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虚》 第一章三事三锦囊 我叫张若虚,道号阳生,是一个风水阴阳师,在极道天师馆里搞营生。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人类亡灵、鬼怪惊奇就在我们的身边,我跟着师傅走南闯北十余年,算得上是见多识广,涉猎颇多,灭过妖、杀过鬼、度过灵…… 除魔卫道那么多年,总会见到许多诡异的事件,得罪的邪魔歪道多了,自然影响阳寿,师傅刚满五十就迎来了大劫。 我的道号来源还颇有考究,我的八字纯阳,五行木最旺,所以师傅赐我道号阳生,又通阳盛,为我卜卦说我是千年不遇的阳命,邪祟的克星。 在我22岁那一年,师傅刚好50岁,那一年重阳,他掐算了一下,他做风水阴阳师已经足足三十个年头了。 师傅算出来后,不由地眉头一皱,无奈地啧啧感叹。 看着师傅惆怅的模样,我好奇地发问,他却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无奈地摇头道:“命啊,都是命,半点不由人。” 不久后,他就害了一场大病,半身偏瘫还时而抽搐就跟中了邪一样。 师傅的病症十分诡异,每到月圆之夜他都会面露诡色,发出邪魅的声音,十分怕人。 正是师傅这种反常的异动表现,才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他的修为如此深厚,无论多么强大的邪祟都会退避三舍,到底困扰他的魔物是何方神圣,能把他折磨成如此窘态。 我一直想为师傅做些什么,但他总是断然拒绝,还说这一切都是他的命数。 就这样,师傅一直与病魔抗争了数个月,而我也只能干着急。 每月十六月圆夜后,他都会憔悴一些,他的眼窝越来越深,精神也越来越颓然,他的一月就像常人的一年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 每个月圆之夜后,我再去师傅的练功房都会发现挂在墙上的魔像的五官都会被打入桃木钉,先是双目,然后是双耳,再后是鼻子、嘴巴,现在就连心脏也被扎下了一根大大的桃木钉。 整整五个月过去,画像上青面獠牙的怪物被八根大小不一的木钉插入,画像下面的青灯也越来越虚。 一开始,我还不以为意,直到后来我翻到了五行法册的第440页——五官封禁,才知道师傅这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为代价锁固魔物。 然而,这一切都晚了,最后一根桃木钉打入,师傅再无生还的可能。我只能眼含热泪地看着师傅,被一股无以言状的悲恸所笼罩,只能替师傅感到惋惜。 “阳生,别难过,这是师傅除魔卫道的分内事,来帮师傅完成最后一场法事吧。” 就这样,我按照师傅的吩咐安排好了一切,很快就到了第六个月圆之夜。 那一夜,正坐在蒲团上打坐的师傅又把我叫到了身边问什么时辰了。 “马上就要到亥时了!”我答道。 师傅又看了看挂在门前的曳风铃,忽然一阵劲风窜入…… “三十年了,三十年了,该来的还是来了。”师傅的眼睛猛然散发出了神采,手持拂尘威风凛凛地端坐。 “徒儿,点七星法灯。” 我应了一声,将七盏装满桐油的灯芯依次点燃。 只见师傅手摇了两下拂尘,开始双手结印,嘴里默念口诀:“天残地缺,五神法,魂遁地灵,五重锁。” “一锁,无目;二锁,无耳;三锁,无鼻;四锁,无口;五锁,无心。” 说完,师傅依次用结印的双手击打了一遍眼耳口鼻与心窝。一团黑气凭空冒出,被师傅吸入了体内,随后一口殷红的鲜血喷吐而出。 “师傅!”我着急了,立马冲了上去,才触碰到他的肩膀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开,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天已大亮,我一个惊厥坐起,冲到了低头打坐的师傅跟前,拼命地摇晃起来,正在摇晃之际,惊讶地发现,墙上那幅画中的魔物已经消失不见,唯独留下了八个孔洞。 师傅终于醒了,他憔悴万分,显然昨夜与那魔物斗法已经精疲力竭。 “师傅,您还好吗?”我关怀道。 师傅见是我,指了指跟前,让我跪下听训。 “阳生,师傅的大限将至,活不了多久了。” 我眼睛一红,眼泪不禁簌簌落下。 “听着,从现在起,你就是极道派的掌门人。”师傅的声音突然有力,将挂在脖子上的八卦紫玉交给了我。 “现在我有三事三锦囊交代给你,你务必牢记。” “第一,我命不过三个时辰了,后天正午再给我设灵,凡来客都要上香一炷,但礼金切不可收,午时必须让所有宾客离开知道了吗?” “是,师傅。”我连忙点头答应。 “第二,明天午夜子时,会有青鬼来接我的魂走,你到时要手持指鬼针跟着指鬼针的方向走上八百八十步,一步不能多,也不能少,然后掘地一丈,然后把里面的青石碑挖出再运回来,找人给我刻碑,然后你要用童子鸡血给我的碑文浸色。” “是,师傅。”我不敢有丝毫怠慢。 “挖青石的时候,会有幻像出现,一定不要受到影响,不管你看到什么都不要理睬,只要安心的挖青石,因为青石之下的魔物不是善茬。切记。” 我虽然有些不解,但师傅的话就是真理,我只得答应。 “对了,这是三个锦囊,我死后你开第一个锦囊,我怕你的阳气压不住邪祟,这个锦囊会帮助你。” 我点了点头,师傅咳嗽了一声继续说,“第二个锦囊,是关于你其他四个师兄的,你们师兄弟五人都是五行最强的人,在一起是所向披靡的存在。” “第三个锦囊,你现在就给我打开。” 按照师傅的吩咐,我打开了第三个锦囊。 “青石碑引,十殿阎罗,就地起棺,鳌峰艮冢,法葬入穴,一方平安。” 我看完锦囊登时呆住了,不由赞叹起来,“高啊,师傅,就连地府阎罗都为你找好墓穴,出鬼差给你抬棺了。” 师傅没有回应,接着说道:“最后一件事,我死以后,你要把极道天师馆发扬光大,师傅还有个遗憾,那就是任家的那个穴,是师傅给选的,可以兴旺子孙,但是这两年任家的运数越来越差,以后任家的子孙来找你,一定要竭尽全力帮助。”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不敢大意。 师傅笑了,对我喝问,“徒儿,记在心里了吗?” “师傅字字珠玑,徒儿谨记于心。” 师傅这才会心一笑,“那为师死而无憾了。” 而我却在此时甩出疑问,“师傅,徒弟还有一事不明,您施展五官封禁,虽然能把魔物镇压,但也会让您遁入化境,无法轮回,这么做您牺牲也太大了吧?” “哎,还是那句话,这是命。” “徒儿,你要记住,我出殡的时候,你只管抱着青石墓碑走大路到鳌山的艮位,路上不管有什么动静都不要回头更不要去管,切记!切记!” “是,师傅。”我对着师傅磕了个头。 说完,师傅长吁了一口气,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师傅。”我轻声呼唤他,但他却没有反应。 我把手伸到了他的鼻前,已经没有了呼吸,身体也凉透了。 师傅他,圆寂了! 这时,师傅身后台桌上的青灯熄灭了,那幅有八个孔的画也自燃了起来,片刻就成了灰烬。 第二章 太岁阴命 我被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吓得一时语塞,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因为那张魔像燃烧地很慢,还伴随着鬼怪惨烈地哀嚎…… 大厅内,莫名地起了一阵邪风,原地盘旋几转,卷起燃尽的灰烬顺着窗飞了出去。 我看着地上燃烧过的痕迹,叹了口气,眨了眨眼,心知肚明,刚才是地府的喽啰乘着阴风连带邪魔和师傅的魂魄一起走了。 这时候,我才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赶忙从内物取出阴阳伞,遮盖住了师傅的身子,以保住他那具羸弱的尸身。 惊心动魄的一幕过去,没想到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不由我不信,已经耄耋的师傅居然还能与法力高强的邪魔在画卷中缠斗那么长时间,足以见得师傅的功底,同时也见证了师傅对手是何其强大。 按说师傅这个已经花甲的老人早就气血两亏,半年前,我还在他的印堂黧黑,真想不明白师傅用了什么方法一直撑到了今天。 他做的这一切为的就是今天这一刻,可究竟是为了什么让他不惜把最后一点元神也损耗掉还要封禁这个妖魔? 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我也只能接受事实,毕竟师傅已经亲口任命我为极道派的掌门,那我就要撑得起这片天。 这时,我不由地自言自语起来:“自小跟着师傅,事事也依赖他,师傅这一走,我又该如何当好这个家?大师兄和二师兄入室最早,出师多年不知身在何处;五师弟一年前受了师命去修阴功;跟我感情最好的三师兄最有主意,他要是在该多好。” 叹息过后,无奈地我只好开始安排师傅的后事,半个时候之后,院内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听到动静我出了门,去会上一会这个不请自来的宾客。 只见这人戴着黑色面罩,身体十分壮硕,寸头丹凤眼,眼神犀利又带杀气,额上还有一处斜十字伤疤。 我不由地心中为之一怔,这个人头顶泛着血色红光,戾气四散,显然他杀过十恶不赦之人或是斩杀过厉鬼强妖! 来不及反应,他便摘下了自己的面罩,露出了真实面容,来人正是——三师兄! “师傅他是不是已经?” 不等我回话,三师兄一把将我推开,跨入大厅…… 说来也怪,他一进去,屋内的阴冷寒气瞬间四散,隐隐约约还带有一丝哀音。 我为之一怔,果然主修五行火法的三师兄煞气重,小阴小邪都敬而远之。 三师兄双膝着地,对着盘腿去世的师傅开始行礼。 “师傅,不孝徒儿李虎虎跟您叩头了!” 说罢,一连三跪膝三叩首。 论到跟师傅的感情,三师兄不遑多让,能对着与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师傅行三跪九叩,这关系能一般吗? 看着他的行为举止,分明是有些讲究。 一连九叩,就声铿锵的砸地,就是对着地府一连敲了九响门,这是赶到地界送师傅最后一程啊。 “师傅,地府的大门我已经敲开了,有什么话还要对我说的,就说吧。”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阴风,只不过这风由地而起,将师傅尸体后的阴阳伞吹开,三师兄额头上的十字疤也渗出来了殷红的血渍,片刻间就凝固了,将十字疤痕浸透…… 师兄的火法大成! 深吸了口气,师兄便起身,转头看向我,毕恭毕敬地对我弯腰行礼。 “掌门师弟,李虎虎一定不负师傅所托,辅佐掌门将极道派发扬光大。” 我又看了看师兄的前额,他的十字疤痕不像是一个标记更像是一字血色契约。 “三师兄你能回来实在是太好了。大师兄和二师兄早早出师,云游四方;五师弟天资最高,也被派出去闭关修炼。还是咱们感情最好,你能回来帮我实在是太好了,师傅的身后事,咱们一定要办好。” 三师兄一脸激动,后退一步说:“师弟,你不知道师傅还有个绰号叫百日晓,其实师傅早在一百天前就飞鸽传书给我,让我赶回辅助你。他说,你修木属,一般的牛鬼蛇神奈何你不得,但是遇到了真正高手和邪魔,应付不来,特地叫我这个火属助你。” 我愣住了,赶忙搭住了他的臂膀,内心暗叹连连,师傅真是高明!连我破魔这个短板都给找人安排上了。 我激动之余开始了嘘寒问暖。 “师兄,你这三年去哪了?看你似乎经历了什么?” 师兄长吁一口气,从兜里掏出了一根华子点上,深吸了半支烟大口呼出一团浓浓的白烟,道:“三年了,三年了!我这三年说出来,你不信我当了刽子手,阳间我是执行死刑的武警,阴府里,我却是屠魔人!” 我又为之一怔,想不到师兄还有这么奇葩的一段过往,忍不住追问:“屠魔人?” “屠魔人,不但要八字硬,还需命格纯阴,阴年阴月阴日阴时,这样的命格不仅邪祟不惧还能精准的斩魔。我就是最阴的命格——太岁阴!” 三师兄命犯太岁,天生杀孽重,放到今天无非是两种命,要么是执行死刑的刽子手;要么就是十恶不赦的罪犯。 虽然,师兄李虎虎成为了合法刽子手,但毕竟杀孽重,血光之灾怕是避无可避,师傅的这一手安排是一把双刃剑,既能助我除魔卫道又可引火上身! 太岁阴命,血灾不断!现在看来,未来的路一定有不少艰难险阻! 我又不禁地对着师兄多问了一嘴。 “你前额的这道十字伤疤是怎么回事?” 师兄丝毫不避讳,直言道:“那是一年的事了!北省杀人魔徐大超,你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道:“石厚市的杀人狂魔,一人灭了女婿一家七口。” “对,就是他。大概六年前,九州大地上每年都会出一起灭门惨案,师傅当时就算出了,这是敌魔分身出来作祟了。好在三年前,师傅追踪到了他的气息,派我出去追杀他,可惜他实在是太狡猾了,每当我追踪到他附身的恶人时,他总能逃出生天。直到去年,我把他追到四阴之地的鹿县,才将他困住,他当时就附身在徐大超的身上,也亏了鹿县是阴地,我才能靠我的太岁命把他压住。可他毕竟是敌魔的二分身之一,我还是受了重伤!” “哦,我明白了,你额上的十字伤疤就是拜他所赐!”我恍然大悟。 “是啊,不过好在附在徐大超体内的敌魔分身是较弱的那个,最终还是没能飞出去,被锁固在了徐大超体内。今年年初,由我亲自给他执行死刑,总算是灭了他!” 师傅曾经说过,敌魔是商末佞臣飞廉和恶来的邪灵合体,魔画镇压的正是恶来分身,难怪如此强悍! “经过跟敌魔在鹿县的那场恶战后,我却因祸得福,师傅说,我苦修无法突破的火属瓶颈刚好因这次血战而破。这道血十字就是证据。”三师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前额。 突然,天师馆的大门被破开,一众人张牙舞爪地冲了进来。 第三章 青砖留字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冲进来的这一伙子人,他们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我和师兄出来一看,果不其然正是极道派的对头——大地门。 领头来人就是大地门二弟子铁铮,人送外号铁二罗。 大地门的入室弟子有四个,铁铮是二弟子,所以被叫铁二罗了。 大地门虽然也是看风水卜卦象除魔灭道的阴阳门派,但传至他们师傅这一代已经忘记了除魔卫道的本份,特别是他们的师傅左庞,与南洋降头师狼狈为奸,挣了不少黑心钱。前脚降头师刚下降,后脚他们就以解降化灾来趁机讹诈一笔,害得不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十里八乡的人对他们都是敢怒不敢言,生怕得罪了他们,再被下降迫害,这伙人平日里坏事做尽,却个个活得有模有样,而一直本份经营的极道天师馆却人才凋敝!真可谓是,杀人越货金腰带,铺桥修路无尸骸。 师傅在世的时候,大地门的这伙人忌惮着师傅高深的道法,他们倒还有所收敛。如今,师傅刚刚过世,他们就来登门,摆明了要给我们三分颜色。 三师兄见他们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我赶忙站在了前面抢话道:“原来是铁二哥啊,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铁二罗得意地抽了下嘴,眼眉一挑,然后嘿嘿一笑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进了内厅。 “阳生,你师傅什么时候过世的?” “约莫一个时辰了。”我说。 “嗯,你师傅活的不短了,时候差不多了。” 我和三师兄顿时怒火丛生,但我还是强忍着不发怒,心想看他还能做出什么损事,但我和三师兄都有底线,要是敢在我们面前羞辱师傅,定要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铁二罗倒也没有再挖苦,直入主题,“你们师傅这一辈子挺不容易的,一生都把除魔卫道,济世为怀当座右铭,大地门佩服不已,我们师傅说要为他老人家抬棺,找个风水宝地下葬,分文不取,你们看怎么样?” 还没等我和师兄开口,他就抢着说:“毕竟你师傅是一代天师,放心吧我们给抬棺的规格也不低,抬棺这事就由我们大地门的四个入室弟子包了。哦,对了,下葬的地点是茂山后腰的那块湖水的洼地,蜻蜓点水穴。”kuAiδugg 一听蜻蜓点水的穴位,三师兄沉重的脸色稍缓了些,反倒是我表情更凝重了,道:“贵派掌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们师傅的棺材有人抬了,而且穴位我们也找好了!” “哼,我们大地门承包的活,哪个不要命的敢接?怎么?我们大地门的四大弟子不够身份吗?”铁二罗冷笑着讽刺道。 大地门的二弟子是最蛮横的,而且最为直接。 “呵呵,不瞒您说,抬棺的正是我们师兄弟五个人,由我三师兄举招魂幡阴魂。别看我三师兄话不多,确是个狠角色,我想以铁二哥的眼力,不难看出来他正煞气外露吧?再说,我大师兄和二师兄的本事,您是知道的!” 我这话一出,铁二罗还真有些怕了,仔细看了看三师兄果真被唬住了,哆哆嗦嗦地说道:“既然这样,贵派老掌门抬棺下葬的事,我再给家师汇报商量一下,不打扰了!” 我冷笑一声,道:“好的。师兄,送客。” 三师兄还有些木然,但看我对他使了使眼色,也没说什么,对着他们做了个请的手势。 铁二罗的一个跟班还有些不服,想要硬上几句找回点面子,还没等他开口,就听见咔的一声脆响,小跟班捂着自己的胳膊惨叫起来。 一瞬间,我甚至没看见三师兄出手,就见那个小跟班的胳膊就像面条一样晃荡,胳膊竟然断掉了。 我吃了一惊,诧异地看着三师兄,他真是好手段啊! 三师兄把脸凑了上去对一众人叱骂道:“滚!” 这一声大喝,这群大地门的喽啰就像小鬼见了钟馗那样,屁滚尿流地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铁二罗回头的一瞬间,我从他的印堂看到了一股深深的黑迹,那分明就是一副‘死相’! “掌门,占卜看风水,我不如你,不过蜻蜓点水的穴!那可是好的下葬位,师兄还是知道一二的。再说了这样的好穴位已经不多了,你怎么就拒绝了呢?”三师兄一脸疑惑。 我长吁了一口气,回答道:“大地门表面看来跟我们极道派只是有生意上的冲突,其实我们两派的矛盾大着呢!你想大地门这伙人,无利不起早,怎么会干没好处的事?” 我吞了一口唾液,接着说。 “师傅在世的时候,本着济世救人的原则,解了不少降头、驱了不少邪祟。大地门他们暗地里勾结邪魔外道,而我们师傅坏了他们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你想他们早不来晚不来,偏在师傅过世后,来无事献殷勤,这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吗?” “你对下葬了解不多,蜻蜓点水确实是好位,但是茂山后腰的那个位已经被人动过手脚了。那片洼地已经被灌了黑水,原本松软的湿地已经被掺了石灰,你没见那块穴位寸草不生吗?” 听我解释完,三师兄恍然大悟,“师弟说的对,我太肤浅了。” “师傅早就留下他下葬的箴言,‘青石碑引,十殿阎罗,就地起棺,鳌峰艮冢,法葬入穴,一方平安’。” 三师兄点了点头,看了我一眼,似乎很放心,什么也没说就进自己的屋了。 留下我愣愣地站在原地。 说真的,对师傅的下葬我也不是很有把握,毕竟我的本事还不到火候。 可让我做梦也没想到的是,师傅的箴言很快应验,接下来的事情让人永生难忘。 我又走进了内厅,对着师傅的尸体开始抱怨。 “师傅,你到是死得一了百了,留下这么大个难题给我,我到底该怎么给你下葬,才最合适?” 我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内厅,又在心里暗自抱怨,死人哪会说话。 可当我走出还没有两步,剧烈的头痛袭来,一时腿软,倒在了地上,恍惚间看到了我面前的青砖竟泛出一行字。 那字体,是师傅的笔记…… 看了这段文字,我明白了,我彻底的明白了…… 第四章 冥府来电 看到了青砖上的字再联想到师傅的第三个锦囊,心中的担子沉甸甸的。 片刻之后,又是一阵微风吹过,让我的内心也有了一丝涟漪,转念又想了想,果然师傅的下葬还缺个玉女帮忙! 接着,我掐指一算,金童是太岁阴命的李虎虎,那就得找个至阳体命格的女人来。可是要找谁来做这个最合适的阳命女呢? 我又开始犯难了,毕竟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女子太难找,丝毫没有头绪之下只得求助万能的微信朋友圈,将纯阳命的生辰转发出去,只好死马当活马医,期待我能好运! 然而,大大出乎我的意料,纯阳女没找到,反倒是我的手机接到了一通电话,屏幕没有来电显示只是‘嗡嗡……’地震动。 接通后,对方那里没有声响但是却有浅浅的回音…… 我瞬间就明白了,这是下面打上来的电话,我连忙去后厅找出来了个老坛子,将坛内的九转泥取出一块吃下,以对调出冥界的信号。 “阁下可是奔风天师的嫡传弟子张若虚?” “不错,请问你因何故从冥府致电?” 电话里没有立刻回应而是一阵唏嘘声,听得让人不禁脊背发凉,接着便换了一个鼻音很重浑厚有力的声音答话。 “十殿阎罗有令,派执命四幽来接尊师亡魂入府,明日子时一刻。请你早做准备。” 师傅第三个锦囊应验了。 我立马应到:“小的明白,多谢判官提醒。” 按理说,我很是客气,对方也该好言回应,谁知道对方却是一阵阴阳怪气。 “嘿嘿,风老头怕是没教过你怎么跟地府的鬼差打交道,本座今天免费给你上一课,哪天遇到在冥府办差的,千万不能客气,不然当心勾魂使者对你出索命钩!” 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我又想了想师傅曾经跟我说过的话,勾魂鬼事干的事让人闻风丧胆的差事,旁人避之不及,要是说错了话,就会被带去交差。 …… 正在我愣神之际,一阵敲门声响起,我扯着嗓子喊道:“谁啊?” “是我,四少爷,老邓头。”一阵年迈伴着咳嗽的声音回答道。 老邓头的儿子七年前被蛇精缠身,幸好我师傅开坛做法才免去了他的灾难,自那以后,师傅就成了他们一家的再造父母,鞍前马后地伺候着。 我清了清嗓子,整了整衣摆,打开了大门,想不到的是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端庄客人的妙龄少女。 我先是一愣,便问:“邓叔,请问这个小姑娘是?” “这是我家二妮子,邓婉婉。妮,快见过四少爷!” “四少爷,您好!”邓婉婉娇羞地低头作揖,丰满的双峰夹出的那道沟让人浮想联翩。https:/ 我眼睛有点挪不开了,斜着眼问道:“邓叔只知道,您有个儿子,什么时候有个丫头了呢?” “哦,四少爷与风天师太忙,您也只是在我家施法那天见过我家女子一面,那时候他才年芳二八,就是你来家里见到的胖丫头。” 我的记忆一下子被带回到了七年前,为老邓儿子开坛做法的当天,还真有个胖妞在场。 女大十八变,谁也没法预料到当时那个不起眼的胖丫头如今蜕变成了个大美女! 老邓头又说道:“听我家那小子说,四少爷正在找阳命女子,碰巧二妮她就是您朋友圈发的四个生辰中的第二个生辰!这不看能帮到啥不?”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时候我的心情就像是久旱逢甘露的老农一样。 “邓叔,您真是帮大忙了!实不相瞒,家师已经过世,我正为找不到纯阳女而发愁,您带着令千金来到天师馆,真是帮了大忙了。” “啥?” 老邓头惊得嘴巴长得老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风天师他,他去世了?啥时候的事?” 见老邓头有些茫然,我连忙解释道:“刚去世不久,干我们阴阳风水师这一行的,下葬出殡都要看个时辰和穴位,请恕我不便多说。家师的灵堂于后天在本馆摆设,到时请来吊唁。” “好的,四少爷您有什么用的找我的地方尽管吩咐。” 说罢,便转身对着邓婉婉吩咐:“二妮,爸先回家了,凡事要听四少爷的话,他们可是咱们邓家的恩人啊。” 邓婉婉羞涩地点了点头。 老邓头前脚刚走,邓婉婉便像脱缰的野马,一跃上前挽住了我的小臂。 对于美人的投怀送抱,我自然来者不拒,但是突如其来的这一幕吓得我不轻。 “婉婉,你这是干嘛?咱们不熟!” “四少爷,人家问你,你是什么时候打听到我的生日时辰的,想找我就直说啊!”邓婉婉撒起娇来,还真有那么一点风情万种的味道。 这时候我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解释道:“婉婉,你别搞错了,我之所以求助万能的朋友圈那是因为纯阳八字的女人太难找了,不得已而为之,师傅下葬少不了的。” “嘻嘻,能为四少爷效劳求之不得,但是,人家有个小要求。” “说吧,什么要求!” “好办,死少爷你得跟我处对象!”邓婉婉说完娇羞地对我吐了吐舌头。 “那……好吧!” 我也很配合地答应了。 邓婉婉心里乐开了花,主动对我的脸颊献上了一吻,又问道:“四少爷,你找纯阳女到底是为了……” 看她还有些许疑惑,我便把话对她挑明。 “金童前引路,玉女送西方。我们老一辈传统是上坟给先人烧一对纸人为的就是给去世的先辈在冥界指路。但,我师傅是一代天师,他的灵柩由地府幽冥来抬,我们就需要活人来给师傅引路。我三师兄李虎虎他是至阴的命格,最适合在前引路,而你是至阳的命格,适合在后面送师傅往生。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 邓婉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问:“那么四少爷,我具体要做些什么呢?” “现在什么也不用做,你早点休息吧赶在子时前起来,提着灯笼跟我走就行了。”说完,我伸手对北屋指了过去。 “那是我的房间,你将就一下吧。” “哦,对了!以后,你别叫我四少爷了,听着怪别扭的。你就叫我阳生吧。” 第五章 青石碑 邓婉婉答应了一声,就进了我的房间。 我长吁了一口气,又看了下手机,时间不早了,于是乎我便回到了内厅,开始整备今晚的行头,清一色的风水法器…… 时间过的很快,东西准备齐整后,我带着李虎虎和邓婉婉出了门。 极道派虽然小有名气,在十里八乡也算是数得着的道门法派,但门派选址却坐落于一处相对偏僻,人口不过千余人的小镇,而且处于最背的位置。 这个选址看似不是招财进宝的好位,但懂风水的人却明白,极道天师馆的选址极其讲究,正是灵气最集中的地段。 只是这里鲜有人到,隐约的一条土路也杂草丛生,要不是我们极道派的名气大,第一次来的人还真的会把我们这当成荒废的道馆。 终于子时到了,我左手托着指鬼针,右手端着香炉,炉内的迷幽香烟袅袅升起,沿着指鬼针的方向走。 邓婉婉紧跟在我身后小声计步数,煞气最重的三师兄李虎虎则在最后,手持幡…… 走着走着,我便在皎洁的月光照耀下发现了的老枯树上吊着一袭白衣…… 那薄若蚕丝的衣服随夜风轻轻飘荡,再看我左手掌上的指鬼针不时地摆动,惶恐油然而生。 这女鬼道行不浅,竟能与冥府派来的执命四幽鬼力不想上下,干扰我的指鬼针到如此程度,而且浑然免疫我手中的迷幽香。 邓婉婉哪见过这个,吓得差点尖叫出声,幸好李虎虎抢在她叫出来的那一刻捂住了她的嘴巴。早就听师傅说过,这棵百年老枯树上吊死过一个怨气极重的女人,加之这一带常年阳光无法直射更加深了这个女幽灵的怨念,可想而知,她不好惹…… 不过好在,她对我们并没有恶意,可能只是出来无聊吧! 我暗暗地咽下了一口唾液,强作镇定,其实内心早就已经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 我们不敢耽搁,办师傅的事要紧,快步离开这里后,终于跟着正确的鬼针指向走到了八百八十步的位置。 “怎么会是这里?”我不由地自言自语道。 三师兄显然被我的疑惑给整不会了,便问道:“掌门师弟,有什么不对吗?” 我对他摆了摆手,没有理他,只是兀自地蹲下身子,把香炉放在一旁,收好了指鬼针,用手抓取了一些脚下的泥土,往鼻子上嗅了嗅,然后翻开了一层泥土。 “这里那么多虫类的腐殖质,而且又是这么腥重的味道,绝然不是风水宝地,更像是压妖地。” “什么?压妖地!” 李虎虎吃了一惊。 “记得吗?师傅说过,咱们天师馆后一块禁忌之地,我小时候有一次出来玩,在这块地上撒了泡尿,当时这块地就冒起了滋滋白烟,就跟烧着了一样。师傅发现后,还回去暴揍了我一顿,然后就把我放到了法罩里,那时正值酷暑,我却在里面感觉自己跟在冰窖一样,一天一夜后才好。” 李虎虎点了点头,道:“确实有这么回事,师傅还说,因为你用童子尿冒犯了底下的大妖,它才不顾封印拼了命要出来跟你算账。” 我点了点头,直接切入主题。 “既然执命四幽给我们带到了这里,肯定是要我们挖出来镇妖的法器,应该就是师傅说的石碑不差。” 说罢,我便跟师兄一起动手一镐子我一锄头的挖掘起来,由于地质十分松软,我们没一会功夫就掘地一丈,将青石碑挖出。 其实,我的内心也在打鼓,毕竟这块青石碑是镇压大妖的神器,大妖的道行散尽倒还好,万一没有散尽让它重获自由该如何收场。 不过师傅吩咐过的事,我都会照做,毕竟他号称‘百日晓’,一百天内的事情都能掐算到位。 我一咬牙只能照做,也没再有顾忌。 忙活了一阵后,我和李虎虎都累得满头大汗,看起来不大的一块石碑,分量着实不轻。 这时候,一双纤细冰凉的双手捂住了我的眼睛,我吓了一激灵立马站起身来,赶忙把手伸进自己的行囊里一阵摸索,准备对付眼下的危险。 谁知道,这是虚惊一场,反倒是被一阵抱怨。 “哎呀,四少爷,你出手真狠,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原来是邓婉婉的恶作剧,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喘着气道:“原来是你调皮啊,吓得我还以为是封印下面的大妖出来作祟了呢!” 说完,我就俯身扶她起来,拍了拍她身上的泥土。 “四少爷,人家跟你闹着玩的,是你说的,挖出来石碑我们就办完事了。”邓婉婉撒娇地说道。 我有些哭笑不得,右手食指勾了一下她的鼻子道:“被你打败了,不是跟你说了嘛!以后,叫我的道号‘阳生’,好不?” 刚才一直在紧张,没有注意到亭亭玉立的邓婉婉,双手端着她的小臂弯,近距离看她,真的好美。 凹凸有致的身段,丰满的酥胸,还有那洁莹的双唇,洁白又带点粉嫩的脸颊,真的是美丽她妈给美丽开门——美丽到家了。 “婉婉,真的是你吗?你以前可是个小胖妮子啊!” “阳生,你喜欢我是吗?人家还是闺中待嫁的黄花姑娘呢!”邓婉婉装作矜持,实际上已经开始给我暗送秋波了。 那么多年不见了,女大十八变,还真不是唬人的,看她这般妩媚确实让我心中激起了一丝涟漪…… “婉婉真的谢谢你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出来帮我们,你是我们极道天师馆的恩人。”我真心实意地感谢道。 这时候,突然一阵阴冷的男音打破了美好:“嘿嘿,你们师傅才死了没几天,你们几个就卿卿我我的,成何体统?极道派的人难道都是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吗?” 我们三人转过头去,不知道什么时候,铁二罗带着七八个壮汉不请自来了,他们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显然,来者不善。 李虎虎怒目而视,叱问道:“铁铮,你来干什么?” 第六章 妖骨之怒 李虎虎刚暴喝完,就被两根带电的钢针打中了胸口,一阵酥麻的电流将他电得不住颤抖很快就倒地不起,原来是被泰瑟枪打中了。 随着一阵狞笑,铁二罗带着几个大汉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蹿了出来,我们一路都没有发现,我顿时六神无主,知道要出大事了。 “张若虚呀张若虚,以前你那个死鬼师傅在世的时候,我们大地门还忌惮三分。但是,现在老东西死了,你们师兄弟几个又不全!嘿嘿!” 我故作镇定地说道:“铁二罗,你放明白点!我这次来只是想给我师傅找块有灵气的石碑,刻上碑文。你以为……” “少他妈的废话,你师傅是高人,肯定有猫腻,说不准有什么宝贝呢!糊弄不了老子。”我还没说完,就被自以为是的铁二罗喝断。 铁二罗骂骂咧咧地朝我走来,后面的几个壮汉也紧随其后。 我猜到了他的用意直接挑明:“铁铮,你的名字倒是很硬气,怎么办的事这么不地道。你这次来怕不是因为大地门,而是觊觎我师傅的遗物吧!哼,让你失望了,我师傅真的没有什么宝贝,我们就是来挖一块石碑。” “让你猜对了,你二爷我就是来寻宝的,识相的自己交出来别让爷爷我动手!” 说着,他就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到了坑边探出脑袋,打着手电往下看。 “哼哼,你们以为竖着挖坑我就不知道了吗?这绝对是个风水宝地,看着布局就是要法葬!只不过这块地太松软,你们是拿宝贝的!妙啊!借着埋师傅的幌子,挖宝。”httpδ:/m.kuAisugg.nět 我闭口不言,只是冷冷地看他在那里自吹自擂。 铁二罗见我不言语,还以为被她说中了,反而变本加厉。 “老子我看风水找宝穴的本事虽然不如你,但也差不了太多,你不说更证明了你心虚。” 我在心里暗暗地嘲讽:“这货真本事没多少,牛皮倒吹得挺响,大地门有这样的浮夸入室弟子,也难怪处处被我们极道派压制。” 铁二罗还是盲目自信地对后面的人吩咐道:“来呀,给我往下挖,使劲地挖,绝对有宝贝。” “铁铮,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这里阴气极重,虽然灵气集中,但是却也是妖邪鬼魅的滋养地,你最好别往下挖,没准你会放出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古巨妖也说不定。” 铁二罗根本没把我的话当回事,反而对我揶揄道:“你少他妈的拿魑魅魍魉这套吓唬我。真要是有邪祟,你们敢挖一丈深?” 见我的警告不奏效,他们又人多,我只有站在一边冷杨旁观。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又把坑挖深了两丈,几个掘地的壮汉也累得气喘吁吁。 铁二罗失去了耐心,从腰间抽出来了一把砍刀,架在了我的脖颈上,碎了一口:“你小子别给我搞鬼,快说,宝物到底在哪?不说,老子砍了你。” 我冷哼一声,看了一眼刚刚恢复意识起身的三师兄李虎虎,无奈地答道:“你砍了我也没用,我和我师兄真的是来挖石碑的。” 恼羞成怒的铁二罗一脚将我踹翻,又一把将邓婉婉抓了过去,用锋利地刀锋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还敢嘴硬,再不老实,我就用刀把你马子的衣服给脱掉!” 刚说完,他就用自己的咸猪手在邓婉婉的胸上摸了一把,然后使劲一把撕扯开了她的蕾丝上衣,露出了傲人的乳沟,色眯眯地又在他的胸口抓了一把,由于被刀挟持,她不敢作声只能默默流泪。 这时候的我,恨不得立刻撕碎这个畜生,但无奈邓婉婉的命被他拿捏着…… 师兄这时候开口说话了。 “铁铮,我师弟说的句句属实,不信,你就过来看看这块青石碑!碑面是金漆写的符文,是镇妖咒!” 铁二罗还是不信,他一把将邓婉婉甩给了旁边的黑衣壮汉挟持住,把砍刀别到腰间,走到了石碑跟前,俯下身去观察了一番石碑。 “果然是镇妖咒,难道真的是镇压什么邪祟的?”铁二罗自问了一句,便原地起身,松开裤腰准备放水。 他这操作可把我吓得不轻,连忙制止,道:“你不要命啦!不能对石碑撒尿!” 可还是晚了,铁二罗射出了一股腥气的尿液滋满了石碑。 突然,大地颤动像似地震,一副白森森的大骨架从地底破土而出,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铁二罗就被骨架覆盖住了,两道血柱喷射而出把他脚下的土地浸红…… 邓婉婉哪里见过这个架势,登时就吓得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而与铁二罗狼狈为奸的那几个壮汉也吓得魂不附体,连滚带爬地四散而去。 我也被吓得不轻,缓过神后,才发现将铁二罗咬死的是颗巨大的手头骨架,那蛇头的颌骨张得很大四颗锋利的毒牙将铁二罗前胸后背贯穿。 我又回忆起来小时候,我来这里撒尿惹祸被师傅关进法罩里的日子了。那时候,我也是一泡尿惹怒了蛇妖,差点落得跟铁二罗一样的下场。 说真的,我是真的被吓到了,倒不是这血腥的场面吓到了我,而是我跟铁二罗那雷同的经历。 巨妖虽死,被符石镇压多年,但是依然妖力强劲,即使只剩下了一副妖骨还能发动蛮暴的妖力把亵渎它的人一招秒杀…… 师兄招呼着我把邓婉婉扶了起来,掐了她任重许久,才缓缓地苏醒,看到了巨大的蛇妖骨和铁二罗横死的尸体,不禁把头埋在了双膝下,轻声啜泣。 这一切是那么地突然,那么地可怕,对于我和煞气极重的李虎虎来说都难以接受,更何况这么娇羞的一个女孩子…… “阳生,铁二罗他?” 邓婉婉情绪稍缓轻声问道。 我也只是站在原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摇头说道:“哎,我本无害人之心,但总有些个阴险小人作死。铁二罗无端惹怒巨妖,毙命当场,又恰是在这阴邪之地,只怕他只能做孤魂野鬼与那古树的吊死鬼作伴了。遁入轮回……不可能!” 第七章 蛇眼女鬼 人活一世,不过短短数十寒暑,生不作恶,死不入虿。 铁二罗,这小子咎由自取,他死也想不到自己会被妖骨终结。 这时,原地刮起一阵阴风,蛇头骨连带着铁二罗的尸体一起滑入了深坑……风停,云散,皎洁的月光又洒了下来! 尘埃落定! “阳生师弟,铁二罗的尸体也只能这样了!” 我点了点头,轻轻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大地门的报应要开始了。” “师兄,跟我一起把坑填上吧!” 李虎虎没有再说什么,深吸了一口气,就跟我一起填土埋坑。 等我们弄好这一切的时候,天已经朦朦亮了。 已经被尿渍污染过的青石碑的符文已经开始化了! “阳生师弟,你看这碑上的咒字褪了……” 我扭头看去,用手轻抚了一下石碑面,果然,青石碑上专门镇压锁妖的符文咒字渐渐褪去,我瞬间明白了!httpδ:/m.kuAisugg.nět 这块灵气极重的青石碑镇压巨妖已经有数百年了,蛇妖的法力也被它散去了十之七八,就连这块石碑也有了妖气。要不是没脑子的铁二罗一泡尿洗了这块石碑,冲出来这巨大蛇妖的最后一点法力,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去掉石碑上子符文咒字,再给师傅刻碑文呢! 现在好了,一泡童子尿不仅逼出来了最后一点妖力,还顺带把金漆写的符文给洗去了,接下来就是找人刻碑文,最后用童子鸡血筑元就行了。 这时候,我乐呵呵地自语:“师傅果然高明!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 邓婉婉和李虎虎他们两个,反倒是云里雾里的,用质疑的眼神看着我。 我也没有跟他们卖关子,直言不讳道:“师傅他能算百日内的命数,咱们挖的青石碑,本是镇压邪祟的神器,被我们挖出来,多少会带些邪祟之气。如今,铁二罗这一泡尿,不仅帮我们除了残余的妖气,还把巨蛇妖的诅咒报应接走。这块青石以后就成了师傅的墓碑,灵气逼人的墓碑!” 他们听我这么一解释才稍微明白了一丢丢。 我也没有再废话,打开了背包,取出来了香炉,又取出念香插在了香炉之上,对着青石碑恭恭敬敬连磕了三个响头。 随后,我和邓婉婉就把石碑端给了李虎虎,由他背着,毕竟三师兄的太岁阴命,邪祟避让…… 虽然,给师傅挖墓碑闹出了一条人命,但是青石碑的事情还算是顺利,可我还是觉得有点六神无主。 因为,挖碑的过程有两件事犯了忌讳。 首先,是古树上那个吊死鬼,极阴之地滋养的怨鬼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然后,就是那巨妖,尽管它已经死透了,但我总觉得它不会轻易放过我…… 没有多余的时间给我思考了,经过一晚上的折腾我已经累得虚脱了,只想美美地睡上一觉。而邓婉婉更是经不起折腾,刚回到天师馆里就径直走到我的房间里沉沉地睡去了,看她那憔悴不堪的面容,我有些心疼又有些内疚,心中还有一丝旖旎,毕竟她那曼妙的身姿让人想入非非…… 看着她那精致的五官,我不由浮想联翩,最终,我只是把嘴凑上前轻吻了一下她嘟嘟的红唇,然后就出去了。 到了正厅跟李虎虎交代了几句,我便直接走了偏厅,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尽管,我很是疲惫,但我依然睡得很轻很淡,睡得也不是很好,虽然没有鬼压床的感觉。但,睡梦中,感觉我的四肢百骸仿佛被抽去了一般,筋骨无力,只觉得有一团浑浊的白色气体压在我身上。这团气游走在我的身上,但它又不像一团气,更像是一条有鳞片的皮肤在婆娑。 登时,那团气缓缓地散去,一长发过肩的面无血色的女人!不,是女鬼,出现在我面前! 她的眼神很凶很阴毒,那股恶狠狠的劲头着实吓人,但那眼睛很奇怪,不是正常的人眼更不是没有瞳仁的鬼眼,却是缝状竖瞳! 对,缝状竖瞳! 女鬼的眼睛是蛇眼! 突然,她飞扑了过来,张开了嘴,嘴巴开地很大,足有120°,只有蛇的上下颌能张开这么大的角度…… 眼见她要将我一口吞下。 “啊……” 我失声尖叫,猛然从睡梦中惊醒。 自己的右手背一阵剧痛……原来是两个圆形青紫印记。 “阳生,你还好吗?”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吓了一跳的李虎虎,跑着走到我身边担忧地问道。 我捂着脑袋长舒了一口气,拿起卫生纸擦了擦我额头渗出来的冷汗,才算缓过来了一点。 还是第一次有邪灵能在睡梦中伤我,并在我的梦境中给我造成这样的心灵创伤,这才只是个开始。 现在已经不是消极对待的时候来,这个长着缝状竖瞳的女鬼,我必须要认真对付了! “师兄,现在几点了?” “十点整,你才睡了三个多小时!再睡会吧。”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摇了摇头,然后起身穿好衣服,对他说道:“师傅吩咐的第二件事该做了,今天给师傅设灵堂,师兄你去迎给师傅祭奠上香的宾朋,我叫婉婉登记,我在师傅灵前,留意着上香。” 李虎虎没有再多问什么,按我的吩咐忙活去了。 我走到了邓婉婉睡觉的房间,透过窗户往里望了望,睡美人还在沉沉地睡着,我便没有打扰。 我又走到了正厅将石碑背起,出门朝着小镇唯一的石匠铺子方向走去,好赶早给师傅刻好碑文。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师傅的灵堂来往宾客也不少,凡来拜祭的人都要留下笔礼金。但,都被我回绝了,我只是让邓婉婉登记了访客姓名,他们都很奇怪,甚至问我,哪有摆灵堂不收礼钱的? 而我,自始至终只有一句话——家师的意思。 眼瞅着就要到午时了,我双手撑地,将自己跪在蒲团上的双膝解脱了出来,对来场宾朋开始了遣送。 相比于师傅交代的第一件事,第二件事顺利到不能再顺利了,顺利到了我都不敢相信。 不过,顺了总比不顺强…… 又是一阵忙活,师傅的灵堂也被我和李虎虎撤了下来,至于邓婉婉,女孩子的身子骨弱,就没让她干太多活,再说了干多了我也会心疼。 正当我和李虎虎打算各回各的房间睡去的时候,邓婉婉一声尖叫,又把我们俩给带了过去。 “阳生,救救我,有个长着蛇眼的女鬼,它……它说要我好看!” 第八章 女鬼示威 邓婉婉突然这么一句,让我有点错愕不已,我那颗本来已经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小婉,别哭!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虽然我已经猜出来了十之七八,但还是有点担忧。 惊魂甫定的邓婉婉用右手背拭了一把眼泪,然后把头一垂,将自己的长发用手拂低,将自己颀长的后脖颈露出。 一只蛇眼,缝状竖瞳,跟我梦中的那个女鬼的眼瞳一模一样,不用说,邓婉婉也被诅咒了。 “这图案,怎么会印到你的身上?”我不由地失声尖叫,事情比我预想的还要严重。 邓婉婉红着眼睛道:“我也不知道,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一个身穿白衣,披散着一头乌黑长发的女鬼,在我面前一直晃荡,突然她张开了眼睛,它的眼睛好恐怖,是蛇眼!” “等我醒来,我觉得我的后脖颈火辣辣地疼,谁知道它的瞳孔印到了我身上!”说完,她又双手掩面失声痛哭。 “你别哭了,我会想办法的。” 看她哭得梨花带雨,我内心也百感交加,情不自禁将她揽入怀中,心里一阵愧疚。要不是我找命格纯阳的女子给师傅出殡,也不会害她惹上这些脏东西。 李虎虎没有敲门径直走入,道:“阳生,婉婉怎么了?” 我没有隐瞒,将事情的大概原委详细地讲述了一遍,李虎虎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婉婉你这丫头,按说你纯阳命格,邪祟应该不会轻易跟上你的,那棵古树上的吊死鬼也不该跟上你啊,难道……”筷書閣 我对李虎虎打了个手势,道:“师兄,不要说了,要不是因为我们给师傅找阳命女,婉婉也不会摊上事,我们欠她的。” 李虎虎不说话了,但是可以看得出,他对邓婉婉有些怨气。 只是我搞不清楚,青石碑下的巨妖和那棵古树上的吊死鬼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邪祟,它们是如何纠结在一起的? 就这样一直沉默不语了几分钟,邓婉婉终于止住了哭声,她的状态不太好,不仅是哭花了妆容,眼睛也肿得像两颗小灯笼。 我右手掐了个指诀,按向了她脖后的印记,却没有任何反应。我就又问她有什么不舒服没有? 她摇摇了摇头:“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肚子有点汩汩地翻腾。” 我点了点头,让她盘腿坐好,对我身后的李虎虎吩咐道:“师兄,你去把雄黄粉和黄念香拿来。” 片刻功夫,雄黄粉和黄念香就被取来。 “婉婉,躺下,把你的上衣往上撩起来些,肚脐露出来。” 邓婉婉顿时脸蛋一红,要是对着我自己宽衣解带还好,但是这会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男人,再当面解扣子,显然开始羞涩了。 李虎虎也明白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开,嘴里碎了一口:“老子,不稀罕。” 邓婉婉这才躺下将自己的上衣撩开,羞羞地露出了自己的肚脐,我却开始打马虎眼:“别看我三师兄人长得凶神恶煞的,其实他很善良。” 我的眼神有点迷离了,不得不说,婉婉的皮肤是真的很白皙,犹如婴童般白嫩。 我将一些雄黄屑倒入了她的脐内,又点燃了黄念香,嘴里念着驱秽咒,一点点地熏着她的肚脐,就像艾灸一般。 片刻功夫,邓婉婉开始燥热,有点晕厥又有点作呕…… “阳生,我想吐……” “婉婉,先不要吐,忍住!你体内的污物还没有全部被逼出,再等两分钟就可以吐了。” 这般燥热和灸烤的感觉实在不妙,邓婉婉还是挨不住,猛地起身,一大口浑浊的污水从她的嘴中喷吐而出。 见她将污秽全部吐出,我便立马将雄黄粉撒下,伴着那团污秽,嗞啦一声,起了阵强烈的化学反应…… 随之,烟消云散…… “怎么会这样呢?我吐的这是什么?”邓婉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腹部不再翻腾,刚才的不适感一扫而空。 “阳生,我这是怎么了?我还有救吗?我不能就这么死了啊!我还没跟你圆房,没给你生孩子呢!我要和你……”邓婉婉哭丧着脸哀嚎。 我却笑了一笑,轻轻地拍了下她的头:“别贫嘴了,你现在没事了,刚才你把邪祟都突出来了,你梦中的那个蛇眼女鬼,我也梦见了,她是来者不善。因为你是阳命,女鬼不方便直接害你,只得给你过些污秽,感染你的身体,等你体弱多病之时,好夺你的舍。” “什么夺舍?不懂!” “不懂就对啦,这是我们这个行业的人才懂的。简单来说,人的灵魂是住客,身体是住所,你的身体自然要住进你的灵魂,而蛇眼女鬼看中了你的身子,就要把你的魂赶走,住进你的身体。” “呀!”邓婉婉这一声尖叫足以贯穿整间屋子。 我真切地安慰道:“有我在,你不会出事的,那个邪祟已经让我赶走了,再说,我也舍不得你啊,我的小对象!” “嗯嗯,谢谢你。”邓婉婉转悲为喜。 刚说完,邓婉婉的脸色又变了,突然伸手惊恐地指着我身后,嘴巴微张却说不出话来。 “咯咯……”一阵阴邪地鬼魅谄笑。 整间屋子都变地阴风阵阵,温度也几近零度。 我只觉得浑身一紧,汗毛都竖了起来,李虎虎也被感受到了异常,冲入屋里,只见一个半透明的白衣女鬼飘在我们跟前,她没有脚就像一幅画像悬在我们面前,阴森森地看着我们。 很显然,女鬼是冲着我来的。 “大胆鬼魅,敢来极道派撒野,不怕魂飞魄散吗?” 李虎虎大喝一声,双手结印,打算出火决灭了那女鬼。 我不惊不慌地说道:“我不管你是何来历,赶紧离开,不然小心我三师兄的火法,让你形神俱灭。” 邓婉婉这才惊呼一声,躲在了我的身后,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不敢抬头,小声问我。 “阳生,你能对付它吗?” 我故作镇定,说能。其实,我心里一点谱都没有,换做一般的邪祟,只要李虎虎出面一喝早就吓得它们屁滚尿流了,而这个蛇眼女鬼,光天化日之下就敢现身不说,还在我们面前淡定地晃荡,看来它的鬼力不弱,道行不浅。 女鬼丝毫不惧,反而对我们讥讽:“哼哼,两个极道派的后生,连你们师傅都奈何我不得,你们想逞英雄。别着急,姑奶奶我不会这么着急杀你们,我还有更宏伟的计划。” 说完,它便做了个万福,把我们都给整懵了。 随后,她的蛇眼瞬间变成红色,一股浓郁的怨气散发出来,充斥着整间房屋,一阵狂风大作,噼里啪啦地声响夹杂着锅碗瓢盆地摔砸。 我和李虎虎招架不住,被强风吹得睁不开眼,李虎虎急了双手结印,一团烈火朝女鬼奔去,但是刚到女鬼面前,火便散去。 蛇眼女鬼也不再说话,阴笑着化作一团白烟,飘走了…… 第九章 第一个锦囊 我们三个过了好一阵,才缓过来神,打开窗户往外看,除了外面戚戚的风声外,再无其它动静。httpδ:/m.kuAisugg.nět “合着我们被这厉鬼给惦记上了!”李虎虎诧异了片刻对我说道。 我摆了摆手没有理他,看着极道派内一派狼藉,不由地皱起了眉头,最后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作罢。 我知道,这件事肯定没完,也不过是女鬼给我们的一个下马威,我也没有好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可气的是,我们连女鬼的来历都不清楚,更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它。 不过好在师傅交待的三件事情已经办妥了一件半,就差最后拿公鸡血给石碑浸色了。 但是,碑文最早也得明天刻好,所以最早也只能明天再完成师傅交代的第二件事了。 又是一阵梨花带雨地哭泣,“阳生,那个女鬼好厉害啊,你和你师兄都没办法对付它,那么你们师傅没有留下点什么神兵法器吗?” 吊车尾般存在的邓婉婉在这时候,一句无心的话反而提醒了我!让我猛地想起来了师傅留给我的第一个锦囊。 “婉婉提醒了我,师傅给我留了个锦囊,说是镇压邪祟的。” 我便走到屋角的小柜中取出了个精致的盒子,将师傅留给我的第一个锦囊打开,邓婉婉和李虎虎也立马凑了上来。 “巳鬼逞凶,五,阴,任。” “巳鬼逞凶,五,阴,任。这……师傅这是什么意思?”李虎虎看了以后一脸懵,邓婉婉更是不明所以。 “巳是蛇的意思,也就是说,师傅早就料到了,我们会遇到鬼力强劲的女鬼;至于五,我猜应该是五师弟,黄生耿彪彪;阴,指的该是五师弟修炼的特殊功法,他主修土法,是最适合练阴功的;最后这个‘任’字,目前我还想不到什么意思,说不准跟‘任’家有关。”我煞有介事的一番解释,让他们明白了一二。 “任家,就是石门镇第一大户的任家吗?”邓婉婉一点就透,因为她本人就在任氏地产集团当销售。 李虎虎也瞬间秒懂,说道:“这个任家,跟师傅的交情很深厚,最近十来年,没少资助咱们极道派。但是,最近两年任家的生意不是很好,加上任家的老爷子去世了,任家的公子就跟咱们断了联系,倒是任家的大姑娘对我们还礼貌有加。” 我也点了点头,道:“嗯,师傅嘱咐给我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帮助任家的子孙,师傅也跟任家有找穴下葬的交情。再结合下师傅留给我的第一个锦囊还有女鬼临走前撂下的狠话来看,这个女鬼没准跟任家还有些瓜葛。” 邓婉婉还是有些害怕,担忧地又说道:“咱们先别管任家了,那个女鬼还没打算放过咱们,还是先顾自己吧!” 我却浅笑了一下,“你不要怕,师傅的这个锦囊已经说明白了,五师弟出去修炼阴功,最近应该就会大成,因为阴功是鬼魅邪祟的克星,五师弟回来了,我们就没必要怕那长着蛇眼的女鬼了。” 李虎虎又来劲了,反问道:“五师弟的阴功再厉害,你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啊?” 我故作镇定,又笑了笑反讥道:“师兄啊,你真是不长脑子。师傅号称‘百日晓’,师傅去世连十日都没有,既然留了这道锦囊,就说明他已经算无遗策了。” 听完我的话,李虎虎和邓婉婉才没有再做声,我就和他们两个人一起收拾好了满目狼藉的院落和屋子。 很快天就黑了,可是这一夜过去的很慢,我明明很疲惫却又没怎么睡,虽然有了第一道锦囊,但没想到今天这女鬼的事,就惴惴不安。虽然,有第一道锦囊的指示,但我还是有些怕,毕竟五师弟耿彪彪的阴功练到什么境界我不知道,能不能对付那蛇眼女鬼更不清楚,甚至他在哪我也不晓得。 但,反观那女鬼明明道行高深,却没有对我们下杀手。幸运的是,女鬼只是戏谑了我们一番,至于对婉婉,目前看来,好像并不打算迫害她。 就这样有一出没一出地思来想去,一夜过去…… 吃过早饭后,便开始行动了,李虎虎去石匠家把刻好碑文的青石碑背回,然后按照师傅临终的嘱托,我们新杀了一只大公鸡,用鸡血将碑文浸染;而我则没有出门,把香炉里的灰取出从大门到师傅的灵位一路撒了过来,然后提笔在幡布写上‘阴灵抬棺,白幡前引,生人勿进,现任回归’。 这一切准备工作做完,结合三师兄李虎虎的生辰,我掐指算了一卦,很快就有了结论——正南离位。 李虎虎属马,刚好对应生肖的‘午’;刚好他本人纯火,又是太岁阴,没有比他更阴的命格了。午、火再加太岁阴,我断定出,执命四幽肯定会抬着师傅的灵柩往正南方向走到一个绝正的‘离’位下葬。 我不得不佩服,师傅下葬到了一个罡气极正的穴位,庇佑我们。 我把青石碑立在师傅的灵柩前,让李虎虎和邓婉婉分别穿上孝衣,分别提青灯、举招魂幡,然后把屋子的门窗全部打开,就连天窗也大开,意在吸纳八方之气,接下来我便跪在蒲团之上,点了三支念香恭恭敬敬地拜上。 片刻后,一阵微风起,念香燃烧的白烟瞬间变成青烟,直直的向上飘…… 这一切都是吉兆。 邓婉婉苍白的面色也渐渐红润起来,果然,至阳命格的女子命硬。 子时也就是午夜十一点到了,又是一阵让人脊背发凉的阴风来,虚掩的大门被风吹开,铺着香灰的地面上整整齐齐地两前两后四对小脚印呈现。 我知道是地府的执命四幽来了,于是我穿上道袍打坐在师傅灵前的蒲团上面朝南,双手合十,念道:“金童前引路,玉女送西方。天师灵柩起,朝南莫回头。起!” 说完,我便将合十的双手平摊开再自己的双膝位,静待地府的阴差将棺材抬走。 沉沉的棺材此刻却像没有重量的纸盒一样,平缓地腾空而起,离地足有两米,没有任何颠簸悬在了半空。 “呵……呵……呵……呵”沉重而缓慢的四声诡笑过后,青石碑也原地飞起,那被鸡血浸红的碑文亮出了一道血红的光芒,就像探照灯一样。 而后,李虎虎手中的青灯,邓婉婉手中的招魂幡,自然而然地脱离了他们的双手,青灯在棺前,招魂幡在棺后。 就这样,师傅的灵柩缓缓地飞了出去。 我们三个都摒住了呼吸,目送着师傅的灵柩离去,直到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内。 一切顺利,师傅交代的事情又完成了一件,只剩下师傅最后的嘱托了。 我的心情好了很多,李虎虎和邓婉婉也如释重负,我们都心想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觉了。 可就在我熟睡中,又梦到了诡异的一幕…… 只不过,这一次梦见的不再是缝状竖瞳的蛇眼女鬼,而是一只壮硕的丹顶鹤,它面朝着我大力地忽闪了几下翅膀,便咳出一升鲜血,在空中映成四个大大的血字——任家有难。 第十章 救人不成,反受其累 “四少爷,看在您师傅的面子上,求求你,救救任家的子孙吧。” 这一句话像是一个老者吐出的,我又是猛然惊醒,一头的冷汗。 天亮之后,我就把这梦跟李虎虎说了,跟他一番商量开始盘算,我们接下来的安排。毕竟,师傅安排的第三件事就是要我们帮助任家。 可我们却没有任何行动,不是我忘记了师傅的嘱托,而是极道派的生意实在是太好了,来的人不是看穴下葬就是算命驱魔,师兄和我忙的不亦乐乎。 几天下来,我和李虎虎的钱包就鼓了,李虎虎甚至出去花天酒地,我自己则打理自己的小金库,为我那个亲爱的未来打基础。 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这天午饭刚过,天师馆突然闯进来了一个火急火燎的女人,她身着一袭白色旗袍,戴着一副蛤蟆墨镜,一脸错愕地坐到了我的面前,一上来就扔了一袋子钱到桌上。 “你是极道天师馆,胡天师的入室弟子吧?”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显然这个女人不是一般人。 “我找你师傅,只有他能救我!” “家师于十日前已经去世了,抱歉让你失望了。” 女人默不作声,深深地一口哀怨失望的叹息。然后,哆哆嗦嗦地点上一支烟,她那支夹烟的手。 “大地门的铁二罗,之前来你们天师馆闹过了吧?”她突然一问。 她这句话一出口,我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开始胡猜乱想,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难道也是大地门的人,要对我们不利?不对,既然知道铁二罗的事,不可能不知道我师傅已经仙逝。难道,她根本不信,我师傅已经去世…… 我已经乱了阵脚,因为怎么想,我现在都是被动的一方。 “你别担心,我不是来为难你的?我叫薛凯丽,我是被铁二罗包养的女人。这些年来,我跟他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但我是被迫的。如今,他横死,我也跟着遭殃,不信你看。” 刚说完,薛凯丽就摘下了墨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她的眼睛不是黑瞳白球的人眼,而是缝状竖瞳的蛇眼…… “你……你……你,是不是被一个蛇眼的女鬼给……” “嗯,对!你说对了!铁二罗作死,对着封禁蛇妖的石碑撒尿,冒犯了蛇妖,那个女鬼带上了那蛇妖最后一点妖力,上了我的身,开始为非作歹!” 说完,她下意识的抹了一把泪水,继续掏内心的苦水。 “大地门的败类,都是一丘之貉不干好事,他们哪个没有过刀口舔血的日子?就拿石厚市修地铁的事来说,大地门收了铁建五集团的好处,背地里下降头,招鬼邪,害得原本中标施工的黄氏集团工人,不是死就是病。” “本来,我不愿意掺和进来他们的脏事,但是迫于他们的淫威,我又不得不跟着他们害人。说真的,黄氏集团董事长黄达跳楼,还是因为我利用给他陪睡的机会,下了降头。现在,铁二罗死了,还没等大地门的人收拾我,报应就来了。” 刚哭诉完,薛凯丽原本委屈自责的神色瞬时转变,虽然她是蛇眼,但她的表情转变,闪过了一丝狠辣之色。 “铁二罗,他不是人,不信你看!” 薛凯丽没有丝毫避讳,起身将自己的白色旗袍解开,只剩内衣。 她的身姿虽然曼妙,但是她的身躯却伤痕累累,小腹和前胸遍布烟头的烫痕,后臀有十余处刀割的伤痕,后背更是密密麻麻的皮鞭抽打的痕迹。 “我身为铁二罗的情妇,除了要满足他那变态的恶趣味,还帮他做了那么多坏事。可是,他却没有把我当人对待,我的遭遇你看到了,我恨他,恨大地门。” 看她这般遭遇,我不由地动了恻隐之心,甚至在内心暴开了粗口:“铁二罗这个天杀的,真是死不足惜,大地门这帮禽兽,惹急了老子,大不了斗个你死我活。” 这要换做了以前,我肯定会不知所措,但是自从铁二罗冒犯巨妖,无意间去了青石碑的妖气,我就有了底气,毕竟师傅‘百日晓’的名号不是盖的。 毕竟,大地门的气运底下,也怪他们之前作恶太多,损了阴德,如今正是对他们现世报的时候。还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气运就是这么玄乎,谁的气运强大,就处在上风,我现在有个机会搞清楚大地门的底细,眼前的这叫薛凯丽的女人,就是突破口。 我仔细打量了一番,如果不算她那可怕的眼眸还有那被摧残的身躯,前凸后翘、一米七的身段绝对是标准的模特身材,还是内衣模特的胚子,可惜,她现在露出的却是——死气。 薛凯丽穿好衣服,哆哆嗦嗦地又抽完了一支烟,情绪才稍有缓和,我没有说话,等着她说出来更多大地门的罪恶。 “胡天师他……真的去世了吗?” “我干嘛骗你?不信去出门去打听打听。”我不动声色地答道。 薛凯丽长吁了一口气,不是很自信地恳求:“那么你能救救我吗?” “救你!你虽然值得同情,但是,你毕竟也跟大地门做了太多坏事。师训有云‘善,必救;常,力救;恶,慎救。’你也是大地门的帮凶,而且要害你的邪物道行高深,我怕应付不来。请回吧。”我冷着脸站起来,摆了个送客礼。 薛凯丽也顾不上尊严,跪在地上,双手紧抱我的左腿,声泪俱下:“求求你啦!我真的不想死!” 再三央求,我摆脱不开,只得劝慰道:“行了,你起来吧。极道天师馆历来以除魔卫道为己任,既然你有悔过之心,我有意救你。但是,我的本事还不能对付,缠住你的鬼,真要想对付它。你就跟我到师傅的牌位前,三跪九叩,求他显灵吧,如若不行,我也没有办法了。” 说完,我便扶她起身,带她进了内堂,让她给师傅上香。 不幸的是,她手中的念香却怎么也无法点燃。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这不是好苗头,我只得接过她手中的念香,跪在师傅的牌位前,诚心地说道:“师傅,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梁施主虽然跟大地门做过恶,但她如今已经幡然悔悟,她诚心悔改,请您显灵助我驱除妖邪,救她一命。” 这一次,念香总算是点上了,袅袅青烟升腾而起,师傅终于肯显灵帮助这个可怜又可恨的女人去与女鬼斗法了。 “快,拿住香,给师傅上香。”我对薛凯丽吩咐道。https:/ 她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连点头,唯唯诺诺地按我的吩咐做。给师傅上完香,她便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师傅的牌位前双手合十,诚心忏悔。 但,不幸的事情又发生了…… 三支念香‘砰’一声,瞬间炸裂,师傅的牌位流出了血水,屋子里一阵嗡嗡地回音。 我大喊一声,“糟了,师傅也不是那个女鬼的对手。” 这时候,薛凯丽也咯咯地笑了起来,然后突然看向我,森然一笑:“好啊,我本来想留你几日贱命。你却不识好歹,求你师傅显灵来与我为难。哼哼……” 她的笑声很恐怖很邪性,显然这时候,她不再是薛凯丽而是那个恐怖的蛇眼女鬼。 “小道士,你们极道天师馆的好日子到头了。” 本来花容月貌的女子,此刻笑容越发渗人,我心中咯噔一声,正要脱口而出退鬼诀。但被它抢先一步,扼住了我的咽喉。 “哼,我先送你下去陪你师傅作伴。” 第十一章 一身两魂 薛凯丽的力量愈来愈大,表情狰狞又疯狂,而我就像被打了麻痹神经的毒素一般,全身软弱无力,意识也渐渐地模糊。 “活该,哈哈哈,你们极道派的人还有大地门的人,都该死,都死去吧。”她的蛇眼瞳孔又缩小了,但她却愈发疯狂。 渐渐地我失去了意识,目光迟滞在她那可憎的面孔上,逐渐看清楚了藏在身体里的灵魂,就是挖青石碑时候,那挂在古树上的吊死鬼…… 轰…… 一团烈火袭来,击中了她的脊背,恍惚中我听到了薛凯丽‘呀……’的一声惊呼。 “你这恶鬼,休想在极道派闹事,看我不打得你魂飞魄散。” “是三师兄,是李虎虎。”听到了李虎虎的声音,我有了些气力。 “哼,原来是你个玩火的瓜娃子。老娘我饶不了你们。” 李虎虎没有搭理他,手指继续掐着火诀,好随时在对付它。 “你们不要觉得跟胡老头学了几年道术,就可以对付我。我告诉你们吧,我本就怨气重,再加上我和蛇妖运动,吸纳了它的道行,你们这些猫猫狗狗的还不够看。” 它嘿嘿地笑着说道,眼睛里射出来了一道精光,“你们救不了这个女人,她的命我是要定了,告诉你们吧,我只会越来越强大,哈哈哈哈!” 接下来又像是换了个人,“啊,我薛凯丽虽然罪有应得,但我也是逼不得已,现在我和你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你们必须救我,不然,我就把你们挖石碑还有铁二罗的死全捅出去。呃啊……” 她又是一声惨叫,性格又一次转换,“哼哼,别白费力气了,你根本反抗不了我,乖乖地加入我,增强法力,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这时候,她突然趴倒在地就像蛇一样扭动身体,表情很是痛苦,啧啧道:“不,我要活着,我要……” 脸色阴沉不定,这个女人已经彻底疯魔了,可我知道她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那个蛇眼女妖的迫害。 可是我到底要不要帮她呢?此刻,我心中不禁开始权衡起来,我是冒着违背师训的风险舍命救她,还是暂时保全自己再去帮助任家。 很快我就有了答案,师傅交代了三件事,虽然其中一件事有了些纰漏,变故也因此而生,可我还是决定遵师训,对十恶不赦之人,慎救,万一她给我来一场现实版的农夫与蛇,就不好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地深吸了一口气,道:“薛凯丽,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爱莫能助,你有今日之果,源于往日之因,请你好自为之。” 薛凯丽一听这话顿时就炸了毛,威胁道:“混蛋,你们当真见死不救,我死了,你们极道派也别好过。” 这话一说,凶神恶煞的李虎虎不干了。 “敢在我们天师馆撒野,信不信,我现在就能弄死你。” 说着,李虎虎就走了过来,目光冰冷地看着薛凯丽。 薛凯丽一点也不怕,瞪着眼睛继续威胁。 “你们极道派的跟大地门有什么两样,见死不救,我死之前把铁二罗的事告诉大地门,是你们杀了铁二罗。” 她不知道李虎虎的脾气,是最不能被威胁的,果不其然,李虎虎听了这话后,脸色一变,眼神中露出了杀意。 “看来,我现在就得杀了你,顺带连蛇眼女鬼一起灭了。” 说着,李虎虎就从兜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另一只手像拎小鸡一样把薛凯丽提溜了起来,她使劲挣扎,无意间把掉出来了一枚木钉。 李虎虎是真的动了杀心,匕首死死地抵住了薛凯丽的脖子,正要抹下去。可是,李虎虎却突然手一麻,卸了劲。 她的行为又诡异了起来,头却能180°扭转了,显然,蛇眼女鬼又占据了身体。 “三师兄,快放开!” 我不由地有些头疼,这李虎虎真是人如其名,虎得冒傻! 深吸口气,我才淡淡地说道:“我不管你是薛凯丽还是那古树上的吊死鬼,看在你元气大伤,今天我们不趁人之危,你快走吧。” 说着,我对李虎虎使了个眼色,对他摆手示意他后退,我则抽出了桃木剑指向了它。 “哼,算你们狠!” “不过,你们给我等着,这事不会这么算了,我要榨干你们的精气……” 第十二章 鬼妓 李虎虎一脸无所谓地碎了一口,“哼,臭娘们,不知道老子当年是出了名的刽子手,杀人一百,灭鬼八十。” 我一听他这话,又好奇了一下。 “李虎虎,你真的杀人不眨眼?” “那当然,阳生师弟,杀人灭鬼这事我在咱们师兄弟里干得最多,杀那个小女人,还不跟捏死只小鸡一样。” 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这话听得瘆人,这家伙真无愧于太岁阴! 我开始有些不解师傅的安排,把这么个杀人越货的命格人安排在我身边,到底是福还是祸?反正血光之灾会常伴,不过应该不会让我面临。 之后,我就开始和他详细地讨论起来了,这个女人和那个长着蛇眼的女鬼。长篇大论一番后,也没出来个所以然,因为我们实在是不清楚,那个女鬼的底细,只能从刚才的只言片语中细细地嚼来推断,但是,翻来覆去地分析思考依然没有什么结论。 也不是没有达成共识,至少我们见识到了女鬼的厉害,我们师兄弟俩再也不敢分开行动了。女鬼虽然厉害,但我和师兄在一起,它也忌惮三分…… 接下来两天没有再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丹顶鹤吐血成字的梦很有规律地在我入睡后发生,而且紧迫感愈发强烈。 薛凯丽自从那次灰溜溜地离开后,还没有出现;大地门也没有因为铁二罗的死,来上门算账,这很不正常! 因为,那个不管是梁凯丽本人还是谄害她的女鬼都说要极道派好看,大地门的人更是睚眦必报的性格,除非……他们两方正在斗争? 除了胡思乱想,再没有任何头绪,‘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已经成了句空话。 这时候,邓婉婉的电话打了过来。 “阳生,明天是我爸六十大寿,他让我邀请你们来家里做客,吃大餐。你们明天忙完了,来我家吃晚餐。好不好嘛?” 她这句话倒是提醒到了我,邓老爷子跟我师傅是过命的交情,他跟师傅年龄差不多,认识得也早,也许他可能对蛇眼女鬼的底细知道一二呢! “咳咳,婉儿……我想问一下,您家老爷子……喜欢喝什么酒?” “酒……说什么呢?你们能来,我爸就很高兴了。你还带什么酒啊?” 我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是这样的,婉儿……我和师兄最近惹到了些麻烦,邓叔他跟师傅交往很深,应该知道点我们不知道的事,所以我有些话想问他,再说……他也是我们的长辈。” “哈哈哈……” 我刚才吞吞吐吐地一番话,把她逗笑了,然后,乐不拢嘴地在电话另一头说:“嗯,你小子倒是很精,现在就知道讨好老丈人了,还给我编理由。你呀,你就不会说假话!行吧,我把最爱喝轻柔型‘衡水老白干’,我这就把我家的定位发给你。” 挂了电话之后,邓婉婉直接通过微信把她家的定位发了过来,看着微信定位,我和李虎虎相对无言。 原本我们就是打算去找邓老叶子去了解点事情,却被恋爱脑的邓婉婉误会成了,我在暗送秋波……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俩就去县城买了两瓶轻柔型‘衡水老白干’,然后回家给师傅又上了三炷香,然后,准备出门。 可就在转身正要离开的那一刻,‘啪’一声轻响,我和李虎虎回过头去,呆若木鸡。 三炷香居然炸断了两根…… 人怕三长两短,香忌两短一长,给师傅上香出现这种情况,明显是大凶之兆。 “今天还是不要出门了,这不是好兆头。”李虎虎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没有理他,兀自走回了内间,把两瓶‘衡水老白干’放到了桌上,一言不发。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我知道再不出门就要爽约了,毕竟今天是邓老爷子生日,放人家鸽子不好看不说,我们的目的也要落空。 于是,我心一横,对着李虎虎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们还是得去一趟邓家!总这样畏首畏尾的,不是个事,不能因为师傅的去世,咱们俩撑不起来极道天师观的脸子。”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拿上寿礼,走……” 我打断了李虎虎,还是那种硬生生地打断,想想也后怕,我真是脑残,敢这么跟一个命里犯煞的人说话…… 我们三步并两步,没有多久就到了邓家,邓家人很是热情,推杯换盏间,我和李虎虎都有些醉了,好在我及时止损,说什么也不喝了。 李虎虎却不一样,喝酒是他的人生一大爱好,没一会就迷迷糊糊地趴倒在饭桌上。 酒过三巡,邓老爷子客气地对我问:“四少爷,您吃好喝好了吗?”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道:“邓叔果然热情,今天这顿饭,我很满意。” 说完,他便起身把嘴巴附到我耳边道:“四少爷,老小二我也是吃了六十年粮的人了,我看你今天忧心忡忡的,怕是有事!跟我到房里来吧!” “唉。” 我答应了一声,就跟他进屋了,单刀直入地问他知道不知道这蛇眼女鬼是何方神圣? “四少爷,不瞒您说……” 他把头往我跟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那个女鬼是我的四姨娘。”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我爹本是这一带的首富,我们邓家之前的宅子可大着呢,能顶上半个村。五十年前,我爹去山东做生意,带回来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我爹后来娶的女人,也就是他的四姨太,我的四姨娘。” 我耸了耸耳朵道:“你接着说。” “四姨娘本来是烟花女子,在山东干着窑姐,可就是和我爹睡了一晚,第二天,我爹就给他赎了身。然后,就接回家了,我娘还有大姨娘和三姨娘都生气了。三个女人一天到晚咒骂,说我爹不长眼娶个什么人家的女人不好,非娶个妓女回来。一开始,四姨娘倒也没有什么抱怨,可是,时间一长,她就有火气了。” 我明白了他这话的意思,便接话道:“感情是因爱生恨吧!” “可不是嘛,再好看的衣服穿多了也腻。可何况人?时间长了,我爹就对四姨娘冷淡了,但是她可不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主。后来,被我爹带人捉奸在床,连衣服都没让她穿就挂了件红肚兜,便把她连带给他鬼混的家丁一起给押到了一座山上,准备活埋。那个家丁力气大,半道挣脱开绳索跑了,四姨娘毕竟是个女的,最后还是被活埋在了后山上。临被埋之前,还不断咒骂我爹太狠心,还要我们邓家越来越凋敝。” 我瞬间明白过来了,这个女鬼的诅咒太狠了,难怪,邓家的时运这么低,原本富甲一方的大户,成了个平民人家。 “自从,我爹埋了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们家就再也没好过,先是我娘和另外两个姨娘,莫名其妙地上吊,再是院子里不断有人投井。下人们都怕了,没两天就都溜了个精光,只剩下了我爹、我还有家里的管家。我爹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找了个道士来宅子里作法,来收伏它,可是,道士没收了鬼,反而被鬼打成重伤。临死前,跟我爹说,‘这女鬼怨气太重,死的时候又是穿的红衣鬼力大增,加上活埋的地方阴气重,所以,没有十足道行的术士根本奈何不了。’说完,他便断气了。” 邓老爷子把话说完,我明白地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有了判断,这女鬼就是师傅跟我说过他一直没法收伏猛鬼——鬼妓。 第十三章 危机 总算是有了些头绪,我内心也笃定了不少。 李虎虎虽然喝得不少,但好在酒精度数低,他醒酒又快,第二天刚十点他就没什么事了。 原本一早我们告别了邓老爷子,准备回天师馆做些准备,以对付鬼妓女。 可邓婉婉这个粘人精,偏要我们带着她去市区采购一番,我拗不过她,只得从命。 就这样一行人开着邓婉婉的高尔夫到了石厚市最好的商场——勒泰商城,准备给邓婉婉买一件新潮的风衣,谁让我见不得她穿着得那么暴露呢。 下车之后,李虎虎却扭头看向了商场的斜对面。 “你看什么呢?”我吃惊一问。 说罢,我也跟着他扭头看去,只见这是一栋豪华气派、错落有致的商务写字楼,这个地段绝对是市中心的中心,一寸土十寸金。 “阳生,这里就是金元宝大厦,任氏集团的总部。”李虎虎道。 “金元宝大厦!婉婉你就在这里上班吗?”我用右手肘轻轻撞了下她的臂弯。 “对啊,前两年还好,可是今年不知怎么了,任氏集团投资的项目,一开工不是有人生病就是就是有人做噩梦,就连项目部的人晚上都不敢在那睡。所以,近年来的工地建设进度缓慢。” 按理说,任氏集团是我们石厚市首屈一指的地产企业,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再不济找个有点眼力的风水先生看看风水,也不至于把项目黄了啊。 难道说,真的像师傅猜测的那样,这一切都跟任家的祖坟风水有关? 我摇了摇头,拉着邓婉婉的手然后招呼了一声李虎虎,一起走进了勒泰商城,眼下我们连自己都顾不过来,哪还有功夫搭理别人,还是先保住了自己,再去操心任家吧。 不过转念再一想,师傅既然要我们以后帮助任家,任家又那么财大气粗,我在露两手,嘿嘿,那不就发了吗?我心里一阵猥琐的笑意闪过。 带着女人逛街就是累,这个农村丫头,却比城里独生女还能买,我的身份就是移动at “呵呵,看你脸红了。林峯去买单。”任玲玲一声吩咐。 我尴尬地笑了笑,这下子气氛尴尬到了极点,心想,这下丢人丢大了,没给自己女朋友买上衣服,倒让人家的上司给买单了。 我只得连忙开口和任玲玲告辞,虽然与绝世容颜的美人见上了一面,但却是这么挂不住面子的相识,想想都尴尬。 着急忙慌地我们离开了商城,时间到了晚上九点整,天已经黑了下来,李虎虎轻轻地敲了敲我的后背,轻声对我说:“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个男的。” “就是任总的对象吗?怎么了?” “你刚才只顾看美女了,没主要那个男人有什么不对吗?”说完,把右手食指对准了四楼玻璃墙。 果然,那个叫林峯的男人,他的后背背着一个浅浅的半透明的灵体。 虽然,他招惹上了些不干净的东西,但看样子那灵体目前对他还没有恶意,难道又是任家的劫数? “算了,这么个小精灵也掀不起什么浪,咱们走吧。”我对他们俩大声招呼道,然后昂首挺胸地准备朝对面的停车场走去。 可就在我走到马路边等川流不息地车流通过时,我不知道被谁猛地从后面推了一把,我差点一个趔趄摔出去。 就在这时,一辆双层公交巴士,从我面前疾驰而过,眼看就要将我撞飞。 我又被一股力量托住,然后又一把推了回来。 我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要不是刚才有那么一股奇怪的力量推我回来,我铁定会被撞死。 “呀,吓死宝宝了!”我惊悚了一声,朝公交车望去。 这一看不要紧,一股冷意瞬间笼罩了我。 这辆公交车的后窗有个白衣女人正狠狠地盯着我,对着我诡异地笑着,全车里的人都很呆滞。 “啊……薛凯丽……” 第十四章 鬼上鬼,凶更凶 她的身体,若隐若现,半透明的时而红衣时而白袍,唯一不变的就是她那双杀意的眼睛。 这一刻,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仿佛掉入了无尽寒冷的冰窟之中,从头凉到了脚,那种可怕的寒意,永生无法忘怀。 “薛凯丽……死了,还跟鬼妓合二为一了。“ 李虎虎的话,把还沉浸在恐惧中的我拉了回来,我紧紧地握着挂在我脖子上的那枚八卦紫玉,自忖道:“是掌门的信物救了我吗?“ “师兄,你也看见了吗?“我呆呆地站在原地,还是不愿意相信我看到的这一切。 “嗯,她死了,真的死了。还跟那个长着蛇眼的鬼妓女合二为一了。“李虎虎也很震惊。 五行法册有云,鬼上鬼,凶更凶,一个人要是被恶灵缠身又带着极大的怨恨而死,凶狠程度会更胜。 薛凯丽本来就死得怨气极大,再加上她身着红衣,凶狠至极,如今又合上了差点要我命的鬼妓……我怕是凶多吉少了。 所谓恶鬼显形必害人,刚才我差点被公交车送走,就是最好的说明。 看来薛凯丽在死前,心中对我的恨意很深,还带上了原本就对我们极道派苦大仇深的鬼妓…… 我不由得想到了之前,薛凯丽上门求救的事情,心中忽然有了一种负罪感,薛凯丽虽然不是好人,但也是条鲜活的生命,而我却没有尽力去挽救,我是不是做错了,这难道是我的报应吗?https:/ “阳生,你和虎哥说什么呢?把我整懵了。“邓婉婉没有道行,自然看不到鬼身。 “哎!“ 我无奈地长吁了一口气,看着公交巴士消失的方向。 “邓婉婉,你没有修行道法,你肯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咱们都是一艘船上的人了。“ 邓婉婉还是不太明白,要害邓家的是鬼妓,要我命的是薛凯丽,只不过两个女鬼现在是一体,我们都成了目标。 “师弟,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虽然,那鬼魅实力强大,但咱们也不是好对付的。再说了,还有咱们五师弟。“李虎虎说道。 李虎虎的话给我提了些气,让我内心有了点底气,可是我还是有些怕,毕竟一个怨念极深的女鬼再带个道行深厚的女鬼,它们的强大无法想象。 就在这时,一辆白色的保时捷卡宴停在了我们的身边,车窗摇下,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出。 “四少爷,你们还没走啊?“ “任总。“ 我很是诧异,没想到这个时候她会出现。 “既然你们没有,那就上我的车吧,我送你们。“任玲玲笑着说。 “不用了,我们还想在这附近再逛一逛。“我委婉地拒绝道。 “别跟我客气了,上来吧,再说了女人喜欢什么东西,女人更清楚。“任玲玲还以为我是要带邓婉婉去购物呢。 婉婉没有把自己当外人,直接坐上了副驾驶,我和李虎虎也只能跟着坐到了后排。 “婉婉,老地方!“ “嗯,走,去女人世界!“婉婉有些激动。 一路上两个女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而我一直低着头在自忖,脑子里全是薛凯丽的影子,有时候真的是越害怕就越想。 很快我们就到了女人世界,下车之后,我跟任玲玲道了谢,就在我以为他要离开的时候,她却也下了车跟我说:“四少爷,见你一次不容易,今晚湘君府,我安排,咱们一起。“ 这话一说出口,我还有些诧异,不过很快我又明白了过来,毕竟是大型上市集团的总经理,看人脸色的能力自然不差,一定是发现我心里有事了。 女人逛街,男人累。 好在,我没有再当移动atm,而是跟李虎虎一起当了移动行李架,千万不要小看了女人购物的能力,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女人到底有多败家。 逛街购物的时候,她们俩还不忘调侃我和李虎虎。只可惜这两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要是知道了李虎虎是太岁阴命,肯定会后悔的。 相比于成熟干练的任玲玲,邓婉婉反倒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丝毫不隐晦我们的关系,一会偷偷亲吻下我的脸颊,一会就语出惊人地来上一句“阳生,你最好了,我一定要跟你生个孩子,不,生一堆孩子。“ 她这一串雷人的举止,弄得我脸红脖子粗的,好不尴尬。 任玲玲和李虎虎,他们两个就像电灯泡一样,总是捂嘴一笑,有种刹那的风情,都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我怎么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好在她们俩没有大买特买,我们接下来就去了湘君府的一号包厢,坐在一起点菜,准备大快朵颐。 “任总,就咱们四个人,再说您今天已经破费不少了,随便点几个菜就行了。“我客气道。 “那不行,我好歹是个市值五十亿的企业总经理呢,来服务员,把我常吃的老八样上来。“ 我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我总觉得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任玲玲这么一番大摆宴席,肯定有所求,毕竟商人是无利不起早的。否则,她故意这么安排,难道是看上我了? 大酒店的销量就是高,老八样一起上来了,这老八样可不一般。 “佛跳墙、水灼辽参、炭烤牛腿骨、红烧河豚、木瓜雪蛤、鱼翅羹、水晶豆腐、清蒸鲟鱼。“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我有点下不起筷子,而任玲玲却说,这是她的家常便饭,我瞬间自卑到了极点。 李虎虎倒是心大,更不把自己当外人,狼吞虎咽起来,我却因为心里惦念着薛凯丽和鬼妓的合体,胃口很差,只是喝了碗鱼翅羹,就难再下咽了。 经过邓婉婉地详细介绍,我对任玲玲有了更深的认识,她是家里的长女,也是家里最成器的孩子,所以就继承了家族企业。 “四少爷,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看你从商场出来再到吃饭,一直魂不守舍的。“任玲玲不出意外地发现了我的异常。 “哦,没事,就是刚才差点被车撞了,嘿嘿。“ “哦,人没事就好。“任玲玲点了点头。 “任总,我也开门见山吧,您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别客气,师傅临终前特意吩咐我,要帮任家。“我单刀直入。 任玲玲环视了下四周,确认不会隔墙有耳,才放下心来,对我点了点头,从脖子上取下来了一块白色花瓣状的佩饰放到了桌子上。 第十五章独眼龙、养鬼仔 我把那块佩饰拿到手里看了看,白脂玉的材质,做工也很精细,抛光、打磨都很讲究,上面还刻着细若蚊足的梵文,这块玉佩是一枚护身符,而且很有讲究。 “四少爷,这块玉佩是我爸爸求给我平安符,说我带着玉佩就会平安无事,可是最近,我总是跟死神擦肩而过。上个星期,我去工地督工,一节钢筋突然从楼上掉下,把站在我旁边的秘书砸死了,差那么几公分就砸到我了;前天,我刚从美容院出来还没走多远,美容院就爆炸了。您是胡天师的高徒,能帮我看看吗?” 我眉头一紧,有些犹豫,心里嘀咕,看来财大气粗的任家并没不是只信赖极道天师馆,五湖四海的有道法师都被请动了。 这块护身的平安符,非但没有让我感到有驱灾消邪的作用,倒是让我感受到了它的邪气。 看来任家的劫不小!我心中暗暗地惊道。 “任总,这东西已经没用了,你最好还是把它舍弃吧!” “那怎么行,这块护身符可是爸爸花了大价钱特意从云南求来的,这玉的质地就是极品,而且还是高人开光的。”任玲玲有些不高兴了。 我伸手,将这块玉符又反复摸了摸,一寸寸地滑过我的手掌,有种刺痛。 “玉,确实是好玉。但,好材质未必用来做正途。”我叹了口气,从李虎虎背的行囊里取出了一罐竹筒。 “任总,不是我阳生危言耸听,这一罐竹筒里放的是道家常用的驱灵物件——无垠水。现在我就证明给你看。” 说完,我就把竹筒打开,将筒内的无垠水倾倒在了一个空碗内。 我将手指在这块玉符上轻轻摩挲,“任总,你看好了!” 玉符入水片刻后,冒出来一丛青色的雾气,玉符表面滋滋作响,众人眼中闪过了一丝冰冷。 “符文褪去了!”任玲玲一声尖叫。 “看到了吧,能让无垠水起这么大反应的只有两种物质,要么是妖骨,要么是人骨。如果是妖骨,那么升腾的雾气就是绛红色的还有一股腥臭气,而这团雾气是青色,那就是用人骨磨成的粉,擦进去的。” 没等任玲玲做出反应,邓婉婉倒先成了十万个为什么。 “阳生,这有什么讲究?” 我没有看她,而是慢条斯理地开始了解释,“符多种多样,有保人平安的平安符,有助人渡劫的散厄符,有帮人转运的催运符,还有强身健体的康健符,各种多样,其实福咒文字都是差不多的。影响符功效大小的就是材质和咒字材料。” “任总,你这块玉符,材质无可挑剔,但是,骨粉写的符,凶猛异常。人骨会带着该人之前的运和气,虽然效果很霸道,但是副作用也一样明显,一旦反噬,那后果不堪设想。” 我喝口水继续说,“任总最近时运这么低,总是与死亡擦肩而过,要我看,估计你的这块平安符,也影响不小,现在怕是成了催命符……” 这话一说出口,惊得花容月貌的任玲玲黯然失色。 虽然,她听不太懂我在讲什么,但是我的一席话,让她感到了不明觉厉。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我一把将乘着无垠水和玉符的碗推到了她面前,警告道:“话,我只能说到这里了,信不信在你。” 李虎虎这时候插话了,“任总,我师弟说的话,可不是吓唬你,我们师傅临走前有交代,让我们帮助任家渡劫。要我说,这块玉符,您还是舍了吧!” 任玲玲显然被我们说的话惊到了,看我们的表情不是在开玩笑,不由得愣在当场。 见她许久没有做出反应,我便站起身来,“任总,我们极道派跟任家交情匪浅,我们绝对没有危言耸听。抱歉,今天让您破费,又让您受了惊,师兄、婉婉,我们走。” 他们俩很默契,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问,直接起身就跟着我往外走。 “四少爷,我信你,这块玉符我不要了。”任玲玲连忙站起。 “任总,你总算想开了,我想问一问,你这块玉符的来历。方便告诉我吗?”我做了一个深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任玲玲。 见她没有反应,我便把耳朵凑到了她的耳边轻声道:“您的男朋友林峯先生,他是不是最近莫名其妙地发火,跟刚认识你的时候有些不一样。” 任玲玲眼睛瞪得老大。 “今天,我和我师兄第一次见他,就见他背上骑着一个灵体,简单来说就是个功力道行很弱的幽灵。” “啊!”任玲玲一声尖叫,呆坐到了椅子上。 我微微一愣,看来我是说到点上了,这让我内心有了一点把握。 “任总,事情不能再拖了,现在,必须跟我说实话。说吧,这玉符是你爸爸从谁那请来的。”我追问。 “我不知道是谁,只知道,是我爸爸去云南那里找了个苗疆的大师特意给我求的,可叫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据听说,很出名。”任玲玲连忙回答道。 我摇了摇头没有理她,转身背对她,开始自忖:“任玲玲不像是撒谎,苗疆高人确实不少,但是这玉符究竟是得道天师所作还是臭名昭著的降头师所著可就两说了。” “任总,您真的不知道吗?”李虎虎根本不信,冷笑地看着她说。 “实不相瞒,任总,我已经看出来了,你额头也就是印堂上有一层浅浅的灰色,也就是说你印堂发黑,显然,你已经开始被这玉符反噬了。” 李虎虎这么一说,她的脸色骤然一变,难看极了,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地产女强人会被我们两个籍籍无名的小角色给弄得狼狈不堪。 我转过身来,刚要开口,邓婉婉拉了我一把。 “行了,阳生,任总她真的不知道,这玉符还是我受董事长的委托交给任总的。你看你!” 邓婉婉有点架不住面子,对我说:“董事长,让我交给任总的时候,站在他旁边的独眼龙特意嘱咐我要告诉任总,每月十五子时要扎破中指给平安符滴上三滴血,这样,才能平安久久。” 邓婉婉这话一出,我惊掉了下巴,失声道:“什么,独眼龙。” 李虎虎也瞪大了眼睛,惊诧道:“啊……三滴血,养鬼仔。” 第十六章 灭小鬼 邓婉婉见我们两个人惊诧至极,连忙冲上来,使劲捏了我一把。 “阳生,有什么问题吗?”她着急了,以至于使出来了吃奶的力气,隔着衣服将我的胳膊掐了一大块青紫。 “婉婉,我问你那个独眼龙是不是佝偻着背,看样子也就大概一米六左右,皮肤很苍老,说话还有点沙哑?”我问道。 “对啊,你说的一点也不差。”邓婉婉也惊讶了起来。 “那个独眼龙是云南黑苗族的邪恶巫师——克巴,专门修行蛊惑人心的降头和巫蛊之术,师傅曾跟他斗法,没有讨到便宜。任总,你们家怎么会跟这样的邪魔外道有交集?”我脸上挂出来一丝不悦。 “哎呀,任总,都到了生死关头了,你就把事情都说出来吧,我当时看那个独眼龙就觉得他不是个好人!”邓婉婉着急地对任玲玲说道,因为任玲玲不仅是她的上司,还是她的闺蜜。 任玲玲见我已经笃定了心中的猜想,只能点了点头,交代了出来自己家是怎么交往上克巴这样的邪魔外道的。 “三年前,我们家拿下了石厚市三环南简良村那片土地,打算按照东西南北四圣的方位,建新的小区,那块地最靠南,楼盘项目就叫凤凰城。可是,小区的主体工程刚建好,准备上门窗的时候,工地上隔三岔五地就开始死人。” 任玲玲咽了一口唾液继续说:“时间一长,以讹传讹,就说工地闹鬼。再后来,一个旅居的苗人带着他的徒弟路过,就对工地指手画脚一番。看工地的工人看他像是内行,就带着他来见了我爸爸,说得有模有样的,后来他开坛做法,工地上再也没出过事了。就这样,他赢得了爸爸的信任。” “时间久了,爸爸也跟他越来越近,后面他看风水,算卦位,指点了我们家另外两个项目的选址和摆设,让任氏集团赚得盆满钵满。再后来,爸爸跟他去了云南说是再投资,就带回来了这枚玉符给我。” 我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把整件事情都整明白了,克巴是用了些手段先取得任董事长的信任,然后再害任家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窃夺任家的亿万家财。 这时我扭头又看了看李虎虎,“师兄,你把这块玉符里面的邪物跟任总说说吧。” 李虎虎对我点了下头,便说:“保平安的玉符里藏着小鬼,掩人耳目的好方法。任总,你们是外行人,这块白脂玉做的玉符还有刻的梵文确实是保平安的。但是,这玉里面却住着个小鬼。你每月往里面滴三滴血,就是在滋养这个鬼,一开始它喝你的血,就会认你做母,处处护着你,但是你拿血供养他的时间越长,它的道行就越深,渐渐地它就不再保护你,转而会害你。再配上人骨粉漆的字,这个小鬼会更凶。说实话,你命不久矣!” 任玲玲哪听得了这话,果然有钱人都怕死,她掩面痛哭道:“我还年轻,我不想死,呜……” 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本来任总好心请我们吃饭,却闹得这不愉快,不过,本着道家人救人的本分,我只能实话实说。 “任总,你别难过,我们不会见死不救的,幸亏你今天把这块玉符拿出来了,不然,你三日内必死。”httpδ:/m.kuAisugg.nět 说完,我便从兜里掏出了一张黄纸,咬破中指写了一道符,把那块玉符包裹在内,口念法咒,对其一指,玉符硬生碎裂成了几瓣,黄纸也自燃了起来,玉中的一个指甲盖般大小的胚胎跟着自燃起来,片刻后成了一些碎渣…… “任总,现在你安全了,不过,你任家的诅咒还没结束,回头有空去师傅给你家挑的坟地再去看看。” “可是,四少爷……” 任玲玲还想对我说些什么,我却摆了摆手,打断了她。 拉着邓婉婉的手扭头走出了房门,李虎虎出门前说道:“任总,别怪我师弟,今天这日子,不宜上坟看穴,请等我们联系你。放心吧,玉内的小鬼,已经被灭了。” 出来后,我没有再多说一句,只是对邓婉婉使了个眼色要他开车送我们回天师馆,我的心很是沉重,这一天的经历太触目惊心了,先是我差点被二位一体的女鬼杀掉,接着又是任玲玲这邪性的玉符。 事态的严重远超我的想象,我心里不免有些埋怨师傅,干嘛去招惹这些邪祟和旁门左道? 这天夜里我又做了个奇怪的梦,还是那只壮硕的丹顶鹤,它依旧面朝我大力地忽闪翅膀,不过这一次,它变成了一个发须皆白的沧桑老汉,眼神空洞但深邃,身体若隐若现。 “四少爷,任家大难将至,求你救救任家的子孙。” 他这句话焦急万分,紧迫至极…… 我为什么总被这样的梦干扰,这个丹顶鹤变的老人,到底是谁,这也太离谱了吧? 清晨醒来后,我胃口很差,翻来覆去地思考这怪异的梦,我该怎么帮人家,按那个老者的说法,如果我再不出手,任家就要灭顶? 正在我心烦的时候,一声粗壮的声音喊醒了我,“阳生,快来看新闻,出大事了。” 我鞋都没穿,快速跑到了客厅来看石厚市电视台的今日朝闻。 “今日,在我市鹿泉区龙凤湖打捞上来一辆公交车,出事车辆正是昨日失控的1路双层公交,车内司机连带乘客,一共十二人全部死亡,无一生还。但据现场勘察的民警说明,公交车冲入龙凤湖后,十二名死者全都没有挣扎的痕迹,均是在昏迷沉睡中溺水。这种情况,尚属首次,有关部门还在进行调查,调查的具体情况,我台记者将会跟进报道。” 新闻结束的最后,播放着公交车打捞的影像,我仔细看着,就是那辆差点要了我命的那辆公交。 果然,薛凯丽的怨气加上鬼妓的道行更凶了,是它在逞凶,这让我原本复杂且沉重的心情更加抑郁了。 但是,现在的我不再恐惧,要是再不出手降服这孽障,不知道还有多少无辜的人会被残害,一车十二命只是个开始。 薛凯丽昨天没有杀了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伺机报复,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我绝地反击。 第十七章 元神出窍 “阳生,你快过来,出事了。” 我连忙从自己的房间里冲到了大厅,发现李虎虎正站在师傅的牌位前发愣。 “出什么事了?叫那么大声。”我有点不高兴。 “今早给师傅上香,这念香怎么也点不着。” 于是,我接过来他手中的念想,将香的一头放到烛火上,果真无法点燃。 “不应该啊……”我有点不解,点不着香火还是第一次。 按理说不应该,首先,极道派选址就在极阳之地上;其次,除非是逝者怨念重才不会接受别人的供火,我和师兄是师傅的入室弟子,自然不会。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本来我们就在为眼前的麻烦头痛,师傅的庇佑又没有了,简直是祸不单行。 “师兄,现在情况是越来越糟了,我不得不用入阴丹了。” 说完,我扭头走到了旁边的木柜子前,打开了其中一格,取出来了一个瓷瓶。 “阳生,你别这么傻!入阴丹服用后,元神出窍,别说好不好归位,万一这时候鬼怪邪魅来了,你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李虎虎一见我取出来了装有入阴丹的瓷瓶,脸色一变惊讶地看着我。 我无奈长叹一口气,“师兄,师傅交代的事情,我还没办好,我有罪,再说了,今天师傅的香没法续,怎么对得起师傅,服用入阴丹进冥府虽然是下下策。但,也是无奈之举了。更何况现在这窘迫的情形,不是你和我能应付的来的,只有下去求师傅了。” “可你知道这入阴丹的凶险吗?很有可能你就留在那,再也回不来了。极道派怎么办?”李虎虎一脸着急,猛地一把抢走了瓷瓶。 “师兄,这虽然是一招险棋,但没准,我们可以绝境逢生呢。不赌一把,怎能知道。我是掌门,听我的。” 我制止了李虎虎继续开口,把瓷瓶重新夺回,取出来一粒黑色的入阴丹。 “服入阴丹,元神出窍,入地府,见冥人。今天,我张若虚就要冒险试上一试。”说完,我就一口将入阴丹服下。 然后,坐在了蒲团上,只觉得眼皮很沉,头也很重,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在下沉,我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淡,仿佛被抽离出去了一样。 能让我一直清楚记着的就是,我要下去找师傅。 …… 第一次元神出窍的感觉——很不好。 我就像一片树叶,不,更像是一片绒毛在飞,在飘。去哪里我也不知道,因为现在的我离开了身体,只有一具灵体。 人看不见我,听不见我,可以说我就是另一个空间维度的生命。 “我要往哪飘呢?” “对,往师傅的坟茔那去。”我自问自答后,就像悬浮物一样匀速出行。 还没出去多远,就被定在了中途。 “阳生,你怎么来了?” 是师傅的声音,但是从哪里传来的我却不知道。 “别找了,师傅在下面待得很好,为师不想见你,你快回去吧。” “可是,师傅,门派现在大难临头,鬼妓又现世了,还合上了一个厉鬼,凶得很!我和师兄都不是对手,而且师傅,给您上的念香,怎么也点不着了!” 我着急忙慌地一顿说。 “哦,是这样……” 沉默片刻,“阳生,为师也不知道为什么念香点不着,只觉得的我最近越来越虚,残魂也在虚弱。猛鬼再凶,也是邪不胜正。你快回去吧!你虽是纯阳八字,但是毕竟八字太轻,精灵邪怪,很容易伤你元神。再要下来,让玄生来。” “可是,师傅……” “勿要多言,回。” 没等我把话说完,我就被一阵强劲的风吹了回来,直接归入我的身体。 …… “啊。”我惊呼一声,睁开眼睛,才感觉到我的四肢如木般僵硬,衣服也被汗水浸湿。 “阳生,你回来了,真让我担心死了。”李虎虎说话稍有平静。 “阳生,你真是吓死我了,你以后千万别干这么傻的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邓婉婉过来了,还穿着昨天在女人世界买的针织衫,那浅色略紧身的衣服,把她曼妙的身材展现地淋漓尽致。 “哦,是我的婉儿啊。你什么时候来的?”元神出窍这段时间,我就像失忆了一样,什么也不知道了。 李虎虎哼了一声,道:“哼,亏你小子还知道婉婉,昨天你二话没说服了入阴丹后,婉婉就带着早饭来看你。结果,你死了一天一夜,才活过来,不知道让人家多担心,我俩都一宿没合眼了。” “阳生,你以后千万别干这傻事了,万一你真回不来了,我该怎么办?”不知道邓婉婉是见我平安无事喜极而泣还是对我埋怨落泪,只知道一把抱住我哭得五花六道的。 而我却自豪地一笑,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瞧把你们吓得,我这不平安回来了吗?” 李虎虎看起来有些不高兴,质问:“你小子别光顾着搂你的小情人,快说,见到师傅了没?又没有什么交代?” “哦,对,师傅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香点不着,而且还说‘邪不胜正’。另外还有……” “还有什么?”太岁阴命的李虎虎,性子最是急躁。 “师傅还说,我八字太浅,不适合吃入阴丹,下去。而是,你这种命硬的人。” 李虎虎听完,呵斥了一声,道:“亏你还知道我命硬,我这太岁阴的命格,神鬼避让。你偏不听我把话说完,就一口把入阴丹闷了。哎,你是极道派的掌门,做事不能有点分寸吗?” 师兄一直以来对我办事是最放心的,今天这样斥责我,还是第一次,确实不怪他,是我太急躁。 我又看了看邓婉婉,好奇地问:“婉婉,你怎么来了啊?专程给我送饭吗?” 邓婉婉摇了摇头,道:“不是的,林峯和任玲玲他们俩分手了,今天林峯结婚,玲玲也奇怪,分手了就该不联系。可是她却让我约上你们俩一起去参加婚礼,估计有什么事吧!” “什么?前天见他们俩还挺好的。才一天时间就分手了,林峯居然还这么快就结婚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下还有这么快的反转。 李虎虎又是不屑地碎了一嘴,“呸,什么爱的如胶似漆,林峯就是一个渣男。” “行了,行了,管他渣男不渣男,时间不早了,咱们赶紧往现场赶吧。”说完,邓婉婉便火急火燎地拉着我上了车。 第十八章 受辱 石厚市这个副省级城市虽然进入了二线城市之列,但当地还有种封建陋俗,就是攀比。 但凡结婚办喜事全都要在酒店进行,而且为了主家的脸面大多是三星级以上的酒店,逼格上去了,跟着就形成了,上礼随大份子的也就大,娶媳妇的彩礼也跟着水涨船高。 像林峯这样又帅气又有钱的男人,上礼怎么也得是一千打底,说实话,我真的不想去,先不说看不看得惯这个花心大萝卜,就这高昂的礼金,我都望而却步。 邓婉婉拉着我们到了酒店后,一问,三千的份子。 我啧啧了两声,虽说不算个大数目,但对我们这种……底层的人士,哎,都是泪水。好在有任玲玲这个大冤种,提前就把份子钱给出了。 说不丢人,那是不可能的,但怎奈……囊中羞涩。 举办婚礼的酒店是全市最气派的皇宫家宴酒店,进去了,我才真正地体会到了有钱人的奢华,林家人直接包下来了一整层酒店,散座、雅座连雅间足有一百桌。 我们作为任玲玲方的陪衬,自然被安排到不起眼的角落,我们到的时候已经入座了二十多桌人了,毕竟能包得起皇宫家宴酒店的,那派头都不小,宾朋的穿着和佩戴也同样十分讲究。 我和李虎虎都是一般容貌的人,没什么引得别人注意的地方,倒是挨着我坐的邓婉婉成了关注的焦点,那些油腻的大叔还有酒店里行走的传菜员,看她的眼神都是色眯眯的。 女大十八变,倒不如说,胖子都是潜力股,谁会想到曾经的小胖妞如今蜕变成了有傲人身姿的美女,有的人甚至还在打量讨论,她是多大罩杯! 婚礼没开始前,鱼龙混杂的现场就开始了交流,来的人非富即贵,都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侃地,为的就是以后铺路。 都是些没有养分的话,谁的工作好,谁的收入高,再有就是有多么广的人脉…… 做为六根清净的阴阳风水师,我倒自己落得个清静,也难得放松,不是我的修为足够,而是人多热闹的地方,阳气重,薛凯丽这样的鬼再凶也得退避三舍。 唯独一个大臂上纹着一条蟾蜍的光头,过来跟我们搭讪了几句,不过也只是个登徒子想调戏婉婉。 转眼就到了中午,婚礼的主角林峯和他的新娘终于登场了,象征性地过来与来宾们打了招呼。 看得出来他不热情,甚至有点趾高气扬,我对林峯也没有什么好印象,说白了跟这种人最多就是一顿饭的交集,再见面就是陌路人。 可是,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巧,林峯的妹妹偏偏就是我的高中同学林雨,邓婉婉偏偏跟她还是同事,只不过她俩的关系很紧张,更巧的是林峯的新娘就是林雨的大学同学,同时也是邓婉婉的初中同学。 一个林雨,将我、邓婉婉还有林峰夫妇串联到了一起。 “呦,张若虚,想不到啊,你会来参加我哥的婚礼。” 林雨的嗓门一如既往的大,众人的眼光齐刷刷地被吸引了过来。 我站起身来礼貌地打了招呼,本以为事情就过去了,但好戏在后头。 “张若虚,毕业这么些年了,哪年的同学聚会,你都不来!难道你真的很虚。”此言一出,引得满堂大笑。 想不到,林雨说话还是这么毒,要不是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我真想过去甩她两个大逼兜。 “张若虚,是身子很虚弱,还是很肾虚。” “以前是若虚,现在可能是真虚。” “啧啧啧……腰虚、肾虚、四肢虚。” …… 林家的舔狗们的嘴脸实在难看,看似在拿我打趣开玩笑,实际是在借着挖苦我,讨好林家。 这时,林峯也注意到了我,他只是对着我撇了下嘴,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转身去走桌敬酒。 但是,林雨周边的一大群人却唯恐天下不乱一样,继续拿我的名字开玩笑。 我的心里十分不悦,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了,我真想拍拍屁股走人,可是我要这时候离开,不就等于打任总的脸嘛! 邓婉婉不干了,本来她就与林雨不合,见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我的玩笑,当即气炸。 “林雨,有什么不满意的冲我来,你开张若虚的玩笑,你是几个意思?” 邓婉婉的脸色突然一变,没想到她生气的样子也很好看。 林雨不以为意,反叽道:“呦,邓婉婉,这关你什么事,我跟我同学开玩笑,碍着你啦?切,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哼,就关我的事,若虚是我的朋友,很好的朋友。”邓婉婉不甘示弱。 果然,女人斗嘴吵架比男人狠的多。 狡黠的林雨没有再理会邓婉婉,她早就看出来了,我和婉婉不一般的关系,也明白挖苦我更容易刺激到她。kuAiδugg “张若虚,你上学的时候成绩就不好,听说是因为你还拜了个道士当师傅,除了上学还学习道法是吗?现在还传承了你师傅的衣钵,道馆叫什么……极道天师馆。” 我的眉头紧锁,知道她是存心取笑我,很想发作,但还是压住了心中的怒火,只是对她‘嗯’了一声。 “呦,封建迷信那一套又回来了。”林雨嘿嘿一笑,又故意瞥了一眼邓婉婉想看看她什么反应。 李虎虎气得咬牙切齿,突然发作,“什么封建迷信?是你无知。” 邓婉婉也顾不得淑女形象,也发作了,“林雨,你处处针对若虚,你什么意思?” “呦,怎么你心疼他了?” 邓婉婉气得流出了热泪,要上前去与她扭打。 我赶紧起身,一把将她来回,小声道:“婉儿,咱们今天来是看在任总的面子,没必要跟这样损货一般见识。” 邓婉婉狠狠地瞪了一眼林雨,才愤愤地坐下。 “可真会装啊,张若虚你没钱带人家逛什么勒泰商城,你女朋友的衣服还是任总买的。”林雨更加蔑视我。 这一刻,我有些狼狈,男人就是这么怪,明明自己没多少银子,却还总在乎面子。现在倒好,仅存的一点面子也没了,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邓婉婉的泪水还在一点点地涌出,她内心委屈无比。 眼见着这气氛尴尬的冷场,我们三个人一个个臊得难当,门外突然热闹了起来。 在座众人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 “贵客到……” 我跟着众人的视线瞄去,一群穿着整齐的黑色西装男子簇拥着一个美女进来,犹如众星捧月。 我微微一愣,是任玲玲,知道她在石厚市名气大,没想到派头居然这么大,甚至盖过了今日主角的风光。 第十九章 后腰痣 “这美女谁啊,要气质有气质,要模样有模样。” “这你都不认识,任氏集团的总经理任玲玲,咱们市头号女企业家,南三环的凤凰城、新东区的青龙湾、最西头鹿泉区的白虎苑都是他们家族开发的楼盘。” “嘿嘿,你们不知道,她的后腰还有一颗痣,很精致,那还是我在健身房的更衣室里无意中看到的。”httpδ:/m.kuAisugg.nět 我惊住了,“后腰痣?” 后腰上长痣是有一套说法的,传说后腰长痣的人,命好能吸财,是富贵命,可以旺一代人。看来任家老一辈的人从子女出生就开始找人看相,测天命了。 我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不由地盯向任玲玲。 “婉婉,任玲玲不是你的闺蜜嘛,她后腰有痣是不是真的?”我小声问道。 “嗯,是真的,我们经常去做按摩,服务员都夸她的痣长得好。”邓婉婉道。 “难怪克巴要第一个害她!”我茅塞顿开,不由地感叹巫师克巴的心机如此之重,城府如此之深。 任玲玲的后腰痣,不仅吸财纳福,还保一代人财运。要是不先处理掉任家的旺财女,他就没法拿到任家的财产。难怪他要在平安符里藏小鬼,这样就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机缘巧合之下我救了她,又知道了她有后腰痣,看来是时候,我也该出面去任家的祖坟看看风水,破掉任家的劫难了。 稍作犹豫之后,我悄悄地写了一张纸条,给了邓婉婉,道:“婉儿,你是她闺蜜,最亲近的人,一会你过去把纸条偷偷塞给她,她看了后就会明白。” “没问题,那你们告诉我,什么事吗?”邓婉婉一喜,撅起粉嫩的小嘴。 我点了下头,道:“任家最近生意没什么起色,肯定是有问题的,我就是看一看她家的风水。” “交给我啦。”她对着我的左脸颊轻吻一口,起身就往任玲玲那边走去。 一见给邓婉婉撑腰的来了,林雨不敢再对她做人身攻击,转而继续对我挖苦。 “张若虚,你看到了没,你的小女朋友没什么能耐,就知道往任总边上凑,这才上位成了白虎苑的售楼部经理。”林雨眼神虽然轻蔑但也露出来了嫉妒的神色。 “林经理,您别把话说得这么绝对,您是任氏集团青龙湾的售楼部经理。只不过,青龙湾的销售情况比白虎苑差了那么一丢丢。另外,据我所知,今天的男主林峯先生还是任总的前任,要说凭借关系上位,是不是林经理您的嫌疑更大呢?” 这话一出口,在场那些舔狗瞬间哑巴了,不再敢跟着附和,他们也清楚再要咋舌,不仅会搅了林家的婚礼还会得罪任总经理。 林雨被我这一阵怼,一时说不出来话,真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张若虚,今天我哥大婚,不跟你一般见识,你一个算命卜卦的,有什么了不起。”气坏的林雨强压怒火蔑笑道。 “呵呵,算命卜卦只是我的技能之一,我还有个绝活,就是替人入殓选墓,林经理,您用得上的话,请提前预约,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给你打个对折。”我也来了脾气跟她正面硬刚。 整片区域没人搭话,倒是坐在最西北角的一个胖小伙,抬起右手对我竖了个大拇指。 其他人笑而不语,林雨吃了鳖,不再搭话,直接拿起高脚杯,将里面的红酒一口闷。 看他尴尬又不敢接话的状态,我很是满足,对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女人,不值当客气,多说更是无益。 我淡定自若的态度,得到了李虎虎的认可,冷哼一声道:“行啊,真有你小子的,平时看你憨憨的,没想到怼得这个臭娘们不敢吭声,没给咱们极道派丢脸。” 我也只是淡淡地一笑而过,揶揄了一句,“她活该,谁让她侮辱婉婉,谁叫她挑衅咱们极道派。” 这时候,邓婉婉已经从任玲玲旁边离开,坐到了我身边。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邓婉婉,她把嘴巴附到我耳边轻声道:“玲玲说,她先对付一下这些来宾,让我们吃好以后去任氏公馆等她,她已经安排好了,下午会尽快来跟我们碰面。” 于是,我们就不再有多余的动作,直接开吃,我和婉婉都是饭量偏小的人,细嚼慢咽了几口就差不多了,倒是李虎虎这个大胃王,风卷残云了一通,对他不了解的人肯定会认为他被饿死鬼附身了。 离开了这个不愉快的婚礼现场,我们到了任氏公馆做客,享受了一把有钱人的生活。 任家的财力果然不是盖的,进门后就被安排去泡澡、按摩,还有三点式比基尼美女的修脚服务。 贴心的修脚完毕后,还温柔地过来问我需要不需要特殊服务?说实话,我是真的想要这种服务,但是,一行人有邓婉婉在,我也只能心里过过瘾了,只好对着服务员说,不需要。 我猜想,古时帝王家的宫闱之乐也不过如此吧,要是天天过这种日子哪怕让我减寿十年我也毫无怨言。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一个穿着黑色职业装,竖着精致马尾辫,脚踩恨天高的女秘书走到了我跟前。 “张若虚先生是吗,任总请您到雅间说话。” 我坐起身来,穿着厚重的汗蒸服,耷拉着拖鞋,亦步亦趋地跟着女秘书到了雅间。 进去后,我便坐在了真皮沙发上,女秘书便把门一碰,识趣地离开了。 任玲玲转身坐到了我的旁边,她看上去有些憔悴,跟她刚在皇宫家宴酒店神采奕奕的状态有些不搭,也许是见了我有些紧张,也有可能是玉符藏小鬼的事让她还心有余悸。 “四少爷,您要看我家祖坟的风水吗?”任玲玲还是一如既往地对我相敬如宾。 因为师傅的临终嘱托,加上后腰痣,我才肯定地答道:“对,极道派的风水学问已经被我尽数掌握,任总,咱们是朋友,就让我去看看,能不能帮到点小忙。” 她连忙点头,眼神里有一丝忧虑。 “不过看穴之前,我想先问下,克巴在哪?还在不在石厚市。如果还在,我得先把他处理掉。”我带着狠辣的语气说道。 任玲玲摇了摇头,道:“不在这里了,跟我爸爸去云南后,就没有跟着回来。” 我心中冷笑,自忖:“克巴这个老狐狸,算他命大,我师傅仇还有任家的账,以后我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第二十章 死人的生意 “任总经理,您放心,家师临终前特意嘱咐了我三件事,其中一件就是要我帮助任家。现在,咱们已经是朋友了,任家的是就是我们极道天师馆的事。“为了让任玲玲宽心,我特意安慰道。 “这……真的吗?那实在是太好了!“任玲玲大喜过望,仿佛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双手合十对我做了感谢的手势,激动万分,“四少爷肯帮忙,我就放心了,我们任家的运可以转了。“ “不过,有件事,我很为难,您看能不能……“我故意把话拉得老长。 任玲玲见我面有难意,就忙宽慰,“你有什么为难的?说吧,我一定尽力满足。“ 我挠了挠头,有点难为情,不过看她迫不及待的模样,最终还是决定不吐不快。 “最近,我和我师兄的日子不太好过,您看能不能先把酬劳付一下。“我腼腆地吐字。 任玲玲一听这话,嘿嘿一笑,像吃了定心丸一样,“我当有多为难呢,钱啊,小事。四少爷,您开个价,我以任氏集团总经理的名义保证,绝不还价。“ “大企业家就是爽快,我要这个。“说完,我举起右手比了个‘1‘。 “一百万,嗨,小事!“任玲玲笑了笑。 我却摇了摇头,再次对她比出了‘1’。 “一千万,小事!“任玲玲甩了下头发,不以为意。 “不是。“我依然对她比‘1’。 “啊……四少爷,您要一个亿!这可够我们再开一个楼盘啦。“任玲玲有点着急了,生意人视财如命的本质变不了。 “咳咳,都不是,我要咱们市中心的一套房!我已经是三十多岁的大龄剩男了,要跟婉婉结婚,市里没房怎么能行啊。“ 任玲玲以为我狮子大开口,而我却傻得实在…… “哎呦,我可说您什么好呢,没问题。“ 任玲玲反应迅速,连忙打开了挎包,讲一串电子钥匙取出。 “四少爷,这里有十把白虎苑7号楼的钥匙,都是还未销售出去的尾房,您相中了哪套,就是哪套。就189平和200平两种,都是四室两厅三卫的房子。“任玲玲倒也爽快。 我猛地吸了一口冷气,真是差点惊到我这个土包子,石厚市的人谁不知道,位于鹿泉区黄金地段的白虎苑,一平的均价是1万7打底,这一套下来怎么也得300多万。 我有点激动过头,连忙接过钥匙道:“太谢谢了。“ 任玲玲见我收下了钥匙,总算是把心中大石头放下了。 “任总,收人钱财与人消灾,您家风水转运这事,包在我身上了。等我回家准备一下,选个看坟的好日子,咱们一起去。“我拍着胸脯保证。 任玲玲似乎还有话要说,但看我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还是没有说出来,笑着送我出了雅间,“送张先生他们回家。“ 乘坐着宾利轿车回家,我们一路欢歌笑语…… 入夜后,我们都觉得疲惫,早早洗漱准备入睡,偏偏这时候,大门被敲得当当响。 “谁呀?都这么晚了,有事明天再来吧。“李虎虎不耐烦地说道。 “实在抱歉,这么晚了还打扰,我有急事。”门外那人还在不断地敲着门,看样子确实很急。 我对李虎虎喊了一声,“开门让他进来吧,看样子不像是假的。“ 门开了,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任氏会馆的领班,他高高瘦瘦的,眼神布满了血丝,疲态尽显。 “总算让我找到了!四少爷,您可真不好找啊。“他咽口唾液,兴奋之余还有些激动。 我也没有端任何架子,迎面走上前跟他握了握手。 “四少爷,听闻您是风水大师,任总跟您谈的业务怕就是风水的事情吧?“他紧张地问道,满是期待的眼神。 “这个不能跟你说,为客户保密,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擅长看风水。“我很有职业操守地答道。 “哎呀,这真是太好了。极道天师馆出山,肯定就是接生意了。这样,我叫杜宇,您叫我小杜就行,我家老爷子走得早,最近正为迁坟的事发愁,因为一直找不到会看风水的,所以才把迁坟的事耽搁了。您看,我家老爷子选墓穴这事?“杜宇试探性地问道。 我笑了笑,没有拒绝,爽朗地答道:“小事一桩。“ 杜宇大喜过望,从兜里掏出来一张建行龙卡,双手呈上,“小小意思,不成敬意。二十万,您看够不,不够的话,还可以再加!“ 我心中一惊,任玲玲的名人效果还真可以,刚接完了一单大生意,又来了比小买卖,虽然,想接下,但还是把龙卡推了回去。 杜宇还以为我嫌少,连赔不是,“怪我,怪我,不懂贵派的规矩,您开价,我尽力。“ 我却笑了笑,不慌不忙地说道:“你误会了,还真不是我嫌钱少,我把极道派的规矩跟你明说吧。生意要一单单做,任家的买卖完了,再接您的活,再说了,看穴、选址、入葬不是一个死数,具体的价钱,还得看是什么活。“ 杜宇瞬间明白,松了一口气,便把卡收了回去,道:“四少爷,我明白,求您办事,按您的规矩来,咱可说好了,下一单生意,我可先占了。“ “好说,后面的事咱们日后再谈,放心吧,我们极道派做生意绝对是良心价。“我也卖了个关子,毕竟世事无常,没有准头的事不能把话说满。 