果李永忠是死于猫抓,那么就是被这股势力所杀,而且,包括海涛在内的上吊的那些人,应该都是这股势力所为。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地去杀人,这股势力也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他们到底是谁呢?为什么和关九阳有如此的深仇大恨呢? 我这时候想到了最老套的一个判断结果,那就是分赃不均! 我甚至觉得,这股势力很可能是阴八门里的寻龙一门。 这只猫的到来引起了我足够的警惕,但是我心里也清楚,这猫绝对不是来杀小赵的,甚至大概率是来保护小赵的。 猫后面的主人很希望小赵醒过来,最好是把关九阳给牵扯进来,借我们的刀,报他的仇,杀他想杀的人。 到了傍晚的时候,一个小护士推车进了后面的配药室取药,出来的时候,推着车往外走,一边走,我就看到她走路飘了起来。 我直接站了起来,大声说:“嘿!” 小护士听到了之后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我说:“有事吗?” “你去哪个病房?” “36房,就是早上的时候抢救过来的那个病人。” “他怎么了?” “被人捅了,伤得挺重的。不过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了。” 我站起来说:“走,我和你一起去。” 姚雪这时候刚好出来了,出来的时候,在咬着面包。她足足睡了一整天,出来的时候脸色还是很不好。 她靠在桌子上看着我说:“没事吧!” “我没事,倒是你。”我摸了摸她的额头,我说:“你发烧了,大概有三十八度五。” “我没事。” 我看着她说:“你要是没事,在这里坐一下,我去去就回。” 刚好此时,姚雪的呼机响了。姚雪看看呼机说:“壮壮和郎局他们到了。” “太好了,来得正是时候。你去接他们一下。” “你去干嘛?” “我和护士去走一趟。” 小护士走了出去,我在后面跟着。 小护士直接去了36房,里面的病人是个中年男人,脸色蜡黄,气若游丝,他躺在病床上,没有任何人陪床。 护士给他挂上了药瓶子,然后说:“连个家人都没有,还和人打架,被人捅了,捅他的人还跑了。” “他是被谁送进来的?” “自己捂着肚子进来的,进来的时候肠子都出来了。太惨了。”小护士说。“这人还是挺坚强的,人呐,还是得有个亲人才行。” 我嗯了一声说:“走吧!” 小护士出来往外走,推着车又去了一间病房,这病房里有三个病人,他给三个病人都挂上了药水之后,嘱咐家属盯着输液瓶。然后就回了护士站。 她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她走路始终是飘起来的,就像是被鬼抱了一样。 第53章 猫笑了 我出了36号病房,回到了6号病房前。 壮壮打着游戏问我:“发现什么了吗?” 我看着郎局说:“郎局,去查一下当地的报警记录,落实一下有没有人在水果批发市场打架。他自称四川的水果商人,运了一车的柑橘到了水果批发市场,结果被人欺行霸市,他和人打架,被捅了一刀。” 刘队说:“我去查,等我电话。” 郎局点点头说:“尽快落实!现在是关键时期,容不得半点疏忽,小赵的生死关乎到我们的成败。” 刘队敬礼说:“郎局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刘队快速离开了,而我这时候又看向了36号房的方向。同时,那只猫再次喵喵地朝着我叫了起来。 我低头看向了椅子上那只猫,我坐在了这只猫的身边,伸手摸了摸猫的头。 这只猫仰着头看着我,它好像很久没吃东西了,和我一样。 郎局夹着个包像个收电费的,在病房外面走来走去。他时不时像个乌龟一样把头伸进病房去看看,然后又缩回来。 他操着南方口音,用蹩脚的普通话说:“这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 我说:“医生也不确定,伤了肝脏,差点就没命了。多亏发现的及时,我看一直在输血。” 郎局呼出一口气说:“真的太急人了。好不容易抓到了一个老秦,揪出来了一条线,结果李永忠早早就死了。” “郎局,能麻烦你个事吗?” “你说。” “门口有卖包子的,你能不能给我们买几屉包子回来?” 郎局一拍脑门说:“我怕净是顾着自己吃了,你们等着,我这就去。” 郎局夹着包出去了。进电梯间的时候,他朝着姚雪大声说:“我去给你们买包子和豆浆。” 姚雪从护士站出来,她到了我面前笑了,说:“你让郎局去给你买包子啊!” “这里有我们就够了,我看他闲得难受,像是驴拉磨一样走来走去的,还不如给他找点事做。” “行,也就你敢说郎局像个驴。让郎局给你跑腿买包子,你是破天荒了啊!” 我不置可否地耸耸肩,然后看向了护士站那边。 姚雪坐在了我的旁边,小声说:“说不着急是假的,我这心里都急得火上房了。当年看高考成绩都没有这么急。” 此时,那只猫嗷嗷地叫了起来,声音特别大。 它对着一个推着小车走过来的护士在叫着。 这护士我是认识的,一直是这个护士给小赵拿药,她是医院的老员工了,同时也是一名武装部队战士的编制,绝对不会有问题。但是偏偏这只猫反应如此大。这只猫坐在椅子上,把头伸出去,对着这个护士嗷嗷地叫着,声音有些瘆人。 壮壮最先察觉到的不对,他把游戏机暂停,塞到了大衣的口袋里,然后推着轮椅挡在了病房门前。 我这时候也站了起来,走到了护士面前,我看着她说:“这次是什么药?” “病人需要输血。” 我看着车上的血包,然后又看看这个护士。 护士绝对不会有问题的,要是有问题,那就是血包有问题。我们大家都对这个护士太了解了。 我回头看看那只猫,此时,那只猫不叫了,死死地盯着我。我看着这只猫,就像是一个小男孩的样子。它似乎在告诉我,怀疑对了。 难道是血包出了问题吗? 我看着这护士说:“这包血谁领回来的?” “是小玲领回来的,怎么了?” “小玲是谁?” “我去把小玲给你叫来吧,让她和你说。” 小玲很快就来了,竟然是那个管36号病房的护士。 我看着她说:“这血是你从血库拿回来的吗?” 小玲点头说:“我去拿的,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我和姚雪互相看看,然后我又看看壮壮。 壮壮摇摇头说:“不能冒险!重新去领一包,这一包先放着。” 我看着小玲说:“去找医生再开一包血,你带我去领。” 小玲点头说:“那好吧,走吧,我们去医生的值班室。” 我们找到了医生,医生又开了一包血。我和小玲拿着单子去血库领了血,然后一起回来,给小赵输上了。 而剩下的一包血,直接送去了法医处,做毒性检验。 很快结果就出来了,里面竟然有百草枯的成分。 百草枯这种毒药简直就是魔咒,只要是到了体内,必死无疑,根本就没有抢救过来的可能。和我想的一样,百草枯是杀手下毒的第一选择。 我们在护士站站着吃包子。 郎局呼出一口气说:“这太险了吧,那个小玲怎么回事?” 我摇着头说:“和小玲没关系。至于百草枯是怎么到了血液里的,还真的难说。” “血是她领回来的,她亲手交给了护士站。姚雪一定盯着护士站呢,出问题,一定出在小玲身上!” 我说:“也许小玲在路上遇上了一些我们预料不到的状况。小玲不会有问题,她是医院的老员工了,同时也是一名战士。把小玲放回来吧,问题不在她身上。”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必须要严肃对待。还是要谨慎一些。”郎局说。“小玲同志作为一名人民战士,应该也是能理解的。” 我点点头说:“换了小玲,还会有小红,还会有小珍,其实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谁在背后捣鬼!” 就是此时,郎局手机响了,是刘队打来的。 郎局接了电话,嗯了几声之后,他挂断电话看着我说:“昨天晚上没有水果市场发生斗殴事件,全市都没有。” 我一听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我立即跑去了36号病房,发现那自称四川人的水果商不见了。 我问旁边陪床的丈夫说:“这床的病人呢?” “去厕所了吧!” 我看到输液的针头已经拔下来了,要是去厕所的话,应该是自己举着瓶子去啊!不可能把针拔下来。 我去厕所找了一遍,没有找到,然后我在七层走了一遍,尤其是开水间里,没有发现他。 此时我能确定就是他搞的鬼。这混蛋到底是怎么把小玲手里的血包给换了呢? 我回到了病房前面,我说:“人跑了!36床那人不是什么水果商,那是个杀手。” 壮壮说:“这人也够拼的,竟然把自己肚子给划开了一个口子,抱着肠子进来。太敬业了吧!” 我看看椅子上那只猫,然后呼出一口气来,我知道,这只猫的主人应该就在不远处,也许在六楼,也许在八楼,或者,他就在七楼某个病房内。 找到这只猫的主人,也就能替海涛报仇了。 电子厂宿舍被害的人,全是这猫的主人害死的。那些人不可能是关九阳害死的,关九阳不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人一直就没露过面,是男是女我们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我伸手摸了摸这只猫,然后坐在了这只猫的旁边。 猫看着我竟然笑了。 第54章 一具老尸 现在还不到找猫主人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守住小赵。小赵醒了才能破局。 从这次敌人失败的刺杀就看得出,小赵是一个关键人物,她发挥着承上启下的作用。不然杀手不至于费这么大劲,捧着自己的肠子混进来。 我不觉得他是四川人,不过他离着四川应该不远,也许是贵州人,也许是云南人。总之,他不会用自己的真实身份。 但是他的口音不会造假,他离不开云贵川一代。当然,他也许故意模仿的那边的口音,如果是这样,那么就无法判断了。 毕竟很多人是有语言天赋的。我肯定不行,我除了方言,只会普通话。让我再学一门语言,打死也学不会了。 六个武装部队的战士,加上我和壮壮八个人,一直就守在门外。 郎局和刘队负责我们的后勤支援,就这样,一直守到了大年三十的晚上。这小赵还没醒过来。 但是医生却说,小赵的脑电波显示,她已经醒了。 我知道,小赵在装,她不想面对接下来的一切。她在逃避,她怕什么呢?她怕坐牢,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我推开病房的门进去,坐在了小赵的旁边。她这时候还在插着尿管呢。 我呼出一口气说:“小赵,昨天我妈在镇上公用电话亭给我打传呼,问我买到火车票了没有。我告诉她过年不回去了,年后再回去。知道为什么吗?都是为了保护你。现在关九阳想方设法要除掉你,而你却用装睡的办法保护他。你这是想让他过个好年吗?你可以装睡,但是我想问问你,你能装一辈子吗?你一辈子不吃东西,一辈子输糖水和盐水,一辈子都插着导尿管吗?这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我看看旁边的脑电图监控,明显有变化,她是醒着的。 我说:“行了,起来吧,吃点东西。” 壮壮拄着拐进来,看着说:“醒了吗?” 我嗨了一声,没说醒了,也没说没醒。 壮壮哼了一声说:“这么多人为了保护你,你也好意思!你知道吗?有人往你的血包里放了百草枯,你差一点命就没了。做人得知道感恩,你这么装睡,你到底在保护谁呢?你这不是恩将仇报又是什么呢?” 我说:“这么多人陪你,你也好意思啊!” 我把被子掀开,她的双脚露了出来。我开始挠她脚心,她闭着眼噗嗤就笑了出来。 我也呵呵笑了。一伸手把她的被子盖上了。 小赵睁开眼,她看着我说:“是关九阳,我是关九阳的人。” 我看着小赵说:“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郎局和姚雪、刘队一起涌进来。 我对小赵说:“你把这话和郎局再说一遍。” 小赵看着郎局说:“都是关九阳指使我这么做的,他一年给我二十万的酬劳。我在京都二环有一套房子,就是用他给的钱买的。房子不在我名下,在我姐姐名下。” 郎局拿出手机,一边拨号一边说:“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郎局出去打电话了。一定是在安排抓捕关九阳。 在强大的国家机器面前,关九阳就是个小渣渣。任凭他有再多的弯弯绕绕,也是不堪一击。 正所谓是一力降十会,大力出奇迹。在国家机器面前,不要试图挣扎,束手就擒才是唯一的选择。 我看着姚雪笑了,松了一口气。 姚雪这时候竟然一头栽倒在地,我过去把她扶起来,一摸,烧得厉害。 我说:“这怕是有四十度了啊!快找医生。” 干脆我就把她报到了旁边的病床上,很快就有医生过来给她挂上了药瓶。 郎局安排完了工作回来了,看着我说:“大力,好样的。这案子能办成这样,你是首功。你放心,我朗太行不会亏待你和壮壮的。我和刘队立即回去组织抓捕关九阳及其同伙,你在这里照顾一下你们姚科长,等她恢复了,你们三个再坐火车回去。买软卧,局里给报销。” 我笑着点点头说:“好,不过我暂时不想回队里,我买初二的票回老家过年。” 壮壮说:“我估计姚科长初二基本就康复了,到时候我和姚科长一起回明山。” 郎局点头说:“也行,大力,初八归队上班。到时候给你开庆功大会。” 我点点头笑了。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成就感,我在想,也许,这就是我灵魂的最终归宿吧! 不过,仅仅过了五个小时,在大年三十的夜里,别人都在看春节联欢晚会的时候,我接到了郎局打来的传呼。 我给郎局手机回了电话,他上来就说:“明天立即归队,出事了。” “怎么了?” “关九阳死了。” “不可能。”我大声说。 “什么都不要说了,你现在去买票,明天立即归队。实在不行让姚雪暂时在常丽接受治疗,你和壮壮立即归队。” 我呼出一口气,想了想说:“这事儿有诈!我这就去买明天的票。” 一晚上的时间姚雪的烧就退了。 我和壮壮在这天晚上就睡在病房的地板上,地上有地暖,睡起来就像是大炕一样,别提多舒服了。 我们在过年这天好好地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脸没洗胡子没刮就出发了。 姚雪在早上录下了小赵的口供,然后做了书面文件,小赵在上面签字,按了手印,算是固定了证据。 这下,小赵彻底安全了,关九阳的人不会去杀一个没有秘密的人,那毫无价值。 姚雪虽然退烧了,还是有些虚弱,还好大年初一的火车票好买,我们在上午九点坐上去南下的列车,坐的是软卧。 我们三个在一个包厢里,另外还空出来一个床铺,一整天都空着。 我们下了火车,是大队派车来接得我们三个。 我们三个没有到大队,直接被接到了电子厂的宿舍区。 因为关九阳的尸体就停放在他那豪华的大房间里,就躺在他的那张大床上。 我进了屋子一看关九阳的尸体,这尸体上一点黑气都没有,光滑的就像是千年老尸一般。 我伸手摸了摸这尸体的额头,尸体冰凉冰凉的,我翻开它的嘴唇看看牙齿,牙齿很黄。 我看着法医说:“什么时候死的?” 法医说:“不超过四十八小时!” 我呼出一口气,摇摇头说:“我觉得这尸体至少死了二十年以上了。” 法医大声说:“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郎局这时候打断了我们的谈话,他看着我说:“大力,我们回去再说。” 这明显就是关九阳的金蝉脱壳之计!要是刚死的话,尸体上一定会有像是黑毛一样的死气,但是从这具尸体上,我一点死气都感觉不到。 这尸体就像是死了几十年。这怎么可能死了只有四十八小时之内嘛! 我倒不是怀疑法医的专业,我只是觉得,这关九阳,太鬼了! 第56章 灯下黑 我没参与他们追捕阴春丽的事情,而是去买了牛肉卷和蔬菜回来。当我进屋的时候,竟然发现阴春丽坐在我的床上,在看电视呢。 我看着她笑了,她也看着我笑了。 她说:“有我的份儿吗?” “够,够吃。” 壮壮哼了一声说:“那群废物,跑哪里去追了?这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我说:“这叫灯下黑!” 阴春丽一笑,一挑头说:“我想走,他们谁也留不住我,除了壮壮。” 壮壮看看自己的腿说:“我也不行啊,我现在自身难保,我可抓不到你。” “抓什么抓,吃火锅!”我把买来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开始收拾。 壮壮和阴春丽也过来帮忙了。 收拾好了,我把门一关,我们三个开始吃了起来。 阴春丽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她有着惊艳的美和绝对的亲和力。和她在一起就觉得特别开心。 同时,又觉得她神圣不可侵犯,这也许是她的一种手段吧,难道她有媚术吗? 壮壮是百无禁忌的,他有一双纯阳之眼,任何的障眼法都对他无效。 大量的警官在外面来来回回,大量的警车都开了出去,看来是要全城搜捕。 郎局和刘队也来了,我亲眼看着他开着车进了刑侦大队,进去之后就再也没出来。应该是在监控室里,看天眼呢吧! 而我们三个一直在屋子里吃火锅。 一直到了傍晚,我们三个才心满意足地放下了筷子。 阴春丽拿了纸巾擦了嘴巴,她放下纸巾盘着胳膊看着我说:“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我说:“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篮球框下面,我觉得,那下面应该是有座大墓。但是这微创电子厂又是个敏感的地方,外资企业,纳税大户,几万人的宿舍区,在那里挖,一旦挖不出来什么,那事情可就闹大了。” 阴春丽盯着我说:“我几乎能肯定那下面有东西。不然那猫妖背后的人,也不会一直引你们去那篮球场。” “你知道是什么人吗?” 阴春丽摇摇头说:“我们一直在追关九阳,这猫妖背后的人,简直就是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啊!要不是他,艳艳也不会暴漏,至于关九阳的问题,迟早能解决。这个关九阳太奇怪了,简直就是个不阴不阳的怪物。” “他突然死了。”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刑侦大队的人告诉我的,略施小计!”阴春丽看着我得意地笑了下。 她的那双大眼睛开始像月亮一样弯了下来,而我看着这双眼睛,就像是掉进了漩涡,无法自拔。 壮壮这时候咳嗽了一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大力,大力,睡着了?” 我猛地回过神来,再看眼前的阴春丽,她还是在看着我笑呢。 壮壮说:“阴春丽,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再用你那歪门邪道勾大力的魂。” 我这才意识到刚才我中了阴春丽的圈套,但是她那双眼睛实在是太好看了,她的皮肤真白真嫩啊!我从来就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 壮壮再次拽了两下我的胳膊说:“醒醒!” 我这才回过神来,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说:“你们是属于阴八门里哪一派的?” “我们是幻门,关九阳是幻门的叛徒。他杀兄弑父,人人得而诛之。” 壮壮惊诧地问道:“杀兄弑父?” “杀了我们大师兄和师父,然后他假传遗诏,说师父把幻门交给他打理,他以后就是幻门的门主。事情败露之后,他就逃了出来,一直躲在电子厂宿舍区的办公楼里。在这里我们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让苏艳艳也进了这里,就是想找时机铲除这个败类。想不到他突然就死了,这倒是令我很意外。” 我说:“你想怎么做?” “我得去确认下尸体,大力,你能帮我一下吗?” “尸体应该在刑侦大队的法医处。” “是啊,但是那里需要指纹识别和证件识别才能进去,我根本进不去。” “我也进不去,但是我可以让姚雪带我进去,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 阴春丽伸出两根手指说:“两个特点,关九阳左小臂摔断过骨头,骨头应该是有痕迹的。还有他下牙有两颗智齿,长得和正常牙是一样的,不疼不痒,一直没有拔掉。如果尸体是有正常牙一样的智齿,左胳膊的骨头有断过的痕迹,就证明是关九阳。如果没有,那就不是他。”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事吧!” 阴春丽点点头说:“没错,我不相信关九阳就这么死了。这个老狐狸,鬼门道多着呢!只要他不化成灰,我就能认出他来。” “阴春丽,你帮了我们大忙。” 阴春丽这时候看看外面,她说:“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了,明天晚上我给你们打电话,问结果。” “你出去不安全。”我立即说。 她看着我一笑说:“大力,谢谢!” 她还是走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发呆很久。 壮壮搂着我的肩膀说:“是漂亮哈!” 我嗯了一声。 我立即抓起电话,要给姚雪打传呼。但是被壮壮按住了。 壮壮说:“大年初二,让姚科长在家过个年吧。明天早上再打,急什么?我们也过个年!” 我放下了电话,看着壮壮点点头。 我俩收拾了碗筷之后,坐在床上,下了一盘棋。壮壮下棋很厉害,看得出来,他抽象思维很好,智商也很高。我输了。 之后我俩开着电视,睡着了。 大年初三,早上八点,我给姚雪打了传呼。 九点钟的时候,姚雪就打车到了修理铺,进来就说:“什么事这么急啊!” 我说:“刚得到的消息,关九阳下牙有两颗智齿没有拔掉,长得和正常牙一样,排列整齐。还有,关九阳小时候左小臂摔断过,要是关九阳的话,左小臂的骨头会有痕迹。” 姚雪盯着我说:“哪里得到的消息?” “阴春丽逃了,你知道吧!” 姚雪说:“阴春丽给你的消息,是吗?” 我一笑说:“大队的人在满城追逃的时候,阴春丽就在我这里和我吃火锅呢。想想都觉得可笑,这就叫灯下黑吧!” “她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关九阳是她那门派的叛徒,她是阴八门里的幻门。关九阳杀了大师兄和师父,想篡权夺位,事情败漏后逃了出来。我觉得这关九阳背后应该也是有人支持的,不然他不敢这么做。” 姚雪一摆手说:“走,立即去法医处!” 第57章 白鹤纸扎铺 到了法医处门口的时候,姚雪刷了门禁卡,然后指纹识别,门打开了。 但是当姚雪抓住了门把手之后,她突然停下了。松开手看着我说:“等下不要和法医说太多,我们自己知道就行。” 我点点头,我知道姚雪一定在担心什么,但是我又不是很明确她在担心什么。 进去之后,两名法医正在显微镜前面观察着什么。看到我们进来了,一名年轻的女法医站了起来,调侃道:“姚科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你少来这套,什么科长不科长的。” “你们二队不是改名叫灵异事件调查科了吗?那你不是姚科长又是什么呢?难道是姚局长?” 姚雪笑着说:“小美你少来!我来看看关九阳的尸体,冻了吗?” “还没冻,还在做病理检测。” “是不是中毒?” 小美摇摇头说:“没有中毒迹象!至于怎么死的还没查出来。该不会是传说中的灵异事件吧!” 姚雪说:“什么灵异不灵异的,哪里有那么多灵异事件?走,带我去看看。” 旁边一个上了年纪的老法医看着显微镜说:“你们有什么线索了吗?” “无可奉告!”姚雪调皮地回了一句,然后咯咯笑了起来。 看起来就像是在开玩笑一般,其实我知道,姚雪是真的不想让法医知道太多。 小美带着我俩进了尸检室,关九阳的尸体就摆在一个不锈钢案板上,身上盖着一块白布。小美掀开了白布,我过去捏开了尸体的嘴巴,检查了一下尸体的牙齿。 并没有发现这具尸体长了和正常牙一样的智齿。 但是这也不能证明这就不是关九阳,万一他拔了呢?这是很有可能的。但是拔了的话,牙槽骨也是有痕迹的。这还是需要解剖才能更直观看得出来。 小美说:“牙齿有什么问题吗?” 姚雪哦了一声说:“没什么问题,只是想看一下他的牙口符合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人。” 小美摇着头说:“这可不好说,看是看不出来的。有些人天生牙齿就好,有些人三十几岁牙齿就掉光了。” 姚雪嗯了一声说:“行,我们回去了。” 小美说:“大过年的,你没休息呀!” “还不是关九阳的案子闹的,这下好了,又跑了一个。只能等案子完了,再补休。” “姚科长辛苦了!”小美咯咯笑了起来。 “你还不是一样辛苦!” “做完了关九阳的尸体,我和师父就休息了。希望这个年能消停点,别再有命案了。” 姚雪说:“谁说不是呢!” 我和姚雪出来,一直出了刑侦大队的大门到了壮壮的修理铺。 坐在床上后,我说:“没看到有智齿!但是不能排除他是不是拔了啊!这需要做针对性的鉴定,切开牙龈检查一下牙槽骨。还有左小臂是不是断过,也需要切开检查。” 姚雪看着我说:“你知道我担心什么吗?我怕阴春丽在骗我们。” 我说:“你的意思是,本来关九阳就没有智齿,左小臂也没有断过,但是阴春丽故意这么说,引我们进一个圈套。” “是啊,阴春丽的话也不能全信。” 壮壮在一旁看着电视说:“也不能不信,我觉得还是应该姑且信之!你说呢大力?” 我嗯了一声:“是啊,我觉得阴春丽不像是在撒谎!我们是看过关九阳怎么对付超市老板娘苏艳艳的,他确实会幻术。” 姚雪看着我说:“所以当下要紧的不是检查关九阳的尸体,而是调查一下信息来源是不是可靠。这样,我们想办法找到阴八门的人打听一下,当年是不是有关九阳背叛师门这回事。要是有,我想早就传遍整个江湖了吧!” “可是我们去哪里能找到阴八门的人呀!” 姚雪撇撇嘴,双手一摊说:“我这方面一点经验没有,我和你们一样,现在是两眼一抹黑!” 壮壮拿起遥控把电视关了,他说:“去西岚街的白鹤纸扎店,找白老鬼,他应该知道。” 姚雪看向了壮壮说:“你怎么知道的?” 壮壮说:“我来太平镇就是投奔白老鬼的,我爹和白老鬼是朋友。这白老鬼做纸扎和寿衣一绝,还会帮人看阴阳宅,我想,他应该是阴八门里的风水师。是不是过去问问就知道了,只是这大过年的,不知道他还开没开门。” 我说:“白事铺子过年不关门的,越是过年越死人。你不能让办白事的人家没有纸扎用吧!一般白事铺子,都是门房做买卖,正房住人,厢房就是白事铺子的仓库。” 壮壮说:“西岚街是丧葬一条街,那里卖什么的都有。这过了年烧纸的也多,我想,白老鬼应该是在营业。” 姚雪点点头说:“那我们现在就开车过去,我去取车。” 我说:“你查案子别开警车啊!” “我不开警车,我自己的车撞报废了我开什么呀。等过了年,保险公司才能把钱赔给我。” 我说:“那这样吧,把车开到西岚街外停下,我们走进去。” 姚雪点点头说:“也行。你们等我一下,我去取车。” 西岚街离着火葬场不远,这地方本来没有西岚街,这里是西岚镇。就是因为火葬场选址在了这里,于是沿街开了很多白事铺子,逐渐就变成了丧葬一条街,干脆以镇为名,叫了西岚街。 我们把车停在了镇政府,然后从镇政府出来,沿着街道往前走。 这里现在最多的就是卖鞭炮的,过年需要放鞭炮,家里有喜丧,还是要放鞭炮。 一打听才知道,这里已经发展成了全市鞭炮集散地,是全市最大的鞭炮批发市场。 不得不说,很多时候一个市场的形成,需要天时地利人和。谁也想不到,火葬场和鞭炮能扯到一起去。 这里的派出所有几十号人,除了几个正式工之外,其它的联防队员都是合同工。 主要就是负责防火防盗,这地方要是炸了,那可不得了。 街上的联防队员不停地巡逻,告诉大家,不许吸烟,不许玩火。甚至这里不让点炉子,所以,整个镇上,家家都有空调。 壮壮拄着拐跟着我们往前走,他的腿看起来没什么大事,昨晚上他就要拆了石膏,我坚决反对。我提议还是过完年去医院拆比较靠谱,自己给自己看病,这想法有点疯狂。 到了白鹤纸扎店,一进屋就看到一排花圈,在花圈旁边还摆着一辆纸扎的大众轿车。 柜台后面挂着大量的寿衣样品,具体的尺寸,需要根据死者定做。一般都是人活着的时候,自己就把寿衣做好了,还要穿上试试合身不合身。没有人会死后再去买寿衣的,那就赶不上趟了。 再旁边就是骨灰盒,什么材质的都有,还有人工合成的材料,像是树脂,还像是玉石。不过最贵的,还是木头的小棺材。 柜台里站着一个年轻人,文质彬彬,像个大学生。他看我们进来了,便站了起来。 “几位看看什么?” 壮壮说:“我们来找白鹤白大叔。” “我爸不在铺子里,请问你们找我爸有事吗?” 壮壮说:“你给白大叔打个电话,就说马大炮的儿子找他有事。” “你们稍等一下。” 小伙子拿起电话就拨了出去,他小声说了几句之后,把电话放下了。 他从柜台里走了出来,笑着说:“原来是马伯伯的儿子马壮壮啊!自己人,走,去后院儿,我爸在后院儿了。” 第58章 摸金一脉 白鹤是一个中年人,四十多岁。他人长得很清瘦,穿着一身传统服装,戴着一顶瓜皮帽。 他坐在沙发里,旁边摆着一个电暖小太阳,在烤手呢。 我们一进来,他就站了起来,看着壮壮说:“你爹以前经常说你能吃,我就告诉他,能吃是好事,能吃才能长得高,长得壮,果不其然吧!这才三年没见你,长这么高了。” 壮壮说:“白大叔,你怎么不开空调啊!这小太阳比空调还费电呢!” “开空调太干,鼻子疼。也不是很冷,忍一忍过了年就一天比一边暖和了。” 我说:“确实,看天气预报气温要回升了,明天最高就有十五度。” 白鹤笑着说:“看最高没用,得看最低。” 这时候出来一个年轻女人,端了茶水过来。 白鹤笑着说:“介绍一下,这是我家儿媳妇,小玉。这是你马伯伯的儿子马壮壮和他的朋友。” 壮壮笑着说:“嫂子,我叫马国梁!叫我壮壮就行。” “以前就听我爸提起你,但还是没想到你这么壮!你这腿怎么了?” 壮壮叹口气说:“别提了,出了点事!” 小玉说:“别站着了,快请坐,有什么话坐下说。” 我们坐好之后,小玉就回避了。 看得出来,这白家的家规还是很严格的。 壮壮开门见山说:“白大叔,有件事我要请教你一下,你知道阴八门吗?” 白鹤听了之后一愣,他说:“阴八门是,开门、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你问这个干什么?” 壮壮说:“实不相瞒,我们在查有关阴八门的事情。你知道关九阳吗?” 白鹤听了又是一愣,他盯着壮壮说:“你何出此问?” “白大叔,关九阳死了你知道吗?” “略有耳闻。不过我和他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 壮壮说:“传闻,阴八门分五派,白大叔,你知道是哪五派吗?” 白鹤往后一靠说:“愿闻其详!” 壮壮说:“相术,幻术,风水,卜卦和寻龙。暗合五行八卦!这关九阳据说是幻门的人,是吗?” 白鹤没有回答,而是盯着壮壮说:“你还听说什么了?” “我听说这个关九阳杀兄弑父,想学李世民篡权夺位,只不过他失败了。杀了大师兄和师父之后,事情败漏,成了幻门的叛徒。但是好像有人罩着他,他一直躲在电子厂宿舍区里。白大叔,你知道这件事吗?” “略有耳闻,壮壮,你问这些做什么呢?这些和你有关系吗?你不要去管这些事情,你只要修好你的鞋,补好你的车胎,你这一辈子就不愁吃喝,不好吗?” 壮壮摇摇头说:“白大叔,我没有户口。” “你要户口做什么?没户口,也就没有牵绊,没户口更自由。我巴不得自己没户口呢。” 壮壮看向了我。 我知道,我们不说明来意,这位白大叔是绝对不会告诉我们实情的。 我说:“白大叔,实不相瞒,现在壮壮在替刑侦大队办事。我们这次来,就是要查一下关九阳的历史。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不知道白大叔是不是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白雪拿出证件递给了白鹤,她说:“白大叔,我是刑侦大队的二分队科长,我叫姚雪,这是我的证件。配合警方办案是每个公民的义务,请你务必告诉我们实情!” 白鹤看了证件之后笑了,说:“我就说吧,有户口就有麻烦,没户口,我就不是公民,也就没有义务配合你们办案。不过话说回来了,壮壮,你怎么和官方搅在一起了呢?你爹没告诉过你,不要走官道吗?” 壮壮说:“电子厂死了那么多人,白大叔,你不能不知道吧!就发生在我眼皮子底下,我不能坐视不管吧!” “你可以管,但是没必要走官道啊!你可以用自己的办法。” 壮壮摇摇头说:“白大叔,我觉得走官道没什么不好的,光明正大。” 白鹤点点头说:“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尊重你的选择。这关九阳的确是阴八门幻门里的叛徒,我是知道这件事的。” 我说:“白大叔,你知道阴春丽吗?” “阴春丽,又叫阴十三娘!”白鹤一笑说,“我当然知道,她是幻门现在的门主,有点道行!不过我是做白事生意的,和幻门没什么过往。一切都是听说来的。至于是不是真相我就不知道了。” 第59章 万紫千红 回到了修理铺,我和壮壮先下车,姚雪把车开进了刑侦大队的院子里。 进屋之后,我们便准备吃午饭了。 我和壮壮一致认为,吃火锅最有营养,而且最方便。 先吃肉,再吃菜,最后下点面条溜溜缝,喝点白开水,这就能吃得美美的。如果没有面条,下点方便面也可以,华丰的方便面还是不错的。 姚雪回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开始用电磁炉开始烧水了。 我们三个一边洗菜择菜,一边议论了起来。 壮壮说:“大力,你觉得那娘们儿没骗我们吧!” “什么娘们儿?” “就是阴春丽,阴十三啊!” 我说:“别娘们儿娘们儿的,人家还是姑娘呢。” 壮壮顿时瞪圆了眼睛说:“大力,你该不会看上那娘们儿了吧!” “你瞎说啥,看上啥!我能看上她?” 姚雪在一旁哼了一声说:“瞧瞧把你牛的,人家能看上你?中专毕业,小学文化,其貌不扬,除了有一身力气,一无是处!” 我说:“姚科长,你这么说我可就不同意了,这案子的线索不都是我找的吗?” “你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我说:“得,这死耗子偏找我这瞎猫!行了吧!” 壮壮说:“大力,说正经的,你说那阴春丽应该不会骗我们吧!骗我们对她没好处啊!” 我点点头说:“按理说是的,她要是红门的门主,那就和关九阳有不共戴天之仇。她确实急于知道关九阳的生死,有向我们求助的动机。看起来一切没什么问题,姚科长,你觉得呢?” “我在想,这幻门又叫红门,那摸金派是不是叫黄门啊,摸金子的,金子是黄色的!” 壮壮摆着手说:“你这说法不对,摸金属土,又叫土夫子。叫黄门没错,但和金子没关系。卜卦属金,对应白色;相术属木,对应绿色;风水属水,对应蓝色,幻门属火,对应红色;摸金属土,对应黄色。” 姚雪点点头说:“长知识了,想不到这阴八门里有这么多门道。阴八门对应阴八卦,这五派对应五行。按理说五派应该是一家啊,怎么还搞得这么紧张啊!” 我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怎么可能是一家嘛!亲兄弟因为分家都要搞得老死不相往来,乡里乡亲因为三寸地头,打得能出人命。更何况是阴八门这么大一个门类呢。里面充斥着各种利益交叉,不可能没有矛盾。” 姚雪说:“说到底是缺少信仰。” 我还是认同这个说法的,我点点头说:“是啊,没有共同的信仰,只能各自为政,为了自己的小圈子的利益杀个你死我活。” 壮壮哼了一声说:“要是能为自己的门派去拼命还算是好的了,就怕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比如关九阳就是例子!” 我说:“他这是真的想学李世民啊,可惜,他没有秦琼和尉迟恭来保他。说到底,他不得人心!只学会了李世民的野心,没有学会李世民的手段。姚科长,你说我们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郎局?” 姚雪想了很久,都没有回复。她拿出一盒万紫千红牌雪花膏,一直擦手。她往手上擦多了,还把我的手拽了过去,都擦我手上了。 一直到我们坐下开始吃了,壮壮夹着涮好了的一箸子牛肉说:“告诉郎局有个麻烦啊,他在忙着抓阴春丽,我们却和阴春丽达成了某种协议。” 姚雪看看我说:“你有时候都没有壮壮聪明。要是告诉郎局我们和阴春丽有信息互动,郎局还不气疯了啊!现在全城搜捕阴春丽呢,明白吗?这会让郎局很难堪!” “那我们怎么知道那尸骨的左小臂是不是断过,这下牙的智齿是不是拔过呢?” 姚雪呼出一口气说:“这得请小美帮忙了,只是我和小美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还得你去想办法,毕竟你是男人,她是女人。” 我歪着头说:“姚科长,你什么意思啊!你让我用美男计吗?” 壮壮哼了一声说:“你不去难道我去吗?你看我像是会用美男计的人吗?我这块头,不合适!” 姚雪说:“你偷偷叫小美帮你留意一下,或者让她私下帮忙检测一下尸体的牙槽骨和左小臂。这应该不难。” 我说:“他师父可是一直在,怕是不行啊!你这事儿搞得,咋还斗智斗勇的呢!明说呗,就说这信息是从别处查到的。” 姚雪摇着头说:“你开什么玩笑,从哪里查到的是要做记录的。到时候固定证据,一下就露馅了。谎言永远是谎言,是不能进档案袋的知道吗?撒谎不如不说,我们心里清楚就好了。” 我举起筷子摆着手,于是筷子晃动了起来。我说:“我干不了这活儿,爱找谁找谁。” “我要是有人用还犯得着找你吗?现在只有你去最合适了。” “我不骗人,尤其是欺骗小姑娘的感情的事情更不能做,伤人心!” 姚雪小声说:“你就假戏真做嘛,小美不错的,清清白白一姑娘,就是因为这工作的原因把谈恋爱给耽误了。不然能落你手里啊,想得美吧你!” “少来这套,我不去。” 壮壮呵呵笑着说:“姚科长,这确实有点强人所难,咱们想想别的办法。不妨今晚我们听听阴春丽怎么说。” 姚雪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吃完了午饭她看看手表,然后急着离开了。应该是家里有事吧,大过年的,谁家里还没点事啊! 我和壮壮看了一下午的电视剧,《风云》里的聂风和步惊云是真的很帅气。 我和壮壮说:“我电脑要是不丢,网站里啥都有,想看啥就有啥。你知道迅雷吗?里面资源多得是,只要一搜风云雄霸天下,所有的资源都出来了。现在都是4兆宽带,下载东西贼快。” “电脑丢了,说这些有啥用?” “姚科长说过,案子破了,赔我一新的。干脆我不要笔记本了,我买零件自己攒一台台式机。台式机的好处就是能升级硬件,只要机箱不碎,电脑就会一直在。” “你会组装电脑啊!” 我笑着说:“那玩意没啥难的,别忘了,我也是在电子厂干过的。组装一个台式机,小菜一碟!” “那就要钱,咱们自己装电脑,同样的钱自己装的电脑,配置会高很多。但是这零件去哪里买呢?” “肯定是电脑城啊!里面什么零件都有,最好找个熟人,免得被忽悠。” 我们正商量组装电脑的事情,电话响了。我指着说:“肯定是阴春丽。” “接吧!” 我抓起来电话喂了一声,那边果然传来了阴春丽的声音。我辨别了一下,并不是我以前听到的9003478那个号码的声音。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说:“我们今天去了法医处,我看了一下,并没有智齿,但是不排除他后来拔掉了!” “左小臂呢?” “还没看。” “你们可以把皮肉切开直接观察啊,还有智齿拔过没有,切开牙龈就直接看到了呀!这还要我教你们吗?你们去查啊!” “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不用你教我怎么做。你要是愿意指正关九阳,你回来,光明正大录口供,我们才能光明正大去取证,你明白吗?” “我回去恐怕想再出来就难了,我估计他们会把我关进看守所。你别开这种玩笑好不好,你不能把你的无能归结在我的头上。” “你让我很为难!” “为难就不联系好了,我用我的办法去证实。” 她把电话挂断了。 第60章 可恶的女诡 很明显,阴春丽有些失望。在她看来,这是多简单的一件事。但是她忽略了两个字,规则! 她的世界可以不讲规则,但是我们不可以。 郎局在那边全城搜捕阴春丽呢,我们在这边和她达成交易。而且还堂而皇之地告诉郎局,那让郎局的威严何在,郎局不要面子的吗?这就坏了规矩。 想要有针对性地检验尸体,必须有可靠的线索。很明显,现在阴春丽提供给我们的线索不可靠。虽然我觉得她是可靠的,但凭着直觉是没有用的。要是她肯再次露面的话,那么她的口供就是可靠的了。 这微妙的差别,就是天壤之别! 我给姚雪打了传呼,很快姚雪就回了电话。 我把和阴春丽的对话对她说了,她嗯了一声,没说什么就把电话挂断了。 …… 这天晚上我睡着觉突然就醒了过来,我睁开眼就感觉到屋子里五彩缤纷的闪着光。我坐了起来,就看到一群大红鲤鱼在外屋围着我们的饭桌子游动着。 我伸着脖子往外看着,这群鱼在外屋游来游去,我知道,那猫妖后面的人来了。 也就是那电话号码后面的红衣女鬼来了。 我坐了起来,刚要穿鞋。 壮壮突然打开了灯,他说:“你去找死啊,别出去。这群鱼几次试图闯进来,都被拦住了。你看门框上,是不是有符咒。” 我看着门框,摇着头说:“我看不到!” 壮壮这时候关了灯,果然在门框上隐隐约约有个红色的符咒在发着淡淡的光。 我说:“看到了,这好像是阴春丽留下的。” “嗯,这娘们儿对你不错。她可能知道对手是谁,这符咒就是用来挡住这些妖气的。” 我看着门外的这群大红鲤鱼,这群大红鲤鱼在外面游来游去,几次往门里闯都被拦下了。最后竟然张开了嘴巴,我在这些大红鲤鱼的嘴里发现了獠牙! 这哪里是什么大红鲤鱼啊,这是一群妖怪啊! 但是壮壮什么都看不到,在他看来,这就是一股妖气。黄褐色的,混在空气里晃来晃去。 我说:“我有一种感觉,我们的对手,可能是摸金门。” “你的意思是,摸金一门和关九阳闹掰了,于是摸金一门想除掉关九阳。但是关九阳已经发展了自己的势力,躲在这电子厂里不出来,摸金校尉们下不了手。于是,搞出这么多事情,想借我们的刀杀人。” “要真是这样,这摸金门也犯了大忌,他们滥杀无辜。”我说,“他们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去举报呢?” 壮壮盯着我说:“你可能不知道阴八门的规矩,江湖事,江湖了。” “就为了一个所谓的规矩,杀这么多人,值得吗?” “这也是他们的价值观。在他们看来,人命,不值钱。” 我盯着壮壮说:“海涛是我的好朋友,他就死在了我的面前。” 说着,我呼吸急促起来,把拳头死死地攥在了一起。 我想到了海涛死时候的样子,他是那么老实厚道的一个人,那么无辜,就因为好奇打了一个电话就被他们给弄死了。这还真的是视人命如草芥,他们还有王法吗? 我一拳砸在了床上。 我的怒气可能是起了连锁反应,那些鱼这时候猛地就冲了进来。但是刚一进来,门框上的符咒便发出了一道道红光,把这些鱼尽数击落在地,消失了。 壮壮手里举着个枕头,已经准备用枕头驱散这些妖气了。不过没等他动手,那符咒就帮我们把这群鱼给收拾了,壮壮举着枕头还挺尴尬的。 他把枕头扔在了床上,拿起床头柜上的一块老上海牌手表看看说:“一点半了,睡觉吧!这大半夜的也不让人消停,这群混蛋,啥时候是个头啊!” 我起来,掀开窗帘往外看看。试图再次看到那个女鬼,外面什么都没有。 我想了一下,然后坐了起来,我说:“壮壮,你记得不,我们曾经用这里的电话打通了那个女鬼的手机。” “我记得,怎么了?” “这证明他们在我们的电话线上做了手脚,不然不可能打得通。” “怎么了嘛!” “我想再去试试!” “你可别试了,电话通了,那妖气就顺着电话线进来了。搞不好直接就把你带走了,你又不是没领教这妖气的厉害。” “在我看来是一群红鲤鱼!” “随便是什么嘛,在我看来就是一团污浊的妖气,土黄色的,像是在烧煤泥。” “有你怕什么?我去试试。” “我现在腿脚不太行,不要冒险。”壮壮说,“她要是想找你会给你打电话的。她不是想找你,她是想害你,你没看出来吗?” “她想除掉关九阳,为什么要害我呢?” 壮壮耸耸肩说:“我怎么知道!反正她绝对不是在帮你那么简单,她和阴春丽不一样。” “她不就是盼着我们挖开篮球场吗?这是她的目的。”我说,“为什么要害我呢?把我弄死,谁帮他们去挖篮球场呢?” 壮壮看着我说:“会不会想用你的命,逼郎局他们下决心呢?如果我们不行动,宿舍区绝对还要死人。除非关九阳死了,事情才能了解。” “那关九阳到底死了没有呢?” 壮壮说:“问题就在这里了呀!我们不知道呀!不过看阴春丽和这女鬼的反应,关九阳没死的概率很大。这是一个金蝉脱壳之计!他哪能这么容易就死呢?” 我这时候想起来他曾经涂得满身尸油,他为什么要涂尸油呢?难道是为了辟邪?是为了躲避摸金一门的追踪吗?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他涂尸油的目的就是隐去自己本身的气味,让摸金一门无从下手。 这个关九阳,藏了多少秘密啊! 我看着壮壮说:“我还是去打一下那个号码试试。不然我不死心。” 壮壮呼出一口气,他说:“我和你一起去。” 我和壮壮一起到了外面,先是掀开窗帘往外看了一下,并没有任何的异样。接着,我放下窗帘,拿起电话来,拨了那个号码,9003478。 电话一下就接通了。 “大力,好久没联系了。我都有点想你了。” “想我了呀,来找我啊!” “我会去找你的,我会去你的梦里找你。”她说完,咯咯地笑了起来。 她把电话挂断了。 我气得对着电话骂了句:“娘的,这个女鬼,可恶!” 第61章 柳暗花明 睡觉之前我还有点疑心,但是第二天一早醒来我就意识到自己想多了。她并没有到我梦里的能力。她要是有这本事,那岂不是成了神仙了吗?进入别人的梦里,那就相当于开了别人家的后门,相当于给电脑植入了病毒,那几乎可以做成任何事情。 梦是一个人世界观的映射。 我和壮壮正在吃早饭的时候,刘队突然就带人闯了进来。进来之后就开始在屋子里翻找。 床下和一个简易衣柜里都翻了。 我知道他在找什么,他在找阴春丽。 我和壮壮不理他,一直低着头吃方便面。 刘队最后掐着腰站在我的面前说:“大队门口的监控拍到阴春丽到了你们修理铺。我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你想要什么解释?”我放下筷子,撕了一块纸巾,一边擦嘴巴一边说。 “人呢?” 我又拽了一块纸巾,开始擤鼻涕。 我说:“走了。” 我把纸巾扔进了垃圾桶里,然后去刷牙。 刘队追着我说:“走了,这么轻松你就放她走了吗?” 我一边挤牙膏一边说:“人在禁闭室你们都看不住,你指望我什么?要知道,他是一个幻术师!我怎么可能拦得住她。” “她和你说什么了?” 我一边刷牙,说道:“没什么,就是在我这里吃了顿饭就走了。” “你怎么不试着抓住她?” “壮壮腿不行,而我没办法破她的幻术,你让我怎么留住她?全局的人全城搜捕,还不是一样抓不到她。她会幻术,这就很麻烦。” 壮壮说:“刘队,要抓你去抓,我们真的抓不到她。” “我不信她来你这里只是为了吃一顿饭,她到底和你们说了些什么?” 我说:“真的没说什么,她就是来吃饭的。” 刘队哼了一声说:“看来不对你用点手段你不会说实话。现在我哦口头传唤你跟我回去接受调查,走吧!” 我嗯了一声,看着壮壮说:“我和刘队去一下。” 壮壮嗯了一声:“我要不要也去接受调查一下呢?” 刘队说:“你就免了,你有伤,我不为难你。” 我被刘队带进了审讯室里,不过没给我戴手铐,他也没让我坐铁板凳,而是让我坐在了桌子旁边。 他坐在了我的对面,把台灯照在了我的脸上。 我用手挡着光说:“刘队,你到底要知道什么?” “到了这里,我希望你能和我说实话,阴春丽到底去找你做什么。” 我一想这倒是个机会,想不到转机来得这么快。以前愁白了头发都做不成的事情,这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我说:“你把台灯移开我就告诉你。” 他把台灯的头按了下去,我坐直了身体,抓过来水杯,里面没有水,我递给了刘队说:“小刘,给我倒杯水。” “你叫我什么?” “你想不想知道阴春丽和我说了什么?小刘,你可要想清楚这个问题。” 刘队顿时嘿嘿笑了,接过去水杯,指着我说:“大力同志,你太调皮了。等着,我亲自给您倒水。” 我笑笑说:“这还差不多。” 我像个大爷一样往后一靠,闭着眼开始想,怎么和刘队说最合适呢?这是个机会,干脆我就让刘队立这个功好了。这叫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刘队回来把水放在了我的面前,我拿起来,像是老干部一样吹水。 刘队说:“快喝吧,又没泡茶,你吹啥呢?” 我喝了一口说:“不是我不告诉你,只是这个消息还没经过证实,我们也只是初步调查了一下。” 刘队看着我说:“虽然你是归二队管,但我们可都是刑侦大队的人,有消息还是要互相沟通一下比较好。