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香江来了个大美人》 1. 第 1 章 第1章那个温柔而威严的声音 漆黑的夜空中乌云翻滚,怒吼的狂风铺天盖地而来,在海面上掀起一阵阵巨浪。 一道巨浪就是一道生死关。 叶天卉知道,自己必须在巨浪来临时,用尽所有的体力来拼出一线生机。 她一旦松懈,便会被狂猛的海浪吞没,瞬间消逝在这无边无际的大海中。 她也知道,自己的体力已经濒临极限。 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格外艰难,仿佛这是生命中最后一次吐纳。 每个人终究都会死的,叶天卉并不是没有死过。 上一世的她,最后结局应该也是葬身大海之中。 她出生将门,虽身为女儿家,却喜好骑射,十四岁时跟随父亲抗击敌军,便已经立下战功,十七岁那年,便已受封四品司金中郎将。 及至二十四岁,她屡立战功,被封辅国将军,二十五岁那年,她奉旨巡边疆岷州,却遭遇蛰伏已久的北狄军,被困于凤凰山,她连发七道急函请求粮草兵马支援,却不曾盼来半点音讯。 最后树无皮,草无根,无粮可食间,她宰杀了跟随自己多年的御赐坐骑给大家分食,之后带领瘦骨嶙峋的亲信冲了出去。 只是她终究败了。 她身为辅国将军,年纪轻,又是女儿身,自然很清楚兵败被擒之后的下场,所以四面楚歌之时,她纵身一跃跳入大海。 后面的种种她不记得了,不过终究应该是死在海中。 她还记得,她在跃下的那一刻,脑中最后一个念头是——-饿。 这种饥饿的记忆像是烙印一样刻在她的灵魂中,以至于她转世为人后,在自己稚嫩的哇哇啼哭中,她第一个印象就是饿,还是饿,很饿很饿。 在投胎这方面,她好像总是欠了一点运气,这次她投胎到了一个饥饿的年代。 特别穷,穷到了整天挨饿,让她总疑心上一世坐困愁城的日子还在延续。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更糟糕的是,她这身世很是有些波折。 最开始生下来后,她到底是一个小娃儿,身体软糯无力,视力也不好,周围的事情看不清楚,但是从自己那“妈妈”偶尔的言语中,她大概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她出生时,这个国家才建国几年,而她那妈妈在建国前其实是大户人家家中自小养着的女佣人,建国前那家人匆忙过去香江了,唯独那家的三少爷和少奶奶因为当时外出,不曾跟着走,就此滞留在了内地。 那女佣人当时虽然嫁人了,不过也时常和那少奶奶走动。 过了那么几年,局势稳定下来了,香江的家人终于有了消息,要接少爷和少奶奶过去,当时少奶奶身怀六甲,马上要生了,只怕是禁不住长途跋涉,那少爷要留下来陪着妻子。 但是那妻子却劝说,好不容易批下来的申请,不能就这么浪费了,若是少爷先过去,回头再把妻子接过去终究会方便一些。 于是这家子就商量着,少爷先过去探亲,回头少奶奶生了就回来接。 谁知道少奶奶生下孩子后一命呜呼,恰好女佣自己也怀孕生了孩子,她便把两个孩子一起抚养。 之后少爷来接孩子,女佣瞒天过海,把自己的女儿塞给了少爷,而把那少爷家的女儿留下来养着。 叶天卉就是那个被留下来的小婴儿。 她生于五十年代中,她这“妈妈”日子过得不好,遭了不少罪,对她又不够疼爱,她自小便是在饥饿中长大。 叶天卉便觉得亏,特别亏。 上辈子她堂堂辅国大将军,饿到了几乎拎不起长剑,就连自己的战马都给人吃了。 这辈子她却依然还要挨饿,从小就挨饿! 叶天卉从三个月起就琢磨着怎么弄点吃的,一口气琢磨到了十八岁。 每每这个时候,“妈妈”便会对着叶天卉数落,会指桑骂槐一番。 最开始其实她也没盘算着得香江那边的好处,她好歹上辈子也是堂堂一辅国将军,既然重活一世,凭着自己的双手,哪怕去摆摊卖艺,还不能给自己整点好吃的吗? 可谁知道,她到底是想错了,这世道和她以为的大不一样,她便是再有一身功夫,也根本没有施展余地,只能勉强填饱肚子罢了。 高中毕业那年,情况稍微好一些,她进了工厂当纺织工人,白天安分守己地干,晚上她就开始写信,写了信投出去寄到香江。 她知道自己那“妈妈”是万万不会给自己透露只字片语了,但自己小时候她可是念叨过一些,是以叶天卉多少知道那边的情况,她想着,投出去十封八封的,没准就能碰上。 然而她对那边知道的信息实在是太少,她寄出去那些信犹如石如大海,根本不曾有半点回音。 她便想着干脆办理通行证过去香江看看,然而谈何容易,她鼻子不知道碰了多少灰,又不知道遭遇了多少盘问,就那么厂里审批上面批,上面批了又回到厂里。 一来二去的,厂里都知道她叶天卉“不安分”,“异想天开想去香江”,之后“妈妈”听说消息,大怒,直接撕她户口本,说她一辈子别想过去香江了,还举报她,给她赖了一堆的罪名。 被名誉上的“亲妈”举报,她说什么都白搭了,人家那是大义灭亲,她说那不是她亲妈别人只说她是疯子。 世道就是这么个世道,没有户口本身份证明就别想拿到审批拿到通行证去香江,没有介绍信连出门都难。 三分钱难倒英雄汉,想她叶天卉也曾叱咤沙场,更曾殿前拜圣人,麾下十万大军,何等威风,谁曾想如今竟为一介绍信求爷爷告奶奶! 叶天卉被逼之下,便把在工厂做工积攒的一些钱全都取出来,一路南下来到了广东宝安一带。 她想过了,这天下再不是曾经的天下,她便是有上天入地之能,也根本没什么施展之处,倒是不如豁出去,渡到香江去找那个爹。 那爹若是能认下自己,自然是好的,自己能得个父辈照料,若是不认,倒是也没什么。 反正那香江一花花世界,听上去风气和大陆截然不同,到了哪里,她摆摊卖艺,或者去当个武打演员,再不济做个杂耍,凭着她这一身本领,好歹能混口饭吃,也比如今强行和这假“妈妈”绑在一起,每日站在那纺织机前要强百倍! 在宝安县,她得到了许多她以前不知道的信息,更听说英国伊丽莎白女王诞辰,香江将大放边境三天,因为这个,数万人聚集在一起要涌往香江。 她没有和这些人混在一起,反而是独辟蹊径走了西线,需要游泳过去的这条线。 其实这辈子活到十八岁,叶天卉还没游过泳。 住在北京城,旱地儿,根本没那条件。 庆幸的是,上辈子她能上马也能下海,是个水性好的,这辈子又有晨练的习惯,从来没懈怠过,她有信心自己能游过这段海峡。 在出发前,她做了足够的准备工作。 篮球皮球都是违禁品,买不到,她便购置了许多乒乓球,将那些乒乓球用细麻绳绑起来,这样能增加浮力节省力气。 要想事成,最重要的还要知道天气和潮汐规律,如果赶上退潮时下水,漂到中间慢慢游,之后正好借助涨潮把自己送上岸,就会很顺利,但是如果涨潮下水,那就事倍功半了。 只是这些信息相关部门都是视为机密,不会向市民公布,她只能自己观察。 她观察过一段,终于摸准了潮汐规律,挑了一个合适的时候下水。 可谁知道,天算不如人算,她竟然赶上了海上的狂风暴雨! 只能说,她虽然也懂得观察天气,但是对于这海上气候并不熟悉,也摸不透。 只是天公不作美,竟然遇到了这狂风巨浪。 她拼命告诉自己,她不能放弃。 她曾在疾风劲草中狩猎于凌源,角弓鸣响意气风发,也曾经在漫天黄沙中马踏阳关,远眺荒野看那千里暮云。 她是叶天卉,被万千敌军围困于峭壁之前依然生死不惧的叶天卉。 她重活一世,这个世上一定有很多美好等着她去领略! 香江的大白馒头在等着她,她怎么可以就这么死去? 死了,漂浮在海面上,被拉尸佬捡去,埋了她去领那十五块钱! 她怎么可以死! 她头发脸上都是水,在那泛着腥咸味的海水中,她仿佛看到前方远处有朦胧的灯光。 在溅起的浪花中,那灯光迷离得仿佛奈何桥上那种飘忽摇曳的灯盏。 她想,也许那就是香江的灯了。 她已经距离岸边不远。 只要上了岸,她就成功了。 谁知道这时候,一个浪头打来,冰冷咸腥的海水兜头浇下,叶天卉绑在腰际的乒乓球在海水中摇荡得厉害,连带着叶天卉也犹如一片破败的树叶,被海水卷起又放开。 她已经完全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没有任何感觉。 她累了,要死了。 这个念头犹如水草一样将她困住,她心中最后撑着的那口气松懈了,她想随波逐流,想干脆就这么死去。 她感觉那湿冷的海水浸入她的口鼻,感觉自己的头发扑打着自己的身体,她想,上一世她纵身一跃入深海,最后本应该也是这样的感觉吧。 果然这就是她的宿命。 又是一个巨浪卷来,她放弃了挣扎。 可就在这个时候,在那呼啸的海风中,一个声音是那么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卉卉。” 一个分明温和却又蕴含了无上力量的声音,遥远而熟悉。 这一瞬间,犹如被神明点中,叶天卉一个激灵,陡然清醒过来。 她奋力挣扎着自那汹涌的海水中挣扎出一丝喘息的机会,她仰起颈子看天,天上一道闪光划过,瞬间将这一片海域照得犹如白昼。 她仰着脸,用双腿狠狠一蹬。 海浪滔天,水花四溅。 她想,她还可以再坚持一下。 为您提供大神 女王不在家 的《七零之香江来了个大美人》最快更新 1. 第 1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2. 第 2 章 第2章初到香江 叶天卉躺在湿冷的沙滩上,耳边是地海浪怕打着海岸的声音,冰冷而残酷。 天已经蒙蒙亮起来,远处的天空惨淡一片。 她知道她应该爬起来继续往前走。 按照方向来算,她如今应该是在香江的元朗区,只要爬起来,穿过元朗区,进入市区,她就成功了。 现在香江施行抵垒政策,只要能抵达市区,或者接触到香江的亲朋,她就能拿到香江身份证在这里居留。 但她确实累了,她想休息一会。 闭上眼睛,她想起自己被泡在冰冷海水几乎丧失斗志时,听到的那个声音。 那是圣人的声音。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听到了圣人在唤着自己的名字。 对于那位神威浩荡的帝王,她一直觉得他心思过于深沉,她从来看不透。 为什么七封急函都换不得半点回应,他是分明要她死吗? 他到底是忌惮她手握兵权,只是隐忍不发罢了? 还是说,岷州之行其实就是他为她设下的天罗地网,凤凰山本就是她的葬身之地? 只是这些终究不可能知道了。 她一觉醒来,自己成了哇哇啼哭的婴儿,每日饥饿难耐,受尽折磨,等好不容易长大一些,挣扎着认了字,迫不及待在那贫瘠的图书馆藏书中,翻找着曾经属于自己的那段历史。 然而翻遍了历朝历代,也偷摸着问了一些历史教授,她终于明白,如今记载的历史中并没有大昭的痕迹。 这个世道有莽莽黄沙,也有苍苍关山,却没有那个曾经足踏乾坤执掌天下的帝王,更不曾有她叶家百年武将征战万里的传说。 叶天卉用了很久才终于明白,岷州坐困愁城四个月,凤凰岭下纵身一跃,那只是印在自己大脑中的记忆。 甚至可能,都是一场梦,根本不曾存在过。 她有了新的人生,存在于一个全新的世界。 一阵海风吹来,九月的天冷得厉害,衣服已经湿透的她打了一个喷嚏。 她翻了一个身,到底爬起来。 她先摸了摸绑在小腿上的塑料袋,那是在宝安县小卖铺买饼干时的包装袋,她把自己手头的家当全都放进去,包严实了,然后用布条绑在了小腿上。 里面有些港币,并不多,只一百多港币,是她这几年慢慢积攒下来的钱,在黑市里偷偷兑换了港币。 如今摸过去,所幸这一百多港币并没有丢,完好无损,这是她接下来在香江生存的本钱。 除了那二百港币,还有两块朱古力,是她花了高价钱买到的。 最近那谣言盛行,不知道多少人都想冲线过去,那边小卖铺的各种食物都卖光了,为了或者两块巧克力她花了不少钱。 不过一切都很值得,她现在又冷又饿,急需补充体力。 她将那朱古力咽下去,太甜了,吃下去口渴,她用自己的手捧起来接住些许雨水来喝。 吃喝过后,到底是多了一些力气,她重新将那二百港币藏妥,她又从左边的小腿抽出一把小刀来,很小的一把,只是普通的刀,不过到底是一把刀。 她用那把刀割断了身上帮着的乒乓球,那乒乓球都是用牛皮细绳编织在一起的,为了不至于被冲散,她编织得很细密,如今倒是要花一些功夫来割断。 等割断过后,她又将身上粘着的水草和杂物都清理过了。 清理时,她还捡到一只黏在衣服上的小虾,很小的一只虾,透明的,在她手心里乱蹦跶。 她觉得这虾可怜,一时看向那海面,却见凌晨时分的海面灰蒙蒙的,那海浪一波波地拍过来。 她踩着沙子,往前走,在一片海浪冲过来时,将那小虾给放生到海中了。 上辈子她征战沙场时,杀过不知道多少性命,从来不是什么慈悲心肠的人,不过此时,在自己经历了这么一场艰难后,竟觉得众生不易,既然遇上了也是缘分,给它一条活路吧。 离开海岸,她开始往前方那片农田走去。 谋定而后动,知止而有得,在决定走这条路前,叶天卉是做过周密筹备的,她不光准备了港币,积攒了乒乓球,防水塑料袋,又搜集了不少消息。 她特意背下了走线图和地形图,也搜集了其它一些信息。 她边走边观察着地形,判断自己如今在香江的元朗,这元朗是香江最西北的一个区,三面环山的平原地带。 而按照香江政府如今实施的抵垒政策,他们这些人需要逃到界限街以南,或者找到香江的亲戚,这样就能去金钟的入境登记处,申请成为香江合法居民。 她是没什么香江亲戚的,那她就必须抵达界限街,这界限街在深水埗区的大埔道,距离这里约莫二十多公里。 在这个过程中,她只要躲开巡逻队,不被香江警察抓住遣送,那她就能胜利了。 不过显然,靠她自己跋山涉水走过那二十多公里并不容易,一则她并不熟悉这里地形,二则她的衣着只怕是带着浓重的大陆乡土气息,这里的香江人会一眼认出来,听说对于内地过来的,香江人大部分人比较友好,但巡逻警却不会留情,她并没有把握不引起巡逻警的注意。 那么对于她来说,最好的办法是找当地的蛇头了。 在三十多年前,香江其实属于深圳宝安县的一部分,香江和深圳其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些年宝安县前往香江的犹如过江之鲫,由此自然也诞生了一些从中牟利的。 那香江蛇头就是帮衬着大家伙过去香江的,他们收了钱就会办事。 叶天卉在深圳混了这些日子,左右打听,也设法得到一个元朗当地蛇头的联络方式。 不过她首先得联系到对方。 这时候大雨已经转成了小雨,细密的小雨落下来,叶天卉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便迈步往岸上农田的方向走去。 这边估计是香江的郊区,比较偏僻,乍看过去,青山绿水,还有农田水塘,在那细雨之中倒是很美,一切都和大陆的乡野并没区别。 唯独不同的是,可以看到一些公路修建的痕迹,听人说,这元朗最近在打造元朗新市镇,说是要造桥修路,现在看来果然是的了。 她这么望着走着,便见到那边一位阿婆,竟是穿着大襟儿褂子,下面是抿裆裤,脑后头还梳着纂儿。 她有些意外,不过又没什么意外的,看来这香江虽是繁华之处,但也有依然保持着和大陆一样农村传统的地界。 那阿婆举着伞,胳膊弯里挎着个篮子,正往前走,冷不丁看到叶天卉,也是意外。 阿婆显然一眼看出叶天卉的来历:“唔好嚟啦,嚟呀,啹喀兵捉返去架,返咗嚟边啦!” 叶天卉以前不懂粤语,现在在广东也学了一些,虽然如今阿婆说得有些快她不太能听得懂,但是她知道“啹喀兵”是什么意思,那是英军雇佣的尼泊尔军人,英文名叫Gurkhas。 尼泊尔人骁勇善战,成为世界雇佣兵的翘楚,如今香江的啹喀兵由英国雇佣,负责驻守边境并维持紧急情况的。 她当下便用夹生的粤语比划着道:“阿婆,我想问问,阿婆有无电话,我要找亲戚。” 阿婆摆摆手,显然是拒绝的意思,叶天卉又问起这边的街道,她想去街道那里摇电话。 那阿婆看着叶天卉这样子,也就道:“我带你去。” 叶天卉听着,再次对这阿婆表示“唔该”,那阿婆摆摆手,让叶天卉随着她往前走,边走她边絮叨着一些事。 她口音很重,叶天卉半听半懂的,大概知道这些年阿婆遇到她这样的很多,大多是男人,也有不少淹死的,她好心,会给对方吃点东西。 不过阿婆显然是不赞同的,一再强调:“返咗嗰边啦,长命做长命食啦!” 叶天卉大概猜到,阿婆意思是得过且过吧,别来这里送死。 很快那阿婆带着叶天卉过去了她们村子,这村子有平房,也有两层建筑,灰瓦斜坡顶,已经看不出底色的白墙,村头堆着一些废弃的油漆桶。 阿婆指着那边的方向说:“嚟边是该,有电话。” 叶天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看之下,也是意外,就在那有些年代的老旧村落后面,则是高楼大厦,还有各色招牌,一看就是资本主义纸醉金迷的味道。 阿婆从家里拿出来一双旧布鞋,又找了一件发黄的白色短袖衬衫给叶天卉,叶天卉没鞋子,身上衣服又湿的,黏糊糊冷飕飕的,正难受,如今得了这衣服,真是雪中送炭。 得了这些,叶天卉也不敢再耽误阿婆,郑重谢了这位阿婆。 阿婆听着叶天卉的话,其实也是半懂不懂的,不过她显然有些担心,东张西望的,看看没人,示意叶天卉赶紧“你去啦”。 叶天卉也不好再耽误阿婆,再次“唔该”过阿婆,便赶过去那街道上。 眼看着有了希望,她走路也快,没多久来到街道上,却见这边已经是和大陆完全不同的风光了。 大厦林立,街道两边遍布招牌,到处都是卖各样吃食衣服的,也有一些电子产品,逛街的人穿的衣服五花八门。 有些比较朴实,和大陆人差不多,但也有一些特别时髦。 