杜宇开心地笑了,连忙递上了自己的名片,诚信交代我等任家的事解决后,一定要联系。 我陪着笑脸送他出门,目送他离开。 回过头来,对李虎虎调侃道:“还是名人的面子大,跟任家做了一笔买卖,后面的业务就来了。呵呵,虹吸效应。“ “你说啥?啥是虹吸效应?“李虎虎像个文盲似的。 我懒得跟他解释,只是随便对付了一句,“别管什么虹吸效应了,总之,以后咱们天师馆的生意会好得不得了。“ 突然,‘砰‘的一声,大门被撞开,一个不速之客闪现在我们面前,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我不禁在想,有什么急不可待的事情? “张若虚是吗?“ “没错,您是?“我根本不认识这个男人。 “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邓婉婉的同学,她在你这吗?“ 我点了点头,道:“在呢,刚洗漱完,准备睡,我去喊她。“ 我到了院内,大喊一嗓子:“婉儿,有人找你。“ 听到我的呼唤,她贴着面膜穿着睡衣,从房间里走出。 “咦,程凯!“ “婉婉,废话不说了,李菲她死了。“ 这话一出,惊呆了我们所有人,这个李菲正是林峯的新婚妻子。 “啊……李菲她刚结婚就死了,怎么回事?“ 程凯眼睛一红,愤愤地说道:“林峯这个畜生,是他害死了李菲,我无能没有保护好她。现在,我只想求你们帮我找出李菲死亡的真相。“ 说完,他就从兜里掏出来了一张农业银行丰收卡,“张若虚,这是十万块,我就问你,死人的生意,你是做还是不做?“ 第二十一章 与鬼通感 程凯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诉说着他和李菲那逝去的美好。 不得不说李菲真的很漂亮,尤其穿着抹胸的婚纱,绝对的天生丽质,可惜嫁给了林峯这个渣男。 程凯的心情,我能理解,她对于李菲的爱,不是舔狗,而是一厢情愿,毕竟我也是过来人,深有感触,那是岁月已老的颓然,那是青春远逝的迷惘,还是美人迟暮的惋惜。 突然,程凯愤恨地说:“张若虚,听闻你是现世为数不多的阴阳师,你有没有什么神通可以跟李菲的魂灵对接?” 我不知道该不该帮他,关键是我对程凯无从了解,他的人品,他的情怀我都是一脑子空。只有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邓婉婉。 “阳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就尽力帮帮他吧。”邓婉婉用肯定的语气回答了我。 “程凯,你有没有李菲的东西?” “有。”他爽快地从西装内兜里掏出了一块精致的怀表。 我长叹一口气,无奈道:“人间的情情爱爱,真是复杂,爱你的,你不爱他;不爱你的,你偏跪求,啧啧啧……” 说完,我便带着他们走进了院落里最不起眼的一个偏厅。 这个小偏厅,不过十平方大小,逼仄又阴潮,除了正中间一张木床,床头一小株柚树,床脚一个矮柜,就是木床两侧的八个蒲团了。唯一,衬托房间阴的就是吊在半空的桔灯。 “阳生,你干嘛把我们带到这里啊?难道这里能让你做法?”显然,邓婉婉不喜欢这个让人不适的空间。 我摇了摇头,又对邓婉婉笑了笑,解释道:“这件屋子,你们一进来是不是觉得阴森森的?没错,就是这种效果。这是我们极道派的通灵室,但凡要跟刚死的魂灵建立通感,我们都来这里。” 一听我又要跟死人打交道,邓婉婉着急了,连忙阻止道:“不,阳生,你不能再冒险了,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再吞入阴丹了。” 在身边的李虎虎却咯咯一笑,“婉婉,你放心吧,他只是通灵,而且是跟还没出头七的新死之人灵魂沟通。不像上一次,入地府,这没什么危险,只是浅浅地睡上一觉,根本不会再有元神出窍这事了。” 这么一解释,邓婉婉提到嗓子眼里的心才放下,不再哭闹。 我便摘下一片新鲜的柚叶拿在手中,让李虎虎点上一支清香,插到香炉中放到了矮柜之上,又拉开矮柜的抽屉将一根很细却很柔韧的红绳子,一头缠住了我的小指另一头缠住了邓婉婉的中指,还嘱咐她如果看到我有痛苦的表情或者冒冷汗等不自然的表情一定要用力拉我,这样我就能瞬间醒来。https:/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我便脱掉了鞋躺在床上,将李菲送给程凯的怀表放在我的胸前,对众人最后一番嘱咐:“我要跟李菲梦中相见了,把事情的真相还原出来,你们记得,我入梦,会睡得很轻很轻,你们一定不要有太大动静,时间不会很长一根香的功夫。” 他们齐齐地“嗯”了一声,我便开始念口诀,“幻化无极天问路,洞悉千里地寻处,一念十问百倾听,真境尽在一梦中。” 念完口诀,我便把柚叶含到了嘴中,浅浅地睡去,进入梦境去找寻李菲,了解真相。 …… 睡梦中,依稀看到了一座庭院,是座很别致有很诗意的别墅。一个穿着粉丝旗袍,身材高挑,长发披肩的女人背对着我。 猛然间她一回头,隽秀的面孔,丰腴的身姿,高挺傲人的酥胸,她就是林峯的新婚妻子,刚刚逝去的新娘李菲。 我缓缓地走上前,问道:“是李菲吗?” 她点了点头。 “我叫张若虚,是极道天师馆的现任掌门,受人所托,我来了解事情真相,还你公道。” 她没有说话,只是木讷地把右手食指竖在了嘴前,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再说话。 然后,就拉住了我的手,一直走,一直走,任由她拉着我超前走,但我却像失明了一样,模糊了眼前。 终于,停了下来,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客厅,程凯跪在地上哭得五花六道不知在说什么,李菲则站在他面前无奈地叹息摇头。 男人百般挽留,女人却无动于衷,最后李菲狠心地甩下了一张农业银行丰收卡,然后半跪在程凯的面前,掏出了怀表,对他送出了深情的一吻,便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空留下程凯这个可怜的男人躺在地上痛哭流涕。 正在我好奇感叹的时候,还是那双手,柔软且冰冷,拉着我穿墙而过,继续奔走,速度很快感觉天旋地转,时光犹如白驹过隙的感觉恰如其分。 又来到了一个温馨的大床房,水床垫上坐着一个鹅蛋脸,留着乌黑披肩发的女人,正是李菲。一个男人出来了,是林峯他举着一盘精致的慕斯蛋糕,单膝跪地呈在了李菲的面前,她无比感动,幸福地吻了那个男人的脸颊,然后,就吹蜡烛切蛋糕,两人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 幸福甜蜜后,他们打开了一瓶红酒,端上高脚杯喝上了交杯酒,不知是酒力强劲还是有迷药。李菲晕晕沉沉的,被林峯一把抱上了床,哆嗦着为她宽衣解带,红色的女式内衣更显妩媚,林峯激动异常,开始了禽兽行为,那个被迷晕的女人,半推半就地从了他,她的表情很怪,似乎很享受又似乎很痛…… 清醒过来的李菲,痛哭地捶打着林峯,林峯则仗着自己人高马大,硬是将她揽入怀中,嘴巴不断地吧唧,不知所云。过了一会,女人不哭了,又对男人又亲又抱,再行了一次房事。 还是那双手,柔软且冰冷,拉着我原地升空,不知飞向何方,未几,我来到了林峯和李菲的婚礼现场,那时我们已经离开了。 林峯和李菲正在交换戒指,程凯踉跄着冲了上来,一把将新娘拉到了自己这边,另一只手指着新郎口吐芬芳。 新娘面露苦色,新郎却青筋暴起,林峯一个侧踢将程凯踹出数米开外,砸坏了一张餐桌。随后,狼狈起身,被酒店保安生拉硬拽地脱离了现场。 新婚燕尔却出了这么起闹剧,众人不欢而散…… 还是那双手,柔软且冰冷,把我拖进了酒店化妆间。 林峯指着李菲的鼻子疯狂咆哮,李菲却红着脸眼泪止不住地流,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让谁。 林峯猛地挥起右手,重重地扇了李菲一巴掌,一把扇倒在地,等她起身,她的嘴角流着血。 可恶的林峯没有任何歉意,转身离开。 李菲扶着梳妆台缓缓起身,拿起桌上的笔,在一张白纸上写着,写完后,把纸对折了两次,塞进了梳妆台底,便走到了窗前,打开窗户,一跃而下…… 这个时候,李菲突然闪现在了我的面前,右手食指指了指梳妆台。 我明白了,她是想让我取出来她藏好的遗书。 第二十二章 李菲的遗书 一炷香就要烧完了,我平稳的呼吸也渐渐地急促了起来。 “阳生他快醒了。”说完,李虎虎从矮柜里取出了一炷拇指般粗的香,这是助人苏醒的醒神香。 他点燃了醒神香,在我的鼻子前晃了三晃,一缕缕青烟被我吸入,我渐渐地苏醒了。 缓缓起身,倒对他们调侃道:“呵呵,快七年没有与鬼通灵了。” 程凯不耐烦了,上来双手揪住了我的衣领,“你,你见到李菲了吗?她怎么说?她是怎么死的?是不是林峯干的?他还有什么心愿没有……” 失去理智的程凯一连串问题,把我问懵了,毕竟我是个如梦初醒的人啊。 邓婉婉见他如此激动赶忙上前跟他拉扯,“程凯,你别激动,你会弄疼他的,有什么话慢慢说。” 程凯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过激,松开了双手,对我抱歉。 “没事的,真的没事。哎,我在梦里已经全部知晓了,李菲她并不像你想的那样洁白无瑕,她跟大多数女人一样,很现实。” “不可能,他一定有难言的苦衷,要不然就是你在骗我!” 见程凯不愿意相信事实,我只有跟他对质。 “你给我的那张银行卡,是不是李菲跟你分手那天她甩给你的?” 程凯有点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 我摆了摆手没有回答他,继续说:“里面的这十万块钱,就是你跟她处对象在她身上的开销,她不想欠你什么,就把钱还给了你,再一拍两散。” 程凯不再作声,显然我已经get到了他的点。 “那好,我就继续说,你的怀表就是她掏出来给你的最后一点念想,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你,自己一个人哭得跟个没人要的孩子一样是不是?” 我把刚才入梦后李菲展现给我他们分手的场面,原封不动地给他复述了一遍,由不得他不信。 “张若虚,我服了,我彻底服了你了,你说得对,全都对。”这个可怜的男人眼神涣散,没有一点神采,搞不好下一刻他就会下去陪李菲。 就这样,程凯呆愣在原地沉默了很久,我们其他三人一直对他目不转睛。 我仍坐在床上,感觉自己的内心有一股无名火焰正在爆燃,不是替李菲的死感到不值,也不是恨林峯的狠心。而是对眼前这个一蹶不振的男人,失望至极。 逝者已远去,现在能做的就是顾眼下,人都要往后看,沉痛在过去无法自拔,那就没有未来。 最终,他擦去了眼泪,总算说了句正经话,“谢谢你,张天师,那么李菲是怎么死的?是不是林峯做的?” 我摇了摇头,一五一十地答道:“很可惜,你猜错了,李菲她是自杀,是自己打开了皇宫家宴酒店的窗户,从化妆间跳楼自杀的。这事,你怪不到林峯头上。” 他缓缓起身,像行尸走肉一样,无意识地朝外走去,待他走到大门口时,猛然回头。 “张天师,那么李菲她,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呃……” “没有……她什么都没有留下,就是被林峯扇了一巴掌,然后就自杀了。” 稍微停顿了一下,我才支支吾吾地说出来了。 他没有再做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说谎话,很不自然,我想不明白那么多骗子说假话会说得那么自然。也许,我天生就是个诚实的人吧。 李菲明明留下来遗书的,我却对程凯隐瞒了,我不知道我做的是对还是错,骗人是不好,但,我想了想知道真相未必对程凯是好事,那我就接受了我骗人的事实吧,毕竟是个善意的谎言。 可是,第二天我还是到了皇宫家宴酒店,进入了李菲自杀的那间化妆间,从梳妆台下摸出了遗书。 “对不起,我的人生;对不起,爸爸妈妈;对不起,程凯;对不起,所有人。今天,本来是人生最幸福的一天,可是,对我来说确是梦魇一场。原本,我跟程凯很甜蜜,很美好。可是,我还是被财富冲昏了头脑,我被骗了,被林峯骗得好惨好惨。他说过他会爱我、宠我、包容我,就在我生日那天,林峯在我的酒里下了药,我被他玷污了。可最后,我还是在糖衣炮弹的攻击下我沉沦了,爱上了林峯这个花花公子,甚至原谅了他对我的侵犯。为此,我背叛了爱情,伤害了程凯。我要对程凯说一声谢谢,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会好好选择。我今天被羞辱,是我自作自受,我好难过,我好后悔,我不想再活下去了!我要与这个世界告别!愿我来生,不要再这么痛苦……” 看完了遗书,我鼻子一酸,有种想哭的冲动,但我还是忍住了,李菲虽然是个现实的女人,但她更是个可怜人,失去了爱自己的人,又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恋爱脑啊恋爱脑,真是害人不浅。 我还想在心里狠狠地骂一番林峯,还是算了吧,毕竟我是局外人,我没有资格去评价。 “看来,我对程凯撒谎是对的,看到了李菲的遗书,他说不准还会怎么沉沦!这封遗书,还是让它消失吧,省得哪天到了程凯的手里,让他睹物思人。” 自言自语完之后,我便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准备将遗书付之一炬。 好巧不巧,我的手机突然响起,看也没看地接了。 “喂,阳生,是我啊!” “哦,婉儿啊,有事吗?” “出大事了,我早上正和程凯吃饭来着,正在开导他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了七八个警察,什么也没说,就把他按倒,戴上了手铐,领头的这才说怀疑她跟李菲的死有关,要带回去调查。你看能不能再跟李菲通感一次,找到点线索救救他啊。” 这时候,我才知道事情不简单,好在我还没有把遗书烧掉,这可是重要证物啊,电话再晚来一秒,就灰飞烟灭了。 这下,遗书不得不交给警方了,李菲毕竟是死了,不能再连累一个无辜的人,好吧,我只能自己把自己的谎言用遗书来戳穿了。 我没有犹豫,把遗书揣进了兜里,出门直奔市公安局而去。 第二十三章 问师傅 女人现实一点有错吗? 没错,因为女人要嫁给一个男人就要找安全感,安全感何来?就是要让女人放心,觉得男人顾家,疼爱自己,为家庭而努力。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女人嫁给的不只是一个男人,而是希望,是压中后半生幸福的希望。 李菲是个悲剧,就在昨天白天,她还是楚楚动人的娇艳新娘,仅半天的功夫,她就离开了这个说不上很幸福但却很美丽的世界,我也一时无法接受,虽然与我无关,但却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悲天悯人,道家本性。 来到了市公安局,通过门卫联系到了刑警队,说有重要证据提交,一切进门繁杂的程序都免了,径直到了刑警队长的房间,把遗书一交……齐活。 也就过了二十多分钟,程凯就被带了出来。 警察给出的解释简单又直接,遗书作为直接证据,直接坐实了李菲自杀。 程凯一听李菲死前写了封遗书,又开始大闹警局,非要看看。可是警察出于职业的严谨性拒绝了…… 实在看不惯程凯在警局里丢人现眼,只得连拉带拽还说告诉他遗书内容,这才让他消停。 当我带着浑浑噩噩的程凯走出来的时候,李虎虎正在警局门外焦急地等待着,见我们平安无事,这才舒了心。 “阳生,没事了吧?”李虎虎焦急地问。 我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就是程凯接受不了李菲自杀的结果。” 我转头又去安慰程凯:“看开点吧,林峯是可恨,用迷药占有了李菲,还间接杀害了她,但是,于法来说构不成犯罪。再说了,遗书里明明白白地跟你道歉了,她在天之灵也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啊……” 他一声长嘶,发疯式地跑开,无视红绿信号灯。 “阳生,咱们快去把他追回来!”李虎虎着急了。 “不用了,他要发疯就让他疯去吧,我们算是仁至义尽了。走,去蜜雪冰城喝杯柠檬水去。” 我们刚到了蜜雪冰城点好柠檬水,这时候,邓婉婉也到了,和她一起来的是任玲玲。 看她心事重重地样子,我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跟她上次,我们一行人回到了天师馆。 回来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我们四个人围坐在方桌四周,就像是要搓一把麻将似的,只不过桌子上空空如也,四人呆滞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直无语。 李虎虎脑子一片空白,邓婉婉只知道干着急,最后再看任玲玲忧心忡忡,我终于开口对她说话了。 “任总,火急火燎地来找我,应该就是任家祖坟的事情吧?” 她点了点头,眼中的热泪汩汩落下。 “别哭了,我收了你的房,答应你的事,我就一定会办,我也不看日子了,今日子时,我们就出发。” 任玲玲激动异常,丝毫不顾自己上市集团总经理的身份,双膝着地跪下开始给我叩头。 “任总,你这是干嘛?这是我该做的,快起来。”说着,我就叫邓婉婉帮我搀扶她。 我知道她对我这是打心底地感激,其实,她真的没必要这么做,我张若虚说话,一口吐沫一颗钉。 “现在离子时还有点时间,我想先给师傅上一炷香,这是我出门办事的习惯。” 任玲玲没有任何疑问,还说按我的意思办。 于是,我便走到师傅的牌位钱点了一炷香,想求师傅的庇佑,本来没有报多大希望,万幸的是,这一次,香点燃了,师傅又可以吸上香火。好兆头,比我中了一千万的彩票还高兴。 有了师傅的庇佑,我更有信心了,毕竟,他是我们天地玄阳黄师兄弟五人的主心骨。 “师兄,太好了,念香燃起来了。”我激动地有点不可言状。 李虎虎也笑了笑,说道:“果然是好兆头,要不我先下去,问问师傅,让他对咱们一会看任家风水给些指点。” “啊,还要吃入阴丹下地府啊?这太危险了,虎哥要是下去,万一回不来……”邓婉婉有点担心。 我看了她一眼,浅笑道:“我八字纯阳,确实不适合下去,再说了上次师傅说,要是再入阴,就要三师兄玄生来。” 我跟李虎虎对了一眼,李虎虎点头道:“就是嘛,我这太岁阴命,下去了也没人敢招惹。所以,我才是下去最合适的人选。” 李虎虎虽然是第一次入阴,非但不怕,反而惊喜,“真是期待啊,不知道入阴下地的感觉怎么样,想想就来劲,我早就想下去看看师傅了。师弟,不过我想早点进入状态,麻烦你帮我念‘静心咒’!” 我点了点头,看向任玲玲,“任总,你是留下来还是回避?” 任玲玲还是觉得跟我在一起比较安心,当即表示留下来看看。 我没有再多说什么,李虎虎与我对视一眼后,便脱下鞋子,一面正放一面倒放在了床前,因为但凡灵魂出窍的人,都会短暂的失忆,只有正反鞋位能让他记得自己的躯体在哪,如果不这样摆放,灵魂不易找到本体。筷書閣 按照老规矩我又在香炉插上了一直计时用的香,毕竟魂不附体最好不要超过一炷香的时间,魂就像玩野的孩子,带在外边时间长了,不想回家。 “清风、清水、清魂魄,静心、静气、静玄冥,一入幽境心立定……清风、清水、清魂魄,静心、静气、静玄冥,一入幽境心立定……”我反复地念着静心咒,没有多久,李虎虎就停止了呼吸,但是身体尚有余温。 此刻,他已经元神出窍,便对我身边的两位美女吩咐,让他们去厨房准备一桌美味佳肴,还特别叮嘱把橱柜下边的绵竹大曲也带出来上桌;然后我又叫他们支棱上来一张桌子,摆好了一副麻将;最后便是打开液晶电视插入u盘播放岛国片 一切准备就绪,任玲玲很识趣不再多问,倒是邓婉婉好奇心极重,非要我解释为什么准备这么一大桌子的酒菜。 我执拗不过只得对她俩说道:“师傅在世的时候,常跟冥府的差官打交道,每次跟它们交流都必会准备这三种,因为凡与人打交道的鬼差酒、色、赌必好一样。真正刚正不阿的鬼差压根不会与人有交集。另外还有一件事,我师兄他的戾气重,没准一会原神归位的时候,会把那个酒肉鬼差带来,不过你们不要怕,它不会伤害你们的。如果,你们想看鬼差什么样子,那就喝点无垠水吧。记得,不论看到了什么,都不要出声。” 她们俩点了点头,就去角落里把竹筒中的无垠水倒入了杯子里,喝了下去。 第二十四章 被买通的鬼差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原本二寸多长的念香,也燃烧地剩下不到一寸……李虎虎的办事效率,有那么一点低…… 终于,风铃有了动静,屋子外面吹进来了一阵微风,屋内蜡烛的赤红的火焰,也变成了绿色。 铺在地上的香灰也有了浅浅地小脚印,我知道,地府的鬼客进门了,我于是当着鬼面,烧了一打纸钱,其实就是贿赂。阳间有拿人嘴短、吃人口软,阴间则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钱,真t 邓婉婉状态还好点,毕竟是跟我着我经历过诡异的,任玲玲就不一样了,她的脸吓得煞白,双手紧紧地捂住下巴,大气都不敢喘,生怕鬼差害了她。 那个鬼差两米多高,一身白蓑衣,头戴一顶大白帽,脸皮皱巴巴的,像是个垂暮的老人,但是很凶,凶得让人不敢靠近。 一切都没有出乎我的预料,地界通的师傅,果然托鬼差上来传话,接下来就要看鬼差大哥的选择了。 “啪”一声脆响,播放岛国片的液晶电视被砸;“啪”又是一声脆响,麻将桌被掀翻。 任玲玲以为鬼差生气了,差点叫出声,我赶紧对她比了个‘嘘’的手势,让她别做声,继续耐心等。 最后,酒桌前一把椅子被抽开,酒瓶悬空,满了一杯酒。 它坐下来了,我也准备就坐,但被他粗大的手掌一把推到了一边,摔了我一个大趔趄。 怎么会这样?虽说以前,师傅与鬼差打交道没有相敬如宾,但也是客客气气的。我身为胡天师的徒弟,也不该这么大反差。 我油然而生一种不好的预感,事出反常必有妖。 鬼差这次来得很晚,就不正常,以前从没有过进门就砸的情况出现,百思不得其解的我,大脑开始快速运转起来。 莫非,我做了什么事冒犯了鬼大爷,不该啊,我一直很守冥府的规矩。 难道是李虎虎冒犯了任家,可很快我又否定了我的猜想,李虎虎虽然是太岁阴命,可毕竟到了地界是人家的地盘,根本不会造次。 到底是为什么呢? 想来想去想不通,看来,我得说听鬼语、讲鬼话了。索性,心一横,从柜子里掏出了一块黑坨坨的丸子,皱着眉满脸嫌弃地把它吞下。 那滋味,又腥又恶心…… “鬼差大哥,能听见小弟说话吗?” “哼,你也配站着跟我说话,跪下。”鬼差一声怒喝,我不敢不从,一秒下跪。 “敢问鬼大爷,小的我按规矩做事,您为何这么大火气?”我战战兢兢地问。 它没有立刻搭话,先是从上到下好好打量了我一番,便问:“你就是,老胡的得意门生,极道派第228代掌门,阳生?” 见它没有再发威,我便叩了个头答道:“正是小的。” “呜哈哈哈哈……”一阵桀桀地鬼笑后,“好吧,看在你师傅胡老鬼的面子上,上桌说话吧,还有那两个女子,也叫来服侍着。” 说完,它倒不客气,直接抓起一只卤鸡便大口咀嚼开来。 不怕鬼吃,就怕鬼不吃。 我的心终于落定,对她们了招呼了一下,让两位美女落座。 我一动也不敢动,只是盯着鬼差在那里大快朵颐。 卤鸡被它三下五除二地干掉了;接着就把清蒸鱼一口咽下,几番咀嚼,吐出了一整条鱼骨刺;然后就是炖猪肘子,血盆大口一张一闭,便拉出来了一大根骨头…… 就这样,菜桌上的菜肴正在快速消耗。 我转头看了眼还在入阴状态的李虎虎,他却镇定自若,哦对,他还在入阴中。 “倒酒!”鬼差伸手一指邓婉婉。 我赶忙翻译鬼话:“婉婉,快给鬼大爷倒酒。” 她不敢怠慢,哆哆嗦嗦地满上了一杯。 也许因为婉婉是女生,还在女人的特殊生理期,鬼差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冻得她有点不适。 一杯酒被它一口闷下,满意地笑了:“我知道,你小子有事要问我,要不是你那个死鬼师傅死乞白赖地求老子,老子才懒得搭理你。” “老子问你,是不是你师傅交代的事情,你没办好,忘了给鬼大爷回礼?” 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不明所以。 “那本大爷点你一下,你师傅临死那一天,我们地府的兄弟把他接走的,后来还出了执命四幽给他抬棺。你真以为鬼差办人事,是不收钱的吗?” 我被它这话点醒,师傅临终前最后一句话: “徒儿,你要记住,我出殡的时候,你只管抱着青石墓碑走大路到鳌山的艮位,路上不管有什么动静都不要回头更不要去管,切记!切记!” 我居然把师傅最后的遗言,忘在了脑后,难怪鬼差一上来就要给我个下马威。 人与鬼打交道,就跟人与人交往礼尚往来一样,鬼敬人一尺,人敬鬼一丈。 我急忙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权当赔礼。 “小人脑子不好使,惹恼了鬼大爷,请您大鬼不计小人过,日后,小人一定多多烧纸孝敬。” “算你识相,好在给你师傅抬棺那天是老子当值,不然有你受的。那一炷香,最多再烧一分钟,有话快问,问完,我就拉玄生上来。” “是,现在我正在被一个蛇眼的女鬼和怨气很重的怨灵纠缠,她们已经合二为一,何解?” “哼,你师傅那个老小儿,已经用锦囊告诉你了,不要问我。” “子时,就要去看任家祖坟的异常,请问是吉是凶?” “凶即是吉,吉即是凶!” “那……”我还没问出口,那鬼差便伸出一只大鬼手阻停。 “时辰到!老夫去也!” 说完,它就化成了一阵黑风,盘旋着从窗户飞出,远远地留下一句话空回荡,“嘿嘿,胡老道士的徒弟,有趣,有趣。” 李虎虎猛地坐起,抱怨道:“阳生,你办的好事!” 我有点懵。 “师傅交代你抱抱着青石墓碑走大路到鳌山的艮位,这么重要的事你都忘了,惹怒了鬼差,害得师傅三天吃不上香火。”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一连几天,我们给师傅上香,点不着。 邓婉婉又发挥了十万个为什么的本能,“阳生,想不到你听得懂鬼话,还能跟鬼聊天。” 她不说不要紧,一说,我一阵反胃恶心。 “呦呦,你这是怎么啦?” 我强忍着恶心道:“你不知道,为了跟鬼说话,我吞下了话音丸,是埋尸土炼制的,里面有腐殖质、尿水,还有一点……” 我实在忍不住了干呕了一口,“还有一点……牛便便。” 第二十五章 看墓 “四少爷,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地府的鬼差怎么长得这么凶啊!”任玲玲不住地哆嗦,多少还有些后怕。 “地界办差的都是这样,别看他们面目狰狞,但都是按规矩办事的,你不坏它们的规矩,自然不会出事。反而是,道貌岸然的阴险小人,说不准办什么坏事。” “放心吧,这个鬼差叫壬八,是我跟我师傅打交道最多的鬼差,算是自己人。哦,不算是自己鬼。” 说完,我抬头看了看挂钟,已经是夜里十点半了,离子时还差半小时。 深呼吸了一口,努力压制自己紧张的神经,抛开了一切杂念,道:“师兄,你去把家伙收拾一下吧,咱们该出发了,任家的坟不简单,没准真的有邪祟,是时候会它一会了。” “早就准备好了。”李虎虎指了下门角,两件道袍还有一个道家行李背筐放置在门口。 我又转身,面对任玲玲,“任总,是时候了。你带我们去你家祖坟。” “好的。”任玲玲立马起身,走在了前面。 邓婉婉也披上了件风衣,准备跟着出门。 “婉婉,你留下来吧!你的属相跟任家风水相冲,再说,一直纠缠咱们的蛇眼女鬼,跟你们邓家有仇,万一到了极阴的陵园,对你很不利。”我没有吓唬她,走前紧紧地抱住了她。 “真的吗?那,我等你们回来,你们一定会转危为安的!”邓婉婉抬起头来,挤出了一丝笑容。 我知道她担心我,我很感动,端起她的下巴轻吻了一下她的红唇。 “放心,自华夏文明诞生以来,我极道派就成立了,已经穿了二百多代,任何魔物都无法撼动极道派的根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这么会说大话了。 邓婉婉地小嘴一撅,有些不高兴,是怪我不带她去,但最后还是懂事地点了点头,表示会在天师馆里等我回来娶她。 没么再多言语,我和李虎虎一起上了任玲玲的兰博基尼,驱车向着任家的坟地行驶而去。 按理说师傅选的穴,要么是可兴旺后代的福穴,要么是保家人平安的吉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算了,不去多想了,师傅不止一次批评过我,总是想得多,做得少。既然这样,我就硬着头皮把任家的风水问题给解决了,以后管它谁的人情面子,我都不看,除非钱给得差不多…… 很快,我们就开车到了城北的陵园——北野墓园。 能在这里买上一块墓地的可不简单,别看一个几平方的地方,却价值千万,比市区的高档住宅还要珍贵几分。 当然,这里也物超所值,地理位置极好,可以说大部分的下葬位都是好位,对于师傅这种专看风水的大师来说,选出来好穴中的好穴,根本不是问题。 任玲玲的爷爷就下葬在墓园的西边,占了很大一块地方,外行看来是穷摆阔,但是对于我这样的内行来说,是找最好的穴位,不让灵气散去同时也不会分享给别的墓葬灵气。 虽然,已是深夜。但,皎洁的月光之下,依然视野明朗。 我和李虎虎换好道袍,拿出家伙,我来测,他来记。 接下来,取出罗盘,拿出柳枝沾了沾露水,然后像墓碑上一撒,找定测量位。 接着取出水银平衡计。在手中放平,寻找尸沉方位。 “头,南。” 然后,收回水银平衡计,头冲北极星,转动罗盘。 “碑,壬位。” 最后,我用从兜里取出了平碟,倒扣在罗盘正中,接着慢慢地倒满无垠水,把磁针放到上面,等待指引方向。见指针活动我便站在原地向前,向左,向右,然后原地蹲下,起立,指针一动我便停。 “穴,长两尺、宽一尺二寸、高一丈。” 我一遍报数,李虎虎跟着记好。 “任总,你爷爷的墓穴情况,我已经大概清楚,请你过来一下,我给你解释。”说完,我便从李虎虎手中接过文件夹,重新取出了一张纸,给她画图解释。 在纸上一阵婆娑,对她说:“你爷爷从选穴,到入葬,再到最后立碑都十分将就。家师,每一步都安排的很到位。”https:/ “首先,你看北野墓园的北侧是座高山,正中间高,两边低,就像一个巨人张开双臂护住了墓园一样,在我们这行里叫龙椅位;这里也就是墓园北一点,有一汪清水,就是这个实心湖,整个墓园都算是上佳的蜻蜓点水穴;最后,墓园两侧的山峦几乎是等边的角度也近60°,你爷爷的墓穴位置刚好在顶点,墓碑正冲湖中央,连直线能到中央山峰。所以,是蜻蜓点水中的蜻蜓点水,这两侧山峦植被茂密,郁郁葱葱,绝对的旺子兴丁的好位置。” 虽然,任玲玲听得云里雾里的,但她信任我,因为,我灭了那块玉符里的胚胎后,她再也没有遭遇过任何危险。 “四少爷,既然您都说了,我家的祖坟坐落在绝佳的好位置,可以兴旺家族。那为什么近几年来,我们任家的生意越来越差,几个项目不是死人就是伤人,这有什么说道吗?” 我打开了强光手电,照了一下任老爷子的坟,瞬间明朗。 “你看,坟头上得草半青半绿,阳光直射下,光合作用该十分充分,不可能这么营养不良,再说了,整个墓园的土壤都很肥,按说生命力是很好。再看坟下方的青砖都都发干了,明显是脱水,不正常。内行的人看,葬这样的坟,子孙会断代的。” 原本大吉的穴位,让我说得跟大凶之穴一样。任玲玲更是听不懂,只问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我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告诉她说,得先找出来吉穴便凶穴的原因。 我和李虎虎朝任老爷子的墓穴走去,可是当我走到坟边的时候,一股阴冷不适地煞气冲击而来,这种阴冷不同于一般的阴气,接触到位就像被酸雨打到一样,针扎般的痛。 我与李虎虎同时明白了过来,墓穴之下有股不可名状的邪煞之气。 坟内有煞,果然,坟被人动了手脚,这个绝佳的蜻蜓点水穴不能用了,必须尽早让任老爷子迁坟。 一阵阴风起,又是一股煞气从坟内冲出,“四少爷,这是哪来的风啊?吹得我浑身不舒服。” 我紧皱眉头,语气凝重,“你走开点,墓穴下的煞气,是你抵抗不了的,这么重的戾煞之气,是主家不宁六畜死绝的征兆。” “啊,什么?六少爷,你一定要帮我啊,您收了我的房,你不能不管啊!”任玲玲大惊失色,几乎失声。 “任小姐,您大可放心,我说过你家的事,就是极道派的事,我不会不管,现在我要对这块坟地验上一验。”我淡淡地说道。 “啊,要挖我祖坟,开棺验尸!这……”任玲玲有点不情愿。 我摆了摆手,“我说的验,跟你理解的不一样,你走远点,里面的邪煞之气冲撞了你,对你不好。山人自有妙计,你看好吧!” 见我拍着胸脯保证,她也不好再说什么,远远地看着我和李虎虎操作。 第二十六章误会 我蹲下身子,抓起了一把土,送到鼻子边上嗅了嗅,这块泥土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是有些腥味,我往下挖得深了一些,又取出了一捧土,再猛地吸了一口。 “果然,这底下有脏东西,得把大家伙插进去,测测。”我表情凝重,刚才那一口猛吸,像是吸入了一口强酸挥发出来的气,让人很难受。 我把手电照射到了墓碑上,把墓主人的模样看在眼里,果不其然,这个慈祥的老人,就是我梦中那个丹顶鹤变的老人,真不知道这个去世多年的老爷子,是怎么入到我的梦中求助的? “任老爷子,您别见怪,我们不是有意打扰你,为了你的子孙后代,不得已冒犯,还请您见谅。”我诚恳的双手合十,对他拜了一拜。 遗像上那个庄严肃穆的老者,居然嘴角微微上扬,严肃的表情成了微笑。 我明白,他没有怪我,还对我感谢,感激我出面化解人家的劫数…… 我站起身来,摊开右手道:“拿大家伙!” 李虎虎便取出一根长约半米的伸缩钢棍,插在墓穴边,然后抓住一头一把提起,大约有一人左右高,打开上方的圆盖,将水银倒入…… “四少爷,你们用的这是什么法器?”任玲玲见我们的工具有点逼格,便好奇地问。 我没有回头看她,边忙活边说,“这不是法器,这东西叫探穴杵,我们可以不开棺,直接检查棺材附近土质的状况。” 探穴杵,实则是一根空心的伸缩钢管,平时收缩时只有半米长,最长可延伸7米,每七十公分就有一小块凹槽,用来取样。将其插入土内再开口,灌入水银,就会在重力作用下延伸入地。 下沉约四五米左右,探穴杵向下延伸明显变化,看来真的里面有些东西。 要破坏一个人风水宝穴,方法很多,最不易引人注意的就是在尸骨下面动手脚,毕竟人看不见地下。 按理说,任老爷子以丹顶鹤化身托梦,不是得了仙家的帮助就爱饲养丹顶鹤沾了灵气,而且据我观其面貌,慈眉善目,眉间的褶皱颇深,是攒功德之气的槽,这个人生前绝对是个乐善好施的人,而死后却被人动手脚,看来他的不足以阴德庇佑子孙,才梦中向我求助。 “好了,咱们把探穴杵提上来吧,看看是什么情况。”我和李虎虎一起用力把探穴杵一点点往上提了回来。 第一节凹槽,扒出来里面的东西一看,是只干死的土鳖虫,这种虫子喜欢潮湿的环境,而且蜻蜓点水穴不会缺少水气,下面的煞气肯定是蒸发了附近的水分,原本湿润的土壤成了干涸的土粉。 第二、三、四节凹槽,没有什么异样,只是些发干的土,切越往下越干。 第五节凹槽内,卡住了一块根茎,像是棵根系发达的树干根,只不过这块根不仅干瘪,而且从凹槽内掏出后,一捏就成粉,像是被暴晒过百日之久。 继续上抽,到了第六节凹槽,这次里面不再是泥土,而是烧手的石灰粉,石灰粉并不是全白的,还有不少黑色的,一看就是毒物所致。 “四少爷,有什么不对吗?”任玲玲见我对着石灰粉发愣,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扭头看着她,对她解释道:“找出来原因了,本来是个好的不能再好的穴,可惜,有人暗中使坏,把石灰粉注入了地下,阻隔了地气上浮。这些石灰粉还被掺和进了蛊术的污物,不仅破坏穴,还能诅咒主家人的后代。” “啊?事情怎么会是这样?我们任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啊!再说了,我们家处处行善,什么人这么狠心要害我们?真是天杀的,不怕遭报应。”任玲玲怒不可遏,大声咒骂。 “你们家无心害人,但不妨碍别人来害你们,树大招风,谁让任家的底子太厚。”我无意调侃,钱多了遭贼的惦记,这事再明白不过了。 “那么四少爷,你一定要想办法帮我们啊,求求你了。”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跪倒在地,苦苦哀求。 这一刻,她再也没有职场女大佬的气派,反而像是一个楚楚可怜的女人。 我赶忙将她扶起,好好劝慰,“你放心,我说的话就一定算数,我一定使尽浑身解数帮你们任家度过这个劫。” 扶起她后,我又看了下任老爷子的墓,无奈叹息,“可惜了,这么一块绝佳的坟地,真要用好了,至少能泽润三代人。” 随后,把头扭向任玲玲,“这个穴不能用了,我也没有十足的方法给任家转运,但帮你们度过灾厄,还是有法子的。不过,任总,你得牺牲一点点,有意见吗?” 她被我的话给整糊涂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她的眼睛,闪现过一丝犹豫,然后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吧,四少爷,为了我的家族,只管说吧,我要做什么,哪怕要我去死。” 我噗嗤一个冷笑,道:“任大小姐,您言重了,要是让你死了,那不就证明我失败了吗?” 然后我轻抚了下她的脸颊,又轻轻地撩了下她的头发,说道:“你只要配合我,按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任玲玲娇羞地低下了头,声音也嗲了起来,“我懂的,四少爷,我知道我该怎么做。” 这次被整懵的换成我了,我诧异地打量着她,觉得不可思议,这还是我认识的霸道女总裁吗?这么扭捏、这么羞涩、还这么嗲声嗲气…… 我又取出了罗盘,一阵摆弄,找准了吉位,从李虎虎那里结果背筐,朝前一指,“任总,请跟我来。” 我领着她来到了墓园西头的丛林里,走到了一棵老桃树前停下,“就是这了。”我把背筐放下,长呼一口气,蹲下身来在装着家伙的筐里翻翻找找。 “四少爷,要在这里吗?”任玲玲娇羞道。 “对啊,不是这里还是哪里。”我说。 她‘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ok了。”我扭过身去,却看见了令人血脉喷张的一幕。 任玲玲已经将上衣脱去,丢到地上,她上身只剩下一件紫色的文胸,挺拔的双乳挤出了一道深沟。 “任大小姐,你这是干嘛?快把衣服穿上,多丢人啊。” 任玲玲一脸懵逼,“啊,四少爷,你把我带着来,不是要跟我钻小树林吗?” 我被她弄得哭笑不得,无语地说:“误会。” 第二十七章 怪笑树 “四少爷,不是你说让我牺牲一点的吗?怎么会是误会呢!让我做一次你的女人吧。”她有些娇羞地说道,还以为我是在故意挑逗她。 我心中有些不淡定了,她的身材婀娜,特别是那薄薄的文胸,更是把身材衬托得完美无瑕,修长又纤细的腰肢,完美的s型曲线,甚是诱人。 她简直和玛丽莲梦露是一样的,天生尤物。 我咽了口唾液,单身三十多年的我,哪见过这场面啊,这一刻,我的内心有一头小鹿乱撞。我的心也开始荡漾,如果我们在情趣酒店里,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扑过去,那种情还有那种景,我肯定会沦陷。 不知不觉地我的身体有了点微妙的动作,唉,真不争气。 “任总,你把我张若虚当成什么人了?再说,现在是做那事的时候吗?”我有点不高兴,不过确实我不解风情,我也是怕她再脱下去我就会沦陷,忘了正事。 任玲玲娇羞一笑,“刚才你带来我这小树林里,还在筐子里翻摸,我还以为你要跟我……那个……” 我们俩都尴尬得面红耳赤,“快把衣服穿上吧,我说这里是因为这里有棵老桃树,刚好可以挡煞。万一,墓穴里冲出来什么邪祟,你躲在桃树后面虽然不能保证你不被煞气冲到,但是至少能保你周全,我和师兄才能展开手脚跟它斗。” 任玲玲哦了一声,便把上衣拾起穿上。 接着,我从背筐里取出了八卦毯让她坐在中间,然后又取出了四面杏黄旗,插在了她四周,把半小瓶公鸡血倒入墨斗内围绕四面杏黄旗,缠绕了一圈,形成了个正方形的鸡血线圈。 “四少爷,你这是干嘛?” “为了给你挡煞,最主要是保护你,墓穴底下八成有邪祟,道行多深,我们谁也不知道。按照老桃树所处的八卦位,我把黄毯铺上,里面的八卦会增加桃树的灵气,再加上我的四面杏黄旗和处子公鸡血为你画的安全区,魔物是不敢靠近你的。”我煞有介事地解释道。 任玲玲心中流露出一丝暖意,可能是她一直很强势,如今却有个男人护她吧! “哦,对了,把这个穿上。”我脱下了道袍,扔给了她,“穿上道袍也能增加些许灵,再说,虽然现在入了五月,不过凌晨还是很冷的,别着凉。” 她没有再言语,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把道袍披在了身上。 做完了这一切,我转身往任老爷子的墓穴走去,事情有点麻烦,不是我对还有李虎虎没有信心,而是任玲玲确实是个累赘,在大战之前还是解决后顾之忧比较好。 李虎虎站在穴前,双手结印,掐好指诀,随时准备出火法。 “师兄,准备好了吗?” 他冷哼一声,“走南闯北,杀妖灭鬼,什么我没经历过!快点来吧。” “好。”我应了一声,把一张青字的黄纸符贴在墓碑上…… ‘轰轰轰……’大地一阵微颤,坟墓里冒出缕缕白烟。 我站在了师兄身旁,也掐好了指诀,“管你是何方邪魅!受死吧。” 坟墓也随之开裂…… 虽然,我们姿势很帅,但是没有邪祟冲出,反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来一棵树。 这棵树,暗紫色、没有叶子全是枯枝、枝干皱皱巴巴的像是老年人皲裂的皮肤,最诡异的一点是这棵树——会笑。 这棵邪气十足的怪树,扭动着,一点点扭动着,逐渐看向了我们,树干逐渐形成了一张脸,正对着我们奸邪地笑。 “难怪坟墓周围的植物都不死不活的,原来生命都给这棵怪树汲取了。” “师弟,怎么会是这样?你再看它的脸,对我们笑着的那张脸。” 李虎虎的提醒让我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我们异口同声,“铁二罗!” 那树对着我们继续笑着,它的笑声震天动地,我和李虎虎不禁捂住了耳朵,生怕被那可怖的笑声震穿了耳鼓膜。 相传,汲阴树最不愿意被人打扰,一旦被打扰出土,就会发出毁天灭地的桀桀笑声,会让人头痛欲裂,震颤五内,然后内脏崩裂而亡。正是由于这种魔物会笑,所以道家也称呼为“怪笑树”。 “看样子我们中伏了,这树是南洋的汲阴树,寄生在死尸之上,万一哪个风水宝穴的主家被它寄生了,那肯定断子绝孙。任家肯定是被人给算计了!”我痛苦地对师兄说道。 “先别管任家,这树再这样笑下去,我们非得七窍流血,快想办法。”李虎虎面色变得很难看,显然快到极限了。 我再看李虎虎,只见他表情痛苦,右耳洞内渗出了一些血水。 我从兜里取出符纸,一分为二,塞进了耳朵里,又从袖子中取出一根长钉,冲树飞去。 虽然,正中树干,但没有任何效果。 “师弟,灭灵钉没打中它的本体,给拿柚叶擦擦眼,找出本体。”说着,李虎虎就递给了我一片柚叶。 我们俩同时用柚叶开了眼,“原来,它的红魂还在树干里四处游走。” 一团半透明的红色骷髅头带着轻轻的红色焰火,在树干里不快不慢地游走着。 我咬破右手中指,将灭灵钉擦上了我的鲜血,“看我这次打不打得中你。” “天灵灵,地灵灵,神将助我驱邪灵,一道血痕追鬼去,不除奸邪誓不归,去!”咒语念罢,灭灵钉就像一支热力追踪弹,直追红色骷髅头,将它定在树干正中。 “玄生,我定住它了,快用火法烧了它。” 李虎虎从两只裤口袋里掏出两张符,左右手交叉,念动口诀:“天火烧阴,地火淬鬼,万般诸邪,付之一炬,爆!” 只见他将两道灵符甩出,两纸黄符就像两支飞镖,贴到了怪笑树上,瞬间火光如炬,一人粗的怪笑树燃起熊熊大火,火光中铁二罗的面孔狰狞扭曲,发出阵阵呻吟,就如一只恶鬼在饱受地狱烈火炙烤一般。 七七四十九分钟后,怪笑树被烧成了焦炭,一具高度腐烂的男尸从树中摔出,我和李虎虎小心翼翼地走上去看,果然是早已死去多日的铁二罗。 我咋了咋嘴,叹息道:“背后的人果真阴险,早就知道我们会来看任家祖坟的风水,在这里埋伏我们一手。可惜,他还是小看了我们极道派!” 李虎虎也长呼了一口气:“先是用毒石灰阻绝了任家祖坟的灵气上移,接着又在里面藏了具怀着汲阴树的死尸,谁能计划得这么周到?就算能布这个局,那么是怎么把一具死尸从地下塞进坟墓的呢?” “能打洞入墓,还不被人察觉,只有河南洛盗了,只不过这伙盗墓人,不会盗无宝之坟,绝对是有人花了大钱,请他们干了这件事。” 李虎虎点了点头,道:“嗯,能把掘地打洞这事做得这么完美的也只有这伙人,我右眼一直跳,你再算一算,看是不是还有什么我们没破的局。” 我掐指一算,又观察了一下四周,正北方位有一棵细长的树正对石碑,仔细看,树后面还有两个一红一蓝两个纸人;西南方向有一处陵墓,是阴年阴月阴日生辰的纯阴人的坟。 “长阴局,果然有古怪!” 第二十八章 长阴风水局 我和李虎虎走到了任玲玲身边,心中忐忑不安,再看任玲玲的表情已经是吓得有点痴。 “四少爷,刚才那是什么怪物?那笑声简直能杀人。”任玲玲惊魂未定。 “刚才那是汲阴树,寄生在死人身上的,南洋邪降师培养的邪恶植物。不过,你放心它已经被我们烧死了。你家祖坟的邪祟已经被除了,但是,你们家的劫还没过,实不相瞒,有人布了一个很歹毒的风水局,可以让你们家的人死于非命。” “啊,什么局?有人算计我们家?”任玲玲一脸苦闷,想不通与谁结怨。 我摇了摇头,对她说道:“有钱就是罪,你说谁会惦记一穷二白的家庭呢!谁让你们人家这么有钱!” 她瞬间明白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就算这次任家的劫过去了,不找出来背后布局的人,她们家还会有灾难上身。 “长阴风水局,就是会让人一直走霉运,而且会越来越点背,到后面,还会疾病缠身,死得莫名其妙。敢问,任小姐,您家最近有没有人生病?” “四少爷,这你都知道了。” 我嘿嘿一笑,揶揄道:“别管我怎么知道,我想问问你,是不是生病的人感觉头痛恶心,总有一种呕吐但又吐不出来的感觉,特别是月圆之夜,病痛会加重,最后就觉得腹痛如刀绞,面部扭曲的死去!” “啊!”任玲玲大惊失色,脸都吓绿了,“先是我奶奶、再是我妈妈都得了这病去世了。过年那时候,我爸爸也得了这种怪病,去了多少家医院都治不好,人越来越消瘦,难道都是这长阴风水局?” 她无法再自控情绪,鼻子一酸,泪水泉涌。 我叹了口气,从背筐里取出了七道符纸,安慰道:“你别哭,这是我们极道派的壮精符,你记住,在农历五月四日、七日、十九日、二十八日,将头四张符分别烧化进水,在当日子时让你爸爸喝下,他腹痛的症状就会消失;农历六月一日、九日、十三日,再把最后三道符烧化,当日的午时让你爸爸再分别把后三道符水喝下,他就会恢复精气。” 她转换了下身子,双膝跪地对我磕了个头,感激不已。 我连忙起身扶她,“算计你的人,非常的高明,而且对你家的情况了如指掌,不然不可能让我们这么被动。” 任玲玲面色大变,“难道是他?” 我没有接着她的猜测答话,接着说道:“你家的坟坐落的位置是绝佳的好穴,但是被人破坏了,以后不能再用。眼下最紧要的事情是尽快给你爷爷迁坟。” 我接着说:“墓穴就是先人的家,活人住的叫宅,都讲求风水。活人住的宅子风水都很讲究,紫气东来、福祉盈门都是大吉的宅院风水;墓穴里就数阴阳二气穴和蜻蜓点水就是最吉利。其实吧,死人的风水,讲究的就是借助山川河流等大自然的气息,来滋养主家的墓穴,顺带着会影响到后人的运势。” 见任玲玲听得入了迷,但又有点糊涂,我便换了种表达,“这么给你说吧,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如果你家先人入住了好穴,那么就会吸收天地灵气,泽润后人。反之,贻害后人。” “能布长阴局的人,绝对不简单,不过你放心吧,我来见你之前,就用灵符镇住了影响你家气运的那个阴命墓了,正对你祖坟墓碑的两个纸人也被我用童子尿破了邪,不会再影响你们什么了!” 听我这么一说,她才缓解了下来不良情绪,突然,她狠狠地碎了一口,“是哪个天杀的这么狠心,要害我们任家?” “那就得问你自己了,刚才你怀疑的人是谁呢?是给你符的南洋巫师克巴吗?” 任玲玲摇了摇头,道:“有可能,但也应该不是,我爸爸对我们任家的秘密守得很严,根本不可能知道我家祖坟在这里。除非……” “除非什么?你好好想想,除了你们任家的人外,谁还最清楚你们家的底细?”我终于问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任玲玲一听这话,又摇了摇头,“不该是他呀!”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说,我能帮你任家渡一次劫,不代表能再帮你渡第二次劫,只有找出来幕后黑手,才能一劳永逸。”我着急了,差点扇她一巴掌。 任玲玲点了点头,这才答道:“那只有林峯了,我们恋爱以后,他对我无微不至,他跟我一起祭拜过爷爷,也只有他是唯一一个知道爷爷葬在这里的任家以外的人。” “果然是那个混蛋。”李虎虎大声碎了一口。 “林峯,不像?他不像是会旁门左道的人,再说了他之前不跟你处对象吗?怎么会害你家?”我不由得微微一愣,想不明白林峯怎么牵扯进来的。再说了,林峯能攀上任家,是多大的好事,怎么会去害任家? 任玲玲有些担忧地嗯了一声,也有点整不明白,接着说道:“说的也是,林峯他是我的私人教练,认识时间长了,我发现他对我既耐心又体贴,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空窗期,就答应他了。后来,我们发展得越来越好,我爸爸也很满意他,就允许他跟着我祭拜爷爷。也就是第一次跟我扫墓完了以后,你说的那个独眼巫师就出现帮我们家又是看风水又是做玉符。” 我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自忖:“这就能解释通了,先是林峯摸准了任家的祖坟位置,再然后就是克巴出现靠小伎俩赢得任家的信任,最后再给任玲玲藏鬼的玉符,给任家的祖坟里动手脚。” 不过,布长阴局的人显然跟放汲阴树的人不是一伙,因为,长阴局算是慢性毒药,只是会破坏主家的风水,一点点地害死主家的后人,对主家的人慢性残害;而汲阴树则是快速毒药,幸亏任家坟下的汲阴树成长时间短,没成气候,再晚几天,姓任的这一家肯定死得连猫都不剩。 https:/ 第二十九章 散煞 “任总,我还有个问题!在石厚市有没有能跟任氏集团竞争的企业?” 任玲玲不明白我突然这么一问,反问道:“有的,是卓越集团,不过你问这个干嘛?” “我也没有证据,我只能怀疑,有可能是你的竞争对手找到了会看风水的人,来你家祖坟布了局。能布长阴风水局的,绝不是泛泛之辈,关键是能布这个局的人少之又少。”我皱起了眉头开始思索。 李虎虎随口就来,“还能有谁,大地门的呗!这伙人为了钱,什么断子绝孙的事都干!” “对啊,整个石厚市除了师傅外,就数大地门的门主左庞最会看风水了。可是,也不该啊,左庞都销声匿迹七年了,而任老爷子下葬也才不过五年……” 我想不通,任玲玲也想不通,李虎虎更是想不通。 “算了,先不说这个了,长阴局的线索没有,克巴的踪迹也没找到,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林峯。咱们还是先等到明天找人起棺给任老爷子换个坟再说吧,让我先把任老爷子坟地里的煞气散去。” “四少爷,你能给我解释下长阴局吗?” “当然可以,先说布阵,必须要找到一棵高大的树木,因为树越高大根系就越发达,方便吸收养分,也会分享地气,然后再这树后面放置两个纸人,这纸人可不一般必须是血做的颜料漆上色,然后再沥干,这样不怕雨水,最后也就是最关键的一步,在你家祖坟的克位,下葬一个纯阴命格的人,散你家的运和气。” “按我的判断,布风水局的人,可能是你们家的职场对手,目的就是要缓慢衰亡你们任家,有利于独占市场。” 任玲玲脸色变得难看无比,再也没有女强人的沉稳和干练,直接爆粗口:“天杀的,这些个混蛋,明面上干不过,就在背后耍阴招,真是歹毒。” “四少爷,求你一定要帮我啊,我们任家就靠你了。”任玲玲近乎哀求。 “放心吧,汲阴树已经被我们烧了,长阴局也被我破了,明日开棺,再选个一般的穴,就没人能再从先人这一环害你们家了。不过,祖上的运气没有了,以后得看你们自己了,行吗?”我打趣道。 任玲玲松了口气点了点头,道:“那就太谢谢你了,虽然,祖上不能再泽佑我们,但至少,我们不会再被迫害。”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到了任老爷子的坟前,准备布阵,好散去煞气。 李虎虎一边打开竹筒撒无垠水,一边跟我聊天,“自打师傅死后,你还是接了第一单帮人看穴渡劫的生意吧。” “是啊,看穴的门道多着呢,以前师傅不在,我都不敢上手。” “哎,话说回来,咱们赶得可真巧啊,五年前的今天就是任家老太爷下葬的日子,好在咱们把这风水局给他破了,不然,任玲玲他爸铁定活不成,诅咒还得转到下一个姓任的身上。” “五年前的今天……”我眉头一紧,若有所思。 说完,赶紧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0:55’。 “好险,希望来得及。” “你别一惊一乍的,怎么了?”李虎虎有点不高兴。 “还有不到五分钟就过子时了,长阴局虽然被破了,但是穴里的煞气还有不少,必须赶紧散掉。到时候,就算任董事长他死不了,也得没半条命。” 李虎虎一听,脸色大变也认真了起来,赶紧将整筒无垠水撒入了坟内。而我赶忙将八道黄符,按照八卦位,铺好。 接着,我取出桃木剑,用占有公鸡血的毛笔,在木剑上画了一道符,便在距离墓碑前一尺的地方,直直插入。 桃木剑所插的地方就像开了一道气阀,底下一阵污浊瘴气喷出,场面壮观。 片刻后,煞气散尽,我又掏出手机一看,‘0:59’一秒过后,‘1:00’。 子夜时分,是最阴盛阳衰的时辰,这时候阳气下沉,而阴气反而上升,在子时这两个小时的时间,正是散去坟墓里煞气的最好时辰,同时也可以抢在主家下葬的时辰前挽救一条人命。正是这么的碰巧,我们才能一举两得。 “师弟,真有你的啊,煞气的气穴,找得这么准。”李虎虎难得表扬我一次。 而我却擦了一把汗,沉沉地说道:“煞气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找不准气穴,就得死人。” “啊……”突如其来的一声尖叫吓得我一哆嗦,手机也被吓得掉在了地上。 “是任玲玲,咱们快过去看看。”李虎虎喊了一声,我们俩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老桃树的方向狂奔。 待我们赶到,见四面杏黄旗已经被冲倒了一面,八卦毯还被掀起了一角…… 与此同时,我感觉背脊发凉,像是被一块冰贴在了后背一样,凉飕飕的感觉让我感到不适,冷意这么足,八成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附近。 李虎虎问道:“姓任的,刚才什么状况,叫得那么惨!” “我在这里坐得好好的,突然感觉很冷,然后就是一阵风,把旗子给拔倒了,然后就见一道黄光四散,还有‘呀’的一声惨叫,我就不自觉地喊出来了。”任玲玲刚把话说完,就又惊得喊了一嗓子,“后……后面。” 我下意识地把头扭了过去,可是扭头的瞬间我就后悔了。 是一双蛇眼,一双灯笼大的蛇眼…… 我没敢大意,赶紧双手掐了个指诀,准备对付它,可是,晚了…… 我只感觉我的左肩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咬了一口,疼得我差点晕过去,感觉有一股寒潮顺着我的左肩钻了进去。 疼痛难忍,突如其来的暴击,直接让我单膝跪地,一口鲜血从口中吐出。 都怪我没有经验,我真的后悔死了我刚才那回头一瞥。 “啊,又来了!”任玲玲又是惊恐的一声尖叫。 我知道任玲玲肯定又是看到了那个脏东西了,可是我已经没有能力再起身跟它对抗了。 李虎虎憋了一口气在丹田,双手掌心朝上,缓缓上提,然后猛地一声,“喝”,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滚出一圈火焰。 ‘呀’鬼叫声渐渐远去…… 第三十章 与佳人一番云雨 “四少爷,你还好吗?又出了什么怪力乱神?”任玲玲不解。 我强撑着站了起来,有气无力地说道:“是个被镇压了快一个世纪的女鬼!快,带我离开这里。” 说完,我便彻底虚脱了,长长地舒缓了一口气,我又开始不断地冒冷汗。 然而我却没有管这些,在李虎虎的搀扶下往墓园外走去,任玲玲也没有敢耽搁,快速跑出去,把兰博基尼开了进来。 坐上了车,我又吐了口血在车里,血液不再是鲜红的,而是有点发暗,“不好,寒气开始攻心了,快,去市里!给我开个宾馆。”我催促着,李虎虎用火法给我延缓寒毒扩散。 任玲玲什么也没有说,直接一脚油门轰到底,径直地冲出墓园,往石厚市的市区驶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好在兰博基尼提速快,在北二环路上找到了一家格林豪泰酒店,他们俩搀扶着我走了进去。 这时候,我的身体已经冻得有些发僵,李虎虎见我行动不便,直接拉过来了一辆行李架把我塞到上面,坐电梯直接上了楼。 一进门,李虎虎就把空调模式调成了制热,直接开到了30°,然后脱掉我的上衣,拿起个水杯仿照拔火罐一样罩在了我的心窝,接着运气将热量通过扣在我身上的水杯贯入我体内,把我的心脉护住,这样可以保护我的血泵工作,不至于被冻死。 “任玲玲,快去浴室把水温调到最高,浴池里放水,快……”李虎虎来不及怜香惜玉,厉声吩咐。 任玲玲哪敢怠慢,按照李虎虎的吩咐,浴池放满了热水,然后他们一起搀扶我进了浴池中,还是霸道女总裁给我脱光了…… 一阵忙活后,李虎虎总算歇了口气,“辛苦你了,任总,要不是你,我师弟估计凶多吉少,麻烦你,下去给他买点补阳气的东西吃,最好买一套火锅带来,另外还麻烦你带两瓶烈酒,闷倒驴吧!68°这种。” “好的,不过,补阳气的东西是什么呢?”任玲玲有点懵。 李虎虎脸有点红了,不好意思道:“就是,牛鞭、羊鞭、驴鞭还有腰子什么的!” 这话让任玲玲听得有点惊,但还是没有敢耽搁,小跑着离开了。 高温的作用下,我的意识渐渐地清晰了起来,在满是水蒸气的浴室内,我缓缓睁开了眼,通过镜子看,我的左肩一大片黑青,特别是那两个牙洞,又小又深,还往外冒着黑血。 “真没想到,这个鬼妓能这么厉害!只是咬了我一口,就能冰封我的八脉!”我有气无力地说着,我又用右手掐了掐自己的左肩,一点知觉也没有。 “省点力气吧,你被寒毒重伤了,一会喝点酒,吃点补品,把寒气逼下去就没事了。” 没过多久,任玲玲回来了,把打包好的潮汕火锅放进了房间,便端着酒精炉和两瓶闷倒驴进了浴室。 “谢了任总,请你先出去吧,我要给阳生排毒,麻烦你出去等一等。” 说完,点上了酒精炉,把匕首放在上面两面烤了烤,然后,喂了我一口烈酒。 “从来没有觉得酒这么好喝,我的身体内的血液又活络了起来,之前的寒冷一扫而空,觉得身子暖暖的,还有点微微的发烫。”身体的感受最诚实。 又是一大口烈酒,我感觉有点上头,醉意越来越重,李虎虎取出来了刀,在我的左肩上又撒了一些酒。 “阳生,你忍着点。” 我强忍着坐在浴缸里被李虎虎操刀,整张脸憋得通红,如果我再有二尺长须,那我就是活脱脱的一个正在刮骨疗毒的关公。httpδ:/m.kuAisugg.nět 好在,我的左肩被寒毒害得几乎没有知觉,再加上酒精的作用,刮骨疗毒之下,竟然没有多少痛感。 但是,手术后,我却觉得十分酸麻,可能长时间血液不流通吧。 李虎虎为我穿好了浴袍,搀扶着我出来,一股肉香飘进了我的鼻腔。 “这些东西,你看行吗?”任玲玲起身,指了指锅内的涮料。 “没问题,刚刚合适!任总,麻烦你喂他吃吧。” “嗳。”任玲玲答应了一声,一条手臂搀扶着虚弱的我靠在她的肩上,另一只手持筷子,夹起补品喂给我吃。 一口肉再就着一大口烈酒,顿感一层层的热力席卷全身,虽然,我还是很虚弱,但是我能明显感觉到我的四肢百骸了。 “任总,哦不,玲玲,谢谢你!”我有气无力地说着,热泪从眼眶中涌出。 她见我哭了,有点不知所措,也跟着落下了泪水,“四少爷,你这是干嘛啊?为了帮我们任家渡劫,差点把你害了,是我对不起你!该我对你说谢谢!” 我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这才感觉到她颤抖抽泣的身子,她的脸没有多少血色,跟李虎虎一样有些苍白,果然,又惊又吓的她状态也不好。 我突然觉得有点内疚,一个个性那么要强的女人,竟然为我做这些不合她身份的事,任玲玲啊,你真是个坚强的女人。 “好了,我累了,我想睡一会!”已经被酒精打败的我,接着最后一丝清醒挤出来了一句话。 任玲玲点了点头,缓缓地将我放下,盖好了被子,跟李虎虎走了出去。 恍惚间,我听到了他们俩谈话的一些只言片语。 “阳生这个状况不乐观啊!” “我能为四少爷做些什么呢?” “能,你要是真想救他,就得……” “李大哥,你说啊,为了四少爷,我什么都愿意!” “你……你……真的什么都愿意。” “嗯,我愿意!” “苍天有眼,阳生他有救了,来,你把耳朵凑过来。” …… 就这样我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然后,我做了一个很悠长的梦…… 梦里,有一个身姿曼妙的女人躺到了我身边,她身体有点凉,但是皮肤很光滑,就如白雪般丝滑。她很主动地搂住了我,抱紧了我,我原本虚弱不堪的身体,有了动静,甚至血脉喷张,就这样我们在一起了。 那一夜,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有个梦中的姑娘,她睡在了我身边…… 第三十一章 渣男行径 这才叫生活! 一觉醒来,顿感神清气爽,感觉像是喝了天仙玉露。疲惫、伤痛、麻木等不适感一扫而空,起身比着镜子再看自己的左肩,除了还有些许肿胀外,已无大碍。 这时任玲玲从洗漱间内走了出来,她系着宽大的浴袍,正在用毛巾擦拭着长发……显然,她刚刚沐浴出来,看她那婀娜的身姿,洁白的双腿,犹如一朵出水芙蓉。 “任总。”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四少爷,你醒了!身体现在感觉怎么样?”她关切地问我,语气中带着一点暧昧。 “哦,我好多了,多亏你和师兄昨天的照顾,要不然,这时候我早就寒毒攻心,去另外一个世界了。”我有点感激得不知所措。https:/ “嗯,那就好!”她看我的状态恢复了不少,接着问道:“四少爷,是什么可怕的鬼怪这么凶,竟然能伤了你?” 提到这个话题,我心中先是一惊,摸了摸自己左肩膀上的两个牙洞,有些后怕地答道:“那是一只连我师傅都忌惮三分的女鬼。” “女鬼,这女鬼好大的神通啊!胡天师都没办法吗?”她诧异地张大了嘴巴。 “嗯,这个女鬼被锁固了快一百年了!还是我去给师傅挖碑时候见到的,本来她被镇压着。估计是被什么邪道中人给放了出来!” 我也拿捏不准,只能推测是铁二罗死后,有人到了现场,偷走了铁二罗的尸体,还放出来了那个鬼! 说完,我起身走到桌前,端起电热水壶倒了一杯热水,这时候,任玲玲似乎想到了什么,“那个……那个女鬼的眼睛,很怪,不是黑瞳孔白瞳仁!” “嗯!”我一只手拿着水杯,喝了一口热水。 “就是她,这个女鬼的眼睛是蛇眼!” 任玲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这一切都超出了她的认知。 “你没听错,它的眼睛是蛇眼!女鬼的邻居是条上古蛇妖,它们的形体都死了,只有灵体。灵体本就无形,加上女鬼生前放荡,跟蛇妖的灵体苟合,也不是不可能,久而久之,它们俩就会同化,所以,那女鬼的眼睛就成了缝状竖瞳的蛇眼,或多或少得到了些蛇妖的道行。” 任玲玲低下了头,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四少爷,为了给渡我们家的劫,连累了你,如果,你有了什么意外,我也不想活了。” 这话一说,我的脑袋就炸开了,任玲玲这是闹哪出?我跟她非亲非故,不过是买卖的关系,我收她的房,替她看风水度过灾厄而已。她现在这个状态,好像我跟她有了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念电转,瞬间有了无数种猜测,内心也有种万马奔腾的慌乱。 “任总,你说话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啊!收人钱财与人消灾,我帮你任家化解灾厄,你付我报酬,我们两不相欠啊!” 这句看似无心的话,触碰到了任玲玲的逆鳞,她抬头红着眼睛看着我,那种眼神,不再是客气、尊敬,取而代之的是埋怨、失望。 “四少爷昨天的事,你不记得了吗?你做了什么,你都忘了吗?”她红着眼睛,右手背擦了一把湿润的双眸。 我还是很懵,糊里糊涂的,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哭,好像我欠她的一样。 “啊……任总,昨天的事,昨天不是你和婉婉来找我,然后,我师兄入阴,带过来了鬼差问话,接着我们就去你家祖坟那里看风水了吗?” “是,没错,别的呢?你不记得了!”任玲玲对我有些失望。 这下我是彻底糊涂了,结结巴巴地说道:“接下来,就是我和师兄烧了汲阴树,发现了长阴风水局然后破了它,再后来我就被蛇眼女鬼咬伤,再后来被你们带到了宾馆,然后,然后,然后我就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我做了个梦!” “你……”任玲玲被气得说不出来话,咬着嘴唇,委屈得很。 “四少爷……我!”她又擦了一把眼泪。 “张若虚,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你真的不记得,你做过什么吗?你跟我……” 我一屁股坐到了床上,无语至极,但看她那委屈又不甘心的样子,我还是发挥了直男的特点,诚实地回答了她。 “任总经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真的不记得我做过什么了,你和师兄把我带回来,照顾我,帮助我祛除寒毒,我很感激。但是,你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内心的无名火,再也无法被压制,她甩了我一个大逼兜,“渣男。”转身打开了房门,穿着大号浴袍跑着离开了。 我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看她这样,我还是跟着追了出去,可是她已经跑出了很远,还差几步就到电梯口。 “玲玲!” 我想紧跑两步,赶在电梯停靠前,把她追回来,可是,我的身体出现了状况。我的双腿使不上力,一阵软绵,后腰也疼得厉害,此刻,我不再是张若虚,而是张‘肾虚’。 眼看着她进了电梯间,下去了。 “阳生,出什么事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内,转头一看是李虎虎,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 “三师兄,我还纳闷呢!刚才还好好的,任玲玲她问了我一连串莫名其妙的问题,把我给整懵了,然后,就哭着跑出去了!我紧追慢追,还是没追上她。” 一听我这话,李虎虎也不高兴了。 “你小子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啊。要不是任总,你早就去阎王那报道了。”李虎虎来气了,怒目圆睁地看着我。 我满脸委屈,说道:“这话怎么说啊?难道,我跟她,那个啦?” “啪!”李虎虎也甩了我一个大逼兜,然后揪着我的睡衣衣领回到了房间。 他二话没说,直接把被子掀开,床单上一块红…… “你小子,真不是东西,睡了人家,还装没事人!看看,这是什么!”李虎虎厉声呵斥。 我无言以对,自言自语道:“啊,那不是梦……” “废话,你的所作所为跟那个林峯有什么区别。呸,渣男!” 我无语了,我做的事,真的成了渣男的行径。 第三十二章 护花使者 “提起裤子不认人,你小子真给极道派丢人。” 说实在的李虎虎的斥责,我压根没有听进去,我还是在想,不过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可能在想昨晚那一刻春宵,可能在想如何面对任玲玲和邓婉婉,又有可能在想怎么应对以后的凶险,总之,我在胡思乱想。 “玄生,还没骂够吗?反正我是听累了。你别忘了,我们还很危险,玲玲和婉婉一样危险。当下,我们该做什么!” 我的一句铿锵有力的话,让盛怒的李虎虎冷静了下来。 咬伤我的那个鬼你看到了,缝状竖瞳,就是鬼妓! 可是,薛凯丽呢?两个女鬼可是结合了! “阳生,我觉得不太对劲!”李虎虎突然说道。 看他那坚定的眼睛,我接话道:“薛凯丽,哪去了是吗?我也想不通。你的火法,虽然已经登峰造极,但也不可能轻易伤到两个女鬼的合体啊!唯一的可能就是,她们分离了。但,也不太可能,昨天鬼妓虽然伤害了我,但却被你的火法重伤,差点连被灭灵。” “一定是,我们昨晚看任家祖坟风水的时候,忽略了什么。” “对啊,我们先是灭了汲阴树,后又破坏了长阴风水局,就在这一切都做完的时候,我就被鬼妓偷袭了。一切的一切太巧合了,如果,鬼妓一开始就在墓园,我不可能察觉不到!”我煞有介事地分析着,忽然,大脑闪现出一个想法,“对,五行法册里有记载。” 我连忙从我的背包里翻出了极道派的道家秘籍——五行法册,在禁术篇中找出了长阴风水局和鬼鬼合一的记载,开始认真阅读。 “我懂了,鬼妓和薛凯丽既能合又能分,都是怨气极重亡灵,谁也不想被谁约束,既然合成一个鬼体,就必须有个主心骨,不然就只能分。昨天伤我的八成就是被分离出来的,看它的残魂该是鬼妓的,只不过它的鬼力弱了很多,要不然,怎么只一招你就把它打跑。” 李虎虎点了点头,说道:“嗯,看来这两个鬼合得不太完美,不过,看样子薛凯丽占了上风,以后我们的劲敌就是薛凯丽了。” “师兄,按照法册对长阴风水局的记载,我怀疑,鬼妓是侵占了那个纯阴八字的坟,借着这个邪性的风水局,补充它的鬼力。我昨天把散阴符贴到那个墓碑上的时候,无意间惊醒了它,还以为我们是来对付它的,所以,跟我们斗狠。” “怪不得,我们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它,直到它现形,原来是藏在死人墓里吸阴!啊!这么说来,鬼妓已经是残魂了,那梁凯丽的能耐肯定更胜从前,恐怕咱们是惹到大麻烦了。” 我又开始担忧起来任玲玲,“这个蛇眼的鬼妓,跟蛇妖苟合,得了蛇妖的道行,再说它是个横死鬼,任玲玲昨天跟我们在一起冲撞了它,也不会放鬼玲玲的。” 说完,我抽了一下鼻子,掏出手机拨通了任玲玲的号码。 “嘟嘟嘟……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您稍后再拨……” “嘟嘟嘟……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您稍后再拨……”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显然,任玲玲是真的生气了…… 我愈发焦急,开始抓耳挠腮,李虎虎反倒冷静了下来,道:“女人嘛,哄一哄就好了。再说了,任总是有脑子的女人,跟那些懂不懂发脾气,耍小孩子性子的女人不一样。” 说完,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说:“快午时了,昨天说过,今天要给任老太爷迁坟,任玲玲肯定会带人去墓园迁坟。一起去吧。” 我支应了一声,麻利地换好衣服,然后,到楼下退了房,准备往北野墓园去。 可是,半道我又改变了主意。 “走啊,阳生,还等什么?”李虎虎不耐烦地催道。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不对,我们不能一起行动!这样,你去北野墓园,找任玲玲;我回天师馆,保护婉婉。” 李虎虎不理解,用他那直线思维模式问话,“这碍着邓婉婉什么事啦?你是没脸见任总吧?” 我又摇了摇头,把我的担忧和盘托出,“不是的,你想啊,鬼妓和薛凯丽合为一体后,它们彼此间肯定有感应。鬼妓既然跟我们打过照面了,薛凯丽能不知道我受伤吗?很有可能,会趁我虚弱的时候害我,再说了鬼妓生前就跟邓家有仇,邓婉婉是邓家的女儿,你认为她能平安无事吗?她们俩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两个女人,我都要保护,但我分身乏术,只有这样了,你去北野墓园找任玲玲,我回天师馆保护婉婉。从现在起,我们要让她们俩24小时在我们的身边,直到事情了结。” 李虎虎面色凝重,脸变得煞白,“行吧,可是我自保足矣,任总一点傍身的法术都没有,这……” 我沉默了片刻,没有答话,兀自地将五行法册打开,给他看了符文篇。 许久…… “傍身印,会画了吗?”李虎虎虽然人很热情,但是脑子不太好使。 “要不师傅把画符写印的道法,都传授给你了,你真的有天赋,不过放心吧,师兄再笨,这傍身印也不会出错的。”李虎虎拍着胸脯保证,说完,拿上了一小瓶黑狗血和毛笔就要走。 可还是转头对我问:“不过,这印,要往女孩子家的身上画,我往哪画啊?” 看他有些尴尬,就知道他脸皮薄,会不自在,“在她的后背上画,她有后腰痣,效果更佳。” “啊……” “你啊什么啊?只不过是给她背个八字,再说了,任玲玲为了救我,都跟我那样了,你救她就不能看下她的后背吗?” 李虎虎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打了个出租走了。 我这个师兄虽然憨傻,但确实是个老实人,他也希望有女人关心他,爱他,可是他的命里……不犯桃花。 第三十三章 迁坟 “阳生,你怎么回来了?任总的事办完了吗?”邓婉婉见我回来,高兴得不明所以。 我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放心吧,一切都好,对了,婉婉,你最近就先跟着我吧。你祖上冲撞了女鬼,它随时可能会找你索命。” 听我的这些话,让她有点莫名其妙,怀疑道:“你不是吃错什么药了吧?” 我沉默了一刻,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我觉得没有脸面再跟婉婉接触。 “呃……那个,你还记不记得那个蛇眼的女鬼,就是它,为了以防万一,我得给你做些预防措施。” 邓婉婉更不解了,我跟她说话从来没有这么不自然过,在她看来,我是做贼心虚。 我看着邓婉婉,虽然有些尴尬,可还是厚着脸皮说:“你把衣服脱了吧……” “阳……生……你想把我要了……是吗?” 我眨了眨眼,锤了下自己,道:“不要误会,我只是给你的后背画个印记,这样可以保护你。” 邓婉婉看着我,眼神飘忽,对我不是很信任,可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不是想跟我做那个?还是真的只是在我的身上涂鸦?” “真没有你想的那个意思,我只是在你身上画个护你平安的印记,只脱上衣,把背露给我就可以了。” 邓婉婉没有怀疑,麻溜地把上衣脱去,将自己光滑无痕的后背交给了我。 果真是美背啊! 她的线条真是美,尤其是纤细得跟模特一样的腰肢,令我陶醉。细腻光滑的皮肤就像是羊脂白玉一样柔滑且轻弹,触摸到她的背脊时,我不由开始心猿意马,喉结也动了一下。 “阳生,你到底是要画印记还是揩油啊?” “哦,哦,马上好。”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春心荡漾,昨天才……算了,正常男人的反应! 沾上黑狗血的毛笔,触碰到她玉背的瞬间,她猛地一缩身子,“哎呀,好凉。” “坚持一下就好了,第一次被人在后背画画,是有点敏感!” 我心头疑惑,平时我和她也没少牵手,拥抱啊!怎么触摸她的后背,会这么敏感?难道,她这么大,还没接触过男人? 摇了摇头,努力把不该有的想法尽量抛开,因为还有正事要办!毛笔在她的后背游走一番,完工! “得了,你把衣服穿上吧,跟我去一趟‘北野墓园’。” “去那里干嘛?”她没有穿衣服,反而问我。筷書閣 我摇了摇手,道:“别问了,跟我去就对了。” 见她还不穿衣服,我就催了。 “你怎么还不穿衣服啊?快点,我现在没时间欣赏你的娇艳动人。” 被我这么一说,她撅着嘴开始穿衣服,“哼,你是第一个把人家身子看得透透的人,我还以为你要对我做那个呢!真是不解风情,我不管,谁让你看了我的身体,你必须娶我!” 她这话一说,我就愣了,心想,“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开放吗?” …… 转眼,到了中午十二点整。 邓婉婉载着我来到了北野墓园,正如我猜测的一样,任老爷子的坟前,站着不少人,任玲玲终归是任玲玲,处事不惊,临危不乱。 倒是李虎虎先开了口,“师弟、婉婉,你们来啦!” 邓婉婉热情地打招呼,“虎哥,你早就到了啊!” 李虎虎嘿嘿一笑,没有搭话,直接一把将我拉到了一边,“任总就是干大事的人,昨天的事,任总绝口不提,一早就招呼来了工人来办迁坟的事,你可别掉链子了。” 我会心地笑了一笑,道:“放心吧,掉不了链子,倒是你,有没有给人家把印画上?” “呃……这……”李虎虎一时语塞,“这种事,还是你来吧,我干不了。” “噗嗤。”我捂着嘴笑出了声,揶揄道:“难怪你都三十八了,还是光棍一条,得得得,我来吧。不过,现在烈日当空,出不了乱子,还是先迁坟吧。” 说完,我兀自走了过去,围绕着坟墓走了一圈,有模有样地检查。 没有发现异常,我又取出来八支念想,还是按照八卦位各插上了一支,叫来了八个工人同时点燃。 不出意外,八支香燃烧得很正常,都是一缕白烟向上飘,我算是彻底放了心,跟任玲玲说:“你放心吧,煞气已经散尽,现在这就是一块人畜无害的坟墓。现在刚过午时,阳气正旺,叫大家准备掘墓吧。” “哦,对,龙小姐,您的生辰是哪年?” “我是农历年93年10月1日生人,属鸡!” 我一边掐算一边碎碎念,“辛酉年酉月头日生人,正正的金位,好办了!” 我把一支铁锹递给了她,说道:“任大小姐,是纯正酉命之人,命中注定一生多金,来,按八卦位,你该站在你爷爷坟墓的正西位,由你来挖第一锹,象征你来接先人搬家。” 她按照我的吩咐,在正西的方位,实实在在地挖开了第一锹。 “各位师傅,咱们可以动工了,挖坟的时候一定要慢一些,这是对死者的尊重,另外,任老爷子是‘法葬’,所以,挖开后不要抬棺,要慢慢地提棺。开干!” 我一声令下,工人们便像发动了马达,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挖掘工作很顺利,一个小时不到,一副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材就全展露了出来。 “怎么是竖着埋葬呢?”邓婉婉又一次成了十万个为什么,拉了拉李虎虎的衣服。 “哦,这个穴很特殊,昨晚,我跟师弟来这里量了量,这穴的有效空间是纵深长,面口小,所以,人得竖着埋葬。” 我打了个哈欠,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还没有未时,念道,是时候了。 于是,拿出柚树枝条,沾了沾水甩在了棺材上。 “今日,是任家老太爷迁坟的大日子,凡在场属虎、龙、蛇、马的人,请转身回避。” 顿时,有七个人转过了身子,不再扭头关注。 我先看了一眼任玲玲,她刚毅的眼神,给了我肯定的答案。 又看了看李虎虎和邓婉婉,他们也对我点了点头,以示支持。 “提棺!”一声大喝。 第三十四章 偷心的贼 金丝楠木的棺材重达千斤,靠人力根本不可能提起来,所以,特意从工地上调过来了一架起重机来干活。 随着嘎吱作响的声音,这副价格不菲的棺材缓缓被提起,渐渐地离开了葬坑,缓慢位移到地平面。 “先别放下。”我一声大喊,制住了操作起重机工人的行动。 我和任玲玲走近了棺材,开始细细打量。 “四少爷,好好的棺材怎么斑痕累累的?”任玲玲疑惑不解。 “那是当然了,因为棺材地下有具死尸,死尸里还种着汲阴树,它通过自己的藤蔓缠绕棺材来汲取阴气。” 任玲玲还是觉得不可置信,继续问:“可这是金丝楠木材质的棺材啊?谁能给这么结实的棺木挂上痕迹。” 我平淡地答道:“人当然是不可能给这副棺材造成伤害的,但是树可以,这汲阴树可不一般,它可以缓慢地行动生长。不过,你大可放心,这棵怪树已经被烧了,给你爷爷搬个家吧!” “嗯,那就请四少爷再给找个风水宝穴吧!” 而我却对她摇了摇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想想为什么那些梁上君子,专门盗豪宅、大门市。还不是因为钱多吗?上个公安局刚破的入室盗窃案,犯罪嫌疑人怎么说来着,偷个公安局长,等于中个大奖。” 她被我这一番揶揄,搞得忍俊不禁,“呵哈哈,对,四少爷说过,就葬个风水一般的穴就行了。谁会惦记平民家的墓呢?” 我夸赞她聪明,这样做,虽然享受不到先人的庇佑,但是却可以有效防止别有用心之人,在从这个方面使坏。 而且,任玲玲本身就是吸金命,只要苦心经营家族企业,也一样可以把生意做得有模有样。 “大家先休息会吧!”kuAiδugg 我就像是个现场指挥一样安排干活,然后又拉着任玲玲走到了邓婉婉那边。 “阳生,大热个天,干嘛还要暴晒啊?早点干完回去休息,不香吗?”邓婉婉无愧于十万个为什么称号。 “你不明白,这是有讲究的,新出土棺材要暴露在外被晒上七七四十九分钟,一是散阴二是聚阳。你想想,活人搬新家还得洗洗澡、掸掸灰呢。这样是对死者的尊重。” 一晃,到了下午两点,我卡着时间,不多不少刚好49分钟,便又吩咐工人操作,一切都很顺利,任老爷子的棺材被抬进了车里,朝着南郊的一个小墓园驶去。 任玲玲没有跟着,因为只有跟着我才是最安全的。 但,自己爷爷下葬的事她还得操点心,“四少爷,我爷爷他葬在什么墓位好呢?” “最便宜的就行,不要挑挑拣拣。” “最便宜的!”他们三个人异口同声。 “对,最便宜的,人住最便宜的房子,尸葬最磕碜的墓穴,贼不惦记、鬼不上门。”我呵呵一笑,他们三个人秒懂。 说完,任玲玲对领头的工人师傅一番随后,拿出来了厚厚一沓红色票票给了他,才放心让他行动。 这回轮到我不明白了,于是问:“这不是你最忠诚的手下吗?还用得着贿赂?” 咯咯一笑后,任玲玲说:“这五万块钱不是给他的,是我特意交代让他给墓园负责人的,让他们自己安排个普通墓穴悄悄下葬就行了,这次的事情,让我也长了记性,知道爷爷墓穴位置的人越少越好,最好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此时此刻,我终于对这个心思缜密的女强人竖起了大拇指,不愧为商界女强人,叱咤商界、处理变幻莫测的市场变数游刃有余的任玲玲,办事不仅雷厉风行,还这么滴水不漏。 这下,克巴这伙别有用心的小人,想再找到任家祖坟动手脚,无疑是大海捞针。 任玲玲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当即表示要去希尔顿酒店搓一顿。 四个人驱车到了酒店,直接要了套至尊套餐,有红烧河豚、鱼翅羹、清蒸帝王蟹、极品佛跳墙、金枪鱼刺身等还有很多叫不上名字来的珍馐美味。 这下可算是满足了我们的味蕾了,一连好多天,食欲不振的我,也敞开了胃,陪着他们大快朵颐。 我还悄悄地像酒店服务员大厅,吃上这么一顿饕餮盛宴,需要几个银子。 她悄悄告诉我,‘一万九千八’。 真的是惊掉了我的下吧,这就是贫富间的差距,富人的一顿饭顶我半年的伙食费。 我咋了咋舌,自忖:“穷人辛苦奋斗一辈子,却连富人的财富零头都挣不到,我再努力追赶,怕也只能看到有钱人的车尾灯。” 任玲玲虽然一介女流,但是酒量大的吓人,一瓶皇家礼炮下肚,竟然没什么反应,就连酒后的腮红都没有,换做不胜酒力的我,早就躺在桌子底下睡觉了。 “感谢极道天师馆,感谢四少爷,感谢你们每个人,帮任家渡了劫,让我们举杯。” 众人欢愉,任玲玲起了个头。 “为了任氏集团的未来,事业蒸蒸日上,干杯。” “为了极道派的未来,同时我很开心,我终于完成了师傅交代的第三件事,干杯。” “为了我们道家人除魔卫道的本份,干杯。” “为了……为了……为了我和阳生早日结婚生宝宝,干杯。” 连带驻场的两个女服务员,在场的所有人都笑了,只有我羞萘地红了脸。 酒过三巡,大家都进入了状态,邓婉婉酒水下肚有点多,借故去洗手间方便;李虎虎明白我和任玲玲之间还有一夜暧昧,没说清,很自觉的说要抽烟离开。 见他们都走了,我便支走了两个服务员,单刀直入。 “昨天的事,玄生都告诉我了,我张若虚不是提起裤子不认人的货,我会负责。” “嘘,谁要你负责了,你为了任家连命都差点没了,我牺牲了我的第一次算什么!而且,你给了我很好的体验,做女人挺好。” “啊……这” 我话还没说完,她又打断,“不要说了,我没告诉婉婉,是你教我的,防火防盗防闺蜜。我知道,你的心思在她那,那你就好好珍惜人家。不过,我告诉你,你也是个贼,是个偷心的‘贼’。” 第三十五章 凤凰城的怪事 我被这个与众不同又傲慢多金的女人给整得高度紧张,以前是她求我办事,我还能找回点场子,现在,事情办妥了,她反客为主。 “四少爷,还是那句话,昨天的事,咱们不提了。你帮了任家的大忙,我也付出了报酬和自己的身体,咱们两不相欠。” 她这话一手出口,我心里的石头算是落定,可是,接下来她的话,把我拿捏得死死的,让我有点后悔跟她缠绵一夜。 果然,这个女人不简单,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她讪讪一笑,道:“四少爷,你是我第一个男人,我心里有你,不知道你会不会记得我呢?以后,我要是有困难,你会不会帮我啊?” “任……任小姐,你……你要我哪样?”毕竟,我把人家睡了,心里别扭得很。 “呵呵,看你那傻样,我不是说过了吗?你是我心偷走的‘贼’,有事了你帮不帮在你,就看你的心过意的去不?” 她的话含义很深,看起来是要我记住她,以后惦念着跟把彼此第一次奉献出来的人。但实际上是话里有话,我这么判断的理由有二。kuAiδugg 一是通过她爷爷看风水还有迁坟让她有了心理阴影,知道背地里对她们家搞小动作的黑手还在,有极道天师馆帮忙大大的有利;二是我是我们这个行业里出名的风水大师,以后办公布局,发财走运还用得到我。 不得不说,任家大千金将我的这一军厉害,就像东海龙王的定海神针,势大力沉,把我钉在她的手心里,逃不出去。这也算是给我上了一课:“女人的债,最好别欠。” 倒不是我真的很怀念她那一夜温柔,而是怕她告诉婉儿,任玲玲嘴上说不告诉,但我不信。哼,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好了,说正事吧。任小姐,你铺垫了那么多,我就知道,你肯定又有事找我帮忙了!” “呵呵,不亏是四少爷,一点就明白。不着急,这事回头说。” 酒足饭饱后,我们四个人都有了醉意,找个代驾把车开到了万达洲际酒店,我们开了个最特殊的房——子母房,两个女士睡内间,我和李虎虎睡外间。因为我和李虎虎要半贴身保护这两个吉祥物。 鬼妓现在不会有什么威胁,它被李虎虎重伤,三年五载都不能出来再害人;现在可怕的是薛凯丽,一般的符咒和法器根本奈何不了它,这个怨鬼的能耐可不是盖的。 想了想还是睡吧,总有看不完的风水,灭不完的恶鬼。 就这样平稳地过了一夜,很安静…… 醒后,我越想越不对劲,感觉还有什么诡异的事,于是主动把她约到了酒店的一个雅间,开始追问。 “任总,迁坟的事算过了,按理说我算是圆满完成任务了,可你昨天说的话,我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您是生意人,还是让人眼红的成功人士,不可能一点利益都不图,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你就说吧。” 见我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也只好正面作答:“呃……我爸爸他还在医院住着,你能确定他以后没事吗?” 显然,她答非所问,我还是耐心地回答了她的问题,“你尽管放心吧,你爸爸的病就是长阴风水局害的,这个局已经被破了,你只要按我说的给你爸爸喂符水喝,康复只是时间的问题。” “哦,那就谢谢你了,那个,你帮了我们家这么大的忙,你选的白虎苑的房子会不会有点不够住?另外,要不我安排你和婉婉去……” 她话还没说完,我就打断了,“任总,你们生意人是不是都这个毛病?明明能一句话说明白的事,你偏要给我七拐八绕,有什么话直说吧,为了给你们家渡劫,我差点寒毒攻心而亡,我还不尽力吗?说白了吧,任家的事就是极道天师馆的事,这样,你可以说有用的了吧?” 任玲玲没想到我会这么有魄力地发出灵魂拷问,顿时陷入了沉思,不过她反应很快,“极道派的新掌门是个爽快人,快人快语,好吧,我就直说了,因为——凤凰城。” 我点了点头,让她把凤凰城最近发生的灵异怪事都讲一遍,越详细越好。 原来,自打任玲玲那枚内藏小鬼的玉符被我毁了以后,凤凰城就怪事不断,还闹出了人命。 第一件事很离奇,凤凰城于去年十月封顶后,就搞了一场大型购房优惠活动,活动的力度很大,加上任氏地产公司在业内的口碑,销售活动期间就几乎售罄,仅剩下几栋楼的4层和13层这些让人尴尬楼层的个别几套房。 说人迷信吧,有点;说人封建吧,也有那么些个意思。换到哪个楼盘也是,4层和13层难卖一点,所以,这样的楼层要么降价促销要么做抵账房。 凤凰城这几套尾房就成了抵账房,还是因为那时候,施工方跟承包方闹了些不愉快,最后承包方跑路,施工方就带人直接找到了任氏集团总部要钱,那时候,任氏集团正在安排青龙湾和白虎苑两个项目,明账上没太多钱。于是,就拿凤凰城的几套尾房抵账了。 可是,就在施工方的负责人搬进一套抵账房入住后的第二天,就没了命。 当天,他正开着自己的豪车往地下停车库行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汽车突然失控,胡乱行驶,守停车场阻车杆的保安都差点被撞了,后来还是撞到了另外一辆汽车上,油箱都被撞得漏油了。 他当时满脸血,有气无力地呼救,但很快汽车就自燃了,引燃了地上的汽油,车里的人就这样被活活烧死了。 但事情还没有完,出事后的第二天,一个高层住户正在阳台上自拍,无意间发现对面小高层楼顶上一个小女孩正目光呆滞地站在楼边,她一会哭一会笑,一会跳一会闹。 怕出人命,这个住户赶紧联系了物业,当时真的很险,物业保安赶到后,小女孩已经爬到了楼边的台上,已经做出下跳的动作了,好在千钧一发之际,保安把她抱了回来。 事后,再问小女孩发生了什么?她只是说,有个大姐姐在叫她过去,说给她糖吃。 第三十六章 程凯失踪了 祸不单行,有钱就一定好吗?不是怕被偷就是怕被害! 富贵自有命!是真是假?总之啊,人就是有烦恼,钱多钱少都有烦恼。 有钱,累;无钱,惨! 任家的祸事,归根结底就是钱太多了! “任总,事情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我出面来破这个局对吧?” 任玲玲点了点头,接着说:“我知道,你很忙,还有很多事要做,婉婉跟我说了,你帮她同学查李菲的死因。所以,凤凰城的事,我就没有麻烦你,就找了别人管。” “但,我找的人没你的能耐。他到凤凰城看风水,也不知道看出来了什么,只说这里不干净,狮子大开口要了三十万,然后才开坛做法。但,怪事再一次发生了,他正做法念经的时候,一辆奥迪a8直直地朝他撞来,把他撞飞了十几米,当场就死了,肇事司机是城建局马局长的儿子,也是凤凰城的业主。” 她咽了下口水,说:“前两次的事,还能当成个意外,我还可以勉强压住,现在马局长的儿子成了当事人,这事盖不住了。也就成了压倒凤凰城的最后一根稻草,后面的谣传和风言风语越穿越玄乎,有人说半夜会看到个白衣的女人在天上飘,有人还说晚上会觉得有人趴着窗户看他们。” 我明白了,事情真的不是能用一般的人的理解去解释,这几次怪事成功地把凤凰城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别管是小区闹鬼还是触犯了地藏,反正说什么的都有,清一色的负面消息。 这个地产女霸王的心思,我在清楚不过了,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那以后她家的生意就全是销售寒冬,再无旺季,自然就没法在地产界混了。 任玲玲也倒聪明,始终用一夜风流的事情拿捏着我,我不想帮也推脱不开,谁让有把柄在人家手里。 听完了任玲玲细致到位的讲述,我便陷入了沉思,总是感觉这件事情不是一般的闹鬼事件,更像是别人布的一个局,是谁我大概知道了!就差证实了,于是,我便问。 “凤凰城不是一开始施工就有异常吗,克巴那个独眼龙不是已经解决了吗?另外,凤凰城出怪事前,除了克巴外,还找别人看过风水,驱过邪什么的吗?” “是的,就克巴一个人看过,也就是因为他把凤凰城的事处理得很好,我爸才信了他,也就是除了胡天师以外,我爸爸再用过的唯一一个懂风水的人。” “哦,果然是他,跟我猜的分毫不差。”我笃定了我的猜测。 “四少爷,会不会还是那个克巴搞的鬼?”任玲玲不是很肯定地问道。 我低头沉吟了片刻,“这件事并不简单,降头师下的降头,大多都阴狠毒辣,特别是这些人你不觉得死得莫名其妙吗?克巴在云南苗疆是数得着的降头巫师,也是最狠毒。另外,你知道吗,他有个特殊的癖好。” 任玲玲的好奇心被我一下子拉起,追问:“什么特殊癖好?” 我把脸凑到了他跟前,小声细语:“她爱吃女人!” 这一说惊住了任玲玲,花容月貌顿时失色,“什……什么,吃人……还专吃女……人!” 我却冷冷一笑,“怎么,你不信?实话跟你说,这个克巴从他师祖开始就潜心研究黑巫术,他在泰国有个师姐,也是当地首屈一指的降头师,克巴的师傅教传给他一套歹毒无比的魔功,据说是练巫妖专用。修习这套魔功的关键一环就是,吃活的女人。”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你别说了!”任玲玲冰雪聪明,但还是被吓到了。 “内地管得严,克巴没有机会吃人,只能尽早赶回他的老巢。再说了,降头师是最机敏的,我灭了他的小鬼也就是破了他的降,他不可能不知道,凤凰城的怪事,十之八九就是他背后作妖。” “这个该死的独眼龙!我一定饶不了他。” 我还是第一次从她的眼睛里看到愤怒的光芒。 我却不以为意地一笑,“别急,克巴巫师要想害你,早就动手了,为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你们任家消灭干净,说白了,他早就觊觎你们任家的产业了。” 我终于说出了我心中的猜想,但还是给她浇了一盆冷水,“克巴只是明面上的人,他的动机就像司马昭之心一样,路人皆知。不过,他还是好对付的,因为,他的一切一切都被我们看在眼里了,更可怕的还是会布长阴风水局的人,做得不显山不漏水,这才是最致命的。”httpδ:/m.kuAisugg.nět 任玲玲微微一愣,不过片刻功夫就相同了,“我明白了,要害我任家的不止是一个,但当下最紧要的是对付克巴,因为他的手段太毒辣。” 会心的一笑后,我认可地点了点头,最先要对付的不是最可怕的敌人,而是最危险的敌人。 “可是,四少爷,独眼龙早就失联好久了,我们也不知道去哪找他啊!”任玲玲急得又咬牙又跺脚。 “别着急,我们根本不用去找克巴,现在正有个关键人物等着我们去拜访。” “谁?” 我又一次把脸凑了上去,“就是那个唯一知道你爷爷墓穴所在的外人。” “林峯。” 我点了点头,道:“就是他!” “不,不,这不可能,我们恋爱有一阵子了,他对我又体贴又照顾,后来,还是你跟我说他背着一个灵魂,我才狠心甩了他,是我对不起他在先。” 她的话,让我有些生气,“你对不起他?如果,他真的爱你,会在你们刚分手,就去跟别人结婚吗?如果,他真的没有问题,他的新娘子为什么又会自杀?如果,他真的身正不怕影子斜,灵体又怎么会骑在他的身上?这些你都怎么解释。” 任玲玲哑口无言,确实没有什么话可以反驳我。 这时候,邓婉婉的电话打了过来。 “阳生,一大早的你去哪了?出大事了!”邓婉婉焦急的声音传出。 “什么大事?” “程凯他,失踪了。” 第三十七章 巨鲸降 电话的一头,邓婉婉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我和任玲玲不敢犹豫,三步并两步回到了子母间。 “程凯,什么时候失踪的?”我问道。 “怎么也得三天了吧,警局的人说三天前他就离开,然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今天早上还是他妈妈打电话说的。” 我做出来了个名侦探柯南招牌推理的动作,分析道:“三天,算不上失踪啊?” 想了又想,我嘴角微微上扬,浅浅一笑,内心暗忖:“真是天助我也,正愁没有机会去找林峯呢!这机会来得太是时候了,果然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觉得程凯失踪这事八成跟林峯脱不了干系,毕竟他们之间有个李菲。” 邓婉婉点头道:“对,肯定是因为李菲的死,咱们就直接上门找林峯要人去。” 我刚要点头,但突然转念一想,觉得不妥。 首先,程凯到底是不是失踪还不知道,贸然去找林峯要人,没有理由;其次,林峯狡诈万一我们不管不顾地上门还没找到程凯,肯定会被他反咬一口,得不偿失。 想了想,现在还不是直接上门找林峯算账的时候,于是,我就问邓婉婉,“程凯他妈报警了没有?得警方先登记个人口失踪才算数。” “哦,对,我忘了跟你说,还没有找警察登记。”邓婉婉道。 得到了回复,我便开始了安排。 “现在,我们分头行动。婉婉和玄生,你们俩先去程凯居住地的派出所,办理个人口失踪的登记,记得让他妈妈到场,因为得采集dna信息,任总你给公安线上的朋友打声招呼,这样,咱们以后就有去林峯家的噱头;我和任总先去一趟凤凰城,先了解下凤凰城的情况。” 大家都点了点头,在酒店分开。 邓婉婉开着任玲玲的车带李虎虎先行离开,没过一会,一辆宾利轿车停在了我们面前,驾驶室里走出来一位非主流女青年。 她一头脏辫,头发染成了粉色,打着鼻钉,流里流气的模样,穿着紧身露脐装,身子还不是颤晃。一看就知道,这个杀马特女孩是个街舞妹,没准还喜欢嗨两口粉。 “倩倩,送我们到凤凰城。”任玲玲对女孩吩咐了一声,接着跟我介绍,“这是我三妹,任倩倩。” 霸道女总裁的亲妹妹居然是这操行,真是让我大跌眼界,要不是任玲玲说这是她妹,我还真以为她是哪个不健全家庭的小太妹,如此叛逆的造型,在我看来性格该是无法无天的那样。 可我还是礼貌有加地表示了感谢,“任三小姐,麻烦你了。” 这个不良少女上下对我一番打量,不屑地甩了一个‘切’,然后回到了驾驶室,嘚瑟道:“还等什么,快点的啊!” 我看得出来,任三小姐对我很蔑视,我也不奇怪,这样的小太妹我见多了,对她这种人来说,小混混才合胃口。 本来,我以为林峯好对付,毕竟他没有邪祟和降头师的神通,但,事实证明我错了,我远远低估了人心的可怕,明面的危险再凶也好躲,暗里的杀机才致命,一个差点葬送了极道派的圈套,正等着我往里钻。 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车子开到了凤凰城,只见凤凰城大门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伙农民工还有一众披麻戴孝的家属,正在哭丧嚎叫,更多的是站在两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 虽然,天还大亮,但是一靠近凤凰城小区,我就能感受到恶降的存在。 这阵势,任家姐妹根本不敢下车,而我不同,因为这里除了她俩没人认识我,于是我叫他们俩在车上等我,我去看看情况。 挤到了跟前,只见大门前,陈列着两口大棺材,不用说,我也知道,这两位一个是被火焚烧的包工头,一个是故弄玄虚的风水师。 小区物业的保安站在前面拦着,激动的死者工友和家属在外喋喋不休。 这时候,一个粗犷的声音打破了双方的对峙。 “你们凤凰城的建筑开发商,是几个意思?到现在还不出来个管事的,你们这风水不干净,害死了我们工头,怎么还不出来给个说法。” “就是,我男人,来给你们小区看风水,莫名其妙地给车撞死了,到现在肇事司机不抓,你们还不赔钱,今个不解决这事,老娘就不走了!”一个约莫五十多岁,满脸横肉的老妇往两副棺材当间一坐,摆出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他们越吵越凶,甚至扬言在凤凰城前摆灵堂…… 这种事,我处理不了,我处理的是我能处理的。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我的注意力集中在了两口棺材上,这两个人横死,跟小区里的降头有关,我在他们的棺材上看到了一点点鬼气,普通人根本看不到,但我是从小修行道法的人,自然逃不过我的眼睛。 这鬼气久久不散,还带有一丝青色,只有能影响活人意念的鬼才会有这种鬼气。因为,我大胆地猜测,这该是南洋降头中的巨鲸降,这一派降头师最擅长的就是通过降头摄人心魄。 对方的来历,我已经摸透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夜深人静之时,破降。 我又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回到了车上。 “四少爷,怎么样,你看出什么端倪了吗?”任玲玲满怀期待。 我胸有成竹地说:“看出来了,这两个人的死,的确不是意外,是降头师的杰作。” “降头师!”杀马特女孩任倩倩立马来了兴致,竖起了耳朵。 “对,这两个死者我靠近观察了下,他们的棺材上还有些许鬼气,通常降头师杀人不会亲自动手,大多会拿到目标人物的生辰八字、毛发、指甲一类的,才能下降杀人,这样被杀的人不会带有鬼气,但容易留下线索。不过,这两个人被杀,显然不是这种情况,他们死得莫名其妙没有任何证据痕迹,所以,我敢肯定,背地里下降的手法属于‘巨鲸降’。” 第三十八章众矢之的 “巨鲸降,是南洋降头师中的一派,他们供奉巨鲸,最大的特点是独特的练降方式和与众不同的效果。降头师通常会用不足月的婴儿血、妊娠期的产妇血还有蜈蚣、毒蛇、蝎子、壁虎、蟾蜍五毒中的某几类练降,为了达到最佳的摄魂效果,还会加入脑浆、乳汁。凤凰城的这两个死者,一个是随机的,一个是刻意的。为什么这么说呢?那就是巨鲸降跟其他降头派不一样的地方了,施降者为了控制降头,会用镇器控制一个死灵,来替他影响中降人。那个包工头就是被随机选中自杀的,至于那个风水先生,就是姓马的司机被迷惑开车撞死的。” 简单讲述了一下巨鲸降和我分析的情况后,任家姐妹一个担忧,一个兴奋,成熟的姐姐已经知道了巨鲸降的厉害,而不谙世事的妹妹却还在不明觉厉。 “那么,四少爷,这么厉害的降头,你有办法破吗?会不会你也被摄魂夺志?”任玲玲半是担忧半是害怕地问我。 我却笑了笑,一般人当然对抗不了,但我是极道派的接班人,你放心,这个降可以解。 这话一说出口,任玲玲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 “大姐,我觉得这个土里土气的大叔,不像是吹牛,让他试试。” 我轻哼了一声没有理她,兀自说道:“降头好解,不过不是现在这个时候,现在人这么多,不方便我动手,还是等人散了说。” “切,亏我刚才还夸你呢,原来你也是只会说大话的花架子。”任倩倩一脸不屑地蔑视了我一眼。 任玲玲不高兴了,对妹妹教育道:“倩倩,你怎么说话呢!不许对张天师这么没礼貌!” “没事,小孩子嘛!”我微微一笑。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等你大显身手黄花菜都凉了,这伙人切散不去呢!” 我还是没有动气,反而有种证明自己的冲动,“三小姐,你可不要小看我啊!让他们走,好办得很!” 任倩倩还是很不服气,故意激将,“呦,你可别说大话,要是你真做的到,我改你的张姓。” 我没有搭理她,也犯不着跟她置气,直接对任玲玲问:“大小姐,凤凰城还有没卖出去的房吗?” “有,不过就一套了,是4号楼404室,因为全是4字,谁也不愿意买!” 我心中暗自发笑,自忖:“好,任玲玲,看我不摆你一道。” “咳咳,这就好办了,麻烦你取出一份购房合同,把凤凰城4号楼404室的信息填全,然后我当乙方签字按手印,你也签字,盖上章。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办!” 任家大小姐和三小姐都懵了,她们怎么也想不到,我解决问题的方法该有多流氓,等任总经理明白我的操作,那一切都晚了…… “四少爷,你就靠一个购房合同就能把事办了,你想简单了,这两伙人都不是善茬,没五百万下不来。” “张天师,你在逗我姐吧,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我姐姐的包里有合同,随身还带着集团的公章?” 我嗤笑了一声,摆了摆手说:“大小姐,你不用操心我怎么搞定这伙人,按我说的做就行了,剩下的交给我。至于三小姐的问题,我现在就回答你,你姐姐是房地产行业里的翘楚,能一步步地爬到今天的位置,肯定有不错的销售业绩,经她手卖出去的房子,没有以前也有八百,如今,任家的生意做得这么大,大小姐怎么会不随身带着公章,说不准走到哪,就卖出去一套房子呢!毕竟,跟任家大小姐打交道的人非富即贵。” 这番解释以后,任倩倩又恢复了一点佩服的感觉,还竖了个大拇指,“有你的啊,看风水的,那就去吧,请开始你的表演。” 我歪嘴笑了一下,对任玲玲说道:“任总,你还等什么咱们快签合同吧!” 很快,一份签着任氏集团总经理名字又加盖公章的合同,拿到我手里了。 我得意洋洋地下了车,对他们甩了个飞吻,还简单调戏了一句,“看好吧您那!” 我大摇大摆地再次挤到了人群里,只不过这一次我很横,就像只霸道的螃蟹一样,横行霸道。 “去,去,去,都给老子滚一边去。别挡大爷的道,老子要进小区。” 一个穿白色孝服的中年老大妈不乐意了,点着我的胸膛絮叨:“嘿嘿,你哪来的啊你,这有你什么事?” “我靠,老娘们儿,大爷我是凤凰城的业主,我从大门正大光明地进去,不应该吗?你哪根葱,敢拦老子?” 老大妈还没说话,一个保安大爷倒先开口了,“你小子是业主,我在这上班半年了,都没见过你,你哪根筋搭错了,来冒充业主?” 我装作故意很生气的样子,怒怼道:“以前不是业主,现在老子就是业主了不行吗?” 说完,我从怀里掏出来了,新签的合同,右手拿住高高举起,原地转了一圈,“都看看,都看看啊,睁大你们的狗眼,给老子看清楚了,任氏集团总经理任玲玲大名在上面呢,还有集团的公章。都看到了没?看到了没?亮瞎你们的狗眼。” 一个颇为迷信的妇女又添了一嘴,“哎呦,三个四的房子你也买,你是不是傻?” 我又开始大放厥词,“你妈的,你才傻呢,老子就喜欢买三个四的房子,关你屁事。” 瞬间,我成了众矢之的,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见是时候了,我决定开大。 “哎呀,哪来的不要脸的东西,把两口棺材堵在门口,晦气不晦气啊?” 接着,我就左拍拍右敲敲,两口棺材连底都被我敲过了,左脚狠狠踢了左边的棺材,又对着右边的棺材吐了一口。 “你敢踹我们头的棺材!” “你居然朝我老公的棺材吐痰!” 两拨人被我的骚操作惹怒了一窝蜂地上来对我拳打脚踢。 我赶紧哎呦了两声,倒在地上不动。 他们稍稍散开,见我被开了瓢,没敢继续补刀,我痛苦地说:“你们那么多人……打我一个!” 说完,一口鲜血吐出,“快打120。” 然后,我一动也不动,一个胆子稍大的,上来用手试了试我的鼻子,“坏了出人命了。” 人群瞬间四散…… 第三十九章 摆她一道 “呀,出人命了。” “出人命了,这可怎么好啊?” “完了,完了,一个月不到,凤凰城都死了三个人了。” …… 还在现场的物业人员,一个个都着急了,我也开始佩服我自己那逼真的演技,我感觉我都可以当奥斯卡影帝了。 “啊……四少爷。”任玲玲又一次泪崩。 “姐,你先别哭,事情都这样了,赶紧想办法善后吧。哼,臭看风水的,自己没那个金刚钻,非要揽瓷器活。净给添乱了!”任倩倩倒像个没事人一样,开始对死掉的我数落。 我心中暗喜,是时候了! “咳……咳……”我假意地轻咳了一嗓子。 “呀,四少爷,四少爷还没死,快叫救护车。”任玲玲擦了把眼泪。 这时候,没心没肺的任倩倩反倒更冷静,“哎呀,姐,你这时候还叫什么救护车啊!咱们开车给送到医院去这样最快。” “哦,对。” 说完,她招呼了一下物业保安把我搀扶到了宾利车的后排,任氏姐妹坐在前排,只听一声油门猛轰,车就窜了出去。 “呜呜呜……都怪我,都怪我,非要请四少爷来解降头,降头没解成,还把四少爷给害了!我怎么对得起胡天师,我又该怎么跟爸爸交代啊!” 任玲玲哭得梨花带雨,我也有点心软了,不过我还是很开心,毕竟任玲玲心里是有我的,而且,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任玲玲哭得正伤心时,我却突然睁开眼睛,嘿嘿一笑,“我没事。” “啊,什么?”两个女人突然大惊失色,还以为诈尸了,驾车的任倩倩更是差点把车侧翻。 “什么情况,你……你没事啊?”任倩倩一脸不可置信,“难道,你是修行得到的仙家?” 我对她吐了吐舌头,“当然没事了,我这不挺好的吗?” 任玲玲还是有点懵,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咦,不烧啊!” 任家姐妹的这种反应一点也不奇怪,还不是因为我的演技太好,欺骗了所有人,人生的大起大落不过如此,就是这么刺激。 “哎,刚才那些人啊!不知道是真吓到了,还是太缺乏常识了。居然,拿手指来试我的鼻息来断定我还活着没有!要一个人屏气不呼吸一两分钟,应该不难吧。其实啊,要判断一个人死还是没死,最应该做的就是观察瞳孔,瞳孔散了才是真的死了。” 我一边打趣,一边调侃,见我这样折腾,任玲玲也撅了嘴巴,好像我欠她八百万似的。 “哎,四少爷,你这次真是玩过了,吓死我了,还以为我的凤凰城又要填上一条人命呢!不过,还是你有办法,用假死把他们都吓走了。” 我嘿嘿一笑,“现在的人都这样,咋呼劲贼大,真出了事就蔫吧了!” 任玲玲转哭为笑,对我比起了大拇指,称赞道:“真有你的啊,演这么一出,那两拨人都不敢再来闹了。我们啊,也不怕被讹了。” 我点头称是,“对,我就是看不惯这伙人狮子大开口,我不惯他们,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过,任总丧葬费还有适当的补偿你还是得给人家出啊,毕竟人家是真的死人了。” “放心吧,四少爷,我会给的,还有那两口棺材我也会叫人给他们送回去的。哎,对了!合同呢?给我呀!” 我早就知道任玲玲会来这么一手,从怀里掏出来合同了,在她面前一摆。 “你说的是这个吗?” 任玲玲刚要伸手去接,我立马闪回,“哎,任总,合同上有你和我的签名,还有公章在啊!这个房子现在归我了!” 这个时候,任玲玲才反应了过来,原来她被我摆了一道,狠狠地摆了一道。 “你……你拿这个合同,不是为了演戏吗?” “对,是,是为了演戏,但是道具是真的啊。有法律效力,我现在是凤凰城4栋404房间的业主了。” 任玲玲有点咬牙切齿,“啊……你,你真狡猾!” 我还有些恬不知耻地对她调侃,“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你想啊,这两伙人多凶啊!张口就是五百万,凤凰城就剩下这么一套房子了,你这三个4的房子,能卖出去两百万吗?再说了,我帮你解决降头的事还做数呢,你看我为了帮你,我都被打成什么样了。” 我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你看,还汩汩地冒血呢!” 这位叱咤商界的女大佬,还是第一次这么被动,我一番话怼得她哑口无言,不过,事实确实是她捡了便宜。 任倩倩突然开口揶揄:“别人都傻,就你精行了吧!三个4的房子,你真住得安生?” “嗨,这有什么?数字4本来就没什么特殊含义,都是被人给定义的。再说了,我是谁啊?风水阴阳大师,我会怕这个!”我又开始嘚瑟,连我自己都觉自己很欠扁。 任玲玲也不再多说,而是话归正题,“好吧,这套房子,就算我付给四少爷的酬劳了。那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走?是等着你解降还是先跟婉婉他们会合?你拿个主意吧!” 确实,现在还有不少问题要解决,可是每件事都很重要,很难分出来个轻重缓急,如果不尽快解决掉凤凰城的降头,可能还会死人;如果不趁着程凯失踪这个机会去找林峯,那我们可能再也找寻不到克巴的踪迹。 更要命的是,我们还有可能随时被薛凯丽复仇。 一番深思熟虑,我还是做出了决定。 “这样吧,你先打电话给婉婉,看他们有没有办完上报程凯失踪的事!如果没办完,咱们就先去找个地方吃点饭,等他们。办完了的话,你就给婉婉的微信发个定位,咱们直接在林峯家的小区前面碰面,商量下怎么去找林峯要人。” 按照我的吩咐,任玲玲电话联系了邓婉婉,确认事情已经办妥。 我还特意问了下任玲玲,“林峯现在住哪?” “金鹏花园!” “嗯,给婉婉发金鹏花园的定位,咱们也朝那走。” 第四十章 迷神蛊 能不能找到克巴,一劳永逸地化解任家的劫难,林峯现在是关键! 谁也没有放松,因为,我清楚程凯的失踪是去林峯家最好的理由,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达到三重目的。 第一,是最直接的,就是程凯;第二,是额外的,看能不能在他家找到凤凰城内降头的镇器;第三,是最重要的,从他嘴里套出来独眼降头巫师克巴的消息。 我和任氏姐妹很快就到了金鹏花园,李虎虎和邓婉婉比我们提前到了,在小区门口等着我们。 根据任玲玲透露给我们的信息,林峯在石厚市有三处住宅,真可谓狡兔三窟。一处是北环赵陵铺镇的别墅区,属于本市二等富人区;一处是鹿泉区的福莱明哥,是林峯最奢华的别墅,是林峯他爸留给他的;最后这一处,是他常住的房子,便是这金鹏花园。 “任总,你有办法带我们直接进去吗?”李虎虎问。 任玲玲点了点头,掏出来了一个电子钥匙,“没问题,毕竟我是他的前任,小区的门禁还有他家的房卡,我手里还有一套。” 进入金鹏花园,虽说这只是市区一座普通小区,但是环境却不差,小桥流水、亭台雅阁、灌木乔木应有尽有,甚至比任氏集团开发的几个楼盘绿化更到位,不过也可以理解,硬实力比不上任氏,那就得在花花水水等软实力上下功夫了。 来到了楼下,任玲玲又用门卡打开了单元门,我们悄悄的进去,我还特别跟李虎虎交代,只要林峯一开门,你就夺门,第一时间制服他,不要给他反抗的时间,他也是个强壮的健身教练,一开始要是没制住,再想控制他就难了。 一切按照计划进行,我们全都藏到了楼过道,任玲玲去敲了敲房门,里面应了一声,是林峯的声音,他果然在家。 “任总啊,你怎么来了?” 任玲玲表情很自然,说起慌来面不改色心不跳,“是这样的,林峯,我来找林雨,都好多天不见她上班了!青龙湾的销售情况让人堪忧,这时候她玩起来失踪了,我就来你这找下她。” “哦,原来是找小雨啊,真不巧,她刚走。你要是早来二十分钟就碰到她了。” “那么,你能帮我联系下她吗,我很急!”任玲玲使劲跺了跺脚,装出一副焦急的样子。 林峯没有拒绝,“当然可以,举手之劳,我这就给她打电话。哦,要不你先进屋里来,坐会儿,喝点水,等她。” 任玲玲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就在林峯开门的一刹那,李虎虎一个箭步冲上去用身体一把别开了防盗门,虽然,林峯长得虎背熊腰的,但还是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李虎虎抓住了左臂,使劲向后一折,借着冲击的惯性,一下子就把林峯压在了身下。 我和邓婉婉还有任倩倩三个人也立马跟上,取出了尼龙绳把他给捆了个结实,然后才撤开,他没有了行动能力,只能徒劳地在地上打滚。 “林峯,你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李虎虎甩了他一个大逼兜。 林峯异常狼狈地说:“你们想干什么?” 然后,狠狠地瞪了一眼任玲玲,“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一点旧情就不念吗?”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了他的脸颊上,“呸,你个渣男,杀了你都不解气,快说,程凯在哪?” “程凯!那个勾引我老婆的混球,不提他还好,一提他我来气,他在哪我怎么知道?要让我知道他在哪,我饶不了他!” 见他这副死鸭子嘴硬的德行,我也直接把话跟他挑明。 “林峯,你小子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跟克巴干的勾当,我清楚得很。你给我放聪明点,快说,克巴在哪?怎么找到他?” 一听‘克巴’两个字,他的眼睛突然瞪大,但还是矢口否认,“克巴,克巴是谁?莫名其妙,你们找的人,我都不知道,快放开我。” 火爆脾气的李虎虎着急了,狠狠地朝他肚子踢了一脚,“你不知道……狗屁。任老爷子的坟,除了任家的人以外,就你知道。坟地里的‘怪笑树’,就是降头巫师的杰作,难道任家的人自己害自己吗?用脚想都能想到是你勾结克巴干的。” 林峯一听更着急,继续为自己开脱,“你们别冤枉好人,任玲玲是我的对象,我害任家,对我有什么好处?你们有证据吗?” 我冷冷地一笑,搬了把椅子坐到他面前,阴鸷地说:“证据?那是,警察才会考虑的事情,我们不是警察,不过你放心,我敢肯定你和克巴勾结。” 我稍微弯腰,用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你的印堂很暗,说白了,就是你露出来了死气。” 我坐直又冷笑着说道:“你命不久矣,最好跟我们说实话,这样也许你能活。直说了吧,你和克巴勾结就是为了钱,为了任家的钱。你从一开始,给任玲玲当私教,就没安好心,你努力当她的舔狗,无非就是为了她的钱,也就是抱大腿。而,克巴跟你一样喜欢钱,就找到了你一起干害人的勾当,至于你和那个独眼龙是不是做了什么分赃协议,我就不清楚了。你们两个人无非是在互相利用罢了,你利用克巴来帮你害人,你好分赃;克巴利用你了解任家的情况,方便背后捣鬼。” 接着我又蹲下把脸凑近他,慢慢地说:“林峯,我说的,对不对?” 林峯被我说中了痛点,无话可说,只剩尴尬。 其他四个人看他做贼心虚,恨得咬牙切齿,没想到一个男人能狠成这样,真是无毒不丈夫。 李虎虎直接一手将他提溜起来,怒喝:“这样的人渣留他作甚,带回天师馆,让他吃点苦头,看他说不说克巴在哪?” 李虎虎正要拎着他往外走,却突然手一软松开了他,然后一只手扶着墙差点摔倒。 我也觉得有点头晕,四肢疲软无力,暗忖不好,被这家伙摆了一道,我想站起,却一点力气也用不上,只能瘫坐在椅子上。 林峯终于露出了猥琐的笑容,“你们真以为吃定我了是吗?自作聪明,你们中了‘迷神蛊’啦,哈哈!现在你们除了动嘴,什么也做不了!” 第四十一章 林峯的嘴脸 我真恨我自己,恨我自己为什么这么自负。林峯工于心计,我竟然没有提前做好准备,害了我自己,还害了大家。 师傅啊,你只教我道家法术,却没带我领悟人心的险恶,徒弟要来找你了…… 看着林峯那志得意满的模样,我就恶心,但,我现在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滋味,真的很不好。 “看你们一个个的操行,还跟我玩阴的!你们玩的都是老子玩的剩下的。”他虽然还被束缚着,但他已然是个胜利者的姿态了。 “行了,你出来吧!”林峯一喊,把我整不明白了。 一个戴着草人面具,穿着白色粗布衣的女人,手里端着一捧香炉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林先生,跟你预料的一样,幸好你让我提前点了迷神蛊。” “啊,是你,你怎么会在林峯家?” 任玲玲很惊讶,瞬间引起了我对这个戴面具女人的注意。 面具女没有理她,只是把香炉放到了客厅的茶几上,然后弯腰把林峯扶起,给他松绑。与此同时,林峯还不忘嘚瑟。 “玲玲啊,你想不到吧,她会在我这。张若虚说对了,我和克巴确实有往来。哦,这个女孩,让我给你介绍下,她叫扎勒,克巴的徒弟,让你们见下她的真容吧!” 说完,林峯对他使了个眼色,心领神会的面具女摘下了面具,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本模样还可以的她,缺少了一块额头,空洞洞的一块就像被宇宙黑洞吞噬了一样。 “你,你,你的脸怎么这么难看?”邓婉婉吓得哭了起来。 “不用问,她跟克巴学习巫毒降头造成的,但凡修炼巫蛊邪术身体或多或少都会反噬一些身体,她的脸就是最好的证明。”