这也是郎局的意思。” 我嗯了一声说:“好吧,那我就告诉你阴春丽和我说了什么。她说,死的人可能不是关九阳,这关九阳有两个明显的特征,其一,关九阳下牙有两颗智齿,长得和正常牙齿一样,排列整齐,所以他一直没有去拔掉这智齿。其二,他小时候左小臂摔断过,骨头再次愈合,应该是有痕迹的。所以,只要两点符合,就是关九阳的尸体,要是两点都不符合,那就一定不是。尤其是左小臂,一旦这尸体的左小臂没断过,就绝对不是关九阳。” “这线索很重要啊!主要是这线索是不是准确呢?” 接着我把关九阳和红门的恩怨说了一遍,然后我把昨天去西岚街调查的事情也说了一遍。 最后我说:“情况就是这样的,线索是不是准确,刘队,你自己判断。我们姚科长一直没汇报这件事,也是担心线索不准确。最怕的就是阴春丽估计往坑里带我们。” “你们去了法医处,你们发现什么了吗?” “我们发现,尸体并没有智齿。但是不排除关九阳离开红门之后,把智齿拔了。毕竟那两颗牙什么用都没有,长在那里怪碍事的。” 刘队盯着我说:“这个线索很关键!如果确定关九阳没死,我们就有理由去搜查关九阳的住所,我们也有了理由去挖开那篮球场。看看那下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就算什么都没挖到,我们也不理亏。关九阳诈死,就是我们最大的理由。” 我说:“刘队,你的意思是,不管这线索是真是假,我们都可以加以利用,是吗?” “聪明,一点就通!”刘队站了起来,看着我说,“你回去吧,我去找郎局商量一下怎么办?你回修理铺待命。” 回到修理铺的时候,姚雪已经来了。 我一进屋,姚雪就站了起来,问我:“怎么样?!” “柳暗花明!”我呵呵笑着说,“把这个功劳送出去,刘队对我们那是无比感激啊!” “你指望他感激你就错了,他觉得那是自己的本事。”姚雪看着我一笑,摇摇头说:“你太不了解刘队了。” 我用食指点着桌子说:“刘队的意思是,不管这个消息是真是假,我们都可以加以利用。以关九阳诈死的名义,搜查关九阳的住所,然后去挖开篮球场。” 姚雪这时候开玩笑地说了句:“难不成他怀疑关九阳躲在下面大墓里吗?” 我听了深受启发,我说:“你还别说,还真的有这个可能!这关九阳如果真的是诈死,他能躲到哪里去呢?眼下他最好的藏身之处,难道不是地下吗?而且他在这里经营多年,这地下大墓,他最熟悉不过了。” 壮壮点点头说:“别说,还真的有可能。我觉得刘队说的有道理,不管这消息真假,我们都可以利用起来。” 我呼出一口气说:“郎局一直下不了的决心,这下应该能下了吧!” 第62章 开始挖 姚雪在中午前就离开了,说是回去有事。但是她并没有说啥事。 姚雪离开之后,壮壮笑着说:“大力,你听我分析的对不对哈,姚科长大概率是回去相亲去了。过年可是相亲旺季啊!” 我笑着说:“你咋知道的?” “我猜的呗!正月相亲多火爆的,尤其是她走的时候含含糊糊说有事,但是没说啥事。你想过没有,啥事不能说啊,好事不背人,背人没好事。” “这是好事,怎么就不能说了?” 壮壮说:“你傻啊!” “不是,我真的理解不了,相亲有啥不能说的?” “说了,我们就要问,相亲成了没有啊?要是没成,我们还会问,是人家没看上你啊,还是你没看上他啊!”壮壮看着我说,“是不是很麻烦!?最关键的,一旦她让我们知道她去相亲,她的形象可就毁了。那可是姚科长啊,姚科长还用去相亲吗?长得不丑,身材又好,应该有很多人追求才对嘛!” “还别说,真没看到谁追求她。这姚科长是不是眼光太高啊!” 壮壮说:“你问谁呢!” “你关心人家私事干嘛!” 壮壮却说:“我这是替你关心,我倒是觉得你俩挺合适的。阴春丽是很漂亮,但是那是个妖女,那绝对过不了普通人的日子。姚科长你俩不挺好的嘛!” “去你大爷的,我才多大!人家姚科长是适婚年龄,相亲多正常的。” “女大五,赛老母!你要是娶了姚科长,你就享福去吧!” “你快拉倒吧,人家是公务员,我只是个临时工,你扯啥犊子!” 壮壮抱着头往后一躺说:“等人家姚科长真找到对象了,你就哭去吧!可没有卖后悔药的地方。” 我还真的没想这么多,再说了,我和姚雪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人家是大学生,是公务员,我是个中专毕业,小学文化的文盲。咋可能嘛!想都不敢想。 我也抱着头往后一仰,靠在了被摞子上说:“我就盼着赶紧办完这个案子,我得回趟家。要是能给我弄个合同制就好了,那样我回去就有面子了。” “你这么在乎面子吗?” “我在乎的不是我的面子,是我爷爷的面子。我爷爷把我送出来就是让我能出人头地的,我不想让他失望。” “你对你爷爷感情很深。” “嗯,胜过我父母。我是和爷爷一起生活,在爷爷那里长大的。” “每个人都有爷爷,可惜我不知道我爷爷是谁。” 我看着壮壮笑着说:“壮壮,你肯定是草原人,你不是汉人。” “我也觉得。”他看着自己粗壮的胳膊说,“但是我爹一直就不肯告诉我到底是从哪里把我领到的。他一死,我的身世直接成了迷。不过也无所谓了,知道又能怎么样!” 我心说,知道的话你起码有户口。现在连个户口都没有,就算是想给你转正都不可能,难道你想一辈子在这里修鞋补车胎吗? 白鹤那老东西说什么修鞋补车胎有啥不好的,他咋不让他儿子修鞋补车胎呢?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最看不起这样说话的人了。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好歹上过学,壮壮连学都没上过,不过他认识字比我多。他能看懂好莱坞大片的字幕,这一点他比我强多了。 不过我不看那种片子,我也不让他看。看的话,我也要看翻译过来的,不过壮壮说,翻译过来之后就没了那种味道。还是原声的好看。 壮壮和我下午去了电子城,他想买一台三盘的影碟机,三盘轮播的影碟机要一千四五,单盘的八九百。不过看起来,三盘的质感更好一些。 壮壮喜欢看电影,但是电视局限性太大了,人家演啥咱看啥。 但是买了影碟机就不一样了,可以咱想看啥,就买啥碟片。翻录的碟片很便宜,十块钱三张随便挑,全是港台片和好莱坞的大片。 不过我还是觉得这钱花了有点冤枉,买碟片的钱,都够交网费了。 最后在我的劝说下,壮壮没有买影碟机,还是等案子完了,我们买电脑,装网线吧!这样就一步到位了。 毕竟钱不是大风刮来的,现在买了影碟机,再买电脑,影碟机也就没用了。 我俩天黑才到了家里,这时候天气转暖,在被窝里躺着特别舒服。 就这样一直到了初七下午,姚雪没有来,刘队和郎局也没有来。我和壮壮甚至觉得,我俩被人抛弃了。 我和壮壮晚上吃火锅的时候,壮壮有些不耐烦了,说:“啥意思啊,到底还干不干啊!” 我劝壮壮道:“别急嘛!” 壮壮说:“我不急,我是替他们着急,干点事怎么就这么磨叽呢!” 到了初七的晚上,我发现有动静了,警官们陆陆续续都来了! 我和壮壮看着窗户外面,姚雪这时候也打车到了。 她到了之后先来了我们屋。 进来后开门见山说:“准备行动!” 我说:“怎么行动?” “听指挥嘛!我先去开会,你们随时待命!” 壮壮这时候一边拆腿上的石膏一边说:“这玩意我还是拆了吧。我这身体好着呢,这骨头早就长好了。” 壮壮自己就把石膏给拆了,这腿都捂白了,白的像是尸体。 他在地上走了一圈说:“看吧,啥事没有。” 姚雪看着我说:“这下动真格的了,郎局总算是下了决心。” 我点头嗯了一声,她一笑,转身离开了。 我这时候很想问她一个问题,她到底相亲没有,相了几次亲,成了吗? 又一想,大战在即,还是别问这个了。多无聊的。 到了晚上十点钟,姚雪开着车出来了,到了门口放下车窗喊我:“大力,壮壮,我们走。” 我和壮壮上了车,直奔宿舍区。 到了之后,刘队直接出示搜查令,对关九阳的住所进行了彻底的搜查。 而且,立即把篮球场给围了起来。 初八,凌晨一点,来了大型的机械开始挖掘。 篮球场上的混凝土打得很厚,用那种挖掘机带着的冲击钻打穿废了很大的力气,这哪里是修建的篮球场啊,飞机场都没它结实! 从这一点就看得出,这下面多半是有问题的。不然为什么要超标修篮球场呢? 李永义从一旁带着人过来,指着我大声说:“大力,谁让你们来挖的?你们通过市府了吗?你们这么做,对厂子的影响很不好。” 此时,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走了过来,他西装革履的,梳着小分头。他直接就走到了郎局的面前,他说:“郎局,我叫关山月,关九阳是我父亲。现在我是微创电子厂的总经理,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郎局看着关山月说:“我们做什么没必要向你汇报,请你们配合好我们的工作。” 关山月呵呵笑了,他说:“郎局,你想过后果吗?你在这里大兴土木,对电子厂的影响很不好。要是这样的话,我要考虑把电子厂迁走,这里的商业氛围实在是太差了。” 我到了郎局身前,郎局离开了。以郎局的身份,没必要和这么一个小兔崽子多做解释。 我说:“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不要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了。” “这无关紧要吗?你要对自己的话负责!” 我点头说:“我负责,出事了找我王大力就好了。”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你就是王大力,好,我记住你了。” “你千万得记清了,别忘了,好吗?”我看着他不屑地说道。 那边一直在往下挖,到了天亮的时候,挖了有七八米深,还是没有挖到什么。 这时候,郎局有些按捺不住了,他让人把我叫了过去,盯着我的眼睛说:“你确定这下面有东西吗?我们可是挖了七八米深了,再挖可就到了含水层了。” 我小声说:“接着挖,一定有东西!” “但是挖出来的全是生土啊。” “不管生土还是熟土,继续挖就是了,挖到含水层再说。” 刘队呼出一口气,小声说:“郎局,骑虎难下了,挖吧!” 郎局点点头,伸着脖子看看挖掘现场,他叹口气说:“挖不出来东西,我引咎辞职。你们一定要坚定信念,必须给我把关九阳揪出来。” 我这才意识到,郎局做这个决定的代价有多大。我看着郎局说:“放心,不会让你坐蜡!” 姚雪在旁边说:“坐蜡?啥叫坐蜡啊!” 我懒得和她解释,而是踩着挖出来的浮土,蹲在了上面,我盯着这个大坑里的挖掘机在挖,果然挖出水来了。 挖掘机师傅关了引擎,打开门朝着我喊:“还挖吗?” 我喊:“挖!” 第63章 大费周章 我喊挖掘机师傅,就在水层上面,往周围扩一下。 我觉得那些死了的尸体指着下面,也不一定就是专门指这一点,也许有误差。范围扩大一些再看。 挖掘机开始横着挖,一下一下,一直挖到了下午三点半的时候,挖掘机师傅从驾驶舱里跳了出来。 我大喊:“怎么了?” “有情况,领导,你下来看看。” 我从上面顺着土坡跑了下去,和挖掘机师傅一起站在了钩机的挖铲下面。我看到了一块青石。 郎局大声喊:“大力,发现什么了吗?” “说不好,给我铁锹!” 刘队把铁锹扔了下来,我几下就挖出来了一个青石雕刻的龙头。 师傅大喊一声:“是龙,是龙!” 郎局和刘队一起都跳了下来,郎局身手不太行,下来之后在泥土里打了个滚儿,但随后立即爬了起来,跑到了我的身边,搂着我的肩膀说:“是不是挖到了!” “差不多。”我说。 我继续用铁锹清理,周围的土哗啦一下就掉了下来,露出来一个乌龟的身体。 挖掘机师傅说:“这是玄武吧!龙怎么会有乌龟的身体呢?” 刘队说:“玄什么武,玄武身上有条蛇!” 我再次用铁锹捅往里捅,在乌龟身体的后背上露出来一座石碑。这下就明白这是什么了,我说:“这是龙龟赑屃!驮着的是碑文。这赑屃后面,应该就是大墓的入口了。你们觉得呢?” 郎局松了一口气,他的大手抓着我的肩膀说:“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刘队竟然眼睛里含了泪花,他用手背揉了揉眼睛说:“总算是挖出来了。” 挖掘机师傅看着石碑说:“这上面什么字啊,这也看不懂啊!” 我心说,简化字我都看不懂,更别说这天书了。我能做的就只是这么多了。 我说:“不能用钩机了,得人工挖。从这里往北挖,墓道口应该在北边了。师傅,你把钩机开出去吧,你任务完成了。” 师傅点头说:“得嘞!我这就开出去。” 师傅把钩机开了出去,下来了十几个刑侦大队的壮小伙儿,开始挖这墓碑。 很快这龙龟赑屃连同墓碑就全被清理了出来,上面有碑文,当然,不只是我看不懂,在场的没有人能看懂。 郎局大手一挥说:“我们收工,叫考古队的过来挖。” 考古队的人很快就来了,他们接手之后可就麻烦了,做事磨磨蹭蹭的,清理土,就像是挑花生种子一样,一颗一颗往外捡。 这可把我们急得啊! 到了正月十五,郎局总算是按捺不住了。 郎局出了一嘴的泡,他带着我找到了考古队的张教授,这是一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头。 郎局说:“张教授,能不能加快进度啊!我们等着破案呢,你这大姑娘绣花一样,我们受不了。犯罪嫌疑人还没抓到,很多谜题没有解开。都在这里面了。” “这不能急啊!我和你说,这可能是吴王周章大墓。” “不对,这大墓里的肯定不姓周,应该姓姬!这里叫姬家坟,怎么会有周章呢?”我反驳道。 张教授呵呵笑了起来,说:“周章不姓周,他姓姬。你知道太伯奔吴的故事吗?” 我摇摇头。 “不知道没关系,你知道姬昌吗?” 我点点头说:“这个知道,《封神榜》嘛!” “太伯就是姬昌的大伯父。是这里的第一代吴王,你明白了吗?” 我看看郎局说:“郎局,你懂吗?” 姚雪这时候走上来,娓娓道来:“我倒是知道一些,太伯奔吴,为王。太伯死,无子,其弟仲雍继位;也叫吴仲雍,严格来说,是姬氏,吴姓,仲雍。仲雍死,其子季简继位。季简死,其子叔达继位。叔达死,其子周章继位。那时正值武王战胜殷纣,寻找太伯、仲雍的后代,找到了周章。周章已经是吴君,就此仍封于吴。又把周章之弟虞仲封在周北边的夏都故址,就是虞仲,位列诸侯。这段历史还是很精彩的。” 姚雪追问:“张教授,这里面埋的是吴王周章吗?” “这墓志铭写的就是周章的由来和一生功绩。你看后面清理出来的就是墓道,修建等级很高,再往后应该就是墓门了。不过西周大墓在唐朝时候大多数都被盗掘了,况且这大墓这么显眼,这里面的情况不是很乐观啊!” 郎局说:“张教授,从初八一直到了十五了,这墓门还没弄出来,你不急,我可要急死了。咱能不能加快速度,明天我能看到门吗?” 张教授说:“考古急不得。” 郎局说:“你们把土都一点点筛了,这外面能有什么啊,你们在筛什么啊!” “筛历史啊,我们在寻找历史的真相。一点都不能马虎,我们的发现都是要写进历史书的。” 郎局呼出一口气说:“我们说的大费周章,是不是就是这个周章啊!” 郎局的解释把我们都逗乐了。郎局的脸却是黑色的,他是一点都笑不起来。 我们这边挖到了大墓,关山月那小子倒是不着急了,每天过来看热闹。是啊,他甩得干净。 我们也查了一下这小子,高中毕业之后,就去了美丽的国家上了个纸加哥大学,毕业后一直在金融街混,他爸一死,他立即就回来了。回来直接就接任了他爸的位置,成了微创电子厂的总经理。他又住进了他爸住过的办公楼里。 不管我们挖到什么,那都是他爸干的,和他无关!所以他能置身事外、泰然处之也就不奇怪了。 不过我知道,关九阳大概率没死。只要我们把他揪出来,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我盯着墓道说:“看来要进去这大墓,确实要大费周章了啊!” 郎局说:“张教授,我求求你了,杀人案,走私案,可都和这里有关。你能不能快点打开啊!我真的等不了啊!” “考古是一门科学,急不得。争取明天吧,明天我们把墓门清理出来。” 郎局揉着额头,他说:“好吧,那我明天再过来。” 此时已经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院子里的观赏树开满了鲜花。春风拂面,香气扑鼻。 我穿着一件毛衣,坐在椅子里,看着张教授在用放大镜看一块瓦片。我心说,这有啥好看的啊!我也是服了,真的是把老子急得都要火上房了,人家还优哉游哉玩儿呢! 正月十六这天,姚雪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保险公司的保险赔偿金到账了,同时,局里又赔偿了一部分,她自己又添了一些,去提了一辆新车回来。这是一辆桑塔纳99新秀轿车。电喷的发动机,比化油器的可就要好使太多了。 也就是这天,考古队总算是决定打开墓门了。 这也是我们第一次被放进去,参观了这宏伟的地宫大门。 这是两扇巨大的石门,上面雕刻了大量的龙纹和云纹。一看这大门,我就意识到这地宫的规模小不了。这门有六米多高,六米宽,基本是方形。试问,一个小屋子,配得上这么大的门吗? 我小声喃喃:“西周的王都这么有钱吗?” 张教授用手摸了摸眼镜说:“这里面的青铜明器也许都没有了,但是一定有尸体。” “尸体?” “那时候流行活人殉葬,周章自然也不能免俗,何况,他是王,他手下有大量的奴隶。用奴隶为自己陪葬,天经地义!” 郎局说:“快打开吧,哎呦张教授,你就别给我们讲历史了,我们以后再学习,好不好!” 张教授伸出手说:“开门!” 第64章 鬼斧神工 本来以为他们会把门炸开厚重的墓门呢。 想不到的是,他们用一种钢板顺着门缝伸了进去,直接捅开了顶门石。 我笑着说:“这就打开了?” 我看到大门已经开了缝。 张教授说:“西周时候的制造工艺就是这样,两扇门,两块顶门石,里面有个斜面,门一关,顶门石滑进去,这门就再也打不开了。但只要把顶门石掀翻,门就打开了。那时候的工艺和现在没法比。” 门推开的一瞬间,一股寒气从里面涌了出来。 我看到一个黑洞洞的通道,就像是一只可怕的大嘴,随时要把我们吞没。我甚至有了恐惧的感觉。 壮壮看着里面说:“这里面妖气很重啊!小心点!” 考古队的人先进去了,一边往里走,一边拉电线,电线上有灯泡,很快这条通道就被灯泡都照亮了。 通道两边是用石头堆砌起来的墙,一直以四十五度角往下扎。 我们脚下是石头台阶,打磨得非常精致,台阶是错缝的,一步三块石头拼接而成,下一步就是两块石头拼接而成。 我说:“壮壮,看到了吗?古人就知道错缝好看了。” 壮壮说:“现在镶瓷砖都是对缝镶,也挺好看的。” 张教授却呵呵笑着说:“倒不是西周人懂得审美,只不过那时候制造工艺有限,对缝镶嵌的话,容易歪,歪了可就难看了。但是错缝就无所谓了,只要不对上缝隙,那就是正确的。” 壮壮笑着看着我说:“这下你懂了吧,不是他们不想对缝,而是对不上!” 姚雪说:“你俩少说几句,主意脚下。” 考古队的人在前面走,我们在后面跟着。 一直就沿着这墓道走了很久,给我的感觉,我们下降了有一百多米深。 我小声说:“张教授,你见过这么深的大墓吗?这得有三十层楼那么高了吧!” 张教授小声说:“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不过也没什么担心的,里面的死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活人。” 终于,这台阶走到了尽头,在我们面前的竟然是一条天然的地下溶洞。 电线到了这里就没有了,考古队的人已经有人回去找电缆了。 张教授用手电筒照着前面说:“想不到这下面别有洞天啊!” 我说:“这以前应该是一条地下河。” 张教授照着地面说:“鬼斧神工啊!你们看,西周的匠人利用这天然溶洞,打造了一个地下世界。” 我怕顺着他的手电筒看了出去,目光对着光柱移动,这里借助溶洞的石头,雕刻了大量的人像和神兽,千奇百怪,目不暇接。 第66章 心慌慌 我和壮壮的手电筒都照在了悬棺上,而姚雪的手电筒则照在了地面上。离着我们很近的一个位置。 姚雪说:“大力,你看那是什么?” 我顺着光柱看过去,看到的是一个跪着的人,这人跪在地上,头垂着,一动不动。 我说:“壮壮,这是什么?” 壮壮说:“这是尸体。” 我说:“你看到了,说明这是实实在在的尸体。但是刚才我明明看到除了我们所有人的身体都飘了起来,这危险在哪里呢?” 姚雪吃惊地说:“你看到所有人都飘了起来?那岂不是说明大家都得死吗?” “可以避免的。”我说,“现在只是不知道危险在何处。” 壮壮说:“下去看看就知道了嘛,我们要不要下去?” 姚雪的手电筒往远一点过去,还有死尸跪在地上。再往前照,模模糊糊看不太清了,不过隐隐约约看得出来,有成片的尸体都跪在地上。而且在这些尸体之间,有大大小小的青铜器物无数! 我用手电筒扫了一下全局,我说:“整个地宫的构造是个圆形,悬棺为核心,有四条路通向四个方向。每一条路中央都有一个小广场,小广场上都有一尊巨鼎。另外,周围大概有上千具尸体,尸体并没有腐烂,也许是这里特殊的小气候导致的吧。也许他们体内有防腐剂,这就不得而知了。存放这些尸体的空间里,有很多小件的青铜器。这些,应该就是那些从常丽县走得水货来源,你们觉得呢?” 壮壮说:“没错,四个方位,代表四相,东边是青龙,西边是白虎,南边是朱雀,北边是玄武。而悬棺居中,代表至高无上的王权。下面那些殉葬的尸体,到了阴间还是要伺候他们的王。” 姚雪说:“有阴间吗?” 壮壮说:“不知道,无法证明有或者没有。但是起码这位周章大王觉得有,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殉葬者了。” 我把手电筒照向了周围的石像,在这周围是一具具顶天立地的人像,全都是从石壁上雕刻出来的。这些人有的慈眉善目,有的像是凶神恶煞,但是和外面那些有本质的区别,这里的,全是人。 还真的是以人为本啊!那些奇形怪状的人是没有进这庙堂资格的,只配在外面的通道里。 我说:“这棺材里要是周章,那么这周围的,应该就是他的祖先吧,或者是当时的圣人们。” 壮壮点头说:“应该是姜子牙那些圣人之类的吧!谁知道呢!这地方太邪性了。” 姚雪说:“最关键的是,危险呢?危险到底在哪里了?” 壮壮这时候小声说:“危险就在我们周围。” 我说:“我们下去看看。” 我刚要往下走,壮壮就拉住了我,他小声说:“你看,这地宫里有雾气。” 我手电筒照着下面,果然看到了淡淡的雾气。我说:“有雾气怎么了?” “我只是觉得不舒服,心里慌得很!还是别下去了,我们先回去吧。” 姚雪说:“是啊,我们先把灯扯进去再说,这地宫就在这里,它跑不了。” 我捏着下巴说:“好奇怪,没有被盗过的痕迹,难道摸金校尉几千年来没找到过这姬家坟吗?不可能啊!姬家坟就摆在那里的,别说是摸金校尉,我都能知道这里有座坟。” 壮壮说:“是啊,你看这下面,井井有条,不像是被盗墓贼光顾过。这下面肯定有问题。盗墓贼为什么没带走这里面的东西呢?还有,那些走的水货难道不是这里面的吗?” 我摇摇头说:“一定是这里出去的东西,但不一定是这面的,也许在后面。” “你的意思是,盗洞是从北边打进来的,是吗?” “这地下河南北走向,而且很明显的从南向北流。越往北越宽阔。不可能到这里就戛然而止吧。这后面,还有通道能进来。” 壮壮接道:“没错,我们走的南门,肯定还有北门,你们觉得呢?南北通透的大宅子嘛!” 我点点头说:“没错,应该是南北通透的大宅子!关九阳和摸金一族的人进来,应该是从北边进来的。这里是地宫,也是他们的仓库。他们控制了这里,就没必要把东西都弄出去。运一些,弄一些,岂不是更好?” 姚雪突然说:“我好像有点明白了,这关九阳也许摆脱了摸金校尉,自己控制了这大墓。摸金一族气急败坏之下,用特殊的方式举报了关九阳。但是关九阳有后手,那就是诈死!” 第67章 有大凶 壮壮就像是见鬼了一般,用力一拉我,然后推着我往外跑。 他这么一弄,把我和姚雪都给整毛了,我俩也不管身后有没有鬼,跑就是了。 我们三个一路跑了回去,见到郎局的时候,我们是呼哧带喘的。真的就像是被鬼撵了一样。 郎局说:“前面怎么了?” 他这么一问,我们又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我只能问壮壮:“你看到什么了?” 壮壮挠挠头说:“没看到什么,突然就觉得挺可怕的。” 姚雪指着说:“前面不远就到地宫啦,特别大,里面有一副黑色的棺材,悬在半空。” 郎局瞪圆了眼睛说:“悬在半空?” 我解释道:“也许有铁链,离得远,也看不太清。还有四座巨大的铜鼎,一个得有几吨重。还有很多小件儿,有上千的殉葬者,都跪在地上,没有腐烂。” 郎局摇着头说:“虽然我历史不好,但是我知道西周到现在起码三千年了,没有腐烂,这说不过去。温度很低吗?” 我摇摇头说:“温度不是很低,和这里差不多。但湿度好像更大一些。” 张教授说:“也许用了特殊的防腐剂。” 我点头说:“我也这么想的。” 电缆刚好此时到了,前面又有人开始布线,接灯泡。逐渐的,前面亮了起来。 那鬼打墙随着灯泡的点亮,也不见了。 是啊,鬼打墙不可能在几十瓦的白炽灯下形成的。不过刚才的鬼打墙是谁搞出来的呢? 难道是关九阳设的局吗? 他们去前面忙了,再看郎局他们走路的姿势,还是一飘一飘的。我知道,危险并没有随着我们的探寻解除。 大家都起来了,开始往前走。 壮壮在我耳边小声说:“刚才我看到有妖气凝结,大凶!” 我这时候想起来了妲己的雕像来,我问了句:“什么大胸?多大啊!” 姚雪用胳膊肘撞了我一下说:“你是不是精虫上脑了?壮壮说的是吉凶难料那个大凶,你想哪去了。” 壮壮说:“这还没老呢,先不正经了哈!” 我心说惭愧啊,是啊,我咋会想歪了呢。大家都知道,我多正直一个人啊! 我尴尬地干咳了两声说:“我知道是这个大凶,我开个玩笑。” 姚雪又切了一声说:“才怪!” 壮壮补刀说:“鬼才信!” 前面几十人飘啊飘的往前走,很快就都走到了地宫的入口。 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条长直道的台阶,这台阶是往下的,在我们面前是一个圆形平底的大坑。地宫就在这大坑之中。 我们要是沿着台阶往下走,垂直落差要有三十米左右,穹顶是半圆的,像是一个锅扣在上面,从穹顶到地面大概也有三十米左右。也就是说,地宫的垂直高度,在六十米左右。 虽然地宫是圆形的,但是地面下是方形的,所以在四边上有圆形的切口,刚好作为那些神像的祭台,上面摆着很多的铜鼎。每一个都有千八百斤。太重了,盗墓贼不喜欢这种。盗墓贼更喜欢百八十斤的,最大别超过五百斤。这是张教授告诉我们的。 张教授说:“天圆地方,这里完全符合古人多世界的认知啊!这里就代表了一个世界。” 几十个手电筒在地宫里晃来晃去,就像是一根根柱子一样,最后都集中在了那黑色的悬棺上。 到现在为止,我还没那悬棺有用铁链捆绑的发现。它就是悬在半空中的。 张队在前面扛着一捆电缆说:“郎局,这太神奇了,这地方简直就是神宫啊!” 郎局大声说:“快扯线,把这里都给我点亮!” 工程组的人,加上十几名警员下去,开始布线,亮灯,用了一个来小时,把整个地宫都给照亮了。这时候,电缆也就用完了。灯泡还剩下几个。 这时候我看到所有人走路都是飘着走的,我知道,危险就在我们周围。 不过危险在哪里了呢?难道是这些三千年前的尸体吗? 三千年过去了,他们要是能活过来早就活了,不会等到现在。而且很明显,他们不是活葬的,全是死了之后被摆在这里的。不然不可能都这么老实地跪在原地等死,一个个会饿得皮包骨才会油尽灯枯死去。这里的尸体不是的,一个个的非常饱满。 他们活着的时候应该吃得不错。 等全亮了,再看那棺材,还是悬在空中。 张队在棺材下面,仰着脖子大声说:“我知道了,是磁石,用磁石做的棺材!这地面上全是磁石,你看,是不是像个大碗,把棺材拖了起来。” 郎局这时候一摆手说:“我们走!” 张教授也一摆手说:“我们走!大家都小心点,不要碰这里的一切东西,这是一个没有被盗过的大墓,这绝对是顶级的国宝!哪怕碰坏了这里的一片瓦,那都是死罪知道吗?” 考古队员们齐声喊:“知道!” 郎局也大声说:“同志们,大家千万小心,不要碰任何东西。要让这里保持原样,记住了吗?” 警员们一起喊:“记住了!” 第68章 瓮中之鳖 我们三个是最后下去的,走上直道后,一步步往前走。 我看到前面的人全是撅着屁股在研究那碗里的字符。 但是一边走,我就觉得不太对,就觉得身后有无数双眼睛。 我一伸手拉住了壮壮和姚雪,然后我们三个一起转身,我就看到身后的那些尸体都站了起来。 齐刷刷,一大片,一个个手里都拿着长矛,活脱脱一群阴兵。 我们三个一步步后退,这群阴兵一步步向前。 而那群撅着屁股研究棺材下面大碗的一群人,都还不为所知呢。我这才意识到危险来自何处。 壮壮说:“大力,你看到什么了?” “你看到什么了?” “有妖气!”壮壮说。 姚雪却说:“我看到有一群拿着长矛的士兵!太可怕了,这是阴兵。” 我说:“我和姚雪看到的一样,看来我们入了圈套,这里的磁场异常,影响了我们的神经系统,让我们产生了幻觉。” 有一个阴兵冲了过来,壮壮抓住长矛一拽,一扳手就敲这阴兵的头上了。 阴兵噗的一声化作了一团黑雾散了。 我一拉姚雪,站在了姚雪的前面,和壮壮并肩作战。但是阴兵实在是太多了,我们两个根本就打不赢。 我大声说:“壮壮,我们快跑!” 我们三个一直跑到了中间的高台上,这群人还在研究那巨大的碗里那些奇怪的符号呢。 在我看来,字就是符号,符号就是画面,没有任何区别。我是万万看不懂那些的。 但是眼前的阴兵是实实在在的,虽然是幻觉,但是他们可怕万分。要是幻觉的话,我们是不是不抵抗就行了呢? 不一定哦!看壮壮的严肃样子,很明显,不抵抗是没有活路的。 我小声问壮壮:“既然是幻觉,为什么要抵抗呢?” 壮壮小声说:“这不是幻觉,这是妖气!有妖气你懂吗?一旦被妖气入体,就会控制你的神经,产生意想不到的后果。” 我大喊一声:“准备战斗!” 大家一起转过身来,这时候,我们已经被上千阴兵包围了。 这些阴兵一个个鬼样子,令人不寒而栗。 郎局大喊一声:“这是什么鬼东西!” 我大声说:“必须毁了这棺材和这大磁碗!” 壮壮大声喊:“谁有大锤啊!快砸啊!” 张教授却说:“不许动,谁也不许碰这里的任何东西!” 我这时候爆了粗口,大喊道:“卧槽!都啥时候了,不要命了吗?” 张教授大声说:“难道你确定砸了这瓷碗,就解决了这些阴兵吗?我告诉你,这是幻觉,不可能有阴兵,也许这里有产生幻觉的毒素,只要我们忽略他们就好了。” 张教授举着双手大声喊:“都别乱动,别开qiang,这是幻觉。开qiang的话,很容易伤到文物,我们无视他们就没有任何问题。” 其实我也这么想过,但是被壮壮否定了。 张教授这时候竟然只身站了出去,迎着这些阴兵就走了过去。 他显得很从容,很淡定,他就像是一个无所畏惧的王。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被戳死! 一个阴兵的长矛直接贯穿了他的身体,把他挑了起来,之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张教授当场身亡! 他死得稀里糊涂,死之前身体抽搐着,眼睛看着我们,血流了一地。 郎局大喊:“给我打!” 顿时qiang声四起,阴兵根本就不惧这些子弹。我上去抢过了一把长矛,一下一个,倒是比子弹好使得多。 我大声喊:“壮壮,用长矛戳他们!” 壮壮却大喊:“我看不到长矛,我这扳手很好用!现在我需要大锤!” 我大喊:“没有大锤,用铜鼎!” 我一眼就看到了一个最近的,我长矛挥舞起来,就当眼前是一群狼,是一群野猪,是一群黑瞎子! 我一矛一个,连续挑了十几个。 不过旁边兄弟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几下就被一个阴兵也挑了肚子,人直接别挑飞起来,落下来的时候,被扎了十几个窟窿! 当场就死在了我的身边。 壮壮过来补位,他说:“大力,你掩护我!” 我俩冲了出去,十几米直接就闯到了那个铜鼎下面。看着小,但是这东西起码有二百多斤。 壮壮一伸手就把铜鼎举了起来。 他大声喊:“大力,掩护我!” 姚雪不停地开qiang,不停地换弹夹!她带了很多子弹,看来她是有心理准备的。 子弹能延缓这些阴兵的速度,但是不能彻底杀死阴兵。干脆我和姚雪配合,她击中哪个,我就去捅哪个。倒是一下一个,很有效率。 张队和郎局带着人冲了过来,他们吸引了大量的阴兵。 我大声说:“引开,把阴兵引开!” 郎局大声喊:“不要过去,跟我来!” 他们形成了一个大圈子,很快就被阴兵围在了中间。 壮壮举着二百多斤的铜鼎跑了起来,我给壮壮开路,姚雪断后。 我扫了一眼那边,死了好几个人了。 我这才意识到,这是关九阳给我们留下的陷阱啊!看来这里,并不只是地宫那么简单。不过,既然关九阳能从这里弄出去宝贝,就说明关九阳有进来的办法。 也许正是这个原因,才让关九阳有了摆脱摸金一脉的想法。因为摸金校尉根本就没办法进来,他们全仰仗关九阳的幻术才行。 可惜啊,技术是别人的。关九阳可不是任人鱼肉的主儿,他野心大着呢! 我们快速跑到了这大磁碗下面,壮壮直接把铜鼎砸了下去。这大瓷碗直接就裂开了。 这一裂开之后,磁片顿时翻转然后噼里啪啦都飞了起来,吸在了棺材上。 棺材迅速落地,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后,把下面的大磁碗砸了个稀巴烂。磁碗的随便噼里啪啦全都吸在了棺材上,把棺材包裹了起来。 几乎是一瞬间,这些阴兵消失了。 再看张教授,他倒在地上,双手捂着心脏。 虽然身上没有外伤,但是他早就死透了。 其它死了的人也是一样,都是一个死状,蜷缩在地上像是一个虾米。 再看那些尸体,还是跪在地上的尸体,这些阴兵,就像是从来不存在一般。 此时再看郎局他们的脚,都脚踏实地了,我知道,现在他们安全了。 要不是有壮壮举着大鼎砸烂了这磁碗,我们都得死! 郎局指着周围说:“大力,刚才那是什么?” “是幻觉!” “幻觉吗?太可怕了。既然是幻觉,张教授为什么死了?” “被吓死的吧!” 其实我知道不是被吓死的,他是被妖气入了体,影响了心脏功能。至于具体是怎么死的,我没体会到,不可能知道。 不过从壮壮对这妖气的重视程度我能知道,这妖气,绝对大凶! 我开始对壮壮有了进一步的信任。 而这时候,就听到咣当一声,我们进来的地方落下来一道黑色的万斤闸。这万斤闸落下来的瞬间,灯泡闪了几下。还好,电缆被压在了底下,并没有被砸断。 但是,我们的路被截断了。 我快速往北边跑,到了北边一看,北边的通道也落下来一道万斤闸。我跑上去看着这万斤闸,这是用磁铁打造而成的,这大概率是天然磁铁,应该是陨铁! 我心说完了,我们被关九阳设计了。怪不得关九阳一直没破坏这大磁碗,原来这磁碗碎了,就意味着万斤闸落下。 我们成了瓮中之鳖! 第69章 殊死一战 我转过头看看,郎局和刘队都在台阶下仰着脖子看着我。 我站在北门往南一看,坏了,那些跪着的尸体此时全站了起来,手里握着长矛,一起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刘队大喊一声:“还来!” 我大声说:“大家快上来,到台阶上来。” 这地宫是天圆地方的设计,所以在东南西北的四个方向都有切圆后的平台。 南北的平台刚好就在门前。 我们可以借助这个平台来防御。居高临下,起码有了地利。 突然,那磁棺材啪的一声就炸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宽松长袍的男人。他披头散发,双眼红得和兔子一样,手里握着一把一尺多长的短剑。 他一挥手,闷声闷气地大喊一声:“杀!” 这群阴兵疯了一样朝着我们冲了过来,宛如潮水。 壮壮手里握着扳手站在前面,我手里抓着刀子,弯着腰,等着即将到来的大战。 郎局大喊:“同志们,外面是我们的人,我们只要坚持住,等到我们的人炸开南边的门,我们就胜利了。给我打!” 他第一个拔出来手qiang,对着下面冲上来的阴兵开了一qiang。 考古队的人都在我们身后,全都靠着大门瑟瑟发抖呢。他们有的已经把裤子给尿了。这样的场景,别说是没经过训练的群众了,就算是经过训练的战士,也得吓尿。 要不是有坚强的信念支撑着警员,正常人都得吓尿。 我从小和爷爷打猎,血腥看多了,不然这样的场面我也接受不了。这可比狼群和猪群的冲锋壮观太多了。这简直就是史诗般的画面! 我一把抓住了一杆长矛,一脚踹翻了一个阴兵,长矛在手,刀子插到了腰里。 我和壮壮、姚雪、张队四人,在前面和这些阴兵短兵相接,厮杀了起来。 我身前是阴兵在鬼叫,身后是考古队员们在嘶吼。这里简直成了人间炼狱,真的是鬼哭狼嚎。 姚雪和张队很快就体力不支了,动作越来越慢。 郎局大声说:“同志们,坚持住就是胜利。给我打!” 子弹很快就打光了,警员们捡了长矛开始和阴兵厮杀。 虽然我们更强,但是阴兵实在是太多了。 刚接上手,一个警员就被阴兵捅穿了胸口,人直接就被挑了起来,扔到了阴兵队伍里,他直接在空中就给刺成了筛子! 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我和壮壮杀红了眼,竭尽全力和敌人厮杀,警员们也都嗷嗷喊着,不拿自己当人了,开始往前冲。 阴兵死了之后,会化作一团黑烟散去,我们的人死了,就是血流满地,陈尸当场。 就这样,我们愣是把阴兵给压了下去。 但是那位拿着短剑的家伙,再次挥舞手里的短剑,指着我们大喊:“杀!” 阴兵再次冲了上来。 郎局这时候也拎着一杆长矛上来了,结果刚上来,就被阴兵戳穿了肚子。我一看不好,左手抓住了刺穿郎局肚子的矛杆,右手握着长矛,刺穿了阴兵的胸口。 长矛拔出来的时候,阴兵噗的一声化作了一团黑烟散了。 我把长矛从郎局肚子里拔了出来,大声说:“退后!” 郎局捂着肚子,此时,他肚子开始往外冒血。 眼看姚雪也坚持不住了,她握着长矛的手开始发抖,她的腿也发抖。 我说:“姚科长,你检查一下郎局的伤口。” 姚雪大声说:“我要战斗!” 我说:“听我命令!退后!” 郎局大声喊:“姚雪,听大力的。” 姚雪扔了手里的长矛,扶着郎局到了后面去了。 我知道必须拿出必胜的信心才行,我举着长矛大喊:“同志们,冲啊!” 这时候,考古队的小伙子们也都上来了,捡起来长矛,嗷嗷喊着冲了上去。 我带着几十人和对方就在这台阶上打了起来。我们在上面,他们在下面,这就是我们的优势。 这种仗打得就是气势,正所谓久攻必下。一味地防守,迟早会被攻破。 正所谓是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我眼睛盯着对方的那个拿着短剑的王,我知道,只要把他杀了,这些阴兵就没有了主心骨,没有了统一的指挥,就是一盘散沙! 我叫王云,我必须拿出赵云的气魄才行。我得冲进去,万军之中直取敌军上将首级。 我大喊:“壮壮,掩护我,我身后交给你了。” 壮壮大喊:“你要干嘛?” “我要取敌军上将首级!” “放心,你身后交给我了。” 我举着长矛冲了上去,一下一个,攻击前进。 我和壮壮很快就冲下了台阶。 我们的人也开始往下冲击,直接就来了个两面开花。 我和壮壮的进攻打乱了敌人的阵型,不过,这是一招险棋,我一个不小心也许就中了招,送了命。 壮壮大声说:“没问题吧!” 我说:“没问题,我缓口气!” 我深呼吸了几口,大喊一声:“壮壮,我们走!” 我们继续往前冲,我们身后的阴兵根本不敢回头追我们,他们要是回头,就会把后背露给我们的人。 这次冲锋,直接给我们的人减轻了百分之八十的压力。 也许是受到了我和壮壮的影响,我们的人都疯了一样,嗷嗷喊着就跟着冲了下来,形成了势如破竹之势。 壮壮大喊:“大力,我们好像打赢了!” 我回头扫了一眼,可不是怎么的,阴兵竟然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我们一鼓作气,竟然冲了个遍地开花! 冲过了阴兵集群之后,干脆,我和壮壮杀了个回马qiang,两面夹击,接下来就是一场殊死搏斗,用了二十分钟,我们的人杀光了阴兵。不过,我们也付出了五个人的生命。 其中四个是考古队员,一名警员! 大家都累得快虚脱了,一口气顶到现在,一旦放松下来,大家都有点站不住了。 但是我和壮壮都还站着,我们知道,真正的敌人还活着呢。 眼前的这个长发男人,他紧紧地抓着短剑,看着我们。 壮壮拎着扳手就冲了上去,这老不死的竟然用断剑磕飞了壮壮手里的扳手,一脚就踹在了壮壮的肚子上。愣是把壮壮踹飞了回来。我去接壮壮,但是他那硕大的身体我哪里接得住,也只能是缓冲一下,最后他落在了地上。 我说:“怎么这么厉害!” 壮壮捂着肚子说:“这不是妖气,这是大粽子!” “我去他姥姥的!”我举着长矛就上去了,长矛去刺这货的胸口,这货躲也不躲,长矛直接刺进去了他的胸口,但是,就像是刺进了棉花一样。 我喊道:“壮壮,你不是说他是大粽子吗?” “他是大粽子,你的长矛是妖气啊!” 这时候已经晚了,我用过过猛,身体失去了重心。 他的短剑直接刺向了我的心口。 我随机应变,一伸手抓住了短剑,顿时就被短剑割裂了手掌。但是这能保命啊!我一推一拽,这剑贴着我的胸口过去,我一把抱住了这家伙的脖子,到了他身后。勒着她的脖子用膝盖去顶他的后腰。 第70章 蹊跷的盗窃案 他的腰很硬,我怎么也顶不动。 但是没关系,我双腿直接盘住了他的腰,胳膊用力勒他的脖子,想把他拉倒在地。 不过我还是没有达到目的,他还是坚挺地站在原地。 这时候,我们的人都围了上来。 有个警员拿着匕首上来,却被他一剑刺穿了肩膀。 要不是这小伙子机灵往下蹲了一下,刺穿的就是心脏。 他背着我,被我勒着脖子竟然还能作战,而且还这么灵活,我算是开了眼了。 这老不死的背着我,直接就倒退着撞向了那巨大的玄武神鼎。他直接就把我靠在了神鼎上,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 我差点就喘不上气来放手。 但我还是坚持住了,不过他要来第二下,往前走了几步之后,猛地倒退着往后撞去。结果我撞在了壮壮的身上。 原来,壮壮一看不好,用身体当肉垫给我垫上了。 这么多人,竟然拿他一点办法没有。早知道这样,就省着点子弹了呀! 当这家伙来第三次的时候,壮壮被撞得直接就坐在了地上,他实在是扛不住了。 这家伙力气太大了,堪比一头四百斤的野猪。 我的双手紧紧地勒着他的脖子,但这时候我意识到根本勒不死他。似乎他是不用呼吸的。 我的右手力气大,死死地扣着他的脖子,我的左手开始摸腰里的刀子。 这刀子是折叠刀,不是弹簧刀,摸出来了,但是单手很难打开,我只能用左手一点点往外撵刀刃。 撵出来一点之后,用我自己的身体卡住刀刃,一压刀柄,总算是把刀刃给掰了出来。 这家伙再次把我撞向了神鼎。 而我的刀子也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一用力,直接就割断了他的脖子,而他也结结实实把我撞在了神鼎上。 我的腰顿时就不会动了,他倒在地上的时候,我也倒在了地上,他的头还连着半个脖子,跟随身体落在了地上,就落在了我的面前晃啊晃,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我不会动了,他彻底死了。 姚雪从后面跑了上来,伸手就要拽我。 我大声说:“别动,我腰,腰不行了。” 郎局捂着肚子过来,站直了身体,大声说:“关九阳,我不抓到你,我朗太行跟你姓!” 壮壮在我身后咳嗽了起来,他爬到了我的身前,把那大粽子拽开,看着我笑着说:“大力,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腰,这腰好像断了一样。” 壮壮掐了我大腿一下。 我说:“疼!” “没事,腰没断,就是扭了。”壮壮再次咳嗽了起来。 众人都围了上来,我趴在地上撅着看着大家。 我一点都不敢动,只要一动,这腰立即就疼得我失去所有力气。 这时候,就听到一声爆炸,南边轰隆一声。 接着就是密集的脚步声,我们的人总算是来了。 就听郎局大声喊:“找个担架过来,大力不能动了,只能在地上撅着!看着像个大蛤蟆!” 姚雪看着我呵呵笑了,她眼睛是红的,湿润的,擦了又擦,一直到我被人放倒了,放上了担架,她跟着我一直到了外面。 此时是晚上,外面的空气非常清新!我深呼吸一口,顿时觉得浑身都舒畅了。 …… 我能再次活动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不过我没住院,医生告诉我在家静养就行。扭腰了,住院也没什么好办法。 姚雪告诉我,他们采集了关山月的dnA,和尸体做了比对,二者没有血缘关系。 姚雪说:“不过这关山月比关九阳还要无赖,他居然说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竟然怀疑自己妈妈年轻时候偷人生下的他。这才导致了他和关九阳没有血缘关系。” 我哼了一声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姚雪告诉我,牙槽骨的鉴定和左小臂的鉴定结果显示,死者的确有智齿,不过智齿是横着长的,还在牙龈下。左小臂没有骨折过的痕迹。 “没拔掉吗?” “没拔掉,按理说横着长的智齿很难受的,至于为什么没拔掉,不清楚。” 这样一来,综合判断,那具尸体不是关九阳的。 那会是谁的呢? 我这时候倒是想起来了那大墓里的尸体。 我说:“大墓里的尸体都检查了吗?” “那些尸体都没有腐烂,在血液里检查出了一种特殊的防腐剂,分子结构是我们从来没见过的。” 我说:“赶紧查查,关九阳的尸体体内,是不是也有这玩意。智齿没拔掉,会不会是三千年的老尸呢?那时候还没有拔智齿的技术。” “你的意思是,这尸体是关九阳从地下大墓里找到的吗?” “不然他去哪里找一个和自己这么像的尸体呢?也许他偶然得见,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呢?” 姚雪点点头说:“你说得有道理,我明天一上班就去法医处。” 壮壮一边准备火锅一边说:“大力,你说这关九阳能藏在哪里呢?” “这可说不好,狡兔三窟。不过他儿子在这里,他又能走多远呢?难道他真的以为别人不会让他父债子偿,要了他儿子关山月的命吗?” 姚雪说:“这个关山月不简单啊!看着柔柔弱弱的,其实,是个高手。” “高手?” 姚雪点头说:“关山月也是个幻术高手,甚至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些是从李忠义的手下那里传出来的消息。” 我嗯了一声说:“如此说来,关山月是个比他老子更难缠的小畜生,是吗?” “没错。” 姚雪笑着从身后拎出来一个电脑包,她说:“噔噔噔噔!看,这是什么!” “笔记本!” “答应你的。” “我还寻思直接补助我点钱,我买个台式机呢!” “这是我私人补偿你的,谁叫我没破了你们宿舍的盗窃案呢!” 我笑着说:“那个案子还是算了,哪里有空去破什么盗窃案啊!爱谁偷的就谁偷的吧!我那电脑里没啥资料,我用电脑无非就是看电影方便。我一个文盲,不认识几个字的。” 很快就有人来把网线接上了,不得不说姚雪还是很有面子的,一般去营业厅办业务,都是七天内给安装的。怎么可能这么快嘛,看来是找关系了。 接上网线,第一件事我就是查看我的邮箱。 关山月那小畜生还真的给我发了照片,我俩肩并肩,互相搂着肩膀,都微微笑着,就像是亲兄弟一样。 我这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一些问题,我说:“等等!上次失窃,别人都没丢啥,偏偏就我丢了笔记本电脑。为啥只有我丢了东西,别人都没丢呢?” “你们宿舍也就你的笔记本值点钱,破衣烂衫的,白给人都不要。” 我摆着手说:“不对不对,海涛的手表没丢,小龙的钱包也在。就我丢了笔记本电脑。这贼,该不会专门来偷笔记本电脑的吧!” “你在怀疑什么?” “让我想想,我这笔记本被人借走过,那天我在办公楼下蹭网下载电影,刚好被办公室的冯媛看到了。她说想借我笔记本刻几张盘,她说办公电脑刻录机坏了。我就给她了,她拿进去之后很快就还给我了。后来我就再也没见过冯媛了。” “冯媛呢?” 我摇着头说:“不知道。” “刻盘?刻什么盘?” 我摇摇头。 姚雪小声说:“看来得查查冯媛的下落。” 壮壮在外面说:“准备好了哈,可以开始吃了。” 我们三个在屋子里摆好了桌子,其乐融融地吃起了火锅。 “吃吃吃!快吃!” “壮壮,你一顿能吃多少?” “三斤肉我自己能都吃了。” 姚雪笑着说:“你是猪啊!” 第71章 调查冯媛 第二天一上班姚雪就带着我去了法医处,要求对关九阳尸体做一下针对性检测。 检测有没有和大墓内尸体一样相同的防腐剂。 这个一点都不难,检测结果没到中午就出来了,小美给姚雪办公室打的电话,告诉姚雪,关九阳尸体含有那种成分。 所有的证据都表明,关九阳没死。 现在不只是我们在找他,红门的阴春丽也在找他,包括摸金一脉的人还在找他。 他四面楚歌,能躲到什么地方去呢? 关九阳大概率是活着的。 一下弄出来一千多具尸体,可是把考古队给高兴坏了。市里专门拨款修建了一座恒温冷库,用来存放这些尸体。 这可都是三千多年前的老尸了,从他们的衣着上,从他们的饰品上能发现大量的历史线索。 经过检验,这些尸体的衣服上也包含了那种特殊的防腐剂材料。 这种材料能使一具尸体三千年不腐,要是现在能模仿出来,绝对是神药啊!搞不好能获得个诺贝尔奖啥的。 我甚至觉得这种防腐剂在特殊的环境下有致幻效果,比如在磁场异常的时候。 这不是我这个文盲该考虑的事情了,我现在该考虑的是冯媛!她的失踪会不会和我的笔记本失窃有关呢? 这笔记本是谁偷走的呢? 吃了午饭,我和姚雪从刑侦大队出来,壮壮正在给人修鞋呢。 