叶天卉还看到一个高挑的年轻人,白衬衫牛仔裤,留着短发,戴着墨镜,时尚得惹眼,唯一奇怪的就是分不出男女。 这会儿天已经大亮了,街道上许多食店都冒出热气,香味直往叶天卉鼻子里钻。 她一眼看过去,有卖荣华饼的,有卖老婆饼的,也有牛腩面、炸鱼皮和凉粉等。 叶天卉看着这些,直流口水,不过她控制住了。 刚才那位阿婆提起的啹喀兵,他们的驻地就在元朗一带,所以这一代应该也随处可见啹喀兵或者他们的家人。 叶天卉明白,自己务必小心,免得因为他们注意。 她先到了一处角落,从绑腿中取出来两张十元的港币来,之后若无其事地走在街道上,就像这边普通的市民一样,也许是那阿婆的衣服起了作用,倒是没人察觉到什么不对。 她很快溜到了一处转角,那是一家首饰店铺的橱窗,有一个老爷子就在拐角处卖报纸杂志,旁边还设置了一个电话亭,看上去是摇电话的地方,当下拿了钱上前表示要摇电话。 老爷子慢悠悠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接过来钱找零了。 叶天卉摸到电话后,很快拨通了记忆中的号码,电话那头是一个很粗声粗气的声音:“你揾边個呀?” 叶天卉这会儿也不想说粤语了,她拧着舌头说话太累。 当下直接道明来意:“我是大陆来的,我想抵垒。” 那边一听这个,自然懂得很,当即也尽量用了普通话:“你有唔有钞?” 叶天卉:“你要多少钞?” 那蛇头道:“一千港币。” 叶天卉:“……” 这么多!放在大陆那都是一万块了!她如果有一万块她干嘛来什么劳什子的香江! 她深吸口气:“我没有这么多钱。” 那蛇头却道:“那你有多少?” 叶天卉:“本来有二百,现在花了五十块,只有一百五十了,算了我找别人吧,你太贵了。” 那蛇头:“你是唔是女仔?” 叶天卉:“对,是。” 蛇头:“可以先给一百五十块,另外八百五先欠着。” 叶天卉微挑眉:“那也行。” 双方谈妥,于是对方详细问了叶天卉所在的位置,说他马上来接她。 叶天卉趁着这个时候,找了一个公共厕所,快速地将自己剩余的几十块港币都藏好了,只留了一百五十块,如果蛇头来了就给他。 自己不可能分文不剩,那不得饿死,但也不能让蛇头知道自己身上有钱,这些蛇头都是和当地一些势力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自己长得也挺好看的,万一他们起了歹心呢。 重新回到报摊,那蛇头还没来,叶天卉无聊,便去看那些杂志,那些花花绿绿的,有漫画书,也有马票和字花等,是不同于大陆报纸的严肃和正经。 叶天卉翻到杂志那一栏,那杂志有《武侠世界》,有《老夫子》,还有一本是《香江名流》。 而就在那《香江名流》的封面上,放着一位摩登女郎的照片,旁边那些大小标题赫然仿佛是“顾叶两家联姻,叶文茵猛捉金婿”。 叶天卉很快找到对应的页,翻开来看,这香江用的是繁体字,和她以前朝代用的字多少有些像,她倒是很容易看懂。 这叶文茵赫然正是自己那“妈妈”的亲生女儿,也就是顶替了自己前往香江的女儿,这篇报道就是讲她的。 上面听到,因为顾老爷子和叶老爷子有些渊源,两家是曾经订下亲事的,接下来要联姻,而根据媒体拍到的照片,就在前一日,顾家的孙少爷顾志镡和叶家的六小姐叶文茵一起参加了某个晚会,疑似他们在拍拖,如果这样的话,那叶文茵估计要嫁入顾家,成为顾家少奶奶了。 她继续往前看,下面则详细讲述了顾家的来历,顾家的资产,看不太懂,不过大致知道,这顾家是有钱人,不光有钱,也有地位,大概类似她那个年代的国公爷那个级别了。 叶天卉又重新看了看那封面,封面上的叶文茵头上抹了发胶,烫着卷发,穿着很时尚的松糕鞋,还戴了金灿灿亮晶晶的项链,看着还挺好看的。 叶文茵的旁边则是顾志镡,那顾志镡生得—— 叶天卉认真看了一番,想着这顾志镡也太好看了。 他眉眼仿佛细致描绘的工笔画,肌肤却似上等的冷白瓷,有着线条分明的下颚以及修长的颈子,着一身很是时尚昂贵的白色西装,气质绝艳。 这样的一个男人站在叶文茵身边,高贵优雅,简直就是童话里的白马王子。 叶天卉小时候捡破烂卖钱,她捡到过别人家偷偷扔掉的连环画,西方连环画上有些彩色小人,那上面的白马王子就长这样的。 她一直以为这都是画出来的,这个世上不可能存在这么漂亮的人,没想到真的有。 不过这顾志镡显然是个高傲的性子,看上去目空一切,颇为张扬。 叶天卉正看着,就听旁边一个声音说:“是你吧?” 她顺着那声音看过去,便看到一个穿了花衬衫胳膊带着刺青的主儿,还剃了挺白亮的一个脑袋。 她点头:“是我。” 蛇头打量着叶天卉,视线快速扫过她的身段,之后舔了舔腮帮子:“跟我过来。” 为您提供大神 女王不在家 的《七零之香江来了个大美人》最快更新 2. 第 2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3. 第 3 章 第3章暴揍蛇头 蛇头把叶天卉叫到了一旁,仔细聊了聊,很快摸清楚了情况。 蛇头叫李三,李三在当地多少有些门路,可以带着她这种从大陆过来的人去市中心,但是要收费,李三的价码是一千港币。 他看着叶天卉,道:“不过我们也不光看钱,也讲人情。” 叶天卉:“哦,人情?可是我们不认识,我们没人情可言。” 李三看着叶天卉那不上道的样子,很无奈地耸了耸肩,之后才道:“相逢就是缘啦,你有一百五,先给我,你再写一个八百五十块的欠条,我不收你利息。” 叶天卉困惑:“可是你又不认识我,我也没保人,万一我不还你钱,或者一直没钱还你,你不是赔本了吗?” 李三听这话却笑了:“在香江这地界,我想找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欠我钱的,怎么都得还,至于你——” 他的视线从叶天卉的脸往下,掠过那微起伏处,最后盯住那细细的腰。 他笑着说:“年轻好女仔,怎么就挣不到钱呢?我不怕等,可以一直等,我很放心啦。” 叶天卉听这话道:“我就是怕我不小心坑了别人,怕你吃亏,既然你不怕,那我就放心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 她认真地保证道:“我这个人从来是说话算话的,一般来说我也不会随便欺负别人。” 欺负? 李三听叶天卉这一派天真的言语,只觉得好笑,这大陆妹可真是纯,长得也够味! 两个人既然谈妥了,叶天卉把自己的一百五十块交给了李三,又给李三写了一份欠条,欠条还规定了利息,叶天卉看着那利息,年息百分之二十。 她问李三:“年息百分之二十?” 李三点头:“是。” 叶天卉:“你确定?” 李三:“都是这个价钱,没多要你。” 叶天卉笑了,她笑望着李三:“我就是怕你觉得太低了,不过既然你觉得好,那也行,就百分二十吧。” 李三:“……” 这大陆妹怕不是傻了。 不过李三也没再说什么,当下带着叶天卉往前走,很快走到了一处油腻腻的修车厂,他抽着烟,和对方说了一番,用的粤语,口音很重,叶天卉听不太懂。 那些人还好奇地看向叶天卉。 叶天卉感觉,他们的目光也和这修车厂遍地的油污一样,油腻腻的。 很快李三便带着叶天卉上了一辆旧面包车,他熟练地打着方向盘:“带你去市区。” 叶天卉以前只坐过公交车,现在看到这车也是好奇,又趴在窗口看着,那面包车一路驶入繁华之处,只让叶天卉看得不挪眼。 香江市区高楼大厦,来往车流络绎不绝,街道上随处可见大招牌,让人看得眼花缭乱,不仅如此,那巴士上竟然都贴着五颜六色大广告,什么李锦记,什么阿华田麦乳精,还有修车的卖电器的,全都是繁体字。 她看得眼睛都不够用了,心里想着,果然是花花大世界,是她曾经那个年代不能比的,也是如今的内地不能比的。 来此锦绣之地,大展身手,做出一番事业,快意享受人生,吃香喝辣,这才不枉她重活一世。 李三看她睁大一双眼睛,很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越发好笑。 谁知道这时候,叶天卉突然好奇地问:“那是什么?那些人在做什么?” 李三不在意地道:“也没什么,就是街道吧。” 不过他还是下意识看过去,一看之下,他也是惊到了。 却见那边桥底下乌泱泱的人,拖家带口的人群,一个个灰头土脸的,还有人脸上挂着彩,沾着泥。 看那穿着,这分明是一群大陆人! 这些人就从街道上走过,浩浩荡荡的,犹如蝗虫过境,竟然丝毫不曾惧怕警察的样子。 李三目瞪口呆:“这,这——” 他长这么大,没见过这场面! 叶天卉却是瞬间明白了。 因为那个伊丽莎白的谣言,不少大陆人都听信了,据说几万人冲向香江,这些人自然会有不少人死了,但人数太多了,还是有很多人冲到了香江。 她顿感不妙。 这世上的捷径,或者说孔子,是给少数人钻的,若是人数一多,变成了人人有份,那这捷径也就被踏烂了。 只怕是那“抵垒政策”要黄了。 这时候,又看到一些香江警察过来,要拦阻那些人,前面道路乱糟糟的,堵起来了,根本没法走。 李三咬牙,骂了一声,只好调转方向,到了一处早餐店旁:“先等等。” 叶天卉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只能点头。 李三带着叶天卉下车,找到一处饭店外,却看到饭店里正放电视新闻,正好在播报这件事。 原来今天几万人冲击边境线,港英当局对此事反映强烈,试用了各种手段进行围堵搜捕,在边境线成立了“军警联合指挥部”,甚至出动了部队、直升飞机和军舰昼夜巡逻。 可是即使这样,依然没能挡住,有大批的人涌向了香江街头。 如今当局已经开始严查,试图将这些人全部遣送回去,并且告诫居民,不可私自窝藏,一番发现,便有罚款。 李三听着这个,那张大的嘴巴都没合上。 他干这行也有些年头了,自从当局出了“抵垒政策”,他这钱一直挣得很顺当,怎么突然这样了? 他当下不敢声张,赶紧往前溜,很快走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叶天卉忙跟在他身后。 李三见四下无人,停下步子,看向叶天卉。 叶天卉眨眨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他,那意思仿佛她很听话。 李三顿时来气了,狠狠地对着对着墙角吐了一口。 叶天卉小心地道:“现在,我们去哪儿?怎么办?” 李三皱着眉头,微抬起下巴看着叶天卉:“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叶天卉:“什么?” 李三:“当我的马子,我罩着你。” 叶天卉听着,明白“马子”就是对象的意思。 她摇头,认真地道:“我不想当你的马子,我又不喜欢你。” 李三看着她那依然一派天真的样子:“那行,你走吧。” 叶天卉:“走?可是你不是要带着我去市区吗?” 李三只觉得叶天卉太蠢了,他不耐烦起来:“你眼瞎了,看不到现在街道上是什么情况,你想连累我吃官司?” 叶天卉:“可是我们都说清楚了啊,我钱都给你了,欠条也写了,你这会儿让我走,那我怎么办?我人不生地不熟,孤苦丁零的,你想让我被抓走吗?” 李三:“滚!我哪知道你怎么办!” 叶天卉几乎不敢相信:“你竟然想坑我?” 李三好笑:“就坑你怎么了!我没说把你硬拖回去当马子,我很有良心了!” 叶天卉确实有些不敢相信,这人怎么可以这样,他竟然出尔反尔。 竟然坑她! 叶天卉微挑眉,看着李三:“你不管我了?” 李三:“管你?你陪我睡几晚,我睡舒服了,我就管你。” 叶天卉:“你也不还我钱了?” 李三:“还钱?进我口袋里想出去?你做梦吧!” 说完他就要走。 叶天卉却上前追着不放:“不行,你必须还我钱,还有我的欠条,你得给我,不然我不走。” 李三:“你他妈的有病!” 叶天卉:“你真不还我钱了?” 李三:“谁欠你钱?你想找谁找谁,别找我!” 他这话刚说完,就见叶天卉突然抬起拳来。 他惊讶,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自己鼻子已经挨了一拳,只打得鼻子酸麻涨,之后就是龇牙咧嘴的疼。 他不敢置信:“你,你竟然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你——” 一个大陆小妹妹仔,竟然打他?? 叶天卉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我管你是谁,你骗我钱,看我不打死你。” 说完,她上前又是一拳。 李三也不是吃素的,气恨之下,连忙回击,然而,看似柔柔弱弱的叶天卉,竟然有力气的很,没几下,他竟然被叶天卉反剪着双手按在那里,被她一通狂打,只打得嗷嗷低叫。 叶天卉:“你不要太大声,就算疼也不要太大声,不然警察来了,我会被遣返,但你也得受罚,你小声点,忍忍吧。” 李三鼻涕眼泪一起流,听到这话,流得更凶了。 这是什么大陆妹,她眼看要把自己打死了,还能这么好心好意地劝着自己! 谁知道这时候,叶天卉又是一拳:“我的钱呢?” 李三颤巍巍地道:“在,在口袋……” 叶天卉便俯首下去,从他口袋里找了找,果然找到了自己那一百五十港币。 不过她并不放过李三,又继续翻了他其它口袋,先找到一袋老婆饼,是没拆封的,叶天卉现在饿得要命,正好赶紧收为己有。 她又翻找,竟然发现有一个钱包,里面是自己那欠条,还有成摞的港币。 她先把欠条收起来,之后数了数那港币,竟然是八百多港币。 这蛇头这么有钱。 她直接将那八百港币连同自己的一百多都收起来:“行了,你走吧。” 李三瞪大眼睛:“那八百是我的,那是我的钱——” 这大陆妹竟然抢钱?这不是抢钱吗? 叶天卉听闻这话,直接抬起脚,狠狠地踩在李三胸口,李三脸色煞白,疼得发不出声音。 叶天卉垂眼,看着地上的男人:“拿你几个钱怎么了,我没要你命,那是我好心,你不是应该谢谢我吗?” 李三疼得眼花缭乱,他艰难地抬起眼,看向叶天卉,只觉原本柔弱的大陆妹,此时竟然有着一种冷沉沉的气场,就好像她是杀伐果断的将军,就好像她掌控了世间多少人性命。 李三后背发凉。 他突然想起叶天卉最开始说的话,她说她总怕她坑了别人让别人吃亏…… 当时觉得这大陆妹单纯,现在他懂了…… 他哆哆嗦嗦地道:“女侠饶命,女侠,那些钱你都拿走吧,都拿走吧,都是你的了,我谢谢你!” 叶天卉满意地点头:“好,既然你愿意送给我,那我就心安理得了,我早说过,一般来说,我是不会随便坑别人的。” 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 不过走到一半,她又回来,对着地上已经被她打得鼻青脸肿的李三,诚恳地道:“唔该。” 李三:“………………” 为您提供大神 女王不在家 的《七零之香江来了个大美人》最快更新 3. 第 3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4. 第 4 章 第4章她还活着 叶天卉揣着那一大沓的港币,拎着那袋老婆饼,快速地沿着小路离开。 刚才跟着李三过来这边的时候,她也在留心观察地形和情况,现在她知道周围巡警的分布,知道怎么躲开那些巡警保证不被发现。 她先找到一处偏僻的拐角,这是老旧瓦房和旁边新式高楼形成的拐角,那瓦房的墙皮斑驳陆离,还用白石灰刷出方形区域,上面密密麻麻写了黑色或者蓝色繁体字,全都是广告。 叶天卉打开那老婆饼,那老婆饼原本应该是酥的,现在已经有些压碎了,不过味道依然很好,里面是甜的,很香。 一共四个老婆饼,并不大,叶天卉馋得直流口水。 从蛇口出发的时候,她是吃饱了的,但是她在海水中泡了几乎半夜,已经耗尽了体力,事后一心想着联系蛇头,又怕引起别人怀疑,根本没敢买什么吃的,如今肚子已经空荡荡的了。 她拿着老婆饼,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 好吃,真香! 大口吃饭的感觉太满足了,不用花钱抢来的老婆饼更是香! 一番狼吞虎咽后,她吃下两个老婆饼,体力得到补充,她感觉好多了。 她一边慢条斯理地啃着第三个,一边想着刚才痛打李三的种种。 这些年她其实有意锻炼自己,会在晨间或者晚上时候偷偷练武,所以身体素质还行,只是没实战过,心里没底,如今大概心里有数了。 重活一世,她宝刀依然在,两个老婆饼下肚,十个李三在她跟前,她也不必惧怕! 一时又想着,这到底是太平盛世,像她这样的,并无用武之地,不然就算不干别的,打家劫舍,劫富济贫,也能混口饭吃吧。 这香江凭着武艺倒是能混,比如赌场酒店的打手什么的,但是她又不太想和那些人搅在一起同流合污,说来说去,还是得有个生财之道,也好养活自己。 要不然,只想依仗那劳什子亲爹,谁知道靠谱不靠谱。 自己已经给那亲爹写信,写了那么多,却没个回信,也不知道是装傻还是没收到。 但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装傻的话,说明这亲爹无情无义;没收到的话,说明这叶家豪门关系错综复杂。 自己的信投进去,竟到不了当事人手中,这必然有些缘由,怕不是有什么利益纠葛。 她又想起那叶文茵。 才十八岁,很美的一个姑娘,是香江这花花世界长大的千金大小姐。 如果论赤手空拳和人打架,或者乱世之中求生,她必然是万万比不过自己,但是到了这豪门之中,打扮得精致华丽成为豪门联姻的工具,人家怎么都比自己有优势。 这种事,她也不是没遇到过,上辈子她若要嫁国公之子都是门当户对易如反掌,甚至还有机会入主东宫——事实上当年但凡她点头,兴许她还有母仪天下的机会。 