我抢话道。 已经被完全解开的林峯大笑道:“哈哈哈哈,张天师果然见多识广,没错,为了获得强大的能力就得付出点代价。本来,你,你师兄还有邓婉婉都不用死的,谁叫你们事多?真正需要死的是他们俩!”他伸出右手指向了任氏姐妹。 李虎虎借着最后一点气力,虎躯一震,但还是因为迷神蛊的作用,又摔倒,“该死的林峯,你已经害死了李菲,你还要害任总和她妹妹,你不是人。” “人!”林峯猛然起身,使劲踹了李虎虎一脚,“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对我自己好一点有什么错,我承认我跟任玲玲谈对象是为了钱,那你们呢!你们给她家看风水、破降头不也是为了钱吗?” “你个老小子,就属你狠,刚才踢我那一脚,到现在还疼呢!”林峯怒目圆睁,眼神凶狠。 又环顾了我们五个瘫软的人,得意地笑了。 “扎勒,你去办你的事吧。这不需要你了。” 扎勒浅浅一问:“林先生,真的不需要我了吗?” “哼,这几只臭鱼烂虾,我一只脚就能踩死,你们看他们都动不了了吗?黑祭仪式耽误不得,你快去准备。”话说完,扎勒重新戴上了草人面具,走出了房门。 我大吃一惊,破口大骂:“你个疯子,你知道黑祭仪式是什么吗?会害死很多人的!” 林峯却不以为意,“死人!少给我装圣母婊!死人怎么了,太正常了,为了我霸占任家的财产,死再多的人也值得。因为,克巴跟我说好了,他帮我夺任家的钱,我帮他练法。” 听完他这句话,我更深刻地理解到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深意,还真有人为了金钱可以丧尽天良。 林峯虽然不是资本家,但他的贪欲已经无法用词语来形容了,他根本不知道黑祭仪式有多可怕!是道家、佛家甚至连降头师自身都谈虎色变的禁术。 现在的林峯为了钱已经疯了,疯得很彻底,彻彻底底地迷失了心智。 任玲玲哭了,哭得很伤心,“林峯,我知道,我就要死了,我也不会奢求你放过我们姐妹,但我死前,我有个问题问你,希望你跟我说实话!你真的爱过我吗?” 林峯转身把脸对准了任玲玲,然后一把将我从椅子上推开,坐下。 “玲玲,你真的很性感,是极品尤物。我真的喜欢你,也爱过你。” 李虎虎听了觉得恶心立马回怼道:“呸,你那不叫喜欢更不叫爱,你顶多是馋她的身子。” 林峯发怒了,大喝:“你给我闭嘴,不然一会我第一个杀你。” 然后扭头继续展露他的嘴脸,“别怀疑,亲爱的,我真的喜欢你,但为了钱,我只能让你死!不过啊,我是真的舍不得你死。” 邓婉婉也大声哭了出来,“林峯,你不得好死,你不想想玲玲是怎么对你的,你的车是谁买的,你的健身中心又是谁投资的?你不是人!” “不是人,对,我就不是人,我承认我是个禽兽!”说完,她蹲到了邓婉婉的面前,解开了她的上衣扣,狠狠地抓了一把她的胸。 “张若虚真是有福气啊,搞了个这么大码的妹子,让我享受下吧。” 我怒不可遏,大吼:“你敢,我撕了你。” “哼,有什么不敢的?你起来咬我啊!” “我,我日你八辈祖宗,我咒你生孩子没屁眼,我叼你在祖宗十八代,我……”我一连把他全家和祖宗都问候了一个遍,从小到大都没这么骂过人。 林峯被我骂急了,转身到厨房取出了一把尖刀,威胁道:“我现在就杀了你!” 不知不觉间,感觉身体有了一丝丝的力气,呼吸也越来越平稳,身体恢复了一些知觉。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我知道,我现在不能死,我要稳住他,等我体力恢复了,就是他的死期。 “好,林峯,今天栽在你手里,我认了,但是,死我也要死个明白。克巴他来石厚市到底是为了什么?真的是要练他的降头术吗?” 林峯把刀子放下,说道:“也是,反正你都要死了,那就让你死个明白吧。” 第四十二章 飞降 “克巴,本来是云南佤族一个部落首领的儿子,后来痴迷于巫蛊之术,远赴东南亚拜师学习。他的天资很高,不仅继承了他师傅的衣钵,成了蝙蝠降的当家人,还掌握了巨鲸降和蟾蜍降。但是,他学的降头术、巫术太多太杂,身体出现了反噬的情况,他的身体开始腐烂。哦,对,他的肚子已经开始生蛆,所以,他为了减缓身体的腐败就开始吃女人,同时为了练习更上乘巫蛊之术,才来石厚市的。因为,他考察,石厚市是开黑祭仪式最好地方。但他,对这里人生地不熟,没有个居所,也没有人帮她找活生生的女人吃,所以,他就跟我合作了。” 任玲玲听完,怒火中烧,“难怪你开的健身房的女会员最近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好几个。是你给拐走了?” 林峯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拐走了,是我给她们喝了一种特殊的饮料,饮料里有降头,这些女人是着了巨鲸降的道,才自己把自己弄丢的。” “反正,你们是要死的人了,我就告诉你们吧!失踪的那七个女人,就在福莱明哥别墅区,我的别墅里。” 听了这话,我更震惊了,这个林峯干的坏事,远比我们知道的还要多得多,一开始我们都以为他只是个渣男,现在看来他真的是丧尽天良。 不过,恶人自有恶人磨,就算林峯帮克巴做再多的事,克巴也不会留他的命,因为他知道太多秘密了。 “玲玲啊,我是真的舍不得你死,因为,你的身材太完美了,每次见你,我都有冲动。可是,你必须死,因为你太有钱了,有钱就是罪,我恨有钱人,尤其是你这种比我还有钱的人。让你死了太可惜了,不过,你很值得,因为,你的钱,你们任家的钱,很快就是我的了,有了钱,什么样的女人我没有?” 疯狂的林峯又是哈哈一笑,端了下任玲玲的下巴,道:“最后,我还是要感谢你,给我挣了这么多钱!”httpδ:/m.kuAisugg.nět “呸,你个天杀的东西,我死也不会把任家的财产给你的,我不签公证文书,你拿不到我们任家的钱。”任玲玲终于不再哭泣,转而硬气了一回。 “这事由不得你,你等着。” 说完,林峯走到客厅的四开门冰箱的冷藏室,取出了一个小玻璃容器,里面装着深红色有点腥臭的红色液体。 “知道这是什么吗?让我告诉你吧,这是扎勒炼的巨鲸降,只要你喝进了肚子里,你就会听我的话,很听很听我的话。” 然后,她一把掐住任玲玲的嘴巴,努力往她嘴里灌。 “林峯,你不许动我的女人,有什么你冲我来?”我气急了,无意间说出来了一句让我自己都想抽自己的话。 “放屁,她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女人了?”林峯虽然是渣男,但是对他觊觎的女人,他还是很在意的。 这时候,我感觉我的气力已经恢复了大半,只差一点点了,只要再拖延一点时间就可以了。 “哈哈哈哈,林峯啊,你终究是个可怜的人,你不知道吧!任玲玲为什么甩了你?那是因为我,对,就是我,张若虚。” 林峯眼睛红了,气得一把摔下任玲玲然后揪住她的头发拖着她,来到了我的面前,“臭婊子,他说的事真的吗?为了这么个土包子,你跟我分手?” 任玲玲没有回答他,而是对着他的脸吐了一口,碎道:“不是分手,是我甩了你,四少爷比你强一千倍,一万倍。” 林峯听了简直要气炸,我借着机会,继续拱火:“你说你多可怜吧,任玲玲不爱你也就算了。克巴,他也只是利用你,你真以为他会把任家的财产让给你,谁都爱钱,谁都想过奢华的生活,现在你还有利用的价值,他才没有杀你,一旦你没用了,他就会干掉你。别忘了,克巴是个降头师,要杀你易如反掌。” 林峯哪里听得进去,被我这么一刺激,已经怒到了极点,撒开了任玲玲,拿起了尖刀,指着我说:“张若虚,再见吧!” 刚巧,我的力气恢复了,打算趁他向我刺过来的一刹那,铆足劲给他的下体来上致命一击。 还没等林峯动手,大门突然被撞开,一个人影闪过,林峰躲闪不及,被他扑开。 一声巨响,林峯已经被挂在墙上的牛角扎到,尖锐的牛角贯穿了他的胸膛,鲜血汩汩外冒。 这时候,我们才看清那人的脸,不过,他的一张脸已经面目全非。最终,还是被我们认出。 “程凯!” 我和李虎虎先起了身,另外三个女生也一点点地有了力气,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 林峯的血越流越多,越流越快,我和李虎虎凑上去,说:“现在送你去医院还来得及,不过,你得先把克巴的踪迹告诉我们。” 林峯有点不相信,但还是问道:“我告诉了你们,你们真的会救我吗?” 我点了点头。 “好吧,那我告诉你。” 话刚说完,放在餐桌上的水果刀突然动了起来,刀锋一会指向我的后心,一会指向李虎虎的后心。 林峯看在眼里,没有说话,只是张开了含着血液的嘴巴笑。 李虎虎不解,问:“呃?你笑什么,还不快说。” “我笑,你快死了,都还不知道。” 水果刀不再一会左一会右地瞄准,而是对准了林峯的心脏,然后就像一把开弓的箭一样,直直地朝他的心窝飞去。 “啊……”一声惨叫,林峯的心脏被水果刀插透。 我们都傻眼了,林峯更是不可置信地反问:“怎么会这样?” 我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我早就说了,降头师是最狠毒的,一旦你没有了利用的价值,就会杀你。你快死了,告诉我克巴的踪迹,我给你报仇。” “别墅……扎勒”林峯的头垂了下去,我扒开他的眼皮,瞳孔散了。 邓婉婉吓傻了,问:“这是?” “是飞降,南洋降头师最毒的一种降头,可以远程杀人。” 第四十三章 悲催的程凯 林峯死得透透的,他本来是个很聪明的人,可惜被财富迷了眼,看不清人心更看不懂凶险。 本来这个坏蛋可以轻松地把我杀死,可惜啊,反派总是死于话多。 “程凯,你,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你怎么只剩下一张脸了?”邓婉婉有点心疼主动上千拉住了他的手关心。 程凯哭了,从眼睛留下来了不明言状的泪水。 “婉婉,你别问了,我命如此。” 邓婉婉看得心痛不已,把头放低,一把抱住了他,“是不是林峯他们干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哎,婉婉,他成了这样,都是巫毒之术害得,不过,他没救了。” 程凯冷冷的说:“张若虚说的对,我没救了,我从警局出来后,打听到了林峯的住所,然后躲避开了物业保安和监控,偷偷潜入,想跟他同归于尽。可,林峯太阴毒了,我被他还有那个女降头师给制服了,然后,就把我带到了地下室,在我身上尝试各种蛊毒。已经试了不下十种,我就成了这个模样。” 我们在场的人无不震惊,降头师究竟能没有人性到什么程度?难道,真如师傅所言,降头师毫无下限吗? “不,你会好的,你一定会好的。”邓婉婉推开了程凯,拉住了我的小臂,苦苦哀求:“阳生,你一定要想办法,治好他。” 我无奈叹息道:“你以为我不想救他吗?可惜,太晚了,他被十几种蛊毒侵害,已经药石罔效了。相生相克的药物,能解得了一味毒,必然能催强另一味毒。” “李菲死了,我本来就生无可恋,现在林峯遭到了报应,也算是我间接为他报了仇。”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李虎虎这时候发问了,“程凯,刚才我们中了迷神蛊都瘫软了,后来一点点恢复了,是你做了什么吗?” 程凯点了点头,“是,我被他们抓住的时候,也是中了迷神蛊。我被女降头师带到地下室试验蛊毒的期间,我跟她聊天聊出了感情,她也是个可怜人,在五岁的时候就被家里人卖给了降头师,她师傅看出来了她有学降头的天赋就教给她降头术。但她的脸被降头毁了,我没有嫌弃她,她很感激,我们就那个了。” “那个了?”我胃里一阵翻腾,想不到这程凯居然是个重口味。 “今天上午她还跟我说,要去举行黑祭仪式,到时候她也会死,所以,临走前,点了一致香放在我前面,这香就是迷神蛊的解药。烧了半支我就恢复了行动能力,本来我还想再上楼跟林峯拼命,接过就看见你们被他暗算,所以,我就把另外半支偷偷地塞了进来。” “哦,原来是这样。”李虎虎恍然大悟。 李虎虎擦了一把自己的眼泪,很男人地说道:“好了,你们快走吧,林峯是我杀的!” “怎么会是你杀的人呢?我们都看见了,是那把刀子飞进了林峯的心脏,对,是飞降杀的。”任玲玲反驳他。 程凯没有接话,转身一把将插入林峯心脏的水果刀拔出,“刀子在我手里,人就是我杀的。” 任玲玲没有搭理,而是赶紧拉起来,已经晕倒的任倩倩,“四少爷,我妹妹她怎么还没醒?” “你妹妹她还小,遇到这么大的阵仗,承受不住吓晕了。”说完,我就蹲下把任倩倩扶起,“我现在就让她醒过来。” 我右手臂托着她的后背,右手大拇指掐她的人中,不一会,她就苏醒了。 睁开眼看到了被牛角贯穿的林峯尸体,又看到了一张好脸一张烂脸的程凯,吓得连忙躲到了我身后,惊声尖叫:“啊,怪物,有怪物,杀人了,杀死人啦!” 程凯也跟着大声喊叫:“对,我杀人了,嘿嘿,我杀人!你们,我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https:/ “哇……”任倩倩又是一声大叫,吓得拔腿就跑。 “倩倩。”任玲玲怕没没出事,也追了出去。 “程凯,你……”李虎虎话还没说完,就被程凯用刀子划伤了小臂。 “费什么话,我要杀,我要杀,我要杀了你们。”说完就用刀子对我们胡乱比划。 我心中一惊,大叫不好,“程凯他这是真的疯了,我们快跑!” 说完,我推了李虎虎一把,拉着邓婉婉的手夺门而出,往外飞奔。 几近癫狂的程凯挥舞着水果刀,在我们身后,狂追不舍,嘴里还一个劲地喊叫:“我要杀,我要杀,我要杀了所有人!” 这个半张脸的家伙,追着我们到了金鹏花园的小区,这惊悚骇人的一幕,被小区的业主尽收眼底。 人们都对他躲着,怕被这个疯子伤到。 一会儿扎伤了一个手里拎着菜篮子的白发老太;一会儿划伤一个中年妇女的后背。 众目睽睽之下,程凯俨然是个狂魔。 “哈哈哈哈,我要杀,我要杀……” “啪”一声枪响,程凯的头窜出了一丛血雾。 几个警察从四周跑来,原来是警察在远处将程凯精准击毙了。 警察们一窝蜂的上来拉好了警戒线,把离得近的群众都驱散开,等着上级来善后。 “程凯,他为什么会疯?”邓婉婉有点难以相信。 我看着程凯倒地的那里,心中五味杂陈,替婉婉思考他的疑问,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玄生,婉婉,程凯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我们!” “为了我们?”他们俩齐声疑惑。 “林峯是被飞降杀死的,但你们觉得警察会相信,一把普通的水果刀会自己飞起杀人吗?” 他们俩都木然了。 “程凯,把杀人的凶器握在了自己手里,刀子就有了他的指纹,接着他就跟疯了一样追着我们砍杀。刚才你们也看到了,他在小区里胡乱砍人,小区的业主们都会以为他是疯子,这个小区的摄像头拍摄的录像,还有小区的业主们口供就是最好的证据。程凯如果不这么做,那么林峯的死就会跟我们脱不了干系。” 我扭头带着他们俩往小区外走去,自忖:“程凯,真是个悲催的人!” 第四十四章 重返凤凰城 “四少爷,刚才从出什么事了?突然,听见了一声枪响。”、 任玲玲怕妹妹出事终于在金鹏花园的小区大门前追到了任倩倩,刚好与我们碰见。 “哎,程凯为了我们大家,他牺牲了自己。”我表情凝重。 任玲玲没有说话,反倒是任倩倩说了句让人不感冒的话,“是那个一张脸的怪人吗?” 李虎虎怒了,“你个没教养的小鬼,再这么说程凯,我抽你!” 任倩倩看了眼凶神恶煞的李虎虎,不敢言语。 “阳生,接下来我们该去做什么?是不是去林峯的别墅找那个女降头师,破黑祭仪式?”邓婉婉很迷离。 我摇了摇头,煞有介事地说道:“林峯临死前都没有说克巴的踪迹,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别墅,应该就是鹿泉区的福莱明哥,那是地点;扎勒,她是克巴的徒弟,估计林峯是通过扎勒跟克巴联系。” 我接着说:“黑祭仪式肯定是要去破的,我们灭了玉符里的小鬼、烧了任老爷子坟下的汲阴树,克巴就知道我们不好对付,他从一开始就确定林峯杀不了我们,所以就让他徒弟做黑祭仪式招尸巫对付我们的!一旦尸巫被召唤出来,我们谁也不是对手,只能引颈待戮。” 邓婉婉着急了,立马说:“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去福莱明哥找那个叫扎勒的啊!” 李虎虎插嘴道:“婉婉,你别听风就是雨啊!尸巫虽然可怕,但黑祭仪式的过程很长,要一天一夜。眼下,应该做更紧要的事。” “玄生说得对,凤凰城的降头还没解除,我们先去凤凰城解降头。” 说完,我们五个人上了车,直奔凤凰城。 本来以为去林峯家解决事情,只需要一会功夫,但没想到一耽误就是两个小时,我们先是回了天师馆取了我们吃饭的家伙,然后就在我们小镇简单对付了一顿饭,当我们回到凤凰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下午闹事那伙人支起来的两口棺材也早就被拉走,只剩下一个保安守大门。 我们把车停在了离大门不远的地方,我带头走在最前。 保安见我先是一惊,我的脸上除了两处淤青,额头上贴着一阵创口贴外,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完全不是下午被打得快断气的模样。 “你……你这么快,就出院啦?”保安大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不怪他,谁叫我的表演骗了所有人。 “对啊,我出院了,本大爷天生骨骼惊奇,只要不是致命伤,12个时辰内,身体完好如初。” 保安大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在当场。 霸道女总裁任玲玲出场,“愣着干嘛,开门啊,这几位是我请来的风水大师,看风水的。” 保安又愣了一下,随后便说:“是,任总,这就开门。” 就这样,我们大摇大摆地进入了小区。 我掏出罗盘,对着月亮的方向,比了比,把罗盘放在了小区正中,又取出了平碟倒扣在罗盘上,往平碟背面凹槽倒入无垠水。 地面很平整,但是凹槽内的无垠水却不平而是有一点东北高、西南低,接着我把白天偷偷贴到棺材上的吸阴符取出,当着所有人的面付之一炬,符里残存的一点鬼气被放出。 然后,又拿出指鬼针。指鬼针稍微摇摆了一会,然后直至东北方向不再晃动。 “同性相斥、异性相吸,走吧,咱们去那栋楼的地下室里找出来镇器,然后就能破降头。” 我手指了下西南方的五号楼,示意大家跟我走。 任玲玲这时不由得柳眉倒竖,“这栋楼,可是当时克巴选的吉位,还说在里面埋了法器,镇压了底下的邪祟呢!” 我笑了笑,对她揶揄:“克巴的嘴,骗人的鬼,既然他在这埋法器,那到这里找镇器就不会错了。” “啊!姐,这里晚上太吓人了。总觉得怪怪的。”任倩倩又害怕了。 “三小姐别怕,有我和我师兄在,你们绝对安全,只要我们在十一点前找出来镇器,破了降头,那就一切平安。” “好,我就信你一次!” 说着说着,我们就到了地下室,看了眼手机,10:45。 “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一旦过了十点,镇器封禁的女鬼就会出来害人。现在这样,玄生,你带三小姐从那头开始一间接着一间地找,我带婉婉和任总从这头找。如果谁先发现了镇器,第一时间招呼一声!” “好勒!小鬼,跟我走。” “不要!”任倩倩跑开来到了我身边,”我要跟着姓张的天师。” 我哭笑不得,“我师兄是太岁阴命,是邪祟最怕的命格,跟着他更安全。” “不要,就是不要,那个怪大叔满脸横肉,让人怕!”任倩倩噘着嘴,满脸不情愿。 任玲玲接话了,“四少爷,要不我和婉婉跟着三少爷,你就带我妹妹吧,我妹妹更信任你。” 我无奈了,只得答应,不过特别警告了下调皮捣蛋的任倩倩,一定要听我的话,她这就笑了,跟个欢腾的小兔子一样。 于是,我带着这个小麻烦,开始一间房门挨着一间房门撬锁。 地下室的房门不比住户的防盗门,不过就是普通的内嵌锁,用开锁铁丝轻而易举地就能解开,不明所以的人肯定以为我们是专业小偷。 不过,再傻的人也知道,地下室里存放的物件,贼都看不上。 “怪了,这都是第三扇撬不开的门了,一个破地下室上这么好的锁干嘛?”我埋怨加吐槽。 “阳生,你快过来,我找到了!” 我带着小麻烦,顺着李虎虎声音的方向跑了过去。 只见一副密封的坛子被挖出,我用刀子从坛子口上抠下来了一点,“是蜜蜡,没错,降头师的手法。” 坛子被打开,里面有一副骸骨,头骨上还插着一枚别致的铜钉。 “锁灵钉,就是它。”我指了指那枚铜钉。 我和李虎虎合力把坛子里的骸骨倒出,找寻还有什么其他异常没有。 小麻烦随口问:“张天师,是不是要把这根钉子拔出来。” “嗯,是。”我随口一说,不经意间看到了那具尸骨的胫骨上有两个小小的洞,是蛇牙咬穿的洞。 “先不要拔钉!”我赶紧喊了出来。 但还是晚了一步,锁灵钉被任倩倩一把拔出。 第四十五章 说曹操曹操到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任倩倩这个小麻烦给我惹了个大麻烦。 随着锁灵钉的拔出,一缕青魂从头骨的天灵盖飞出,那一缕青魂是一团青色火焰,火焰正中是一张女人的脸,它是薛凯丽。 我和李虎虎都傻了眼,女鬼却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邪魅一笑,飞走了。 “张天师,不是你说的要把这个叫什么‘锁魂钉’的东西拔出来吗?你又突然不让我拔了!你到底几个意思啊?” 我一听这话,眉头紧皱,真是后悔带这个不懂事的小麻烦来跟我找镇器。 李虎虎无奈埋怨道:“臭丫头,你知道不知道,你闯大祸了!”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你们道家人说的鬼妖魔怪那些吗?放出来了再抓不得了。” “臭丫头,你怎么跟极道派的天师说话呢!”任玲玲发怒了。 “我这人说话就这样,怎么了,难道不是吗?咱们是花钱请这俩道士来解决问题的。何必那么客气,咱可是花了钱的!”任倩倩还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反而一脸不屑。 听她妹妹说出这种不着四六的话,瞬间发怒:“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妹妹,太过分了,赶紧道歉,不然的话,你看我以后还给不给你钱。” 这句话无疑是抓住了她这个顽劣妹妹的七寸,任倩倩只能咬着牙瞪我,不情不愿地说道:“四少爷,三少爷,我还小不懂事。对不起了!你们原谅我好不好?” “道歉就算了吧,你不给添麻烦就烧高香了!” 任倩倩还以为我在埋怨她,一脸厌恶地拿眼睛瞟我,“那么大的人了,还那么小心眼,我都已经道歉了。” 我冷笑一声没有理她,我还真不是小气的人,只是觉得没必要跟她一般见识。 任玲玲显然被自家三妹给气得不轻,刚想开口对她训斥,就被李虎虎打断了。 “算了任总,令妹刚才释放猛鬼确实是无心之举,也怪我师弟没有把话说清。现在再埋怨她也于事无补。” 任玲玲这才消了些气,问道:“那么,三少爷,这个降头算是解了吗?” 李虎虎叹了口气,道:“还是让阳生跟你说吧。” “可以说解了,但只能算解了一半。”我转头看了她一眼。 “解,是因为把锁魂钉拔了,也就是说降头师不能再操控鬼魂迷惑别人的心智了,那么这个降头自然失效;为什么说只算解了一半呢,那是因为拔出锁魂钉就会放出鬼,它不再受控,会不会为非作歹,谁也不知道。正确的操作是,先拿黑狗血淋遍锁魂钉,再轻轻拔出,这样既能除鬼又可破降。” “哎,都是你个死丫头,给我们惹多大的麻烦?”任玲玲又气又恼地看着自己的三妹。 我也无可奈何地叹息道:“现在有事做了,得赶紧把那魂灭了,不然我们永无宁日。” “哼,要不说这么些个天,没见薛凯丽那猛鬼找咱们麻烦,敢情是被降头师给锁起来,做降头用了。”李虎虎大声扼腕。 邓婉婉也着急了,“那怎么办啊!阳生,你可是说过的那个鬼不是一般的凶,差点要了你的命呢!” 我脑子飞速运转,想想也是,薛凯丽跟我的积怨那么深,一直认为是我的见死不救,才害她横死,按理说,重获自由见到我敢跟我拼命才是!为什么会遁走?除非…… “不好!”我突然大声尖叫。 邓婉婉也被我吓了一跳,“怎么不好了?” “薛凯丽被降头师用镇器控制,鬼力损耗不受控制,几次被迫驱动鬼力受损,肯定是去吸煞了。” “吸煞!它会去哪里吸煞?”李虎虎也跟着思考。 “任家。”我和李虎虎几乎同时说出。 “怎么会是我家?”任倩倩鼻子一吸,嘴巴一抽,很不高兴。 “薛凯丽被鬼妓缠身,最终横死,她自己的魂和鬼妓,合二为一。五行法册有记载,‘鬼上鬼,凶更凶’,这合体的鬼,道行会得到本质上的提升。好在,它们的融合不是很完美,最后薛凯丽占了上风,把鬼妓的修为夺走了大半。前些天,我们在北野墓园,偶然间跟鬼妓的残魂打了照面,那么薛凯丽的魂里还有鬼妓的修为,自然能有感应。现在,任老爷子旧坟的煞气被散尽,唯一能吸到煞气的就是任家,你爸爸他生病,就是因为煞气的影响。” 说完了这个,我不由地回想起来,那一晚凶险的经历,被鬼妓咬了一口差点寒毒攻心而亡,真的那种体会,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了。 任玲玲又狠狠地瞪了任倩倩一眼,怒斥:“要是爸爸有个三长两短,你看我饶不饶得了你!” 我们把尸骨收进了坛子里,毕竟这种东西见不得人,引起恐慌不要紧,主要是我不想被警察请到局子里喝茶。 “走吧,我们去你家。”对着任玲玲说完,她就在前面带队,我们朝小区外走去。 正要上车出发的时候,任倩倩又退缩了,“我不要去,我怕,那些鬼太可怕了!” “倩倩,你要是不跟我们去更危险,你要是落单了,你能对付得了鬼吗?”任玲玲劝道。 但一点效果也没有,这个小麻烦现在又成了一个小累赘。 见任玲玲劝不动,我只好上前说:“别难为她了,让李虎虎留下来保护她吧,毕竟有我三师兄在,一般的牛鬼邪神都会避让三分。” 任玲玲只能答应,李虎虎也没有意见,接着狠狠瞪了小麻烦兼小累赘一眼,“小鬼,你给我老实点。” 任倩倩这地被唬住了,老实得跟犯了错的孩子一样。 任玲玲当司机,我和邓婉婉坐到了后座,临出发前,我还叹息了一句,“要是我五师弟在,就好了!” “四师兄,你是在说我吗?” 我们所有人都不明所以,齐刷刷地把头转向了声音的来源,只见一个胖胖的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 他摘下了斗笠,我和李虎虎齐声:“黄生。”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第四十六章 阴功小胖子 我下了车,拉着黄生来到了任玲玲的面前。 “任总,这位就是我五师弟,也是就我常跟你提起专门修习阴功的小胖子,他道号黄生,本名耿彪彪。” 任玲玲也从驾驶位走下来,热情地握了握手道:“原来是五少爷,幸会幸会。” 耿彪彪一看见任玲玲,眼神就离不开了,看得出来他很待见这位美女,就是不知道任大美女,对我这位胖胖的师弟有什么看法了。 我敲了一下耿彪彪的头,道:“还看呢,有正事。” “哦,正事,正事好啊,正事。咦?什么正事。”耿彪彪的魂都跟着任玲玲飞走了,弄半天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我们现在遇到了个麻烦,有个女鬼到任总家去闹事了,现在我们就要去她家驱鬼,你的出现刚刚好,三师兄要留下来,保护任三小姐。你说,你跟不跟我去?到时候,把任总的事办好,准能给你包一个特大号红包。” “好嘞,帮任总不给红包也没事,能看得起我,就是给我面子。”这时候的耿彪彪已经完全是个舔狗,恬不知耻的舔狗。 耿彪彪嘿嘿一笑,就要上车,我喊了他一声,“去,你坐副驾驶去,你那么肥,别跟我和婉婉挤。” “哎。”无事献殷勤的耿彪彪把主驾驶的门打开,招呼任玲玲上了驾驶位,自己才坐上了车。 “差不多行了啊,你这个胖子。”我无奈地说了一句。 任玲玲见又来了一位极道派的高徒,心里更有底了,毫不犹豫地从包里掏出了一叠百元大钞,递给了耿彪彪,耿彪彪的脸红红的还不好意思收下,任玲玲却劝道:“收下吧,凡是极道派的天师,都是我任家的贵宾。” “那,那就谢谢任总了。”耿彪彪这才伸手接了过去,还故意拿自己的胖手蹭了对方一下。 邓婉婉把嘴巴凑到我耳边,用手护住,“你这个师弟,该不会是猪八戒转世吧,见了美女就这么把持不住。” 我却笑而不语,因为,我对我这五师弟了解得很到位,他确实见了美女就走不动路,但他从来不敢主动追求,因为她有色心却没色胆。 任玲玲又是一脚油门踩到底,绝尘而去。 路上,耿彪彪点了一遍手中的钞票,百元大钞整一百张,乐得嘴都歪了。 “任总,您真是大方,我刚出面就是一万块,其实,您真的没必要这么客气,以后用得着的地方招呼一声就行。我师兄要是忙,找我一样的。” 任玲玲不以为意,反而说道:“看你这话说的,哪能让你们白忙活啊。” 这时,我突然问:“黄生,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哦,我啊一直在外修行,离开极道派那么多年了,我怪想你们的,这不就回来了。本来想着早点回天师馆去看你们,可是,北野墓园刚好说找个懂风水会驱邪的,给出来的工资还挺诱人,我就应聘上了。好巧不巧,我妈生病了,我只能先回家。前两天我刚回来上班,就发现了墓园里有布置过阵法的痕迹,都是咱们极道派的手法。结果,一来二去地打听,我就找到你们了。” 我笑了,调侃道:“哎呦我的乖乖,我和玄生苦寻你不得,没想到咱们就这么近。” 然后,我直接表明了我的想法,他一听我让他回天师馆给我打下手,有点犹豫。 “师兄,不是我不想回来,可是北野墓园给的这个多啊!”耿彪彪搓着手指示意。 “那你告诉我,给你开多少?” “八千。”他用手打了个‘八’的手势。 “嗨,我当多少钱呢!婉婉,你告诉这小子,我给任老爷子看风水迁坟的报酬是多少。” “一套在鹿泉区价值三百万的大平层!” “什么?”耿彪彪不可置信地长大了嘴巴。 “我,我干,我干,师兄在上,你叫我往东我绝对不往西,咱们接了生意,你可不能对师弟小气啊!” 我和邓婉婉都笑了,我们心知肚明,我这个可爱的师弟,真是个贪财又好色的活宝。 就这样,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知不觉间,我们的车开到了市区最豪华的别墅区——诗情雅意。 任玲玲将车停定在小区外,我们四个各自下车。 在小区外,我就能感受到里面浓浓的鬼气,心中不禁暗叹:“这女鬼道行更胜从前!”httpδ:/m.kuAisugg.nět 此刻我的内心就是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将挂在胸前的八卦紫玉亮出,心里默念:“祖师爷保佑。” 耿彪彪见我表情严肃,不解地问:“阳生,你在怕!这鬼是有多牛逼?” 我叹了口气,五师弟还是这么没心没肺。 “黄生,你可不要小看里面这女鬼,它的鬼力非同小可,我和玄生都差点死在他手里。” 看我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耿彪彪开始害怕了,“连你和三师兄都不是对手!那……” “别那了,来都来了,只能上了!你这些出去修阴功,今天刚好检验!” “啊……好吧。” 耿彪彪有点怯懦,我也开始对他怀疑了,难道他的阴功没有修炼到家,事实证明我猜得没错,他关键时刻还真就掉链子了。 就快到二十四节气立夏了,可是这阴森森的别墅还是让人背脊发凉,任玲玲家的10号别墅外,围了若干人。 “大小姐,你回来啦!”一个中年妇女小跑着到了她身边。 任玲玲点了点头,问:“陈妈,出什么状况了,你和小白怎么在屋外?” 中年妇女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小声地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老爷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还在屋里又砸又骂的,我们害怕就跑出来了。” 任玲玲听完声音颤抖起来,赶紧对我说:“四少爷,真让你说准了,那个叫什么的鬼,来我家了。” 啧啧两声咂舌,这女鬼真的是不给人活路啊,只能上了。 可是一想到是薛凯丽,我心中的还是被咯噔了一下,这样贸然进去不妥,还是先上炷香跟它谈话吧。 我在大门前摆了个香炉,点了三支香插了进去。 第四十七章 进鬼屋 三支香刚刚插入香炉,就啪的一声炸断。 我眉头一紧,暗道不好,薛凯丽是不跟我们谈判,定要斗个你死我活。紧接着,别墅一层的两扇窗户被打开,里面扔出来一些锅碗瓢盆,吓得人们一阵吱哇乱叫。 耿彪彪猛地往后跳了一步,“我靠,这鬼真够猛的!”httpδ:/m.kuAisugg.nět 我连忙对他比了个嘘的手势,低声说:“死胖子,别哔哔。” 房外的人开始议论。 “这个年轻人是谁啊?” “听说是任总请来看风水的大师?” “他行不行啊?看样子他也很怕。” …… 我受不了别人的白眼和嘲讽,故作镇定,站在门前叫嚣:“我给你上香,就给足了你面子,非逼我进去把你打得魂飞魄散吗?” “嘭”一声巨响,原本结实高密度材质的防盗门被从内打开,与其说是打开,不如说是被撞开,一阵强劲的寒风从屋内吹出,寒意倍加。 见我都被这阵势压住,耿彪彪更没底气,对我轻声说:“师兄面子是小,命才重要啊,这钱咱们哥俩挣不了!还是明天再来吧。” 他这话一说,周边的人更有话说了,冷嘲热讽不说,还对着我们口吐芬芳。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但是我也得顾及极道派的脸面,我扭头看了看任玲玲和邓婉婉,有种依依惜别之感。 这道门我必须进,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得闯,我不能让女人看不起,尤其是自己的女人。 任玲玲看出来了我的犹豫,道:“四少爷,我知道你为难,要不我打电话把你师兄叫来再说吧。” “不必,等他来了,黄花菜都凉了。”我还在装逼。 “现在只能上了,因为任老爷子的反应,八成是被鬼附身,他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再完,怕是神仙来了也枉然。” 我扭头跟耿彪彪对视了一眼,“五师弟,我们上。” “什么?” “我说,你跟我进去收了那邪祟!”我故意声音很大,但我的腿却出卖了我,因为我的两股正在打战。 “啊,师兄!这鬼不是一般的凶,我怕,我害怕。”他比我还拉胯,就差尿裤子了。 “怕你妈的!走……”我一只手揪住了他的耳朵,进了屋。 这场面很滑稽,看起来像孙悟空拎着猪八戒去降妖,内里看来,我们俩更像是送死。 就在我跨进了大门的一瞬间,房门‘嘭’的一声关上了,突然就感觉到不适的寒意,这种温度骤降的感觉,我如入冰窟,阵阵寒风往骨子里钻。 “果然是鬼气惊人!” 对阴邪天生敏感的我,还在寒冷中感到了浓烈的怨气。 “四少爷,你们不要紧吧?”任玲玲在外面扯着嗓子喊。 “我们没事,好着呢!我不叫你,不许进来啊。” 黄生已经尿了裤子,哭丧着脸,对我哀求:“师兄啊,你这不是害我吗?我撑不住了,让我先走吧!” “关键时刻,你净给我掉链子,你不是练阴功了吗,专克这种厉鬼的。” “啊,师兄啊,阴功太难学,你也知道我虽然天赋高,但我懒得学啊。现在也还没有学成!” 我一下子就怒了,扇了他一巴掌,怒吼:“你这块烂泥,到现在了还扶不上墙,完了,要死一起死。” 正在我们彼此埋怨的时候,本来漆黑一片的客厅,突然灯火通明,强大的鬼气混着电流,在导线内来回穿梭,滋啦作响!忽明忽暗的灯光,甚是吓人! 突然,‘啪’的一声闷响,前一秒还明晃晃的客厅,瞬间又漆黑无比,昏暗配合着寒冷,无不透露出恐怖。 “啊,啥情况?”黄生更加紧张了使劲地抓着我的右臂,疼得我直咧嘴。 “松开,想抓死我啊!” 我连忙用手拍了他一巴掌,真想不明白,师傅为什么要最胆小的黄生学阴功,就好比大杀器在笨蛋手里。 我打开了强光手电,在客厅内环照一圈,细细地搜索鬼迹。 “大厅里没人,不应该啊!” 我刚才明明感觉到,鬼气极重在客厅,应该就是沙发正座的位置,就算薛凯丽修为大涨,能避我的阴阳眼,但它附在任玲玲她爸身上,也应该看得见才对。 突然,鬼气又极重了起来,我感受得很清楚,就在沙发的位置。 手电筒扫过去,沙发上竟然空空如也! “人呢?我对鬼怪的感觉从来没出过错,这不应该啊。”我提心吊胆地自忖。 一层鸡皮疙瘩突起,我咬着牙蹑手蹑脚地靠近。 沙发表明上有一层浅浅的霜,有点晶莹,还有点幽蓝,我的感觉没错,恶鬼刚才就坐在这里。但它,实在是太快了,以至于我的感觉都慢了一拍。 正在我们害怕得不明所以的时候,一阵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哒,哒,哒”声音越清晰,我们越害怕,恐怖的氛围被渲染到了极致,这种真切的感受,比我看3d版的午夜凶铃还要瘆人。 我是知道了,真正因鬼魅而死的人,大多都是被吓死! 可我还是壮着胆子,那强光手电往脚步来源的方向照去,这一照,差点把我的三魂七魄都吓出来。 一张比纸还白的脸,夹着几道褶皱,没有瞳仁的眼睛就如行尸一般,他张开了嘴巴,露出了森森皓齿,嘴里还往外溢出着泛绿又粘稠的液体。 他在对着我笑,笑的是如此邪魅,嘴巴咧得很大,就好像是对食物的感恩! “你……你是谁?”黄生微微颤抖,口齿不清。 他没有回答,仍在“哒,哒,哒”的一点点像我们走来。 这里,除了无尽的黑暗就是痛彻骨髓的寒冷。 我强压着恐惧,自上到下地打量了他一番,他穿着宽松的睡衣,赤着双脚缓步行走。 “他就是任玲玲的爸爸!” “啊,任爸爸!” 我‘嗯’了一声,右手结印掐了个指诀,“天师道法,无极限,鬼魅邪灵,无处遁,木灵道法,喝!” 一掌飞去,将他击退了几步,但他几乎无伤。 一闪,飞上了二楼,消失不见。 “走,上去看看!” 我带头向着二楼走去。 第四十八章 我要死了吗? 上了二楼,阴森和冷感更加强烈,整个二层每扇门都是紧闭的,但是盖不住每扇门后犀利的鬼气。 偏偏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起,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我和黄生都吓了一跳,掏出手机一看,是李虎虎打来的。 难道又出什么事了?我又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赶忙接通,可是电话那头只有一阵滋啦滋啦的干扰音。 “该死,管不了那么多了,回去再问玄生吧!”我挂掉电话,碎了一口。 我又擦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冷汗,一点点往前走。 “师兄,太可怕了,咱们走吧!”黄生还是很怕,不过比刚进门的时候好多了。 “少废话,你以为你进来了还能出去吗?准备好你的阴功,一会见了女鬼的本体,给我打掉。” “阴功啊,不是我不想!我怕,再说还没有练到家。” 一时间我心乱如麻,不知道对我这不争气的师弟说什么好,第一次带他跟我出来驱鬼,就给扯后腿。 “师兄,对不起,我只能说尽力了。”黄生吞吞吐吐地说。 我本来还想埋怨他,不过让五师弟修炼阴功是师傅的安排,我就把埋怨的话说了回来转而鼓励:“黄生,你是师傅选中的人,以后极道派对付恶鬼的重任要交到你手里,师傅既然选定了你一定有师傅的道理。雄起,像个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鼓励起到了作用,他吞了一口唾液,嗯了一声,显然自信了不少。 这时候,二楼又传来一阵桀桀的笑声,“咯咯……咯咯咯咯……” 一听就是薛凯丽的笑声,尖锐又刺耳就像夜莺在啼哭,无不吓人,但凡有个心脏病的,估计都会心肌梗死。 笑声越来越深邃,越来越凄厉,整个楼道都飘荡着恐怖的鬼笑,我能感觉得到这声音里充满的哀怨与不甘,让人不由得汗毛倒立。 这一笑,把刚能支棱起来一点的黄生给吓住了,“这女鬼到底什么来头,笑声都那么怨毒!” 我们是真的怕了,缓步向后退去。 可是,一楼的桌椅板凳突然飞起,噼里啪啦地摔在了楼梯间,死死地堵住了通往一楼的通道。 想要出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这下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我心里再清楚不过,薛凯丽把她的死归结在我身上,肯定不会放过我。 “啥……啥情况啊,这是?”黄生的声音很虚。 “这下你也躲不掉了,把你的阴功使出来吧!”我一边说话,一边取出指鬼针,在这种情况下一定不能乱了方向。 “我,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他紧紧地跟着我开始给自己打气。 “红衣女鬼煞气重,桀笑鬼声怨念深。咱们要对付的女鬼,这两点都占了,上吧!”我说道。 “啊,师兄,我还没娶媳妇呢!”他又成了掉链子的货了。 “废话,谁不是!只能拼了。” 我迈开脚步往前走去,虽然不知道李虎虎的电话要传递给我什么信息,但我清楚,人命关天,我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必须要早点解决然后出去。 我手中的指鬼针胡乱动,惨了,薛凯丽把鬼气散得太广,指鬼针都找不准它的方位。 于是,我从兜里掏出一把黄符,左右摇晃,“天朗气清,浊散去;耳聪目明,阴不在。” 黄符被我洒下,被虚置的鬼气四散开来,指鬼针终于稳定了,指向了最里面的房间。 指鬼针指定了房间,鬼笑声也随即停止,我又那强光手电四处照了照,生怕薛凯丽再使什么手段。 没等我往前,指鬼针指定的房间门‘吱呀’一声自己打开。 我定了定神,慢慢靠近,果然没错,顶头的房间鬼气最重。 我们两人大着胆子走到了门口,拿强光手电往里一照,就看见任老头,坐在摇椅上背对着我们,前后摇动,阴森的感觉越发让人害怕。 原本已经花甲的他,却不像是上了岁数的人,因为他的呼吸平稳,声音很细,最重要的是,他脚跟不着地,很明显薛凯丽已经上了他的身。 “薛凯丽!”我叫了一声,他没有反应,还是自顾自地摇晃。 我深吸一口气,一个跨步进入,右手背过去,掐了一个木法最强指诀,准备在有危险的时候随时出击。 我掐的指诀非同一般,可以说是我最强杀招,靠调动丹田之气结合体内阳刚之气才能使用。虽然说对鬼魅杀伤力很强,但对我的损耗一样很大,毕竟强招必自损。 一步步地靠近任老头,直到他的身后,他还是自顾自地晃着。 “薛凯丽……任老头。”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我用左手握着的手电筒戳了他的肩膀一下,他直挺挺地栽倒在地,就像死尸一般地躺在地上,一点气息也没有。筷書閣 真是奇怪了,刚才还呼吸很平稳呢,怎么突然就没气了! 我俯下身子,右手撑开他的眼皮,用手电照了照,瞳孔没有散,人还活着,只是陷入了深入昏迷! 我长吁了一口气,对我来说这是一件好事,这样我就不用担心对付薛凯丽的时候伤害到任玲玲的爸爸了。 可能,事情没我想的那么悲观,可是接下来就被现实打脸,没有最糟糕只有更糟糕。 “哎呦!”不知道哪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一把将200多斤的黄生推进了房间。 我心中一惊,暗叫一声坏了,黄生摔进屋子的同时,房门便砰的一声碰上了。 接着,薛凯丽那桀桀的鬼笑声又来了,黄生身子一挺,眼睛瞪得像铜铃,面色惨白,踮起脚尖,这一次薛凯丽又上了黄生的身。 实在是太快了,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黄生的一双大手狠狠地掐住了脖子,人高马大的他力大无穷,稍一用力就把我像只小鸡给提溜了起来,他的手不仅有力且很冰冷,犹如北极寒冰。 绝望,我眼里满是绝望,我不仅喊不出来,甚至胡蹬乱踢在黄生身上都是徒劳。 很快,我就感觉上不来气,我的脸憋得通红,眼看着就要窒息,意识也逐渐模糊。 难道我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 第四十九章 三师兄很危险 我真的要死了?我张若虚真的要死了吗? 我的意识一点点模糊,我的力气一点点变小,渐渐地我看不清了,我也听不清了,只感觉我要睡了,沉沉地睡去,永远地睡去。 说真的做个天师很累,要帮人看风水、驱魔、除妖,遇到不理解的人还会被冠以封建迷信的恶名。 真的,我这是为什么?高得离谱的房价,昂贵到无法想象的医药,再到处受白眼的人生,师傅我好累,真的好累,能不能休息,哪怕休息一会也行? 这时候,我的大脑里响起了一个声音。 “张若虚,你是极道派的掌门,你要光耀门楣;你是男子汉,你要顶天立地;你还是邓婉婉的依靠,你要为她遮风挡雨。张若虚,你不能死,你还有很多事要做,你还要除魔卫道!” “对,我不能死,为了师傅,为了极道天师馆,为了邓婉婉,为了师兄弟,为了大家。我不能死,我要活下去!” 强烈的求生欲望,让我瞬间满血复活,意识猛地恢复,大脑也清醒了,我猛地想起,我右手还掐着指诀,幸好,我没松手。 于是,我抬起右手猛然冲黄生的额头一拍。 “呀!”一声凄厉的鬼叫,薛凯丽被我打出了黄生的体外,他一把松开了我,噔噔后退了几步,露出了无辜的眼神。 “师兄,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哎呦,我怎么那么冷啊!”耿彪彪还不知道自己被鬼附身,一脸懵。 “你个瓜怂,你被鬼附身了知道不?” 这时候,薛凯丽出现了,它飘在天花板上,恶狠狠地盯着我。 “黄生,快掐指诀!” 刚才我那一击给薛凯丽造成了一定伤害,顿时有了底气,大口喘着粗气等着再打它第二掌? “你是谁?”耿彪彪看着天花板上的女鬼厉声喝问。 薛凯丽没有反应,而是盯准了耿彪彪蠢蠢欲动。 我清楚,它是在等待,等耿彪彪再次被恐惧支配,好再一次上他的身,跟我斗狠。这凶残的女鬼刚才差点杀死我,我不能再给她机会上耿彪彪的身。 “耿彪彪,快把你的上衣脱了,背对我。” 他哦了一声,双手抓住短袖t恤衫下摆向上提起,脱了下来,宽大的后背脊暴露在我眼前。 我不敢耽搁,狠下心来将左手的中指咬破,用力一挤压,鲜血汩汩外冒,开始在他的后背画上傍身印。 “师兄,你还牺牲这么大啊!画印不该是用公鸡血吗?” 我来不及解释,只能说:“现在哪有那功夫,拿我的血凑合一下吧。” 薛凯丽不顾死活,眼看着我画好了傍身印,依然冲击耿彪彪的身体,妄图强行上身。 一阵凌冽的寒风冲来,我被刮飞后背结结实实地撞到了墙角。 “呜呜……呀呀”鬼叫声凄惨无比,薛凯丽不时地被耿彪彪的身体排斥,看来我画的傍身印还是有一点效果的。 我瞅准机会,趁薛凯丽还未完全战胜傍身印的时刻,我猛然起身伸出右手一掌打去,结印的右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胸口。 一声惨叫从黄生口中传出,浑厚的男音混杂着阴沉的鬼叫,紧接着就看见黄生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突然,金光一现,薛凯丽带着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从耿彪彪身体飞出。 耿彪彪身子一软,立马瘫坐在地,双手撑地开始干呕。https:/ “格老子的,你个死鬼,专欺负我!” 耿彪彪捂住自己的胸口大骂,虽然天生胆小,但也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而激怒了。 我没有理他,我的最强杀招果然效果非凡,它的鬼力再一次被削弱,我再次气运丹田,又一次掐好指诀。 一阵头晕目眩袭来,我差点昏倒,好在我撑住了,一连两次运气结木法强印,我的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了,强招太损耗元气。 但我还是从兜里抽出来雷霆符夹在手里,目光死死地盯着对面的薛凯丽,生怕它突然袭击。 “咯咯咯……” 怨毒的笑声又传了出来,接着淡淡的月光,发现了异常。 是薛凯丽不假,但是,它没有蛇眼……难怪,我能够击伤它。 它披头散发,像个提线木偶一样,不协调地慢慢站起,在幽暗的月光衬托下,她的红衣更显阴森。 “薛凯丽!”我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怒吼一声。 “你已经中了我两次木法八卦掌,再打你一掌,你就魂飞魄散了!还不安分?”其实,我已经没有能力再打出第三掌了,前两掌已经耗掉了我大部分的元气,强行打出第三掌怕是没有多少威力。 不过,薛凯丽也好不到哪去,他虽然身上还有少许煞气,但已经被打散得所剩无几,现在更多的是浓浓的怨气。 现在的薛凯丽身上找不到一点鬼妓的气息,它们就像被抽离了一样,跟刚才压迫感极强的感觉不一样。 眼前在我面前的女鬼,就是薛凯丽的本体! 刚才我的两记强击,削弱了薛凯丽,让它吞噬入体的鬼妓找到了机会,逃了出去,原来薛凯丽没有完全消化掉鬼妓的法力。 在我眼前的是女鬼薛凯丽的本体,那么逃走的鬼妓残魂呢? 莫非…… 我心中大惊,暗暗地喊了一声不妙,我的心猛地一沉。 “这下麻烦了!”我无助地一声叹息。 “阳生,怎么麻烦了,这个女鬼不是已经被我们重伤了吗?” 我咬了咬嘴唇,道:“我说的不是这麻烦了,是三师兄他们有危险了!” “什么?三师兄有危险!”耿彪彪尖叫一声,登时跳起。 “我们面前的是女鬼薛凯丽的本体,它跑不了,但,我忘了跟你说,其实它已经和另外一个道行高深的女鬼合二为一了。只不过,它们俩鬼力相当,谁也不好吃掉谁,我们对付了一个,忽略掉了另一个。现在想来,刚才三师兄打过来的电话,估计就是出了岔子。” 总之,我现在不能再耽误时间了,我慢一分,李虎虎他们就危险一分。 三师兄他,很危险。 第五十章 小胜 师傅曾说过,只有人死前抱着极大的怨恨,死后又要在阴地被滋养,才能集合成道行高深的猛鬼。 薛凯丽刚好死前怨气深,而鬼妓被活埋的地方正是阴气重到极致的压妖地,它们俩刚好各满足一个条件。鬼上鬼,凶更凶的记载让它们互为表里。 可转念一想,这样的凶鬼已经是强大到几乎无法战胜了,我能跟薛凯丽的本体打成五五开,我都没想到。 我看向那鬼的本体,大声斥责:“你这个孽障,到现在了还死不悔改,难道真想被我打散魂魄,永不超生吗?趁我没有改变主意前,速速离开,我以极道天师馆掌门人的身份保证,一定会替你超度,好让你早日往生。” 本体仍在咯咯地笑,对我的威吓,置若罔闻。 “阳生师兄,这鬼冥顽不灵,怎么办才好?”耿彪彪还是有点心慌。 “不管了,最后一招,用电符废了它。” “啊,雷霆符,你行不行啊?” “不行也得行!” 说话间,我右手两支将符竖了起来,努力调动身体内不多的阳气,准备催动雷霆符。 “天罡雷,天象雷,上庭雷君赐我神威,借君一道闪电,劈!” 由于我的气力所剩无几,电符的威力很弱,但还是对虚弱的薛凯丽本体造成了伤害。 只听一声鬼的惨叫,它终于承受不住化作一团黑雾飞了出去。 “太好了,它总算走了。”胆小的耿彪彪也松了一口气,“我们刚进这别墅的时候,那时候的威压感可不是这样的,它好像被弱化了。” “跟它合体的女鬼跟它分离了,你说它弱没弱!要是那个蛇眼的女鬼在她体内,这时候,咱们已经死了。” 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虚弱地大口喘气,涔涔冷汗早就把我的上衣浸透,现在的我不是张若虚,是名副其实的张虚弱。 耿彪彪将任玲玲的爸爸从地上扶起,架着他放到了床上,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一照,顿时吓到:“老爷子身体本来就不好,加上刚才被鬼附身,现在已经衰弱到了极点,必须给他过一点阳气。晚了,就来不及了。” 他和我对视了一眼,我斜眼看他,“知道快没命了,你还废什么话,快过阳气吧!别指望我,我没多少阳气了。” 耿彪彪明白,从我的包里取出了集阳镜,贴到自己的额上,口中念咒,一缕白烟冒气。接下来便把集阳镜放到了任玲玲爸爸的额头上,一指摁下,面色总算有些红润了。 “好了,你现在下楼去把婉婉和任玲玲他们叫进来吧,老爷子需要人照顾。” 胖墩耿彪彪应了一声,就下楼把她们交了上来,看着满目狼藉的家,她们就知道刚才发生了一场恶战。 “阳生,你怎么啦?” 邓婉婉蹲到了我身边,心疼地为我擦汗。 “我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哦,对了,那个谁?陈妈是吧!麻烦你去给我熬一碗人参汤过来。”我用手指了指任家的保姆。 “咦?你怎么知道任家有人参?”邓婉婉好奇地问。 “这还不简单,任家有钱啊,老爷子身体虚,人参、灵芝这些补品会缺吗?” 我又对任玲玲说道:“你爸爸没事了,刚才黄生去叫你们的时候,我在他后背也画了傍身印。薛凯丽被我打伤,暂时伤害不了你爸爸。” 任玲玲流出了感激的泪水,“四少爷,多亏有你,我们任家真是欠你们太多啦,需要多少钱,您说,我绝对不还价。” 我笑了笑摆手说道:“别提钱了,现在只是解决了这一边的问题,我三师兄现在身处危险,我得去!婉婉,扶我起来。” 我在邓婉婉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陈妈这时候也端着一大碗人参汤过来,她说老爷身子不好,每天都得喝人参汤,今天刚好老爷中邪,熬好的人参汤被热了热,成我的了。 我双手端着碗,顾不上烫,咕嘟咕嘟地一口门下,呼出一口暖气。 身子立马来了力气,感觉血管被疏通,肌肉填充了蛋白一样,虽然,只是恢复了一点阳气,但确实感觉好多了。 “胖子,你留下来保护老爷子还有婉婉,就在这个屋子,我回来前那都不许去,更不许睡!”我一咬牙做了决定。 “阳生,你没开玩笑吧!我,我不行!”耿彪彪推辞道。 我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你个臭胖子,刚才那鬼多凶,不照样被我的两掌一符打跑了吗?你是修炼阴功的,专门克鬼,你不能在拉胯了!” 说完,我松开了他,用坚定的眼神看着他。 他一看我如此认真,终于勇敢了起来,“好吧师兄,刚才你那么勇敢,我耿彪彪也不是孬种,如果我连个受伤的女鬼都怕,就真的给极道派丢人了。” 终于,我对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不忘叮嘱:“记住,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再见了薛凯丽千万别怕,你越怕它就越容易上你的身!” 耿彪彪狠狠地吸了两口气,“听阳生师兄的,不怕,我不怕。”筷書閣 “阳生,我不在这,我要跟着你!”邓婉婉哀求道。 “婉婉,你听话,留在这里,我五师弟虽然胆小,但他的道行不浅,那个女鬼已经被我重伤,虽然它有可能再回来,不过我这个修土法的师弟足够对付他,留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这样我才能放心地去救我师兄。” “我相信你。”邓婉婉不够周边人的眼神,主动上来端住我的脸颊吻了上来,她的红唇很滑很软。 “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我点了点头,又问任玲玲,“任大小姐,凤凰城从开工到售罄,全程都是你负责的吧?” 她点了点头。 “那凤凰城,你应该再熟悉不过了吧?” 她又点了点头说:“没错。” “好,我们走,现在开车赶紧再去凤凰城。” 我没有多余的动作,拿上了装着法器的背包,一把拉住任玲玲的手小跑着往小区外奔去。 第五十一章杀人越货金腰带,铺桥修路无尸骸 车开得飞快,任玲玲还有些不明白,就问我那么着急地返回凤凰城干什么? “没时间解释了,我师兄还有你妹妹现在很危险,你赶紧开车吧,越快越好。” 任玲玲没有再说什么,更加专注在驾驶上,油门被踩到底,发动机被轰得嗡嗡响,时速飙到了200迈。 一路上红绿灯直接被无视,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只会以为我们是飙车党。 正在我们急速行驶中,我的手机又一次响起,我拿起来一看,“是李虎虎的电话。” 接通后,电话那头的声音又嘶哑又阴鸷。 “极道派的老四,你好,可听出来我的声音吗?” 我瞪大了眼睛,有点吃惊,这人是…… 一瞬间,我反应了过来,“是你!降头巫师克巴!” “嘿嘿,就是我克巴,还真有你的啊?知道通过林峯来找我,不过,你们还是差了一步。”克巴阴森森地笑道。 “克巴,我送你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还是尽早收手吧!”我在电话这头愤怒地吼道。 克巴没有生气,反而反讥讽道:“呵呵,你送我一句话,那老夫我也送你一句话,杀人越货金腰带,铺桥修路无尸骸。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最后发达的人是我,你们极道派再菩萨心肠最后也只是可怜鬼。” “别废话,你用铁二罗的尸体养汲阴树,被我师兄用火法烧了;你在凤凰城下巨鲸降,也被我破了;就连你利用薛凯丽对付我们,还不是照样让我给解决了。” “哼哼……我真得表扬一下你,汲阴树和巨鲸降,你干得漂亮,但你真的以为是你自己打败了薛凯丽和蛇眼女鬼的合体吗?告诉你吧,其实,是我施法抽走了蛇眼女鬼在薛凯丽灵体内的残魂,你才有机会取胜。” 我脸色一沉,克巴说对了,我打败的确实是薛凯丽灵体,如果它还有鬼妓的修为,我断然不是对手。 “克巴,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哼哼,我想跟你玩个游戏!看看,你能不能救得了你师兄还有任总的那个小妹妹。” 任玲玲一听着急了,“克巴巫师,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任家一直待你不薄,把你奉为座上宾,你驱邪还有看风水,我们家可没有少你的钱!” “呵呵,大小姐,我承认任家对我确实很够意思,没有一丁点对不起我的地方。说真的,害你任家,我也有点于心不忍,咳咳……谁让你们太有钱了呢?”克巴说话的语气明显带有仇富的感情。 任玲玲急得流下了眼泪,眼中全是绝望,即便有我在也给她心里提不起多少勇气。 “克巴大师,我求求你了,放过我们家好吗?我们可以给你50%的干股,只要你不再害我的家人。” 任玲玲很善良,但她显然低估了降头师的残忍。 “任总真的很有诚意,但我克巴的做派就是赶尽杀绝!你想想,我们已经结下了梁子,我会对我的敌人仁慈吗?”电话那头又传来了克巴猥琐的笑音。 任玲玲还是不甘心,继续哀求:“求你了,真的求你了,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把所有的钱都给你还不成吗?” 我没等克巴说话,直接抢话怒吼,“克巴,我好心劝你向善,你不听,那就别怪我们极道派跟你势不两立了。” “势不两立?好啊,张天师,我倒要看看你得到了你师傅几成真传!能不能做我克巴的对手!嘿嘿,有多少看家的本事尽管使出来,我们以后交手的机会还多着呢!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桀桀的笑声,电话就被挂断,我心里无比清楚,他已经占了上风,李虎虎和任倩倩现在怕是凶多吉少。 克巴这是怎么了?师傅在世的时候,他总是躲在大地门后面,背地里搞鬼,师傅去世后,大地门反而咋呼不起来了,倒是克巴这个老鬼表现很活跃。 我看了一眼任玲玲,她的眼神充满了绝望,但还是强忍着继续开车,“四少爷,我现在没有退路了,我只能寄希望在你身上了,你一定要救救我们,我妹妹她还是个孩子……” 说完,她再也压抑不住,眼泪夺眶而出擦着脸颊滴落。 我明白她的担忧,换做一般的女孩子遇到这么可怕的事情,早就心理崩溃了,任玲玲到现在还能稳住,已经是超过大部分人了。 我不断地安慰,“任总,你放心,我张若虚是极道派的掌门,我既然说过,人家的事就是我极道派的事。我说过的,就是泼出去的水,永远算数。” 说话间,汽车已经开到了凤凰城的大门前,停定。 任玲玲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情绪,趴在了我的肩头,呜呜地大声哭泣,我的心又有一头小鹿在乱撞。 我又有点心猿意马了,可理智还是更胜一筹。 “玲玲,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师兄和你妹妹还在里面,情况不明呢!”我一把将她推开,然后,说道:“快把你的衣服脱下来,把后背给我。” “啊……四少爷,这个时候了,你还要?”任玲玲有些不高兴了。 “你别误会,既然克巴说了从薛凯丽的本体里抽走了鬼妓的残魂,说不准它就在里面,我怕它上你的身,所以我要在你的后背画上傍身印。” 任玲玲这才知道,误会了我,赔了不是以后,背对我快速地脱下外衣,双手后伸解开了文胸的后扣。 我又一次被她那完美的玉背吸引了,洁白无瑕的后背,纤细的腰肢…… “啪”我赏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拿着毛笔,沾了沾鸡血,一阵涂画,“好了,你可以穿上衣服了,文胸别穿啊,太贴身会把傍身印弄花的。” 任玲玲连连点头,然后跟我一起下了车,走到了大门前,我又挤了挤眼,此刻,凤凰城的鬼气更浓,现在的情况比我们前一次过来更凶险。 我把脸扭过来对准了任玲玲道:“任总,此行凶险!你准备好了吗?” “放心吧,四少爷,我们一起面对!” 我没再说话,两个一起走了进去。 第五十二章 五尸降 “四少爷,我们会不会……死啊?”任玲玲还是很怕。 我安慰道:“不会死的,就算是死,我也一定死你前边。” “啊……” 任玲玲没再接话,她知道问得越多就越是心烦意乱。 “你要乐观一点,其实从看你爷爷的墓穴风水开始,我们就一直危机不断,哪次都不无凶险,哪次不都是完美化解,薛凯丽那么猛的鬼不都照样让我给打跑了!现在凤凰城里的鬼妓不过是残魂,成不了大气候,相信我……哎呀!” 话还没说完,我就痛苦地一声哀嚎,我的脑袋像爆炸了一样地疼,顿感天旋地转,差一点一头栽倒。 几次三番地调用我体内的阳气,我丹田内的气也几乎耗尽,虽然我刚才大炫了一碗人参大补汤,但我太虚,虚不受补。 任玲玲连忙扶住了我,“四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就是刚才在你家跟那个女鬼斗法,损耗真元过度,又喝了一碗人参汤,我虚得过度,又补得太过,虚不受补了。”我回答了她,又暗自嘲讽,“张若虚啊张若虚,你现在是张太虚,还这么大补,差点补死自己。” “四少爷,让我说什么好!都是为了我,让你又遭了这么大的罪。”饱含歉意的任玲玲委屈地说道。 “都是自己人,这么客气干嘛,我没事,喝了人参汤,现在体内又有气了,走,跟我去灭了那个鬼妓女。” 任玲玲虽然不到三十,但她在社会上历练颇久,从不谙世事的销售员做起,到如今叱咤商界的大亨,可以说她在短短的六七年时间就走完了别人三四十年的路,虽然这几天跟我在一起的经历一直让她提心吊胆,不过毕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她还是很快就调整好了。 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任玲玲把自己的心灵之窗也对准了我的,四目相对之下,我们都通过眼神给对方打气,似乎成了彼此的依靠,我们的协调像是某种频率,是一种越来越到位的默契。 我深吸了一口气,与她一起朝五号楼走去。 又一次进入了五号楼,再一次来到了地下室,可一到现场,我整个人就愣住了。 地方还是这个地方,逼仄的地下通道内空无一人,完全看不出来一个多小时前,有五个人在这里忙活的痕迹,这里除了一闪一闪的灯光和我们两个大活人外,再无其他。 不对,有一点不一样,我再次打起十二分精神,眼睛就像可对焦的镜头一样,仔仔细细地检视了一下周围。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看来我还是疏忽了。”我暗忖一下,狠狠地碎了一口,“该死,千小心万注意,我还是疏漏了。” “怎么了,四少爷。”任玲玲又疑惑了。 “到这里的时候,我和李虎虎是一扇门接着一扇门用铁丝开锁的,整整一层地下室都是嵌入式门锁,用铁丝一撬就开,唯独左手边的三间还有右手边的两间锁是防盗锁,我们敲不开。可我却偏偏没注意到,它们是同一型号,这绝对有古怪。” 任玲玲听完之后,嘴巴长得老大:“啊,难道这五扇门后面又有什么降头,恶鬼?” “这说不准,但准是不干净的东西,咱们不占便宜。”我说。 “这个该死的克巴,真是太阴险了!”任玲玲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显然是真的生气了,说暴怒更合适。 “任总,你还是太天真了,降头师是没有人性的,在他们的字典里没有‘善良’这两个字。另外,你妹妹任倩倩简直是任性到家,我希望你能好好管束一下,不然以后,保不齐她还会再惹出什么乱子。别的就没什么了,该面对的就面对吧!” 我的脸也沉了下来,一想到李虎虎现在还生死不明,我就来火,要不是师傅吩咐我以后要尽心尽力帮助人家,我还真想撂挑子不管,拍拍屁股走人。 任玲玲对我的指责没有反驳,反而担心我会生气,顿时手足无措,看她焦急的样子,我又于心不忍,只是叹了口气道:“什么都不说了,找人要紧。” 任玲玲也点了点头,环视了一下四周,没有踪迹。 我再一次取出指鬼针,想着找出踪迹。 指鬼针往外一指,“已经留在这里的必要了,我们出去。” 到了空旷的小区,这里除了绿植和水系没有任何一个人,空空如也,很不正常。 我蹲下身子,在绿化带里抓了一把泥土嗅了嗅,“有煞气。” “出事了,可能要上演一场大葬活人的戏!” “四少爷,该怎么办?”任玲玲彻底慌了神。 我做了个深呼吸,就当是放松,我的心里也在打鼓,一想到之前李虎虎电话里滋啦的杂音,我就担心。 偏偏这个时候,我的胸口剧痛,是有煞气在攻击我,心口一疼,一口殷红的血从我嘴里喷出。 “啊,四少爷,你怎么吐血了?”任玲玲心疼地取出面巾纸给我擦嘴。 “没事,这个邪祟趁我虚弱用煞气攻击我。你别担心,我应付得来。” 说吧,我站起身,走到了一张石桌跟前,把黄布铺上,取出了两支烛台插上蜡烛点燃;正中放上一碗米;然后依次将拘魂铃、黄符、黑狗血、破魔针、八卦镜。 我端起了木碗里的米,右手掐了个指诀对着碗一指,我就开始原地顺时针旋转,转到了五点钟方位,碗里的米开始跳动。筷書閣 “东南方位,煞气从那里传来,任总,往东南方向直走,那是不是一块荒地?” “是啊,怎么了?”任玲玲问。 “煞气就是从那传来的,我要是没猜错,你妹妹和我师兄就在那边,快跟我去看看。” 说着,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朝东南方向跑去。 跑着跑着,一股腥臭味传来,任玲玲一把掐住了鼻子,“好臭啊!” “是尸体的臭味,高度腐败的尸体。” 继续向前,浓烈的尸臭也越来越浓。 任玲玲突然停下,啊了一声,“那里!” 五口棺材上面躺着五具高度腐败的尸体,我瞪大了眼睛,道:“五尸降。” 第五十三章 夺舍 五尸降,属于蟾蜍降中一种,下降者会用取一颗新鲜的人脑,把脑浆倒出,混合蟾蜍的血和毒以及荨麻草、土鳖虫、蚯蚓等一十二种虫类混合炼制成蛊药,再灌入五具死尸的脑中,以达到操作的效果。虽然,这种蛊药可以保持大脑长期不腐,但死者的尸身会在蛊药的影响下加快腐烂。 “真是恶心死了,还那么臭”!看着五具腐烂的长毛又有苍蝇乱飞的尸体,任玲玲再也忍不住,扭过头去捂着胸口,开始干呕。 我远远地观察着这些尸体,由于它们头朝向东南,我只能观察到它们的脚底。 突然,五具尸体动了,它们先后坐起,我拉着任玲玲一起看去,等尸体完全坐起,那模样简直是心理阴影。 五具尸体的整张脸都腐烂不堪,又鼓又涨形成了巨人观,又白又皱的脸像是一张快脱落的报纸,它们的额头还往外渗着黑红色的腐败液体,其中一句腐败最严重的,脸上还有几个鸡蛋大小的血疱,一阵阵的尸臭来源就是这无疑。 要不是知道它们是降头师练的五尸降的话,估计都会以为这些它们死了起码三个月以上。 “中间那个是死在凤凰城的风水师!”任玲玲很肯定地说道。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问:“你怎么知道是他?” “我很肯定,那个风水被撞死的时候穿的是灰色的道袍,你看衣服那还是被汽车前杠扯开的大口子。” 我仔细看去,果然是一件粗制的道袍,要不是这衣服太脏,我真看不出来。 “四少爷,他应该没死多久啊?怎么烂成这样子了!” 我冷哼一声,“正常,凡拿来被练降头的尸体,都会受蛊药的影响,蛊药都有加速尸腐的效果。你看他没死多久,但是尸体的腐败程度却像是死了很久的。” 我又拿着手电在尸体们的脸上照了又照,每张死人脸上的血疱表皮都很薄,薄得犹如蝉翼,只要一针刺破,黑红色的尸水流出,绝对能恶心死强迫症的人。 我吞了一口唾液,将黄符和装有黑狗血的小瓶紧紧攥在手里,准备随时出去破降。 “四少爷,这些尸体要干嘛啊?”任玲玲和我躲在一块石板后面,她小声说。 “尸体要干嘛?不如说下降头的人要干嘛!现在我也不清楚,先不要现身,等等看。” “那我妹妹呢?在哪?” “这我怎么知道?应该快了,因为那些尸体起来了,正在动。” 果然,五具肢体僵硬的尸体,很笨拙地下了地,它们动作既不协调又不雅观,甚至比欧美电影中那些陈旧性的丧尸还迟钝。 五具尸体虽然笨拙,但是力气却很大,五具二百余斤的棺材它们一尸一副,生生地推着向前走,没一会就出去了一百多米,五副棺材很均匀地成了一个‘w’的五个点。 接着这五具尸体就像五大护法一样,亦步亦趋地站到了最中间棺材的头部,这时候棺材上方出现了一团黑气,正在原位置盘旋。 我瞪大了眼睛去看,黑气中间有两只缝状竖瞳的蛇眼,很大就像是黄色的两盏大灯笼。 “果然,它来了,我倒要看看你能有什么动作。”我自忖着,任玲玲那双满是汗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我的大臂,尽管看不到天空中的那团鬼气,但丝毫不耽误她紧张,我用肉体就能感受到。 “四少爷,我们还要等吗?我妹妹她不会出事吧?”任玲玲已经反复问同样问题好几遍了,要在平时我早就发飙了,可是现在这个情况我也紧张,脾气再不好也发作不了。 “你只关心你三妹,我还关心我师兄呢。他们俩在一起,一样的处境。”我答非所问,可任玲玲也明白了,我跟她一样心里没底。 任玲玲嗯了一声,看着面前的死人说道:“这些人真可怜,本来不管他们的事,死了还不得安生。” 我有些意外地看了任玲玲一眼,点了点头,这个女人的心肠真好,任家乐善好施的行为,应该就是与生俱来的。 我扭过头去看,这时候,正中间的棺材盖猛地飞起摔在地上。 “棺材板飞了,人八成在里面,我倒要看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另外四副棺材也像是有了生命一样开始躁动,突然它们在地上滑动,毫无规律地滑动,一阵滑动后,四副棺材头齐齐地头向中央棺材,一齐滑去在大概一丈远的距离停下,四副棺材盖的头部一起抬起一起落下,再一起抬起一起落下,反复了不知道几次,安静了。 我放缓了呼吸,压低了自己的气息,就像是只善于隐藏的昆虫一样,隐藏自己的气息。此刻,我耳聪目明,好像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因为我现在高度紧张不能松懈半点。 因为,我感受到了空气中的煞气和阴寒的怨气明显浓郁了很多,我心中暗暗担忧,不知道棺材是给谁准备的。要是这五具尸体中的一具还好,但如果是李虎虎或者任倩倩两人中的一个的话,那就坏事了。 正在我担忧的时候,棺材里慢慢地悬浮起来了一个人,她平躺着,很安静,像睡着了一样。 “是倩倩!”任玲玲惊慌得刚要喊出口,就被我抢先一秒捂住了她的嘴巴,“不要命啦!现在还不到出手的时候。” 看她情绪稍缓,我才把手缓缓拿开。 “四少爷,那是倩倩啊!她怎么会在棺材里?不会……” “还没死呢!你急什么。不过,后面的事情要麻烦了。” 任玲玲没有答话,而是用疑问的眼神看着我。 “棺材上悬浮着一团黑气,你看不到,那是鬼妓的本体,他这么做是要上活人的身,代替任倩倩。” “代替倩倩?” 我又深吸了一大口气,道:“如果鬼上死人的身,那叫借尸还魂,没什么好怕的;但如果鬼上活人的身,那就是夺舍,后果不堪设想。” “你是说,他要对倩倩……” “对,要对你妹妹夺舍!” 第五十四章 力战五尸 “啊,这怎么行!四少爷,你快想办法啊,不能让我妹妹被夺舍。”任玲玲着急万分,自己都想冲上去。 “别急,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鬼要夺舍,也不是这么简单的,耐心点。”我一只手按住她,让她冷静。 这事,一个身影渐渐地出现,与那五具死尸不同,这个人身体完好无缺,他由远及近,接着淡淡的月光,我看清楚了,是李虎虎! 见三师兄没事,只是看眼神很呆滞,知道他被迷了,我长长地松了口气。 他双手捧着整整齐齐叠好的蓝布,走到了任倩倩身前将蓝布展开,竟然是一块用血画着咒印的蓝色套衣。然后,他把蓝色咒衣搭在了棺材上,开始脱任倩倩的衣服。 “他要对我妹妹干嘛?她才16岁啊!”任玲玲着急了双手使劲地抓地上的土,惊慌无措却又无可奈何。 而我,却在这个时候莫名其妙地笑了,笑得不是很自然,反而让人觉有点阴鸷。 “四少爷,你还笑得出来!你没看到你师兄在对我妹妹图谋不轨吗?” “看到了,你用脑子想想啊,这种场合下谁有心思做那事!周围有五具臭不可闻的尸体,还在棺材上做这事。李虎虎要真这么干,不是心理变态就是脑子有坑。告诉你吧,这不是夺舍这么简单,是克巴的伎俩!”我一眼洞穿,把真相抖出。 “不是你说的,只有鬼能对活人夺舍吗?” “我是你这么说,但夺舍不需要这么麻烦,夺舍就是要鬼把活人身体的魂赶出去,自己再进入身体代替活人。你看李虎虎给任倩倩脱衣服,为的就是给她穿上那蓝色的咒衣,再让鬼妓进行夺舍,克巴的想法就是通过鬼妓夺舍你妹妹,这样就控制了你妹妹,相当于在你身边安了个活着的监控,我们谁也发现不了。” 任玲玲听完,脸色都变了,事情已经如此紧迫了,看我还能淡定若素,她甚至有点想骂娘,“四少爷,都这么急了,你还能笑出来,我也是真佩服你的定力,这把持得住!你是不是不想管我们任家了?” 这也不怪她,她毕竟是我们道家外的人,只能看到表面,换做别的人肯定也会着急的。 “大小姐,你别急,我笑的是克巴,克巴虽然狡猾,但是不够聪明,只会线性思考和死板理解。”我对她的讽刺不怒反笑,用手指了指那间蓝色的咒衣,“是时候了,你看见那蓝色的咒衣了吗,咱们得抢过来盖在你妹妹身上。不过,那五具尸体会给咱们捣乱,咱们要干掉它们。” 任玲玲一听要对付五具死尸,心里犯了难,“四少爷,让我对付那五个死人!”她又恶心地反胃道。 “我知道它们很恶心,但是没办法,克巴的五尸降就是放置有人破坏他的夺舍才安排的。不过,你放心很好对付,刚才你也看到了这五个死人有多迟缓。” “不是恶心不恶心的事,是我不知道怎么干掉它们。”任玲玲说出来了自己为难的原因。 我敲了下自己的脑袋,道:“呦,怪我,我现在就告诉你怎么对付它们!这五具死尸的大脑都是被降头师注射进去蛊毒的,里面还差着一根咒钉,拔出来就好了。如果还是觉得不好办,那就暴力点,直接砸了它们的脑袋,那也行。” 说完,我就带头冲了出去。 相隔不到200米的距离,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上前,不到一分钟就到了跟前。 右手一板砖砸在了最左边那具死尸的头上,果然,人类的颅骨坚硬得很,我费劲力气才砸碎了一点点,颅骨的密度真大,不是盖的。 与此同时五具尸体向我移动,虽然很慢,但看得出来它们是要置我于死地。 “克巴小儿,你没想到吧,我们会来得这么快。” 嘚瑟了一句以后,我瞅准机会绊倒了追得我最近的死尸,我用双脚抵住了它的头,双手使劲拔头顶上的咒钉,不是很费力的就把咒钉拔了出来。 那具死尸在原地扑腾了两下,就再也不动了。 其他死尸还在死追我不放,但我早就对这些迟钝的行尸走肉没有了畏惧感,从地捡起一块尖尖的石子,又朝一具追我的尸体的天灵盖砸去。 这一次用力过猛,石头嵌进了头颅内,死尸也借机环抱住了我,紧身后,那股尸臭味更让人受不了,我都快要被熏晕了,不过好在石头虽然嵌入不好拔出,但刚好也卡住了咒钉,我把石头当杠杆,另一头当着力点,右手狠命一拍,咒钉飞了出来,抱住我的死尸也松开了手,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类似同样的操作我又干掉了两具尸体,战斗完毕后,我清点了下死尸,不对啊!这才四个,还有一个呢? 我又把头扭过头去,只见最后一具死尸的双手已经扼住了任玲玲的脖子,将她压在身下,正在使劲地掐着,长时间呼吸不畅,任玲玲的脸已经发紫了。 哎,这个女人的战斗力怎么这么差,连个笨拙的行尸走肉都对付不了。 我赶紧跑上前,见最后这具尸体头上的咒钉有点冒尖,我便再一次铆足了力气,斜45°角拿着石头砸去,咒钉被砸出,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死尸就像是没电了一样不动了。 把尸体推开扶起了任玲玲,我还不忘揶揄:“大小姐真服了你了,这么笨拙的家伙都能把你制服!” 任玲玲左手摸着脖子咳嗽着,没有回答,窒息太久也要适应适应。 这时候,任倩倩已经被李虎虎脱得一丝不挂,正要拿咒衣给她穿上之时,我先他一步把衣服抢了过来,摊开放在了任倩倩的肚皮上。 接着,拧开了装有无垠水的小瓶在中央倒入了一点无垠水,无垠水缓慢地扩散…… 我拉起来任玲玲赶紧往回跑,“任总,先跟我回去躲起来,事情还没有结束,你要听我的。” 跑回去再次躲好,任玲玲便问:“四少爷,还有问题吗?” “克巴的计划已经作废了,现在最棘手的问题该来了。” 第五十五章 遮鬼眼 “四少爷,那五具尸体不是已经被解决了嘛!怎么还得躲着?”任玲玲一脸疑惑 我不慌不忙地解释道:“五尸降是解决了,但后面还有个大boss,它才最麻烦的。” “大boss?”任玲玲疑惑不解。 我没有过多解释,把装有无垠水的小瓶递了过去,“你喝点无垠水,自己看吧!” “啊……那,那两只眼睛……”喝过无垠水后,任玲玲被吓得差点丢了魂,在北野墓园被蛇眼女鬼袭击的那一场景历历在目。 这下任玲玲不再有什么疑惑,老老实实地跟我躲在暗处继续观察。 不一会儿,盘旋在天空的黑气下沉,鬼妓现身了,依旧瞪着它那双缝状竖瞳的蛇眼,来回张望。突然,拿起了任倩倩的衣服,看了又看再用蛇眼瞥了一下呆若木鸡的李虎虎,它的嘴角上仰,挂上了一抹邪魅的淫笑,那笑容乖乖的,带着一种深深的迷恋,看在我的眼里却是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这个女鬼死性不改,死了都快一个世纪了还是改不了水性杨花的性子,对伟岸的李虎虎有了想法,它可能又想苟合。 鬼妓又一扭头用蛇眼狠狠地瞪了一下盖在任倩倩身上的咒衣,只一眼,咒衣四分五裂,成碎片四散。 它又发出桀桀的鬼笑,那种不自然又不和谐的笑除了给人带来阴森更给人带来一种不适,它双手摊开摸了摸任倩倩的双颊,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 身后的李虎虎再一次动了起来,只不过动作很慢,开始自己脱衣服。 “三少爷他在干什么?”任玲玲问道。 “现在改成鬼妓控制他了,你看他的眼睛……” 任玲玲又瞪大了眼睛,惊呼:“他的眼睛怎么跟那个鬼一样?” “李虎虎被鬼迷了,现在没一点自己的意识。”我说。 “那你快救他们啊!” “嘘。”我对任玲玲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刚才在你家对付薛凯丽,我的阳气基本耗尽,喝了人参汤,也是治标不治本,得慢慢恢复。现在你叫我跟它去拼命,那就是小鸡斗老鹰——找死。” “鬼妓生性放浪,必须先夺你妹妹的舍,才可以跟李虎虎做男女之事。现在,要保住他们俩只能智取,不可力敌。” “那……怎么办?”任玲玲着急地问道。 “大小姐,你除了问我怎么办,你还会问什么?我也很想知道我该怎么办,但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请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怎么办,我才知道怎么办,而不是你问我怎么办,我就知道怎么办,请你安静一点,我才可以想出来怎么办。可以吗?”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嘴这么贫了,也许是任玲玲给逼的,也许是我真烦死这个婆婆妈妈的女人了,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抱怨了她那么多个怎么办。 任玲玲不再作声,我扭头开始观察,心里还有点不忿,“你个喋喋不休的娘儿们,总算安静了,再哔哔得烦死。” 鬼计飞到半空悬在任玲玲上方不动了,任倩倩则慢慢下落进了棺材,然后,任倩倩直起了腰坐起,脑袋露出了棺材,慢慢起身,开始自己穿衣服。 此时此刻的任倩倩,已经没有了之前任家三小姐的顽劣与不羁,双眼空洞无神,表情呆滞,就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提线木偶。她还有李虎虎,站在棺材旁边就像是一对木偶人。 鬼妓又仰面对空笑了笑,然后飞到了其中一具尸体跟前,张开嘴大口吸气。 “是时候了,我的机会来了。”我冷冷地笑了一声,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瓷罐和装着公鸡血的小瓶,开始给自己宽衣。 任玲玲看我这不明所以的举动,咧开了嘴,扭过头去捂住了脸。 “咋啦,任大小姐害羞啦,我的身子你又不是没看过。” “你别说了,情况那么危急,你脱衣服干嘛?驱鬼啊?”任玲玲很是着急。 “不瞒大小姐,我这是要给鬼妓上个眼药。” “什么?上眼药。”任玲玲立马扭过头来,不巧把我看得透透的。 我倒是一脸无所谓,反而是她脸红脖子粗的。 “鬼能看见人,人却看不见鬼,我这一招叫‘遮鬼眼’。其实,就是我把自己脱光,用锅底的那些黑渣抹遍全身,鬼就看不见我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的身体涂抹黑渣,不一会儿我的四肢、脚底、前身还有面部和颈部都被抹得黑黑的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根本不会被发现。 “任总,再帮忙把我的后背给抹上。” 任玲玲哦了一声,便上手摸了一把黑渣在我后背开始涂抹。 完成后,我又倒了一点鸡血摸了一把自己的鼻子和嘴巴,得意地扭头对任玲玲笑了笑,“好了,这下鬼看不见我了,就连我的气息都隐藏了。” 看我这副滑稽的模样,任玲玲也不由得噗嗤一笑,果然花容月貌的可人还是笑起来更好看。 这时候,鬼妓已经吸完了四具身体的尸气,正在往最后一具死尸那里飘去。 我赶紧从背包里扯出一块黄布,拿上鸡血瓶和一根毛笔,一阵小跑地跑了过去。 来到任倩倩身边,我将她抱起平放在了地面上,把黄布平铺在地上,用毛笔沾了沾鸡血,在黄布上开始画符。 三下五除二,画好,将画符的黄布盖在了任倩倩身上,又走到了李虎虎的跟前,把一个物件塞进了他的内裤中。 此刻,鬼妓刚好吸食完了最后一具尸体的尸气,志得意满地往回飘,它站到了李虎虎的面前,用手指勾了勾他的下巴然后又摸了摸壮硕的前胸,又开始桀桀的鬼笑,虽然女鬼的眼睛是蛇眼,但还是能看出来,它正在把玩打量着李虎虎,就仿佛是在欣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虽然,我不是鬼,但我能理解鬼的心情,都当了快一百年的鬼了,马上就能夺舍成人,再一次浪荡人间,那种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然后,在我谨慎的目光中,它开始找任倩倩。 几次转身徘徊找寻不到,我成功地遮住了它的眼,其实,任倩倩就躺在离它不远的地上。 第五十六章 骚操作 看着鬼妓着急的样子,我忍不住内心窃喜,它要是没有了灵魂居住的身体,自然夺舍失败,那它也只有铩羽而归。 突然,它好像嗅到了我的气息,猛地走到我的面前,跟我的距离就在咫尺之间,蛇眼正对我的人眼。那双眼透露着让人窒息的杀意,此刻,我感觉时间都是静止的,就连空气都不在流动,满满的都是危机和恐怖。 我吓坏了,根本不敢呼吸,尽管我的汗毛倒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我还是顶住了,气不敢出、汗不敢流、就连吓得尿意十足我也只能憋着,憋得膀胱都要崩了…… 女人的第六感准那是不争的事实,可没想到女鬼的第六感也是这么的给力,这时候,它随便一个动作都可以要了我的小命。如果说,我在任玲玲家差点被薛凯丽掐死是跟死神的零距离接触,那么这一次绝对算得上是鬼妓给我带来的强大压迫。 一天不到,我两次经历生死,真的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想起给师傅挖青石碑,鬼妓吊挂在古树上;鬼妓大闹天师馆,对我们开口威胁;鬼妓纠缠薛凯丽,在天师馆示威;还有就是在北野墓园,鬼妓的突然偷袭。 咦!一股冷意袭来,好像我又被它咬到,寒毒开始蚕食我的身体,总让我莫名地有一种隐隐的畏惧。 好在,它只是凶狠地发威,然后又开始在附近踱来踱去,它不甘心,这是它第一次有机会重返阳间,还是这么近的距离。 它心里明白,有人在搞鬼,可它就是找不到要夺舍的任倩倩,只能让它愈发着急。 看着远处的任玲玲,她也紧张地咬紧牙关,双嘴唇都噎回了嘴里,也在担心着,只不过不知道,她担心的是自己妹妹被找到,还是担心我被发现! 她双手紧握桃木剑,做好了搏命的准备,我着急了,裂开了嘴巴露出两排大白牙,对她对了对嘴型,“别冲动,待在原地。” 任玲玲着急地直抖脑袋,看着她的金耳环在耳垂上抖动,让我联想起来了‘无耳芳一’。 我秒想起自己犯了个致命错误,差点把自己交代了。 我赶紧把嘴捂住,用手指使劲擦了擦牙齿,把牙齿抹黑。 看着,东边的天空已经开始泛白,我的心踏实了一点,过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鬼妓不走也得走了。因为,那时再不走,被阳光一照,它就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呃啊……”一声沉闷的鬼叫,它生气了。 飘到了李虎虎的跟前,抬起鬼爪,“不好,它要杀李虎虎。” 形势危急,就算再不想出手,也得出手了。 可还是鬼妓的速度快,出乎我意料的是,它居然用鬼手撕掉了李虎虎的‘内裤’。 “呀……”鬼妓一声惨叫,被金光照得痛苦无比,想不到它的骚操作,反而让自己受了伤,我刚才偷偷藏在李虎虎内裤中的八卦镜射出的金光刺伤了它。 正在鬼妓被照得无法动弹时,我赶紧起身将鸡血瓶打开,猛地泼向了它,被鸡血泼到后,它更加痛苦了,仿佛被强酸泼在了身上一样,吱吱冒烟,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任玲玲,快,桃木剑。”我对着躲在远处的任玲玲大吼一声。 “哦,来了。”听到我的招呼,任玲玲也开启了百米冲刺模式,拿着桃木剑冲我飞奔而来。 桃木剑递到了我手里,我立马咬破中指在剑锋上画上一道血痕,给剑开光。双手持剑,猛地朝鬼妓的头劈下…… 意想不到的是,桃木剑竟然像砍在了石头上一样,硬生生的折了,真没想到,此时此刻的鬼妓居然还这么凶猛! 被暴击的鬼妓怒了,强撑受伤的鬼体,奋力一阵弹开了直射它的八卦镜,随手一呼,我和任玲玲立马飞出去了数米摔在地上。 我脸上黑渣已经被积攒多时的冷汗洗去了不少,再看它时,它已经飘在我的跟前,恶狠狠地盯着我。 “极道派的狗道士,当真一点活路都不给我?” 我皱着眉头,怯怯懦懦地回答道:“谁……不给你活路啦!是你……非跟我们过不去,你要夺任总妹妹的舍,我不会答应的。” “好小子,我记住你了,我会永远记住你的。你给我等着,有朝一日,我定要你们极道派付出代价,哈哈哈哈……” 鬼妓又化成了一团黑气,飘走了…… 我也被吓得双腿不住地打颤,好一会儿,都没停下,等到双腿不抖了,我又觉得大腿内侧暖暖的,尿了。 这时候,我终于知道害臊丢人了,赶紧跑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擦去身上的黑渣再收拾自己狼狈地模样。 任玲玲这时候反而笑了出来,“四少爷,好了吗?需要不需要帮忙?” 她的玩笑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我回了嘴,“去去去,我不需要帮忙,我很好。” 擦干净了身子,穿好了衣服,我这才走了出来,使劲咳嗽了两声跟任玲玲碰头一起走向还未清醒的任倩倩和李虎虎。 刚走到跟前,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是个云南的来电。 “喂,哪位?” “是我,克巴!” “克巴!又是你。” 咳咳咳,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剧烈地咳嗽声,降头师的降头一旦被破,他的身体必然遭到反噬。 “张若虚,我还是小看你了,真没想到你和任玲玲居然能那么快到达凤凰城,赶在了我即将大功告成之前,破了我的降。” 一听他垂头丧气的声音,我顿时得意了起来,在电话这头嘲讽道:“哼,克巴你没想到吧,我们的骚操作让你功亏一篑。没错,你的计划和安排真的是天衣无缝,但是百密一疏,你毕竟是外地人,对石厚市不够了解,我们解决掉薛凯丽后,第一时间就往这里赶了。” “你肯定没想到,我们全程200迈车速往这里赶,你更没有想到,我们会抄近道,提前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到这里。” 咳咳咳,克巴又剧烈地咳嗽了一阵,“好,这次算我输了,不过来日方长,我们斗法的机会还会很多。” ‘嘟嘟嘟……’电话被挂断。 第五十七章 拯救半死不活的人 一切看似已经摆平,但还显得很诡异 “四少爷,看样子鬼妓它已经走了。”任玲玲问道。 我平淡地答道:“对,它又没讨到便宜,幸亏它还没完全恢复,但我还是小看它了,被八卦镜照住,还被公鸡血破了法,居然还能扛得住桃木剑……” “一击未死,日后定生异端。”我歇斯底里地说上一句,又叹了叹气。 “来的时候,克巴说话还很有气力,怎么刚才那电话好像受伤了?” 我深吸了口气道:“降头师下降头给人,也是冒着风险的,降头不被破那他什么事都没有,万一被破了,轻则小病一场,重则伤及五脏。” “现在降头解了,鬼妓也走了,咱们去看看她们吧!”尽管危机已经接触,可我心中却还有些惴惴不安,又深吸了一口气,来到了棺材旁边,把黄布从任倩倩身上掀开,任倩倩正在均匀的呼吸,像睡着了一样。 我用手扒开她的眼皮,拿手电筒照了照,又使劲用右手大拇指掐了掐她的人中,依然没有反应。我便一把将她抱起,坐在了棺材上,让任玲玲扶住她,然后对着她的膝盖敲了下,有叩膝反应。 任玲玲见她始终不醒,准备摇醒她,被我拦住了。 “没用的,你就算把她摇散架了,她还是醒不了。”我严肃地说道。 “我妹妹怎么了?”任玲玲把她平缓地放躺。 我又用手背贴了一下任倩倩的额头,抓住她的大臂一撸到她的手腕,反手一抓,断了下她的下巴,撑开嘴,在上面放了一张黄符,试试。 没一会儿,黄符就被她口中的气体熏得中央发黑。 “半人气,半尸息,人间不留,鬼界不纳。”我说道。 任玲玲有些不明白我的意思,一脸疑惑地看着我,像是在等我的回答,我又一次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解释道:“这么说吧,活人叫醒那是没有问题的,死人任你怎么叫就是不会醒。你妹妹被安排用来夺舍,只不过,夺舍才进行了一半,就被我们打断了。现在她身上有一半是活人的阳气,一半则是死人的阴气,也就是说她现在半人半尸,所以,她叫不醒,但是还有活人的非条件反射。” 任玲玲吓了一跳,“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又是一句‘怎么办’,不过这次我没有发作,我看了看这块荒地的四周,道:“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了,离天亮没多少时间了,现在我们喂她喝点无垠水,然后等太阳出来照她一会,消散一下她体内的阴气,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但是,可能她得生病几天。” “该死的鬼,把我妹妹害成这样。”任玲玲终于说了点正常话。 我有些疲惫了,打了个哈欠,道:“其实,她已经很幸运了,从一开始克巴只是打算利用她,也只是把她迷住,后来鬼妓想对她夺舍,也幸亏我设法让鬼妓没找到她,万一来硬的,说不准,你妹妹的魂就散了,那时候再要让你妹妹醒过来,除了招魂没有其他办法。” 任玲玲顿感震惊,对于我说的不幸中的万幸又开始迷糊起来,好一会才问:“四少爷,那个克巴控制我妹妹的方法是不是下降头?” 我摇了摇头。 “不是,从一开始的情况来看,克巴也是想让鬼妓夺舍,只不过,克巴是先控制住了这个长蛇眼的女鬼,然后再对令妹夺舍,五尸降就是最好的证明,那五具尸体就是起到辅助作用的,一来可以防止外人破坏,二来既能给女鬼提供尸气又可以压制住女鬼。” “这么做克巴不是多此一举吗?用降头术控制倩倩不更直接吗?”任玲玲还是不理解。 “你还是对降头术和夺舍不够了解,克巴虽然可以用降头术控制你妹妹,但被降头控制的人眼神呆滞、反应迟钝、几乎没有个人的思想,这样很容易被人看出来异常。夺舍则不同,身体相当于房子,灵魂相当于住客,一旦鬼妓夺舍成功,身子还是你妹妹的,但其实却早换了主,谁也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连我也看不出来。” “哦……”任玲玲长长地哦了一声,恍然大悟。 “既然想控制住我妹妹,为什么要费那么多功夫?直接用锁灵钉控制住的女鬼来给夺舍不更直接吗?”任玲玲又想不明白了。 我眼中闪过了一抹寒光,扭头看着任玲玲说道:“锁灵钉控制的女鬼,不是一般的强大,克巴也无法操控只得用镇器压制,等我们拔掉锁灵钉,它重获自由再跟我们消耗,鬼力就会减弱,克巴趁机抽走鬼妓的那一部分鬼力。这样,既用薛凯丽拖住了我,又给鬼妓夺舍创造了条件,一举两得。” “任大小姐,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们任家出事该是凤凰城这块地被你们拿到以后开始的吧?” “你怎么知道的?”任玲玲惊讶道。 “呵呵,你先别管我怎么知道的,让我再猜一猜,当时跟你们竞争这块建筑用地的应该是卓荣集团,只不过最后任氏笑到了最后,而且卓荣集团的高层有姓左的,对不对!”我说出了我自己心中的猜测。 任玲玲一听这话顿时傻眼了,看样子我说对了。 “四少爷,你真了不起,这些都让你说对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笑了笑没有解答她的疑问,而是又看了一眼东边的天空,此刻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我怎么知道的回头再告诉你吧,现在先把你妹妹弄醒。” “那三少爷呢?他没事吗?” 我咳嗽了一声,“李虎虎有法力傍身,他只是被克巴迷住了,醒过来只是时间的问题。来扶好你妹妹。” 任玲玲扶住了任倩倩,我拿出来一只碗,把剩下半瓶无垠水都倒入碗内,然后取出一张符点燃,又念了念咒,把符灰拌了拌无垠水,给任倩倩喂下。 任倩倩突然张嘴大吐,吐出来的都是些腐烂发臭的污秽。 “这是?”任玲玲又不明白了。 “没事的,吐出来就好了。” 一声鸡叫,天放亮了,阳光普照之下,平躺着的任倩倩缓缓睁开了双眼。 第五十八章 任玲玲的疑惑 初升的太阳光芒很耀眼,射进了任倩倩的眼里还有些不适,她缓缓起身就像刚睡的孩子一样。 朦胧之际,模模糊糊地看我和任玲玲站在她的面前,她没有太多的不自然,反倒是任玲玲激动地流泪。 “姐,你怎么哭了?”她还是迷迷糊糊的,再看了看周围,自己在一片广阔的荒地之上,深深地打了个哈欠,“我怎么会在这里?” 任玲玲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揽入怀中,痛哭流涕,“倩倩,你个傻瓜,吓死姐了!” 看着喜极而泣的姐姐和不明所以的妹妹,我的眼泪也不受控制地从眼睑滑落,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也许是替她们姐妹俩高兴,也许是被她们真挚的姐妹深情打动…… “张天师,你……怎么哭了?” 我把眼睛斜到了一边,不看他们,“我没哭,只是阳光太刺眼了。” 与此同时,李虎虎的眼珠能动了,他的眼神不再迷离,“哎!我……我站在这干嘛?我……我怎么了?” 我会心地笑了笑,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快意感,“师兄,你没事就好!昨天,太危险了!” “啊,危险,师弟到底出什么事了?我只记得我带着小麻烦,在小区外面守着,实在是太困了,我们俩就互相靠着睡着了,再醒来就……” 我摆了摆手,走到了他跟前,把昨天晚上我去任家驱鬼,再回到凤凰城破五尸降再骗鬼的这一切的一切都说了一遍给他听。 他才点了点头,感激道:“阳生,那真谢谢你了!师傅没选错接班人,关键时候还得靠你挑大梁。走,咱们去吃点好的。” “对,四少爷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得好好安排一顿。” “好哦,好哦,我要吃银鲨自助餐,我最爱吃帝王蟹了!” 众人一阵欢笑,我也满意地点了点头,“行吧,咱们走……” 话刚说完,我突然觉得头有千斤重,四肢不受控制,眼睛一黑,向后倒了下去…… “阳生。” “四少爷。” “张天师。” 不知道是谁在喊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 等我醒来,我发现我在一间装修颇为讲究的单人病房里,看了眼墙上挂的钟表——20:25。 邓婉婉正趴在病床前,打盹。 我挪动了下身子,她被我惊醒了。 “阳生,你醒啦!”邓婉婉有点憔悴。 看她这样我有点心疼,连忙说:“婉婉,守了我一天了吧!难为你了。” “我没事,倒是你怪让人担心的,你知道吗!天刚亮你就晕倒了,任凭他们把你送来医院,都着急坏了,好在医生说你就是太虚弱,还有一整天都提心吊胆的,前一天还挨了打,这才晕了一天。” 我用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问道:“任总他们呢?” “吃去买饭了,应该快回来了。” 刚说完,任玲玲就拎着一袋子菜和饭进来了。 “呦,四少爷醒啦!你可真是吓坏我了,好在你没事!”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还歉意满满地说了声不好意思。 这话一说,两个美女都笑了,“你还客气啥呀!任总早把你当成自己人了,就连这医院的病房都给你找的是咱省城最好的。” 我眼中又流露出来一抹感激之光,真想不到职场女王还会这么细心,我果然是有福气的人,而且桃花运爆棚。 “四少爷,有的话我想问你,不知道方便不方便?”任玲玲还是很委婉地客气了一句。 “当然方便了,有什么你问就好了,只要我知道的,绝不隐瞒。” 任玲玲打开了瓶纯净水喝了一口,道:“四少爷是爽快人,那我就有什么问什么了。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家是在拿了凤凰城的建筑用地后开始出事的呢?” 我清了清嗓子,道:“我也只是猜测,咱们石厚市有两家大型房地产企业,一家是任氏,一家就是卓荣。既然是竞争对手,又都想拿地盖房,你们肯定有竞争,最后还是你们任家吃到了肉,这就让你们狠狠赚了一笔。难免招人嫉妒,背地里有人作妖,那也是有可能的。” 任玲玲一听这话顿时傻眼了,似乎有些不愿意相信我的判断。 “四少爷,任氏跟卓荣竞争这么些年了,也不总是我们占便宜啊,以前他们拿地,我们也没背后下黑手啊!卓荣的管理层确实有姓左的,不过他还很年轻,比我还小两岁呢,一直在追求我,不过我没给他任何机会。虽然他是个花花公子,可对我还是很用心的,怎么会害我们?看那个姓左的小子,不像是那么坏的人啊!”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画皮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对于姓左的人你了解得还是太少,他们什么品行,我更清楚。再说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真以为没做过亏心事,就会相安无事吗?你们任家太趁钱了,招人惦记。” “可是,我真的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做?” 见她一时间还难以接受我给出来的答案,我也就懒得跟她在这个问题纠缠不清。 “你不相信,那就走着瞧吧。对了,玄生和黄生他们呢?” 邓婉婉接话道:“玄生他还好,把你送过来以后,说酒瘾犯了,就出去喝酒了还没回来;黄生说你走后,那个叫薛凯丽的鬼又回来了,不过没几下子就被黄生给打跑了,直到天亮都没再回来。” 我下了床,心神不宁,自顾自地走到了床边,看着挂在天空的一轮弯月,若有所思…… 忽然,我扭过头来,“对了,锁魂钉呢?放哪了?带回来没有?” 任玲玲和邓婉婉,面面相觑,然后扭过头来对我摇了摇脑袋。 我心里暗念一声‘不好’,连忙边穿衣服边说:“来不及解释了,我得马上再去一趟凤凰城。” 邓婉婉不懂便问:“不是没事了吗?怎么还去!” “锁魂钉是镇压薛凯丽的镇器,没了锁魂钉它就可以再回自己的尸骨那里吸收最后一点阴气,别小看那一星半点的阴气,被它吸了也够咱们喝一壶的。” 她们俩又呆住了。 第五十九章 锁魂钉不见了 “别愣着啦!赶紧动吧,哎我的道具袋呢?” “这里。”邓婉婉一只手提起了道具袋,递到了我的手里。 我一阵翻腾,眉头紧皱,“坏了,关键的几样都没了。” 我又转头看了看手足无措的两位美女,我很无奈,她们很无解。 “现在我们人手不齐,必须分工协作了,婉婉你去市三院东边那条过道的几家大排档去找李虎虎,他一般喜欢在那喝酒,要是没有你再去方北路上的二龙得粥铺找找他,因为你那个粥屋有他一个相好的;任总你赶紧去菜市场那找个卖家禽的,让他给你杀两只大公鸡,只要鸡血,还有糯米,石灰,如果路上看到柳树最好再摘几根柳条。” “好吧,我这就去。”任玲玲答应了一声,转身出门。 “阳生,你刚好一点就又去捉鬼,你身体吃得消吗?”邓婉婉担忧地问道。 我一把将她抱住,“你放心吧,我们在一起遭遇了那么多次危机,哪次不是平稳渡过,我不会有事的!” 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给她安慰和鼓励。 “可是,阳生,你要对付的女鬼是那个薛凯丽啊,它很厉害的。” “它厉害是过去的事了,我昨天打伤了它,然后又被黄生再一次伤到,现在的薛凯丽估计是自身难保了。” 邓婉婉不明白,轻轻推开我,“什么,自身难保?” 我点了点头,“对,我昨天调动了我的丹田之气打了它两章又给了它一道电符,已经让它大伤元气了;黄生是专练阴功的,阴功是鬼魅的克星,既然伤到了薛凯丽,那就是持续性伤害。薛凯丽已经没救了,所以今晚它必须得回到自己的尸骨那里把最后一点阴气吸走,不然就魂飞魄散了。” 邓婉婉精神一阵,“这样的话,它就活不成了?” 我长吁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不一定,毕竟它是个怨念深重的厉鬼,哪怕是穷途末路,也不能小看它。” “啊,你是说,我们去对付它还是很危险?”邓婉婉大惊失色。 “有一点危险,不过你放心吧,形势逆转了,现在是我们强女鬼弱。我们离消灭它就差一步。”我使劲给自己鼓了鼓气,“婉婉,你准备好了吗?快去把玄生给我找来。” 邓婉婉坚定地‘嗯’了一声,就跟我飞奔而出。 “薛凯丽的时间不多了,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必须赶在它之前到达凤凰城,不惜一切办法阻止它吸走尸骨内最后一点阴气。只要薛凯丽吸不到阴气,天亮的时候,就是它化为乌有的时候。” “可是,任玲玲她不一定能那么快把你要的东西买过来啊。毕竟,天已经这么晚了。”邓婉婉道。httpδ:/m.kuAisugg.nět “对,我也怕她晚了。毕竟薛凯丽很猛,我现在身体又很虚,所以,才让你把李虎虎给我叫过来一起对付它!”我只能把备用方案说给邓婉婉了。 “那你为什么不给你五师弟打电话呢?你都说了他是鬼魅的克星!”邓婉婉有点不解地问。 我轻轻摇了摇头,“黄生这个胖子,个头大胆子小,再说昨天被鬼上身了一次身,又消耗阳气对抗女鬼,现在比我还虚,靠不住。” 邓婉婉咬了咬牙,说道:“那我们分头行动吧,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把李虎虎带来。” 我扭头跟邓婉婉对视了一眼,她的眼神很坚定,我还是第一次对她这么放心,这么佩服,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关键时刻不管能不能支棱起来,至少有这份敢于面对的勇气,这是最难能可贵的。 “婉婉,我相信你,去吧!等这次的事情摆平了,我就去跟老爷子,提亲。”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把我压在心里好久的话说了出来。 邓婉婉眼睛冒着精光,她的眼睛冒出来了一道幸福满意的光,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跑向了自己的汽车。 我停了下来,目送她的车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中,自语道: “婉儿,你放心吧,我一定要娶到你,让你风风光光地嫁给我,做我张若虚的女人,做一辈子我的女人!” 说完,我拦了一辆出租车,往凤凰城驶去。 …… 我下了车,背着我的道具包,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了大门,好巧不巧看门的又是昨天那个保安大爷。 “啊,又是你?” “是我啊!大叔!那个没被打死的!” 保安大爷不知道是吃惊还是佩服,支支吾吾道:“哦,是大师啊!昨天,你们过来,把脏东西收走了吗?” 我摆了摆手,道:“差不多了,今天还有个尾巴工作要做,对了,地下室没人去过吧?” “嗯,上午任总就吩咐过了,五号楼的地下室先封锁起来,谁也不让进,等通知!” 他这话一说,我心里沉甸甸的石头算是放下了! 我对这个尽职尽责的保安大爷好一顿夸赞,说他是个尽忠职守的好员工,回头就建议任玲玲给她加工资。他自然也高兴得感激涕零,一个劲地说谢谢。 我稍微客气了一下就往五号楼走去了,毕竟时间紧任务重。 可悲的是我还是想得太乐观了,现实情况根本不是我猜的那样,这一次贸然行动,又差点让我送了命,果然,鲁莽行事和武断作为,是大忌。 按理说,死人的尸骨是很晦气的,人们都避之不及,因为谁也不愿意,沾上死人。我在地下室翻来覆去地找了又找,愣是没有找到锁魂钉,只能看着尸骨在原地干着急。薛凯丽现在虽然弱,但我还是没有办法阻止它回到自己的尸骨里吸引,除非把锁魂钉插入头骨,薛凯丽就回不去了。 与其着急不如采取点行动,我二话没说,抱起装着薛凯丽尸骨的坛子飞奔到了小区里,将尸骨倒在了地上,准备点火烧掉。既然没找到锁魂钉,那就烧了它的骨头。 好巧不巧,任玲玲也到了凤凰城大门,见我正在忙着,伸手给我打了招呼。 “四少爷,我按照你的吩咐,东西买来了。” 想不到任玲玲这么迅速,我赶忙迎了过去,“有个坏消息,锁魂钉不见了!” “啊……” 第六十章醋瓶子翻了 任玲玲知道锁魂钉意味着什么,着急的不得了,开始质问保安。 “我不是说了嘛!今天在五号楼地下室拉上警戒线,谁也不许进去,里面的东西怎么还会丢?” 保安大叔,咧着嘴巴,眨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看任玲玲焦急的样子,再看大叔不知所措的德行,我便问:“大叔,你想想,今天到底有没有人去过地下室?好好想,一定要好好想,这很重要。” 保安大叔陷入了沉思,我真的很怀疑,这个头发白了一半的大叔脑子还好不好使,甚至我还想吐槽,保安的待遇不能高点吗?这么大岁数的了,还干这么熬人的活。 “有,咱们小区保安小丁,对就是小丁,他今天下去过,这个孩子就是好奇心重。” 我顿时皱起了眉头,感觉到了一丝不妙,莫非,这镇女鬼的镇器让小丁给顺走了? “老师傅,那他上来的时候有没有带什么东西呢?你再好好想想。” 又沉思了片刻,保安大叔道:“有,他手里抓着一根黄色的锥子,四角边的,还挺好看。”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小保安的一个顺手牵羊,让我的灭鬼大计功亏一篑,我现在是深刻理解到了‘大风大浪都过来了,阴沟里翻船’和‘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两句俚语的内涵了。 刚叹息完,一阵阴森森的冷风就吹了过来,虽然风不大,但我能感觉到刺骨的冷。 寒风不大,可是在这夏季的夜里却还是能感到阴寒,不仅仅是我感受到了,任玲玲也感受到了,她紧张地贴近了我,“四少爷,是不是脏东西又来了。” 我没有理她,从容地从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坏了,还是晚了一步。” 从背包里掏出了十来张黄符交给老保安,吩咐道:“把这些符均匀地贴到栅栏门上,然后你回到保安室不要出来。记住,从现在起,小区一概不许出入,直到我过来跟你说可以了,才行!” 老保安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还是欸了一声,照做。 我又打开了强光手电往薛凯丽的尸骨坛子那里一照,坛子盖被打开了,一丝丝幽兰的气体正在袅袅上升…… 该来的还是要来,薛凯丽得逞了,成功吸到了尸骨里最后一点阴气,它又缓缓地扭过头来,对我怒目而视,不过它的灵体若隐若现,本来浓重的气状鬼体,此刻已有些透明,还有愈加透明的趋势。果不其然,它被黄生的阴功所伤,正在一点点地流失鬼力。 任玲玲所喝的无垠水效力还在,第一次见到恐怖的薛凯丽,顿时吓得抓住了我的胳膊,牙齿打战地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一直纠缠你的……女鬼?” “是它,别怕,现在它的鬼力已经失去了大半,没那么难对付了,柳枝拿来了吗?” “柳枝,有。”说完,她把柳枝递给了我,她自己也拿了一枝在自己手里。 薛凯丽见我们是有备而来,没有像上一次那样跟我直接搏杀,而是转身飘走,怕晚了被我打散。 任玲玲一看女鬼跑了,就没有那么害怕了,也没有再靠我那么近,可还是直冒冷汗,毕竟是第一次看见鬼的样子,不怕就不正常了。 看来我猜得没错,任玲玲亲口承认第一次见鬼,怕得几乎说不出来话。 “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你后腰有痣,只要你不怕它,它没那么容易伤害到你,你忘了我给你后背画了傍身印吗?” 任玲玲听我这么一提醒,呼吸才均匀了起来,果然,鬼害人,多数都是被吓死的。 “那四少爷,它为什么跑啊?你不是说它跟你势不两立吗?” “这种情况原因有二,它被阴功伤到,魂魄在一点点地散去,必须得去吸阴,不然,就它现在这个情况撑不了多久;再有就是上次我跟它交手,被我打怕了,不敢贸然跟我拼命。” 任玲玲听我分析完,对我更加佩服了,还揶揄了一句,“有四少爷,我就再也不怕鬼邪了。” 遗憾的是,我还是没能把薛凯丽给灭掉,这个祸害不除,总归是个麻烦。 叹了口气,我就对任玲玲说:“任总,这几天你还是得跟着我们,因为薛凯丽还没除掉,鬼妓也没准什么时候再来报复,它们虽然元气大伤,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四少爷,我听你的。”不知不觉间任玲玲已经依赖上了我,她的小脑袋缓缓地靠向我的肩头。 “尸骨?” “尸骨已经没用了。” “四少爷,你真好……” “阳生。”不知道谁那么大嗓门,把我吓了一跳。 我转过身去一看,是邓婉婉站在大门外。 “婉婉,你来啦?” 邓婉婉着急了,估计是看到了刚才任玲玲靠在我肩膀上的那一幕,醋瓶子翻了。 “你叫我去找李虎虎,我都把那几家大排档找遍了,还把二龙得粥铺问了个遍,连李虎虎的影子都没找到。我就怀疑你是不是成心的!好啊,你们俩居然在这里胡闹。” 我的脸一下拉了下来,不知道怎么解释,女人是最难哄的,一旦吃起醋来,根本不听解释,更何况是打算把终身托付给我的女人。 “婉婉,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真的叫你去找玄生来着,至于任总,我实在没想到东西她能找过来的这么快!” “是啊,婉婉,四少爷是你男朋友,我和他纯粹的就是雇佣和朋友关系。” 邓婉婉听不进去,双手捂住了耳朵,大叫:“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我彻底无语了,任玲玲也表示很无辜,只得一阵小跑过去,扒着栅栏门道:“婉婉,咱们俩是闺蜜啊,朋友妻不可欺呢,我不会对你男朋友有想法的。再说了,比张若虚有钱,有样子,有身材,有背景的人多了去了,多少人追我呢!” 任玲玲这一番贬损我而抬高她的话,让我大吃一惊,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的临场应变能力。 “快进来吧。” 任玲玲又把头往前一伸,小声道:“看见这符了吗?就是防女鬼的,它在外边。” “啊,鬼!” 邓婉婉被这么一吓,两米多高的铁栅栏门被她两三下就翻了过来…… 第六十一章 鬼又来 邓婉婉心里明白,还是跟着我最安全,进来后直接跑到了我身边。 保安大爷着急了,拉开了门卫室的窗户,把头探了出来,“小姐,这里不让进。” “你别管了,这是我的人!”任玲玲一发话,保安不再言语。 “婉婉,没事了,薛凯丽已经跑了。”我说完,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起开,别搂我!”邓婉婉像变了个人一样。 我缓缓扭过头看了看任玲玲,用眼神跟她交流,希望她能帮我澄清误会。 “婉婉,你真的误会了,我们俩没什么,你还不知道吧,四少爷给我家看风水,要了一套白虎苑的房子,就是要跟你结婚用的。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一个劲地跟我说你怎么怎么好,还说要到任氏会馆找我们的主厨学手艺呢,为的就是以后天天给你下厨房。”kuAiδugg 任玲玲的嘴还真是能说啊,这谎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可我愣是不能戳穿她,不过她也真是会挖坑,五星级酒店大厨的手艺,哪是说学会就学会的。对我来说,学做饭可比学道法要难上十万八千倍。 “玲玲,你别劝我,我信你,但我不信他。”邓婉婉嘟着嘴用手指着我,一脸嫌弃。 “男人没有不花心的,对于美女那是没有抵抗力的,要是跟别人在一起,我还相信他有一点定力,但要是跟你在一起,再不心动就不是男人了!” 邓婉婉这一番话,把我打入了无尽深渊,爱之深,恨之切,果然有说服力,爱你越深的人,反而会越跟你斤斤计较。 任玲玲被她给整懵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婉婉,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四少爷对你的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不信,我现在就让他长月亮代表我的心!” “行了,行了……任大小姐,你别劝她啦,你也别再给我挖坑了,一会说要我跟大师傅学手艺,一会又要我唱什么月亮代表我的心。倒不如,你们直接剖开我的胸膛,看看我的心呢!还有,邓婉婉,你当我女朋友了以后,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让你花过一分钱,就说去勒泰那次,你可把我的积蓄都清空啦!懒得跟你们女人废话,心累!” 我实在是受不了女人的婆婆妈妈,与其被她们的话把耳朵磨出茧子,还不如我把话挑明。 “我就知道你最好啦!”邓婉婉不知道喝错了什么药,不怒反喜上来挽住我的胳膊在我的脸上打了个喯。 女人的想法真的很怪,猜不透,摸不明白。 邓婉婉就任玲玲不存在一样,猛地一跳扑在了我的身上,我的道具包都掉到了地上,道家的工具都洒了一地。 然后,双手扶住我的脑袋开始狂亲,她这架势更像是把我的脑袋当成了美味,在大快朵颐。 任玲玲看傻了,前一分钟还气得直咧嘴,下一分钟就成了棉花糖甩都甩不掉,自己反而成了尴尬的人,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把视线移开。 突然,她的眼睛瞪得老大,“四少爷,你的那个什么针,又动起来了。” 说着,她就吓得一只手捂住了嘴巴,另一只手指着地上。 我看任玲玲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她的眼神既惊恐又焦急。 我赶紧把邓婉婉放下,使劲平复了下心情,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指鬼针又动了,有脏东西来了!” 说完,两个女生害怕地抱在了一起,紧张的情绪刚舒缓下来,又被提起,这种心情的大起大落,简直不要太好。 我又做了个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尝试说服自己不要害怕。 邓婉婉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结结巴巴地问道:“阳生,你不是说脏东西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也不清楚,不过,你放心。不管是鬼妓还是薛凯丽,它们都逞不了凶,现在是我们的主场。” 任玲玲也点头道:“婉婉,你放心吧,昨天我和四少爷回来的,比现在凶险得多!卡巴的降头,还有那个蛇眼的女鬼都不是四少爷的对手。你就放心吧!” 我有些无语,我昨天明明也吓尿了,我之所以能够反败为胜,那是全靠运气。 “任总说得对啊,你可别忘了,我是极道派的当家人啊!”我嘚瑟道。 “我相信你。” “四少爷,你还是小心对付邪祟吧。我们不给你添麻烦了!”任玲玲拉着邓婉婉走到了我的道具袋那里,把刚买过来盛着新鲜鸡血的罐子打开,用鸡血摸了满脸。 想不到任玲玲学得这么快,见我降妖驱鬼善用鸡血,她也有样学样。 我又深吸了一口气,“好,你们顾好自己,我去收拾那个邪祟了。” 我右手攥紧柳条,左手拿着指鬼针开始搜索邪祟,要是平时,我根本不需要拿指鬼针引路,凭我对鬼怪的第六感和早就练到位的法眼,我完全可以一找一个准。可是,现在我的眼就是一双纯粹的肉眼,看不到什么异常,对正在搜索的鬼来说,我现在就是个瞎子。 “别管是鬼妓还是薛凯丽,我手里要是有定它们魂的锁魂钉该多好,就算不能对付它们,也可以威慑它们。我现在拿着柳枝跟它们打,像什么样子?”我自忖的同时,还在自我揶揄,我自己都无法理解我的矛盾心理。 又是一阵寒冷的微风轻轻吹过,指鬼针指定了五号楼的方向,针头还有点微微向下倾斜。 “怎么又是那里?”我突然胆怯了,不知道这鬼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肯定于我不利,虽然,那里已经没有邪煞之气供它吸食了,但那的确是于鬼最有利的地方——四阴之地。真要跟我斗法,在那它能沾点便宜。 明知对手是故意引我上钩,我又不得不去,事情总得有个了解,不然反反复复会没完没了。可是,现在的我又没有必胜的把握。 想来想去,我还是决定下去跟它斗上一斗,师傅说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但是邪绝不压正! 我对后面招呼了一声,“你们俩把我的家伙带上,跟我下去。” 第六十二章布阵 我轻轻叹了口气,从邓婉婉背着的道具包里取出了墨盒,将鸡血倒入了墨盒槽内,待细线被鸡血完全浸染我便在地下室门口用鸡血线布了个八卦 她们俩清楚,我把出口封死就是要封住里面恶鬼的退路。 “管你是魑魅魍魉,还是猛鬼巨妖,今天我张若虚就要替天行道。”说完,我又郑重其事地穿上了道袍。 看我这么认真,邓婉婉的心算是落定了,倒是任玲玲心里还有些没谱,“四少爷,你看你的身体刚好一点就又得出手,要不要等三少爷来了,咱们再下。” 我对她摆了摆手道:“不用等他了,现在指不定他醉到哪去了?这个鬼的鬼力不是很强,我敢断定不是鬼妓就是薛凯丽,我能应付得来,早点解决,省得夜长梦多。” 任玲玲也没再多说什么,我知道她是一番好意,但她不知道,鬼怪之事最不好琢磨,拖得越久变数越多,所以宜早不宜迟。 下到负一层时,我们就觉跟以前来不一样了,因为这时候的感觉,不像是在初夏,反倒像是在隆冬。我已经到地下室两次了,哪次的感觉都跟这一次不一样。 “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冷?”邓婉婉吸溜了一下鼻子,看样子她是被冻感冒了。 “现在就觉得冷啦?下一层更冷!”我揶揄了一句。 任玲玲道:“四少爷,我也觉得不对劲,这冷得确实太不正常了,之前我们来的时候也是冷飕飕的,可能是地下室常年不见光但却通透的缘故,这种冷很不寻常,我感觉我们像是到了大东北。” 任玲玲的话刚刚说完,一股阴冷无比的寒风就从地下二层的楼梯口吹了出来,被吹到后汗毛倒立,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虽然不是那种刀割骨头的寒冷,但阴冷的气息还是很明显的。 感受到了这一股冷风,我的眉头顿时皱成一坨,下面的东西不简单,她们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 “底下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我先测一测它的鬼力!” 说完,我又从道具包里取出来了一个烛台,插上了一根红色的细蜡烛,点燃,再套上了灯罩。接着,蹑手蹑脚地走下了下去,在负二层地下室的楼梯口站住,把烛灯放在了通道口。 我又快步返回,对她们俩做了个‘嘘’的手势,“嘘,咱们先蹲在上面观察一下这个烛灯。” 于是,三个人并排蹲在了楼梯口,三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枚弱小的火苗。 “你们看,那火苗……变绿了!”邓婉婉最先发现异常,小声地说道。 “这盏烛灯叫测阴灯,里面的蜡烛有钡元素,可以测鬼力,一旦有鬼的气息经过,火苗就会变绿。再等等,看这火苗会不会变得更绿。”我说。 任玲玲紧张地咬着嘴唇,呼吸很重。 “绿了,更绿了。”邓婉婉说道。 “怎么会这么绿?”任玲玲不解。 我使劲掐了掐自己的眉心,看了一眼我左右的两个美女,吁了一口长气,缓缓地说道: “颜色越绿,代表着这鬼的道行越深,看来又是一场恶战!” “你不是说,这个鬼不厉害吗?怎么会……”邓婉婉一句埋怨,就又把小嘴撅了起来。 “我有说过,它不厉害吗?”我很无辜,但我确实想不通,因为我按我刚才的感受来判断,它确实不凶。 我猛地站起,道:“如果你们害怕,那就在这里等我好了,我自己下去会一会它!记住,不管你们在这里听到了下面有什么动静都不要下去,除非我完好地回来。” 两个女人几乎同时开口,“我陪你下去。” 她们俩也不说话了,没想到她们会如此同步,就像提前彩排好的一样,如此默契。 我说了声好,不再有多余的话,我们一前一中一后走了下去。 下来后,我就感觉气氛凝重,一种说不出来的压迫感袭来,按理说,被重伤的女鬼应该不该再有这么强的压迫力,除非,它要跟我拼死一搏! 我从道具袋里抓了一把糯米在我们三个人的周围撒了一圈,发现有一处糯米明显向圈内凹进去了一块。 “阴气是从那个方向过来的,快,布阵!”我朝着凹进去的方向一指,对她们俩说道。 “布阵,布什么阵?”邓婉婉又一次成了十万个为什么。 “为了对付这个邪祟,我决定补一个简单的阴阳五行阵。”我郑重其事地说道。 我取出了糯米袋递给任玲玲,安排道:“任总,你在我们四周铺上糯米,特别是我面对的这个方向尽量多铺一些,这样可以防阴挡煞。” 她哦了一声,连忙接过糯米袋开始撒米。 我又从道具包里取出了童子尿瓶、装鸡血的罐子和无垠水瓶还有一只瓷碗给了邓婉婉,吩咐道:“婉婉,你赶紧把这三样液体倒进碗里,搅拌均匀,我要写几张五行符,压阵。” 邓婉婉也不含糊,立马照做。 而我则从包里取出了几面杏黄小旗,插在了水泥地缝里,充当阵脚,接着我又取出来了一块肥皂块般大小的木块,用钢挫开始大力磨搓,很快木屑就掉下来了一大把。 “四少爷,你弄这些木屑干什么的?”任玲玲开始好奇了。 “这块是桃木,你还记得在北野墓园,我让你坐在老桃树下躲煞吗?”我反问。 “啊,记得。” “那就是了,桃木做的剑可以斩妖除魔,本身也能挡煞,同样桃木屑也有驱邪的功效,一会我点燃这些木屑,它生成的烟气可以让我们头脑保持清醒,防止被鬼迷。” 任玲玲没有反应,反倒是邓婉婉红唇微张,有些惊讶,仿佛觉得我有点小题大做。 各项准备工作做好了,我盘腿而坐,取出了白毛笔沾了沾瓷碗里的红色液体,开始在黄符上写梵文字体的金木水火土。 一连写了二十多张,把它们贴在了我们四周,我才开口对那鬼魅挑衅:“出来吧,咱们斗一斗。” 第六十三章 五行强化阵 整个地下室二层还是阴冷得很,但就是不见鬼怪出现。 我再次挑衅:“别管你是什么鬼怪!碰到我张若虚,就是你的劫数,躲着算什么本事,出来跟我斗上一斗啊。” 还是没有反应,这就让我很不理解,这个鬼的鬼力应该不强,还强撑着把仅剩的鬼力使出,按理说,是要跟我拼死一搏,但它就是不现身,时间再长一点,不用我出手,它自己就散伙了。 我总觉得事情有蹊跷,于是再次挑衅:“你不是怕了我了吧,那你就现身出来见我,我本着道家的善心,可以饶你一马。” 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阳生,这是什么情况?” 我没有理她,右手掐好指诀,防备偷袭。 “四少爷,你看糯米变黑了。” 任玲玲话一出口,我便看了眼用于防阴挡煞的糯米,果然外圈的糯米已经变黑了,而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内蔓延。 看样子,这个恶鬼是在用阴煞之气一点点地腐蚀我设置的安全网,等糯米全部失效再现身跟我斗狠。看来我得把这个简易的五行阵,加强一下。 “多亏任总细心,婉婉快把朱砂递给我。” 邓婉婉从道具包内翻找出一个贴着‘朱砂’字样的小陶瓷瓶,扔给了我。 我将一大把朱砂倒在了左手掌内,右手结印,念动口诀。 “天罡五行法,极阳三太清,金木水火土,镇定海生平。” “东木震,定阴灵。”我右手抓起一小撮朱砂,朝正东震字位洒出。 “西金乾,诛妖邪。”我又用右手抓起了一撮朱砂,对着西北乾字位洒出。 “南火离,烬煞冥。”同样用右手抓起一把朱砂,往正南离字位洒出。 “北水坎,祛魅冄。”我又一次右手抓了把朱砂,朝正北坎字位洒出。 “中土坤,化魔性。”我右手掌心向下,与左手合十,一把将剩余的朱砂洒向了西南坤字位。 口诀念毕,刚撒出去的五簇朱砂瞬间自燃,温度一点点地回升,弥漫在周围的阴邪之气也一点点地淡去。 邓婉婉立马被我这番华丽的施法给亮瞎了钛合金眼,立马对我投来赞许的目光,“你好棒!这法术高明!” “不是那么冷了,那种让人不舒服的感觉也没有了!”任玲玲也对我在赞不绝口。 我得意地笑了笑,心想着,我这一招反守为攻,不怕你这恶鬼不现身,看你能藏到几时?现身的话,正合我意,刚好借着五行法阵的优势灭掉你;不现身的话,那就等我的五行朱砂火一点点消耗掉你的鬼力,这样赢得不费吹灰之力。 就在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与那鬼斗法之时,那五簇朱砂火焰齐齐地向后斜,阴冷的气息又来了一阵,动静不大,但却让人不安。 我心中的顿时一紧,提醒我后位的两个女生,“小心,它来了。” 邓婉婉和任玲玲一个比一个紧张,一人抓住我一边道袍的衣袖,大气都不敢出,我心里明白得很,谁让她们俩不是道家人。 对面,一团微蓝的火焰渐渐地飘出,它还在一点一点地朝我们靠近…… “我还以为是本体现身了呢!原来只是团鬼火。” “什么是鬼火?”邓婉婉问。 “鬼火分两种,常人能看到的其实就是磷火,人死后尸体会分解,体内的磷元素燃点低,易自燃,坟头、乱葬岗出现的鬼火其实就是磷火;常人看不见的就是这种,不过别怕,鬼火没什么杀伤力。” “我和玲玲不是一般人吗?怎么看到的?” 我嘴巴一歪道:“那是因为,我们在四阴之地而且身处极阴的环境。” “四少爷,这个气息好熟悉啊,是那个来我家闹事的鬼吗?”任玲玲猜道。 “你猜对了,就是她薛凯丽。”我答道。 “啊。”任玲玲吓得一咬牙,咯嘣一声,我反安慰道:“别紧张,小心你的后槽牙。” 我又清了清嗓子,双手扶了扶我的道帽,“有我在,护你周全。” 话虽然说得轻松,可这其中的九九,我还是摸不透,按照以往,薛凯丽会借着自己的强大跟我硬刚,可是现在它又畏手畏脚的,跟它的作风真是大相径庭。 它明明已经元气大伤,应该低调一些,去找些尸气重,阴气足的地方滋养下自己,但它又突然回来跟我耗着,这是为何? 未知的背后,谁知道会多出多少变数?它是跟我亡命一博,还是隐藏杀招,尚未可知,为今之计,只能是敌不动我不动,干耗下去于我有利。 鬼火越来越近,但是火势越来越弱,终于在离我大约还有半米的距离时,灭了。 这团鬼火这么不堪,看来薛凯丽真的是快要不行了,毕竟鬼火象征着一个幽鬼的鬼力。 正在这时候,一个浅浅的影子被微弱的朱砂火映照出来,一点点地向我这里来。 “影子,有人来了。”我暗忖道。筷書閣 只不过,这个人步履很轻,气息很浅,要不是我借着朱砂火光,我根本不会发现他在像我靠近。 我不敢回头,怕趁我回头之际,我的身上的阳火熄灭,会被偷袭,于是说道:“婉婉,拿出八卦镜来反照下后面,看看是谁来了!” 按照我的吩咐,邓婉婉又从道具包里取出了八卦镜反照,“李虎虎,是李虎虎!” 邓婉婉兴奋地叫了起来,多了一个极道派的人,让她吊着的心又松了一些,没那么害怕了,扭过头招呼道:“你可来了。” “别回头!”我的提醒总是慢半拍。 李虎虎踩灭了一簇朱砂火,双手死死地掐住了邓婉婉将她提起,双脚离地。 “李虎虎,你干什么?快放开婉婉。” 任玲玲一边用力摇晃着李虎虎的胳膊一边使劲捶打,然而一切都是枉然。 我不得不回头了,只见李虎虎双眼半睁半闭,面无表情,呼吸平缓,完全是一副浅睡的样子,没有一丝自我意识,对任玲玲的捶打毫无感觉。 李虎虎他被——鬼迷了。 第六十四章 厉鬼相 看着邓婉婉渐渐发白的脸,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从兜里抽出匕首,想动刀子。 可是,一个是我的未婚妻不救不行;一个是跟我感情最好的师兄伤害不得…… 恶鬼真是歹毒,知道我不好对付转而对我在乎的两个人下手,正在我发愁之际,李虎虎的脚还在无意识地腾挪,又踩灭了我一簇朱砂火。 我心说不好,这鬼知道自己不能直接对抗法阵,就利用被迷惑的李虎虎来破阵,等他把剩下三簇朱砂火再踩灭,我就镇不住恶鬼了。 “死少爷,你快想想办法啊,婉婉她快不行了!” 我沉思着,眼下既要保住邓婉婉又要让李虎虎清醒过来,只有一个办法了。 着急忙慌的我又蹲下翻腾着道具包,终于翻出了一个火折子,拔掉盖子轻轻一吹随即点燃,一丝丝青烟从火折子里飘出。 我一个箭步上前,将正在燃烧的火折子靠近李虎虎的鼻子,青烟被他一点点吸入,他的头微微颤动了几下。 “好,有效果了!”我又使劲对着火折子的燃烧处使劲吹了几口,在燃烧的糙纸烧得更剧烈了,青烟也更多了。 终于,李虎虎的意识回复了,呃哼的声音发出,咳咳了两声后,双手也渐渐松开,邓婉婉总算是可以换气了,被扼住喉咙太久,她已经有点神志不清。 看李虎虎的眼神不再空洞,瞳孔也跟着收缩,我又取出装有无垠水的小瓷瓶,往嘴里闷下一口,对着他的脸,‘噗’。 “啊,啊……啊”李虎虎醒了,摇了摇头,跟梦游初醒了的白痴一样,“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在这?” 我有点着急地冲他的脑袋扇了一巴掌,“你个白痴,被鬼迷了都不知道。” “什么,我被鬼迷了?”李虎虎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废话,你知道吗?你差点掐死老子的媳妇儿!” 李虎虎更懵了,瞪着大眼看自己得到两只手,有点无辜地说:“什么?我……” “糟了,火快灭了。”任玲玲指着朱砂火说。 我扭头看去之际,又有两簇火灭了,仅剩的坎字位的火苗又跳了跳,便只剩青烟…… 我怒了,一把拎起李虎虎的衣领埋怨道:“都怪你,鬼破不了的五星法阵,让你这个傻b给我破了。现在咱们一点优势也没有了。” 李虎虎还是一脸无辜的模样。 “算了阳生,你师兄也不是故意的,好在我和他都没事。”邓婉婉又咳嗽了几嗓子,终于缓过劲了。 “是啊,四少爷,现在不是埋怨三少爷的时候,赶紧对付恶鬼才是真的!”邓婉婉也说道。 我松开了李虎虎,说道:“嗯,玄生快结印,跟我一起对付薛凯丽。” 我和李虎虎双手结印一前一后,把两个美女夹在中间。 虽然,没有了五行阵的保护,但我和李虎虎认真起来的样子还是让薛凯丽忌惮三分,就这样僵持了好久,恶鬼都没敢现身,我们几乎完美的防御让它无从下手。kuAiδugg “阿嚏……”邓婉婉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地下二层还是那么的冷。 任玲玲也强忍着寒冷,抽着鼻子,呼出一口气就是一股白雾。 我的手腕也被冻得有些发紫,长期在阴寒的环境下,会出问题的,形势对我们越来越不利,反观对方,在四阴之地的加持下,延缓了它鬼力的扩散,甚至还能跟我们掰腕子。 总这样不是办法啊,我开始自忖,“现在顶多三更天,离太阳出来还早着呢,这么耗下去,我们肯定会寒毒入体,到时候,不用薛凯丽收拾我们,就着阴冷的环境我们便不攻自破了。耗不起,我得找个机会反击,还必须一击即中,让它彻底失去抵抗能力。” 打定主意后,大脑开始飞速运转,拼命思索,“现在是薛凯丽的主场,我既看不见它,也感受不到它的鬼气,该怎么捕捉薛凯丽这个狡猾的厉鬼呢?” 我又看了看李虎虎,心中若有所思,他是少之又少的太岁阴命,鬼怪想要迷惑它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可偏偏就被迷了? “哎,有了!”我的大脑灵光一现,心中暗生一计。 “阿嚏……阿嚏……阿嚏……”我一连打了三个打喷嚏,涕泗一股脑地从我的眼睑和鼻孔流了出来,赶忙把手埋进道袍里摸索,“纸巾怎么这么难掏!” 忽然,一阵强劲的风向我袭来,我的双胸感到一股钻心的疼痛…… 我叫了一声,赶忙将藏在道袍下的手抽出对着我胸前贴上一张黄符。 “呃啊……”一声凄厉的鬼叫,薛凯丽的本体现身了,它的长指甲已经浅浅地插入我的胸膛,我立马挣脱,用脚勾起了地上的柳条,把它绑了一圈。 “狗道士,你好阴险!” “哼,彼此彼此!” 大红色的旗袍,一头黑发好像有生命一样在凌空乱舞,眼睛猩红无比像是在血液里浸泡过一样,嘴巴一张一合吐着寒气,牙齿黑得跟上了漆一样,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它那股狠劲,极力地挣扎还‘咯咯’地狞叫。只怕我们以后再也见不到比它还狰狞的猛鬼了。 我一咬牙说道:“薛凯丽,你的枉死,我张若虚多少有点责任,你报复我,那我无话可说,但是你残害无辜,我扰你不得。但本着道家的善心,我可以给你次机会,只要你放下仇恨,诚信悔过。我便收你入瓮,供你香火,念百日送葬经超度你,助你早日轮回,你看如何?” 薛凯丽听了我的话,非但不领情反而怒斥:“是你对我见死不救,让那蛇眼睛的害死了我,我要你死!” 这声音如同是夜莺啼哭好不瘆人。 “死不悔改,师兄收了它。” 李虎虎从道具包取出来个青绿色的竹筒,开盖,左手食指与中指并在一起,念懂咒语,随后,薛凯丽就变成了一股黑气被缓缓地吸入了收魂筒呢。 “啊……你们都该死。” 薛凯丽被收伏的那一刻,还在喋喋不休地对我们咒骂。 第六十五章 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 这个邪恶的厉鬼终于被收服了,盖上盖子贴上黄符,它已经没有机会再逃了。 “太好了,薛凯丽罪有应得,现在本体已经在我们的掌握之中,随便就可以灭了它。”李虎虎兴奋地捶了捶胸。 就连刚才差点被掐死的邓婉婉也高兴地跳了起来,“好开心呀,解决掉了个大麻烦,可喜可贺。” “四少爷,你打算怎么处理掉它。” 任玲玲这么一问,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人死后成鬼,又逗留在人间,是有未了的心事,事出必有因,鬼魅不入轮回无非是想了解前世恩怨,报仇亦或是报恩,薛凯丽也是如此。 我从李虎虎手里接过来封印薛凯丽灵魂的收魂筒,开始了自我怀疑,道家与人为善,对于枉死之人的灵魂优先超度,尽管薛凯丽滥杀无辜,但到我决定它生死的时刻,我反而犹豫了。 “薛凯丽真的该万劫不复吗?”我神情凝重地看着众人。 “四少爷,你这是怎么了?你对待邪魅一向不留情面,这个几次三番要致你于死地的鬼,还留着它做什么?” “阳生,你想什么呢?薛凯丽它就该死,谁让它跟你过不去啦?”邓婉婉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筷書閣 李虎虎则郑重其事地说:“阳生,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对待妖魔鬼怪跟师兄我的态度不太一样。可这只鬼,真的没必要同情,你想想1路公交那无辜的十二个人!” 我突然看向了他,沉默了一刻,又对着手中的收魂筒道:“薛凯丽,你千不该万不该滥杀无辜,道家无法度你,这是你的劫数。” 李虎虎伸手想拿走我手中的魂器,“阳生,把魂器交给我,让我用火法烧了它的元神。” “不。”我摇了摇头,紧紧捂住收魂筒,道:“薛凯丽现在只剩最后一丝残魂了,用你的火法烧它,太残忍!还是把它带回天师馆,埋入院后的消煞之地,让它被自然消化掉吧。” 就这样,我们开车回到了天师馆,在后院埋了个深坑,把收魂筒丢入埋好。 “四少爷,这就可以了吗?它被消化掉需要多久。” 我淡淡地说道:“差不过一分钟。” 果不其然,我刚说完,还没多久,土地里升腾出一缕幽幽的青烟,慢慢弥散…… “我们走吧,以后再也没有薛凯丽!” …… 经过一晚上的折腾,我们都累了,回到了天师馆,就像瘫软的泥一样,躺在床上不愿动弹,又是死猪般的沉睡。 等我醒来,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一股卤煮鸡的香味正在俘虏着我的鼻子,一个打挺坐起,肚子“咕……”地一叫,我饿了。 我的房门被打开了,邓婉婉穿着围裙,手里拿着炒勺,笑嘻嘻地说:“老公,你醒啦?快来尝尝我的手艺吧。” “我摆了摆手道:“婉婉,我还没有见你的父母呢,离办婚礼领证还早呢!这时候,你就叫我老公,不太合适吧?” “呵呵。”邓婉婉顽皮地对着我吐了吐舌头,淘气道:“合适啊,怎么不合适啦?老公。你忘了,在凤凰城五号楼的地下室,我差点被你师兄掐死,你跟他急了,那时候你叫我媳妇。” 邓婉婉故意把‘媳妇’说得很重,就是向我宣告了她对我的主权,要非她不娶,同样她老公、老公的叫着也说明了非我不嫁。 “哎,好吧!婉婉,我被你打败了。” 说完,我拉住她的手往院内走去。 一张直径一米的圆桌,上面摆满了菜,有卤煮鸡、红烧鱼、黄焖鸭子、酱焖肘子、地三鲜、蒜蓉菠菜、油淋生菜、丝瓜杏仁汤。 “婉婉,这又不过节又不过生日的,你弄这么多菜干嘛?” “嘿嘿,你猜。”邓婉婉又调皮地对我眨了眨眼。 “别让他猜了,他是直男,告诉你吧,一是为了庆祝我们解决了心腹大患;二是你管婉婉叫媳妇。”任玲玲同样系着围裙,端着一盘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我有点不好意思了,挠着头入座。 这时候,大门又被打开了,李虎虎兴冲冲地拎了两瓶酒回来,“这么好的菜怎么能没有酒呢!任总,你今儿个,得陪我喝两杯。” 任玲玲笑了笑,直接拧开了一瓶,给自己满上,“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就这样,四个人有说有笑地边吃边聊。 “师弟,真有你的,薛凯丽飘忽不定的怎么就让你用符给定住了,还拿柳条捆了个结实?” “嗨,这还不简单,那女鬼对我的仇恨值最高,相持下去总不是办法,于是,我就卖了个破绽,假装找纸擦鼻涕,引它来攻我,这不正中下怀。” 任玲玲举着杯道:“四少爷真聪明,还很伟大,我敬你。”说完,整整一杯白酒被她一口闷。 “哎呀,老公,你的胸口还疼不疼啊,它的长指甲都把你扎出血了。” “早没事了!坐上车的时候,伤口就结痂了。”我说完,又对李虎虎讽刺道:“玄生师兄,你是太岁阴命啊,居然也能让鬼给迷了,你这只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啊!” 李虎虎脸红了,嘿嘿一笑:“师弟,你不也是卖了个破绽让那鬼以为你这老虎在打盹,才骗到它的吗?” “哈哈哈……师兄说得好,咱们都是老虎,还是打盹的老虎。不过,师兄,你是怎么被迷的?” “我去二龙得找老板娘喝酒啦,准时那鬼趁我喝醉的时候干的。” 我又哂笑一声,“那个胖女人有什么好的,嗓门大脾气臭,你看上他哪里?” 一听我嘲笑老板娘,李虎虎不干了,“她屁股大,能生嘛!” “噗!”任玲玲和邓婉婉两个人没有忍住,直接笑喷,喷了李虎虎一脸。 这时候,五师弟耿彪彪的电话打来。 “师兄,你们在哪?快来啊!” 这句话说得我有点懵,“我们在天师馆,去哪啊?” “哎呀,你忘了黑祭仪式了吗?来弗莱明哥啊!” “啊……”我一失神,手机掉落在地,黑祭仪式的事情早就被我甩在了脑后。 第六十六章羯磨杵 “哎呀,老公,出什么大事了,你怎么把手机给摔了?”邓婉婉开着玩笑说。 李虎虎却严肃了起来,“婉婉别闹,师弟他一直很稳重,这一次是真的出事了。” 邓婉婉把嘴一撅,成了霜打的茄子,蔫了。 “都怪我,黑祭仪式这么重要的事情,我都给忘了!”我着急地直跺脚。 这话一说出口,邓婉婉和李虎虎顿时吓得惊呼一声,邓婉婉连筷子都掉了,我叹息着摇了摇头,对李虎虎说道:“这时候,估计黑祭仪式都完成了,只顾着凤凰城的事了,把克巴的那个徒弟给放了。” “四少爷,现在去还来得及吗?”任玲玲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 我长吁了一口气,道:“八成是来不及了,从咱们离开林峯的家开始,已经过去36个小时了,完成黑祭仪式24个小时就够。又得是一场人间浩劫了。” “人间浩劫!有你说得那么严重吗?”邓婉婉还是不太相信。 李虎虎见邓婉婉还在怀疑,顿时愤怒,“怎么没有?你根本不知道黑祭仪式的恐怖。光举行这个仪式,就需要献祭七个女人,一旦仪式完成,就会招出来无比强大的尸巫,这种恶魔视人命如草芥,降世后会见人就杀。” “啊!这么恐怖呢。”邓婉婉的嘴巴长得老大,十万个为什么,此刻成了百万个不知道。 任玲玲调转话题,“四少爷,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了,我深知你的为人,更了解你们门派的宗旨,抓紧时间,咱们过去吧!” “去个什么劲,这时候去咱们顶多把那个戴草人面具的给收拾了,不过,也不一定,那个降头师别看愣鸡鸡的,降头的本领可不弱。” 愣鸡鸡的,李虎虎的抱怨提醒了我,克巴的徒弟本领是不小,但看那样子却是有点呆,弗莱明哥,离市区那么远,石厚市的路况又不是那么好,它离开的时候刚好是晚高峰时期,连辆出租车都打不到。 “呵呵。”我心里暗笑了一声,“事情不见得有我们想的那么糟糕,那个叫扎勒的降头师,降头功夫一流,但她毕竟年纪还小,林峯也说了从小就跟克巴学习降头术,其它方面几乎一片空白,你们没注意到她有点憨吗?” “对啊,阳生,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邓婉婉开窍了,对我附和道。 “得了吧,你就自欺欺人吧!” 李虎虎的揶揄让我很不爽,顿时把脸一板,“李虎虎,你还是不是极道派的人,除魔卫道的本职,你都忘了吗?别管是那个小降头师,还是尸巫,咱们都得对付。难道你要见生灵被涂炭吗?” “师弟,我……”尽管李虎虎还有点不忿,但还是把嘴闭上了。 “四少爷,我先打电话叫人把五少爷送到弗莱明哥。”任玲玲说完,掏出手机准备拨号,被我打断,告诉他,耿彪彪已经在弗莱明哥等着了。 李虎虎还想开口发泄,被我抢先一步喝住,“你别废话了,拿上家伙,跟我们走。” 李虎虎见我真的生气了,这才老老实实地收拾好道家法器和工具,跟我们出发了。 任玲玲虽然没有问我,但从我的表情看出来了担忧,“四少爷,我知道这一次去,比之前更凶险,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成为你的累赘的,但我也想出一份力,你看这个东西能帮助你吗?” 说罢,她给我了一根精美的赤铜材质类似三棱刺的物件,下端是三棱带尖之状,上端有三个佛像头为柄,三个佛头一个笑、一个怒、一个骂,中间的握柄雕刻着隽秀的梵文。 我大为震惊,这个东西可不得了,便问:“你是从哪得到这件法器的?” “三年前了,我和我的几个大学同学去泰国清迈旅游,到了一家寺院,里面的一个高僧单独把我叫住,跟我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话,然后就把这个玩意送给我了,说是大法器。怎么,四少爷,你认得?” 我终于展颜一笑,道:“这是羯磨杵,也就是金刚降魔杵,是佛教的一种法器,专门对付降头的。那个高僧没有骗你,这件法器很强大,有了它,遇到了尸巫,我们就有胜算。” 任玲玲也没在说话,不过看得出来她很满意,很自觉地去驾驶位了,白色保时捷卡宴,狂飙着250迈的时速,在高速公路上直奔弗莱明哥。 很快,我们四个人就进入了弗莱明哥别墅小区,耿彪彪早就站在林峯的别墅前等候多时。 他看了看我们,都完好,就长舒了一口气。我知道,他一直担心着我们,毕竟我们这一天来一直在与鬼作战。 “你们可算来了,听任总说,你们把上我身的给女鬼消灭啦!真棒!真没想到,这么猛的鬼都伏法了!”耿彪彪竖着大拇指说。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也很了不起,要不是你用阴功打伤了女鬼,它的鬼力一直散,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呢!” “四师兄,我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给我的勇气,我现在是个支楞不起来的胆小鬼,现在我可是男子汉了,纯爷们。是不?任家大小姐。” 耿彪彪对着任玲玲挑了挑眉,敢情这个胖子是在讨好任玲玲啊!以前可没见他能扛过事,估计是想在任大美女面前表现自己,才最后克服了胆小的缺点。 “五少爷,你本来就是男子汉,陈妈都跟我说了,你为了救我爸爸,丝毫不顾个人安危,结印出掌一气呵成,打跑了薛凯丽那个恶鬼。为此,你还元气大伤,上吐下泻了好久,喝了两盆人参炖鸡汤,才补回来。我要对你说声,谢谢。” 被任玲玲这么一夸,他更忘乎所以了,美女的鼓舞作用就是大,尤其是他喜欢的美女! 其实,任玲玲不知道,耿彪彪之所以会上吐下泻,跟阴功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而是因为他被薛凯丽上过身,阴寒入体,就跟五脏六腑被冷藏在了冰箱里的感觉是一样的。 李虎虎突然问道:“黄生,里面是什么情况?” 第六十七章 恐怖别墅 “我没进去,里面什么情况,不是很清楚,只是有一股特别比屎尿屁还臭的味道从里面传来,熏得人受不了。你们来之前也就半小时那样,里面还有女人求饶、哀嚎的声音,现在,什么也听不见了。”耿彪彪怯懦地说道。 李虎虎不是很高兴,揶揄道:“你还跟以前一样,耗子胆儿,专给师门丢人。” “行了玄生,黄生他没错,在状况不明咱们人手不齐的情况下,贸然进去容易中伏,等咱们师兄弟到齐了,才是上策。” “嘿嘿,还是阳生师兄明白事理!” 黄生这个胖子,真会给自己找台阶下。 我右手搭在了耿彪彪的肩上,把他带到了一旁,“老五,一会咱们进去了能救人就救,救不了一定要保障自己的安全啊。里面万一出现了大boss,你必须得顶上去。” 一听我说的这话,他又开始发挥猪八戒胆怯的特色,“师兄,我的阴功对付鬼那很合适,但要是对付降头师,还得是你。” 我没有着急,不慌不忙地小声道:“我知道,里面的那个小降头师我来对付,不过……” 我没把话说完,故意留了半句,从怀里掏出羯磨杵递了过去,“万一,尸巫出来了,还得靠这个家伙,你主修金法,羯磨杵在你手里才能发挥最大威力。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用这东西,毕竟机会只有一次。” 一向怯懦不敢冲上前的耿彪彪,此刻成了个有担当的人,我很想问问他怎么这时候能行了。不过,转念一想还是不问了,他的良好表现仅限在任玲玲的面前…… “阳生师弟,你想好怎么办了吗?你看这别墅阴森森的,而且里面有幽怨之气。上次他那个徒弟对咱们下迷神蛊,咱们谁也没有发觉。”李虎虎刻意提醒道。 李虎虎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克巴的阴毒在苗疆降头师行业里是出了名的,几次交手,知道了他涉猎很广,无论是直接夺人性命的蝙蝠降、控人心智的巨鲸降还是操控死人的蟾蜍降,都信手拈来。虽然,我们要对付的只是他的一个徒弟,但我们也不敢大意。 “兄弟们,把无垠水都喝下去,这样就不会被迷了”我把无垠水瓶打开,三个人依次喝下一口。 “一会开门了,我先进,我对邪祟的感知是最敏感的;三师兄,你跟在我后面,掐好指诀,有危险第一时间攻击;五师弟,你最后进,你是压轴的力量。”我简单地安排了一下,长叹一口气,对他们俩说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兄弟们,上吧。” 正当我们要进的时候,任玲玲抢先一步拉住了我,“四少爷……” “什么事?” 任玲玲欲言又止,用澄澈的眼睛看着我,“保重。” 我和玄生、黄生交换了下眼神,齐齐地对她点了下头。 门被我轻轻地打开了,三人蹑手蹑脚地进入,生怕黑暗中的偷袭。 “阳生,你看上面。”耿彪彪一声惊呼,指向天花板。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登时一愣,这个场景绝对能成为我的心理阴影,残忍且不说,更多是丧心病狂…… 七个妙龄女子被结实铁链绑住,错乱地吊在天花板上,她们的上衣全被脱掉,只剩内衣,全都失去了意识,每个人的前胸都有颗半透明的肉瘤,里面一只壁虎模样的爬虫在瘤子内游走,它们都很贪婪,疯狂地吸取着这些女人精血。 其中一个女人脸色苍白,全无血色,显然她已经被吸走了太多精气和血液,危在旦夕,要不是我还能听到她还有微弱的呼吸,我几乎都以为它是一个死人。 就连见惯了血腥场面的李虎虎都不由得啧啧叹息,这别墅内恐怖的场景,任谁看来都是残忍到令人发指,不过跟克巴的活吃女人来比,这就小巫见大巫了。 “要是再晚来一步,真的就坏事了。”我脸色难看地说道。 李虎虎指着其中一个中降的女人的胸口说道:“还记得师傅跟我讲过,肉瘤里面的邪恶生物吞精虫,它们被降头师用人的血和体液来喂养,用于给降头师练降用。看她们的样子应该还没有被吸够三个小时,不然她们必死。” “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黑祭仪式献祭用的活人死法!”耿彪彪咧嘴愣了。 “献祭活人无非是给召唤尸巫提供能量,用吞精虫吸食这些女人的血液不过是获取能量的一种方法,等吞精虫吸够了,就会被用来黑祭。”我说。 “那他们还有救吗?” 我抽了下鼻子,“她们都还有呼吸,被吸血的时间还不长,应该还有得救。” 这时候,李虎虎手对准了离他最近的女人胸前的肉瘤。 “你干什么?不能出手。”我出手按住了李虎虎的右手,阻止道。 “救人啊!难道见死不救?” 我摇了摇头道:“现在不是时候,吞精虫的口器就跟蚊子一样,但是钳勾能力要比蚊子强得多,它们现在把口器插进了这些女人的心脏,你贸然出手,虽然杀死了吞精虫,但她们的口器还留在心脏里,要不就把心脏破开,一样会失血身亡。” “那咱们怎么救人?”耿彪彪又问。 我环视了下四周,确定没有危险便说道:“这样,你和我分别去左右的楼梯边上把铁链子解开,先把人放下来;李虎虎,你还是双手掐住指诀,别懈怠,以防万一。” “好。”他们俩齐声答应,我们就开始行动了。 我和耿彪彪不敢耽搁,生怕慢了会生出意外,很快就把七个中降的女人放了下来,我掏出了朱砂瓶,在她们胸前的肉瘤上都撒了一些。 “滋……”一股生菜下油锅的声音传来,七股浓烟冒出,七只吞精虫受不了朱砂的烧灼纷纷把口器抽出,破开肉瘤窜了出来。 “好家伙,刚才还那么一小点呢,现在得胖了两圈。”耿彪彪吃惊道。 “它们已经吸了太多的精血了,得赶紧弄死这些吞精虫,要不然被那个叫扎勒的拿走就坏了。” 我刚说完,这七只要命的虫子,就被一股神奇的力量吸了上去。 第六十八章 缠斗扎勒 我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些虫子就飞上了二楼,等到我们把目光跟了上去,虫子们就已经被那个带草人面具的女降头师攥在了手里。 我们没想到她会这么利索地把虫子收走,同样,她也大大地感到意外,直接张口问我们。 “怎么你们没有死?难道林峯出了什么意外?” 我说:“没想到吧,我们几个命都大着呢,死不了。” 扎勒立刻明白林峯已经死了,但还是疑惑地问:“你们活着就证明林峯失败了,但你们怎么会破了我的迷神蛊?”https:/ “你还记得那个被你们关在地下室的那个被你们用来试蛊毒的那个人吗?”我说道。 “啊,你是说程凯,程凯用我点燃的香救了你们?”扎勒不可置信地说道。 李虎虎哼了哼,道:“对,就是他,你想不到吧!” 扎勒打死也没有想到,跟她有了感情的人成了救我们的人,激动地抖着把草人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了那张缺了一块额头的脸。 “妈呀,这是什么东西啊?你们练降头的,都这么恐怖吗?”耿彪彪看到了她的模样先是被吓得一声尖叫,接着就开始嫌弃。 耿彪彪对扎勒来说很陌生,之前根本没照过面。 “胖子你是谁?有你什么事?” “听好了,老子我就是……”耿彪彪刚要报上名号,被我打断,“就是这个胖子带我们来的,你们作恶多端,你看到这个女人了吗?这是他的未婚妻,他就是跟我们一起来救人的。” 我怕扎勒有什么后手,所以留了个心眼,把五师弟的身份隐瞒住,好让她放松警惕,以策万全。 耿彪彪有点懵了,刚要说话,就被扎勒抢先,“哼,又是一个来送死的。我最恨你们这些讲情说爱的人,尤其是程凯,他,他居然背叛我?他这个该死的。” “你才是该死的。”我大喝一声,接着说:“天佑我们,因为我们行善积德,而你们这些降头师呢,为了利益和更高阶的巫术,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你觉得你做的就对吗?” 扎勒不屑一顾地反驳道:“哼,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对错,我只知道听师傅的话,他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李虎虎冷哼了一声,说:“你没点主见吗?你们的命是命,别人的命不是命吗?为了黑祭仪式,你居然残害七个无辜的女人,你的心不会痛吗?” 听完李虎虎怒气逼问,扎勒不仅没有自责,反而仰面哈哈哈大笑了起来,“哼,人命,心痛!我不知道人命跟畜生命有什么区别,心痛,我更不知道。” 李虎虎被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我却没有多大波澜,毕竟降头师没有人性是众所周知的,他们视人命如草芥,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谁都可以牺牲。 我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今天,你和我们三个注定只有一方能活着离开,你遇到了我们,也是你的劫,就让我们替天行道吧。” 见我认真了起来,扎勒也跟着紧张了,立马做出反应,但还是我快人一步,将手里的雷霆符向她摔了出去,不过她同样反应很快,从嘴里突出一条蜈蚣碰撞上了雷霆符,一并爆炸。 她立马将攥着吞精虫的右手背了过去,左手把草人面具放在了面前,吐出来一股浓浓的黄色烟雾。 “不好,是蟾蜍降瘴毒烟,快屏住呼吸,后撤。”我大喊一声,迅速后撤。 我赶紧把八卦毯取出铺在了地上,取出两道黄符铺上,将左右手的中指一起放入嘴里,咬破,在黄符上画了几道。 “人道朗朗,天道畅畅,诸邪不进,邪褪去,散!” 两张黄符被我的左右手同时甩出,顿时弥漫在整间大厅的毒烟,开始淡化,不一会儿,就被灵符净化完了。 “那个魔女呢?”耿彪彪一看人不见了,大声喊了出来。 “大家注意,这是那个降头师的主场,没准她正躲在暗处,准备用降头偷袭我们呢?”我提醒着他们,同时手里结印,准备随时出手。 偌大的别墅大厅,安静得离奇,除了我们三个男人的沉重呼吸,就是那几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女人微弱的呼吸,虽然,我们没有遭受到任何危险,但潜藏在暗处的扎勒就像是一条蛰伏在地洞里的毒蛇,说不准什么时候出来偷袭我们。 我的冷汗从额头流了下来,身体崩得很紧,不敢有一刻放松,如果一个不留神,被对手偷袭得逞,那我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倒是李虎虎很淡定,毕竟强如上古妖兽般强大的敌魔分体,也被他亲手灭了。 而耿彪彪还是有些害怕,不过比上一次对阵薛凯丽好太多了,估计是我和李虎虎在他身边吧。 “啊……”李虎虎一声惨叫。 我扭过头去一看,只见他蹲在地上捂着脚,一只毒蝎子正快速逃离。 “卑鄙,居然暗地里放毒物。”我立马跑过去,帮李虎虎脱掉鞋子,抽出银针扎入他的涌泉穴,登时一股小小的血线流出。 “你忍着点,毒血放出来就没事了。” “啊,她来了。”耿彪彪大叫一声,扎勒手持一把尖刀,飞着向我刺来。 我迅速转身,凑出来一串红绳系着几个小铃铛,甩到她身上,将她缠绕住,扎勒突然就像是一架动力系统故障的飞机,摔在地上。 “哼,看你往哪跑,被拘身玲缠住的滋味怎么样?。”说完,我便抽出刻着咒字的匕首,冲她后心扎去。 可是这一下没扎中她,扎到的是她的面具,“用面具替了它。” 这时,壁炉里飞出了几只蝙蝠,它们各个狰狞无比,露着獠牙向我们飞来。 “喝。”李虎虎猛一提起,双手打出火焰掌,将蝙蝠烧成了焦炭。 不知道什么时候,耿彪彪被躺在地上的其中一个女人从身后掐住了脖子,一个二百多斤的胖子就这么被一个看起来不到一百斤的女人双手提起。 形势紧迫,我立马一个箭步冲上前,用右手中指点中那个女人的眉心,她不动了,我又有手掌狠狠地打了她眉心一下,她就直挺挺躺倒。 “呦呵,你们挺厉害的嘛!”不知道什么时候,扎勒出现在了离我们五米远的地方,左手一甩,一条近一米长擀面杖般粗细的黑蛇向我飞来,我眼疾手快,将匕首竖起顺势劈下,这条蛇被我生生地从头到尾,一分为二。 我淡定地吐了口气,道:“你就这点能耐吗?还有什么本事,使出来啊。” 第六十九章 尸巫现世 几次攻击都没得手的扎勒仍不甘心,掏出了一只狼蛛硬生生地吞了下去。狼蛛是蜘蛛家族中最好斗的品种,活吞下去难免伤及内脏,果不其然,扎勒十分痛苦,一口血吐了出来。 “乎巴扎,乎巴扎……”念着谁也听不懂的咒语,还不停地晃动脑袋,就跟个拨浪鼓一样,摇摆不定。 七个躺在地上的女人突然站起,齐齐地伸出双臂向我们袭来,她们的嘴里还不时地呼出煞气。 “抓住她们,往嘴里灌黑狗血,黑狗血可以破她的降头。”我大喊一声,他们俩就跟我冲上前。 李虎虎力气很大,直接一个抱摔撩到了一个,用他那双大手捏开了对方的嘴巴,把黑狗血灌入,那个被灌进黑狗血的女人,直直地坐了起来,从嘴里吐出来了一大滩黑漆麻乌的污物,变晕了过去。 耿彪彪的方法更直接,用嘴含了一口黑狗血,直接冲上去抱住了一个,嘴对嘴喂了进去,接着她痛苦地把腹中的污物吐了出来,晕倒。 我从道具包里取出破魔针沾了沾瓶子里的黑狗血,对着朝我走来的三个的咽喉,飞针精准地打入,她们被定在了原地,这个三女人齐齐地弯腰一阵狂吐,也晕倒在地。 扎勒束手无策,眼睁睁地看着最后两个被李虎虎和耿彪彪灌入了黑狗血。 她一步步后退,突然又冲我飞出了一根木钉,却被敏捷的我堪堪躲过,李虎虎也提了一口丹田气向她一掌推出,一团火焰不偏不倚地烧伤了她的右臂。 “哼,极道派的人算你们厉害。”然后,她使劲吸了一口血,狠狠地向我吐来。 我往后一撤,血被吐到了地板上,腐蚀了一大片。 “好家伙,这个怪女人的血都是剧毒啊!”耿彪彪忍不住吐槽。 “快追,她往下面跑去了。”李虎虎喊了一嗓子,带头追了过去,我们两个也没落下,跟着跑了下去。 到了别墅的负一层,这里的场景更是瘆人,正对我们的是一只巨大的蝙蝠图腾,它的眼睛还闪闪发亮,旁边的几张桌子上不是陈列着装有各种毒物的瓶瓶罐罐,就是被炼制出来的各种颜色的蛊毒液体。 扎勒跪在蝙蝠图腾前,一动不动,我们谁也不敢上前,怕再中埋伏。 李虎虎再次掐好指诀,向她打出,熊熊的一团火焰打中了她的后背,但她仍然不为所动,直至她的衣服被火烧尽,后背的皮肤已经烧焦,散发出阵阵焦糊味。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什么样的意志力,才能让她忍住被灼烧的剧痛。 又过了一会,她缓缓站了起来,转身看向了我们。 脸还是她的脸,只是她看我的眼神不对,绝对是换了一个人,因为那眼神既凶狠又幽怨,“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她开口说话了。 “张若虚,你怎么总是跟我作对?” 这声音……是克巴,是克巴控制了扎勒,借助她的身躯跟我对话。 “克巴,你是怎么上了她的身?”我有点意外,虎毒尚且不食子,克巴居然会对自己的爱徒下降头。 “这你不用管,我克巴的降头无处不在。” 李虎虎和耿彪彪也张大了嘴巴,站在我原地不忿地看着,心中的怒火正在燃烧。耿彪彪愤恨地问:“你也太毒了吧,自己的徒弟也下降头?你是不是连忠心耿耿的徒弟也不放过?” “哼,对我来说,办事不力的就是废物,林峯如此,扎勒也一样,都不配活着,只要是废物谁也不例外。”扎勒操着克巴的语调说着。 看他说话如此淡定,全然没有愧疚之感,真的想不明白,这个克巴能歹毒到什么程度,平常人家对自己养了几年的宠物猫狗都有感情,扎勒这个被他培养了那么多年的徒弟居然能被这么无情地舍弃。 我冷哼一声说:“克巴,你当真没有一点人性,告诉你,以后有我没你,有你没我,极道派跟你势不两立。” 李虎虎也插嘴道:“克巴,你别得意,你的降头术不堪一击,凤凰城的两个降头都被我们破了,你的爱徒刚才还跟我们斗法,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瞧把你们呢的!告诉你们,你们破的降头顶多算开胃小菜,后面我会下更多的降头,看你们能破多少。” 耿彪彪上前一步,道:“你别逞能,我们不是吓大的,你的黑祭仪式被我们破了知道吗?” “呦这个胖子,好大的口气,我先要了你的命。” 说完,他就用刀子刺入腹部,开了口子,把手伸进去一用力折断了根肋骨掏出…… 我们都看傻眼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狠的,惊诧之际,他手持肋骨向着耿彪彪的喉咙刺了过来。 这次,耿彪彪丝毫不怂,双手结印,掐好指诀,在被克巴操控的扎勒刺过来的时刻,击出一掌,将他打飞,不偏不倚地砸在了蝙蝠图腾上,重重地摔落在地。 “你,你怎么会道法?”克巴式的扎勒问道。 “想不到吧,我的真实身份是极道派的五弟子,黄生耿彪彪。哼哼,我的金属道法滋味不错吧。” 我淡定地说道:“克巴,你还是太小看我们这些后辈了,我们都是五属性最强的道士。现在你操控的扎勒脊骨已断,站不起来了,你还不认输吗?” “输的是你们,黑祭仪式还没结束!” “你说什么?”我睁大了眼睛,有点担心。 “你们还是太年轻,七条吞精虫吸食的精血已经差不多了,虽然还差一点,但是只要我再献祭一条性命,尸巫就会被召唤出来了!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不像是个失败者垂死的强笑,更像是胜利者狂妄的大笑,“献祭谁?” 他没有回答,掏出了吞精虫一口咽下,然后一口陈年老血吐出,对着我狞笑着死去。 扎勒的嘴里冒出一团黑气,那黑气很浑很浊,停在我们面前,幻化出了实体,只见它穿一身乌黑的袍子,它面色苍白,牙齿外凸,特别是那双红色会放光的眼眸特别吓人,两只骨爪很大,一把就将死去的扎勒脑袋捏碎。 我心念道:“完了,尸巫现世了。” 第七十章 恶斗(上) 尸巫,即死去降头巫师的尸体,它们生前是道行高深的巫师,死后尸身被降头师用来练降成新的降头,供降头师驱使。 高约两米的尸巫站在我们对面,散发着咄咄逼人的气息,它的那种威吓力还有压迫感,让人十分不适,我们三个人都被惊得说不出话。 尸巫先出手,直扑壮硕的李虎虎,它的速度实在太快,我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两只硕大的骨爪捏住他的双肩就像是双手提起来一桶水一样,张开满是獠牙的大嘴朝着李虎虎的喉咙咬来。 耿彪彪就站在旁边,立刻掐了个指诀对准尸巫的头部打来,一道金光暴射击中了它,尸巫吃痛松开了李虎虎,先后退去。https:/ 尸巫毕竟是尸巫,耿彪彪的奋力一击只是打痛了它却未伤他分毫,足以见证这邪祟的强大。 我也没敢大意,取出五根灭灵钉,对准它快速飞去,闪转腾挪五根针又被它轻松躲过,全都插在了墙壁上…… 迄今还没有哪些妖魔鬼怪能躲过我射出的灭灵钉,尸巫的闪躲就是一眨眼,速度之快令人咋舌,我心中暗叫不好,遇到真正的对手了。 我见速度上不占优势,于是又一次咬破右手中指,在灭灵钉上擦了血,念动咒语:“天灵灵,地灵灵,神将助我驱邪灵,一道血痕追鬼去,不除奸邪誓不归,去! 这次灭灵钉可以自动追踪尸巫了,纵使它速度再快,也无法躲开我这追踪它煞气的灭灵钉,一阵躲避还是被打中了后心。 见它被打中,速度变慢,我以为形势得到了逆转正高兴着,但我又错了,钉在它身上的灭灵钉一点点往外退出,直至完全退出了它的躯体。 “好家伙,这怪物到底有多强!” 在我感叹的同时,那怪物没给我机会,向我合身扑了过来,它的速度依然很快,来不及反应,巨大的骨爪抓向了我,我急忙后撤,但还是晚了一步,上衣被抓破,前胸被它不深不浅地抓出来三道血痕,鲜血汩汩地往外冒。 “阳生!”耿彪彪惊声尖叫,在我们几个人当中我的速度是最快的,面对速度更胜一筹的尸巫,我都躲闪不及,更不用说他这个笨拙的胖子了。 我强忍剧痛,对着耿彪彪喊道:“它速度太快,用八卦镜照它,散它的煞气。” 尸巫转身当即,就被耿彪彪手中的八卦镜照住,要是一般的邪祟早就被照得无法动弹了,但尸巫毕竟生前是道行高深的巫师,尸身同样强大,如今再度被召唤就像火影忍者里被秽土转生的强大忍者一样。 刚被八卦镜照到尸巫很不适应,畏光的它开始用黑袍的衣袖遮挡,但没一会,它就适应了,撤开衣袖,强顶着八卦镜的精光向前。 “妈呀,这怪物太强了吧!八卦镜都顶得住!”耿彪彪不敢置信,仍用八卦镜对准它。 虽然,没有控制住尸巫,但八卦镜还是让它速度慢了下来,我瞅准机会把装有黑狗血的瓷瓶拧开,将黑狗血泼到了它身上。 只是‘滋……’一声响,冒出了些许白烟,就没有其它反应了。 这尸巫强大得有些犯规了,连黑狗血都破不了它的魔,该如何制胜。 眼看着尸巫走到了耿彪彪的跟前,一只骨爪将八卦镜夺了下来,生生捏碎……然后,另一只骨爪掐住了他的脸将他提起。 耿彪彪可是个二百多斤的胖子啊,见它抓起耿彪彪就像提溜只小鸡一样,我不由感叹它到底有多强! 李虎虎没有松懈,双手各握一张符,左右手交叉,念动口诀:“天火烧阴,地火淬鬼,万般诸邪,付之一炬,爆!” 尸巫便被火焰吞没,松开了耿彪彪,被吓坏的耿彪彪赶忙起身,跑到了李虎虎身边,感激道:“谢了,三师兄,要不是你,我就交代了。” “不用谢我,刚才也幸亏你用八卦镜照住了他,我才能用罡火符烧死它。” 事实证明,他们俩高兴得太早了,李虎虎刚才的确用罡火符击中尸巫,可不幸的是,尸巫没有被烧死,甚至连它罩在身上的黑袍都没烧掉。 刚才的暴击不仅没有伤到尸巫,反而将它惹怒,抡圆了胳膊,将桌上的瓶罐打翻,里面的毒物开始乱爬,突然张开血盆大口,血红的长舌就像弹射出来皮筋向我卷来。 我躲闪不及被它的舌头勒住了脖颈,越缠越紧,我下意识地拿匕首切割它的舌头,但那舌头就像浸了油的牛筋,韧性十足愣是切不开。 直到李虎虎往我的匕首上涂了朱砂我才切开了它的舌头,但尸巫的战力依然没减,只是把受伤的舌头收回了口中。被切断的半截舌头还在地上翻腾,犹如壁虎的断肢还能自行活动。 受了伤的尸巫更怒了,张开大口开始吸气,此刻,就像开了一扇动力十足,风力强劲的风扇开始对我们倒吸,那吸力之大让我们连站立都费劲。 一瞬间,满地乱爬的蜘蛛、蝎子、蜈蚣、三角头的蛇都被他那闸门式的嘴巴吸了进去,就连被用来练降的毒液也被它吸进了腹中。 吸罢以后,它个头梦窜到了三米,眼睛更加猩红还往外冒着红光,它的身体也散着比刚才更凌冽的煞气,那种强大的压迫感更加强大,以至于让我们都不敢直视它的眼睛…… 刚才八卦镜照射在它身上散去的煞气被它悉数找回,好不容易对它造成的一点伤害也完美愈合。 “二位师兄,这怪物太强了,我们不能再分兵作战了,必须集中全部力量给它致命一击。”耿彪彪终于认真了一回。 “黄生,你说怎么办?”我忙问。 “用金无影大阵对付它,阳生师兄你反应最灵敏,准备好桃木钉想办法先钉住它的四肢,封了它的行动;玄生师兄,你的火法杀伤力最强,先正面抗它一阵,掩护好四师兄行动;最后就看小弟我的金属绝招,天雷锥。” 我和李虎虎会意,开始按计划进行。 第七十一章 恶斗(下) 我小心翼翼地观察它,注意和它保持安全距离,好在它突然袭击我的时候,可以避开。我双手持桃木钉做好攻击的姿势,但明显它吃亏,我们三个人的目标就它一个,而它的注意力必须分散同时防备我们三人。 它略一停顿接着向我扑来,看来它是把我当成了最棘手的敌人,但由于我跟它的安全距离,他的攻击被我灵巧地闪避开,又一次攻击失效惹得尸巫暴怒,再次张开血盆大口,血红的舌头暴涨,又一次飞速向我卷来,这一次的速度更快,但好在我早有了防备,向后弯腰堪堪躲过了它的攻击,它这次舌头的抽击直接打到了地下一层的上沿墙壁,结结实实的砖墙被打开一个大洞。 “好家伙,幸亏没被它抽到!”我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庆幸地说道。 耿彪彪夸道:“阳生,还是你行,闪躲攻击的时候射中了它的右下肢。” 我刚才躲避它舌头一击的时候,借机射出一根桃木钉稳稳地正中它的右脚。 此刻,尸巫就像是个瘸了腿的残废,行动迟缓了很多,李虎虎见状瞅准时机,捏着手中的指诀,从后面打向它。 尸巫再次中招,火法依旧没有对他造成伤害,李虎虎喘着粗气,几次提丹田之气,他的阳气损耗得差不多了。李虎虎的进攻很是犀利,看似占据了上风,但事实情况他比尸巫累多了。 “妈的,老子跟你拼了。” 太岁阴命的李虎虎不亏是个狠人,即使自己的元气耗尽也要跟对方拼到底,直接上前双手抱住了尸巫的一条手臂。 三米多的尸巫竟然一时间无法甩脱李虎虎,看来李虎虎还是有一把子力气的。 愤怒的尸巫扬起另外一条手臂,向李虎虎打去,眼看骨爪就要拍到他的头了,我又迅速飞出了一根桃木钉将它的骨爪贯穿,桃木钉楔进去了多半截。kuAiδugg 尸巫大吼一声,还是把李虎虎甩了出去,‘嘭’一声胸口撞到了墙角的长桌上,一口鲜血喷出,李虎虎被打残了。 右脚和左爪均被我封住,尸巫也着急了,它右臂一提,骨爪就像安装了追踪导航一样,追着我抓。 我左躲右闪,一连几次没有捞到我,但我多次跳跃闪躲,也开始体力不支,大口喘气,骨爪又像我抓来,我一个不小心踩在一个小瓶子上,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就在骨爪即将抓住我的时候,耿彪彪一个分身将骨爪压在了身下,骨爪拼命地动弹,200多斤的胖子居然无法压制一只骨爪。 “快动手,封住它!”耿彪彪痛苦地喊着,我没有迟疑,赶忙将桃木钉插入骨爪内。 至此,尸巫的四肢已经被我们封控中了三肢…… 它明白现在已经不占优势了,赶忙转身一瘸一拐地往楼上跑去,虽然只剩一条腿,但比常人速度丝毫不慢。 我怎么会放它离开,这么邪恶的尸巫,一旦被放了出去,不知道还会害死多少人。第四根桃木钉飞出,它的右脚踝也被我钉住,现在的尸巫已经彻底地失去了行动能力。 这怪物见已经逃离无望,只得跟我们拼命,虽然,它现在很笨拙,没有了速度上的优势,但它的煞气依然强大,至少还保存着八成战斗力。 它转过身来,红色的眼睛恶狠狠地看着我,像似要拼命。只见它的黑袍里面激荡起来,不一会身子就鼓了起来像是充了气一样,突然它大嘴一张,很多条触手伸出,李虎虎和耿彪彪瞬时被缠得死死的。 就算我再敏捷也架不住这么多触手,没跳动几下也被缠住。 只觉得越缠越紧,我的身体被捏得生疼,感觉骨头都快碎了,行动受限的我们就算再想反抗也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它宰割。 这时,尸巫被钉住的左手骨爪也掉落在地,空荡荡的两支袖筒里生出两支螳螂双钳一样的红色长臂,搭在了我的上衣领处,准备撕开我的衣服,再对我开膛破肚。 嘶一声,我的衣服被它的双敖扯烂,绑在我腰间用朱砂写的金刚经竹简片贴到了它的双钳,登时一阵烟气冒气,缠住我们的触手也瞬间松开,我们三个重重地摔落在地,一阵呻吟。 “咣当”一声,羯磨杵从耿彪彪身上掉出,一看是羯磨杵,我顾不得疼痛,解下了我腰间的金刚经竹简,飞扑到了尸巫的身上用竹简罩住了它的脸,一阵吱哇乱叫…… “黄生,快羯磨杵,用你的金属刀法拿羯磨杵插它心脏。”我声嘶力竭地嘶喊着,拼劲最后的力气给黄生争取最后一击的机会,这一次再解决不了尸巫,我们就再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耿彪彪抓起羯磨杵,吐出一口鲜血,念动咒语,双手握持对准了尸巫的心窝,狠狠刺去…… 终于,羯磨杵插入了尸巫的心脏,它不再动弹,也不再挣扎,我身子一软像散了架的木偶一样,摔了下来。耿彪彪也拖着受伤的躯体,把我拖到了一边。 尸巫的煞气在一瞬间就被净化得无影无踪,随后‘轰’一声自爆成了碎渣渣。 我只觉得耳朵一阵嗡嗡的轰鸣,难受地快要吐了。 墙壁上的那只蝙蝠图腾也掉了下来,图腾头裂开,飞出了一只小小的蝙蝠,用超声波跟我们对话。 “想不到你们几个极道派的小道士,这么厉害!连我的尸巫都不是你们的对手,有你们的,咱们后会有期!” 蝙蝠趁着夜色,从刚才被尸巫舌头打破的墙壁飞了出去。我心里明白,尸巫是最高阶的降头师召唤降术,却还是被我们破了,克巴身为施术者,必然也怨气大伤,不休息个一年半载是好不了的。 我们三个人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我问道:“三师兄,你还好吗?” “咳咳,死不了,就是胸口有点疼。” “五师弟,你呢?” “我就是被摔得太疼了,不过还好,我肉多。” 我笑了笑,揶揄道:“我就胸口被抓破了一点,没事儿,兄弟们,走吃火锅去。” 我们踉踉跄跄地走出了别墅,邓婉婉和任玲玲以及一大票警察在外边等候多时了。一个年轻的警察走到我面前,“张若虚先生是吗?里面的那七个女人怎么样了?” 我咳嗽了一声,道:“幸亏我们来的及时,应该没有事。” “谢了!”警察道了一声谢,就带人进了别墅。 邓婉婉见我胸口三道长长的血痕,心疼地扶住了我安慰道:“呀,你受伤了,要不要去医院?” 我对她摆了摆手,“不用!” 正说着的功夫,我头一阵剧痛,我痛苦地一声哀嚎,跪在了地上。 第七十二章 奇怪的警察 邓婉婉见我状态不佳,吓得大惊失色,干嘛扶住我,“阳生,你别吓我啊。你赤膊着上身,你的伤口还那么深,咱们去医院。” 我一条手臂搭在了她的肩上,平静地说道:“我没大碍,只不过是刚才在别墅里跟尸巫战斗中,被它的煞气冲撞,再加上我频繁抽调丹田之气,已经没有多少阳气了,再斗下去我就真的油尽灯枯了,不过,我现在还是好的。” 李虎虎见我被佳人关心,在一旁吃醋道:“你小子就是有艳福,我阳气比你消耗还大,受的伤也比你重,怎么没人关心我。”说完扭头上了救护车。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对邓婉婉说:“别生我师兄的气,他这人就是这样,要不三十好几了,还打光棍。” 任玲玲又朝我走了过来,想要关心我,却被耿彪彪抢在了前面,“任总,你真好,不过兄弟我,道行深,最后还是我一击终结了大boss,嘿嘿!” 任玲玲有点不信,但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得安慰他:“五少爷,你也辛苦了,我看你也伤得不轻,快上救护车去做个检查吧!” 说完了,头也不回地朝我走来,耿彪彪见她对自己这么敷衍,只得扭头去救护车那相会李虎虎了。 “四少爷,自从你一进去,我就担心得不行,知道嘛我的眼皮一直跳个不停……”任玲玲有点着急地说道。 我耷拉着眼皮说:“里面的扎勒还有后来被召唤出来的尸巫,都不是省油的灯。幸好,你和婉婉没有跟我们进去,先不说我们得分神照顾你们,就说天花板上悬吊的那七个女人都得把你们吓出心理阴影!” “你说什么?降头师这么变态呢!”邓婉婉的眼睛一下就红了,“阳生,你太伟大了,哪次都是为了救人,连命都不要了。” “张若虚先生,那个,请你过来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刚才带队进去的那个警察出来了,对我招呼了一声。 “哦,来了。”我没有再跟任玲玲和邓婉婉说什么,接过任玲玲手中的衬衣边穿边朝警察那走去。 那个警察吩咐了一下一旁的女辅警就打开了记录仪开始记录。 “不好意思,我们接到了任玲玲女士的报警,说之前在火爆健身房失踪的七个女青年就在这栋别墅里,这不我们刚组织好警力来营救,就见你们几个人受伤出来了。不过,报警人没报假警,里面躺着的七个,就是失踪的那七个女的。” 他刚说完,我就见医务人员两两一组抬着担架将她们抬出,只不过都蒙上了白布。 “你是最早进入别墅的人之一,我想给你了解点情况,希望你能配合警方的工作可以吗?”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正在用执法记录仪对我实时录音录像的女辅警,决定还是配合调查。 “好的,配合公安机关工作是公民的义务,你问吧。” 警察满意地给我递上来了一支烟道:“我就喜欢跟爽快人打交道,要不要抽支烟?” 我婉拒了他的好意,表示自己不会吸烟,还催他有话快问。 “那好,我想问你三个问题,你进了别墅是什么样的状况,可以描述一下吗?” “当时,我和我的两个兄弟进去后,一开始没发现什么,因为屋里漆黑一片,直到胖子跟我说看上面,我们才发现吊着七个女人,她们都深度昏迷,我们才解开铁链把她们放了下来,就是这么个情况。” “嗯,刚才我们进去了,确实如你所说,那几个女人都躺在地上谁让你都昏迷,还吐了一地的脏东西,估计就是迷药啦!那么楼下那一片狼藉,是怎么个情况。” 这个问题一下子把我问住了,沉默了一下说:“我们哥儿仨,进去刚把人放下,就听见地下室有动静,然后就下去了,刚下去,什么情况都没弄明白就一声爆炸,这不把我们炸成了这样。”我指了指我身上的伤,示意他伤是由爆炸造成的。 “好的,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那七个失踪的女孩在林峯家呢?” 我抽了一下鼻子,想了想便说:“哦,我女朋友跟任玲玲是无话不说的闺蜜,任玲玲又是林峯的前任,他俩还合伙开了个健身房,叫火爆健身房俱乐部。我听任总说火爆健身房有几个常来女会员突然就不来了,我信得过任总,于是就怀疑林峯,这不今天找到他家别墅来了!好巧不巧,七个失踪的人,都在这里。” 警察笑了笑点了点头,伸出右手道:“感谢你的配合。” 我会意,也伸出了右手跟他握了握,“应该的。” “行啦,小秦。”女辅警这才关了记录仪。 “张先生,请借一步说话。” 我没有任何怀疑,跟着他走到了角落,他熟练地掏出了一盒软中华,叼上一支烟,用zippo打火机一甩火石摩擦起火,潇洒地将烟点燃。 “张若虚,你没跟我说实话。”警察脸色突然一变,淡定地吐了个烟圈。 我眼睛瞪得老大,快要掉出来了,心中疑惑丛生,“这个警察到底是什么人?这么肯定我说了假话。” 见我的反应过大,他连忙做了噤声的手势,小声道:“别紧张,你跟我说的不是实话,但是跟警方说的是实话,警方也会按照你说的结案。”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个警察并没有打算针对我。 “实话跟你说吧,刚才地下一层的墙体被打出来一个洞我就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我在远处拿夜视望远镜看得清清楚楚,那个额头上有疤的壮汉手里的动作,跟我之前的一个同事很相似,你们该是一派人!都用类似的手法结印,然后对付一些常人根本无法理解的东西。说实话,看你们跟那个怪物战斗,着实为你们捏了一把汗啊!” 我又被惊到了,暗忖:“这个警察应该知道点什么情况,按他的描述,他是认识极道派的人的,难道是师傅?不可能啊,他那么年轻,最多跟一般大,那就只能是大师兄或二师兄了。” 于是,我也不再隐藏,直接看门见山,打算从他嘴里问出来一些我想得到的消息。 第七十三章 二师兄的消息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就实话实说了,我本名张若虚,我的道号叫阳生,是极道天师馆的当家人,跟我一起战斗的分别是三师兄李虎虎,道号玄生和五师弟耿彪彪,道号黄生。你刚才说的那个跟我们指诀相似的人是谁?请你告诉我。”我没有做任何保留,将我们师兄弟三人的身份信息和盘托出。 那个警察背靠一棵树,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缓缓地吐出烟雾,跟个运筹帷幄的高人一样嘚瑟,说真的,要不是我着急知道我同门的消息,这样的人我还真是懒得搭理。 “两三年前,我们分局新分配过来了一个警察,他很少说话,也跟我们玩不到一起,他既不用心分析案情,也不愿意做笔录,画现场图这些基础工作,而是用一些我们谁也看不懂的方法和工具,做一些莫名其妙的操作。你猜怎么着?” 他又深吸了一口烟,小半支烟的火星被它一口吸到了烟蒂处,被他丢下,用脚踩灭,这才说道,“他这些谁都看不懂的操作,却很管用,一连破了几起很棘手的案子。谁也想不清楚他是怎么做到的,嗅觉灵敏的警犬都找不到的尸体,他居然能发现被人嵌在了墙里;发了疯的犯罪嫌疑人被他用水一泼,立马老老实实地交代……你不觉得怪吗?” 我这才说道:“他破的案子,你们还真破不了,因为那不是一般人犯下的案子,只有懂阴阳,知天晓的人才能破。” “对,所以,我才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直到前年也发生了一件怪事,也是七个风华正茂的女人突然失踪,我们都在为找人一筹莫展之际,还是那个人找出来了位置所在。刚好,解救那七个女人的那天,是我跟他值班,就一起行动了。不过,我们到了现场后,遇见了一个小侏儒,他的模样就像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我朝他开枪根本伤不了他。” 他咳嗽了一声,接着说:“不知怎么的,我突然觉得头昏脑涨的,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而他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怪警察,一点事都没有,反而眼疾手快地掏出来了手枪,一发子弹打瞎了那个侏儒的一只眼睛。那个侏儒才跑了,我们这才顺利地把人救了。” “一般的子弹伤不了修为高深的降头师,除非子弹上面摸了朱砂。”我说道。 “对,因为他一连破了数个大案,上级打算提拔他当刑侦大队长,可他却满脸不在乎地要求调走。你说这人怪不怪?哪个人不愿意往上爬,可他偏就是个另类!我还问他,为什么要调走,他只说了一句‘哪里需要他,他就去哪里。’呵呵!” 我趁着机会赶紧问了他一个问题,“那这个人有没有说,他要调去哪里?” “我特意问了他一下,打算去哪,但他没有告诉我。” “那你有他的电话或者其他什么联系方式吗?” “没有,他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就是,阴鸷孤僻,全局里出了名的闷葫芦,不爱说话。” 这时候,警察又从兜里掏出软中华,熟练地点上了一支,继续吞云吐雾。 “哦,对了,他叫徐战龙。他还告诉了我他另一个名字,徐成成。” “徐成成!”我听到了这三个字,顿时眼前一亮,仿佛找寻到了胜利的曙光,徐成成正是我二师兄地生,专修水属的极道派弟子。 “呵呵,张若虚先生,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心里话。”警察又吐出了一口烟雾。 我十分感激地说道:“谢谢你跟我说这么多,实不相瞒,我也正在找他,最近不太平的事情太多了。” 警察哈哈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揶揄了一句,“你比那个警察强多了,至少你比他好沟通,那家伙八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 “哦,对了这是我的名片,请你收好。”说话间,警察将一张印有警徽图案的名片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一看,张小斯,四级警长,石厚市裕华分局刑警副大队长。 我也礼貌地再次与他握手,道:“幸会,幸会,张警官以后有事了还得多找你帮忙。” “呵呵,该是我找你帮忙才对!毕竟这几年,离奇的案子多了,能留个联系方式吗?” 我点了点头便说道:“当然可以,我的电话是1xxxxxxxxxx,微信号同电话号,你直接加就行了,我通过。” “哈哈哈哈哈哈……”我们相视一笑,成了朋友,一起走了出来。 “张天师,以后破案少不了你的帮助,我看你伤得也不轻,跟车上那两位一起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他指了指坐在救护车上的李虎虎和耿彪彪二人。 我会意,没有再说话,告别了邓婉婉和任玲玲说我要上救护车去做个检查,有可能需要住院休养几天,然后就兀自地上了救护车,往市中心医院去了。 心大的李虎虎直接躺在了救护车的担架上打起了呼噜,天生怕疼的耿彪彪靠在护士小姐姐的肩膀上一个劲儿地喊轻点轻点。 我直接将他们无视,静静地看着窗外,心里反复思考推敲着徐成成的踪迹。 徐成成是我们师兄弟五个当中最孤僻的,但却是对妖魔邪祟最狠的,对他的评价就是典型的人狠话不多。外人看来,他这个警察孤傲不与人相处,到了不合群的地步,别人总觉得当了公务员就该升官发财,可没人知道身为极道派得意门生的徐成成是哪有妖魔往哪走。这也就很好解释了他为什么总是全国各地调动了,其实就是降妖除魔去了。 现在的我全无头绪,扎勒死了,追踪克巴的线索彻底断了;张小斯给的信息很有限,偌大的九州大地根本无处找寻二师兄的踪迹。 不知不觉间,目的地到了,我们几个人在医务人员的帮助下到急诊科办理了登记,就跟着各自的导医员去做检查了。 又是一个紧张刺激的夜晚,这些天我死去又活来,简直不要太刺激。 第七十四章 出院 经历了与尸巫的那场世纪大战,我们师兄弟三个都成了劫后余生的人,谁也没想到跟尸巫交手后还能活着。李虎虎的伤最重,被尸巫甩出撞到桌子那一下直接断了两根肋骨;耿彪彪皮糙肉厚,厚厚的脂肪帮他抵消掉了不少伤害,只是两块股骨头开裂;反倒是我这个被重点攻击的人伤得最轻,仅仅是胸前那三道不深不浅的抓伤。 谈及彼此当时悍不畏死的英雄壮举,我们觉得既可歌又可笑,可歌的是我们不愧天师的称号与妖魔死斗;可笑的是我们几个怕死的怕死,好色的好色,唯一一个敢拼命的李虎虎还是个憨憨。 三个道士一间病房,聊起昨天的血战,不明所以地笑话彼此。 正在我们畅聊的时候,邓婉婉带着一个大号饭桶进来了,饭菜的香味冲进了我们的鼻腔,加上一个早上没吃饭,我们齐声说道:“好香。”https:/ “瞧你们三个没出息的,都饿坏了吧,任总特意吩咐给你们熬的燕窝汤,快趁热喝了吧!” 贤妻良母型的邓婉婉,给我们一人盛了一碗,耿彪彪一点也不客气,直接张大嘴开炫。 在我病床上坐着的李虎虎用手肘撞了撞我,道:“你小子真有福气,有美女惦记着给你安排饭,还有美女亲自给你送还给你盛!啧啧啧……” 对李虎虎的揶揄,我不以为意,看邓婉婉那认真体贴的模样,是越看越喜欢,这时候觉得我是真的幸福,昨天的重重危险和紧张,此刻全都被她的温婉化解掉了。 “婉婉,真是辛苦你了,昨天陪我过了大半夜,你都没怎么睡,还这么辛苦你给我们送饭。”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瞧你这话说的,我做这些不算什么,你们几个才是真伟大,对付邪魔外道连命都拼出去了,我这算什么啊!哦,对了!” 说着,邓婉婉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了一个文件封,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了我的病床上。 “这么多钱!”李虎虎两只手把钱全拿了起来,用眼睛左右扫了一下,“十万块!” “嗯,是的,昨天带队来的那个姓张的警官,回去了以后连夜写汇报材料,把你们好一通夸呢!这不,今天就申请出来了好市民奖。” 说完,又从包里掏出来了个折叠好的a4纸,当着我们的面打开是一份盖着红戳的表彰信。 我笑了笑,欣慰道:“什么‘杀人越货金腰带,铺桥修路无尸骸’都见鬼去吧,我们救人,也不是白救的,这不英雄流血但不流泪。” “哦,对了,那七个女的怎么样了?醒了吗?” 邓婉婉回答道:“嗯,她们都醒了,但有一个身子比较弱的还是没有抢救过来。医生都惊讶,这些女孩从心房被吸走了那么长时间的动脉血,要是送来的再晚一点,那一个也活不了。医生还对你们的义举竖大拇指呢!” 我的虚荣心更满足了…… 这时候,任玲玲带着六个身子孱弱的女生走进了病房,她们跟我一样,都穿着病号服,每个人都是憔悴不堪的模样,皮肤和嘴唇都没有血色,惨白惨白的,被吸走了过量动脉血的人都是这个样子。 任玲玲见我们几个状态还不错,就略过了询问身体的前戏,转而说道:“你们快来感谢下你们的恩人,你们的命就是这三位天师救回来的,要不是他们,你们这会都躺在停尸间了。” 几个美女显然还没有从昨天的恐惧中走出来,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还未消散的恐惧表情,但她们知道自己的的确确还活着顿时对我们感恩戴德地表示感谢,甚至还对我们下跪。 我一看这架势,哪里招架得住,赶忙下床搀扶她们说道:“你们这就过了,救人是道家的本份,我救你们性命对我来说也是加我的功德,既然这次你们大难不死,以后要更加珍惜生命啊。” 女孩们都哭了,感激得无以言表,纷纷表示以后会报答我们,但我却对此一笑了之,我张若虚天生就是雷锋式好人,不求回报。 任玲玲也连忙说道:“你们被拐走,我也有责任,毕竟我也是火爆健身俱乐部的股东之一,各位如果愿意继续当健身房的会员我会免费给你们续上三年,如果不愿意再来,我一定叫人给你们办好退费手续,这次你们的住院治疗,有什么费用都算我的。” 几个女生一听这话,都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等李虎虎把昨天她们被吊在天花板上,又被吞精虫吸心头血再到被降头师操控这些事的时候,她们无一例外的同时摇头,不愿再回忆,看来确实是被留下了心理阴影。 任玲玲又安慰了她们几句就带她们出去了…… 病房里又只剩下了我们师兄弟三个和邓婉婉四个人了,正在我们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的时候。 一个身材高挑,鼻梁上架着一副近视镜,穿白大褂的女医生进来了。 “李虎虎。” “这里。” “你的药,记得按医嘱服药。”说完,把药送到了他的跟前,递给了他,接着又断了下眼睛说道。 “你左胸上侧两根肋骨骨折,喝了这碗汤就不要再吃饭了,下午五点准备做手术。” “啊!”李虎虎惊叫了一声,手中的碗掉落。 “耿彪彪。” “在这。” “你的情况还不错,只是股骨头开裂,没有骨折,住院观察一周再说。” “行,听医生的。” “但你的吨位太大,不能睡一般的病床,一会给你换来一张镂空臀部的床,以后悬着屁股睡觉啊。” “好嘞,谢谢医生。” “张若虚。” “我是。”我站了起来。 “你没事了,随时可以出院,但你胸前的伤口才结痂,记住三天内不许洗澡。” 一听这话,我顿时高兴地跳了起来,抱起邓婉婉亲了又亲。 “哎哎,这是医院,注意点。” 我没有理她,只顾着和邓婉婉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走前还不忘揶揄另外两个病友一句:“你们好好住院,我先告辞了。” 第七十五章 一幅古画 回到了天师馆,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从容地给师傅上了一炷香,然后在师傅的牌位前倒了一杯酒算是敬他。 兀自地坐在师傅的牌位前,一个人发呆。 这一周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感觉人生就像是过山车。自从认识了任玲玲后,我的奇遇一个接着一个,破降头、诛女鬼、灭尸巫,我的经历一件比一件奇葩。以前师傅在的时候,我从没有当过家,师傅走后,我不得不承担大梁,想一想,我还是蛮佩服我自己的,至少师傅交代的三件事我都办好了! 我做梦也想不到,我居然能这么厉害,果然,我成长了,我已经成了可以独当一面的当家人。 现在,明面上的危险都被解除了,我的心也难得平静一会,但我的心还总觉得空落落的,没有一丝的成就和满足感,只知道看着师傅的灵位睹物思人,可能是我之前太依赖他了吧。眼前的人…… 看了一眼在厨房忙碌的邓婉婉,才觉得我亏欠着她,我很少陪伴她,欠她的幸福还没给她。我豁然开朗,我做了一个我认为最正确的决定,珍惜眼前人,所以我决定带她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七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耿彪彪也辞去了墓园的工作回到天师馆帮我,而我这个师兄却摆了他一道,只是留给了他三千块钱,让他自己留下看家,毫不隐晦地说我要带婉婉去旅行。 我知道这个胖子不安分,于是就把任玲玲的微信分享给了他,别管是不是他一厢情愿,我能帮都帮了,最后还嘱咐一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一定要安分守己,不要随便接生意,至于三师兄有空了常去看看。 做完了交代,我和邓婉婉没有在停留立马在12306上订了两张去往张家界的火车票,开始了我们两人专属的旅行。 乘坐在通往有仙境圣地之称的张家界专列上,看着整列车厢内密集的乘客有说有笑,才觉得我还活着,活在人类居住的社会中,再回想一下之前的‘惊心动魄’,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把目光移向了窗外,车窗外飞的山山水水,已经感觉不到美丽,反倒是这一车的人,让我感到了珍惜。 不由暗忖:“我要是能像个一般人一样该多好啊,朝九晚五,有家有妻有子,做着一份普通的工作……” 但,我还是跟现实妥协了,谁让我是极道派的掌门,门派的宗旨就注定了我的人生不平凡,不要奢求能去过普通人的生活。 “前方停车站,郑州车站,请下车的旅客,提前做好准备,列车到站停靠5分钟。” “哎呀,这才到郑州啊,离目的地还得七八个小时呢!坐的烦死了!”邓婉婉受不了长途的颠簸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我把右臂搭在了她的肩上,左手捏了捏她的下巴道:“坚持下吧,再说了,跟我一起旅行不是很美好的吗?旅途中的美好也值得回味。” 邓婉婉笑了,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撒娇道:“对,跟我老公出来,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最美好的时候。” 我掏出了手机,看了下时间,十二点整,便拉上了邓婉婉朝餐车走去,还开心地逗她说:“走,吃饭去,我请客。” 相比于客车厢的拥挤,餐车就冷清多了,餐车的高消费无形地排斥走了很多人。 就座后,我对餐车服务员爽快地点了两道小菜,催促她快点上,然后茫然地扫视着整节车厢,一个留着山羊胡头戴一顶黑色圆帽的中年男人引起了我的注意,他长相没有什么出奇的,但眉宇间透露出来一种世外高人的气质。 此刻他正坐在角落的餐桌边上,边喝咖啡边看报,搭在双腿上的画筒格外引人注目。 他放下报纸刚端起咖啡杯,无意间也扫视到了我,有点意外我怎么会聚精会神地望着他,只是一小会儿的对视,他也发现了我的不寻常,放下了杯子,坐到了我面前。 “鄙人胡利,是个云游的散人,今天在这趟车上相识是缘分,敢问兄弟是哪的人啊?”那个人一点也不认生,直接报上名讳。 “我本名张若虚,道号阳生,是北省石厚市人,经营着一家道馆,给人看看风水,卜个卦什么的。” 我这话说完,还以为他会嘲笑我一番,没想到他却对我赞赏有加,“一看你的气质,就知道你不一般,你跟一般的江湖术士不一样,是有真本事的。” 我有点意外,这个人的眼力还真准,能看得出来我的能耐,直觉告诉我这个人不一般。 “既然,你是个行家,那么你也注意到这个了吧!”他拍了拍自己随身带的画筒,我点了点头,道:“里面这个不是凡物。” 他摘下了圆帽露出了地中海,说道:“能开出来我这画筒里面东西不一般的人,绝对错不了,不知道兄弟愿意不愿意去我的软卧间好好欣赏下呢?” 我点了下头,道:“多谢你看得起,这样,你告诉我你的车厢号还有卧铺号,我陪我女朋友吃完饭,再去拜会。” “那好,5号车厢60号卧铺,整间就我自己,不见不散。” 说完,他戴上了帽子转身就回自己的车厢了。 “阳生,你又发现什么啦?不能带我去看看吗?” “这东西没有修为的人是看不出来门道的,听话,咱们先吃饭,我去看一眼就回来,没事的。” 邓婉婉很听话,没有多问,只是哦了一声就开始与我一同进餐。 …… 来到了约定的房间,那个留山羊胡子的人早就恭候了,见面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将画筒内的画取出摊开让我欣赏。 “老兄,这画应该有些年头了,该是一副有两百年历史的文物了。” 那人点了点头,道:“的确有年头,但这幅画可不只是一幅古画,它是一座城堡。” 我笑了笑,摆摆手:“蜀州焱城二百四十户,再看这画分明就是一副古镇的缩影,哪里来的城堡。” 那个又笑了笑,认真道:“此画,自有此画的妙,且听我说。” 第七十六章 画中人的故事 他把画摊开指了指,画的右下角,‘吴道子嘉庆七年’,原来是这幅画创作于清朝中期嘉庆年间,是一个叫吴道子的人所画。 他捋了一把胡子,沉默了一下说:“这幅画,画的是川蜀之地一个叫焱城的小镇子,这个镇不大也就二百四十户人家,所以这话就叫‘蜀州焱城二百四十户’,这画的主角就是一对苦命的男女,本来这对男女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天不遂人愿,男的父亲被女的哥哥害死了,男人气不过要杀她哥哥,女人拼命阻止却还是以失败了,最终结果你不用猜了,他们双双殒命。” 我又定睛看了看这幅水墨画,感觉不到有痴男怨女的感情所在,反而里面有些许枉死者的怨念,于是说道:“这画里面的确有怨念,但我能感觉得到,这不是两个人能形成的,里面绝对还有别的枉死者的怨气。” 他点了点头,对我竖起了大拇指,“先生真是敏感,没错,这幅画的主题确实是一对男女的悲情,但最后死的不只是她们俩,而是四十个人!” 我突然心中一颤,惊了一下,枉死之人多达四十个,那么这幅画该是大凶之物,可我竟然感觉不到这幅古画的幽怨气息,一丝一毫的幽怨也没有,我甚至开始怀疑我自己的能力。 那个山羊胡子的人,看出来我在自我否定,便说:“先生,你不用怀疑自己的能力,这幅画虽然住着四十个死者的亡魂,但他们已经没有怨念了,经过吴道子的超度,他们已经放下怨恨,投胎去了。你看这里!” 他指了指,右下角‘吴道子’字样的红戳,我用手摸了摸然后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朱砂。” “对,朱砂!吴道子既是当时出名的画家又是个道法颇高的道士,当时他正巧游历至此,被当地的秀美山川所吸引,于是就住了下来,还特意为这个隽美的小镇做了画,就是这幅。” “后来,悲剧发生了,焱城被一场无妄的火灾付之一炬,就这样一座美丽的天府小镇被大火毁了,还连带了四十条无辜的人命。四十条人命啊,四十条!都是带着深深的哀怨死去的人,吴道子可怜他们又怕他们死后变鬼出来作祟,于是就把他们封印入画,足足给他们超度了七七四十九天,念了九九八十一遍大悲咒,才化去了他们的怨念。” 听到这里,我来了兴趣,便恳求山羊胡子先生为我讲一讲这画里面人的故事。 他点了点头,答应着给我讲起了画里面人的故事。 “当时,画中的这个男子。”他用手指了下画卷左边站着的剃发留辫的男人。 “是焱城最善良、最勤快的小伙子,也是小镇里姑娘们追求的对象,但他心里只有一个人,就是这个女人。”他又用手指,指了指画卷右边梳着发髻的女人。 我听得入了神,完全融入其中,他又开始孜孜不倦地讲着。 “本来,一切都很美好,男人爱着女人,女人也想嫁给男人。但,偏偏男人有个臭脾气的爹,女人有个横行霸道的哥,这就注定了他们的悲剧。” 山羊胡子又拿起了自己的咖啡杯,一大口干了,接着说:“一天,女人的哥哥来男人家收租,刚巧男人不在,就找他爹要租子。老人家嫌他要的租子太高,拒绝支付,蛮横惯了的女人哥哥就招呼自己的手下,暴打了老人一顿。老人家本来身子就不好,加上脾气臭,哪经得住壮实小伙子的拳脚,躺在家里没有几天,便撒手人寰了,男人在世上最后一个亲人离开了他,别提有多伤心了。于是,上门找到女人哥哥家讨要说法,但他自己一个人,怎么斗得过恶少一家。不出意外地被打出了家门,还威胁不要再让女人哥哥见到,否则见一次打一次。虽然,男人没有占到便宜,但仇恨的种子已经埋下。之后,女人不止一次去找过男人,劝他放下仇恨,跟她好好过日子,她哥哥的罪过,由她来承担。可是,男人不肯放下仇恨,毕竟父亲的仇是亲仇、血仇,一定要用血来偿还。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男人趁女人哥哥熟睡的时候,偷偷潜入了房间,用刀杀死了他,报了父仇。等女人赶到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女人看着满身是血红着眼睛的男人,百感交集,从男人手里夺过匕首插进了自己的心脏。男人也万念俱灰,没有了活下去的欲望,抱着女人的尸体,放火自焚。这场火从女人哥哥的家蔓延开来,当时夜很深了,等镇子里的人发现,想要救火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有没命地逃,但最后还是有四十个人没有跑掉,跟着这个美丽的小镇被火葬了。” 他讲得绘声绘色,我听得入了迷仿佛我已经置身故事之中,成了小镇里的一个人。 “这就是这幅画的故事,怎么样?精彩吗?”他呵呵一笑,给我倒了一杯咖啡邀我与他共饮。 我也没和他客气,举起杯子碰了一下,浓浓的素咖啡被我喝下,咖啡的浓郁徘徊在我的口腔内。 “太过瘾了,这幅画里的男女明明相爱,却又不能相爱,真是造化弄人啊。”我有点惋惜地说道,但我又说出了我更感兴趣的话。 “这幅画的故事很凄美,但这幅画好像有一股魔力,这股力量在吸引着我,好像要把我我吸进画里,我越看这画越有感觉,感觉我就是画里面的一个人!” 山羊胡子听了我的话,有点不可思议,“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看到的不只是一幅画,更像是一个世界,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 “对,就是这种感觉,我感觉我快要进入这个世界了。” 山羊胡子又捋了捋胡子道:“你与这幅画有缘,那你相信幻境吗?” “信,凡有灵气的镜像都可入幻境。” “那你可愿入此画的幻境去一窥究竟?” “愿意。”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山羊胡指着画卷中间靠下的一扇门道:“先生,请看这里,你在慢慢地进入……” 第七十七章 遁入幻境(上) 渐渐地,画里面的种种景象在我面前活了,一点点一点点我走了进去,走进了焱城镇的牌坊,从外流入镇子的小溪,溪流上架设的石拱桥,在小溪旁披着蓑衣垂钓的老翁,小镇街道两侧的门市,街道两旁的芭蕉树,川流不息的人群,都真真实实地出现在了我面前,我穿越了…… “快来啊,快来啊,郎超又欺负人。” “可不是嘛!太过分了,张老爹都快被打死了!” “郎超真是无法无天,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哎!” 一堆乡亲都往镇子的东头凑去,我还在原地发呆。 “张翼,你还在这傻站着干嘛!你爹快被人打死了!” 一个壮实的汉子扛着锄头,用挎在脖子上的汗巾擦了一把汗,拉着我赶紧走,那人的面孔好熟,我不自觉地喊了出来。 “三师兄,你怎么在这?” “啥?你管我叫啥?”李虎虎模样的人愣住了,满腹狐疑地看着我。 “你,你不是李虎虎吗?” 那个人甩了我一巴掌,呵斥道:“你傻了吧,我是你的邻家艾虎。” “艾虎?”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被他拉着走了。 …… “打,打死你个欠租不给的老泼皮。”林峯模样的一个男人正指挥着两个手下,对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拳打脚踢。 被打的老人疼得哎呦直叫,呻吟的声音让人心疼。 “呸,老不死的,再给你三天时间,到时候租子再交不上来,看我不点了你的房子。走!”嚣张的林峯模样的恶少,带着两个家丁扬长而去。 我立马上前去搀扶老人,等我把他翻过来,瞬间愣住了,“师……师傅,你是……师傅。” 一个大妈又走上前来了,对着我说:“什么师傅啊,这是你爹,傻小子。” “啊……他是我爹!” “废话,你怎么连亲爹都不认识了,快背上它送郎中那瞧瞧去,哎,姓郎的下手真黑,连这么大岁数的老人家都不放过。” “对啊,郎克明真是无法无天,光天化日之下行凶。”围观的人群中有人附和道。 尽管我还是云里雾里的,但我还是背起来了被打的老人,往镇子里的郎中家去了,诊过脉拿了药,就又背起了不知道是师傅还是爹的老人回了家,悉心照料。 一连三天精心喂药,老人的病不见好转,咳血倒越来越严重,我急得上头,却又莫尔可奈何…… “翼儿。” “欸,爹。”我在屋外正熬着药,对屋里回了一声。 “你过来。”不知是爹还是师傅的老人对我招呼着。 我赶忙放下了手里的活,进屋坐到了他身旁。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老人又吐出了一大口血。 “爹,你忍一会儿,我去给你拿药。” “不。”老人用他那枯槁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回过头去,看他那深邃的眼窝,皱巴巴如皲裂大地般的皮肤及无神又无助的双眼,我心里为之一振,仿佛又经历了师傅死前的那一刻。 “翼儿,爹不行啦,以后家里就你自己啦,你要坚强啊,坚强地活着,我死以后,你要把张家的门楣发扬光大。” 这话一说出口,我更分不清他是师傅还是爹了,这话跟师傅临终前交代给我的第三件事太像了。 老人的呼吸越来越弱,眼看着就要不行了,我抓紧机会问,“你是不是极道派的第二百二十七代传人,胡益达?” 老人没有回应,我拨开了他的眼皮,瞳孔散了…… 焱城镇远离城市,几乎与世隔绝,尽管这里鸟语花香,但是落后得很,根本没有做死人买卖的棺材铺和殡仪馆。 我只能从镇子里买了一大卷草席,把老人包裹住,再搬上独轮车,推到了一处无人打扰的纯大自然区域埋葬了,就连人死的一块石碑都没有,还是我半路拾来的一块木板写上的碑文。 草草埋葬了老人,我对着坟正磕着头,艾虎出现了,手里拎着一把闪闪发亮的镰刀,他的眼神跟李虎虎一样,锐利得很。 “张翼,你爹就这样被打死了,你还无动于衷吗?” 我本来就有颇多疑问,但这时候我如果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怕他会一镰刀下来,抹了我的脖子。 “我怎么无动于衷,虽然,我不知道这个老人是我爹还是我师傅,但他被打我还是看见了的,自古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怎么会当这一切都没发生呢?” “哼,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今晚,你敢不敢跟我一起去解决了郎克明这个混蛋?” 一听要杀人,我犯了犹豫,生在法制社会怎么能说杀人就杀人呢,要承担刑事责任的。 “杀人?这不好吧,咱们找警察不行吗?” “警察?什么是警察?” 我随口一说,才想起来,此刻是清朝嘉庆年间,警察还没出现! “哦,不,咱们该报官,让官府派捕快来抓走郎克明。” “报官,天真,郎克明横行乡里十来年了,要是官府管用,他能嚣张这么久吗?我忍他忍得够久了,我非要杀了这个畜生。” 看艾虎那双红了的眼,我都害怕了,仿佛他就是李虎虎的前世,太岁阴的嗜杀性子隔世传了下来。 “张翼,我就问你,杀郎克明你跟不跟我去?”他眼睛瞪得很大,样子也很可怕,像是要把我吃掉。 “去……去,我陪你去杀了他。” 艾虎笑了,从腰间取出了匕首扔给了我,“今晚,是郎家的末日,你拿这匕首给我杀了郎克明,其他人交给我!” 然后,我和他再也没有分开,一直到了深夜,我们偷偷翻墙进了郎家的大宅。 “看到没,那个大屋子,就是那个亮着灯的大屋,郎克明就住在那里,该怎么办不用我教你。”艾虎指了一下北屋,就要走。 “那你干什么去?” “我,哼。”艾虎掏出了火折子拿在手里,“我做我该做的事情。” 我楞在当场,原来焱城镇的纵火犯是他。 等我再想叫住他时,他已经没影了! 我轻轻跳下墙,走入了郎克明的房间。 第七十八章 遁入幻境(中) 房间很黑,整间屋子都弥漫着浓烈的酒味,雷鸣般的鼾声此起彼伏,我顺着鼾声走到了床边,借着窗外微弱的光亮,我看清了躺在床上的醉汉正是郎克明。 他呼吸沉重,显然是喝了不少酒,体内的甲醛已经完全麻痹了神经,这时候哪怕把他扔到水缸中溺毙,他也没有知觉。 “郎克明,他怎么跟林峯一模一样?难道……” 正在我思忖的时候,房门吱呀一声从外推开,是一个女人端着灯火,那人是‘任玲玲’。 我正在惊讶这环境中怎么会有任玲玲的时候,她却注意到了我腰间那把明晃晃的尖刀,她被吓到了,手中的灯火掉落熄灭,只剩一缕白烟飘着。 “张翼,我求你不要杀我哥哥。”任玲玲着急地哀求道,扑通跪在了地上环抱我的双腿。 我急忙将她扶起,小声说:“别误会,我不是来杀你哥哥的。” “那你是来干什么的?”任玲玲不是很相信,毕竟我是带着凶器进来的。 “我,我只是进来看一看,他很像一个人,一个很坏很坏的人。” 一听这话,任玲玲的眼神更加紧张了,使劲推了我一把,顺势将我腰间的尖刀拔走。 “张翼,我哥哥他确实做了很多坏事,他杀了你爹,我知道你恨他,可他毕竟是我哥哥啊!你就不能看在我们相爱一场的份上,放下仇恨吗?我哥哥欠你的,我十倍二十倍地还你。实在不行,我替我哥哥偿命!” 她已经魔怔了,红着眼睛流着泪,头发也乱了,双手持刀突然把对着我的刀尖抵向了自己的咽喉。 我很无奈,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只能岔开话题,“你先把刀放下,我们慢慢说,我问你,你是不是任玲玲,你自信看看我!我,张若虚,阳生啊!你不记得了吗?” 我一边说着一边把双手张开慢慢靠近她,她却疯了似的说: “你别过来,我不是你说的什么任玲玲,我姓郎,我叫郎玲玲,郎克明是我的亲哥哥!”她又把刀尖对着了,始终跟我保持着一米以上的距离,跟我对峙着,原地转圈。 “好吧,郎玲玲,我实话跟你说,我真的不是来杀你哥哥的,我是从外面的一个更大的世界进来的人,我到这里只是来探险,真的。我没有想改变这里什么,更没想过要杀谁,可以了吗?来,把刀给我!” 我小心翼翼地哄着郎玲玲,一步一步地向她靠近,眼看就要拿到她手中的尖刀了。谁知,她突然又发作了,“不,不,你骗我,你骗我,你要杀我哥哥!” 郎玲玲就像发了疯一样,不管不顾地跟我争抢起刀子来,见她这样玩命,我哪敢不尽力跟她抢夺,最后我还是凭借体力的优势将刀子夺了下来。 “疯够了吧你!都跟你说了,我不是来杀郎克明的,你还发神经!”我生气了,紧紧地握住刀子后退。 后退中,踩到了灯油,一个趔趄后仰摔倒,手中的刀子也随手而飞,好巧不巧地插入正躺在床上酩酊大醉的郎克明的心口,顿时鲜血如井喷。 “哥哥,不!” 我失手杀死了郎克明,只能呆呆地看着郎玲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你……你好狠!”郎玲玲伸出右手食指指着我狠狠地埋怨道。 事情完全出乎了意料,我只感觉心里空空的,心想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只能安慰她。谁知道她会如此刚烈,将插入朗克宁心窝的刀子拔出,顶在了自己的胸前。 “你要干什么?别做傻事!”httpδ:/m.kuAisugg.nět “傻事,呵呵,傻事,张翼你太狠心了。”说完,只听到她的一声闷哼,她用尖刀刺穿了自己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 “不。”我连忙跑上前将她抱在怀里,眼泪止不住地落了下来,滴在了她那张娇嫩的脸上。 “翼哥,为什么老天要如此作弄我们,为什么我们两家偏偏要结仇,我们明明很相爱,却又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此刻,我感到莫大的痛苦,泪水已经流了满面,咧着嘴哭着说道:“别说了,你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都怪我,都是我不好。玲玲,你好傻,你为什么要寻死啊?” 她的气息越来越弱,眼角又滑落了一滴热泪,“翼哥,今生无缘,我们来世再续缘!抱紧我,我好冷……” 她的声音渐渐微弱,直到停止了呼吸,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我抱着她的尸体难过了好久,直到外边噼里啪啦地响着火烧木柴的声音,闻到了火烧柴禾的味道,我才醒来过来,想起来我这是在幻境当中。 正当我要起身的时候,突然双腿不听使唤了,只能跪着,“我的腿,这是怎么了?” “张若虚,你不是很爱她吗?那你怎么不跟她一起死?” “你是谁?”我有点害怕了,本能发问。 “哈哈哈哈,我是谁?你看你抱着的是谁吧!” 我把头低下,我怀中抱着的不就是死去的郎玲玲吗?突然,死去的郎玲玲突然睁开了眼睛,吓得我差点心都跳了出来。 缝状竖瞳,蛇眼。 “鬼,鬼妓!”我吓得哆哆嗦嗦地喊了出来。 郎玲玲张开了嘴大笑道:“哈哈哈哈,你不是很爱她的吗,你干嘛不去死?” 我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冷汗直冒。 “既然,你不敢自己死,那……我帮你!” 我顿时被吓尿,郎玲玲的嘴巴突然张得老大足有100°,她的四只虎牙成了一尺来长的尖锐蛇牙,一口把我的脑袋吞下。 …… “啊。”我一声惊呼,浑身冒着冷汗坐起。 我睁开眼睛,看向窗外,刺眼的阳光从窗外照了进来,初醒的我还没适应强光,下意识地用手遮挡。 “老公,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邓婉婉穿着白色女士衬衣,挺着翘臀趴在我跟前,咬着手指撒娇式地问道。 “哦,没什么,做梦而已。”我打了个哈欠,就问:“我这是在哪啊?” 邓婉婉下了床对我说道:“我们这是在酒店啊,你忘啦?” “酒店?”我下意识地思考了起来。 “是啊,你忘了吗?咱们昨天从12306上买的火车票,说道张家界的武陵源来玩的,不记得啦?” 我点了点头,虽然还有点迷糊,但还是说:“哦,对,是这么回事,是买车票要来这玩来着。” “好啦,你看都几点了,快起床洗漱一下,吃了饭,咱们还要去玩蹦极呢。” 起身换好了衣服,洗漱完毕,就跟婉婉坐到了餐桌前享用了一顿营养美味的早餐,不愧是四星级的酒店,住宿和饮食都是一流的。 吃过早饭,就陪着婉邓婉婉出发了,5s风景区的美景可不是盖的,山川俊朗,江河秀丽,让人流连忘返,这块宛如仙境的旅游胜地当真美轮美奂,只能用峰奇、谷幽、水秀、林深、洞奥来形容。 特别是招牌景点张家界森林公园,还有水质清澈无杂质的金鞭溪等等,真的是只要来到了这里就不想再走了。 我们一上午玩得不亦乐乎,甚至把时间都忘了,直到我的肚子咕咕直叫,才知道该吃饭了。 乘坐着缆车从天子山下来,刚要去山腰下的旅游餐厅吃饭,一个耿彪彪模样的西装男拦住了我,“请问是张若虚先生吗?” “是我,怎么了?” “哦,是这样的,我叫马彪,我受武陵源区书记任玲玲女士的嘱托,特别送你一套景区内的流水别墅,还希望你能喜欢!”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怀疑地反问:“流水别墅?” “是的,这是别墅的资料,您看下。”说完,他递给我一个文件封。 打开后,从里面翻出来了一本别墅的图册,简装的设计风格,高档的家具,还有一体式家电,就连露天阳台,院内游泳池,私人停机坪等设施应有尽有,最关键的是别墅依山傍水而建。 “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尽管我很是喜欢,但我还是拒绝了,觉得这是不义之财。 “张先生,您就收下吧,这是任书记的一点心意,她说这是为了感谢你帮她看风水、驱妖邪应得的回报。石厚市东西南北中五栋高档别墅的风水全靠您,才让她事业风生水起的。” 这话一说我有点懵了,疑惑道:“南朱雀、北玄武、东青龙、西白虎、中麒麟……不对吧,我记得任氏集团只开发了其中三套楼盘,北和中两个方位的楼盘还没有开呢吧!” 马彪说不下去了,稍作沉默,递给了我一份请柬,说:“这样吧,今晚任书记在武陵源会馆安排了一场晚宴,具体的事情,还是您到现场问她本人吧!” 我翻开了手中的请柬,仔细扫了一遍,合上后对马彪道:“好,麻烦你跟任书记说一声,今晚,我一定如期赴宴。” 我和邓婉婉的旅游计划因为这张请柬被打断,只得早早地回到酒店,精心梳洗打扮一番,换上了整齐利索的晚礼服,去往武陵源会馆赴宴。 第七十九章 遁入幻境(下) 我和邓婉婉下了车,手挽着手踩着红地毯走到了会馆大门前,一个金发碧眼的外籍年轻小伙拦住了我们,招呼道:“晚上好先生,请出示您的请柬!” 我大大方方地从怀中取出了请柬递上,他打开一看,礼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好的,先生女士,里面请。” 一进会馆,我就被恢宏的室内装修给震慑住了,欧式典雅风范的装修再搭配上古欧式的家具,极具奢华范儿,用金碧辉煌四个字来形容毫不夸张。 我看傻了眼,我一辈子都没来过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场所,而且还是以一个受邀嘉宾的身份来参加这个会馆里的晚宴。 这时候一个日本女仆装扮的女侍,手举托盘来到了我的面前,问道:“先生女士,请问需要喝点什么吗?” 我一脸诧异地反问道:“你端着一个空托盘,问我要什么!难道你能凭空变出来不成?” 女仆小姐姐一点也不尴尬,很有自信地回答道:“是的,先生,只要您开口,想喝什么有什么?” “我要一杯香槟。”邓婉婉抢先说了出来。 “好的,那么先生您要喝点什么?” 我想了想,道:“给我来一瓶青岛啤酒吧。” 女仆小姐姐没有迟疑,把手帕盖在了托盘上,笑着说道:“两位请看,三,二,一。” 手帕被她快速掀开,托盘上凭空出现了一杯冒着泡的香槟和一透亮玻璃瓶的青岛啤酒。 “两位慢用。”女仆小姐姐等我们取走了各自的饮品,礼貌地弯腰鞠了一躬便走了。 我笑了笑说道:“这个服务员的戏法变得真不错,可惜啊,太粗心了,没有起子,我怎么喝酒呢?” “让我来。”一个穿着粉色旗盘着长发的女侍,滑着轮滑鞋来到我面前,用右手中指对我手中的啤酒瓶盖一弹,瓶盖便飞起,另一只手精准接住,笑着道:“先生,您慢用!” 我惊呆了,敢情这里的服务人员也个个身怀绝技啊。 正在我们感叹的同时,大厅里响起主持人的嘹亮嗓音,“各位来宾,让我们一起鼓掌欢迎,本次宴会的组织者,任玲玲女士。” 现场掌声雷鸣,只见端庄大方的任玲玲穿着一身蕾丝连衣裙,带着一副金流苏耳坠,面带微笑地走上台。 “欢迎,欢迎。非常感谢大家能在从百忙中,抽身来参加我举办的晚宴,这次晚宴的主题是‘风水玄学’。”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都二十一世纪了,现在是科学技术的时代,虽然,道家风水玄学也是高深的学问。但毕竟已经不是当代主流了,而且,灵异怪事,是少之又少,玄之又玄的事件,根本不需要多少人懂行,怎么会成为活动的主题。 我越想越不对劲,就算我对任玲玲的帮助再大,那我也只是外因,踏实肯干、诚信经营才是一个商人成功的制胜关键,从一个商界女强人成功转型成政府要员的先例不是没有,但像任玲玲这样突然转型的情况,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其中有什么勾当? 还在我疑惑的时候,任玲玲又把话题对准了我,“风水玄学,是华夏文明的瑰宝,多了张若虚这样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继承人,才没人祖宗的文化没落。” 任玲玲表扬后,掌声雷动,聚光灯照到了我的身上,此时此刻正是我的高光时刻。 一个西装女,走到了我身边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我上台,我就按照她的指引,上了台。 任玲玲牵住我的手来到了台中央,继续高亢地发表演讲:“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大家有幸一睹极道天师馆掌门人,张若虚天师的风采,可以说,无论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在他面前都过不了三合,统统拿下。” 任玲玲又转过头来深情地看了我一眼,扭头面向众人道:“我是多么的有幸,可以邀请到张天师来参加今日的晚宴,今天你是主角,让我们所有人为你喝彩。” 此刻的我,被众星捧月,捧上了天,从来没有过这么瞩目,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高光,也从来没有感到今天这样荣耀。 被人捧,被人夸,被人认可,被人需要的感觉是如此的好,这时候的我沉沦了,沉沦在了灯红酒绿、轻歌曼舞的世界里。 “我还有件事要宣布!”晚宴进入了高潮,众人又把目光,集中到了任玲玲的身上。 此刻的她眼中闪耀着晶莹的泪水,是幸福的眼泪。 “今天,我要向大家宣布,我要跟张若虚先生结婚。” 掌声雷动,而我却呆在了当场,幸福来得太突然吗?不,这不是惊喜,而是实打实的惊吓。 这是梦,这一切都是梦,我的潜意识在抗拒,在抗拒着虚无缥缈的幸福,这毫不贴切现实的幸福。 我有多大能耐我知道,身为除魔卫道的道家弟子,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有机会登上大雅之堂成为时代娇子的。 “假的,假的,是假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我的内心在抗拒,反抗着不真实的幻境。 此时,我醒了,现实远比幻境要残酷,这美到无法挑剔的幻境尽管让人欲罢不能,但我还是选择接受现实。 我拉直了脸,面色凝重地对任玲玲要求说:“能让我说几句话吗?” 任玲玲满意地笑了,把手中的话筒递给了我,满心期待地等着我说出浓浓情意。遗憾的是,我让她失望了,我的话狠狠地打了她的脸。 “首先,我很感谢,感谢你们,感谢你们给了我这么美好的一个景象,让我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有了一种万人朝拜的感觉。但,我还是跟你们说一声抱歉。” 舞台底下雅雀无声,所有人都是一个表情——惊讶。 “要抱歉的是,这不过是一场梦,一场让人不愿醒来的梦,但我不能一直做梦,美梦终将醒来。” “说什么你!任书记对你是真心的!我衷心祝福你们!”任玲玲惊讶地在台下对我说。 “祝福我们,你确定?别忘了,我张若虚的妻子是邓婉婉。” 这时候,任玲玲突然说话了,“张天师,你别说傻话了,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你心里有我,你忘了吗?我们那一天……” 她的引导式发言,让我更加坚信我在幻境中,大声反驳道:“那一天是真的,我们发生的事也是真的,你对我的心也是真的,但是这里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我这话一出,台下乱了众人议论纷纷,有的说我是不是傻了说这样没营养的话;有的说我暴殄天物对任玲玲这样的人间尤物视而不见;还有的说我落伍现在男尊女卑一女侍二夫是常事…… 众人皆醉我独醒,我最后对众人发出了最后的灵魂拷问:“停,我爱着邓婉婉,但我也放不下任玲玲,我该做何选择?” 台下众人齐声答道:“都选。” 我哈哈哈仰头大笑三声,“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你们,你们都是假的,这里一切地一切都是假的。” 大喝过后,原本金碧辉煌灯火通明的会所突然变了,此刻我正处在一个山洞里,黑漆漆的山洞,一阵矿粉吹来,吹得我睁不开眼。 “这么好的人生景象给你,你不要。那么,永远的恐惧给你,你受不受得了。”一句阴森恐怖的鬼音响彻天地,我仿佛置身在了它的鼓掌之中。 我的周围突然出现了无数双缝状竖瞳的蛇眼,全都死死地盯着我,仿佛下一秒,就要出来置我于死地。我吓得冷汗直冒,双腿不住地打颤,哆嗦着嘴巴说不要。 正当我怕得无法挪动的时候,那个蛇眼的女人,不蛇眼的女鬼,一袭白衣,缓步朝我走来,她微笑着,浅浅的微笑着,她的笑容无比恐怖,无比吓人,我的心里毛毛的,真的有一种被吓死的感觉。 走到距离我一丈远的距离,它突然变成了一条比树还粗,比彩虹还长的巨蛇,张开血盆大口吐出蛇信子,在我眼前晃了又晃。 无尽地恐惧向我袭来,无尽地绝望在我心中徘徊…… 我害怕,我害怕的厉害,蛇眼女鬼给我带来恐怖前所未有,此刻的我除了怕,什么也不知道了,也许这就是永远的恐惧。 慢慢的,我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直面鬼妓的那双眼睛,因为真的很可怕,那是永远的心理阴影,我不再反抗,不再抗拒,任由恐怖的威圧感把我淹没…… “不,这不是真的,这是幻境,是我遁入的幻境。”一个真实的信念将我唤醒。 我再次睁开了眼,看着面前那条大蛇,淡定地说道:“你,没什么可怕的,这不过是幻境!” 就在这一瞬间,天空撕裂开了一个口子,刺眼的光线照入,天空的口子越开越大,越开越大,知道光芒完全覆盖了黑暗。 我醒了,我还是坐在列车的5号车厢60号卧铺包厢内,我面前的人还是那个山羊胡子。 第八十章 寻宝道人 “呵呵,先生你醒啦!”山羊胡捋着胡须,对我微笑道。 刚才幻境中的一幕幕让我提心吊胆,差点陷入画的世界无法抽身,气得我咬牙切齿,当即站起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好你个阴险小人,诱我进入幻境,险些让我迷失心智留在画内。”kuAiδugg 骂完后,冲他的面门立马招呼了一口黄痰,碎了一口,“快说,你是哪来的妖人,不然我要你知道我的厉害!” 山羊胡子丝毫不虚,反而耐心地为我再次倒了杯热咖啡,“先生莫怪,你先坐下,听我慢慢跟你说。” 我看他淡定从容,不像怀有歹意,自始至终对我都心平气和,就连我刚才吐他一脸都没发作,从而料他不像是歹人,就算他真的是坏人,我也有自信可以对付他,就坐了下来。 “先生,我早感觉出来了你的非同寻常,该是道家中人!” 我心中一突,不自然地警觉了起来,“这个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猜出来我的身份!” 山羊胡笑了笑,把话引入正题,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道:“这位道友莫怪,老小儿并非存心冒犯,之所以引你入画境,是为了锻炼你的心性。” 我不齿一笑,咧着嘴道:“哼,我的心性用得着你锻炼,你根本没见过我的本领。” 山羊胡子摆了摆手,开始对我说教,“后生莫狂,纵然你道法高深,能斩妖魔,擒鬼魅。但,你难以逾越自身,如果你能克服自己的内心恐惧,可以正确看待心中的羁绊,那小道友的未来必将不可限量。” 听他云里雾里这一番哔哔,我有点不耐烦了,没好气地对他说:“有什么你就说什么,给我整这些文绉绉的干什么?你直接说吧,你诱导我入幻境到底为了什么?” 山羊胡不慌不忙地摇了摇头,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慢慢地说:“你这后生还是太急躁,你能靠自己的意志力走出幻境,就已经成功了!呵呵,老小儿在此恭喜了。” 这时候我才感觉出来,这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人,对我没有恶意,他刚才对我所做倒像是在历练我。 我双手一搭对他行了个礼,道:“前辈是高人,请指点晚辈一二。” “呵呵!”山羊胡子终于展颜一笑,“老夫我没有帮你什么,是你自己战胜了你自己,不然你是走不出这画中幻境的。” 接着,他又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道:“所谓境由心生,你所经历的幻想也是你的心在作祟,前期你入画,感受了一下画中人的经历,后期你又被美梦所迷,噩梦所困,这都是你心中所期,心中所惧。如果,你没有认清自己,就会迷失在虚假的环境中无法自拔;如果,你没能克服恐惧,那你也只能永远地在恐怖和害怕中徘徊。不知小道友懂了吗?” 我无比佩服我面前的高人,赶紧作揖道:“前辈的一次试炼还有刚才的一席话,让晚辈茅塞顿开,多谢前辈的指点。” “指点谈不上,所谓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我们道家人何尝不是扮演者一种角色,在现实中演戏呢!你既然入得画中幻境,那就说明你心中有结,如果是有缘人进入幻境,但无法打开自己的心结那就是灾难了,可能真的有缘无法走出幻境,但是你能走出幻境,就说明你已经解除了内心的结,这一场幻境之旅,对你而言只是一场历练。呵呵,后生可畏。” 山羊胡笑了笑,对我摆了摆手说:“小道友谦虚了,你的悟性高,定力强,老小儿真的没帮上什么忙!现在你已经成长了,知道珍惜眼前人认得自己的使命以后不会被浮华所迷,同时你也克服了心中的恐惧,可以完全发挥你的实力了。” 我站了起来,对着他深深鞠了一躬,由衷感激地说道:“多谢先生的指点,既然大家是同道中人,晚辈先自报家门,我是……” 没等我说完,山羊胡子对我摆出来了个停的手势,接着说道:“这么多年了,我带着这幅古画,天南海北地走了三十年了,一直没有遇到能入画中幻境的人。你是第一个能入幻境的人,还是能完好走出幻境的人。天意啊,真是天意,这幅画与你有缘,我将它赠与你,以后你会再用得上它的。”我欣然接受了馈赠。 山羊胡子激动之余,又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早年我曾与一位道家高人布道,那人就是道家闻名的风雷道人。他是我认识的道法最高深的道友,与他讲道时,曾跟我说过,他有五个得意门生,其中四弟子最成气候,对他寄予厚望。” 我已经明白了这个山羊胡子道长的意思了,接话道:“不敢隐瞒前辈,风雷道人正是家师,在下就是风雷道人的四弟子,极道派第二百二十八代掌门人,阳生。” 山羊胡子喜出望外,招呼着我跟他同举杯,一同把杯中的咖啡干了,“原来你就是风雷道兄的得意门生啊,幸会幸会!难怪,对有灵的古画这么敏感,不亏是道家的后起之秀。你既然能靠自己突破幻境束缚,就足以见得你的天资和能力,日后,你定大有作为。” 对于这位老道的表扬,我有点不好意思了,还是谦卑地问道:“对了,敢问前辈道号,日后好再来请教。” “呵呵,讨教不敢当,我不过是个游历四方的闲散道人罢了,要说道家本事,你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我虽是道家中人,却很少涉猎道法,唯独爱游山玩水,搜集世间奇宝罢了。阳生道友,你的能力很大,责任一样很大,日后可有你忙的。” 说完,山羊胡道士就要出包厢,说是去厕所方便一下,我仍不肯放弃追问对方道号。 他只留下了一句“九州大地三怪道,炼丹、铸剑和寻宝。” “炼丹、铸剑和寻宝。”我思躇了一会,“寻宝,寻宝道人。” “砰砰砰!”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打开门一看是邓婉婉。 “阳生,你说一会就来,你看都几点了下一站就是张家界了。” 我却掩面一笑,说:“对不起了,咱这就回座位收拾东西,准备下车。” 第八十一章 温情 出了站后,我们打了个的士直接往预定的酒店去了,一路上我都在思考着寻宝道人给我讲的话,他的道法虽然不精,但是对人生的感悟和哲理研究得颇深,反复揣摩他的话,肯定受益匪浅。 四十分钟的车程,一晃而过,下车的时候邓婉婉还有点不高兴,非说我自从跟那个山羊胡子聊上天后,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对她又冷又淡。 对于她的无理取闹,我只是一笑置之,当小孩子一样哄哄就好。 到了预定的酒店,已经是晚上十点整了,一天的舟车劳顿,感觉身子都散架了,取到房卡就匆匆上了楼。 别看只是个普通的连锁酒店,却架不住5a级风景区的招牌,整间楼道里川流不息的都是旅客。这还没到旅游旺季,真到了旺季当真是一房难求。 开门以后,一股疲惫困乏之意袭来,也许是我见到床了吧,毕竟快12个小时没有躺下了,加上我遁入幻境的时间和体验,我是真的累乏了。 于是,一口扎进卫生间,把水开到最大,水温控制在舒适的35c,浴缸灌了半满,顺带脱了个精光。 看着镜子中的我,像是三天三夜没合眼一样,眼袋很深,眼球还布满了血丝,我不由地反问自己了一句,“我这是在画里待了多久?” 还是困顿乏累占据了上峰,我洗了一把毛巾,躺进了浴缸中,开始温水煮青蛙模式的放松,悠哉悠哉! “婉婉,去买份五鞭锅。” 邓婉婉哦了一声就出去了,而我把湿毛巾盖在了脸上,继续回味着幻境的奥妙和寻宝道人的箴言。 ‘如果,你没有认清自己,就会迷失在虚假的环境中无法自拔;如果,你没能克服恐惧,那你也只能永远地在恐惧和绝望中徘徊。’这句话,我思来想去了好多遍,始终无法参悟其中的真谛,越想越糊涂,什么叫认清自己?什么叫克服恐惧? “阳生,还没洗好吗?火锅给你买来了,快出来吃吧!” “来啦!” 我从浴缸里站起,下了地拿起大浴巾擦拭身子,不经意瞥见我左肩上的蛇牙印,虽然已经好了,但还有疤。 “蛇……” 我边思考边穿衣服,无意间触碰到了师门信物八卦紫玉。 “掌门玉佩。” 我笑了,笑得自然,很无邪,认清自己,克服恐惧,我明白了。 从浴室出来,邓婉婉已经换好了睡衣,把火锅放在桌上,塑料碗、纸杯、一次性筷子都准备好了。 热腾腾的火锅蒸气熏在他婴儿般嫩滑的脸上,红润润的好像熟透的红苹果,她一撩长长的秀发,犹如燥热的美人,看得我心猿意马。 “阳生,你站那干嘛?快来吃饭啊!” “好!”我慢悠悠地坐到了桌前,拿起筷子开始大补特补。 邓婉婉端起自己的碗,用筷子夹起了一块碗里的羊腰,送到嘴边吹了吹,喂入了我的嘴中,好好吃,我瞬间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 大快朵颐间,多种动物的滋补物,进了我的胃里,不仅满足了味蕾,还让我感到热血沸腾,脸红扑扑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燥热。 “你脸怎么那么红?”邓婉婉咬着筷子疑惑地看着我。 “没什么啊,火锅热嘛!而且,吃了舒服!”我回答道。 邓婉婉放下了碗筷,把手背贴在了我的脑门上,“你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我无语地笑了笑,看她那傻白甜的样子,调戏道:“我没发烧,身体很舒服,只是有点上火,你给拱的火。” 邓婉婉被我逗笑了,捏了下我的鼻子,笑着道:“你啊,真调皮,就知道逗我!” “好了,快吃饭吧。吃完了洗漱一下,早点休息!”我说。 邓婉婉点了点头,把已经基本吃干抹净的五鞭火锅,扫了下尾,就端出去倒在了走廊尽头的垃圾桶里。 她回来了后,我看她有些娇羞,不自然地用手轻轻撩拨自己耳边的头发,像是在给我暗示。 这么明显的暗示,她的想法,我秒懂! 赶紧催她去洗澡刷牙,毕竟时间不早了。 哗哗哗的洗澡声,在勾动我的心,我忍不住的喉咙发干,喉结一直滚动,心脏狂跳。 等到她从浴室内出来,见她犹如出水芙蓉般的模样,内心的小鹿一个劲地撞,她看我这样盯着她看,忍不住缩了缩身子,已经知道我的心思了。 “婉婉,你好美!”我的眼珠都快瞪出来了,对我未来的妻子满意极了。 邓婉婉把浴帽摘下,披散着长发的她更显妩媚,让我血脉喷张,躁动不安。 “阳生,我们……我们睡吧!”她轻轻的一声娇喘,让我欲罢不能,用沉默回答了她。 灯,熄灭了…… 邓婉婉坐在床上,背对着我,浴巾已经脱去,把整个后背裸露给了我。 她的线条真的很美,特别是纤细的腰肢令人陶醉,谁能想到她曾是个小胖妞呢? 我深吸了一口气,轻抚着她如雪般的肌肤,我手指触摸到她身体的瞬间,她的身体明显绷紧了一下,果然第一次亲密接触还是有些敏感。 我心头疑惑,邓婉婉还是初次吗? 我又轻轻叹息,心中闪过一个念头,珍惜眼前人! 我的手指又轻轻地在她丝滑的肌肤上游来走去! 邓婉婉的肌肤同样细嫩光滑,就跟羊脂白玉一样软而弹,我坐了起来一把抱住了她。 她还是有点紧张,呼吸急促了起来:“阳生……你……你要对我好啊!” 我没有说话,带着她躺下把被子盖上,我们零距离接触了,一股淡淡的体香钻入了我的鼻腔,我什么也没有说,她也什么都没说,任由我从后面将她搂住,紧紧地搂住。 虽然,我们都很紧张,但身体都很诚实,此刻的我就像一只得到猎物的大灰狼,邓婉婉就是我怀中的小羔羊,我抱着她感觉很好很舒服。 “婉婉,你是我的人,让我们温情一回!” 心中很暖,如沐春风……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俩才在不知不觉中睡去。 第八十二章 梦游的人 那一晚,我睡得很深很深,从来未有的踏实,只觉得我睡觉的时候熊抱住了一个人体抱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缓缓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邓婉婉坐在我面前的沙发椅上,正呆呆地看着我,见我睁开了眼睛,赶紧移开自己的目光,脸也红了起来。 “阳生,你……醒啦!”邓婉婉抽了下鼻子,下意识地把睡衣抓紧。 我看着她的侧脸,很不自然地回避着我的眼睛,无意间发现茶几上放着热气腾腾的早餐。 我心里明白,她还是有点娇羞,毕竟我们还没结婚,也没挑明,只是客气地说了声谢谢,然后从床上坐了起来。 