壮壮这买卖真不错,刑侦大队有活儿他就干刑侦大队的活儿,这边没活儿,他就修鞋补车胎,挣双倍工资。他一个月不少来钱啊! 姚雪开着车停在了门口,放下车窗对壮壮喊:“上车!” 壮壮说:“去干嘛!” “还能去干嘛?干正事,你那鞋先放一放,回来再弄。” 壮壮起来把摊子收拾了一下,锁了门上车。 姚雪说:“我们去电子厂宿舍区查一下冯媛的去向。” 壮壮坐在后面,他抱着头往后靠着说:“昨天晚上我想了一下,冯媛会不会往大力的电脑里藏了什么东西啊!不然为啥专门有人去偷大力的电脑呢?” 姚雪说:“这冯媛是干什么的呀?” 我说:“我也不知道,见过面,但是没怎么说过话。” 姚雪嗯了一声说:“等下就知道了。” 姚雪把车开得很快,直奔太平镇电子厂宿舍区。 下午两点我们到了宿舍区,我们把车停在了门口,刚下车走到大门口,就看到李永义穿着一件黑风衣站在门内。 现在这里已经被我们管控,里面有我们几十人住在这里没走,就住在篮球场旁边的宿舍楼里。 进了门,姚雪便走到了李永义的对面说:“李永义,你认识冯媛吗?” 李永义明显一愣,随后笑着摇头说:“不认识。” 我说:“李永义,你想好了再回答。给假口供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别因为一句话给我拘你的理由。” “嘿我说你一个临时工,你牛什么呀!你拘我,来,拘我,看把你能的。” 姚雪一伸手就把手铐摘了下来,说:“还有提这种要求的,我成全你。” 她咔嚓一声就铐住了李永义的一个手腕。 李永义立即就怕了,嬉皮笑脸地说:“姚科长,我就是和大力开个玩笑。” 姚雪声色俱厉地说:“我可没心情听你的玩笑,我再问你一遍,认识办公楼里的冯媛吗?” 我说:“咋还心虚了呢?认识就认识,不认识就不认识。有啥不能说的?” “不瞒你说,这个冯媛被公司开除了。” 我说:“开除?因为啥呀?” “她手脚不干净,经常偷东西。老大丢了一块劳力士手表,最后我从她家里搜出来了。我要报警,老大没让,说让她写悔过书,开除就算了。一块表十几万呢,这要是报警,她最少坐三年牢。要不怎么说我们老大仁义呢!” “你说得老大是关九阳吗?” “是啊!那时候老大还活着,小关总还没来呢,就是年前的事情。” 姚雪说:“行吧,带我们去见见关总。” 李永义问:“怎么突然问起冯媛了呢?” 姚雪说:“不该问的不要问。李永义,你大哥和你嫂子到底怎么死的,什么时候去你家,我们得走访一下你母亲和你的侄儿侄女。你安排一下时间吧!” “我侄女和侄儿都搬走了,去了澳洲留学。我妈也跟去照顾两个孩子了。” 我笑了,我说:“这俩孩子父母双亡,命不好啊!关键是走得也太急了点吧!你大哥和大嫂才死了才一个多月,这就急着走了啊!你大哥和大嫂的尸体还没领回去呢。现在直系亲属都走了,我们给谁呀?” “给我啊,我不是直系亲属吗?那是我亲哥,亲嫂子。” 我哼了一声说:“你能活几天还不一定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撇撇嘴,没有再搭理他。我就是在吓唬他,我觉得李永义这条狗心里是虚的。 姚雪一直就这么拽着李永义进了办公楼,前台接待给上面打电话,很快,关山月就派人下来了。是一个姑娘,看着挺厉害的,穿着黑色靴子,一身迷彩服。 第73章 寻找光盘 这是在二楼的两间小房。 一进门是厨房加厕所,再往里是卧室。 厨房收拾得很干净,看得出来,冯媛是个很会生活的姑娘。 厕所是那种老式的蹲便,上面有个水箱,一拉绳子就冲水。 在蹲便上面还有一个莲蓬头,平时就在这里洗澡。 但是我不喜欢这种设计,也许家里是农村的吧,总觉得在茅坑上洗澡有点不舒服。一边洗澡,还要小心别掉茅坑里,这叫什么设计嘛! 屋子里有吊顶,就是用三合板吊起来的,刷了绿漆。 我看到这吊顶的角上掉了一块下来,那边形成了一个大洞。 我指着说:“大姐,这吊顶什么时候掉的?” “我也不知道,冯媛的房租还没到期呢,这姑娘干净利索,我平时很少过来。租给她,我挺省心的。” “这房子还没退租是吧?” “是啊,我以为她回家去过年了,过完年就回来了。结果一去不回,也不知道怎么了。” “你怎么发现她没回来的?” “从初八开始我就天天过来。有人送了我二斤糖,我不吃糖,打算把糖送给冯媛,结果天天来她天天不在。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我在想,李永义说是来找手表,难道是李永义拆了吊顶去找手表的吗? 要是栽赃陷害何必这么麻烦,把手表往褥子下面一塞就行了,何必要去拆这个吊顶呢?拆这吊顶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起码需要高凳,或者踩着桌子才够得着。 冯媛这里就一个人吃饭,所以她的桌子是放在墙角上的。我看了看桌子,这上面还有两个大脚印呢。 姚雪给这脚印拍了照片,这一拍照片,房东大姐敏感地问:“冯媛该不会出事了吧!” 我问:“冯媛人品这么样?” “你指哪方面?” 我想了想说:“我就直说了吧,你和冯媛接触的过程中,你觉得她会去偷别人东西吗?” 房东大姐摆着手说:“这绝对不可能,冯媛人家是大学生,学的是会计。你看看她有多少书,她还准备考注册会计师呢,咋会偷东西嘛!” 在冯媛的床头柜上摆着很多书。我一本本拿起来翻了一下,没有夹着什么特殊的东西。 接着我把桌子搬到了另一边,站上去往吊顶里看了一下。 我在想,如果李永义在找东西,他在找什么呢?冯媛说过要刻光盘,难道是在找光盘吗? 我用手电筒照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光盘,这上面什么都没有。即便是有,估计也被李永义拿走了吧。 要是光盘没藏在这里,而是藏在了其它地方呢,李永义找到光盘了吗? 我下来之后继续在屋子里找,我到了外面厨房,看了下煤气灶,发现煤气灶有被人挪动过的痕迹,很明显,李永义搬过这个煤气灶。他一定是在找光盘。 我把煤气罐拎了起来,煤气罐下面也没有。接着,我开始用手掏米缸,没有。 房东大姐说:“你们在找什么呢?” 我说:“我在找一张光盘。” “光盘,影碟机里的那种光碟吗?” 我点头说:“没错。” “冯媛没有影碟机,哪里会有光碟嘛!我家里倒是有一些光碟,你喜欢的话拿去看好了。” 我进了卫生间,仰着脖子看着厕所的水箱。之后我去搬了桌子,过来看了下水箱里。还是没有。 我下来之后,搬着桌子出来,心想,我要是冯媛,会把光盘藏哪里呢? 我蹲下,看着桌子下面,也没有。 之后我看向了外面,是啊,我为什么非要藏屋子里呢? 这外面是个小院子,院子里有两棵树。两棵树上拴着一根绳子,这里应该是晒衣服的地方。 我看着这个小院子,还是很别致的,被冯媛收拾得干干净净。 我说:“大姐,多少钱一个月租出去的?” “镇上的房子不值钱,一个月二百六。” “很实惠,连院子都有了哈!” 我从屋子里出来,下楼到了院子里。我扫了一眼,这院子是用青砖铺成的,要是藏东西,会在哪里呢? 我一步步往前走,我的脚在踩着每一块青砖。我在感知着这些青砖里面最不同那一块。 我一直围着院子缓慢地走着,我眯着眼,竟然让自己的视线变得模糊,我要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脚上。 如果冯媛把东西藏在了砖下面,那么这块砖掀开再盖上,那感觉会完全不同,只要用心去感觉肯定能感觉得出来。 姚雪说:“大力,你魔怔了吗?你和驴一样转啥圈啊!” 我没搭理她,聚精会神走当我的驴。 终于,我脚下一软,顿时我的眼睛就睁开了。 我踩到了。 我蹲下,拿出刀子,把这块青砖掀开,下面的沙土是新装进去的。我用刀子贴这边划了几下,然后用手往外抓下面的沙土,一下,两下,三下,我看到了一个塑料袋,我把塑料袋拿出来,里面是一张光盘。 我看着姚雪说:“找到了。” 姚雪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说:“大力,你会算卦吗?” 我一笑说:“走,我们回去。看看这里面有什么。” 姚雪看着房东大姐说:“大姐,你要严格保密,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和家里人也不要说,明白吗?” 房东大姐点头说:“我懂,我经常看侦探片。我就说你们是来看房的小夫妻。其实你俩还真挺般配的。” 她这么一说,我看看姚雪,脸红了一下。 姚雪看着我一笑说:“你想什么呢?人长得不怎么样,想得倒是挺美。” 我尴尬地笑了,我也知道,我配不上姚雪。人家是城里姑娘,大学生,年纪轻轻就当了科长。 我只是个合同工,不过我打听了,这刑侦大队的合同工也是有五险一金的。这就太好了。无非就是少一些福利吧,比如绩效奖金和年终福利啥的,正式工都有,我没有。 不过据说绩效奖金一年就两三万呢,这合同工还是和正式工没法比。 谁叫咱不是读书的料呢,怨不得别人。 我和姚雪回到了刑侦大队,姚雪就把光盘插进了电脑里,出来的全是账目。我一看脑袋嗡嗡的,赶紧离开了。 我看不懂账,这对我来说比杀死一头黑瞎子还要难。我这辈子只能干点粗活累活了,这是我的命。 姚雪却兴奋地大声说:“太棒了,太好了,大力,你又立大功了啊!这里竟然有关九阳行贿的详细名单和数额、时间,地点,记载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的天啊,这送礼也太下本儿了吧,一百万起!” 我说:“你先复制一份吧,免得光盘坏了。” “对对对,我先复制一份再说。” 我走到了外面,下楼,到了一楼大厅的时候,负责接待的警员笑着说:“大力,我听说你转合同制了呀!” “是啊。” “恭喜你啊!” 我一笑,开开心心到了外面。 第74章 百密一疏 做人得知足,我一个中专毕业,小学文化的人,能在刑侦大队混个合同制,我就得感谢组织对我的重视和培养。做人得知道感恩,这是我爷经常教导我的话。 壮壮还是在修鞋,我看到壮壮的时候,我站在他旁边说:“我转合同制了。你得想办法把户口找到。” “无所谓,我也不指望了。反正我够吃够过就行了。” “你得搞对象啊,没户口怎么搞对象?” “大不了不搞对象呗,不搞对象也不耽误活着。” “耽误下一代啊!” “顺其自然吧。” 那可不行,这种事怎么能顺其自然呢?我得想办法给壮壮弄个户口。不过现在肯定不行,得等我转正了,再想办法帮壮壮办这件事,我现在人轻言微,我说啥,没人听。 转正就不一样了,那我就是和他们一样,都是组织内部的人了,到时候我就有话语权了呀! 姚雪开车从大队院里出来,到了修理铺前面,她放下车窗大声说:“立即去电子厂宿舍区,马上拒捕李永义!” 我知道,这是拿到了拘捕证,这都是基于证据做出的决定。这张光盘直接就把李永义给拖下水,他死定了。 这次抓捕李永义还是很顺利的,到了大门口就看到李永义在门卫室里坐着玩电脑呢。 他在玩纸牌游戏,他这人没啥大出息,也就只能玩玩这种游戏了。 对于我这种玩《魔兽》的人来说,这种纸牌游戏根本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但是他玩得乐此不疲,当姚雪把手铐戴在了他手上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 姚雪把拘捕证拎着给他看,说:“李永义,你被拘留了。” “凭什么拘留我?我做什么了?” 姚雪说:“有什么话到大队里说,给你说话的机会。” 到了车上,我和壮壮把李永利夹在了中间,姚雪快速开车离开了电子厂宿舍区,回到了大队。 带回来直接就开始审问,还是我和姚雪两个,壮壮不喜欢这行场合,他忙着去修鞋了。 我现在想想,壮壮这样倒是自由,不像我,现在是合同制了,有了领导管着,领导的话就是命令,必须无条件执行。 他不一样,他才不管那些呢。他现在说不干就不干,说修鞋就去修鞋。倒是潇洒! 这就是古人说的,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吧! 李永义被锁在了铁椅子里,叽叽歪歪,骂骂咧咧。 我看着他说:“李永义,知道为什么拘你吗?” “不知道,我没干过违法的事情。” “冯媛呢?你们把冯媛弄哪里去了?” 李永义说:“我怎么知道?我们把她开除,她就离开了。离开了就不归我管了,你们找冯媛,怎么找我头上来了?” 我说:“好,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去冯媛的住所找手表,手表从哪里找到的?” 李永义这时候犹豫了。 我一拍桌子说:“这有啥犹豫的?从哪里找到的?” “从她枕头里找到的。” “谁找到的?是你吗?” “是,是我,我亲自找到的。” “那么你告诉我,你找到的手表是什么颜色的。” 他的眼睛飘忽了起来,他根本就没摸到手表,他自然也记不清手表的颜色。这只是个说辞而已,漏洞百出。 我说:“记不清了吗?” “记不清了。” “你找到手表,连手表颜色都记不清吗?表带什么颜色,表盘什么颜色,这也记不起来吗?” “我记性不行,真记不清了。” 我呵呵笑了,我说:“你就没见过劳力士的手表,对吗?” “我见过,我找到的,从枕头里弄出来的。那枕头应该有个口子啊,我用刀子划开的。” 我说:“我没问枕头,我在问手表。你再好好想想,你找到的手表是什么颜色。” “真不记得了。” “一句不记得你就想逃避责任吗?你带谁去的?你总记得吧!” “我,我带刘全胜和马五去了。我们三个去的。” 我说:“刘全胜和马五应该也看到了这块表吧,毕竟是你们三个一起搜得她的屋子。” 李永义舔了舔嘴唇说:“他俩没进屋,在车上等我。我自己进去找的,找到就出来了。” “这么说,要是你拿着手表进屋,然后割开枕头,假装找到东西,这刘全胜和马五也不知道,对吗?” “我真没乱说,真的是从她枕头里找到的手表。” 姚雪把手里的笔一摔说:“编,接着编。你要是这个态度咱就先不谈了,我去申请逮捕证,直接逮捕你,把你关进看守所,咱们慢慢来,好吗?” “凭什么逮捕我,我又没犯罪。” 姚雪说:“我们怀疑是你陷害并杀害了冯媛!现在冯媛失踪了,从年前到现在失踪了一个多月了,你怎么解释?” “他失踪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们有证据吗?” “你在她的出租屋的房间里,留下了你的一双脚印。另外,你不是去找手表,你去找光盘的吧!” “光盘!”李永义听到这俩字,浑身哆嗦了一下。 我笑着说:“现在你知道为啥抓你了吧!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冯媛死了对吗?” “她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开除了她,她走出厂子大门就和我没关系了。” 姚雪哼了一声说:“我看她不是走出去的吧,她是被杀害后躺着出去的吧!你说悔过书上是鼻血,我告诉你,那不是,那是喷溅型血迹。一个人流鼻血滴在纸上和喷在上面的血迹是不一样的。李永义,你在隐瞒什么,你想替谁隐瞒呢?关九阳已经死了,你怕什么呢?冯媛又不是你杀的,是关九阳命令龙七杀的,和你没关系嘛!” 我说:“你应该知道,龙七也死了。难道你想替关九阳和龙七背黑锅吗?你要是愿意,我可以成全你!” 我就等着李永义内心崩溃,说出实话,只要他吐口了,说冯媛被关九阳和龙七给杀了,那么,我就会追问尸体的去向了。 他李永义不是主犯也是帮凶,那就坐实了证据。 姚雪看着李永义笑了,说:“还不说?李永义,冯媛死了,我们找到了尸体。” “不可能!” 我盯着他说:“什么意思?什么叫不可能。” 李永义这时候开始不停地低下头用额头蹭自己的袖子,他在擦汗,他心虚了。 我说:“你是说我们不可能找到尸体吗?” 李永义这时候趴在了桌子上,他虚脱了。在不停地哼哼着。 他栖栖遑遑,他的灵魂已经没有办法支撑这幅躯体了,他必须说实话才能缓解这种局面。 我说:“李永义,你何必这么难受呢,替人背锅的滋味不好受吧!” 李永义哼哼着说:“我说,但是你们先告诉我,怎么查到冯媛头上的呢。我做得天衣无缝了啊!” 我说:“这都怪你去我们宿舍偷东西,偏偏偷我的笔记本电脑,钱包你都不偷嗦?!” 李永义抬起头,一闭眼,叹了一口气说:“百密一疏啊!” 第75章 拨云见日 我靠在椅子里,盘着胳膊,默然地瞅着李永义,等他叙述。 我知道,他必须说出来,他不说出来会憋得很难受。 李永义最后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然后抬起头来,他此时非常虚弱,他的脸色苍白,他已经无力再撒谎了。 这是个胆小鬼,要是放在当年,他第一个当汉奸。 李永义说:“你的笔记本是我偷的,但是人不是我杀的。” 我说:“说说吧!”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好像是冯媛偷偷进了关九阳的办公室,偷了什么资料。后来我骗冯媛说临近过年了,羊城总部那边有事情忙不开,调用她去羊城工作。她回家收拾东西回来的时候,关九阳直接就把人给扣住了。后来人就不见了。” “那你偷我的笔记本干嘛!” “我也不知道,接下来关九阳就让我去把你的笔记本偷出来,我也纳闷儿呢,你俩要是一伙的,干脆把你抓来就是了。为什么还偷偷摸摸的呢!关九阳不让我动你,只是让我把你笔记本偷来,我就按他说得办了,趁着你们宿舍没人,把门撬开,伪造了一个盗窃现场。这种案子,没有人关注的,一年宿舍区发生几十起盗窃案,没有破过案。有监控也没用,根本找不到人。”李永义说,“我就纳闷儿了,怎么就盯上冯媛了呢?” 我说:“冯媛被杀害了是吗?她并没有去羊城。” “这我真的不知道,我没看到龙七杀人,所以也不敢乱说。” 我说:“但是你说过,我们不可能找到尸体,这又是怎么说呢?” “我不知道真假,但是我听说,西岚街走到头那个火葬场的场长和管着炼人的陈喜旺,那都是老大安排的人。” “你的意思是,冯媛很可能已经被烧成灰了,是吗?” 姚雪说:“火葬场是民政直属单位,怎么会有他的人。火葬场干部的任用把控是非常严格的。” 李永义说:“我就是听说,不一定是真的。你们去查一下嘛。” 我盯着他说:“你哥是怎么死的?” 李永义摇着头说:“我真的不知道,不过听老大说,是摸金一脉的人干的。我哥是关九阳的人,摸金一脉这是在找事。” “摸金一脉为什么要找关九阳的事情呢?” “还不是为了利益嘛!当初这姬家坟是我哥和关九阳联合拿下来的,当初说好了,下大墓摸金,一次性给摸金一脉三千万,他们负责找到入口,然后打开大门。其它的就不用他们管了。但是真的打开了大墓,摸金一脉非要说见者有份,见面分一半,这是江湖规矩。” 我点头说:“不义之财,见面分一半,确实是规矩。” “关九阳不干,严词拒绝了。就这样坐下仇了。我哥我嫂子都是被摸金一脉所杀!” 我摇摇头说:“不像,你哥你嫂子大概率是被龙七杀死的。这是关九阳在灭口。” “不可能,我哥和关九阳那是结拜兄弟,俩人歃血为盟的。” 我哼了一声说:“你还信这个啊!我问你,要是摸金一脉杀人,为啥把心脏给掏了?还是用水钻掏的,就是给油烟机打孔那种水钻。我实在是想不到答案,我想问问你,你知道答案吗?” “我听说是红门的人带着我哥的尸体去自首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我还想问问你呢,难道你不知道你哥怎么死的吗?为什么要挖掉心脏?你好好想想,你哥最可能在哪里被挖掉心脏的?”我说,“摸金一脉杀人不至于挖心脏吧!挖心脏绝对不是偶然的,是有动机的。” “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挺奇怪的。难道是我哥诈尸了?” “你猜得靠谱,但是这么容易就诈尸吗?” “摸金校尉用了起尸咒,对于摸金校尉来说,用起尸咒让一具尸体诈尸再容易不过了。” “人要是摸金校尉杀的,为什么还要让他诈尸呢?让他乖乖躺下不好吗?” 李永义说:“你的意思是,我哥是被龙七杀的,之后尸体被摸金校尉下了起尸咒,然后又被龙七掏了心脏。但是尸体怎么到了红门手里呢?” “是红门的阴春丽从龙七手里偷了尸体来自首的。要不是阴春丽,估计你哥也化成灰了吧!” “那我嫂子怎么死的?” 我摇摇头说:“答案怕是要去问关九阳了。其实你我都知道关九阳没死。李永义,你难道就这么愿意当关家的狗吗?伺候完了老子伺候儿子,你什么时候能翻身农奴当家作主把歌唱呢!” “我侄儿侄女和我妈都在他们手里。说是送我侄儿侄女去留学,现在想想,那是绑架啊!我问过我哥的股份,关山月说,我哥的股份有我侄儿侄女和我妈继承,没有我的份。但是我给我妈打电话,她说关山月没和她说过股份的事情。” “你哥有多少股份?” “我哥有四成股份,关九阳六成。说白了,微创电子厂不是外资企业,只不过是利用外资的身份洗钱。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瞒着什么了,能说的我都说了。” 我嗯了一声说:“这么说,你并没有干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又不傻,我怎么会干伤天害理的事情嘛!龙七那是亡命徒,我和他不是一类人。要不是这里有我哥的股份,我也就走了。这个安保队长干着没意思,我哥死了就更没意思了。” “看来你小子不傻啊!”我说,“我们把你弄来是在救你!李永义,你要是再给关山月干下去,你可就洗不清了。再问你一个问题,大口井里三个人,是谁杀的?” “龙七和黄标、老吕他们干的。杀死之后,尸体是龙七开车拉回来的。车也是龙七从山东偷的,然后在修理厂磨了车架号和发动机号。” 哪个修理厂? “苏杭胜利修理厂!” “黄主任和铝厂长都被龙七灭口了,龙七要灭小赵的口的时候,被我当场给捅死了。这件事你不知道吧!” “我只是知道龙七死了,不知道怎么死的。原来是死你手里了啊,我说呢,谁有这本事。” “你不觉得龙七杀黄主任和铝厂长的手段很眼熟吗?” “你的意思是,我哥也是龙七杀的。” 我点头说:“关九阳有动机,杀了你哥,一举多得。不仅能杀人灭口,还能侵吞他的股份。你觉得呢?” “我哥的股份永远是我哥的,他关山月想侵吞,不可能的。” 姚雪说:“醒醒吧,还睡呢?你要是死了,谁还会替你哥要股份?到时候再把你侄儿侄女加上你妈一起弄死在澳洲,也许是失火,也许是煤气爆炸再失火。在那里,谁会管三个外国人的死活?你觉得澳洲的袋鼠那么仁义吗?” 李永义不说话了。 我站起来说:“你再想想,有什么要说的,随时找我。” “你去做什么?” 我说:“我去找杀你哥的线索,我还能去做什么?” 有人进来把李永义带了出去。 我说:“可惜,现在我们没有什么实证证明火葬场和关九阳有关联。” 姚雪看着我一笑说:“那本私账里面有一份工资表,我没记错的话,里面记载了大量的编外人员的工资发放标准和发放情况。” 我一听笑了,我说:“怪不得关九阳这么费劲巴力要偷我的笔记本,原来我笔记本里藏了这么大的秘密。可惜的是,笔记本他找到了,账本丢了。先去火葬场还是先去汽修厂?” “我们去火葬场!”姚雪说,“同时,让刘队立即带人去汽修厂,你等我一下,我去一下郎局办公室。” 我指着外面说:“我去修理铺等你。” 第77章 纸扎铺有问题 在我看来,李永忠不是瞒着他,而是在保护他这个亲弟弟。 要不是李永忠的保护,李永利不可能安全脱身,现在看来,李永义还真的没什么大事。所有的事情他都没有参与,他无非就是陷害冯媛,偷了我的笔记本电脑! 他还做什么了呢?还真想不起来。 李永忠把他这个傻弟弟保护得确实很好。而且我也能感觉到,关九阳也并不想把李永义拉下水,关九阳并没有让李永义进入他的核心圈子。 这说明什么呢?是不是能说明关九阳也在保护李永义呢? 关九阳为啥要保护这个李永义呢?无非是看在李永忠的情分上。既然李永忠对关九阳这么重要,关九阳又怎么可能杀死李永忠呢? 从李永义的情况来分析,关九阳和李永忠的感情可不是乌合之众,更不是沆瀣一气,蛇鼠一窝。他们之间是有默契,有深厚的情义的。 如果这样的话,就都想通了。 包括李永忠的股份,还是在李永忠手里。甚至李永忠的母亲和儿女,此时大概率已经和李永忠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了。 李永忠的妻子郭秀梅为什么会死呢?应该是情况紧急,郭秀梅被我们询问之下,李永忠慌了。再加上他和郭秀梅感情并不好,也许俩人之间还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只是看在有一双儿女的面子上,在凑合过。 于是,在情急之下,关九阳出手替李永忠除掉了这个隐患。这样一来,就都说得通了。 关九阳呢?他第一时间就逃走了,狡兔三窟,这种人都是有几本护照的。坐上飞机去境外不是什么麻烦事。 要是这样的话,关九阳和李永忠大概率在一起了,都在澳洲。 想要抓回这俩罪魁祸首,只能是麻痹他们,让他们放松警惕。然后我们秘密监控,只要他们在香港或者澳门露面,立即抓捕。我就不信了,这俩二货又不会英语,跑澳洲他们能呆多久呢? 难道他俩每天面对面喝酒打发时间吗? 同时我也意识到,这是一场持久战!想抓住这俩老狐狸,必须外松内紧,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 难度肯定有,但是机会也不是没有。 我看着李永义笑了,我说:“现在案子的脉络都查清了,你没什么大事,蹲个几年就能出来了。接下来我们主要的工作就是抓寻龙族的罪魁祸首,死了这么多工人不能白死!” 李永义说:“寻龙族的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想找他们不容易。不过有一个人肯定知道怎么找到寻龙族的人,西岚街的白鹤纸扎铺的白老鬼。” “又是白鹤纸扎铺,你为什么觉得白鹤纸扎铺能找到寻龙族的人呢?” “白鹤是风水师,这风水师和寻龙族同气连枝,当初我哥联系到寻龙族的摸金校尉,就是通过白鹤纸扎铺联系上的。” 我听了就是一愣,我说:“你哥和白鹤纸扎铺还有联系吗?” “白鹤纸扎铺的白老鬼也是个高人,他做中间人,还拿了一成好处费呢。别小看这一成,那就是三百万啊。当时我还觉得这白老鬼太黑了,我哥说,该给的还是要给,不通过白老鬼我们想找到摸金校尉,难啊!” “这么说,关九阳其实和寻龙族没有什么联系。” “以前有,后来撇清了。也就不联系了。关九阳什么人啊,不可能让寻龙族摆布,你可能也听说过关九阳背叛红门的事情吧!” 我嗯了一声说:“我也是听白老鬼说的。” “据说关九阳背叛红门,就是寻龙族支持的。最后失败了,关九阳和寻龙族一拍两散,各不相欠了。” 我往后一靠说:“白鹤这三百万是非法所得啊!” 李永义呵呵一笑说:“没错,非法所得,最好再罚这老东西一笔。他这算不算犯罪?” “参与非法交易,数额巨大,获利巨大。这三百万其实可以认作是盗墓所得。”我说。 “最好把他抓起来,这老家伙心黑着呢,眼睛里只有钱,六亲不认的。” 按照李永义的说法,这白鹤应该是没朋友的那种人,但是偏偏他和壮壮爹关系不错。这又是为什么呢?壮壮爹就是来投奔他的,才在这太平镇落了脚。 后来壮壮爹死了,据说骨灰盒和棺材、扎材都是白老鬼出的,甚至火化的钱都是白老鬼给的。壮壮那时候还小,在壮壮看来,白鹤是个不错的人。 壮壮他爸马大炮应该对这白老鬼有大恩啊!不然按照李永义说的,这白老鬼是个唯利是图的家伙,怎么会出钱安葬马大炮呢? “李永义,你回去后好好想想,类似这样的线索你整理一遍,最好写成书面文件。争取立功,早日得到自由。” “大力,我听你的。” 我点点头说:“家里有老婆孩子吧!” “他们都是无辜的,别打扰他们。” 我看看表说:“天快亮了,我忙了一宿,我得回去睡一觉。” 李永义松了一口气说:“我也可以睡个安稳觉了。这段时间太累了,总算是可以休息一下了。” 其实我一直不喜欢白鹤这个人,总觉得这人口是心非的。 他竟然让壮壮一直修鞋补车胎,他觉得壮壮这样过一辈子挺好的。 这是什么人啊,虽然大多数人都怕别人家的孩子比自己孩子过得好,但是也不能这么歹毒啊!竟然说壮壮一辈子修鞋补车胎挺好的,从这一点上看,我倒是觉得他和马大炮不是有情义,更像是有仇。 这白鹤白老鬼,是在用另一种办法报复马大炮,那就是让马大炮的儿子修一辈子鞋。这心肠何其歹毒啊! 不过壮壮不傻,甚至我觉得壮壮的智商在普通人之上。他只是不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凑罢了。 李忠义被带走了,我把新得到的消息和姚雪做了汇报。 姚雪靠在椅子里看着办工作对面的我,她说:“这样的话我们可以直接逮捕白鹤了呀!我总觉得这个人有问题,想不到他不仅有问题,问题还不小呢。三百万,够判他半辈子了。这可是盗墓的从犯啊!” 我嗯了一声说:“不过有个问题,抓了他的话,那么寻龙族摸金一脉可就不好找了。最近这一阵子,寻龙族好像消停了不少。” “你打过那个电话吗?” “没有了,我这就去打一下试试。” 姚雪打了个哈欠,站起来说:“我和你一起去。” 我们到了修理铺的时候,壮壮刚起床。 他问:“有什么新消息吗?” 我说:“还真有,等下和你说。” 我抓起电话拨通了9003478这个手机号,很果断就说是空号。我放下电话,看着姚雪摇摇头说:“空号!” 姚雪喃喃:“看来是藏起来了,杀完人就想跑,没那么容易。立即抓捕白鹤,从他那里应该能得到寻龙族的消息。” 第78章 老街上的纸人 白鹤纸扎铺对面有一家自强烟花店。 我们三个为了不打草惊蛇,在自强烟花店里蹲了一天,却没看到白鹤这老东西露面。 他儿子白静轩一直在前面铺子里,偶尔会走出来在门口溜达一圈,左看看,右瞅瞅,然后又回去了。 白静轩的妻子小玉出来了几次,上午出来买了鸡蛋和蔬菜回去。下午出来买了三条活鱼,都是不大的鲤鱼。看来是要晚上吃。 壮壮说:“买了三条,一人一条吧!我觉得白鹤这老东西在家了。” 我说:“姚科长,你觉得呢?” “不能确定,三条小鱼加一起也就是三斤多一些。两个人吃也是刚刚好。” 壮壮说:“不够我自己吃的。” 姚雪说:“这白老鬼一旦他不在家,我们冲进去的话,那可就打草惊蛇了。再想抓他,怕是难了啊!” “想必这白老鬼也听说了李永义被抓的事情,西岚镇和太平镇只相隔五公里。李家又是当地的大户,李永义被抓的消息不可能传不到这里。” 壮壮说:“你的意思是,白老鬼很可能畏罪潜逃,是吗?” “这就看他的嗅觉灵敏不灵敏了。” 壮壮哼了一声:“他跑不出中国。” 姚雪说:“随便找个地方藏起来,我们去哪里找嘛!白老鬼必须抓到,不然线索就断了。” 壮壮说:“姚科长,要我说咱们直接冲进去。他要是在,那就好办了,我一个人完全可以把他抓住。他的障眼法根本就骗不了我。” 姚雪说:“所以要确定他在不在家,要是不在,就不要惊了白静轩。” 我盯着对面小声说:“这得等啥时候去啊!” 姚雪说:“有点耐心,这么冒冒失失闯进去,适得其反。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懂吗?” 壮壮说:“就怕我们这里蹲着,其实蛇早就惊到了。得想办法去看看才行!” 正说着,联防队员从一旁巡逻过来。姚雪想了想,让我出去把联防队的人叫了进来。 队长姓廖,就是西岚镇的人。属于是派出所雇佣的合同制。他进来之后,姚雪对他出示了证件。 廖队长很配合我们的工作,对我们也是恭敬有加,他敬了个礼说:“领导,有什么指示?” “你帮我们去对面白鹤纸扎铺,看看白老鬼在不在家里。” “这白老鬼不在家能去哪里啊!你们找白老鬼做什么?” 姚雪说:“你别管这些,要不动声色,帮我们打探清楚。” “白老鬼犯事儿了?你们刑侦大队抓他,他事儿不小啊!” 姚雪愁的直皱眉,他嫌烦了。 第89章 有没有东西 三月二十七号上午十一点,我们的车停在了盘山市白马山别墅区六十九号大门前。 这是一栋占地面积八百平方的别墅,壮壮说只花了二百万就买了下来。只不过是小产权房。 这里的房子大多数都是给官太太准备的,或者是二太太。他和他爸纯粹就是凑热闹。 在这里住了五年,愣是一个邻居都不认识。 人家都不愿意和人交往,更别说闲聊了。 壮壮看着院子里说:“在这里哪怕是住一辈子,也不会认识一个人。” 他拿出钥匙开了门,我一眼就看到了那棵柿子树。 上面的柿子已经被麻雀给吃光了,只剩下一个个柄拖还挂在树上。 此时的南方已经繁花似锦,这里还是一片萧条。只有在墙根下长出了几棵蒲公英和车轱辘菜。 壮壮拿出钥匙开了门,这屋子里满是尘土,看来是被贼光顾过。翻得乱七八糟,能拿走的东西都被拿走了。 上了二楼,窗户开着,屋子里有人住过的痕迹,满地的烟头,烟盒,还有方便面袋子,方便面盒子等等烂七八糟的。 床上被褥别提多脏了,能到这里面住的贼也是不简单,他是怎么进的小区大门呢?再一想,十有八九是有内鬼啊,肯定有物业知道这家人很久没来了。 正所谓是,没有内鬼引不来外贼。 姚雪呼出一口气说:“要不是钢化玻璃,估计这窗户都被砸没了吧!这里治安这么不好吗?家里没人,物业就不管了吗?” 壮壮说:“没交物业费。走了之后就断了和这边的联系。” 姚雪说:“收拾收拾吧,该扔扔,收拾完了去超市采购一些生活用品,估计我们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我们三个开始收拾,这楼上楼下一共三层,壮壮说实际面积大概是二百多平米。一层是客厅,餐厅,卫生间,老人房和厨房。 我愿意住一层。 壮壮和姚雪打算住在二层,不过我们把三层也收拾了出来。 壮壮忙着去找物业,把水电气都给交了,很快,水电气也就都通了。 我们三个午饭都没吃,里里外外打扫干净也就傍晚了。我们去超市买了被褥啥的,大包小包拎着回来,也就能过日子了。 晚上还是吃火锅,吃完了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听到壮壮在外面铲草。 我起来的时候,壮壮已经把院子里的草都铲干净了。我出来一边捆草,就看到我们不远处的隔壁窗户后面站着一个女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阴春丽。 她提前来的,此时竟然住在了我们的隔壁。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难道她这么快就租下来了吗? 不对,她一定是有同党替她先在这边准备好了一切,她到了直接就能住下。 她竟然对着我摆摆手。 壮壮说:“看啥呢?” 我一挑头说:“阴春丽。” 壮壮站直了身体,挠着头皮说:“这娘们儿是不是看上你了?还真的是阴魂不散啊!” “你想多了,她也想查清楚寻龙族的事情。看来这阴春丽和寻龙族,苦大仇深呀!” “我看这阴春丽没安好心,大力,你得离她远点。小心惹一身骚!” “嗯,确实得防备她点,这娘们儿不按常理出牌。” 我和壮壮站在柿子树下,壮壮的脚点着地面说:“就这里。” 我嗯了一声说:“现在不能挖,寻龙族的人搞不好在盯着我们呢。我们一动手,他们瞬间就明白其中的深意了。我们得假装干点别的。” 壮壮说:“去买一条狗,再拉一车砖,然后在这里修狗窝。东北冷啊,狗窝都要修得厚实一些,你觉得怎么样?” 我点头说:“可行,尤其是我们需要一条狗。狗眼看阴阳啊,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脱狗的眼睛,尤其是那些黄皮子和狐狸最怕狗了,有了狗,我们就算是有了辟邪神兽!” 壮壮说:“寻龙族真想动我们,只需要把狗除掉就行了,一个肉包子的事儿。” “我看警犬不吃别人喂得东西。” “咱买不到警犬啊!不过咱可以买一条黑背,那家伙凶得很!” 说干就干,上午我们就去了狗场花了两千块钱买了一条黑背回来。 这黑背懂事啊,开始的时候嗷嗷对着我们怒吼,呲牙咧嘴,哈喇子噼里啪啦往下掉,狗场主人把绳子递到我们手里的瞬间,它就明白了,开始对着我们晃尾巴。 狗牵回来之后,我又开车和壮壮去买了一车红砖回来。然后又买了沙子和水泥、筛子,准备明天就开工盖狗窝。 姚雪有些不理解,说:“你们还打算在这里常驻了吗?不回明山了吗?” 我说:“你这话说得,我有别墅不住,去住修理铺吗?” “你别忘了,郎局要给你转正呢。一个别墅,难道比转正还重要吗?你这是想撂挑子不干了吗?你可别犯糊涂,这别墅绝对支撑不起你的灵魂。” 我一听乐了,但是我知道,姚雪说得有道理。 我点头说:“我听你的。” 姚雪看着我呆了一阵子,她说:“你听我的干嘛!我只是在给你讲道理。” “我听懂了,我和你回明山。我都听你的。” 壮壮接了句:“总不能让狗淋雨吧,不然拴哪里啊!这狗臭的很,不能进屋的。盖个狗舍,买几根木头,屋顶铺上稻草,再把挖地基的土扔屋顶上,最后盖上几块石棉瓦就能挺几年。” 姚雪说:“既然上瓦就买陶瓦,挺几十年不好吗?费不了几个钱。” 壮壮点头说:“上陶瓦也行啊,就买陶瓦,陶瓦也漂亮。” 姚雪说:“最关键的是,你俩会泥瓦匠吗?” 我笑着说:“你就瞧好儿吧,我在老家的时候是个手艺超绝的泥瓦匠,是好大工。几个小工头都找我去干活呢,给我开双倍工资,我爷不让我去,说干泥瓦匠没出息。” 姚雪点头说:“你爷说得对。” 我看着壮壮说:“过这柿子树有点碍事了,毁了吧!” “毁了吧,反正没人吃柿子,那玩意不水灵,也不甜,还有些涩,说心里话,不如西红柿好吃。” 我俩拿着锯就把这棵树毁了,然后趁着傍晚那灰暗的天色,开始挖树根。 就是这时候,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有东西没东西,很快就见分晓。 第90章 日记本 我和壮壮只用了四十分钟就把这个树根给挖了下来,这是一个半人高的树墩子,有二百多斤。 我在下面把树须子都砍断了,壮壮自己就把树根拽了出去。 天这时候黑了,我们点着灯,开始在树根周围挖地基。 一直到天黑透了,我们也没挖到什么。 难道是我们想错了? 我站在沟里,把手里的锹往外一扔,爬了上来。 姚雪给我递了一杯热水,我接过来,一边喝一边说:“壮壮,上来吧,明天再干!” 壮壮说:“再干一会儿呗,不然干啥?!连个电视都没有。等会累了就洗澡睡觉,免得躺着无聊。” 姚雪说:“你俩不吃饭,不饿啊!先吃饭吧,干不干的吃完再说。” 壮壮爬了上来,噼里啪啦拍着身上的土说:“那就洗澡,洗完了吃饭睡觉。” 还是一股既往吃的火锅,主要是方便,不腻,换着花样吃。 不然还真的不知道吃啥,就壮壮这饭量,包饺子的话,包半天不够他自己吃的。 吃完,我和姚雪收拾了碗筷之后,姚雪就回楼上去睡觉了。 壮壮坐在我屋的一把沙发椅里,他在想事情。 我回来关了门,上了床,靠在床头说:“你想啥呢?” 壮壮突然坐直了说:“难道是我想错了?你说我爸为啥说那棵树是我的命根子啊!现在把树挖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你还信这个啊!” “不是信这个,那你说我爹到底啥意思啊?” 我也是累极了,倒在床上就睁不开眼了,我说:“门窗都关好了吧?” “关好了。”壮壮说。 “睡觉吧,又困又累,折腾好几天了,铁打的也扛不住啊!” 壮壮挠着头皮说:“我实在是想不通了,这柿子树怎么就成了我的命根子呢。现在挖了,又咋样嘛!” 我打了个哈欠,闭上眼说:“我真的要睡了,不陪你聊了哈!” “你睡吧,别管我。” 我很快就睡着了,当我睡醒的时候,我发现壮壮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看看表,早上五点半,外面已经亮天。 我穿上衣服去洗漱,然后开了门到了外面,那条狗本来是趴在地上的,看到我出来,突然就跳了起来,看着我跳舞一样跳来跳去。 我过去摸了摸狗的头,然后去拿了狗粮喂了它。 之后我到了树墩子旁边,用脚踹了一下树墩子,这树墩子晃了晃。 我围着树墩子走了一圈,当我绕回来的时候,我看到这树墩子下面有一个根瘤,这根瘤长得有点奇怪,竟然是方形的。 要说是天然的吧,有可能是圆形的,不可能是方形的。这自然界好像并没有方形的东西。 太阳是圆的,月亮是圆的,地球是圆的,大树是圆的。人的脑袋是圆的,胳膊腿和躯干都是圆形的。 要是有人长个方形的脑袋,那绝对是奇葩了。四川话骂人,都说别人长了个方脑壳。 这个树瘤竟然长成了方形。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有人曾经从这树根上刻下去一个方形,然后又把这个方形给安装了回来,就像是嫁接一样,又长在了一起。 我抬起头四处看看,我想知道有没有寻龙族的人在监视我。 在我们对面有三栋别墅能看到我的位置,也许在某栋别墅里就有人在24小时监视我们。 我要是刻意锯这树根,寻龙族的人看到一定会心生警惕。一旦这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来夺取,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我把树墩子掀翻了,把树瘤子压在了下面。这样别人是看不到的。而且这树墩子被我推到了狗舍的中央,这样的话,今天我把围墙磊起来之后就能挡住所有人的视线,到时候再用斧子劈开这树瘤子。马大炮一定是把东西塞进这树墩子里了。 还别说,一般人还真想不到东西能长在树根中。 我没声张,没有把我的发现告诉壮壮和姚雪。 这一天,壮壮给我做小工,我把墙磊了起来。 到了傍晚的时候,我站在地面上,仰着脖子看墙的高度,此时我已经看不到对面三楼的楼顶。我知道,到时候了。 我说:“壮壮,去拿斧子!” “拿斧子干啥?” “去拿嘛,我有用。” 壮壮去拿了斧子过来,我开始砍树墩子。 这活的树墩子肉得很,不过还好,斧子够快,我一层层往下削,树根竟然开始流血。 壮壮说:“卧槽,咋还流血了?” 我说:“知道为啥说这是你的命根子了吧!这树成精了啊!” “你开啥国际玩笑,树还能成精啊!” “你们萨满不是说万物有灵吗?树成精奇怪吗? “虽然说是万物有灵,但是在萨满巫师看来,能成仙的无非就是狐黄白柳灰五大仙。你说柿子树成精了,我肯定不信。” 姚雪在一旁伸着脖子说:“我也不信,这流的水里应该含有什么化学成分吧。话说回来了,你砍它干嘛呀?” 我这时候已经把树瘤子砍掉了,姚雪和壮壮都不知道我在干嘛!我故作神秘地不告诉他们,只是讳莫如深地一笑说:“等着看好戏吧!” 我一直砍,看了半小时左右,突然就听啪啦一声,像是瓷器被我砍碎了。 里面一下就空了,我顿时兴奋地用力砍,很快就露出来一个碎了的瓷罐子。不大,像是装豆腐乳的。上面有个盖子,我砍碎的是罐身。 盖子是封了蜡的,罐子竖着在这里,按照推算至少有三年半了。 罐子封了蜡,说明里面有怕水的东西,什么东西最怕潮湿呢?那就是纸张啊! 我小心翼翼地在旁边砍,用了一个小时,终于把罐子给松动了,抠了出来。 壮壮说:“啥呀!” 姚雪说:“不会是骨灰罐吧,谁把罐子给弄到树里了呢?怎么弄进去的呢?” “亏你还是警察,这都想不明白?” 我把罐子的盖子慢慢打开,从里面掏出来一个红色塑料封皮的笔记本。这笔记本中间是一颗闪闪发光的黄色五星。 我把本子塞进了衣服口袋里,看着壮壮说:“把这树墩子劈碎了。” 壮壮点点头,他知道我什么意思,现在这树墩子上面有半个罐子的凹陷痕迹,必须把这痕迹给抹掉。那就得彻底劈碎这个树墩子。 壮壮力气大,他用斧子开始劈,用了两个小时,把树墩子给劈碎了,劈成了柴火,我们把柴火堆到了屋檐下晒着去了。 这才收了工,回屋继续吃我们的火锅。 今天姚雪买了大骨头回来,在锅子里一个劲儿的煮。别提多香了。 吃完了火锅之后,我们拉上了窗帘,都聚在了我的屋子里。我这才把笔记本拿了出来。 姚雪说:“我去拿相机!” 我点头嗯了一声,打开了第一页! 1996年1月1日,晴。 今天的天气真不错,新的一年来了,我换了一个新日记本。 我们老钱走了一年多了,我儿子接手了家里的生意之后,联合家族里的人把我赶出了公司,要我交出所有的账目。新的一年竟然是这样到来的,我很生气,也很失望。他可是我的亲儿子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他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的母亲呢,我想不通。 第91章 抑郁了的老太太和小五 姚雪这进来,她拿着数码相机开始一页页的拍照。 姚雪说:“先不管什么内容,全拍下来我们在电脑上慢慢看。另外,存一份在邮箱里,这样就不会丢失了。” 壮壮小声说:“我爹要是知道有邮箱这个东西,他就不会费尽心机把这个本子塞到柿子树里了。” 姚雪看着壮壮说:“要想作为证据,还是需要原件才行。影印件只是便于展示而已。回去之后,原件入库,万无一失。” 我看着姚雪认真地在拍照片,我说:“壮壮,这应该是钱老板的媳妇儿交给你爸的。但这很明显是钱老板母亲的日记,为什么会交给你爸呢?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吗?” 壮壮说:“有没有鬼你比我清楚,不是吗?我想是这样的,钱老板的媳妇儿庄客了她婆婆,是她婆婆上了她的身,通过她把日记本交给了我爸。黄大仙只是媒介,你觉得呢?” 我这时候想起了小周的尸体来,很明显,那尸体是能听到我说话并给予回应的,也许,这个世上真的有鬼一类的东西吧。 今天姚雪开车去买了电视,顺便去联通营业厅办理安装宽带,不过这里可不是明山市,人家明确告诉她,七天之内来给她装。没有加急的。 没有网可就耽误大事了。 现在照片拍了下来,没办法上传,就这么在手里太危险了。万一我们出个意外,这东西被人拿走就真的是拿走了。数码相机会和日记本一起烧毁,灰飞烟灭。 壮壮说:“去网吧?” 姚雪说:“不安全。” 我说:“你担心啥呀?我们三个一起去,开上车去市里随机选一个网吧,开个单间,上传照片。传完了,咱们玩儿一会儿游戏,下了之后关机。他们网吧的电脑都是带还原精灵的,只要关机,再开机就还原了系统。一点痕迹都留不下。” 姚雪说:“我们对这里不熟悉,就怕稀里糊涂进了虎穴龙潭。” 壮壮说:“不至于吧,寻龙族不至于在盘山这小地方开网吧,他们没这么闲。这照片只要存了档就彻底安全了。我们搂着这照片才危险呢。大力,你说呢?” “我也是这意思,不能让这照片过夜,必须尽快上传到邮箱,然后再发一份到我邮箱里,万无一失。” 姚雪看着我说:“你说要不要发一份到郎局邮箱?” 我想了想说:“先不急,我们看完再说。” 壮壮说:“走吧,别磨叽了。” 我站起来说:“走走走,说走就走!” “我去拿数据线,你们等一下。” 我们开了个单间,三台机子,包夜,十五一台,三台四十五。 进了单间之后,姚雪就看头顶。 壮壮说:“放心吧,单间里咋可能有监控嘛!你看这大沙发,有的小两口约会就选在这单间里,大沙发俩人抱着睡刚刚合适。” 壮壮说到这里,看着我嘿嘿笑着说:“大力,我要是不来就好了,哈?” “去你二大爷的,你说啥呢?别忘了,咱可是警察!” “警察也是人啊,警察不搞对象吗?” 壮壮不怀好意地看向了姚雪:“姚科长,你说呢?” 姚雪直接一巴掌打他头顶上了,说:“人不大,咋就一肚子坏水呢!干活!” 三台电脑开机,姚雪把相机接在了电脑上,开始上传照片。 数码相机拍出来的相片都很大,一张都要几mb,压缩了也有几个g。不过没关系,我们现在有的是时间。 上传速度320kb左右,已经很不错了。 上传完了之后,看看时间,是晚上十点半了。 姚雪说:“发完我们就回去!” 我说:“很慢吗?” “已经在发送了,文件太大,需要一些时间。几乎和上传时间一样耗时。” “等嘛!壮壮,会打反恐精英吗?” “我不懂电脑,我这手比脚还笨呢,哪里会这么高科技的东西嘛!” 姚雪说:“咱俩一起啊!” “好啊!” 我和姚雪开始打反恐精英,打了几盘,邮件发送完毕。 我打开我的邮箱,里面有了rAr压缩文件。我这才放下心,看着姚雪笑了。 姚雪举着相机晃了晃说:“互联网真的太好用了。这下不用担心了,走吧,回家!” 我说:“不玩了?” 姚雪瞪了我一眼说:“多大了,你还当自己是个孩子啊!听我命令,撤!” 回到家,我们开始慢慢地翻看日记。 开始的时候这老太太天天写日记,后来就跳着写了。从字里行间看得出来,老太太很焦虑。 姚雪给我读完了一篇说:“看来这老人家有些抑郁啊!” 我嗯了一声说:“可不是么!被亲儿子背叛了,能不抑郁吗?老娘子怀疑是儿媳妇家族搞的鬼。尤其是怀疑他的亲家老段!他多次提到老段,多次说自己儿媳妇不错,但是扛不住亲家不是人。” 姚雪说:“你过来自己看不行吗?我给你读,我这嗓子都冒烟了。” 我说:“我认不到那么多字,我只认识简单的。不过我用电脑能打出字来,奇怪吗?” “是啊,你为啥用电脑能打字呢?你不是不认识字吗?” 我说:“逻辑是这样的,我会说话,于是我会拼音。但是拼音字母我记不住,但是我有肌肉记忆,能稀里糊涂在键盘上打出拼音,根据拼音选字,我看到这个字,我就能认识,是我想要的。但是你冷不丁拿出一个字来,我就和看鬼画符是一样的。” 壮壮哼了一声说:“这阅读障碍还有点意思啊!得了,我给你读。” 壮壮拿起来翻了一页,开始读。 1999年2月13号,大雪。 明天就过年了,今天下了一场大雪,预示着瑞雪兆丰年吗? 今天我接到了小五的消息,他说老段他们在利用我们的公司干非法勾当,可能是在走私。我那个傻儿子啊,被他三个大舅哥和老丈人给架空了,现在的公司已经不是我老钱家的了,成了他们老段家的。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多生几个儿子就好了。我的肚子太不争气了,生了一个儿子之后,生了三个女儿。女儿是真没用啊! 1999年2月20号,晴。 他们要把我送去精神病院,说我疯了。 