可她心里明白,自己并不适合这种生活,养在深闺的安逸并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必须遵守这个世界赋予后宫后宅女性的行为规范。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无论是她所处的大昭国,还是如今的大陆,亦或者是看似经济发达的香江,整个社会都是按照这个模式运行的。 所以她很清楚,自己干不了这种活。 就这点来说,叶文茵有很大的优势,她显然满足叶家这种豪门家庭对一个女儿的要求,她也能做到他们要求的,联姻,为家族争取更多利益。 如果这样的话,自己就算找上门,叶家会怎么对待自己,怕不是要嫌弃自己这不入流的女儿,毕竟不能带来什么利益,甚至根本就不认? 想象着这场景,叶文卉倒说不上多失落,她毕竟拥有上辈子记忆,不是什么不知世事的孩童,在她心里,“父亲”这两个字重如山,那是上辈子那个南征北战的铁血大将军。 至于这辈子的血缘至亲,没接触过,她并没有什么亲情的期待,自然也不会太在意。 她这么想着时,已经吃完了第三个老婆饼。 其实吃第一个和第二个的时候实在是香,香得恨不得一口吞下,但现在吃到第三个,她有些口渴了。 奈何也不敢去买水,只能先忍着,等吃完了再寻觅喝水的地方。 正吃着时,她突然感觉到异样,那是一种被人注视的感觉。 她抬眼,顺着那视线看过去,便看到黯淡陈旧的老楼墙根底下,有一处看不出底色的垃圾桶,而垃圾桶后面,探出一个脑袋。 那是一个男孩,那男孩大概十二三岁的样子,他很瘦,也略有些黑,唯独一双眼睛墨黑湛亮,犹如暗夜中的一双狼眼,充斥着渴望。 叶天卉很熟悉这种目光,她曾经在流离失所的孩子眼睛中看到过,也曾经在饥肠辘辘的将士眼睛中看到过。 顺着他的目光,叶天卉看向了自己手中仅剩下的一个老婆饼。 被叶天卉发现后,男孩抿了抿唇,之后缓慢地收回了目光。 叶天卉默了下,才道:“你要吃吗?” 那男孩没吭声。 叶天卉又道:“其实我也饿了很久,我这四个老婆饼是用拳头抢来的,现在我吃了三个,不太饿了,如果你很饿,那这个给你吧。” 说完,她便起身,用塑料包装袋包起来最后一个老婆饼,放在了垃圾桶上面。 之后,她也没再说什么,迈步离开。 她走到瓦房一侧就要拐弯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很轻的声音:“谢谢你。” 对方用的普通话,但带着一些内地西部的口音。 声音很哑很哑,像是沙漠里的沙,干涩到没有半点水分。 叶天卉没有回头,直接走了。 ********** 这件事明显已经闹大了,大批人员犹如黄水泄过楼盘,密密麻麻地涌过,之后逐渐分散开来,于是土灰和土黄色便融入了香江这繁花的各大街道。 当地各家各户已经锁门闭户,但是那些人走在街上,依然试图敲响谁家的门,祈求一些吃食。 也有一些楼房里,会有市民从窗户里扔出来一些面包和衣服,这些会瞬间被哄抢,于是有人涌向那楼房,聚集着不走,那市民自然也有些怕,便不敢扔了。 而香江政府显然也根本不可能接纳这么多人,于是当地政府派出来警察和啹喀兵维护秩序,电视和广播新闻里都在播报这件事,街头巷尾也能听到讨论声。 叶天卉躲到了一家饼店的屋顶,趁着没人的时候偷拿了一些面包和饼干,也拿了一些水来喝,并给他们留了两元的港币。 拿到这些后,她便纵身溜到了另一家药店的二楼,躲在阁楼处观察着外面的形势。 现在大批人员涌入,香江政府派出大批警察要对这些人进行驱逐,这种情况下,任凭她再机智,也存在一定风险。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躲过风头,等大批人员被遣返后,这正是当地警察警惕心最松的时候,她再设法进入界限街的警署,享受抵垒政策。 当然了这里面也存在一个风险,就怕当局突然颁布新的法令,取缔抵垒政策。 叶天卉啃了一口刚拿到的蛋挞,这蛋挞刚从烤箱里拿出来的,味道特别好,搭配着奶茶,真是绝了。 这么吃着时候,她也透过那处狭窄的窗户看向窗外。 香江楼房密集,她只能看到高低不同的楼房切割出的一点点星空,勉强看到三五只星星,而在夜空下,人们拖家带口,偎依在墙角,或者低声哭啼,或者小声说话,人群中密布着绝望。 叶天卉便不再看了。 上辈子她见过灾荒战乱,也见过百姓颠沛流离,心已经很冷很硬。 如果她无力力挽狂澜,那就没有多余的同情心去伤风悲月。 她寻了一处还算平整干净的地方,就地睡去。 因为上一世的种种,她睡觉一向机警,是以如今睡在这里倒是不怕,万一有个风吹草动,她都可以随时醒来。 她就这么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再次醒来是被一个声音惊醒的,有人在下面大喊“派食了”。 她爬起来,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天已经放亮了,人群正疯狂涌向一个地方,在那里警方正给大家发放食品,有面包有包子,抢到的全都狼吞虎咽,还有人大声喊着“莫挤莫挤,都有的”。 叶天卉也有些饿了,她趁着下面乱糟糟的空档,又潜入了一处早茶店,拿到了包子和烧鸡,照例给对方留下两港币后,便回到了这处歇脚处,大吃一番。 接下来她安安分分地待在这里,饿了就出去找吃的,困了就躺在地上睡一会。 至于楼下的世界,两日时间却是有大变故,那些人先是被驱赶到了一处,说是要被送走,就有当地市民强烈抗议,据说当时市民有一半以上都和那边有血缘关联,他们自然不愿意看到这样。 但是显然当地政府已经下了决心的,甚至开始动用警棍来驱赶。 这引发了当地市民更强烈的抗议,就有正义之士站出来,形成组织,救济那些人,甚至组成人墙来替那些人挡住警棍。 叶天卉看着这一幕,她并不太明白那些人为什么会这样,但心里是有些感动的。 可能这就是血浓于水。 她又想起来那亲爹,她多少好奇起来,如果自己出现在他面前,告诉他自己是她的女儿,他会怎么样,会继续认那自小养大的叶文茵为女儿,还是更喜欢自己? 他会不会因自己粗拙不堪又不能给叶家带来利益,就此不认自己? 她发现想不出,她到底对这个世界的许多事认知并不足,于是只好不去想了。 接下来几日,事情便闹大了,大量媒体涌来,报纸电台记者纷纷报道,当地市区的歌舞厅全都自动关门,停止一切娱乐,当地的家庭甚至停止工作,全都上街保护这些缺衣少食的人群,就连叶天卉藏身的那处,都能听到有些当地人守着电视机抹眼泪。 很快,那些人果然大部分人被送回去,于是叶天卉看到了一张张绝望的面孔,那些人哭泣,无奈,但又不得不上了运送的卡车。 一辆辆的卡车驶出的时候,沿路都是当地市民,他们拼命把自己的衣服和食物扔向卡车,希望能帮到他们。 就在那些卡车即将驶出时,突然间,一片排山倒海的呼喊声向车队压来。 那些警察全都惊了。 叶天卉看过去,却见是一群当地市民,成千上万的人,他们有组织地冲了过来,呼天喊地,组成人墙,大家站在马路正中央,以身体阻挡车辆驶出。 有人哭叫起来,大家高喊着不能把他们赶出去,甚至有人躺在马路正中央死活不起来,在一阵乱糟糟的哭喊和警笛声中,那些运送的车辆不得不停下。 场面一下子混乱了,车上的人哭喊着不要走,车下的人也都蜂拥而来,将他们喊下车,引领车上的人离开,警察呆呆地站在那里,完全不知道做什么,也不敢去拦,有些警察看到此情此景,也跟着抹眼泪了。 在场笼罩着饱含了人类朴素悲悯感情的氛围,卡车上那些穷苦的百姓陆续被当地市民带走,场面完全失控。 叶天卉安静地从旁看着这一切。 或许是因为她拥有上辈子的记忆,也或许她此生的“妈妈”对她骨子里的疏远和防备,她这辈子从来没体会到什么亲情友情,她对于这时代也是淡漠的,并没有太强烈的融入感。 至于来广东来香江,她对于那听不太懂的粤语也是陌生的。 因为不熟悉,会下意识觉得是另一种人类,只是这个世界的一块幕布。 就像曾经她在行军作战图上运筹帷幄,那一座座山一处处营,只是捏在手中的棋子,她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所以她看到他们,但并不能理解他们,也并不会对他们有什么感同身受。 换言之,能唤起她心底深处情感的事物几乎已经没有了。 但是看着这场景,她有了一种强烈的熟悉感,会想起上一世的一些画面,那些曾让她悲痛曾让她奋起,曾让她握着长刀披星戴月奔波万里的种种。 她甚至隐隐感觉,身体沉寂已久的血液慢慢有了温度。 叶天卉轻轻握住了拳。 这一刻,她真切地感觉到,叶天卉没死,她纵身跃入大海后,并没有死。 她一定还活着。 为您提供大神 女王不在家 的《七零之香江来了个大美人》最快更新 4. 第 4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5. 第 5 章 第5章她绝对抢得光明正大 在当地市民强高大的舆论压力下,当局也认识到抓捕遣送不得人心,于是改变了政策,开始为那些民众建造安置区,他们提供了木材,开始在山上或者空地构建板屋来安置这些人。 叶天卉将她藏身的这废旧楼道略收拾过,收拾到看不出任何曾有人寄住的痕迹,之后才躲过楼中的人群,悄无声息地汇入了人群中。 当地会有警察给他们发放吃的,饼干或者粥,叶天卉也喝了免费分发的粥。 其实叶天卉这几天一直吃着面包蛋挞以及各种饼干,刚开始觉得很好吃,美味,但时候长了嘴里挺难受的,太干了。 现在能喝一口绵软的粥,那自然是美味佳肴。 可惜这粥太咸了,咸得难受,只能硬着头皮喝下去。 之后叶天卉便混在大家伙中,跟着大家一起行动,排队登记姓名。 不过在发放免费膳食证的时候,叶天卉没领,她手头有不到一千港币,其实足够自己吃喝了,也许还能租一个廉价的房子,倒是不需要和大家伙争这一口吃的,她只是希望有个合法的身份,所以必须跟着大家一起走程序。 这时候,一排排的木制寮屋已经建起来了,非常简易,一般用木板和铁皮搭建,但是有水电,也有公共厕所。 不过显然这些寮屋根本不够住,当地政府也没办法,他们根本没人力来做这些,于是便给大家伙提供铁皮、石棉瓦、铁丝网和木板,让他们自己搭建。 于是犹如洪水一般的人群便得到了建材,在城区边缘或者山区地带,因势建起来寮屋。 这些房屋和建材自然优先那些拖家带口的,她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哪儿都能睡一觉的人,自然也不想和大家抢这种机会。 好在她终于领到了居住证明,虽然不是正式的身份,但这意味着她可以合法地出现在这里,也能自由从事一些工作。 她很清楚,任何时候,人都需要这么一个小证明,她那个年代出门在外需要文牒,大陆需要单位介绍信和证明,这里自然也需要居住证明。 她将这份盖了红戳子的薄薄证明小心地收好,便先行离开。 走没多远的时候,她闻到一阵食物的香味,便回头看了一眼。 日暮已至,远处的彩霞渲染着这片天空,不远处的高楼大厦已经华灯初上,而就在这依山而建的简陋寮屋中,也透出了昏暗灯火,并飘出了饭香。 应该就是最简单的粥饭,但是却很诱人。 这时候,原本愁眉不展的女人也露出些许笑意,小孩儿已经在寮屋四周围打闹起来,更有男人们聚在一起说话,讨论着“去边度揾钱呢”这样的话题。 叶天卉静默地站在那里,在那隐隐饭香中,看着这一幕。 这时候,叶天卉便感觉到一道视线。 她看过去,却见暮色中,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站在那寮屋旁,正看着自己。 他身量很高,背脊又挺得直,生了一双狭长锋利的眼睛,眉骨略显紧促,眼眸细黑幽深,整个人看着清瘦贫穷,却又有着野心勃勃的倔强。 视线相对时,那人微抿了下唇,别开了目光。 叶天卉便记起,她好像看到过这个人,是那天人群乱糟糟的时候,有人哄抢木材,是他上前制止了。 他虽然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也就二十岁上下,却很冷很硬,做事也有些手段。 当时叶天卉看到了,不过并没太上心,她现在对于和挣钱无关的人和事都不太上心。 她淡漠地收回目光,转身径自离开了。 ********** 一个人走在香江街头,看这里霓虹灯闪,看这里人潮涌动,这是她未曾体会过的世界,也是她渴望拼搏奋斗的地方。 路边招牌琳琅满目,店铺里客人走出,店主说一句“得闲来帮衬”笑着欢送。 她路过一处,看上去是电影院,有打扮时尚的摩登男女,男的穿着窄腰的裤子,紧紧贴着胯,下面则是宽松的大喇叭裤,还有一些穿牛仔裤的。 至于发式,那更是五花八门的,烫着卷儿染着色,光怪陆离的,却又是新潮时髦的。 那些男女不少是情侣,都手牵着手,甚至搂着抱着,还有人就在路边亲得难舍满分。 叶天卉有些好奇地看着,觉得特别有意思。 她所在的时代很保守,男女界限森严,她这样的女将军照样可以上马打仗,但是对于寻常闺阁女子来说,其实连家门都不怎么出。 到了大陆,虽然比她那个年代好很多,但依然有一堆的清规戒律,绝对没有人在街上亲吻。 没想到香江的人都这么开放。 她看了一会,那对男女发现了,便骂了一句,很是暴怒的样子,叶天卉自知理亏,灰溜溜地赶紧逃了。 她走了几步,不见了那对男女,却闻到一阵甜香,看过去时,竟然是推着爆米花机的老人家,那爆米花机和大陆的没什么区别,下面炉火烧着。 叶天卉被那甜香勾得馋起来,反正她有港币,便上前要了一份。 那爆米花是现做现爆的,她等了片刻就听得“砰”的一声,那爆开了花的爆米花在一阵浓郁甜香中倾泻而出。 拎着那袋子爆米花,叶天卉边走边吃,欣赏着这香江的风光。 很快她又看到一处卖车仔面的,过去瞧了瞧,那汤汁倒是看着不错。 叶天卉这些天都是吃得政府免费餐,不是面包就是包子,要么是齁死人的咸粥,如今看到这样好滋味的面,自然是忍不住,便要了一份。 做车仔面的是一个老阿婆,一双手颤颤颠颠的,收了叶天卉的钱后,便拿了一个碗口有些崩裂的描花公鸡碗,给叶天卉盛上了淡黄色粗面,又在里面加了几粒咖喱鱼蛋,一小块猪皮,并两段卤猪肠,加了点韭菜,之后便塞给了叶天卉。 叶天卉端着碗,要了双筷子,便寻觅坐处。 这边来吃车仔面的很多,看样子都是灰头土脸的穷人,他们埋头大口地吃,吃得额头冒汗,一脸满足。 这时候有个人吃饱了离开,叶天卉迅速占领了那个座位,坐下来后,她也学着大家扒拉了一口。 这些南方口味的饭菜,叶天卉以前很少吃,如今倒是大快朵颐,吃得有滋有味。 这么吃着时,就听得周围人在说话,听口音,大多是粤语,不过也有一些大陆北方的口音,那种让叶天卉听着熟悉的调子。 这时候大家讨论的话题依然围着“揾钱”打转,毕竟要讨生活。 有人说是要去卖血,有人说是要去赌场当小弟,还有人说去码头卸货卖苦力,说来说去的,不知道怎么有人说到了赛马。 其中有一个仿佛很是懂行的:“哩个可是英皇御准!” 叶天卉听到这话,支棱起耳朵好奇听着——对于自己不懂的,她一直都很积极想知道。 周围显然也有别人好奇,于是那个人便神秘兮兮地说起来,原来在香江是不允许赌博的,但是唯独赛马,却是奉旨的娱乐,香江有一片地叫跑马地,就是因为那个地方有一处跑马场。 在如今的香江,赛马几乎人人参与,没玩过赛马的几乎没有,这几年香江的赛马更是□□,普通市民可以在电视上看到直播,于是参与热情更高,不少市民甚至在客厅里大喊着为自己下注的赛马疯狂呐喊。 叶天卉听得眼睛都亮了。 说实话,她上辈子的特长就是打仗,骑射,行军布阵,别的她都不行。 让她做女红她能活生生气死亲娘,让她读书写字她能气跑夫子,她是干什么什么不行。 这一世,她读书也不怎么样,英语学得也不好,在工厂当纺织女工也是经常挨批评的那种。 她天生就该是生在乱世长在马背上的人,离了那些,她就是再平庸不过的一个人,注定碌碌无为。 所以对于她来说,要想挣钱,除非打家劫舍,不然只能去赌场给人当打手,或者做个电影武打替身了。 现在,听到赛马,她瞬间眼睛亮了。 叶家世代行伍,家中养着各样奇人异士,其中有一位叶天卉唤作文叔的,是她爷爷手底下一老人家,对相马很有一番研究,叶天卉小的时候,对马感兴趣,便缠着那文叔教自己,文叔便倾囊相授。 之后叶天卉行伍多年,见过不知道多少宝马良驹,将文叔那一套相马术融会贯通,以至于后来,她的相马术在大昭国几乎无人能比。 记得她得胜回朝面圣,圣人会特意提起,说他御马苑得了几匹好马,她眼力好,只等着她来品鉴。 叶天卉用筷子扒拉了下,将最后一粒咖喱鱼蛋吃到口中,在咖喱鱼蛋的浓香中,她心满意足地琢磨着这件事。 赛马,下注,挣钱。 这对她这么一个不事生产的人来说,似乎是最快的生财之道了。 总比当古惑仔打家劫舍要好吧。 ********* 叶天卉吃完车仔面,起身便四处溜达着,其实这几天她也在暗自观察着房屋租赁的信息,街边见到小广告都会看一看。 她现在虽然也有不到一千港币,但其实并不经花,比如车仔面就要六七港币左右,租房子的话,就算政府提供的廉价公屋,只能用公共厨房卫生间的,加上差饷,也就是税,一个月也要一百多港币了。 她现在自然不可能申请到公屋的,那就得自己出去找,如今就这点钱,还是得找一处便宜的,最好是二百港币以内的,这样能让自己留一些余钱。 只不过当晚已经不早了,她自然很难找到,看来只好露宿一晚,明日再说。 也幸好现在天气暖和了,晚上也不是太冷,或者实在不行找一处电话亭或者人少的楼梯间去凑合一晚也可以。 