咦!这一次没有腰痛肾掏空的感觉,反而感觉精神奕奕,前不久我还跟扎勒和尸巫恶斗过,伤刚好,此刻的我,倒像是从没受过伤。多亏了昨天那顿十全大补的火锅。 “阳生,你真的会娶我吗?”邓婉婉哭了,我有些内疚,走上前把她的头揽入了怀里,“傻丫头,你是我张若虚的女人,我一定会娶你。”筷書閣 邓婉婉没有说话而是抱我抱得更紧了,依旧是哭得梨花带雨,只不过她哭出来的是幸福的眼泪。 她把头拿了出来,右手背擦了下湿润的眼睛,“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以后跟定你了。” 我对她笑而不语,招呼着一起吃早饭,对于昨天夜里同床共枕,云雨交合只字不提,我们已经形成了默契。 接下来一连好几天,我们俩都沉浸在幸福的蜜罐里,不愿意出来,张家界国家森林公园,武陵源金鞭溪,天子山以及八大公山让人流连忘返,邓婉婉还跟我说想在这支个草芦好与自然零距离融合。 相比于秀美的山川,我还是更喜欢水,金鞭溪真的是找不出来比这更美的水域,就连桂林的漓江也比不过这里。 期间,不靠谱的耿彪彪不止一次电话过来抱怨,不是照顾不过来三师兄就是天师馆的生意,他转不过来,总之就是一句话,没了我不行! 我也有点不好意思,连哄带骗地说让她再撑三天,三天后一定回来主持天师馆的工作。 玩遍了袁家界后,我和邓婉婉都累了,不想再下山,打算寄居在山上的农家院里一晚,农家院的主人老皮也很热情,对我们这对远来的情侣好生招待,反倒是我和邓婉婉觉得他们家热情过头了。 由于喝了太多浓茶,夜已经很深了,我还没有困意,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倒是没心没肺的邓婉婉酣然入睡,很深很踏实。 觉得乏味,便从房间走出,打算欣赏下山上的明月。 一个身影从我面快步走过,但我没有看清,只感觉他走得很轻,几乎听不到半点声音,就连呼吸都很淡,奇怪的是他还扛着一把锄头,我正纳闷的时候,一个老汉的声音传入耳中。 “先生,这么晚了还不睡啊?” 原来是皮老汉,吓我一跳。 “茶水喝多了,睡不着,欸,跟你说个事。刚才好像有个人出去了,你看到了?” 老皮根本没当回事道:“嗨,我当啥事呢!出去的那是我家大毛,他有梦游的毛病,不打紧,第二天天亮,就回来了。” 我却眉头紧皱,把事情的严重性说给他听,“别不把梦游当回事,梦游的人最受不得惊吓,而且梦游中的人很危险,实话跟你说吧,我看你儿子不像是在自我意识下去梦游的,倒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出去。你没看到他穿的衣服很不合体吗?谁会在自我意识支配下穿不适合自己的衣服!” 被我这么一说,老皮吓了一跳,连说不好,“呀,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到,他出去那么多次我都没注意到他穿的衣服,还是你心细。” 我接着说:“你久居深山,没见过多少世面,按我的经验,你儿子他被幽灵迷了,去做某些事!” 一听‘幽灵’两个字老皮顿时吓得两腿一软扑通跪在了我的面前,苦苦哀求:“张先生啊,我皮家人老实本分,从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不知道那里惹来的幽灵,求您大发慈悲,救救我家大毛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了!” “什么?你还有过一个儿子?” 他点了点头,把另外一个儿子的情况告诉了我。 原来,老皮家一直穷苦潦倒,四十岁才娶上一个寡妇,结婚后,他没有在意别人的眼光,对这个寡妇媳妇好得不得了,媳妇也争气先后给他生了两个儿子,也就是大毛和二毛。二毛生来就调皮,九岁那年摔断了一条腿,走路一撅一拐,前年,残疾的二毛还是不安分爬树掏鸟窝的时候,不慎从树上摔下,碰巧,摔落的那处泥土松动,导致山体滑坡,二毛他就随着松动的泥土滑落到了山崖下,不知所踪…… 听完后,我跟老皮出了门,看了看松软的土地,我就吩咐他摘下几片院中的柚树叶,再折根柳枝给我,便要带他去找大毛。 “张先生,你怎么找大毛啊,他出门有一会了!” 我先蹲下对他示意也蹲下,用手指着地上的坑道:“现在是五月中下旬,正值张家界空气湿润的时候,水气作用下,土地松软。你看,这两排脚印,一排深,一排浅,说明走路的这个人是个跛子,你家大毛四肢健全,但却走成这样,我猜是二毛从中作梗。” “啊……二毛”老皮愣在了原地,呆呆地长大了嘴巴。 我没有理他,只是使劲摇晃了他几下,说道:“咱们就跟着脚印走吧,肯定能找到他,既然他扛着铁锄头,肯定是要挖一点什么东西出来。” 就这样,老皮和我追踪着一深一浅两排脚印朝深山中走去,期间老皮还有点害怕地问我,二毛会不会变成厉鬼害人?我却笑着安慰他,二毛只是有未了的心愿,才不甘心离去,如果二毛成了恶灵,这里的人早就遭殃了,还说有我在,万事放心。 走了很久,我们总算在一块洼地发现了大毛。 第八十三章 二毛的心愿 大毛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们已经跟踪到他,还是在自顾自的掘地,深一锄头、浅一锄头的就像个机器一样,毫无自主意识。 “老皮,你看见了吗?你儿子的行为像个人吗?” 老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见大毛无意识地一次又一次地重复动作,终于相信了我说的话,大毛根本不是在梦游而是惹上了脏东西。 吓呆了的老皮小声地问我,“张先生,我家大毛这是咋回事啊?真要是梦游也不该每次都来这吧。” 我瞟了他一眼,看他那双转动的眼珠,看来这个老实巴交的山农也不是一点脑子也没有的嘛,至少会分析问题了。 “怎么回事!你看看他头顶上的东西不就知道了吗?” 老皮懵了,皱着眉头使劲看也没看出来个所以然,我突然想起来,他没有道行看不到灵体,于是,把柚叶递了过去跟他说:“怪我,忘了你看不到!拿这俩叶子使劲擦擦眼睛再看。” 按照我说的,他使劲用柚叶擦了擦眼睛,不可思议的一幕被他收进了眼里,“张先生,那个,那个……” 老皮手指着大毛头上的阿飘,白白的还泛着一点晶莹的光。 “你没发现它跟你家大毛有几分相像吗?那是你的小儿子,二毛。”我很从容地说着,抽了下鼻子。 “二毛,二毛他要干什么?他不会要害他哥哥吧?” 老皮的脸已经被吓成了青色,也许他骨子里认为鬼魅一定是邪恶的吧,看他那不知所措的模样,我忍不住安慰道:“皮哥,你别怕,你大儿子没有危险,你小儿子的魂之所以控制他,无非就是想从地里挖出来些什么。如果是怨念大的鬼魂,就是怨灵了,再大就成了恶灵了,那才可怕!” 被我一安慰,老皮这才长舒了口气,不再像刚才那样惶恐不安。 而蹲在他一旁的我,反而轻松得多,不慌不忙地说道:“老皮,现在,我要抓你小儿子的魂,你在这里蹲好不要动,等我抓住它了,带回去问问它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不愿轮回,帮他完成了,以后你们家才能正常。” 说完,没等他回话,我就掐好了指诀,对着大毛头上的二毛一指,它就不动了,下面的大毛也保持着挥锄头的姿势一动不动。 接着,我就拿着带来的一圈柳枝把大毛捆了个结实,对老皮招呼道:“过来把你儿子扛回去,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老皮答应了一声,快步上前,像扛死猪一样把大毛扛在了肩上,跟我一起往回走,对于我这一套不明觉厉的操作,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连连称赞,甚至觉得我会仙法,对他儿子一指就不动了。 我只是笑了笑,告诉他,那不过是我们极道派木属的基本指诀,定身法,算不上什么高深的道术。 接下来,我们一路无言,等到回了农家院已经是五点多点了,只不过山村的海拔高,更早看到日出。 “张先生,咱把大毛放到哪里好啊?” 我咽了下口水,眨了眨眼睛,一晚上没合眼,已经有点困意了,但还是忍住了困意,说道:“送到你家堂屋,我要对你小儿子的魂问话。” “欸!”老皮答应着把大毛往屋里扛,还对自己刚睡醒的婆娘吩咐了一句,让给我做点好吃的。 大毛被放下了,就跟一尊蜡像一样面朝着我,还是那个挥动锄头的动作,要不是他身体里有个幽灵,任谁看来他都是个僵尸。 “去,把窗户的帘子都放下来,一点光也不要进来,再把上贡的香给我拿来几支来。另外去你家的水缸里给我舀几碗水过来,一定要被太阳晒够三个时辰的。还有一件事,杀一只公鸡,把鸡血放碗里,也给我拿来。” 东西准备齐全,我要开始审问小鬼了。 老皮和老皮媳妇站在我两边,紧张地看着我,等我接下来大发神威。 “咯咯咯”公鸡打鸣了,我嘴一斜浅浅一笑,“老皮,去把绑他的柳条解了。” 老皮麻溜地解开了柳条,我又一碗水泼到了大毛的脸上,他猛地一个激灵,醒了!不过,二毛的魂还住在里面他才没有反应…… “二毛,你别藏在大毛的身子里面,你是好孩子,有什么事出来说!” 它没有反应,大毛还是站在那里愣愣的,我又说道:“二毛,我再说一遍,有什么事你出来说,藏在你哥的身子里面不是事,难道你能躲一辈子不成?” 它还是没有反应,我拿起了毛笔,沾上了鸡血,继续道:“事不过三,我已经说了两遍了,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有事出来说,不然我就要请你出来了!” “别,别,我出来,我出来。” 看见我的鸡血笔,它总算害怕了,急忙说道。 “啊,你是大毛吗?你的声音像……二毛。”老皮媳妇瞪大了眼睛情绪激动地说。 附身在大毛身上的二毛抽了张椅子,坐下说:“妈,我是二毛啊!我上了哥哥的身子,才能给你们说话。”说完,涕泗横流。 老皮他妈也哭了,“二毛,妈知道你死得不甘心,可你也不能害你哥啊!” “妈,我没有,我就是想让哥哥帮我做点事!” 我急忙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我清楚,鬼上身太久会严重损耗活人的阳气,所以才希望快速解决。 “皮嫂,控制好你的情绪,二毛没有恶意,咱们听听他的心愿,人死后不愿轮回,肯定有未了的心愿!” 老皮媳妇不说话了,我又看着二毛说道:“二毛有什么心愿说吧,我们帮你完成!” 二毛哭了,哽咽着说道:“我太痛苦了,从我挑鸟窝不慎跌落山崖摔死后,我就没有一天不受折磨。我摔死在的地方就是后山的山坳里,那竟是蜈蚣天天在我的尸骨上爬来爬去,咬得我难受,那里还阴潮我住得很不舒服,我想让你们把我的尸骨挖出来,好好安葬,我才能安心的离开,爸妈还有这位大师,求求你们了!” 我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睁开道:“好吧。” 第八十四章 入土为安 二毛听我答应了,赶紧跪下,对我连连叩头,头都磕破了,鼻涕和眼泪混着血液,有种说不出的恶心。 我赶忙说道:“够了,你用的身体是你哥哥的,别这么不爱惜,我答应为你办的事,一定会办,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快说,如果没了速速离去,入地。” 听我说完,它才站起,给我道了声谢,说没有其他心愿了。 我点了点头,示意它离开,只见一股白烟从大毛头顶冒出,又潜入了地下,大毛这才一个跟头栽倒。 老皮和他媳妇赶忙上前,扶起来了大毛,顺口问我,“张先生,我儿子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晕过去?” “幽灵在人体内时间太久了,阳气必然会损耗,晕倒是正常现象,给他弄点醋喝,再放到阳光照射充足的地方晒一晒就没事了。” 老皮接着问:“那,二毛的尸首,咱们什么时候去挖?” 我没有回答他,兀自走到门前掀开了帘子,打开门走到了院子中央,用手半遮着眼眉,望向红日,反过来问老皮。 “今天是农历几月几日?” “五月九号,张先生。” 我又沉默了片刻,心里测算,“五月九,嗯,可以,是迁坟的好日子。把你儿子的生辰八字给我。” 老皮没有再问,回屋里写了张纸条塞到了我手里,拿起来一看,又左手一掐算,“行,这样!老皮,你去从你们村里找两个属龙的男人,跟我们一起去挖尸骨,午时前一定要挖出来,再给他找块向阳的地界埋了,就万事大吉了。” “好嘞,我这就去!” 老皮住的这个山村人不多,但是很大,路又崎岖,两个多小时过去了,才带回来两个又壮实又魁梧的汉子,我打量了一下他们又跟他们俩确认了下属相,没有问题了,才出发。 一到那块洼地,他们就热火朝天地挖起来,二毛已死多年,山地受风雪雨水的侵蚀变化很大,又是两个多小时的挖掘才见到了尸骨,这时候,坑已经挖了快一丈深了。 “哼,皮哥,可真够费劲的!你小儿子被埋了这么深。”其中一个属龙的汉子说。 老皮没有答话,接话的人是我,“那么多年的水土作用,被埋这么深,不奇怪!下面可能是蜈蚣窝,小心点。” 他们俩又是你一锄头我一镐头地挖着,尸骨一点点被挖出,果不其然,里面有一窝数十条一扎长的大蜈蚣。 “丫丫个呸的,这蜈蚣都成精了啊!”挖掘的汉子抱怨着,我站在坑上往下观察,二毛的尸骨已经被蜈蚣毒侵蚀成了黑色,而那一窝蜈蚣个个壮实活泼,我不由地叹息说出,“这一窝大蜈蚣还有这死人骨头,要是被降头师拿去练降正合适!” “啥?啥降头师?啥蜈蚣降?”多嘴的汉子一连三问。 “没什么,说了你也不懂。” 我又朝里面撒了一大把生石灰,被生石灰撒中的蜈蚣连忙躲避,让开了尸骨。 “你们带上手套,尸骨上有剧毒,好了,现在可以挖骨头了。人有二百零六块骨头,一块不能多,一块也不能少,都要找出来!要是尸骨不全,二毛也不会瞑目的!”我使劲地叮嘱他们,生怕这两个粗心的汉子出纰漏。 骸骨被它们一块一块挖出扔了上来,我在上面一块块地拼接细数…… “二百零一,二百零二,二百零三,二百零四,……喂,还少两块呢,你们再仔细找找,挖一挖看看。” 两个大汉不耐烦了,对我抱怨道:“你小子光动嘴皮子,不知道干活人的苦,你下来挖会行不?” 我没有生气,耐心回答:“我知道你们辛苦,没办法再坚持坚持吧!你们俩属龙合这孩子的属相,就得你们干。” 老皮也上来帮腔,“对不住两位兄弟啦,张先生是阴阳大师,听他的准没错,算你们帮老哥哥我的忙!干完了,咱们好好搓一顿,拜托了。” 两个属龙的汉子还是没好气地抱怨。 “啥阴阳大师!我看阴阳蛋还差不多。” “就是,要不是看在皮哥的面子上,老子早不干了。” 老皮也没法只得代替他俩给我赔不是,我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没有吭声。 “欸,这头骨,我挖出来了,接着。”一块小孩的头骨从下面扔了上来,被我接住。 “很好,就差最后一块了!”我一边说着一边把头骨拼到颈骨上面。 “咦!奇怪!”我不由地心中一叹,这头盖骨怎么裂得缝?我很肯定,二毛不是头部着地摔死的,因为他盆骨尽碎,明显是臀部着地,看着头盖骨的裂缝像是被咬的。 “最后一块,这是最后一块!你快拿上啊!” “废话,这么大的蜈蚣缠着骨头,怎么拿?” “拍死不就完了!” 听到了‘拍死’两个字,我着急了大喊了声“不能杀”,可还是晚了,铁锹正正地拍下,直接将盘在骨头上的蜈蚣拍成了一张薄片。 可诡异的是,这条小臂般长的蜈蚣却没有死,还在努力地扭动残躯,我一看就知道这蜈蚣有些修为。 拍蜈蚣的汉子也是个狠人,怒骂一声,又是几锹拍下,蜈蚣成了肉泥,一股腥味弥散在了空气里。 汉子根本没当回事一铁锹连蜈蚣的碎肉和二毛的骶骨撩出,扔到了我面前,还嘚瑟道:“最后一块。” 不远的草丛有了动静,我转眼看去,是一条三角脑袋的黑蛇往丛林里爬去。 “出什么事?”老皮问。 “没事,一条蛇,别去招它有剧毒!”我随口一回,开始打包二毛的骸骨。 等我们来到了不远处一块日照充足,略显干燥的山地时已经快十二点半了,我当下对他们说就在这里挖坑掩埋。 众人齐出手,没一会功夫就挖好了个长一米八宽一米深半米的方坑,铺上了一张草席,将二毛的尸首整齐地排列好,再填土安葬。 一切都完毕了,我对着坟默背了一遍大悲咒,又往坟头上插了根树枝对老皮说叫尽快刻好一块石碑立上,才带着他们离开。 二毛他,终于可以入土为安了。 第八十五章 上门滋事 二毛的骸骨挖掘得很辛苦,但好在事情还很顺利,只是那条蜈蚣窝里最大的蜈蚣,让我有点担忧,不过仔细想想它也没多大修为,也就没当回事。 两个属龙的伙计一喝上了酒,之前的抱怨和劳累都忘记了,只记得吃香的喝辣的,绝口不提白天的事,好客的老皮也对我推杯换盏,我不胜酒力,小口慢酌地喝了两杯就不再喝了,其他三个大老爷们倒是喝得很开心,果然乡下人的思想生活就是简单,娱乐模式也有限,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单纯的人会容易满足,因为心里的事少! 天已经很黑了,喝得有点上头的我在邓婉婉的搀扶下进了屋子,几句情侣的暧昧后,就休息了。 第二天我们醒得很早打算把握好最后一天假期,把武陵源的袁家界再游玩一次,我的原则是要玩就玩全,不能不尽兴。 我带着邓婉婉跟老皮一家道了别,收拾好东西刚走出门还没多远,耿彪彪的电话打了过来。 “黄生,你催什么催!不是说好了明天再回嘛!一天都等不及!”我有点不高兴了,对着他满腹牢骚。 “哎呀,师兄,不是我催你,是出事了,你赶紧回来吧!有人来咱们天师馆闹事了!”耿彪彪在电话那头说道。 我微微一愣,会是什么人来我这闹事?按理说不该啊,我们天师馆做的买卖哪次都是有始有终,从来没有虎头蛇尾的情况出现。不过既然能让耿彪彪这个油嘴滑舌的胖子束手无策,看来是麻烦事。 “是谁敢来闹事,问闹事人姓名了吗?”我问道。 “闹事的人姓林,叫林雨,说是你的同学,还说你们害死了他哥哥,这不非要我们赔钱,不安就要放火烧了咱们天师馆!”耿彪彪着急了。 我眉头一皱,果然我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林雨的哥哥虽然不是我们杀的,但或多或少有我们的因素,她来闹事我不奇怪,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我迟疑了一下,想了想,既然说要赔钱,那应该好解决,就怕林雨这个嗜钱如命的主,会狮子大开口。 “好,黄生你先稳住他们,告诉他们我现在往回赶。”我说道。 挂了电话,我对邓婉婉说道:“婉儿,天师馆出事了,咱们完不成了,现在得马上回去,要不这样你跟我回去后先回家吧,你也好几天没回家里,叔叔阿姨也会想你的。再说了,就是一点小事,就是急,我会应付的来的。” 邓婉婉摇了摇头,咬着嘴唇,露出了一脸埋怨,“我都是你的人了,还有什么不能跟你共同面对的,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了,既然天师馆是你的事业,那也是我的事业。我不管,我就要跟你去!” 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和刚强的脸,我不由地敬佩起来了看似小孩子性格却有大担当的邓婉婉,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好吧,婉婉,以后有什么事我们共同应对!” 她的坚决给我了力量,我的认可给了她希望。 我拉着她的手返回了老皮家,见我去而复返,老皮便问:“张先生,邓小姐你们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是这样的老皮,我接到了家里那头的电话,有急事的赶紧回去,现在走着去敢旅行团的车就晚了,你看能不能,想办法送我们一下!” 听完我的诉求后,老皮爽快地答应了下来,把大毛交了出来。 “大毛,送张先生他们俩下山。” 我笑着对大毛点了点头,说了声麻烦了。 大毛比我还客气,热情地招呼我们上了车,虽然没有怎么跟他说过话,不过,对于我的帮助他还是记在了心里,我们相视一笑,就上了他的车。筷書閣 一路上,我们全程沉默,我和婉婉心里都清楚,要不是出了紧要的事,我们不会这么着急往回赶。 本来,我以为林雨上门来找麻烦,只是借着他哥哥的死来讹诈我们一笔,可让我没想到的事,我把事情想简单了,后面的事情远远超乎我的预料,一间差点演变位灭门惨案的危机,正悄然而至。 我们出了景区,离开打了一辆出租车,往飞机场奔去,路上就用飞猪买好了两张中午回石厚市的航班机票,不敢耽搁。 仅用了半天的功夫,我们就到了石厚市,刚出机场,任玲玲安排的司机就接上了我们,直接回天师馆了,车子刚到,还没下车,我就看见我们天师馆被里三圈外三圈地围了个水泄不通,这伙人来势汹汹,不怀好意,好像随时会跟我们火并。 我让司机师傅在车上等我一会,然后打开车门下了车,邓婉婉后脚跟上,我们一前一后进了院子,奇怪的是,我感受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存在,还有一股特殊的味道。 进来后,耿彪彪正和林雨对坐,有一种剑拔弩张的阵仗,见我回来了,他才起身迎过来。 “黄生,什么情况?”我开门见山。 “他们来找麻烦了,说你和林婉还有三师兄和任家姐妹,去过林峯家,人后林峯当天就死了。这不来要说法了,都呆了快一天了。”耿彪彪说道, 话音刚落,一个身影突然闪现出来,什么也没有说,挥起拳头向我打来。 可惜,他明显低估了我的反应速度,一摆头,结结实实地一拳打在了耿彪彪的右眼眶上,打出来了一只熊猫眼。 被冷不丁偷袭到的耿彪彪捂着眼睛,后退了几步,哎呦哎呦地叫着,我一把推开了他动手打人的人。 乍一看,是个陌生人,那种特殊的不干净东西的味道就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我不由得皱紧了眉头,问道:“你是哪个?我认识你吗?凭什么打人?” 一看这架势,旁边乌泱泱地冲过来一票人将我们给围了起来,耿彪彪挨了一拳,火立马上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把刀,伸直了胳膊对着他们,准备随时动粗。 我连忙伸手拦住了耿彪彪,生怕他一怒之下,伤了人! 这时候,淡定从容的林雨站了起来! 第八十六章 敲诈勒索 “张若虚,还算你有点担当,可算是回来了。”林雨扯着自己的嗲音,一脸傲娇地看着我。 我直接忽略了林雨,把邓婉婉不在了我的身后,生怕一会动起手来,我护不住他。 “林雨,有事说是,你带这么一大票人来我这,是几个意思?你哥的死跟我们无关。” “呸,林雨她哥的死跟你们脱不了干系,少他喵的装蒜。”刚才那个动手打人的家伙倒是很蛮横。 我看他一副趾高气扬的表情,就很厌恶,碎了他一口:“你是谁?林峯林雨兄妹,给你有关系吗?” 林雨倒先插话了,就先炫宝一样地说道:“这是我对象,王帆!” 我对她的话直接无视,把椅子抽了过来,从容地坐下,准备开始跟她们好好理论,可还没等我开口,邓婉婉抢先说:“林雨你少发神经啊,你哥的死跟我们没有半毛钱关系,他是被一把突然飞起的刀子扎死的。倒是你哥害死了程凯。” 邓婉婉这嘴怎么就这么老实呢,警方已经认定杀人凶手是程凯了,她偏要把飞降说出来,这不是摆明给自己找麻烦嘛! 好在林雨没有当回事,反而破口大骂,“放屁,你倒是很会装无辜啊,把事都推给程凯。欸,那个程凯还在我哥的婚礼上闹事,他不也是你同学嘛!怎么你是破鞋啊!搞了多少个男人?” 林雨这番羞辱直接让邓婉婉泪目,这是她的伤心事,我赶紧站了起来把邓婉婉护在了身后。林雨要不是女的,我早就两巴掌甩上去了,我也气得暴起。 “姓林的我警告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再敢骂婉婉,当心我扯烂你的嘴!” “呦呵,你心疼啦,行吧,那我就跟你算一算我哥的这笔账!”林雨冷笑。 我冷哼一声,对她比了个坐下的手势,就这样我和她对视而坐,我后面站着一个胖子和一个美女,她后面站着一群黑衣短袖男人,这场面就像是警匪片里面的对刚! “张若虚,我哥的死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说说!” 林雨见我没有搭理她,气急,拍着桌子咆哮:“我跟你说话,你装什么聋子?” 我斜眼看了下我面前的小丑们,直接甩了一句,“说什么说,你哥什么德行的人,你还不清楚,没什么好说的,警察已经结案了,要说法去警局要去!” 林雨身后的舔狗王帆猛冲到跟前,一只手杵着桌子,一只手指着我的鼻子喝道:“姓张的小子,你给我老实说,林峯是怎么被你们害死的?” “少血口喷人,这婆娘他哥死了,管我们鸟事?”耿彪彪开口反击。 “黄生,你不知道情况,别跟他们讲。”我喝退了耿彪彪,然后看向了王帆。 “王帆,你有时间跟我在这纠缠,不如先顾好你自己,你还不知道吧,你招惹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这个憨货,根本没把我的话当回事,继续发飙:“少给我胡扯,你知道吗?你是帮凶,我很清楚,程凯那小子蹲局子了,不知道你从哪弄来的遗书,把他给带出去的。林峯媳妇的死,你也脱不了干系。” 王帆恶狠狠的模样,像是要把我吃掉,他这一番话彻底激怒了我,我也重重地拍了一巴掌桌子,起来跟他怼,“你怎么不问问林雨,他哥哥是个什么东西,李菲的遗书你没看过是吧?去警局找案卷出来,你自然明了。” 一听说警局,王帆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变得非常难看,足以说明这小子要不是有前科要不就是心里有鬼。 林月却没有把我的话当回事,冷笑一声,“哼,遗书,别扯没用的,我今天来是说我哥的事!” “看来,今天咱们是说不清了。”我扭头对耿彪彪说道:“师弟,报警,说我们这里有人闹事,这个叫王帆的还出手打你了,我这个监控记录了全过程。”我故意用手指了指墙角的摄像头。 耿彪彪答应了一声,掏出手机拨打电话,王帆着急了,“报警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打人了不就赔个千二百八的嘛!” 看他那假装淡定的样子就恶心,反唇相讥,“赔钱不重要,你是动粗的人,我得建议警察翻翻你的案底。” 王帆不说话了。 林雨知道王帆吃了鳖,开始替他争面子,“别报警了,这是三千。”说完,直接从包里甩出三千块现金扔在桌上。 “张若虚,你真够可以的啊!恶人先告状,行吧,我哥的事我不过多追究了,但你得给我说个说法。” 林雨的语气淡了很多,好在她不知道降头术,再有警方已经对他哥哥的死结了案,她也清楚证据很充分,翻不过来!她的这些鬼把戏,我已经看出来了,就是想讹诈一点好处,我就直接挑明。 “痛快点,到底想要怎样?” 瞬间安静了。 “三十万,一分也不能少!”林雨狮子大开口。 “林雨,你别太过分啊!”邓婉婉愤怒地吼道。 王帆后面的一个狠人又站了出来,道:“小妞,我们一点也不过分,如果不掏钱也行,你们三个一人挨一刀,就抵了这三十万!”说罢,他从兜里掏出一把弹簧刀,对着我们比划。 “呵呵,不就三十万吗?行,我给!”耿彪彪和邓婉婉愣在当场,他们俩以为我会硬到底,没想到我会妥协。 林雨也没想到,我会一口答应,脸上露出了后悔的表情,后悔没有在开口多要点,也只能答应下来。 “空口无凭,得立字据!”说完,我就取出了黄纸,朱砂,毛笔。 在纸上一阵游龙涂鸦后,把笔递给了林雨和王帆,你们俩签字吧。 他们两人表示不会用毛笔,我说,留个手印也行,他们俩拿出签字笔签好名字,右手大拇指按上朱砂按在了名字上。 “这下你满意了吧?钱呢?”林雨急不可耐地伸手要钱,我冷哼一声要过来了她的卡号,给她转过去了三十万。 短信提醒她到账三十万,这才骂骂咧咧地离开,他们以为自己沾了便宜了,殊不知他们将有牢狱和血光双重灾祸。 第八十七章命契约 “阳生,你怎么这么窝囊!他们摆明是来讹诈我们的!”邓婉婉着急了,使劲掐了我胳膊一把对我埋怨道。 没等我开口,耿彪彪便对她解释道:“嫂子,你别埋怨师兄,你不知道刚才师兄已经摆了他们一道了!” 邓婉婉又懵住了,眨了眨眼睛,还是不相信。 我微微一笑:“黄生说得对,他们以为占了便宜,其实吃了大亏。” “吃大亏?”邓婉婉疑惑。 我没有说话,兀自走到师傅的牌位前,将烧到一半的香拔走,重新点上了三支供香,插入香炉。然后,把刚才林雨她们签字画押的黄纸放在香上面烤了烤。 烤了约莫一分钟,黄纸开始流血,慢慢地蔓延到了林雨和王帆两个人名上,黑色签名被血红色替代,黑色墨汁则从纸上滑落。 “天啊,黑字变红了……”邓婉婉一声惊呼。 我不紧不慢地说:“看见了吧,这叫命契约,见证的不是人,而是地府的司命鬼。他们以为朱砂手印是白按的,不知道这命契约的厉害,对林雨这样的人,就得用这种要命的契约来约束。” “阳生师兄,你对鬼魅都手下留情,对活人反而下得去手?” 我无奈地叹息道:“不是我张若虚对活人心狠。灵魂大多是有未了的心愿才眷留人间,像薛凯丽、鬼妓这样的恶灵其实不多;反倒是人心更可怕,林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林雨为了钱还想着办法发一把死人财!” 我又扫了他们俩一眼,继续说:“这么说来,林家兄妹比鬼魅更坏,对于这种坏过鬼怪的人,我何必在留情面!血契约也不是真要他们的命,不过是一张君子之约罢了,不违约就不会出事!” 邓婉婉微颔了一下头,像是听懂了我说的道理,可还是想对我说什么,却被我打断,“婉儿,我知道你心疼钱,觉得便宜了林雨。其实不然,我们极道派跟地府鬼差打交道多了,最守规矩,命契约也是如此,师傅十年前就请到了地府执命四幽中最公正的鬼差‘癸九’来做契约的见证,就是对付言而无信之人的。” 邓婉婉这次是真的明白了,一咬牙说道:“阳生,你做得对,对于这样的人就得有鬼差管着。” 耿彪彪这时候说话了,“师兄,咱们天师馆哪都好,就是守的规矩太多。师兄弟们不仅得守人间的规矩,还得守冥府的规矩,看那个泼妇我就来气,她就能无法无天吗?” “谁说,她可以无法无天的!”我有点不高兴了,表情凝重。 “黄生,报警,告他们敲诈勒索!” “什么?”邓婉婉和耿彪彪齐声疑问。 我把命契约摊在桌子上,“这张纸就是证据,证明他们用林峯的死,勒索了我们三十万。” 我又用手指了指摄像头,道:“咱们家的摄像头是音画同步的,他们怎么威胁咱们的全都清清楚楚,这也是铁证!” 邓婉婉看着我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知道我不仅胆大还心细,对我更加佩服了,其实我一开始也不是这么周全的,还不是师傅不在了,我不得不当家!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既然我当了家,我必须得扛得住事。 “婉婉,有件事,刚才一直没跟你说,其实一进门,我就知道林雨和王帆他们要有血光之灾了。” 邓婉婉又惊讶了,对我眨巴了两下眼睛,有用眼神向我发问。 “那个叫王帆的肯定身上有业障,不然不可能有邪祟趴在他身上。”我严肃地说道。 “对啊,师兄,我也看见了一个小小的灵体趴在那个林雨的对象身上,不过好像很怕我的样子,一直没敢冒头。” “你是练阴功的,鬼当然怕你!”我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 “业障?什么是业障?”邓婉婉不解。 “业,就是造作的意思,说明白点,就是人的行为,善恶不论。障,障蔽,引申一下就是罪孽。合起来就是人做的坏事,造成的罪孽。林雨的那个对象,肯定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我看他身上的灵体恶性不小,估计他活不了多久了。” 林峯虽然是死在飞降之下,但我们的突然造访,无疑是他被杀的原因之一,你和我都明白,林峯的死跟咱们俩还是有点关系的。 邓婉婉点了点头说道:“要是这么说,咱们是有责任!” 我之所以跟林雨和王帆立命契约,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划界。 “划界?” “对,划界。一般的契约见证是人,可以约束人,但约束不了鬼。而命契约不同,它的见证是鬼,还是最公道的鬼差,这样的话,攀附在王帆身上的那个孽障会忌惮三分,不会因为我们跟王帆、林雨有交集来烦扰我们。我这是趋利避害的做法!”我很坚定地点了点头,把我沉稳的一面展现得淋漓尽致。 “师兄,我还有件事不明白,一个业障而已,又不是咱们造成的,那小鬼又没多厉害?咱们用得着怕吗?”耿彪彪问道。 “你这个胖子,天资那么高,偏偏不动脑子。‘因果循环,报应不爽,障以塞目,难善独身,业小不除,亟大成魔’,你到现在都没参悟吗?”我有点替师傅恨铁不成钢,耿彪彪是我们师兄弟五人当中资质最高的,但他却偏偏少壮不努力。 耿彪彪知道自己平时不够用功,只能羞愧地摇头。 我长叹一口气,道:“有因就有果,一报还一报,王帆惹事在前,邪祟纠缠在后。现在,纠缠王帆的邪祟,虽然还不强大,但业障不除很容易成魔障。” “师兄,你教训的是,以后我再也不会虚度时光了,金属道法我会好好修行,阴功我也会努力。”耿彪彪表达了决心。 我点了点头,表扬道:“这才是极道派弟子该有的模样,不过,我闻到了一股奇怪的气味,不知道你有没有闻到?” “嗨,不就是那个小鬼的气!”https:/ 我摇了摇头,道:“一开始我闻到的确实是鬼气,但我还闻到了王帆身上那浅浅的死气。” 第八十八章 五帝铜钱剑 “不至于吧,那小鬼的鬼力那么弱,那个男人怎么会有死气?死气出现,他离死就不远了!”耿彪彪也吃了一惊。 我对着他又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可能一开始我就判断错了,也许他们身上的不是业障那么简单,没准已经成了魔障,魔障是可以立马要人性命的。” 是业障还是魔障还真不好说,是现世报还是隔世报也说不准,林峯干了那么多坏事,他死不足以了却,就有可能影响到亲近之人,作恶多端的人终究害人害己。 我绞尽脑汁也没有分析出来什么情况,自我安慰了一句,逢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夜半鬼敲门,行得正做得直才是正途。 这时候,我的手机又嗡嗡地响了起来…… “任总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对不起,四少爷!天师馆的事怎么样了?” 敢情任玲玲是关心我来的,我立马得意地回答:“没事了,我出马一定摆平。” “那就好,那个……” 说着说着,任玲玲的声音就卡住了,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四少爷,你方便来我家一趟吗?” 这个问题把我整懵了,任玲玲一直是个快人快语的女强人啊,今天怎么这么墨迹? “当然方便,只是你能先跟我说说什么事吗?” “我爸爸他醒了,听说是极道派的三位天师救得他,非要让我邀请你们来家里做客,这不,我就给你打电话了!” “嗨,我还当是什么大事呢!没问题,哦,对了我三师兄他还在医院!” “四少爷放心,我会派人去接三少爷来的,你和五少爷还有婉婉现在一起来吧,阿俊还在外边等你呢!” 我答应了一声,随即挂断了电话,把事情对邓婉婉和耿彪彪一交代,就一起坐上了车,直奔任家。 …… 又一次来到了诗情雅意小区,等车停定在了任家的门前,我们三个人先后下车。 耿彪彪看了眼窗户和大门,用手肘撞了撞我道:“还记得上次来吗?一层的玻璃全碎了,门还让女鬼给开豁了……” 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我说:“怎么?你有心理阴影啦?上次是来打女鬼,这次是做客,进吧。” 耿彪彪笑了笑,昂首阔步地跟我走了进去。 从外进了大门后,一楼大厅的长桌上已经整整齐齐地摆好了七副餐具,看来主家是个讲究人! 李虎虎和任玲玲相对而坐,正中间的主位暂空,一见我们来了,任玲玲忙冲楼上喊了一嗓子,“爸,客人们都到齐了。” 楼上一声浑厚的中年音传来,“欸,就来。” 一个鹤发童颜后背稍驼的中年男人走在前面,任倩倩走在后面,一老一少父女两个从二楼不紧不慢地走了下来,入座。 任玲玲爸爸坐在主位,李虎虎、我、耿彪彪依次坐在左侧,任玲玲、邓婉婉、任倩倩依次坐在餐桌右侧。 “上菜。”任玲玲一声招呼,陈妈还有另外一个年轻保姆充当起了服务员,一盘菜接着一盘菜搬运到了餐桌上。 虽然,还没有开动,但是我已经闻到了纯正浓郁的菜香,能感觉得到厨师的手艺很地道。 看着一桌子精致的川菜我率先开了口,道:“原来任叔叔喜好川菜啊,那我们有口福了。” 任玲玲爸爸沉沉地咳嗽了一声,他依旧憔悴,毕竟被煞气伤身了大半年,又被鬼上身了一次,身体或多或少是有些虚。再看整张桌子其他的人,还真就除了这个岁数最大的缺少精气神外,其他人倒都精神饱满,包括还没出院的李虎虎。 “四少爷客气啦,我听玲玲说,你大学是在四川上的,应该早就适应了川辣子,我才叫保姆做了这么桌川味,看合不合口味。” 我身子稍微前倾,贪婪地大吸了一口菜香,很满足地闭眼享受了一下,道:“很正宗,感谢任叔叔的安排。” 任玲玲爸爸礼貌地笑了笑,就招呼大家别客气,开动。 的确,川菜的美味不仅仅限于食材将就,下料足,更可贵的是郫县豆瓣这种佐料很开胃,所有,川菜厨子常说,用好了郫县豆瓣酱就等于学会了一般川菜,还真是这么回事。 李虎虎和耿彪彪一点也不客气,没吃相地狂炫美食。 我客气地问了句,“任叔叔,喝了我给你的符水后,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任玲玲爸爸浅浅一笑,有些歉意地说:“谢谢四少爷的符,按照你说的方法,我喝了以后吐出来了不少脏东西,确实好多了。玲玲说多亏了你和五少爷,帮我驱鬼,不然我的老命就交代了,在这里我谢过胡天师的三位高徒了。” 说完,他抱拳对我们三个人依次感谢。 我们都连连说不客气,又客套了几句才坐下来继续吃饭。 丰盛的晚饭,让我很满足,接下来我也不客气了,回锅肉、毛血旺、辣子鸡丁都是我的最爱,狼吞虎咽了起来,直到我吃了个多半饱,才把碗筷放下。 任玲玲爸爸一直陪着我们吃完,才笑吟吟地站起来对我说:“四少爷,你是极道派的新晋掌门人,请你跟我来偏厅一趟,我有事跟你说。” 我有点好奇,心想这老头作甚,搞得这么神秘,可这是在人家的家里,不好意思驳人家面子,还是老实地跟他走进了偏厅。 他径直走到了一个书桌前,打开抽屉取出了一个木盒,转身交到了我手里。 我把弄了一下这个精美的木盒,我越来越喜欢,完全不想打开了,甚至开始不在乎盒子里面装着什么秘密,大有一副买椟还珠的架势。 “这是胡天师生前送给我的驱邪神器,很厉害,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失灵了!”任玲玲爸爸淡淡地说道。 听他说完,我才有了开盒的想法,打开后,我吃了一惊,果然是驱邪神器! “是铜钱剑,五帝钱组在一起的铜钱剑。” 我小心翼翼地拿了起来,道:“这是极道派的镇派法宝之一,原来在这。” 第八十九章 说媒 “四少爷,你说这是贵派的法宝,要不说那么厉害啊!之前我见过这小东西飞出过一次,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失灵了。” 我将铜钱剑取出,把红色泡沫取出下面是一条干瘪的小蜈蚣,“看见了吧,是降头师放在里面的,这个东西把铜钱剑的灵气给消了。” 一听这话,任玲玲爸爸有些可惜地叹气道:“这么好的法宝,就这样毁了哎!” 我笑了笑说:“叔叔,你放心好了,这五帝钱串的剑,天生自带灵力,只要去了邪物,再放回我师父的供桌前面拜一拜,就会重新聚灵再成神器。” 任玲玲爸爸听我解释完,长呼了一口气,又跟我讨教了起来,“早知道是五帝钱的话,我也该多备点,请问四少爷这五帝钱是半两钱、五铢钱、开元通宝、宋元通宝、永乐通宝这大五帝钱还是顺治通宝、康熙通宝、雍正通宝、乾隆通宝、嘉庆通宝这小五帝钱。” 我摆了摆手说:“都不是,五帝是指上古时期的五方天地,也就是五方神,他们分别是东方青帝灵威仰、南方赤帝赤熛怒、中央黄帝含枢纽、西方白帝白招拒、北方黑帝汁先纪。只有这五帝才是正宗的五帝,你说的大小五帝,都是人间帝王,虽然有威仪,但终究还是凡人。” 我将盒子里面的蜈蚣扔出,重新塞入黄色泡沫,又把五帝铜钱剑放了进去盖好,塞了起来。机缘巧合之下,我又得到了一件大杀器,该不会是有百日晓称号的师傅又留给我的伏魔利器吧?我不由得这样想。 不过转念一想应该不是,之前这东西确实威力十足,但现在确实失效了,不然任玲玲她爸爸怎么舍得把道家神器交给我呢!我怕他在要回去,就问他是不是真的物归原主,果然任玲玲爸爸点了点头说物归原主,这本就是极道派的东西。 怪不得任玲玲爸爸会被邪气入侵,又被薛凯丽附身,如果这五帝铜钱剑还一如既往地好用,任玲玲她爸爸就不会遭受这些劫难,不过,万幸的是这件神器到了我手里,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回天师馆将它供在师傅牌位前,再次开光了。 对他道谢后,我就抱着盒子往外走,可却被他一声叫住,“四少爷,别着急,我还有点私事跟你说。” 我扭过头便说:“有什么事,您说!” 任玲玲的爸爸犹豫了一下,像是在酝酿,过了一小会儿,还是开口了,“四少爷,你觉得玲玲她怎么样?” 我一下子羞讷了起来,红着脸说道:“任总很好,能力很强,在您生病的这段时间独自一人把任氏集团打理得井井有条,前段时间,还跟我一起把任老爷子的祖坟给迁了,人家的劫难也成功渡了。总之,棒极啦!” 他看出来了我的不自然,显然已经拿捏住了我,“四少爷,这是玲玲的个人能力,我说的是你对她有意吗?想没想过做任家的女婿?” “啊?这……我没想过!” 我被突如其来的一问给整得不知所措,没想到任玲玲他爸爸会在这时候抛出这样的问题。 “四少爷,你别害羞,我的女儿我清楚,我看出来了她对你有那个意思,更何况你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早就建立起来了不一般的男女关系,我老任看人不会错,你别不承认啊!”任玲玲的爸爸严肃了起来。 “叔叔,你别开玩笑了,我和任总的关系仅限于拿钱办事,再说了你和我师傅关系那么好,我出面解决任家的事情,这不应该的吗?”我连忙说道,心中慌得一匹,但我的表情和言语出卖了我,根本哄骗不了经验老到的任董事长。 任玲玲看我的表情不自然,又不想气氛太尴尬,表情一送,道:“四少爷,你别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征求你的意见。玲玲这孩子年龄大了,我做父亲的想找个靠得住的男人照顾她一辈子,就这么简单。其实,你们来我家吃饭前,我就跟玲玲谈过你们的事了,她说你已经有对象了,只不过,我真的不愿意错过你这么个好孩子,所以,替我家玲玲争取一下。” 我摇了摇头再一次谢绝了任董事长的好意,还说我不能对邓婉婉始乱终弃的一堆话。 他笑了笑,又对我揶揄:“四少爷真的不再好好考虑一下吗?玲玲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最关键的是她还很有能力,我老人一个儿子三个女儿,就玲玲最优秀,追她的人都排大街了。” “任叔叔,我知道玲玲她好,可是……” 没等我把话说完,就被任玲玲的爸爸打住了,“行了,这事到此为止,我不强人所难,既然,你对玲玲没有意思,那我就同意她再找对象了,有个不错的小伙子,是卓荣集团一个股东的儿子,让他们发展一下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的有那么一丝的失落,虽然我知道任玲玲再找对象是人家的自由,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可我一想到,之前任玲玲为了救我跟我云雨的那一晚,我的脑子就乱糟糟的,内心也跟万马奔腾一样烦躁得很。 我和任玲玲爸爸从偏厅出来回到大厅坐下后,又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全都是饭后的客套,倒是任倩倩一改自己杀马特的造型,穿上了自然而然的连衣裙,梳了个马尾,走到我跟前往我的手里塞了一张银行卡。 “倩倩,你这是干嘛?这钱我不能要。”我连忙把卡往她手里塞。 “四少爷,这是我的意思,这钱你务必收下。”任玲玲的爸爸正经地说道。 我微微一愣,随即皱起了眉头,“任董事长,你这就太见外了,您家祖坟风水的事,任总经理就已经给过报酬了,后面凤凰城解降头也给我了一套凤凰城的房子,咱们现在两清了!你再给钱,我真的不能要?”kuAiδugg “四少爷,这钱你拿得,毕竟你还救过我一命,再说了,以后任家万一还有什么事,还得……” 他没有再说话,我已经明白,这是不打算让我下任家的这条贼船了,既然如此…… 我把卡拿到了手里,塞进了衣兜。 第九十章 左庞的儿子 耿彪彪给我使了个眼色,我秒懂,指着他说:“任叔叔,其实那天打走女鬼,是我五师弟的功劳,他修阴功,钱应该给他。” 我又从兜里掏出银行卡给了耿彪彪。 耿彪彪的心思我再明白不过了,典型的猪八戒心理,贪财又好色,既然刚才任董事长对我掏心掏肺地说了那么多,我想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把机会留给这个胖子。虽然,耿彪彪好吃懒做,但他的心绝对没得说,真要是认准了一个人觉得不会再生二心。 可这个胖子还是有点难为情,为的就是博得美人欢愉,才有些拘谨,“任叔叔,你们太客气了,任总经理已经给我包了红包了,我保护您是我的本分,您背后的傍身印是我给您画的,您的阳气也是我过的。不过,您可别乱想,这都是我该做的。” 我看了看他,心想,这胖子倒不傻,现在就学会巴结老丈人了,相信他日复一日的努力应该能抱得美人归。 任玲玲看着耿彪彪微微一笑,便说道:“对,我还没有好好感谢五少爷呢,一码归一码,确实是五少爷救了爸爸。” 说完,起身回屋取出了三沓子百元大钞,递到了耿彪彪手里。 “五少爷,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别嫌少啊!” 尽管任玲玲对他还是有点冷淡,但对这个胖子来说,已经是迈出了伟大的一步了,于是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我怎么能要任总的钱呢!” 我在一旁帮腔,“黄生,你就收下吧,别让人家老这么为难。” 耿彪彪还想推辞,李虎虎一把将他的手按住,“黄生,让你收你就收,娘们儿啊你!” 被李虎虎这冷笑话一逗,我想笑,耿彪彪很激动,悄无声息地别过头,偷偷抹了把眼泪,得到了心心念念的女生感激和认可,这时候的他最幸福了。 沉浸在幸福中的耿彪彪刚准备转身回来再次感谢,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从大门外传来,“玲玲,玲玲在家吗?” 任玲玲一听有人叫她名字,就走到了窗户边,拉开了一点窗帘往外瞟,满脸的嫌弃,我们师兄弟三个一起走到了外面,有三个陌生人已经进入了院子。 “玲玲,我知道你在里面,出来啊!我找你有事!” 说话的那个人是个竖着大背头的青年小伙,人挺精神,就是个鹰钩鼻子,眼神还有点色,穿衣也很讲究,全套的皮尔卡丹,对于他的身份我已经猜出了七八,这个人应该就是任董事长说的,追求任玲玲的那个卓荣集团股东的儿子,看他的脸我有点眼熟,但就是说不出来像谁。 任玲玲开门走了出来,看着这个年轻人有点不愉快,“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不能先打个电话吗?干嘛直接来我家。” “嘿嘿,想你了呗,听说最近几天凤凰城可热闹了,又是死人又是捉鬼的,怎么样,事情解决了吗?” 这小子样子不丑,就是不会说话,凤凰城的事是任玲玲的伤疤,不仅揭开还往伤口上撒盐,难怪不受任玲玲待见。 我心里又有些好奇,因为我对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那种感觉很不好,觉得是我们极道派的对立面。 “左小豹,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还嫌我不够乱!”任玲玲的表情从嫌弃转成厌恶。 我一听这个人姓左,顿时一愣,瞬间反应了过来,难怪这个人脸熟,还是卓荣集团股东的儿子,偏偏姓左,‘龙虎豹’这人就是大地门掌门左庞的小儿子。 左庞有三个儿子,按照‘龙虎豹’取名排大小。老大左大龙,生性凶残,无血不欢,在石厚市为非作歹,混黑道,三年前犯了抢劫罪,现在还在牢里蹲着;老二左中虎,生性贪婪,无财不欢,网罗了几名黑客,私底下干洗钱的勾当,这两年没少帮他老子洗黑钱;老三就是我面前的这个花花公子了,生性好色,无淫不欢,经常出入会馆迪厅等风月场所,捡尸下药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干多了。 冤家路窄,居然在这里见到了他,刚好找寻克巴的线索断了,但长阴风水局的事情还没想明白,能布风水局的估计就是大地门的人。 我心里萌生了一个完美方案,打算利用这个混不吝的小子来顺藤摸瓜,把幕后黑手一点点挖出来,到时候看看是不是左庞这个老狐狸在背后害任家。 面对任玲玲的脸色,左小豹倒也不恼,反而客客气气地道歉:“哦,对,是我不好,我这张臭嘴,欠打!”说完,装模作样地自扇了一巴掌。 “玲玲啊,我来就是想约你出去转转的,毕竟咱们俩是我爸和你爸介绍相亲才认识的。别让老人家的脸挂不住啊!” 任玲玲本来看他猥琐的样子就够恶心了,如今又说出来这种不知廉耻的话,更厌恶了,回嘴道:“左小豹,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告诉你,我现在有男朋友。” “有男朋友了?”左小豹的脸立马拉了下来,碎道:“哪个没长眼的敢跟我抢女人?” 这话把我也弄迷糊了,任玲玲老爸前脚说给她介绍认识了个股东的儿子,左小豹后脚又说任玲玲在和他处对象,现在任玲玲又否认,这错综复杂的关系,我整不明白了。 面对左小豹的质问,任玲玲不屑了一嘴,“不关你事,反正又不是你。” 听了这话,再看左家三公子那副舔狗模样,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死乞白赖,一厢情愿。 “告诉你,这就是我的男朋友,看清楚没?以后,不许再来骚扰我。” 没等我反应过来,任玲玲一把搂住了我的小臂,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犹如小鸟般依人靠紧我,我感觉还不错,她也挺香的,只是对我来说太突然,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成她男朋友了。 左小豹的怒气爆表,仇恨全部转移到了我身上,用一种仇人的眼光狠狠地盯着我。 “在石厚市,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敢跟我抢女人的家伙,好得很!” 他目露凶光,将指虎套在了手上,正欲对我不利。 第九十一章 变脸大师 看他这不客气的样子,任玲玲有些紧张,喝道:“左小豹,你要干什么?告诉你,这可是在我家!” 而我却丝毫不虚,毕竟有个身手不凡的李虎虎在我身边当保镖。 左小豹冷冷一笑,“我不干什么,就是给这个没长眼的家伙点教训。” “小子,你要是还想在石厚市混,就给我离开任玲玲,否则……” 我依旧不虚,反怼道:“否则……否则你就跪下,叫我爷爷!哈哈!” 被我反过来侮辱的左小豹被激怒了,咆哮道:“活得不耐烦了,来呀给我打!” 他的两个狗腿子得令,立马上前,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手上也戴上了指虎。 “哼,让你再嚣张,往死里打。” 其中一个出手很快,眼看着就要打到我了,李虎虎抢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腕,“哎呦,哎呦。” 他疼得直咧嘴,指虎也掉在地上咣当一声,另外一个对着李虎虎的脸猛锤一拳,脸上刮了三道血痕。 李虎虎怒了松开了刚被卸掉力量的那个人,双手抓住打他的那个人的双臂,用膝盖对着他的下巴一个磕击,喷了一口鲜血,又冲他的下腹一脚狠踹,向后踉跄了几步,双膝着地捂住肚子连连叫痛。 左小豹见自己的手下这么不给力,骂道:“你们两个,你们这两个废物!” 骂完了,李虎虎又走到了他跟前,左手揪住衣领,右手提溜住腰带,一把举起,正要把他像扔沙袋一样扔出去的时候,却被喊住。 “别动手,别动手呀!”任玲玲爸爸一边喊着一边费力地往外走。 “三少爷,有事好商量,你先把人放下。” 见任董事长求情,李虎虎才把左小豹放下,任董事长怕事情闹大不好收拾,才赶紧出来拦架。 任董事长对着我们说:“几位,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手,给老任我一个面子!左小豹是玲玲的对象,都是一家人。他爸还是跟我们企业合作的卓荣集团的董事呢,打不得。” 左小豹一听这话,火气立马没了,反倒笑得很开心,“叔父说得对,咱们是一家人,这几个臭鱼烂虾,我不跟他们一般见识!”说完,又用手指了指我们。 看他那欠揍的模样,我本来是想让李虎虎好好修理他一通,可转念一想,不能这样,为了摸清后面的势力,我还是忍了下来,决定暂时对他低头。 电转之间,我也转换了态度,假装很和气地谄媚道:“原来是卓荣集团的公子啊,实在抱歉!” 李虎虎反倒是懵了,不客气地说:“什么狗屁公子,不就是姓左的……” 话没说完,耿彪彪踩了他一脚,猛对他撇了撇嘴,“你别废话,卓荣集团是我们得罪得起的吗?” 左小豹闻言,有了底气,傲慢地上吹了一下自己的中分头,道:“呵呵,算你们识相,没错,我爸就是卓荣集团的左庞,石厚市最杰出的企业家。” “呀呀呀,真不好意思,小人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请你别记恨,回头让我在聚福楼好好安排一顿!”我又开始秀我精湛的演技。 这个小混子被我精湛的演技给骗了,把他哄得挺高兴,嘚瑟道:“算你识相,小子你叫什么,以后好提携你。” 任玲玲也弄不明白了刚要开口,又被赶过来的邓婉婉,掐了一下,眉头一皱,提醒她别说话。 “我,我叫张虚,嘿嘿,肾虚的虚。” “哈哈哈,肾虚,我就说嘛!玲玲怎么会看上你这个家伙,肾虚!人如其名。”左小豹已经被我捧得找不到北了,只知道自我得意。 接着又对任玲玲揶揄,“你说你这是闹的哪出?我哪惹你不高兴了,你说不就完了,还找这么个小子眼气我,你啊,真调皮。” 任玲玲一听这话正要撒气,看我一脸凝重地看她,赶忙配合我演戏,对左小豹甩了个白眼,继而高冷地怼他,“哼,你天天在外边花天酒地的,招了多少个女人!我就不能按你的方法来气一气你啊?这不公平!” 左小豹这下彻底上套了,笑着赔不是,“是是是,我以后尽量不在外边搞女人了,从现在起我心里只有你。” “你说什么?” “啪”又是一巴掌扇在了自己的脸上,“我保证以后不在外边搞女人!” 我也趁热拍马屁,“豹哥既然话都说出来了,咱们就得信,我看豹哥靠谱。这样吧,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就让我来安排上。聚福楼,这就打电话定包间。” “呸,你小子请我吃饭就安排聚福楼啊,掉不掉价啊?” 我看他越陷越深,立马加料,“是,聚福楼这小地方怎么配得上您,东来顺烤全羊外带全牛宴,您看满意不?” 左小豹得意忘形地哈哈一笑,拍了下我的肩膀,夸我识趣,扭头邀请任玲玲,但又吃了瘪。 “呦呵,你吃烤全羊、全牛宴,关我什么事,我吃不惯,要吃就吃金鲨。” 我还以为这是任玲玲给我下的套,差点把脸耷拉下来,毕竟金鲨餐厅是按位算的,一位至尊豪华餐就是29800,够买辆二手车了……我不由地猜她是不是借着这次吃饭的机会报复我在凤凰城诓她一套房子的事。 事实证明我错了,任玲玲不仅没有要我掏钱,反倒是借机会帮我们解决了一顿晚饭。 “金鲨!那可不便宜啊,小子,你表示忠心的机会到了,听到任总经理的话了没?还不快去安排。”左小豹颐指气使。 “谁要他请了,我要你请,另外他,他,还有他都要去。”任玲玲帅气地点了我们师兄弟三人。 左小豹这时候犯了难,跟自己喜欢的女人花钱还是很爽快的,但对不相干的人恨不得一毛不拔。 “啊,玲玲,咱俩吃就完了呗,叫他们干嘛,还得花冤枉钱!” “呦,花你几个钱就心疼了,这几个都是我的朋友,必须去,你请我吃至尊豪华餐,我这几个朋友开个小间吃普通餐不行吗?” 左小豹乐开了花,赶忙答应。 我笑了笑,立刻替任玲玲说话,“豹哥,任总给的面子真够大的啊,你要是再不去洲际酒店定金鲨餐可就说不过去啦!” 他高兴地比了个ok,就带着自己的两个马仔,开上法拉利走了。 邓婉婉走到了我身边小声说:“演得不错啊!简直是变脸大师。” 耿彪彪也对我竖起了大拇指,对了个嘴型,‘牛逼’。 第九十二章 行动部署 看着远去的法拉利,我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回来,说实话,舔这个家伙,我都觉得我自己恶心。 其他人都朝我看了过来,最不服气的李虎虎直接上来甩了我一嘴,“你有毛病啊!那小子是左庞的崽子,你丢人不丢人?” 我懒得理他,这个虎里虎气的家伙,就是一根筋。 我扭头看向任玲玲,笑着说道:“任总,晚上有约了,别让做东的人失望啊。” 任玲玲脸色不好,我看出来了她比我还厌恶左小豹。 邓婉婉帮我安慰了一下,“好啦!玲玲,阳生这么做不会错,走,我帮你打扮一下,今晚迷死那个纨绔少爷。” 苦瓜着脸的任玲玲纵然千般不悦,也只能点了点头,跟邓婉婉回家了。 虽然,我很理解她的心情,跟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是一种折磨,但为了我的计划,她也只能牺牲下了,我内心里暗暗地对她允诺,“玲玲,你别失望,今晚我给你看一场好戏!” 我和耿彪彪、李虎虎三人没有再逗留,跟任董事长道别后,就打了一辆的士车离开了。 我们仨没有回天师馆,而是来到了李虎虎住院的病房,为的就是合计一下晚上的行动,直到这个时候,李虎虎才知道误会了我,连给我赔不是。 “阳生,都怪我不好,你啊是有脑子的人,不像我就一股虎劲儿,以后你说啥就是啥,我玄生绝无二话!”李虎虎把自己的胸脯拍得倍儿响。 对于他的话,我深信不疑,但是对他这虎脾气,我是真没招,只能揶揄他,“你个莽汉,不给我添乱,都是师傅保佑了!” “三师兄,四师兄你们俩也别说这么没用的了,总之,一句话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我自然明白耿彪彪是什么意思,直接跟他俩商量交代起来了今晚的部署。 “今晚洲际酒店,是咱们从左小豹嘴里套出情报的绝佳机会,只许成功不准失败,都给我提起精神来!” “嗯!”耿彪彪和李虎虎齐声道。 “不过,阳生师弟,你是不是有点太着急了?咱们还没有完全摸清楚对手,万一还像上次突袭林峯家那样进了圈套不就坏了!” 我立马回答了他的担忧,“不会的,首先,左小豹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今天晚上八成要给任玲玲下药,这种见不得人的事不会掺和其他人;其次,那小子没林峯狡猾,满脑子都是男人女人的那些事,根本不会注意到我们是他家的对头;最后,越早动手越好,时间一长我们就会露出马脚,到时候再套情报就很难了。”kuAiδugg 他们两个人又配合地点了点头,默许了我的安排和分析。 耿彪彪又问:“那么,阳生,你具体怎么安排的?我和玄生要做什么呢?” 我深吸了一口气,转了两转眼珠,计上心头,对他来招呼过来,“来,来,我计划着以静制动。” “今天这个机会对我们来说是绝佳的机会,对左小豹也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他能单约任玲玲跟他同房间共进晚餐,这么好的机会你们想他不会有点什么动作吗?” 耿彪彪秒懂,立马接话道:“对,下药,占便宜。” 我呵呵一笑,摆了摆手,“乙醚一类的迷药倒是有可能,但我觉得降头的可能性更大。” “降头,不可能,大地门的人不会下降头。”李虎虎很肯定地否定了我的猜测。 “你别着急打断我,听我说呀!”我有点不高兴了,甚至开始反感李虎虎这咋咋呼呼的劲儿。 “降头师下降,大地门解降的事也不是没有过,再说了,别管是春药还是迷药,都能检测出来,如果左小豹得逞了,以后任玲玲要检验她喝过的饮料,吃过的饭菜,会不会露馅?所以,降头才是最保险的。” 李虎虎还是咬定不会用降头,继续否定,“克巴没有在,扎勒也死了,石厚市谁还会降头?” “说你虎,你还真是虎,脑子不会动的吗?克巴既然布了这么多局,下了这么多降头,谁能保证他就留下了扎勒这一个降头师?” 被我这一个反问,李虎虎彻底没话说了,不情愿地闭上了嘴,我接着说道: “洲际酒店是集商务、住宿、餐饮、洗浴、娱乐为一体的综合五星级酒店,里面设施服务一应俱全。我猜,左小虎他除了把金鲨餐厅预定了,还会把房间开好,一旦他得手,任玲玲就该被转移到房间被他摧残。” “不是还有我们呢吗?”耿彪彪说。 我点了下头道:“对,到时候碍事的就是我们三个人了!” “哼,怕他不成!”李虎虎猛地站起,摩拳擦掌。 “洲际是什么地方啊!他不敢胡来,要让我们不影响他,估计会给我们使用糖衣炮弹。” 耿彪彪听我说了个新词,眼睛一亮,问:“啥叫糖衣炮弹?” 我清了清嗓子,道:“糖衣炮弹只是个比喻,也就是说,到时候他会给咱们撒使钱或者给咱们安排几个靓妹,总之会想尽办法把咱们三个碍事儿的人给支走。” “怕的就是这个!”我左手端起了下巴,开始了思忖。 “嗨,这还不简单,咱们不吃他那一套不就完啦!”李虎虎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不。” 我爽快地否决了。 “我们要上套,而且要装得很像,要以假乱真,叫左小豹那个纨绔子弟看不出来。” 他们俩都不明白了,用不懂的眼光看着我。 我又清了清嗓子,接着说:“你们俩先上套,我想办法出套,你们等我的信号,再来,我会想办法在任玲玲身上做标记,追踪出来左小豹的房间。” 一切安排部署完毕,他们俩也松了口气,我们已经达成了默契,毕竟,今晚的行动很关键。 突然,我手机又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任玲玲打来的,我接通电话,那边传来任玲玲的声音。 “四少爷,今晚八点,金鲨餐厅,他约我在吉祥厅,你们的包间是如意厅,我现在要做什么?” “你现在立马开车来中心医院李虎虎的病房这,越快越好!”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静等她到来。 第九十三章 符血追踪法 我还在病房里筹思着今晚的行动,任玲玲的性格我了解,她是很刚强的女人,谁也不能强迫她,今晚她配合我的行动,我也着实替她捏了把汗。https:/ 任玲玲果然雷厉风行,接通电话后没有丝毫耽搁,很快就来到了病房。 果然,女人都是爱美的,在邓婉婉的帮助下,任玲玲打扮得更美了。 本就漆黑清澈的大眼睛,装饰上美瞳就像一对晶莹剔透的黑宝石;她那柔软饱满的红唇,被涂上唇彩后更显粉嫩;娇俏玲珑的小瑶鼻秀秀气气地生在她那美丽清纯、文静典雅的绝色娇靥上,简直没有比她还端正的了;再加上她那线条优美细滑的香腮,吹弹得破的粉脸,活脱脱一个国色天香的绝代美人。 我们三个人都看得入迷了,她的美艳让我不禁感叹,此女只应天上有,缘因何故落人间。 耿彪彪更是眼睛都离不开了,我感觉他现在的状态就像是《海贼王》山治看见了女帝那样。 李虎虎咽了下口水,打破了沉默,“是任总来了呀,这么漂亮,我差点没认出来!” 任玲玲挽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道:“哪有,还不是妆化得好。” “人不美妆再好也白搭啊。”耿彪彪的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我也由衷地夸赞道:“我感觉任总该是石厚市第一美女了,今晚我们去赴左小豹的约,你肯定能把他迷死。” 任玲玲不好意思的笑了,她的举止还是很淡定的,也许跟我一起经历了太多,心态已经被练出来了吧。 “任总,真的非常感谢你帮助我们。”我又客气了一番。 她却摆了摆手说:“不用谢我,帮你们也是帮我自己,五少爷已经跟我说过了,左小豹的爸爸是大地门的当家人,可能在背后布局害我们家。” 我把视线移向了耿彪彪,对他开始揣摩,“这个胖子心里怎么想的?居然把门派的秘密告诉外人,在美女面前他简直是个白痴!” “哦,既然黄生把姓左的身份都告诉你了,那我们就是同盟了,今晚你一定要配合我们套取情报啊!” “嗯。”任玲玲点了下头,又担忧了起来,“可今晚,我怕左小豹……会对我不利。” 耿彪彪一看任玲玲为难了,直接替她说话:“师兄,为了任总的安全,要不咱们别让她冒险了。” 我想了想也对,于是说:“这事确实太冒险了,任总要不就算了吧,我另想办法。” 任玲玲倒是很有担当,“四少爷,谢谢你们为我考虑,但左家人实在太狡猾了,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我决定还是去冒这个险。” 我们都对她佩服不已,这个女人已经不再是一个企业的当家人了,更是一个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女中豪杰了。 可是耿彪彪还是不放心,说:“不行,我不能让你就这么冒险,左小豹那家伙鬼得很,没有保障措施我是不会同意的。” 耿彪彪的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五行法册》有记载一种追踪秘术,可以无声无息地跟踪目标,叫符血追踪法。 “保障措施,有。” “符血追踪法。”我沉稳地说了出来。 “符血追踪法?”耿彪彪和任玲玲齐齐地复述了一遍我刚才说的话。 “哦,任总别奇怪,阳生师弟是我们当中最刻苦的,也是《五行法册》的持有人。可以说,他就是道家百科。”李虎虎说道。 我点了点头说:“任总,为了你的安全,我们必须得知道你的位置,请配合我一下!” “怎么配合?”任玲玲问。 “很简单,你们俩先出去给我去护士站借一支针筒。” “没别的事啦?”耿彪彪很疑惑,医用注射器根本不是道具,所以对我的话半信半疑。 “没了,去吧。” 李虎虎和耿彪彪出去借了针筒给我,然后就到门外,把门一碰,当起了真人门神。 我看了下任玲玲,说:“一会儿,你可能会疼一下。” “疼一下,啊!” 我没有多说什么,直接用针管把她的右手食指扎破,拿住她的手指往李虎虎吃饭的碗里滴了几滴鲜血,接着我又拿针筒把自己的左手食指扎破,同样把血滴进了碗里,搅拌均匀。 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张空白的黄纸,右手食指沾了沾我俩的混合血液,在黄纸上画了一道符,拿起晾干,又让任玲玲去接了杯自来水。 把黄符烧成灰淹在水里,成符水,我和她一人一半喝下。 “任总,请把后背给我。” 她哦了一声,没有说什么,毕竟不是第一次把美背露给我了。 我又用右手食指沾了沾我们的混合血液,把我的八字背书在了她的玉背上,符血追踪法完成! “好了,你们进来吧。”我大声一喊,门外的两尊神才进病房。 耿彪彪还是不太放心,对我问了一句,“阳生师兄,你的这个什么追踪法,我怎么没听说过?管用不管用。” 我使劲地点了点头,道:“放心吧,这种追踪法是道家的真传,还是咱们极道派的专属道法,绝对信得过。” “哦,对了,黄生,你记得一会下去弄些香灰装上,符血追踪法用得到。” “任总,晚上到了金沙餐厅,麻烦你多跟左小豹说点好话,想办法把他的生辰八字问出来,再告诉我。”我又指了指刚才流血的左手食指,安慰道:“放心吧,有我在。” 任玲玲又看了下自己的浪琴手表,紧张了起来,对我们催促道:“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该去了。” 我们三个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的时候,我的钱包不小心掉了出来,捡起钱包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一张名片,张小斯。我蹲在了原地,愣了一会神…… “阳生,你干嘛呢?该走了!”李虎虎在病房外催了我一声。 “哦,你们先下去吧,我还得打个电话,很快就下来。”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找个有执法权的人来撑个场子好,我一只手拿着名片,另外一只手拨号…… 第九十四章 金鲨餐厅之约 晚上八点整,我们踩着点到了洲际酒店四层的金沙餐厅,左小豹穿着一身名贵的西装等候着,见我们几个跟在任玲玲的后面,脸色顿时拉了下来,很不高兴的样子,显然是嫌我们碍事,不过当着任玲玲的面,不好意思开口撵我们走。 其实这花心大萝卜打什么主意,心里盘算着什么,我们全都心知肚明,无非就是想找个机会把人家占有了,我们三个灯泡自然很招人嫌。 左小豹指了下最西头的包间,告诉我们那就是如意厅已经给我们定好了餐,他自己把手臂搭在了任玲玲的肩上去了最东头的吉祥厅。 在如意厅里,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聊着些没有营养的话题,我们都在各种猜想,猜左小豹是不是找个机会就揩油还是想方设法地灌酒,如果真是灌酒,任玲玲根本不虚,我们都见识过她的酒量。 我心里还是有些打鼓,尽管任玲玲已经完全拿捏了左小豹,于是,我将一方盘菜倒入了废材桶,找耿彪彪要过来随身带的香灰平铺在了方盘上,用餐刀割破了自己的左手食指,倒在盘子一端。 “留心着点,任玲玲要是移动,这滴血珠就会走出一道痕迹,我们就知道大概方位了。”我对他们两个指了下我刚滴下的那一滴血珠。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耿彪彪问。 我笑了笑,说道:“吃饭,别吃太多啊,记得今天谁也不许喝酒。” 说完,我就拿起了筷子,毫不客气地满足我的胃,我还从来没有来过这么高级的餐厅,连连感叹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样,吃饭都这么讲究。 吃到一半,耿彪彪尿急先出去了,我和李虎虎端起了果汁碰了一杯,都浅浅地喝了一口,这时,血珠开始晃动了。 “别吃了,血珠要动了。” 我和李虎虎紧紧盯着血珠的移动轨迹,同时,我取出了纸笔记录着楼层和轨迹。 先是向下走了一半,然后向右走到顶停住,约莫一分钟,血珠上飘,我赶紧拿自己的左右手食指交叉相叠往上跟。 “一,二,三,四……十一,十二,十三。” 血珠悬浮在空中,我赶忙把手撤开,血珠又突然下沉,向左移动到头,再向下移动到了中间位置,停住不动了。 我歪了下嘴,冷哼道:“左小豹这个挨千刀的,总算是动手了,我们走!” 碰巧耿彪彪嘘嘘完毕刚进门,问我们去哪,“十七楼的客房跟我走!”招呼上了他。 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又出来个小插曲,如意厅的门被推开了,从外面进来了三个穿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妙龄女郎,她们三个都是烈焰红唇,紧身黑丝袜,很熟络地把我们三个劝回坐在了我们边上,开始劝酒…… 我心想,坏了,没想到左小豹会安排这么一出,这三个陪酒小姐,怕是要把我们耗在这里啊! 坐我旁边的陪酒女,很有经验,用她那细嫩的小手勾摸我的咽喉,撩拨着我,见我没有反应,就拉住我的手放在她的大腿上,一点点牵着我的手往她大腿根部游走。 我怒了,把手抽了回来,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去,撩拨我的那个女人不死心跟了上来。 “呦,帅哥,这么不给面子吗?是不是觉得我不好看?”她卖弄着风骚。 我懒得搭理,装成一个常年出入风月场所的嫖客一样说道:“别给我调情,我要来实在的,立刻马上。” 那个小姐以为我上套了,连忙答应,“没问题啊,不知道你厉害不厉害呢?” 我也配合地用手勾了一下她的下巴,“就怕你吃不消!” 她嘿嘿一笑,我大呼一声,“服务员。” 一个系着领结穿着吊带衫的服务生走到了我跟前,“先生,有什么吩咐?” 我把自己的身份证掏出来递给了他,吩咐道:“今天十七是我的吉数,去酒店前台给我开个十一层的房间要快,我先上十一楼等着,开好了送上来。” 服务生应了一声,一路小跑着乘员工电梯下楼了,我就跟那个小姐胳膊搭着胳膊乘坐客梯直上十七楼。 大酒店的效率高,我刚到十七楼还没两分钟,服务生就把我的房卡和身份证送了上来。 “1728,走吧,宝贝。”我捏了一下那个小姐的脸蛋,拉着她快步进了房间。 “哎呦,你可真心急啊,别让我失望啊!”她丝毫没有发觉不对劲,刚把上衣脱掉,正准备脱内衣的时候,“砰”我一个手刀敲了她后脑一下,把她打晕了。 在她快要倒下的时候,我感觉接住她,把她抱到了床上,“干哪一行不好,偏干这个,呸。”碎了他一口后,开门走了出去,按照符血追踪法的指示,我断定方位是正西偏南,开始寻找。 “张若虚,你怎么在这里?”从我身旁路过的一个客房服务员突然说道。 我扭头看了看她,觉得眼熟,可偏偏想不起来她是谁?我只是隐隐约约有印象,见过她一次。 “欸,想不起来了吗,你看!”她把自己的手机掏了出来,打开相册中一张照片给我看,是她本人的警装照。 “是你,小秦!”我终于想起来了,他就是刑警队副队长张小斯身边的那个女辅警。 “你想起来了啊,大笨蛋!” 我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问道:“你怎么干酒店的客房服务员啦?” “哦,对,肯定是张队长的安排。”我抢先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小秦把嘴巴凑到了我耳边小声说:“猜对了,张队长说,这里有钱色交易,特意让我先来踩点,扫黄组一会就到。” 我哦了一声,才想起来正事,“坏了,任玲玲。” 我赶紧继续寻找,小秦一把拉住我,“找任玲玲是吗?我看见她被一个男的架着进了这个房间,她好像喝醉了。”小秦用手指了指1775号房间。 “天助我也,小秦快联系张队,任玲玲很危险,再晚就来不及了。” 说话间,我从小秦手里把门卡抢了过来,刷开了1775号房间的门。 第九十五章 骨符 房门被我打开了,我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最关键的是我心中的有一团怒火,再不发泄就要自燃。 正要办事的左小豹把衣服脱得只剩内裤,压根没想到我会突然开门进来,还一脸懵地问我:“欸,你怎么进来的?这时候你该正爽呢啊!” 我没有理他,而是一眼瞥见了被躺在床上的任玲玲,他已经被扒得只剩内衣,还在昏迷中,明显是中了招。 怒不可遏的我对左小豹大骂一声畜生,一个飞扑上去把他按倒在地,我的拳头犹如打桩机一样,一圈又一圈重重砸在了他的身上,打得他吱哇乱叫,“快来人,把这个疯子拉走啊!” 还没打多久,他的声音就弱了,一滩殷红的血在地上散开。 这时候我后面突然来了两股更大的力量,拉住我的胳膊,把我架开。 “把张先生带出去。” 张小斯带队进来了,指挥着两个辅警给被打得快站不起来的左小豹戴上了个被铐,等他被架起面向我的时候,才发现在我的暴击之下,他的鼻子、嘴巴、眼角都在出血,七窍被我打得四窍冒血。 “他,警官,是他,他非法进入,干扰我和我女朋友正常关系,还把我打成这样。你们要……秉公处理啊!”被打惨的左小豹哼哼唧唧地跟警察告我状。 张小斯根本没有理会他,反而对他亮出了警察证,执法道:“我是石厚市裕华分局刑警副大队长,张小斯,收到举报今晚有人在洲际酒店聚众淫乱。你涉嫌强奸,现在依法对你进行传唤,你有沉默的权利,但你也有配合警方调查的义务。” 接着,很大声地喊了一嗓子,“带走。” 两个辅警就像架小孩一样把他带离了现场,张小斯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几乎全裸的任玲玲又看了我一眼,‘欸’一声叹气后,就叫人松开了我,让我跟他出来,还对女辅警小秦吩咐了一声,“小秦,叫俩女工作人员,给受害人穿上衣服。” 他郁闷地看着我,不满地责备道:“张若虚,你要逞英雄至于这么着急吗?就不能等我们到了再行动吗?你这样冲动,殴打嫌疑人,很容易被人家告的。” 我还气不打一处来呢,回怼道:“哼,抓人抓脏,捉奸捉双,你们警察非要打现行,从来不替受害人着想,真要左小豹把任玲玲给……” 我说不下去了,只能给张小斯一个眼神,让他自行体会。 张小斯也没有在跟我争执,似乎被我说到了痛处,其实他也是疾恶如仇的人,但碍于执法者的身份,受法律约束,办事处处掣肘。 没一会儿,任玲玲就被穿好了衣服,被两个女工作人员抬着上了担架,拉到医院去了。我正要再度进入1775号房间,被张小斯拦住了,“你进去干什么?这里是犯罪现场,一会会有技术中队的人来勘察。” 我摆了摆手说道:“你们一定有把握找出来证据吗?玲玲她是中了降头,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这种事我是专家。” “既然这样,你把手套和鞋套穿戴上,再进。”他递给了我一副手套和鞋套。 穿戴好装备后,我进了房间,开始翻找,终于在电视柜下面找到了一块红布包裹的物件,开口后一看是块骨头做的符篆,它通体黝黑,显然是被煞气或剧毒浸染过。 左家人真是歹毒,居然拿人骨做符,之所以用人骨做符,还是因为它霸道的功效,再加上剧毒和煞气的加持,则功效更甚,一看就是恶毒巫师克巴的手法。 包裹骨符的红布上写满了咒字,还有骨头主人的生辰八字,我不禁啧啧叹息,“这个骨头被用来做符的人实在是太惨了,尸骨不全不说,骨头被歹人拿来练降,永不入轮回,没准死后的灵魂还会成为恶灵。” 想想是左小豹这样的人用这么可怕的东西来办不轨之事,就不觉得奇怪了,他们的眼里根本不在乎来世报,对于损心缺德的事压根不在乎。 把骨符用红布包好,装进了衣兜里出门了,门外站了六七个戴着口罩和手套的警察,看来就是张小斯说的技术警察了。 见我出来了,他才让这些专业警察进去勘察现场。 “怎么样,有收获吗?”张小斯问。 “有重大发现,是骨符!” 张小斯的字典里没有骨符两个字,惊讶得瞪大了眼睛,道:“骨符?” 我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下去再说。” 一楼大厅的场面十分震撼…… 整整齐齐地南北两排警队人员跨立站着,数十个衣着男女全都蹲下,双手抱头,看来这次扫黄行动斩获颇丰。 “报告李队,突袭洲际酒店结束,现场抓获卖淫人员47人,嫖娼人员39人,聚众吸毒人员8人,现场查获的毒品和情趣内衣的等淫秽物品还在清点。”一个漂亮的小警花对着一个上了岁数的老警察汇报着工作。 我指了指那个带头的警察,问张小斯,“这老家伙谁呀?这么威风!” “这是我们队长,李发力,刑侦老手了!”说完,掏出来了根华子,给自己点上。 我嘘了他一口,没再说话,直接电话联系了李虎虎和耿彪彪,让他们下来跟我碰头。 “张队长,这位是我三师兄李虎虎,道号玄生,擅火属道法;这位是我五师弟耿彪彪,道号黄生,擅金属道法,也修阴功专克鬼魅。” 张小斯跟他们俩礼貌地握了握手,表示认识。 “张天师,感谢你这次的举报,让我们一举打掉了这么隐蔽的卖淫团伙,至于左小豹,你放心吧,他至少是个强奸未遂。”张小斯对我客气地说道。 我却没有领情,反而说:“你是执法人员,怎么处理他是你们的事,但我要的话还没有问出来,我得参与讯问。” “这不合适,你不是执法者,对嫌疑人的讯问,必须由民警负责,我帮不了你。”张小斯拒绝。 我不甘心,追问道:“不能通融一下吗?” 张小斯还是摆了摆手,小秦在一旁帮腔,“张队,某些情况下可以请专业的人士在现场参与讯问的,我们登记一下,就说办案需要不就合法了吗?” “哎,这倒是个法!”张小斯眼前一亮,对我说:“张天师,那就跟我们一起回局里吧。” 我眉开眼笑,道了声谢,“那就谢谢了,请稍等一下,我跟我的师兄弟安排下,咱们就走。” 我扭头看向了李虎虎把包裹骨符的红布给了他,说道:“你把这块咒布收好,骨符我拿着,一会咱们分开,你先回天师馆,把咒布上的生辰八字写到纸人上,多准备些纸钱和元宝蜡烛,随时超度亡魂。回了天师馆就给我打电话,我叫你烧咒布你再烧掉明白吗?” “放心吧,我李虎虎要是连这事都办不好,以后就不再极道派混了。”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把头又扭向了耿彪彪对他吩咐道:“我知道你现在最担心的是谁!去吧,任总那给我招呼好了,毕竟她的降头还没解,得有人照应,你去刚合适。不过,记住她身上的那个小鬼先不要打,因为我感觉这块骨符有点眼熟。” 说完,我把骨符亮给他看了看。 耿彪彪不愿意了,直接反驳,“阳生,为什么不能打!别管那小鬼是不是受人摆布,总之它害了人,就该灰飞烟灭,你还是那样对鬼魅手下留情!”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好劝道:“不是,我对鬼魅仁慈,你忘了我们今晚来赴约的目的了吗?” 耿彪彪才竖起耳朵听我说,“左家人的旁门左道害了不少人,任总这不就中招了吗?你放心我会尽快给她解降头,骨符在我手里,这个小鬼就得听我话。解了降头,拿住这个小鬼,我才好让左小豹把我想知道的,给说出来!” 耿彪彪秒懂,表示会听我的话,配合我的工作。 我也对他点了点头,跟他说,保持电话畅通,随时联系。 说完,他们俩一个回天师馆,一个去医院分头行动了,我对张小斯做了个手势,说:“好了,张队长,咱们什么时候走?” “稍等,李大队这还没有完事呢!” 话音刚落,刚才给李大队长汇报工作的小警花又对他汇报了一次工作,行动总负责人李发力大喝一声,“收队。” 一个警务人员站在一个嫌疑人的身后,一只手提溜起来手铐,另一只手掐住嫌疑人的后脖颈,开始往外押解,一个接一个都被押上了警车。 没一会儿功夫,九十多个嫌疑人和九十多个警务人员分开上了三辆大警务运兵车,往市公安局的方向开去。 我也上了张小斯的警车,跟着他一起往公安局走。 十几辆大大小小的警车,闪着警灯,响着警报,浩浩荡荡地在市区大道上开路。 第九十六章 恶鬼二毛 市公安局的电动门缓缓打开,警车一辆接着一辆驶入公安局大院,九十多个警务人员押着九十多个嫌疑人依次下车,齐整整地排成了三列。 李发力队长把几个科所队长叫到了一起,开了个简短的小会,就把这些违法人员分解,带到了办案区,开始调查取证。 张小斯客客气气地把我请到了他的办公室,边喝茶边聊,我没有了耐心,一个劲儿地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对左小豹讯问,他也明白我已经没有耐心了。 “张天师,这一点你就不如你师兄了,人家什么时候都沉得住气,你急什么啊?” 他又从兜里把烟盒抽出来了一根烟,点上,熟练地吐着烟圈,看他这么悠闲,我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就知道抽烟,你一天得抽多少,去医院检查检查你的肺吧,黑透了。” 他没有在意,笑了笑说:“是是是,抽烟不好,不过你别着急,办案子不是那么快的事,得先给嫌疑人做人身检查,然后再登记,分开房间进行询问和讯问,哪个不得个把小时。对了,忙活这么久了,吃饭没?要不要订个外卖,我请客。” 我对他摆了摆手,说:“不用,左小豹已经请我吃过了,总之,你快点,时间长了恐怕有变。” 他还想给我来办案流程那一套,我压根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打断,“你办案需要时间,人家下降头或施法可不管你这么多。” 一听这话,张小斯才急了,忙问:“你的意思是?” “左小豹被抓了也得一个小时了,他身后的人没准已经知道了,我告诉你吧,左家是我们极道派的死对头,知道左小豹被抓,就会对左小豹带的降头做处理,到时候,我就问不出来有用的东西了。” 看我如此着急,不像是假的,张小斯才把烟蒂按进了烟灰缸弄灭,“好吧,你跟我来。” 我们俩火急火燎地朝办案区走着,李虎虎的电话突然打来,接通。 “阳生,我到天师馆了,你要我准备的都准备好了!” “很好,现在把咒布烧了吧,放到金盆里面烧完了记得用无垠水盖灰。” 我挂断了电话,掏出骨符,咬破了中指,把血涂在了骨符上,用不了多久,压在任玲玲身上的小鬼就会过来,因为这块骨符是他的魂器。 来到了办案区,我和张小斯坐在了单向镜房间里,看着审讯室里的左小豹无比嚣张。 “你们有毛病吧!我就是跟我女朋友玩玩,怎么了?是不是你们这些个条子嫉妒我,找了个这么好的女朋友啊?” 看着他对警察大放厥词,我不由得怒火中烧,想来刚才还没揍过瘾,气得我把凳子一甩,就像冲进审讯室里胖揍他一顿。 “冷静,这是在办案区!”张小斯叫住了我。 我不甘心地使劲锤了墙一拳,“该死,这块滚刀肉。”我隔着单向镜碎了左小豹一口。 “对付这样的货,就只能这么跟他干耗吗?你看他多欠扁。”我对着张小斯抱怨道。 张小斯反倒不着急,又点了根烟叼上,“能有什么办法,法制社会,不能打不能骂还得保证基本的人权!” 然后问了下旁边的警察,“怎么这小子还是不交代吗?” 那个警察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这小子死鸭子,嘴硬,愣是跟我们胡诌,让他交代是怎么把受害人迷晕的,不仅不说,还叫嚣说不怕化验,饭菜和饮料酒水都没下药,自己更没带迷药。哎……” 警察又摇了摇头,没有办法,还抱怨了一句,“都换了两拨人审他了,愣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这时候,审讯室里的左小豹又开始大声咆哮。 “喂,你们把我抓来到底几个意思?你们可以打电话给我爸,要不给我女朋友爸爸也行啊,她爸就是任氏集团的董事长,任吉才。电话要不要?我给你!”httpδ:/m.kuAisugg.nět 审讯他的警察看他这么嚣张,气得狠狠拍了下桌子怒斥道:“你给我放老实点,你还不知道你的行为有多严重是吗?要不是受害人现在还昏迷,我们收集不了直接证据,哪轮得到你跟我们嚣张!” “别tmd得那么费劲了,直接去化验我们吃的喝的不就行了,看看里面是有春药啊,还是迷药啊!警察办事就不要证据了吗?没证据,抓我干嘛!非逼着我承认犯罪是吗?靠,还有没有王法。” 警察被气的一点办法也没有,确实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只能旁敲侧击他,“左小豹,这是给你机会,你别不珍惜,我们查出来的,跟你主动交代的,那就处理得不一样,你非要抗拒从严吗?” 左小豹哼了一声,满脸不在乎,直接把脚翘到了桌上,“你们无计可施了吧?别吓唬我,我不是给吓大的,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写,写上‘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切,怎么这就是我说的话,你写上啊,废物。” 警察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遇到个这么不配合又没有直接证据的主,真是头疼。 我站在单向镜后,看得一清二楚,对他这副嚣张到不可一世的脸,无比厌恶。 刚才还在审讯他的两个警察也被气得从审讯室里出来,主问他的那个警察,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水,对张小斯抱怨:“这个混球的嘴,就是硬,我撬不开。” 而我冷笑了一声,调侃道:“那是当然了,你们还真就找不到他的证据,因为,他用的方法是降头,这方面警察不行。” 刚被左小豹给怼得发怒的警察看了我一眼,没好气地问:“你是谁啊?不是执法人员,怎么进办案区的?” “是我带他来的,有时候咱们还真没办法,得靠人家。”张小斯替我回答了。 刚才对我不礼貌的警察还不服气,直接刁难我,“警察都搞不定的事,你行?你能问出来?” 我点了点头,道:“你说对了,还就只有我能问出来。” 这时候,一股微风吹了进来,我上衣口袋里的骨符,动了动,我知道,降头已经被破了,小鬼已经回到了骨符里。 我走到了几个警察跟前,把骨符掏出来平放在了桌上,说:“一会儿,我要跟一个灵魂对话,你们不要录音也不要录像,会把它吓走的,鬼本来就不愿意在人多的地方。只管在一旁静静地看就好。” “切,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来鬼神这一套!”其中一个警察满脸不屑。 我也上了脾气说:“不信是吧,没事,我一会就叫你们见见鬼,但是都不许吭声,这鬼虽然是恶鬼,但他不会害你们,因为跟它有仇的是里面这个人。” 我又用手指了指审讯室里的左小豹。 张小斯很配合直接安抚好了其他警察,然后跟他们一起离开了桌子。 我抽了下鼻子,用右手食指关节敲了骨符三下,对着骨符说道:“喂,里面的朋友,出来吧,我没有恶意,我知道你是受人胁迫才做小鬼害人的,放心,我不会收你,只是请你出来帮个忙!” 这时候骨符,原地竖起,在桌子上刻了一个小小的‘不’字。 那几个不信鬼神的警察,傻眼了,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不是他们的认知能理解的。 “你这就不对了啊,我是真心请你出来帮忙的,别不识抬举,再说了,帮我就是帮你,我告诉你吧,害你的人就在我们附近,你出来帮我吓吓他,让他说实话,我们再给他绳之以法。” 我真情实感的动作和言语,征服了这几位警察观众,有人还小声地说:“张队,你找出来的这个不会是个疯子吧?” 我又大声对骨符说:“哦,你说你凭什么信我是吗?呵呵,好办,我以极道派第二百二十八代掌门的身份向你保证,绝对真心帮你。可以出来了吗?” 这时候骨符,不再竖立倒在了桌上,不再动了。 “哎呀,我说话不好使是吧,别以为你躲在魂器里面不出来,我拿你没办法是吗?你给我等着。” 说完,我把挂在脖子上的八卦紫玉掏出在骨符前面亮了亮,“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出来不出来?不出来,我就用极道派的掌门信物,让你魂飞魄散。” 骨符里的小鬼害怕了,升腾出了一股烟,出现在了我面前。 “是你……二毛。” 我的表情很是惊讶,我明明是已经把二毛的尸骨找全,入土为安了啊。 这时候的二毛不再是通体雪白莹莹发光的幽灵了,而是眼睛泛红,灵体黝黑,还散着幽怨之气的恶灵了,这时候的二毛已经是只不折不扣的恶鬼了。 “二毛,你怎么成了这样?是谁干的。” 恶灵二毛:…… “啊,是他们,又是那些该死的降头师。” 恶灵二毛:…… “嗯,你别难过,我会替你讨回公道的,只是你现在要配合我和警察同志,把害你的人给我吓住,让它老老实实地交代出来。” 恶灵二毛:…… “哦,你是说他们看不见你是吗?问题不大,我又办法。” 恶灵二毛:…… “行,一切有我尽管放心吧,你就待在这里哪都不要去。” 这时候,我又开始对几个警察说话了,“这个骨符里的鬼愿意帮我们了,不过你们要答应我,见了它不要惊讶,虽然,它模样很可怕,但对你们没威胁。” 连张小斯在内的四个警察都点了点头,有一个还有点不信。 第九十七章 见鬼 “你刚才对着空气叽叽咕咕的,说什么啊?”刚才审讯左小豹差点被气死的警察对我讽刺道。 “跟鬼对话呀,你们敢不敢看鬼?” 对方不以为意,继续对我揶揄:“哎呦喂,你吓唬谁呢?你搞封建迷信这一套,现在谁还信?” 张小斯给我帮腔道:“行了,我信,你有什么办法让我们大开眼界?” 我不慌不忙地取出来一瓶液体,放在了桌子上,双手插兜,准备给他们开眼。 “你拿的这是什么水?”张小斯不解。 “无垠水,喝一点下去,会有一种一股沁人心脾的清凉舒适感,你们就会看见鬼了!” 说着,我就打开了瓶子往四个纸杯里各倒入了半杯无垠水。 四个警察想也没想就把无垠水喝了下去,感觉跟喝普通的矿泉水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无垠水的功效不仅如此,主要是能清澈浊目,所以可以看得见不干净的东西。 恶鬼二毛飘在我们上面还在等着,给大家过目,下面的四个警察还在等着看鬼东西,想想我都觉得可笑。 “喂,你这个装神弄鬼的,我们喝了你给东西了,凉飕飕的,鬼呢?你不是说,我们喝了这水就可以见鬼的吗?”那个刚审讯左小豹的警察还是很不服。 我用手指了指头顶,“在上面。” 这一看不要紧,都差点吓得尿了裤子,惨白的面孔布着几条黑色纹理,腥红的眼睛似乎有血要滴出来,嘴巴长得老大,就像个黑洞一样,牙齿一颗紧挨着一颗个个都像倒刺一样,锋利无比,黝黑的周身还冒着黑色幽怨的煞气。 “这……这……这……”他们几个全部语塞。 “这什么这,这就是鬼,现在你们见到了啊!”我在一边冷眼旁观,心里暗自高兴。 “好了好了,我们信了,你快让它走吧!”https:/ 我仰头对二毛说道:“二毛,差不多了,进你的魂器里吧,一会你再出场。” 恶鬼二毛很听话,又化成了一缕烟进了骨符。 事实展现在了他们眼前,由不得他们不信,他们这时候已经成了我忠实的拥趸,我不免有点洋洋得意。 张小斯说话了,“现在我们都信了,谢谢你叫鬼出来吓唬我们!”他说话没有好气,摆明是在挖苦。 “有这个玩意在,不怕他不说真话,再进去讯问这个嘴硬的鸭子吧。哈哈……” “你说得简单,见鬼的是我们几个,他又看不见。”那个对我怨声载道的警察又哔哔起来了。 审讯室内,左小豹拍着桌子大喊大叫:“喂,我要喝水啊,警察可以不尊重嫌疑人吗?嫌疑人也是有人权的,我要喝水。” 我笑了笑,又把剩下的半瓶无垠水倒进了纸杯里,“这下可以了,想不见鬼都不行了。” 其中一个警察端着纸杯子进去送给了左小豹,我在外边拿笔写下了一份提问的草稿交给了张小斯,他快速扫了一眼又看向我。 我使劲握了一下他的肩膀,用信任的眼神看了看他,道:“朋友,靠你了。” 他点了下头,接过我递给他的骨符,走进了讯问室。 左小豹依旧翘着二郎腿,坐在审讯椅上悠哉悠哉,还不知道自己大难临头,而我站在单向镜前冷眼看着,等着看他丑态百出。 “左小豹,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老实交代,这样算你坦白。” 左小豹根本不领情,还在嘚瑟,“我什么也没做,就是跟我马子搞一下爱情,警察连这也要管吗?你要想知道,我告诉你怎么让女的爽,你听不听啊?” 这只死鸭子还就是嘴硬,果然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张小斯把骨符竖在了他的面前,左小豹终于有点害怕了。 “这个东西,你认识吗?” 左小豹吞了口唾液,依旧强硬,“哼,一块破骨头片而已,不知道你们从哪捡来的?” 我在外边看着,虽然左小豹依然面色不改,但看得出来,他的内心有了一丝波澜,如果此刻包裹骨符的红色咒布还没有被烧掉,那他确实没什么好怕的,可惜,他错了,接下来对他恨之入骨的恶鬼即将出现在他的面前,将吓得他大小便失禁。 张小斯没有理会,继续按照我的套路出牌,“东西你可以说不认识,那么这东西里面的东西你认识不认识?” 一股青烟又从骨符里冒出,恶鬼二毛飘在了半空,幽怨愤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左小豹。 “啊……它……” 左小豹终于害怕了,两条腿不停地打颤,炎热的夏季他却流出了稀鼻涕,幽冷的鬼气果然让他身体不适,已经出现了反应。 “你们,你们把那骨头片,收……收起来。” “呦呵,你这是怎么啦?刚才还不是说不认识这东西呢?” 张小斯一番揶揄的话,在左小豹听来就是对他的恐吓,他是一眼也不想看成了恶鬼的二毛,我心里还在暗自发笑,“二毛成了恶鬼还不是拜你们这些人所赐。” “警官,我交代,我交代还不行吗?求你了,你把这块骨头骗子收走吧。”说着,左小豹就哭了起来,还是那种很没有哭相的哭法,很难想象前一分钟他还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如今被吓得只怕是腿都伸不直了。 张小斯没有惯着他,大力拍了一下桌子,怒吼:“刚才那股嚣张的劲儿呢?哪去了?现在知道怕了,晚啦,你没有资格跟警方谈条件,有本事你就继续嘴硬,不说话是你的权利,但配合警方的调查也是你的义务,你给我想清楚了。” 左小豹彻底怂了,哭得五花六道,双手合十对着警察直拜,“配合,配合,我一定配合,你问什么我就说什么?求你了,把骨头片子收走吧。” 张小斯依旧没有妥协,直接拒绝:“不行!” 然后,拿着笔指着他吼道:“记住,你没资格谈条件,现在我问你什么你给我老老实实地说什么。不然的话,我要你好看,听见了没有?” 左小豹只能耷拉着脑袋,送着脸说:“是一定配合。” 第九十八章 讯问左小豹 看着左小豹这一副怂样,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不知道因为什么?有可能是我疾恶如仇,见恶人出糗的幸灾乐祸;也有可能是替任玲玲出了一口恶气,感到高兴;还有可能是即将套到真相。总之,我心里一阵愉悦。筷書閣 “姓名?” “左小豹。” “出生年月?” “1991年8月8日,今年30周岁。” “家庭住址?” “石厚市桥西区友谊大街昊业小区1号楼1单元1102室。” …… 一套讯问笔录的个人情况问完后,开始进入主题。 “说说吧,今天你约被害人到洲际酒店打算干嘛?” 左小豹想了想说:“任玲玲是我女朋友,就是吃个饭。” “吃饭?那她怎么会昏迷不醒的?是不是用药了?” “天地良心,我是真的没有用药,你们可以验啊!” 张小斯有意无意地向上指了指,用恶鬼二毛提醒他。 “那好,既然受害人已经昏迷不醒了,你应该送医院检查啊!你怎么又把她带到你提前开好的房间里去了,还把人家给脱得只剩内衣?解释下吧。” 左小豹见瞒不过去了,只能老实交代,“好吧,我承认,我是想把任玲玲给睡了,因为她太漂亮了,我想睡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但也不犯法吧,我们是正当男女朋友关系。” 张小斯没有给他台阶下,反而加大了审讯力度,“正当男女朋友关系也不行,哪怕结了婚也不行。我国刑法规定,凡是违背妇女意愿强行发生关系的,都算强奸。被害人她一直昏迷不醒,你要是借着这机会干了不该干的,你说你犯没犯罪?” 左小豹有点不服,随口就说:“没那么严重吧,我以前在玛索还有seven酒吧,捡了不知道多少个喝醉的女人,都做过了,也没……” 他突然捂住了嘴巴,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无意间的一句话,给了警方最佳的证据,这下他要万劫不复了。 我透过单向镜看得一清二楚,也听得明明白白,心里暗自嘲笑左小豹,这小子色胆包天,不管是谁都敢睡,坏事做多了就习以为常,把夜店捡尸这事说得这么平常,这下左小豹怕是要牢底坐穿了。 张小斯笑了,笑得很得意,因为他不仅撬开了滚刀肉的嘴,还彻底地拿捏住了这个败类。 “左小豹,你到底干了多少这种让人戳脊梁骨的事,还能说得这么随便,你不臊得慌?” 左小豹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只能羞羞地把头压低。 “给我说实话,你是怎么把被害人迷晕的?” “是……”左小豹刚吐出一个字,就把话收住,眨巴了两下眼睛,继续说:“我要是说了,你们信不?真相怕你们理解不了。” 张小斯看了下我打的讯问草稿,明白已经到了关键时期,所以很认真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信不信用不着你操心,你要做的就是配合警察工作,你说就是了,你怎么说,我怎么记。” “那好,我用的方法是降头,小鬼降。” 我听得清清楚楚,他的回话证实了我的猜测,难怪任玲玲会一点意识也没有任他摆布,敢情还真是降头。怪不得左小豹这家伙不怕警察化验,原来所有的动作都是二毛这恶鬼干的,而他自己却能把自己推得干干净净,够阴险。 张小斯没有很意外,只是让他把具体细节描述清楚,左小豹就开始了滔滔不绝。 “那块骨头片,就是你竖在桌上的那片,其实就是我操纵的小鬼的头盖骨做的一种符,因为材质是人骨头,所以叫骨符。我拿捏着这东西,那小鬼就得听我的话,小鬼就把任玲玲给迷了,任我摆布。” 张小斯,又抽了下鼻子,烟瘾犯了,但还是克制了一下继续问:“那么这骨头做的符你是怎么得来的?” “是我爸爸的一个朋友的徒弟,这个徒弟的师傅很厉害,是云南苗疆的一个大降头师,他徒弟叫……云布。” 张小斯一听降头师,来了精神,抓紧问道:“云布是吧!长什么样子说说。” “云布,跟他师傅一样都是独眼龙,只不过他师傅瞎的是左眼,他是右眼。” “左眼。”我第一时间联想到的就是克巴,他瞎的眼睛就是左眼,可是这个云布是谁,我没听说过,应该也是个狠角色。 左庞和克巴狼狈为奸,想要整垮任氏集团再把任家的万贯家财侵吞,为了钱,这些人真的是什么都肯做,什么法律人文道德还有做人的底线,全都不放在眼里。 “云布,个子不高可能还不到一米六,刀条脸,脸上一个疙瘩挨着一个疙瘩,跟癞蛤蟆的皮肤似的,没头发脑袋上总是缠着一个苗疆人爱戴的红圈帽。这个人很好色,经常让我给他找娘儿们,小姐们见他这个德行,就不爱伺候他,除非给的钱够多。” 张小斯哼哼了两声,“钱真是好东西啊,云布在哪?” “我不知道,我是真不知道,都是跟我爸爸还有他三师弟跟云布联系的,我这次用到这个小鬼降,也是他们叫来云布给我捣鼓的。” “给我做好。”张小斯突然大喝一声,吓了他一个激灵。 “我们已经掌握了充足的证据,你们左家为了卓荣集团的利益,背地里布局迫害任家有没有这回事。” “没有的事!”左小豹说假话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张小斯瞪了他一眼,调侃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你看到的东西你就不怕吗?” 左小豹又怂了,就算在不愿意说,也得说了,“嗯,是,是我爸布的风水局,为的就是把任家的运给散尽。” 我的脸色顿时刷的一下变得难看起来,长阴风水局这么损阴德的局也就大地门的人才会做。 “任氏集团奉法守法,跟卓荣集团公平竞争,你们为什么这么做?” 左小豹有些犹豫,有意想要保守这个秘密,毕竟商业秘密不是小事,再说了背地里耍阴招,一点也不光彩,犹犹豫豫地不想说。 张小斯冷笑一声,刻意地用手指碰了一下骨符,恶鬼二毛会意,对他吹出了一股邪风,左小豹痛苦地呻吟了一声,这才老实开口。 “好,我说,我说。” 第九十九章 谁不为财 商场无父子,为了利益,各种竞争手段都会用出来,但终究会只剩下一个最终赢家,但背地搞阴招的,实在是太损了。 “为了钱,为了拿到凤凰城、白虎苑、青龙湾这些地产,任家的财产太多了,让人眼红,我就想跟任玲玲在一起,人财两得。” 我看见他那自我感觉良好的德行气就不打一处来,心里暗骂道:“就你这熊样子,还好意思说跟任玲玲在一起!” 张小斯继续按照我列的问题问:“幕后的黑手是谁?”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爸的主意,他说了,只要长阴风水局挂够了五年,任家的运势就散尽了,到时候人也就死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命硬的任玲玲,她就是我的了,我爸还说任氏集团在石厚市的三个楼盘还会给我一个。” 我的脸一瞬间就挂满了不悦,人为财死,左家人还有克巴都是钱的俘虏,为了钱丧尽天良,甚至连人都不放过,左小豹说出来的这些话所做的这些事简直让人发指,他的口供足够卓荣集团喝上一壶了。 不仅仅是我,张小斯的脸色同样非常难看,他借口抽支烟,从审讯室里走了出来,点上烟猛吸了一口,然后一拳重重砸在了墙上,各种难听话都骂了一遍。 “问不下去了,我都有杀了这个畜生的冲动。” 我在一旁安慰他,劝他冷静形势,毕竟还有几个关键问题没有问出来,不要半途而废,张小素快速吸完了烟,重新走进审讯室继续审问。 “小子,我告诉你,你现在要争取立功,可以量刑上饶你一些,把你们家的阴谋还有你们施法的场所什么的都交代出来。” 这一次却没有问出来有效的信息,左小豹无奈摇头道:“警官,不是我不想说,是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实话跟你说吧,我们虽然背地里搞小动作,但大部分的降头都是我爸的那个朋友和他徒弟做的,对,那个朋友叫克巴。” “克巴。”听见这两个字,我就恨得咬牙切齿,左小豹说的话也验证了我的猜测。 接下来的一连串问题,左小豹都对答不上来,再怎么问都是一问三不知,我心里明白,他是真的不知道了,这个左小豹最多是个外围角色。 审讯结束,讯问他的警察让他签字按手印,然后出去给他走刑事手续了,张小斯又点了根烟,在我旁边说:“看来,他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 我向后退了一步,我真的对抽烟的人没什么好感,用手扇了扇烟气,“你个烟鬼,能少抽点不。”kuAiδugg 张小斯笑了笑不答话,我也开始跟他打趣,“哥儿们,你说有钱好不好?” 他沉默了片刻,道:“好,有钱真好,能花天酒地,能奔驰宝马,还能豪宅美女。” 我却持了相反的态度,与他争执,“姓任的一家多有钱,遭人惦记,你看吧,又是被人下降头,又是被人家布风水局散运,这就是钱多的好处吗?” “这么个物欲横流的世界,没钱谁会给你好脸色看,再说了有钱多助,无钱寡助。” 我对张小斯反讥道:“你把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给用错了,如果人人都往钱看,那么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为钱而活吗?” 他又深吸了一口烟,道:“别装清高,那个降头师还有姓左的人都是为了钱,难道你不是为了钱吗?” 张小斯认真了起来,一口气把剩下的小半截烟洗完,“任氏集团为了挽救自家的风水,破除害他们家的降头,就没给你好处吗?你也拿钱了,而且拿的也不少。” 他说出来的这番话,我竟然无话反驳,他说得很对,我也在向钱看,给任家办事我也要了好处,一套白虎苑的房子,一套凤凰城的房子,还有任家给我的卡…… 嘴上说着不为钱,可我的所作所为却出卖了我,我也是在为钱办事,尽管有师傅临终前的交代,但免不了我沾染上铜腥味…… 好一会儿,我没有说出话来,张小斯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说道:“别迷惘兄弟,祖宗还留了一句话叫,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用之有度。” 我把头抬了起来,不明所以。 “说白了吧,是人都爱财,谁也不例外,只是我们取得金钱的途径要来得正当,用要有一定的尺度。姓左的还有和他们狼狈为奸的降头师们,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就是无道,你和我为了钱,就在道德和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取财,这就是有道。” 我又沉默了一下,豁然开朗,心中也没有什么疑惑了,“是啊,钱是一把双刃剑,钱是一样的钱,不同的是人,有的人为了钱可以不管不顾,可有的人却会在恪守做人的原则之下获得金钱,这就是不一样。” 见我有些明朗了,张小斯又补充了一句,“人不以职业和过往分类,要我说别管干什么的都有豪杰也有渣渣,这些唯利是图的商人不例外,我们这些穿制服的警务人员也不例外。” 说完,外出办理刑事手续的警察带着一纸文书回来了,把刑事拘留证在左小豹面前一亮,他就瘫软了,此后再也没有说话,被办案人员带走了。 我和张小斯又交流了一些人生大道理后,就离开了警局,临走前他还握着我的手对我表示感谢,还说要不是我,他们真的拿左小豹没有办法,我也没有过多地往自己脸上贴金,只是说作为公民应该做的。 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大街上很少能再看见有人活动,我独自走在大街上,手里拿着骨符,又开始了自忖,“二毛真是个苦命的孩子,现在的它已经成了恶鬼,但元凶确实那些比恶魔还可恶的人。”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二毛放出来,于是,用手擦去了我涂抹在骨符上的封印,二毛现身了。 “谢谢恩公,帮我解除了封禁。”二毛的魂魄煞气散去了一些,怨念减轻了。 我嗯了一声,淡淡地说:“你害我朋友,按说我不该放过你,但念在你身不由己,又配合我和警方工作,我就不再追究了,现在我放你自由。” 说罢,我把骨符扔在地上,一脚踩碎,一股黑气顿时飘出,缓缓地向二毛的魂飘来合而为一。 “你的主魂,已经被我释放了,去吧,以后要是让我发现你为虎作伥,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二毛的魂流下了眼泪,真真切切的眼泪,煞气全部散尽,已经不再是恶鬼,随着风离开了。 “鬼无泪,二毛的鬼魂却反常地流泪了……” 我捉摸不透,但也算是对得起每个人了。 第一百章 噩梦 我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说真的,我很累,跟克巴这样的邪恶降头师斗法很累;跟左庞这样有城府的亦商亦道的人斗心很累;最累的还是跟复杂的人性去斗,永远斗不过,永远不算赢。 二毛本来就是个悲剧,在儿童时期不幸丧生,死后尸骨不全还被人拿来练降,最后成了害人的恶灵,背后却是被利益迷了心的人…… 我又不明白了,都说鬼魅害人,但被鬼直接或间接害死的人又有几个,反倒是人心叵测,任玲玲这件事让我对心存恶念的人有了更深的看法,人要是昧了良心,真的比妖魔鬼怪更可怕。我究竟该不该继续以救人为己任呢?我要帮助或要救的人还要不要看他是否值得救呢?张小斯说的谁不爱财又是那么的深奥,我所作所为,到底是否还在道家济世救人的原则呢,还是真的如张小斯所说的已经跟利益挂钩了? “哎。”我又是一声长叹,怀念起来了师傅,心想:“师傅,你要是还活着多好,我就不用这么怀疑人生了?” 不过,转念一想,以前师傅是我的精神依靠,他就像明灯一样照着我,总能找到方法。但,师傅毕竟已经去世了,以后怎么做得我自己掌握…… “喂,有电话了,喂,有电话了……”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音把陷入沉思的我拉回来现实,拿起手机一看,是耿彪彪,接通。 “阳生师兄,任总她,她醒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了任总苏醒的消息,我心情很好,便说:“醒了就好了,因为降头破了嘛!对了,她现在是什么状况?” “她觉得没什么事了,就是有点恶心,她说正在跟左小豹吃饭的时候,突然觉得胸口闷,然后就感觉有什么重物骑在了她的身上,一直掐她的头,很用力,直到把她掐晕。再醒来就在医院里,看到我陪在她身边,就安心了很多。” 听他说完任玲玲现在平安无事,我的心也舒适了不少,眼角流下了一滴热泪,有点情绪激动,“嗯,人没事就好,任总她刚醒,身体有点弱,黄生你好好陪陪她,今晚不要睡了,一定要守好她啊。” “是,师兄,哦,对了,师兄,你那边怎么样啊?讯问那个色胚顺利吗?”kuAiδugg “放心吧,坏人自有法律约束,有我在,那个小子不会不招供的。” “耶!”电话那头传来了耿彪彪胜利的欢呼,开始对我关心了,“那么阳生师兄,现在都这么晚了,你怎么办?你去哪休息啊?” 我揉了一下快要粘在一起的眼皮,模糊间看到了一家全季快捷宾馆,不知不觉间我走了这么远了,看来我要在这里过一夜了! “师弟,太晚了,我找个宾馆对付一下就行了,你记得啊,一定要陪好任总。等我睡醒了会在联系你的。” 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走进了我跟前的这家宾馆,很快开好了一间房,进去后,没有洗漱,直接把衣服脱光,盖上被子睡了…… 梦境中…… 我迷迷糊糊地走入了一块荒野山林,这里静得让人害怕,因为这不是残肢断臂就是早就风干的腐朽枯尸。 走着,走着……一个中年妇女背对着我在地上吃着什么东西,很陶醉,吃得很美味。 我快步走上前去,问道:“大婶,请问这是哪?” 那个中年妇女听到了我的声音,停止了咀嚼,缓慢地站了起来,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一点点一点点地转过身来。 她的一双死鱼眼狠狠地盯住我不放,慢慢地朝我走来,我看着她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 这时,我想起来了,我是道士,右手掐了个指诀朝她打去,但却没有任何效果。没办法,我只有撒开丫子,没命地往远处跑…… 不知跑了多久,我累了,一个劲儿地喘着粗气,无意间又看见一个光着膀子的中年男人背对着我,正在大快朵颐。 “你,你在干嘛?”我哆哆嗦嗦地问了一句。 那个男人转过身来,他一嘴血,还乐滋滋地对我说:“小孩子的肉好好吃啊,你要不要一起来吃?” 这恐怖的一幕真是吓尿我了,我又开始没命地狂奔,一直跑,就这样一直跑,又不知道跑了多远,跑了多久,总算是跑到公路边了。 一辆出租车刚好驶过,我伸手把车拦了下来,打开后车门,坐了上去,叫司机赶快开车…… 经历了刚才惊魂的那两幕,我才刚放松下来,对司机说:“师傅,麻烦你开快点,我要去石厚市真定区张家镇的极道天师馆,谢谢!” 司机师傅没有回应,仍是自顾自地开车。 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于是又在后面对他喊了一声,“师傅,石厚市真定区张家镇的极道天师馆,谢谢,请开快一点。” 司机这次听见我的话了,他把头扭过来了。 那是一张腐烂了一半的脸,不断地有蛆虫从他那张腐败流脓的脸颊滑落,他很淡定,也很从容,冷冷地回答了我一句,“这里是翻镇,你哪也去不了。” 说完,扭过头去,继续开车。 我吓坏了,着急地去开车门,但怎么也打不开,不管我用多大力气去砸去撞也于事无补,只能被封闭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 车开得很快,一瞬间就开到了山谷的断崖处,任凭我怎么呼喊,就是没有一点效果,车最终撞开了护栏,飞入了山谷…… “啊!” 我大叫着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才发现我正双手交叠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难怪会做噩梦,坐了起来天已大亮。但我的睡意,依然很浓,又重重地躺了下去,感觉湿漉漉的,坐起后才发现,我的冷汗已经把床浸透,像是洗过一样。 起床后,来到了洗手间,透过镜子看到自己深深的眼袋,重重的眼影,不禁怀疑,这还是我吗?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邓婉婉打来的,我连忙接通了,那边传来了她焦急的声音。 第一百零一章 表哥中邪 “阳生,你在哪啊?” 我打了个哈欠,道:“我在市区的一家宾馆里,怎么了?” “你现在能过来找我一下吗?我在我表哥家,我表哥他,他好像中邪了。”电话中,邓婉婉的声音又着急又害怕。 我心中一突,便说:“行,你用微信发位置给我,我这就打车过去。”说完,挂断了电话。 邓婉婉的性格我了解,虽然平时有点娃娃气,但是这种事情从不开玩笑,她急得快要哭了,看来她表哥家里真的出了不得了的事了。 我不敢耽搁,没有洗漱也没有吃早饭,着急忙慌地穿上了衣服,便匆忙拦了一辆的士车按照邓婉婉发的定位过去。 定位小区是中天世都,外围都是26层的高层楼栋,只有小区最中心的四栋楼是10层的小高层,每家都是两层一户的楼中楼,虽然不及任玲玲家的别墅气派,但也算得上是石厚市高档住宅小区。 按照她发给我的门牌号找到了她表哥家,但我没有着急进去,只是在门前稍稍打量了一下,接着皱起了眉头。 邓婉婉表哥家的确不正常,虽然不是被鬼魅的怨煞之气包裹,但确实是有一种诡异的气息所包裹,这不过这种气息我也是第一次见。 我不敢贸然进入,于是用微信拨通了邓婉婉的语音电话,半分钟过去了,她一直没有接听,大门却从内打开了,邓婉婉悄悄把头探出,一看是我对我招呼了一下,等我进去后,跟着关上了屋门。 她一向大大咧咧,今天的举止却有点怪异,好像是刻意隐瞒着什么,但我没有去问,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虽然没有恶鬼,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森感,让人倍感不适。 整个一层都很空旷,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但是二楼的一间房里却传出来一阵阵清脆的碰壁声,偶尔还夹杂着一些奇怪的话语,那声音时阴时阳,时男时女,甚至时老时少,那些怪异的声音回荡在客厅里,诡异氛围拉满。 “婉儿,到底是什么个状况?”我直入主题。 邓婉婉没有答话,用充满了恐惧的眼神看了看我,然后躲在我的身后,拉着我的衣襟,指了指那发出怪声的房间,小声道:“太可怕了,我没敢进去,这不你来啦,你道法高深,你去看看吧。” 我大着胆子走上了二楼,一步步靠近,房门是虚掩的,透过缝隙我能看见屋子里有一道侧影,这个人面朝墙壁站着,头一下一下慢节奏又中等力道地撞击着墙壁,手里还拿着一架纸折的飞机,嘴巴还无意识地碎碎念,“爸爸不好,爸爸以后专心陪你玩。” “咚咚咚”又是缓慢有节奏地三次撞墙,我把身子侧过去了一点,稍微把门缝扒开了一点,往里瞥去,他身后的一面大立体镜子倒映出来玩具车正在自行前进后退,凌空还悬着一架玩具直升机在来回晃动…… 屋子里就这么一个人,却有两件玩具不可思议地活动,常理无法解释,而那个一个劲用头撞墙的男人,这时候笑了,笑得很满足,纸飞机随手一扔,凌空又用手抓起了一个拨浪鼓,又开始呆滞地摇动拨浪鼓。 咚咚的拨浪鼓晃动声音混杂着撞墙声,很是诡异。 虽然我只看到了那个男人的侧脸,可我还是看出来了他的意识已经不在现实世界中了,如今已经跟这间屋子里的幽灵同频。 不用猜,这个人就是邓婉婉的表哥。 “你哥应该是被几个鬼给带到了另外一个次元里了,什么时候成这样的?”我惊讶地问道。 “不知道,我这几天一直跟你在一起,昨天给玲玲化妆完,我就来看舅舅和舅妈了。就撞见这么个情况。吓死人了!”邓婉婉的两只眼睛红红的像一对小号灯笼,估计昨晚没怎么睡。 我把她拉到了一边,小声问:“那你舅舅还有舅妈呢?” “他们看我表哥这样很着急,一大早就忙着去找阴阳先生了,让我留在家里看着点我哥,别出意外。我想着你是道士,应该能处理这个问题,所以,我没跟他们打招呼就把你叫来了。”邓婉婉回答道。 我点了点头,刚要说话的时候,房间里传出来了个老年妇女的声音:“阿俊,别光玩了,来姥姥这。” 一听到这个陌生又阴寒的声音,邓婉婉吓得咬了咬牙,又缩到了我的怀里。 屋里肯定有鬼,而且还不止一只鬼,我不敢大意,慢慢地往门前靠了靠,从怀里掏出了阴阳镜。 阴阳镜虽然是道具,但是对鬼怪却没有杀伤力,只是能够通过镜面照出来鬼怪的模样真身。况且,鬼不一定是邪恶的,我也没打算上来就对这些陌生的鬼出杀招。 我小心翼翼地把镜子往门缝里塞,尽量不让里面的人和鬼发现,一个不小心,我没有抓紧阴阳镜,从我的手里掉落。 随着清脆的一声‘桄榔’脆响,我心里暗道不好。 摇拨浪鼓的声音还有撞击墙壁的声音,戛然而止。 紧接着,正在面壁的邓婉婉表哥,猛地把头转了个九十度直角,目光瞬间汇聚到了我的身上。 奇怪的是,他的眼瞳不只是一个,而是四个…… 那双有个眼瞳的眼睛,充满了愤怒和憎恨,还有一种极其凶狠的表情,但是那种凶狠很怪,像怨妇,像孩童,还像生了气的老太婆。 邓婉婉一看,吓得啊了一声往后一跳,这可怕的眼神和表情任谁都会被吓出一身冷汗,就连见多了妖魔鬼怪的我,也觉得这多重目光有些骇人,不由得身子发紧。 突然,那凶狠的眼神变了,刚才的四眼瞳也变成了双瞳,然后就听见他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女生口吻,对着我说:“你是谁?干嘛打扰我们一家人?马天一正陪我儿子玩得开心呢!” 我顿时愣住了,觉得很奇怪,刚才还那种眼神还犀利的怕人,这时候怎么突然平和了? 没等我回答,邓婉婉表哥的目光又变得凶狠起来,房间里凭空刮起了一阵风,直接吹动房门,‘砰’一声响,房门被关实了。 第一百零二章 一屋三鬼 “马天一?你表哥是不是叫马天一?”我扭头问邓婉婉。 她点了点头,“是啊,我表哥就叫马天一。” 