我没疯,我不吵不闹,我哪里疯了?这是老段的阴谋,小五失踪了,该不会被老段杀了吧!我打电话到小五家,电话没人接,小五啊,你没事吧!你要是有事,就是大娘害了你啊!我又出不去,没办法去看你,大娘对不起你啊! 我插了句:“这小五是谁?” 壮壮看着我说:“看意思应该是钱家的人,钱老太太是小五的大娘,小五应该是钱老板的堂弟。” 姚雪说:“我分析这个小五,应该在他们的公司上班。大力,你觉得呢?” 我指着日记本说:“壮壮,接着读!” 第92章 眼中钉 壮壮翻到了最后一页。 1999年3月8日,阴,有沙尘暴。 今天是妇女节,但是天气糟糕透了。我的心情很不好,又是一晚上没睡觉,我真的活够了,我就在这个属于妇女的节日去找我们老钱吧! 同志们,永别了! 我敬爱的马克思,我来了! 壮壮往后翻了翻说:“就这么多了。” 姚雪说:“这些日记充分说明钱家的公司有走私的重大嫌疑,最主要的提到了一个叫小五的人,这个人还在不在?在的话在什么地方?不在的话,人是怎么没的?” 我点头说:“没错,就从小五入手。希望小五还活着。” 姚雪摇摇头说:“怕是人已经没了,日记里写,小五失踪了。” 我也摇摇头说:“不一定,如果小五够聪明完全可以自己消失,逃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苟延残喘。日记里说得很明确,老太太死之前被软禁了,估计电话也给没收了,被说成了精神病,实际上,她只是有些抑郁,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精神病。比如精神分裂。” 壮壮说:“这钱老板够狠的啊!” 我又摇摇头说:“我觉得钱老板不一定是够狠,他只是在保护自己和母亲,他也是被逼无奈。很明显,钱家彻底被段家控制了,钱老板被彻底架空了。” 姚雪说:“这么说,钱老板并不想软禁他的母亲。” 我点点头说:“他没有理由夺母亲的权,因为他是唯一的儿子。母亲最喜欢的人就是儿子。” 壮壮点头说:“是啊,闺女是父亲的小棉袄,这儿子是母亲的心头宝。这亲生儿子怎么可能和母亲作对呢?这里面定有蹊跷!” 姚雪说:“可惜啊,这老太太自杀了,她要是还活着,我们的工作就好开展了。” “她要是活着,这日记本也到不了壮壮他爸手里。” 正说着,姚雪的呼机响了,姚雪指着外面说:“郎局呼我,我去回个电话。” 我说:“我们一起去。” 上车的时候,我问姚雪:“你去办宽带的时候,是不是也一起办了电话?” “这还用说吗?我肯定办了呀!” “啥时候给装呢?真急人啊!” 姚雪说:“急也没办法,人家说规定就是七个工作日内。” 我哼了一声说:“还工作日,我要是有钱非要自己开个电信公司,我把他们挤兑黄了。” 姚雪一笑说:“国营有国营的好处,起码有底线。资本要是控制了电信,后果不堪设想。就拿火车票来说,多少年没涨价了?这就是国营的底线。” 大晚上的来电话,肯定是有要紧事。 我们到了小卖部,这里有个小窗口,摆着一台红色的电话机。电话机后面的窗户上挂着很多洗发水,一联一联的,五毛钱一袋那种。 姚雪回电话的时候,我从小窗口往里瞅了瞅,这里面坐着一个半大老头子,旁边还坐着一个姑娘。 姑娘打扮得很低调,但是难以掩盖骄傲的灵魂。老头子有些拘谨,他看我的眼神都是飘忽的。 我伸着脖子说:“大叔,这是你闺女?!” 那女子顿时笑了一下,用标准的盘山口音说:“嗯呢!” 大叔也嗯呢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电话回完了,旁边有个计价器,一块钱。 姚雪一边给钱一边说:“壮壮的鉴定出来了,没有比对成功。” 壮壮说:“那就对了,不可能比对上,我爸不可能拐带小孩儿。” 我们三个上了车,我开车。 我把车开出去之后,我说:“刚才小卖部里有个女的不对劲,应该是寻龙族的摸金校尉。” 姚雪说:“我没太注意!哪里不对?” 我没说话。 壮壮坐在副驾驶,他用手推了我的胳膊一下说:“你说说,你看出啥来了?” “气质不对,不像是一个小卖部老板家的女儿。” “那像什么?”壮壮说。 “女战士。”我说。 “那还等什么呀,抓了她呀!抓了她一审不就有线索了吗?” 我一听乐了,我说:“壮壮,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们是警察,不是土匪,不能像土匪一样随随便便就抓个压寨夫人回来。” 姚雪在后面把头伸了过来,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前面说:“不动她,我们知道被人监视就行了。” 壮壮问:“姚科长,这钱家的公司叫什么名字?” “远航集团。主要做进出口贸易,尤其是做进口汽车和机械,出口瓷器,工艺品,服装,布匹和仪器仪表。” 壮壮叹口气说:“名字起得真霸气啊!有品位,可惜了。” “工艺品是什么?” “工艺品嘛,比如一些摆件。” 前面有个急弯,我开车转过这个急弯之后,一直向上爬过了一个小坡,再沿着山坡往前走不远,就是白马山别墅区了。 我说:“你说他们走私的时候,比如有个青铜器长得很好看,它们会不会仿造出九个来,然后出口十个。看起来这十个都是一样的,其实有九个工艺品,一个古董!” 姚雪点头说:“这个办法确实不错,而且海关不可能分辨出哪个是古董,哪个是工艺品。这样的话,走私就变得容易太多了。” 壮壮说:“可以去海关先查一下他们的出口清单,这个没问题吧!” 姚雪说:“还有他们最近报关的货物,还要看看海关商检的流程有没有什么漏洞。”” 我摆着右手说:“不行,我们只要去大港海关,不等我们查,远航集团绝对就收到了消息。到时候我们会很被动,他们会做好准备等我们登门,我们会像是查关九阳一样,事情查清了,但是什么都得不到。” 姚雪说:“你的意思是,寻龙族在大港有眼线。” 我说:“不只是眼线这么简单,他们在大港海关安排了人,而且绝对是个在权利中心的人。以此,用以保障他们的货物能稳定安全的出港。” 姚雪说:“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投鼠忌器,无从下手了吗?” “我们从小五入手。我有感觉,这条线会是千里堤防的蚁穴,只要打开这个缺口,千里堤防就会瞬间崩溃!” 壮壮说:“但是附近一直有人监视我们。” “所以需要先拔了这个眼中钉,这事不能急。” 到家之后,看看表已经凌晨三点钟了。从这里跑一趟市区再回来,要一个小时左右。不得不说,这里干点啥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在这里住着的人,真的很享受吗?不过话说回来了,这里住的人,谁家没有个电话啊,不至于大晚上的去市区找公用电话。 我关了灯之后,上了三楼,从窗帘的缝隙朝着对面的三栋别墅看了过去。 第93章 输液管 我们到了盘山就应该被盯上了,具体为什么会被盯上不得而知。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地址一直就被人盯着呢。 这些都不重要,因为此时,他们并不知道我们三个每天都在做什么,更不知道我们找到了钱家老太太的日记本。 不用说,寻龙族最怕的就是这笔记本落到警方手里。 白天我就发现了,正对着我们这家的房子里住着一家三口,男的四十多岁,女的三十多,孩子六七岁,上小学了。 我看到这女的开车接送孩子,男的只露了一面,远远地看着我们。 别墅的外墙是用铸铁栅栏拼接而成的,防君子不防小人的外墙,同时,也挡不住别人的目光。 他看我们,也许是好奇,也许是出于别的目的。 而且,我发现一个奇怪的事情,这家的后面有一个房间,白天也拉着窗帘,到了晚上还是拉着窗帘。 另外两家没啥问题,右边那一户住了一个鳏夫,看起来有七十岁左右,但是身体不错。我看到他几次到小区门口拿蔬菜。 姚雪说:“我问过了,那老人家在这里住了六年了,肯定不会有问题。他总是打电话让下面的小超市给他送菜,给五块钱跑腿费,小超市的人自然愿意给他送。” 我嗯了一声说:“这个办法不错。老爷子不差钱,又喜欢清静,所以没有雇保姆。他在享受一个人的日子,看来是老太太活着的时候把他吵烦了。” 左边那一户住的是个单身妈妈,带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儿。据说在这里住了八年了。 现在她的女儿住校了,她经常开车带不同的男人回来。 但是,有一个男人是固定的,和她年纪相仿,看起来像是一个有学问的男人,不过没什么钱,来的时候总是开一辆夏利。 姚雪说:“我跟物业的了解了,我觉得这个女人不会有问题。只有中间这一户正对着我们的,嫌疑最大。那间房应该是书房,也是最适合观察我们的位置。” 我点点头说:“就是他,但问题是,我们总不能直接就闯进别人家里吧!” 姚雪说:“是啊,明明知道就躲在那窗帘背后,我们该怎么办呢?” 我呼出一口气说:“有这么一个人在这里盯着我们,我们只要一出去,他就会遥控外面的人跟上。一旦我们接触和小五有关的人,他们第一时间就会知道。那就打草惊蛇了呀!” 姚雪说:“不除掉这个眼中钉,我们无法避免被人跟踪!” 我说:“必须在对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我们完成调查工作,然后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直接抄了远航集团。” 我们三个都沉默了,壮壮这时候突然笑着说:“有办法了!” 我说:“你有啥办法?” “我去弄个气qiang,打它玻璃。” 我说:“那都是钢化玻璃,气qiang肯定打不碎。得用猎qiang才行,现在管得严,去哪儿弄猎qiang啊!” 姚雪皱着眉说:“你们这叫啥办法啊!还不如捡石头砸呢。用qiang是违法的知道吗?” “砸肯定砸不碎,我见过别人砸钢化玻璃,用大锤都砸不碎。”我这时候突然灵机一动说:“用弹弓!” 壮壮一拍大腿说:“没错,弹弓肯定行,我打弹弓可准了。小时候经常一个人去小树林用啤酒瓶子练手。百发百中!” 我歪着头看着他说:“是不是哦!” “必须的!”壮壮说。 姚雪笑着说:“这不错,弹弓不违法,最多就是寻衅滋事。” 我一拍大腿笑着说:“前提是抓到,抓不到就没任何问题。壮壮,我们去做弹弓!” 做弹弓最好的材料就是橡胶的输液管,以前输液用这种橡胶的,后来都改成塑料的了。 如果不是孩子们玩弹弓,估计这种输液管早就停产了。是孩子们在支撑一个医疗器械厂家,听起来有些奇葩。卖这种输液管的,只有在学校外的小卖部才有,别处还不好买到呢。 还有就是用汽车的内胎,这种需要用剪刀剪成面条一样,然后根据自己的臂力选择用几条。 第二天我们就去了盘山市江南区第一小学门口,找个小朋友一问就都清楚了。 壮壮过去拦住了两个小家伙,交谈了一会儿,壮壮回来指着前面说:“一百米有个小卖部,小卖部里就有卖的。” 我往后看看,然后又看看左右,我说:“你去吧,我盯着你,免得有尾巴跟着你。” 壮壮跑着去买回来了一整根,有六米长。 我说:“你买这么多干啥?” “富裕点嘛!干哈弄得紧巴巴的!” 我打着了汽车,说:“壮壮,你说等下会不会有人进去问老板,你买了啥?” 壮壮点头说:“还真有可能!” 我对姚雪说:“姚科长,你来开车!” “你干嘛!” “要你开你就开,我有用。” 姚雪下车和我换了位置,我坐在后面,然后躺在了里面。 姚雪把车开出去。 我躺着说:“找个合适地方把我放下,我蹲一下这小卖部。” 姚雪说:“你蹲它没意义,蹲到也只是个跟班的。” “那可不一定。”我说,“跟班的总有人指使吧,我顺藤摸瓜,把水搅浑。” 壮壮说:“也行,不过你得小心点,这群盗墓贼可都是亡命徒,他们可不像阴春丽那么仁义。” 我点头说:“我知道,放心吧!放下我之后,你们开车回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我在这里才能蹲到人。” 姚雪说:“明白,不过你千万小心啊!” “没事,放心吧!他再狡猾,能狡猾得过山里的狐狸吗?” 姚雪车开得很快,拐弯之后,直接把车开到了便道上,在一个公交站后面停下。我快速下车,她随即把车开了出去,上了主路,扬长而去。 我在路边靠着大树看着马路上,果然有一辆捷达车拐过弯来跟了上去。 我快速往回跑,一直跑到了小卖部旁边,这里是一家早餐店。我坐在这里吃油条,喝豆腐脑儿。 我刚坐下,就有一个穿着军大衣的人袖着手进了小卖店。 我随即把钱放下,站起来跟了进去。 这是一个自选小超市,他到了柜台买盒烟,我往里走,在方便面区后面假装选吃的。 他买完了烟,就听他问了句:“刚才有个大个子过来买啥了?” “你说那个大个子啊,他没买啥啊!”店员是个姑娘,操着浓重的东北口音说道。 “那他干哈来了?” “买输液管来了,说是要抽柴油用。” 那人说:“什么输液管?还有吗?” “有,就在玩具那边了,在那挂着呢,过去就看到了。” 这小子长得一脸坑,头发枯黄,一看就是烟酒过度的家伙。他晃晃悠悠朝着玩具区走了过来,一边走把烟点上了。看了看输液管,也买了一截。 我直接就把刀子摸出来了,和这些人打交道,不能有任何侥幸心理。 这人往外走的时候,我捏着刀子跟了上去。 第94章 我一个人干 我开始的时候远远地跟着这小子,这小子不走大路,出来不久就钻小胡同。 进去就拿出手机要打电话,我从后面上去就把刀子横在他脖子上了。 一伸手说:“把手机给我,别动!” 他举着双手说:“兄弟,你知道我谁吗?你抢我,你是不是活腻了?” “少废话,手机拿过来。” 他把手机递过来,这是一个诺基亚手机。这手机还没拨号呢,我把手机塞进了口袋里。 我说:“对不住了,手头紧,缺钱!” “我这有两千块钱,你把手机给我,我把钱给你。” “成年人不做选择,钱和手机我都要。”我说,“别动。” 他这时候想伸手掏东西。 “我给你掏钱啊!” “别和我耍花招。你掏什么钱?你想掏刀子吧!我告诉你,我不傻!” 我一把从后面抓住了他干茅草一样的头发,把他顶在了墙上。 我说:“别乱动,我这刀子快着呢,别让我激动,不然一不小心割断你的气管。” 我伸手开始摸他的衣服下面,一伸手就摸到了qiang套,我把qiang拿出来,这竟然是一把警用制式手qiang。 我再摸他的上衣,从他上衣的口袋里,摸出来一个警察证。我打开看看,他叫李军,是当地刑侦队的组长。 “知道我是警察,还抢我吗?把东西还给我,让你走。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里可没有人,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正说着,过来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半大小子,胡同不宽,他一边骑一边按铃铛。我往前挪了挪,他这才骑了过去。 到旁边的时候,还问了句:“你俩搁这干哈呢?” 我说:“滚犊子,没你事儿!” “问问还不中?” “你问啥?该干哈干哈去。” 这小子叽叽歪歪走了。 我继续抓着他的头发说:“我怎么觉得你不像警察啊!” “警察应该什么样?” “你他娘的跟踪那大个儿干哈?那大个儿得罪你了吗?” “我没跟踪那大个儿!” “你没跟踪?你买输液管干哈!” “兄弟,你是哪路好汉啊!我能不能别面壁了,让我转过来。” “少废话,我没心情和你扯犊子。我问你话,你老老实实回答,我没什么耐心。告诉我,你买输液管干哈?” “能干哈,抽柴油呗!” 我哼了一声说:“那大个儿买输液管儿抽柴油,你也买输液管儿抽柴油。我就纳闷儿了,你家有小四轮子啊,你抽柴油干哈?!” “我说你这人咋管这么多呢,我告诉你,不该问的别问,对你没好处。要不这样,你把我眼睛蒙上,把我qiang和证件给我留下,你拿着钱和手机走你的,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行不行?!” “你少废话,说吧,谁让你跟踪那大个儿的。” “我是警察,我跟踪谁用和你一个抢劫犯说吗?我在执行任务。” “放你妈个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警察执行任务最少俩人儿!你自个儿执行个嘚儿啊!” “听你口音黑龙江那边的。” “干哈?你查我啊!我告诉你,你现在小命儿在我手里了,你必须乖乖的知道不?” 我掏出qiang来,打开保险,直接顶在了他的腰里。我说:“不然一qiang毙了你!被你自己qiang打死,也是活该!” 我往地上不屑地呸了一口唾沫,很江湖,很豪迈! “手机给你,钱也给你,这还不行吗?你要我qiang没用,只会给你带去杀身之祸。兄弟,我是为你好啊!这样,我自己蒙上眼睛,你把我铐上,然后你走,怎么样!” “行,这办法我接受。” “你肯定得接受,不过我也有条件,qiang和证件必须给我留下。” 我说:“我好奇啊,那大个儿是干嘛的,你为啥一直跟着他?我还以为你不是什么好东西呢,我只是想黑吃黑,要是知道你是警察,打死我也不敢动你。我们之间,看来是误会。” “没错,是误会。你往后点,我把自己眼睛蒙上,然后戴上手铐。这样就没问题了嘛!” 我后退了两步说:“你别耍花招,敢回头看我,一qiang打死你!” “我保证不回头看你。” 他用围脖把自己眼睛给蒙上了,然后拿了手铐出来,在后面给自己拷上了。 他说:“兄弟,现在可以了吧!” 我说:“钥匙给我。” “在我腰里,一串钥匙上挂着呢!” 我摘了他腰里的钥匙,装进了我的口袋里。 我说:“你跟我走。” “咱说好的,兄弟,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我是劫匪,你是警察,你指望我说话算话,你是不是太天真了?我跟你说,别乱动,敢叽叽歪歪,立即把你弄死。” “你到底想要啥?” “现在不太一样了,把你放回去,我就要没命。你需要和我待几天,等我离开盘山,我才能放了你。” “你现在可就不是抢劫了,你是绑架了。兄弟,你越玩越大,你知道绑架一个警察是什么罪吗?” “虱子多了不咬,抓不住我就没罪!你连我样子都不知道,等我一走,你根本就抓不到我。现在可不行,我放你出去,你转头就打电话在盘山抓我,你当我傻啊!” “行,我跟你走。” “你别耍花招啊,我杀人不眨眼。别以为我不敢杀你,只是现在还没必要杀你。你得明白自己的价值,好吗?” “兄弟,我都听你的,你别乱来。” “等下我打车,现在我是警察,你是贼,知道吗?证件在我手里,你戴着手铐呢,明白了吗?” “我明白,都听你的。兄弟,我劝你冷静点,别搞出大乱子来,好吗?” 我知道,这老小子怕了。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警察还是假的,不过他给我一种感觉,他不像个好人! 我打了车,一直到了北山下,然后我推着他进了山林里,把他铐在了树上。我又下来在村子里的小卖部给姚雪打传呼,姚雪回电话的时候我等了半小时了。 姚雪和壮壮开车过来,找到了我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 我把证件和qiang都交给了姚雪,我说:“跟踪壮壮的人竟然是当地的一个警察。这下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姚雪说:“人呢?” “被我给铐树上了,眼睛蒙着,嘴堵着,跑不了。” “你闯祸了知道吗?” 我说:“他又不知道我是谁,他没见到我脸,我闯什么祸?” 姚雪看着我说:“把qiang和证件给他,把人放了。” “现在还不行,我还不确定他为啥要跟踪壮壮。” “一旦露馅,我们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你绑架警察,你知道什么后果吗?” 我说:“他为什么跟踪壮壮呢?” 姚雪说:“这是两回事!你这是绑架。” 我小声说:“你别管了,你先回去。” 姚雪把qiang和证件塞给我说:“我命令你,立即把这事儿处理干净,迟了怕是要出大事。一个警察突然失踪了,全市的警察都会动起来,到时候我们会成为众矢之的。别忘了,城里是有监控的。” 我说:“放心,根本拍不清楚。那家伙一直没看到我脸。我必须搞清楚这货为啥跟踪壮壮,这事你别管了。” 我看看后面说:“没尾巴吧!” “放心吧,壮壮把对面玻璃打烂了,风直接往里灌。壮壮还打了那家伙的头,已经头破血流,去医院了。” 我对他俩说:“你俩先回去吧,明天早上之前,我一定把事情办妥。” 姚雪小声嘱咐道:“这事搞不好就会万劫不复。” “我一定得从他嘴里掏出点什么来。” 我看着壮壮说:“你和姚科长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一个人干!” 第95章 蓄势待发 姚雪去小卖部买了一些食物,包括涮火锅的食材和槽子糕。 到了北方,槽子糕是基本糕点,这下姚雪开了眼界。这槽子糕是今晚我和那个警官李军的食物。 我没急着回去,而是远远地观察李军和周围的动静。 我在小山坡的制高点上观望,一直到天黑都没有动静。看来警局并不知道这个警察的失踪,也许他经常失踪吧。 天黑透了,我才打着手电摸黑下来,这小子已经把头上蒙着的围脖给鼓弄掉了,不过这样的光线,他看不到我的脸。 我的手电筒一直照着他的脸,我说:“饿了吧!我把你嘴放出来,你别喊。喊我就打死你。” 我把绑在他头上的勒布解开,他的嘴这才露了出来。 李军说:“现在你可以放我走了吧。手机和钱都给你,你把我的武器和证件还给我。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兄弟,给我一条活路,也给自己一条活路。” “你怎么当上警察的?!” “我,我是从乡镇基层上来的。” “哦,你爸爸是当官的,是吗?” “我爸是普通的农民。” “你哥做什么的?” 我猜他肯定是内部有人,不是他爸就是他哥,别人谁会管他这事儿啊! “也,也是警察。” “你这警察走后门当的吧!”我拿着证件举着说。“问你话呢。要是有一句假话我就捅死你。这鬼地方,十天半月没人会发现你的尸体。你最好识相点。” “没错,我大哥是武装警察大队的政委。叫李爱民。” “那就是盘山警局的局长,对吗?一般都是由局长兼任武装警察的政委,没错吧!” “没,没错。” “你这警察当的名不正言不顺啊,你走后门上来的啊。” “这和你有关系吗?” 我拉着他蹲下,我坐在了他对面,把手电筒放在地上,调整角度,对着他的脸。 我把槽子糕拿了出来,把我的刀子、qiang和他的证件都摆在了他面前,摆成了一排。 “李军,我问你一些问题,你如实回答我就放了你,槽子糕也是给你买的。你要是敢胡说八道,那我就喂你吃刀子!” “兄弟,你问,我肯定说实话。” “还是那句话,为啥跟着那个大个儿!” “这真的和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得抓到你的把柄,不然你扭头就全国通缉我怎么办?你要是有把柄在我手里,那我就高枕无忧了。李军,你得让我心里踏实,不然就只能宰了你,明白这里边的逻辑了吗?” 我把刀子拿了起来,看着他说:“你是不要命了是吧!” “我说,我说。跟踪大个儿确实不是公务,为也是替人办事。” “替谁办事?” “四爷,段四爷!” “哪个段四爷?” “东北有几个段四爷呀?肯定是盛京段家的段四爷,段希恩。” “他呀!”我说,“都说他改邪归正了嘛,现在不是在经营他姑爷家的远航集团了吗?” “兄弟,狗能不吃屎吗?” “那大个儿是干哈的?” “具体我说不好,反正就是有人告诉我,让我盯着那三个人,俩男的一女的,听说是从南方来的。然后把他们的一举一动告诉段一龙。” “段一龙是谁呢?” “一龙,二虎,三豹你不知道吗?段承恩的三个儿子啊!兄弟,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你放了我,我保证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把刀子和qiang、手机收了起来,证件和槽子糕没动。 我打开了他的手铐,我说:“把你手机号告诉我,以后有事我联系你。” “你还找我干哈?我俩就此两清了。还有我的武器,你必须还给我。” 我指着山下说:“看到那村子了没?我先下山,你天亮再下去,没手电筒容易滚山涧,别找死。天亮后你去村里,在村中央有一个大碾盘,你去碾盘下面找你的qiang和手机。说你的手机号码,别让我找不到你,知道吗?” “兄弟,你还找我干嘛?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了。就当我没见过你,不好吗?” “少废话!” 他把手机号码告诉了我,他说:“你最好别找我,我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我拿出纸笔记下来,然后对着本念了一遍,我说:“对吗?” “对。” “你在这等天亮吧。后会有期。” 我拿起手电筒,转身下了山。 走了十几步我转过头,用手电筒照照他,他在吃槽子糕! 我也拿着一块槽子糕,一边下山一边咬。 到了下面的村子里,我把他的qiang和手机都塞在了碾盘下。这碾盘是用三个石墩子撑起来的,下面有很大的缝隙。qiang和手机塞进去之后,我关了手电筒,出了村,沿着路一直往白马山走。 天亮的时候,我到了门口,刷卡进了小区。 我到家的时候,看到有一辆警车停在门口。 来的是派出所的人,来调查对面玻璃被砸的事情。 这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壮壮不承认,对方啥办法没有。他们不可能因为对面玻璃被砸了,就动搜查令。只是训诫了一番就回去了。这要是用气qiang麻烦就大了,气qiang也算武器。私藏气qiang,就是私藏武器,估计就不是派出所来了,而是换刑侦大队了呀! 第96章 她到了 接下来三天,我们都没等到人来给我们装电话和宽带。 我们用这三天把狗舍盖好了,也赶巧了,刚盖好就下雨了。 对面书房的玻璃又装上了,并且对着我们的院子装了个监控。 这就有点过分了。壮壮出去了一趟,用弹弓把监控打碎了。 对面这人也不讲究江湖规矩,动不动就报警,派出所的人顶着雨又来了。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警察说:“远亲不如近邻,你们最好能和好,别再闹下去了。能住这里的人都不差钱,你们有好日子不过,总有啥闹得呀!” 我说:“警察同志,真不是我们干的。另外我也要投诉,他们对着我们家放个监控,啥意思啊!监控我们呗!” “这不是因为他们怀疑上次是你们砸玻璃嘛!” 我说:“我还怀疑他监控我们!” 老警察一看不好弄,立即说:“这样,你们给我保证,不再砸人玻璃。我保证他不再对着你们家装监控,可以吗?” 我点头说:“我这没问题啊,再让我发现他偷窥我们,我也报警。” “你们和好吧,别再报警了,消停点过日子比啥都强。” 两个警察都出去了,去了前面那家。估计就是和稀泥。 我发现,弹弓在大多数时候比qiang好使!这要是用qiang打碎监控,那可就出大事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这家又把书房的窗帘拉上了。然后关了灯。 书房大晚上的你拉窗帘干啥呀!这就没安好心啊,肯定又躲在窗帘后面偷窥我们呢。 之所以这么肯定有人监视我们,因为上次我们出去买输液管,前脚刚走,后脚就被人跟上了。说没人监视,不可能的。 壮壮出去就把书房玻璃挨个儿给射了,钢化玻璃碎了声音特别大,啪啪,稀里哗啦! 之后我和壮壮拎着棍子等着那家来找我们算账。 也就是三十秒,那老小子还真的就拎着菜刀出来了。 他站在后门口指着我们说:“你们是不是有病啊!” 我说:“你大晚上的拉书房窗帘干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回去告诉你们当家的,别惹我。” “你说啥我听不懂。” 我哼了一声说:“别和我装哈,我不想再见到你。你最好今晚给我搬走,不然对你不客气。” “你对谁不客气!信不信老子给你开个瓢!” “借给你个胆子!净吹牛比!” 第99章 尽快抓人 我和姚雪商量这事儿的时候,姚雪有些犹豫。 她说:“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我点点头说:“没有合适的人选。你不用担心阴春丽,她不会背叛我们,你也不要怀疑她的能力。” 姚雪白了我一眼说:“你这是向着她呗!” “我不是向着她,我向着你啊!” 姚雪呵地笑了一声,随后又白了我一眼说:“你以为我担心什么?我是担心她用不法的手段获取线索,但又是在我们授权下进行的。这就麻烦大了知道吗?我们的权利不是无限的,是受到法律限制的。但是她做事完全没有限制。这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非常时期就要用非常手段。” 壮壮在一旁坐着看电视,一句话也不说。 我说:“壮壮,你说呢?” 壮壮说:“有道理。” 姚雪大声问:“什么有道理?” “都有道理。”壮壮回答了这么一句,很明显,他懒得操心。 姚雪看着我说:“咱们三个举手表决吧!” 壮壮随即来了一句:“我支持大力!” 姚雪说:“得!” 她耸了一下肩膀,看着我一笑说:“去吧!” 我点头诶了一声,我说:“出问题,我扛着。” “大力,别忘了,这是我们集体做出的决定。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了。” 我又诶了一声。 我见到阴春丽的时候,她光着脚蜷缩在沙发里看电视呢。 她的屋子里有供暖,一进屋把我热够戗,像是进了澡堂子。 阴春丽只穿了一身单的碎花白睡衣,慵懒地躺在沙发里,看起来柔弱无骨。 她侧躺着,腰塌了下去,刚好能放一个圆底锅。 我用手揉了揉鼻子说:“真暖和啊!” “找我有事?” “有,有点事!” “有事就有事,结巴啥?我能吃了你啊!” 她看着我咯咯笑了起来。 我清了清嗓子说:“你坐好,我有正经事和你谈。” “你说嘛,我躺着不影响耳朵。” “钱孝文有个堂弟叫小五,这人和钱家老太太说过,段家的人在利用远航集团走私。现在这个小五失踪了,你帮我把他找出来。” “你哪里得到的线索?” 我说:“这你就别管了,线索绝对真实,你要做的就是帮我找到小五。我能给你提供一些思路,小五的父母和妻儿一起失踪了,应该是全家离开了盛京那个是非之地,去了一个谁也不认识他们的地方。我觉得他丈母娘肯定知道他们一家的去处。当母亲的不可能不和女儿联系。” “嗯。这么说,远航集团和寻龙族应该有很深的勾连。” “我甚至觉得寻龙族控制了远航集团,段家是寻龙族推在前台的工具人。” “这么说这个小五是个关键人物,搞不好被寻龙族灭口了。” 我摇着头说:“也不一定,毕竟小五是钱孝文的堂弟,也许给钱孝文一个面子,不到关键时候,不会动小五。” 阴春丽点头说:“有这个可能,毕竟寻龙族是由一个个的人组成的,是人,就有感情。放小五一马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千万不能让寻龙族的人知道我们在找小五。你相信吗?小五即便是活着,此时也在寻龙族的监视之下。” “所以我找你啊,你必须秘密地和小五取得联系,拿到他的书面口供。只要我们拿到远航集团走私的证据,立即抓捕段家父子。通过段家父子,挖出寻龙族。” 阴春丽坐了起来,她看着我说:“交给我吧,今晚我就去盛京。我走后你得小心些,尤其是晚上没事不要出去。” “我没问题,放心。” 阴春丽看着我咯咯笑了,说:“等我消息。”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我说:“我回去了哈!” “回去吧,难道你还想留下过夜啊!” 我笑了,转身出了她家房子,袖着手出了大门,左右看看,没有人,回到了我们的院子里。逗了一会儿狗之后,进了屋。 阴春丽是晚上九点开车离开的白马山别墅区。 接下来就是等消息,我们三个每天就是走一走,转一转,爬了两次山。 还买了不少家具家电回来,在院子里还弄了一次烧烤。 这大别墅就是费钱,我们三个几乎掏空了所有的钱包,总算是把这里给置办得有个家的样子了。 壮壮说,这里以后是我们三个的老家,除了我们三个,不许别人住进来。壮壮的意思很明确,不许我们带对象来这里过日子,这是一个纯粹的我们三个人的老巢。 其实我的心里是很焦急的,阴春丽一去一星期了,没有任何消息。 我不提,姚雪也不提,壮壮这个没心没肺的才懒得操这个心呢。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这天晚上我说:“怎么还没消息啊!找个人这么难吗?要是我的话早就找到了。” 姚雪说:“找到人是一回事,拿到证据是另外一回事。我们需要的是证据,是小五签字画押的口供。” “小五肯定有顾虑,他要是把口供给我们,肯定会遭到寻龙族的报复,他没有能力抵抗。这关系到全家的性命,他不会轻易说出来的。”我说,“不过阴春丽应该有她的办法,阴春丽去办这件事比谁都合适。” “大力,我发现你对阴春丽评价很高啊!”姚雪歪着头看着我说,“你是不是喜欢她?” “我喜欢她干啥?我喜欢她还不如喜欢你呢!” 顿时姚雪脸就红透了,娇嗔道:“你这叫什么话!” 壮壮嘿嘿笑着说:“大力,你这是表白吗?” “我表白啥呀我表白,去你大爷的!住嘴!” 我这时候心跳加速,我知道,我春心荡漾了啊! 这很不好,我才多大?我得以事业为重呀,年纪轻轻得干点正事。一门心思成了媳妇儿迷,这种人能有啥出息?罪过罪过,我知错了! 就这样一直过了十天之后的傍晚,电话突然就响了。 我冲过去抓起来喂了一声。 “是我!” “嗯。”我听出来了,是阴春丽。 “是你吗大力!” “是我,怎么样?” “拿到了,很详细,你可以去抓人了。不过有件事你想错了,钱孝文是主犯,段承恩是从犯。用小五的话说,钱孝文他疯了。” “好,我们连夜去盛京拿人。我们立即联系当地警方,发协查通报,一起抓人。这次一定要一网打尽。对了,小五安全吗?” “我把他们一家都转移了,所以用了这么久。现在是我的人在保护他们一家的安全,没有任何问题。”阴春丽说,“我和小五在盛京。对了,不要用盛京警方的人,你们可以从盘山调人。他们在盘山没什么根基。” “到盛京我联系你。” “尽快抓人,免得还夜长梦多。” 第100章 衣冠禽兽 我放下电话大声说:“立即联系郎局,让郎局联系盘山警方,给盘山警方发协查通报。从盘山调集人手去盛京抓人。” 姚雪点头说:“我这就联系。” “手续可以补,抓人刻不容缓。寻龙族的人一旦知道小五脱离了控制,一定会立即采取行动,现在是比时间的时候,必须争分夺秒。” 姚雪点头说:“我知道。” 接下来姚雪和郎局汇报,开始等郎局消息。 一小时之后,郎局来了电话,要我们三个立即去盘山刑侦大队,那边的人已经准备好配合我们了。 我们三个立即去往盘山刑侦大队,在这里,有全体三十多位刑事警察外勤人员,还有二十多名武装警察。其中包括四名负责占领制高点的狙击手。 李军看到我的时候笑着说:“兄弟,来了啊!你总算是公开露面了。王云王大力同志。” 我说:“兄弟,知道什么任务吗?” “局长有命令,配和你们行动。” 我说:“你猜猜!” 李军小声说:“我猜是去盛京抓人吧!” 我小声说:“立即出发。” 所有的车都打开了警灯和警笛,一路叫着直奔盛京。 到盛京的时候是夜里十二点半,我们兵分两路,我和李军一路去抓钱孝文。 姚雪带着另外的人去段家抓段希恩和段家三兄弟。 抓捕行动非常顺利,除了段一龙不在家,其它人全部落网。 抓完了人之后,我联系了阴春丽,她给了我一个地址。 这是一个农村的大院子。 我和姚雪、壮壮到了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我看到小五一家人都在这里,阴春丽把小五的口供交给了我。 我装模作样看看口供,反正我也看不懂,交给了姚雪。 “阴春丽,我欠你一个人情!” “你把关九阳抓到就算是还了。” 姚雪在旁边看着小五的口供说:“这可不容易,关九阳和李永忠都在澳洲,我们不可能去澳洲抓人。” 阴春丽看着我说:“大力,总会有办法的,就看你想不想帮我。” “我肯定想帮你。” “我相信你。” 我看到了小五,这是个看起来很憨厚的男人,三十多岁,上有老,下有小。 我说:“小五大哥,委屈你了。” 小五叹口气说:“钱孝文是我大哥,他想让我和他一起干走私文物的买卖,还说以后要买个小岛,买直升机,要做比尔盖茨第二。我拒绝了,他疯了知道吗?我只能逃,我要是不逃,会死无葬身之地啊!” 姚雪说:“放心,警方会负责你们的安全。” 阴春丽说:“就让他先住在这个村子里,这村子都是我们的人。” “全村吗?”姚雪问。 “意外吗?没什么好意外的,我们的门徒遍布天下,我们的宗门也有上千年的历史了。这个村子只是我们繁衍出来的结果之一罢了,全国这样的村子我们有很多。”阴春丽说,“说白了,村子的形成,是因为我们的人到了这里,繁衍生息的结果。我们的人结婚都是要找门徒才行,找了外人,也必须先加入我们的宗门满一年才允许结婚。” 我说:“这是内部考察吗?” “没错,宗门不能让心怀不轨的人混进来噻!” 壮壮呵呵笑着说:“听着有点像以前的丐帮,门徒遍天下!” 阴春丽的手机响了,她接了电话之后,看着我说:“段一龙在喜都城大富豪夜总会露面了,不过这小子有点手段,也挺狡猾的。不好抓。” 我抠出来呼机看看,是早上六点半。 我说:“从这里开车去喜都城还要几个小时?” “大概三个小时。”阴春丽说。 “我去抓人。” 壮壮说:“我陪你去。” 我点点头说:“好。” 姚雪说:“我得回盛京处理接下来的事情,还有,我要立即审问钱孝文和段承恩。你们两个小心。” 我一摆手说:“壮壮,我们走。” 我和壮壮上车,我刚发动引擎,阴春丽一拉车门上来了。 “我和你一起去,我们的人在盯着呢,他只和我联系。” “好!”我把车开了出去。 上午十点到了夜总会旁边的喜乐大酒店,在这里见到了监视段一龙的人。负责监视的是个机灵的小伙子,也就是十七八岁。 在酒店的房间里,能看到夜总会的大门。 他说:“门主,进去之后就再也没出来,肯定还在。” “没有地下车库吧?” “没有,这夜总会以前是供销大厦,供销社干的半死不活的,就把供销大厦承包出来了,被当地的一个大哥承包改成了夜总会和大酒店。这里生意挺好的,到了晚上,门口的车停不下。” 第102章 总算见面了 我俩一起进了电梯,门开了,我没出去,按着电梯的开门键不放。 根据订餐的信息是1736号房。按照16楼的格局,36号房在最里面。这间房有西窗户,是挨着西山墙的房间。这样的话,有利于他逃跑,一旦有情况,他能爬窗户。但是话说回来了,他不是猴子,爬窗户不怕摔死吗? 我觉得他应该为自己准备了绳子! 阴春丽自己推着餐车出去,他先去确定下目标。 走了几步并没有人拦着她,于是我走出了电梯。一步步往前走,走到了拐弯地方的时候,看到一个保洁员在清洗地毯。 我朝着他一笑,点头说:“你好!” 保洁员也笑着点点头,他只是个保洁员,他才懒得管我是谁呢。 阴春丽此时已经走到了走廊的尽头,敲门,门开了,他把餐车推了进去,大概一分钟之后,她走了出来,带上了门。 随后她对着我一招手。 我快速过去,到了门前,阴春丽敲门。 很快里面问:“谁呀?” “您好,我把餐车忘了。” 门开了,段一龙看到我的时候一愣,我已经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膀。一推门就进去了。 他手里突然挥动着水果刀,刺向了我的肚子。 阴春丽双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拧,把他按在了地上。 “别动!老实点。” 我拿出手铐来,直接就给他拷上了,然后薅着他的头发往外推。 结果这时候,一个女的盘着胳膊堵住了门口。 后面呼啦啦围上来十几个跟班,有的手里拿着暖气管子,有的拿着球棒。他们也是有所准备的。 段一龙嘿嘿笑着说:“抓我,来啊,抓我啊!就凭你们两个也想带我走,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他表现得很淡定,呵呵笑了两声,又说:“王大力是吧,听说关九阳和李永忠就是被你给逼走的,你有两下子,竟然找到这里来了。” 我和阴春丽都没说话,抓着段一龙看着对面那女的。 这女的短发,瓜子脸,大眼睛,身高一米七左右,一看就是个办事利索的人。她长得不赖。我有一种感觉,这女的就是那个操控大鲤鱼的女人。 我看着她说:“总算见面了。” 段一龙被我抓着头发,他还不老实,说:“王大力,你已经被我们的人包围了,还不放我吗?” 我看着那女的说:“你最好识相点,我们的人知道我来了这里,我死在这里,谁替我偿命你得考虑清楚。” 这女的看着呵呵一笑,伸出手说:“大力,我们见面了。” 真的是她!我心里多少有些激动。 我说:“电子厂宿舍区的人,都是你害死的!” 她一步步走向我,一挥手,一股黑烟从她手心里喷出来。喷在了段一龙的脸上。 段一龙身体突然一沉,瘫软在了地上。我随即松开抓着段一龙头发的手。 第103章 光宗耀祖 我们回到盛京的时候,郎局和刘队都到了。 接下来的审问和继续调查的行动我没有参加,也没有参加的必要。 我和壮壮先回了盘山,在这里,我和壮壮交了实底儿。 壮壮用夹着肉的筷子指着我说:“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姚科长!” 我说:“但是怎么瞒得住啊!左诚意到时候把李永忠和关九阳送来,又把老白的地址送来。我怎么和人说?这谎没办法扯,我即便是编个理由,但是李永忠和关九阳不会配合我的呀!” 壮壮看着我说:“你一旦说了和左诚意合作,后果不堪设想!” “但这是最好的结果了,不然呢?关九阳和李永忠被杀,埋尸半岛南国,给木偶喔儿了。我们还能怎么样?无非是和寻龙族死缠烂打,大概率什么都得不到,我们没有寻龙族杀人的证据。能证明的人,都死了。” 壮壮呼出一口气说:“那就趁着他们在盛京和大港忙活,我们在盘山做个局。” 阴春丽拎着菜从外面走了进来,她说:“我来打平伙!欢迎吗?” 壮壮说:“不行你就不吃吗?” “那么冲干嘛,吃qiang药了吗?” 壮壮叹口气说:“我在替大力发愁,大力怎么和单位交代啊!总不能说大力和犯罪分子达成协议了吧!” 阴春丽笑着说:“我早就替大力想好了,把人交给我嘛!就说是我得到的人,然后我把人交给了大力。要查怎么抓到的关九阳和李永忠,让你们郎局找我好了。” 壮壮看着我说:“大力,这办法行。” 我这时候也松了一口气,我看着阴春丽说:“谢谢你了,替我背这个黑锅!” “该谢谢的是我,要不是你,我抓不到关九阳报不了仇!” 壮壮突然忧虑地说:“这左诚意不会打耙吧!” 阴春丽说:“不会,这要是失信于人,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啊!这可不是小事。再说了,左诚意既然出这个建议,那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也想干净利索地解决了这件事。她要是失信于人,我们怕是不会放过她。她这么做,间接也了结掉和我们红门的恩怨。” 我说:“让你做见证人,也就代表和你达成了谅解协议。左诚意这是一石二鸟啊!” “没错,我做了见证人,以后也就没有脸再找寻龙族的麻烦了。左诚意很聪明,她也把利益做到了最大化。而她交出来的,只是他们寻龙族的两个仇敌。” 我说:“白老鬼到底和寻龙族什么关系?看来关系也不咋样嘛!” 阴春丽嗯了一声,点点头说:“应该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吧!白老鬼这次算是玩到头了。” 壮壮哼了一声说:“我非要手刃了这个混蛋,给我爸报仇。” 我盯着壮壮说:“别胡来,你爸的仇要报,但不是这种方式。交给姚科长和郎局,他们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阴春丽一边吃一边说:“明天就是第三天,我们静候佳音。” 第二天晚上八点,一辆商务车开到了对面的院子里。 很快,我们的电话响了。 左诚意打来的,告诉我们,人已经放到了我们对面的客厅里,让我们去提人就好了。茶几上有个纸条,上面是白老鬼的藏身之处。 我们放下电话的时候,对面的商务车开走了。 这是我们第一次去对面这户人家,大门开着,房门也开着,进了屋子的时候,看到李永忠和关九阳被扔在地上,被反绑着,处于昏迷状态。 阴春丽打了个电话,很快来了一辆面包车,把这俩人装车拉走了。 阴春丽说:“姚雪回来之后,我就把人送过来。我先替你们预审一下。” “你别乱来,这俩人都不能死。” “你还不放心我吗?”阴春丽说完一笑,对着我点了下头,她离开了。 她应该是把这两位弄到了村子里,不知道关九阳和李永忠醒来看到自己落到了阴春丽手里,会是什么心情。 不过这次,是阴春丽替我解了围,还要不是她,我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和姚雪交代。 又过了三天,姚雪和郎局、刘队一起回来了。 到了之后,我们还是吃火锅。 郎局很开心,笑着说:“这次收获颇丰啊!我们成功端掉了这个国际走私组织,查获了一大批的珍贵文物,全是国家一级文物,随便拿出一件那就是国宝啊!” 就是此时,电话响了。 我过去接电话,就听阴春丽说:“我给你们准备了礼物,马上送到。” 电话随即就挂断了。 姚雪问:“谁的电话?” 我举着电话说:“郎局,姚科长,刘队,是阴春丽打来的电话,说送给我们一个礼物。” 郎局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哼了一声说:“她还敢露面,我正发愁抓不到她呢。” 一辆越野车直接开进了院子,门打开,关九阳和李永忠从车里下来,俩人都被反绑着。这俩人指不定糟了多少罪,一脸很丧气的样子。 见到我的时候,关九阳大声说:“大力,救我,快抓我,我是关九阳。” 李永忠大声喊:“抓我,我,我是李永忠啊!” 阴春丽从车里下来,看着郎局说:“郎局,我这份大礼,你满意吗?” 郎局面漏喜色,但是随即脸一黑,声色俱厉地大喊:“你少来这套,你说,这俩人你从哪里找到的?” “你去查呀!” “我查,我现在就抓了你查!” “郎局,稍安勿躁,我还有一份大礼,不知道你想要不想要白老鬼的藏身之地。” 我说:“郎局,我现在严重怀疑,白老鬼是杀死壮壮他爸马大炮的凶手。马大炮不是自然死亡,而是被谋杀的。” 郎局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他说:“阴春丽,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撤销我的通缉令,我把白老鬼的地址给您。我们公平交易,好吗?我没杀人,你知道的,大力也知道,姚科长心里也明白,不是吗?” 郎局说:“少说废话,成交!” “成交?” “别废话,地址给我。” 阴春丽手里夹着纸条,说:“让大力来拿!” 我过去拿的时候,阴春丽调皮地朝着我挤了下眼睛,她说:“我在蓉城,去找我玩!” 我没搭理她,把纸条拿了过来。 我走到郎局面前的时候,阴春丽已经开车离开了。 我转过身,看着车离去,心里竟然莫名地有些失落。 她就这么走了吗?我可能永远都看不到她了吧。 我们吃完了火锅立即出发,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赶回了明海。 这个案子随着关九阳和李永忠、白老鬼父子的落网,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很长时间都会在审问,整理材料,这是一个大案,没有一年是弄不清的,一切都要弄得清清楚楚才能交到检查官那边去公诉。 对寻龙族的追查,也因为没有有效线索,在一个月后停止了。 而我,也从合同工变成了有编制的乡镇工作人员。我现在还不属于正式的警察编制,属于是调用的。我的工作关系就在太平镇,是太平镇办公室最普通的一名科员。 对于我来说,这还不是最好的结果。还不到我衣锦还乡的时候。 我需要继续立功,转正,成为一名正式的警察后再回家。 光宗耀祖! 第104章 消失的断指 二〇〇三年七月十五号,在刑侦大队开了一场盛况空前的表彰大会,我戴上了大红花,得了荣誉证书,另外,我还得到了大队给我发的奖金一万元。我把这钱打给了我爷,让他买点好酒喝。 我爷随即就把我的光荣事迹宣传到了全镇,他告诉大家,我当了警察,出息了。 他老人家开心,是我最开心的事。 到了月历七月十五中元节这天,也就是表彰大会大概过了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局总算是把电子厂宿舍区自杀的案子移交到了检察院。这个案子在我们这里,基本就完结了。 至于以后出庭指证的事情,有专门的人去做这件事,即便是需要出庭也是姚雪去。我不认识字,我没办法读稿子。 阴历的七月十六,街口烧纸钱的余灰还在。在明山市霸县出了一个奇怪的案子,县分局报上来,说是有个农村的妇女晚上浇地回来后就发高烧,当天夜里突然就被鬼迷上了,用菜刀剁了自己的手指头,然后用头撞墙,愣是把头撞碎了,脑浆流了一地。人就这么死了。 这女人叫齐燕翔!她的丈夫是个大车司机,出事的时候,他在外面跑车。 