她便先随意逛着,路过报亭的时候,特意看了看报纸。 她发现其它报纸杂志都不贵,唯独讲赛马的报纸,叫《马经》的竟然要十港币,比一顿饭钱还要贵了。 叶天卉还是忍痛买了。 买下来后,她便到了一处商店旁边,借着里面的灯光翻看起来,却见那《马经》上内容倒是丰富,包括参赛马匹的状态、赛事场次排位以及骑师马匹资料等,也有知名马评人的撰写的评论,会针对参赛的赛马进行详细分析,更有赔率以及马评人提供的贴士,底下还有一些对当今赛马行业存在问题的弊端分析,针砭时弊等。 叶天卉仔细翻看着,倒是看了不少,多少对这边赛马行业有个大概了解了,只可惜杂志上的照片实在不够清晰,她只能看个大概。 而凭着这些信息,万万不敢随便下注的。 这赛马不是赌马,而是技术判断,她本钱有限,哪敢随意挥霍。 看来还是得找机会,近距离看看那些赛马,以便更好判断,看样子距离最后的下注时间也就几天了,她必须尽快决定,然后拿出几百港币来下注,争取赢一把,解了这燃眉之急。 这时候天已经大暗,路边霓虹灯闪烁,香江夜景自然很美,叶天卉欣赏着香江人的摩登时髦,也欣赏着这灯红酒绿的繁华,慢慢往前走,最后终于寻到一处弯弯折折的小巷,角落阴暗潮湿,遍布青苔,不过从街头摆摊以及路上来往的人群看,这就是叶天卉要找的便宜住处。 她仔细观察着,这里明显和周围的锦绣繁华不同,房间密度很大,望不到底的筒子楼一重一重的,还有一些歪斜的违章建筑,勉强用钢筋木板支撑着,每间鸽子笼又伸展出很长的晾衣架来,上面挂着花花绿绿的衣裳。 如今晚间时候,各家都亮着灯,油烟番外味道和锅碗瓢盆敲打声一起传来,楼房前还有衣衫褴褛的人群,以及一些叼着烟看着很不正经的混混流氓,估计这就是传说中的古惑仔? 叶天卉看到旁边一个老爷子正拎着一个菜篮子往前走,便上前打听了打听,对方指了指,说是要租房的话,去找王阿婆,王阿婆家里正好有多余的房子出租,那房客才搬走。 叶天卉一听,忙按照那老爷子指引,过去了一处,却见那边正做饭呢,闻到一股子又甜又香的味道,非常浓郁,倒是馋得叶天卉流口水。 她过去后,打了声招呼,对着里面问道:“有没有人啊?” 她语言学习能力还不错,这几天留心听着这里的人说话,多少已经知道一些常用语了,如今这句话说来,虽不够地道,但也像模像样。 她这么招呼过去,那边出来一个阿婆,那阿婆穿着中式旗袍,一头烫过的短发,手中拿着炒菜的铲子。 她看到叶天卉:“你有什么事?” 叶天卉便提起来自己想租房子,她特意强调:“希望便宜一些。” 那阿婆便说起有一处房子正好空着,叶天卉要是想过去,可以看看,叶天卉自然感兴趣,她纵然可以露宿街头一晚,但到底希望尽快有个住处安顿下来。 当下问起来价格,一间房只需要一百五十港币,叶天卉又仔细问了,包括了水电费和税费,这价格自然还算不错。 这时候那阿婆炒好菜,叶天卉看到她做的是蜜汁鸡翅,那鸡翅色香味俱全的。 她收回目光让自己不要去看,之后跟着那阿婆过去出租房。 楼房前面并不干净,垃圾桶里的垃圾简直要溢出来了,楼道外面是一排排锈迹斑斑的信箱,那信箱密密麻麻的,也说明这里住户密集。 跟着那阿婆走上逼仄的楼道,上了六楼,这里每家一间小门,门前楼道里遍布着各家的炉灶和厨具,这会儿还有些正在做饭的,锅碗瓢盆叮当响。 阿婆领着叶天卉过去的时候,时不时有人说一声“哪来的后生女”,那阿婆便随口道“才来的北妹”吧。 叶天卉走在后面,仔细品味着“北妹”这句话的意思。 她想,其实她也不用特意学着他们的语气说什么话,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其实别人一眼看破。 这座城市里有人用略带鄙薄的眼神看着自己,也有人用自己身体躺在大卡车前面为那些即将被赶走的穷苦老百姓换得一线希望。 个别人怎么看待自己,那个对自己来说并不重要。 无论如何,这座城市作为一个整体容纳了她,给了她一个合法的身份,也给她一线发财的希望。 叶天卉跟着那阿婆进了那间空闲的房间,其实并不算房间,只是一处睡觉的地方而已。 迎门看到的是碌架床,床底下是储藏的抽屉格子,左手边是金山杠,右边摆着五桶柜,墙上又挂吊着一些储物挡板,这些物件已经摆满了整个房间,让房间几乎无下脚之地。 叶天卉问了问能不能便宜,那阿婆打量了她一番,问:“你边度揾食?” 叶天卉听着,大概明白,知道她在问自己在哪里上班工作,当下便说起自己现在刚来,领到了居住证明,但是还没有工作,现在正在“揾工”。 阿婆听着倒是有些同情,道:“那就宽容一些,你先给我一旧水,等你出粮了再补交吧。” 出粮应该是发工资的意思,不过旧水? 叶天卉疑惑:“一旧水?” 阿婆摆摆手:“红衫鱼啦!” 叶天卉:“?” 阿婆只好道:“一百蚊啦!” 叶天卉连蒙带猜终于懂了,一旧水,红衫鱼,一百蚊,那就是一百块。 因为那个一百块的港币是红色的,就叫红衫鱼。 她听了自然感谢,当即和阿婆谈妥了,拿出来一条红衫鱼给了阿婆,算是在这里安置下来。 她是既无被褥,也无衣服,不过没关系,有个遮风挡雨的住处就很好了。 住下来后,她又观察了下四周围,这边做饭都是在过道里,厕所和浴室是公用的,当然了这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她想发大财,挣大钱,住在这里只是权宜之计,能凑合下就很好了。 她也发现这里鱼龙混杂,有楼凤,也有古惑仔,当然更有些人用异样的眼神打量自己,那分明是别有用意。 但那更无所谓了。 反正她已经决定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谁来招惹她,她就痛揍一顿然后抢对方钱。 绝对抢得光明正大理直气壮! 她又打听过,在附近的杂货铺子买了浴巾,被褥以及两身简单换洗的衣服,当然也包括一些洗浴用品。 她问了问这边的阿伯,又买了痰盂和蚊帐。 这些花了她不少钱,但置办这些后,她切切实实感觉自己安顿下来了。 她拎着东西往回走,走到楼道前的时候,却见几个阿伯在那里说闲话,似乎就在讨论着“赛马”的事。 叶天卉特意放慢了脚步,支棱着耳朵听。 看起来其中一位阿伯是老马迷了,他手里拿着马经,并一支笔,借着旁边商店昏暗的灯光计算着胜算和赔率,他对那些赛马倒是如数家珍,什么“好爸爸”,什么“爆冷”的,听起来都是连着赢过几次的知名马匹。 他还提到一个叫柯志明的:“柯志明也要参赛啦,他肯定赢!” 旁边一个年轻的听着这话,却是神秘兮兮地道:“听到今日的“秘密贴士”吗,可不可以买?” 那阿伯连连摆手又摇头的:“你不懂,不能买,赛马不要看什么秘密贴士,要靠自己。” 叶天卉站在一旁听了好一会,知道那老阿伯姓孙,孙阿伯研究赛马已经几十年了,显然是很懂。 这贴士似乎就是秘籍,类似小道消息什么的,经验老道的赛马专业人士分析好了卖给普通人挣钱。 她仔细听着,倒是知道,赛马会的马场是可以对外开放的,普通市民可以过去隔着围栏观看,当然这是要收费的,还要符合一定的安全规定。 麻烦是麻烦,能看就行。 她听了一个差不多,便拎着东西回去,这时候已经很晚了,不知道时辰,但看那天上星子,估计怎么也得是晚上十点多了。 她又跑过去洗盥间去洗澡,这洗盥间自然是公用的,很狭小,最多只能容纳四五个人的空间,且只有三个淋浴头,很明显高峰期是要排队的,好在这会儿人少了。 叶天卉认真洗澡,把自己从头到脚都打理干净,又用了沐浴露,那沐浴露带着茉莉花的香味,叶天卉觉得有些呛,她不喜欢香味,不过到底是忍下了。 在如今的她看来,这茉莉花沐浴露就是安稳,就是松弛,就是终于活得像个人样的证明,而不是被人追赶打骂,不是偷偷摸摸躲在废弃的楼梯间里。 洗过澡后,她用浴巾抱着潮湿的头发回去自己房间,初秋的风一吹,叶天卉只感到阵阵凉爽,她顿时浑身舒畅。 这些天她先是泡在海水里,之后东躲西藏的,过得跟个叫花子一样,现在自己终于干净了,舒坦了,她甚至觉得身上那茉莉花的香味都好闻起来。 自己香喷喷的呢! 她走进自己房间,关好门,把自己的身体扔在床上,惬意地躺在那里,看着那天花板,想着刚才听到的那些话。 明天就试着溜进去赛马场,最好是近距离看看赛马,等看出些门道就尽快下注。 下注后,有时间的话,再设法打听下叶家的情况,看看能不能见到她那亲爹,试探下那边的想法。 为您提供大神 女王不在家 的《七零之香江来了个大美人》最快更新 5. 第 5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6. 第 6 章 第6章再见赤雁 叶天卉现在已经对香江的赛马以及投注方式有了初步了解。 香江赛马由来已久,而最近几年更是得到蓬勃发展,已经几乎到了全民关注的地步,以至于早上香江人打招呼,“你今日听咗《一马当先》未?”可以和“你食咗饭未?”相提并论了。 香江赛马会是英皇御准政府审批通过的,负责赛马□□活动,他们采用的方式是“同注分彩法”,赛马会对于所有投注金额,都要先抽取19%作为公司盈利,之后根据各赛马的投注金额自动形成一个赔率。 所以这个赛马的玩法其实是各玩家之间的博弈,和赛马会无关,无论哪匹马输赢都不影响他们挣钱,这就一定程度上保证了比赛的公正性。 玩家之间的博弈,就看各自的眼力和运气了,人云亦云去下注那些关注度热门稳赢的马匹,赢的概率自然大,但是赢了后分得的钱也不过尔尔。 如果有能力去押中一个不被人看好的,这匹马投注者少,到时候一旦赢了,那就是“爆冷门”,那就能以小博大,赢一大笔钱。 可以说,香江的赛马会给了所有香江市民一夜暴富的希望,这也是为什么街头巷尾都会讨论赛马,这也是为什么马经杂志是其它杂志的十倍之多。 所以对于叶天卉来说,来钱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走寻常路,去找一批爆冷门的黑马。 当然,这种机会并不一定有,她眼力再好,没这种良马也白搭,最后也许只能勉强挣一些港币来让自己日子宽松一些。 叶天卉乘坐了巴士过去跑马地马场,她足足倒了两次巴士才到了跑马地。 据说这跑马地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最初英国人把英式赛马引进到香江就是在这里进行赛马的,这里原本是一块沼泽地,不过随着赛马行业的发展,附近已经建造了许多高层建筑,于是这里也成为了香江最出名的马场。 到了这跑马地后,却见四周围果然是高楼大厦,一些豪宅附近还停着非常贵重的汽车——叶天卉并不懂汽车,不过那种特别奢华的汽车,她多少能感觉到那个味儿。 或许因为赛马季即将开始的缘故,这边的交通很拥挤,估计不少人都是想来马场看马的,可以看到很多人手里拿着马经,和同伴热烈讨论着。 叶天卉随着人流过去了跑马场,并进行了登记,马场是允许进去参观的,不过必须隔着围栏,不能近距离观看,除非进去那边的茶餐厅消费,那样的话能以更近的距离看到参赛的马匹。 如果再想更近距离,那就得是赛马会的会员了。 不过显然这会员不是那么好当的,花钱也进不去,必须是有几位会员联名推荐才可以进去,就算进去后,会员也是分几个等级的,一个人身份地位没到那个级别,就不可能成为那个级别的会员。 据说在香江有句话,说所谓富人要在半山有栋别墅,在维港停着艘游艇,车库里有辆劳斯莱斯,但是即使这样,也只是寻常富人,只有成为赛马会会员,那才是真正身份地位的象征。 简单来说,这就像是叶天卉那个朝代的京官和外地官员,一品大员和七品芝麻官一样,阶级分明,你不到那个位置,硬跑到人家一品大员的宴席上,自己都觉得不自在,羞于与人交谈。 只有自己本身到了那个阶层,才可能成为那个阶层的会员,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就是上流社会的圈子了。 叶天卉分析了一番情况,毫不犹豫地选择过去茶餐厅消费。 她现在打算参与赛马,对于自己将来能挣到钱这个事多少有些信心了,所以吃上也不抠门,一口气要了胡椒猪肚鸡、金沙红米肠和手作虾饺皇,最后还要了一份粥。 她打算这些慢慢吃,边吃边看,然后再寻觅一个功夫,溜到那边的会员通道,混进去,之后再近距离观察,这样才能最大程度保证自己稳赚不赔。 虽然这样很可能被人家赶出来,但是没关系,反正只要看到了就赚了。 不得不说,这跑马场的茶餐厅饭菜虽然贵,但就是和路边摊的车仔面不一样,吃那车仔面和政府救济粥,她会觉得香江人的饭菜真难吃,但是吃了这茶餐厅,才感觉到,还是很美味很享受的。 那脆皮肠的粉皮吃起来软糯可口,蘸着一点料汁,香得很,还有那猪肚汤,乳白的汤色,浓香扑鼻,鲜美异常。 她满足叹息,想着这比起上辈子的御宴饭菜来,也就只差了那么一点点吧。 她这么一边观察着地形,一边吃饭,等吃饱喝足,也看得差不多了。 离开茶餐厅后,她径自离开马场。 她已经观察过,这跑马地赛马场看台旁有高架子,另一侧则是一片坟场,密密匝匝的坟墓依山势而上,甚至连山坡都在墓碑的包裹中,而这坟墓对面的围墙就是楼群和商店等。 她打算沿着那些坟场绕过去,绕到马场荒僻的一侧,之后翻墙而过,偷偷潜入养马场。 到时候先找一身养马场工作人员的衣服,之后她就可以大摇大摆在那里欣赏观察各样赛马,一口气看个明白。 叶天卉旁若无人地进入那坟场,坟场和寻常坟场不同,高树葱茏,绿草如茵,并没有半点让人阴森感,反而是犹如一处花园。 她越过一处已经干涸的喷水池,以及一座黄色小教堂,又穿过一片十字架形状的墓碑,最后过去一条大道,终于到了那养马场的围墙外。 此时眼看要入夏了,绿树成荫,倒是恰好为叶天卉提供了掩护,她看着四下无人,直接爬上那围墙,纵身一翻直接进去了。 进去后,她先小心地蹲在矮树丛下,观察着这养马场的种种,看得出,养马场内部被设计得井然有序,就外部来看,至少设有装卸台,自由草场驯马圈和跑马场等。 而远处则是两三层楼高的看台,那是外部观众能看到的部分。 就在她的左前方约莫几百米处,却是一整排一整排的人字形长棚。 根据叶天卉的经验,这一定就是马舍了,她如果偷偷溜进去这马舍,还愁看不到那些赛马吗? 她小心留意着这边工作人员的动静,看准了没人注意时,快速窜入一处房舍,在片刻隐蔽观察后,再次窜入下一个,这其间,她顺利地摸到了一身制服,看上去是跑马上员工的工作服。 她给自己套上那工作服后,便不再躲藏,光明正大地步入了马舍。 进入后,在那干草的气息中,她却觉一阵沁凉。 她疑惑了片刻,才恍然大悟,这竟然是有空调的。 一时不免感慨,大陆老百姓,包括香江住在贫民区的市民,有几个能享受空调的,没想到这马舍里的马匹早就享受上了。 ——她若懂投胎,今生干脆投成一匹马,岂不快哉? 她沿着那通道往前走,就见两侧都被铁栏杆分割成了两三米见长的马房,每匹马单独拥有一个马舍以及窗户,每个马房都有单独的喂食和喂水装置,看上去非常人性化。 她仔细观察着每匹马,这些马的马房都是有牌子的,可以让她知道这些马的具体信息,包括编号,名字和班次。 不过看了半晌,也没发现什么特别有潜力的马。 叶天卉有些失望,不过反正这马舍现在没人,她就继续往前走,这么走着间,视线触及马房角落时,她的脚步便陡然顿住了。 她看到马房的角落站着一匹黑色的马。 她屏住呼吸,盯着这匹马仔细地看。 这匹马看上去有些发育不良,瘦弱矮小,不过颈部笔直,看上去很有力量,而且胸部宽广,肚子紧凑,肩膀那里也有着结实的肌肉。 它还有一只很短的马尾巴,远比一般的马尾巴要短。 她有些不敢相信,盯着这匹马看了很久。 上一世,身为大将军的她南征北战,曾经有过数匹坐骑,但是最后随同她前往岷州的,却是御赐的赤雁,那是圣人的御马苑亲自培养出的一匹宝马。 那赤雁跟随她三年,是她最心爱的坐骑。 只可惜,她被困在岷州城时,粮草殆尽,为了一点粮食,竟有军民相争险些酿成骚动,她为了平息众人怨气,便宰杀了赤雁来给大家分食,这才勉强挽回一些局面。 她至今记得赤雁临终前的眼神。 一匹马含着泪看着她,明知道她要对它举起屠刀,它却没半分怨言。 往事如烟,她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她也希望自己忘了,但如今见到这匹马,她知道自己没有忘。 她定定地看着眼前的这匹马。 其实从外貌和品种上,它和赤雁并不相同,这分明是不同的品种,但是她看到这匹马的第一眼,就感觉熟悉,这是灵魂的熟悉。 如果一匹马也有属于它自己的灵魂,那这必然是赤雁的转世了。 这时候,马却侧首看向它。 显然,它并不认识叶天卉,它的眼神有些高傲,也有些懒散,很是漫不经心的样子。 之后它便低首慢条斯理地吃草。 叶天卉从旁看着它俯首的样子,看着它吃草的样子,她越发从它身上找到了熟悉的感觉。 这应该就是赤雁,在这个没有大昭国历史的世界里,赤雁的灵魂就在这里。 她静默地看着转世的赤雁。 这一世的它确实瘦弱,仿佛一个营养不良未曾长大的孩子,比起一旁那些体型彪悍的马来,它实在是太过黯淡无光,没有任何人会认为这是一匹好马。 但是叶天卉却清楚地看到,就如同上辈子的赤雁一样,它有着寻常马匹难以企及的爆发力,它是举世无双的名驹。 只是这一次,它恰好长得不够漂亮罢了。 叶天卉站在那里,足足看了半小时,一直到外面传来动静,看起来有人过来了,她才不得不准备离开。 临走前,她抬起手,摸了摸赤雁的鬃毛,低声对它耳语道:“你怎么一直在吃草,你饿了是吗?” 说起这个,她怔了下。 