我又开始了思索,开始猜测,感情这个叫马天一的已经跟某个女人有了孩子,然后带着一家亡魂找他来了。 我心中一动,脑海之中突然有一个想法一闪而过,刚才马天一的眼睛分明是四个眼瞳转瞬又成了一个,一开始还很不友好甚至怒意相向,转而又误会对我埋怨,可能女鬼一家只是想跟马天一在一起吧! 这时候,屋里又传来了一个孩童嬉戏的声音,“爸爸,我要骑大马。” 我下意识地走到了门前,把耳朵贴在了门上,仔细聆听里面的动静,要不是我知道里面的诡异,外人听来真的会以为这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在这个房间里逗孩子。 “婉儿,不要担心,你表哥不是中邪。如果我猜得没有错,你表哥应该是被鬼缠上了。”我以坚定的态度说。 “被鬼缠上了?”邓婉婉有点不信。 我嘴角微微上扬,“怎么,不信?来我证明跟你看!” 我凑兜里掏出来了一张我个人的名片,插入门缝,一点点向下滑,内嵌式的门锁被我轻易别开,悄悄推开一道缝,正巧阴阳镜竖放在门下。 阴阳镜反射得非常清楚,多半个房间都被我们看在眼里。 可邓婉婉仅仅是看了一眼之后,整个人就愣住了,“怎么会是他?” 我心生疑惑问道:“谁?” 邓婉婉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脸色阴沉得很,抓住我的手下了楼。 “那个小男孩,我见过一次,在万象国际城。那天,我上街去买内衣,隔着马路看见我表哥一只手拉着一个女人,另一只手牵着一个孩子,正在大街上走着,刚要跟他们打招呼,他们就下地铁站了。” “那后来,你问过你表哥,那天的小孩和女人是谁吗?”我问道。 邓婉婉显然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问他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我以为他跟一个有孩子的女人好上了,就问他是谁,可他什么也没跟我说,还说我看花眼了。嗨,其实想想也明白,我表哥这个人换女朋友跟换衣服一样快。” 我有些失望地抽了一下鼻子,却根本没有想到邓婉婉的表哥是这么个人,所以也就没有多问,就算问了也是白问。 邓婉婉就问我到底为什么那个小孩会出现?他表哥又怎么会跟神经失常了一样? 抬头又看了一下马天一那扇被我别开的房门,我深吸了一大口气,跟邓婉婉说:“你只是看见了一个孩子是吗?有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 她摇了摇头,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我就刻意提醒了她一下,刚才反射过来的镜像不是一般的镜子,而是可以看见邪祟鬼怪的阴阳镜,她才忍不住地哇地叫了一声,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双手慌张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我安慰她这没什么奇怪的,一般人都看不见鬼怪,而且之前他见到的都是恶鬼,这种对人无伤的幽灵通过阴阳镜来看,确实跟正常人没区别。 “吓坏你了吧!别怕,不是所有的鬼魅都邪恶,就跟人一样,好人占多数,坏人极少,幽灵鬼怪也如此。”我对邓婉婉打趣地安慰道。 “不要怕,没事的,来跟我上来。”我拉着她的手一点点地走上了楼,又带她去看阴阳镜,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骑在马天一的肩上,还满意地笑着,看不出来有一点鬼的样子。 “马天一……他……被鬼缠上了!”邓婉婉结结巴巴地说。kuAiδugg “别说话,你再仔细看看你表哥的眼睛,特别是他的黑色瞳仁。”我提醒着用手指了过去。 邓婉婉更惊讶了,马天一的眼睛居然有四个瞳孔,就像是四个人的眼睛…… 正当邓婉婉发呆之余,屋里又传出来了刚才那个女人的声音,“小宝乖啊,爸爸累了,让爸爸歇会啊!” 声音是女人的声音,但是说话的却是马天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又吓到了邓婉婉,她不由自主地抓紧了我。 紧接着又是一个老年女人的声音,“阿花,天一他对你真好啊,看见你们幸福就好了,咱们也该带天一去吃饭了。”说话的人还是马天一,但声音还不是他的。 “带天一去吃饭。”一听这话,我心想不好。 “邓婉婉,你表哥可能要有麻烦了,我还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呢?”我表情凝重地说道。 “啊?有什么麻烦?” 我又把她拉到了隔壁屋,关上门,小声说道:“你没听见那个老女鬼说要带马天一去吃饭吗?” “啊,是啊!” “鬼吃的是什么?是贡品,就是活人祭奠死人用的元宝蜡烛供香这些。”我敲了下她的脑袋。 “啊!”邓婉婉的嘴巴裂得很大,都可以塞下一个大橙子了,只能用不解地眼神看着我。 “你表哥怕是欠了那个女人的风流债,才怀上了这么个冤种,现在这个女鬼一家都缠上了你表哥,还跟他不分彼此,很明显,这一家鬼不把自己当鬼,也不把你表哥当人。你表哥啊,也是有业障的人,而且还不浅,真不知道你哥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捅了这么大的娄子,一下子招惹来了三只鬼。” 邓婉婉急得都快哭了,忙问我,“啊!阳生,这可如何是好啊?你快想个办法,帮帮忙吧。” 我眉头一紧,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这几只鬼不是恶鬼,我要是下死手,很为难……” 邓婉婉见我不说话了,更加着急,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看她这个样子,不免有些心疼,想了想连忙安慰道: “婉儿,你也别太着急,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一切的前因和后果都需要马天一来解。我最多在外边帮一帮他,等会儿我去把他叫回现实,然后,跟纠缠他的那三只鬼好好谈一谈,希望这些鬼能听我的劝,早点放过马天一。”我虽然答应尽力而为,但我的脸色却依然凝重。 邓婉婉虽然没有得到我肯定的答复,但听我答应帮她努力解决还是露出了笑容,把头靠在了我的肩头。 正在这时,大门突然打开,从门外走进来了三个身影。 第一百零三章季神仙 进来的三个人都是上了岁数的,前面的一男一女应该就是马天一的父母了,他们愁容满面,没有一点舒展的表情,跟在他们后面的是一个发须皆白穿着一身老式中山装有些风水先生模样的老头。 全屋子的人都是一脸愁容,唯独这个年纪最大的老头一脸傲人,似乎一切灵异怪相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提。 邓婉婉看见来人,再也绷不住紧张的神经,喊了一声舅舅、舅妈,把刚才表哥那些奇怪的举止反应跟他们俩复述了一遍。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马天一出了这档子事,他们也会尽量掩饰,不让外人知道,一见到我这个陌生面孔,他们很不高兴。 那个女人一把将邓婉婉拉到了身后,保护起来,用警惕的眼神看着我。 而那个男人向前一步,站到了我面前,眼神里透露着敌意,大有一副轰我出门的架势,他们不知道我是被邓婉婉叫来的,所以,此刻他们认为我就是不请自来。 “你是什么人?怎么来我家的?来我家干嘛?”这个男人很不客气,好像我就是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 我知道他们对我有很深的误会,要不是看在邓婉婉的面子上,我压根不会出现在这里,但我也是有脾气的人,好心来帮忙,还被这样对待,心情很不爽,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问你话呢!你是哑巴啊?说,来我家干嘛?”男人怒了,仿佛下一秒就要轰我出门。 “舅舅,别这么说,他是我叫过来帮忙的朋友。” 这个发脾气的男人还是不太相信,依旧语气强硬,“朋友?什么朋友?是朋友也不该随便往家里带吧!”他又把抱怨的眼光投到了邓婉婉的身上。 “舅舅,你别生气,他叫张若虚,真的是我朋友,还是我的,男朋友。”邓婉婉有点娇羞了,原来他还没有把我跟她的关系在亲戚朋友中公开啊。 “那个……舅舅,若虚他是个懂行的人,之前任总家的坟就是他帮忙迁的,任氏集团董事长的怪病,也是他们给瞧好的,是我把他叫过来给表哥看看的。”任玲玲怕再闹出来什么不愉快,连忙说道。 刚进门的这三个人随即一愣,三双眼睛齐刷刷地开始打量我,从看我的眼神就知道,他们是在怀疑,怀疑我是不是真的有两下子,但邓婉婉的舅舅还是把脸一板,轻蔑道:“就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懂阴阳五行,风水玄学?哼哼!” 邓婉婉的舅妈也在一旁附和,“就是,他这么年轻,能有多高的修为,怕是走过的路还没我们吃的盐多呢!” 我看他们老两口这副以貌取人的样子,就想笑,总算开口说话了。 “叔叔,阿姨,你们这么说就不对了!谁说的年龄越大,就越有本事呢?不要以貌取人,知道岳飞将军的儿子岳云吗?十二岁就上阵杀敌了!” 对于我这种嚣张且不礼貌的回答,邓婉婉的舅舅和舅妈没有回嘴,但还是没改变态度。 邓婉婉又极力为我辩解,“舅舅,舅妈,你们真的小看张若虚了,他的本事我见识过,不仅能破降头还把鬼给灭了。” 第一百零四章 跟鬼谈判 但是邓婉婉的舅舅和舅妈禁不住季神仙的忽悠,反倒是迷之信任,就问季神仙该怎么办? 姓季的眼睛一亮,不急不慌地跟他们侃侃而谈,把对的不对的风水玄学知识一股脑地全都抖搂出来,外行人乍一听,还真觉得这位有两下子,毕竟讲得头头是道,但就我这个真正的行家来听,那就是贻笑大方了。 但,季神仙很会忽悠,东扯西拉地就把人给绕进去了,骗子的功夫不是盖的。 很快季神仙忽悠成功,价钱直接一步到位,十万块! 老两口一听十万元,顿时犯了难,犹豫都写在了脸上,而季神仙反而一副自己很照顾的表情,然后悲天悯人的说道: “马师傅,您好好想想,我耗费我的法力帮你儿子恢复正常,可不是简单的事!灶王爷是好说话的吗?再说了,我这一次施法不仅能保你儿子完好如初,还能把让灶王爷保佑你家飞黄腾达,你看不值吗?”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季神仙是专业的骗子,连我都忍不住佩服他,更可笑的是还有邓婉婉舅舅和舅妈这样无知的人,被骗子卖了还给骗子数钱。 在这位骗人大师的嘴遁作用下,老两口成功上钩,还以为自己占了便宜,可以因祸得福,他们眼中的犹豫顿时不见,反而露出了一丝兴奋,满口答应。 这时候,我出马了,我把自己的支付宝余额打开,晾在了季神仙的面前给他看了看,“季神仙,我这里还有二十万,是拜您为师的学费,你看够吗?” “够,够,够够的!” 看准时机,我出手了,“那就请您先进房间,看一看马天一,到底是什么情况吧,这样我才能服您啊!” 说话间我用手轻轻地掐了邓婉婉后背一下,她秒懂,连忙走到季神仙跟前帮我补刀。 “大仙,我表哥的房间就是二楼正中的房间,我带您去,只要你能把我表哥的问题都解决了,我到时候再介绍您,以后给任氏集团的楼盘看风水。” 一听任氏集团,季神仙的眼睛都亮了,忙问:“真的?” “真的。”说完,把自己白虎苑售楼部经理的证件掏出来给他看。 季神仙被利欲熏心,只是冷哼了一声,就把门砰的一声推开,迈开脚步走了进去,还大言不惭道:“哼哼,今天我就给你们露一手,长长见识。” 邓婉婉的舅舅和舅妈还想跟进去,我赶紧对邓婉婉使了一个眼色,这才让邓婉婉拦住了他们。 季神仙刚进去还没两秒,房门便重重地关上了。 还没过五分钟,房间里就传来了噼里啪啦摔打的声音,接着就是季神仙杀猪一般的惨叫,邓婉婉的舅舅舅妈听着担心,我和邓婉婉听着开心。 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砸门声,实木门从里面被砸得砰砰作响,还伴随着季神仙的呼救,”“开门,求求你们,给我开门……” 他使劲地往里拉门把手,我就在外边给他拉住,不忘揶揄他,“季神仙,你得顶住啊,这里面就你会抓鬼啦,你都不行我们就靠不上别人了。” “不……不行啦,哎呦……”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摔打声,看来这个骗子被揍惨了。 “这鬼太凶了,我对付不了!小祖宗,算我求你……哎呦……” “求你开门吧,我干不了这活儿。” 听他狼狈的惨叫,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愉悦,“那可不行,你是收了钱的。” “钱,钱我不要了,我不要了,求你开门吧,再不开,我这把老骨头就散架喽。”季神仙快要哭出来了,邓婉婉在一边捂着嘴笑,老两口子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这才幡然醒悟上当了。 我这才松开了门把手,接着,季神仙鬼叫了一声,连滚带爬地从房间里面出来。 他的上衣被撕成了碎布条,脸上十几道指甲抓伤的血痕,白胡子还被剪了一半,就连脚上穿的布鞋也丢了一只,这狼狈不堪的造型,甚是滑稽。 “哎呀呀呀呀,我的老妈啊!” 他被吓得快要神经失常了,哇哇怪叫地朝大门外跑,一个趔趄从二楼直接滚下,甩了个狗吃屎。 邓婉婉的舅舅在楼上喊他,“季神仙,你走了我家儿子怎么办啊?” 季神仙好不容易双手撑地站了起来,我这才看见,他的两颗大门牙磕掉了,满嘴是血地说:“我……我管不了,这鬼太……太凶了,你们另请高明吧!” 结结巴巴地说完话,头也不敢回,就跟逃命似的跑路了。 邓婉婉的舅妈绷不住了,原地盘腿而坐,双手拍着大腿哭着说:“哎呀妈呀,这可咋好啊,我可怜的儿啊!” 邓婉婉的舅舅也跟丢了魂儿一样,傻站在原地,没规律地吧唧嘴,“完了,完了……” 这也不奇怪,刚才那个骗子的囧态已经暴露了一切,老两口的希望崩塌了,想挽救自己的儿子也无从下手了。 邓婉婉的舅舅和舅妈,他们俩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舅舅,舅妈你们俩别哭了,刚才走的是骗子,真正的高手就在眼前。”邓婉婉大声朝他们喊。 老两口这才止住了哭泣,对我投来了期许的目光。 而我却不好意思地笑了,“这个事吧,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关键还是得看马天一自己。” 邓婉婉的舅舅扑通跪在了我的面前,一双满是皱纹的手紧紧抓住我的手不放,“刚才是我们两口子不对,是我们不好,我求求你,救救我们家天一吧,我给你跪下了,我再给你磕头。” 这下弄得我不好意思了,赶紧使劲把他拉了起来,还安慰他:“叔,你这是干嘛啊!哪有长辈跪晚辈的。您快起来,快起来。” 邓婉婉的舅妈也跟着站了起来,紧紧抓住我的右臂,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苦苦哀求,“小张啊,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这是我们家的独苗,看在小碗儿的面子上,你也一定要救他啊。” 他们是把我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死抓着不放了,无奈我只能先答应下来,“好了,叔,婶,我答应帮你们,但丑化说在前头,我只能说我尽力,我尽全力。关键还得看,马天一他自己了,毕竟鬼不会无缘无故地缠着他的,一定有他的业。” 邓婉婉的舅妈接话说:“全靠你了,小张,希望你能除了这一只恶鬼。” 我摇了摇头,一脸严肃地纠正她,“婶子,首先这鬼不是恶鬼,只是一般的幽灵,倘若缠着你儿子的鬼是恶鬼,那刚才季神仙进去就不会挨揍这么简单了。其次……” 我没有接着说,而是把门稍微推开了一点缝,用手指了指还竖在门旁的阴阳镜,他们一看全都吓傻了。 镜子中除了马天一,还有一个约莫两三岁的小男孩,正在爸爸爸爸地叫着;一个短发约一米五五左右的年轻瘦削的青年女人正微笑地看着孩子;还有一个白发苍苍面容慈祥的老年年,只不过牙都没了。 “你们看到了吧,这里面不是一只鬼是三只鬼。”我淡定地说道。 老两口对着我连连点头。 我又安慰道:“不过你们放心,好在这三只鬼都不是恶鬼,它们也没有害人的意思,只是跟大多数留恋人间的幽灵一样,又未了的心愿或者又放不下的人和事。我先进去跟它们谈谈,看他们到底是为什么要纠缠你们的儿子,等我问出来了他们的心愿,你们尽量满足。” 说完,我就进去了,把门轻轻关上,还是听见了邓婉婉舅妈小声嘀咕,“小碗儿,你男朋友到底靠得住不,别又是个大吹。” 我不以为意,归根结底,他们还是看我年轻,不信任我,这我也没有办法,只能通过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实力了。 我大大方方地走到了屋中央,把靠墙的转椅扭转过来,一屁股坐下。 马天一又是一脸怒不可遏的表情看着我,那两只四瞳的眼睛盯着我不放,想要用眼神吓住我。 我冷哼一声,“你们别吓唬我,我跟刚才那个酒囊饭袋不一样,我可是真道士,有本事的人。”说完,我亮出了右手臂,攥着拳头向这几只鬼示威。 这一人三鬼还是不吭声,继续用眼神对抗,我看他们油盐不进,又说了一句,“我看你们三只鬼,也怪可怜的,现在我是给你们机会,别说我不帮你们。” 对方急了,马天一快步上前,双手揪住我的衣领把我提溜了起来,“该是我给你机会,不许再打扰我们一家人。”四重声音齐出。 “啊!”又是四重声音齐齐地呻吟,我右手掐好了指诀,一掌打出,被我打退了好几步。 “同样的话我不会再说第二遍。”我重新坐回了转椅上,把衬衫一拉,八卦紫玉露了出来,“你们要是执迷不悟,那就来试试我的八卦紫玉。” 这一次威吓,有了效果,马天一不敢起身,双膝跪地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你们三个还不现身。”我以命令的口吻要它们从马天一的身体里出来。 果然,三只鬼魂出来了,一人三鬼整齐地站在我面前。 那个短发的女鬼说话了,“道长,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天一了。” 我伸出手来打断了它,直截了当的说:“我不听你解释,我出面就是来跟你们谈判的。” 就这样,一场人与鬼的谈判开始了。 第一百零五章 痴情鬼的心愿 虽然,我对我眼前的三只鬼态度不是很友好,但我确确实实没有灭掉他们的想法,可它们还是对我怕得很,准确来说是怕我的八卦紫玉。 我将八卦紫玉收回了衣服里,把衬衫扣子重新系好,告诉它们不用害怕,直接说就好。 将心比心,我很可怜它们,而且我断定马天一有错在先,不然不会招惹上这些鬼。 那只短发的女鬼开口了,“道长,您真的不收我们?” 我看了她一眼,表情严肃地说道:“那要看你们了,我来跟你们谈判就是拿出来了我的诚意,你大可放心,我不会无缘无故收鬼的,我绝对会公正处理。” 女鬼见我做出了保证,开始述说了她的过往,“我和马天一在2006年就认识,那年放暑假我没有回家,而是留校勤工俭学。留校期间,我认识了马天一,本来我对他不是很感冒,可他却对我热情得很,开始对了对我的疯狂追求。那时候,我很烦他,因为我同寝室的一个女生放假前刚被他甩了,所以,天天听这个女生说,马天一怎么怎么渣。可是,马天一追女生真的很有一套,后面这半年不是给我各种买就是带我去吃各种饭,时间一长,我就被他感动了。我跟他谈起了恋爱,还把我的第一次给了他,我们一好就是三年,期间,我还意外怀孕了,只不过为了学业,也害怕在校女大学生未婚生子这事发生在我身上,我就狠心把孩子给打掉了。” 听到这里,我心中一突,果不其然,马天一也是个渣男,一个提起裤子不认的主,我真不想救他。 可转念一想,他是邓婉婉的表哥,况且这几只鬼似乎也没有要害他的意思,我还是决定帮一帮。 女鬼接着说:“大学毕业了,也宣告了我们的爱情结束,他回了石厚市,我回了邯郸市,本以为我们这辈子也不会再见了。可造化弄人,一次项目合作会上,我跟他又碰上了,见面后,我们一起聊了好久,旧爱复燃,我们又在一起了,再也分不开,他也不再花心了,而是对我关爱有加,除了上班挣钱就是回家照顾我。” 说到了这里,女鬼又落下来了一滴晶莹的泪珠,这是我第二次见鬼流泪了,第一次是二毛,这一次是她。鬼无泪的箴语再一次被打破,我明白了,幽灵的执念太深才会落泪。 “后来,我跟他来到了石厚市,租了一间房,生活在一起,很快我就又怀孕了,肚子一天天地大了起来,我就跟他说要结婚,可是他又犹豫了,他说他的父母是不会同意我们结婚的。可我已经到了妊娠晚期,打孩子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我妈也从老家过来,要天一娶我,天一他最后心一横,鼓起了勇气去跟公公婆婆说。跟他说的一样,他爸妈死活不同意我们结婚,还说我一个乡下女人配不上他们家,就这样一直耗着,直到孩子三岁,他的爸妈还是不让我们结婚,甚至连门都不让我们进。再后来,马天一也不回家了。” 听完她凄惨的遭遇,我不由得抽了一下鼻子,又觉得马天一没那么渣了,反倒是他的父母很不近人情。于是就问女鬼,“没有父母祝福的爱情是不幸福的,那你为什么选择自杀呢?自杀是最负责任的。”我用手指了指她的手腕。 “都怪我太冲动,前年的今天,我喝了很多酒,回了家跟我妈大吵了一架,看着孩子没有爸爸疼又觉得孩子很可怜。我就趁家人熟睡之际,打开了煤气,我也生无可恋,就拿刀子把自己的动脉割开了……” 这一家人确实可怜,但她们的死确实不是马天一直接造成的,所以,我决定救马天一,同时尽量满足这女鬼的心愿。 “既然,你们一家人都死了,就不要再纠缠活着的人了,如果你们的死全怪马天一,那我不会帮助他,他自己的劫难就由他自己化解。可,事实上你们的死怪不了他,说说你们的心愿吧,我尽量帮你们实现。” 女鬼一听这话,总算是开心了,把自己的龟儿子抱起,说:“我知道我们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但我孩子还是想念爸爸,我和我妈都心疼这最小的,现在就是想让天一再陪一陪我的孩子,我们就会离开。” 我双目一闭沉思了一会儿,睁开对他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先带孩子陪他玩吧,我出去透口气。”说完,就朝门外走去,把阴阳镜从地上捡起,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就扭过头去问那女鬼,“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静。” 我出了门,把门轻轻地碰上。 见我出来了,邓婉婉的舅舅和舅妈赶忙迎来,问:“怎么样了?天一有救吗?” 我机械地点了点头,说:“放心吧,马天一死不了!” 老两口喜极而泣,高兴地又蹦又跳,可是高兴不过一秒,我就对他们怒吼:“有什么好高兴的,陈静你们知道吗?” 他们俩不再欢跳,而是呆呆地看着我,邓婉婉的舅妈开口了,“陈静,就是那个邯郸来的村姑。” 听她这话,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对她吼道:“你没资格说人家是村姑,你以为事情闹成今天这样子,你们两口子就没责任吗?” 他们俩彻底沉默了,开始反思自己,眼角又流下了悔恨的眼泪。 “你们两个食古不化的东西,马天一跟陈静两情相悦,本来说好了要结婚,你们偏偏横加阻拦。直到陈静生了孩子,还把孩子养到了三岁,你们当公公婆婆,当爷爷奶奶的做过一点你们该做的事吗?让她一个女人自己养老的又养小的,还逼着马天一不负责任。陈静的死,你们就没责任吗?”https:/ 有些话不吐不快,吐出来意后,真是大快人心。 老两口再也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呆呆地坐在沙发上自我反思,我转头对邓婉婉吩咐道:“婉儿,把家里的零食还有小孩玩具什么的都拿出来吧,让我送上去,就让陈静它们一家再陪马天一最后一天吧!” 第一百零六章 哄小鬼 没过一会儿,邓婉婉就抱着一大堆未开封的零食放在了我面前,有水果棒棒糖,有脆脆鲨,有雪饼,有薯条,有巧克力等等。 我挑挑拣拣了一阵,然后把几样最好的独立包装食品塞进了塑料袋中,提溜着上了楼,重新来到了马天一的房门前,小声背诵着道家的安魂咒。 想着用安魂咒安抚这三只鬼,让它们可以心无旁骛地跟马天一玩,我又敲了几下门,告诉它们我要进来了,得到许可后,我就推门而入。 我从零食袋里拿出了一根彩色波板糖,像哄孩子一样在马天一的面前晃了又晃,“孩子,你别怕,叔叔给你带零食来了,上你爸爸的身吃吧,敞开了吃,以后就吃不到了。” 小孩鬼上了他爸爸的身,目光顿时就被波板糖吸引住了,一把将波板糖拿到了手里,吃得很满足很享受。 我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像喜爱孩子一样地摸了摸马天一的头,就像是抚摸自己的孩子一样,跟我猜测的一模一样,小孩子都喜欢零食,马天一被小孩鬼控制,他这时候就是个孩子,自然有孩子的心性,行为举止像个孩子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很快一根大波板糖就被舔食殆尽,我又双手提起塑料袋子逗乐逗他,“还想吃哪个,叔叔给你拿好不好?” 他没有说话,把左手食指塞进了嘴里,哈喇子顺着手流了下来,眼神中充满了期待,我看得出来,他都很喜欢,每样都想要。 我不紧不慌地轻声问:“孩子,要不叔叔给你挑一样。” 见他没有反对,我就从里面取出了一块费列罗球状巧克力,撕开包装纸,在他面前炫了炫,“很好吃的呦!叔叔给你送过来。” 他喉咙微微一滚,双瞳的渴望感加重,一把又把巧克力球抢了过来,塞进嘴里。 现在我已经肯定,小孩鬼对我彻底放下了警惕,我缓缓地迈开了脚步,越过了马天一,一点点走向女鬼,脸上挂满了和善的笑容,“陈静,这是一点小零食,哄孩子吃吧,今天你们一家子跟马天一玩个尽兴,然后就走吧,我会让马家人给你们供上长生牌位,以后天天拜祭你们。你看可以吗?” 这个过程中,陈静的鬼眼始终都在注视着我,或许是感受到了我的善意和对她们一家三鬼的同情,眼神也从一开始的警惕转变成了信任而后是感激。 眼睛是人心灵的窗户,鬼怪亦是如此。 陈静的鬼魂对我点了点头,答应了,我也警告她,鬼说话也要算数,如若不然,我就会用八卦紫玉打得它们魂飞魄散。 陈静又点头答应。 我心中的一喜,既挽救了马天一的生命,又成功实现了女鬼一家的心愿,把一塑料兜子的零食放在了地上,等小孩鬼自行享用。 陈静和她妈妈也彻底放开,跟孩子还有马天一玩到了一起,对我彻底无视,虽然我是个局外人,是个看客,但看到这一家鬼和人能玩得如此和谐我很满足。 想了想,马天一的遭遇是个悲剧,但又是个喜剧,悲的是他和陈静本来可以有很好的生活,能幸福美满地在一起,可最后马家人的作梗,他们人鬼永隔;喜的是陈静这一家幽灵并不是恶灵,只是希望能跟马天一团聚,我成鬼之美,也是办了件好事,马天一以后又会跟正常人一样,回归到人的世界中,好好活着。 但,这美好的背后隐藏着巨大的危机,以至于后来让我命悬一线,还差点把我们师兄弟几个都折了进去,招惹上了鬼魅,绝对没有好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门被邓婉婉的舅妈打开了个缝,还发出了一声低呼,差点坏事。 好在她的声音不大,屋子里的一人三鬼才没有被她打扰到,我赶紧走到门前推了她一把,顺手把门关上。 “你想让我前功尽弃啊,你们两口子阻碍人家在一起,这几只鬼对你的怨劲儿大着呢,要是让它们见了你,还以为你来捣乱,肯定会跟你不行的。” 被我这么一训斥,她识趣地离开了,我又透过门缝往里面观察,被小孩鬼附身的马天一的嘴巴还在满意地咀嚼着,然后高兴地笑了,伸手进了零食袋抓出来了一大把零食,开始狼吞虎咽,也就两分钟的功夫一大把零食都进了肚子里,还在意犹未尽地吮吸着自己的手指,又把手伸进了零食袋里。 它吃得不亦乐乎,很是满足。 我也没有再进去,而是缓缓地把门碰上,不再去打扰他们。 邓婉婉的舅舅又走到了我身边问道:“小张啊,天一他?” 他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自己的儿子还是有点不正常,我淡定地安慰道:“放心吧,陈静她们虽然是鬼了,但它们不是恶鬼,只是对马天一的爱意太深,它们已经答应我了,让马天一陪它们一天,它们就会离去了。” “当真?”邓婉婉的舅舅眼睛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我摆着胸脯成竹在胸地一口承诺道:“我保证,一天后马天一恢复如初。” 老两口高兴地跳了起来,当即决定把承诺给季神仙的十万元钱转给我,被我婉言谢绝了,还说给邓婉婉办事,就是给自己办事,都是一家人不要客气了。 他们高兴地对我说了一大堆感激的话,非要留我在家吃饭,又被我拒绝了,见怎么留也留不住我,他们只能让邓婉婉代替他们送我。 送我到小区大门口后,邓婉婉不忘夸赞我,“阳生,你真棒!凭一条三寸不烂之舌,就把那一窝鬼给搞定了。” 我笑了笑跟她正经了起来,“婉婉,你也别夸我了,也亏了你哥惹到的不是恶鬼,不然一场硬仗是免不了的了。好了,就送我到这吧,玄生他马大哈一个,我怕我交给他办的事不够利索,我该回天师馆看看了。” “哦,对!昨天你们去洲际酒店不是套那个左小豹的话吗?怎么样了!” 我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给她听,她点了点头夸我办得漂亮,我又抱了她一下,说:“时候不早啦,你舅舅和舅妈等你回去吃饭呢,我最近事情很多,张队长正在调查那个叫云布的降头师,有消息了肯定会联系我去抓他,等忙过了这阵,咱们再约。” 说完,我们彼此打了个飞吻,就分开了,我打了一辆车到了市区的南焦客运站,买了一趟最近的返程汽车票,乘车回天使馆了。 https:/ 第一百零七章 怪异的观影人 回到天师馆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本来两个小时就能到的车程,今天却因为路上的一起大交通事故堵车,接过用了三个半小时才到。 好在车上的人不多,虽然现在是六月的酷暑季节,但不用人挤人,要不然在这辆没有空调的老式城际公交车里,我非得热成狗不可。 看李虎虎把二毛的生辰八字写在了一块小灵牌上,又把纸元宝和寿衣等一干祭祀品烧给他后,总算是把心沉了下来,如果他没有做好我交代的事,恶鬼二毛说不准去哪祸害人! 洗完澡,我草草地用开水泡了一碗康师傅红烧牛肉面,就着一袋榨菜胡乱吃完,懒得收拾,直接一个葛优躺倒在了床上,一看时间还没到八点,就打开了电视准备用无聊的港剧当做催眠药,促我入睡。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入了我的耳道。 “谁呀?这么晚了还死敲!有爹没有?”李虎虎一边骂娘一边朝大门走去,不情愿地打开了门。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老白。” “虎子。” 一听来人是李虎虎的熟人,我来了兴趣。 “阳生,快出来,事情很急。” “来啦。”尽管千般不愿,我还是从舒适的床上起身,脚踩拖鞋出门了。 来到他们跟前一看,来人是个头发全白的中年人,没有胡子,脸也很平滑没有褶皱,这人我不认识,不过李虎虎叫他老白,我也就叫他老白了。 其实我挺烦的,毕竟时候不早了,他还来打扰我休息。 老白的样子很着急,特别是那干裂的嘴唇,估计一路跑来水都没喝上一口,我给他倒了杯水,迎他坐下,让他有事慢说。 他端起水杯,一饮而尽,说道:“我姓白,白丰裕,咱们县城的大丰影院,就是我开的。” “哦,大丰影院,挺好啊!”我恭维一句,其实当地人都知道,他这个小影院之前还可以,去年县城入驻了一家全新的大型影院,设备技术全面领先,大丰影院辉煌不在,现在只能做午夜场,放一些恐怖片和各种情色类的小电影。 “老白,别说没用的,快说,出了啥事,来我们天师馆的无非就是看风水还有驱妖捉鬼这些事。”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昨天,真是差点把我吓死!”老白的脸色刷地白了,面如其姓,惨白如纸。筷書閣 “昨天晚上,下着小雨,都快12点了还不上人,我还以为又没人来了呢!想着要不早点关门吧,嘿,你猜怎么的?还真来了个女的,直接递给我钱,说要看电影,只不过那声音。欸,好阴!” 老白绘声绘色地说着,连我和李虎虎都听得有点耸人。 “那个女人很怪穿着雨披,还戴着大遮阳帽,我很纳闷,这是长了一张什么样的脸,怕人看见。我也没多问,就直接问看什么,她说都行。我就随便找了一个老片,叫放映员开机。整场下来,都是她自己,成她的专场了。这电影吧,时间也不长,到快结束播放影片字幕的时候我进去了,按惯例是要开灯打扫场地的。灯不开不要紧,一开,嘿,我吓得就差点撅了过去。” 我插话问道:“是不是放映间里没有人?” 老白摇了摇头,说:“不是,那个女人还在,在最后一排。如果说她喜欢坐在最后一排看也不奇怪,可她居然是被背对着屏幕的,还是盘腿坐着,脸朝向影厅的后墙。他还穿着雨衣,湿漉漉的,影片结束了,她才转过身来,从我身边走过,还说片子很精彩,明天还会来,然后就走了。我哪还敢让她再来啊,这不赶紧来了你们这,帮我看看吧,这是咋回事?” 李虎虎二话不说,直接拍了一巴掌桌子道:那个怪异的观影人,她就不是人,绝对是个幽灵,具体怎么回事,让我师弟跟你说吧。 我仔细想了想,又把他说的前后串联了一遍,得出了结论,“大丰影院的位置其实不好,是四阴之地,别看有人来看电影,这点人气根本不起作用,阴气还是很重,特别是影厅的后墙,那是阴气最集中的地方,因为没人往后墙靠啊,自然阴气最重。鬼魂就不一样了,都跟人反着来,阳气越集中它们就越要远离,所以那个女的喜欢最后一排,之所以会倒过来,那是因为对鬼魂来说,后墙才是荧屏,从后墙上,鬼魂就可以看到它们生前的过往。” 我这番话说完,老白吓坏了,忙着对我作揖,“求求你,也求求虎子,想办法救救我的影院吧,这个女鬼要是再来,我的影院就没法干了!” 看他着急的模样,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见我不动声色,老白立马求李虎虎。 “虎子,你劝劝你师弟,就帮我这一次好不好,看在咱们哥俩以前的交情上,求你了。”老白着急的无法形容,都快哭了,李虎虎终于开口说话了。 “阳生,老白哥,虽然没有做过什么大善事,但也是个老实本分的人,要不是为了全家老小的吃穿,也不会打法律上的擦边球,你就帮帮他吧。” 我站了起来说道:“师兄,不是我不想帮,是不知道怎么帮?第一,你知道这鬼的身份吗?不弄清楚身份,咱们就不知道怎么下手。第二,这鬼的执念是什么?咱们也不知道,所以,怎么满足它的要求我们也不知道。最后,这鬼什么时候会再来?就更说不准了。” 李虎虎仔细想了想也是,也只能对老白两手一摊,表示无可奈何。 老白郁闷了,吃能坐在我面前锤头,看他发愁的模样,我觉得有点难过,于是回屋字里取出了一肩黄色坎肩,坎肩上画着几道符。 “老白,你也别太着急,这件符衣你要贴身穿着,一天二十四小时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要脱,有了它,那鬼就害不了你。另外,我借给你一面镜子,你挂在后墙的上端,镜面朝下挂,可以照出来那鬼的模样。哪天再来了,给我来电话,我立马去。”我用手指了指桌上的阴阳镜。 老白没有办法,只能对我们谢过,拿上坎肩和阴阳镜就走了。 第一百零八章 不敢接的生意 “阳生,阳生,快起床啦。”李虎虎呼喊得很急,我努力睁开了朦胧的双眼,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十点整。我这一睡就是十二个小时啊…… “怎么了?叫得这么着急!”我有点不高兴了。 “你那个叫什么林雨的同学又来了!”一听是她,我就皱起了眉头,我不是已经给过她钱了吗?怎么还来找我的事! 林雨的手臂上挂着黑布,胸前别了一朵白色纸花,看来是正在办丧事,难道那个叫王帆的已经死了? 她刚走到我和李虎虎面前,我就微微一顿,因为我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很浓的鬼气,这股鬼气正是从林雨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不一样的是上次鬼气的来源是王帆,而这一次鬼气在她的身上,只不过鬼气更浓郁了,林雨的大劫也快到了。 看他找我,我一脸嫌弃地往后退了两步,她反而迎了上来。 “张若虚,你躲什么?怕我吃了你啊。” “你来干什么的?”我没给她好脸色看。 林雨不着急,反倒是一副顾客是上帝的态度瞟了我一眼,整得我欠她的一样,“张若虚,我对象去世了,呶。”她用手指了下前胸的白色纸花。 “这不,我来照顾你生意了,放心不会再让你亏本的。” “照顾我生意?”我冷哼了一声,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随即我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丝漠然,看林雨的印堂发黑我就知道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不知道是不是她犯了命契约的禁忌,还是王帆过给他的那鬼纠缠她更深,总之,情况不是很好。 见我没有开口说话,她直接在院子里扫了一圈,开口就说:“听说,你们极道天师馆还做寿材生意,不知道有没有棺材,我想订一副。” “现在来订棺材,什么时候要?要做棺材还得要尺寸的,你带来了吗?”我问道。 “有。”林雨把一张纸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一看,微微一愣,这棺材很讲究,不仅材质有要求,而且一做就是两副棺材,一大一小,一红一黑,黑的大宽一米、长两米、高八十公分,红的半米宽高、长九十公分红的要花梨木,黑的要黑檀木。 原来林雨要做的是子母棺,顾名思义,子母棺就是母亲和孩子的棺材,一般做这种棺材,说明母子二人都死于非命,子母成棺,红黑映煞,必成大患。 师傅说过一句话,我记得很清楚:子母棺材,所葬必生凶灵,母携凶灵食人,子寄活人往生,不可接! 林雨看出来我对图纸看得很入神,从而肯定我的本事。 于是,她对我讥讽一笑,说道:“王帆是你对象,只要一副成人大小的棺材就够了,你为什么要子母棺材?” 她却不以为意,反而嫌我事多,直接怼道:“哼,不用你管,你做棺材挣钱不就行了,我知道花梨木和黑檀木都很贵,放心吧,钱不是问题,大不了你给我的三十万都还你。” 这女人够阴的,懂得拿契约来说事,上次她和王帆敲诈我,报警了,她就把所有罪责推给了王帆,自己完美躲过刑事处罚。在看守所里,王帆又死于非命,现在又把命契约定的三十万退给我,摆明了是要把契约作废,够毒的。 我看她那得意扬扬的笑脸,心中骂了她一句傻货,不知道这子母棺材又称夺命双棺,大祸就要临头,还在这里耀武扬威。 “张若虚,你就说你能不能做吧?不就是俩棺材吗?给你挣钱的机会啊。” 我又瞟了她一眼,她的死相被我看得清清楚楚,于是说道:“我建议你不要做这棺材,很邪性,再说,这棺材你给谁用啊?” “关你什么事?做就完了,哪有送上门的生意不要的!” 被她挖苦了一句,我还是没有发作,还是好心劝她,“我是好心劝你,你别不识好歹,你是不知道这子母棺材的可怕。要做这生意也行,你跟我说实话,到底给谁用的?万一,这两口棺材给了死于非命的母子,遗祸无穷。” 被我这么一说,林雨恼了,扯着自己的大嗓门喊:“你个臭算命的,有什么了不起,没你我就找不到人做棺材了是吧?你不愿意做这生意,有的是人愿意做。再给你次机会,做是不做?” 第一百零九章 三个挑衅者 看着她嚣张而去的背影,李虎虎快要气炸,恶狠狠地骂道:“这该死的婆娘,属狗的,老子真想弄死她!” 我脸一沉,对着李虎虎批评道:“玄生,你一天到晚不是打就是杀的,有点别的出息没有。你没看到那娘们儿脸上的死气吗?看你冲动的。告诉你,姓林的这一家不要招惹。” 李虎虎这一次没有跟我顶撞,倒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其实他明白,我是怕他一时冲动惹祸上身。 “阳生,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就是气不过,我知道她活不了多久了,可我恨不得现在就弄死她。”李虎虎突然说道。 我深吸了一口气,对他甩了一句,“想想就行了。”然后,背着手回天师馆了。 李虎虎跟着我进来,边走边说:“那个女人离死不远了,她活该,但是我觉得我们该接了刚才那两单棺材的生意。这么邪的棺材,要是咱们接了,可以在棺材上动手脚,万一真要是放了什么不得了的凶鬼,也可以第一时间封住它们。”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李虎虎说的也有道理,子母棺材是大凶之物,我接手了还能把邪魔镇住,不过片刻之后我的想法又坚定了下来。 “既然做子母棺材,肯定是给凶灵用的,放长线钓大鱼,如果咱们接了生意还在棺材下了封印,那鬼还会住棺材吗?” 李虎虎佩服地点了下头,“还是阳生师弟有脑子,封鬼不如灭鬼。” 这时候,耿彪彪的电话打了过来,说任玲玲住了一天院,已经没有大碍了,要带我们去东海顺饭店搓一顿,感谢我为她解降。 任玲玲太客气了,她冒着被侵犯的危险,帮我引左小豹上套,该是我感谢,不过也不好推辞什么,只是在电话里告诉耿彪彪,让任玲玲开车把耿彪彪带来我们这,然后找一家差不多的饭店,aa制。 随后,我和李虎虎都去洗了把脸,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等着他们上门。 也就是十几分钟的时间,我们没有等到要等的人,反倒是来了三个上门找茬的人。 一个花马甲、藏青长衫民国风衣着的白发大背头的老者,一个穿黑色西装墨镜青年,再有一个就是穿黑背心满脸横肉的光头大汉。https:/ 墨镜青年做在最前,大汉和老头两人并排走在他身后,墨镜男打量了我和李虎虎一下,说道:“两位好,请问你们谁是极道派的当家人?”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李虎虎开口答话了,“我们俩都是当家人,我是玄生,这位是我师弟阳生,有什么事就说吧。” 墨镜男还没有说话,那个光头大汉反倒是给我们来了个下马威,“原来,你们俩小子就是极道派管事的小道士啊,哼哼。”刚说完,一拳打在了院墙上,水泥墙皮被他打掉了一块。 李虎虎不高兴了,向前一步站在了光头大汉面前,与他四目相对,马上就要开火,就差有人点火了。 我明白了,这伙人来者不善,还安排好了一个红脸和一个黑脸,我等着看墨镜男和光头大汉怎么唱双簧。 墨镜男微微一笑,露出了他的两排大黄牙,从裤兜里掏出来一张黑色工商银行卡扔在了地上,还撂下来了一句狠话,“这卡里有五百万,密码三个六三个八!以后任氏集团的事情,你们不许插手,我老板说了,只要你们极道派跟任家划清界限,明年的今天再跟你们送五百万。一共一千万,怎么样?够诚意了吧!” 看他那装大爷的德行,我就想扁他,这小子八成是左家人的狗腿子,连奴才都这么嚣张,那大地门的头头还不知道得狂成什么样。 李虎虎刚想上前打人,被我拉了回来,比他还嚣张地怼道:“你老板?够豪气的啊,确实有诚意,但是一千万太少了,起码十个亿。” “十个亿,你穷疯了吧?小子,我可告诉你,我们老板是你惹不起的人,要真把他惹毛了,你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再说,任氏集团你吃得下来吗?”墨镜男对我不屑地侮辱了一番,似乎他的老板是真正的大佬。 我不肯示弱,道:“你们老板是谁?有多大能耐?牛吹得有多大,本事就有多小,估计也就这一点。”我拿出了自己的小拇指,对他比划了一下。 墨镜男见吓不住我,声音变得又冷起来,“你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我告诉你了,只怕会吓死你,识相的就把卡捡起来,然后跟任家一刀两断,不然你们极道派吃不了兜着走。” 我轻蔑地对他挤了一下眼,一脚把地上的银行卡,踢出了院门,用行动告诉了他们,我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给你点教训,怕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老六。” 墨镜男对光头大汉招呼了一下,他就恶狠狠地走了上来,要跟我动粗,李虎虎把我拉到了他身后,虎躯上前跟光头汉子硬碰了一下,一声碰撞响后,俩人各退一步。 “胖子,你敢来我们天师馆闹事,信不信我叫你横着出去?” “嘿,老子我刚好手痒痒。”光头大汉哼了一声,直接一拳朝李虎虎的脸打来,被李虎虎一只手接住了。 我看他们俩动起手来了,不由地替光头捏了把汗,他惹谁不好,偏偏惹太岁阴命的狠人李虎虎。 光头大汉的拳头被李虎虎紧紧地攥住,撤不出来,脸都变形了,反倒是李虎虎变被动为主动,另一只手快速出拳,狠狠地打在了对方的鼻子上。 顿时血流如注,鼻梁塌陷了下去,这一拳威力十足,况且打得还是面部最脆弱的鼻子。 光头大汉被打得向后猛退几步撞在了墙上才停下,摸了一把鼻血,目露凶光。 “你大爷的,看我不杀了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手里多了一把匕首,朝着李虎虎刺来。 这一刺太突然,李虎虎没有完全躲过,上衣的袖口被锋利的刀刃豁开了一个大口子。 李虎虎也急了,毕竟他穿的是自己新买的衣服,一脚上去直踹光头的下腹。 只听见他一声哀嚎,捂着肚子慢慢弯腰倒下,身子弓的跟虾米似的,龇牙咧嘴地喊疼,看来李虎虎这一脚是把他的膀胱踹坏了。 李虎虎把掉落在地匕首拾起,刀尖顶在了墨镜男的左镜片上,逼着他后退了几步,这回轮到墨镜男怂了。 “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别冲动啊……我老板会给我报仇的。” 李虎虎还是用匕首抵着他往外走,这时候白发大背头的老人说话了,“佩服,老夫佩服,让我来化解下。” 老头走上前,把嘴贱的墨镜男拉走,对着我们和颜悦色,真搞不清楚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一百一十章 斗气 李虎虎感觉到了一种威压感,从这个老头身上来的威压感,我仔细看了看这个淡定的老头,果然不是一般人。 尤其是那双犀利的眼睛,虽然是老眼,但目光如炬,炯炯有神,从这双眼睛就能看出来,这个老者经历过了不得的事情。 李虎虎把匕首收了回来,一把将墨镜男推得老远,又把刀顶在了老人的眉心,用一种十分凶狠的眼神盯着他,“你算老几,凭什么化解这个局?” 那个不简单的老头没有说话,背着双手,对李虎虎的话置若罔闻,刀尖抵住头了,还面不改色心不跳,确实不简单。 见这个老头没有反应,李虎虎‘呸’地碎了一口,凶狠性毕现,“老子跟你说话,你敢不说,信不信现在就弄死你?” 老头没被吓住,反而慢慢咧开了嘴巴狞笑一声,“年轻人,别那么冲动,你要是敢动手,你早就动手了,老人家我不怕。” 李虎虎确实不敢动手,但又不好就这么僵持,如果他气势上输了,就丢天师馆的脸了。于是,我连忙解围。 “玄生,别这么没礼貌,前辈是高人,你我都知道。” 我稳稳地站起,一步一步走上前去,到了他面前,双手一抱拳,行了个礼,“前辈莫怪,我师兄就是这个虎脾气,您别跟晚辈一般见识。” 说罢,我走到了院中的木桌前,倒了一杯茶水,递到了这个老头面前。 “前辈,请!” 他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点了下头,接过我递上来的茶一饮而尽,然后展颜一笑,道: “还是你这个做师弟的懂事啊!我要猜的不错,继承风雷道人衣钵的是你!” 我笑了笑,赞道:“前辈说对了。”我把掌门信物八卦紫玉展示给他看了一下。 “哈哈,好的,风雷老道的徒弟一定不是泛泛之辈,不知道能不能……做老夫的对手?”他先是对我表扬了一番,然后又故意阴鸷地挑衅了我一句。 他的气场很足,给人的压力不小,但我感觉,这个老头我应该应付得来,于是回嘴道:“前辈如果想试试我的道行,直说就好,要说做您的对手,只怕……还欠点火候。” “哼哼。”老头阴冷地撇嘴一笑,显然没把我放在眼里,也许在他眼里,只有我师傅这样的道法大师才算得上对手。 这个孤高气傲的老家伙的想法,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就是要给极道派抹黑,借着抬高师傅,来讽刺我们这一代弟子,侮辱我可以,但是玷污我们的门楣,那绝对不行。 “前辈,请赐教。”我把右手伸了过去,眉头一紧,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不放。 老头看我把右手伸出,左手背到后面去,已经明白,我是要跟他斗气,道家人无不练气,气的量就好比高手拼内力。 见我把氛围拱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能认怂,毕竟他是前辈,不敢跟后生过招,传出去不好听。 他笑了笑说道:“后生好嚣张,老夫接招。” 把瘦如鸡爪的手伸了出来,跟我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我的手时而发胀时而内凹,皮肤上凹进去的一个小坑来回在手背上游走,手臂全都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血管就要爆开。 我淡定地看着他,呼吸一点点急促了起来,跟我过招的那个老头,眼睛瞪得跟一对铜铃一样,长长的头发凌空飞舞。 他的气很足很冲,我的也不弱,我们都在全力朝对方输出,谁也不肯让谁,他赌的是个人的名声,而我拼的则是我们天师馆的荣誉。 一个小时过去了,我们俩都显露出了疲态,冷汗涔涔地外卖,李虎虎和另外两个小卡米,都替我们捏了把汗,我和老头的较量已经到了尾期,都是撑着最后一口气在跟对方硬耗。 “阳生,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啦?气真足!”李虎虎不由地感叹。 我没有理他,还在跟与我斗气的老头较劲。 又过了一会,我渐渐地占了上风,老头那过来的气已经明显感觉后续乏力,我决定给他个台阶下,省得两败俱伤。 “老先生,您认输吧,你气量已经不多啦,撑不了多久了。” “你也撑不了多久了,小伙子,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这老头,明明自己已经不行了,却还死要面子跟我硬耗,虽然这样耗下去,我吃不消,但是他会更严重,搞不好会受内伤。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呼吸越来越沉,那种不自然的表情就跟溺水了一样,再这样斗下去,他生命堪忧。 不行,我得赶紧终止这场较量,于是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 “前辈,你的样子好辛苦啊!真的可以吗?”我故意露出来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假装很难过。 老头也感受出来了我在放水,接着我的话说:“你话那么多,怕是比我还辛苦吧。” “既然这样,算我们平手如何?大家都不要那么辛苦了。” “好,我们大家都不要这么辛苦。” 过了三秒,我们松开了彼此,都往后使劲退了两步,大汗淋漓的我,拿起纸巾擦了擦汗,喘着粗气,双手握拳给那个老头行了个礼,“前辈道行高深,晚辈佩服。” 老头也抚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喘了两声,回礼道:“你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修为,很难得。” 两大道家高手对决,功力平分秋色,算是画上了个圆满的句号,给老人家留足了面子的同时还保住了极道派的荣誉。 老头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左右的两个喽啰招呼一声,又看了我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就在他出门的瞬间,突然说:“后生,你了不起,今天我们平手,下次一定要跟你分出胜负。”说完右手成掌重重地拍在了院门上,回音依旧,久久不散。 他还有气,我小看他了!我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个跟我刚较量过的老人身上,眼睛也补由得微微眯了起来。 这才是真正的狠人,看来以后会是我的劲敌。 “阳生,你可以啊!这么厉害的老头都让你战平了。”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说:“不,是我输了。” 说完,我瘫坐在了椅子上,虚脱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李虎虎有心了 三个不受欢迎的人走远,这次他们没有占到便宜肯定会惹他们的老板不高兴,老板是谁不说我也知道。 看着几个人离开,我才松了口气,让李虎虎给我倒了杯水,等我喝完了水,又闭目养神了十几分钟才稍微缓过来一点,李虎虎这才开口问我,“阳生,刚才跟你斗气的人是谁?” 我深吸了口气,眉头不由皱了皱,道:“我也不知道是谁?不过看他的穿着这么讲究,该是锦道人!” “锦道人,他是谁?”李虎虎追问。 “听师傅说过,他中年的时候有个喜欢穿民国衣服的道士,很自负,觉得自己是练气第一人。直到他遇见了师傅,才没有那么张狂了,有这么强大气的人,应该就是锦道人了。” “这么厉害的道士也被大地门的收买了?哼,下次再见面看我不废了他!”李虎虎恶狠狠地说道。 我看了他一样,无力地摆了摆手,“你一天到晚这样咋咋呼呼胡的,不累吗?冲动是魔鬼。” “阳生,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他们侮辱极道派,我咽不下这口气。” 我没有在看他,只是无力地说道:“咽不下气又能怎么样?现在敌强我弱,大地门不仅人多势众,还把持了卓荣集团一大部分的股份,斗人,斗财,斗势力,咱们都不是人家的对手!还是尽快把大师兄和二师兄找出来好。” “就怕找到他们俩了,咱们也先死翘翘了。”李虎虎眼睛一红,使劲拍了下我的椅子靠背,他是在对我抱怨,把气撒到了我做的椅子上面。 无奈,我只能疲惫地翻了下白眼,心想:“这个顺毛驴,只能顺着他的心,一点逆境也受不了。李虎虎的倔脾气上来了,谁也压不住,包括师傅。” 我瞥了他一眼,说:“玄生,你的衣服破了,快去换一身吧,黄生他们一会就到,还得去吃饭呢。” 李虎虎这才不发做,安安静静地回屋子换衣服了。 大概又过了二十多分钟,任玲玲和耿彪彪就开车来到了天师馆的门前,嗯倩倩也跟在他们后面一起进来了。 他们看见地上的鲜血和被砸坏的墙壁,顿时脸色微微一变,就问这是怎么了。 我刚开口说完,刚才有人来闹事,李虎虎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一股脑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个详细,任玲玲听完后,大惊失色,想不到左家直接找上门了。 “啊,那个老道士这么厉害吗?四少爷都不是对手!” “哼,要不是阳生拦着我,我早就把他们大卸八块了。”李虎虎吹牛道。 我胬了胬嘴,稍微废了点力扶着椅子站了起来,还埋怨了一句,“哎呦我的腰哎。” 耿彪彪看我弱不禁风的样子,揶揄道:“阳生,你这是怎么了?虚成这个样子,真是人如其名。” 任倩倩看我的模样也觉得好笑,帮着耿彪彪揶揄我,“哈哈,张若虚,现在是真的虚了,腰虚肾虚四肢虚,虚弱天师,咧咧咧……”她调皮地对我吐了吐舌头。 众人都被逗笑了,笑得前仰后合,我尴尬地看了看他们也只能跟着傻笑。 任倩倩平时有点混不吝,属于任性的小公主,实在没想到她能在这种场合说出这么个好笑有不好笑的冷笑话,看来这个混世小魔女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能讨人欢心,难怪任玲玲会说他爸爸最疼这个小女儿。 “死少爷,你们报警了吗?”任玲玲突然问道。 我笑了笑,任玲玲能说出这样的话,我很欣慰,越来越把我们当成自己人了。 “刚才只注意斗气了,我们忘了报警,不过也没必要了,虽然是对方上门找茬,但是挨打的是那个光头,真要报了警,李虎虎还不得进拘留所蹲几天啊!”我摇了摇头白了李虎虎一眼。 李虎虎明白我的意思,我对他怨气很大,所以要证明给我看,于是招大家进他房间,“你们到我房间来一下,特别是你,阳生。” 众人跟着他进了房间,里面陈列很普通,家具和生活用品也很简单,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一副衣柜,一副办公立柜,还有一个存放道具的大木箱,还有一些日用家电,很普通没什么特点。 他不吭声,兀自走到了办公立柜前掏出钥匙打开了正中间一个横柜,是一套窃听装置。 接着就是没好气地对我说道:“阳生,师傅在的时候,最偏心你,画符、测算、批驳全都传给了你。我知道我不争气,但是我也不是没脑子的人,这不……” 我看了看这套窃听装置,有些搞不明白,我们压根不知道我们的对手在哪,怎么能窃听到对方呢? 正在我怀疑的时候,耿彪彪先问了,“玄生,你弄这个装备,是不是已经把窃听器放到左家人身上。” 李虎虎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刚才那个老道跟阳生斗气分开的时候,我瞅准了他的衣兜,偷偷塞了进去。” 耿彪彪眼前一亮,我也听得有点难以置信,一向大大咧咧的李虎突然开窍了,虽然这件事办的不是很光彩,但对我们掌握对付信息还是占据了一些先机的。 “三少爷,你是这个!”任玲玲对着他比了个大拇指。 我微微一笑,“玄生师兄,对不起,我一直误会你没有脑子,这事干的漂亮。咱们也别出去吃饭了,这样,黄生你和任总一起去镇上的祥瑞饭店点几个菜来吧,看任总爱吃什么咱就要什么,这次换咱们天师馆请客。” 任倩倩不以为意,觉得我们这穷地方,什么都落后,甚至也没有可口的饭菜,“切,这么个穷乡僻壤,有什么好吃的,我爱吃肯德基,你们这能买吗?”说完,噘着嘴一脸不屑。 “倩倩,你怎么说话呢!” 我对任倩倩的揶揄没有在乎,反而和颜悦色地说:“三小姐可别小看我们这个小镇子,乡村野店也是有特色的,让我五师弟给你带点我们这的好东西。” 耿彪彪很高兴,又可以跟自己的女神单约了,答应一声后,就和任玲玲出门往祥瑞饭店去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窃听 我和李虎虎在他的房间里,仔细地听着窃听器的动静,但他们还没有说出来什么实质性的信息,因为里面总是嘈杂的声音,估计是衣服在摩擦窃听纽扣。 任倩倩则跟个没事人一样,躺在李虎虎的床上拿手机刷抖音。 “菜来喽,快吃饭啦。”耿彪彪把门一推,大嗓门喊了一声。 李虎虎把耳机摘下,着急了,“喊什么喊!没看在干正事呢嘛!” 我也有点不高兴地说:“你和任总还有她妹妹先吃饭吧,完事了还我俩的班,我们吃剩饭。” “要不,你和三少爷先吃吧,忙活好久了。”站在院子里的任玲玲道。 我微微一笑,“没事的,原来就是客,今天算我们师兄弟三个的,让黄生先招呼你们姐妹吃饭。” 这次跟警方合作套出来了左小豹,还从他的嘴里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任玲玲可谓是功不可没,再说大地门本来就和我们天师馆有过节,现在还登门来威胁,让我坚定了心中的想法,要跟他们斗到底,永不退让。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我们还是没有听到什么有效的信息,除了嘈杂的摩擦音就是一些没有营养的废话。耿彪彪在外边喊我们换班吃饭,说他来替我们一会儿。 我刚到饭桌上,菜还剩下不少,唯独中间一个砂煲还没有动,煲底还在被酒精炉文火加热,打开一看又是五鞭煲…… “怎么又是五鞭?你们点了干嘛不吃?”我有点整不明白,问道。 任倩倩笑嘻嘻地说:“是大姐给你点的,她说见过你虚弱的样子,上次更虚,全身都冷冰冰的跟从冷柜里捞出来一样。你身子骨弱,大姐说你吃了这个就壮了,好好补补啊,不用谢!” 这个还不知道成年还是没成年的丫头说这些话也不害臊,反倒是我尴尬得有点脸红,李虎虎一天都板着脸,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这一砂煲的滋补壮阳美味,总算眉开眼笑了,“阳生师弟,你快吃吧,吃完你就不是张若虚了!” 我冷笑了一声,不再说话,拿起筷子开动,虽然五鞭让人觉得有点尴尬,但确实很美味,刚才用气过度,确实该补补了。 很快我和李虎虎也饭饱了,抹了一把嘴,把碗筷收拾好,擦干净了桌子,真没想到三男两女的饭量居然这么大,八道菜加一盆米饭,吃干抹净。 耿彪彪又从屋里走了出来,伸了个懒腰,我才想起来,他回了天师馆后还没给师傅上过香。 于是,我带着李虎虎和耿彪彪进了内厅,来到了师傅灵位前,一人手里一炷香,拜了三拜,把香插入了香炉,一起跪在了蒲团上,对着灵位三叩首。 “四少爷,有动静!” 任玲玲大喊一声,我们立马跑回了李虎虎的房间,竖起耳朵听消息。 “怎么还有这么多杂音?玄生,调好。” 李虎虎调了调设备,声音清晰了不少,我又取过来纸笔,随时记录。 …… “咳咳……咳咳咳咳……” “八爷,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狼狈啊,看来天师馆的那个小道士,还真有两下子。” “咳咳……给我倒杯水来。” (倒水声……) 是刚跟我斗气老头的声音,他咳嗽不断,看样子比我还难受,要不然不至于到现在还缓不过来。 “八爷,要不我再去给您倒一杯?” “不必了,我在休息一会儿就好了,那个叫阳生的小子,真不简单,老夫我闯荡了四十多年,除了风雷道人和炼气道人外,就输这小子气足。咳咳咳,真是后生可畏啊。” “啊……连八爷您都觉得棘手,那我们大地门的几个弟子哪还能跟他掰手腕?” “咳咳……你也别太操心,风雷老道的这几个弟子虽然厉害,但他们师兄弟们还没全,左庞掌门还是能应付得来的,要是他们五个凑齐了,就真的没人对付得了啦!” “这……” 好半天,这个叫八爷的老头和跟他对话的小卡拉米都没有说话,而我还是听得很仔细,生怕漏掉关键消息。 李虎虎和耿彪彪在一边听得也高度紧张,毕竟他们还是怕我们三分的,只不过大师兄和二师兄还没回来,我们还没凑全最强阵容,大地门肯定会趁虚而入,应该很快就会上门了,我们不由地紧张了起来。 “咳咳……左掌门什么时候来?” “快了,八爷,我刚打电话问过前台,掌门他们已经进电梯了。” 耿彪彪哦了一声,道:“感情这帮孙子在卓荣集团总部呢!” “呦,来啦。” (哒哒哒一阵脚步声……) “左大哥,您可回来了!咳咳……” “邱八老弟,你怎么这么狼狈?跟极道派的小子过过招了?” “啊……什么?连你都吃瘪了。嗯……这几个极道派的小道士还真有两下子,本来我以为风雷老鬼死了,他们会不堪一击,没想到他们比他师傅更难对付,我得从长计议。来,雪茄!” (火石打火机摩擦起火声……) “爸爸,你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不就是几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吗?让我带几个人把他们的那个破馆子给砸个稀巴烂,看他们还敢嚣张不?” “呸,你个不成器的东西,才刚从监狱出来一天,就不安生了,知道老子我给你弄减刑费了多大劲,花了多少钱吗?还给老子惹事!滚一边呆着去。” 半天没有说话,我心里犯起了嘀咕,“左大龙放出来啦?他的刑期应该还没到啊!果然,有钱好办事。” 窃听器又传来了他们的对话。 “左大哥,我跟那个叫阳生的斗过气了,很厉害,我已经好久没遇到过这么强力的对手了。咳咳……他还只是老四,是修木属的,还有个脾气很火爆的,凶得很,他的火法已经练成,该是最强的火属道士。” “那其他的几个呢?你都见了吗?” “咳咳……目前就见了这两个,他们的老五也回来了,但是我今天没见,还没摸出来什么情况。” “哎,老五是个胖子,修金属的,还会阴功,薛凯丽那么凶得鬼都被他给灭掉了。至于风雷老鬼的大弟子和二弟子,更是了不得,之前我的四个门徒上门找过事,风雷老鬼还没出手,就被老大和老二给应付了。现在,我真是出师不利,小豹吃顿饭的功夫,就被警察抓了,铁铮这小子就是这么莽,连招呼都不打就去人家那闹事,现在什么消息也没有,估计是死了。” “哼,这还用说吗?肯定是极道派的人干的,二弟这个仇我报不可,师傅,你给我两天时间,我去会会极道派的人。” “混账,邱八都吃不下他们,你算哪根葱?一边呆着去。哼,铁铮这小子也是活该,偏去招惹风雷老鬼的那几个徒弟,是他对付的了的吗?” “左大哥别急,这次斗气虽然我吃了亏,但那个叫阳生的小子也好不到哪去,现在他气虚体亏,没个七八天恢复不好。不如,趁他们家老大老二不在,老四体虚的时候,拿下他们,就算不能一网打尽,搞定一个再不行,搞残废一个也是好的。” 这个老头心够狠的,亏我之前跟他斗气还留了一手,早知道在斗气的时候就不防水了。 李虎虎的虎脾气又上来了,气愤地一拍桌子,大骂:“妈的,想要我们不好过,老子先弄死你们几个。”说完,就要往外走,还是被耿彪彪和任玲玲使劲才拦回来。 “哼哼……师兄,邱八,你们别着急啊!” 一个阴遂还有点娘娘腔的声音通过窃听器传来出来,我们都安静了下来。 “硬来,只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更何况,你这几个不成器的门人,贸然上门,没准就唱了杀敌三百自损三千了。” “欸,你什么意思?” 听得出来,左庞发怒了,毕竟他是大地门的当家人还是卓荣集团的大股东,说话是说一不二的存在。 “师兄,别生气,小弟我有个一石二鸟之计,既可以端掉极道天师馆,还能让你不费吹灰之力地收购任氏集团的楼盘。嘿嘿。” “哦……师弟,你要是真的能解决我的麻烦,那我一定不会亏待你,什么好办法,说!” “咳,这人太多,不方便,要不你看。” “我明白了,你们几个全都出去!” 又是一阵密集地脚步声,连被窃听的那个老头也出了门,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无从窃听…… 第一百一十三章 香灰成卦 窃听器传来的又是一串七嘴八舌的声音,很乱很杂…… 李虎虎继续监听他们的对话,我把刚才记录的信息进行对接,重新对接有用的信息,大地门果然够阴毒的,时时刻刻不再想方设法害我们。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现在我觉得这句俗语纯属扯淡,只有坏人才会害人,对付坏人只能更狠。 如今这个世界的阴阳秩序都乱了,讽刺的是,我害怕鬼,但鬼未伤我分毫,我不害怕人,但人把我伤得遍体鳞伤。 “阳生师兄,你看,香怎么烧成了这样?”耿彪彪拿着刚才我们给师傅上的三炷香回来,左边的一根长剩下两根短…… 我看了看,坏了,又烧成了两短一长,这是不好的征兆。 “四少爷,左家人的嘴脸我是看清了,我以后跟他们势不两立。”任玲玲义愤填膺,还是第一次见她发这么大的火。 任倩倩也帮腔道:“我也是,姓左的都是大坏蛋,跟他们没完。” “阳生,接下来怎么办?你没听他们说,要对咱们使诡计了吗?”耿彪彪疑问道,他手里还掐着那两短一长三炷香,就连在下面的师傅也感受到了危机。 我心里没有主意,毕竟不知道他们具体的诡计是什么! 正当我发愁的时候,李虎虎突然开口了,“他们又说话了。” 大家又全都安静了下来,又仔细开始聆听对方的谈话,我还是拿起笔随时记录关键信息。 …… “邱八,你在任家祖坟那布置的风水局挺不错,既散了任家的运,还让他们家霉运缠身,你还能再布局吗?” 任玲玲一听这话着急了,“这个该死的,我家的风水局还是这帮人做的。” 我赶紧打断她,“嘘,听着。” “再布局不难,可是不知道,任家的坟迁哪了,前些天我去查看的时候发现任家的坟被迁走了,问北野墓园的人都说不知道任家迁到哪去了!我还纳闷呢,这么好的穴他们舍得不要?后来,我又托人打听,看他们家又把老太爷葬到了什么宝穴!结果,一无所获。欸,死人的主意,咱们是打不到了。”https:/ 长阴风水局是邱八做的,我在纸上记录了下来,跟我猜的差不多,风水局虽然不是大地门的人直接做的,但确实是他们找人做的。 “极道派的果然有头脑,哼,都怪克巴这个独眼龙,本来我的计划天衣无缝,他偏要出来横叉一杠子,长阴风水局本来好好的,他居然在任家祖坟里动手脚,连风水局都给我一起破了。这家伙,我要是知道在哪,饶不了他。” 果然,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克巴和左庞这一狼一狈,也闹翻了,这样更好,逐个击破。 “师兄,既然死人的主意打不了,咱们就在活人身上动动脑子,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咱们舍得花钱,可以从敌人内部瓦解。张俊是怎么出卖岳飞的?王贵又是怎么背叛岳飞的?嘿嘿。” 听到这不阴不阳的声音我就恶心,这人满肚子坏水,以后肯定是我们的大患。 “行吧,就按你说的办,你跟邱八说说他该做什么!” “好,邱八老弟,你辛苦了,青龙湾那麻烦你再布个局,越凶越好,一个不行就来个连环局,我倒要看极道派的小道士们还有什么能在破局!克巴倒是给我们开了个好头,先把任氏集团的楼盘弄臭,然后再收购。这事靠你了。” “咳咳……行,交给我办,保证做个谁也看不出来的局。还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没有了。” “邱八,你跟那个叫阳生的斗气身体也亏了不少,你先回酒店休息吧,等会儿我叫人给你送十万过去。我跟我师弟还有话要说。” “谢左大哥,我先走了。”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又听见了‘叮’的一声电梯停靠,接下来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我和李虎虎摘掉了耳机,虽然没有知道对方的全盘计划,但也得到了对方计划的其中一环,我们也好提前做准备再应对。 “玄生,听见了吧,他们要对青龙湾下手了,要不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吧。”李虎虎面色凝重,等我回话。 我抬头闭眼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摇了摇头,“现在不适合去青龙湾,对方只是刚说出来,要行动不会那么快,去早了反而对我们不利。再说了,今天给师傅烧的香,烧成了这个样子,根本不宜行动。” 我把耿彪彪手中的香拿了过来给李虎虎看了看。 耿彪彪这时候说话了,“那个说话不阴不阳的人是谁啊?怎么没听说过左庞还有个师弟。” 我又摇了摇头,说:“不知道,这个人太阴险了,说不准还会出什么阴招害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又把头转向了任玲玲问:“任总,青龙湾现在的项目负责人是谁?” “是林雨。” “林雨……” 我百思不得其解,她前不久刚来过啊,还找我们定子母棺材,难道要拿子母棺材来布局,不可能啊!还没听说过,拿子母棺布风水局的。林雨和邱八他们前脚后脚登门,应该不是一伙人。 敌在暗我在明,我们只能被动出招,后发制人,于是便对她说,“任总,最近是非比较多,你要密切留意,等我一天时间,明天夜里等我恢复好了,我再跟你去看下青龙湾的风水,瞅瞅能布什么阴险的风水局。如果对方已经布上了,我也好就地给他破了。” 不关注有效信息的任倩倩突然开口了,“啊,张天师,一天才一天,你就恢复好了。你不是很虚吗?怎么这么快?” 我白了她一眼,站起身来,走到她跟前揪住了她的小脏辫道:“你们对我太好了,忘了你们中午给我留的那一砂锅的五鞭了吗?” 这次轮到我把他们逗笑了,又一次笑得前仰后合,现在不仅是他们的精神依靠还成了他们的笑料,尴尬死个人。 不过话说回来,五鞭确实很补,三个小时前,我还很虚,现在不再觉得体虚,我又感觉丹田有气了,上一次我被鬼妓咬伤寒气攻心,吃了五鞭又跟任玲玲缠绵一夜后就恢复了,这一次恢复得更快了。 就在这个时候,‘咣当’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摔到地上了,听声音该是隔壁的内厅,我们赶紧走进了内厅一看,给师傅上香的香炉突然摔在了地上,碎了,香炉里的灰撒了一地。 任玲玲刚要转身拿扫把打扫,却被我喊住,“别动。” 不一会儿,一阵阴风吹来,一团香灰被吹散,铺在地上薄薄的一层。 “欸,你看,灰上有痕迹。”任倩倩一边用手指着一边说道。 灰面上正在画着横,好像一支无形的笔在作画,我明白,这是在画卦。 “最上面两条等长横短线,中间断开;下面一条也是如此;接着就是一道长线,中间没断;第四第五条跟第一第二条一模一样,两条等长横断线,中间断开;最先还是一条长线。” 我和李虎虎,耿彪彪脸色齐变,香炉灰成了大大的一个“震卦”。 “震卦”怎么会给出来这么个卦,看来又是一个双面的结局,这说明我们又要承受巨大的压力,再出现一个骇异的局面,是福是祸说不准。 “四少爷,这是怎么回事?”任玲玲问道。 还不等我开口说话,又是一阵阴风吹来,把地上的震字卦吹散,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这一幕很诡异,又很怪,在场的人,也就我们三个极道派的人能开出来这卦象,但是能最早看出来卦象所涵摄内容的,却只有我。 我的眼睛不由微微一亮,片刻后,我古怪一笑,他们都不明白我这是怎么了,赶忙追问我有什么事,我笑而不语,然后扭头出了房间,吩咐他们准备好家伙。 片刻后,都准备好了,我就出了天师馆,来到车前道:“走,先去任总家的会馆洗个澡,晚上有个大活要干。” 第一百一十四章 画龙点睛 一个小时多一点的功夫,我们来到了任氏会馆,和上一次来放松一样,我们三个男人进去洗浴,按摩,足疗来了一套。 放松期间,他们俩没少套我的话,总是问我,震字卦是什么意思,我闭口不言,只是跟他们俩打马虎眼说,一切自有定数,到时候听我的安排就行,现在尽管享受。 虽然,这两个家伙稀里糊涂的,但他们还是听了我的话跟我一起享用大爷似的服务,因为他们从心里信任我。最主要的是,我那副胸有成竹的表情,让他们放松了不少。 全套服务完毕后,我们进了自助餐厅,长长的餐桌上,西餐、中餐、甜点、高汤、烧烤应有尽有。李虎虎和耿彪彪两个吃货又有福了,可以好好满足下味蕾了。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一晃就到了晚上九点,刚到亥时,我拿出了手机一个电话招呼任玲玲她在会馆前等我们,我们三个精神焕发,神采奕奕,带上了我们的道具跟她往青龙湾去了。 出乎意料的是青龙湾的规模比凤凰城要大得多,甚至超过了我的想象,耿彪彪用胳膊肘碰了碰李虎虎问:“玄生师兄,你说咱们什么时候能在这奢华的小区有套自己的房啊?” 李虎虎僵僵地说:“什么时候你有阳生的本事了,你就不缺房子住了!” 我下车后,围着青龙湾绕了一圈,没有发现明面上有做局的痕迹,整体看上去这个小区的布局和环境都很不错,一看就是找高人看过风水的,虽然这个小区卖出去的房子还不多,但不影响它的质量,尤其是这小区的绿化还有水系,真有点北方江南的气派。 心里不由地暗叹,要是我家婉婉在这做销售,而不是林雨那个贼婆子,这的房子怕已经售罄了。 任玲玲在远处喊了我一声,说小区太大,要开车带我们进去看看,但被我阻止了。 “四少爷,不是你说要来青龙湾看的吗?外边,你没发现异常,那咱们不该进去再看看吗?” 我慢悠悠地走到了她身边,伸手指了下青龙湾的正门,道:“先不着急进去,外边还有个地方没看,就是大门这,我要先看看青龙湾的图腾。” 任玲玲的眼睛跟着我飘到了青龙湾的正门,气派的大门上挂着一个横匾,上面清晰地写着三个标致的隶书大字“青龙湾”,而小区的图腾就是正门前的巨大龙雕像。 耿彪彪看到了这逼真如同真物的雕像不禁赞美了起来,“栩栩如生,这工匠的手艺真是高啊,涂上颜料,点上眼睛,就是真龙了。” “那是当然,我听风水先生说,龙盘东方,这是绝佳的风水宅位,所以我才花了大价钱找石匠做了这精美的龙像,很气派吧!”任玲玲没有听到耿彪彪的话中话,还一脸傲然。 这时候李虎虎开口了,“的确气派,但是任总,你只知其表不知其内,龙图腾可不是随便用的,而且还是这么一条恶龙。” “什么?恶龙?” “是的,恶龙。”说完这话,我顾不得任玲玲难看的脸色,直接走到了龙像前,停了下来仔细打量起来了这一丈多高的立体石龙,心中不由暗暗惊叹,这龙的造型虽然威武,但是怎么看都像是上古水神共工手下的黑龙。 这么气派的龙像,真算是大手笔了,但看它大口外张,牙齿锋利,有种威慑感,再看它的鳞甲都是倒刺,龙须更是长且硬,简直是凶龙中的凶龙。 “任总,我看这龙不吉利啊,不知道有没有沾过血?” 任玲玲有点害怕了,面色顿时严肃,“四少爷,这有什么问题吗?沾过血又会怎么样?” 我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道:“龙可不是一般的图腾,没有绝佳的风水是万万用不得龙像的,不过你这青龙湾的风水够好,请龙像做图腾没有问题,问题出就出在了你们请的是恶龙。” 耿彪彪又插嘴道:“师兄,你看这龙的造型,好像是上古时期兴风作浪的——黑龙。” “什么叫像黑龙,它就是黑龙。”李虎虎斩钉截铁。 任玲玲看我们三个人的反应这么大,顿时脸色微微一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她意识到了不好。 “难怪是震字卦呢,果然是大凶啊,但不要紧大凶过后就是大吉,这个局必须得破。” “啊,又是大凶,这……”任玲玲急得直跺脚,不知怎么办才好。 我对她招了招手安慰了一下,便说道:“还是让我跟你说说什么是恶龙吧。” “上古时期,共有三条恶龙,它们分别是万龙之祖的祖龙,生在南极万丈深渊的冰夷,冀州水祸的黑龙。黑龙还是最弱的,这龙像雕刻的形象就是黑龙,这栩栩如生的模样,再配合上你这绝佳的风水宅地,要是给它点睛,就有灵气了。” 我沉吟了一下,又绕了一圈龙像,把它看了个仔仔细细,道:“这龙不吉利,尽早换了它吧。” 任玲玲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耿彪彪有点心疼了,他好像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于是开口代替任玲玲向我求情,“师兄,任总家的钱不多了,她是强撑着不好意思说!你有办法给化解一下吗?要不后面咱们帮忙就别收人家钱了,实在不行,我把昨天任家给我的钱给你。” 说着就要掏卡,我赶忙制止了他,“你们这是干嘛?我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吗?这个不是钱的事情,是真的这龙留不得。” 我又走到了龙像跟前,边指边说:“外人都以为龙要霸道,气势要凶,但没有注意到龙的形象,云雨从龙,要是一边的祥瑞之龙倒是好的,可偏偏这是水祸之龙,黑龙,万一它的双眼被点开,它足下的云雨就是灾;再看这龙的造型,一副张牙舞爪的攻击姿态,让人看着不瘆的慌吗,如此凶兽怎么能用来镇宅。” 我停了一小会儿,又叹气说道:“反正我的建议是换了它,至于听不听在你了。” “那就听四少爷的,换。那还有必要换一个新的龙像来吗?”任玲玲最终狠下心来决定换掉,然后又问了问我的意见。 “庙小容不下大佛,这个小区你去找人刻一条升腾的木龙就行了,记得刷上黄漆,这样才吉利。”我语重心长地说着。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起来,雨水滴答滴答地掉在大地上。 “下雨了,咱们回车上吧。”李虎虎招呼了一声。 我却举起左手,示意他稍等。 随着雨水一点点地掉在龙像上,它被雨水洗礼得一点点变黑了,时不时地还外冒着黑气,准确来说是煞气。 “怎么回事,好好的石龙怎么突然冒出煞气了呢?”我心里自问着,整不明白了。 耿彪彪呆住了,指着龙的眼睛道:“你们看,那龙的眼睛,变红了。” 我瞪大了眼睛朝龙的眼睛看去,龙眉上的雨水攒多了成一条小水流冲刷着龙的眼睛,果然,眼睛变红了,还是血红色的,有那么一丝丝幽怨和不忿。 “任总,这龙是什么时候买来的?” “上个月五号,怎么了?” 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又问道:“这龙内有怨魂,不是冤死的那种,是怨气很大的幽魂,这龙是不是沾过血?” 任玲玲嘴巴咧得很大,“这我不知道,只是那个风水先生说,让我尽快请回来一尊龙像,我就去栾城的石雕厂了,见有这么一个气派的龙像就买回来了。” 我摇了摇头,道:“画龙点睛,这龙虽不是画,但确实石龙,现在它的眼睛被血所点,被雨所化,这事难办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审鬼 雨水越冲刷龙眼越明显,煞气也一点点加深,不一会儿,龙的眼睛开始发出幽暗的红光。 “四少爷,这会不会是那个跟你斗气的老道士布的风水局,能破吗?”任玲玲问道。 我闻言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只能说赶得太巧了,不过你放心这恶龙出不来,顶多增强一点煞气。” “那我赶紧打电话叫人来把这个东西给挪走。” 我连忙伸手阻止道:“先不要动!” “为什么?”任玲玲不解道。 我脸上露出来一丝诡异的笑容,对他们指了指下面。 “这龙不吉祥,但是龙下面肯定压着什么邪祟,我对鬼魅的感觉最敏感,而且这下面的邪祟幽煞之力已经颇成气候,我决定在这里除了她。” 说到这里,我微微地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我感觉得到,龙像下面有东西。” “有东西?”任玲玲不解。 “对,我说过,这龙像不简单,要想让它无害,必须现在就解决。” “黄生,用鸡血,童子尿,无垠水调好血墨,我要画符。”我对耿彪彪吩咐到。 他没有说什么,很快调好血墨,我拿毛笔沾好,在龙头、龙身、龙尾和石台上画了四道符。 “玄生,阴阳伞,准备吸鬼。” 李虎虎手持八卦伞面的阴阳伞,做好打开的姿势准备吸收藏在石龙里的邪祟。 我右手结了个印对准龙肚开始吸…… 对方的道行也不算欠,我一时竟然吸不出来它。 我在原地站定,再提一口丹田之气,使劲隔空拉扯它,很快我就大汗淋漓。 “师兄,你还行不行?”耿彪彪有些不放心,毕竟我刚回复元气。 “我行,准备好,它快要被我拉出来了。”我艰难地往后移动步子,渐渐地被我拉扯出来了一颗头。 我咬牙坚持着,又把它拉出来了一些胸部以上被我拉出来,原来是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鬼,眼睛猩红,也是枉死的鬼。 耿彪彪一看我快撑不住了,对李虎虎喊道:“玄生,快开伞。” 阴阳伞被打开,一股强劲的吸力对着女鬼作用,不一会儿,就把它吸入了伞中,合上。 我擦了一把汗,确实有点累,这女鬼也不是好对付的,凭他那不俗的鬼力竟然能跟我抗衡到五五开。 邪祟被收了,大家都松了口气,任玲玲低头沉吟片刻后,就问我今晚左家人会不会来布局。 我喝了口水道:“有可能,不过估计做不出来什么局了,因为这晦气的龙像被我画上了符,他们看到应该就会走了。” “那他们是不是没有办法再布局了?”任玲玲问道。 “应该不会了,没了这龙像,就算要布局也出不来多厉害的风水局。”刚说完这句话,我心生一计,找耿彪彪要过来纸笔,写下了一段文字,让任玲玲把小区保安叫了出来,将我写字的纸给他,还特意吩咐他,小区外值班的时候特别要站在龙像前拿着我的纸研究,可以随便百度,做出来样子,如果有穿民国风衣服的白发老人来看,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任玲玲。 一切都做完后,我就叫大家收工了,又让任玲玲开车把我送到南郊的一处烂尾楼,就让她赶紧离开。 她还觉得有点不明白,一个劲儿地问我要做什么,我只说两个字,秘密,并且拍着胸脯向她保证,我能搞定。 我们站在烂尾楼的顶层目送她离开后,才开始了安排。 “兄弟们,开始行动了,今晚我们来审鬼。” 他们俩应了一声,就开始布置,我手持罗盘指挥他们在八卦的乾、离、巽、艮四个方位插上了杏黄旗,缠绕了两圈鸡血线,正中间摆放上一张叠成三角的困字符,李虎虎站在一边手持离火罩,好困住女鬼;又把八卦毯铺在平台上,放上了糯米、五帝铜钱剑一旦它逞凶,好就地剿灭。 一切准备就绪,耿彪彪把阴阳伞抓在手里,看着我。 我们三个交换了下眼神,又对耿彪彪点了下头,他开始念动口诀,念毕,伞开…… 一股青烟被吸到了我们布置的法阵中,女鬼现形了,李虎虎二话没说,直接把离火罩掷出盖住了它,它也瞬间缩小成了兔子般大小。 这女鬼还不服气,妄图冲破我们布置的结界,但都是徒劳的。 我开口警告道:“别白费力气了,你是逃不出来我布置的法阵的。” 女鬼被擒了,还再逞强,对我怒斥:“狗道士,你不得好死,我死于非命,还被你们这么欺负,就算永世不得超生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李虎虎双手结印,一团小火朝它飘去,女鬼吃不消,痛苦呻吟,“哼,你这恶鬼,别以为有点煞气傍身,我们就拿你没招,你再不老实,当心我用火法把你烧得毛都不剩。”说完,李虎虎再次结印。 女鬼害怕了,缩成一团,我及时制止了李虎虎,“玄生,先别烧它。” 我眼睛紧盯着女鬼,道:“你现在没有选择,老实回答我的问题,不然,这位头上有疤的兄弟会怎么做,不用我说吧。” 它害怕的点了点头,表示愿意配合,果然,众生皆怕死,连恶鬼也不例外,看它识相我也转换了个态度。 “好,只要你如实回答,我就把你收入魂器,送到我们镇的祠堂,好好给你超度,化解你的怨气,助你早日轮回。” 女鬼一听感动地无以言表,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对我行礼,“谢谢恩人。” “说,你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你的恶魂会寄在龙像上?” “我死的冤啊,那天我本来开车去灵梅寺上香还愿,出来的时候不知道哪里出来了一辆车,把我撞死在了石龙上,但这龙很怪,我的灵魂被锁在了里面,出不来,然后就有一群道士天天在龙像上做法,让我痛苦不堪,我的怨念也就越积越深。” 我听完她的遭遇,不由地同情起来,没有人恶人逞凶哪来的冤魂,为了达到布损人利己的风水局的目的,真是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而他说的那帮道士,多半就是大地门的人了,于是我就向他继续验证。 “你说的那些道士,他们的道袍是不是灰色白领的,个别几个大弟子后面有太极图?” “恩人说得不差,他们就是这个穿着。” 耿彪彪插话道:“哼,又是大地门的人,多缺德的事都能做出来。” 我没有停顿,继续对女鬼发问:“他们要困住你的灵魂,再控制你,必须得有魂器,你知道你的魂器在哪吗?” “我的死亡,被警察定成了意外事件,我的尸首被家人领回烧了,他们操控我的灵魂就立了一块槐木牌,把我的生辰八字写上,还用符纸镇压,从而禁锢住了我的命魂。后来,一个白发老头把槐木牌压在了龙像下面,用黄符包裹,我就跟着石龙在一起了。” 果然,大地门的人拿龙像做局,还是有厉鬼的局中局,但他失算了,我早他一步,把厉鬼收伏了,但我还要确认下女鬼说的白发老头是谁,于是又问。 “我在问你,那个把你魂器压在龙像下面的老头,是不是穿着民国服装,面无表情,什么时候都很淡定。” “是的。” 还真是邱八这个老道士,他不仅气力充足,布局还这么老练,不好对付啊! 我想了想,一个奇怪的想法又冒了出来,毕竟我们来之前出来个震字卦,大凶之后是大吉,虽然,放恶鬼自由很危险,但按我解卦来看,我还是决定冒次险,于是说道:“我现在就去龙像那里,找出来你的魂器,把你释放出来,但你必须答应我,帮我引那个老头上套,等我捉住了他,就替你超度。” 女鬼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双膝跪地给我行礼,还说永世不忘我的大恩。 但却引来了耿彪彪和李虎虎的不满,耿彪彪道:“阳生,你不能这么干,咱们师门没有过放鬼的先例。” “就是,这鬼有一定的道行,万一放了它再害人怎么办?”李虎虎也帮着说。 我却摇了摇头说,“震字卦已经说了,吉凶都是对立的,刚巧这女鬼跟大地门有不共戴天之仇,它帮助我们就是帮它自己,与鬼合作虽然没有这么个先例,但规矩是死的,一定要懂得变通。” 耿彪彪无言,李虎虎却上了脾气,破罐子破摔道:“哼,你是掌门你做主吧,但我告诉你,出了什么岔子,我可不管。” 我没有再搭理他们,对女鬼道:“你听清楚,我既然能放你,也就能收你,不要跟我们刷小聪明,不然你将万劫不复。” “是,恩人。”女鬼又对我磕了一个头。 我走上前去,拿掉了离火罩,撤去了法阵,女鬼很识趣地再次进入了阴阳伞内。 这一次冒险,不准确的说是犯错,又害死了几个无辜的人,而李虎虎说的话也变成了现实。 第一百一十六章 反水 我们打了个出租车,赶在子时前又一次来到了龙像前,按照那女鬼跟我说的情况,我们三个使劲抬那龙像,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还没搬动他分毫。 见我们很吃力,青龙湾的保安拿着撬棍出来了,对我们客客气气地巴结道:“三位天师,要不要我们帮个忙!” 我们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不过很快我们都明白了,还是任玲玲的作用大。 我们师兄弟三个再带上三个保安师傅,人多力量大,使劲撬开了一道缝…… 侧头看去,果然有一块槐木牌,上面还压着三张黄符。 “你们坚持下,马上好。” 我拿了一根铁丝弯成了一个小勾,使劲往里伸,好不容易把槐木牌勾了出来,果然上面背书着一个生辰八字,正面画着一道镇字符。 我把槐木牌举起,在女鬼面前亮了一下,它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表示它就是被这个东西禁锢住了。 左家人坏事做尽,将来一定有报应,我从耿彪彪背的道具包里取出了无垠水,倒出来了一些洒在上面,然后用黄布稍微擦了擦,一股黑气顿时冒出,缓缓地被女鬼吸了进去。 吸了自己主魂的女鬼,眼睛变得猩红,身上的幽怨之气更重,煞气环绕全身,黑色的长发凌空飞舞,惨白的脸满布黑纹,深红的嘴巴张开,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而她锋利的指甲足有一寸长。 我有点后悔了,现在的它鬼力更胜,甚至比薛凯丽更厉害,我呆住了,看着它又无可奈何,心里悸动不安,双手背在后面偷偷结印。 “感谢恩人,助我脱困,咯咯咯咯……” 她的声音很怕人,听着让人浑身不适,仿佛置身于幽冥之中,如入阿碧道地狱内。 “阳生你干的好事,你看你放出来了什么可怕邪祟。” 说完,他就掐了个指诀,准备对付,耿彪彪也不敢大意,时刻注意着女鬼的动向。 三个保安看我们突然紧张起来,都不明白怎么回事?还在费力地抬着龙像,一个不留神,撬棍没有支住,一个保安的手指被压住了,由于龙像的质量太大,他的手指瞬间被压得粉碎,直接断掉了一截。 ‘啊’一声惨叫昏死了过去。 “快送医院。”我大喊一声,另外两个保安一个抬胳膊一个抬脚踝,把他抬进了小区。 剩下我们三个人跟女鬼对峙…… 女鬼笑着,一阵凄厉的阴风朝我们吹来,吹得我们睁眼困难。 “你这恶鬼,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想想是谁放了你?”我试图拉回鬼的良知,劝它回头。 “哈哈哈哈,如今我主魂归位,还有谁能收伏得了我,看在你们解了我封禁的份上,今天饶你们不死,以后要是敢跟我过不去,要你们小命。” 李虎虎哪听得了这话,怒吼道:“要我们的命,哼,我先要了你的鬼命。” 一团烈火打出,被它毫不费力地闪过,我赶紧接上攻击一飞掌打去,也被它闪过,它得意地笑着,像耿彪彪扑来…… 猛地一冲,女鬼从他身体穿过,耿彪彪脸色一变,痛苦不堪,但还是忍住了疼痛,用拘魂铃套住了它,打出来一掌。 “啊……”一声凄厉的鬼叫,恶鬼挣脱了拘魂铃,飞到了半空,恶狠狠的盯着我们,它没有想到,最厉害的角色不是李虎虎这个最凶的,也不是我这个当家的,反倒是话最少的胖子,被耿彪彪的阴功所伤,够它喝一壶的。 “算你们狠!”恶鬼化作一道流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耿彪彪一口鲜血吐出,晕倒在地,我们赶紧上前把他扶了起来,他的身体冰冷冰冷的,显然是寒毒攻心,他伤得很厉害,李虎虎赶紧给他过阳气。接着就是李虎虎劈头盖脸的埋怨,“哼,让你别相信它,你骗不干,不知道鬼话连篇吗?” 我哑口无言,上一次我放恶鬼二毛就很成功,而这一次却被鬼骗得很彻底,我开始怨恨我自己甚至怀疑我自己,总觉得自己很聪明却聪明反被聪明误,难道震字卦的意思,我会错了? 与此同时,我的脖子竟然莫名地感受到了一股温热的暖流,不经意间,我的脖子被那个恶鬼给抓伤了,接着一阵寒意袭来,很冷很冰,感觉寒气要入侵到五内之中。 这感觉和我上次在北野墓园被鬼妓咬伤寒毒攻心的感觉很相似,只不过这一次我伤得不像上次那样严重。 我赶紧拿出无垠水喝了进去,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体内的寒毒煞气正在被无垠水净化,那种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疼得我在地上来回打滚,李虎虎看我也受伤了,着急地问道:“阳生,你怎么也中招了?” 我强忍着痛苦,手撑着地,说道:“没事,这次中毒不深,我已经喝了无垠水了,等毒物吐出来就好了。” “呕……”一大堆污物吐出,我瞬间觉得轻快了不少,站起身来说:“快,带黄生去泡温泉,他的阴功罩撑不了太久。” 说完,我们就架着他上了一辆出租车,去了最近的温泉假日酒店,带他泡天然温泉去了。 …… 刺眼的阳光照在了我的脸上,我昨天过得浑浑噩噩的,到了温泉假日酒店带耿彪彪泡温泉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毕竟我也有受了伤,状态不好。 扭头一看,耿彪彪就躺在我旁边的床上,他嘴唇发紫,大夏天盖着五床厚被子,还在不停地打寒颤,寒毒入体最危险的三个时辰已经过去了,他也渡过了危险期,接下来也需要跟我一样,大补调养。 门外依稀地传来了一些声音…… “三少爷,真对不起,我昨天睡得早,忘了给手机充电,这不睡醒以后就看见你打来的十个未接。哎,四少爷和五少爷,他们俩怎么样了?” “啪。”一声清脆的玻璃杯碎声传入了我的耳中,接着就是李虎虎的抱怨。 “阳生,阳生这个蠢货,信谁不好,偏偏信鬼的话。阳生前脚把它的主魂放出来,后脚那鬼就反水,现在他们俩……”李虎虎火气很大,一时说不出话来。 任玲玲似乎知道了我们遭遇不测,声音都变了,“他们……他们怎么了,你说话啊,你倒是说啊!” 哭泣声夹杂着话语,听得不是很清楚,我艰难地坐起,扶着床头,慢慢下床一点点朝门口走去。 “阳生和黄生他们,被恶鬼偷袭了,虽然,那鬼被黄生的阴功伤到,可是黄色也结结实实地中了一招,阳生伤的稍微轻一点,但还在昏迷。哎,还没跟大地门交手,就伤了两个。” 我走到了门口,一把将门推开,他们俩扭过头来,看着我,我有点不高兴,“谁说我在昏迷,我这不好好的吗?” 他们显然想象不到,我能恢复得这么快,上次我中寒毒几乎没命,没想到这一次我睡了一觉就好了。 按照我对寒毒煞气的了解,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寒毒好去煞气难除,煞气入体后,就算不大病一场,最起码也得三天下不了床,虚弱得连个孩子都不如,这跟身体素质关系不大,完全是因为寒毒和煞气的作用导致的,可这一切对我来说,就好像不存在一样,只是感觉身体有些许,哎,谁让我叫张若虚呢,难道这就跟病毒一样,感染一次就有抗体啦?我实在想不通。 他们两个人看我醒了,心里踏实了不少,任玲玲赶紧扶我坐下,递给我一颗黑色药丸,我很好奇就问她这是什么?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嘱咐我吃下,然后走到了耿彪彪床前,接了一杯开水,把黑色药丸掰开一点点喂给他。 我也没有说什么,直接一口把黑色药丸送服了下去。 第一百第十七章 风波 吃了任玲玲给的药,顿时觉得浑身发热,一股暖流冲了上来,虚弱无力的症状瞬间消散全无,虽说不上龙精虎猛,但确实感觉元气恢复得差不多了。 问了她给我吃的是什么药,她告诉我是人参大补丸,主要成分是天麻、川芎、苍耳子、羌活,最主要的成分还是高丽参和鹿鞭。 难怪我觉得会突然神清气爽,原来任玲玲有神药啊,几次运功调气,几次排空身体,任玲玲已经掌握了我身子虚的根本,看来我以后要与这些补药、补品和壮阳美食常伴了…… 耿彪彪服过药后,面色也红润了不少,身体也不怎么打寒颤了,他的呼吸逐渐平稳,我又给他试了个体温表,36.2c,快回复好了。 “多亏五师弟有阴功罩护体,寒毒入侵的不多,不然,神仙难救。”李虎虎长叹了一口气,还是用他那双不太友好略带埋怨的眼神看着我。 同样的,任玲玲也朝我看了过来,眼神同样有点埋怨。 我心知肚明,要不是我的自负,不会害人又害己。 我微微一笑,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说:“真对不起,身为极道派的掌门我还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以后绝对不会再自作聪明了。” 两人同时点了点头,看他俩的表情像是原谅我了。 这时,任玲玲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脸色霎时一变。 “倩倩,你说什么?” “有人闹事!” “好,好,你别着急,我这就过去。” “记得,先稳住他们,一切等我过去再说。” 我和李虎虎很奇怪,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青龙湾出事了,听说昨晚死了个人,还有不少业主投诉,闹鬼!” 一听‘闹鬼’,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心想是不是昨天那个鬼? 我们三个一合计,最后决定由我跟任玲玲去青龙湾看看出了什么情况,李虎虎则继续留下来照顾耿彪彪,等黄生醒了,他们再来跟我们会合。 我们的车还没开到青龙湾的停车场,就看见大门口前聚集了一大群人,把出口围了个水泄不通,就连旁边的售楼部都被砸了个乱七八糟。 车就在路边停了下来,刚下车就听到售楼部那里传来了一阵吵闹喊叫声,声音很乱很杂,仔细听,这一大群人正吵吵嚷嚷地要求退房。 “糟了。”任玲玲愤愤地抱怨了一嘴,不顾自己穿高跟鞋不方便,快步跑了过去。 “任总。”我在他后面叫了她一声,没有叫住她,就追着他的跑去,但我的平衡性不是很好,冲得太猛往前栽了一个大跟头,面部着地,鼻子擦破了一层皮,上嘴唇开了一道浅浅的口子,血流了一地,我也顾不得疼痛,赶紧从兜里掏出面巾纸擦了擦嘴巴,往售楼部跑去。 人真多啊,我挤了半天才挤进去,任玲玲被他们堵在了里面,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她一脸无奈,同样被指点的还有两个手足无措的售楼小姐,她们正试图跟对方解释什么,但对方愣是油盐不进,还喊着退钱,退房。 看情况就知道不妙了,昨天我们都恶鬼的事情,闹大了,害死人了不说,又把青龙湾的生意搅黄了。 一个全身臃肿,满脸横肉的大妈冲在了最前,对着任玲玲质问。 “你就是任氏集团的总经理任玲玲吧?” “是啊。” 大妈一看找对了人,开始狂飙脏话,“呸,你们这些个良心坏透的资本家,为了钱就这么糟践人命,简直是畜生。不知道,是不是你找个又骚又浪的婊子,招来的鬼。这里闹鬼,你怎么就瞒着我们,就算不想让我们知道有鬼,你好歹花个钱把鬼抓走啊。这么不干净的房子,我不敢住,赶紧给我退了。” “退房子,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青龙湾可是石厚市高新技术开发区的最佳地段啊。”任玲玲的脸色有些难看。 “最佳地段,我呸,最佳闹鬼地段吧,我还想多活两年呢!”老大妈气势汹汹地说道。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闹事的老大妈,总觉得眼熟,这不就是上次在凤凰城闹事的大妈吗?上次在凤凰城闹事了几天呀,就胖了一圈。闹了一次还闹第二次,这个老大妈不简单,估计是被对手公司雇过来专门搞事的。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看我一会非闹得你下不来台不可。 “这位大妈,您先别急,我们青龙湾的风水位置是找大师看过的,您放心绝对是好的宅居风水位。” “哼,你还在这给我打哈哈,也不臊得慌,我可告诉你,凤凰城那就是死了三个人,已经闹得全城都知道了,昨天晚上这又死了一个,不是闹鬼是什么?也就你们任氏集团开发的楼盘才这么可怕,我真后悔买你们公司的楼。我camd,快给老娘退钱。我可不想住凶宅。”大妈越说越上劲,无事也被她搅三分。 任玲玲被这个尖牙利齿的老大妈怼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怎么样?你没话说了吧,这样的凶宅谁敢买?就算买了也不敢住。住进去了搞不清什么时候得死呢?六号楼一单元1703的那个小伙子死得那叫一个惨啊,肠子都给扯出来了。真要住进去还不知道怎么个死法呢,你们大家说是不是?” 这个老大妈很会煽动,但他怎么知道死的人那惨像,而且连楼栋单元甚至门牌号都那么清楚,肯定有鬼。 又有不少人在这个大妈的怂恿下附和了起来,渐渐地退房的人越来越多,说的话也越来越杂。 “我还没娶媳妇,我可不想那么早死,快给我退了吧!” “无商不奸,是不是这之前就死过人,早知道这楼盘死过人,打死我也不买。” “什么都别说啦,就是两字儿,退房,赶紧办!” “到底能不能退?不行,我就往上头找去。” …… 退房呼声越来越高,参与进来的人越来越多,此时的大妈正洋洋得意地看着任玲玲和她的销售人员出丑。 但是,任玲玲很清楚顾客就是上帝的道理,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被这帮人围在中间戳脊梁骨。 真想不到,如此一个商界女大亨,有一天竟然会被这么一群跟风群众包围,还弄得这么狼狈,我不由地同情了起来,脑子光速转动,想着怎么帮她平息这场风波。 这时候,任倩倩出来了,见自己姐姐被欺负不干了,冲到了自己姐姐跟前,护住了她,开始跟这帮业主吵了起来。 真想不到这个心大的女生,居然会这么在乎自己姐姐,还算有良心。 擒贼先擒王,我就从这个老大妈下手。 我摸了下我上嘴唇,血已经干了,伤口结上了痂,有了!我赶紧把刚结好痂的伤口扣开,抹了一手血,然后把血涂了自己一脸,就冲到了大妈跟前。 “嘿。”我冷不丁地跳到了大妈跟前,对她惨兮兮地说道:“我……死……得……好……惨……啊。” 第一百一十八章 玩转老大妈 闹事的老大妈压根没想到我会突然跳出来吓他,一口气差点背过去,捂着自己的胸口,惊魂未定,“哎呦,吓死我了,吓死了我,你是从哪跳出来的损货,缺德不缺德啊?” “大妈,我是鬼啊!你不记得了吗?” 老大妈满脸嫌弃,道:“鬼什么鬼,你这是装神弄鬼,鬼会有影子吗?” 我嘿嘿一笑,从售楼部的服务台拿走一张湿巾,当着大妈的面把血糊糊的脸擦干净,一张她熟悉不过的脸庞出现在了她面前。 “啊……你……不是死了吗?鬼啊。”刚才还说我不是鬼的老大妈,此刻又被吓得快要精神分裂了。 “嘿嘿,刚才你不还说我不是鬼呢吗?”我笑着对她说,但随即转变了态度,凶凶地说道:“你是不是以为,你们在凤凰城门前已经把我打死了,你这扑街。” 说完,我使劲用手掐了掐她脸上的横肉,一把就能捏出来油。 老大妈懵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任我使多大的劲儿掐她脸就是没有效果,敢情这个傻老娘们昏头了。 于是,我又走到了售楼部的休息区,拿了一纸杯的水泼了她一脸,她这才回过神来。 “老太婆子。”我冲着她耳朵大吼一声。 “啊!”她猛地一惊,醒了,心有余悸地看着我,嘴巴一直嘟囔,“你……你……” 我站在她面前,狠狠地盯着她,道:“别,你你你的啦!告诉你吧,我是人,实实在在的大活人!上次,你们在凤凰城把我打得那么惨,差点送我去见死神,你们打完人了就跑,我的医疗费,住院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营养费这些你都通通给我掏出来。” 一听我讹她,她瞬间傻了,其实我哪有那么多费用啊,无非是吓一吓这个贼婆子,刚才还张牙舞爪的老大妈瞬间怂成狗。 “哦,是人啊!还好……诶,小伙子,你可不能只赖我一个人啊,打你的人多了去了,再说,我一个女人有多大劲儿,不关我事啊!” 我看她给我抵赖,掏出来手机威胁她说,要么赔钱,要么我报警处理,先带你回局子做个讯问笔录。 一听我要报警,大妈又怂了,比刚才我讹她的时候还怂,于是,我决定趁热打铁。 “哼,这事没完,你不是在青龙湾有房吗?先把不动产证明压给我,要不把购房合同压给我也行。我要去法院起诉你故意伤害我,等判决下来了,好找你要赔偿金,你要是给不出来,我就执行你这套房子。” 大妈一听着急了,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急得哇哇大哭,“小伙子,你饶了大妈吧,人家好不容易给大妈弄了这么一大套房子,还得被你讹去。” “好不容易给了你一套房子。”她无意间的一句话,让我听出来了猫腻,果然她后面有人背地使坏,我继续表演。 “哼,我饶了你,那我就白挨打吗?切,没三十万,这事不算完,说,你住几号楼几单元几户,一天拿不到我的赔偿,我就住你家一天。”我这一套流氓耍无赖的招数,我自己都佩服。 老大妈不理我,只顾着自己连哭带抱怨,我又反复问了她几遍,还是没问出来,索性不问了,直接扭头指着任玲玲身后的一个售楼小姐喊道:“那个谁!那个售楼小姐姐,麻烦你进系统查一下这个老大妈登记的住户楼是几号几单元第几户。” “啊……”那个售楼小姐懵了,不知道我唱的是哪一出。 看她整不明白我的意思,我赶紧对任玲玲挤了下眼睛,她会意立马扭头对售楼小姐点了下头,售楼小姐这才反应过来,颠簸颠地跑进来办公室,也就三分钟的功夫,她就拿着一张写了字的a4纸来到我跟前。 “这位先生,这是您要的住户信息。” 拿在手里我笑了,得意地看着老大妈,蹲在了她跟前嘚瑟道:“对不起了大妈,我一会就回家拿我的铺盖卷,住进您家了。”筷書閣 我刚起身,老大妈一把抱住了我的左腿,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道:“小伙子啊,大妈岁数大了,老公死了,还没有个一儿半女的,你就当是可怜我,饶我这一次吧。” 我根本不领情,直接回怼,“靠,我可怜你,谁可怜我,我住院治疗花了多少钱,你知道吗?少tm来这套。” 我假装挣脱却故意不挣脱,为的就是找准个最佳时机从这个恶婆子嘴里套话。 她使劲抱住我的腿就是不撒,哭着喊着求我放过她,我根本不理会,继续装作没商量的模样,在这么一大群吃瓜群众面前表演,等的就是有人当好人帮腔。 很快,人群中就传来了声音。 “小伙子,得饶人处且饶人,你看这大妈怪可怜的,你就网开一面吧。” “就是啊,大妈都这么惨了,你就当办好事不行吗?” “她打人不对,但她确实可怜,你就吃点亏,当做好事了吧!” 我看机会来了,弯腰把大妈扶起,道:“好吧,大家都给你求情了,我就少要你点钱吧,咱们找个地方说。” 我四下看了看,售楼部的北边是四套户型的样板间,于是就征求了下任玲玲的意见,能不能借样板间沟通下我的赔偿问题,她同意了。 我就让老大妈先进了其中一间房子,让售楼小姐帮打了两纸杯纯净水给我,然后慢慢从任家姐妹面前走过,小声说:“任总,你留下来继续稳住这些人,我有办法,三小姐,你跟我进来。” “咳咳……这个小姐姐,麻烦你跟我进样板间一下好吗,我和刚才那个大妈调解,麻烦你当见证人。” “好的。”任倩倩满口答应,差点把绷不住要笑出来,跟在我后面进了刚才那个大妈进去的样板间。 那个泼妇已经在沙发上坐好,哭红的眼睛肿了起来,我还真是把她吓得不轻,觉得自己有点太坏了,但转念一想她的小人行径,又觉得她活该。 “大妈,你不怕,我不会讹你的,来先喝杯水。”我把其中一杯水递到了她跟前,自己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喝着水。 “这位小姐姐,麻烦你录个像。”我打开了手机的录像功能,交给了任倩倩。 大妈的脸色稍微好看点了,我微微一笑,道:“我可以不要你的赔偿,但你得跟我说实话。” 她点了点头,终于尝到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滋味。 第一百一十九章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大妈已经是砧板上的肉了,只能任我宰割,不过我也不会对她怎么样,要的只是她一些话,顺带给她一点教训就可以了。 这个被人利用的老大妈还是有点发怵,我又安慰了两句,又把我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情绪才算稳定了下来。 怕我再讹她,还给我哭穷叫惨,还是自己没有工作,没有积蓄,老公也死了一类的话,其实,她完全没必要这么做,因为我根本不吃这一套。 “你叫什么名字?” “俺叫李萍,唐山乐亭的。” “你买的是青龙湾几栋几单元几号?” “1号楼1单元1101。” “三号楼的?那可是200平的五居室大平层啊,是你买的吗?说实话。” 这个叫李萍的老大妈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看她那不自然的表情,我在心里嘲笑,要找也找个聪明点的啊,连谎话都说不利索,还来闹事带节奏,可笑不可笑! “是……是我买的。” “撒谎!”我一声怒喝,面露凶光,一副要吃人的架势。 “你买的,青龙湾小区的房屋均价是两万元一平米,售楼部的人可告诉我,你这套房子是全款买的,你刚才给我哭没工作还没积蓄,你是从哪来的四百万,能买下这么大一套。” 老大妈正准备开口答话,让我抢先一步打住,“别给我说没用的,肯定是你答应给人家做什么事,才会给你买这套房,也有可能是先给你买上房子,让你再闹事退房,然后给你好处?是不是?是前者还是后者?” 老大妈李萍说不出话来了,只能羞愧地低下了头,垂头丧气地小声道:“你猜对了,是后者,他们说先给我买房子让我住进去,然后瞅准时机闹退房,就是为了把青龙湾闹臭,只要事情办成了,给我20万。” “什么?我们任氏集团好不容易拿下了这块东开发区的地皮,给你们盖楼住,你们还想稿酬我们!给我们造成了损失,你承担得起吗?” 任倩倩有点情绪激动了,我赶紧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叫她暂时克制。 这个任性的小麻烦总算是收敛一点了,她还是一如既往地爱给我惹麻烦,真是想不清楚,任玲玲为什么总喜欢带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泼辣千金。 “我在问你,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没事不要害怕报复,我保证你没事!”我知道,摆布她的人能量很大,所以才给他保证,要不她断然不敢吐出幕后黑手。 李萍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还在犹豫要不要把背后的人吐出来,毕竟后面的人她惹不起。 犹豫了老半天,她还是不肯透露只言片语,可能她不仅仅是害怕,说不准自己有什么命脉被拿捏着。 任倩倩是个火爆脾气,见这个嘴硬的大妈油盐不进,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根锥子,尖着嗓子喊:“我让你不说。” “哎呦”一声,大妈的腿被她扎了个小洞,还好她的力气不够大,要不然真要扎透了,就成了我们被动了。 我赶紧上前,一把夺过来了锥子,抬起左手差点一巴掌扇她脸上,急得我爆了粗口:“我尼玛……” 不过还是没打下去,毕竟她是任玲玲的妹妹,下不去手。 “你打呀,有本事你打我呀!哼,借你俩胆也不敢。”我真的无奈了,这个丫头真是太彪悍了。 趁我不注意,任倩倩又从我手里把锥子夺回,拿椎尖顶住了大妈的眉心威胁道:“你快给我把人说出来,不然看我不杀了你。” 说完,真的那椎尖刺入了李萍的眉心,眼看着就要血流当场,我又赶紧上去,伸手去夺锥子,但事与愿违,锥子没有夺下来,反倒是让她把我的右手大拇指划了个口子,一股钻心的疼痛让我直咧嘴,眼角也流下来了一滴泪。 “你别发疯,你这样会闹出人命的。”筷書閣 “哼,闹出人命来又怎么样?他们那么狠心,不让我们活,我还在乎他们死活干嘛?你让开,老娘要杀了她。” 任倩倩眼睛通红状若疯狂,一点理智都没有了,这时候的她就像是一团干柴,一点就着。 奇怪的是,任倩倩这套不计后果地折腾,反而有了奇效,扑通跪在了我们俩面前,“我说,我都说,你别杀我。” 我傻眼了,心里暗骂这死老娘们,“你怎么这么贱啊,我苦口婆心劝你说出幕后黑手,你都守口如瓶,偏让任倩倩这个混不吝的东西收拾你一顿才说。”整得我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地说,让我发现你说一点假话,我就要你好看!”任倩倩红着眼睛对她说道,想不明白,这个看样子也不厉害的女人竟然能镇得住泼妇。 “是,幕后黑手,是个姓左的,还很年轻,但他却狠得厉害,交代我办事的时候,他正在拿刀子割一个女人的脸,那个女的满脸血,还威胁我说,敢把他说出去,我的下场比这个女人还惨!” 说完,她不由得抽了口气,担惊受怕的样子不像说了假话。 原来这个大妈吃硬不吃软,我跟她好说好商量,没一丁点效果,反倒是任倩倩拿着冰锥子吓唬了她一顿,就拿下来了她。还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 “那么你知道,他们让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吗?” 大妈李萍回答道:“那个姓左说,要想办法低价收购过来任家的财产,给任氏集团来个釜底抽薪。” “看我不杀了你。”任倩倩彻底疯狂,愤怒地一声低吼,毫不犹豫地拿锥子向大妈刺去。 我看着他血红的双眸,心中气愤难平,现在不是顾及她大姐面子的时候来,再不制止真要出大事了。 于是,我没有再对任倩倩留手,顾不得右手拇指的伤,死死地抓住她拿锥子的手,“你闹够了没有?姓左的没人性,你也没有啊,滚!” 我大声斥喝了她一句,然后又把锥子夺下,使劲一拧她的手腕,她连连叫痛,接着就被我甩到了一边去。 可任倩倩还是很不服气,反手又使劲扇了大妈一个红掌印。 这一下任倩倩才算是解了一点气,撅着嘴到了一边,我知道她不服气,于是说,“冲动是魔鬼,为了逞一时痛快,做错事就太不值当了。你别再过来了,要不然我扇你。” 见任倩倩不再炸毛,叫李萍的大妈赶紧说要出去,这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我就跟她说道:“想走可以,但你要把你刚才说给我的话,原原本本地跟外边的业主说清楚。” 她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我也没有再跟她废话,答应不再因为我挨打的事找她麻烦。 出了样板间后,老大妈把刚才对我说的话,如实复述了一遍,这群被带了节奏想要退房的人都觉得被算计了,然后就作鸟兽散,除了最后走的一个老大爷问死人的事,我只是告诉他,一切等警方的调查,有进展了就会告诉他。 就这样,一场由别有用心之人设计的闹剧,就这么收场了,不仅没有达到理想的效果,反倒是把自己的险恶用心给暴露了出来。 此刻,我正在猜想,这么损的招,会不会我们窃听时候那个不阴不阳声音的人出得注意? 第一百二十章 引蛇出洞 闹事的众人散去后,售楼部一片安宁,那个老大妈坐在休息区,身体打着颤,我看她这个尿性,就觉得可笑,于是上前揶揄:“你带头闹事,可以叫警察过来把你带走,以寻衅滋事来处理你。” 叫李萍的老大妈脸色顿时一变,秒怂,却一个屁也没有放出来,不过随即又恢复了正常,试探性地问我,“小伙子,你可是答应放过大妈的呀,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呵呵,我说话不算数。不,我说一不二,我是答应不要你的赔偿了,可我没说,不让警察来处理你啊。” 大妈脸色再次变了变,眼神闪过了一抹心虚,准确地说是害怕,那种打心眼里的害怕。俗语有云,逢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夜班鬼敲门,李萍你今天被我拿捏,是你自找的。 这个大妈感觉被我骗了,态度转变,对我骂道:“你,你个臭小子,你说话不算数,你要是报警,我就死给你看!” 很显然,她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完全不管不顾了,在说话间她绷不住了,眼泪又一次从眼睑落下,我心中的一突,这个老娘们儿犯得着吗?不过,转念一想,我确实做得有点过了,教训她点到为止就好,是时候再好好敲打她一下了。 我喊住了她,对她指了一下墙角上挂着的摄像头,意思再明白不过,刚才发生的一切还有她亲口承认的事实,都被摄像头记录得明明白白,她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只是怕我讹她,什么事都没过脑子,反应过来已经晚了,证据被我拿在了手里,她做任何抵赖也无济于事。 “你想干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好阴险。”大妈第一次用埋怨的眼神看我。 “没事,我只是告诉你,你说过的话已经被全程记录,知道吗?被电子设备全程记录了,你说什么也没用,我不怕你反水!你既然收人家的黑钱,干黑心烂肺的坏事,就该承担这样的后果,尤其是法律后果。”我一脸笑容地说道,而且以胜利者的姿态傲然。 大妈一听这话彻底怂了,脸色越来越难看,后悔自己当初贪心被人家利用,如今还可能要面临牢狱之灾。 我看得出来她很害怕,因为她的处境两难,难的是被我彻底拿捏,我可以随时说话不算数,找她要医药费,还能再把刚才的监控拷贝出来交给警方,弄她个寻衅滋事;另外一难,就是她说的那个姓左的,她见过那个人的狠辣,生怕被报复。 其实,她说出来那个人多狠的时候,我已经猜出来个差不多了,左家最狠的就是左大龙。 她一语不发,彻底呆住了,如果说我这时候拿刀砍她,她也不会反抗,只会伸着脖子被我砍。 “李萍,你到底知不知道错了?”我突然大声问她,就连任玲玲和她身边的售楼小姐都被我这一声给吓到了。 大妈被我这一声喊醒,看着我,呆呆地看着我终于说话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说完,又是扑通跪在我面前…… “既然知错了,那就好,我不为难你,你起来!” “你真的放过我?”老大妈还是有点不信。 我眼睛盯着她,反手指着任玲玲说道:“不是我放过你,而是看她会不会放过你?” 我又把脸对准了任玲玲道:“任总,她自作自受,到底放不放过她,你说了算!” 我背过手去,往服务台走去,要了杯柠檬水。 