郎局让我们异事科去县里复查一些这个案子,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也是办完了微创电子厂宿舍自杀案之后的第一个蹊跷的案子。 到了县局的法医处,看到尸体的第一时间我就看出不对劲了。这尸体的头碎裂的太离谱了,整个的额头都凹陷了下去,脑浆少了一半,十个手指头都都剁掉了,但是断指不知去向。 我把尸体盖上,我说:“人能把自己撞这样吗?” 法医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姓林。林大叔摸着下巴说:“我也好奇,到底什么力量支撑她把自己的头撞得脑浆崩裂呢?按理说只要一下就撞晕了,根本撞不到这个程度。” 我说:“还有,我听说乡亲们亲眼看到她剁了自己的手指头,但是断指呢?” “刑警出现场,没见到断指。” 我点点头说:“死前有被性侵的痕迹吗?” “死者体内没发现体液,不过,确实有擦伤。不排除自慰。”他说,“对了,我们的同志在她家里找到了快乐器,毕竟男人不在家,自慰多正常的。” “我不太懂,自慰会擦伤吗?” “会,自慰更容易轻微擦伤。人在极度兴奋的状态下,痛感会转化成快乐的感觉。” 县局刑侦队的王队长说:“这个案子太诡异了,众目睽睽之下,人就这么把自己撞死了,据说特别惨,浑身上下全是血,把大家吓得不敢靠近!” 我摇摇头说:“这案子不对!我不觉得一个人能把自己搞成这样。她的头多次遭到重击,按理说只要一次人就不行了,后面的几次是怎么来的呢?” “但这是乡亲们亲眼所见啊!就是在屋子的门框上撞死的。在场的有村长,村治保主任,还有一百多村民看着她撞死在门框上的。” 我点点头说:“她庄客谁了?” “是个几十年前死去的老寡妇,就埋在齐燕翔家地头上。齐燕翔今年种地,看着老寡妇是个绝户,就把坟给平了。晚上去浇地,第二天回来人就发高烧,她打电话给她丈夫二胜,还是二胜给赤脚医生打的电话送的退烧药。就在七月十六的晚上,人就疯了,嗷嗷叫着砍了自己的手指头后,不停地用头撞门框,众目睽睽之下,惨死当场。” “踹寡妇门,平绝户坟。这也是缺了大德啊!”我说。 “谁说不是呢!”王队随声附和道。 “她丈夫二胜有不在场证明吗?” “一直在外面跑车,很多人可以证明。齐燕翔出事的时候,二胜还在羊城了。”王队小声说,“大力,难道你觉得这是谋杀?” “断指呢?这疑点太大了。为什么断指没了?问题就出在这断指上。” 姚雪这时候从外面进来了,她说:“卷宗我看完了,实在是匪夷所思。尤其是断指不见了,明明大家眼看着她砍断了手指,为什么不见了呢?凭空消失的断指,这太不科学了。” 王队叹口气,摇摇头说:“要是科学的话,也不会麻烦你们二位了。” 我点头说:“走吧,去村里!” 这个村子叫杨村,村里大多数人都姓杨。齐燕翔的丈夫叫杨胜,我们找到杨胜的时候,杨胜在自家低头给老寡妇修坟呢。 还请了道士做法。 跟在杨胜身边还有一个女人,穿得颇为时髦,一看就和杨胜关系不一般。她和杨胜站在一起的时候,挽着杨胜的胳膊。 杨胜推开了这个女人的手,这女人还不服,嗔怪道:“怕什么?你老婆已经死了!” 我干咳了两声说:“这位女同志,注意点影响,毕竟齐燕翔尸骨未寒。” “你摸了呀!还尸骨未寒。” 我说:“我刚才确实摸了。” 我说着把手伸出来,吓得她往后退了两步,不屑地撇着嘴说:“真晦气!” 我看着杨胜说:“你妻子就是晚上浇的这块地吗?” 杨胜说:“是的,今年旱,地多水井少,所以大家换着浇地,轮到我家是晚上。浇地前燕翔还给我打了电话,我还嘱咐她小心一点。其实我从一开始就不同意平这座坟,但是燕翔说这是封建迷信,直接就给平了。” 村长杨德海说:“平了坟头,但是棺材没挖出来,还在这地里。要是棺材挖出来烧了,应该就没事了。” 姚雪看着旁边的地块说:“那一块地是谁家的?” 杨德海说:“是我的。” 姚雪说:“我看水井在那边,是不是你家浇完了才轮到杨胜家的?” “没错,我家浇完了,是我老婆去叫的燕翔。” 我说:“你老婆浇地呀?” “是我老婆浇的地,我第二天要去乡里开会,要起早。所以我早早就睡了。” 我问:“你老婆在家吗?” “回娘家了,她被燕翔吓坏了,说想回娘家住几天。” “你老婆什么地方人?” 杨德海说:“蓉城郫县人。” 我一听愣了下,一下想起了阴春丽来。我笑着说:“够远的!怎么娶这么远的老婆?咋认识的?” “别人介绍的。”杨德海说。 我点点头说:“行,我知道了。” 杨德海看着王队说:“到吃饭的时间了,我们去吃饭吧。我在镇上仙客来订了一桌粗、茶、淡、饭,大家一定要赏脸啊!” 王队呵呵笑着说:“不了,我们去乡食堂吃,萝卜炖鸡架,给我们做出来了。” “我都订好了。” 王队笑着说:“真不去了,老杨,我们去镇食堂吃,有什么事情再联系你。” “我一直在村里,不在村委会就是在家。” 上车之后,姚雪问我:“你觉得有问题吗?” “等下吃饭再说。” 到了吃饭的时候,我问王队:“杨德海的老婆怎么回事?” “嗨,这个呀,是二奶上位。以前是按摩店的小姐,不知道怎么的,怀上了杨德海的种。据说哈,杨德海给原配五百万才算是把婚离了。” “这杨德海够有钱的。” “有村办企业嘛!杨德海在杨村那就是土皇帝!说一不二。” 我吃了一口萝卜,我说:“齐燕翔是晚上死的,她剁了自己的手指头,又用头撞门框,浑身都是血,我想肯定也坡头散发吧!这村民在大门口,看得清吗?” 王队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离着很远也能知道是她。大力,你怀疑什么?” 我一笑说:“没什么,我想见见杨德海的老婆!” 第105章 恐怖的大戏 吃完饭我们又去了杨村,我看了下案发现场——也就是齐燕翔“自杀”的地方。 齐燕翔家院儿是用带刺的铁丝围起来的,所以,人站在街上就能看到她家的房门,不过距离还是挺远的,我站在街上估计了一下,有三十多米。 大门是一个铁栅栏门,我能感觉得到,当时人们就是站在铁栅栏外面看着齐燕翔用头撞门框的。 晚上,屋子里开了灯,灯光从屋子里照出来,大家根本就不可能看清齐燕翔的脸,就算是身形,在那种情况下也只能看个大概。很容易先入为主发生误判。 我进了院子到了门前,这门框上和地上全是血和脑浆,我能体会到当时的情形有多惨烈。 进了屋子看到了饭桌,在饭桌上有一块菜板,菜刀竖着插在菜板上。 在菜板上全是血。 王队说:“你看看这地上,全是血,这墙上也是。十个手指头全砍下来了。” 我问:“大家亲眼目睹的吗?” 王队说:“是啊,村民们全看到了。” 我看看院子外面,我说:“齐燕翔庄客老寡妇,砍手指头,撞门框,当时应该是关着大门的是吧。村民们只是在大门外看到了这一切。” 王队点头说:“没错,但门是开着的,亮着灯,村民们看得一清二楚。” 我抬头看看灯泡,这灯泡在屋子的中央,而这饭桌在灯泡和大门之间。 我说:“是逆光!剁手指头和撞门框都发生在晚上,而且是逆光。” “你怀疑村民们看错了?大力,你在怀疑什么?” 我喃喃道:“既然手指头剁下来了,手指头呢?难道像是人参果一样钻到地下了吗?” 王队嗯了一声说:“这的确是本案最大的疑点,我一直想不通的就是这一点。” 我这时候想起来一条河,我说:“我来的时候看到一条河,河水很清啊,有孩子们在河里游泳呢。” “那条河叫东沙河,放暑假了嘛,孩子们都喜欢在那边玩水。”杨德海在一旁解释。 我笑着说:“老杨,你小时候就是在水里泡大的吧?” “是啊,咱们杨村的小伙子都是在东沙河里泡大的。抓鱼摸虾玩泥巴。” 我呼出一口气说:“王队,老杨,咱们也游个泳吧。” 王队呵呵笑着说:“大力,你还有这兴致啊!难得。” “这比在游泳池舒服多了,这多敞亮啊!走走走,我们去游两圈。” 王队看着杨德海说:“走吧,咱陪市里下来的同志游两圈,这不算贿赂上司吧!” 我哈哈笑着说:“我算什么上司,我就是一小小侦查员。这次来啊,就是核实一下情况。情况核实完了,我们去放松下。” 杨德海说:“我去买泳裤,村里小超市就有。” “行,那就拜托杨村长了。”我笑着说。 杨德海走后,王队看着我说:“大力,你怀疑老杨?” “我没怀疑,你怎么这么问?” 王队说:“我又不傻,你想看看老杨身上是不是有伤,对吗?” 我点头说:“你不觉得他很可疑吗?这个案子最大的疑点就是断指不见了。要是断指在的话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姚雪呼出一口气说:“虽然杨德海看起来气定神闲,但是你们没发现吗?他说话的时候眼神飘忽。” 我说:“是不是他马上就知道了。告诉兄弟们,随时准备实施抓捕。” 王队又说:“但是那么多村民都看着的,确实是自杀啊!” 我摇着头说:“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王队,准备吧!” 王队点头说:“好吧!” 杨德海很快就回来了,他递给了我和王队泳裤,指着沙河的方向说:“我们走吧!” 我说:“老杨,你的泳裤呢?” “我穿上了,到了就不用换了。”他笑着说。 我说:“你倒是痛快。” 姚雪身为一个女同志不好和我们一起去河边,那边全是半大小子在罗泳。我和王队,加上两个刑侦队员连同王德海一起五人到了河边。 我和王队脱了衣服换上泳裤就下了水。 杨德海脱了衣服也下去了,水流缓缓流过身体,顿时一阵清爽。这河底全是细沙,踩在脚下软绵绵的非常舒服。 王队笑着说:“大力,我把着老杨,咱把老杨扒了。” 我哈哈笑着说:“行。” 男孩子都知道这个游戏,小时候在一起竟然扒了谁的裤子,让他露着鸟丢人。有时候会把某个孩子扒哭了,回家找他爸告状。 就这样,王队嘻嘻哈哈抱住了杨德海,我过去就把杨德海的泳裤给扒了。 再一看,杨德海的大腿上全是抓破的伤。 二话不说,我和王队拉着老杨上岸,直接给他戴上了手铐。 我一边用毛巾擦头和脸,一边说:“老杨,还不招吗?我和你说说案发经过吧!七月十五中元节那天晚上,你得知垂涎已久的齐燕翔自己在地里浇地,你心生歹念,找了个理由去了地里,强暴了齐燕翔。但是,当时你并没有杀害她,你完事后回家了。齐燕翔扬言要告你,你很害怕,把这件事告诉了你老婆。于是当天夜里,你和你老婆去找齐燕翔谈判,想用钱解决问题。可是,齐燕翔开了一个你们接受不了的价码,也许是五百万,也许是一千万。一看商量不通,你们夫妻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直接绑架了齐燕翔。然后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闹鬼案!那个表演剁手指头的,不是齐燕翔,是你老婆。你们在七月十六的晚上杀了人,然后编了一出戏演给全体村民看。但是有一个致命的漏洞你无法掩盖,你在强暴齐燕翔的时候被她抓伤了,齐燕翔的指甲缝里全是你的皮肤组织和血液。你慌乱之中剁了她的手指头,毁灭了证据。之后你老婆才演了剁手指头的戏码。可惜啊,没有手指头了,于是这手指头凭空消失了。” 我盯着他说:“老杨,你把手指头弄哪里去了?” 杨德海看着我一笑说:“空口无凭,要是破案靠着一张嘴那就简单了。关键是证据。” “找到你老婆,就真相大白了。” 杨德海不屑地说:“你最好快点找到她,我也好洗脱嫌疑!要不要我给你我岳父家地址?” “不用了。”我对王队说:“把他直接带去刑侦大队。” 人被带上车送走了。 王队看着我说:“看杨德海好像并不担忧慌乱,会不会哪里搞错了?或者说,另有隐情!” 我摇着头说:“不管怎么样,杨德海都逃不了嫌疑。当务之急是找到他老婆,给我他老婆的资料,看来得去一趟蓉城了。” 第106章 偶遇左诚意 回到明山的这个晚上,姚雪一直在审杨德海。 我和壮壮在修理铺吃冰激凌,壮壮买了个冰柜,一边修鞋补车胎,一边卖冰激凌,一块钱一勺。 说心里话,他卖冰激凌和冰棍赚那点钱,不够我俩吃的。我俩太能吃冰激凌了。 我一边吃冰激凌就把这件事和他说了。 壮壮这人不怕冷,就怕热,他一边擦汗一边说:“我觉得肯定是杨德海干的,不然还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能。是他报的警,是他最先去处理的尸体,他把尸体给拽到屋子的炕上去了,这就有嫌疑。他应该保护现场的啊!” 我说:“是啊,他拽的其实是她老婆,进了屋之后,她老婆换衣服,跳窗户出去,顺着梯子上房,逃之夭夭。屋子里只剩下了杨德海和已经死了的齐燕翔。于是,一场闹鬼的大戏落幕了,骗了所有的人。朗朗乾坤,哪就那么容易就闹鬼!” 壮壮点头嗯了一声说:“你啥时候去蓉城?” “明天,你要不要去嘛!” “我不去,我手上很多活儿呢,走不开。” “那就得姚雪我俩去。” 我其实愿意壮壮和我去,壮壮和我过去的话,我还能见见阴春丽,一晃有小半年了,我竟然时常梦到她。 姚雪下班过来,她一进屋就吵着要吃冰激凌,我给她弄了三勺。她一边吃一边说:“杨德海一口咬定七月十五晚上在家睡觉,一晚上没出去。这农村也没有个监控,他这么说,我们一点办法没有。对了大力,明天我俩坐飞机去蓉城找他老婆孟晓洁。我已经打电话联系到孟晓洁了,让她在郫县家里等我们,哪里都不要去。” “你故意打草惊蛇呀!” “没错,她要是跑了,就证明她心虚了。不过从电话里听起来,她还是很平静的。” 我点头说:“莫非另有隐情?杀人的还是杨德海,但演戏的不是孟晓洁。” 姚雪说:“不管怎么说,孟晓洁应该是最了解杨德海的人。找到孟晓洁,应该就会有所突破。” 我点头说:“没错,孟晓洁是个关键人物,她为什么这时候回娘家呢?难道真的只是吓到了吗?” 姚雪含着冰激凌一笑:“见到她就知道了。” 我们第二天上午九点从东方机场起飞,中午十二点十分到了蓉城双流国际机场。姚雪一直和孟晓洁有联系,竟然是孟晓洁开着一辆雅阁来接我们的。 这辆车的牌照是我们明山牌照。 上车后,孟晓洁开车,她从后视镜里看着我一笑说:“你们都是市刑侦大队的呀!?” 我说:“是的,你普通话说得真好。按理说你们四川人说普通话很费劲的,你怎么说这么好?” “不瞒你说,我没上什么学。但是我十四岁就去了京都,在京都混了八年才又到的明山。我学语言还是很快的,尤其是学普通话,电视就是老师,这没什么难的吧!” 我笑着说:“你说得没错,但大多数四川人的普通话说得很差。不过也没关系,能听懂就是合格的语言,语言的目的无非就是交流嘛!” “我知道你们找我什么意思,是不是把老杨抓起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我问。 “我猜的,没错,人是老杨杀的。那天晚上我没去浇地,你看我像是去浇地的料吗?” 我打量孟晓洁,穿着一身华丽的长裙,头发也烫卷了,很有型。长得特别精致一个女人,实在是想不通,这么精致的女人,怎么会跟了杨德海那老东西。难道只是为了钱吗? 再一想,可不是么,肯定只是为了钱嘛! 孟晓洁说:“我听说齐燕翔死了,我立即就带着孩子开车回老家了,我怕被杨德海杀了灭口。” 姚雪说:“你看到他杀人了吗?” 孟晓洁呵呵笑着说:“不是他还能是谁,他让我给他作证,说是我去浇地了,他一直在家睡觉。其实是我一直在家睡觉,他出去了一晚上没回来。我还以为是钻哪个小媳妇儿被窝了呢,想不到他去杀人了。” 姚雪说:“你答应他了?” “我当时肯定答应啊,但是我不能做假证啊,我懂法,做假证是要坐牢的。” 我舔了舔嘴唇,我说:“孟晓洁,你好像很希望你丈夫被判刑,甚至是死刑。” “不瞒你说,我跟他就是图钱。我现在有钱了,他死了之后,我和儿子还能再分一笔他的遗产。这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和他能有什么爱情,他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而且,心狠手辣,诡计多端。” “但是你想过没有,杨德海被判死刑,你儿子就没爸爸了。” “杨德海只爱他自己,我儿子有爸爸和没爸爸差不多。”孟晓洁说,“有我就行了,有钱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那么你觉得,谁会替杨德海去演这场戏呢?” 第107章 学鸡叫 融城大厦是一个综合性大厦,一到四层是综合商业区,五层是电影院,六层到十二层是办公楼,开了很多小公司。十三层以上是客房。住着来自全国各地甚至是五湖四海的朋友。 其中,十九层是餐厅。 蓉城大厦一共三十六层,是蓉城标志性建筑之一,在蓉城最繁华的春熙路旁。 孟晓洁把我和左诚意放到了春熙路口,我嘱咐她说:“你最近哪里都不要去,手机保持畅通,等我电话。” 孟晓洁说:“放心,我不跑,我又没杀人。” 孟晓洁开车走了,我和左诚意顺着春熙路往里面走。 我发现这里的人和我们北方确实不同,男人和女人个头差不多一样高。 于是,这里形成了一个现象,男的不高,女的不矮。而且这里的人皮肤普遍都很白嫩,也许和这里的气候有关。 据说这里的天总是阴着,所以有蜀犬吠日这个成语。 春熙路上人来人往,夏日的溽热根本就挡不住大家的热情,街边的服装店里有很多青年男人在试着衣服,一派繁荣。 离着很远,我们就看到了融城大厦,在大厦的顶部有四个红色的大字,非常醒目。 我用手一指说:“在那儿!” 左诚意嗯了一声,踩着高跟鞋快步走了过去。 到了大门前,人来人往,非常热闹。 我们进去之后,直接走向了电梯间。 先是路过了滚梯,电梯间在滚梯后面。 巨大的滚梯把客人带上去带下来,我仰着脖子向上看了一阵,充满了新奇。我以前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这东西,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当我低下头的时候,左诚意已经按了电梯,并且电梯门已经打开。 我赶忙跑了过去,把手伸进了电梯里,每次做这个动作我都害怕,很怕电梯失灵把我的手夹到,所以每次我都是用力扒住一边,只要它还用力,我就松手。 进了电梯,左诚意按了十三层。 出电梯之后是一个大厅,我们到了前台,在前台有三个服务员,有两个趴着在睡觉,其中一个在不停地敲打键盘。 左诚意说:“给我开一个套间,16层还有房间吗!” 说着,她把身份证递给了前台的那姑娘。 那姑娘根本没理她,而是继续在敲打键盘。像是在忙着什么。 左诚意看向了我说:“你的。” 我哦了一声,把身份证掏出来,放在了桌子上。她还是没有接身份证。 左诚意敲着桌子说:“先放一下手里的事情,我要开一间套房。” 这女服务员还是敲打键盘,不理我们。旁边的两个都趴在那里睡觉,一点动静没有。 左诚意看看我,我也看看左诚意,随后我意识到不对劲,我摇摇头,意思是别喊了。 我慢慢地伸手推了推趴在桌子上睡觉的一个女服务员,她被我一推醒了,抬头看看我说:“做啥子!” 左诚意大声说:“能爪子!给我开一间套房!要16层的,我有朋友住在1608,越近越好。” 女服务员打了个哈欠说:“要的嘛!不晓得啷个回事,困得很!” 她一边打哈欠,一边弄电脑,我们的房开好了,在1606房间。奇怪的是,连押金都没要。 我问:“这星级酒店都不要押金的吗?” 左诚意摇摇头,不知道是不要,还是她也不清楚。 反正我觉得这酒店有点奇怪,尤其是前台的这几个服务员。 这时候,那个对着电脑的服务员,还在噼里啪啦一直打字,不知道在打些什么。 给我们办入住的那个服务员,给了我们门卡和身份证之后,又趴下睡着了。而那个打字的服务员还在打字。 左诚意要走,我没走,而是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服务台,我看到打字的这服务员完全是乱打字呢,在屏幕上打出来的东西根本就不对劲。 我心说,难道是因为我看不懂字吗?就算是看不懂,好歹我也知道分段和标点符号吧。 她打出来的玩意一看就不像是文章。 左诚意大声喊:“走啊!” 我说:“你过来,帮我看看这些是啥!” 我俩这么喊的时候,这女服务员还是一直打字,我就站在她身边,她竟然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这就太令我匪夷所思了。 左诚意回来,走进了服务台,她看到屏幕的时候愣住了。 我说:“你看看这是写的什么呀!我怎么觉得不像是语句。” “这什么都不是,难道你这都看不出来吗?” “我不认字。” “什么?” 我尴尬地说:“我有阅读障碍,认识的字不多。” “你也是个奇葩了。”左诚意伸手推了推这个服务员说:“嘿,醒醒,你是不是梦游了?” 我抓住了她的手腕说:“都说梦游不能叫醒,一旦叫醒了,人就不行了。” “你听谁说的?叫醒就好了。” 左诚意继续推她,但是她就是不醒,继续打字。 左诚意大声喊:“姑娘,醒醒了!天亮了嘿,别睡了。” 服务员就是不醒,继续固执地在键盘上敲打着。 左诚意看着我说:“你学鸡叫!” “为啥学鸡叫?” “让你学你就学!” 于是我学:“咕咕咕咕咯咯哒!” “你瓜娃子方脑壳嗦!我让你学公鸡叫!没让你下蛋。” 我说:“你又不早说。” “学公鸡叫驱邪,她好像是中邪了。” “是不是哦!” “你学嘛!” 于是我学着公鸡叫了起来:“喔喔喔!” 学了十几遍也没用。 我说:“看来不是中邪,就是梦游,是不是梦游的太深了啊!这都游到阴曹地府去了吧!” 左诚意用手掐住了服务员的人中,但这还是没有用,这服务员还是继续敲打键盘。左诚意一气之下把键盘抽走了,直接就摔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这时候,这服务员慢慢地抬起头来,竟然猛地站起来,张开嘴像个野兽一样对着我们嘶吼。 我看到她的眼睛充血,和兔子一样红。她的嘴巴里全是尖牙,张开嘴巴嘶吼,嘴里全是黏糊糊的丝。 我一拳打在了这服务员的太阳穴上,她乓的一声就倒在了座位里,趴在了桌子上。 而另外两个服务员这时候一起抬起头来,我看到她俩的眼睛充满了血丝。 其中一个说:“怎么了?” 另一个打着哈欠说:“好困啊!我再睡会儿!” 这三个,都趴下了。 左诚意看着我说:“这是僵尸。” 我说:“僵尸?” “和僵尸差不多,我也没见过这东西。我们走。” 我们进了电梯,上了十六楼,出来的时候遇到一个清洁工。 她是个个子不高的中老年妇女,很有礼貌地对我们笑笑说:“你好!” 我俩纷纷点头回应,大步过去,进了1606号房。 进去之后,左诚意指着旁边的墙说:“旁边就是1608号房,我们的三个人就是住的这里。住进来的时候,还给我打电话报备了一下,并且约了客人来这里谈生意。再过了一小时,我再联系的时候,就联系不上了。” “手机关机吗?” 左诚意摇着头说:“没人接!” 第108章 被困僵尸大厦 左诚意再次拨打手机,她把耳朵贴在墙上听着里面的动静,我隐约听到了诺基亚的经典铃声。 我说:“是诺基亚手机,对吗?” “你也听到了,说明人还在屋子里。不过大概率人是死了,不然不可能失联。” 左诚意拿着手机往外走,我跟了出去。到了隔壁1608号房,在门口能更清晰地听到里面的手机铃音。 她这时候把手机挂断了,里面的铃声戛然而止。 我看看对面的1607,这边全是双号,1608的隔壁就是1610。 对面1607的门打开了,一个女人穿着睡衣把一袋垃圾放到了门口。 她看了我们一眼,又退回去关上了门。 服务员这时候走了出来,左诚意笑着说:“服务员,我朋友在这房间了,我怎么打电话也打不通,你能不能开下门看一下。” 服务员说:“早上我敲门,怎么敲都不开,是不是出门了呀!” 左诚意拿出手机,拨通了里面的电话,她说:“人在里面,你听,手机还在响。” 服务员想了想,拿出门卡,把门刷开。 结果,门却从里面反锁了。我们怎么都推不开。 服务员开始敲门,里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说:“撞开吧!这门框看起来是胶合板的材料,能撞开。” 服务员说:“先别急,我喊一下经理,经理同意你们再撞。不然撞坏了是要赔钱的。” 她拿出对讲用四川话喊经理,但是没有回音。别人却回答了:“郭姐,经理睡着喽!昨晚上经理打了一晚上血战,怕是起不来喽!” 左诚意看着我说:“大力,撞开。” 我点点头,后退两步,用肩膀一撞,门框卡巴一声就劈开了。撞门就是这样,必须用尽全力,撞开了,人就没事。撞不开,人就要弹回来,肩膀受伤是难免的。 我破门而入,左诚意伸手抓住了我的肩膀,她走到了前面。 服务员在后面跟着,手里紧紧地拿着对讲机,随时遥人! 门打开,我看到电视开着,沙发上坐着两个人在看电视,一男一女。 浴室里有水声,我推开浴室的门,虽然有磨砂玻璃挡着,但我还是能看得出是个女人在里面洗澡。 手机就摆在茶几上。 看电视的两个人眼睛始终盯着电视,我们撞门进来,他俩还是一动不动。 这很明显就是有问题。我和左诚意走到了两人身前,挡住了电视,他俩还是呆愣愣地盯着这个方向。 我看到俩人的眼睛里全是血丝,和前台那俩服务员一样。 左诚意快速进了卫生间,打开了门,我在外面看到,一个女人站在莲蓬头下,双臂垂着,任凭水从头顶冲下来。 她在水里呆的时间太长了,手上的皮肤已经起了褶皱。 左诚意一伸手关了水龙头,她退出来,看着我说:“这里有问题,我们得出去。” “这发生什么了?” “来不及去研究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她说着就往外走,我在后面跟着。 服务员大姐也吓坏了,跟着我们进了电梯。 电梯一直到了一楼,我们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发现本来热热闹闹的一楼,一个人都没有了。当我们到了大厦门口的时候,发现门已经锁死。 并且,外面站满了武装警察。 我举着证件从门缝大喊:“兄弟,嘿!你回头看看,说你呢!” 一个武装警察抱着冲锋qiang过来,他看看我的证件,随后摇摇头。 我说:“到底怎么了?能告诉我吗?” “兄弟,我只是奉命行事,现在这大厦,只许进,不许出。” “到底怎么了?刚才的人呢?” “人已经全部拉走隔离,换了个地方。隔离区已经满员,剩下的就地隔离。” 左诚意问:“同志,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也说不好,你们安心在这里等消息吧!一旦有消息,会第一时间告诉大家。” 左诚意又问:“同志,能给我您的手机号吗?” 他左右看看说:“看在同行的份上,你记一下吧,139002866xx。” 左诚意快速记下,她看着对面的武装警察说:“怎么称呼?” “叫我大周。” 左诚意点头说:“谢谢了!” 不过左诚意没有就此认命,她快速地带着我去寻找出路,后门被堵了,就去了地下停车场。 在地下停车场里,有三辆车出了车祸,一辆撞在了墙上,一辆撞在了柱子上,还有一辆撞别人车上了。 但是司机都没有下车,而是继续坐在车里。有一辆车没有灭火,司机对着墙还在开,车轮已经磨破了,只剩下轮毂,还在那里挠地呢,发出一串串火星子。 我上去把车给熄了火,这才消停了下来。 到了停车场出口,没有例外,这里还是被武装警察把控,只许进,不许出。 我说:“看来我们出不去了。” 左诚意咬着牙骂道:“老子倒霉死了,晚来半小时不就没事了吗?不偏不倚,被困在了这里。” “困在这里也没啥吧!” “你没看出来吗?这里很可能会爆发一场僵尸大战,这僵尸像是感冒一样,会传染的。” 我看着她说:“怎么传染?通过什么途径!” “还不知道,不过这里有一大部分已经感染了,前台三个服务员全都被传上了。那个打字的最严重,那两个睡觉的,还没到发作的时候。现在看起来还没有暴力倾向,用不了多久,这些僵尸就会暴躁起来,见人就咬!别的传播途径我不知道,咬到的肯定就会被传染。” 我和左诚意回到了一楼,我先看到了一个三星的手机店,拿了一部三星的翻盖手机。这个看起来比摩托罗拉v998更好看,还能旋转。型号是p408。 卖手机的地方就有现成的手机卡,插上就能用。 我直接给姚雪打了电话,我说:“姚科长,是我,大力。” “大力,恭喜你啊,你买手机了呀!手机号码太帅了吧,全是9,五个9!不,是六个,13902全是9。你这号能值一辆轿车啊,你怎么搞到手的?” 我说:“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大力,你说清楚点。” “我说不清楚,融城大厦里面有僵尸,现在我和左诚意一起被困在融城大厦出不去了。” “僵尸?融城大厦怎么会有僵尸?还有,你怎么会和左诚意在一起?” “送走了你之后,我在机场碰上了左诚意,她来找她的手下,说是在融城大厦谈生意的时候失联了。我好奇,就跟了过来,结果被困在了融城大厦,现在整座大厦里不知道有多少僵尸,我俩被隔离在了大厦里。” 姚雪说:“这样,你保护好自己,我这就汇报给郎局,看他怎么安排!你放心,我尽快把你营救出来。” 我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插上线,开始充电。 左诚意在一旁看着我说:“能不能把我带出去?” “我能不能出去还不一定呢,外面的人,怕我们身上带着僵尸病毒。他们也许根本不会放我出去,我们可能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了。” 左诚意骂了句:“见鬼!” 第109章 来全了 为了能看清周围的情况,我和左诚意上了楼顶,从这里往下看一览无余,整栋大厦被围了起来。包括四个地下停车场的出口,都被围在了里面。 周围的道路封闭,任何人都无法靠近,除非是工作人员。 想出去是不可能的,里里外外有三层荷qiang实弹的武装警察包围。 在门口的,只是第一层而已。也是最里面的一层。 左诚意一跺脚说:“完了,这下彻底完了。大力,是不是你搞的鬼,这是不是一个引我进来的圈套?我杀了你!” 说着,我就看到一股黑气从她的身体里散发出来,包裹在她的身体周围。 用壮壮的说法,这是妖气。也许到了晚上,这些就能变成那红色的大鲤鱼吧! 我歪着头看着她说:“你能不能动动脑子!我有本事把人变成僵尸吗?你太抬举我了。” 左诚意这才半信半疑,她看着我说:“真不是你?” 我说:“真不是我。” 左诚意呼出一口气说:“我刚来这里就封闭了,难道只是巧合?” “我也可以这么说,你刚带我来这里,这里就满大厦都是僵尸,难道只是巧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很慌,大力,你千万别让我感觉到是你干的,不然我会和你同归于尽,从现在开始,你不能离开我半步,我要是死在这里,你给我陪葬!” 我点点头说:“没问题,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 左诚意这时候拿出来一个水壶,她喝了一口水之后,递给我说:“喝口水吧!” 我接过来看看这个水壶,小巧精致,能装二百毫升左右。我递给她说:“我不喝。” “我让你喝,难道你心里有鬼!”她这时候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领,盯着我说:“喝了它,不然我杀了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我告诉你,现在我严重怀疑是你给我下的套子。” 说着,她手里多了一把餐刀,横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这时候闻到了一股异香,顿时浑身都失去了力气。浑身发冷,就像是被冻住了一般。 我太大意了,我知道,我中了毒。 我只能选择听命行事,喝了里面的水。也奇怪了,这水喝下去,浑身无力的感觉瞬间消失,一股暖流流遍了全身。 就在此时,从楼梯间又上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三十多岁不认识,女的我太熟悉了,竟然是阴春丽。 我惊讶地长大了嘴巴,心说难道是她? 左诚意看到阴春丽的时候哼了一声说:“原来是你,这就说得通了。大力,你和她合伙算计我,对吗?” 阴春丽一笑说:“想不到啊,你也在这里。还有你大力,你怎么和他在一起,难道你俩好上了?” 我一跺脚,原地转了一圈说:“这都什么和什么呀!” 我要往前走,却被左诚意伸手拦住了,说:“我警告你,我给你身上下了子母蛊,你离开我三十米,就会百爪挠心而死,不信你试试。” 我上下打量着她说:“你搞什么鬼,当我是三岁小孩儿那么好骗吗?” 我一步步往前走,越往前走,心越虚,走到了十米的地方,我就觉得心脏被一只手捏住了。我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有喘不上气的感觉。 我转过身大声说:“你搞什么!” “你可以不信,你走啊!” 我只能回来,到了她的身边的时候,我的心脏算是恢复了正常。 “你给我喝得是啥?” “别大惊小怪的,我只是要把你和我绑定,我死,你也活不成。”左诚意看着阴春丽说,“把我骗来,要做什么?” 阴春丽大声说:“左诚意,我没骗你来,我还要问你呢,你把我骗来要做什么?” 此时我大声说:“我觉得大家不要互相猜疑了,我们都是受害者。这里没有主谋。” 那男的往前走了几步,看着左诚意说:“你就是左诚意!” 左诚意说:“你是谁?” “绿门秦鹤鸣!”他说。 左诚意呵呵笑着说:“早就听说行医看相的绿门有位少门主,医术精湛,相术通神。看来就是你喽,难不成你也是被骗来的?” “没错!我被一个神秘人约到这里给人看病,病没看好,人成了僵尸。” 阴春丽说:“我也是被人约来这里谈生意的,结果对方说晚点来,我就被困在了这里。大力,你和左诚意是怎么回事?” 我说:“我在机场碰到的她,就跟她过来了。我应该是吃瓜落那一门的,俗称瓜落门。” 左诚意哼了一声说:“好巧啊。” 正说着,又上来一个人,这是一个三十七八岁的男人,长得很瘦,脸色蜡黄,形如枯槁,像个死人。不过他身上可没有死人的黑气。 他一出来,阴春丽说了句:“他怎么也来了?” “谁呀?”我问。 左诚意说:“活死人,风水门的大长老,皮包骨!” 我说:“怎么会有人叫这种名字。” 我声音很大,这皮包骨也不生气,他笑着说:“小老弟,别听他们胡说,我姓皮,但不叫皮包骨,我叫皮八五。活死人皮包骨是他们给我起的外号,久而久之,知道我大名的人反倒是不多了。无所谓,名字只是个称号,他们开心就好。呵呵呵呵……” 皮包骨说完哈哈地笑了起来。他又说:“知道为啥我叫皮八五吗?我是八月初五生的,我爹没啥文化,用日子叫了名字,好记。” 我点点头说:“皮大哥,你好。” 皮包骨看着上面的人说:“你们也是被骗来的吧!他奶奶的,这下可是把老子整安逸喽!巴适地板!” 阴春丽说:“皮包骨,你是怎么来的?” “来谈个大买卖,说是有人在昆仑山发现了王母娘娘的大墓,知道西王母吗?就是和穆天子谈恋爱那个女的。有人说要我去帮他分金定穴,看看这大墓是真是假!你们也知道,很多墓看起来有龙,实际上是坑,一个不小心就万劫不复。我是来这里给人辨真伪的。” “辨真伪去西昆仑啊,怎么来蓉城了?”我说。 “他们拍了录像要我看,我看录像也是一样的啊!”皮包骨说,“想不到来了就走不掉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看着我说,“老弟,你是寻龙族的摸金校尉吗?” 我摇摇头说:“我是瓜落门的,我是被裹进来吃瓜落的。” 左诚意说过:“他是警察。” “警察?左诚意,你什么时候和警察搅在一起了?” “老皮,你别乱说,我和他不熟。” 此时,又从电梯间走出来一个小个子,有一米六五左右。他出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把斧子,斧子头上全是粘稠血液。他身上全是血,看来是砍人了。 他看到我们之后哼了一声说:“都来了啊!” “武爷也在啊!这下有意思了。你们金门的人,怎么也来凑这个热闹?”左诚意说。 “我在什么地方,需要和你们盗墓贼汇报吗?” 左诚意呵呵一声说:“偷鸡摸狗的事情你们金门也没少干,就别五十步笑一百步了吧!这里有警察,你是不是心虚了呀!” “我有什么心虚的?我武达光明正大。” 左诚意说:“武大郎,龙七是你们的人吧!怎么就成了关九阳和李永忠的走狗呢!警察在这里了,你和警察解释解释吧,你到底从关九阳那里拿了多少黑钱!” “左金莲,你别血口喷人。” “武大郎,你就说,龙七是不是你的人吧!”左诚意大声说,“我给你介绍一下,在你面前的就是亲手杀死龙七的王大力。你要报仇,找他。” 这可倒好,一个叫武大郎,一个叫左金莲,很明显,这是两口子啊! “我和龙七没有任何关系。”武达看着左诚意说,“倒是你,怎么和警察搅在一起了?这警察该不会姓西门,你俩该不会是一对儿狗男女吧!” 阴春丽哼了一声说:“在场的都有嫌疑,除非他先死了。不然我不会相信任何人。” 我呼出一口气说:“诸位,凭我的直觉,我们的敌人另有其人!并且,他很可能就藏在这大厦里,他想做的事情就是等僵尸爆发杀死你们。你们想想,到底得罪谁了!” 第110章 左金莲和西门大力 很明显,这次事件是针对整个阴八门的。 难道阴八门都把他给得罪了吗? 左诚意看着我说:“我们下去!” 我说:“大家都在这里呢。” “这些人靠不住,与他们为伍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左诚意也不等我同意,抬腿就走,我只能跟着。离得只要远一点就开始心慌。 我们一直到了1606号房,进了门之后,她锁了门。 之后她盘着胳膊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我坐在沙发里吃西瓜。 她说:“你倒是吃得下去,就不怕变僵尸吗?” 我说:“大概率是因为水,大厦的水箱里被人放了僵尸病毒。” “不一定是病毒,更像是寄生虫。”她看着我说,“病毒没有这样的控制力。病毒只会破坏人的内脏等器官,不会控制人的行为模式。但是你看看前台的那个打字的姑娘,她明显被操控了。” “她成了行尸走肉!” “这正是寄生虫的能力,寄生虫侵入了大脑。”左诚意说,“小心点,不要喝这里的水,要喝水,去下面找瓶装水。” “烧开了不会有事的,主要是洗脸和洗澡。要是寄生虫,在洗漱的时候也许会从口鼻眼进入体内。对了,我们得把消息告诉大家。” 左诚意看着我笑了,说:“你倒是活雷锋,你为他们想,他们可不为你想。” “人命关天,这不是闹着玩的。” 我拿出手机来,掏出电话本开始找阴春丽的联系方式,我这里有她的手机号。 没等我翻到呢,左诚意一把就抢了过去,急着本子说:“不要麻烦了,阴春丽比谁都精明,她才不会着了道呢。真可惜,她中招就好了,免得她一直找我们麻烦。” 我看着她说:“你把电话本给我。” “我不给你,我不许你打电话。” “你最好别惹怒了我。” “你有本事杀了我啊!” 说着,她一挥手,顿时一条大鲤鱼从她袖子里游了出来。出来之后,围着她的身体转动,一条转过来变成两条,两条转过来变成四条。转到第三圈的时候,变成了八条。 我看着她说:“电子厂的人都是你害死的,我一直有个问题搞不懂,你怎么就不能通过正常渠道举报关九阳呢?” 左诚意盯着我说:“你以为我是杀人恶魔吗?我告诉你,我也是被逼无奈。我举报了三年,有用吗?所有的材料都石沉大海。我买通的人实名举报,结果没处理问题,把我的人给处理了。明山并没有你想的那么清明,用几个人的命,换了一方平安,也值得吧!” 她一挥手,八条大鲤鱼一起散了。她只是在对我示威,在告诉我,她不是打不过我,只是不想和我打。 “代价太大了,杀人总是不对。要偿命的。” “要我偿命吗?我得到什么了吗?我什么都没得到,其实这件事数我最冤。你王大力转正了吧,朗太行立功了吧,太平镇解放了吧!明山环境是不是清明了?我得到什么了?我落下一个杀人犯的罪名。” “那你为什么要做?你绝对不是为了明山老百姓吧,你没那么伟大!” “没错,我只是为了出气,我要让大家知道,得罪我寻龙族,关九阳和李永忠就是他们的下场!我要杀一儆百,不然江湖上我寻龙族还怎么立足!”左诚意说,“但是你不能否认,我对明山是有功的,要不是我破釜沉舟,就除不掉关九阳和李永忠,明山老百姓可就遭殃了,明山会死更多人。” “你方法用错了。” 左诚意呵呵笑着说:“王大力,要不你告诉我,我应该用什么方法?能用的我都用了,这是最后一招!” “你一开始就想把我引到大口井里淹死,是吗?” “要不是壮壮你和姚雪都死了。不得不说,你们是意外,不过也是你们,帮助我解决了关九阳和李永忠,让他们成了丧家之犬,我才有机会截留住他们。” “他们是你截住的,不是你从澳洲抓回来的。” “我的根基在国内,澳洲什么样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去抓人?我早就布好了天罗地网,就等着这两条狗钻入我的圈套。”左诚意看着我说:“其实你该谢谢我,要不是我,你转不了正。” “我谢谢你八辈祖宗。”我哼了一声。 “看来你有情绪。” 我伸着手说:“把我电话本给我。” “不给,你杀了我啊!我告诉你,我死了你也活不成。子母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说,“随着时间的推移,距离会逐渐变长,但是,始终摆脱不了生死。我和你绑一起,和你一条命。” “你大爷!我这就弄死你,和你同归于尽。” 我一伸手把水果刀抓了起来,上去就抓住了她的头发,把刀子横在了她的脖子上说:“给我解药!” “别做梦了,要杀就杀!你要是活够了,我陪你嘛!”她突然咯咯笑了。 就是此时,我腰带上手机套里的手机响了。 我把手机掏出来一看,是阴春丽打来的。我看到这个号码就记起来了。 我翻开盖子接了:“喂!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 “姚雪告诉我的。” “哦,你和姚雪通电话了?她怎么说?” “大力,别要碰这里的水,小心水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我在1606,你要不要过来?过来再说吧。” “好,我这就和秦鹤鸣一起过去。” 我把刀子放下,看着左诚意说:“阴春丽和秦鹤鸣马上过来,你最好别乱来。” “相门和幻门沆瀣一气,蛇鼠一窝。” “人家那叫志同道合,不是说你们摸金校尉和风水师也是一伙人吗?” “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是交易。我们寻龙族从来不搞拉帮结派那一套,太低级!我们艰苦奋斗,自力更生。” “你住嘴,这么神圣的词永远也用不到你们身上。” “词就是词,别上纲上线的成吗?” 有人敲门,我到了门口从猫眼儿往外一看,正是阴春丽。 我一开门,阴春丽和秦鹤鸣进来。 阴春丽一进来就看着左诚意说:“你把大力身上的蛊解了,你们不是一路人。” “对不起,我们是不是一路人,是我俩的事,你管不着。” 秦鹤鸣说:“怪不得武大郎说你是左金莲,你还真勾男人啊!大力和阴十三是老朋友了,你拉着大力不放什么意思?!那是王大力,不是西门大力。” “秦鹤鸣,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你最好给我闭嘴,你爸爸都不敢这么和我说话。” “别拿我爸爸说事儿,我是我,他是他。” “我们寻龙族和你们相门素无瓜葛,别节外生枝。”左诚意一哼说,“我这里不欢迎外人,请你们离开。” 我看着左诚意说:“不好意思,我欢迎!这是我的客人。” 我不能一直被左诚意这女的威胁啊,我也需要帮手。现在最信得过的,就是阴春丽了。 阴春丽看着左诚意说:“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我们得研究一下,这大厦到底怎么了?我们该怎么脱身?” 左诚意说:“脱身不太可能,出去只会被打死。自求多福吧!” 第111章 深度绑定 有人敲门,当当当当! 连续四声,然后停三秒。 当当当当! 又是四声。 我到了门口从猫眼往外看,看到的是一个女人湿漉漉的脸,她也在用眼睛看猫眼儿,越凑越近,吓我一跳。 接着,又是四声。 当当当当! 阴春丽说:“别开门,没人敲门是四声。人三鬼四,懂吗?” 突然,外面嗷的一声惨叫,我再从猫眼儿往外看的时候,发现这女人不见了。 我一把拉开门,就看到保洁员坐在一旁,浑身颤抖着,已经尿了裤子。 而地上则躺着一具女尸,在不停地抽搐着。 在一旁就是拎着斧子的武大郎,斧子上还有血和脑浆在滴落。 他用这把斧子劈开了外面这女人的头。 要说这女人也是顽强,即便是头被劈开了,但那双红色的眼睛还在眨动,身体抽搐。看到我的时候竟然抬起手来,似乎要对我说些什么。 我刚蹲下,她竟然张开了大嘴,猛地一冲就要咬我。 武大郎的斧子又到了,直接就斩断了这僵尸的脖子。那可碎了的头滚到了一旁。 武大郎说:“杀一个少一个,不能让他们成气候再杀,那就晚了。” 我说:“难道他们治不好了吗?” “他们能不能治好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我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我。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我摇着头说:“你没权利这么做。” “我有没有权利,我说了算。” “我是警察,你得听我的。” “笑话,我的命不可能交给你。最多这样,屋子里的我不管,外面的,碰到一个老子杀一个。绝不手软!” “当务之急是找到始作俑者,拿到解药!” “怎么找?这大厦三十六层,得有多少人你清楚吗?我们没办法分辨哪个是凶手。还有,你怎么确定凶手就在大厦内。” 左诚意从后面走了出来,她说:“她要控制这些僵尸,离得远肯定控制不了。在她手里有蛊母。” 武大郎看着左诚意说:“左金莲,你觉得这是蛊吗?” “没错,这不可能是病毒。是蛊就要有控蛊的人,这人一定在这大厦内。找到这个人,也许就有解药。我劝你还是少造杀孽,积点德吧!” 武大郎呵呵一笑说:“说的简单,你把人找出来啊!这人有啥子特征不嘛?!” 左诚意摇摇头说:“没有特征。” “那就是了,怎么找嘛!倒不如在这些僵尸狂暴发作之前,全杀了。我们不就安全了吗?” 我说:“你倒是安全了,难道你要杀光大厦里的上千人吗?” 武大郎这时候看向了那个保洁员,这保洁员爬着在逃。武大郎过去一把抓住了保洁员的头发,把她拽了回来,在我面前说:“你看仔细了,她不是人了。” 我看到保洁员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并且,她的牙齿开始变得锐利。 武大郎说:“什么东西在控制她的大脑,在分泌未知的激素,令她体征发生了改变。尤其体现在眼睛和牙齿上。她不再是人了。” 说着,单手举起了斧子。 我指着他大声喊:“住手,武达,你再不住手我对你不客气。” 武大郎慢慢放下手里的斧子,松开了保洁员。保洁员就像是一条狗一样,嗖嗖地爬着跑进了值班室,关上了门。 我说:“得通知大家,不要用这里的水。蛊毒应该就在水里了。” 武大郎说:“怕是来不及了,该用的都用了。你想想嘛,怎么可能不用水嘛!” 左诚意看着我摇摇头说:“来不及了!” 阴春丽和秦鹤鸣从屋子里出来,看着地上的尸体,阴春丽捂住了鼻子。她对血腥场面很敏感,她有些不适应,到了一旁,蹲下干呕了起来。 秦鹤鸣看着武大郎说:“武达,加入我们吧!” 武大郎哼了一声说:“我加入你们可以,你们把左金莲弄走。我怕她给我喂药!” 秦鹤鸣摇摇头说:“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我们要团结一心才能渡过难关。” “牛羊成群,虎豹独行,我没兴趣加入谁。我武达向来都是独来独往。再说了,我信不过任何人,保不齐这事就是你们其中一个搞出来的。” 说完,扛着斧子离开了。他又去大开杀戒了。 我咬着牙说:“这人疯了!” 我电话这时候响了,是我们修理铺的座机电话。 我拿出手机接了,我说:“喂!” “大力,你手机欠费了,我在营业厅给你异地交了五百。” “刚用就欠费啊!” “里面没有费用,用了就是激活了,激活没两下就欠费了。话说回来了,你这手机号多少钱弄的啊!” “没花钱。蓉城大厦里面全是僵尸,我被困在里面了。” “大力,我去救你!” “千万别来,在家老实待着,你来了也起不了啥作用。” “我这就买机票过去。” “让你别来,听到没?” “别废话,等我。” 电话就这样挂断了。 我左右看看,到了电梯间我也拿了一把消防斧。 左诚意看着我说:“你要干嘛!” “不能让武大郎随便杀人,他要是把凶手也杀了,我们去找谁要解药?” “他要是把凶手杀了,我们就安全了。”左诚意小声说,“其实武大郎说得也不无道理,要是等下去,这些僵尸狂暴发作,要是一起冲出来后果不堪设想。杀光了,我们确实就安全了。” “我们是安全了,但是这些人怎么办?你也看到了刚才那个保洁员,她有丈夫,有父母,有孩子。她死了,她的家怎么办?” 左诚意盯着我说:“我没你这么高尚!” “但你不能阻止我高尚。”我小声说。 阴春丽和秦鹤鸣随后走了过来,俩人手里都拿着斧子。 阴春丽说:“我们一层一层的找,一直到找到始作俑者为止。” 左诚意哼了一声说:“谈何容易!就怕凶手没找到,我们都被僵尸给咬了,成了他们的一员。” 阴春丽看着左诚意说:“你应该解开子母蛊,给大力自由,也给你自己自由。你走你的阳关道,他走他的独木桥。你把你俩绑在一起,何必呢!” “你知道养一对子母蛊要多少钱吗?要付出多少精力和时间吗?十年,外加三千万人民币。你觉得我会轻易解绑吗?大力活,我活,大力死,我死。我活大力活,我死,大力死!”左诚意小声说,“我必须和他深度绑定才有活路。” 阴春丽哼了一声说:“你无耻,你在找免死金牌!” “没错,我罪孽深重,但我不想死。