到了最后,岷州城已经是草无根树无皮,赤雁自然也要跟着挨饿,它上辈子挨了那么多饿,最后还是把自己的躯体贡献出来了。 所以饥饿印刻在它的灵魂里,它发育不良,所以它一直一直都在吃草是吗? 她侧首,看了看旁边的牌子,这才看到,它的名字现在叫腾云雾,今年三岁半了,它只是一匹五班马。 五班马,实在是寂寂无名的一匹马。 通过一番恶补,她现在对香江的赛马已经有所了解,这赛马分为几种比赛,分别内部赛和公开赛,其中内部赛包括新马赛,条件赛和班际赛,班际赛中,会对每一匹马进行评分,根据评分把这些马分为五个班次,每匹马只能参与自己班次的比赛,赛事结束后根据每匹马的表现来由评磅员调整马匹评分。 只有在班际赛中表现优异进入一班和二班的,才有机会进入后面的公开赛。 也就是说,其实普通市民在看台上或者报纸电视上看到的那些赛马,都是经过一轮轮的内部赛脱颖而出的,其实还有许多赛马只能被评为三班四班五班,在苦苦参与班际赛升级,以求得亮相机会。 三岁以及以下的马匹参与新马赛,如果能在新马赛期间出头,那后续自然是平步青云,如果不能,那就只能在三岁后参与班际赛出头了。 这匹马已经三岁半了,也就是说它在新马赛期间没能给自己博得机会,而新马时期结束后,整整参加了半年的班际赛,依然表现平平,如今只能位列五班。 要知道,根据评分,95分以上为一班,80-95为二班,60-80为三班,40-60分为四班,而五班马则是40分以下的。 这成绩,不光是不及格,简直是糟糕透顶。 不能参加公开赛,也就不能为它的主人挣到什么钱,属于没什么金钱价值的马。 如果这样的话,那它的主人自然不会重视,甚至可能随意将它打发,低价卖掉。 总之它的处境看起来很不好。 这时候,外面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叶天卉知道自己必须离开。 她最后看了一眼腾云雾,它依然在垂首吃草,吃得很慢也很认真,好像这对它来说就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 她低而快速地道:“我还会设法回来的,会回来看你,你好好吃草养身体。” 她迈步就要离开。 不过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再次道:“既然有新的一生,那就不要想什么驰骋沙场,也不要想什么建功立业,我们就吃好喝好,懒懒散散过日子就是了,我若富贵,就把你救走,让你好好养着,一辈子当一匹混吃等死的懒马,舒舒服服过日子。” 那赤雁吃草的动作停住,抬起马脑袋,有些好奇地看着她。 ……它好像动心了。 果然这就是她的赤雁! 这时马厩的门已经被推开,叶天卉连忙快步往前,敏捷一闪,窜到了一处角落。 她虽然也穿着人家衣服,但显然万万不能和人碰面,不然别人一问,她的口音就露馅了。 毕竟这种马舍涉及到安全问题,也涉及到商业机密,是绝对不可能允许她这种非会员外人随便进入的,一旦被抓住,说不得就直接被这边警察带走了,可能还得坐牢! 片刻后,果然有一行人过来,好像是这边的工作人员,在商量着接下来的跑马比赛,有几匹马要参赛,他们需要提前为那些马做好准备。 那些人将要参赛的马全都领走后,这边总算安静下来,叶天卉见一切都安全了,这才躲藏处出来。 看来这里时不时有人过来,并不安全,她当下不敢耽误时间,尽快往前继续看,遇到觉得不错的赛马就记下来。 只可惜也没什么她特别看好的马,只勉强看到几匹能看得过眼的。 她近距离这么观察一番,到底记下来十几匹马的编号和名字,之后才悄没声地溜出那马舍。 从马舍出来后,她观察了下地势,研究着该怎么出去。 这时候,叶天卉便看到,南边假山后面好像有一处单独的马舍,并不算大,不过那马舍明显是新建的,比这边的马舍要高大,山墙式的棚顶也看上去设计精心,仿佛还用了灰色投光玻璃? 她看着,就好奇起来了,为什么单独养,这是什么好马吗? 她本该离开了,不过到底是按捺不住好奇心,轻手轻脚过去那边马舍,踮起脚尖来,从窗子里往里看。 这是一处纯松木打造的马厩,乳白色玻璃天窗长线一般贯穿了马厩的屋脊,阳光便从那玻璃天窗洒下来,穿过木桁架投射在松木墙壁上,也投射在一个男人身上。 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穿着浅灰色衬衫和牛仔裤,微低着头,专注地拿了草料喂马。 因男人低着头,叶天卉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感到了一种奇异的熟悉感。 这种熟悉感开始是丝丝缕缕的,但是很快扩散开来,蹿遍了全身每一处,以至于让她心生畏惧起来。 就好像那个人是头顶的神明,是泰山压顶的威严,是她不能抬头去看的敬畏。 她怔怔地看着那个人的侧影,复杂的情绪在心底缓慢而无法遏制地膨胀,崇敬的,畏惧,羞愧的,掺杂在一起,让她手指尖都发麻,只能无力地攥紧了拳。 这时候,那个人却突然抬起眼来。 于是,在光和影的切割中,男人的面庞完整清晰地呈现在叶天卉面前。 俊朗矜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叶天卉脚底下一软,直接滑下去,之后“砰——”的一声,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为您提供大神 女王不在家 的《七零之香江来了个大美人》最快更新 6. 第 6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7. 第 7 章 第7章他是谁 叶天卉摔在了草地上。 其实并不太疼,也没什么伤。 按说这个时候,她直接爬起来跑就是了,她刚才那么大的动静,肯定被里面男人听到了。 她会被发现,被抓住,然后被扭送到警察那里。 然而这时候的叶天卉,确实没什么力气了。 事实上,她的耳朵仿佛被贯穿了,大脑轰隆作响,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朝代的变换,时空的变幻,在这一刻全都消失了。 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圣人在这里,他看到了她。 这让她瞬间回到了那一刻,岷州之困,她苦撑数月,凤凰山上,她纵身一跃,想为自己留一个粉身碎骨的清白名声。 只是这些,那远在燕京城的帝王可知道? 亦或者说,他心知肚明,一切都在他的筹谋之中,他就是要把她逼到死路? 史书也不过是任人打扮的姑娘,她死前,目光所及皆是狄戎,她便是誓死不降,又有谁知? 这一刻她甚至想起身后事,那些曾经追随她多年的悍将,叶家世代效忠屹立百年的功勋,是不是在那巍巍皇权下,皆已成灰? 这时,脚步声响起。 踩踏在石板上的脚步声清越,稳健,从容,就好像昼夜轮换一样清醒而富有规律。 这让叶天卉感到窒息,她有种自己赤身裸体即将暴露于烈日下的不堪感。 就在叶天卉几乎无法呼吸的时候,那脚步声停下来了。 叶天卉的意识慢慢地回笼,她有些恍惚地看着前方。 原木色马房旁,在砖红色猫尾草的萧瑟摇曳中,她看到了一双运动鞋,再往上,是被牛仔裤包裹的笔直修长大腿。 她的视线颤了颤,往上,试图去看那个人的脸。 但是看不清楚。 在逆光的晕影中,他颀长身形的周边被镀上了一层光晕,她拼命睁大眼睛却根本看不清他的样子。 她张了张唇,想发出声音,想质问他,或者想解释些什么,但是她在这一刻竟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候,男人迈开脚步,向她走来。 于是她恍惚的意识中,只看到那双被牛仔裤包裹着的长腿,一步步地迈过来。 他走得很慢,运动鞋踩踏在杂草和落叶上,发出细微的簌簌声。 她想,他一定就是了。 这个世上没有人能给她造成这样的压力和冲击,只有那个人才可以,那是她自小被谆谆教诲的至高无上的权威。 就在这时,她听到一个声音在上方响起:“你是过来送草料的吗?” 叶天卉的大脑凝滞,无法思考。 他……在说什么? 他的声音分明就是圣人的声音,但是他在说什么? 接着,她便听到一个笑声,清朗愉悦的,带着些许戏谑和调侃的。 他笑着说:“你这是怎么了,摔倒了,怎么不起来呢?” 说着,他朝她伸出手:“我拉你起来。” 叶天卉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手,看了半晌,之后再看那个男人。 他走近了自己身边,于是就仿佛魔法消失了一样,原本的晕轮不见了。 在秋日荒芜的凉意中,她清楚地看到了他的模样。 他眉骨高耸,脸部线条矜贵俊朗,他看上去和圣人实在是像,无论是眉眼的深邃,还是鼻梁的陡峭,当然也包括此时他唇边的那抹笑,风华无双,仿佛可以让世界所有一切黯然无光。 但是却仿佛又有些微的差异。 他乌黑浓密的短发是现代样式,卸去了那位古代帝王十二冕旒冠下的神威莫测,却多了几分休闲的惬意,况且衬衫和牛仔裤也让他变得亲近起来。 一阵秋风起,枝和叶被风吹得接连碰撞,发出哗啦啦的声响,自枝叶和马房缝隙漏下的稀疏光斑洒在他脸上,让他眸色的瞳孔看上去透着诚恳善意的碎光。 他还在笑,冲着自己笑。 叶天卉抿了抿唇,收敛了情绪,到底试探着伸出手去。 当男人的那双手握住她的时,她感到了温暖的力量,带着些许草料的干燥和醇厚。 男人淡灰色的衬衫袖子是半挽起来的,那胳膊是小麦色的,很结实的样子。 他轻轻一拽,她便站起来了。 站起来后,叶天卉才感到,这个男人实在是很高。 她在大陆算是体型偏高瘦的,来到香江也感觉很有身高优势,但是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只能和他的唇部平视。 她再次抿了下略显干涩的唇,试探着开口:“你是?” 那男人唇边依然带着友善的笑,他笑看着她道:“看来是我认错了,刚才马场供应处给我打电话,说会给我送一些新鲜草料过来,我听到动静就出来,还以为你是来送草料的。” 叶天卉:“哦……” 她看看那马房,再看看眼前男人的装束,很是随意的灰衬衫,并不太讲究的样子,牛仔裤上都有了磨白的痕迹。 她想,这怎么都不能是他,毕竟他是那么尊贵讲究的人。 当然了,更重要的是,如果是他,他见到自己,纵然会笑,但那笑里也必然带着她难以琢磨的意味,然后淡淡地道,叶大将军别来无恙。 他怎么会假装不认识她呢,毕竟他应该很明白,哪怕时代变迁,哪怕昔日王朝早已灰飞烟灭,但只要是他,只要他说出她的身份,他就可以轻松将她压制和挟持,让她依然为他肝脑涂地。 这是曾经整个家族的烙印,是她父辈自小的谆谆教诲,是她永远无法背叛的使命。 她在心里轻舒了一口气。 很好,这样很好。 无论这个人是不是他的转世,只要他不记得,那就极好,她就可以让自己摆脱曾经的枷锁。 于是她让自己仿佛变得轻松起来,以一种再自然不过的语气开口道:“我确实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不过我刚过来两天,现在还在熟悉工作。” 之后,她故作疑惑地看了看这边的马房;“请问你是谁?你是负责这边马匹的吗?” 她甚至反客为主:“我怎么没见过你?这两天我把马场都逛遍了呀!” 男人墨黑的眸子泛着温和的笑意,他看着她那一脸无辜和茫然的样子,笑着道:“你竟然不知道我?” 叶天卉很淡定:“哦?你很有名吗?” 男人笑道:“我姓顾,名时璋。” 顾? 圣人自然是不姓顾的,圣人是天家姓。 叶天卉:“然后呢?你是干嘛的?” 男人挑眉轻笑:“你不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不然这样很不公平。” 他的视线巡视过叶天卉衣着,之后道:“不然我会误会你是爬墙的宵小。” 叶天卉心里一顿。 这个男人看似温和的笑容下,其实隐藏着锐利的锋芒,万万不能小视。 于是她到底是抿出一个笑来:“顾先生,你好,我刚来两天,确实还在熟悉阶段,很多事情也不太懂,还请你多多包涵。” 之后,她注视着他那双墨黑的眼睛,笑着道:“我姓叶。” 她看到,当她说出自己的姓氏时,男人没有半点异样的反应。 她继续道:“我叫叶天卉。” 她的语速很慢,因为她想清楚地捕捉男人在听到自己名字时的反应,不过并没有,他的眸底是波澜不惊的温和笑意。 一旁的顾时璋依然含着笑,温声道:“原来是叶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叶天卉抬着眼,笑道:“其实顾先生,我刚才看到你之所以反应有点大,是因为我看着你很眼熟,像我一个朋友。” 顾时璋有些惊讶地挑眉:“是吗?是什么朋友?和我长得很像?我有幸能认识他吗?” 叶天卉的视线注视着他的眼睛:“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顾时璋便有些遗憾地耸了耸肩:“那太可惜了,想必是你很要好的朋友吧。” 叶天卉看着他的反应,心里越发确认,看来确实不是了。 于是,她有些失望,也有些释然,当然更多的是轻松。 顾时璋却在这时笑道:“你刚才是想看拢光吗?” 叶天卉:“拢光?” 顾时璋颔首:“我以为你看到了,我刚才喂的那匹马,它叫拢光,是一匹非常棒的马。” 叶天卉有些兴趣:“我可以去看看吗?” 顾时璋唇边浮现出好看的弧度,他笑看了看四周围,之后压低了声音,有些神秘地道:“一般不让随便看,不过趁着现在没人,可以偷偷看,我带你进去?” 叶天卉:“好。” 为您提供大神 女王不在家 的《七零之香江来了个大美人》最快更新 7. 第 7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8. 第 8 章 第8章拢光 当下那顾时璋便带着叶天卉过去了马厩,踏入这马厩,叶天卉仔细看着,越发发现这边的马厩管理更为精细。 纯原木的马厩有着宽敞明亮的玻璃窗,阳光自枝叶缝隙中洒进来,上等干草整齐地堆叠在木隔离架上,一匹雄健的马正垂首安静地吃草。 空气中并没有丝毫马厩常见的马粪气息,反而有着干醇的草料香味——这是刚才顾时璋手上的气息。 这里的一切都静谧纯朴,仿佛西方油画中的静物素描。 顾时璋拿起旁边一捧干草喂给那匹马,笑对叶天卉道:“你在哪一号马厩工作?” 叶天卉:“我刚来没几天,现在暂时分配在七号马厩,负责四匹马的喂养。” 她刚才溜过了那么多马厩,自然多少记住一些,自信不会被顾时璋拆穿。 她好奇地看着这边马厩:“为什么这边的马厩和我们七号马厩不一样,这边明显设备更好,环境也好,这里的马喂养得也更精细。” 顾时璋道:“你说这话一听就是新来的,难道你的上司没和你讲这边赛马和马房的经营模式吗?” 他抬眼,墨黑的眸子望向她,笑着道:“按说第一天入职,你就会拿到入职手册,上面应该有这些信息吧?” 叶天卉:“……” 她压下任何情绪波动,一脸淡定地道:“有手册吗,我不知道,我入职的时候,确实给我一个袋子,但我没看到什么手册啊!” 之后她无奈地解释:“我英语不太好,看到那些就头大,所以没细看。” 她这句话绝对可进可退,谁知道是不是这个男人故意套路自己,那什么手册鬼知道有没有。 顾时璋见此,便笑道:“看来你真的是个马大哈,连手册都没看到。” 说着,他也就解释道:“跑马地赛马会的现役赛马有七百多匹,这些赛马并不是全部归赛马会所有,它们是分属于不同的马主,只是这些马主将马匹交给香江赛马会统一管理,赛马会提供不同档次的马舍,如果主人对自己的马匹格外精细,也可以申请独自建立马舍,聘请专人来维护。” 叶天卉:“那就是这几匹马的主人有钱,所以给自己的马开了包间!” 包间…… 顾时璋眸中越发泛起笑,赞同地道:“有道理,包间。其实这几年,香江还建起来另外几座私人马场,比如奔腾马场,如今正是跑马地马场竞争客源,香江马场竞争激烈,所以各大马场也都推陈出新。” 叶天卉恍然,她看着这马舍:“这必然是新盖的了,肯定很贵!” 顾时璋视线巡视着这马舍,显然是很满意:“这处马舍据说是一位世界知名的设计师设计出的,你看这里的天窗,双层玻璃,这样可以给马匹提供更为均匀的自然光线,这里面设施很齐全,还建了淋浴房和马鞍房。” 叶天卉好奇地看着,果然是的,各种设备齐全,一看就特别时髦现代化。 她想起自己才租住的房子:“比我租的房子还要好。” 不对,应该说,人家马舍比她那房子好十倍百倍。 顾时璋听这话,神情略顿了下,才道:“其实也正常,在香江,大部分人的住房条件都很一般。” 叶天卉:“你呢?你住哪儿啊?房租贵吗?” 顾时璋低首给那匹马喂草,口中仿佛很不经意地道:“我住在这附近,房租还好。” 叶天卉:“这附近好像豪宅很多吧,也有便宜房子住?不过也挺奇怪的,周围都是坟场,竟然还有不少有钱人住这里!” 难道就不讲究个风水吗? 顾时璋起身笑了:“有钱人的想法确实很奇怪。” 说话间,他带着她继续往前走,穿过一道木质走廊,来到了一处马厩前,那马厩中是一匹棕色大马,身材匀称,头形优美,仔细看时,却见胸阔背短,腿骨短,这样的马如果跑起来脚步会很轻快,而且具有很强的爆发力。 这显然是一匹不可多得的好马。 顾时璋爱怜地伸出手摸了摸那匹马的鬃毛,笑问道:“这就是拢光,你觉得怎么样?” 叶天卉心里一顿。 眼前的顾时璋虽只是穿了简单的衬衫和牛仔裤,但是他这么站在骏马旁笑着说话的样子,周身却只有一股矜贵的气派。 