任玲玲看着这个刚才还嚣张跋扈,现在却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老大妈,觉得可笑又可恨。 “我是真的想把你送给警察处理,可是……算了你也怪可怜的,我不追究你了。但是,青龙湾,你不能再住了,我会叫人把房款全数推给你。我不想再见到你,见了你我就烦。” 我真没想到任玲玲居然会做出这么正确的决定,连我都没有想到,确实有这么个小人在自己的小区里当搅屎棍,搞不好什么时候还会再出幺蛾子,还不如趁早把她踢出去,省得在内部搞破坏。 大妈一听这个又不干了,大声抗议,“你们不能退我的房子啊!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任玲玲笑了,根本没有理会这个大妈,反倒是对自己边上的售楼小姐招了招手说:“雯雯,去把这个大妈的信息调出来,再打出来一份退房手续,趁我在这,把字签了。” 接着又对大妈说:“你装修的钱,我是不会给你的,房款放心,一会儿就到你的账上。” 任玲玲又看了一眼那个叫雯雯的女生,见她还没有行动,就喊了一声:“愣着干嘛,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哦,好的,任总。”雯雯转身进入办公室开始办任玲玲交代的事情。 场面安静了,我和任玲玲还有任倩倩三个人三双眼睛一齐盯着这个大妈。 我扫视了一圈售楼部,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再次吐出了一句雷人的话。 “李萍,这可是四百万啊,只要别太挥霍,够你用个十几二十年的了,我建议你拿了钱赶紧跑路吧,因为这钱不是你的,是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永远别回石厚市了,有多远走多远。” 李萍怔住了,脸上露出了惊讶,说不出来她是犹豫还是疑惑又或是害怕。 也许这些情绪他都有,钱谁不喜欢,尤其是她这种没有文化,还好逸恶劳的人,四百万的巨款更可以让她动心,想一想二十万都能让她昧着良心当搅屎棍,如今这是四百万啊,是不是够让她铤而走险了。 我没有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而是目光直直地盯着她,用眼神震慑。 “李萍,咱们可说好了,钱很快就会推给你,但是,你得在这给我写个收条,省得你再当狗咬人。” 第一百二十一章 引鬼入伏 “四少爷,我是越来越佩服你了,你的演技太强了,真想不到你到底是几个意思?开始我还以为,你只是吓唬一下这个大妈,让他知难而退,不再带头闹事。没想到,你不仅把场面控制住了,还拿到了她和左家背后搞鬼的证据,最厉害的时候你这招引蛇出洞。” 任玲玲对我一阵夸赞弄得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九少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要不,这套退了的房子……” 我会意立马笑了笑,又便宜不占王八蛋,也没有跟他客气,“那我就笑纳了。” “哈哈哈哈……”我们一阵哄笑。 我和任家姐妹坐在了休息区一边吃着茶点一边喝着果汁,聊得不亦乐乎,完全忘记了时间,转眼间到了中午,正要出门一起去吃饭,李虎虎和耿彪彪背着道具来了。 “任总,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耿彪彪关切地问道。 任玲玲莞尔一笑,魅煞耿彪彪,“有四少爷在,什么都不是问题!” “那就是说,退房的事情被摆平了?” 任倩倩开始嘚瑟,“废话,死胖子,没看我姐笑得多灿烂啊。” “倩倩,你真没礼貌,怎么跟五少爷说话呢!” 任玲玲又转头向耿彪彪道歉,“五少爷别见怪,我妹妹不懂事,她还小,你多担待。” 耿彪彪最受不了任玲玲对他笑,笑着说:“不碍事,不碍事。” 我有借机会关心了一下耿彪彪:“黄生,你没事啦?” “嗯,好着呢,服了任总的补药,我坚持好得不能再好。” 李虎虎道:“既然青龙湾的问题解决了,五师弟也恢复了,那咱们该说正事了。” 他这恰到好处又不是很合时宜的话,给了我们当头一棒喝,没错,我们还有正事没做,毕竟我昨天放出来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青龙湾死人一场闹剧,但龙像下面的鬼还是真真实实的存在,我把李虎虎和耿彪彪叫到了一旁,开始合计。 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主意,道:“这个女鬼怨念重,被龙像锁固那么久,既吃不到香火又吸不到人气,肯定还会出来作祟,我想能不能把它引出来,我们再围而歼之。” “阳生师兄,你放心好了,我修阴功的,最适合打鬼,只要你能把它引入埋伏圈,我绝对不会再让它跑掉。” 李虎虎说:“哎,这个女鬼太快了,就连反应最迅速的阳生都被暗算到了,要是有办法让它慢下来就好了。” 我想了想,决定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样吧,晚上咱们还是先去烂尾楼那提前布置一下,把香火和鼾迷酒都安排上,不怕那鬼不上钩,只要它进了我们的包围圈,就别想逃跑。” “嗯!”耿彪彪和李虎虎齐齐地点了点头。 我们三人告别了任家姐妹,草草吃了午饭,就近选了家宾馆开了套三人间的钟点房,养精蓄锐后,就到了烂尾楼,开始布置。 晚上十点整,亥时正中,时间到。 我们几个人在烂尾楼的中层蹲守,李虎虎手中抓着三炷供香,用打火机点燃,袅袅白烟上升,他快步走到本层的中间,把香插到了地上。 “三炷野香供。” 然后,取出三盏酒杯,把系在腰间的酒葫芦取下,倒满三盏酒杯。 “三杯鼾迷酒,野鬼喝了不上头。” 又在原地撒了一大把纸钱。 “撒把纸钱,鬼神好。” 最后,把一页功德经平铺在地上。 “功德圆满把经诵。” 李虎虎操作完这一切后,转身藏到了楼梯间,把头偷偷冒了出来,暗中观察;我藏在一个隔间内,眼睛一直盯着拐角位置放置的测阴灯,时刻注意灯火的颜色;耿彪彪则藏在了一个大木条箱子里,用一条写了符咒的黄布盖住,这样可以遮鬼眼,嘴里一个劲地小声念诵着功德经。 对于这样的布置安排我很有信心,这女鬼长期被封印在龙像内,享受不到香火,怨气深自不必说,主要是我这鼾迷酒,对鬼来说就是精神毒品,是鬼都会上道,一旦喝到就会像瘾君子一样贪婪不止,哪怕受伤,至于纸钱那就是鬼在地界的一般等价物,鬼爱财也是常理,最后就是耿彪彪念的功德经,那就是一种鬼的精神洗礼,凡鬼怪都趋之若鹜。 我们故意这样布置,完全不怕鬼起疑,因为,烂尾楼内经常有人来上供拜先人,供香,酒,纸钱,功德经都是拜祭的常见物件,唯独这酒有猫腻。 我们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就等女鬼现身,一起上前将它擒住,不消一刻功夫,测阴灯有了动静。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住了,温度猛然下降,测阴灯中央的火苗一下子就变成了绿色,而且还是深绿色,一阵阴风袭来,我们三个都感觉到了,女鬼已经来了。 我心中一紧,测阴灯的火苗绿色很深,比上次我们对付薛凯丽的本体还要深一些,说明它得到道行不浅。 想到这里,我心中很紧张,它的鬼力之强,完全可以媲美鬼妓和薛凯丽的合体,本来我以为鬼上鬼,凶更凶的二鬼合一已是最强,现在看来我被打脸了,永远没有最强,只有更强。 但我还是镇定了一下,自我安慰道:“不要怕,不要怕,它被黄生的阴功打到了,不会很厉害。”确实,被阴功伤到的鬼怪,鬼力会一点点流失,根本停不下来,就好比得了败血症一样,血流不止。 “哒,哒,哒。”楼上传来了一阵缓慢的脚步声。 “怪了,我们白天来的时候,这里还没有人,大半天了也没见有人进来,这是哪来的人?”我疑惑着把头伸了出来,斜着眼往楼上看去。 上面,一个穿灰色道袍的高个男子,正缓缓下楼,虽然很黑,看不清他的脸,但他个子很高,至少一米九,最明显的是他脚跟抬起,脚尖着地,明显是被鬼上身了,来鬼就是昨天让我们是兄弟三人吃尽苦头的恶鬼。 它走到了中层,原地转了一圈,然后径直朝着李虎虎布置好的供位那里去了,到了跟前明显犹豫了一下,然后席地而坐,端起一杯酒饮下。 这个穿道袍的人,没有表情,七窍流着血,前胸和后背插着不少杏黄旗和桃木钉,显然是被女鬼附身后,跟别人大战了一番。 真是天助我也,本来还想着是一场恶战,女鬼附身在了大地门弟子的身上,还跟他们打斗了一番,至少,跟大地门不共戴天是实话,不管怎么样,它弱了,我们赢的机会就大了。 我用柚叶擦了一下眼睛,看去,女鬼真身显露,它正贪婪地吸着供香,一脸陶醉的表情,接着又端起一盏酒杯喝下。 它的鬼力恢复了一些,真是可怕的厉鬼啊,被这么多道具打伤还能行动,喝了酒吸了香还能恢复得这么快。 不经意间,第三盏酒也被它喝下。 三盏酒下肚,是时候出手了,我大喝一声,跳了出来,李虎虎也从底层楼梯间出来往它身上泼了一罐黑狗血,耿彪彪同时现身,在它后背贴了一张黄符。 我们三个同时掐好指诀,准备战斗。 “哼,你没想到吧!我们中了你的招,还能恢复得这么快,今天就是你伏法之日。”我很有架势地装了一回逼。 “又是你们三个,哼,别以为我跟大地门的臭道士斗过,就会怕你们,告诉你们,我今天杀了八个。” ‘八个。’这鬼果然厉害,能凭一己之力单杀八个大地门弟子。 “今天是道士的灾难日,又得送三个道士下去。” 李虎虎完全不虚,大声道:“我们三个可不是大地门的酒囊饭袋,来吧。” 说完,他率先出手。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两败俱伤 李虎虎二话没说,对着它就打出一团烈火,女鬼附身在高个子道士身上,用身体硬抗伤害。 眉毛,头发甚至连睫毛都被烧没了,面部的皮肤也被烧得皱皱的,却依然无所畏惧,一记飞踹把李虎虎踹了老远。 怎么会不怕火?刚发起疑问,就自己回答了,哦对,他已经死了,只不过被女鬼附身。 李虎虎的火法攻击没有作用,那我的攻击对它就更是不痛不痒了,于是我放弃了输出,转头去解开了墙角边上的绳子,墙上挂着的布符被放了下来,多道驱鬼符的作用下,它痛苦异常,行动跟着变得迟缓了。 “有效果了。”耿彪彪一声惊呼做好攻击姿态,准备随时出手。 “啊,怎么会这样?我的力量……”被女鬼附身的道士说着阴柔的话。 我扬了一下头,道:“哼,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你以为刚才那是给鬼上供的供位吗?其实,那是我干的,你喝下去的就不是一般的酒,是专门散鬼力的鼾迷酒。” 说完,我掏出了桃木钉,准备定住它的身子,限制它的行动能力,我和耿彪彪对视了一眼,齐声道:“上。” 女鬼操控着被附身的道士,继续闪躲,我连飞了两支桃木钉都没打中它,它的行动虽然不比昨天,但依然迅速,还是不好攻击到它,动作如此麻利,怎么看都不像是被我们暗算散失掉大量鬼力的恶鬼。 整个中层都被布符罩住,强大道具作用之下,女鬼虽然逃不出去,但却可以跟我们布置的阵法相抗衡,黄色布符无风自动,没有规律地飘摆,想不到如此强大的法阵依然无法完全压制这恶鬼,可见它有多么棘手。 不得已,我再次结印,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我咬破了右手食指,在左手上写了个标准的道家‘令’字,以达到加强攻击的效果。 见我在掐好指诀的手上下了令字符,李虎虎和耿彪彪也同样在结印的手上画下令字符。kuAiδugg 我们三个人把女鬼围在中央,就像上次我们在林峯的别墅里缠斗尸巫一样,只不过这次我们有底气得多,因为它比尸巫差远了。 过了一会儿,女鬼操控的死道士,速度又慢了一些,被黑狗血泼到的部分有白烟升腾,驱邪专用的黑狗血起作用了,它的鬼力进一步被散掉。 眼见形势对我们原来越有利,我们跟它保持好距离,继续高度戒备,不给对方伤害到我们的机会。 仅是一眨眼的功夫,死道士猛地一转头圆睁双眼,对我怒目而视,那眼神看我就跟薛凯丽看我一样,充满了恶毒与冰冷,突然,虎躯一震,身上的杏黄旗和桃木短剑全都被它用鬼力抵住,没有了身上道具的作用,可以更好地对付我们,本来还有些虚弱的它,此时身体已经笔直。 耿彪彪借着它注意力在我身上的时候,猛地冲过来直奔像女鬼而去,却还是被堪堪躲过,反倒是被对方锋利的指甲划破了肚皮。 第一次攻击落空,耿彪彪又被阴寒煞气袭击,嘴唇冻得发紫,赶紧喝下一口无垠水,然后强忍着腹痛站起身来,再次结印。 女鬼得意了,继续操控着道士的身体,一点点向我这边靠近,狰狞地笑着,我把结印的左手举到面前,“人有人道,鬼有鬼道,我不想搞得两败俱伤。” 但它没有理会依旧向我走来,我有点害怕了,但是故作镇定地说:“我劝你不要抵抗了,我昨天答应的事,还作数,不然我真的不客气了。” 刚说完,李虎虎在后面准备再次出击,还没来得及出手,只见那被附身的死道士双手成爪,展开双臂猛地转动起来,突然向前一挥,整层里的杂物都慢慢悬浮了起来,有我们刚才上供的酒杯,还有地上一些砖块瓦砾,向我们几个飞来,耿彪彪因为受了伤,躲闪不及,被一大块转头砸到肩膀,只听见一声脆响,他一声惨叫,就倒下了。 我和李虎虎左躲右闪,趁着我闪躲的机会,死道士合身向我扑来,我没有躲闪,瞅准时机,结印的左手打在了它的胸口,只听它一声惨叫,女鬼被打出,向后飞去,而道士的尸体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听尸体摔在地上的闷响,才明白他早已死去多时,尸体都已经表现出来尸僵。 被我重伤的女鬼失去了肉身,无法随意对我们造成物理伤害,又见我行动灵敏不好对付,于是切换了攻击的对象,把注意力放在了李虎虎身上,突然飞出把两支鬼手插入了他的双肩。 我担心李虎虎那迟钝的身法躲不过女鬼的攻击,刚想上前去帮忙,李虎虎突然出手如电,两张黄符攥在手里,趁女鬼抓着自己肩膀的时候,双手一送,两张黄符贴在了它的腋下,然后口中催动咒语,女鬼迅速后撤。 我也迅速出手,飞出了四根桃木钉全都打在了女鬼身上,趁着这个绝佳的时机,我赶紧上前又掐好指诀对她打出一掌。 这一掌威力十足,它就像一张纸片,飞到了挂在墙上的一道黄色布符上。 我赶忙上前把布符摘下,平铺在地上,长方形的布符被我对折了两次,然后绑紧,打了个死结,但被抓住的恶鬼仍不安分,在布符里让人跟我角力,试图冲破束缚好再次冲出来,跟我斗狠。我赶紧对李虎虎大喊:“快把封鬼符拿来!” 李虎虎立马从道具包里掏出我要的黄符,快步上前递给了我,接过符纸不敢耽搁,立马贴在了死结上。 接着,我也开始催动咒语,“五行分阴阳,涵虚混太阴,诸邪不遁形,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收。” 被绑紧打好死结的黄符布不再动,我想再叫李虎虎去把锁魂坛拿来,他却已经躺在地上瑟瑟发抖,刚才他也被女鬼攻击到了,倒在地上很是痛苦。 现在只剩下我还没有事,只得自己去道具袋了拿出来了锁魂坛,把黄符布塞了进去然后取出灯油浇在了上面,终于把这鬼收复了。 可我还是高兴得太早了,刚才倒在地上的死尸的嘴里突然飞出一团鬼火,朝没有黄符遮盖的窗户飞出。 我一看大叫不好,它这是想逃,连忙用脚从道具包里勾出阴阳伞,打开,好在厉鬼那一缕残魂还没有飞远,被我的阴阳伞死死地吸住,逃脱不开。 但,残魂还是力量有限,而且鬼力还在一直消散,最终还是被吸了过来…… 与其说是被吸过来还不如说是向我冲来,鬼火化作一股强大的力量,把阴阳伞撞了个洞,还顺带把我撞飞了出去,鬼火也灭随之灭了。 头部着地,摔得生疼,我的意识开始模糊,看了眼耿彪彪,“阳生师兄……”,晕了过去,又看了一眼李虎虎,“师弟……”也晕了。 而我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骗中骗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等我再醒来已是正午,看了眼我的手机,十九个未接来电,还全都是邓婉婉的电话。 我刚要回拨,见地上躺着的李虎虎和耿彪彪还在昏迷,只不过他们俩的气色都还好,虽然昨天都被女鬼伤到了,不过好在它的鬼力已经流失大半,我们也只是被浅浅的煞气侵袭了身体,伤也无大碍。 在我的呼唤下,他们俩先后醒来,除了耿彪彪的一直喊肩膀疼以外,我和李虎虎都没说有什么问题,估计是昨天被砖头重击导致的。 虽然,我们三个人的模样有些狼狈,但好在我们及时收复了那个从龙像中被我释放的厉鬼。说来其实也巧,我们三兄弟本来做好了跟这恶鬼缠斗许久的打算,也算是大地门间接帮了忙,或者说这鬼报复心切直接找大地门算账,总之机缘巧合之下,女鬼的鬼力被消耗了大半,又急于休养,才中了我们的埋伏,喝下了鼾迷酒,种种有利的加持之下,我们才顺利把它收服,锁魂坛被放在地面上,里面不时传来闷响。 “嘟,嘟,嘟。”三声清脆的汽车鸣笛声从楼下传来,我走到了没有布符覆盖的窗户前,向楼下张望,任玲玲和任倩倩正在留下对我招手。 “喂,四少爷,你们还顺利吗?” 我笑了笑,答道:“放心吧,一切尽在掌握。” “那你还等什么,快下来吧!婉婉姐给你打电话,你也不回,电话都打到我姐这了,快跟我们回去吧。” 我哦了一声,转身准备走,但看见那道士的尸体,犹豫了! 毕竟这里有个死人,警察要是追到这里,我们怕是免不了被带走一番盘问,这是最难办的了。 要不报警,可转念一想,报警也不好,谁会相信我们昨天跟恶鬼战斗,然后这个死了好久的道士被厉鬼操控跟我们战斗呢?本来阳间的法律就约束不了阴间的鬼,我解释得越多,也就会被当作掩饰得越多。 “师弟,快走吧,让人家等太久不好。” “是啊,师兄,昨天中午咱们才窃听到左家人的阴谋,那个邱八的随时可能来青龙湾布局,得赶紧去看看。” 左家人…… 耿彪彪随口一句话提醒了我,大脑又开始飞转运行,“对啊,死的这个是大地门的人,昨天那个厉鬼也确实去大地门大杀特杀了一番,而这个厉鬼最终还是被我们收服的。我们知道厉鬼把大地门杀了个稀里哗啦,但大地门的人不知道我们昨天干了什么。对,就这么办!” 思忖间,我又想到了一招绝佳的妙计,一条完美的骗中骗! 既可以卖个人情给左庞,又可以给左庞来个下马威,最重要的是还能把任玲玲给洗干净! 一举三得。 我都佩服我自己这聪明的大脑,只是吩咐让耿彪彪把锁固厉鬼的锁魂坛带走,别的一概不要动。 就一起往楼下走跟任家姐妹会合了,五个人上了车,离开了烂尾楼。 走到了石环南路的时候,我突然开口问任玲玲,知道不知道卓荣集团总部的地址,她说知道,我微微一笑说停车。 车里的人都不解,问我什么,我没有说什么而是笑了笑,把我的骗中骗告诉了他们,全车人都夸我脑子好使。 接着,就按照我的计划,李虎虎先自己叫了辆网约车回天师馆了。 我们剩下的四个人原地停留了约一个小时,就开车直奔卓荣大厦。 我们快到卓荣集团总部的时候,我从车子上下来使劲咳嗽了一声,安慰自己不要紧张,然后叫耿彪彪和任玲玲先下车,告诉任玲玲先上去把前天晚上,洲际酒店的事情告诉左庞,一定要装作很无辜的样子,实打实地告诉她自己不知道怎么就晕倒了,醒来的时候就在医院,还被警察问了一份笔录,从警察口里得知左小豹刚好那天扫黄被抓进局子里,越绘声绘色越好,这样子左庞只能打掉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听完我的交代,任玲玲自己上楼去了,我跟耿彪彪商量了一下,决定等十五分钟再上去见左庞,要装作跟任玲玲不期而遇。 左小豹出事被抓,完全是他自找的怨不得别人,再出什么事情的话,有警察的口供在,还是在扫黄的时候抓的现行,左家人再怀疑也怀疑不到任玲玲的头上,就算他们起疑心,也无可奈何。 毕竟,任玲玲是石厚市的地产大亨,再说也是左小豹背地里搞手脚在前,还有警察佐证,一切都顺理成章,左家人肯定不会为了这种事跟任家撕破脸。 十五分钟过得很快,我拍了下耿彪彪的后背,一起往卓荣大厦走去,刚走到大厦门口,任玲玲刚好出来。 和他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六十岁上下的人,这个人西装革履,肤色白净,脸颊坚毅平滑,两条斜眉很长接入鬓角,英气夺人,颇有天师风范。 我眼睛微微一眯,虽然至少十年没有见他了,但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人就是卓荣集团的股东,大地门的现任掌门,左庞。 别看他一身洋装穿着,其实心如猛虎,道法高深,妥妥一个道家大师。 左庞对着任玲玲一个劲地道歉加安慰,说都是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的错,不要放在心上一类的话,直到跟我们擦肩的时候,被我一声喊住。筷書閣 “左掌门。” 好久没有人这么叫过他了,还是外人这么称呼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四处张望,最终把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是你叫我?你是?” 十年多没见,他似乎已经忘记我是谁了,但还是觉得有点眼熟。 我笑了笑,道:“左掌门,是我啊,老四,极道派的老四,阳生。您不记得啦,您和我师傅可是亦敌亦友的道友啊!哦,对了给你介绍下这个小胖子,是我五师弟,黄生。” 我又用手指了指耿彪彪。 左庞这才响了起来,哦了一声道:“原来是你啊,呵呵这么多年不见了,越发成熟了,不知道你的道法是不是也精进了呢?” 他这句客套似乎是在套我的话,我配合他的表演,决定反侦察他一下。 “左前辈您不知,前两天有人来我们天师馆闹事,其中有一个穿民国衣服的白头发白胡子的老头跟我斗气,真没想到他的气这么足,我拼劲了全力才勉强跟他平手,不过说实在的,要是再不停下,我肯定输了,这两天我虚得很。对啦,左前辈,那个老头,您知道吗?” 左庞眼中闪过一丝狡诈的光,笑着说:“呵呵,不知道,不知道,你现在的气力还不如一个老头子,看来没进步多少嘛!” 我知道他这话是在讽刺我,还对我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过也证实了他对我的实力还是畏惧三分的,接下来的话,将彻底打他的脸。 “前辈,有件事情不方便当着外人的面说,您看?” 左庞明白了我的意思,对任玲玲说:“任总,实在不好意思,这个小师傅找我有点私事,您先回去吧,我家小豹的事,回头我再登门谢罪。” 任玲玲装作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道:“嗯,左伯伯,实在不好意思,我们明明在谈对象的,迟早是他的人,他就是太心急,所以……” 说到这里任玲玲不说了,对左庞摆了下手就走了。 见她走远,我叫耿彪彪上前了一步,小声道:“前辈,大地门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大劫难?” 左庞笑了笑打起了马虎眼,“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我没有直接戳穿,反倒是打开了耿彪彪一直捧在手中的布包,锁魂坛亮在了他面前。 “啊……这……” 左庞显然不知道,我会突然来这一出,有点惊讶得不知所措,没等他弄明白怎么回事,我就接着说道:“实不相瞒,我们师兄弟昨天接了一单市里的买卖,给人家儿子驱邪,事情办完了,刚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祭拜下师傅,接过刚插上香摆上酒。一个大地门的弟子就来了,他踮脚尖,瞪大眼,身上还插着不少道具,谁都知道他被鬼附身了,我和我师弟只能现场跟它战斗,好不容易收了它。” “这不。”我又用手指了指锁魂坛,“那厉鬼就在这里面,不过你那个被鬼附身的弟子死了,身上插了好几个洞,血起码流了两升!” 左庞这才慌了,问道:“小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笑了笑道:“左前辈,您别误会,我知道您和我师傅有些恩怨,要不然不会这么多年来,咱们两派关系会这么紧张,现在我师傅死了,我又是极道派的当家人,我之所以把这个坛子给您送来,就是希望您能自己处理这事。” 说完,我把嘴巴凑到了他耳边,把事发的烂尾楼地址告诉了他。 “左前辈,地方我可是告诉您了,怎么处理我就不管了,不过,那鬼真的很凶,幸亏我师弟在,他可是修炼阴功的,这才压制了女鬼。要不然,我也得交代了。总之,死人这事不好,我建议您去处理一下,要是让别人发现了尸体报了警,那就麻烦了。” 看着左庞那双迷离的眼神,我心中暗暗高兴,他已经被我整懵了,不知道我这是打的什么算盘,是该感谢我帮他的门人报仇收了厉鬼,还是该感谢我没有把死人这事给捅出去,反正,他是找不到借口对我发难。 “呵呵,呵呵,小兄弟,谢了。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实说了吧,这个女鬼生前纠缠我家老二,我一直反对他们,所以给了她一百万算是补偿,可是这女人死活不愿意,愣是要跟我家老二结婚。后来,把我惹恼了,强行把她送走,后来换了身红衣服,躺进棺材里垫尸,死后化作厉鬼,到我门派闹事,还真是让我损失惨重!你能替我收了它,我得好好谢你,你看什么时候又空,让老夫摆一桌?”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我早就把他看透了,他没跟我说实话,编了一套骗人的话随便应付我。他的饭不能随便吃,说不准是鸿门宴,于是我找个借口谢绝了。 跟他告辞后,我们转身快步离开,我还在用余光瞟大厦的玻璃门,果然,我们转身后他的脸色一片冰冷还带有一丝丝怀恨。 我和耿彪彪上了任玲玲的车后,任玲玲第一句话就是,“四少爷,我今天见到那个说话娘里娘腔的人了。” “你跟她说话了没有?” “没有,我只是听他跟左庞说了句话。” “好,我知道了。” 我扭头问任倩倩,还要不要参与我们的行动,这个小丫头竟然一反常态的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还说自己谈了男朋友,要去约会。 我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带着这个小麻烦,真怕她会像上次在凤凰城那样,冷不丁地给我惹大麻烦出来。 把任倩倩送到她说的地方后,任玲玲提醒我赶紧给邓婉婉回个电话,我才想起来,我还没有回拨婉婉的电话,心想着,这么长时间没回电话,她肯定着急坏了。 于是,我拨打了她的电话,等待接通。 第一百二十四章 又死了个男朋友 “谢天谢地,你总算是接电话了,担心死我了。”电话另一头传来了邓婉婉的抱怨。 我在电话这头安慰道:“对不起啦,婉儿,昨天我们收拾一个厉鬼费了一点小劲儿,刚才又有点小插曲,所以才耽误了,不过你放心,我好着呢!” “哦,那就好,以后可别这样啦!让人担心。” “是,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不吭声就闹失踪了。欸,你表哥怎么样啦?”我把话题引到了我关心的事情上。 “已经没事了,还真跟你说的一样,那三只鬼真的只是跟我表哥玩了一天,然后就走了,再也没回来过,今天早上醒了以后,就一切正常了。” 我满意地笑了笑说:“是吗?那就好!” “阳生,舅舅和舅妈很感谢你对我哥的帮助,非要给你两万块,你看怎么着。” 想不到邓婉婉的舅舅和舅妈对我这么客气,这钱我不能收,毕竟有邓婉婉这层关系在这,于是拒绝道:“都是自己人,什么钱不钱的,再说了我也没有出什么力,只是进去跟那些鬼好好沟通了几句而已。” “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舅妈她不干啊,非要给钱,我推不开,你看?” 这钱不要怕是不行了,不过我也没有直接给出准话,“既然这样,那么,婉儿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嘿嘿,老公,老公最好了,你来找我吧,咱们看电影去。” “欸,婉儿,今天怕是不行了,我有点急事,得先回天师馆。” “啊……”听语气,邓婉婉有些失望,但随后便说:“既然,你不方便来找我,那我就去天师馆找你吧。” 看来这个丫头是黏上我了,也对,谁让我们已经有了夫妻行为了呢!我没有拒绝,说道:“那你自己决定吧,我先坐任总的车回去了啊!” “好的,晚上见。”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任玲玲驱车把我和耿彪彪送回了天师馆。 李虎虎一直在天师馆里面守着,一看到我回来,立马迎了上来。 “玄生,不是让你回来监听的吗?你在这坐着干嘛?” 他着急忙慌地说道:“哎呀,出大事了!” 我不高兴了,抱怨道:“出大事了,你干嘛不打电话给我啊?你手机是摆设吗?” 他掏出手机给我看,已经断电关机了,还说自己的充电线落在任氏会馆忘拿了。 我也不愿意跟他掰扯没用的直接问道:“出什么大事了?” 李虎虎看了一眼任玲玲和耿彪彪,这才说道:“你那个同学,叫林雨的那个,他对象死了!” “他男朋友不是才死了吗?怎么又死了?”我不由心中一惊。 李虎虎说:“这还用问那,死的是新男朋友!” 新男朋友,林雨这女人,还真是个不甘寂寞的主,自己的前任死了还没两天,就又勾搭上了一个。 感叹的同时,我又问道:“新死的这个,是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下午,林雨还来找我,那时候他前任还没出头七,没想到两天不到,他的现任也死了,虽然我知道林雨和那个叫王帆的被鬼缠身,离死不远,但是没想到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她死了两个男朋友,上一次见林雨,她身上的死气还很重,到头来死的不是她反而是她的男朋友,能出现这情况的可能只有一个,她和死者苟合了,把怨灵的仇恨送给了死者。 太突然了,说真的,我虽然已经断定了林雨的悲惨后果,只是我心里始终有另外一个声音,就是道家祖师爷的祖训。 “为道者,心存仁慈,凡遇到他人劫难,能帮尽帮,凡见常害人恶灵,能收尽收,此乃道者使命也。” “四点多一点!” 我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雨下午来过了,她跟疯了一样,见你没在,就把怨气都撒在了我身上,说都怪你不接子母棺材的生意,才害得她被鬼诅咒,现在谈一个对象死一个对象,都没人敢要她了,还说你再不给他做子母棺材,就要跟你搞对象。”说完,李虎虎笑得捂住了嘴巴,我也没想到林雨这个被吓破胆的女人还能给我们说出来这么个冷笑话。 我深吸了一口气,坐到了院子里的躺椅上,闭上眼睛,心中有种莫名的烦躁,搞得我心神不宁。 本以为,我们干掉尸巫,暂时击退了克巴,会过几天安稳的日子,没想到我从张家界回来后,事情更多了。 我才回来几天,就接连不断地死了好几个人,而且或多或少都会跟我们天师馆沾一点边,要说我的内心没有波澜,那是假的,总觉得事情太多,心里的负担太重,说真的,我真有种逃避的想法,远离这些麻烦的事,安心地做个平凡人。 任玲玲见我心烦发燥,就走过来对我安慰道:“四少爷,你别想不开,这事跟你没有关系,犯不着生气着急。” 我睁开眼睛看了下任玲玲,然后站起身,看了一眼叉着腰的李虎虎,然后接了一杯纯净水,喝了一大口,又看了眼热的冒汗的耿彪彪。 突然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们说,我是不是错了?” 他们很懵,搞不懂我说的这是什么话,因为我一向是最有注意的人,把是是非非分得很明白,从来不糊涂,刚才这一句自我疑问,把他们给整不明白了。 “阳生,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没错,错的是林雨,这事完全就怪他们,你想想她哥林峯是个什么玩意儿,为了霸占任家的财产,干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而这个做妹妹的林雨也不是什么好鸟,借着他哥的死非要讹咱们三十万,后来惹上邪祟,都是活该。”李虎虎毫不犹豫地说,还有些义愤填膺。 “就是的,师兄,林雨这样的人就不是好人,你没看上次他们那架势,跟要吃了咱们一样,钱一给到她,你看她和那个叫王帆的,嘴巴都笑歪了。” 任玲玲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安慰我说,看开一点,人在做天在看,这怪不了我。 他们三个人的安慰,我一点也没有听进去,只是长叹了一口气,再次坐到躺椅上向后一靠,不再去想,努力尝试清空大脑,放飞思想。 他们又安慰了我好几句,可我就像是对他们按下了静音键,任他们说什么我也没有回应,故意不理他们。 三个人看我来了脾气,也放弃了安慰,开始了三个人的嘴遁。 “三师兄,这个叫林雨的到底是什么来头啊?第一次见她,四师兄还和嫂子在外旅游,莫名其妙的就来了,最近又是要子母棺材?咱们到底跟她家有什么恩怨啊?” “嗨,还不是我们参加婚礼那回惹的事嘛!我们那天吃婚宴去了,结果闹了个乌龙,有个叫程凯的现场大闹婚礼,被人给打出去了。后来就找到咱们这,让你四师兄跟林峯的亡妻通感,弄明了死因,再后来程凯就发了疯一样,跟林峯没完,直到林峯被飞降杀了。这不,林雨就拿他哥哥的死,找我们的茬。再后来,他的男朋友一个接一个地死,就是他们的事了。” “哦,是这样啊!哎,要不说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呢,林家人活该。” “五少爷,不能这么说,林峯林雨兄妹不值得同情,但纠缠他们的凶灵也不是善茬,我想你们是不是该找机会,解决一下。” 正当他们聊得火热的时候,我突然冷搞不定地搞出来个动静,把他们的注意力再次拉到我身上。 “阿嚏。”我猛地打了一个大喷嚏,听声音像是感冒了。 “呦,师弟,你不会是感冒了吧?是不是太虚了,任总的补药没给你补回来啊!”李虎虎的一句揶揄,我没有当回事,无精打采地摇了摇头。 “没有的事,一个喷嚏而已,估计是有人想我了。” “欸,真让你说对了,哈哈,就是有人想你了,想你的人就是我。” 不知道什么时候邓婉婉来了,对我们吐了吐舌头,有点调皮。 任玲玲见邓婉婉出场,高兴地迎了上去给了一个深情的抱抱,闺蜜的感情丝毫不亚于我这个未来的丈夫。 “呦呵,嫂子回来了,还没吃饭吧,走我请客。”耿彪彪难得大方一回。 邓婉婉不是很着急,说:“还不饿呢,刚五点,再等两小时,我就是想我家张若虚小朋友了。” 说完,她就坐到了我的大腿上,用手勾我的鼻子。 见邓婉婉来了,我的心情好了很多,跟她打趣道:“才一天没见就这么想我啊?” “哼,可不嘛,你个没良心的,人家给你打了那么多个电话,你也不知道回一个。算啦,不说这些了,你不是说有急事回天师馆吗?怎么,办完了吗?” 她这一问,我才想起来,我把正事给忘了,赶紧推开了她,问李虎虎,“三师兄,我让你回来监听,听到什么了没有?” 李虎虎这才回过味来,道:“你不说我都忘了,确实监听到了些消息,你放心,我都录音了,来,咱们一起来听听。” 五个人进了李虎虎的房间,围着监听装置,开始仔细地听录音。 第一百二十五章 子午聚阴局 监听设备里传来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听得出来,邱八走得很急。 “左……左大哥,你……找我。” “嗯,对,我找你。那个,你也别着急,先坐下歇会,喝一口水。” “欸。” 接着就是一阵咕咚咕咚的喝水声,这个叫邱八的跑得很急,看来他对左庞是又敬又畏啊。 “左大哥,说吧,找我来什么事?” “嗯,你知道我今天见谁了吗?” “呃,不知道。” “就是前天,跟你斗气的那个道士,这个小子,你别说有点意思。”左庞发出了桀桀的笑声。 “嗯?他……恢复得这么快吗?” “快不快我不知道,不过,他干了一件我想不到的事情,这件事太让我感到意外了,他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还要难缠。” “师兄,何必长他人志气灭咱们自家的威风呢?这个小子不过是运气好罢了,你想啊,吴玲被释放出来后,来咱们大地门闹事,虽然给咱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但也吃了不少招,鬼力本来就没多少了,所以才跑。只不过碰巧,遇到了极道派的人正在祭奠他们师傅,你要知道,受伤的鬼魂是最喜欢香火的,可不就送上门给那个叫阳生的小子收割了吗?” 原来,被我们收服的女鬼叫吴玲,有意思了! “啊!李兄弟的意思是,那小子恢复好了,不可能啊,那天我们明明斗了个两败俱伤,我们的气都没了,要恢复没有个七八天怎么能行!” 这个叫邱八的家伙,认知没有问题,但还是小看了补药的能力,也许他天生清心寡欲,不像我动不动就吃五鞭,昨天那一粒人参大补丸的效果真是好,现在让我感觉龙精虎猛。 “老八,也许你小看了叫阳生的那个小子,他跟你斗气的时候,可能本来就留了一手……不对,我忽略了一个关键的人。嗯,对,站在他身边的那个胖子,就是他的师弟,是个练阴功的,阴功可是对付幽灵鬼魅的大杀招啊,吴玲那么猛的鬼被收服进了坛子里,八成是他师弟干的。” “哦,我就说嘛,这小子身体再好也不可能气恢复得那么快啊!就算恢复得再快,也不可能比我这童子身,恢复得快!” ‘童子身’,想不到邱八这个老王八为了练道法,竟然真的当活太监,六七十年来一直守身如玉,我不禁地有点敬佩,这个老家伙的定力也真强。 但转念一想,我反而觉得他可怜又可笑,他到底是迂腐到了什么程度啊!还坚持着这么传统守旧的理念,真想不明白这种食古不化的人活着为了什么,这么清心寡欲地活着人生的乐趣在哪? “真是无妄之灾,本来我们养着吴玲这个厉鬼是用在青龙湾布局的,偏偏不知道是哪个高人把它放了出来,没布成局不说,还害了我八个门人。” “左大哥别急,虽然我们没有厉鬼,但不代表我布不了局,龙像下面的石台看似实心的,其实里面有个镇器,我还能在布局,只不过效果没有那么霸道了。” “哦,你还能布什么局说来听听。” “咳咳……这个局叫子午聚阴局,说白了,就是在子时聚阴气,午时防阴气外漏,不多也就三四天时间,方圆百里的阴灵邪祟,就会被吸引过来。虽然,它们不会害人,但是鬼魅一多,阴气又那么重,你想想,青龙湾的业主们被鬼骚扰,夜夜做噩梦,天天出现幻觉,那时候,青龙湾就是名副其实的鬼城。” 任玲玲一听这话,气得拍桌子,也顾不得淑女形象了,张口就骂:“好你们这些个千刀万剐的,明面上竞争不过,背后捅刀子,我要报警。” 邓婉婉赶紧按住了她,“玲玲,别冲动,你报警也没用,警察也不懂风水局。” 耿彪彪也说道:“嫂子说得对,你别急,咱们先听听他们的计划,然后,咱们随时应对。” 任玲玲这才冷静下来,跟我们继续听着录音。 “掌门,小路的尸体找到了,跟那个叫阳生的说的一样,那地方还真是不少黄符,地上还有把坏了的阴阳伞,我们的道具都在地上,香烛,酒杯,还有经文都在。”一个年轻又陌生的声音传出,听他说话,有点累,应该是一路小跑来的。 “那尸体呢?你怎么处理的?” “放心吧,尸体被我用化尸水熔化了,现在就是一滩液体,明天就能干了,那些道具布符我也都烧了。” “嗯,还有别人知道吗?” “掌门放心,所有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自己开车去处理的,绝对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呵呵,好,这件事,你办得漂亮,去吧,墙角那的保险柜里有五十万,自己拿去吧,八圈密码是7,6,9,5,9,2,0。” “多谢掌门。” (约两分钟没有任何动静……) “啊,掌门,你……” “只有死人,才能永远守住秘密。” 接着,又是一声滋滋的声音,就好像是某种强酸在腐蚀什么物品一样,多半是化尸水在处理尸体。 想不到左庞会这么狠,为了保密,连忠心耿耿的弟子都杀害,果然没有人性,也难怪他会叫邱八布长阴风水局来害任家了。 “邱八,你看这个子午聚阴局,是什么时候布置合适呢?我看宜早不宜迟,是不是该早点安排呢?” “是,大哥放心,我这就去布局。” 说完,一声清脆的碰门声,又是一阵快速的小跑。 …… 听完了录音,我的心情很沉重,总算是见识到了真正的心狠手辣,左庞妄为人师,杀起人来眼睛都不带眨的;邱八为什么助纣为虐,我还不清楚,原本我以为他只是个练气的阴阳修道士,想不到他还会布置这么可怕的风水局。 这个子午聚阴局,虽然不是什么散人运、多人气的杀局,但确确实实是个邪局,如果真让他布置成了,再等上几天,各路鬼怪和邪祟齐聚在青龙湾,那这个小区的业主就永无宁日了,想想都让人瘆得慌。 我又在原地思忖了一会儿,想一下自己该做什么,但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出来,看了下手机已经是晚上十点十五分了,离晚上十一点只剩下一个小时了,就算我们按照120迈的驱车速度行驶到达青龙湾也得50分钟,还没算在非高速路段的行驶时间。 时间不等人,我没有时间在想对策了,必须马上行动,具体怎么解决,只能到现场再说了。 “走吧,去青龙湾,立刻,马上。”我着急地说道。 大家答应了一声,开始行动,任玲玲带着邓婉婉最先出去把汽车发动着,跟着我和耿彪彪背着道具包出了天师馆,刚刚打开车门,最后面的李虎虎也拎着背包锁了大门,跟了上来。 刚准备上车的时候,李虎虎的电话响了,“是老白的电话,等我先接下。” “喂,老白。” “什么……死人了!” “哦,好好,知道了,嗯嗯,你等我一会儿,马上给你回电。” 从接通到挂断还没有一分钟…… “阳生,出事了,老白,就是那个在咱们县城开小电影院的那个。” 我着急了,催道:“说重点,别婆婆妈妈的。” “他的那家影院,死人了。” “什么?有死人了!报警没?” “还没有,前个还来找咱们的,所以就给我电话来了。” 说到这里,我坐在车里又用大脑飞速思考了一小会儿,决定了,对李虎虎说道:“这样吧,青龙湾你就先别去了,你去大丰影院看一看情况,能解决就自己解决掉,不行啦再给我打电话。” 李虎虎有些不情愿,对我摇了摇头。 “青龙湾的那个风生水局有多凶险,你心里也没数,多我一个人不多一份力量吗?” “你听我的,你去老白那里看看什么情况,再说了,我有他呢!”我拍了拍耿彪彪的肩膀。 李虎虎一脸不情愿地看着我,但还是接受了我的安排,“那好吧,我听你的,谁让你是掌门人,不过,你可别忘记啊,咱们前天给师傅刚上了香,两短一长,不吉利啊。” 被李虎虎这么一说,我的心猛地突了一下,他的提醒不无道理,而且还有那个香灰成震字卦,之前就是我的草率,释放出来了龙像下面的猛鬼,给我们好一番折腾。 我又看了一眼手机,十点半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如果我猜的震字卦没错,大凶后有大吉,那么肯定就在这一次。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索性什么也不想了,直接撸起袖子干啦。 问了下李虎虎能不能自己开车,他点了下头,我就让邓婉婉把车钥匙交给了他,让他自己开车去找老白,还特别叮嘱开夜车注意点,毕竟天黑光线不够。 然后,我们就先行离开了,独自留下李虎虎发动邓婉婉的汽车去他该去的地方。 一个小时后,我们再次来到了青龙湾,尽管我们一路上风驰电掣,但还是来得晚了,此时此刻,时间刚刚好十一点半,如果邱八已经布好了子午聚阴局,那么这里至少聚集了半小时的阴气了。 和白天相比,这时候的青龙湾安静得异常,也许跟这里刚被开发人气不足有关吧,除了大门口有几个高瓦数的照明灯外,青龙湾里面漆黑一片,像一只匍匐在苍穹下的猛兽,而门前的龙像就是猛兽的舌信子。 “龙像被动过!”我带着怀疑的想法,走上前查看,果然,龙像有动过的痕迹。 我让任玲玲把门口值班的保安叫出来,好询问情况。 第一百二十六章 会吸烟的石龙 当值的保安被叫了出来,我便问:“我问你,这龙像是不是被移动过?” 保安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沉默,像极了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我走到了他的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事,跟我说实话,因为这个龙像不简单,被人动过手脚的话,会影响风水,风水看似影响不大,实则不然,如果不及时处理,到时候这里的人永无宁日,那就害人害己,我不是要追究你做过的事,而是想要亡羊补牢。” 被我苦口婆心地这么一说,这个年轻的保安才开口了,“是来过一个老头,头发和胡子全白的,拿着个罗盘像模像样地在小区前踱步。” “不是吩咐给你们了,见了白头发白胡须,徘徊在门前的人联系四少爷,你怎么当成耳旁风了?”任玲玲很不高兴,对保安斥责得很厉害。 “是队长,队长先过去跟他交涉的,然后叫我们帮他搬了下龙像,他就在底下拿了个东西,然后,又让我们挪回去,完事后,给了我们每个人一千块。”保安老老实实地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 “才一千块钱,就把你们给收买了!我一个月给你们开三千块工资呢,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保安被怼得哑口无言,低着头再也说不出来话了。 我安慰任玲玲说,保安小哥毕竟没读过几天书,人也老实本分,只不过是非判断能力差,算了吧! 这时候,又下起来了雨,虽然下得不大,但是却很稠密,任玲玲叫保安从门卫室取出雨伞给我挡雨,被我婉言拒绝了,因为我要先祭大地,举伞是不敬的行为。 没一会雨水就将我们全身打湿,深夜里感到一丝丝寒冷。 我拿着罗盘来回踱步,找寻地脉所在,很快,就找到了具体的方位,就是在龙像之下。 我顿时愣在当场,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只是啧啧地摇头,表示无奈。 “四少爷,出什么问题了吗?”任玲玲看我情绪低落就问道。 “这一带的地脉不在别处,正处于龙像的下方,如果邱八将子午聚阴局的镇器放在了地脉的位置,就不好办了。我们要是拜地脉就会加强这个风水局,如果我们不祭拜直接取出镇器,那就会冒犯了土地。总之,两头不落好。” “啊,师兄,不会这么巧吧?” “只能说左家这一伙人太毒了,搞这么损的招。”邓婉婉气愤地说道。 我在原地又听了一刻,说道:“只能说,邱八学聪明了,上次我无意间发现了长阴风水局,顺带破掉。这一次,邱八布局先看好了地脉的位置,把魂器和地脉位置重合,拿了镇器不好,不拿镇器又不行。” 我的眉头紧紧地皱起,陷入沉思。 “那怎么办?”任玲玲又问。 “两害相较取其轻,我们必须得拜了。” “为什么?”任玲玲不解地问我。 “因为东方位置的地脉有脾气,加上这龙像,很在乎仪式,如果不祭拜,地脉就会觉得你看不起它,在风水上会跟你作对,就算你取出来了魂器,但我们的办事效率就会大打折扣,说白了我们没有合适的环境,也就是没有地利。” 耿彪彪着急了,直接道:“阳生,你就不能说简单点。任总,我直说了吧,其实就是对我们破子午聚阴局很不利,咱们一起拜一拜吧。” “在哪拜?” 我咳嗽了一声,指了下龙像,道:“对龙像拜就行了,因为地脉就在它下面。” 邓婉婉看了一眼龙像,栩栩如生,威武霸气,就是觉得有点凶,说道:“听录音他们说,镇器就在下面,也许我们得冒犯神龙了。” “婉儿,这不是神龙,是上古恶龙三大恶龙之一,造成冀州水患的黑龙。” 邓婉婉微微诧异,不可置信地问我,“啊,这是条恶龙,咱们还拜它。” “嫂子,你有所不知,越是凶兽越小气,你要么不拜它,要拜就好好拜,因为凶兽最记仇,虽然不会直接把你怎么着,但会潜移默化地影响你。” “黄生说得对,既然咱们决定要拜了,就必须拜,况且这龙像已经点睛了,咱们的一举一动,它看得见,拜吧。” 我们四个人每人都从道具包里取出来了一炷香,看着眼前的龙像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如果它是正常的祥瑞之龙多好,祭拜是应该的,可偏偏我们祭拜的是上古恶龙,不得已而为之。 “来,咱们大家先焚香,跟我一起祷告。” 我带了个头,把三炷香点燃,双手抓齐,闭上眼睛,恭恭敬敬地对着龙像鞠了三躬,我后面的三个人,有样学样,也祭拜了一下龙像,连带着一起敬了地脉。 我们祭拜完后,依次把香插在了龙像跟前,我在一旁心中默念地咒,香烟袅袅升起,我们插上的供香不受雨水干扰,越少越猛,也就一分钟的时间,供香就被烧到了根部。龙像仿佛活了一般,将上升的香烟全部吸入鼻孔。 我脸色一变,暗叫不好,其他人也发现了异常,惊得连连后退。 更为诡异的是,龙像吸食了香烟后,眼球莫名其妙地转动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条石龙真的活了吗? 我的这种感觉虽然有些荒诞,但我总觉得刚才那一刹,真的很真,很真实,因为那双龙眼,在盯着我,像看待猎物一样盯着我,一股莫名其妙的的威压感作用在了我的身上,是一种无可言状的威压,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阳生,你愣什么神呢?”邓婉婉一声叫醒了我,我也不知道刚才怎么回事,好像进入了某种幻境。 此时,再看龙像的眼睛,还是原来的位置,根本没有转动眼珠的痕迹,我这才长长地舒缓了一口气。 难道,是我的幻觉?还是我多心? 耿彪彪突然把嘴巴凑到了我耳边,低声道:“师兄,嫂子和玲玲她们俩不是修道之人,没有发现问题。我刚才感觉这龙好像活了,你呢?有这感觉吗?” 我被耿彪彪的话吓得一激灵,招呼他们往后退了好几步,等离开龙像五十米开外的距离,才开口说道:“这龙像有古怪,而且阴气很重,如果我没猜错,子午聚阴局已经被布置完了,而且已经有鬼被吸引来了。” 任玲玲愣了一下,道:“四少爷,你怎么肯定?” 我表情凝重地说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供香?下雨天还烧得那么快,香烟还被它吸进了鼻子里!” 没等任玲玲说话,邓婉婉倒先开口了,“是啊,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呢,这雨下得这么稠,完全不影响供香燃烧,升起的烟还真的被石龙吸进鼻孔了。” “你们都看到了,那证明我猜的没错,这一次,咱们可有麻烦了。” 一听我说了麻烦两个字,再看我凝重地表情,其他三人的脸色跟着难看了起来,毕竟我是团队的主心骨,我都觉得棘手了,他们肯定手足无措。 “四少爷,石像为什么会吸香烟呢,我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怪事。”任玲玲紧张地问我。 我做了个深呼吸,道:“幽灵鬼魅最喜欢吸食香火,我昨天也是利用这点,才把我放出来的恶鬼给引到我的埋伏圈里的。这几支香烧得这么快,还全被吸了,只有一种可能,龙像下面住了幽灵,很可能不止一只,也许有几十只甚至上百只。” “啊,那不就称百鬼夜行了!”邓婉婉有点害怕了,又缩成了一团。 “按理说不应该啊,毕竟这个子午聚阴的风水局刚布好,按邱八的说法,只有子时,才会聚阴,这才半个时辰,怎么会吸阴过来这么些个幽灵,如果幽灵数量少,那么这几只供香绝对不会烧得这么快,还被吸得这么彻底。” 我停了一刻,接着说:“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聚这么多的阴,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耿彪彪和任玲玲齐声问道。 “那就是镇器本身就是大凶之物,越凶的东西就越容易吸阴不干净的东西。魔尊蚩尤的头骨就被用来做过镇器,吸引过来的妖魔鬼怪各个凶狠。” “啊,阳生,你是说,这风水局的魂器是蚩尤的头颅!”邓婉婉惊叫着大喊不好。 我赶紧喊了她一嗓子说:“你这丫头,别听风就是雨啊。如果真的是蚩尤头颅,咱们谁也破不了这局,因为太凶了。” “四少爷,那这镇器会是什么?”任玲玲好奇地问着。 我又做了个深呼吸,语气也跟着重了起来,“我猜想至少是个枉死之人的骨头,他死得往往很冤很惨,所以,他的尸骨也会占有些厉鬼气息,就好比凶狠的黑老大招呼小弟一样,一呼百应。咱们得赶紧动手了,时间脱得越久,聚集的阴气就越多,吸引来的鬼魅妖邪也就越多。” “那我们快动手把,晚了就来不及啦。”说着,耿彪彪就从道具包里取出了镇字符,准备去锁固魂灵。 “别急。”我拉住了耿彪彪,在远处又看了一会龙像,道:“师弟,你先准备好家伙,动手前,让我先去观察一下它,看能不能找出来阵眼。” 说完了这句话之后,我就迈着步子朝龙像走去,开始小心翼翼地观察龙像。 第一百二十七章 厉鬼再现 这一次我很小心,围绕着龙像转了三圈,浓烈的阴气从地底袭来,那种幽冷的感觉,让我很不适,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真的是阴气越来越重,龙像还是原来的龙像,一具石雕罢了,真正可怕的东西在下面。 不过,刚才我和耿彪彪确实感受到了龙像的一场,可越是这样想,心里越是不安。总觉得这龙像有点问题,但现在有看不出来什么问题了,但我的感觉我还是觉得可靠的,刚才龙眼动地那一下,我很害怕,让我记忆犹新。https:/ 算了,管你有没有异常,一试便知。 想到这里,我又点了一把供香插在了龙像前,仔细观察还会不会有异象! 等了一小会儿,地上的供香又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烧完,升腾的烟气不出意外地被龙像吸入鼻孔内,没错,龙像下住着大量阴魂,可是龙像却没有动静。 奇了怪了,难道刚才是我的幻觉? 就在自我怀疑的这个当口,更可怕的一幕出现了,这次不是龙像的眼珠转动了,而是说话了,“还要香。” 这声音很深,很沉犹如地界猛兽的呼叫,吓了我一个激灵。 我大声喊道:“黄生把家伙都拿来。” 小胖子黄生,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我从道具包里取出了几张引魂符,贴在了龙像上,“管你下面有多少鬼魅,全都给我出来。” 贴好了黄符,我和黄生一人一把阴阳伞,准备把这窝鬼一锅端。 按理说引魂符遇魂而变,贴了这么多张不该一点反应也没有啊,难道邱八布置的子午聚阴局可以使引魂符作废。 想了想觉得不应该,虽然我不懂怎么破这个风水局,但基本的道家常识我是有的,凡符篆都对邪祟有反应,纵使是强大的邪祟也不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难道这龙像真的有古怪,是龙像屏蔽了我的符篆吗?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紧张,如果这龙像真的有意识了,那我可对付不了,因为它不惧道法。 等了一会我见没有反应,就开始思忖,耿彪彪有点闹不明白了,见迟迟没有动静,就问我怎么回事,可是,我也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 他见我束手无策,便说要不用童子尿试试,我没有当回事,只是随口说了句随便,他就当即脱掉裤子,对着龙像倾泻了一泡圣水…… 想不到耿彪彪三十的人了,还是个处男,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不好了,一直没对象,还能守身如玉。不过,再想下我自己也比人家强不了多少,我的第一次还是跟任玲玲在宾馆的那晚,可惜,那时候我懵懵懂懂的,意识不清,没怎么享受美好,就过去了。 一泡尿给龙像淋了个半面,别小看童子尿,它既是驱邪的圣水,还是诛魔的神器,东北老一辈的酿酒师还曾用童子尿当酒的原料。 我和耿彪彪目光如炬,紧盯龙像视线不离,十分钟过去了,我的眼睛瞪得都发酸了,龙像还是没有半点反应,一只幽魂都没冒出来。 这下我是彻底的搞不懂了,难道我判断有误,不应该啊,毕竟这供香是实实在在的快速燃烧完了,那供香被燃烧产生的香烟也确实是实实在在地被龙像给吸收了,这说明龙像下面一定有幽魂,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符篆会失效。 想不清楚怎么回事,我带着耿彪彪回到了任玲玲和邓婉婉身边,道:“真是奇了怪了,引魂符怎么会失效呢?贴上引魂符,鬼魂应该出来才对啊!” “是不是你判断失误了?底下根本没有鬼魂!”邓婉婉猜测道。 我摇了摇头道:“不可能,我对鬼怪的判断是绝对不会有错的,能避开我的法眼的邪祟还没出现。” “四少爷,那这个风水局还破不破?”任玲玲有点担心。 我看了一眼任玲玲,然后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兀自思考了一会儿,道:“破,大不了找人把龙像挪开,再去掏底座的魂器。” “可是,师兄,没有把下面的鬼魂逼出来,就去拿魂器这就像伸手进蛇洞掏蛇蛋,太冒险了。”耿彪彪担忧地说道。 “那有什么办法?谁让我没本事,逼不出来幽魂呢!”我有点自暴自弃,因为我一向对自己的道法很自信,可是今天我却无计可施,遂产生了自我否定的想法。 邓婉婉突然眼睛睁大,手指龙像道:“你们看,那冒烟了。” 我们几个人赶紧扭头往她指的方向看去。 任玲玲和邓婉婉只看得到升腾的烟,而我和耿彪彪身为道家中人,除了烟气之外,还看见了一个红衣女鬼,长长的头发盖住了它的脸,我们无法看清它的真实面容,身体一顿一顿地犹如提线木偶,她很痛苦,就像是被人浇了一壶开水一样,原地挣扎。 “哦,我明白了。”我突然明白,为什么我的引魂符刚才没有作用。 “阳生,你明白什么了?”耿彪彪好奇地问我。 我赶忙把右手食指贴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对他们三个人小声说道:“任总,婉婉你们俩闪到一边去,有正事干了,我和黄色要先捉鬼再破阵。” 正在我怀疑女鬼身份的时候,耿彪彪紧张地说道:“师兄,我怎么觉得它有点眼熟啊,鬼力好强,像是被我们昨天晚上收服的女鬼!” “不可能,它已经被我们收拾掉了,白天,咱们还一起把它交给了左庞。” 耿彪彪仍然坚持,“不会错的师兄,你看它的脚不着地,而且就跟你前天刚把她放出来的时候一样,它的脚比一般的鬼魂离地要高。” 我微微一愣,耿彪彪说得没错,当初我释放出来那恶鬼的时候,确实它的双脚离地面更高,一般的幽灵双脚只会离地一寸,而它离地有一尺,足以见得它鬼力高深。 “师弟,真让你说着了,还真是那个厉鬼。” “师兄,上午咱们刚把它交给了左庞,按理说他该把这个女鬼诛灭啊,怎么现在出现在这里,不正常啊!” 我又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我又一次聪明反被聪明误,以为上午的骗中骗是条绝佳的妙计,可是左庞这样的阴险小人,不能按常人的想法去理解,他本身就不会按照常理出牌。 封印好的女鬼,给他送过去,原本以为他会对女鬼下死手,谁知道,他把女鬼交给了邱八来布置子午聚阴局,也只有我这样的傻子,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把刀子交给对手,再来杀自己。 “黄生,我知道为什么刚才引魂符没有效果了,全都因为这个女鬼。” “什么,因为它?” “对,大凶的魂器被放在龙像下面,确实能吸引过来很多阴气,顺带把四面八方的邪祟吸引过来,它他们会谁也不服谁,会内斗,就像你抓了一群蛐蛐放进一个瓶子里面,它们会打架,最后只会有一个胜者,很显然,这个女鬼就是胜利者。” 耿彪彪明白了一些,但还是有点不清楚,继续问:“哦,这样啊,可你没说引魂符为什么失效了啊?” “引魂符失效的可能性就是这女鬼足够强大,可以对抗引魂符的法力,所以,一直没有出来,我们也看不到下面的情况,你刚才不是对着龙像撒了一大泡尿嘛!尿液流进了石台下,浇到了镇器上,才把它给逼出来的。” 耿彪彪震惊了,他对这个女鬼很害怕,因为女鬼曾伤害他两次,第一次煞气入体让他难受了好一阵,都成了心理阴影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钱,从一开始任家祖坟下埋汲阴树,再到后面布置长阴风水局,再到凤凰城里的降头,到现在青龙湾的子午聚阴风水局,无一不是对任家的产业的觊觎做的动作,没有什么比这种科学无法解释的恐怖现象更能造出噱头了,这样抹黑任氏集团开发的楼盘,让别人不敢来买,左庞他们才好低价收购。 死人的主意打不了啦,就把心思动在了任家的楼盘上了,这些人当真可恶! 看那女鬼比被我们收服的时候强大了不少,应该是刚才它在下面吸收其它幽魂的鬼气,才恢复了这么多元气,但是比刚被我释放出来的时候依然逊色很多,我想趁它还没有足够强大的情况下,把它拿下,再破风水局。 于是,我招呼耿彪彪用阴功打它。 第一百二十八章红色骷髅头 “师……兄,我……我……怕。”耿彪彪一字一顿地说着,还是没有完全克服他胆小怕事的性子。 我有点气愤,这个死胖子总是关键时候给我掉链子,到底什么时候能支楞起来!要是对付鬼魅,阴功是再合适不过的,可偏偏修炼阴功的是这么个不靠谱的家伙。 “你怎么这么没用?它最多吸了一个时辰的阴气,不足为惧,给我上。” 说着,我就推着耿彪彪往前走,这个二百多斤的胖子是真沉,废了老大力气才推了他几米远。 “嗯?” 那个原地飘荡的女鬼停下来了,猛地抬头,露出来了一双死鱼眼,那模样,比贞子的可怕程度一点都不差。 “啊!”耿彪彪一声惊呼,被吓晕了过去,一大坨肉往地上一躺,震地有声。 “靠,你个没用的废物!”我大暴了一声粗口。 我不敢大意,双手结印,随时准备跟它硬刚,用我那双犀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它,不敢放松,看它的飘来飘去的幅度,的确鬼力还不强,跟我把它主魂放出来的时候比,它还差远了,现在只要我瞄准了它一定可以打中。 大概过了几秒钟之后,这红衣女鬼的死鱼眼突然变红,双臂正在缓缓抬起,长长的指甲指向我,是要对我发起攻击了。 我先发制人,趁它提臂的间隙朝它打出一掌,正中面门,它的右眼以上额头部分被我打散,只剩下四分之三个脑袋了。 这显然没有给它造成致命伤害,重新把双臂抬起,随后整个身子水平成俯冲姿势,准备随时向我冲击。 这时候,我有些怕了,赶忙掏出五帝铜钱剑,拿在手里。 那女鬼一看我手里的铜钱剑,剩下的那只眼睛猛地睁大,发出了一声低鸣,又恢复成了双脚离地一尺的漂浮状态,然后扭头往青龙湾里看去。 我心中正纳闷,它这是怎么了,不管啦,必须赶紧把它解决掉,我把铜钱剑放平在我的左手上,咬破中指抹上了一条血痕…… 还没等我掷出铜钱剑,女鬼就向青龙湾小区里飘去,眨眼间就在黑暗中消失不见。 “该死,晚了一步。” 我懊恼地碎了一口,青龙湾里绝对有情况。 我回过头去看了眼昏倒的耿彪彪,叹了口气,只能大喊着叫出来了任玲玲和邓婉婉,让她们帮我把耿彪彪扶起,我又使劲掐了掐他的人中,总算是把他弄醒了。 “啊!鬼……”他惊魂未定,但一看是我们几个人,就问:“那个鬼呢?” “被我打掉了一块脸,跑了。”我有点鄙视地回答了他。 “跑了?” 耿彪彪不由地愣住,坐在地上,双腿还是不住地抖动,他还没有完全从恐惧症走出来。 我看他这一副没出息的样子,真觉得他该进‘蜀州焱城二百四十户’那幅可让人入幻境的画里锻炼下。 可是,转念一想这个胖子这么胆小,别真让他进了幻境,直接吓死在里面…… 我一把提溜起来了他,又使劲朝他屁股踢了一脚,道:“你真没出息,有我在你怕什么?你的阴功白练啦?鬼该怕你,而不是你怕鬼。” 我害怕那鬼突然折返,于是在大门前查了五面杏黄旗,然后把指鬼针交给邓婉婉,嘱咐她看好,一旦针摆动赶紧告诉我。 我又叫任玲玲去把小区的保安从门卫室把铁锹和撬棍等工具带出来,帮助我们挪开龙像,寻找镇器。 龙像很沉,我们大家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把龙像挪开,下面压着一张黄色的符纸,我拿了起来,跟大家一起看。 “吴玲,女,生于壬申年丑月廿日未时,土命。” “这是什么历法年份啊?搞不懂!阳生,你懂吗”邓婉婉尖着嗓子说。 我看了她一眼,道:“这是中国农历的历法表达方式,按照十天干中的奇数天干和十二地支的全部,来记录年份,月份还有时辰。壬申年就是1992年,丑月指12月,廿就是数字20的意思,未时就是13时至15时这一个时辰。” 邓婉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又蹲下敲了敲石座,一阵镂空的回音传出,没错就在这里,我从一个保安的手里接过来一个锤子在石台上使劲砸了几下,一个整齐的正方形,裂缝出来了,果然,这里是虚掩的。 “应该就是这一块了。”我扭过头去扫视了一圈众人。 “这下面真的有东西吗?”任玲玲好奇地问道。 我斜视了她一眼,没有理她,直接招呼保安动手把石台上的方砖撬出来。 一个黑瘦黑瘦的保安,抡起手中的撬棍,插入方砖的缝隙处,猛地一用力,方砖就被撬了起来,我上前把砖掰开一看,是一块黄布。 “大家都往后散开一点,一会儿会有煞气冒出,一旦吸入了煞气,轻则生病重则丧命。”我又扭头对更彪彪说:“黄生,黄符手套给我。” 他从道具包里翻出了一副黄布缝制的手套,上面还用朱砂写着符文。 戴好了手套,我一只手捂住口鼻,另外一只手伸出抓住了黄布,然后猛地撕开。 一股浓浓的黑色煞气猛地从黄布下冲出,就像刚拿走气阀的高压锅一样,里面的气体狂喷而出,只不过喷的是黑色的煞气。 幸好我提前做好了防护措施,不然被这么浓的煞气喷到,那后果不堪设想。 耿彪彪也被这一幕给惊到了,还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浓郁的煞气。 “大师,你说是煞气,我怎么看不到啊。”刚才那个敲砖的保安向我问道。 “很简单,你不是修道之人,再说了你也没喝无垠水,也没有用柚叶擦眼,肯定看不到。” 任玲玲也惊讶地问:“四少爷,你说的这里煞气怎么会这么重?” “子午聚阴局,既然聚阴,那就是邪祟最集中的区域,煞气怎么会不重?” 过了好一会儿,煞气才散得差不多了,我才把头凑到了石台之上,正方形的缺口内是黑土,尽管戴着黄符手套,但是伸手下去抓还是觉得阴冷无比,我赶忙把手缩了回来,脱掉手套使劲甩了甩手。 “天啊,这煞气真厉害,无垠水!”我又是一声招呼,接过来了耿彪彪递上来的无垠水,倒了进去。 ‘呲……’一声清水入热锅的声音。 我这才又戴上了黄符下手去掏里面的东西,被无垠水浇过的土很硬,因为这些土壤已经被煞气污染了,无垠水浇在上面不会像普通的水和土混合成泥,那样松软,反而会硬,硬到难以用手挖掘。 使劲抠了几下,没挖出来多少土,我着急了,对着那铁锹的保安说了一声,“挖”,他就开动了起来,没几下子,就听见了铁锹戳在硬物上的声音,心中一动,叫他让开,换我上前,把周边的碎土拨开,一个黑檀木盒子露了出来。 我又让保安拿铁锹将盒子铲出,放在了地上,我们四个连带三个保安七个人围成了一圈对这个盒子仔细观察。 “谢天谢地,可算找到了。”邓婉婉高兴地拍了拍手。 “这里面会是什么?”任玲玲好奇地问道。 说着,就把手伸了过去要开木盒,我赶紧打了她手一下,道:“别动,里面是镇器,很凶的,让我来。” 我又用戴着黄符手套的手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箱子,箱子被打开的一瞬间,我们都被吓呆了,顿时愣在当场。 是一颗骷髅头,红色的骷髅头。 第一百二十九章 蛇魂 “啊!”黑瘦的保安一声尖叫,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是骨头……人的头骨。”手拿铁锹的保安也吓得瑟瑟发抖,他旁边的那个保安虽然不像他那样抖动,但也是冷汗直冒。 邓婉婉第一次见这么真人头骨,吓得也叫了起来,躲在我身后。 “四少爷,这骨头是?” “是那个叫吴玲的人的。” “怎么会是她的?”任玲玲脸色一变,觉得不太可能,因为左家这一伙人的目标是她们。 耿彪彪抢着回答道:“我告诉你吧,刚才你不也见龙像下面压着的黄纸了吗?那纸上的名字,性别,还有生辰,命格就是这个骷髅头的。红色骷髅头,是用人血浸染的还被邪魔外道炼化,才成了凶骨,这种大凶之物,坐子午聚阴局的镇器,效果霸道得很。” “哦,这样啊,难怪,能在这么短时间凝聚这么多煞气。”任玲玲恍然大悟。 我让大家都闪开,告诉他们我要毁了这红色骷髅头,破风水局了。 耿彪彪右手抄起桃木材质锤子,对准了红色骷髅头,慢慢把锤子举过头顶,喊了声‘一,二,三’,便猛地朝下一砸。 一道耀眼的红光迸出,晃了一下我们的眼睛,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 等我睁开眼一看,那红色骷髅头裂开了一道缝,然后裂缝一点点扩大,一直往下,到鼻骨再到颌骨,‘啪’一声,裂成了两半儿。 镇器被毁了,可是不见围聚在青龙湾的阴气散去…… 我正在纳闷,镇器明明已经被毁了啊,为什么这阴气还没散去,难道镇器不止一个? 拿铁锹的保安把铁锹往石台上一支,道:“哎呦,这真是太刺激了,我得赶紧去尿个尿。” “欸,你等等我,我也要去。” 他们俩一前一后,脚跟脚朝大门里走去,就在这个时候,原本漆黑寂静的青龙湾小区里,突然吹来了一阵凌冽的狂风,这股怪风中还带着一股腥臭的味道,让人闻之欲呕。 我们四人同时扭头看向来小区里面,这风太突然,太怪了,不像是自然形成的风,也不像是邪祟带来的风,倒像是某种有巨大口器的怪物呼出来的风。 突然,走进小区几十米远的两个保安原地腾空而起,像是被撞飞了,然后重重摔落在地,不省人事。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心中一沉,大叫一声不好,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黑暗中窜出来了一大块半透明的灵体,离近了我才看清,它有一双缝状竖瞳的眼睛,蛇眼,又是蛇眼。 这时候,我再想要躲开已经来不及了,那半透明的灵体直奔我而来,张开了血盆大口,将我含在嘴里,推出了好远…… “阳生。” “师兄。” “四少爷。” 他们三个齐齐地呼喊我,此刻,我已经到了百米开外,一棵腰粗的大树拦腰断开。 我只觉得胸前一痛,吐出来一大口血,冲撞我的那个灵体痛苦异常,又反身飞回了青龙湾。 我想要站起来,却觉得腰椎一阵酸痛,刚才那一下冲击可真够疼的。 耿彪彪三人快步向我跑来,见我坐在地上,二话没说把我扶起,“师兄,你没事吧?” 我笑了笑,道:“没事,死不了!” 邓婉婉不高兴了,狠狠地打了一下我的肩膀,“这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刚才真的好可怕。” 我长长地松了口气,冷汗直冒,前一秒我还很镇定,这时候,我却吓得打起了哆嗦,仿佛差一点就要饮恨西北。 我把头一点点地扭向青龙湾,认认真真地看着这个小区,只看到一个透明到几乎消失的灵体,进入了青龙湾小区,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中。 虽然,我跟它的接触只是一刹那,但它那双缝状竖瞳的眼睛,我是真真地看在了眼里,我绝对没有看错。 此刻,我被吓得愣在当场…… “阳生。” “师兄。” “四少爷。” …… 不知道他们喊了多少声,也不知道他们喊了多久,我一点反应也没有,好像我的耳朵失聪了,接收不到他们的声波。 突然,我眼前一黑,脑袋嗡嗡直响,再睁开眼睛真觉得头晕目眩,眼冒金星,左脸颊火辣辣地疼。 “哎呦,谁打我?” “我打的你,你傻啦,要不是我这一巴掌,你没准就傻过去了。” 我这才回过神来,原来刚才是耿彪彪甩了我一个大逼兜,哎呦,真疼。 “四少爷,真是吓死我了,好在,你回过神来了。疼不疼?”任玲玲关心地问道。 “阳生,刚才是什么东西啊?把你弄飞了那么老远?”邓婉婉小声问道。 我轻轻地咽了口唾液,道:“是一条蛇的魂,想不到它这么记仇,更想不到它那么顽强。” “啊?哪来的蛇魂?”任玲玲彻底懵了,惊讶地问道。 “我小的时候调皮,去天师馆后山的一块湿地上撒尿,好巧不巧,就尿在了那蛇妖被镇压的地方了,回了天师馆后,浑身不舒服,跟师傅说了,才知道我冒犯了那条蛇妖,后面把我放在了法罩里一天一夜,才敢让我出来。现在,它在青龙湾见了我,就是看见了仇人,这才对我攻击。” 说完,我长呼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才发现我把裤子给尿了,裤裆湿透了,刚才真的太危险了,吓得我小便失禁。 我扯了一下衣服,才发现我的上衣被开了两条长长的口子,很明显是蛇牙造成的,解开外衣一看,幸亏我穿了件印有金刚经的黄坎肩,要不然刚才蛇魂给我的那一下,我必死无疑。 我庆幸地脱下了被咬坏的黄坎肩自言自语道:“多亏了这件黄马褂。” “呀,还凶险啊!它去哪了?”任玲玲担心地问道。 “进青龙湾了,走吧,咱们得进去找出来第二个镇器!要不然,蛇魂在青龙湾一天,这里的人就不得安生一天。” “啊,师兄,刚才你命都差点没了,还赶紧去啊?” 我白了他一眼道:“不进去怎么着?就算为了我自己也得进去啊,蛇魂不散,它就得找机会报复我。” 说完,我又把外套穿上,带着他们朝青龙湾的大门走去。 第一百三十章 第二件镇器 在我的带领下,我们四个人大着胆子走进了青龙湾小区。httpδ:/m.kuAisugg.nět 我做了个深呼吸,手里紧紧攥着五帝铜钱剑,手心都出汗了,按理说布置一个风水局,一个镇器就够了,为什么会有两个镇器,还不得而知,说不准,这是邱八故意为之,不管我找到了两个镇器中的哪一个,都不能破了他的子午聚阴局。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还是失算了,他不知道那大妖跟我有仇,会主动现身来攻击我。 有两个大凶之物,做镇器,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阴气会聚集得这么快了,而那个被我打掉一块脸的女鬼为什么会走,也就有答案了,是因为蛇魂跟它争斗,但它不敌蛇魂被吞噬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寒颤,难怪香灰会成震字卦呢,这大凶可真的是够凶的,差点要了我的小命,期待着早点破凶迎吉吧。 走着走着,任玲玲突然找我要无垠水喝,还说一会儿好看见邪祟,我二话没说就让耿彪彪把无垠水给了她,顺带着让邓婉婉也喝了一点。 刚喝完无垠水,任玲玲就开口问我,“四少爷,第二个魂器是什么啊?” “应该是蛇骨,一会我们要找蛇七寸位置的蛇骨,很大一块,因为这条老蛇妖,至少活了千年了,足有千年的道行。” 邓婉婉不解,问我为什么要找蛇七寸位置的蛇骨,我敲了下她的头道:“你笨啊,打蛇打七寸不知道吗?” 她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我继续拿着指鬼针在找寻蛇魂的所在,因为镇器一定离蛇魂不远,如果我毁了镇器,那么子午聚阴局就会被破,自然而然的阴气就会消散,到时蛇魂就不再是我的对手。 走着走着,任玲玲突然问我,“四少爷,这青龙湾还需要不需要龙图腾?” 她突然问我这个问题,说明大门前的龙像让她有了心理阴影,反正那恶龙的石像是非换不可了,碍于之前的风水先生掐算,她现在对要不要再放新的龙像犹豫不决。 “风水是没有问题的,云雨之气滋生龙运,你这个小区是应该再放尊龙像。”我回答道。 “可是,我不懂龙啊,我怕再弄个不吉利回来。” “既然这样,等摆平了今天这件事,我就跟你去栾城的石雕厂定做一条祥瑞之龙。”我毫不犹豫地说道。 这个时候,指鬼针有了反应,冲着地下停车库的方位来回游摆。 “四少爷,是车库的方向。” 我四下看了看,没有再感觉到有其它不干净的东西在附近,这才点头对他们说走进去。 四个人蹑手蹑脚地往地下车库走去,刚走进去一半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酸臭异常的气味,这味道很冲扑鼻而来,我胃里一阵翻腾,赶忙捂住了口鼻,再晚一秒我怕是要把没消化的东西都吐出来了。 “什么味啊?把人都快熏晕了。”走在最后面的邓婉婉一个劲儿地干呕,她对这种味道尤其敏感。 我掐着鼻子还是能闻到一些臭味,循着味道找去,我指了一下负二层车库的入口处,“味是从那里传来的,我们离那蛇魂不远了。” 邓婉婉再也忍不住了,‘呕’一声吐了出来,我看她难受的厉害,就没有让她再下去,给了她一个醒脑专用的火折子,让她先出去了,还嘱咐她上去后,找个通风的地方再打开火折子吸烟气。 我和任玲玲还有耿彪彪继续往下走…… “四少爷,为什么会有这种味道啊,比汽油还难闻!” “这是蛇魂消化亡灵产生的味道,一般情况下强大的魂消化弱小的魂,都会有一些消化味出来。就跟人类吃动植物一样,胃液消化食物,也会有味道的,如果消化不良,就会反胃,反胃出来的混合物就不怎么好闻。现在这味道如此冲,看来这蛇魂消化不良啦。” 任玲玲听我说完这一通话,顿时脸色苍白,很明显是被恶心到了。 “欸,你们看那个灵体!”耿彪彪指了指车库最靠里的那个角落,蛇魂正盘成一团,它的灵体很淡,接近于全透明了,唯独腹中有一堆稍微亮一点的斑点,但也在一点点地变暗。 任玲玲大着胆子,慢慢把头伸去看了看,这一看顿时愣在当场。 “四少爷,你快过来看啊,它肚子里有好多人!” 她这句话把我雷到了,赶紧把头伸了过去仔细观察,果然,蛇魂的腹中人头攒动,这不过它们是成年的面孔,婴孩的大小。 跟我预料的一样,这条蛇魂消化不良,只不过它腹中的不是人,而是幽灵,是子午聚阴局吸引来的幽灵,它们在蛇肚内痛苦挣扎,哀嚎不断,虽然听不见它们说什么,但看得出来它们很痛苦,因为它们在一点点变暗,而蛇魂却渐渐清晰,蛇魂正在消化它们来增加自己的力量。 任玲玲惊讶过后,也发现了这点异常,就问我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理她,把五帝铜钱剑悄悄取出,准备在一刹间把铜钱剑飞出,彻底消灭蛇魂永绝后患。 蛇魂痛苦不堪,突然把嘴张开,我抬头看去,它嘴中的四颗獠牙已经完全透明,蛇身子也只剩下了半截,要不是它刚才攻击我,触碰到我的符篆衣,还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也幸亏它闪得快,要不然此刻它就已经灵魂消散了。 赶得好不如赶得巧,这倒省了我不少事,不用再跟它恶斗。 瞅准时机,我迅速将铜钱剑飞出,正中蛇魂的头部,它的头开始冒出黑烟,就跟烟囱拔黑烟一样,蛇魂一声哀嚎,甩动了下势大力沉的尾巴,掀飞了两辆车朝我砸来,堪堪被我躲过。 接着,又是一溜烟下到负三层去了。 我正准备追击,却被耿彪彪叫住了,“师兄,先别下去,你看。” 他用手指着刚才蛇魂盘踞位置的一处微型消防站,此刻消防站已经被掀倒,灭火器、防火毯、消防衣、铁铲、水桶等消防工具散落一地,最明显的是那根白色的物件。 走上前去,拿起来一看,正是我们要找寻的第二件镇器,蛇妖的七寸骨,骨质有点疏松,显然是年代久远了。 “找到了,就是这块骨头。”此刻不免有点兴奋,因为只要再把这件真器毁掉,那子午聚阴这个风水局就彻底被破了。 我把它拿在手里,一边翻弄一边观察,这镇器可不一般,是有千年道行的大妖骨头,翻着翻着,就见骨头正中有一个奇怪的字符,字符旁边还有一圈诡异的图案围拢。 “这不是子午聚阴局的镇器,应该是别的局!” 任玲玲和耿彪彪弄不明白了,刚才我一直念叨要找蛇的七寸骨,还很肯定说这是镇器,如今找到了我又说不是,弄不清我几个意思了,开始用怀疑的眼光看我。 我从他俩的眼神里读出来了他们的疑问,于是解释道:“也不能说不是镇器,只是说这个蛇骨不是专门为布置这个风水局安排的镇器。” 他俩还是不太明白,我继续解释:“咱们下午不是听了录音嘛!邱八说的是石台里面有镇器,三四天时间才会聚集来足够的阴气和幽灵,可刚才咱们拜地脉和龙像的时候,那情况多不正常,三四天才会出现的效果却在一个时辰达到了,再想想刚刚咱们把红骷髅头这个镇器毁了,却没见阴气散去,幽灵遁离,也就是说这里有更凶的物件,就是这根七寸骨。邱八完全不知道它的存在,应该是另外某个别有用心的人干的。” 说着,我就把这块骨头递给了耿彪彪,“砸了它!” 耿彪彪二话没说,又掏出了桃木锤狠狠地砸向了蛇骨。 “哎呦!”耿彪彪刚砸了一下就被一股冲击波击退,重重地摔在地上。 我弯腰捡起掉落在地的桃木锤,又从道具包里找出存朱砂的小瓶,倒在了蛇骨上一些,然后又持桃木锤狠狠地砸去。 锤子触碰到七寸骨的一瞬间,我顿感一阵酥麻,仿佛有一股电流窜遍全身,特别是双臂好像在导电池里过了一遍高压电。 耿彪彪捂着腰站起,咧嘴道:“这骨头真tmd硬,我都那么用力了,不仅没砸坏,还把我给反弹出去了。” 我盯着那根蛇的七寸骨,轻轻叹息道:“不愧是千年大妖的骨头。” 转头对任玲玲说:“任总,有件不太好的事情跟你说一下。” “死少爷,您说。” “除了左家人之外,又有人想害你们家,这蛇的七寸骨就是最好的证明,本来它就是大凶之物,放在了青龙湾最阴的地方,不是布风水局,就是下降头,这手段很残忍。” 任玲玲顿时脸色一边,吃惊地看着我。 我拿起蛇骨拿在了手里,指着上面的字符和图案对她说道:“你看,这字符再看这图案,不像是道家的文字和图案,因为道家的文字图案大多我都认识,八成是降头师的杰作。这么凶的骨头,一旦被炼降,很难破掉。” “啊?会是什么降头。” 任玲玲身体猛地抖动了一下,双手抱臂感觉不适。 “具体什么降,我不知道,总之毁了蛇骨是不会错的,但这骨头这么坚硬,该是蛇魂在护着它,我们下去先把蛇魂解决掉吧。” 说完,我们三个人又朝下一层地下车库走去。 第一百三十一章 电梯井里满是鬼 来到了车库的最底层,本来是灯火通明的,就在一瞬间,所有灯管全都碎了,取而代之的是很微弱的光亮,是挂在墙壁上的应急照明灯,只不过光线很弱,可视度不高。 任玲玲一看这里如此暗淡,就有点害怕了,紧贴着墙壁缓缓下行,耿彪彪关怀了一句,“任总,你要是害怕,就别跟我们下来了,这里有我和我师兄就够了。” “不怕,真的不怕,我就是有点怕黑,你们为了我的事都这么拼了,我可不能掉链子。” 不知怎么的,这句话从她嘴里出说来,我心里感觉暖暖的,耿彪彪更是对她赞不绝口,还说什么她巾帼不让须眉,女中豪杰什么的…… 听耿彪彪这个死胖子说出来这些言过其实又不搭边的假话,大话,空话,我就想吐槽他,这小子真是个合格的舔狗。 最底层的车库比上面两层要狭窄一些,跟上面两层相比,最大的不同就是这里空空如也,一辆车都没有,我还打趣地问了下任玲玲,负一、负二、负三的车位都是什么价格。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负一层十八万,负二层十五万,独独是这负三层是七万,真搞不明白现在的有钱人是怎么想的,负三层这么便宜又宽敞的车位不愿意买,偏要买上面两层昂贵且逼仄的车位。是装逼吗?反正换我,我肯定会选择经济实惠且实用的。 “奇怪,蛇魂哪去了?”我自问着。 “不应该啊,它的魂器在我手里,蛇魂不该走远,再说了,青龙湾是天然宅居的风水,贮灵存力的好地方,任何幽魂都不可能像在一边的宅庭门院一样,自由穿梭。它会去哪呢?难道,它已经被灭了?不可能啊,被灭了地上也该有铜钱剑啊,蛇魂可是插着铜钱剑下来的。” 我们几个人苦寻一番无果,正打算坐电梯上去的时候,不知道哪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狠狠地推了我一把,摔了我一个狗啃屎。 “谁推我?”我大喝一声。 任玲玲和耿彪彪齐齐地看着我,感觉莫名其妙,“没人推你呀,是你自己趴倒的。” “我自己倒的?” 任玲玲错愕地对我点了点头。 我顿感头皮发麻,心中难道:“不好,蛇魂已经完全透明了,它的鬼力散得没有多少了,肯定会在最后一刻跟我拼命。”https:/ 我紧张的一个弹跳站起,双手掐好指诀,不敢大意,我清楚得很,现在蛇魂已经虚弱到了极点,我只需要一击就能灭了它,同样,它对我也只需要一击便可取了我的命,就看谁先出手干掉对方了。 “师兄,你小心了,那蛇魂肚子里还有不少鬼呢?这里不干净得很。” “欸,四少爷,好像有人在你后面。”任玲玲突然大声惊呼。 我赶忙转身,向后打去,“啊……”一声凄厉的鬼叫。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不是蛇魂带给我的压力,而是一开始那个女鬼,被我放出来的那个叫吴玲的女鬼,我集中力精神努力寻找着刚才偷袭我的鬼魂。 终于在北墙边上看到了几乎全透明的吴玲,由于我是纯阳命格,阳气极盛,我阳生的道号也不是白来的,体内的精血所含阳气比常人多得多,虽然我那一击不像是耿彪彪的阴功那样会给鬼魂造成绝对伤害,但对付它这个虚弱的鬼,还是绰绰有余。 我走到它跟前,看它虚弱地靠在墙下,一点煞气都没有了,仅存一点点幽怨的鬼气,也即将消散。 它还是太弱了,吃了我这一掌差点魂飞魄散,此刻的我信心爆棚,右手再一次掐好指诀准备结果了它,相信这一次,她绝对会魂飞魄散再无往生的可能。 可就在我这一掌即将打下的瞬间,我却犹豫了,它的眼里,流下了一地晶莹的泪珠,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化作一股雾气,弥散在了空气中。 鬼又流泪了,我愣在当场,把手收回,凡事必有因果,吴玲跟大地门有仇,它用行动已经证实了。 吴玲也是个可怜的人,死后依旧不得安宁,没有踏入轮回已经够惨了,既然流泪,它肯定有执念,我把它交给左庞已经错过一次了,我还要对它再手下留情吗? 想到这里,我又一次掐好指诀抬起手来,可是始终落不下去手,谁让我见不得鬼哭呢! 我把手放下,又从道具包里取出来了一支供香点燃,放到它跟前给它吸食。 吸过香烟它的状况好了很多,快要全透明的灵体充实了一些,鬼力或多或少恢复了一点,它的灵体还是有点黑浊,但比前几次见它要淡了很多,说明她的怨气消掉了大半。 “吴玲,我知道你也是个苦命的人,要不是活着不顺心,死了还被折磨,你是不会成恶灵的,现在我念你还有善念,不至于无可救药,我放你走。” 说完,我转过身去,双目紧闭。 吴玲什么也没说,又从眼睑滑落一地泪珠,便向外飘去。 “师兄,为什么不灭了她?留着它可是大害啊。”耿彪彪走上来有些不满地问道。 我依然双目紧锁,淡淡地说道:“鬼本是灵体,不该有泪,鬼流泪有违常理,但鬼为什么会流泪,有冤屈,很大的冤。” “四少爷,你怎么总是对恶灵心存善念呢?把它放了,以后还会出去害人。”任玲玲也有点不理解,对我质问。 “鬼……很可怕吗?你怕鬼吗?那鬼有没有主动找上门来害你?人……不可怕吗?你不怕人,那你想想从克巴到左小豹再到他老子左庞,哪个不是阴险歹毒,想要把你们任家搞成家破人亡!任玲玲,你好好想想吧,真正可怕的是鬼还是人?” 说完,我不再吭声,任玲玲也陷入了沉思,还是耿彪彪来救了个场,“行了,别为一只鬼,闹得咱们不愉快,任总,请你理解一下,我师兄这个人办事就是这样,既然他决定放了鬼,就一定有他的理由。” 听耿彪彪说完,我才把眼睛睁开,任玲玲看见了我湿润的双眼。 “四少爷,你怎么哭了?”任玲玲有点不明白。 “胡说,我怎么会哭!” 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很怪,很可笑,长这么大了,除了我师傅以外,我没有哭过任何人,而我本人又是除魔卫道的风水阴阳师,却为鬼流眼泪…… “师兄,你看地上,有脚印。”耿彪彪大喊一声,伸手指去。 果然,地上出现了一排浅浅的脚印,很小,是个小鬼的脚走出来的。 地上的那串脚印从我们身边向着东边而去,似乎有意引导我们跟着它。 “是鬼脚印,可为什么我们看不见它呢?”耿彪彪疑惑。 我猜道:“我猜是蛇魂肚子里出来的魂,它在蛇魂腹中待得久了,大量鬼力被蛇魂吸收,现在蛇魂被灭,它才能出来,只不过它状态不佳已经奄奄一息了,不然我们不会看不到的。” 任玲玲又问:“你怎么知道蛇魂被灭掉了?” “很简单,刚才我放走的那个鬼魂就是被蛇魂吞掉的一只,如果蛇魂还在,它出不来。既然,它能出来,蛇魂腹内那么多鬼魂一样能出来。” 我们跟着脚印,来到了电梯的位置,那双脚印停在了电梯门前不再动了。 我把耳朵贴到了电梯门上,仔细听着,果然有鬼声。 “黄生,你劲儿大,把门打开。” 耿彪彪按照我的吩咐,走到角落处的微型消防站那拿出了铁锹,对准电梯门的缝隙,使劲一别,电梯门就被撬开了一道缝,他又用双手使劲把门缝开得更大一点,然后把头塞进去往下一看,“哎呦,妈呀。” 我和任玲玲也把头塞进了缝里,往下看,我整个人如遭电击愣在当场,整间电梯井里密密麻麻地挤着一大票孤魂野鬼。 难怪耿彪彪会大惊失色了,原来这电梯井里满是鬼。 第一百三十二章 请鬼差 “哇塞,这也太壮观了,师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鬼。” “四少爷,是什么情况?” 我打量了一下电梯井里的那群鬼,它们都很虚弱,要不是在电梯井下这极度阴森的地方,我几乎看不到它们。 不过,好在这群鬼都不是黑体的恶灵,而是一般的幽灵。 这么一大票鬼,在底下瑟瑟发抖,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让它们很害怕。 这时候,我们面前出现了一只小鬼,它调皮地对我们笑了笑。 我抬起头问道:“是你带我们来这的吗?” 小鬼对我点了点头。 我又问道:“是不是要我帮助你们?” 小鬼又点了点头,接着用自己的小手朝下面指了指。 “原来是这样,行,交给我吧。” 我们三个人把头缩了回去,我嘱咐耿彪彪在外边把绳子拉紧,我下去看看情况。 任玲玲还是有点担心我,劝我不要下去,里面的鬼实在太多,我却一笑了之,说:“下面的不是恶灵,全都是普通的幽冥鬼怪,不足虑。” 然后,耿彪彪把一条又粗又长的绳子缠在了自己的腰间,缠了三圈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对我比了个‘ok’,我就侧身挤进了电梯门缝里,一点点下滑,见我下来了,底下一众幽灵都飘了起来给我让路。 没几下,我就滑到了电梯井底,我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手机背面的led灯发出耀眼的光芒,把电梯井底照得雪亮。 拿着手机在底下找了一番,居然有一只死猫,好在尸体已经风干,不然腐尸的味道非把我给整吐了不可,猫尸旁边就是五帝铜钱剑,原来,那蛇魂就是在这里消散的啊,难怪铜钱剑会在这里。 拿着手机又在周围照了一圈,看到电梯井的墙面上有几道错乱的牙痕,我没判断错,最终蛇魂就是消散在了这里。 我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的众多幽灵,露出了我的洁白皓齿,对它们傻笑了一下,指着铜钱剑说:“各位鬼哥,鬼弟,鬼姐,鬼妹,别害怕,我不是来收服你们的,我知道你们是受了风水局的影响才来这里的。现在蛇魂已经被灭,你们不用担心魂飞魄散了,但你们要答应我,出去后,不可在阳间逗留跟鬼差下地,明白吗?” 众鬼全都对着我点头,犹如抖筛。 “好,一言为定!”我把五帝铜钱剑收起,又抻了抻系在我腰间的粗绳,告诉耿彪彪我要上去了,然后双手抓住也音声,双脚离地踩着墙面,耿彪彪在上面用力拉我,我在下面双手抓着曳引绳一点点往上爬。 等我爬上来,把系在腰间的绳子解开,对电梯缝里喊了一声,叫它们出来,这一大票鬼就先后飞了出来,挤在一起,只不过它们都接近于全透明,不仔细看,真以为它们不存在,鬼力弱的表现。 我又从道具包里,拿出来了香炉,把最后一把供香取出,当着一票鬼众的面点燃,插入香炉,袅袅香烟升起,看得这些幽灵眼冒精光。 “这些香火是给你们的,慢慢享用吧,不过,记住你们答应我的,吃了香火下地界再也不要上来。” 众鬼齐齐点头然后争先恐后地上前吸食香火,那么大一把香不够它们抢的,分分钟就把香烟吸完,耿彪彪愣在当场,对着空气发问:“这香烧了有一分钟吗?” 我长呼了一口气,让它们排成一排,开始点鬼头。 “一、二、三、四、五、六……三十七、三十八。” “再数一遍,一、二、三、四、五、六……三十七、三十八,没错。” 我点了两遍整整三十八只幽灵,我就像个鬼王一样,对它们吆五喝六,“都站整齐了,一会鬼差就来接你们了。” 我扭头又对耿彪彪吩咐了一句,“黄生,烧鬼差像。” 耿彪彪按照我的吩咐,从道具包里取出来了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鬼差造型的纸人,纸人背后还有一个冥文,把它放进来小号铝盆里用火折子点燃。 一丝青烟缓缓上升,香烟上升大概一米的位置,出现了个黑脸鬼差的头像,他下面两颗獠牙很长跟野猪有一拼。 “师兄,给。”耿彪彪说着把话音丸递给了我。 我一脸嫌弃地看着这颗黑色的大丸子,歪着嘴巴对更彪彪说:“黄生,我是师兄,你给我把它吃了叫冥府出人,把这帮孤魂野鬼带下去。” 耿彪彪一脸不服,煞有介事地拒绝道:“凭什么?就凭你是师兄啊!我不吃,要吃你吃。” 我气得跳起,愤愤地说:“我现在不仅是你师兄,我还是掌门,我叫你吃,你就得吃,快点,地府鬼差逗留不了太久。”筷書閣 耿彪彪也来劲了,跟我顶起牛来,“我最看不惯,以大欺小,以长压幼。这个活是你自己揽的,我不管,你爱吃不吃。” “算你狠!” 我拿耿彪彪没有办法,只能接过来话音丸,猛地一口咽了下去,又腥又恶心,差点又把白天吃的饭全吐出来。 任玲玲看着我扭曲又腻歪的表情,就知道,这东西有多么让人痛苦了,上一次我吃话音丸还是在天师馆里跟替师傅传话的鬼差沟通。 我干呕了几下,转过头去跟鬼差头像沟通了起来。 “敢问这位鬼差老爷,今天是哪位爷当差?” “哎呀,又是你们极道派的,一天天的真烦,懂不懂规矩啊?上来就问。” 我赔着笑脸道:“爷,您说的是,瞧我这着急的,把规矩都忘了,您稍等。” 说完,我就掏出了一张面额一亿的冥币,当着鬼差的面给烧了。 鬼差的嘴巴凭空出现了一张面额一亿的冥币,正是我刚烧掉的那张,被他一点点吃进了嘴里,这才满意地开口回答了我的问题,“今夜当值的是执命四幽的老二,辛七,找它有什么事吗?” 我让开身子,指着那一众孤魂野鬼,道:“这不,我找到了三十八只没有徘徊在阳间没有入冥府落户的幽魂,想请您下去跟辛七爷说一声,请它上来把这帮鬼众收走,毕竟阳间不是它们的久居之地啊。” “嗯,你稍等,我下去把它喊上来。”说完,它就消失不见了。 片刻后,一股白烟从地面升起,出现了一个一米来高,穿着芭蕉叶裤衩光着上身,尖头的青色皮肤的鬼差。 我恭敬地上前对他做了个揖,问候道:“七爷,您来啦!” 第一百三十三章 黑衣人 “呦呵,是你小子啊。”辛七一脸不屑。 我继续充当小丑跪舔,“正是小的,实在抱歉,这么晚了还叫您上来,不好意思。” 辛七仍是满不在乎,反怼我道:“傻小子,你们阳界现在是晚上,你就忘了我们阴界此刻正是大中午吗?” 我敲了下头,道:“七爷说的是,小的我最近脑子不够数,您多担待。” “听说你小子,搜罗了三十八只孤魂野鬼是吗?” “是的,七爷,您看。” 我指了指那群列队的鬼,笑了笑跟辛七说。 “嗯,最近我们星主常发脾气说,阳间遗落了太多幽灵没有到册,敢情都在这里活动呢,你这一套倒是省了我不少麻烦,哼哼,记你一功。” 我赶忙给辛七烧了一张一亿面额的冥币,它拿到了手里高兴地表扬我会来事。 随后,对这三十八只在鬼界还没有上户口的鬼魂核对了下鬼头数。 接着对它们一甩,每只鬼的双腕都加了一副镣铐,准备往下押解。 临走前,还问我有没有什么话要给师傅带,我只是说,极道派的生意好着呢,请他放心。 辛七没再逗留,指了一下最前面的鬼说了一声走,它们就像被强大的反吸风扇吸住了一样,被辛七收到了它带来的葫芦里,然后靠墙而立,化成一缕白烟沉入地下。 “呼……可算是结束了,好累。”我伸了个懒腰。 “师兄,你忘了件事,咱们还没有砸蛇骨。” “哦,对!”我应了一声,从包里掏出来那只千年大妖的蛇骨,再次淋上了朱砂,让耿彪彪举锤再砸。 ‘啪’一声脆响,蛇骨从中间被砸碎,果然是老骨头了,骨质疏松很严重,一砸就碎成了好几片。 “第二个镇器也毁了,不知道青龙湾的阴气散了吗?”任玲玲有点激动迫不及待地想知道。 “咱们上去看看吧。”我说了一声,招呼他们跟我乘电梯上了一层,邓婉婉正靠在墙角浅浅地睡着。 叫醒她后,我们一起来到了小区正中,阴气还在,但确确实实已经开始弥散,毕竟聚集了这么多的阴气,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散尽的。 大凶之后是大吉,这是我对震字卦的理解,大凶我已经经历了,大吉呢?到现在我都没有找到大吉,是不是我算错了,我又开始了对自己的否定。 我再次掏出手机准备看时间,可惜,手机电量不足,已经自动关机了。 “婉婉,带充电宝了吗?” “带了。”她从自己的挎包里掏出一个两万毫安电流量的充电宝,给我手机充上了电。 手机开机了,凌晨两点整,时间过得好快啊,我们总算是把子午聚阴局给破了,左家坑害任家的计划再一次落空,我有点洋洋自得了。 任玲玲用感激的眼神看着我,真情地说道:“四少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助我们任家,这份大恩情,我任玲玲记在心里永远不会忘的,以后,不管你们有什么困难或者需要什么帮助,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办到,一定竭尽全力。” 耿彪彪赶忙说:“看你这话说的,这是我们该做的,是吧师兄?”说完,他又把目光挪到了我这里。 “黄生说得对啊,咱们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早就不分彼此了,以后我们是一家人,我们帮你,你也帮我们。” 任玲玲满意地点了点头,我们现场的四个人全都笑了,笑得很开心很真诚。 “好了,大家都别笑了,忙活到了大半夜,都辛苦了,不如一起吃个宵夜,再美美地睡上一觉。欸,四少爷,你可别忘了,醒了以后,还得跟我去石雕厂选新的龙图腾啊。” 我满口答应,一起往大门外走,门口的三个保安都醒了,他们的眼睛都很红,血丝满布,直到我告诉了他们蛇魂被我灭了后,他们才缓了口气,还叫我张神仙…… 我摆了摆手没有搭理他们,出了大门又看见了地上那两半头骨,不由地停下陷入了沉思,吴玲还是有些许怨念,毕竟我已经错放了它一次,如今放它第二次,谁也保证不了,它不会再害人,我还是把它的头骨带回去,好好超度它吧。 我走到了石台前面,把吴玲的两半儿头骨重新放回了黑檀木盒,抱在了怀里。 耿彪彪有不明白了,问我,“你怎么又把死人骨头收起来了,这个镇器早就没用了,也不能当鬼居的魂器,最多让你超度用,怎么?你要给它超度啊?” 我点了点头道:“你说对了,我就是要超度它,刚才我放了它还真是有点后悔,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把吴玲的骸骨带回天师馆,给它超度吧,省得它在外面再生怨念害人。” 耿彪彪没有说话,只是无所谓地摇了摇头,我们就往任玲玲的车那走去了。 刚到车前,两个黑衣蒙面人就从车的另一侧冒出来了,打了我们来个措手不及。 个高的那个挟持住了邓婉婉,把刀子抵在了她的脖子上拖着她往后猛退了几步;另外一个稍微矮点的上来就抢我手里的黑檀木盒子,但他没有我的力气大,盒子没有抢走,反而被我踹了一脚,摔了个趔趄。https:/ “别动,你们谁要是敢动,我就要了这个小娘们儿的命。”高个子蒙面人狠狠地威胁道。 “别,别冲动,要钱的话好说,我这包里有五万,你们看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给你们取。”任玲玲害怕了,以为遇上了截道的。 “去,老子不要你的钱,老子要的是他手里的盒子。” 一听要我手中的盒子,我就像被一道闪电雷到了一样,呆住了,“你们要我手里的盒子干吗?里面的东西不值钱。” “靠,关你什么事,老子就是要你手里的盒子,去拿过来。”他知会了一声刚才被我踹倒的那个蒙面人,然后从我手里硬抢。 “给我放开。”我还是不愿意撒手,紧握盒子不撒手,“放开,哎呦”,跟我抢夺盒子的时候,他的手被我戴在手上的戒指划伤了,鲜血流进了盒子里。 黑檀木盒子还是被他抢走了,谁叫邓婉婉在他们手里呢。 “退后,退后。”高个子蒙面人,继续挟持着邓婉婉威胁我们后退。 退出了一定距离后,我说:“你们要那盒子干什么,里面的东西凶得很,当心没命。” “哼,不要这个盒子,我才没命呢,里面这个娘们差点要了我的命。” “你tmd怎么什么都说啊,闭嘴。” 被骂了的蒙面人意识到自己说多了,立马收声。 “我警告你们,不许跟来啊。” 说完,他使劲蹬了邓婉婉屁股一脚,两个蒙面人撒腿就跑,骑上了摩托车一溜烟没影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有因就有果 “婉婉,你没事吧,有没有踹疼你?”我关心地问道。 邓婉婉强忍着眼泪道:“疼,腰可疼了!” 耿彪彪狠狠地碎了一口,说了句无聊的话,“还有这么无聊的人?抢什么不好,偏抢死人骨头。” “死人骨头。”这四个字提醒了我,我的大脑再一次电光火石般的飞速运转了起来…… 见我又愣住了,任玲玲着急地过来用手碰了碰我的肩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功夫在这里想!快带婉婉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哦,对。” 于是,我和耿彪彪把邓婉婉架起小心翼翼地把他扶上了汽车后排,我也坐了进去,让她趴在我的大腿上,耿彪彪则坐到了副驾驶位,任玲玲立马发动了汽车,朝着市第一医院疾驰。 我在车后排,用自己的左手轻轻抚摸着邓婉婉的头,一个劲儿地安慰她,让她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就到医院了。 谁知道安慰着安慰着,她竟然趴在我的腿上睡着了,看着她熟睡的样子不忍心将她唤醒,然后,我就问了下任玲玲还有多久到医院,她说还得二十多分钟。 既然还有点时间,就让婉儿她好好睡会儿吧,随后将目光落在了耿彪彪的身上,思考着‘死人骨头’这四个重要的字。 耿彪彪随口又来了一句,“嫂子真行啊,这都能睡着。对了师兄,你说那伙人既不劫财又不劫色,偏要那个黑檀木盒子干嘛?以为里面有宝贝啊?真不怕那个叫吴玲的鬼缠上他们。欸,想想我就觉得可怕。” 我眼中顿时闪过一道精光,想到了一些眉目,刚才那个从我手里夺走盒子的人说,不要这个盒子,他才会没命,那个叫吴玲的女鬼还差点要了他的命? “难道,抢黑檀木盒子的人是大地门的人?女鬼吴玲去大地门索命,难道就是索那个抢盒子人的命?想来,这人也是个心性狠毒之人,吴玲的死,跟他脱不了关系。”我思忖着,努力想象和假设着吴玲和这伙人的关系。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大地门的人坏事做多了,半夜鬼敲门也会越来越多,等着瞧吧! “黄生,那两个人那么着急抢走那两半儿红色骷髅头,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子午聚阴这个风水局被咱们破了,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阴气散掉,邱八他们肯定知道,所以叫人来夺走镇器,为的就是不给我们留下证据;第二种可能,那两个人肯定跟吴玲的死有关,要不然那个抢盒子的人不会怕成那样,还说没有盒子就会没命,估计吴玲不会放过他。” 耿彪彪听完点了点头,道:“师兄说的有道理,咱们又坏了大地门一次事,怕是离撕破脸的日子不远了,咱们得早做准备。” 任玲玲有点惊讶了,还以为我和耿彪彪是被迫卷进来的人呢,于是说:“四少爷,五少爷,左家人害我家人,搞坏我的生意,这个仇,我会报,只是对不起你们,把你们也卷进来了,我真不忍心让你们陪着我提心吊胆,疲于奔命。我想……” “够了!”我突然一声喝住了她,然后想都没想就说道:“你跟左家有仇,我们极道天师馆跟左家也有仇,左庞身为大地门的掌门,一代道家宗师,却勾结邪魔外道,为了钱为了势,专干黑心烂肺的坏事。极道派和大地门的梁子,早在我师傅这一代就结上了。” 任玲玲听完了我的话,身体微微向前倾,脸色闪过一丝红润,车速也明显加快,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 大地门的人坏事做多了,不仅天怒人怨,后面冤魂厉鬼也会不断地找上门,他们的报应就快来了,任玲玲的表现,我看在了眼里,她的表情不再是以前那种平和柔嫩,取而代之的是现在的坚毅果敢。 我不再说话了,讲真,为破子午聚阴局把我折腾了大半夜,我还真有点疲惫,身子往后一躺,靠在了真皮座椅上,还真是舒服,抬起了自己的右手一看,刚才那黑衣蒙面人的血迹还在我的得到指缝里。 他的血流进黑檀木盒子里了,我又愣了一会儿,把那个抢盒子的人临走前的那句话串联在一起,想了一下,那个男人为什么那么怕吴玲呢?如今,他的血流进了盒子里,喂给了吴玲的凶骨,日后,吴玲的鬼魂怕是要一直纠缠他,至死方休了。 车稳稳地停在了市第一医院的急诊科门口,我叫醒了邓婉婉,搀扶着她进了急诊科,给她挂号问诊,又按医生的吩咐带她去放射科拍了张照片。 在外边的等拍照结果的时候,我把从任玲玲车上带下来的百岁山饮用水给她打开递了过去,关心地问道:“怎么样?腰还疼吗?” 她莞尔一笑,“不怎么疼了。” 说完,又把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撒着娇说有我真好,同样,我也是只有在她的陪伴下,才会开心放松。 “邓婉婉。”放射科的值班医生喊了一嗓子。 我走过去接过来了拍好的片子,取出来看了下结果,“未见骨头受损,腰间有些许积液。” 我的心放下了一大半,把拍好的片子交给医生去看,医生也说没什么大碍,给开了一瓶云南白药气雾剂,就打发我们走了。kuAiδugg 邓婉婉需要我照顾,我就带着她在医院附近开了间双人标间,休息了,耿彪彪单身狗一枚,只能给自己开了间大床房睡在我们隔壁,任玲玲给我们付了房费就开车离开了。 …… “喂有电话了,喂有电话了……” 正在熟睡的我被自己的电话铃音吵醒,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头还有点痛,打了一个很重的哈欠,后背有点抽筋,凌晨照顾邓婉婉,快天亮了我才合眼,当个顶梁柱是真的辛苦啊,糟蹋自己的身体不说,就连一个高质量的睡眠都保证不了。 然而,这一切都还只是个开始,后面需要我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我极不情愿地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李虎虎,我便毫不犹豫地接通了。 “喂,阳生?” “是我。” “哦,你们那边的事,怎么样啦?子午聚阴局,破了吗?” 我又打了一个深深的哈欠,道:“放心吧,虽然有点小插曲,不过,最终还是破掉了,你知道吗?那个大妖,就是一直在我们门派后山被青石碑镇压的那个大妖,它的魂昨天出现了,也被我给灭了。” “是吗?你没说假话吧?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那这妖怪是真顽强啊,等你回来跟我说吧。” “玄生,你那边的事怎么样了啊?就是大丰电影院闹鬼的事情。” “这个,怎么说呢?一切都是有因就有果的。还是见面说吧,你方便回天师馆吗?” 李虎虎刚才这句有因就有果,勾起了我的兴趣,想想昨天我在青龙湾经历的事情,感觉有点雷同,于是道:“我现在不方便,我答应了任玲玲要跟她去石雕厂选一个新的镇宅之宝。要不你过来吧,有什么事当面说。” “得嘞,在哪见?” “任氏公馆。” 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扭过头去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邓婉婉,想着叫醒她跟我一起出发,刚走到床跟前打算把她唤醒,我还是停住了,心想还是不要打扰我的睡美人比较好。 于是,我转头开门离开了房间,特别跟宾馆前台嘱咐了一句,不要打扰我房间里面的客人,让她安心的睡,然后,我就离开了宾馆打了一辆出租车往任氏公馆去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女鬼复仇记 拥挤的街道上全都是人和车,还有不少道路被交通管制,几乎所有的大街小巷都有交警执勤,舒缓交通的压力,但即便是这样,交通压力依然巨大,城市主干道依然被堵得水泄不通。 我又看了下手机,时间显示是十点二十五分,都堵了一个小时了,还不见挪动半步,心想着耿彪彪应该也快到了吧。 我这到任氏公馆还得有一阵呢,着急的我给李虎虎拨过去了个电话,得知他也才进市区,正在北二环线上堵着呢,同样半天不见汽车挪动。 石厚市堵成这样,答应任玲玲一起去石雕厂的事看来得搁置了,我打开车门下了车,前后望了一眼,前望不到头后看不见尾,我这还是在最畅通的槐安路高架桥上,都堵成了这样,燥热的夏日还捎带着我烦闷不安的心情,感觉人都要着火了。 “这么堵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越来越烦,盛夏的石厚市白天最高气温可达38°,妥妥的火炉城市,我又坐回了车里吹空调,又烦又闷的我解开了衬衫的上面两粒扣子。 “司机师傅,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走哪堵哪?” “帅哥,你平时很少来市里吧?这不是六月了嘛!最近两天正在高考呢,一连三天都是这情况。” 司机的声音很细很柔,我朝驾驶位看去,才发现驾驶位上的出租司机是一个二三十岁的妙龄女子,之前上车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因为我心事重重。 虽然她干的是最普通最辛勤的出租司机工作,但依然掩盖不住她靓丽的模样和优雅的气质,想想这么漂亮的女人干这种男性占主体的工作,应该是边开车边直播吧,各行各业的网红都有,我愿称她为出租西施。 “哦,原来是这样啊!石厚市这一点很不好,校区太集中,本来市区的交通压力就够大的了,又赶上高考,一个经济强省的省会城市连交通状况都搞定不了,实在是不应该。” “可不是嘛!你瞧这堵的,害我少挣多少钱啊。不过,很快就会好了,咱们市的几所重点院校要分流了,在市区二环外,三环内规划了好几片校园用地。还是任氏集团的领导人有眼光啊,早早地就在东南西三个位置的二环边开发了楼盘,这下都成了学区房了,还不得赚翻!” 我笑了笑没有接她的话,她不明白商圈和政府里面的事,城市规划是大的方面,最近石厚市扩大城市规模,老市区往四周辐射发展是历史趋势,至于在新开发的地带建房,盖学校那就是开发商和政府沟通的问题了,为什么任氏集团会提前拿下来这么好的位置建新的住宅区,并不是集团领导有眼光而是政府里面有自己人,还是最高级的领导干部。 出租西施继续说:“帅哥,你知道吗?我还买了一套鹿泉区白虎苑的房子呢,石厚市二中要在那建一个初中部,我儿子再有两年就该上学了,这不提前抢占教育资源吗?” “你买了白虎苑的房子?那的房子可不便宜啊,小两万呢!还有,我看你也不大啊,怎么儿子都快上初中了?” 出租西施丝毫没有把我当外人,把心里话一股脑掏了出来,“你是看售楼部标语了吧,均价一万七起,那是营销的噱头,我买的还是最小的户型,顶楼呢,都要两万一平,哎,挣钱不容易啊,首付了90万,剩下的走贷款,月供都七千了。哦,我啊结婚早,十八就结婚了,第二年有了儿子,刚好今年孩子10岁五年级,欸,为了孩子,咱认了。” 母爱真是伟大啊,实在想不到这个不满三十的女人,已经这么有担当了。如果这个女人还没有成家或者说还没有生育,她大概率会在享受生活,压根不会去考虑以后生养孩子的问题,如今的九零后和零零后有这么高觉悟的不多了。也许真的要为人母了,才能成顶天立地的家中栋梁吧,为母则刚,是亘古不变的道路。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还是李虎虎来电。 “阳生,我快到任氏会馆了,你呢?” 刚才他还在北二环线上堵着,这么快就要到了,我有点不信就问:“这么快吗?现在市区不正堵着呢吗?” “我没说不堵啊,你忘了我以前是干嘛的,把我的法警证亮一下,这不就进了绿色通道了嘛!说,你在哪?” “我还在高架桥上堵着呢,哎,不知道堵到什么时候,算了不等了,我扫一辆共享单车去任氏会馆吧。” 耿彪彪答应了一声,催我快点,就挂了电话。 我问了下出租司机车费多少,她比了‘二’的手势说,二十块钱,我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打开微信扫一扫,扫码支付给了她二十元,就下了车。背着我的小包,穿过长长的车龙,下了高架,扫了一辆蓝色的哈罗单车,再用手机的高德地图导航出来任氏会馆,骑上车,往目的地骑行。 等我骑到任氏会馆,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半了,李虎虎早就在门口等候多时了,看我姗姗来迟不免有点着急,指着自己手腕上的表,埋怨说,“几点了,都几点了,你啊就没个准头。” 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道歉,“师兄不好意思,交通原因,这样,咱们进去吃饭洗澡,算我的。” 就这样,我们俩在任氏会馆的自助餐厅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边聊边吃,我把我昨天在青龙湾的经历跟他详细地说了一遍,听后,他大赞我有勇有谋,不仅成功地破了子午聚阴局,还把三十八只无主孤魂交给了鬼差,功德一件。 我对他摆了摆手,说:“你别夸我了,我这么做也是很冒险的,我只是占卜了一下香灰成的震字卦,大凶之后有大吉,大凶是经历了,这大吉嘛!如果硬说是那些孤魂归地,有点勉强最多算个中吉。欸,你说说,老白那家电影院的事情吧,解决了吗?” 李虎虎叹了口气说道:“欸,怎么说呢,我还是觉得一切都是业障,缘有因,再有过。我去的时候,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什么也没有做,事情什么样,你绝对想不到,让我慢慢讲给你听。” 听他绘声绘色地讲了半个多小时,我算是明白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原来,去老白的电影院看电影的那个怪异女人,不久前死了,大丰影院附近路段曾发生了一起车祸,死的是一个女人,头被大卡车的轮胎碾压,都压扁了,谁也认不出来。 不过据李虎虎描述说,阴阳镜捕捉到了女鬼的模样,它的头部严重扭曲变形,一只眼球吊在脸上,另外一只眼球也往外吐出暴起,她的脸至少碎成了十七八块,整张脸都是用碎片拼凑出来的。它之所以一直披着雨披戴着雨帽,就是为了掩盖它那毫无鲜活气息的脸庞。 昨晚,老白本来正在守着影院的售票窗口,突然肚子痛,去卫生间一泻千里,出来的时候,碰巧有人来买票要看电影,看电影的这个人是这里的常客,老白跟他很熟,说这人叫张旺,二流子一个,为人懒惰又好色。 他本是县城里一个开摩的的,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家里人管不了他,他就在外边散漫咣当,早几年前还因为强奸罪被抓紧去住了五年,去年才放出来,由于没有正经职业,又不好好干,四十来岁了还是个光棍,但免不了空虚寂寞,大丰影院这个放成人电影的场所就成他常光临的地方了。 张旺买票进场后,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整间影厅内,几乎只有他一个人,除了最后一排的中央,坐着那个穿雨衣的女人,虽然穿着雨衣,但不影响她那纤瘦且凹凸有致的身材。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就坐到了那个女人的身边了。 张旺的想法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无非是想把她身边的女人钓上钩,再开个房风流快活一下。 接着就是一起欣赏电影,可放映的影片不是成人片,反而是一部剧情片,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一个喝醉了的男人进电影院百无聊赖地看电影,不一会一个穿着雨衣的女人也进来,坐在他后面也看电影,惨剧就此发生,男人借着酒劲儿对女人施暴,全然不顾女人的反抗和哀求,在放映厅内把女人侮辱了,事后害怕事情败露,掐晕了女人,再架着她出去,扔到了漆黑的县城小道,就这样女人惨遭汽车碾压,死在当场。kuAiδugg 荧幕中的一桩桩一幕幕,把张旺吓坏了,因为整部片子还原了他的整个犯罪过程,他着急忙慌地离开,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口,只能在影厅里乱走乱撞。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女人不知不觉地出现在了他身后,女人笔直地站着,刘海几乎挡住了整张脸,女人一点点向他靠近,而他却站在原地不能动,走到他距离不到三分米远的位置停下,女人身体开始前倾,几乎是脸贴着脸。 女人撩开了自己头发,把自己那张恐怖到无以言状的脸给了露给他看,张旺吓得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眼睛瞪得很大快要掉出来了,嘴巴也张到了30°,人类开口的最大限度。 就这样,张旺连叫都没叫一声,站在原地活生生地被吓死了。 后来再问李虎虎,当时那女人死的时候,交警是否验尸,如果验尸了,肯定能查出来被强奸的痕迹。 李虎虎却给了一个让人失望的答案,交警没有深入调查,把女人的死亡归咎于交通事故,草草结案。 难怪,女鬼会报复,交警的不负责,导致真凶逍遥法外,既然指望不上阳间的执法者,只能自己报仇了。 听完了李虎虎的陈述,我不由地长舒一口气,还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大地门的人坏事做多了,就算他们能侥幸躲过法律的制裁,也免不了亡灵的报复,真是一报还一报啊。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大买卖 我的手机又一次响起,是耿彪彪来电,接通。 “阳生,你去哪里?你也不说一声,嫂子醒了,正找你呢!” 我有点不解,道:“你嫂子找我,她不会自己打电话来吗?” “嗨,就是因为打不了电话才着急啊,她的电话丢了,估计是昨天被人挟持的时候,让人家给顺走了,怎么着?是你回来,还是我们去找你?” 耿彪彪有点着急了,但我想邓婉婉比他还急。 “你们来找我吧,我和三师兄就在任氏公馆等着呢,我昨天说好了要跟任总去栾城的石雕厂,挑一件吉祥的镇宅图腾,来了刚好大家一起去。” 电话那头,传来了邓婉婉叽叽喳喳的声音,听声音她应该没有大碍了。 “行吧,师兄,我和嫂子这就过去了啊。” 电话刚挂断,任玲玲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四少爷,睡得好吗?婉婉她怎么样了?” “睡得不错,婉婉她也没事了,她还有我五师弟一会就到任氏会馆,要不,你也过来吧,咱们五个一起去石雕厂。” “听四少爷的,对了,挪动龙像有什么讲究吗?” 我想了想,又掐指一算,心里有了答案,“三天后,不过这龙像不是那么好挪走的,毕竟多少它还沾了一点阴煞之气,不是随便找几个人挪走就行的。这样,你找九个龙年出生的人,记住要六个八八年前出生的大龙,还有三个零零年后出生的小龙,含本数年份。这样,就能压住恶龙的霸气,也就好挪走龙像了。” 任玲玲没有说多余的话,直接答了一声好,然后又问:“还有什么别的讲究吗?” “暂时没有了,你现在过来吧,我和李虎虎在任氏会馆等你,今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去市区南郊的栾城区石雕厂,做一个既威武霸气又吉利的新雕像。” 任玲玲答应了一声,随即挂断电话。 我看时间还早就招呼李虎虎下楼等他们了…… 也就是四十分钟左右,任玲玲和耿彪彪还有邓婉婉进来了,他们两拨人也是赶巧了在会馆门前碰了头一起进来的。 我看人员到齐了,大手一挥,“出发,栾城区的石雕厂。” 我们刚要往外走,任玲玲却说:“你们走错了,咱们不开车去!” “不开车,那怎么去?”李虎虎问。 “当然是开飞机了!” “开飞机?”除了任玲玲以外,我们四个人齐声质疑。 她却莞尔一笑,“跟我走就行了,上电梯到顶层。” 五个人乘着电梯上到了28层,出来后又爬了一层楼梯来到了会馆大楼顶层,想不到啊,居然有一架六人座的直升机,真是亮瞎了我的眼,此刻我更加自卑了,甚至我对任玲玲这样的有钱人都有些仇富了。