我只能用绑定的办法苟延残喘,做一个附属人。”左诚意咯咯笑着说:“阴春丽,你能拿我怎么样?你杀了我啊!” 秦鹤鸣此时叹了口气说:“诸位,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我们应该同心协力,找出幕后黑手!” 我看着左诚意说:“吵完了吗?吵完了的话走吧,干正事。” 左诚意跟着我进了电梯,阴春丽和秦鹤鸣也跟了进来。 电梯一直到了一楼。大厅里空空荡荡,偶尔有个身影从一旁走过去。这身影无精打采,两眼无神,走路的时候胳膊不晃动,就是一具行尸走肉。还有人从滚梯往下走,滚梯是往上的,他永远也走不到头。 而巨大的玻璃门窗外面,密密麻麻站满了武装警察。 我们朝着玻璃门走过去的时候,很多人都举起了武器对准了我们。 最后还是和我们谈话的那个警官一伸手说:“放下qiang!” 他走到了门口,看着我们说:“有什么需要的吗?” 我摇摇头说:“什么都有,我只是希望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要找到始作俑者。” “你觉得这是人为的是吗?” 我点头说:“这幕后黑手应该就在大厦内了,把他找出来,找到解药,救大家。” “你没有多少时间,超不过七天,这里的僵尸就会陆续变得极具攻击力,暴力倾向会越来越重。一旦失控冲出大厦,后果不堪设想!” “你们打算怎么做?” “兄弟,爆发之前,可能要采取极端措施。不过你们这些清醒的,不会被执行。到时候我们会逐一甄别,还有,千万不要碰大厦里的水,专家认为,是水受到了污染导致了这个结果。” 我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七天之内,争取找到幕后黑手。” 第112章 一对一的冲突 阴春丽突然大声喊了句:“大力,来帮忙!” 我回头一看,秦鹤鸣在抱着前台那个一直打字的服务员,此时的她披头散发,蓝色的血管从脖子往上爬,已经爬到了脸上。 我和左诚意跑回去的时候,这女的已经倒在了地上,秦鹤鸣死死地抱着她。 而另外两个服务员的眼睛也都红了,在歪着头看热闹。 秦鹤鸣躺在了地上,把从后面抱着姑娘的胸,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让她的四肢不沾地。 她就像是翻过来的乌龟,用不上力气。 阴春丽按着她的双腿大声喊:“找绳子!” 我一扭头看到了一个店铺前拉横幅的绳子,用刀子割下来,把这姑娘的腿绑上了。 这僵尸有点傻,绑上了就不会解开,我们把她放开的时候,她猛地跳了起来,然后不会走路,只能蹦了一下,随即就摔倒在地。 阴春丽呵呵笑着说:“倒是像电视里的僵尸了。” 再看另外两个服务员,呆呆地坐着,什么都看到了,但是毫无反应。她们的意识被麻痹了,觉醒的时候大概就是他们发狂的时候。 左诚意说:“把她手也绑上吧!” 我摇着头说:“不行,你看她去干嘛了!” 眼看着这僵尸一蹦一跳朝着小超市过去了,进去就拿了一瓶水,张嘴就咬断了瓶子,一扬脖子咕咚咚喝了起来。一瓶水很快就喝完了,然后这女的青色的血管暗淡了下去,她慢慢地坐在了地上,靠着柜子睡着了。 我说:“看到了吗?喝了水症状轻了不少。” 她太累了,估计一直打字很久了。她总算是可以休息了。 左诚意说:“她会不会把腿上的绳子解开呀?”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她发病比那两个要早很多,我们可以先观察一下她的症状,了解她。” 武大郎拎着斧子就过来了,到了这女的旁边,抡起斧子就砍向了她的头。 我直接就用斧子挡住了:“你是不是有病!” 武大郎盯着我喊:“你疯了吗?我是人,她是活尸。你分不清敌我了吗?” “她虽然是活尸,但现在并没有伤害我们的能力,你这是干嘛!” “杀了她一了百了,要是一下出来十个八个的,我们对付不了。” “已经捆上了,她不构成威胁。” 我用力把武大郎给挑开,挡在女服务员身前,用斧子指着武大郎说:“武达,你最好听我的,不然我有权处决你。” “你凭什么?!” 我大声喊:“就凭是我警察!我有权利处决你!” 武大郎指着我说:“我看你疯了,你是真疯了。” “疯了的是你!我们要做的是找出罪魁祸首。” “只要见人就杀,我就不信他不出来。” “我去你大爷的!武大郎,你是不是活腻了?我告诉你,你再这样,我要限制你的自由。” “你限制我,好啊,我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我举着斧子说:“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拎着斧子就上去了。 左诚意在一旁拍着手哈哈笑着说:“有好戏看喽!金门的门主号称西南一霸,这次遇到东北虎啦!” 我这一斧子抡出来,他直接用斧子对抡,这是一次角力。 两把斧子硬是撞在了一起,震得我虎口发麻。 我和武大郎纷纷后退了三步。 武大郎大声说:“好力道!” 我说:“彼此彼此!” 武大郎上来,一把斧子抡得上下翻飞,搞得我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我没想到这个小个子有这般手段,看来这金门门主,不是浪得虚名啊! 他很能打! 逐渐的,我适应了他的节奏,防守变得从容了起来,同时,我也开始摸索他的规律,一套打下来用了十几分钟。 我往后一跳,喘着气,他也额头冒汗了。 武大郎用袖子一擦,嗷嗷喊着又冲了上来。 我看准时机,直接去斧子去磕,这一下撞上,两把斧子直接都磕飞了。随即,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往怀里一拽,用肩膀一靠,直接靠在了他的肋骨上。咯嘣一声,他的肋骨被我靠断了,他的人也给我这一下给靠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他站了起来,左手不经意就去摸自己的右肋巴扇儿!这家伙就是刚强,忍着疼看着我说:“接着来!” 说着,他还往地上喷了口唾沫。 我看着他说:“不打了,我认输!” 武大郎盯着我很久,他一笑说:“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知进退的后生不多了,王大力,我记住你了。” 武大郎转身走向了他的斧子,捡起来之后,扛着斧子走向了滚梯,站上去,顺着滚梯上了二楼。 我呼出一口气,对左诚意说:“这武大郎确实厉害!” “厉害还不是输给你了,你是夸自己呢吧!” 秦鹤鸣不解地问:“怎么了?武大郎输了吗?” 第113章 她姥姥的 地下一层是富龙超市,下面除了有僵尸之外,什么都有。吃的不用发愁。 把那女服务员送回我们房间之后,阴春丽和秦鹤鸣负责看守。我和左诚意一起坐电梯下来。 这电梯没有-1层,能直接到-2层,也就是停车场。我们要去超市,必须到一楼,坐滚梯到-1。 到了超市,就看到这里有收银员拿着扫描qiang站在那里,不过她已经木讷,眼睛里全是血丝! 在超市里面倒是没有多少人,不过已经乱七八糟,应该是往外跑的时候拥挤导致的结果。 我们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地上躺着一个女人,她七窍流血,死在了地板上。她是蜷缩着死在这里了,应该是踩踏而死的。 我推开了收银台那里的围挡走了进去,收银台发出了滴滴滴的报警声。 我不管它,继续往里走,走了几步,看到一个推着车的中年男人,戴着眼睛,眼神呆滞迷茫,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我知道,这是个中招的人。 再往里走,一拐弯看到了一个坐在地上的女人,她低着头,双手抓着脚一动不动。 我想伸手去碰一下她,左诚意抓住了我的手腕,她说:“你想死?” 左诚意顺手从货架上拿了一把铲子,慢慢地捅了捅这女人的肩膀。这女人还是不动,但身体晃了晃,是软的,说明人还没死呢。看肤色,也是个活人的样子。 我说:“是不是晕过去了?” “要是晕过去就说明是个人。”左诚意用铲子慢慢地掀开了女人的头发。 想不到的是,怕的一声,这女的一口就咬住了铲子。 不锈钢的铲子,直接就被她一口咬在了嘴里,左诚意一脚踹在了这女人的肩膀上,把铲子拽了回来。 这铲子上竟然留下了一排牙印。 再看这女的,四肢着地,不,她的一条腿断了,三肢站了起来,仰着头,一双眼睛通红,猛地就扑了上来。 左诚意顺手抄起一个平底锅,直接就打这女人头上了。 当的一声,直接把她打飞出去。 她落地之后,一下就跳了起来,嗖地一下跑掉了。 左诚意呼出一口气说:“刚才这女的感染的更早一些!” “这哪里还是人,这分明就是野兽。”我说,“看她刚才,比猫还要灵活呢!” “比猫倒是比不上,比兔子也不行,和狼差不多。” “狼人?” 左诚意呵地笑了,说:“什么狼人?你是不是西方电影看多了啊!大力,我发现你这人挺有意思的?” “我有什么意思?我现在严重怀疑你的绑定是不是真的,我有点不信,难道我自杀了,你也会死吗?” “你可以试试!” “我自杀了,万一你不死,我岂不是可惜了?” “子母蛊叫法其实不准确,准确的应该叫双生蛊。是由一条蛊虫中间切开,然后又培养而成的两条蛊虫。进入人体后寄生在心血管内,吸食人血为生。但是你放心,它无毒无害。这种虫子有个缺点,就是尾巴养出来的那一条,不能离开本体太远,不然身体就会充血膨胀,彻底堵死你的心血管。” 我说:“这有点意思!我要是自杀了呢?” “那蛊虫也就饿死在你体内了。另一条会感应到,不会独活。会膨胀爆炸,直接炸断心血管。两条都一样,你身体里的是尾巴养出来的那一条。” “你姥姥!” “没错,我姥姥养的。”左诚意看着我咯咯笑了起来,“大力,你会算卦了呀!” 我恨不得一刀捅死她,我瞪着她很久,却无可奈何。我还年轻呢,我可不想和她同归于尽! 我说:“怎么才能分开?我是说我和你怎么才能离远一点?” 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慢慢习惯的。这就像是小两口,没分开习惯,开始的时候会想。分开时间长了,也就慢慢习惯了。 “我真奇怪了,这俩虫子是怎么互相感应到的呢?” “你拿着手机是怎么和远在明山的姚雪通电话的呢?” “电磁波,这是科学。” “你怎么知道蛊虫不是用电磁波联系的呢?”左诚意一笑,拍拍我的肩膀说:“你想活命,就得保护好我,这辈子,我赖定你了。” 我呼出一口气说:“这蛊虫令我大开眼界啊!我想知道,做手术取出来不行吗?” “你试试嘛,你要是让它感觉到危险,它会膨胀,到极限就是自爆!也许没等到自爆,你就冠心病死掉了。” 左诚意拿着平底锅,一边走一边说:“我掩护,你拿吃的!” 我说:“没人做饭,干脆吃火锅。我去拿电磁炉。” “你虎啊,拿电火锅啊!电磁炉呼呼响,还吹风。电火锅多安静啊,拿分体的,刷的时候方便。” 我看着左诚意笑了,我说:“你挺懂生活啊!” “一般吧,肯定比你强。”左诚意举着平底锅说,“小心。” 她的锅朝着我脑袋就过来了,我一低头,就听当的一声,一个僵尸被左诚意砸飞了出去。 这僵尸看起来是个十三四的小男孩儿,落地之后,滋溜一下就跑了。跳到了案子上,抓起一条冷鲜带鱼嚼了起来。连鱼鳞,带骨头,嘎嘣嘎嘣从头开始往尾巴就给嚼了。 我说:“这超市很快就会被僵尸占领,我们最好一次多拿点吃的。” “上面小卖部也有吃的。” “都是面包方便面矿泉水,那是给上班下班住店的找方便的。那不能当饭吃,吃多了浑身没力气。我们去找面条。” “你还想吃面条啊!你在吃这方面这么讲究吗?” “就吃面条吃得最饱,吃饱了才能干活!” 我和左诚意推着两辆车往外走的时候,刚好遇上了武大郎。 他看到我之后一笑,擦肩而过。 我说:“小心点,这里的僵尸更厉害!” “嗯。”他停下脚步,嗯了一声,但是没转身。 我们继续往前走。 想坐上往上的滚梯,要围着前面的店铺走一圈才行,也不知道这是哪个天才设计的,专门让我们绕路。目的也简单,就是想给这些店铺增加客流量,这里有卖茶叶的,还有金店。 金店里的金子有一些还在,不过看得出来,被洗劫了一次。 皮八五这时候突然从金店的柜台下站了起来,口袋里鼓鼓的。 我说:“老皮,你这是干嘛呢?” “放着也是放着,我拿点零花钱。” 我看着他说:“你这是偷!” “这能叫偷吗?摆在这里没人要啊!” “起码是不当得利,你别动这里的金子。” “你们推了两车吃的喝的,告诉我别动金子,合适吗?”皮八五呵呵一笑说,“别五十步笑一百步。” 我说:“我给你讲讲法律吗?你和熊猫一起掉陷阱里了,你饿得不行,把熊猫宰了吃,这是不违法的。但是你要是敢在山里宰了熊猫,怕是要牢底坐穿了。人命最大,你懂了吗?当生命权和法律规定的其它权利有冲突的时候,人命优先。我们拿吃的,是为了维护基本的生命权。你吃金子吗?” 左诚意说:“皮包骨,你要是吃了金子,我们当什么都没看见。” 皮八五看着左诚意说:“你还真的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啊,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个摸金校尉,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你不配和我讲法律。” 我抬手指着他说:“老皮,我和你讲清楚了吧!金子放下,你去拿吃的,小心点,里面的僵尸很厉害!” 皮八五把金子全倒出来,塞进了柜台里,他说:“这下行了吧!” 我指着说:“你口袋里。” 他把口袋里的全掏了出来,扔进了柜台里后,骂骂咧咧说:“娘的,管的真多。什么事儿啊这是!” 他出来大声喊:“我说老武,武大郎,你等等我啊!我俩一起吧,你自己能行吗?我俩互相照应着点啊!” “快点,跟上!”武大郎扛着斧子一摆手喊。 他朝着超市里走了过去。 我和左诚意上了滚梯,左诚意说:“我们走了,他们照样拿。” 我说:“我看到了就得管,看不到就没办法了。” 左诚意这时候看着我说:“你懂法律,你告诉我,吃人犯法吗?比如把熊猫换成人,犯法吗?” 我说:“那是杀人罪!” “不杀人两人都得饿死,杀人还能活一个。” 我说:“希望一辈子也别遇到这种事。” 第114章 寻找幸存者 僵尸也是要吃饭的。 我们吃东西的时候,这僵尸也凑了过来。 我很好奇,仰着脖子看着僵尸说:“你要吃火锅吗?” 这僵尸的脑袋一梗一梗的,像是机器人。不过我能看得出来,她确实想吃东西。 左诚意说:“大力,我告诉你啊,你离她远一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你一口。” 我打量着她说:“还没兽化呢,应该还有些日子才会咬人。你看她,现在还站着走路呢,那些彻底兽化的已经四肢着地走路了。” 秦鹤鸣说:“大力,还是得小心一些,一旦被咬了,那可就万劫不复了。” 我说:“给她夹点出来,让她去茶几上吃。” 左诚意用四川话说:“吃了就得屙,你管噻!” 左诚意并不是四川人,但是在蓉城,她故意用四川话气我。 我大声说:“我一男的,我管合适吗?” 左诚意说:“那我也不管!谁爱管谁管。” 我说:“说不定人家自己会拉屎呢!” 左诚意呵呵一笑说:“等拉一裤子满屋子臭你就不这么说了。” 我倒是觉得,拉屎是本能,总不至于往裤子里拉吧!不过那些兽化的僵尸也吃东西,它们会自己脱裤子吗? 我从锅里夹了一些肉和丸子出来,放到了茶几上,我看着女服务员说:“你过来吃。” 女服务员一蹦一跳就过赖了,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我看着她说:“你看看,人家吃多好啊!根本不用操心。” 左诚意看着说:“僵尸会吃饭,这有点可怕啊!这和大墓里的大粽子不一样。大粽子可没这么文明。” “我觉得还不能把她称作僵尸,你看她,还有人性!” 东西吃没了,她看向了我,眼神里满是渴求。我这时候看看她胸前的工牌,她叫周晓莉。 我夹了一碗吃的端过去,把我碗里的倒给了她。 左诚意说:“你小心点,别被传染了。她打个喷嚏虫卵就到你碗里了。” 我干脆就把我的碗放下了,我又拿了个新碗。 阴春丽说:“大力,还是小心些。” 我看着周晓莉说:“我觉得不太可能造成二次感染,传播途径也不是唾液传播。要是唾液里有虫卵,估计我们早就被传染了,你们觉得呢?” 第115章 《当》遇上僵尸虫 我们找了六部对讲机,然后按照计划上了顶楼,打算从上面往下搜。 只搜了三层,左诚意就喊着走不动了,要休息一下。 我实在是没办法,只能留下来陪她。阴春丽和秦鹤鸣跟着壮壮和姚雪走进楼梯间下去了。 左诚意坐在客房的沙发里揉着脚说:“脚都走酸了,这都几点了,天亮再找也不迟吧!” “亏你还是杀手,就这体力?” “我没动手杀过人。” 我哼了一声说:“可不是么!你都是用大鲤鱼杀人。” “大鲤鱼只能影响人的情绪,他要是心无杂念也不可能自杀。比如你,我就没把握让你去自杀。打那电话的人,那都是好色之徒。谁叫他们色迷心窍乱打电话的。” 我看着她哼了一声说:“什么叫好色之徒?!那都是一个男人的正常反应好不好!” “男人没好东西。” 我呵了一声说:“歇够了吗?走吧!人家都忙着呢。” “你急什么呀?这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让他们去忙嘛!” 我一听这才回反应过来,我说:“你什么意思?合着你不真累了,你在搞什么鬼?” 左诚意看着我一哼说:“让他们先去走一遍嘛,我们随后就到,有什么不好吗?” 我说:“说好的今晚搜到十六层,明天搜到地下室,两天搜完。你的意思是,让别人先蹚雷是吗?” “看来你不傻!”左诚意说,“你想想,别人弄这么大阵仗,总得图点什么吧!总不会杀人玩儿吧!这三层可就搜出来七十多个僵尸,一个没被感染的都没有,难道他就为了杀人吗?” “那肯定不会。” “在不明白对手动机之前,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对讲机响了。 姚雪喊:“大力,找到一个没被感染的,太好了。” 我拿着对讲说:“收到收到。” 我看着左诚意说:“走吧!你不走我走了哈!” 说着我转身就走,走出去三十多米的时候,我就觉得胸口发闷。看来是离得太远了,这蛊虫还真的挺邪性的。 我一回头,刚好看到左诚意跟了上来。 她说:“你还真敢走啊!” 我这才喘过气来,我说:“我得让这身体里的蛊快点适应,我不想一辈子和你绑在一起。” “是啊,和我绑在一起耽误你谈恋爱。” 我看着她说:“你脑子里都是这些吗?” “你们男人脑子里不都是这些吗?我说错了吗?” 我不搭理她,拿着对讲喊:“几楼了?” “3119房间。” “3119,收到。”我说。 到了31楼19号房间,我看到一个脖子里戴着耳机的姑娘,二十多岁,浓妆艳抹,穿着一件粉色t恤,绿色大裤衩。 她住的也是套间,在床上全是零食,床头柜上全是水瓶子。 她竟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了,看着我们说:“发生什么了?” 阴春丽说:“你在房间做什么呢?” “我追剧呢,怎么了?还珠格格,逗死我了。” 这时候,她的笔记本电脑里在播放还珠格格的歌曲《当》。 正说着,有两个僵尸从外面慢慢地爬了过去,我双手握紧了斧子举了起来。 左诚意拎着一个平底锅,注视着门口。 爬过去那俩僵尸又退了回来,一步步爬进了房间。这还珠格格的主题曲《当》还在播放,这僵尸踩着歌曲的节奏就进来了。 这姑娘这时候才算是反应过来,她指着大声说:“鬼啊!” 她这么一尖叫,激怒了僵尸,这僵尸猛地就奔跑起来,直接就扑向了这姑娘。 我站在了姑娘面前,抡圆了斧子劈向了僵尸。 这僵尸竟然伸出手来,一把就抓住了斧头,张开大嘴就要咬我。 左诚意平底锅直接拍这僵尸脸上了。 另一只随后就到,我斧子直接就扔了出去,直接砍在了僵尸的肩膀上。 这是个女僵尸,她落地之后,动了动肩膀,转过身去,一步步走了。她还是有自知之明。 姚雪一直双手握着qiang,但是她没开qiang,我知道,她下不去手。 虽然这些僵尸看起来像是野兽一般,但是他们都穿着衣服,还是让人难免联想到他们曾经是人。 我说:“也许他们还有救!” 左诚意说:“不要太理想了,都这样了还能有什么救?!” 僵尸刚出门口,就被一把斧子砍碎了脑袋。 另一只肩膀上还插着斧子,它掉头往里面跑,结果这边全是我们的人。 武大郎和皮八五出现在了门口,这俩人一前一后,皮八五负责断后,武大郎负责前面。把门给堵上了。 武大郎哼了一声说:“想跑,没那么容易!” 此时看武大郎,浑身是血,他已经成了一个血葫芦。 这僵尸是有判断力的,不知道这算不算智慧。她看我手里没有武器,直接就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身后就是那姑娘,躲是不行的。我一伸胳膊就搂住了她的脖子,直接一个背摔,把她摔在地上,然后用膝盖顶住了她的胸口,一只手按住了她的下巴颌子,死死地把她的头按在了地上。 这僵尸张开嘴嗷地一嗓子叫了起来,声音特别大,穿透力特别强,震得我脑袋嗡嗡的。 我的手上加了力量,死死地把她按在地上,她就像是一条上岸的鱼一样挣扎,但毫无所用,我就像是一个楔子,把她钉住了。 左诚意手疾眼快,抡圆了平底锅,直接拍在了她的头上。 直接拍了一个大包出来,但是好像并不管用。 武大郎拎着斧子过来,直接劈开了这女人的脑袋。 这脑袋就在我面前被劈开了,出了血,我看到这脑壳里不是脑浆,而是一条条光不出溜的虫子!这些虫子花白色的,半透明,头上有触角,尾巴又细又长,落到地上之后,在地上聚在一起,凭空形成了一个大脑的形状。 左诚意用平底锅捅了一下,结果刚捅上,人就开始哆嗦了。我一拉左诚意,我也哆嗦了起来。 我第一时间脑袋里出现了俩字,有电! 还是壮壮机灵,一脚就把左诚意手里的平底锅踹开了。 左诚意和我一起坐在了地上。 我说:“有电!” 这些虫子聚在一起不散,也不移动,像是在报团取暖。它们之间发着淡淡的光,好像有电流在交换。 阴春丽这时候把门关上,把空调开大了。出风口起了白雾,屋子里的气温很快就降了下来。 我身后的姑娘抱着膀子打了个喷嚏。 就是这一个喷嚏,把这一团虫子给震散了,哗啦一声散在了地上,全死了。 这姑娘吓坏了,摆着手大声说:“不是我干的吧!我只是打了个喷嚏,我发誓!这,这和我没关系。” 阴春丽蹲下看着这一摊虫子说:“蛊虫的母虫源自热带雨林深处,成虫普遍喜欢潮湿闷热,很怕干冷。” 壮壮呵呵一笑说:“还真的是长见识了,怎么还有电啊!” 姚雪说:“海里的电鳗也有电,有电也没什么奇怪的。到底是谁在控制这些东西呢?” 左诚意看向了我身后那个打喷嚏的姑娘说:“不会是你吧!” “姐姐,你太抬举我了,我就是一素人,我就是一普通群众,平民。不信你们可以问我啊,我爸是津唐港口上的肖大头,我妈是小三转正生的我,我叫笑笑!我有身份证,真不是我干的!我刚才就是打了一喷嚏。诸位姐姐,哥哥,我一句没撒谎啊!” 她把身份证拿了出来,举着给我们看。 我说:“来蓉城干嘛了?” “我能干嘛啊!这地方相声也不好听,我来见网友了,人倒是长得还行,就是个子比我还矮呢。他请我吃了一顿麻辣烫,吃到一半我就说上厕所尥竿子了。神马玩意啊!我大老远投奔他来了,就请我吃麻辣烫,也是到头儿了!” 我一摆头说:“走吧,跟我们下去。” 第116章 房地产老板 我们一间房一间房往下搜,越往下僵尸越多。 皮八五和武大郎不愿意和我们一起,他们单独行动,皮八五用塑料袋在腰带上挂着两瓶茅台和一些火腿肠,俩人去顶楼喝酒去了。 临走的时候,武大郎对我说:“我在顶楼,需要帮助的话,来叫我。” 我说:“我在1606。” 武大郎一笑,扛着斧子和皮八五一起走了。 我们一直到了十八层的时候,刚出来就看到了六个穿着黑西装的人,一口南方口音。 见到我们把他们也吓一跳,其中一个光头走过来,他手里拎着一把消防斧。这斧子上全是血。 他说:“你们是谁?” 姚雪拿出证件,举着说:“警察!” 光头看得倒是仔细,说:“警察?明山的警察怎么跑蓉城来了。” 姚雪说:“借调,有问题吗?” “没问题。” 姚雪说:“该我问了,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正经生意人,我们老板不喜欢有人打扰,这一层我们都包下来了,请回吧。” 我说:“身份证!” “还用查身份证吗?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是人吗?” 我说:“哪儿来这么多废话?身份证!” 他一脸无奈的样子,一边掏身份证一边说:“你们好麻烦啊!有本事去杀僵尸啊!” 他把身份证递给了我,我接过来看了之后,我说:“海南人。来蓉城作什么?” “和你说过,我们是正经的生意人。你怎么这么啰嗦?” 我拿着身份证问他:“做什么生意?” “来蓉城当然是做大生意。” 我看着他说:“大生意是什么生意?你想好了再回答,别和我含含糊糊的,知道吗?再不说清楚,我对你采取措施就完了。” 前面的门这时候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花衬衣的男人,他梳着小分头,脸很白,一步步走到了我的面前,他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说:“我是南阳集团的老板,我叫苗长林。请多多关照啦!” “只要是做正经生意的我们都会关照。说说吧,来蓉城做什么生意?” “房地产生意嘛!蓉城经济蓬勃发展,房地产会是下一个经济增长点。我就是来投资为大家建房子的。钱多,必须投资,放在银行不划算,通货膨胀这么厉害是吧!前几年猪肉还五元钱一斤,现在都八元了。现在什么最保值?房子啊!” “是和人合作,还是要单干?” “本来是来谈合作的,结果来了就发生这事了,我有两个手下中了招。不过警官你放心,我会安顿好他们的家人的。” “两个,人呢?” “都死了,你就别管了。你们有事去忙,我这里不用诸位警官操心了。” 我说:“带我去看看。” “这真没什么好看的,挺惨的。” 我看着他说:“苗长林,我提醒你,我没和你商量,这是命令。别废话,带路。” 苗长林突然笑了,他摊开双手说:“好嘛好嘛,我听警官的。” 苗长林带路,我们一行六人跟着他往前走,在走廊的尽头打开门,地上倒着两具尸体。 脑浆崩裂,死得很惨。 我看着说:“谁杀的?” “他们已经变成僵尸了,我让人杀的。” 我翻开死者的眼皮看看,眼睛里果然有血丝。但是很明显,大脑还没有被蛊虫吃掉,他们此时并没有威胁。 “你太心急了,他们并没有变成僵尸。” “现在还不是,但是很快就会变了。我看过僵尸片,很恐怖的,咬到谁谁就会变成僵尸。为了安全,只能忍痛杀了他们。我也不想啊,警官,我也是没办法呀。”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女人的嘶吼!我快速往回走,这女的嘶吼声继续,我到了1818号房门前,嘶吼声就是从房间传出来的。 我拿服务员的万能门卡刷开门,但是苗长林拦住了我说:“这是我妻子,受到了一点惊吓,精神不太好,警官就不要打扰她了吧。” “让开!”我说。 “你在侵犯我的自由,警官,请你依法办事,要进去,你拿搜查证出来。” “特殊时期不需要搜查证。我现在严重怀疑你和这僵尸案有关,请你接受调查。” 姚雪拔qiang,对准了苗长林的脑袋。 他的六个手下顿时都要冲上来。 苗长林举着双手大声喊:“你们干什么?!警官办案,我们要配合嘛!都退下去,一群不开眼的东西。” 那六个一听,纷纷后退。 我拿出手铐,给苗长林拷上,然后一推门,把门打开,推着他进了房间。 进去右手边是卫生间,再往前走是客房,有两个卧室在西边。客房阳台上有一个吊床,一个小男孩儿被拴在吊床上。 又有女人的嘶吼声从卧室传出来,我推开主卧,床上捆绑着一个女人,像是一个“大”字。 苗长林说:“很不幸,我老婆和我儿子都中招了。” 说着他眼睛一红就掉眼泪了。 我把他手铐打开,拍拍他的肩膀。 “警官,我求求你们,不要杀他们。给他们一条活路,我有钱,你们可以开价嘛!” 壮壮说:“来的路上我看到有手机店,还有首饰店,我们要是需要钱直接去拿就行了。对了,好像一楼还有个银行的Atm机。” 苗长林直接跪在了地上说:“我求求你们了,不要伤害他们,我知道这要求很过分,但她是我老婆和我儿子啊!” 我说:“你让人把你手下给砍了,怎么就不砍你老婆和你儿子呢?” 苗长林低着头不说话。 我一伸手把他拎了起来,看着他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懂吗?” “警官,我知道错了,我有罪!” “谈不上有罪。” 苗长林指着外面说:“有两个怪人,一层一层的在杀僵尸,要不是我人多,他们一定冲进来把我老婆和我儿子杀了。警官,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他们,多少钱我都出,只要能救我老婆孩子,我愿意分你一半财产。” 我说:“人我们会尽量救,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你的财产还是留着吧!以后多做好事,要有同理心。” “是是,我,我先谢谢警官了。” 我看着他说:“你来和谁谈合作?开发什么项目?” “我也没见过这个人,是我一个做文化产业的朋友介绍的,也就是拍电影的。和我有意合作的人叫大鹏,在都江堰拿了地,批了别墅项目,通过朋友我俩就联系上了,约好了今天见面,结果人还没到就出事了。我想,大概就是因为我老婆和我儿子都洗了澡,我一直忙没洗澡就没事。” 我嗯了一声说:“酒店的水不能碰。喝瓶装水,或者是开水。手要是碰上生水,立即用酒精冲洗。” “警官,我知道了。” 我对姚雪说:“走吧!” 我们六个带着笑笑一直到了十六层,再也没有找到没感染的人。僵尸几乎每个房间都有,但还都没有兽化。 我们进了1608房间的时候,却发现周晓莉不见了。 姚雪说:“我和壮壮去找,你们不要出去了,保持联系!” 我说:“还是我去吧,大家抓紧休息。我觉得她大概率在一楼了。” 第117章 第一次冲突 我们到了一楼的时候,发现周晓莉站在大门口,对着门外静静地站着。她想出去。 我和左诚意走到了她的身后,我想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但是随后我又把手缩了回来。在没有确定被咬会不会被感染的情况下,我还是要谨慎一些。 门外的警官大声说:“这女的拍门拍了很久了,这什么情况?” 我问:“只有他一个人来这里拍门吗?” “倒是见过一些畜生一样爬着走的来门口转了一圈,之后陆陆续续都上了滚梯去了地下超市。” 他突然一抬头,大声说:“小心!” 我和左诚意同时转头,看到从超市上来的滚梯上出来十几个已经兽化的僵尸,这些僵尸出来之后,在一楼大厅里像是一群野猪一样乱逛,这里看看,那里看看,最后看向了我们这边。 我数了下,十三个僵尸,有大有小,有男有女。 它们比野猪更灵活,不过没有野猪凶猛,我把刀子拔了出来。 外面的警官小声说:“你们快跑。” 左诚意说:“放我们出去,我们没地方跑!” 此时,这十几个野兽僵尸看到了我们,开始朝着我们三个围了过来。 左诚意用力拍门,大声喊:“放我们出去,你们这群混蛋,快开门!” 警官大声吼:“不能开门,一旦僵尸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他一挥手对着身后的警员大声喊:“准备战斗。” 顿时几十把qiang对准了大门口。 而这些僵尸就像是接到了号令一样,一起冲了过来。 左诚意一伸手抓住了一把符,捏住一张直接一甩,一张符就像是镖一样飞了出去,直接打在了一只僵尸的头上。 接着,这一道符突然就呼地一声烧了起来,顿时烧成了一个火团。 这僵尸瞬间就燃烧起来,本来是跳起来的,落地的时候,成了一个僵尸形状的炭种种地摔在了地上。 不得不说,这东西温度真的太高了,不知道这符是什么东西做的。 我上去一刀捅了一个僵尸的肩膀,接着,一伸手就抓住了僵尸的头发,借力打力,把他直接拽摔到了大玻璃门上。 玻璃门是两厘米厚的钢化玻璃,子弹都不一定能打碎,这僵尸不可能撞碎。不过大家担心的是那把锁。 门结实,锁不解释啊,这门咣当一声晃了一下。 外面的警察都很紧张,纷纷把qiang抬高了一些。 我这刀子猛地划开了一个僵尸的脖子,这僵尸直接倒在了地上,血喷出去两米多远。 不过其它僵尸随后就到了,我双拳难敌四手,再捅进一个僵尸的脖子的瞬间,就被另一个僵尸咬住了胳膊,这一口直接就撕裂了肌肉,咬到了骨头。 他们的牙齿太锋利了。 我一脚踹开他,但是随即又有一个扑了上来。 把我直接按在了地上,张开大嘴就咬我的脖子,我一伸手推住他的脑门。但是旁边一个小孩子僵尸跳了过来,张开嘴就咬向了我的颈动脉,我心说完了。 左诚意这时候一枚符咒打在了这个孩子僵尸身上,接着轰的一声炸开,一团火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一转身,这火烧得我后背火辣辣的疼,头发直接烧焦了。 不过那小孩儿僵尸此时直接就化成了一个焦炭。 我身上的僵尸被火一烧,也没了力气,我趁机用力把他推开,双手撑着地往后退,一直退到了玻璃门,靠在了门上。 我的胳膊在流血,但是此时已经顾不上这些了,这群僵尸一起朝着我们扑了过来。 左诚意拍这门大声喊:“开门!” 就是这时候,周晓莉竟然解开了腿上的绳子,猛地就扑了出去,直接就撞翻了冲在前面的男性僵尸。 男性僵尸落地之后,朝着周晓莉嘶吼起来。周晓莉也朝着僵尸嘶吼着。那男僵尸竟然怂了。 周晓莉一步步走出去,竟然带着这群僵尸走了,他们陆陆续续上了滚梯,去了地下一层的富龙超市。 我呼出一口气说:“没事了。” 左诚意说:“要不是周晓莉我俩就死定了。外面的人根本不管我们死活。” 我说:“僵尸不能出去,一旦出去会死很多很多人。别忘了,这可是大都市,外面全是没有抵抗能力的群众。” 我脱掉了衣服,看着自己被撕裂的胳膊。已经鲜血淋漓,疼啊!疼得我脑袋一阵发晕,但我还是咬牙坚持住了。 左诚意拿着对讲喊:“来人啊,大力受伤了,需要包扎。” 姚雪喊:“这就来。” 我说:“还不解绑吗?我要是被感染死掉了了,你就也完了。” “没那么容易,难道你觉得像是点穴一样,点一下就解绑了吗?”左诚意看着我的伤口说,“好像是有毒,你的伤口发黑了呀!” 也就是五分钟,姚雪他们都下来了。 壮壮和姚雪负责警戒,秦鹤鸣和阴春丽帮我处理伤口,先是清洗了一下伤口,然后缝合,最后包扎,都处理好了之后,秦鹤鸣看着我说:“你觉得怎么样?” “我没事,这下不用找人做实验了,我成了试验品。不过我觉得不像是会感染蛊毒,这蛊毒不是这么传播的。” 秦鹤鸣点头说:“希望是吧!走,我们回去。” 左诚意看着外面的那群武装警察说:“大力,这就是你的同志吗?见死不救,什么同志?!” 我说:“他们做得对。” 我起来对着外面的警官敬了个礼,他也对着我敬礼。我笑了,他却哭了,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 我回到屋子里一坐下,就觉得浑身发冷。我知道坏了,发烧了。 秦鹤鸣给了我一个温度计,我夹着温度计的时候,已经冷得浑身直哆嗦。只能上床盖上了被子。 夹了五分钟之后,秦鹤鸣告诉我,高烧四十度。这个温度足以令病毒弱化,但同时细菌会趁虚而入,对身体的各个器官是巨大的考验。 我觉得头晕乎乎的,睁着眼在做梦。我梦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大量的外星飞船在空中悬停着,就像是半空中有一座城市一般。 姚雪说:“大力,你醒醒,你怎么了?你睁开眼啊!” 我睁开眼看看她,我说:“我头晕,浑身疼,我是不是要死了?” 秦鹤鸣说:“如果持续高热,可能会导致嗜睡、幻觉,严重的会导致抽搐、惊厥、脱水以及心律失常。高烧40度时细菌或者病毒也更容易侵入人体的呼吸系统而导致重症肺炎,最终因为呼吸衰竭而死亡,同时病毒和细菌也可以累及人体的循环系统,可以爆发中毒性心肌炎,最终因为循环功能衰竭而死亡。高烧40度时病人也可以导致肝脏功能、肾脏功能的损害。” 左诚意大声说:“你说这些有用吗?到底怎么办?他不能死知道吗?” “需要立即输抗生素和退烧,现在需要物理退烧,最后的办法就是洗澡。但是这里的水……,这样,你们用酒精为他擦拭腋下,我去找药。” 壮壮说:“我和你一起去。” 阴春丽说:“我也去。姚科长,左诚意,你俩在这里为大力物理降温。” 接下来的事情我已经感知不到了,我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烧得我糊里糊涂的。 醒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我睁开眼,就觉得额头上的皮肤很疼,我用手一摸,更疼了。 左诚意大声喊:“他醒了,他醒了!他没感染,他没事了。” 左诚意这时候用手扒开了我的眼皮,她大声说:“你们来看,他没事了。” 我说:“我这肉皮都烧坏了吗?怎么火辣辣的疼?” 秦鹤鸣走过来也扒开我的眼皮看看,他又摸摸我的额头,给我了一个温度计。我夹在了腋下,想坐起来,却觉得头疼欲裂,只能又躺下了。 秦鹤鸣说:“降温的时候把皮肤破坏了,没事的。” 过了五分钟,我把温度计拿出来递给了秦鹤鸣,他看看后说:“还有些烧,三十八度二,基本没事了。” 我说:“我还有些冷,怎么这么冷?” 左诚意说:“还有些烧,给他打个退烧针啊!” 秦鹤鸣说:“不用打针,输一些盐水就可以了,适当烧一下对身体有好处,不能过分干预。” 我拿起手机看看时间,呼出一口气说:“外面怎么样了?” 姚雪说:“你先把身体养好再说,外面的情况有些复杂!” 第118章 门后的救命声 我挣扎着还是坐了起来,我说:“十六层以下搜过了吗?” 姚雪说:“不能再搜了,我们已经把电梯停掉了,把电梯间的防火门锁死,十六层以下,有少一半的僵尸已经兽化,现在我们被困在了这里。” “上面的呢?” 姚雪说:“武大郎和皮包骨把大部分都杀了,还有一些已经不足为虑,十六层以上是安全的。我们检查的所有的门窗,都关好了。” 我呼出一口气说:“但是不下去,怎么查谁是那个幕后操控者呢?那人一定就在十六层以下。只要把活着的人都找出来,他也就现身了。” 姚雪说:“关键是没时间了。” 笑笑说:“哥哥,那些僵尸和电视里的完全不一样,太可怕了,简直就是一群狼。” 我看着笑笑乐了,我说:“你见过狼吗?”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说:“我见过,动物园里见过。” 我说:“我在山里见过,有一次我亲手宰了十五头狼,不过狼肉不好吃,不如猪肉。我告诉你,这些僵尸比狼要厉害得多,大家遇到了千万要小心。” 秦鹤鸣说:“他们的唾液里有大量的病菌,这才是最可怕的。只要被咬了,就会引发败血症。大力,你能活过来是你的运气,以后千万要小心,下次可能就没这么好运了。” 姚雪问:“难道不能产生抗体吗?” “细菌感染一般是不会产生抗体的。”秦鹤鸣说,“病毒感染就一定会产生抗体。这也是细菌和病毒最大的区别。细菌感染可以一次又一次重复感染,病毒感染就不会。不过我们有抗生素对抗病菌,病毒感染却无药可医。所以,感冒了,吃药七天好,不吃药一周。吃药也只是缓解一下症状,治标不治本。” 笑笑递给我一块西瓜,她说:“哥,吃块西瓜吧!” 我接过来吃了一块西瓜,觉得舒服了很多。不过还是有些冷,我用被子裹紧了自己。 秦鹤鸣又给我换了一瓶液体,他说:“输完这一瓶应该就差不多了。给你用的第一代抗生素青霉素,效果非常好,想不到这大厦里的医务站里还有这宝贝。” 我说:“长这么大我就没输过液,以前感冒啥的挺一挺就过去了。” “感冒输液是没有用的,没有药物能治疗感冒。”秦鹤鸣说。“不过感冒容易引发并发症,比如肺炎,那就得输液了。” 这时候门被敲响了。 姚雪看看壮壮,俩人一起出去。 姚雪问了句:“谁?” “是我,老皮!” 姚雪开了门。 皮八五拎着一篮子鸡蛋进来了,他进了屋看着我说:“听说大力病了,这是我和老武的一点心意。” 皮八五把鸡蛋放在了床头柜上,他说:“老武让我带个话,问候你一下。他说我们在顶楼,有什么需要的,喊一声。” 我点头说:“你告诉老武,也许他是对的,我们不杀僵尸,僵尸就会杀我们。” 皮八五呵呵一笑说:“这种事谁也说不准。行了,没事我就回去了。” 他走了几步,转过身说:“对了,你们的人啥时候接我们出去?实在不行弄个直升机,我们从楼顶走嘛!” 我说:“我会联系外面的人,大家先暂时委屈一下,有点耐心。我相信组织一定在想办法。” 皮八五说:“有消息通知我们一下,我回去了。” 我说:“壮壮,送送老皮!” 送走了皮八五,左诚意拎着鸡蛋看看说:“按理说这鸡蛋没事,鸡蛋里不太容易下毒,你们说呢?” 我说:“你别把人都想得那么坏嘛!” 左诚意说:“我就纳闷儿了,这武大郎傲气得很,为啥给你送鸡蛋啊!” 阴春丽一笑说:“左诚意,亏你还是个杀手,难道你没看出来吗?” “看出什么?” “大力和武大郎比试的时候,大力手下留情了。不然武大郎会输得很难堪!大力先示好,给了他足够的面子。这武大郎看来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嘛!” 我说:“这金门除了算卦,怎么还这么能打啊!” 阴春丽哼了一声说:“专门出杀手,他们就靠这个活着呢。龙七就是金门培养出来的人。你最好别和武大郎走太近,他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但是武大郎看起来真的不像是坏人。” 阴春丽说:“我没说他是坏人,但是他确实干了很多坏事。当然很多坏人也干过很多好事嘛!比如你身边被武大郎称之为左金莲的那位,还不是捐助了一座向阳养老院。” 左诚意盯着阴春丽说:“阴十三娘,你调查我。” “我调查你不行吗?你已经暴漏了,在我这里,你再也没有隐私了。左诚意,以后你最好小心点。我师父的仇,得算在你头上。” 左诚意说:“我怕你吗?放马过来就是了。你别忘了,我们已经和解了。” 我叹口气说:“两位,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更不是解决私人恩怨的时候,大局为重。” 俩人同时哼了一声,盘着胳膊都转过身去,不看对方。 我拿了电话,拨通了外面那警官的电话。 电话通了之后,我说:“我是王大力,怎么称呼?” “叫我老程。” “老程,有件事和你汇报一下。我们这里除了我们三个警务人员,还有六名群众。这六名群众是没有被感染的,另外在十八层还有一个老板和六个保镖,他们七人也是没有被感染。一共十三人,能不能想办法把他们接走。” “现在里面情况明朗了吗?” “已经明朗了,我建议用直升机从楼顶把人接走。” “我这就向上级汇报,连你们一共十六人,对吗?” “我们三个不能出去,我怀疑罪魁祸首就在这大厦之内,我得把他揪出来,绳之以法。” “太危险了,你们必须撤出来。” “我们就是干这个的,别忘了,我们是异事科三人组!” “我听说过你们的事迹,确实了不起。” 我笑笑,挂断了电话。 天逐渐黑了下来,在晚上八点钟的时候,老程来电话了,他告诉我说,直升机明天早上会降落在楼顶,明早解救群众。 我说:“太好了,谢谢!” “保护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是我们的责任!兄弟,你多保重。” 我嗯了一声,呵呵笑了几声后挂断了电话。 我用对讲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武大郎和皮八五,俩人都挺开心的。估计今晚又要多喝几杯了。 到了晚上十二点的时候,我听到外面发出咚咚的巨响。 这时候我已经基本恢复,我下了床穿上鞋往外走,刚好壮壮和姚雪俩人打开了门。 我说:“什么情况?” 壮壮说:“你能行吗?” 我跟着出去,左诚意也跟了出来。 顺着声音到了楼梯间,就发现防火门被斧子砍出来一道道口子。这防火门看起来挺厚的,实际上就是两层铁皮,中间夹了水泥不是什么东西,这一砍就砍破了。 姚雪说:“怎么回事,僵尸进化到会使用工具了吗?” 壮壮大喊一声:“谁?有人吗?” 那边竟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救命,快开门。” 我要开门,左诚意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小心有诈!你想想,他在门口这么闹,僵尸为啥不找他呢?” 门这时候又响了两声,门后大声喊:“开门,救命啊!” 第119章 投票决定 他这次喊得声音有些大,屋子里的所有人听到都出来了。 大家都聚在了防火门前面。这门是往楼梯那边开的,这是为了着火之后,人们更容易冲出去。 记得在解放前,有个防空洞的门是朝着里面开的,结果里面着了火大家都想出来,后面的人把前面的人都顶在了门上,这门谁也打不开,一千多人都在防空洞内窒息而亡了。 当所有人都死了,外面的人还是推不开这两扇铁门,最后切开了门板进去发现,门闩是打开的,但是门就是打不开,硬生生被人给堵死了。 这门上有防盗锁,钥匙在姚雪手里。 左诚意大声说:“我坚决反对打开这门,我们不了解那边的情况,会不会是僵尸在骗我们呢?你们应该都明白,这人是冲着我们来的,就是要致我们于死地!我们没死,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笑笑说:“姐姐,那边明显是人啊!你听,他在哭喊呢!多可怜呐!” 那边的人哭喊着:“求求你们了,救命啊!” 阴春丽说:“我们对僵尸了解太少了,这僵尸到底会不会说话呢?” 左诚意说:“他是人变的,咋不会说话?他平时不说罢了。” 姚雪说:“是僵尸的概率有多大呢?我觉得是小概率事件。” 壮壮说:“我觉得是人,不可能是僵尸。我可从来没听到过僵尸会说话的。” 左诚意大声说:“你们搞清楚,这不是传统意义的僵尸好吧!再说了,即便是人,谁能保证不是被僵尸逼的呢?僵尸逼着他叫门,门一打开,僵尸一拥而入,我们都会被僵尸咬死。诸位,只要我们不开门,明天早上,可就有直升机来接我们了。” “我是不会走的。”我说。 左诚意说:“你放心,我们天亮之前就能彻底分开,不需要黏在一起了。到时候我走我的,你查你的案子,我们互不干涉,只是你要给我小心一点,你要是死了,我照样活不成。” 阴春丽说:“我觉得左诚意说得有些道理,秦鹤鸣,你觉得呢?” 秦鹤鸣点头说:“没错。即便对面是人,我们也不能为了一个人去冒险,毕竟我们这边有这么多人呢!为了一条命,搭上十几条名,不值得。” 我说:“对于我们是一条命,对于他的孩子和妻子,那就是整片天。” 左诚意呵呵一笑说:“那我们这边有这么多片天,大力,你太妇人之仁了。” “这不是妇人之仁,我觉得值得冒险!” 左诚意说:“干脆我们请武大郎和皮八五来这里看一下,要是人,我们开门,要是僵尸,就不用我说了,武大郎会劈了这僵尸。” 我点头说:“武大郎会为了这事来涉险吗?现在的情况和以前不同了,他们最好就是躲在顶层不要动,静等救援!” 左诚意用对讲喊了起来:“武大郎,皮包骨,你俩下来一趟,这边出了点问题。楼梯间里有人喊救命,大力请你看看是人是鬼。” 皮八五喊:“让大力说话!” 左诚意看着我说:“你一句话,他们就会下来。我太了解武大郎了。” 姚雪看着我说:“请他们来看看吧。要是有僵尸,他们还可以撤回去嘛!” 我拿出对讲,按住了通话按钮说:“老武,老皮,拜托你们了。” 武大郎喊:“小意思!我这就下去!” 过了五分钟之后,武大郎突然在对讲机里大喊:“别开门,楼梯里全是僵尸!卧槽!” 接着就没有了动静了,过了有一分多钟,就听皮八五大喊:“草!顶不住了,完蛋了!就听到门啪的一声,对讲里又没动静了。” 在对讲里,我听到了大量僵尸的嘶吼声。 左诚意呵呵一笑说:“我就说吧,怎么样?这是陷阱!” 我说:“开门!我们得去救老武和老皮!” 左诚意说:“你有病吧,你救他们做什么?俩人没一个好东西!俩糟老头子有啥好救的?” “你搞清楚,是我请他们下来的,要不是我,他们不会打开防火门。” “那又怎么样?打开门就是一起死,不打开门,死他们两个。两权相害取其轻的道理不不懂吗?” “我们同心协力,也许能救下他们。再说了,明天早上来直升机,我们还是要走楼梯。” 阴春丽摇摇头说:“不一定要走楼梯,我们可以走一次电梯。打开电梯门,顺着钢缆爬上去。” 左诚意指着门说:“你没看到这些僵尸有多凶猛吗?开始我们要是听武大郎的,把这些没兽化的僵尸全杀了,就不会有现在的被动。大力,有时候你太自以为是了。” 我盯着左诚意大声呵斥:“这不是自以为是,我是想救人,想救人有错吗?哪怕有一点机会,也要留给这些人。” 左诚意说:“结果呢?” “不以结果论英雄。每个人的结果都是死,难道就不好好活着了吗?” 左诚意哼了一声说:“你气死我了。” 我说:“投票吧,同意去营救老武和老皮的举手。” 我率先把手举了起来,接着是壮壮,然后是姚雪。 我看向了笑笑,我说:“笑笑,要不是我们去救你,怕是你现在也被咬死了。” 笑笑也把手举了起来。 我看向了阴春丽和秦鹤鸣说:“你们不想去救人吗?” 阴春丽把手举了起来。但是我看得出,她很不情愿,她举手完全是给我面子。 我这时候说:“行了,已经是压倒性的优势了。” 左诚意盯着我说:“你是不是疯了?这不是举手之劳,你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两个混蛋,值得吗?