她脑中甚至浮现出一个画面:御马苑里,穿了便服的帝王站在那新得的宝马旁。 她屏住呼吸,看着他脑后浓密乌黑的短发:“拢光?” 顾时璋:“对,这匹马的中文名字,我起的。” 他回首看她一眼,笑道:“不过它还有一个英文名字,lucis ''s wing,lucis在拉丁语中的意思是光,它的名字寓意是光的翅膀。” 叶天卉不动声色:“然后呢?” 顾时璋:“它原本是一匹速度赛马,后来接受了障碍赛的训练,成绩卓越,曾经在英国皇家障碍赛中获得冠军,不过在它六岁的时候腿部受伤了,被诊断为无法修复的韧带断裂。” 叶天卉听这话,看向这匹马的腿,这匹马体态完美,安静驯服地站在那里,看不出任何腿伤的痕迹。 顾时璋:“在英国利物浦马场,它腿部受伤,即将被主人安乐死,于是便有人低价将它买下,把它带到了海滩上训练,在海水中它的伤势逐渐好转,之后它就被带到了香江,目前它正在做恢复性训练,如果可能的话,也许它会参加这个赛季的比赛吧。” 他平淡的叙述,却听得叶天卉连连蹙眉。 她看着眼前的这拢光,阳光洒在它的马背上,它看上去安静祥和地沐浴在一片金芒中,这是一匹住在上等马厩,沐浴着阳光享受着干草的马,乍看之下好一番岁月静好。 谁能想到,它曾经驰骋沙场,又有谁能想到,它险些被背叛抛弃。 她的唇干涩地抿了抿,之后才发出声音:“为什么腿部受了伤就要被安乐死?只是受了伤而已,就要被主人抛弃吗?” 顾时璋的视线缓慢地落在她脸上:“叶小姐,你在难过?” 叶天卉:“我只是觉得这听起来很残忍。” 顾时璋解释道:“赛马的主人可能有他们自己的考量吧。” 叶天卉却固执地问:“什么考量?” 顾时璋略沉吟了下,道:“坦白地说,治疗一匹骨折的马就是一场赌博,名贵赛马本身就非常昂贵,治疗费用更是惊人,足以让绝大部分马商望而却步,当然最关键的是赛马本身的特性,马本身是敏感而自由的动物,它们的腿受伤了,它们会剧烈挣扎,无法遵守规范,会变得暴躁易怒,他们没办法像受了腿伤的人类一样安静地躺着。” 他继续道;“如果用什么特定的办法让一匹赛马安静躺着,对于这种体型庞大的动物来说,长时间的躺平又会压迫肌肉造成褥疮,同时造成其中一侧眼睛的角膜溃疡,以及其它一些并发症状。总之这些马商在耗费巨资后,大概率得到一个并不太好的结果。” 叶天卉听着,多少有些懂了。 说白了,赛马只是财产,而不是亲人,所以马商必然要衡量代价。 事实上就算是亲人又如何,得了绝症,要不要付出一切债台高筑最后竹篮子打水一场空,这都是需要痛苦抉择的。 她轻舒了口气,略蹲下来,平视着那匹马的眼睛。 她想,这是一匹死里逃生的马。 她看着这匹马,问道:“拢光很贵是吗?” 她想起自己看到的赤雁,又问:“这里的马多少钱一匹?喂养起来是不是要花很多钱?” 顾时璋垂眼看着她。 马厩中铺满了明亮的光线,而她蹲在马槽前,背脊清瘦笔直,乌黑的发柔顺地垂落在后背,神情专注而悲悯。 她在试探着伸出手,去触碰那匹马,指尖的肌肤在阳光的照射下,呈现出温暖的光晕。 顾时璋沉默了片刻,才道:“很贵。” 他的声音略显干涩。 叶天卉:“哦,有多贵?” 然而顾时璋并没有回答。 就在叶天卉疑惑地要回头看的时候,顾时璋终于解释道:“赛马会的马都是专业赛马,一般来说是从世界各地引进的纯种名马,身价都在百万港币以上,而除了购买费用,马主还要向赛马会缴纳专职饲养费,训练费,场地费,以及其它可能的改善赛马生活的其它费用。如果想提高赛马的训练情况,也可以请更高级别的练马师,那价格就更高了。” 叶天卉便懂了:“外面普通市民可以下注参加赛马,那是娱乐,碰运气,有钱的就买马养马,让赛马参赛,从中牟利。如果眼光好运气好的话,能通过养马挣大钱。” 顾时璋颔首赞同:“你一语道破天机。” 他补充说:“不过那些有钱人养马,除了想取得一定的回报外,还和社交圈层有关系。” 叶天卉点头:“我大概懂了。” 进入哪个阶层就玩那个阶层的流行,对于顶尖有钱人来说,玩马除了是玩马,还是社交工具。 看来她要想把她的赤雁买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顾时璋笑望着眼前的拢光:“叶小姐,你来马场已经两天了,有觉得哪匹马特别好吗?” 叶天卉站起身,神情淡淡的,很不在意地道:“没有,没什么特别好的,除了这匹拢光,都大差不差吧。” 顾时璋侧首,看了她很长的一眼:“哦。” 为您提供大神 女王不在家 的《七零之香江来了个大美人》最快更新 8. 第 8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9. 第 9 章 第9章他就一个笑面虎 叶天卉隐瞒了自己的心思,她当然不会和这个人提起赤雁。 买一匹马一定会花不少钱,她希望用更低的价格买到,想买到的就要隐瞒自己的目的。 眼前这个男人身份不明,她存着防备之心,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太像圣人了。 赤雁是圣人赐给她的宝马,她不想在这个顾时璋面前暴露赤雁,会有种暴露自己的感觉。 她便顾左右而言它,看着那匹马:“拢光确实不错,这匹马多钱?这得比一般的马贵吧,几百万?” 顾时璋笑看她一眼:“这匹马比一般的更贵,在它没有腿伤的时候,它的身价是四千万美金。” 叶天卉有些不敢相信:“什么?美金?四千万?” 她当然知道,美金和港币不一样,美金更值钱。 但是四千万美金? 顾时璋迎着她惊讶的目光,肯定地颔首:“它的腿受伤后,依然有一千六百万美金的身价。” 叶天卉:“……” 她的视线再次扫过那马厩,那造价昂贵配置齐全连头顶天花玻璃都是双层的马厩,她感慨:“怪不得要造这么好的马厩……” 人家值得,值得这么好的居住条件。 像她这样的,拿去称量了来卖,卖一百个她也卖不出一千六百万美金的身价! 这么一想,她突然明白了,怪不得马场的马不让随便看,这就是商业机密,这就是接下来赛马场的制胜法宝。 顾时璋抬起手,轻抚着那马的颈部,那马儿倒是温驯,用脑袋在他胳膊上轻蹭了下。 他笑着说:“拢光是英国纯血马,鉴于它辉煌的历史成绩,价格自然不菲。” 叶天卉:“英国纯血马?” 她再次看向那拢光。 她并不懂什么英国不英国,看到的那些《马经》提过英国纯血,但她没见过,不知道怎么好,如今一看,果然是好马。 顾时璋颔首:“对,英国纯血马的渊源可追溯到一千六百年前阿拉伯马和柏布马,这种马步幅长脚步快,速度快而耐劳,且有强大的爆发力,可以说是为竞速而生的马,是世界上最快的马。” 叶天卉好奇:“有多快?” 顾时璋:“纯血马最高的世界纪录是一千米五十三秒七,哪怕和汽车比,也是不落下风。” 叶天卉默默算了下:“那还真是日行千里了。” 她的赤雁自然也不是凡品,是西域作为国宝向大昭国进贡的大宛良马,她转世为人,翻找历史,想从字里行间寻找她那大昭国存在的痕迹,也顺便关注了东亚一带其它小国的情况。 她自己慢慢领悟出,她的那匹马应该是来自土库曼斯坦的阿哈尔捷金马。 大昭所得的大宛良马并不止那么一匹,她的赤雁能够被天子赐给她这样的大将,那自然是大宛良马中的佼佼者,这才能日行千里。 如果这纯血马竟能有这个速度,那就是说,纯血马从品种上就已经超过了大昭曾经引以为傲的大宛良马了。 顾时璋温柔地为那马抓挠着颈部,显然那马很受用,竟然享受地微闭上眼睛。 他笑着道:“是,据说医学界对英国纯血马做过解剖研究,发现它们的有灵敏的反应神经系统,皮肤毛孔粗大干燥——” 他这么说的时候,看向叶天卉:“他们的体重大概是四百五十千克,但是心脏竟然重达八公斤。” 叶天卉点头:“这马眼睛很大,可见心脏也大。” 要知道相马有五藏之法,所谓由耳看肝,由鼻看肺,由目看心,由腹看肾,由□看脾,那是“由外以知内”的相术。 而昔日说学《相马经》中提到,心欲得大,目大则心大,心大则猛利不惊,目四满则朝暮健,如今这马,从五官而论,确实不可多得。 她略想了想,又道:“不过这纯血马重在爆发力吧,爆发力强却未必持久,若是长距离的骑乘,还是要讲究持久力和耐力。” 从这点看,她的大宛良马赤雁自然是优于这英国纯血马的。 顾时璋听着,很是欣赏地看着叶天卉:“看来叶小姐对于相马之术颇有一番见地。” 叶天卉也不隐瞒:“略知一二罢了,其实我来到这马场工作,就是对马很感兴趣,想多看看,长点见识。” 顾时璋微挑眉:“你想选几匹种子选手来下注?” 被一语道破心事,叶天卉并不羞愧,她坦白承认道:“我囊中羞涩,但是又没什么财路,自然想着赌一把,反正全民下注,也不缺我一个。” 顾时璋笑看向叶天卉:“所以你是翻墙偷偷溜进来的,不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对不对?” 叶天卉听这话,迎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男人一双黑眸落在马厩的阴影中,看不真切,隐晦难辨。 她便笑了笑,微仰下巴,用一种仿佛很是漫不经心地道:“对,我就是翻墙过来的,怎么,你要告发我是吗?” 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却是想着,如果他敢说是,那自己就一拳打过去,先把他揍晕了再说。 虽然他实在和圣人长得像,她若揍过去,很有种欺君犯上的罪恶感。 但是……管他呢,反正他又不是! 顾时璋看着她那浑不在意的样子,在片刻的沉默后,突然笑出声:“这么会呢,你不要这样,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恨不得把我杀人灭口。” 叶天卉便安慰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杀人的,我不会轻易干出这种坏事,我顶多把你打晕了免得你让人抓我。” 她眼神凉凉的:“如果你要出声喊人,我保证,在你的同伙到来前你已经倒下了,你要不要赌一赌?” 顾时璋:“不,我不赌,我相信你,我也没有想要告发你。” 他笑叹了一声:“我只是一名策骑师,你混进来看就看了,只要别搞破坏,也不关我的事,对不对?” 叶天卉挑眉,以一种缓慢的语气道:“真的吗?” 顾时璋便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名牌递给叶天卉:“我把这个给你可以吗?你看,这是我的名字和职位。” 叶天卉接过来看了看,上面是顾时璋的一张证件照,她抬眼对照了下,确实是他本人。 下面则用英文和繁体两种文字标注了他的名字和职位,中文名顾时璋,英文名叫Modesta,下面则写了他是策骑师。 她这么看着的时候,那顾时璋又道:“你如果还不相信,那我把这块表给你,抵押在你这里好了。” 说着,他卸下手腕上的手表,递给叶天卉:“我这块表很贵,在瑞士买的,花了我一个月工资,你可以用这个挟持我。” 叶天卉看了眼那手表,大陆的手表也有进口的,特别贵,她可以感觉到这块表必然比她以前所遇到的所有手表都贵。 她便将名牌还给顾时璋:“你不要告发我,那我也不为难你,你让我收你的手表,是想坑我当强盗吗?现在我知道你的名字了,你但凡敢声张一个字,放心好了,我以后不会放过你。” 顾时璋眸间带着笑,很是无辜地道:“你不要对我这么凶,我发誓我不告发你可以吗?” 叶天卉在心里哼了声,总觉得他很古怪,总觉得他就是一只笑面虎。 不过他既然这么说了,她也就算了,反正万一他声张,她可以赶紧跑。 顾时璋又道:“我明白,你溜进来只是想看看赛马挣一些钱,我能理解,所以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帮你介绍工作,我看你对赛马很了解,你发挥所长,不比溜到马场提心吊胆强吗?” 叶天卉她并不太信任顾时璋,觉得这个人绝对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心思必然深沉,不一定打什么鬼主意。 不过他既然这么说了,她自然顺势试探,也就问道:“哦,你觉得我适合什么工作?” 顾时璋:“我也不知道,不过可以找一份马场的工作吧?” 叶天卉:“哦,你是策骑师,策骑师是干嘛的?” 顾时璋便笑着介绍道:“就是骑马的。” 他进一步道:“你不用担心我告发你,因为我不属于马房部管理,也就是说这里的马房和我没关系。我是自由策骑师,从英国跟着拢光回来的。” 叶天卉疑惑:“跟着拢光回来?” 顾时璋:“对,我是专门负责拢光的日常操练,调整它的状态,日常大概就是根据练马师的策骑要求,带着拢光出去晨练,然后去跑道正式参加训练,这么说你应该能理解吧?所以等拢光一切恢复正常,我就会离开了,马场的经营和我没关系。” 叶天卉有点明白了,练马师是专门练马的,策骑师是专门骑马的,而顾时璋是策骑师,是编外人员,就跟着拢光混的。 她疑惑:“那你这工作真好,可以天天骑马,怎么当策骑师?我也会骑马,我能干这个工作吗?” 顾时璋笑道:“你想干话,我帮你介绍,你可以先当见习策骑师,工作一两年后参加考试,就能成为正式策骑师了。” 叶天卉:“还得考试?” 顾时璋:“当然了,需要资格证书,要分别通过理论和操练考试。” 叶天卉好奇:“那你呢?你考过吗?” 顾时璋颔首:“我是在英国参加考试拿到一级策骑师证书,之后过去南非约翰内斯堡参加实践。” 这对于叶天卉来说太过遥远,她还是想着赶紧挣钱。 她便摇头:“算了算了,这肯定要花很多钱,我可没钱。” 她为了来香江就差点把小命丢了,什么英国什么南非的,太遥远了。 顾时璋见此,笑看着她,目光温和而友善:“以后你有兴趣可以找我,另外,你需要看马的话,也可以和我说声,我随时都可以把你带进来,虽然爬墙有助于你锻炼身体,但如果被人看到,好像并不太美好,对不对?” 叶天卉:“有道理。” 顾时璋:“现在,我先带你去看看别的马,想看吗?” 叶天卉听着,自然觉得他过于好心了。 她觉得一般出乎异常好心的,非奸即盗,说不定别有用心。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反正走一步看一步,且看他耍什么花招,大不了一拳揍过去。 所以她点头:“好啊!” 为您提供大神 女王不在家 的《七零之香江来了个大美人》最快更新 9. 第 9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0. 第 10 章 第10章点心的诱惑 顾时璋倒仿佛确实是一个好心的,竟然又带着她去看了别处马舍的马匹,他显然对赛马场的马匹很是熟悉,领着她径自去看一些他看好的。 这么一来叶天卉倒是节省了不少功夫。 要知道这马场有几百匹赛马,她自己一个个看过去,那不是花费多少功夫,而且很可能随时就被这边的工作人员发现,直接给叉出去了。 现在有顾时璋这个内部人士领着,又给指点一番,自然是事半功倍。 这么看了十几匹后,她对顾时璋的防备之心也减轻了许多。 她不想管这个人到底是什么心思,反正他应该没有圣人的记忆,目前来看他也不想告发她,这就够了。 顾时璋领着她出去了这座单独的马舍,大摇大摆地过去了别的马舍看,一边看一边大致给她讲着赛马会的各种规矩。 他讲解得非常详细,比那《马经》上还要详细,毕竟《马经》针对是那些老马迷,是对规则有一定了解的,而叶天卉却是彻底的空白,《马经》上有些是她看不太明白的。 现在经过顾时璋这么一讲解,她了解了新马赛的年龄规定以及评分规则,也了解了后续各班次比赛的详细规定,原来这个还要分公马、骟马和雌马,每个种类的马匹参加公开赛的分值其实并不同,另外南北半球出生的赛马也要求不同。 顾时璋道:“再过两个月这个赛季就要开始了,你看过马经的话,应该看到马经杂志上都有排程表吧?” 叶天卉点头:“嗯,我看到了。” 顾时璋:“到时候拢光也会出赛,不过它是一班次,还是让磅赛。” 叶天卉:“让磅?” 顾时璋见叶天卉不懂这个,又解释道:“拢光虽然因为腿受伤,已经一年未曾参赛,但是它在英国赛马场上曾经取得非常好的成绩,以它以往的成绩来和这次的一班马比赛,按照规则它必须让磅给其它的赛马。” 叶天卉明白了:“就是得让它驮点分量?” 顾时璋笑了,点头道:“对,按照赛马的规则,为了公平起见,也为了让比赛更有悬念,参加过比赛的赛马必须给未曾参加过的让磅,评分高的要给评分低的让磅,分龄赛中年纪大的要给年轻的马让磅。” 叶天卉恍然:“就是要把马匹本身的天分抹平,让它们尽量同一起跑线,这样赛马才有看头,才有悬念,而且每匹马都有机会。” 顾时璋颔首:“是,拢光的国际评分比其它马高一分,就得承担一磅的额外重量,因为拢光的历史得分太高了,它这次可能要负重六十三磅。” 六十三磅? 叶天卉大致算了下,不免拧眉:“这也太吃亏了!” 本来就是因为腿伤而停止了一年比赛,现在腿伤归来,还不一定取得什么成绩,结果现在竟然还要比别的马多负重六十三磅,这怎么出成绩? 顾时璋笑道:“它曾经的辉煌成为了今日的负担,先试着参加这次的比赛,看看情况再说吧。” 所谓看情况的意思是,如果拢光表现不佳,分数下降,那自然不需要让磅。 当然了,不需要让磅的时候,声名也随之下降,价值也就下跌了。 这事就是一个动态调整的过程,欲戴皇冠必承其重,怕得越高,承担得就越多,就是这道理。 叶天卉微吸了口气,心里暗暗盘算着,看来这比赛里面花头很多。 并不是会看马就能赢,必须把那些规则吃透了,再仗着一些技巧,不然冒头冲进去也是白白赔钱了! 当下两个人边走边说,顾时璋又给叶天卉讲起一些其它隐形规则,比如“让磅”不但和赛马的以往评分有关系,还要综合其它各种条件,甚至也包括骑师的情况。 他给她详细地讲说:“比如我们香江本地培养的见习骑师,如果处于实习期间,也可以获得减轻负重的机会。” 叶天卉:“那可以让拢光搭配一位见习骑师,这样就不用负重那么多了。” 顾时璋:“是,不过也要看有没有必要。” 叶天卉:“如果为了减轻分量,特意用了见习骑师,那就先露怯了。” 说白了,对于拢光这样曾经在欧洲获得莫大荣誉的赛马来说,是一项投机取巧的耻辱,是在折损它的骄傲。 这么说话中,两个人也遇到了一些其它的工作人员,看到其它工作人员叶天卉自然多少有些心虚,想躲着一些。 顾时璋却很是光明正大的样子,一旁也有工作人员看到,还冲着顾时璋微颔首,神态间颇为恭敬。 等走到无人处,叶天卉好奇:“你在这里混得还不错?” 阳光下,顾时璋微侧首,略沉吟了下,才笑着道:“还好吧,在南非马术节,我成绩尚可,可能是因为这个。” 叶天卉:“那你很有名了。” 顾时璋:“也不算,我只是策骑师,是幕后工作者,真正出名的是赛场的骑师,那才是在前面出尽风头挣大钱的人。” 叶天卉想想也是:“就比如那个柯志明?那是一位很有名的骑师吧?” 顾时璋:“对,这位柯志明也算是一个传奇了,他是香江第一代本地骑师,打破了外籍骑师在香江的垄断地位,算是开启了香江赛马的新时代吧。” 叶天卉颔首,想着回头再去多了解那个柯志明的信息,如今这马场也摸得差不多了,她也该赶紧溜了。 这顾时璋管他是好是坏的,她先跑着,他也别想坑了自己。 谁知道这时,顾时璋却突然道:“这边的休息室可以吃点心,你要吃吗?” 叶天卉听着,心里微动:“点心,好吃吗?” 顾时璋:“当然好吃了,我们餐厅的点心优先供应外面的贵宾会员区,但是会有一些多余出来的,这些多余的就放在职工休息室了。如果是在外面,要花很多的钱才能吃到,我们可以免费吃。” 免费吃? 叶天卉还真有些心动了,不过她还是假模假样地道:“还是算了吧,这样也不好吧,我还是先走吧。” 顾时璋:“你不想吃那就算了吧,那我送你出去吧?” 叶天卉:“嗯。” 当下顾时璋便真的带了叶天卉往外走,这么走着时,叶天卉便觉得,看起来他确实没什么坏心眼,至少没有要趁着自己不备将自己抓起来的意思。 她想着那贵宾间的点心,那应该是极好的吧,很贵,一般人不能轻易吃。 既然碰到这种好事,那她何不干脆尝尝呢? 但是眼前的顾时璋确实心思难测。 叶天卉就在美食和安全之间纠结,纠结了片刻后,她终于道:“哎呀,我突然觉得我好像有点饿了。” 顾时璋:“哦?” 叶天卉:“其实吃点东西再走也挺好的。” 顾时璋:“你想吃的话,那我带你过去?” 叶天卉当然不去了,她不能去室内,她得留在这种开阔的地方,这样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她才能拔腿就跑,就不信这里的工作人员能追上她。 况且,她也想试探下,看看这顾时璋敢不敢留下她自己在这里,若他存着恶意,必然是生怕自己跑掉紧跟着自己不放。 所以她看着他,笑道:“不了吧,你去取一些来,我们在外面吃,可以吗?” 顾时璋倒是没说什么,微颔首:“可以,我去拿几份好吃的茶点,那边的赛道后面有一处凉亭,我们过去那里吃。” 他补充说:“放心,不会被人怀疑的。” 叶天卉:“好!” 这自然对她不错,他说的那处凉亭就紧挨着围墙,想跑随时可以翻墙跑。 顾时璋:“那你等着我?” 叶天卉连连点头。 顾时璋对叶天卉笑了下,之后便径自过去那边的休息区了。 叶天卉站在赛道旁,看着顾时璋的背影。 他身形很是颀长,简洁利索的衣着让他看起来有些清爽闲散的阳光感。 她回想着刚才顾时璋看着自己的目光,温煦含笑的,友善诚恳的。 他意欲何为? 她想起遥远时代的那位帝王,他看着她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眼神? 她回忆着,记忆却有些模糊。 也许年少时的他也是这样的,他会含笑看着她,会叫她卉卉,会陪她在山涧中练剑。 那个时候的他包容温柔,在她心里像是大哥哥一样的人。 不过后来,他积威日盛,变得深沉莫测,神情间总是不动如山,让人辨不出喜怒。 当然,叶天卉回朝时,那必是大获全胜,必是朝野一片欢喜之色,那位不苟言笑的帝王也仿佛温和起来,会颇为平易近人地和她说话,仔细问起她在外征战的种种,会很关切的样子。 只是叶天卉还是觉得他性情难测。 也许昔日他们曾经很是亲近,毕竟也算是一起长大的,但是后来那种亲近就再也没有了。 哪怕他对自己温和笑着,和自己谈起年少种种,她依然觉得,隔着那一层象征权威的垂冕,君臣之间有一道天堑。 她毕竟是执掌兵权的重将,身在都城的帝王未必不存着几分戒备的估量,而她在那看似大大咧咧的谈笑间,也存着几分为人臣子的谨慎。 此时,隔世的阳光下,那个衣着闲散的男人走远了,叶天卉缓慢地收回了目光。 她踱步到了一旁树荫底下,想着自己接下来的应对。 谁知道这时,就见那边一行人说说笑笑地往房舍方向走过来。 从那些人的衣着以及身边簇拥的保镖以及工作人员看,身份自然不一般,应该是赛马会的会员,为首的是三五个年轻男女—— 叶天卉这么看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当下仔细辨别,果然就是了。 她在那杂志上看到过叶文茵的照片,虽然那照片上妆容略微浓重,和现在的样子不太一样,但依然能认出,有一个就是叶文茵。 这叶文茵神情含着笑,看上去是一个好脾性,优雅温柔。 叶天卉的目光迅速扫过一旁几个,一眼便认出,其中一个赫然正是顾家的顾志镡。 这位顾志镡真人比画上更好看,眼尾狭长,线条清绝,穿了艳丽的印花马甲搭配纯色衬衫,下面是一条样式很是特别的牛仔裤。 很是骄傲冰冷,却又有些桀骜不驯。 至于叶文茵和顾志镡身边几位,都是差不多的年纪,每一个都打扮得时尚贵气,极可能是叶家或者顾家的少爷小姐。 正这么看着的时候,那顾志镡却陡然看过来,眼风凌厉,充满了不屑。 叶天卉感觉到了,微拧眉。 顾志镡嘲讽地勾唇,一笑,之后吩咐道:“过来。” 为您提供大神 女王不在家 的《七零之香江来了个大美人》最快更新 10. 第 10 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11. 第 11 章 第11章糕点无错 叶天卉只当没听到。 顾志镡却陡然收敛了笑,命道:“大陆妹,过来!” 他这么两声后,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她。 其实就叶天卉的打算,她自然是要想办法和亲爹相认,和亲爹相认那就必须走入叶家。 但是走入叶家,绝对不是以这种方式。 只是他这么一嚷,马场上的工作人员都看向她,她本就是冒充的,如果表现异常,那就很可能被识破。 刚才认识的那个顾时璋现在又不在,这时候也没别的办法,为了不引起他们怀疑,只好走过去。 那顾志镡手揣在兜里,眯起眼来,鄙薄地打量着她:“大陆来的?” 叶天卉点头:“是,我是大陆来的,在这里做工揾食。” 旁边几个男女听了,都发出“哇”的惊叹声,对顾志镡敬佩地道:“你眼光好好!” 顾志镡笑了笑,很是笃定地道:“现在这些内地来的太多了,跟洪水一样,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他傲慢地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叶天卉:“远睇似番薯,近睇还是似番薯,倒是知道看靓仔,觉得我靓所以一直看吗?” 这话一出,大家全都哄笑起来。 这句话原句意思是远看像公主,近看却像番薯,而今他却这么说,怎么看都是番薯了! 叶天卉听着这话,倒是也明白,他在嘲讽挖苦自己。 番薯嘛,土里扒出来的,满身都是土。 她并不是太在意别人说她土,更不在意那一句嘲讽的话,不过心里也纳闷,明明自己穿的是这边的工作服装,怎么还被一眼认出?因为头发不曾烫过,还是因为骨子里的大陆气质? 她视线扫过在场几个姑娘,她们确实和她很不一样的感觉。 而就在众人大笑的时候,叶文茵却没笑。 她微蹙眉,就那么盯着叶天卉看,看着她的眉眼,看着她那神态。 她就这么看着她,终于试探着开口:“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喂马的吗?” 叶天卉自然感觉到了叶文茵的异样。 她不动声色,依然垂着眼道:“我是负责打扫马厩卫生的。” 旁边一个蓝衬衫年轻男子不太耐烦:“不要理会她了,我们去看马!” 顾志镡也道:“走吧。” 叶文茵却是依然望着叶天卉:“你们不要这么急,她从内地来的,看上去什么都不懂,也是可怜。” 说着,她笑着对叶天卉道:“你去忙你的吧,也不用太害怕。” 叶天卉听着,只觉这叶文茵声音很温柔的样子。 只是她那声线,或许是因为叶家原本是北京人的缘故,并没有香江常见的粤语感,反而带着几分老北京味儿,多少有些像那位大陆的“妈妈”。 她不喜欢“妈妈”。 叶天卉是拥有上辈子记忆的人,昔日的女将军征战沙场披荆斩棘,自然不会因为区区一个“妈妈”而让自己受太多委屈,养成什么不好的性子。 但是叶天卉明白,但凡自己不是拥有上辈子记忆,如果是个寻常小娃儿,那必然是自小生长在阴暗中。 也因为这个,她听着叶文茵的声音就不喜欢,会觉得果然是那个女人的亲女儿,于是骨子里便有了排斥和反感。 而这种排斥反感和这个叶文茵是什么样的人无关,就是她自己的好恶,就像有人不喜欢蓝色有人不喜欢红色。 这时候,那叶文茵又道:“对了,刚才我不是让你们了一些零食吗,嫌腻,阿云,你拿出来,给这北妹吃吧,看着挺可怜的。” 旁边那蓝衬衫年轻男子摇头,却是对顾志镡道:“看,文茵一直都是好脾性,最是心善。” 顾志镡听着,皱眉,对叶文茵道:“对这种北妹大可不必如此。” 叶文茵温柔笑着道:“前几日我倒是也看了新闻,他们实在可怜,我们就当日行一善吧。” 旁边那个叫阿云的女佣便过来,取了一份随身带着的点心直接拿给了叶天卉。 叶天卉便也收了过来,又低声道:“谢谢。” 那几个便说说笑笑的过去马厩了,叶天卉听着他们说话,知道刚才那个年轻男子叫文敬,既然是从“文”字,她猜着应该是叶家人,叫叶文敬,估计是和叶文茵同辈的堂兄弟。 眼看他们稍微走远了,她便一溜烟儿躲到了旁边。 叶文茵等人自然不知道她的底细,她还能勉强敷衍几声,但是如果赛马会正儿八经的工作人员过来,一盘问她马上就露馅儿了。 她想起那顾时璋,便想着要不要等他回来。 他过去那边贵宾间拿点心还没回来,如果自己就这么跑了,岂不是让他白跑一趟,倒仿佛自己失信于人,但是他不回来,自己在这里干等着,万一被发现那就麻烦了。 再说她也不想再遇到叶文茵一行人了,这群人没一个好的。 还有那顾志镡,长得真是太好了,但那脾性实在是太差了——若是以前,她是正眼都不想看一眼的。 她略犹豫了下,低头看了看叶文茵给的那包点心,一看就是很贵的,挺大一包,这些食物足够她吃到明天了,倒是省了一两天的伙食费。 她是素来不讲究什么“不食嗟来之食”的,反正已经装傻充愣了,别管他们是不是存心羞辱,她都拿到了,何必不吃呢,骨气又不能当饭吃。 她拎着这点心就要离开。 谁知道刚溜到马房后面,就听到一个声音说:“你怎么不等等我?” 叶天卉转头看过去,便看到了顾时璋。 他手里拎着一个食品盒子,包装还挺精美的。 她便道:“我刚才等你了呀,等了半天你也不回来,反倒是一群人过来盘问我,还笑了我一番!我有点害怕,万一被他们逮住呢,所以想着赶紧溜吧。” 顾时璋听她这么说,蹙眉:“笑你?谁笑你?” 叶天卉:“也没什么,碰到几个驴粪蛋。” 顾时璋:“驴粪蛋?” 叶天卉眨眨眼睛:“驴粪蛋外面光啊!” 顾时璋哑然失笑:“我给你拿了一些吃的,走,我带你到旁边去吃,我想你一定会喜欢。” 说着,他提了提手中的食盒:“看,这么多呢。” 叶天卉:“刚才那几个人也给我吃的了。” 顾时璋已经看到了她手中的提盒,和他手中的一样包装:“这里的客人?他们为什么给你吃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质问的语气,语音有些冷沉,言语间隐隐有一股迫人的气势。 这种感觉让叶天卉感到熟悉。 她沉默地打量着他,没作声。 顾时璋感觉到了她的异样,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忙放轻了声音,解释道:“我只是好奇,他们应该是这里的客人,今天贵宾室的客人有些多,所以想问问。” 叶天卉:“是几个年轻人,看上去衣着都很讲究,其中一个……” 顾时璋:“嗯?” 叶天卉:“其中一个恰好和你同姓,姓顾,长得还挺好看的。” 顾时璋看着她,蹙眉:“好看?” 叶天卉在他略有些研判的眼神中,笑道:“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那脾性……太臭了。” 顾时璋:“那他们为什么要给你点心?” 叶天卉:“就好心吧,自己吃不完不爱吃,看我可怜就给我了。他们就当做慈善了吧。” 顾时璋便直接从她手中接过来那点心,道:“把这些给我吧。” 叶天卉不给,连忙护住:“干嘛?” 顾时璋:“我不是给你拿了吗?那你干嘛要他们的?” 叶天卉却攥着不放:“我知道他们给我的时候,有些居高临下的优越感,但是我并不在意这些,也许我不喜欢他们,但是我喜欢点心,反正点心又不是他们做的,是厨师做的,厨师做好了一直装在食盒里,根本没拆开过,所以点心有什么错?” 顾时璋也是没想到。 他微挑眉,静默地看着她,之后便陡然笑了:“你说的话怎么这么有道理。” 人不讨喜,点心却是香的。 叶天卉很有些理直气壮:“因为本来就是有道理的事。” 顾时璋笑看着她:“走吧,我送你离开马场。” ************ 顾时璋带着叶天卉从一旁的侧门出来的,那边是工作人员进出通道,出来的时候,竟然还要检查证件,叶天卉自然没有。 幸好顾时璋带了,他很顺利地领着叶天卉出来。 从赛马会出来后,顾时璋问起叶天卉住处,叶天卉大致说了,不过在提起区域的时候,她特意指东打西模糊了下。 顾时璋:“那边是不是有点乱?” 叶天卉:“还好吧,租金很便宜。” 顾时璋:“那也行,你怎么回去?” 叶天卉:“坐大巴吧,要倒两次车,挺麻烦的。” 顾时璋颔首,没再说什么,之后将手中提着的食品盒递给了叶天卉:“你话说得有道理,点心是厨子做的,点心没有错,那这些你带回去吧。” 出了马场后,她心里也松了口气,整个人自在了很多,对顾时璋的防备心也松懈了。 她笑着说:“好的,谢谢。另外还得谢谢你今天带我参观马场,让我知道了很多我不懂的。” 不得不说,若是她自己乱逛,有些细节规则根本不会知道,只能走马观花看,他这么一讲,她对马场的运行规则、马匹情况以及比赛情况都清楚了很多。 这可比《马经》将得好多了。 顾时璋抿唇,笑得格外温煦:“不用客气,你先回去吧,我给你的电话号码你记住了吧?你如果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叶天卉连连点头:“嗯嗯,记住了!” 一时两个人告别,叶天卉拎着那些吃食过去乘坐巴士车。 她上车找到一处座位,坐下来从车窗户看向远处,却见顾时璋已经沿着那边的街道往前走,他说他就住在这附近,房租很便宜。 对于顾时璋,叶天卉感激,但依然心存疑虑。 她看似大大咧咧,但其实是一个天生的疑心病,并不是那么容易和人交心的。 至于这顾时璋,虽然他和圣人长得像,但还是不能大意,需要观察下,至于给他打什么电话号码,以后再说吧。 她坐在大巴上,欣赏着外面的风景,这一带如今发展得繁华,路边店铺都装潢得时尚华丽,“白马威士忌”和“黄金龙香烟”的大招牌格外惹眼,路上的行人也比较五花八门。 不同于北京城那清一色的灰蓝黑,这边服装实在是时髦,或者西装革履的,或者热裤松糕鞋,好多男女头上都抹了厚重的发胶,就像是戴了夸张的假发。 除了这些,也有一些穿着天主教袍子的修女自路边匆匆走过。 路上可以看到一些非中国人的面孔,除了英国白人警察,也有一些东南亚人,他们面色黝黑头发微卷,看上去从事的工作也都比较底层。 叶天卉想着这香江的历史,猜测这些大概是印度巡捕的后裔,当然也有可能是尼泊尔人? 她乘坐巴士往回去,倒了三次巴士,才终于回去了自己那片住处。 看过了跑马地的繁华,再看自己这附近,确实寒酸得紧,这就是传说中的贫民窟了。 叶天卉越发觉得,还是得努力,争取在这花花绿绿的香港做人上人,受穷过苦日子是万万不行的。 她先在附近报纸摊问了问,有没有旧杂志,她就想看那些豪门大户的八卦,那老阿伯听了后,愣了一会,之后进屋给她翻出一堆来,上面都蒙着一层灰,叶天卉翻了翻,都是香江大户人家各种恩怨情仇,这房那房争夺财产什么的。 她麻溜儿全都买了。 哪怕不是叶家的,她多看看,多了解,也会对他们那个圈子有些熟悉,总归有好处的。 买过后,她恰好看到旁边的投注处,原来为了繁荣香江赛马,提高马迷热情,现在香江特设了许多投注处,和买杂志差不多方便。 叶天卉买了赛程表后,径自回到家。 