他们即便是死了有什么关系呢?你想过你的父母吗?”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说。“姚科长,开门吧!” 姚雪拿出钥匙,咔嚓咔嚓把门打开,推开门,后退了几步。 就看到一个伤痕累累的男人站在楼梯间的转角平台上,他拽开门的时候,我看到他手里拿着一把斧子,呆愣愣地看着我们。 他是个活着的人,但是此时,他竟然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接着,大量的僵尸从楼梯的下面和上面跑了出来,直接就扑向了我们。门是往楼梯间里开的,想关门是来不及了。 姚雪先是开了几qiang,不过子弹对僵尸似乎不起作用,她把qiang放回了qiang套里,顺手举起了斧子。 左诚意大骂一声:“大力,你大爷的。我恨死你。” 这群僵尸就像是水一样往里面流,绕过转角平台上的那人。 那人看起来四十多岁,衣衫褴褛,他虽然在笑,但是很明显,我从他眼神里看到了迷茫,看到了超脱世俗的洒脱。他疯了! 我大喊一声:“撤撤撤,去会议室!” 我们的物资都堆在会议室了,出了楼梯间后往左跑,一边跑,我一边往后看,一个僵尸已经像是野兽一样一跃而起,扑向了我。 我转过身就是一斧子,劈开了这僵尸的头顶,它直接摔在了我的身上,把我砸了一个大跟头。 我刚倒下,又有一个僵尸扑了上来。 我看到一道红光从我头顶飞过去,直接打在了僵尸身上。接着就是轰的一声炸成了一团火球。 这是左诚意的符咒。 同时,左诚意把我拉了起来,头也不回地朝着会议室跑去。进了会议室我转身关门的时候,看到大量的僵尸在走廊里朝着我们涌来,我关门的时候,一个僵尸的头伸了进来,刚好卡住了门。 壮壮过来一拳就打在了僵尸的头上,直接把僵尸打晕了。 我开门一脚把他踹出去,迅速关门,上了门闩。 壮壮和秦鹤鸣推了会议桌过来,把门顶上。 接着,姚雪和阴春丽、笑笑一起推了桌子过来,三角支撑,把门顶的死死的。 左诚意大声说:“这下你们满意了吧!这下谁也走不成了。” 我呼出一口气,坐在了桌子上,喘着气,无话可说! 第120章 往上爬 姚雪到了我身边,靠在桌子上说:“大力,你说刚才那人会不会就是罪魁祸首?” 我摇摇头说:“不,他不是,他是个疯子。” 左诚意说:“你怎么知道他疯了?我看他清醒的很,还知道骗我们怎么会是疯子?” “罪魁祸首另有其人,他只是被利用了。不过,我们只要抓到他,就能审问出来,是谁指使他骗我们的。” 我拿出对讲机喊武大郎和皮八五,没有回音。 他俩凶多吉少了。我忍不住把对讲机扔在了桌子上,一拳砸在了桌子上,骂了句:“马德!” 姚雪说:“别这样,于是这时候越需要冷静,你的决定没有错。错就错在局势如此,我们没有选择。” “对手太狡猾了,他似乎很了解我们。” 姚雪扫了一圈,她小声说:“你说他会不会就在我们之间?” 我这时候看向了秦鹤鸣和笑笑,要是在我们中间,就只能是这俩人其中一个。 阴春丽我对她还是有些了解的,她不是坏人。虽然她和左诚意有仇,但是还不至于滥杀无辜。秦鹤鸣这个人我就不了解了,不过他一身医术炉火纯青,正所谓是医者仁心,不至于滥杀无辜吧!很明显,这次对手的动机是寻仇,要杀了阴八门的这五位代表人物,同时,还要杀了苗长林。 那么是谁,同时和这六个人有仇呢? 我看着笑笑在想,难道是津门这个叫笑笑的姑娘吗?但是听她说话又不像是假的,她要么是无辜的,要么就是一个城府极深,演技超绝的变态。 这时候,门被斧子劈开了一道口子。 这是一道木门,这里的门可就扛不住斧子劈了,很快这门就会被劈开,大量的僵尸破门而入。我打开了窗户往外看看,没有出路,我往上看,倒是能顺着窗台一直爬上去。 壮壮在我身边说:“我爬,我力气大。” “你体重也大,猪能爬高吗?还得看猴子和山羊。”我说着就钻到了外面,我说:“你们等我爬到顶楼放绳子下来。” 姚雪一把抓住了我说:“太危险了,不行。” “没什么危险的,小时候我经常爬悬崖采灵芝。” “但是这没有安全绳。” “我就当有安全绳就行了。有的话也是用不到。”我安慰她,同时也安慰自己。 左诚意说:“这么高,你心脏受得了吗?” “我怎么知道?你这该死的蛊。”我说,“你跟我一起爬!” 左诚意说:“明天就可以分开了,偏偏今晚都熬不过去吗?别人没有能爬的吗?” 我看看大家,都不说话。 我说:“你先爬,有上不去的地方,我从下面举你上去,我上不去,你可以拉我,俩人配合刚刚好。” “我没你想的那么有本事,我又不是猴子!你先爬,我俩用绳子连在一起,这样就当是安全绳了。” 我狠狠地咬着牙说:“我这是造了设么孽!这安全绳搞不好要了咱俩的命。” 那边的混蛋正在砍门,姚雪拔出qiang来,走到门口,对着门板连续开了三qiang。顿时外面没了动静。 姚雪大声喊:“应该是打中了!不过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同伙,我想他们会想方设法破门的。我们还是要去顶楼才行。” 我扯了窗帘,撕开,然后开始拧绳子,用了半小时,拧了二十米绳子。急得我直冒汗,总算是拧完了。 我把斧子拴上绳子,又拴在腰里。然后把这二十米绳子也拴在腰里,另一头递给了左诚意。左诚意拴在了自己的腰里。 就这样,我从窗户爬了出去,开始一层一层往上爬,爬了五层之后,我用斧子敲碎了玻璃,进了房间,然后往上拉左诚意,这样还是比较安全的,总有一人保持在屋子里,即便是另一个人踩空了,也是可以拽住。 我把她拽上来,伸出双手接住她,把她给抱进了屋子里。 她喘着气说:“我真服气了,让我知道是谁,我要扒了他的皮!” “抓住了,我掉下去你要是拽不住,那咱俩可就都完了。” 左诚意点头说:“你放心,没有人比我靠得住。” 我上了窗台,回头看看她说:“你这蛊到底是不是真的啊?不会是忽悠我的吧!我要是爬到一半你把我拉下来,割断绳子,我岂不是摔成肉饼了?” 左诚意说:“我发誓没骗你,我姥姥养的蛊,不会错。我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说着,她拽了拽绳子。还别说,她说的话还挺应景的。 “你快走吧,僵尸说不准很快就上来了,到时候我可扛不住。” 我开始往上爬,刚爬了三层,就听到左诚意在下面喊我:“快拉我,僵尸来了!” 我低头一看,左诚意已经爬出了窗户,挪到了有玻璃的一边,而僵尸探出身体来,开始挥动着胳膊抓她。千钧一发,她要是掉下去,我百分百跟着掉下去,我俩也不用什么蛊不蛊的了,一起摔死了。 眼看一个僵尸的胳膊就抓住了左诚意,不过这僵尸的多半个身体探了出来,一晃就栽了下去。 左诚意站在窗台上,随时可能掉下去。还好她稳住了,不过那僵尸还挂在她的胳膊上,往上爬。 我立即敲碎了玻璃跳进了屋子里,然后用力拉绳子,总算是把左诚意拉了上来,不过这太重了。左诚意有一百斤出头,那僵尸得有一百五,加一起二百五就这样被我咬着牙拽了上来。 幸亏有窗台借力,拽一下往下一压,靠着窗台的摩擦力松一口气。 结果我刚拽上了三米,又重了,我知道,肯定又有僵尸挂上了,这就是将近四百斤了啊! 我使了吃奶的劲往上拽,同时我也能感觉到,左诚意在用脚蹬墙,这样我能省力不少。 总算是把她拉上来了,但是那僵尸也已经爬到了她的腰。僵尸的眼睛已经被左诚意抠碎了,但僵尸不知道疼,也不撒手,还用嘴死死地咬着左诚意的裙子外面束腰用的腰带。 我用斧子直接劈了这僵尸的脑袋,顿时僵尸就撒手了,直接坠落。 我把头探出去,这两个僵尸直接摔在了地上,警察围过去的时候,竟然还有一个僵尸在地上弹跳。警察一顿乱射,把这僵尸打成了窟窿。 我一伸手把左诚意抱了下来,她竟然抱着我呜呜哭了。 “就你,还是杀手?” 左诚意说:“我也是人,我也知道害怕!尤其是那僵尸,竟然偷看我裙子底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变成僵尸了,还这么色!” 她哭着抱紧了我说:“大力,你和别的男人不一样吧!你不会欺负我吧!” 她楚楚可怜,又哭了起来。 我推开她笑着说:“你少来这套,想用软弱和眼泪麻痹我?我可没那么傻。你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了,你下大墓摸金,什么事没遇到过?什么场面没见过?这就给你吓哭了?你骗鬼吧!” 她歪着头看着我说:“你是木头啊!你是猪吗?你怎么就不知道怜香惜玉呢?” “我惜你姥姥!”我上了窗台,呼出一口气看着上面说:“我继续爬,你站在这里抓紧了绳子。我的命交你手里了。” 左诚意看着冷笑道:“我要是心情不好,就不要拽下来,然后割断绳子。摔你一个稀巴烂。” “你最好别惹我不高兴,不然我脚下一滑,把你也带下去。” 左诚意盯着我说:“你!你想气死我呀!” 第121章 侠客行 我俩就这样来回倒腾,我一直从十六楼爬到了楼顶。 站在楼顶上,看着隔壁大楼里的万家灯火,看着璀璨的城市,看着挤满了街道的汽车,谁又能想得到在这围挡后面的这栋大厦里发生了什么呢? 在这栋大厦周围布置了大量的灯光,把周围照得宛如白昼。 就算是在楼顶上也有闪啊闪的红灯,这应该是怕飞机撞上来吧,咱也不懂这灯到底是干嘛的。 不过闪啊闪的,把我和左诚意照得一亮一灭,成了两个红彤彤的人。 我说:“我们得下去。” 左诚意拽着我说:“你下去做什么?好不容易爬上来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可以坐直升机离开这里。” “坐什么直升机!我要去看看武大郎和皮包骨,他们也许还活着。” “你疯了吧,你没看到僵尸有多凶猛吗?” “我要去三十六楼,我得把下面的人拉上来。没绳子的话,要编绳子。” 左诚意盯着我说:“我们可能会死,但是我们只要不动就绝对不会死。” 我的对讲这时候响了。 “大力,听到请回答。”姚雪用对讲喊我。 我拿起对讲要回答,却被左诚意给抢了去。 我伸着手说:“给我!” “不给,你别想下去,我不允许。” 我伸手把手机摸了出来,她还要抢,我一伸手把斧子举了起来,指着她说:“你还真是左金莲啊!你心怎么这么黑?” “我这是识时务,你当我不知道学雷锋做好事心里舒服吗?是现实不允许。” 我拨了姚雪的手机号,电话通了。 我说:“对讲出了点问题。我到楼顶了,这就去看看武大郎和皮包骨什么情况。” “大力,千万要小心,行动前要看好退路。” “我知道。” 我把手机挂断,塞进了腰带里的小皮包里,按上了按扣。我解开了腰里的绳子,看着左诚意说:“我们下去。” “我不去,我等天亮后的直升机。” “不去也得去。” 我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拽着她朝着楼梯间走去。 这里的门是锁着的,不过这门锁质量一般。蓉城一年四季不怎么刮风,这顶楼也不用太结实的锁。于是给我创造了条件,我几下就把这暗锁给敲开了。 门是向外开的,这样的设计很人性化,楼内出问题了,人们可以直接撞开门上楼顶。 我拉开门,看着空荡荡的楼梯间,暂时没发现问题。我走进去的时候,就听到下面有僵尸嘶吼的声音。 左诚意拽了我一下,对着我摇摇头。 我不管她,双手握着斧子,慢慢往下走,我走到了三十六层。 我看到这里的防火门是打开的,在防火门后面的走廊里,倒着一具僵尸的尸体。 我慢慢地把头探出去,看到走廊里有三个僵尸在爬,右边两个,左边一个。 房间里一定还有僵尸,具体有多少,那就说不好了。反正我们搜三十六层的时候,发现没有兽化的僵尸是十九个。现在这十九个里有多少兽化了,不清楚。 我小声说:“三个,好对付。先对付右边的两个,再对付左边的一个。” “你疯了吗?也许屋子里藏着三十个呢!” 我往后退了一步,脚下啪啦一声,吓得我赶紧不动了。低头看,是一个对讲机。 我呼出一口气,慢慢地捡了起来,擦了擦后,挂在了腰里。 随后我想了想,又把对讲机放在了门口。我退到了一旁,给姚雪发短信,要她用对讲喊话。 姚雪开始喊话,她也不知道喊什么好,开始背诵李白的《侠客行》。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 果然,僵尸被吸引了过来。慢慢地把头先伸了出来,然后用爪子去摸这个对讲。 我一斧子就劈开了他的脑袋,顿时一堆蛊虫从他的脑子里滑落出来,然后在地上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大脑的形状! 我知道这东西有电,怕冷,别管它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不过现在电梯间里的温度足足有三十七八度,这样的温度,这些虫子可死不了。 蓉城的夏天是真热啊! 我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了,汗顺着脸往下流。 汗水流到了眼睛里,有些沙眼,我用袖子擦了眼睛,又擦了额头和脖子。 左诚意拿出一块手帕递给我说:“擦擦吧!” 我接过来看看说:“没毒吧!” “你大爷啊!”左诚意抢了回去,自己擦了起来。擦完了装进了背包里。 对讲里继续在朗读《侠客行》,但是这时候,听到有人咳嗽,我直接把对讲拿起来关了。 左诚意这时候一伸手扔出去一片符咒,化作了一团红鲤鱼,游进了走廊里。 她小声说:“看我的!” 很快,这群大红鲤鱼就带回来一男的,正是骗我们开门那男的。 这男的眼神涣散,精神麻木,宛如行尸走肉。 左诚意看着我说:“他不是罪魁祸首,他确实脑子不太好使了,应该是被下药给毒傻了。” “我能问他点问题吗?” “他是个傻的,你问什么?他现在几乎没有自己的思想,受人摆布!不过倒是可以利用一下他。” 说着,左诚意拿出一张红色的符咒,贴在了他的额头上。 随后,那群红鲤鱼带着他进了走廊。 一进去,这家伙就嗷嗷叫了起来,这一叫,顿时大量的僵尸从屋子里跑了出来,足足有十多个,竟然都聚在了他的周围。 左诚意嘴唇轻启,默念了一些咒语,那符轰的一声就炸开了,火团瞬间吞没了这些僵尸,一股烧肉的气味传了过来。 火团散去,地上成放射状倒着十几具僵尸的尸体,都被烧成了黑炭。 我说:“你这是什么材料的?” “我姥姥做的,你要是有兴趣,我带你去见我姥姥!” “你姥姥的。” “你姥姥的!” 我看着她说:“我没骂你,我说的是你的宝贝都是你姥姥的。” 左诚意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不和你吵,我们抓紧去找武大郎和皮包骨,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122章 要主动出击 房间的门框都不解释,最结实的门其实在走廊的尽头,正对着走廊是一个大房间,有的楼层做会议室,有的做储藏室。 但是在顶楼的走廊尽头,是一个总统套房。 也不知道这名字是谁起的,为啥叫总统套房呢?为啥不叫主席套房,皇帝套房,或者神仙套房,玉皇大帝套房呢?这多少有点崇洋媚外的感觉,好像中国没有过皇上似的! 我其实很讨厌这样的名字,中国人跪得太久了,好像站不起来了似的。尤其是过生日吃蛋糕而不是吃面,结婚穿白色的婚纱,而不是穿大红色的喜袍。要知道,在我们的传统里,死人了才穿白色的呢。 这总统套房难听是难听,不过他的门结实,这里是防盗门,此时的门是关着的,从这点来看,这武大郎和皮八五大概率还活着。 我按了下门铃,里面叮咚一声。 接着,我连续按了三下门铃,门铃响了三次。 人敲门都是敲三次,我按三下,武大郎和皮八五应该能知道是人了吧。 左诚意有点不耐烦了,她快速地按门铃。 我打了她的手背说:“你干嘛,你这样按门铃他们敢开吗?” 我呼出一口气,大声喊:“老武,老皮,是我,大力啊!” 我刚喊完,就听里面皮八五在门内大声喊:“怎么证明你是大力?” 左诚意喊:“开门,大力就是大力,还能怎么证明?” “左诚意,你外号叫什么?” 左诚意说:“你有病吧!” “别废话,回答我。” “左四小姐,左金莲!”我回答道。 门咔嚓一声就打开了,我看到皮八五一脸疲惫地看着我,他说:“你们怎么来了?” 我推门进去,说:“老武呢?” “你快看看老武吧,老武被咬了。” 老武这时候倒在床上,他在发高烧。 他的左臂被咬掉了一块肉,此时肿的比大腿都要粗。 皮八五说:“大力,这怎么办啊!” 我说:“先别急,我们先把下面的人都弄上来。有绳子吗?” “有,我从工具房里找到的。”皮八五从床下拽上来一捆绳子。 我呼出一口气说:“太好了,拴哪里呢?” 我开始打量周围,这屋子里还真的没有什么好拴的地方,干脆拴床上了,然后又往浴室里拽,拴在了水龙头上。这样借着两段阻力,完全能拉住一个人。 这才把绳子扔了下去,我拿着对讲喊:“姚科长,让秦鹤鸣先上来,老武被咬了,这胳膊肿的跟发面大列巴似的!” “收到。”姚雪说。 我到了窗台往外看,看到秦鹤鸣把绳子拴在了腰里,然后抓紧了绳子。 很多电视里演这种情况,都不会把自己拴在绳子上,我觉得电视里的人都不如现实里的人聪明,拴上多安全啊!即便是手没力气了也掉不下去。 再说了,也不用爬啊,我们往上拽就行了。爬多费劲啊,真不知道电视里的人咋想的,估计是编剧和导演就是这么安排的吧。 我和左诚意、皮八五三个人一起往上拽,很快就把人拽了上来。 秦鹤鸣腰里是挂着药箱的,上来就开始检查武大郎的伤情,立即给皮八五挂上了吊瓶。 他说:“先输头孢看看吧,不过大概率需要截肢。” 皮八五说:“必须截肢吗?” “耽误的时间太长了,组织已经坏死。这条左胳膊算是保不住了。” 接下来我们拽上来的是笑笑,然后是阴春丽和姚雪。壮壮留在了最后。 他没有急着上来,而是把物资都打包,我们把物资拽了上来。 不过这样就耽误了时间,当壮壮拽着绳子的时候,僵尸已经突破了十六层会议室那道门,我们往上拽的时候,一只僵尸抱住了壮壮的身体,和壮壮扭打在了一起。 下面的探照灯一直照着壮壮和那僵尸,但是下面的警察能做得就是这么多了,根本没办法进一步帮壮壮。 壮壮身强力壮,竟然勒住了僵尸的脖子,但是他为了维持平衡,另一只手必须紧紧抓着绳子。 于是,我们把壮壮和僵尸一起拉了上来,壮壮一直就勒着僵尸的脖子,把这个僵尸给拽到了顶楼的总统套房里。 我们几个上去,直接就把这僵尸捆成了一个粽子。他倒在地上,不停地对我们嘶吼着。 干脆,我找了一条毛巾,把他嘴巴给塞住了,为了防止他把毛巾吐出来,我撕了布条,给他的嘴勒上了,在后脑勺那边系了一个死扣。 皮八五上去就踢了这僵尸一脚,说:“让你闹,你家大人没教你怎么做人吗?” 我看着在地上挣扎的僵尸深呼吸几下,然后去关了窗户,这才去看床上的武大郎。 我摸了摸他的额头,我说:“烧得厉害,是不是得物理降温?” 秦鹤鸣说:“必须截肢!但是没有家属在场,我们又做不了主。一旦他醒了找我们要胳膊,我们会很麻烦。” “不截肢呢?” 秦鹤鸣很认真的说:“会死!” 我呼出一口气,我说:“那就截肢吧!” 秦鹤鸣说:“大力,你想过没有,截肢了之后,这武大郎会不会觉得是我们合伙在骗他,故意卸了他一条胳膊。要知道,他要是没了胳膊,可就没有办法服众了。他的人废了,他的门主位置怕是也保不住了。大家都很现实的,没有人会服一个残废。” 姚雪说:“大力,还是得慎重,最好是等武大郎自己醒了后自己做决定。” 我看着武大郎说:“他怕是醒不了啊!老皮,武大郎和你不是好朋友吗?” 皮八五叹口气说:“说心里话,我们不熟,以前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只是彼此听说过。要不是这次被阴,我们估计这辈子都见不到一面。我是风水师,他是占卜师,根本就是两回事。” 左诚意说:“高处不胜寒,正所谓是牛羊成群,虎豹独行。人到了一定的境界,也就没朋友了。” “打他家里人手机,老武总该有个手机吧!” 我开始摸他身上,并没有摸到手机,只是摸到了一个身份证。不过这身份证明显就不是他的真实身份,身份证上的名字叫李二狗。 剩下就是一个钱包了,在钱包里有三千多的百元大钞,还有一些零钱,有三个一元的钢镚,还有三张银行卡。再也没有别的了。 我说:“没有人知道他家人的联系方式吗?或者是他门派的联系方式也行。” 大家纷纷摇头。 我呼出一口气说:“秦鹤鸣,你快点给他截肢吧。要是他怪罪起来,就找我。” 秦鹤鸣看着我说:“你想好了,会很麻烦的。” “事急从权,快动手吧!” 秦鹤鸣点点头,从箱子里拿出了手术刀,止血钳和一把锯子,应该是用来锯骨头的吧! 谁知道呢! 秦鹤鸣说:“谁能给我当助手?” 笑笑举着手说:“我来吧,我是学医的。我上过解剖课,不晕血。” 秦鹤鸣对我们说:“你们先出去,估计需要一小时左右。我需要安静的环境。” 我们都出来,关上了门。 左诚意挨着我坐在了沙发里,她看着我说:“就你逞能,我看武大郎醒过来找你要胳膊,你拿什么给人家。” “我就把切下来的给他看就是了,别把人想得那么坏。我觉得武大郎还是能通情达理的。” 左诚意哼了一声说:“你也别把人想得那么好,千万别考验人心。尤其是在利益面前,人心最经不住考验了。” 我呼出一口气说:“也不知道十八楼的人怎么样了,我很好奇啊,你们说着幕后黑手会不会是十八楼那混蛋呢?” 壮壮说:“把他抓来问问,现在我们太被动了,必须主动出击。” 我闭上眼靠在沙发里在想,这幕后黑手到底是谁呢? 第124章 上楼顶 我和壮壮出来到楼梯间前的时候,还有被烧焦的僵尸在地上抽搐呢。 壮壮一棒子就把这僵尸的脑袋给打碎了,那些虫子全都爬了出来。 壮壮一脚踩死一个,一股子水儿。他抬起脚看看,说:“真不知道这玩意怎么就那么厉害,竟然能吃人的脑子。” 剩下的虫子爬出来之后聚在一起,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大脑的形状,壮壮抡圆了棒子,就像是打高尔夫的动作,直接就打在了这个大脑一样的虫子上。 直接打散了这一堆虫子,不过这群虫子随后又都爬到了一起,再次组成了大脑的形状。这半透明的虫子身体里有电流窜动,就像是西方电视剧里的水晶魔法球一般。我算是开了眼界了。 左诚意跟了出来,她说:“你俩干嘛呢?这东西有电,小心电死你们。” 壮壮说:“我穿得绝缘鞋,哪里那么容易就电死的!” 我看着左诚意说:“不是说天亮我俩就能分开了吗?” “我怕你死行了吧!”左诚意白了我一眼说,“本来想找个护身符,结果找了个催命鬼。我也是真瞎了眼!” 我指着心脏说:“你怕吃瓜落就把它拿出去啊!” “我哪有那本事,得去找我姥姥才能解开这蛊咒。” 我气得一捂脑门子,我说:“你是不是有病啊!你不会解开,你下什么蛊啊!” 左诚意说:“我不下蛊,此时还有命活着吗?姚雪要抓我,阴十三要杀我,武大郎恨不得我把我挫骨扬灰,还有那皮包骨,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些人里,也就秦鹤鸣好一些,他只救人,不杀人。” “你这是得罪了多少人啊!你都干嘛了?” “我能干嘛,我是个摸金校尉,我干的最多的就是摸金倒斗。当然,对于给我们捣乱的人,我也不会手下留情。但我发誓,我绝对不是杀手,我不会干收钱杀人的买卖。” 壮壮说:“那他们为什么管你叫左四小姐,说你是杀手榜第四呢?” 左诚意哼了一声说:“那是他们怕我死的慢呗,我有什么办法。我杀的都是该杀之人。” 我盯着她说:“你少来这套,电子厂的人也都该杀吗?” 左诚意盯着我说:“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别忘了,我们达成了和解。我把关九阳,李永忠和白鹤父子交给了你,所有的恩怨已经一笔勾销了。你现在还提,有意思吗?你这人怎么还喜欢翻旧账啊!” 壮壮抬起脚,一脚又一脚开始踩那些虫子,一直把这些虫子全都踩爆了。壮壮这时候问了一个令我们都有些不知所措的问题,他说:“大力,左金莲,你们说,这些虫子死了,电哪里去了呢?” 我和左诚意顿时就不吵了,互相看看。 左诚意指着壮壮说:“你给我注意点,我叫左诚意,你可以叫我左姐,也可以叫我左姑娘或者老左,小左都行。我要是再听到你叫我左金莲,我拔了你的舌头你信吗?” 壮壮说:“吓死我了,我好怕你啊!” 我说:“别吵了,我们走。” 到了楼梯间门口,我拿出钥匙来,慢慢地开门。 门锁分三段,咔嚓,咔嚓,咔嚓,打开了。 我和壮壮抓着门拉手,把门慢慢地推开了一条缝。 在楼梯间里并没有发现僵尸,我俩都送了一口气。把门缝开得大了一些。 从这里往上走就是楼顶了,在楼顶有个小房子,里面有电梯的设备,还有楼梯到楼顶的出口。 我说:“去上面看看。” 我俩刚要走,就被左诚意从后面拉住了。 她朝着楼梯间大喊一声:“有人吗?有人在吗?” 这一喊不要紧,就听到楼梯间里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响了起来,接着,我看到一个僵尸从下面跑了上来,速度很快,一跳就到了转角处的平台上。 我和壮壮赶快拉上门,我用钥匙咔咔咔锁上门,这才呼出一口长气来。 我说:“此路不通,看来十八楼的人想上来不可能。” 壮壮说:“那只能从窗户下到十八层,然后用绳子把他们拉上来。” 左诚意看着我说:“这是不是下十八层地狱啊!” 我说:“我发现你怎么就这么悲观呢,我干点啥你总挡着拦着的,你咋想的呢?” “我怕你死,你死了我咋办?” 壮壮说:“左金莲,他不是西门大力,他死了你也当不了寡妇!” “你再叫我左金莲,我真翻脸。” 我指着她说:“这件事完了立即去找你姥姥,把这该死的蛊咒给我解了。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个,幼稚不幼稚!” 左诚意呵呵一笑说:“我倒是希望现在能解了。但是!如果这件事完了,也就没有解开的必要了。我得绑定你啊,我暴漏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抓,或者被仇人追杀。只有绑定你我才安全。因为杀我就等于杀你,你会保护我的,对吗?” 我指着她说:“你行,我服了。不过我警告你,以后我干啥,你少给我插嘴。” “以后你我各奔东西,只要不在地球的两段,我俩不会有什么感觉的。但是,你千万别去地球的另外一边,离得太远,搞不好就会出事,虽然蛊虫习惯了分开,但是还没试过最远能分开多远,明白吗?” “你放心,我这辈子也离不开中国,我不会外国话。我连中国字都认不全,我还去地球那边,你咋不说我去月亮呢。”我看着她呵呵笑了起来。 壮壮说:“我用手电筒照着月亮,你顺着光柱爬上去就行。” 我给了壮壮一拳说:“你又要骗我,我能爬上去吗?我爬到一半,你一关电门,还不摔死我啊!” 我们三个都嘿嘿笑了起来。 笑了十几秒之后,我严肃地说:“不逗了,干活!我先上楼顶把大家都拉上去,你最后负责背武大郎。” “没问题。”壮壮把胸脯拍得蹦蹦响。 我们三个回来,我把计划对大家说了,大家纷纷点头表示没问题。 秦鹤鸣有些虚弱,还在床上躺着呢。 我拿出手机给苗长林打电话,让他不要开防火门,外面全是僵尸,并且告诉他,等下我从窗户过来,让他把窗户打开接我一下。 就这样,我从窗户翻出去,爬上了楼顶,然后一个个把大家都拉了上来。 只留下那个被我们捆绑的僵尸在屋子里,临走的时候,壮壮把那僵尸脑袋给打碎了。 壮壮把武大郎绑在了身上,我们最后把他俩给拉了上来。武大郎到了楼顶刚好就醒了。 他最先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左臂没了。他说:“谁把我胳膊锯了?” 我一边捋绳子一边说:“等下直升机来接大家,老武,很快你就安全了。” “我说谁把我胳膊锯了!” 左诚意说:“你喊什么?我们是在救你知道吗?要是想害你多简单啊,把你扔给僵尸就行了。你脑子坏了吗?” 我说:“是我让秦鹤鸣给你截肢的,不锯掉,你活不成。” 武大郎这才冷静下来,点点头说:“锯了就锯了吧!” 我把绳子拴在楼顶移动的信号塔上,然后抓住了绳子的头。 壮壮开始往下放我,姚雪他们在后面拉着。这样我用脚瞪着墙和窗户就下去了。这办法多巧啊,要是把绳子扔下去,我抓着绳子下,那就太累了。而且也太危险。 我也没数到了第几层,我往下看着,已经看到苗长林探出来半个身体,他朝着上面喊:“王警官,小心点啊!” 我一点危险都没有,楼顶那么多人拉着我呢。 我顺利到了十八楼,进去之后我解开了绳子,我看到那六个保镖都在屋子里。 那孩子和苗夫人都被堵了嘴,用布条给勒上了。 苗长林看着我,直接就跪下了,不仅是他跪下了,他的手下都跪下了。 苗长林说:“王警官,我求求你,带上我老婆孩子吧,万一能治好呢?你看,我把他俩都捆起来了,没有任何危险。我求求你,你看我儿子,才六岁啊,你看我老婆,多贤惠的一个人。我不能把他们丢在这里不管啊!” 我说:“苗总,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你要知道,直升机不可能带僵尸出去,这是原则。把他们留下,绳子解开。这样他们能自由一些。” 苗长林突然抓着一把餐刀,扑上来就横在了我的脖子上,他大喊:“带他们走!我命令你带他们走,不然我杀了你。” 第125章 我预判了他的预判 苗长林不敢杀了我的,而且我也确定他不是个穷凶极恶之人,他甚至不会用刀子,此时,他竟然把刀子拿反了,用用刀背对着我。 我说:“苗总,你刀子拿反了。” 他低头一看刀子的空,我直接就抓住了他的手腕,一拧,他顿时转过身去。 刀子到了我手里,然后我一脚踹他屁股上了。 他直接趴在了地上。 苗长林并没有起来,而是趴在地上哭了起来。 他的手下又要动手,苗长林哭着说:“你们是不是傻啊!王警官是来救我们的。你们咋就不知好歹呢?” 这群保镖这才互相看看,然后围在了苗长林周围,鞠躬说:“老板。” 苗长林翻过身说:“你们围着我干嘛,我还没死呢!你们这是默哀吗?还不把你嫂子和小南解开。” “好的老板。” 这几个傻大个过去把苗长林的老婆和孩子解开,这样起码他们能走动,能吃东西,即便是变成了僵尸,也是个自由的僵尸。 不过这苗夫人和这孩子都通人性,苗夫人搂着孩子,头一抖一抖的,看得出来,他的大脑开始异常放电了,类似癫痫。 那孩子也是一样,浑身都在抽搐。 苗夫人这时候竟然开口说话了,她说:“老苗,救我。” 那孩子也说:“爸爸!” 我说:“先把你们老板送出去。你们等什么呢?动啊!” 这六个保镖不听我的,纷纷看向了苗长林。 苗长林坐了起来,泪流满面,他用袖子擦了一把,再也不看那母子两个,起来把绳子系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一步步走到了窗户前面,他最后看了一眼妻儿,眼泪哗哗往下流。 他说:“老婆,儿子,别怪我心狠,我实在是没办法了。老婆,小南,别恨我。要不是有父母,我就随你们一起去了。老婆,你放心,你爸妈我会照顾好的。” 说着,他一个大男人呜呜地哭了起来,随后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往窗台上爬。他笨了咔吃地没爬上去,摔了下来。 还是他的保镖把他给送出了窗户外面,壮壮他们把他快速拉了上去。 我叹口气说:“也难为苗总了。” 有个保镖心直口快,小声在我耳边说:“苗总外面有小老婆,小老婆给他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 我一听愣了下,随后看看窗户外面,心说这是在演戏给大家看吗?我倒是不觉得苗长林在演戏,他很可能是真的割舍不下自己的结发妻子和孩子。外面有人,应该不耽误他喜欢家里的老婆孩子。 这保镖一个个都被拉了上去,最后只剩下我自己的时候,我看着这母子俩摘下了腰里的斧子,但始终还是没下去手。我又把斧子用绳子挂在了腰里,然后拴上绳子到了窗外。 我对着上面一挥手,壮壮便拉着我开始上升,就在我上升的时候,突然从二十二楼伸出来一只手拉住了绳子。接着,绳子断了,我一下坠落。 落到下面窗台的时候,我一伸手抓住了窗台,然后一用力爬到了窗台上。 这时候,我身上的斧子是没用的,它是我的负担,我把斧子摘下来,放在了窗台上。然后我抬头看看上面,一个黑影也在往下看着我。我有一种直觉,这是个人。 当下面的探照灯照向这个人的时候,他把头缩了回去,他不想让人看到他的样子。 但是我知道,他亲自动手了。那些僵尸没有办法帮他割断绳子,说白了,那些僵尸的智商也就是和狗差不多,总不能命令一条狗去割断一根绳子吧! 她现在一定会在某个窗口等我,只要我爬到那里,他就会打开窗把我推下去,我几乎没有什么还手之力。 对方几乎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我什么都没有,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 我下去吗?我看看下面,我要是下去那我一定能活命,而且我能毫发无损。但是上面的人怎么办?没有我,他们能应付得了吗? 不行的,靠着壮壮自己撑不起场面,姚雪虽然有些武力值,不过她的最大优点是综合能力强,有文化,有背景。 但是这些对僵尸来说,毫无用处。 我必须往上爬,这么多窗户,他要是一个人的话,只能蹲守一个窗口,我能碰上他的概率不大,只要我不垂直往上爬就好,他也只能一边观察,一边预判我的路线。我就给他来一个无法预判。 我四十五度角的方向往右爬,一边爬,一边观察上面。 天上有月亮,我从下往上看还是能看到人影的,他自然也能清楚地看到我。尤其是现在有一个大探照灯在照着我,这是下面的人担心我看不清路。 我一层一层往上爬,下面的人大喊:“王大力,你下来啊!” 我不听他这些,往右边爬了三层之后,我看到一个黑影从我上面探出头来,就在我上面三层,不过他在我左边。他探出头之后,立即缩回去,应该是去我右边堵我了。 我不倾斜着往上爬了,我脚下用力一窜,用手抓住上面一层的窗台,垂直往上爬,然后又往左窜了一层。 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在我右边和我平齐,就差一个窗台。 我毫无规律,他很难预判,不过就差一个窗台,还是很危险。 此时他戴着帽子,蒙面,只露着两只眼睛,他就是这么一看就缩了回去。就像是一个幽灵一般。 这下他可就没有我快了,我垂直向上爬了两层之后,又往左挪了一个窗口。 又垂直爬了两层的时候,他又在我右边探出身体来。这时候,我和他就隔着一堵五十厘米的墙垛子。他要是手里有一把qiang,很容易就能打中我。 不过在中国想弄到qiang不容易,想拿着qiang坐火车和飞机是不可能的。 最关键的是,拿着qiang风险太大了。 我有一种感觉,他并不想杀我,只是想把我赶下去。 此时我腰里还拴着一条绳子,他改变了策略,再次出现的时候,他在我们下面。 他竟然在我抓住楼顶的时候,抓住了绳子,用力往下拽我,我用力往上爬。 “壮壮,帮我!” 壮壮拉住了我的胳膊,姚雪直接用刀子割断了我腰里的绳子,我总算是登顶了。 我上来的时候,东方的天已经升了起来,眼看太阳就要出来。 也就是这时候,楼梯间的门逛逛响了起来。僵尸在砸门了。 而远处也有直升机飞了过来,一共三架直升机,排着队来了。 我和壮壮、姚雪立即跑向了那门,我俩用力推着门,大喊:“快来人,顶住!” 直升机开始在空中盘旋,准备降落,我和壮壮、姚雪用力顶着,接着,左诚意和阴春丽也来了,我们五个顶着,眼看就顶不住了。 那边的直升机也降落了,结果没有人组织登机顺序,苗长林先爬了上去,接着他的小弟纷纷往上爬,却被皮八五和秦鹤鸣拉了下来。 我们这边的门直接被撞开了,一大批的僵尸从楼梯间跑了出来,足足有一百多,呼啦啦就朝着直升机跑去,根本就不管我们五个了。 直升机立即起飞,不过有些超重,飞得不太利索,结果刚飞起来,就被僵尸爬到了起落架上,直接爬了十几个,哪里还飞得起来,晃晃悠悠斜着就坠落到了楼下,僵尸挂在直升机上,随着直升机坠落下去,最后,摔在了大街上,炸了! 我在楼上都听到了螺旋桨切割地面那刺耳儿的喳喳喳的声音。 苗长林和他的三个手下全都死了,倒是被皮八五拽下来的活了下来。 第126章 突击小队 不过紧接着就面临大量的僵尸冲击,这群僵尸直接攻击皮八五和武大郎、秦鹤鸣,笑笑,外加剩下的三个保镖。 皮八五和秦鹤鸣、笑笑坏啊,把三个保镖推到了前面,这三位直接就被僵尸淹没了。 武大郎此时也激发了潜能,跑得比兔子都要快,竟然一溜烟儿跑进了楼梯间,那群僵尸全都追了进去,留下我们四个站在楼顶上懵逼了,有些凌乱,有些无措! 壮壮大声说:“什么情况啊!为啥这些僵尸不攻击我们呢?” 左诚意说:“也许和我们没仇吧!” 阴春丽哼了一声说:“左金莲,你想多了。” 壮壮说:“左金莲,你别自我感觉良好了。不是和我们没仇,是和我们三个没仇,和你肯定有仇,不然也不会引你过来了。你是沾了我们的光!” 我小声说:“他们应该把僵尸都引到下面去了,我们去36楼,那里是安全的。” 姚雪说:“我们走。” 我们五个小心翼翼走进了楼梯间,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脚步声,都很远。 我们五个到了三十六层防火门前面,我把钥匙插进去,几下就打开了门锁。我们四个快速地到了三十六层,然后锁上了防火门。我这才拿着对讲喊:“秦鹤鸣,你们跑哪里去了?” 就听笑笑用对讲喊:“我们在三十二层,这里有个仓库,仓库有铁栅栏,我们暂时安全,就是没吃的。这是个器械仓库,里面净是一些电器。” 我在对讲里,听到有铁栅栏哗啦哗啦的声音。应该是僵尸在撞铁栅栏呢。 武大郎在对讲里说:“大力,你们怎么样?” 我说:“你们把僵尸都带跑了,我们倒是安全了,我们在36楼。” 我看向了外面,另外两架直升机离开了。 接着我就接到了外面警官老程的电话。 “大力,你们没事吧!” 我说:“还是失败了,我们损失太大了。” “在册的就死了一千多群众,我们的损失又算什么呢?” “一千多?这么多吗?” “整栋大厦一千多人,不算多。911事件可是直接死了三千人,也不知道这他妈是谁干的。” “能确定的是这人就在大厦里,刚才我和他打照面了,但是看不清样子。大厦里的蛊毒,应该是下的水箱里的,只要我们不喝水就不会有问题。还有,僵尸咬人不会传染蛊毒,但是僵尸的唾液里含有大量的致病菌,金门的武达被咬了,做了截肢。所以,千万不能放僵尸出去,他们比狼要灵活,但比不上豹子,他们的凶猛程度介乎于狼和豹子之间。一旦被咬,凶多吉少。” “一千多僵尸,你们只有几个人,能应付得过来吗?既然没有传染性,我们可以进去一个小队,配合你们行动。” 我大声说:“千万不要,这不是人多就能解决的问题,他们不怕子弹,只有劈开他们的脑袋或者击中心脏才能瞬间毙命。子弹打在他们身上没感觉的。而且他们行动敏捷,想击中脑袋和心脏,不太可能。” “那你打算怎么办?” “随机应变吧,设法找到幕后之人,抓住他,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现在的问题是,你根本就没办法出来,你怎么抓到他?我把情况和上级汇报,看上级怎么安排吧!” “行,先这样吧。” 我挂断了电话,叹了口气。站在窗户前面,看到消防队的车正在大街上对着直升机喷水呢。大火还是一直在烧,这水喷进去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我一直盯着这直升机烧成了一副骨架,我用望远镜看着楼下的消防队员,把已经烧焦了的尸体一具具抬了出来,就像是一个个糊家雀或者烧糊了的耗子。 这里面包括苗长林和他的保镖还有僵尸。 从这里看他们太小了,就像是一只只蛤蟆那么大。但是我知道,就在刚才,他们还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我的手机又响了,还是老程打来的。 “大力,你知道这些僵尸的老巢在什么地方吗?” “你们什么意思?” “打算派一支突击队,直接抄了他们的老巢。” 我说:“这些僵尸的老巢在地下一层的富龙超市,地下二层是停车场,我不太清楚那里有没有僵尸,不过据我分析,地下二层应该是他们的栖息地吧。地下一层的超市是他们的食物来源。” “僵尸也要吃东西吗?” “那就是一群野兽,他们当然要吃东西,不然怎么维持体力和热量呢。” “你的意思是,他们是热血动物,到底怎么回事?” “蛊毒下在了水箱里,通过水管到每个终端,不管是饮用还是洗澡都会传播,洗手洗脸也很容易通过口鼻眼感染。所以感染率才会这么高。但是这些感染的人,都不是他的目的,他们是想通过这些人铲除掉其它六个人。你知道阴八门吗?” “听说过一些,这事和阴八门有关吗?” “现在活下来的人,就是阴八门的人。金门的武达,木门的秦鹤鸣,水门的皮八五,火门的阴春丽,土门的左诚意。” “这是五个人啊,还有一个呢?” “刚刚死了,苗长林,一个大老板。” “接下来我们组织一个三十人的突击队,带着火焰喷射器和手雷等装备进去突击,彻底清除这些僵尸。” 我说:“这不行,不是想的那么简单,这些僵尸的确怕火,但是怕的是瞬间超高温。火焰喷射器怕是不太好用,我倒是觉得把大厦里的空调温度调低最管用。他们怕冷。” 老程说:“空调控制都在里面,我们无法操控啊!再说了,就算是我们把温度调低了,人家也是会开窗户的呀!” “我还是觉得不踏实,这不是武器能解决的事情。三十人对一千多僵尸,太危险了。” “别忘了,我们是人,我们有智慧。那些行尸走肉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 我嗯了一声说:“祝你们好运!” 我挂断了电话,对姚雪说:“武装警察要进来清剿,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我听到你说了,要先进来三十人。” 我点头说:“我觉得玄,不过这是当地警方的决定,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万一能行呢,他们也只是先试试,要是能行,估计就会有大批的人进入了。到时候我们能一举抓获那幕后黑手。” 姚雪点头说:“大力,你也不要小看我们的同行。” 壮壮在旁边哼了一声说:“我看悬,那些僵尸简直比猴子都精,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对付他们只有斧子和球棒最好用。” 说着,他挥了挥手里的球棒,又说:“进来的人肯定用qiang,用手雷,或者用火攻,但是他们想过没有,近身搏斗怎么办?用匕首吗?” 第127章 有隐情 秦鹤鸣用对讲和我沟通。 我说:“我用绳子把你们拉上来,记住,我们要两边都在腰里拴上绳子,这样会安全一些。” 他说:“王警官,你看这样行不行,把我腰上绑上绳子,你把我从窗户放下去。绳子够长吗,只要能落地我们就安全了呀!为什么非要上顶楼呢,我们直接下去不好吗?” 我解释道:“我们在十六楼的时候,没有那么多绳子,到了顶楼才有了绳子的嘛!这才把大家拉上来了。” “现在有绳子了,你把我们放下去就好了呀!反正你们警察也不想出去,但是我们想出去的呀!” 我说:“太高了,不安全。这需要很长时间,要是半路上被拦截了怎么办?他们不全是僵尸,他们之中至少有一个人。” “怎么拦截嘛!” 我说:“只要他伸出头看看,就能知道你在什么位置,他不需要准确找到你,找到绳子就行了,把绳子割断摔死你,或者把你拉进窗户,让僵尸把你咬死。” 秦鹤鸣大声说:“那总比在这里等死好吧!在这里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我也大声说:“我们的人已经在组织营救了,首先就是组织突击队,攻击前进,消灭敌人。只有彻底消灭了敌人,才是最好的保护我们。” 秦鹤鸣呵呵一笑说:“突击队有用吗?你也看到那些僵尸了,突击队有再好的武器也使不上力,就像是大炮打蚊子,不对方法。我是郎中我最清楚什么叫对症下药了,他们不对症不会有好的效果。”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不对症?”我说。 “浪费生命罢了,我这点判断力还是有的。什么突击队都不管用,就算是进来一万人也拿那些僵尸没办法的,他们生命力太顽强了。以一敌百。” 我没有再回答,而是把对讲机扔到了茶几上骂了句:“这混蛋。” 阴春丽在一旁安慰道:“其实秦鹤鸣人不坏,他只是怕了。” 左诚意呵呵笑着说:“他至于怕成这样吗?” 阴春丽大声说:“左金莲,秦鹤鸣和你不一样,他只是个郎中,不是杀手。” 左诚意指着阴春丽说:“我劝你别给我起外号,你要是这样,我也给你起外号,咱俩对着叫外号有意思吗?” 阴春丽说:“你起啊!” “你就是个阴波一!” “左金莲,你起外号的技术不怎么样嘛!” “阴妲己,狐狸精。” 我说:“幼稚不幼稚?你俩能不能消停点儿?多大人了,至于么!你们愿意起外号,给我起一个嘛!” 左诚意看着我哼了一声说:“好嘛,西门大力!” 我说:“把人拉上来再说。他们在下面没有食物和水,会很焦虑。” 我拿了绳子到了窗户外面,往下一看,此时皮八五正在仰着脖子往上看呢。看到我了,挥着胳膊喊:“王警官,我在这里。” 而这时候,我看到对面楼上有很多黑影。 我用手一指,姚雪举着望远镜看向了我指的地方。 她说:“有狙击手。” 我说:“太好了。这下对手不敢乱来了。” 我的手机这时候响了,是老程打来的。 “大力,我们在你们的对面布置了五名狙击手,是我们四川前五的神qiang手,掩护你们行动。” 我说:“太好了,我最怕的就是突然从窗户伸出来一只手,那对我们来说是致命的。” “狙击手已经准备就绪,你们打算怎么做?” “先把下面的人拉上来,下面没有食物和水,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好,祝你们幸运。” 我挂断了电话,把绳子放了下去,先把秦鹤鸣拉了上来,接着就是武大郎,笑笑,最后才是皮八五。 四个人很顺利到了上面,皮八五一上来就拿了一瓶水灌了进去。 气温有四十多度,实在是太热了,尤其是下面的仓库里可没有空调。 我们这里是有空调的,并且空调运转正常,要不是外面有大量的僵尸,住在这总统套房里别提多舒服了。 我看着秦鹤鸣说:“老武胳膊没问题吧!” 武大郎这时候脸色很不好,他弯着腰,喘着气说:“我不行了,我去躺一会儿,天塌下来也别叫我。” 武大郎盖着被子躺到了床上,我拿了一瓶水过去,放在了他的床头。 他看看我说:“王警官,你是个好人。” 我呵呵一笑说:“我是警察嘛!” “并不是所有警察都是好人。” “你们宗门的人也不都是坏人嘛!一样的。” 武大郎小声说:“不怕你不信,这里的所有人都盼着我死,包括皮包骨在内。要不是有你们警察在场,秦鹤鸣不可能给我治病。” 我小声说:“人家把你治好了,你得感恩。” 他呵呵一笑,点点头说:“我欠他一个人情。感恩谈不上,要是说感恩,要对人,对狼感恩什么?感恩他没吃了我吗?” “秦鹤鸣不至于吧!” 武大郎小声说:“狼子野心!这里除了你们警察没一个好人。你也小心点。” 我点点头说:“我知道,老武,你安心养病吧。” 我出来的时候,秦鹤鸣看着我说:“刚才姚科长说对面有狙击手掩护我们,既然这样,是不是可以用绳子送我们下去了?” 我看着秦鹤鸣没说话,我在想这个问题。很明显,有狙击手也不可能照顾从上到下三十六层楼的,用绳子放下去,风险太大了。 我说:“我们已经损失了好几名同志,苗长林和他的手下全死了,我不想再死人了。” 秦鹤鸣看着笑笑说:“笑笑,你想下去吗?” 笑笑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听大力哥的。” 秦鹤鸣看着皮八五说:“老皮,你呢?” 皮八五用手挠挠头皮说:“我无所谓,我觉得在这里呆着暂时也没啥问题,这里有吃有喝,有空调,有西瓜,挺好。” 此时阴春丽正在桌子上切西瓜呢。 秦鹤鸣大声说:“我得出去,我在这里呆够了,这鬼地方我一秒钟都不想呆了,你们愿意呆在这里等死吗?迟早那些僵尸会冲进来的,到时候我们都会被咬死。” 我说:“你先给老武输上液,然后再说别的。” 秦鹤鸣指着我说:“我给老武输液,挂上之后,你放我下去。对面有狙击手掩护,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我说:“狙击手只能掩护上面这几层,到了三十层以下他们就看不清了。斜着看玻璃会反光的知道吗?” “与其在这里等死,还不如拼一把!” “秦鹤鸣,你等突击队进来之后再说好吗?突击队也许会成功。” 秦鹤鸣点点头说:“好,我倒是看看这突击队怎么成功,他们都会七十二变吗?那些僵尸和大墓里的僵尸不一样,一个个简直就是魔兽一般。” 我这时候脑袋里一激灵,顿时问他:“你下过大墓?” 秦鹤鸣听了之后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听说的。” 壮壮哼了一声,一把抓住秦鹤鸣的衣领说:“你撒谎,你到底下过哪个大墓?是不是太平镇姬家坟?快说。” 秦鹤鸣用力推壮壮,却推不动,他说:“你放开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这时候看向了皮八五,我说:“老皮,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们到底得罪了谁,你们心里应该有数吧!” 皮八五说:“得罪谁啊,大力,你想多了。我真的不知道得罪了谁!” 我看向了在场的这些人,我说:“为什么偏偏是你们五个呢,你们五个都不认识苗长林吗?” 这些人都摇头,但是当我的目光扫过左诚意的时候,她的眼神告诉我,她心虚了。 第128章 此路不通 老程给我打了电话过来,他亲自带突击队进来。 我说:“千万要小心,记住,必须爆头和心脏,打别处没什么用。” “放心,我们这三十人都已经武装到了牙齿,体力强,防护到位,火力猛,放心,我们一定把你们救出来。没接到我通知之前,你们哪里都不要去,安心等消息。” “老程,等你胜利的好消息。你们对讲用什么频率?” “公开专用频率,实时不中断通讯。” 他呵呵一笑,挂断了电话。 我把对讲开到了警察专用频道,就听到老程喊了句:“出发!” 我对着对讲大声喊:“同志们,小心!” “哦了!” “放心,咱不是吃干饭的!” “等我们好消息吧!” …… 接着就是开门声,脚步声,我坐在沙发里闭着眼,就像是在听现场直播一样。 脚步声开始不久,就响起了战斗的声音,qiang声,手雷声,火焰喷射器的声音。他们应该是到了地下富龙超市了。 很快就不对劲了,我听到有人惨叫。 老程大声喊:“掩护,我去救人!” 密集的qiang声和手雷声响起,老程呼哧呼哧的声音传了过来。 有人喊着:“给我打,和他们拼了。这群畜生。” “啊!”又是一声惨叫。 我们都屏住了呼机,此时,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我知道,突击队遇到麻烦了。 接着,他们破防了,惨叫连连。 老程大喊:“撤撤撤,掩护撤退。” “队长,你先撤!” “让你撤你就撤,我掩护,把火焰喷射器给我。” 接着就是呼呼的喷火的声音,不过我还是听到了野兽的脚步声和嘶吼声。这火焰喷射器好像并不能让那些僵尸瞬间毙命。 还好老程没死,他大声喊:“快撤,别犹豫,别回头。” 接着就是喘息声,跑步声,最后是巨大的爆炸声。 过了十几分钟之后,我手机响了。 “大力,我们失败了,我们牺牲了十个兄弟。” “我听到了,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我日他仙人!这群畜生根本就不怕火烧,火只能烧着了那群畜生的衣服,他们还是能带着火冲锋,我们的人根本就扛不住。” 我说:“你没事吧?” “我还好,就是这小腿被咬了一口,不过我打烂了那僵尸的脑袋。这混蛋,浑身是火还能撕咬我,我能闻到烤肉的香气了,他们都不知道疼的吗?” “你必须立即处理伤口。” “我没啥问题。” “细菌感染很厉害,快用抗生素,晚了你的腿就没了。” “这么厉害?” “就是这么厉害,一秒钟都不要耽误,老程,我没吓你!我们已经有人因为耽误治疗截肢了。” “好,我,我这就去找医生。” 电话随即挂断了。 我看着大家说:“突击队失败了,我们又牺牲了十名同志。看来靠着传统武力不太好使,除非动用大威力导弹。” 姚雪说:“这不现实,蓉城是国际化知名都市,在这里有着几百家外资企业,世界五百强在这周围都有分公司,在这里用导弹,那会给蓉城带来更深远的负面影响。再说了,这是民事事件,还不到动用军方机器的时候。内部的事情,我们警察完全能解决。别忘了,我们也是有武装警察部队的。” 秦鹤鸣大声说:“现在的问题是你们的部队不好使,尽快交给军方处理更好,老皮,你觉得呢?” 皮八五说:“秦鹤鸣,军队是你家开的吗?你说调动就调动吗?要是军队这么好调动,国家早就乱套了。调动军队那是需要通过国家的最高首领才行,你以为你是谁?” 秦鹤鸣看着皮八五说:“你想不想出去?” “我想啊!但现在是出不去嘛!你急也没有用。” 秦鹤鸣说:“我想下去,我希望你能支持我。” “你下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可以支持你。” 秦鹤鸣看向了阴春丽说:“阴十三,我俩是老朋友了,你支持我吗?” 阴春丽点头说:“我支持你。” 左诚意说:“别问我,我也支持你!” 笑笑说:“你想下去的话,我也支持你。但是咱可说好了,我不和你一起下去。” 这时候屋子里咳嗽了几声,就听武大郎在屋子里喊:“秦鹤鸣,我支持你下去,你下去吧!” 秦鹤鸣看着我双手摊开说:“怎么样?大家都支持我,你为什么就不能放我下去呢?” 我小声说:“秦鹤鸣,大家支持你只是因为和他们的利益不冲突,你下去有危险他们不用承担任何责任,你即便是死了,他们纸都不会给你烧。你明白我说的吗?” “你也不用给我烧纸。” 我指着我的胸前说:“我是警察,保护你是我的职责!” 秦鹤鸣一摆手说:“我不用你保护,我要你用绳子把我送下去,我想回家,我不想在这里多呆一秒钟了。我不想再看到你们这些人和那些该死的僵尸。” “你得冷静!” 壮壮呵呵笑着说:“这小子崩溃了,抗压能力太差了吧!” 姚雪说:“秦鹤鸣,我们要对你的生命负责,知道吗?我们放你下去容易,但是到了半空中,我们没办法保证你的安全。” “在这里就能保证了吗?一旦那些僵尸冲破了防火门我们都得死,这道门根本拦不住那些僵尸。” 这时候,就听到外面的防火门咣咣的响了起来。 秦鹤鸣盯着我说:“放我下去,我们投票决定,好吗?不同意我下去的举手。” 我盯着他,把手举了起来,壮壮和姚雪都举了起来。但是其他人都不举手,很明显,这些人是想让秦鹤鸣当炮灰嘛!要是他能顺利下去,我们就多了一条逃生的通道。 他死了,反正不是他们儿子,纸都不用给他烧,何乐而不为呢! 秦鹤鸣歪着头说:“少数服从多数,我们开始吧!” 壮壮说:“秦鹤鸣,你现在不理智,你情绪失控了,你崩溃了。你需要吃一些镇定的药,比如安定。” “我是郎中,我比你清楚我需要什么。你们听,僵尸在砸门,这门砸开了,大家都得死!坚持不了多久的。” 果然有僵尸在砸门的声音,咣、咣、咣! 我们都不动,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个情绪失控的秦鹤鸣。 秦鹤鸣大声喊:“快点啊,放我下去啊!投票不管用是吗?不放我下去,行,我跳下去。是你们逼我自杀的,你们都有责任。” 他自己把绳子拿了出来,拴在了自己的腰里,然后他爬上了窗台,大声说:“你们帮不帮忙?不帮忙我真的跳了。” 我对壮壮说:“放他下去。” 壮壮点点头,过去拉住了绳子说:“秦鹤鸣,你自求多福吧!” 我也到了窗户前面,并且我站了上去,看着外面的秦鹤鸣往下走。我来控制往下放的速度。 秦鹤鸣很开心,一直往下走,从三十六层一直下到了三十一层的时候,突然从窗户里伸出来一只手,直接就把秦鹤鸣给拽了进去。 我大喊:“快拉回来,快!” 壮壮和我用力拉,结果绳子啪的一声就断了。 我直接从窗台上摔了下来。我知道,秦鹤鸣完了,但我还是爬上了窗户往下看,就看到秦鹤鸣在往窗户外面爬,但是他的身上还有大量的僵尸。就听秦鹤鸣大喊:“开qiang啊,狙击手都是死的吗?” 这咋开qiang嘛!他喊了一阵子之后,就趴在了窗户上不动了,他活生生被咬死了。他的脖子不停地在往外喷血,他的颈动脉被咬破了。 他的尸体就这样卡在了窗户上,他死了之后,那些僵尸又把他拉了进去。 我从窗台上下来,对大家说:“死了。” 皮八五吧嗒了一下嘴巴说:“啧啧!可惜了,少了一个好郎中。” 笑笑说:“还有我,我可以给老武输液。” “你会用药吗?” “我正经医科大学,只是还没毕业。”她拍着胸脯笑着说。 秦鹤鸣的死,除了我和壮壮、姚雪之外,其他人似乎都蛮开心的,这是为什么呢? 难道就因为秦鹤鸣替我们证明了一件事——此路不通? 第129章 其人之道 可以说秦鹤鸣死得毫无价值可言,他的死连个涟漪都没有,更别说起个浪花了。 在十点钟的时候,我们把捆绑起来的那个僵尸扔进了卧室里,把冷气开到了十八度,这时候再看我们捆绑着的那个僵尸,他的活力下降了一半。 我深信,只要温度降低到零度,他必死无疑。 接下来我们在客厅里吃了一顿火锅,哪里人都有吃法不同。我们北方人习惯沾着麻将和豆腐乳吃,南方人粘耗油和蒜蓉。 鸳鸯锅,有吃辣的,有吃不辣的。 我喜欢喝可乐,有人喜欢喝雪碧或者芬达,我们这里吃的喝的都有,至少够我们半月的伙食。 吃完了之后,我们大家都睡了一觉。一晚上没睡,我一觉就睡到了下午四点。 我醒来的时候,壮壮他们还在睡呢,倒是武大郎醒了坐在一把凳子上,盯着门口不放。 我伸了个懒腰说:“老武,你没事了吗?” “好些了,刚才笑笑给我换了药。” 此时一个输液瓶挂在吊灯上,他就坐在吊灯下面。我看看吊灯,心说这要是掉下来,还不把武大郎给砸个好歹的啊!不过这吊灯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掉的,倒是不必过分担心。 “其他人都在睡吗?” 我看到此时已经把那个僵尸挪到了客厅里,卧室里应该住了人。 这间套房有三个卧室,每个卧室都有卫生间,客厅也有卫生间,所以这套房有四个卫生间,这样住起来就比较方便了。我们这么多人住在一起也不觉得麻烦。 我和壮壮都是睡在客厅里的,皮八五和武大郎睡在主卧室里,姚雪和阴春丽一间,笑笑和左诚意一间。 此时,壮壮还没醒,倒在沙发里夹着个枕头,还打呼噜呢。 我问:“外面的僵尸没有再砸门吗?” 武大郎说:“砸了十几分钟就没砸了,不过我觉得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就放弃了吧!” 我说:“老武,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是谁吗?” 武大郎摇着头说:“王警官,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谁这么狠啊!我实在是想不出来到底是谁会这么做,竟然同时和我们五个门派有仇,外加一个苗老板,这都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嘛!” “你如果知道是谁千万不要隐瞒,我觉得你们大家有事不说。有什么隐情吗?” “能有什么隐情,没有隐情,真的不知道。”武大郎看着我说,“王警官,我不会撒谎的。” 我走到了倒在地上在挣扎的那个被捆成粽子的僵尸面前,他一双眼睛和兔子一样,目露凶光地盯着我。 我解开了绑在他后脑的布条,然后拽出来他嘴里塞着的毛巾,他顿时就张开嘴对着我嘶吼了起来。 不过很快他就没了力气。他很久没吃东西了,应该是低血糖了吧! 武大郎说:“王警官,你在干嘛?” 我说:“我看多久能饿死他。” “怕是至少得一星期吧!饿死不至于,我觉得能渴死他,毕竟他的底子还是人。” 我嗯了一声说:“已经不行了,你看他,没有一点精气神。” 武大郎起来也蹲在了这僵尸面前,僵尸无力地对着他吼了一声,随后又把头垂了下去,趴在地上不停地喘息着。 我说:“看起来不用堵着嘴了,只要你不要手送到他嘴里,他已经没有力气咬人了。看来,食物和水对他们也非常重要。” “关键是超市里有大量的食物和水果,每个大超市里都有一座巨大的冷库,他们吃一个月也吃不完。” 我这时候灵机一动,我说:“老武,你说这些僵尸是喝瓶装水还是喝自来水呢?他们总不会烧开水喝吧!我们得做个实验。” 武大郎说:“做什么实验?” “把这家伙扔进卫生间,我们观察他是喝瓶装水还是自来水。” 武大郎听了之后一拍大腿说:“王警官,你的意思是,如果这僵尸是喝自来水的,那么我们也可以在自来水里下毒,是吗?” 我点头说:“聪明!我们这就实验。” 武大郎手里拎着斧子,我给这僵尸解开了绳子。 僵尸自由了,但他没有力气,想爬都爬不起来。还是我拽着他的头发把他拽进了卫生间里。然后我在洗手台上摆了瓶装水,摆了饮料,看他怎么选择。 过了十分钟之后,这僵尸爬了起来,伸手就把自来水打开了,趴在洗手台上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我看着老武笑着说:“他和自来水!” 武大郎点头说:“这也好理解,毕竟这些自来水里的蛊毒是僵尸的根本。喝自来水很可能是本能。” “那么我们就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呀!在水箱里下毒,岂不是就可以毒死大批的僵尸吗?” “我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但是水箱在地下二层了,我们根本不了解下面的情况。地下二层会不会是他们防御的重点呢?突击队可是都折在超市里了,难道还要再去停车场试一下吗?” 我小声说:“不能再死人了,我觉得倒是可以利用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的准僵尸做这件事,比如苗长林的妻子就可以。” 武大郎摇着头说:“我们能想到,对手也能想到,我觉得他不太可能允许有人接近水箱。” 我呼出一口气说:“万一他想不到这一点呢?一个在水箱里下毒的人,会防备别人也在水箱里下毒吗?” “不要低估敌人。”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武大郎小声说:“其实没那么麻烦,让自来水公司配合一下,从外面的管道下毒完全就可以做到。这大厦的进水管道应该是有阀门的,完全可以不漏声色从外面把毒给下了。” 我点点头说:“没错。” 这僵尸这时候突然就厉害了,直接扑了出来,我直接拽住他的胳膊一个大背跨摔在了地上,然后按住。 武大郎一斧子就劈开了这货的脑袋。 顿时虫子全都爬了出来,在外面组成了一个大脑的形状。 这个虫子组成的大脑有电光窜动,五彩缤纷。 这虫子不会爬,它在外面没有生存能力,不用管它就行。 我这时候拿出来手机,指着外面说:“我去打电话。” 武大郎小声说:“这里除了警察,所有人都有嫌疑。” 我点点头,到了外面拨通了老程的电话。 “老程,言简意赅,我有个想法,就是在自来水里下毒。” “自来水下毒,我懂了。” “直接从管道下毒,至于下什么毒,你们自己研究一下,我等你消息。” “我这就汇报,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这僵尸需要喝水的吗?” “他们要喝水,而且只喝自来水。” “这太好了,大力,你立了大功了呀!十万火急,闲言少叙,我这就向上级汇报。” 电话挂断,我靠在墙上,盯着对面的大门。我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急性毒药的话,一旦这些僵尸急性发作,幕后黑手一定能意识到是自来水有问题,那么用什么毒药合适呢? 我又拨老程的电话,一直占线。我一直打,总算是打通了,我说:“老程,要用慢性毒药,要让幕后黑手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已经病入膏肓。急性毒药不行,你明白我说的吧!” “我明白,我这就和领导汇报。” 第130章 鉴宝高手 一个小时之后,老程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我的方案很好,并且毒剂也选择好了,用金属铊。 最后老程在电话里压低了声音说:“千万要保密,知道吗?” “我知道。”我说。 我知道老程的意思,现在的情况是,我们这里除了姚雪和壮壮,其他人他都信不过。也许幕后真凶另有他人,但是也不排除在这些人其中,或者,干脆就是他们合伙自导自演的一出大戏。这都是有可能的。 我是在楼梯间的门口打电话的,这样我能看到每个房间,保证不会有人偷听我的谈话。 现在下毒的消息只有我和武大郎知道,我有必要叮嘱一下武大郎,要严格保密。 我还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壮壮和姚雪,让他俩也开心一下。 我进了总统套房,此时老武已经卧床休息,我进了屋关上门,蹲在了床前小声说:“下毒的方案通过了,用金属铊。我反正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多厉害。” 武大郎听了之后往上靠了靠,他小声说:“铊的毒性我还是了解的,别忘了,我可是金门的门主,对金属的研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虽然我研究青铜和陨铁更在行,但是我对铊这种东西也是有一定认识的。” 他又往上靠了靠,小声说:“这东西很容易溶解在热水里,中毒后的症状很多。比如出现味觉异常、腹部疼痛、腹胀,往后则出现腹泻或排便困难。恶心、呕吐、厌食、头部以及腹部不适感、咽喉部烧灼感。” 我说:“只有这些可不行。” “这些只是小意思,还有更严重的。”他说,“逐渐的,中毒者会下肢麻木、疼痛感明显,还出现肌肉震颤甚至发展呈膈肌疼痛和麻痹,肌肉无力、肌肉萎缩、吞咽困难。并且出现头痛、视力下降、嗜睡,神经损伤后可出现饮水呛咳、构音不清、声嘶、咳嗽无力以及吞咽困难;严重时出现胸、腹部肌肉疼痛、昏迷以及视神经萎缩,可出现幻觉、错觉、心理障碍,包括焦虑、抑郁、情绪低落、记忆混乱、注意力不集中、意识障碍、谵妄以及失眠。” “这好像还不足以致命。”我说。 武大郎笑笑说:“再严重一些会气促、胸闷、呼吸困难甚至出现呼吸麻痹。视力模糊、头晕、心悸、心动过速,严重时则出现心脏骤停。中毒后平均两周左右出现头部毛发持续脱落,伴随有腋毛、眉毛、胡须等毛发陆续脱落。皮肤干裂、皮肤瘙痒以及四肢麻木、疼痛。视力下降严重,铊会会损坏运动神经和脑神经,肝肾衰竭,肌肉萎缩,运动障碍,累积达到一定量就会猝死或者慢性死亡。” 我说:“还不如百草枯呢。” 武大郎呵呵一笑说:“百草枯味道很重,而且发病很快。一旦被发现,这些僵尸就要和我们抢瓶装水喝了。” 我这时候突然想起了老武开始说很熟悉青铜,我说:“老武,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一件青铜器摆在你面前,你能分清是西周的还是上周的吗?” “我当然能了,这是我的专业,对于青铜器的鉴定,在业内我称第二,还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呢。” “想不到老武你还有这本事。” 武大郎这时候突然又改口了,他说:“我就是一说,你也别太当真,业内还是有很多能鉴定青铜器的专家的,京圈就有几位高人,和我不分伯仲。最厉害的还得是老秦帮的人。” “老秦帮?” “五陵原上还是有很多玩青铜器的高手的,现在大多数青铜器的赝品都出自五陵原。我要是稍不留神,就连我都分不清这些老秦人做出来的东西,真假难辨啊!” “你鉴定古董一年能挣不少钱吧!” 他嗨了一声说:“大家抬爱,赏口饭吃。大家愿意找我鉴定,就是因为我这人有良心,我是对物不对人。我从来不把假的说成真的,也不会把真的说成假的,实事求是一直是我不变的信条。” 我这时候起来坐在了他的床上,我小声说:“老武,咱就是闲聊啊,你别当有什么事情。我就是想问问你,关九阳出货,是不是也需要有个担保人啊!比如说买家要买他的青铜器,但是这人怕他的东西是假货,怎么办呢?是不是就需要有一个中间人作为担保,这个人就需要德高望重,比如老武你,完全就能够担此重任。你的酬劳肯定少不了的,要从货款里扣除,我说的对吗?” 武大郎听了之后一愣,他说:“王警官,咱可不能开这种玩笑,我和关九阳没有任何关系。” 我说:“你和关九阳有没有关系,我回去问一下关九阳和李永忠就知道了。白鹤应该也知道一些吧!” 武大郎说:“关九阳的案子不是交到检查部门了吗?” “就算是判刑了,我们也可以去监狱问话嘛!” “他交代的越多,他的罪就越重。不过按照他现在犯的罪,绝对是死刑。”武大郎说。 我摆着手说:“诶!此言差矣,这可不一定哦!这要看井里死的那三个人是谁杀的,是谁指使的。据我们审问得到的结果来看,那三个人确实是龙七和李永忠干的。关九阳并不知情。这样的话,关九阳手上没有人命,他只是涉及到了盗墓和走私。” “难道盗墓和走私还判不了死刑吗?” 我说:“现在国家对死刑非常谨慎,只要不是暴力恶性杀人案件和涉及毒,基本都不会判死刑,所以,关九阳大概率是无期徒刑。李永忠肯定是死刑,白鹤父子有期徒刑,他们参与了谋杀马大炮。是白鹤把马大炮给诓到了太平镇给诱杀了。但出手的并不是白鹤,而是寻龙族的人。就是那个所谓的他儿媳妇小玉。” 武大郎说:“你和我说这些干嘛?没错,龙七曾经是我的人,但是他背叛师门投靠关九阳了呀!他干过什么和我毫无关系。” 我小声说:“咱就是闲聊,你别这么紧张。老武,你就一次也没做过关九阳的生意吗?” “我和关九阳都不认识,我怎么可能做他的生意嘛!他是红门的叛徒,家喻户晓,就是一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我怎么可能做他的生意!” 我说:“做生意,以利益为先。对方是什么人,重要吗?” “王警官,你到底在怀疑什么?” “只是闲聊嘛!你别多想,好吗?老武,你不要有心理包袱,我就是来告诉你好消息的。这个好消息就是,外面的人同意我们的计划,打算往水里下毒了,这个毒呢,就是铊。” 武大郎点点头说:“这样看的话,大概半个月我们就自由了。不过此时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砍光我们这一层的僵尸,避免他们兽化后袭击我们。我们做好防御,等半月后僵尸中毒一个个倒下,那时候,幕后黑手只能束手就擒了。” 我说:“还是不要造太多的杀孽,我们有绳子,可以把顶层的僵尸都绑起来。说干就干,老武,你要是觉得自己不行,我和壮壮去弄。” 武大郎顿时把被子掀开了,他说:“我没问题,这种事离开我怎么行!我武达这辈子争强好胜,做什么都没落后过。今天也不例外。” 第131章 杀或者留 姚雪需要留下来观察并监视其他人,我和壮壮、武大郎负责去捆僵尸,我们踹开一间间房门,不严重的捆成大粽子,并堵上嘴。严重的,直接就被武大郎给劈了。 现在的情况下,武大郎是绝对值得信任的,他不可能是真凶,他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他的表现令我刮目相看,只剩下一条胳膊还能坚持战斗,这份坚韧和勇气就不是常人能有的。 壮壮力气大,对付个把僵尸不在话下,他胳膊长,腿也长,僵尸再凶猛也咬不到他。 我们踹开了32号房间的门,一进来就知道这房间不太对了。 这是一家三口,男的坐在沙发里在看电视,呆若木鸡。 屋子里臭烘烘的,就在男的面前的茶几上,有一坨屎。 接着,我先看到一个孩子爬了出来,他脸色青白,就是一个彻彻底底兽化的僵尸,这是个小女孩儿。 她看到我们之后,快速地掉头跑掉了。 这是一间套房,她嗖地一下就跑进了卧室里,咣的一下关上了门。 我们进来先把这男的给捆上了,接着,壮壮一脚踹开了门。 这门刚一开,一个女僵尸就扑了上来,壮壮后退了几步,抡圆了球棒打在了这女的脑袋上,直接就把这女的脑袋打扁了。 不过这并不影响这女的生存,甚至不影响她的攻击力。这女的再次扑了上来,这次竟然学会了佯攻,壮壮的球棒再次打出去的时候,这女的竟然用一只手抓住了球棒。 然后这女的接力一拉,壮壮干脆松了手,把球棒给她了。接着就用那斗大的拳头直接打在了这女的脑袋上。 这女的直接被打翻在地,武大郎上去就补了一斧子,直接把这女的脑袋给劈开了。 几乎是同时,那孩子也扑了上来,壮壮一伸手就抓住了这孩子的头发拎了起来,这孩子在他手里不停地挣扎,就像是一只被抓住了耳朵的兔子。 壮壮还是心软了,用力把她摔在了地上,脸朝下按住,说:“捆上!” 武大郎却一斧子砍了这小僵尸的头,顿时虫子全是流了出来,在地上团成了一个大脑的形状。 武大郎用脚去踢,结果把他给电了一个大跟头。头发直接都竖起来了。 我哈哈笑着说:“老武,你忘了这东西有电了吗?” 武大郎爬起来接了一壶凉水,直接浇在了这些虫子身上,顿时这些虫子哗啦一声就散了,电也没了,彻底僵死。 我说:“这些虫子怕冷,不过他们躲在人的脑袋里,永远不会死。人吃东西能给它们提供足够的热量。” 壮壮却起来抓着武大郎的衣领呵斥道:“谁让你杀死她的?她只是个孩子。” 武大郎用力一推壮壮说:“你清醒点,她是僵尸,她不是孩子。你也看到了,这种损伤是不可逆的,这是寄生虫,不是细菌,也不是病毒,脑子被吃光了,没办法治。要是按照我说的,从一开始就全砍了,不至于现在这么被动。” 我说:“开始我们并没有搞懂这到底是什么,也是后来慢慢才了解的。如果从一开始就杀人,那是不负责的。” 武大郎说:“现在好了,我们被一千多僵尸堵在了顶层,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我说:“你别抱怨了,我们已经有了对付僵尸的计划。” 壮壮一听愣了下,说:“什么计划?” 我说:“刚才人多,没对你和姚科长说,我们问外面的同志打算下毒,毒死这些僵尸。” 壮壮点点头说:“这倒是个好办法。” 壮壮是个不喜欢多问的人,他不愿意操心,能不问的就不问,能不管的就不管。但他绝对不是头脑简单的人,相反,他有大智慧。 壮壮指着武大郎说:“你最好听我们指挥,不要擅自做主。” 武大郎呵呵一笑说:“谁对我就听谁的,从一开始按照我的意思见到僵尸就砍的话,我们完全有能力杀光这些畜生。你看看这男的,明显也好不了了,你能打开他的脑袋把虫子都挑出来吗?你有这技术吗?我觉得全世界的大夫都没这个本事吧!” 壮壮摇着头说:“即便是这样,滥杀无辜未免太残忍了吧!上天有好生之德!” “你家有苍蝇你拍不拍,僵尸比苍蝇更可恶。” 其实我知道,谈不上谁对谁错,壮壮有壮壮的道理,武大郎也有他的道理。 所以我不说话,坐在一旁等着他俩吵完。 想不到武大郎脾气上来了,拿着斧子就把地上捆着的男的给劈了,劈了之后,这男的脑子和刚才那母女俩不太一样,他的脑子还没被吃完,但是里面确实有很多蛆一样的虫子在蠕动。这应该是蛊虫的幼虫。 壮壮上去就把武大郎推倒在地,一脚踩在了他的胸口上。 武大郎指着那僵尸说:“你有本事,你把虫子挑出来!他活着就是祸害,最明智的选择就是砍了。” 我过去拉开了壮壮,把武大郎扶了起来,此时的武大郎还是很明智的,没有和壮壮急眼。 我说:“你俩都消消气,我们互相体谅一下。” 壮壮呼出一口气,他坐在了沙发上,冷静了十秒钟之后,他站了起来,对着武大郎伸出手说:“老武,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壮壮,你看起来是个粗犷的人,其实你有一颗慈悲的心。但你要知道,现在不是该慈悲的时候,我们面前的不是人,是妖怪啊!”武大郎伸手,和壮壮的手握在了一起。 我们用了整整大半天的时间,总算是清理干净了三十六层,杀了一半,留了一半。 在杀和留的问题上,壮壮和武大郎始终有矛盾,不过我建议留下一些。因为我们需要留一些做实验,而且,我们留了五只不太严重的,没有捆绑,把他们关在了我们对面的房间里,专门看守。 我们给他们准备了食物是瓶装水,我们就是想看看,他们这些半人半僵尸,会怎么选择,是喝瓶装水还是喝自来水呢? 我们忙了一天,回到房间后吃了饭,很想洗洗脚,但是用瓶装水洗脚太奢侈了。只能用瓶装水倒在毛巾上擦了擦,然后倒在沙发上就睡了。 一直到现在,我也没机会把下毒的消息告诉姚雪。姚雪一直就和阴春丽子在一起,包括睡觉也在一起。我知道,姚雪的心思也很简单,她在盯着阴春丽呢。 现在谁也不敢保证这里的人就没问题,盯着还是有必要的。 不过我基本能排除他们联合作案,因为秦鹤鸣死了,武大郎残废了。要是联合的话,不可能把秦鹤鸣丢下吧,更不可能以一条胳膊为代价作为苦肉计。阴八门里全了,就为了坑秦鹤鸣和武大郎吗?用这么大费周章吗?分明凶手的目标是整个阴八门和苗长林。 现在秦鹤鸣死了,苗长林一家死了,凶手的目标完成了一小半。 要是按照常理分析,阴春丽,左诚意、皮八五和武大郎都死了,这场灾难应该也就结束了吧!他一定有结束的办法,这个混蛋,草菅人命,不得好死!我一定要抓到他。 第132章 烧啊烧 我能肯定武大郎没和我说实话,我问他关于鉴定青铜器的时候,他有些含糊。这一含糊就说明有问题。 早上姚雪先走了出来,用毛巾擦了擦脸和脖子,她说:“幸亏有空调,不然肯定臭死了。” 我说:“姚科长,我有点事和你说,我们出去说。” 姚雪左右看看,然后点点头,跟着我到了外面。 我还是和她走到了楼梯间的门口,我把下毒的事情和她说了一遍。 我说:“组织上想用金属铊来当做慢性毒药。” 姚雪想了想说:“虽然铊很好用,但是污染实在是太大了,难道就没有别的可替代的吗?” “对僵尸就得下猛药啊!”我说。 “也是,这不是我们该考虑的问题。也不知道这僵尸会不会中毒,要是他们免疫怎么办?” 我摇着头说:“不可能,其实人之所以变成了僵尸,主要就是大脑被替换了,身体其实还是人类的身体,没有一点变化。” 正说着,就听那门逛逛地响了起来,外面有人在砸门锁。 我说:“这是人干的,僵尸不会砸门锁的。” 姚雪我俩走到了门前,姚雪说:“这锁也不是那么好砸的,想弄开,除非用气焊!” 姚雪的话刚说完,就听到对面有人呵呵笑了几声,这是个男人的声音。 他操着当地口音说:“要的嘛,我这就去准备气焊。” 我大声喊:“你是谁?你别走,我们谈谈,你到底要做什么?” 那边没有回应。 我立即说:“我们转移,这里待不下去了。我们趁着他割门的空,我们下去。走走走,不耽误了。” 姚雪一把抓住我说:“太危险,别忘了秦鹤鸣是怎么死的。我们还是以静制动,守住这门口。我们可以在楼梯间里放火。快,把被褥啥的都拿过来,打开门点上火,然后关上防火门,他们想灭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楼梯间里没什么易燃易爆的东西,火势不会蔓延。” “这是个办法,我们去叫人。” 我们把现在的情况和大家做了简短的说明之后,便开始的行动。先拽了窗帘和被褥,泼上了酒精点了。 我打开门推开,就把这窗帘和被褥扔了出去,顿时浓烟滚滚,刚好风从这边吹过去,楼顶的出口成了烟囱,一点都不倒烟。 这下说明我们成功了。 接着,能烧的我们都拿来了,尤其是储物间里有不少塑料凳子,一摞一摞的,也不知道弄这些玩意干嘛用的,大概率是在外面吃烧烤用的吧。 这东西好烧得很,扔进去很快就着了,烧成油,满处流。 有僵尸从下面跑了上来,但是看到火后,便停止不前了。 本来我们打算是关上防火门的,但是现在看来没必要,这火足以把僵尸阻挡在外面。 僵尸越来越多,我知道,这些僵尸接受了命令,要硬闯。我们在门拉手上拴了绳子,就等他们硬闯呢。他们一闯,我们一拉绳子,直接就把僵尸关在外面,活活烧死。 果然,有四只僵尸突然窜入了火海,脚下用力一登窜了出来。我和壮壮一拉门把手,这门直接就关上了,僵尸撞在门上落地后,被烧得嗷嗷惨叫了起来。 那声音听了真的是,真的是,真的是舒服啊! 我和壮壮互相看看,都笑了。 叫声没了,我们慢慢推开门,看到大火中倒着四具僵尸的尸体,都烧得不成样子了。 就在我们打开门的时候,其中一个僵尸的肚子砰地一声炸开了。 很惨,但是看起来很舒服。 我俩赶快又拉上了门,就听到另外三个僵尸的肚子都炸开了,这才又打开了门,又往火里扔了两个塑料凳子和一些化学纤维的布料,这些玩意可好烧了,就是烟太大。 我手机响了,是老程打来的。 “大力,什么情况?着火了吗?” “我们点的火,阻止僵尸突破我们的防线,没问题。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已经开始持续输送有毒的水,你们可能要坚持一段时间,等毒性发作我们再进去救你们。你们一定要守住!” “放心,没问题的。”我说。 “大力同志,保重。” 我嗯了一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门打开五十厘米的缝隙,这样这边的空气就能很好的流通过去,形成对流,这火才能烧得更旺。 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他们把楼顶的门给关上,这要是关上,这烟肯定会乱窜,到时候我们也不好受。 不过现在的情况看,他们根本过不去这个转角,也就是说,守住这个转角就是胜利。 姚雪的qiang也拔了出来,很明显,她防止有人披着沾了水的被子冲过去关门。 要是敢有人上来,立即击毙。可以说,短时间内,我们绝对守得住这里。 大量的僵尸都聚集在了楼道里,他们想用人海战术吗?想要僵尸铺出一条路来吗? 其实他们要是聪明的,可以拎着灭火器来灭火,可惜他们不是人,是僵尸。他们没有那么高的智慧。 要是人来灭火就简单了,姚雪的qiang法,在这个距离上百发百中。 我虽然善于用步qiang,但是给我一把手qiang,在这个距离也一点问题没有。可惜,我还是业余警察,是借调的。等我转正了才能有武器。 不出所料,这些僵尸前赴后继往火堆里扑,就这样用身体把火给压住了。但是这有什么用呢? 我和壮壮把门给关上了,我把门一锁,这些僵尸顿时就都堆在门口被火烤了。 要知道,塑料和化学纤维烧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就灭的,而且流出来的那油粘在身上就掉一层皮。这些僵尸在这里堆着有什么用? 我不信那人敢来这里用气焊切割门锁,除非他不要命了。我们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我们一群人对付他一个,他必死无疑。 外面的僵尸应该也是有痛感的,开始嗷嗷叫,两分钟之后,外面没声音了。 我们把门推开了一条缝,发现火又烧了起来,僵尸的身体子根本就压不住火,火从他们的缝隙里钻出来,烧着了他们的衣服。 壮壮又扔了两个塑料凳子上去,扔了一些窗帘,然后扔了一些木头凳子,这火很快又旺了起来。 我说:“接下来,他应该要接水管了。到时候我们怎么对付他呢?” 姚雪说:“子弹肯定打不到,要是有手雷就好了。” 我点点头,拿出了手机,我打算和老程要点手雷,可以用直升机送上来,也可以用侦察无人机送上来嘛!这个应该不难。 他要是敢接水管灭口,直接就扔几个手雷下去,炸死这孙子! 第133章 我看还有谁 我把手机拿了出来,但是我没有在电梯间里打电话,而是走到了走廊的另一边,我看着窗户外面,大量的市民都在远处观望,还有在楼顶上架设天文望眼镜的。 这些都是有好奇心的人,大多数人还是忙忙碌碌地生活着,上班,下班,接孩子放学,做饭吃饭,一家人在一起幸福地看看电视。 就在这围挡之内,却是又一番景象,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也不知道当地组织是怎么对群众说的,我想应该不会实话实说,要是说这里有僵尸,估计整个蓉城都要乱了。 最主要的是局面还没有到失控,真要是搞急了,一把大火把整座大厦烧个精光,也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电话接通了。 “老程,我需要手雷。” “手雷倒是有,关键是怎么给你呀?大力,你们那里现在什么情况?” “我担心敌人会灭火,他灭火的话一定会从下面那一层取水,然后拽着管子上来。子弹是打不到他的,但是手雷可以。” 老程呼出一口气说:“关键是怎么送上去?” “没有垂直起降的侦察无人机吗?” “有是有,就怕来不及,载重量也有限。现在楼顶上安全吗?” “暂时安全,不过僵尸是能够上楼顶的,他们可以翻过楼梯间的扶手,也就能躲过火堆。” “你看这样行不行,让直升机空投武器,你快速上去,打个时间差。” “我先上去看看,没问题的话,再空投,你等我消息。” “好的,我先做准备。” 我挂断了电话把手机塞进了腰带上的小皮包里,用手按上了扣子。我用手摸了摸这个小皮包,心说手机还真的是个好东西啊,这个小皮包更实用,不然这手机放哪里都不安全。 我打开窗户,把头探了出去,站在了外面的窗台上,纵身一跃从东边爬上了楼顶。上去之后,我蹲在上面,拿出手机给老程打电话。 我说:“老程,楼顶安全。可以空投。” “大力,你就在上面等着,让下面姚雪同志和壮壮同志吸引住僵尸的注意力,我马上安排直升机空投,你拿到东西之后立即下去。”老程说,“对了,我和通信公司的同志打了招呼,你和姚雪同志的手机都是免费使用的,永远不会停机。” “那太好了,这要是停机可就死定了。”我说。 “我们的人已经在对面楼顶看到你了,你就蹲在上面别动。大概二十分钟直升机到场。除了手雷,我还为你准备了一把步qiang,据说你也是个神qiang手啊!” “惭愧!我只是个借调人员,我的档案都在乡镇上了。” “转正是迟早的事,大力,别挂断电话,我俩聊聊。这件事完了,我请你喝酒。” 第135章 老同志 老程很快就反馈了信息,他调了笑笑的档案,身份没有问题,并且联系了当地的派出所,居委会、小区物业和学校,都说这个孩子是个好孩子。笑笑没有一点嫌疑。 要是说嫌疑,阴春丽、左诚意和皮八五的嫌疑最大。 不过看武大郎肯和皮八五合作,基本能排除皮八五的嫌疑,毕竟武大郎不是傻子,他还是很谨慎选择合作伙伴的。比如他就绝对不和阴春丽、左诚意合作。 我松了一口气,我实在是不想笑笑是那个罪大恶极的人,她这么年轻,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突然,我听到屋顶咚的一声响。 大家都是一愣,接着又是咚的一声。 我心说这是在干嘛,在刨屋顶吗? 我仰着脖子看着屋顶,然后循着声音找到了位置,我站在屋顶下面,上面咚咚响个不停。 这就有点异想天开了。 我拿出手机来,联系老程。 我说:“好像有人在刨屋顶,我们的人看得清吗?” 老程说:“我还纳闷儿呢,这怎么回事啊,我正要联系你呢。” “别犹豫,击毙他!竟然敢露头,他是活腻了吧!” 老程在对讲里对狙击手喊:“狙击手请注意,我是程志斌,楼顶不是我们的人,立即击毙!” 也就是十秒钟之后,老程在电话里说:“已经击毙!” 此时,屋顶没有了声音。 我低下头看着武大郎说:“老武,看到了吧,对方着急了。” 武大郎说:“别让人偷偷把火给灭了。打开门看看吧!” 我说:“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我觉得那人不敢来灭火了。” 姚雪说:“大力,你觉得刨屋顶的人和灭火的不是一个人吗?” “灭火那人很机警,干不出这种蠢事。现在我能肯定他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伙。或者楼上刨屋顶的人被下了药,神志不清。” 左诚意说:“还是打开门看看吧,火被灭了就麻烦了。” 我说:“打开吧!” 此时的门都快烧红了,我带着三层手套才能打开。 我拧开了门锁,不得不说这门锁真不错,这么烧还是很灵敏。打开门锁之后把门推开一条缝,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火堆里被烧成炭的僵尸。 这些僵尸就像是铁一样被烧红了,在火堆里趴着,非常壮观。一个挨着一个,就像是一件件艺术品。 僵尸没有指挥,不懂得拎着水管子灭火,不然我们还真的麻烦。 人有智慧,但是怕死,不敢拎着水管子灭火。 阴春丽站在我旁边,火光把她的身体照得红彤彤的,就像是胡萝卜一样。 她说:“从来没见过大火能把尸体烧成这样,这是真的烧透了。” 壮壮拎着个塑料椅子,扔进了火堆了。然后又举起来一张桌子,直接扔了进去。这桌子是铁腿的,扔进去桌子是翻过来的,腿朝上,压住了下面的僵尸。不过僵尸直接就被压塌了,僵尸已经被彻底烧成了碎片和灰烬。 壮壮说:“大力你信吗?肯定有舍利子。” 我笑着说:“你开啥玩笑,不是说只有高僧才有舍利子吗?还会把舍利子供奉在塔顶上。” “僵尸和高僧的区别是灵魂,不是身体。但烧的是身体,不是灵魂。”壮壮说。 武大郎笑着说:“壮壮,你很懂哲学啊,不过僵尸的舍利子,他值钱吗?” 壮壮说:“值钱?这世界除了金子银子房子车子女子和孩子,还有啥是值钱的?” 我说:“手机就很值钱啊!” 壮壮说:“因为手机有实用价值,车子其实就把手机概括其中了。房子也只是泛指衣食住行。金子银子当然也包括铜铁和铝。除了具有使用价值的产品,但凡值得收存的物件,它的价值不是看你买来多少钱,而是看回收多少钱。” 我笑着说:“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买的时候三万八,出了店再回去,三百八店家都不爱要。真不明白电视里那些动不动就走私一袋子钻石的人咋想的,那东西卖得出去吗?” 左诚意说:“照你这么说,老瓷器和字画都毫无价值了,是吗?” 我说:“你觉得有价值吗?你可以收藏一些嘛,以后万一升值了呢?实不相瞒,据我所知这些所谓的瓷器和字画,除了洗钱用得着,干别的真没用。对了,还包括玉器和象牙琥珀之类的玩意也是一个道理。我觉得并不是物以稀为贵,而是物以真实为贵。” 姚雪说:“大力,你忽略了研究历史的文化价值。” 我点头说:“不错,确实有些文物是有文化价值的,比如一些带有铭文的青铜器就具有历史意义和象征意义。但字画,瓷器,玉器和这一类的东西,绝对没有实用价值。比如,以前的手表还有些用,现在有了电子表,又重又笨的机械表就没用了,现在有了手机,电子表和寻呼机又没用了。” 偏偏这时候,有沉重的脚步声从下面传了上来,这人一边走一边喘气,同时,我听到了哗啦啦的流水声。 接着,我看到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子,拽着水管子艰难地出现了。他身后跟着大量的僵尸。 这老头有点不理智,他直接就露出了头来。 姚雪直接举起了qiang,而是直接按住了姚雪的胳膊。 我想和这老头子沟通一下。 这老头子戴着一副近视镜,穿着白衬衣,牛仔裤,黑皮鞋,虽然有些秃顶,但头发打理得不错,小分头弄得挺顺眼的,看样子挺体面的,像是个教授。 我说:“老同志,老同志,听到我说话了吗?” 他拎着水管子抬头看看我。但是他没回答我。 我知道他听到我说话了,我说:“老同志,谁让你来灭火的?” 他用手摸了摸眼镜,这才木讷地说:“不知道啊!着火了就得灭火,这是基本常识!” 水这时候在地上流,地面已经被烤烫了,水在地上滋啦啦响着,冒着热气。 我说:“老同志啊,你看看你身后的那些家伙,你认识他们吗?” 老同志回头看看,他身后的僵尸都是趴在地上的,一个个还在扭着肩膀或者屁股。 老同志说:“一群狗。” 左诚意说:“这老同志有点神志不清啊!” 阴春丽说:“看他样子也被感染了,但是还不严重。这些还能被那家伙利用,这是灌了迷魂汤啊!” 左诚意说:“弄死他吧,留着没意义。” 说着,左诚意掏出一张符捏在了食指和中指之间。 我说:“别乱来,我有话问这老同志。” 左诚意说:“你想问出点什么吗?你看他已经六神无主,他只是本能地在活着,他什么消息都给不了你!” 我大声说:“老同志,你不是狗,你应该和我们在一起。你怎么和狗在一起呢?” 老同志嗯了一声说:“是啊,我怎么会和狗在一起呢,我来了。” 他扔下了手里的水管,然后一步步往前走。 我大喊一声:“不要啊!” 但他还是面带笑容,伸出一只手来,就这样的姿势,走进了火海中。走到了大火中间的时候,他站住不动了,就这样站立着,烧死在了大火里。 大火很快就把他吞没了,我不忍心再看,转过头去。 左诚意呵呵笑着说:“大力,你还真的是杀人不见血,用嘴巴就把人给杀了啊!佩服佩服。” 我用手挠挠头皮,心说怎么会这样呢,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第136章 极端威胁 我转过身的时候,刚好看到这老人家的肚子炸开了,但他竟然还是屹立不倒。 他的身体开始燃烧,接着,他的眼睛突然砰的一下喷了出来,脑袋里也炸了,七窍流出来的不仅是血水,还有脑浆子。 终于,他倒下来,身体前倾,直接趴在了那把桌子上,桌子随即碎掉了,几根铁腿也都倒在了火堆里。 一个人就这样消失了,他压着身下已经化成灰的僵尸,他和僵尸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就在我们愣神的时候,大量的僵尸扑了上来。 我立即大喊:“关门。” 结果壮壮和皮八五一拉绳子,这绳子竟然断了。 门太热了,把绳子烤糊了。 我立即伸手抓住了门把手,壮壮抓住了另一个门把手,我俩用力往回拉,但还是有一个僵尸的头和一个僵尸的头和肩膀钻了进来,直接夹在了两扇门之间。 其它的僵尸开始扒门,他们身后就是熊熊燃烧的大火,他们的衣服已经烧着了,皮肤都烤得吱吱响,但是他们并不在乎,手抓着门扇用力拉。 阴春丽这时候猛地打出来一张黑色的符,这符一出手落地就变成了一只黑豹,落地之后朝着门缝的僵尸嘶吼了一声。 这些僵尸就是一怔,看来这幻术确实好用。我和壮壮又把门扇拉紧了不少。 左诚意连续打出了几张符咒,这些符咒有点意思,落地之后,就像是一个个小人儿一样在地上奔跑,一个个钻出门去,到了门缝那边,接着,猛地炸开了。 那边的僵尸瞬间化为灰烬,我和壮壮直接关上了门。夹断了僵尸的身体。 啪啦一声,先落下来一个僵尸的头,滚到了一旁,然后是另一个僵尸的肩膀和头,落在了地上,还有很多僵尸的手。 都已经烤熟了,散发着不诱人的香气。 壮壮这时候摘了手套,他的手里烫出了泡。 我的手也烫的生疼。 左诚意用瓶装水为我降温,止疼,还是很管用。 笑笑去了房间,从房间拿了冰镇水出来,同时为我和壮壮止疼。冰水浇在手上,手立即就不疼了。 我戴上了手套,听着门后僵尸的嘶吼声,他们在用力砸门。同时,大火在燃烧。很快,他们都没了动静。 我慢慢地推开门,就在大门口,堆着十几具燃烧的僵尸,风吹过去,火呼呼地往后面在烧。此时,他们的身体已经碳化,燃烧得很快,成了一个个火骷髅。 壮壮找来一个拖把,把拖把的头给拆掉扔了出去,然后用棍子往外面捅,把这些火骷髅都放倒,然后挑到了远处。 我把门开得大了一些,烤得我脸疼,我往后退了几步,用袖子擦了额头和脖子里的汗水。 笑笑递过来一瓶冰水,我接过来喝了下去,心里的火气一下就消了下去。 壮壮说:“我看他们到底有多少僵尸能来这里送命,我们这里固若金汤。” 左诚意说:“你们想过没有,能烧的烧光了怎么办。” 我心说等不到烧光,那些僵尸就都中毒完犊子了。到时候就是我们去找那家伙算账的时候了。 我把身上背着的步qiang摘了下来,在门口大喊:“朋友,出来我们谈谈,这次真的不扔雷了。” 他竟然真的回答了,还是用的东北话,竟然是老范的口气,他说:“我要是相信你,就是第二次上当!” 我呵呵笑了,我说:“我发誓,真的不扔了。” “发誓也没用,我不会上去了,有话就这么喊吧!” “你有对讲吗?这么喊太累了。” “我和你没啥好说的。” “你是北方人?” “你管我哪里人。” “听你口音,像是东北的。” 他这时候突然用四川话说了句:“老子嘶四川人!晓得塞!” 他又用东方市的口音说了句:“瓦是上海人!” 他又用广东话说:“俄都系广东嘎!” 我呵呵笑着大声说:“你会俄语吗?” “不会。”他用普通话说。“我会英语,要不要我用英语和你交流一下。” “你很有幽默细菌嘛,干点啥不好,非要干这伤天害理的事情。实在不行,你去津门说相声不好吗?” 笑笑大声用津门话说:“你是人人才啊!哥哥,听我的,回头是岸!” 他也用津门话说:“哥哥回不了头啦!你该干嘛干嘛去。姑娘,哥哥要杀的不是你,你想走的话,随时可以离开这儿,可以让王大力用绳子把你放下去,我不为难你。” 左诚意大声说:“你想要谁的命?” “谁干过亏心事,我就要谁的命。” 左诚意大声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能说清楚一点吗?” “少装糊涂,自己干过什么不知道吗?苗长林死了,秦鹤鸣死了,接下来就轮到你们几个了。”他大声说,“王大力,你和你的人最好不要参与这件事,我不想和警方为敌。” “朋友,我是警察,这是我的工作。” “你的工作,好啊,现在我告诉你,你身边的人,除了那个小姑娘都有罪,每个人都应该毙了。只要你毙了他们,这件事就算是到此为止,僵尸事件会立刻停止。怎么样?”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毙了左诚意、阴春丽、皮八五和武大郎,这件事就了了,是吗?” “没错,你能做到。怎么样?你要是一直这样,我就放僵尸出笼,到大街上见人就咬,一千多僵尸,足够把蓉城闹个底朝天。你想想吧,是这四个混蛋的命重要,还是整个蓉城重要。” “你这是在威胁警方。” “没错,我就是在威胁你,你可以不信,但后果都得由你来承担。” 我大声喊:“你错了,后果应该是你承担,你才是始作俑者!” “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我看不到这四个人的尸体,我就让僵尸出笼,到时候,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三天时间太短了,我得好好考虑一下。半月后我给你答案。” “只有三天,我没有时间和你在这里耗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吗,你想拖延时间罢了。” “朋友,你们到底什么仇啊!” 他没有回答,应该是走了。 左诚意看着我说:“是不是我不和你绑定的话,为了蓉城,你真的会杀了我们呢!我看这样好了,先把武大郎杀了,交个投名状嘛!” 武大郎哼了一声说:“左金莲,你说得什么屁话?大力不是刽子手,大力是警察,没经过审判就杀我,这不合规矩吧!” 我看着武大郎说:“老武,你应该了解我,我谁都不会杀。” “但是我们不死,三天后他真的会让僵尸出笼,一千多僵尸要是跑到大街上,整个蓉城怕是就毁了呀!” “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他应该不敢。我们会增派人手,加强戒备,不可能让僵尸出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