因为最近班际赛的排程很紧,天天都可以投注,且过两三个月每年一次的公开赛就要开始了,很明显街头巷尾都在讨论赛马,就连那房主阿婆的客厅里,电视都在播报赛马的新闻,因为天气不热,楼道前面有一群拿着蒲扇的阿伯们也在讨论。 叶天卉拎了那些点心和杂志赛程表等进去,恰好被其中一个阿伯看到了。 那阿伯道:“妹妹仔也喜欢赛马?” 为您提供大神 女王不在家 的《七零之香江来了个大美人》最快更新 11. 第 11 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12. 第 12 章 第10章下注 那阿伯笑道:“妹妹仔也喜欢赛马?” 叶天卉道:“我不太懂,先买了杂志了解下。” 阿伯:“这里面学问大得很,你慢慢学吧。” 叶天卉听着倒是赞同。 她最开始以为凭着自己相马之功,足以大发其财,但现在发现,这里面学问确实太大了。 不说什么负重让磅什么班次对决的复杂规则,就是投注的时候这五花八门的奖池,要想研究明白,那都得下一番功夫。 而后天就有一场班际赛可以下注,她必须在明天进行投注,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晚上回去必须赶紧研究,研究出结果后明天去投注。 她上了楼梯,回到了自己房间后,先把两份点心全都放在桌上,打开看了看,叶文茵那一袋就是一些常见点心,不过顾时璋这袋子里东西还真齐全,竟然还有烧卖和蟹黄包。 叶天卉其实走了这一遭已经饿坏了,她拿出蟹黄包,两口吞下,里面有大块的蟹肉蟹黄,带着几分鲜甜,好吃得很。 叶天卉忍不住,一口气吃了三个,之后又尝了别的点心。 这么吃了一遭,也差不多饱了,她喝了些水,这顿饭算对付过去了。 她把剩下的其它点心全都放在那个食盒里,想着幸好现在的天气还不算太热,估计后天也不会坏,这样的话,这两天她算是节省了饭钱。 吃过饭后,她拎着浴巾和换洗衣服去洗漱,不过这会儿赶上人多,排了好一番队。 排队时候,大家难免说些话,这里的人大部分是穷人,不少都是从大陆过来的,彼此间自然多了几分同命相怜,又说着哪里可以揾食。 叶天卉也听出来,有两个年轻姑娘似乎要去做皮肉买卖。 她抬眼看过去,眉眼颇为清秀的姑娘,这在内地估计是特别安分的姑娘,但是来了后生活所迫,也就看开了。 终于轮到叶天卉了,她进去三下五除二洗过,换上衣服出来。 出来走在楼道上的时候,恰好对面过来一个喇叭裤,楼道狭窄,叶天卉便错了错身,谁知道那喇叭裤却盯着叶天卉胸口那里看。 叶天卉穿的是白衬衫,扣子都系得完好,但到底刚洗完澡,垂下来的发丝略打湿了颈前,那衬衫领子便贴在细白的颈子上,落在外人眼中,多少有几分动人。 喇叭裤便凑过来,伸手就要摸的样子,话里话外还笑着说:“妹仔,给你开个张吧,给你一张红杉鱼。” 叶天卉听这话,斜看着他,反应了一会才明白,他以为自己也是楼凤,要给自己一百块钱睡自己。 她微拧了下眉,心里有些困惑。 上辈子,从来没人敢对自己这样,谁敢呢! 没有人敢! 这辈子她在大陆时候,一则年纪小,二则风气保守,也没人敢对自己这样。 敢情来了香江,前有李三,后有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儿,竟然都敢肖想自己了? 她有些不太理解地说:“你要给我一百块?让我陪你睡觉?” 喇叭裤点头:“对对对,别嫌少,便宜点,一回生二回熟啦!” 叶天卉抬起手,淡看着他,示意他近一点:“你凑过来。” 喇叭裤以为叶天卉愿意了,便凑过来。 谁知道就在这时,他只觉眼前一闪。 他甚至连看都没看清楚叶天卉的工作,直接就被叶天卉摞那儿了。 叶天卉抬起脚,穿着布鞋的脚尖踩住那人后背一处,脸上半点表情都没有。 喇叭裤疼得哎呦哎呦:“你,你放开我!” 叶天卉凉凉地道:“小崽子,你撒泡尿照照镜子吧,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重,针尖大的豆芽菜,还好意思跑来我跟前丢人现眼?你妈怎么教你的?” 说完,她脚上用力,那喇叭裤龇牙咧嘴好一番叫嚷。 他们动静大,倒是惹得不少人来看,大家看着这场景,也是大吃一惊。 要知道,叶天卉这么一个柔弱小姑娘,看上去也没个伴,大家心里明白,这种肯定不长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落到哪个手中,说不得也要跟着楼里几个妹仔一起做皮肉买卖了。 大家都是这么眼看着不少人过来的,这种事见多了。 可谁知道,她竟然有这么一手! 谁能想到呢,一个看上去这么纤弱的姑娘,竟然这么能打! 大家议论纷纷的,全都围上来凑热闹,就连楼里住着的几个古惑仔都惊到了。 这妹仔竟有这样的好身手! 叶天卉知道,自己一时半刻离不开这贫民窟,既然离不开,那就得给自己立一个威,绝不能让人随意欺负上来。 于是她直接把那喇叭裤放开:“你要是不服气,我们再来一次,我一只手来对付你,打得过我算你赢。” 那喇叭裤听此,到底是不甘心,挣扎着爬过来就要打叶天卉。 然而叶天卉现在打人已经很有心得了,一个略闪身躲过,之后反手一剪,将喇叭裤控制住,脚底下再一下,喇叭裤“砰”的一声摔在地上,摔了一个狗啃食。 周围人看着,纷纷鼓掌叫好。 喇叭裤灰头土脸的,想挣扎,但脸都憋得通红了,就是挣扎不起来。 他最后没办法,只能无力地趴在那里,听着众人的嘲笑声。 叶天卉这才放开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看我不揍死你。” 说完,她拍拍手,拎着东西径自进自己房间了。 身后围观众人看得意犹未尽,但人已经进屋了,他们也只好在那议论中散开。 叶天卉听着外面动静,自然明白,自己杀鸡儆猴,经此一役,估计也没人敢随便招惹自己了。 当下她便不再理会,打开灯,专心对照着那赛程表看,后天就是这次赛季的开锣日了,会有两场五班赛和一场四班赛。 其它的也就罢了,其中有场五班赛中参与的赛马,有几匹是她比较看好的。 她便打算下注,不过下注的话,又有很多玩法。 比如可以选择“独赢”,那就必须押中赛事中第一名的马,也可以选择“三重彩”,那就必须押中前三名而且必须顺序正确,或者选择“单T”,那就是不论次序,选中跑入第一、第二及第三名马匹。 每一个项目都有单独的奖池,根据难度不同,奖池也不尽相同。 不得不说,这些项目品类繁多,要想挣最多的钱并不容易,必须利用自己目前获得的信息来进行分析判断,然后选择概率最大的,且最好是押一个奖池最大的项目。 叶天卉再次将明天要参赛的马过了一遍,发现非常不巧,自己看中的那几匹马都属于不同的比赛,所以自己要想一口气押中前三,并没什么把握。 在对其它马匹不太了解的情况下,她自然不敢贸然去赌。 最容易选的是“独赢”,不过看起来这个是最简单的,赔率也并不高。 她最合适的,是选择“三宝”这个项目。 所谓三宝,是说在三场比赛中,均能押中跑进第一名的那匹马,这是正奖,如果只押中了头两场的头马,第三场所选的马只得了第二,那就获得一个安慰奖。 这对于叶天卉来说是最有利的了。 她衡量半晌,终于在每场比赛中选定了两匹马,她可以每匹马都投注,多买几份,这样才能保证一定不赔钱。 这可就很考验数学能力了。 叶天卉计算了下,按照每场比赛两个选择来说,三场比赛,那就是要八种可能了。 八种可能的话,现在三宝正奖的赔率大概是一比四十三,买八份,只要有一份押中了,那就能挣到大概五倍的回报了。 如果运气好,再来一个安慰奖,还能挣更多的钱。 她又把自己的房租和生活费都算过,考虑到未来一个月的各种可能花销,以及现在自己手头的钱,她到底决定拿出来三百港币去投资赛马。 这样万一这次血本无归,她也可以支撑一两个月,不至于流落街头也不知道受冻挨饿。 而万一挣了的话,说不定就能得到五六倍的回报,五六倍的回报,那就是大概一千五百港币,这么一笔钱,也可以给自己腾挪出更多的空间来谋求更多出路。 叶天卉主意已定,准备好三百港币,决定明天一早就去投注。 ************* 因为是投注的最后一天了,第二天叶天卉起来后便直奔附近的投注站,如今的香江□□业发达,赛马更是全民参与项目,对于那些富豪,自然可以购置上等马匹来参与进去,而对于一般的有钱人,则可以用电话来投注买好,不过对于普通市民,那自然只能跑过去投注站投注,而如今的香江各地也遍布着各种马会站点。 叶天卉很快在附近找到一处投注站,投注站外面贴着花花绿绿的广告,最惹眼的是一个骑手纵马驰骋的画面,叶天卉看了看,那个骑手叫柯志明。 这不就是顾时璋提到的那个,打破了香江赛马格局,开创了香江本地骑手的时代? 叶天卉看了下面的介绍,这个柯志明果然了不得,胜率很高,据说有40%,这算是非常惊人的胜率了。 她看了一番,才走进去投注站,投注站看店的是一位阿伯,她本来还想和那位阿伯说一下自己打算怎么投注,谁知道对方却娴熟得很。 她只需要每一场比赛选择两匹马,人家就三下五除二给她计算好她的组合,直接给她登记了并让她掏钱。 叶天卉也是没想到,自己昨晚算计了半天的东西,人家一张口就明白。 可见熟能生巧,这赛马的下注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不需要动脑子的计算了。 掏出来三百港币付账后,叶天卉拿到了赛马投注票,之后便拿到了自己的马票。 那马票边是绿色花纹,中间是红色的,上面写着“The Hong Kong Jockey Club”字样,下面写着SPECIAL CASH SWEEP ON THE,再下面则是中文繁体以及具体投注情况。 叶天卉翻看着自己马票时,便感觉有人好像在盯着自己看。 她抬眼看过去,就见街道角落有几个小青年,穿着大敞领口的花衬衫,烫着头发,看上去就很时髦很特别,带着一股子痞劲儿。 这一看就是古惑仔,可能还是混得不错的古惑仔。 这几天叶天卉听人聊天,多少也明白,古惑仔也分情况,分堂口,有组织。 自己可以打打李三,揍揍贫民窟的咸猪手,但是这种拜过堂口成群结队的古惑仔,最好还是不要招惹。 她将那马票收好了,低着头,径自离开,走出老远后,还感觉那几个古惑仔探头探脑的。 当天叶天卉也没怎么出门,想着小心为上,等着开赛。 为您提供大神 女王不在家 的《七零之香江来了个大美人》最快更新 12. 第 12 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13. 第 13 章 第13章开赛了 第二天是周末,早上时候叶天卉洗漱过,出门去早点铺子吃饭,结果下楼的时候,恰好看到房东那间屋子里围满了人,大家热火朝天在看赛马。 叶天卉也就停下脚步,从门前看过去,那电视是有些年头的老电视,信号并不太好,咔嚓咔嚓的雪花点,不过这不妨碍大家的热情。 隔着这密布雪花的电视屏幕,那热闹氛围也传递过来,大家围了一屋子翘头看着,还有人低声讨论着一闪而过的人影谁是谁,那都是有名的人物,平时轻易看不到的。 叶天卉看了一会后,便出去了。 她想要一碗咸粥,可以搭配着顾时璋给她的那些吃的,再从从房东那里要些热水,这样子她一天的伙食就解决了,也不用花很多钱。 香江的早餐很丰富,要中有中,要西有西,叶天卉还不太喜欢那些三明治火腿通粉什么的,便要了油条,他们这里好像把油条叫做油炸鬼。 除了油炸鬼,她还要了一份豆花和咸粥。 香江的豆花和老北京的不太一样,老北京的豆花是咸的,但是香江的是搭配姜汁和黄糖,喝起来有些特别,很浓郁香滑。 其实叶天卉不太适应,吃甜的吃多了没意思,她想吃咸的,或者干脆麻辣的,那样才有味道,不过这会儿也没什么可挑拣的,忍着吧。 叶天卉拎着那些吃食上了楼,放好后,先吃了豆花和油炸鬼,那咸粥打算留着中午热热吃,房东那里有炉子可以帮着热一下。 她把这些食物都放好后,这才重新下楼,却见第一场比赛已经结束了,大家情绪复杂,有人扼腕叹息,有人兴奋异常的,还有人摩拳擦掌准备下一场。 她问了问结果,便有人很热心地告诉了她前三名,她听着,她选的那两匹马,分别跑了第一和第二。 听了这结果,也是着实松了口气。 她最起码要押中两场比赛的第一和一场比赛的第二,才能拿到最低的一个安慰奖,这样至少能挣一些钱不至于赔钱。 一共三场比赛,现在第一场的结果出来了,她买的八种组合中的一半已经被淘汰了,不过还有四种组合可以继续征战。 接下来的两场比赛,她再赢一场,那基本就问题不大了,所以第二场对她来说是很大的关键。 这时候,大家终于从刚才的情绪中慢慢恢复过来了,开始讨论下一场了。 “下一场我押了无敌勇士,现在只好盼着无敌勇士一马当先,取得头马了!” “无敌勇士?那个肯定不行的啦,我下注了‘狂仔叻叻’,听说这是澳洲来的,去年可是一鸣惊人!” 也有阿伯在那里神秘兮兮:“我可是花大价钱买的神秘贴士,我押的‘红色大师’,这是新马,你们的马都要给它让磅,今天这是它第一次开上战线!” 叶天卉支棱着耳朵听,她发现大家选什么的都有,不过大部分是选的热门,比如以前表现突出的“无敌勇士”以及欧洲名马‘狂仔叻叻’,至于她选中的那个“翩翩如燕”只有一个秃头的阿伯选了。 那秃头阿伯一说出自己选的,顿时被周围人一通同情,一个仿佛很懂的阿伯也皱眉摇头:“这匹马不行呀!” 那秃头阿伯便一脸低落:“人衰做什么都不得,我也是听人说这匹马好,就下注了!” 叶天卉从旁听着没吭声,她可是也选了那匹“翩翩如燕”,她可不觉得自己“衰”,这一定要赢啊…… 这么说话间,大家也开始注意到叶天卉,好奇打量着她。 或许是之前她揍了那个古惑仔的原因,明显大家伙看她的目都充满了敬佩以及小心翼翼 对此叶天卉非常坦然。 事实上,上辈子的叶天卉早就习惯了别人敬畏的眼神。 这时候旁边的阿伯便问叶天卉:“妹仔也喜欢赛马?你有无下注?” 他这一问,大家都看向叶天卉。 叶天卉也就承认:“下注了。” 大家一听,顿时来兴致了,纷纷问起来,叶天卉便道:“我买了翩翩如燕。” 她这么一说,秃头阿伯顿时激动了:“看,妹妹仔也买了翩翩如燕,我就说翩翩如燕好,妹妹仔是懂行的!” 然而他的话只招惹来大家的笑声:“妹妹仔不懂啦!” 旁边一位懂行阿伯便热心给叶天卉指点,给她讲她那匹马怎么不行:“就算有让磅,这匹马也比不过‘狂仔叻叻’,更不要说‘狂仔叻叻’的骑师是英国知名骑士,你看那个‘翩翩如燕’是香江本地培养出的年轻骑士,经验也不足,这次让‘翩翩如燕’上阵只是增加经验来的。” 另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也摇头:“年轻人这是浪费钱,你应该和我们说一下,我们帮你分析分析,出出主意,怎么也不让你买‘翩翩如燕’!” 也有人笑道:“妹妹仔就是不懂,你以为这是柯志明骑的马吗!” 就在大家的议论纷纷中,第二场比赛开始了,大家顿时没人说话了,全都盯着电视屏幕看。 却见一声枪响,赛道开闸,十匹赛马几乎瞬间爆发,如同离弦之箭飞奔向前。 冲跑在最前面的赫然正是大家看到的英国名马‘狂仔叻叻’,显然它拥有其它马匹没有的爆发力。 叶天卉微眯起眼睛,盯着‘狂仔叻叻’那健壮的身姿。 她突然感觉自己到底忽略了一点,这次的比赛是短途赛,短途赛更反应灵敏度和爆发力,毕竟全程也就一分多钟。 但凡这比赛拉长,她都对自己下注的‘翩翩如燕’更有信心。 可现在就这一分多钟的比赛,显然‘狂仔叻叻’的参赛经验更丰富,它在第一时刻便占了先机,这也给其它马匹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十匹马奔腾往前,迅疾而充满力道的马蹄翻飞间,角逐激烈,不知道引来多少欢呼声,就连电视机前面,诸位阿伯都是憋红了脸,紧攥着拳,拼命地给自己下注的马鼓劲儿。 “冲啊冲啊!狂仔叻叻!” “无敌勇士加油!加油,给我加油!” 这时候,‘无敌勇士’往前一个冲刺,竟然领先了英国名马‘狂仔叻叻’半个马头,一位押了‘无敌勇士’的阿伯见此,激动起来,他直接从板凳上跳起来,两拳挥舞,嘶声喊道:“无敌勇士,无敌勇士!!” 其它阿伯见此,也都提着心:“狂仔叻叻!!狂仔叻叻冲啊,给我冲啊!!” 叶天卉也从旁盯着电视画面。 她现在毕竟是太穷了,也没别的生计,三百港币对她来说是一笔大数目,她输不起。 其实她心里多少也觉得自己要吃一个教训。 这赛马没那么简单,这是骑士、马匹、复杂赛马规则以及一些天时地利人和的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她只会相马,并不能取得压倒性的胜利,赛马并不是一个稳妥挣钱的法门。 她必须想想别的法子,也许找那个顾时璋想想办法,去养马场打杂工更合适? 这时候,就见马蹄飞扬间,几匹赛马已经抵达了跑道的拐弯处,那跑道窄小,赛马跑得飞快,但是在这个地方还要一个高速转弯,这无论对于赛马还是骑师来说自然都是一个考验。 叶天卉看过去,却见就在人们疯狂的欢呼尖叫声,自己押中的那匹‘翩翩如燕’却一个纵身上前—— 她的心顿时提起来了! 这个动作其实是合规的,但却有些难度。 一旦成功了,这匹马就可能弯道超车,但是如果失败了,那可能直接摔出赛道! 是非成败,在此一举,她叶天卉的红杉鱼和那美味佳肴也都在这里了! 为您提供大神 女王不在家 的《七零之香江来了个大美人》最快更新 13. 第 13 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