https:/ 开口问她这是什么机型,多少银子? 她有点炫耀地介绍起来了她这款宝贝,是as350松鼠直升机,机舱内可坐6人,哪怕是在高空飞行,舱内也会很安静,能让乘坐者感到舒适。 当她回答直升机价格的时候,她满脸轻松地说不贵,才一千五百万,这话听到我的耳朵里有点不舒服,总觉得她在炫富,才一千五百万,哎,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果真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一千五百万啊,说得跟一千五百块似的。 不过也算值了,免费体验一把有钱人的出行,我还是第一次坐直升机,那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尽管,当天的城市地面交通状况很糟糕,但不影响我们飞天出行,栾城区的石雕厂距离市中心有个七十多公里,我们只用了20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 石厚市栾城区汪家镇盛产花岗岩,可谓是天然的石雕原材料产地,靠挖掘花岗岩,雕刻等让当地不少人发家,甚至天南海北的人都来当地订货。 任玲玲带我们去的正是当地最出名的那家石雕厂,荣发石雕有限责任公司。据说,公司老板李荣发,出身就是石匠,祖上就是本地出名的能工巧匠,凡经他们家人手雕刻出来的石像工艺品,没有说不好的,甚至还上了国家的出口博览会,代表国家的非物质文化遗产走向世界。 具体怎么样,我是不知道,反正这噱头是很足,具体雕刻的工艺如何,还是得看真东西。 进了荣发石雕厂,还真没让我失望,至少说这家厂的规模很大,占地面积起码五十亩,大院门中最显眼的那块很大很气派的门景石,材质也是上好的花岗岩,上面的镌刻的大字也很精美,绝对是出自大师之手。 在门口的一个员工看见任玲玲进来了,立马上前笑脸相迎,“任总,您来怎么也不事先说一声啊?好安排人接您!” 任玲玲没有当回事,直入主题,“不用接,我有急事找你们老板,他在吗?” “在,现在正在办公室里,设计图纸呢,您稍等,我去把他给您叫来。” “不必了,我进去找他吧。” 说完,她领头,带着我们朝里走去,快走到石雕厂的办公区的时候,一个穿着素色布衣,身高一米七左右,肥头大耳,络腮胡满面的男人笑呵呵地出门相迎,“不知任总大驾光临,抱歉,抱歉。” 任玲玲象征性地笑了笑,道:“李老板客气了,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市最出名的风水阴阳师,张若虚先生。” “这一位,就是荣发石雕厂的老板,李荣发李总。” “久仰,久仰。” “幸会,幸会。” 我和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客气地握了握手,通过握手,感觉到了他那双老茧遍布,疤痕颇多的粗手,果然是老工匠,握了这只饱经沧桑的手就能感知得到。 “任总,您这次来是订货还是来看货?”李荣发客气地问道。 “订货。” 李荣发露出来他那一副大黄牙,笑呵呵地说:“好,里面请。” 我和任玲玲坐在客座沙发上,其他人则坐在我们俩后面的散座沙发上,李荣发的女秘书端上来了刚沏好的茶水放在我们面前,客气地说慢用。 边喝茶,边谈生意,我是个直来直去的人,直接说明来意,“李老板大家都是爽快人,直说了吧,这次生意,我全权代表了,我的意思就是任总的意思,这一次来就是要定一尊龙像。” 李荣发有点不明白了问道:“龙像?是放在青龙湾的?不是已经有了吗?” 我对他点了下头,继续说道:“是有了,不过我们还要!您放心绝对是一桩大买卖。” 第一百三十七章 鸡血石 “呵呵,张先生,你可别开玩笑,你说的生意到底有多大?” 看李荣发的表情,觉得我没有足够多的钞能力,顶多是跟他说大话,可我却不屑一顾,立马把任玲玲这个有巨大钞能力的人搬了出来。 “李老板,这个生意不是我张若虚的,是任总的,您说这生意大还是不大呢?” 一听是任玲玲要的买卖,他立马换了个笑脸道:“哦,不好意思,你刚说我就给忘了,张先生是替任总谈生意来了,既然是任总经理的买卖,那肯定大,放心,我一定接,保证您和任总满意。” 我扭头面朝任玲玲跟她交换了个眼神,得到了认可,便猛地拍案而起,“好,李老板把话说出来了,那咱们就谈生意。就要一尊祥瑞的石龙雕像,高一丈半宽五尺,细花岗岩不能有一点杂质,纯度一定要在八成,至于龙头部分必须是李老板您亲自操手,因为跟我握过您的手,我信您的手艺,越快越好。”httpδ:/m.kuAisugg.nět 听完我的要求,李荣发稍微愣了一下,感觉是碰到了一个懂行又刁钻的客户,但很快他又和颜悦色地说道:“张先生不愧是风水大师,对于镇宅的龙图腾都了解得这么到位,这对我来说可是不小的挑战啊,不过既然您开口了,又是任总的生意。呵呵,这活我接了。” 我看着李荣发,李荣发也看着我,相视一笑。 “只不过,不知道张先生要什么样的龙,还请说明。” 我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说:“既然李老板有这么大一个石雕厂,肯定有龙像的图案,什么也别说了,拿出来让我选吧。” 李荣发彻底服气了,邀我上前到他的办公桌旁入座,从抽屉里取出龙像图册,让我翻看,我一页一页地翻着,从龙的造型到龙的爪牙都细细挑选,翻了半个时辰,厚厚的一本册子被我翻过来大半都没有令我满意的。 翻到了第三百五十页的时候,我眼前一亮,当下拍板,就它了。 李荣发拿起来一看,不觉地说:“苍龙,是什么寓意。” 我自信一笑,给他们科普了一下苍龙的知识,“传闻,苍龙是伏羲大帝的坐骑,代表春季和东方方位,也是神兽之一。它的形象被用来代表皇权、威严和权威。而且还被视为吉祥的象征,代表着好运、长寿和幸福。所以,吉祥的苍龙作为镇宅的图腾再合适不过。” 听完,李荣发笑了,由衷地对我夸赞道:“刚开始我还以为,张先生是不知道从哪来忽悠人的骗子,现在看来,您真是在风水玄学方面有两把刷子的人物,难怪任总会把这么大的买卖靠给您。放心,我一定尽快完成任务。” 任玲玲站了起来,堆着笑容道:“能跟李荣发老板这样实在的人合作,也是我任玲玲的荣幸,我相信您的人品更相信您的手艺,来吧,咱们签合同。” “别,任总,您也不问问价钱就签合同吗?” “明人不说暗话,生意人不诓生意人,李老板开个实在价吧。” “六百万,不二价。” 任玲玲笑了,这笑容形容不上来,“成交。” 他们俩愉快地签下了合同,任玲玲也爽快地刷过去了一百万元的订金。 我又开始自卑了,自我嘲讽反问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任玲玲这样有钱,做到视金钱如粪土呢?” 这时,耿彪彪又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师兄,来都来了,咱们是不是也该给咱们极道派做个图腾啊?毕竟,咱们是搞风水的,没有个镇派图腾,不像样。” 听他说完,我答道:“有道理,跟我来。” 我带着他又进了李荣发的办公室,开门见山,“李老板,刚才我是替任总谈生意,现在我想自己跟你做一笔生意如何?” “好说。” “是这样的,我们天师馆,不仅提人看风水选墓穴,还负责驱鬼除妖什么的,所以,免不了招惹些邪祟,我想请您亲自操刀为我们天师馆刻上一块碑文。” “那没问题,说下具体要求吧!” “没有具体要求,就是您这房间里现成的一块石头,就是它。”我把手指向了办公室正中的鸡血石,他没想到我独具慧眼,一下就选中了他最心爱之物,一时间让他犯了难。 “张先生,真是好眼力,这块鸡血石确实罕见,但它也是我最心爱之物,只能跟你说对不起了,这个生意,我不做。” 我没有放弃,依然耐心地劝他,“李老板,鸡血石确实是镇宅吉祥的好物件,但你若只是拿它来做摆设,就埋没了它。” 李荣发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我看他有了反应,趁热打铁说道:“鸡血石,因鲜红色似鸡血的辰砂而得名,辰砂就是朱砂,是天然的驱魔逐邪神物,你这块鸡血石,少说有八百年了,如果用来给道家镇派,一定会物尽其用。” 我咽了一口唾液继续说:“今天,我在你这看到了这绝佳的鸡血石,我能不思这道家宝物吗?鸡血石对李老板您来说,不过是门庭的点缀,而于除魔卫道,造福与人的道者说来,无异于是至宝。李老板如果肯割爱,不仅成全了我们极道天师馆,间接来说也是造福了他人。” 李荣发更加犹豫了,他又看了看鸡血石,实在是舍不得,但又想着我刚才掏心掏肺的一番话,又觉得很有道理,此刻他两难,又把眼神转向了耿彪彪。 耿彪彪好像洞察到了他的心里,趁机添了一把火,“李老板您别为难,毕竟鸡血石是您心爱之物,我师兄所说也是事实,至于让不让出鸡血石,还是看您够不够高风亮节。得一宝物事小,造福他人事大。” 李荣发站了起来,围着鸡血石转了一圈,又用手摸了摸鸡血石,一咬牙道:“罢了,三百万,鸡血石归你们。” 我和耿彪彪对视一眼,笑了。 “李老板爽快。” 说完,我又走到他的桌前,拿起他的毛笔在纸上写了几个道家文字,又对李荣发说:“烦请,李老板亲自操刀把这些道家文字镌刻在鸡血石上。” 我对他投出了期许的目光。 第一百三十八章染血的苍龙像 我刚和李荣发签好合同,就听外边有人喊:“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闻声,我们都从办公室里出来,见一个年轻的工人喊叫的不是一个音。 李荣发直接训道:“喊什么喊!出什么事了?说!” “西仓库那,阿才给石像砸到了。” 李荣发没有说话,径直朝西走去,我看了一眼身边的任玲玲道:“任总,咱们也过去看看吧。” 任玲玲嗯了一声,就跟着我和耿彪彪往西走去。 还没进仓库,就听见里面一阵惊呼,走进去后发现原来是一座栩栩如生的石龙像从卡车上倒了下来,不偏不倚把一个工人砸在了下面,那个被砸的工人还在惨叫连连,他的一条大腿还被龙角贯穿,鲜血从伤口出汩汩外冒,整个龙头都被鲜血染红。 这个工人的整条腿皮肉都被刺穿了,腿怕是保不住了,恐怕还得截肢,周围的工人也顾不上手里的工作了,都在奋力抬石龙像。 耿彪彪和任玲玲两个人呆呆地愣了好久,搞不清楚什么个情况,出门没看黄历,不知道今日吉凶。 我看着受伤的工人痛苦地呻吟着,也觉得很不吉利,但也该他倒霉,意外,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但他也算命不该绝,幸亏龙角只是扎透了他的大腿,要是角度再偏一点,扎在了上半身,说不准,现在就已经死了。 “哎呦喂,龙像沾了这么多血,还怎么要啊?欸,真晦气,山本先生肯定不会再收了, 而我感觉到了些异常,走上前去,蹲在了刚才砸伤人的那尊龙像前,细细打量。 真是巧了,这尊龙像有一丈半高,足有五尺宽,它的材质正是我要求的细花岗岩,而且模样很凶猛,造型也是我刚刚选中的苍龙型,伸手摸上去龙鳞质感颇佳,打磨得很到位,再看龙头,虽然被血染了色,但霸气依旧。 这苍龙好霸道! 突然,我心中一突,感觉太巧了,这龙的方方面面都跟我刚才要求的一样,感觉是为我量身打造的一般。 是谁跟我如此心有灵犀,难道定这龙像的人也是跟我一样道家高手? 于是,我就像李荣发打听起来,定这尊龙像的人的信息,他只跟我说是个日本人定的,别的什么都不肯再跟我说,为的就是替客户保密。 现在我掌握的那个定龙像人的信息只有,日本人,叫山本,这么一点点。 李荣发拿起手机走到了仓库外边,跟那个日本客户交涉去了。 任玲玲此时问我,“四少爷,那么多威武霸气的龙像,你为什么偏选了苍龙呢?” “苍龙在诸多神龙中,性格最温,过来就是王族的象征,而且我看你这东西南的方位的小区安排,怕是以后还会开发北部和市中心,所以我才替你选了苍龙。” “四少爷真是见多识广!真希望,咱们定做的苍龙石像能早日完工,好替换掉现在的恶龙。”任玲玲道。 我指了下被血浸染的石龙像,道:“这尊龙像,就是成品。” 任玲玲和耿彪彪一脸好奇地看着我,我对他们微微一笑道:“还记得我说的尺寸和样式吗?来,你们过来点仔细看看,这龙像怎么样?” “欸,还真有点像你选的那个苍龙的图案,威风。”任玲玲说道。 “威风是其次,主要的是它的眼睛,本来龙的眼眸没有点开之前,是没有灵性的,但你们看看龙头已经被血染色,眼睛自然被血洗涤了,这就是相当于龙的眼睛被点开了,可以说,现在这龙就有了灵性,但被人血开眼,让人觉得多少有些不吉利,其实,没什么大不了。” 任玲玲和耿彪彪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师兄啊,难怪师傅把看风水、测八字、问米这些都教给你了,要是给我,打死我也记不住这些。”耿彪彪自愧不如道。 任玲玲接上他的话对我夸赞道:“呦,没想到四少爷还是个学霸啊!” “哎呀,造孽啊!” 外面有人大声呼喊,听声音应该是李荣发。 “走吧,我们去看看。”我们三个人离开了洗仓库,一直走到李荣发面前,才停下,我问了一下站在他身边的李虎虎怎么回事? 李虎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我又看了看邓婉婉,她也对我嘟了下嘴巴,同样表示不知道。 我扶起来李荣发,看了一眼他的眼睛,他的眼神中有一抹绝望,想必是那个日本客户太挑剔,对见了血的龙像拒收,这造价几百万的龙像完全砸在自己手里了,肯定大亏。 这还不算,那个在他这被伤到的工人,可能也会让他承担一笔不小的赔偿,又得大出血一笔。 “李老板,别难过啊,是不是定你那条龙的人,不要货了?” 李荣发呆滞地点了点头,不愿意说话。 “刚才那伤人的龙像我看过了,跟我要求的龙像一样,做工很细致,是你做的吗?” “是我做的,欸,还真是你和那个日本人要的东西如出一辙。” 我笑了,继续问他,“你确定那个叫山本的人,不要这龙像了吗?” 他叹了口气道:“确定,欸,你问这个,难道你要?哦不,是任总要?” 我斩钉截铁地说:“既然有现成的,那不就刚好嘛,这龙像,我们要了。” “那,你不嫌它沾了血?”李荣发突然精神焕发,眼神里有一抹感激。 不仅仅是他,周围一圈人也向我投了来了异样的目光,也许他们都觉得沾了血的东西晦气,而我却不这么看。 “沾了血又怎么样,你费点劲找人把龙头给洗干净就行了,不过龙眼就不需要费力清洗了,因为洗不掉。” 李荣发开心得合不拢嘴,不仅不会因为买家不要货而损失本钱,还省去了做石像的功夫,对他来说真的是天大的好事。 李荣发还是有点不信,凑到了任玲玲的面前小声问道:“任总,我还是跟您确认一下比较好,你真的要这染了血苍龙像?” “那当然,四少爷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这龙像要了。” 听到了任玲玲肯定的答复,他激动得犹如绝境逢生,立刻安排人把苍龙像装上车,带去后面冲洗。 “张先生,任总经理,你们二位啊,真是我李荣发的贵人,今天晚饭,我安排,两位务必商量。”李荣发也是个实在人,非要留我们吃饭。 我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反而跟他继续沟通:“吃不吃饭,这是小事,龙像的问题,您务必当回事,希望您能尽早让人送到青龙湾,三天后,有换图腾的仪式。” “包在我身上了,哦对,您和任总帮我这么大的忙,这龙像嘛,要不给你们再优惠五十万吧,五百五十万。” 我点了点头,李虎虎也上前笑着说:“还是我们姓李的人实在,您报的这个价格两字‘实在’,我替我师弟做主了,就五百五十万。” 李荣发一听李虎虎是本家人,更热情了,又对我们强烈邀请,还说如果今晚不留下来,接受他的安排就是看不起他一类的话,我们倒是客随主便,爽快地答应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又是那场噩梦 绝望之后又是幸运,我的决定不仅帮助了别人同时方便了我自己,既成人之美又自己获利。 石雕厂的工人对龙像冲洗得很认真,就像是在精心擦洗自己的爱车一样,我对他们的工作很满意,经商之道以义为利,趋义避财,正是因为李荣发为人实诚,把义气看得比利益重要,我才肯这么帮他。 说到底,也是有私心的,毕竟人家把心爱的鸡血石让给了我们,我们不再做个顺水人情,也有点说不过去。 餐桌上,喝醉了的李荣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开口说:“任总,你们几位心眼都好,本来这染了血的苍龙像,它就不吉利,你们还不计较买了下来,帮我忙不说,还让你们……哎,啥也不说了,我干了,你们随意。” 说完,他又倒了一盅酒,拿起酒盅贴到唇边喝了下去,看他的模样,醉意又加重了几分,我连忙叫邓婉婉劝他,尽兴就可以,酒喝多了会伤身的。 对于邓婉婉的规劝,他没有当回事,还逞强说自己有多开心,还有多么能喝。 其实,我对酒鬼的印象一直不好,喝酒误事的例子比比皆是,因为醉酒的人无德,更有借着酒劲故意犯错的人,醒后还以醉酒为自己的过错开脱,这样的人我尤其看不起。 特别是我看了蒲松龄写的《聊斋志异》八大王篇章后,对醉酒之人的厌恶更深。 我以上厕所为借口,离开了酒桌,邓婉婉看出来了我的心思,也借故离开,跟我一起出了雅间。 “阳生,我知道你是不喜欢和酒鬼在一张桌上吃饭,自己一个人出来散心多没意思啊,我来陪你。”邓婉婉善解人意,对我讪讪地笑了。 “婉儿,你觉得我这么做是不是很不好?人家好心请我吃饭,我还反感人家酗酒。” “才不会呢,我家老公是最明事理的,你这么做,我才放心,知道你不会喝酒误事,再说了有玲玲在,就能陪好那个姓李的老板了,她喝酒还没输给过别人呢!”邓婉婉道。 我端起来邓婉婉的下巴,对她微微一笑说道:“今天真是赶巧了,本来就很着急给青龙湾挪龙像,还真担心三天时间做不好龙像呢,就算做好了也怕做工不精。真没想到,石雕厂会有一尊跟我要求完全一样的苍龙像,你说我们怎么这么幸运?” “是幸运,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那龙眼睛上的血会洗不掉?而且这么长时间了,血色还是很艳,没见干啊?”邓婉婉又成了十万个为什么。 “画龙点睛啊,知道吗?龙像塑成后,它的眼睛还没有开,也就没有精气神,灵气自然没有,等它的眼睛用朱砂开过以后,就会有灵气了,可以影响一隅之地的风水了。” “可开眼的是血,不是朱砂啊?” 我用手勾了一下她的鼻子道:“血是一样的。” “阳生,我还是不明白,不就是尊龙像嘛,你为什么赶得这么着急,非要在三天后办仪式。”邓婉婉对我这么着急的安排很是不解。 我打了个哈欠,有点困了,挤了挤眉头道:“之前,我去看过任家的祖坟,坟茔里被别人埋进去了一具用来滋养邪树的尸体,周边还被布置了一个可以缓慢散尽主家气运的风水局,叫长阴风水局,被这种风水局干扰的主家,会家人不宁,六畜死绝。后来,我们给任玲玲他爷爷起了坟换了个新墓穴才算安生了,但是克巴还有左庞他们不死心,先后在凤凰城和青龙湾动手脚。我之所以着急给青龙湾换镇宅图腾,就是想一劳永逸。” “一劳永逸?”邓婉婉似乎明白了一点。 “对,青龙湾原来的那龙石像的形象本来就是上古三大恶龙之一,是个臭名昭著的凶兽,你想啊,绝佳的风水住宅前供着一尊凶兽,吉利吗?而苍龙像则不同,不仅是吉祥的象征,还是五方神兽之一,对于邪祟等一切不干净的东西都有震慑作用,虽然,我不能保证它会使降头或不良的风水局失效,但也会让其作用大打折扣。” “正因为这样,我才选了苍龙作为青龙湾的图腾。”我又自信满满地把重点放在了最后。 “可是沾了血的苍龙,多少都有些不吉利吧?” 我还是坚持我真的看法道:“血的作用不会比朱砂差太多的,你没见我降妖驱鬼时候经常咬破手指画符抹血痕吗?” “也是哦!” 我们俩就这么聊着聊着,完全忘记了时间,直到任玲玲他们一伙人散场出来。 “李老板喝醉了,哎,没见过喝酒这么实在的人,喝了一斤还要硬喝!” 我笑了问任玲玲,“那你是不是跟他硬碰来着?” “是啊,有问题吗?” “没问题,如果有人喝酒能过你了,那才有问题呢。”我揶揄了她一句。 任玲玲明白我的意思,是间接夸她酒量好,于是也没有接我的话,出于对朋友的负责,打电话找了代驾,安排耿彪彪和李虎虎把李荣发送回石雕厂,然后,叫了辆网约车来,一起坐车也回到了石雕厂。 把醉醺醺的李荣发交给了石雕厂的门卫师傅,我们五个人又坐上了任玲玲的直升机,飞回市区了。 天已经不早了,直升机降落在了任氏会馆楼顶的停机坪上的时候,我的困意已经很足了。 看我如此困顿,料想我是凌晨照顾邓婉婉才没有休息好,便说:“四少爷,你好像很不舒服啊,是困了吗?” 我使劲睁着沉重的眼皮,回答道:“是啊,婉婉她被人踹伤了腰,我照顾她,几乎一宿没合眼。” “既然这样,我看你和三少爷,五少爷还有婉婉,就都别走了,在我这所会馆里,将就一晚吧。” 耿彪彪一听任玲玲要留我们住宿,高兴地合不拢嘴,使劲地怂恿我留下,我没有多想,只是兀自地点头道:“客随主便吧。” 任玲玲交代人,给我们几个一人安排了一个房间,住了进去。 虽然,很困顿,但为了充分地解乏,我还是先草草地洗了个温水澡,再躺倒床上沉沉地睡去。筷書閣 梦中…… 我又来到了那处荒野山林,依然是漫山遍野的残肢断臂和枯骨腐尸。 不一样的是没有再见到那个可怕的大妈,没有再见吃人肉的赤膊汉子,也没有见到那张烂了脸的司机…… “我怎么又来这了?这是……翻镇?” 突然,一个可怕的声音说道:“没有人要你来,是你自己要来!” “谁,是谁?”我害怕地大声问。 “嘻哈哈哈……” 一阵桀桀的鬼笑后,上次梦中的那个大妈,赤膊的汉子还有腐尸司机把我围在了中间,伸出血淋淋的手向我抓来。 第一百四十章水晶姑娘 “啊……” 我被吓得啊一声尖叫,惊醒了,全身都被冷汗打湿,盖在我身上的被子还有身下的褥子也被汗水浸湿。 精神状态很差,起身后站到了窗前,看着外边的霓虹灯,心脏还在狂跳个不停,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会做这个奇怪又可怕的梦,只要我身心疲惫的状态下,就会梦到那些个恐怖的场景恐怖的人。 我梦中的那个地方叫……翻镇?翻镇到底又是哪里,我根本没有去过啊?这个翻镇如梦魇般存在,一个念头从我脑中闪现,我得尽快找个解梦大师为我解一下我的噩梦。 然后,我又躺下,再次入睡。 …… 早上醒来已经是八点多了,耿彪彪和李虎虎两个人昨天喝了不少酒,此刻他们还在沉睡中,也只有我和邓婉婉两个滴酒未沾的人还能按时作息,只不过邓婉婉的睡眠质量明显优于我,因为她容光焕发、神采奕奕昨天肯定睡得安稳且踏实;而我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眼袋很重,眼圈还有点发黑臃肿。 邓婉婉还关切地问我怎么了?感觉睡了跟没睡一样,我懒得再多说一句话,只是带她去了会馆的餐厅吃了顿营养早饭。刚好九点整,我就带上她离开了任氏会馆,往勒泰商城去了。 大城市的商城都是严格按照早上十点钟的开业时间开门,我们早上不打的士,因为昨天石厚市的拥堵我是见识了,按照高德地图的导航里程数看,我们骑共享单车二十分钟足够,赶早了比赶完了强。 跟我预料的一样,满大街全是汽车,堵得水泄不通,机动车压根别想挪地方,也只有非机动车道上的自行车和小电车能动一动。 高考季来临,城市开启了限流模式,一切都为即将迈入大学校园的莘莘学子让步,这不禁让我回想起来了14年前,我高考时候的场景,那时候的交通不像现在这么拥堵,因为机动车还不像现在这么普遍,机动车井喷式的增长跟石厚市最近的快速发展也是有关系的。 我在前,邓婉婉在后,七拐八拐地总算来到了中山路与建设大街交叉口,勒泰商城就在十字路口的西北角,而我们所在的位置是东南角,这里是石厚市最繁华的路段,此刻也被交通管制了,过往车辆在这都被拦停。 随便找了个路人问这是怎么回事?他解释说:“听说有人把今年的高考试卷泄露了,教育厅临时安排了七辆大车把备用试卷拉来从考。” 我心中一突又问,“那昨天考过的科目呢?” “作废。相应的考试顺延一天。” 这时候,七辆大依维柯汽车由西向东快速驶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运送什么战备物资呢!七八分钟后,交警才解除了交通管制,恢复通行。 到了勒泰商城后,已经是上午九点四十五分了,原本二十分钟的车程,今天却耗了四十五分钟,我什么也不想说了,也无力吐槽,带着邓婉婉往商城的门前一蹲,等着商城开门。 等商场保安从内把门打开后,守在门外的人们一窝蜂地挤了进去,不是说有多么迫不及待想要购物,而是室外那让人难受的高温,六七月的时候市最大的特色就是桑拿天,早上十点左右到下午四点多钟,市区就像个汗蒸房,汗蒸房里的人就是被烘烤的可怜人。 还是商场里面舒服,习习的凉风让人进来了就不愿再出去,如果说某个人他有着免费商场空调不吹反倒是出去受烈日的暴晒,不用说他绝对脑子有问题。 邓婉婉又贴在了我的身上,挽着我的手臂道:“咱们这是去哪啊?是不是要给我买手机?” 我这才想起来,她的手机已经丢了一天了,于是连忙说道:“瞧我这脑子,对,先给你买手机去。” 我又扫视了一圈商城一层,最北头的‘mi’标志引起了我的注意,“婉儿,走买小米。” 拉着他到了小米专卖店,她就沉浸在数码的世界里不愿出来了,对于邓婉婉这样的理工科女生来说,新款手机的诱惑力大到无法想象,她也是个爱买买买的女人,但她不像其他女生那样,花钱大手大脚没有节制,真要说她在哪个方面花钱任性,也就是数码电子产品了。 好一番挑选体验后,选中了今年新款的小米13,科技白,很有逼格,就是价格不是太美丽,8900。对于我这种,一分钱都要掰成两半花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一笔巨款了,可我偏偏宠爱我家女人,想想我对自己如此刻薄,对邓婉婉异常大方,我都想打自己的脸。 “小虚。” 一个娃娃女音把我叫住,扭头一看是个红唇皓齿,穿黑纱素裙的齐刘海女生,她正是我要找的女人。 “小凤,这么巧,给自己买手机啊?”我随口一问。 “才不是呢,给我家那口子买的,我家那懒狗真是够可以的,连买手机这点小事,都要我来办。今天,倒是稀罕啊,你这个铁公鸡怎么来逛商场了?” 我笑着说道:“我不是来逛商场的,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我指着邓婉婉对她说道:“哦,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邓婉婉,我女朋友,现在是鹿泉区白虎苑的售楼部经理。” 我又给邓婉婉介绍起小凤,“这个是我大学同学,杨赛凤,人送外号水晶姑娘,今天我带你来就是找她的,他的店面就在六楼,黑女巫的魔法屋。” 邓婉婉一听这个唬人的店名,就觉得是一家专门满足爱看巴拉巴拉小魔仙类宅女购物需求的店铺,“小凤是吧,你的店是不是专卖什么魔法道具,还有女巫cos衣服和道具那些的啊?” 小凤知道自己被小看了,便说道:“呵呵,你只说对了一半,我的本事,张若虚知道,走吧,跟我去店里。” 我们跟着她上了直梯,刚到六层从电梯间里出来,就看见门前魔法元素风格的小店,也就是样赛凤的店铺。 她走到门前输入了开锁密码,嘟的一声,门就开了,进去后,把灯和空调打开,扭头对我们说:“请吧。” 进入了店后,除了逼仄的感觉外,就是少女气息,其实杨赛凤这么布置也是为了满足客户的需要,但凡有魔法小公主心理的女人都觉得自己是少女,她的门店定向客户就是这些人,自然得显得很少女才有生意。 “小虚,你能来主动找我一次不容易啊!说吧什么事?”小凤开门见山,她心里跟明镜似的,我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找她肯定是遇到了我摆不平的事。 “这两天,我总是做个奇怪的梦,很真实就像亲历过一样,但这梦总是在我疲惫不堪入睡的时候才会做,是个噩梦,说不出来的恐怖。” “嗨,找我就是解梦啊,那还不简单,你说说你梦见什么了,又做了什么就行了。”听她语气觉得我有点小题大做了。 “小凤,这梦不简单,不是你的道破式解析就能解的,得用它。” 我指了指她身后桌子上放的那颗水晶球。 “哦,你是要我给你催眠啊!虽然,咱们是熟人了,但还是要收费的哦。” 小凤是南方人凡事算得都很清楚,本事她也是生意人,我自然懂生意人规矩,于是答应了下来。 邓婉婉觉得很稀奇,“你这个水晶球真的有奇特的功能?还可以为人解梦?”httpδ:/m.kuAisugg.nět “是的,她这颗水晶球是她祖上传下的,她们家族有个奇怪的延承传统,隔代传而且传女不传男,小凤的姥姥绰号天算仙姑,最拿得出手的就是靠这水晶球占卜和解梦,小凤就是天算仙姑的传人,已经尽得真传。凡是来小凤这解过梦的,都是回头客,就是因为这水晶球,所以,她被人送外号水晶姑娘。” 小凤被我夸得有点飘了,接话道:“我的催眠解梦可不是一般的催眠解梦,在催眠的过程中还会给你很美好的体验,等你从催眠中苏醒过来,我已经解梦完毕了,毫不夸张的说,被我催眠的人都是在享受。” “是吗?这么神奇呢!我好想试试哦,我可以和张若虚一起被催眠吗?” “当然可以。小虚你有意见吗?” “没意见,快开始吧。” 小凤说了一声‘好嘞’,就让我们俩把手一起摸着水晶球,然后掏出了她专门用于催眠的怀表,在我们面前晃啊晃。 第一百四十一章阔少与头牌 怀表在我们的眼前晃啊晃,渐渐地我的意识开始模糊。 “现在开始,你们有了全新的身份,你不是邓婉婉,你是怡红院的头牌;你不是张若虚,你是要大富之家的阔少爷。现在,你们面前有一条路,一条很深邃的路,曲径通幽,沿着这条小路走吧,走进去,一直走进去,你们开始了新的生活,全新令人向往的生活……” 我和邓婉婉的睡意越来越重,感觉眼皮有千斤重,随后对我们打了个响指,我和邓婉婉齐齐把头低下…… 我睁开双眼,耀目的阳光从窗户射了进来,我忙用手背挡住了眼睛。 一个清代衣着丫鬟站在我床边催说:“少爷,快起床啦,夫人等你半天了?” 我慵散地打了一个哈欠说:“哦,起来了。” 洗漱完毕后,我就去父母的房间请安,老父亲一大早就去铺子里了,为了家族的生意他很拼。我家老爷子白手起家,偌大的家业全靠他自己打拼下来,实在是让人佩服。 但我却很不争气,读了那么多年书,却只是考中了个秀才,我书读得越多,我就越没信心,感觉自己不是读书的材料,老父亲也被我气得够呛,总算同意让我跟他学做生意了。 吃过早饭,陪母亲上街,两个丫鬟跟在我们身后,到了绸缎庄,开始细细挑选心仪的绸缎,说是为了给我娶媳妇才来挑上好的料子。 而我却浑不在意,趁着她们挑选的当口,偷偷留了出去,直奔城东而去。 过了柳河就是我们这里最出名的烟花柳巷,这巷子里最出名的就是怡红院,但是,我来这风月场所可不是喝花酒的,毕竟我是正经人家的公子。 我来怡红院全是因为这的头牌“静香”,我和静香小姐惺惺相惜,我们既是彼此的知音还是彼此的意中人,她虽然置身于烟花之地,但却坚持卖艺不卖身。 上个月我考取功名没中,郁闷之余才和三两个书友来这里借酒消愁。 因为我的家教甚严,所以从来没有来过这种烟花风月之地,来这里只是想听怡红院的头牌弹奏古筝,据说她的古筝堪称一绝,不少人慕名而来,我第一眼看见静香就被她吸引了,那细又长的眉毛,明又亮的眼睛,婀娜妩媚的身姿,满是高贵和雅致,从此我就迷上她了。 自此,但凡我有时间就会来这里给她捧场,有时让她给我弹奏一曲,有时让她给我舞上一段,久而久之我们就成了朋友,静香也对我有意,于是我们便私定了终身。 为了给她赎身,我不止一次求父母,但都被拒绝了,父亲很固执,非说一个青楼女子会辱没了我家门楣,说什么也不让我给她赎身。 父亲为了让我彻底断掉念想,索性断了我的财路,把我管控得死死的,除了在家帮忙打点生意外,根本不让我出门。 还是母亲心疼我,见我每天魂不守舍的模样就心疼,一点点做父亲的工作,终于父亲的耳根子被磨软了,答应我主要是能接手生意成了独当一面的生意人,就不管我了,愿意给静香赎身,再迎娶她什么的也就不管了。 从此,我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不分昼夜地钻研生意经,勤奋又好学的我,没多久就在做生意方面超过了父亲,父亲见我已经成了气候,于是把家族的生意交到我手里了,生意不仅有声有色,而且越做越大,我们家的产业就像滚雪球似的越来越大。 可惜的是静香贵为怡红院的头牌,赎身费要一千两,这可不是笔小数,我之所以你拼命地赚钱,全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把她赎出来,再娶进门。 偏偏天公不作美,我刚从北方做生意赚了三百两回来,再加上账房里的六百八十两,这还差二十两呢,区区二十两,我知道再出门采办一下很快就能赚出来,可我实在是等不及了,赶忙去我的书友家里借了二十两,刚好凑够给静香赎身的银子。 一刻也不肯耽搁,就带着我这次回来新收的仆人,火急火燎地进了怡红院大门,老鸨子见了我笑逐颜开,“呦,您可是好久没来了,怕是快把我这给忘了吧?” 我说:“还不是家里的生意忙,抽不开身嘛,对啦,静香呢?” 老鸨子支支吾吾地说道:“干嘛非点静香呢?我们这新来了两位姑娘,全是一等一的美人,您要不?” 我不高兴了,直接挑明来意,“实话跟你说了吧,我这次来就是给静香赎身的,银子在这里一千两不多不少,一点点。” 我对仆人使了个眼色,他就把包裹摊放在了桌上,白花花的银子足有千两,老鸨子见钱眼开,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静香呢?”我质问道。 老鸨子哑巴了,半天才开口说话:“咱们江城的泼皮牛二,今天来了,正在房里……” 她说不下去了,我急了眼,立刻上楼,推开房门一看,牛二正用皮鞭抽打静香,她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了。 我怒不可遏,嘶吼了一声,道:“彪子,给我揍他。” 牛二被我的仆人从楼上打到楼下,打得他头破血流,连连求饶,“爷,小人我不知道静香姑娘是您的人,求您大发慈悲,饶了我吧。” 我叫住了正在海扁他的彪子,狠狠地瞪了牛二一眼,道:“你给我滚出江城,以后再也不要让我见到你,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牛二哪敢停留,连滚带爬地逃跑了。 我使劲拍了一下桌子道:“老鸨子,一千两归你了,静香我带走。” 静香毕竟是温室里的花朵,身子骨柔弱,静养了两个多月才恢复,看她身体恢复如初,我高兴极了,一刻也不愿再等了,直接上报父母,将她迎娶了过来。 洞房花烛夜当晚,我掀开了她的红盖头,深情地吻过她后,道:“我们总算是有情人成眷属了。” 接着,我为她宽衣解带,一身大红色的刺绣长裙,很快被解下,只剩下一件红色的肚兜,全身肌肤白如冬雪。 “你好白!”我说了一声,就把床帘拉了下来,准备下一步了。 …… 快要到刺激时刻了,叮铃铃的铃声把我和邓婉婉从催眠中拉回到了现实,小凤还对我打趣道:“梦到什么美事了?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我这才注意到,我的口水沾湿了我的衣襟,湿漉漉的一大片,尴尬至极。 邓婉婉也是意犹未尽,就问:“这么快就结束了?” “结束了,你们俩的表情真丰富啊,美女你一会吹拉弹唱一会呲牙咧嘴,小虚你呢,一个劲地说我要努力干一类的,你不去当演员真屈才了。” 我功夫跟小凤扯淡,直接把我关心的话题抬了出来,“别说没用的了,我的梦解得怎么样了?” “给,自己看吧,你被催眠的时候,我问你的潜意识,你的右手自己写的答案。”小凤把刚才我自己写出来的答案递给了我。 我拿在手里仔细地看了又看,道:“翻镇?我以后会去?做我该做的事?”我对我自己写的这些莫名其妙的字都看不明白。 第一百四十二章遮牯 “小凤,你怎么看?” 杨赛凤叹了口气,双手叠放在了胸前,把眼睛斜向一边若有所思。 “小虚,要我说这个梦可能你还没有做全?” “没有做全?”我似乎明白一点了,但这样的梦境太恐怖,我实在是不想再做了。 “没觉得有点怪吗?你的梦再反复刺激你的大脑,强化你的印象,你这次做梦居然有看不见的人跟你对话了!也许在说你的业,你以后肯定会去你梦到的地方,那时候,也就是解除你业障的时刻!”kuAiδugg 我被她说懵了,眼睛一眨一眨的。 她看我没有明白,索性直接挑明,“该你面对的事情,你要面对,有个人跟你有关系,他就在翻镇等你,你一天不去,他就会缠你一天。” “你这不等于没说嘛!” “所以,我才叫你继续做梦啊!” 杨赛凤只能把梦解到这里了,怪只能怪我的梦境太深奥。 起身,拉上邓婉婉的手刚要离开,又被杨赛凤叫住,“小虚,你就这么走啦?给钱啊!” 我这才想起来,还没给她劳动报酬,于是问她:“多少钱啊?” “一千!” “啊,一千,连老同学你都黑啊!” 杨赛凤双手叉腰道:“我已经够意思了,来我这解梦的我都是收一千二的,收你一千已经是八五折了。” 我只能打开微信扫一扫,支付给了他一千,这时候邓婉婉突然开口说话了,“小凤,我刚才跟张若虚一起被催眠的时候,也感受到了一点他的梦境,翻镇……我也梦见过,有点熟悉,我印象中曾去过那里,在……” “在什么地方?”我着急地问。 “应该是在我老家那,我小时候去那附近玩过,看一个旧牌坊上写着翻镇两个字,只不过我进去玩了没多久就迷路了,怎么走都走不出来,后来还是听有人叫我的名字,我才走出来的。” 听邓婉婉说完,杨赛凤的眼睛突然睁大了,赶紧问:“叫你的人,是不是在地上点了三炷香,还用棍子撑着一件你红色的衣服,像叫魂一样叫你,你才出来的?” 邓婉婉沉默了一小会儿,道:“我记不太清了,毕竟那时候,我太小了,好像是你说的那样!我被喊出来后,就被爸爸带回家狠狠地打了一顿,说那个地方不许再去,会出不来的!” “出不来!”我心中一突,我也在梦中找翻镇的出口,可就是出不去,难道真这么巧? 杨赛凤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又问道:“那你认识小虚以后,有没有在做过关于翻镇的梦?” 邓婉婉摇了摇头,道:“没有了,我以后再做梦十次得有八次是跟张若虚在一起。” “是遮牯,张若虚,我知道你为什么会一直做怪梦了,你被遮牯缠上了?”杨赛凤十分肯定地看着我,跟我担保错不了!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不是好事,最主要的是,我压根不知道遮牯是什么,只能用无知的眼神看着杨赛凤。 “遮牯,我也只是听姥姥讲过,它是一种可以寄生在人类梦境中的执念,为的就是找人帮它完成心愿,如果它寄生的人没有能力帮它解决,就会通过这个人的梦认识别的人,然后寄生到能帮他解决心愿的人梦中。” “啊……”我的嘴巴长得老大,很不情愿地问小凤:“一个梦就能找上我啊?我不帮它解决行不行?” “行,只要你受得了经常做噩梦,那就别帮它!” 我彻底无语,想不到这么离谱的麻烦也能找上我,还是通过邓婉婉的梦找上了我,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业?这是我的业吗?明明是邓婉婉的啊,不过,邓婉婉是自己人,就算是我的业障吧。 告别了杨赛凤,我和邓婉婉打算吃点东西,因为一催眠就是三个小时的时间,加上早上赶得着急,我和邓婉婉都有点饿了,直接上了四楼的大排档,我点了一份鸭血粉丝汤,两个油酥烧饼;邓婉婉点了份麻辣香锅和米饭一碗。 整个勒泰商城也就四楼的大排档还算实惠,其他的店铺门市,两人吃饭没有一百块别想出来!别人都说我抠门,我倒不以为意,在我看来我这是会过日子。 吃饭的时候,我和邓婉婉又讨论了些,翻镇的事情,我很意外也很奇怪,邓婉婉这么个平凡的丫头是怎么被遮牯缠上的?奈何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她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只能去翻镇找答案了。 边聊边吃的时候,李虎虎的电话打来了。 “阳生,你去哪了?” 听声音他很急,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我在勒泰跟邓婉婉吃饭呢!说吧,什么事?” “还是见面说吧,电话里说不清,你在那等我,我们去接你。” 没等我说话,他就挂断了,李虎虎就是这个性子,什么事都急。 我们吃完饭,刚出商城大门就看见一辆警车停在门前,李虎虎和耿彪彪像两个兴师问罪的大人物一样,叉腰站在我前面。 刚才我还在猜得等他们多久,我还真是小看李虎虎了,还是他的证件好用,他见我和邓婉婉出来后,也没说什么,直接去驾驶位给开车的警察上了根烟招呼我们上车,我们几个鱼贯而入。 特种车辆就是快,在绿色通道内畅通无阻,二十分钟都没有,我们就到了北环邓婉婉汽车停定的位置。换车后,又往天师馆行驶了。 郊区的畅通与市区的拥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乡下顺死,城市挤死……我们再也没有因为交通耽误时间,很快,我们就回到了天师馆,打开院门之后,李虎虎二话不说,直接走到了师傅的牌位前,恭恭敬敬地上了三炷香。 “师傅,我对不起您,没有帮助师弟做好道家人该做的事,不肖弟子李虎虎给您赔罪。” 李虎虎分明是话里有话,他的行为和表情都太明显了,我知道他是在跟我怄气,直接问他,“三师兄,你对我有意见直说不行吗?干嘛借着给师傅上香来指桑骂槐?” 李虎虎还是第一次跟我发了脾气,气得猛拍桌子,“哼,你没错,错的都是我,你是掌门谁敢说你错。” “有什么不满意的直说,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拐弯抹角了?”我也来了脾气,一点也不跟他客气。 “我拐弯抹角?笑话,你是师傅选的接班人,我是该听你的,可你呢,自以为是,总觉得能捏住别人。你不信人话,信鬼话,把吴玲那个恶鬼的主魂放了出来,还以为自己很聪明,把收服的恶鬼送到左庞手里,还有破风水局本来有机会把它彻底消灭,而你却妇人之仁,把它放了,甚至还收了它的骨,婉婉都差点被你害了。阳生……你配吗?你配当极道派的掌门吗?你有没有把我和黄生当师兄弟?黄生,已经把昨天你们破局的事情告诉我了,跟你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我顿时哑口无言,他说得没错,这两天我们遭遇的危险,我难辞其咎,没有我的自负,我们不会险象环生,这些事怪谁呢?要怪的话,只能怪我。 “四师弟,你太让我失望了。”李虎虎看了我一眼,又把脸转过去,对着师傅的灵位深鞠一躬,赌气地转身回自己的屋子里,狠狠地把门碰上。 耿彪彪也觉得是我不对,平和地跟我说到:“四师兄,你别生气,三师兄说得也有道理,咱们极道派的人有福一起享,有难一起当,咱们师兄弟五个的感情,那是没话说。其实,三师兄还是担心你,蛇魂那事真的太凶险了,得亏你穿了黄符衣,以后啊,有事你也听听我们的建议啊。你是掌门,我也清楚你想自己多担一点,可你没有想过吗?你跟我们都说话留一半,我们会怎么想?” 耿彪彪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让我彻底无地自容了,原来三师兄是怕我再身犯险境,凡事都自己承担看似是个敢担当的男子汉,但其实,是很愚蠢的,不说别的,但拿我修的木属道法跟李虎虎的火属道法和耿彪彪的金属道法相比,杀伤力都不够看。 我拍了拍耿彪彪的肩膀,感激地说道:“谢了,我保证以后不再跟你们隐瞒,有了困难咱们一起承担,极道派不只有我阳生,还有你,有玄生,更有大师兄和二师兄。” 耿彪彪看我如此诚挚,满意地笑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追踪云布 又是吱呀一声,李虎虎打开了房门,面带微笑地从屋里走了出来,对我道:“这就对了,以后有事一起面对,遇到了事情好好商量,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不是吗?” 敢情李虎虎刚才跟我闹的那一出,是让我主动认错啊,欸,你个虎里虎气的家伙,也没有那么憨嘛! 邓婉婉看我们刚才闹得很不愉快,现在又把话说开了,终于也开口了,“你们兄弟三个刚才一直在说,本来我是个外人,不该插话的,但不说吧,又觉得不好,所以还是说吧。” 她把目光聚焦在了我身上,“阳生,你师兄和师弟都是很在乎你的人,我也理解你作为男子汉的担当,就拿咱俩约会出去消费,哪次都是你消费来说,我就知道你是个有承担肯担当的男子汉。只是,你有点自私,没有在意到关心你,在乎你的人,他们的感受,就拿我来说吧,其实我不是很想你去捉鬼驱邪的,毕竟有危险,我是你对象,你说我怎么不担心呢?” “看,嫂子都这么说了,阳生师兄,你啊,以后再也别自己犯险了。”耿彪彪又接着邓婉婉的话提了一嘴刚才的话题。 “欸,师傅的香……”耿彪彪又突然岔开话题,眼睛直盯李虎虎刚上的三炷香。 李虎虎的脸色才好看了没一会,又变得难看了起来,上前把三炷香拔出道:“又是两短一长,难道危机没有解除?” 耿彪彪也跟着说道:“对了,我和三师兄从任氏会馆出来后,本来打算给你打电话去找你的,不过出了个意外,有件事你肯定猜不到,你知道是什么事?” 我很好奇他说的事情,就问道:“不知道,什么事啊?” “看见了一个形迹很可疑的独眼龙,他有一只手被蓝布条缠着,蓝布条上有咒文,一看就知道是降头师。”李虎虎面色凝重地说道。 “不过,他没注意到我们,所以我和三师兄就跟上去了,只不过走到一个小巷子里还是被他发现了,我胖跑了没几步就追不上了,三师兄他方向感差,追到大路上一个没跟上就丢了。不过,我们发现了这个。”耿彪彪从兜里掏出来了一个密封好的竹筒放在了桌上。 我一看觉得不对劲,就让李虎虎打开了它,里面是三条大蜈蚣和一颗新鲜的鸡心,鸡心上还扎了一根针。 “是降头!”我心中一突,让耿彪彪把他们见到的那个独眼龙的形象模样给我好好描述了一番,果不其然,就是我猜的那个降头师,云布。 云布突然出现还下降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再说如果能找到云布,说不准就能把克巴的位置找出来,克巴召唤的尸巫被解决掉有些时候了,他应该还在恢复阶段,如果真能通过云布找到克巴,再趁可把虚弱的时候,一起收拾了,那再好不过。 可是我们势单力薄,石厚市又这么大,要找到云布,无疑是大海捞针,于是,我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张小斯的电话。 “喂,张队长吗?” “对是我,张若虚?有事吗?” “给你提供个重要线索,那天讯问左小豹,他不是交代了个叫云布的降头师嘛!记不记得?有没有印象?” “哦……云布啊,是有交代过这么个人!怎么,你知道他在哪?” “是我三师兄和五师弟,今天在任氏会馆附近见到他了,是时候用你们的天眼系统追捕他了,全市那么多街道呢,摄像头全覆盖,想找他还不简单。” “那倒是,交给我吧。”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对李虎虎和耿彪彪说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兄弟们出发吧,石厚市公安局,找张小斯去。” “等一下,这东西怎么办?”耿彪彪指着刚打开的竹筒。 “烧掉。” 耿彪彪没有犹豫,把竹筒拿起放在了地上,淋上了酒精划着一根火柴扔了上去,把这罪恶的东西付之一炬了。 我们现在有很多麻烦的事情要处理,当下最紧迫的事情就是青龙湾龙像挪动的事情,可挪动龙像的日子还有两天,巧的是云布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这是找到克巴的一个绝好时机,不能错过。 邓婉婉吵着闹着要跟我们一起去,被我拒绝了,因为我已经有了火将军和金将军,兄弟们尽释前嫌,有问题了一起面对。 邓婉婉不是很高兴,但比之前放心多了,毕竟是极道派的三个道法高深的兄弟一起去,自然是人多力量大。 我从邓婉婉那把车钥匙拿到手里,交给了李虎虎,他开得很猛很快,从没见他这么卖力过,可能是对他的认可,给他打了一针鸡血吧。 我们才出县城,张小斯的电话又来了,告诉我们不用去公安局了,通过查看监控和旅居系统调查,发现云布已经乘上南焦客运站的客车朝市区南边赵县的方向去了。 这个云布动作倒是挺快的,我们调转车头往赵县驶去,希望能赶在城际公交车前堵住他。 我们全程150迈在高速公路上狂飙,等我们到达赵县高速收费站的时候,张小斯早就带人把客车堵在了收费站过站口位置,我们下了高速,就把车停在了离收费站不远的路边。 三人径直朝张小斯走去,不过看张小斯的表情好像很失落。 “张队长,你来一下。”我在远处喊了他一声,他看见我后,对自己旁边的一个警察嘱咐了一句就来到了我们这边。 李虎虎开口就问:“张小斯队长,怎么样?堵住云布了吗?” 有点郁闷的张小斯摇了摇头,道:“没有,他没在车上,客车司机说,我们要找的人,在前一个高速服务区就下车了,等了老半天都没见他回来,就没继续等,被我们截住才知道,那个人是通缉犯。” “该死,差那么一点就堵住他了。”李虎虎愤怒得碎了一口。 我原地思考了一会儿,道:“张队长,云布下车的那个服务区离哪个乡镇最近?” “最近的乡镇,就是赵县东的腾福镇,不过是很小的地方。” 云布前不久才在高速服务区下车,周围都是庄稼地和树丛,料想他也走不了多远,我就给张小斯出主意道:“你看你能不能想办法,给腾福镇的派出所发个通缉令和协查,叫当地派出所的工作人员动员下当地群众,帮我们留意云布,顺带排查下他,我就不信他会躲在庄稼地里不出来。” “好办法,我这就安排。” 张小斯一个电话,就搞定了,然后对我开口问道:“张先生,接下来你看该怎么办?是不是该去腾福镇了?” “对,腾福镇。” 说完,李虎虎先坐进了汽车驾驶位,发动着了汽车,我们剩下三个人鱼贯而入,朝腾福镇的方向出发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柠檬降 虽然我们行动迅速,但我还是高看了当地警察的办事能力,张小斯的安排很到位,通缉令和协查通告被传真到派出所也很快,唯独这个派出所的落实……出了问题。 出了什么问题?这块人少又落后的区域慢正常社会一整个节拍,派出所里的民辅警,常年没有实质性的工作都很慵懒,连所长在内整个派出所就八个人,所长就是所里唯一的民警,剩下的五个是辅警,两个是临时工,其中一个临时工还是个傻子。 一个小时前通缉令和协查通告就到位了,所长只是按照惯例吩咐给了一个辅警去镇上张贴通缉令,就再无下文,腾福镇的整条街道被张贴的通缉令倒是不少,可路过的人却当没有一样,看都不看。 张小斯看到了他们如此懈怠刑警支队安排的协查任务,很生气,直接上门兴师问罪,所长倒也不着急,只是拿我们这里三天接不了一个警,当地人都这个死气沉沉的屌型一类的话搪塞。 听所长跟我们解释完,我们师兄弟三个差点气炸,想不到还有这么不负责任的公职人员,张小斯却觉得很正常,腾福镇偏远,经济不发达,最主要人少,事自然少,时间一长是人都会懒散。 我们都没有办法,找到云布最佳的时机已经错过了,张小斯也只能安排把通缉令和协查传真给附近几个乡镇的派出所,希望他们能够认真负责一下,动员好群众在见到云布的第一时间联系我们。 晚上九点多,我们已经在这里等了三个多小时了,还是有没一点云布的消息,耿彪彪有点不耐烦了,嚷嚷着要回天师馆,张小斯劝他耐心等等,还说按照他的办案经验,此时的云布肯定是惊弓之鸟,满大街都是抓他的通缉令,肯定不敢这么快现身,再等等没准会有消息。 “就这么干等?”我不是很理解张小斯的安排,对他投去怀疑的目光。 “要不然呢?”张小斯对我有些不满。 我跟他四目相对了大概三分钟,相视无言…… 还是李虎虎打破了沉默,“张队长,大家都是血肉之躯,我们就这么干等,没什么意思,要不先找个地方住下吧?要是不睡,这么硬熬身体会吃不消的!” 张小斯慢慢地呼出了一口气道:“说得对,咱们去找个地方住下吧。” 说完,我们就从派出所出去,开始满街找寻可以住宿的地方。 还不到晚上十点,街上就没有什么人了,忽明忽暗的几盏路灯还是照不清路面,这么偏远的小镇,高德地图都没显示出来这里哪有住宿的地方,我不禁吐槽起来,“我们那就够落后的了,没想到这更落后。” “喂,你们是再找地方住吗?” 我们三个人连带张小斯和他带来的两个便衣警察一起把头扭向了声音的方向,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一个大妈,站在一栋小三层前对我们说话。 “是啊,大妈,我们是从市里来的,道腾福镇办点事,夜深了找不到地方住,您这有地方住吗?”张小斯答道。 “有,在这个穷地方,就我这一家旅店,进来吧。”说着,她打开了大门,招呼我们进去。 进来后发现这家私人旅店是个四合院,临街大门这一排底下镂空,堆放着用来生火做饭的煤渣,接着就是厨房和卫生间,再就是淋浴间,然后就是楼梯,楼梯另外一边则是老大妈的房间,顺带当旅店前台。 老大妈招呼了一声,我们就进去了,依次掏出身份证做了登记,还对我们说:“二楼的住满了,三楼没人,这是最西头三个房间的钥匙,每个房间两张床,你们六个人自己安排着住吧。哦,对了,淋浴间只有三个淋浴喷头,你们自己商量谁先洗,谁后洗,别的就没事了,去吧。” 我们六个人都很疲惫,拿着我们的背包还有道具,上了三楼,三个房间紧挨在一起,但是过道很窄,只能够一个人出入,房门也开不展,正能开到一多半,真不明白是哪个低能儿盖的房,我和张小斯最里边一间,耿彪彪和李虎虎睡中间那间,最后两个便衣警察睡外间,进去后再看房间除了两张床和中间的床头柜以外就只剩下一个木制衣架了,非要说还有什么东西,也就是天花板上的吊扇了。 五平米逼仄的房间,真的是没什么好说的。 我们商量了一下洗澡的顺序,我和耿彪彪,李虎虎先去洗澡,条件虽然差,但是水温还可以,正洗着澡的时候,几只小强乱入,搅扰了我们沐浴的快乐,我打心底为这家旅店的卫生担忧,但又投诉无果,要是在市区的连锁酒店,我完全能以室内有蟑螂的理由拒付住宿款。 等我洗完澡回到房间躺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又不困了,也可能是今天上午去杨赛凤那里解梦让我害怕不敢再随便入睡了。 张小斯看出来了我有心事,就问我有什么事,我对他搪塞了几句,他也就没有追问,然后就跟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些不知道什么恶趣味的话题,聊了一阵后,我们都困了也就在这陌生的地方睡了。 …… “呃,啊……啊……”一阵莫名其妙钻心般疼痛把我弄醒。 “哎呦,啊……”我疼得直接从床上滚到床下,还在不停翻滚,我的喊叫声把隔壁房间的李虎虎,耿彪彪还有两个便衣警察都惊动了过来。 “张先生,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张小斯对我突如其来的疼痛,感到震惊,蹲在我身边问。 我扶着床慢慢起身,坐到了床上,稍微休息了会才开口说:“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我的心口突然很痛,现在好一点了。” 话刚说完,我的心口又是一阵针扎式的剧痛,疼得我立马躺在床上痛苦呻吟,“啊……我的心……好疼……有人拿针……扎我。” 李虎虎看着我扭曲的面部表情,大叫不好,“你是不是被那个叫云布的,给下降了?” 疼了几下后,心口暂时不疼了,但我的状态依然不是很好,赶紧穿好衣服往外走,刚出了院门,就看见一个小男孩正对路中央的一小块破损的路面撒尿,一股热流正射入坑中,我只感觉心头又是一阵火烧般的痛,但也就两秒,我就再也不疼了。 这时,一个梳着马尾辫,穿绿色格子连衣裙的年轻女人过来一把抓住了小男孩的胳膊,冲着屁股就是狠狠地一下。 男孩哇的一声大叫,哭了出来,年轻女人拉着他教训道:“你这臭孩子,说了你多少遍了,不要在大街上小便,就是不听,你要气死妈妈啊?” 说着连踢带踹地把小男孩拉走了。 刚才被小男孩尿过的地方,突然升腾起来了一股灰烟,冒了一会儿就没了,我觉得有古怪,蹲到了那个坑前面挖开。 里面居然是一个被人削去了前后左右上下六面的青柠檬,六个面上都扎着四根长针。 我把长针拔出,柠檬撕开,里面被塞了一个鸡心,还有一张纸条,纸条上居然是我的生辰八字…… “要不说一大早起来,心脏就疼得厉害,原来是有人给我下了柠檬降。”我自言自语道。 “柠檬降?”张小斯也蹲在了我身边,问:“什么是柠檬降?” “柠檬降是蝙蝠降这一派中的降头术中的一种。首先取一个新鲜柠檬,把柠檬的六面都削掉,再把被下降人的生辰八字塞进去,然后取三条蛇的胆汁兑上恶露,再把这种混合液涂抹在铁针上,接着取一只活鸡的心,把铁针再插进鸡心里,就相当于插进了被下降人的心里,但这时候,被下降的人还感觉不到什么,等铁针扎够鸡心一个时辰后,再取出铁针插进柠檬,最后,再把扎了针的柠檬放到这个坑里埋好。路过的人和车,踩踏碾压,我的心脏就会觉得疼,幸亏刚才那个孩子一泡尿把降头破了,不然我非得疼死。” 第一百四十五章 勒头降 “这下,我长见识了,想不到一个柠檬,一颗鸡心,再带几根针能做成要人性命的降头!”张小斯叹着气说。 我抽了下鼻子,没有理他,脑子飞速运转,使劲地想,这降头是怎么下到我身上的,云布根本没有见过我啊,更别说接触到我了! 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张小斯的手机响了,他立马接通。 “嗯,对,我是张小斯。” “什么?找到了?在哪?” “徐庄村北,木料厂,好的,我这就过去。” 随后,挂断了电话,道:“刚才,指挥中心打电话给我了,有人举报云布出现在了腾福镇徐庄村北的那家木料厂,咱们赶紧去!” 其中一个便衣警察赶紧跑进警车驾驶位,把车发动着,我和张小斯进了警车的后排,另外一个便衣警察则坐进了副驾驶导航定位了徐庄村,李虎虎和耿彪彪他们俩则开上了邓婉婉的车,跟上了我们。筷書閣 我们的车开得不慢,在县道上匀速行驶,毕竟是抓捕嫌疑人去了,我的心多少有点忐忑,不过,我还是想不明白,云布到底是怎么给我下的降头,我全程没有跟他碰过面,也没有让他有机会接触到我,甚至有可能他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柠檬降是怎么下到我身上的呢? 旁边的张小斯突然说话了,“张先生,你之前不是斗过巫妖吗?你觉得这个降头师好抓吗?比你斗的尸巫怎么样?” “哼,差远了,尸巫生前是法力高深的降头巫师,被炼成巫妖后再被召唤,自然是尸巫强大,降头师虽然不好对付,不过你放心吧,我对付这种邪魔外道,还是有经验的。” 张小斯还是不太放心,毕竟他是警察,抓人还是有经验的,但是对付降头师,他就没把握了,也就是我跟他摆着胸膛保证了才有点放心。 “那么,张先生,咱们抓住了云布我记你一功,这样也好给左小豹定罪,顺带着能收集更多卓荣集团的犯罪证据,到时候把他们一网打尽。” 听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我来了兴趣,问道:“难道,警方早就盯上卓荣集团了吗?” “还真让你给说着了,我们早就盯住他们了,背地里卓荣集团的高层给我市一些高官大搞权色交易,权钱交易,他们的竞争对手,大多很惨,不是莫名其妙地自杀,就是发疯,这种事情科学解释不了,我们又没有实在的证据,只能寄希望在抓到云布后,拿到有利证据,我们再抓人,然后移交给检察院,正式起诉。” 原来,张小斯帮我抓云布也是有私心的,之前我一直以为卓荣集团的人可以不受人类社会法律的约束呢?现在看来我错了,这帮坏人早就被警方给惦记上了,为什么迟迟没有收网,还不是时候,大鱼还没有钓到,证据也还没有确实充分。 可张小斯还是忽略了我的想法,我靠他抓云布也是有私心的,那就是为了找到克巴,警民合作,其实也是相互利用。 “呀……啊,啊,啊……” 正在开车的便衣警察,突然双手离开了操控的方向盘,双手紧紧扶在了脖子上,使劲往外拉扯,就好像他的脖子被什么东西给勒住了一样,让他痛苦不堪,脸色都变成紫的了。 我坐的警车在县道上横冲直撞,一会左一会右,幸亏这条道路上没有其他车辆,李虎虎开的车也跟我们保持着安全距离,这才没有出现车祸,但凡这条路上有几辆行驶的汽车,一定会造成连环交通事故。 被勒住脖子的便衣警察越来越痛苦,在驾驶位晃来晃去,双脚胡乱蹬,副驾驶的警察见状不妙,赶紧把手伸过去,尝试把持住方向盘,但那个驾驶位的警察动作幅度太大,总是能把他的手臂撞得来回活动,汽车依然在路上来回串道行驶。 行驶中警车左半边,擦着山体滑了好长一截,形势十分危急,张小斯吓坏了,赶紧叫前排的警察全力抓紧方向盘,自己则身子前倾抓住了手刹,按下手刹的按钮使劲向后一拉,车子被紧急制动抱死,又擦着山体滑了一段,翻在了路中。 我们全都头部朝下摔在了车顶,吃力地从车里爬了出来,张小斯和前排警察的脸上胳膊上有不少处擦伤,而我因为一直缩成一团没有什么大碍。 李虎虎也把车停在了我们后面,走下来把我们扶起,然后打开了警察的驾驶位车门,解开安全带,把驾驶人拖了出来。 他已经断气了,脖子上一道很明显的紫色勒痕,眼珠外突,嘴巴大张,舌头吐出了老长,一副被人勒死的模样。 “勒头降,师兄,这人是中了勒头降死的。”耿彪彪一声惊呼,对我们喊道。 我走上前去,看了看死去的警察,认可了耿彪彪的说法。 张小斯又碰见了个怪事,还死了个下属,吓得不轻,就问我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的人也会中降头。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招呼他和另外一个警察,上我们的车,继续追踪云布,还答应上了车后,在路上告诉他们什么是勒头降,还有我的一些猜测。 汽车还在往目的地行驶,张小斯和他的那个同事,依然惊魂未定,穿着粗气,我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下,就开始给他们普及降头知识。 “勒头降也是蝙蝠降头中的一种降头术,要给被下降的人施这种降头,必须拿到这个人的生辰和毛发,把被下降人的生辰写到咒布上,然后再包裹住被下降人的毛发,用火烧掉,再取出另外一条咒布把生辰八字写上,再把那咒布套在小人像上,使劲勒,被下降头的人就会感觉自己被勒住了脖子一样。上不来气,痛苦不堪,刚才那个司机就是中了这个降头被人家远程勒死的。” “什么?”张小斯显然不知道,他们也会被降头师盯上,心里很害怕,连忙问我是怎么被下降头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道:“本来我不清楚,但是今天我和你刚才死的那个同事先后中降,我猜是昨天晚上,咱们被下降了,可能就是咱们洗澡的时候身体掉下来了毛发,被人给收走了,至于咱们的生辰应该是从昨天那个开旅馆的老大妈那得到的,因为全天,咱们都没有掏出来过身份证,就是昨天住宿的时候登记了一下。” 这话说完,张小斯和同样坐在后排的警察吓得一激灵,毕竟他们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能不害怕吗? 一路上他们俩都浑浑噩噩的,跟丢了魂一样,想不到当执法者这么多年,一直是拿捏别人生死的人物,如今却被别人捏住了性命。 很快,我们就到了徐庄村的木材厂,李虎虎喊了一声到了,我们才从车里下来,开始找寻云布。 第一百四十六章 裂头降 “看那个人。”走在最前面的便衣警察发现了一个身材短小,走路有些跛脚的男人在木材厂大门前。 “是他,云布,抓。”张小斯说着,带头冲上前去。 听到动静的云布,回头看了一眼,大吃一惊,赶忙进了厂房,我们在后面紧追不舍,张小斯更是大声对他喝道:“云布,你跑不了的,快停下。” 云布就跟没听见一样,疯狂地逃窜,上了二楼后,麻溜地跑上了二楼。 我们五个人紧跟着上了二楼,但是没有了云布的踪影,虽然他是一个跛脚但速度不慢。 耿彪彪有点吃惊地说:“我和三师兄昨天见他的时候他的脚还没事呢,今天怎么看着有点跛?” 我说:“要不就是你们追得急,他把脚崴了,要不就是降头术蚕食身体,只有这两种可能。” “二楼的出口就这一个,他一定在上面,胖子你守住楼梯口,小司你和张先生从左边搜,我和李虎虎走右边。”张小斯安排了一下,我们就兵分两路。 我和那个叫小司的便衣警察听到了一个小房间有动静,他拿着枪,我手持匕首站在了门前,我把头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声音,只有‘滴答滴答’的滴水声音,我扭头对小司点了下头,然后,一脚把门踹开,我们俩同时冲进去,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几个编织袋还有一个水龙头,水龙头还在一滴一滴地滴水,滴在已经徐曼睡的塑料桶内,看来这个小房间有段时间没有人来了,从这就能看出这个木材厂被废弃也有些时日了。 我们见房间没人,扭头就走了,往走廊尽头的房间走去继续搜索。 走到一半的时候,那个叫小司的便衣警察突然双手抱头大喊,“哎呀……呀……呀……” 我一看状态不对,立马扶住了他靠在墙上,问:“你怎么了?” “不知道怎么搞的,我突然头疼,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打了一下!” 不妙,这是中降头的症状,我赶紧抹了一下他的额头,有些黏糊糊的液体沾到了手上,我很肯定这不是汗。 “哎呀呀呀……”他又使劲喊了一嗓子,倒在地上来回翻腾打滚,接下来的几十秒他叫喊的声音越来越大,把正在另外一头搜索的张小斯和李虎虎都惊了过来。 看着小司捂着头疼得满地打滚,我们都很无奈,此刻,小司的眼睛、耳朵、鼻子、嘴巴里都流血了,正是由于头部被暴击,这才致使他七窍流血。 我下意识地往自己的胸口摸去,八卦紫玉正挂在我胸前,“我有办法救他了。” 说着,我从怀里掏出来了八卦紫玉,一个跨步上前刚把八卦紫玉放在他额头前,突然感觉自己的右手背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砸了一下,吃痛的我松开了手,八卦紫玉掉落在地,小司又痛苦地呻吟了两声不再动了,眼睛微微地张开,两个眼球充血严重,一股鲜血从贴着地面的耳朵里流了出来…… 看他那扭曲且痛苦的表情,可以想象出来他死前遭受了多么剧烈的痛苦,我蹲在他身边撩开了他的头发,发现他的前额踏下去了好大一片,用右手食指轻轻一捅,感受到了前额的头骨已经碎裂。 我又双手抱住了他的头,来回摸,后脑也有一块很大的塌陷,同样是后脑颅骨碎了一大片…… “是裂头降,太残忍了!” 张小斯吓得呆愣当场,李虎虎拍了他两下都没反应,索性用他那双有力的手甩了他一个大逼兜,把张小斯扇得原地转了一圈,头晕目眩。 “欸,你干嘛打我?”张小斯被扇得有点懵,还没完全回过神来。 “废话,我不把你打醒,还不知道你得迷糊到什么时候。”李虎虎煞有介事地说。 尽管张小斯心中有一丝不悦,但是没有办法,因为刚才他确实被这个叫小司的警察的死相吓得丢了魂,要是不把他打醒,我觉得可能会神经失常。 “他怎么死得这么惨?没见有人打他啊!”张小斯还是惊魂未定,觉得这一切都不可思议。 “我说了,是裂头降,降头师只要拿到了小司的生辰,写到咒布上,然后拿一个死人的头骨,再把小司的毛发混着咒布烧掉,冒出来的烟熏一遍头骨,那么这颗死人头就能代替小司的头了,接着只需要拿一根死人的大腿骨抹上一遍,降头师炼制的蛊毒液体,对着头骨使劲地敲,就相当于打在了小司的头上。人也就是这样被打死的!” 听我解释完了裂头降,他害怕得全身一怔,抽了下鼻子,就跟自己中了降头一样。 从今天早起开始,我第一个,开警车被勒死的警察第二个,刚刚被裂头降砸碎脑袋的小司是第三个,我们六个人已经有三个人被降头害过了,接下来谁还会中降,我不清楚,反正跑不了李虎虎,耿彪彪还有张小斯他们三个。 “我抓住他了。”耿彪彪的大喝声,传入了我们的耳朵内,我们三个人谁也不敢耽误,立马朝楼梯口跑去。 果然,云布被耿彪彪擒住了,耿彪彪正用他粗壮的右臂死死地勒住云布的脖颈,左手臂把他的胸口也勒了个结实。kuAiδugg 脖子被卡,胸被憋着,云布别提有多难受了,无法换气呼吸,身体就会缺氧,没有氧气的身体就没有动力的基础,看他那双发紫的脸就知道,他已经缺氧了。 我大意了,对着耿彪彪竖起来大拇指,夸道:“还是你这个胖子行,然后,朝他走去。” 云布突然张开嘴巴,狠狠地朝耿彪彪的胳膊咬去,被咬的那一小块,登时血流如注,被云布这一口撕咬,硬生生地咬掉了一块皮肉。 耿彪彪吃痛,一下子没有使上来劲儿,让云布挣脱了他的束缚,然后猛地撞开了一扇门,跑了进去。 “该死,不能让他跑了。”我大声碎了一口,快步跑上前,一个转身进了他撞开门的那个房间。 整间房屋空无一物,只有窗户大开,我上前爬在窗户前向下看,云布踩在了一堆废旧木材上,正踉跄着往前走着。 我二话没说,双手扒住木制窗框,两只脚先后蹬上窗户,然后纵身一跳…… 偏偏赶得就是这么寸,我的左脚卡在了木头条中,抽不出来,“该死的!”我愤恨得碎了一口。 耿彪彪也蹲在了窗户台上,准备往下跳,被我连声喝止。 “胖子,你别跳,你这么大吨位,要是跳下来,得陷进去半个身子!” “闪开我来。”李虎虎一把拨拉开耿彪彪,站在了窗户上,从二楼跳了下来,稳稳地落在了木材堆上。 “阳生,你怎么样?” “我没事,你快去抓云布!”我冲他喊了一声。 “放心,他跑不了。” 说完,李虎虎快步上前,紧追了几步,一个跳跃来了个大鹏展翅,把云布压在了身下,嘚瑟道:“md,我看你往哪跑?” “嘿,上面的,把手铐扔下来。” 张小斯从窗户口处,把手铐扔了出去,掉在了李虎虎的身边,李虎虎刚拿到手铐,就听见一声爆响,李虎虎大叫了一声,差点把他疼晕过去。 第一百第十七章 死降 “啊,我的胳膊。” 李虎虎捂着自己的左胳膊连连叫痛,云布趁机挣脱开了李虎虎。 “该死的,别让他跑了。”我大声喊道。 李虎虎强忍着左臂的剧痛站了起来,紧跑两步,右臂再次抓住了他。 “好样的!”张小斯喊了一声,也从二楼跳了下来,正要上前。 又是一声爆响,李虎虎的右胳膊也爆开了一个洞口,鲜血外冒,两条手臂都受了伤,只能看着云布从自己手里逃走。 见状不妙,张小斯将枪掏出一枪打中了云布左后脚跟,这下他只能艰难地爬行了,仍不甘心被抓的云布还在使劲地往前爬,右脚跟部拖出来一条血痕。 “看你往哪跑?”张小斯站在木材上对着正在爬动的云布喊,正要上前抓住他,却被我喊住了。 “张小斯,你快过来。” “过来干嘛?”他扭过头用疑问的眼神看着我。 我又一次将八卦紫玉拿在了手里伸向前道:“把玉佩放在李虎虎的心口前,快,再晚就来不及了。” 玉佩被他接了过去,放在了李虎虎的心口前,我才舒了一口气,再摸了一把自己的额头,全是汗。 “我就这么一直按着啊?嫌疑人跑了怎么……啊!” 话还没说完,张小斯就像被针猛地扎了一下,把手一缩,玉佩掉了也从李虎虎的心口前滑落。 张小斯甩着手,碎道:“妈的,是谁扎我?” “现在没事了,去抓人吧。”我说。 张小斯情绪很重,狠狠瞪了我一眼,就从木材堆上跳了下去,朝还在爬行的云布走去,给他戴上了手铐。 “师兄,你真是好样的。”耿彪彪左手捂着自己的右小臂,在楼上跟我笑呵呵说。 “你快下来,帮我把脚弄出来。” 他哦了一声就扭头走了。 我和李虎虎四目相对,都在喘着粗气,他很痛苦,疼得脸上都是汗,想把胳膊抬起,却很无力只能抬起一点点,然后无力地再放下。 “玄生,你……” 我也很辛苦,使劲喘了两口气继续说:“玄生,你,欠我一条命啊!” 他躺在木材上对我嘿嘿地笑了,那种笑是劫后余生发自内心的欢乐,一切都用笑容代替了,但凡经历过生死都会觉得活着真好。 耿彪彪慢慢地走上来了,他一上来明显能感觉到震颤,他弯下了腰,使劲扒困住我脚的木材,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可算是把脚弄出来了。 我就地坐了下来,检查一下左脚,左脚踝擦破了些皮,有点青紫,这都不严重。 接着,我先是把八卦紫玉捡了起来,玉背面有个被针炸过的痕迹,稍有点损坏,这块玉替李虎虎挡住了心前的那一针,然后我和耿彪彪又走到了李虎虎身边,我们俩一人架着他一条胳膊,慢慢走了下来。 张小斯早就给云布上好了手铐,坐在他身边悠然地抽着烟,看我们都相安无事,也就放心了,接着就扇了云布一巴掌,把枪顶在了他的脑门上,呵斥道:“你这个浑蛋,居然敢给我们下降头,看我不一枪打爆你的头。” 说完,侧过来身子,枪口朝下死死地顶住他的前额。 “我,哦不,不是我给你们下的降头?” “王八蛋,不是你,那是谁?”张小斯愤怒地爆着粗口。 “是……”云布突然不说了,面露出害怕的神色。 我不再架着李虎虎,走到了云布前面,用脚使劲地踩着他的手,他疼得呲牙咧嘴连连叫痛,“是谁给我们下的降头,你快说!” “我,我不能说!” “放你妈的屁。”我从张小斯手里把枪夺过来了,冲着他的胳膊就是一枪,一股鲜血喷出,他哀嚎了一声,疼得流出来眼泪。 没等云布开口说,张小斯着急了,“喂,你是非警务人员,不能用枪,知道吗?把枪给我。” 我不情愿地把枪还给了张小斯,她还是不依不饶地说:“张若虚,你这是违法知道吗?我可以拘捕你的,别再有下一次。” 说完,把枪别进来自己腰间的枪套里。 “好了,我说,我说……是,是另外一个降头师,他是查祖。” 我们四个人都愣了,克巴到底在石厚市留了几个降头师?我们越来越觉得形势对我们不利,加上这一次我们被下降头,更害怕了。 “查祖是谁?你给我说。”我继续使劲踩他的手。 “啊……哥,求你别踩了。” “查祖是,是我师傅的徒弟,我一直不知道他在石厚市,前几天,他主动联系的我,我才知道他早就被我师傅克巴,安排到这里了。” 张小斯脸色一变,没想到还有降头师在背地里下降头,又问:“他在哪?” “我不知道,我昨天把你们的毛发还有身份证信息交给他了以后,我们就分开了,至于他在哪炼好了降头,然后给你们下降头,我都不清楚,我只是……我只是个诱饵,把你们引出来,好让你们死在这渺无人烟的地方。” “该死的,我们中计了。”耿彪彪又碎了一口。 张小斯怕下个被下降头的人是自己,因为除了他和更彪彪外,我们其他人今天都中降了,急忙问:“你快说,那个叫查祖的给我下的是什么降头?怎么解。” 他的手正在颤抖着掐着云布的脖子,大有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云布难受地一直咳嗽,我连忙把张小斯的手掰开,斥责他不要再掐了,不然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汗水把衣服都浸湿了,不仅有被烈日暴晒而出的热汗,还有心虚的冷汗,冷热交替,什么滋味都不知道,他扯着嗓子大叫,他的声音像是一个拉破的风箱,“快回答我!” “没了,就四个降头。” “四个降头!”耿彪彪听到了这话本能地喊了出来,暗自庆幸! 再看张小斯,更是长舒了一口气,轻拍着自己的胸膛,自我安慰,“吓死我了,吓死我饿了!”https:/ “怎么可能才四哥降头?我们六个人一直在一起,自始至终都没分开。”我不太相信他的话,于是就问道。 “我没有骗你,其实我一直在派出所外边监视你们,哪都没敢去,直到晚上,你们六个人从派出所出来,进了那家私人开的旅店。看到你们进去了,我才悄悄地出来,在外边一直等,等到了两点多,我才敲门进去,给了老板娘三千块钱,把你们登记的身份证信息要了过来,还借口上厕所,去淋浴间找毛发,结果就找到了四个人的。” “所以,你就把四个人的毛发交给了那个叫……查祖的?”我接着他的话猜道。 “对,我交给他了,我已经暴露了,不方便直接对你们下降,就让查祖干了。”云布说话的声音变小了,可能是因为失血使他虚弱了。 运气最差的人还是我啊,六个人有四个人中降头,偏偏我还是第一个中降头的,早上那个柠檬降差点疼得我心都流血,又看了看张小斯和耿彪彪,有点愤慨,凭什么他们俩运气那么好。 “云布,你干什么不好,偏偏干这种生孩子没屁眼的事,我现在正式逮捕你。”张小斯一把将云布提溜了起来,拖着他往外走,他的脚踝骨被子弹打穿,只能拖着地往前走,看他那痛苦的样子,我们谁也不同情他,都怪他自作自受。 因为我们拖着个残废,所以走得很慢,李虎虎生气地问他中的是什么降,云布说是死降,降头师先是拿出一个被血浸染够三个月的人偶,然后把写着被下降人生辰八字的咒布用火点燃,把烧着的咒布放在人偶上面一边念咒一边来回晃动,好让人偶代替被下降的人,等咒布烧完咒语也念了一遍,降头师就可以用被诅咒好的银针扎人偶了,先是左臂,再是右臂,第三针就是心脏,等三针扎完,被下降头的人也就死了。 听完我们心里一阵发毛,不敢再胡思乱想了,怕把自己吓到,只顾着拖着云布往外走。 第一百四十八章 幸福是什么 这次抓捕行动,我们可谓是损失惨重,虽然抓住了降头师云布,但也因公殉职了两个警务人员,李虎虎的命虽然是保住了,但他的双臂却是受了轻伤,尽管是贯穿伤没有伤到骨头,但筋脉受损,无法结印,没十天半个月怕是好不了。 两个警务人员的死亡,引起了市警察就领导的重视,让当日组织行动的张小斯写了份详细的情况报告,还对我们师兄弟三人问了份笔录。 经过一个昼夜的情况调查,公安机关总算是暂时饶过了我们,但张小斯却惨了,对于抓捕云布而造成损失,张小斯难辞其咎,他的顶头上司为此是大为恼火,不仅狠狠地斥责了他一顿,还代表组织对他作出了处分决定,关三天紧闭。 本来警民合作,抓捕犯罪分子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但没有人愿意对警务人员的伤亡负责,这个锅只能有张小斯来背了,其实,当时我很想骂娘,但转念一想也没有发作,没有办法,规则就是这样,立功受奖则功劳领导全拿,处分受罚则下属全担,哼,无趣的规则。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李虎虎虽然受了伤,但经医生检查他并无大碍,只是给他做了个简单的包扎,开了几副恢复伤口的药物,就让他回家疗养了,这样也好,让他守在天师馆里时时监听左庞他们的工作。 至于,被我们擒拿归案的云布,则被放到了关押重刑犯的市第一看守所,单独关押,市局还专门成立了专案组对涉案人员云布和左小豹连番审讯,就算再难也要撬开这两只死鸭子的硬嘴,姓左的这一家好日子快到头了。 市公安局安排了一辆警车把我们往天师馆送,路上我们三个还在商量着要不要把我们中降的事告诉邓婉婉,最后一致决定还是不要把真相告诉她,毕竟女人最爱担心,李虎虎双臂的伤就说是意外,感觉我们三个人像是在串供,其实我们是对女家属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知道我要回来,邓婉婉早就在大门口守候了,警车停在了大门前,我们三个就像打了胜仗一样,笑着就下车了,邓婉婉没有怀疑,也没有在意有外人,直接扑到我怀里对着我的脸颊献上了大大的一个吻。 “你们总算回来了,我想死你了。”邓婉婉那种着急的劲头,就像孩子在等爸爸回家,我现在是弄明白了找个粘人的对象,就等于给自己找了个女儿,也明白为什么女人都愿意找比自己大的男人当老公了,为的就是不用成熟起来。 对于女人成熟还是不成熟,我和耿彪彪还私底下讨论过,女人可以有公主病,但不能太重多少也得成熟一点,尽管我是个女权主义者,我也不希望自己的女人一点事也浪不起来。至于女人遇到了好男人一辈子都不需要成熟,女人越来越成熟就是没有遇到好男人这种话,我嗤之以鼻,是人都要成熟起来没有例外。更彪彪还问过我,任玲玲和邓婉婉谁更适合当老婆,我的答案是最好是结合体,邓婉婉的柔与任玲玲的刚结合一下,就是完美爱人…… 第一百四十九章 黑龙出,苍龙入 时间:六月十五日,上午十点整。 地点:青龙湾小区。 事项:黑龙搬家暨苍龙入驻仪式 我在记事本上登记完了今天的活动事项,就麻溜地穿上了道袍,准备主持仪式,开始了换龙像的工作。 “你来一下!”我对任玲玲说道。 任玲玲很听话地走到了我跟前,“四少爷,有什么事您吩咐,我照做!” 我拍了下她的肩膀,道:“没什么事,你看见我在大门前的那就个蒲团了吗?”我又伸手指给她看。 “看到了四少爷!” “很好,你叫这九个属龙的里面最大的那个,抱住大香炉坐到最前面,他是给黑龙送行的;后面五个蒲团就坐另外五个八八年的龙,他们怀抱五谷,这样子黑龙走的路上不会觉得饿;最后面三个蒲团坐二零零零年出生的三个小龙,他们穿祥云衣服手持莲花,也算是给足了黑龙面子。你听明白了吗?”我仔仔细细地安排告诉了任玲玲。 任玲玲对我比了个ok,道:“放心吧,四少爷。” 九个属龙的男女,按照我的安排纷纷就位,我忘了说面朝的方向,就对着他们喊道:“你们方向坐反了,面朝西快。” 九个人按照我的吩咐一起调了个头,全部面朝西。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对着黑龙像拜了三拜,然后取出来两个大号烛台,把两根寿烛插在了烛台上,又把香炉摆上,插上了三炷供香,点燃,站在一旁一动不动。 邓婉婉在我不远的位置,看我一动不动,就拉了下耿彪彪,“阳生这是干嘛啊?点了香后,就像根木头一样,站着不动。” 耿彪彪说:“师兄这是在等风!” “什么?等风?” “对啊,等风,三国演义看过没?赤壁大战前,诸葛亮就作法借东风,师兄现在干的也是借东风。只不过诸葛武侯借东风是为了烧曹操,师兄借东风是为了送黑龙!” 邓婉婉顿时佩服的五体投地,道:“哇塞,阳生这么大本事呢!还会借东风,这不本事跟诸葛孔明一样大了吗?” “嘿嘿,诸葛大爷最后是借到东风里,至于阳生师兄嘛,看他的本事了。” 他们两人的对话,全部被我收入耳中了,他们俩一个胡猜,一个乱信,我哪有借东风的本事啊!我在这里不过是等龙像的意思,如果供香上升的香烟朝向东,那就说明黑龙同意离开了,要是它不同意离开,那这香烟只会直线上升,毫无动静。 又过了一会儿,三株缓缓上升的香烟向东飘了,我知道机会来了,黑龙同意搬家了。httpδ:/m.kuAisugg.nět “黑龙爷爷显灵了,同意搬家了,起。” 我像模像样地挥动了两下浮尘,手朝西指,开始了吟唱:“三炷清香把路指,五谷杂粮将神喂,龙踏祥云把家归,恭送黑龙爷爷搬家。” 这时东风更强了,把香烟吹得很直,直直地吹向西方…… 驻唱的乐队敲锣又打鼓,欢送黑龙神离开,我一直观察这龙像的眼睛,等着它眼睛褪色,这就代表它走了。 就这样一直等着,等着,龙的眼睛颜色越来越淡,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龙像的眼睛颜色彻底褪去,恢复成了本来的青灰色,我这才长长地送了口气,额头上已经出现了汗水。 看我放松了下来,任玲玲快步上前问我,“怎么样了?” 我笑着对任玲玲说道:“很顺利,黑龙像没有被阴煞之气干扰到太多,不亏是法力无边的龙,稍微休息下,咱们该请苍龙了。” 任玲玲闻言大喜,眼睛微微红了起来,还是没有忍住,泪水流了下来。 “任总,你是太高兴了,喜极而泣吗?” “是的,四少爷,你又帮了我一个大忙!谢谢你。” 我却对她摆了摆手,有点坏笑地说道:“没必要这么客气!你不是还给了我一套青龙湾的房子嘛,既然我是青龙湾的业主了,那我帮你也就是帮我自己。” 任玲玲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的笑容真是百媚生啊,他笑的那么灿烂,真是比蒲松龄写的婴宁笑的还美。 “四少爷,接下来怎么办?” “等。” “等?” “对,等,等到午时,我出门算过了,今天的迁居吉时是午时,等到十一点整,你叫他们把身子再转回来,穿祥云衣服拿荷花的三个人和抱香炉的人位置互换一下。”我咳嗽了一嗓子,从地上捡起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大口,接着说: “这次最前面的大龙,手里从点三炷香,这回香的意义是引路;中间的五谷,就代表五谷丰登了,苍龙进来保佑小区业主丰衣足食;最后的三个祥云,就是苍龙踏云而来,表示尊重。我在这打坐,你看着点时间,到了十一点叫我啊!” 说完,我坐在了地上,闭目养神,说是养神,其实是在受罪,三十七八度的大夏天,别人穿着短袖躲在树荫下乘凉,而我穿着厚厚的长衫道袍被烈日摧残…… 要不是今天有送龙、请龙的仪式,我才不受这个罪呢,现在还不是最热的时候。等到了七八月,室外温度近四十度的时候,我怕是要中暑。 顶着火辣辣的太阳,我心生抱怨,想我这么做值还是不值,为了帮助朋友,我虽算不上两肋插刀,但也算是头顶烈日了。 “四少爷,十一点了。” 我睁开了眼觉得有点晕,被太阳晒久了就是这样,但我还是站了起来,“吉时已到,请神龙。” 又挥动了几下拂尘朝西对着,苍龙像拜了三拜,开始吟唱:“天苍苍,地茫茫,一方龙神佑一方,今朝苍龙到,造福千万家,苍龙大神,请!” 传统乐队又是一阵敲锣打鼓把歌唱,恭请苍龙神到来,这时候,又是一阵强劲的西风迎面吹来,吹得我都差点睁不开眼。 来风就好,这代表着苍龙被请了进来。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我总算可以把道袍脱掉了,脱掉道袍的那一刻,我感觉凉快极了,伴随着习习的西风,感觉我在吹空调。 “任总,通知大家解散吧,仪式完成了,你叫人把两尊龙像换了就行了,黑龙像怎么处理就看你的了,这个苍龙像,你一定要叮嘱好保安,好好维护,它可是镇宅之神啊!” “放心吧,四少爷,我一定安排好。” “哦,对了你过来一下。” 任玲玲听到我的召唤,走了过来,我把嘴巴凑到了她耳边小声说:“云布抓到了,但降头师还有,你要当心,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出现。” 任玲玲吃了一惊,“是不是克巴回来了。” “不是,是一个叫查祖的,也是克巴的徒弟,现在云布在我们手里,轮到他们被动了,我们昨天一连破了他两个降头,很快他就会遭到反噬,用不了多久,就会主动上门。” 第一百五十章 蠕虫降 驻场的乐队被遣散了,被任玲玲叫来参加仪式的九个属龙的男女每人领了一个红包就离开了,最后几个专业的起重工人把苍龙像换好。 我围着苍龙像左转三圈,右转三圈,又来到它的正前方,拿出罗盘拨弄了一番,心里大概有数了。 任玲玲看我还在打量龙像,有点好奇觉得又有什么问题,但看我的表情很满意,也就没有问我,要是我都看不出来了,那就更别说她了。 我擦了一把汗,深呼吸了一口气,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放松,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安安心心地等对我下降头的那个降头师上门。 “师兄,我们走吧!”耿彪彪来到了我身边说。 “好。”扭头便走。 刚走出没几步,又觉得就这么走了不太妥当,于是又折返了回去,从道具包里拿出了毛笔。 见我把毛笔取出,耿彪彪就知道我要画符,什么也没说就把装朱砂的小瓶递到我面前,“给你,朱砂。” “嗯?”我扭头看了一眼他拿的朱砂瓶,便说道:“你拿错了,我不是要朱砂,我要金漆。” “金漆?师兄,金漆不多了,就最后一小瓶了。” “我知道不多了,但是咱们的对手,说不准还会搞什么幺蛾子出来!还是用金漆画符更保险,拿来吧。” 耿彪彪无奈地叹息,还是有点舍不得,“师兄金漆是被开了光的金法器融化的,灵气很强,不好搞到啊,你真要用金漆画符?” 我又瞪了他一眼,有点不耐烦,“你什么时候这么婆妈了?叫你拿来就拿来,我知道金漆珍贵,但我不也是为了一劳永逸吗?” 耿彪彪这才极不情愿地把金漆瓶递给了我,我拧开了瓶盖,晃荡了晃荡,又闭上一只眼睛看了看,确实剩得不多了,充其量就是五十毫升,我也挺心疼的,但还是把毛笔穗伸了进去。 我走到了苍龙像前方,手指毛笔,在龙腹部位开始写了一些他们都看不懂的道家文字,每个字都写得很小很细,字字都是丁点大小,甚至可以用‘细若蚊足,钩画了了’来形容,耿彪彪还站在一边说,第一次见我写这么小的字,不离近了看,都不知道龙肚子上有字,没办法,我也心疼金漆。 等我把五十多个鲜有人识的道家文字写好了,才在龙尾部画上了一个‘镇’字符。 这下彻底完工了,又晃了晃剩余的金漆,尽管我已经尽最大的努力节约金漆了,可还是被我用去了一小半,剩下的金漆顶多就是三十毫升。 “师弟,收起来吧!”我把剩余的金漆给了耿彪彪,让他收起。 “任总,我师兄可真是够意思了,金漆可是千金难求啊,他给龙像画了镇字咒,还写了诛邪咒,不仅可以镇宅,还能压住来往的邪祟,你放心吧,今后青龙湾绝对邪祟不侵,诸鬼绕行。”耿彪彪对着任玲玲说道。 就在这时候,耿彪彪发出了一声惊咦,指着任玲玲的头顶说:“咦,任总你冒烟了。” 我也朝任玲玲的头顶看了过去,果然一丝淡淡的黑气从任玲玲的头顶飘了出来,被强烈的阳光一晒,便消失不见。 任玲玲体内最后的一点煞气也飘散了出来,现在完全是健康体质。 “任总,请把你后脑的头发撩开,让我看下你的后脖颈。”我冒犯地说了一句。 她没有抗拒,按照我说的做,把后脖颈的露出来给我看。 我眯缝着眼,把头斜四十五度,冲着太阳方向看去,果然,她的后脖颈有一条小龙形的纹理。 “任总,恭喜你啦!你体内的邪气彻底被根除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不适了。” “真的吗?四少爷,太谢谢你了,谢谢!”任玲玲突然走到了我面前,用拥抱的方式感谢我,然后她对耿彪彪和邓婉婉同样以拥抱表示感谢。 看她笑得那么灿烂,我突然觉得我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助人为快乐之本,是至理名言,任玲玲他们一家都是好人,我帮助好人也就是做好事,也就是给我积德。 “四少爷,你真神了!” 我摆了摆手说道:“不是我张若虚神,只是凑巧罢了,你体内的阴煞之气能彻底被清除,也是天时、地利、人和三方面都齐备了才成的。先说天时,我算过了今天的午时是大吉的时辰;再说地利,青龙湾本来就是宜居住的风水宝地;最后人和,刚才看过你的后脖颈了,你体内有龙形,金漆画符在苍龙像上也刚好顺带把你体内最后一丝阴煞给拔除掉了。” 看她那么开心,再看耿彪彪作为追求者,邓婉婉作为闺蜜都打心里为她高兴,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好人有好报,如果任玲玲他们家不行善事,师傅也自然不会跟他们结交,自然也不会有我来帮他们排忧解难。 就在气氛刚刚好的时候,我却突然来了一句,“任总,你们家的劫难,我已经彻底帮你们度过去了,我也是时候回天师馆,给师傅上香汇报了,这龙像放在这里错不了,它会保护你的,因为我知道,龙像认你做亲了。” 我表情严肃,没有喜悦的表情,他们三个很意外,还以为我生气了呢!我解释道:“你们别误会,两个多月了,师傅去世两个多月了,我就是想回去拜一拜他了,告辞。” 本来今天很愉快,却在最后被我一句话给整的气氛尴尬到了冰点,说实在的,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就是单纯的想师傅了,师傅交代的最后一件事我也办完了,完美地终结了最后一件事。kuAiδugg 可能人就是顶着一口气,现在这口气卸了,我只觉得好累,想回去拜完了师傅然后关门歇业三日,好好休息。 就这样,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在天师馆里待了三天,没有任何麻烦找上门,好像一起问题都解决了,也好像原本运行好好的世界被按下了暂停键,不见克巴和左庞他们这两伙人再找什么麻烦,也没有接到烟鬼警察张小斯的扰民电话,就这么一直安静了三天。 如果,能一直这么安静下去,我还是很高兴的,因为我再也不想这么累,这么担惊受怕了,我是个道士,但我更是个普通人,是个想结婚生子好好过日子的普通人。 可是,这短暂的平静被张小斯的一个电话打破了。 “喂,张若虚吗?” “是我,又出什么事了吗?” “告诉你个坏消息,很坏的消息,云布在监管医院自杀了!” 这个消息对我来说,无疑是五雷轰顶,云布不仅是我们找到克巴的关键,更是起诉左庞等人违法乱纪的重要污点证人,就是这么个重要的证人,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死了。 “不可能,云布那么怕死!他怎么会自杀?”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在电话里怀疑着张小斯说出来的话。 “我没骗你,他是自杀了,但是死得太离奇了,没法说。” “怎么没法说,你把他自杀的现场给我描述一下!”我着急了,想通过电话里对方的描述找出来些线索。 “这我真没法说,这样吧,我把现场照片通过微信给传过去,你看看是怎么回事吧!说不准又是降头呢。”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仅一分钟的功夫,七张现场照片就发到了我的微信里,我打开张小斯发给我的图片一看,瞬间呆愣住了。 云布自杀的现场狼藉不堪,地上一大滩蛆虫,还有很多白色体液,而云布手里拿着玻璃片,他的致命伤在脖子上,颈动脉被隔断,失血过多致死。 云布的死不是意外,是有人给他下了降头,这种降头是‘蠕虫降’。 第一百五十一章 解谜梦境 蠕虫降,属于蝙蝠降中的一种,降头师会把写着被下降人的照片放在桌上,再用棺材钉,钉住被下降人的穴道,然后取用死尸提炼出来的尸油,放入蜈蚣,地龙,蝎子,壁虎,竹叶青蛇这五种毒物,一起熬制,最后放入大量蛆虫进行最后熬制,被下降的人体内就会生出蛆虫,不断啃食被下降人的五脏六腑,通常受害人会因为忍受不了这种不可言状的痛苦而自杀,云布自杀,就是这种情况。 看着这些让人难以下饭的照片,内心觉得解气又失望,觉得解气是因为恶人终有恶报,云布坏事做尽,最终死得凄惨无比;感觉失望是因为克巴的线索又断了,真不知道这个坏蛋还会逍遥法外多久。 至于给我打电话过来的张小斯,禁闭被解除后,很快又投入到了调查办案的工作中,他虽然有某几种劣根,但总的来说还是个正义感较强,对待工作认真负责的好警察。这也就是为什么他每次找我帮忙处理灵异事件,我不推辞的原因,我帮人做事既看钱,也看人品。 可眼下这种情况又开始对我们不利起来,尽管我很确信,背地里给我下降的那个叫查祖的降头师很快就上门,但是一天他没到,我心里就一直忐忑,毕竟变数太大了。 虽然,跟我一起看到云布死亡现场照片的耿彪彪,李虎虎二人看似波澜不惊,但我知道他们的内心正在涌动,特别是李虎虎嘴角一直抽搐,为了抓云布他的两条手臂都受伤了。 我知道,他们两个人跟我一样内心不甘,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关键人物发生意外,换谁也会沮丧。 不过,我们还是有盼头的,克巴的做派,我们三个人是清楚的,先是扎勒被他抛弃用作召唤尸巫的献祭品,后是云布,因为怕自己的行踪消息被暴露出来,就用蠕虫降远程逼死了他。同样,查祖办事不力的话,也会被克巴灭口,如果查祖本人不想死,还得来求我们保护。 为防止,这一次重要证人再出意外,我决定以我们的道术对抗克巴的巫蛊降头。 我看了看李虎虎和耿彪彪,说道:“已经三天了,我猜那个叫查祖的降头师,很快就会找我们,无论如何不能再这个降头师再死了,咱们马上做个法罩。” 商量了一下以后,我们就开始忙活了。 我坐在房间里,用毛笔沾上了朱砂画符,耿彪彪和李虎虎则弄来了几根藤条和柳枝扎笼子。 几个小时的忙活,我们总算完工了,法罩做成专门防止邪祟入侵。 我们前脚刚忙活完,耿彪彪就忍不住开口问我,“阳生师兄,咱们的法罩能对抗降头吗?” 我眨了眨眼,十分笃定地说道:“应该可以,我小时候就被师傅放进法罩里了一天一夜,就是躲避我无意间冒犯的大妖,虽然感觉有点不适,但最后我还是平安大吉。不过,以防万一,还是准备上一件黄符衣以保完全。” 刚听完我的回答,耿彪彪又急着问李虎虎,“先生师兄,这几天你监听到什么有用的情况没有?最近,给任总帮忙,我一直没有问你!” 李虎虎瞥了耿彪彪一眼,道:“你还知道我在监听,我以为你谈恋爱把正事都忘了呢!最近,没什么情况,只不过因为子午聚阴局被破了,姓左的老浑蛋和邱八闹了些不愉快,在没有什么了,邱八也不亏是练气大师,坚持每天吃素喝茶,没有任何以外的事情。” 耿彪彪被李虎虎这番略带损贬的回答给整得不好意思了,开始发愣,也有点不好意思,“玄生师兄,你辛苦了,要不今天我请客,点几个菜,然后,今天的监听,让我来。” “不用了,别看你小子聪明,但你办事不认真,我虽然脑子不灵光,但我比你负责。” 李虎虎的这番话,还是比较客观中肯的,师傅在世的时候曾经评价过他们,耿彪彪的资质是百年不遇的好,可惜太贪玩,学习不用功;李虎虎尽管很用功,但是脑子太死板,效率低下。 看着他们俩,我不想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往躺椅上一坐,靠了过去,“你们俩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累了,休息会。” 他们俩也闹了个不愉快,各回各的房间了,只留我在院子里晃着躺椅放松,可是我一点睡意都没有,睁开眼看了一眼,师傅的灵位,若有所思。 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 睡梦中,我又一次做了关于翻镇的梦,这次我出现在了一个破旧的牌坊前,牌坊上有两个不是很清晰的字——翻镇。 一个胖胖的小女孩,一个瘦瘦的小女孩还有两个小男孩,碰碰跳跳十分欢快地进了翻镇,玩捉迷藏,我想叫他们出来不要在这里玩耍,这不干净。 可是,任凭我怎么呼喊,他们都不为所动,就像我不存在一样。 我看那个胖女孩有点眼熟,这不就是小时候的邓婉婉吗? 接下来,我就一直跟着胖女孩,在后面观察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胖女孩在荒芜的废旧翻镇里,大声呼喊,“小萍,大宝,腾腾。” 任凭她怎么呼喊,喊的声音有多大,都没有人回应她,三个玩伴跟她走散了,天越来越黑,胖女孩很害怕,一屁股坐到地上哇哇地大哭起来。 “婉婉,起来啊!”我大声喊她,她没有反应,我忘了现在的我完全是局外人,跟她不在一个次元空间。 这时候,一阵叫魂的声音传来,“小婉儿,你回来啊!小婉儿,你快回来吧!小婉儿,回家了。” 胖女孩听见有人叫她小名,就循着声音走去,我也就跟在了她的后面,紧紧跟随。 不一会儿,在牌坊前看到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正盘腿打坐,嘴里一个劲儿地对胖女孩叫魂,后面站着的年轻女人正用一根竹竿子撑着一件红色女童的衣服,来回摆动,另外一个年纪稍微大些的男人,正在焦急地来回踱步。 见胖女孩走了出来,他们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男人快步上前,脱掉胖女孩的裤子,狠狠地抽打了她屁股三下。胖女孩被打得哇哇大哭,男人丝毫不心疼,反而大声呵斥,至于说了什么,我没听清,然后他们就调头离开了。 我这时回过头去,看见了刚才跟胖女孩一起进去的那三个孩子,其中个高的那个男孩,有一半脸血肉模糊,像是从高处摔落造成得到。 他们的表情是挽留,看着远去的四个人背影,是想把胖女孩留下,然后他们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起来,长成少年,然后长成青年,再到现在的中年,看他们的模样,正是我前两次做梦,梦到的那三个可怕的人。 一道闪耀的白光从我身后照来,我赶忙就过头看去,一个一袭白衣的灵体背对着我,“你是……遮牯吗?” 它没有回应。 就在这时,我醒了过来,与前两次不同,这次我没有再吓得出汗,就连头痛的感觉都没有了,就好像是在梦中旅游过一样。 为什么我会做这样的梦呢?带着疑问,我拨通了杨赛凤的电话,把我这次梦中的所见跟她说了一遍,她也给出来解释。 那个白衣服的灵体就是遮牯,她一直在守护着邓婉婉,而那三个中年,就是邓婉婉小时候的玩伴,不过最后活着走出翻镇的人,只有邓婉婉,他们三个还想让邓婉婉回来作伴,这三个早死的人,就是邓婉婉的业。 邓婉婉刚满二十四周岁,而那三个玩伴却已经到了中年,那是因为他们三个一直徘徊在阴阳两界,阳间的一天,阴间的一日。对他们来说就是两个日夜,因为他们处在阴阳两界,要过两个次元的时间,所以我们的一天相当于他们的两天,他们也就有了半百年岁人的面孔。 第一百五十二章 突如其来的女人 遮牯纠缠我的梦境,我已经弄明白了,为的就是让我化解了那三个冤鬼的怨气,这样它们就不会再纠缠邓婉婉了。 只不过遮牯的身份,我弄不清楚,唯一能肯定的是,她在护着邓婉婉,至于为什么护邓婉婉,我不知道,不过,遮牯不用指引我,我也会帮邓婉婉去这个业障,谁叫邓婉婉是我的女人呢! 梦是弄清楚了,我要做什么也知道了,可是我很肯定翻镇不是那么简单的,能把几个孩子迷在这里面出不来,十之八九是鬼打墙,里面绝对住着某种有道行的邪祟,说不准翻镇就是个鬼镇,那还是因为我在梦中感受到了滔天的怨气。 “婉儿,我想你了!”我的内心正在诉说着对邓婉婉的思念,眼角滑落了一抹泪水,掏出手机点开相册,翻看着我和邓婉婉去张家界旅游一起拍的照片,如果我,不去帮邓婉婉化解这个业障,她怕是要佳人陨落了,我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为了婉儿,哪怕是阎王殿,我也要闯一闯,我给自己打气,准备立刻出发。但是,仔细一想,现在还不能去翻镇了却业障,降头师查祖随时可能会来,相较之下,我还是决定等查祖上钩。 我就这么一直坐着,直到了早上六点半左右,一声鸡叫,天空蒙蒙亮了起来,耿彪彪穿着大裤衩光着膀子,手拿塑料脸盆从房间里走出来,准备洗漱。 看我呆呆地坐在躺椅上,惊了个呆,“你别跟我说,一整晚你都在没回房间,就在躺椅上将就了一夜。” 我笑了笑,道:“是啊,我昨天晚上就是在躺椅上睡的觉!怎么了?” “没什么!” 耿彪彪不再说话,扭头去卫生间接水了。 这个时候,李虎虎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我还呆坐在躺椅上,也很纳闷,于是问道:“你是不是有心事啊?魂不守舍的。” 我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是有心事,但你帮不了我,所以,不跟你说了!” 说完,我往后一靠,躺椅吱呀吱呀地摇着,就像个提前过上养老生活的大爷一样,事事不理。 “切,你不说,我还不听呢!” 转身就走,刚转过身去,就跟端着一大盆水的耿彪彪撞了个满怀,多半盆水撒了一半,耿彪彪不高兴地对他抱怨,“你急什么啊?看给我弄的。” “死胖子,我急什么,我急着尿尿啊!” 一大早起来,我们心情都不好,全都吃了枪药。 整整一上午,三个人谁也不理谁,各干各的,李虎虎还是在他的房间里监听;耿彪彪在自己的房间里百无聊赖地给任玲玲发着微信,至于回不回,那就不知道了;而作为冤大头的我,就在院子里活动,时而坐在躺椅上摇啊摇,时而站起来在院子里打转,无聊透顶…… 已经十二点整了,都还没人做饭,更别说吃饭,我们三个人的模式简直就是现实版的三个和尚,没水吃。 不知道从哪刮来了一股狂风,把院门都吹开了,我这才意识到,昨天我们三个人都只顾着自己睡觉,谁也没有记着关门,我们可真够粗心的。 于是,我便起身把院门关好,刚转过身子,目光随意掠过,突然愣住,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刚才坐过的躺椅,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穿着和服,穿着日式木屐的女人坐在了躺椅上。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我厉声问道,刚才颓废慵懒的状态立马散去,转而紧张了起来。 听到了我大声的呼喊,李虎虎和耿彪彪也从自己屋子里走了出来,见院子里坐着一个陌生的女人,也跟着警觉了起来。 那个和服女人不慌不忙地说道:“呦呵,这么紧张干嘛?我不过是个女人,不会对你们做什么的?” 她右手指着我说道:“张若虚,你,不是极道天师馆最警觉的吗?怎么没发现我进来?” 突如其来的这股风,我就觉得不正常,可我确实没有发现这个女人,她是怎么做到无声无息地进入天师馆的,我根本就不清楚,也幸好她没有对我不利,要不然我死都不知道是谁杀了我! “你少废话,你是谁?老子这,不欢迎不请自来的。哼。”李虎虎生气了,对这个女人说话一点也不客气,使劲掰了两下手,做出一副要打架的样子。 “李虎虎,人如其名,还真是个急性子!可惜了,你这身好本领!”和服女人满嘴轻蔑,丝毫没有把李虎虎放在眼里,惹得李虎虎大发雷霆。 “你个臭娘们,老子会让你后悔,说了刚才那种大逆不道的话。” 说完,他就要冲上前去对这个不礼貌的女人动手,被耿彪彪赶紧拦下,劝道:“师兄,冷静,咱们好男不跟女斗,先问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耿彪彪,怎么是个大胖子啊?就你这样,还是个修炼阴功的高级天师!也不怕被人笑话。”和服女人说话越来越过分,直言对耿彪彪羞辱。 我看她来者不善,直接挑明了说:“既然,你能悄无声息地进来,那就一定是个高人,还未请教!” “哈哈哈哈……”和服女人满不在乎地大笑一阵。 “那我就告诉你们吧,我叫田中秋子,是从日本兵库县来的,别误会,我不是来挑衅极道派各位天师的,我之所以这次过来,是受了山本先生所托,给张若虚先生传话。” 一定是找我的,心里就开始打鼓,我根本不认识日本人啊,听这女人的口气,他说的这个山本先生好像是个有来头的人,他为什么会找上我呢?是要找我办事,还是要跟我斗法? 田中秋子站了起来,从宽大的和服袖子里掏出来了一张支票,扔在了躺椅上,“这是山本先生的一点心意,请张若虚先生收下。” 我呵呵地笑了两声,道:“把支票收回去,我张若虚是爱财,但是来历不明的钱,我是不会收的,快说,山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找上我们极道派?” “哼哼,好吧,我就告诉你,山本先生是我们大和民族最优秀的阴阳师,他早就对极道天师馆的风雷天师,胡周,仰慕已久。可惜,没能趁胡周天师在世的时候,跟他过上一招半式,所以,只能打胡天师的徒弟主意了。” 耿彪彪接话道:“喂,日本娘们,这是在华夏大地上,你还敢撒野?当心,走着进来,爬着出去。” 说完,看了李虎虎一眼,用眼神示意他,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李虎虎刚想上前,好好教训她一顿,但被这个傲慢的女人喊住了,“李虎虎先生,在我们日本,男尊女卑,不过,打女人的男人,在哪都不受待见,再说了,要打你不一定是对手。” 听了她那拱火的话,李虎虎差点气炸,正要上前动手,被我喝止住了,“玄生,不许动手!” “田中秋子小姐,听你的意思是,山本先生很厉害了,不过我想你搞错了,据我所知,日本没有什么厉害的阴阳师,真正厉害的阴阳师是安倍晴明,他早就死了好几个世纪了!难道,山本先生是死掉安倍晴明吗?”我突然把嗓音提高,对她大喝,但她丝毫不生气,反倒是她接下来的话,把我震慑到了。 “哼,想不到胡天师的得意门徒,心胸这么狭隘,我不说别的了,直接告诉你好了。荣发石雕厂那染了血的石龙像,是山本先生早就定好的。” 这话一出,雷翻了我们,我们打死也想不到,这刚刚好的苍龙像,居然是一个日本人的有意为之,这个山本先生看来真的不一般! 田中秋子看我们吃惊的表情,不屑一笑:“龙是你们华夏文明的图腾,但你真以为只有你们龙的传人对龙最了解吗?告诉你,山本先生对龙的了解,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不差。自诩为龙的传人,就觉得了不起,真是可笑。山本先生,为什么会给你支票?张若虚,其实就是看上了你识货,因为山本先生也没有想到,你选择的龙型跟他一样,冲着一点,山本先生就很赏识你,觉得你可以做他的对手。” 我们三个人都愣住了,都觉得这个山本先生会是个强劲的对手,特别是我,之前我很不可一世,觉得除了我以外,没有人会再选出这么霸气的龙像,没想到早就有人先选出来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智激李荣发 见我们三个人愣在当场,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得意洋洋地对我们甩出来了一句,“怎么样?你们服气了没有?” 看我们三个人不答话,她又说道:“三位,告辞了。” 田中秋子刚转身要离开,就被李虎虎叫住了,“日本婆子,刚才你说什么,要打,我不一定是你的对手。哼,我倒要试试。” 只见李虎虎快步上前,伸出拳头,朝着田中秋子的脸上打去。 李虎虎手臂的伤还没有好,我怕他用劲过猛,再伤到自己,刚想开口阻止他,却见田中秋子向前一猫腰,后脚一蹬,重重地踹了李虎虎胸口一脚,把他踹得连连后退,被耿彪彪接住。 “哼,李虎虎,你服气吗?” 那个傲慢的女人,头也不回地转身出了大门,就像打了胜仗一样,走路都带风。 “哼,一个日本婆子有什么好嚣张的,居然敢来我们极道派挑衅,回头咱们跟他们斗法,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好好杀一杀他们的锐气。”耿彪彪气坏了,他跟我们一样,容不得任何人小看极道派,这就是我们师兄弟五个人最一样的地方,集体荣誉感。 李虎虎也觉得很丢人,扇了自己一巴掌,道:“今天我真是丢人丢掉家了,被个日本娘们儿给收拾了,呸!” 我站在一边,沉默无言,在想这个叫山本的到底是什么老头,苍龙像是他有意为之,而且还染了血,难道也是他做的局?这一切怎么看都像是巧合啊?难道,这个山本先生,当真是绝世高手? 看来,有必要再去栾城区的荣发石雕厂,找李荣发了解下山本了。 “师兄,你的手臂好点了吗?方便不方便,一起去趟栾城区的石雕厂?” “放心吧,我的伤已经四五天了,虽然还没好利索,但是肉都长上了,没问题。”李虎虎拍着胸脯跟我保证道。 “那就好,咱们三个出去简单吃点饭吧,吃完了去一趟栾城区得到石雕厂,是时候了解下,那个日本女人说的山本先生了。” 锁好了天师馆的大门,朝离得最近的面馆走去,我们叫了三个肉夹馍,搭配着三碗牛肉板面饱餐了一顿,平时,在这家面馆吃得多了,还没觉得这么好吃过,不知道为什么。 已经八点多了,从我们镇开往县城去的第一趟车快要出发了,三个人拿好各种的背包匆匆上了车,朝县城驶去。 到了县城后,我没有往城际公交站牌那走,他们俩还不明所以,问我为什么不在站牌等公交车。 我头也没回只是从兜里掏出来了一张卡,举过头顶,道:“咱们现在是有钱人了,总是坐车不方便,这不,钱在这,咱们去城西的汽车市场买一辆车。” 他们俩都吃惊我的决定,按照他们俩的理解,我是铁公鸡,从来没有大方过,我突如其来的一次大出血,竟是买车,他们俩高兴了,快步跟上了我。筷書閣 我们也没有跟车商过多地讨价还价,直接十九万买下了一辆黑色大众途胜,然后驱车来到了栾城区的荣发石雕厂。 见大门敞开,李虎虎一脚油门直接把汽车开进来厂院内,我们在车里就听见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走进了厂房一看,工人们正在辛勤劳作,有的拿角磨机打磨石像,有的正用凿子去除多余的边角,走到最里面,发现李荣发正在小心翼翼地给鸡血石刻字。 我写给他的道家文字,他已经刻上去了一多半,几乎全是按照我的字迹往上镌刻,居然让我看不出来一点,有他自己的痕迹,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他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就是能工巧匠最好的证明,极道派的镇派之宝找他雕刻,是找对人了。 他又耐心地刻了一会儿,站了起来,用胯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一把汗,边扭头边喊:“小福子,给我倒杯水来。” 扭头的同时也看见了我们,对我们微微一笑,就朝着我们走来。 “张先生,是你们三个人啊!是不是来看鸡血石雕刻得怎么样了?”他还以为我们是来督工的,于是就反问了我们一句。 “不是,李老板,我这次来是有件事情,想要问问你,希望你能破例告诉我,不要为难!”我说道。 一听这话,李荣发脸色有点不好看了,但也不好发作,问道:“张先生,你有话直说吧,我知道你是爽快人,看是什么事了!” “好吧,我想知道的是,那个在我们之前定苍龙像的日本人信息,我只知道他叫山本,别的我就都不清楚了,希望你可以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李荣发一听这话,有点不好看的脸,立马变得难看了起来,“对不起,张若虚先生,行有行规,我不能在未经过顾客允许的情况下,就私自把客户的信息告诉别人,这个忙,我帮不了。” 看他不肯告诉我,刚要开口说话,就被耿彪彪抢先把话说了。 “李老板,我知道你为人实诚,对客户的信息保密,这是你值得佩服的地方,但我要把今天中午发生的事都给你说了,只怕你就不会这么想了,倭寇都上门欺负咱们了。” “什么?”李荣发一听这话,表情又变得愤慨了起来,显然他的家国情怀比做生意的心思更重。 “是这样的,一个日本婆连招呼都没打就进了我们天师馆啦,一进门就对我们师兄弟三人出言不逊,还说那个叫山本的是日本第一阴阳师,本事比咱们国家的天师厉害多了,那个提前做好的苍龙像,是山本有意为之的,还因为我四师兄,选了跟他一样的龙像,表扬了他,最可恨的是说咱们是龙的传人,不如日本人了解龙。最后,那个日本婆子把我三师兄还给踹了,到现在还疼呢。” 说完,立马伸手掐了李虎虎的屁股一下,李虎虎吃痛瞬时面部表情扭曲了一下。 “那个日本婆子这么嚣张?该死的,行,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李荣发气不过,果然家国情怀大于主顾关系。 我对耿彪彪竖起了个大拇指,夸他聪明,智激李荣发这招,漂亮。 第一百五十四章 连环凶杀案 在耿彪彪的激将法之下,李荣发把那个日本客户的消息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我们。 他叫山本刚,日本兵库县人,是本国最富盛名的药材商,来石厚市就是为了进购中药,至于他买苍龙像为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最关键的是,他还有个弟弟叫山本俊,毕业于日本仙台医学院,现在已经是个著名的外科医生了。 哥哥做医药生意,弟弟在医院用药看病,真是完美无瑕的兄弟组合,我又问了下李荣发,知道不知道山本家有人通晓阴阳术否,他表示一无所知…… 我看再问不出来什么有用的消息了,便叫李虎虎开上车,拉我们离开了,临走前还问了一句李荣发,“我要的鸡血石什么时候能雕刻好?” “最多两天。” 我满意地点下了头,对着我前排的李虎虎说道:“开车。” 黑色大众途胜像是一只猛兽,嗖一声,卷起了一层烟尘留给刘荣发吃土。 “山本刚这家伙,好好地做生意不好吗?偏偏要来挑衅咱们极道派,这事怎么就赶得……哎。”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坐在副驾驶的耿彪彪拧开了一瓶矿泉水,扭过身子递给了我,“先喝点水吧,欸,阳生,你不会是怕那个山本刚了吧?” 耿彪彪的表情阴沉不定的,之前他还很自信,说:“之前我还觉得没有道家门派比得上极道派,可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跟他对视了一眼后,有点不高兴了,“极道派之所以叫极道派,就是因为我们修的道法是极佳的,最好的,自祖师开宗立派以来,已经传了二百二十八代了,你说咱们门派行不行?” 这话从我嘴里说出来,我都心虚,极道派确实是有着五千年历史的老门派,但是五十多个世纪了,极道派也遭到过毁灭性的打击,不少上古道法都失传了。而且,不是说越老的事物就越厉害越有价值,说不准那个日本来的山本真就比我们厉害。 要说什么东西越老越有价值,那就是古时候的物件了,那是古董啊。可惜现在的人们明白得太晚了,六七十年代,破四旧,不知道毁了多少年代久远的好东西。 “也是啊!师兄,那么我怎么感觉你不自信啊!” 扭了扭头,深吸了一口气,道:“是赶得太凑巧了,还真不是我怕他,咱们昨天做的法罩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防止重要证人再被降头术孩子,让我们功亏一篑,现在我们是等查祖上门。我哪有功夫考虑跟那个日本人斗法?”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烦心又紧迫的事情,一个人再有计划和安排,但事情一多还不是得手忙脚乱。kuAiδugg 人怕出名猪怕壮,极道派还是在师傅这第二百二十七代人的时候争出来的名气。 本来我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平凡人,这么多事,这么多上门来挑战的对手,都是师傅给惹出来的,好好地挣点小钱不就好了嘛,偏要跟同行争个你长我短,想让我忙死,我感觉我就跟古龙大师的小说里兵器排行榜考前的高手一样,天天被人家挑战,搞得不厌其烦。 极道派是师傅甩给我最烫手的山芋,想到这里,我不由地开始吐槽起了师傅。 李虎虎听我和耿彪彪聊得正嗨,忍不住插嘴道:“就是,咱们极道派怕过谁,你们别忘了咱们仨可是连尸巫都给干掉的道士啊,就这,够咱们在同行里吹一辈子牛的。” “开好你的车,别废话,你是司机,不许分神。”我借口把自己对师傅的抱怨发泄给了李虎虎。 “我觉玄生说得对,不说咱们跟日本人斗法的事,干掉尸巫就是事实,冲着一个战绩,那小日子就比不了。” 我笑了,虽然他们俩有点缅怀过去的功绩,不过想想也对,咱们是炎黄子孙,对方是大和民族的人,至少从气势上不能输给他们。 毕竟,我们的老祖宗比小日子扬眉吐气多了。 “山东省崂山有个很厉害的道馆,叫太清宫,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那有个天慈真人,据说道法很高深,阳生,你要是真的没底气,不如咱们去求求人家,替咱们接了挑战。”耿彪彪出了个馊主意。 “没必要,虽然都是道,但我们不是一家,山本刚来挑战的是道家不是道教。”我直接否定了耿彪彪的建议。 道家和道教,虽然都有‘道’却不是一个概念。 道家,主张尊道贵德,效法自然,以清净无为法则治国修身和处理鬼神信仰,处理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道教的“道”指教化或说教,或者说就是信奉“道”,但凡正派道士都追求“成仙得道”。 唐朝时期还真出现过一个修道真人,就是‘药王’孙思邈,药王一生都在悬壶济世,相传他的道法和医术出神入化,可以让人起死回生,悬丝诊脉、一针两命的典故,都有史料记载,他寿终正寝的年龄更是被传得神乎其神,但至少是活了一百零一岁。 极道派就是典型的道家,因为我们是自由人,跟守着清规戒律的道士相比,我们更像是离不开烟火的普通人,最主要的是我这个当掌门的,凡事向钱看!药王这样的高度,我这辈子也到不了。 “不过,阳生,人家都找上门来要跟咱们较量了,要是不应战,那不把祖宗的脸都丢尽了吗?”耿彪彪眼睛瞪得老大,大有对我激将的架势。 “我没说我不应战,只是找个方便的时候,再约就好了,中午,找上门来的那个日本女人,不也没跟咱们约斗法的时间吗?人家要是再找来,把择日再战的想法告诉人家不就行了嘛!现在紧要的是,等查祖上门,我们再把他保护起来,方便我们去找克巴这个老狐狸。” 一提到克巴,耿彪彪就气得咬牙切齿,看他银牙紧咬的模样,就知道耿彪彪恨不得生啖克巴的肉。 “哼,等找到了克巴,我非弄死他!” 这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掏出来一看,是张小斯的来电。 “张若虚,你方便不方便来找我一趟?” 我以为是卓荣集团的案子有了进展,于是就问:“是不是又抓到了什么关键人物?还是需要我帮你找线索?” “都不是!”张小斯的回答,让我大失所望,怪不了他,谁让我报了那么大的希望,我才会那么地失望。 “总之,你要是方便的话,就来找我一下,我把位置发给你。” “等一下,你还没说是什么事!” 通过手机听见电话那头的张小斯一声长呼,“是一起命案,我看有点古怪,所以找你来,帮我看看能不能找出些蛛丝马迹。” 听他说完,我就答应了下来,“行吧,你把位置发我微信里,先挂了。” 挂了电话,他就把位置通过微信发了过来。 “呃,是亚太花园!玄生,先不回天师馆了,咱们去亚太花园,张小斯他又遇到棘手的案子了。” “得嘞。” 李虎虎答应了一声,猛打了两把方向盘,朝目的地驶去。 张小斯早就在亚太花园小区的门口,等着我了,看我从车上下来,立马迎了过来。 “你可来了!” 他这种久旱逢甘露的模样,我就知道这次的案子不简单,要不然不会让一个办案经验那么丰富的公安如此手足无措。 “说吧,什么个情况?”我开门见山。 “这种死法的已经是第三个了,最早死的那个是桥西区银泉酒店,第二个死在了新华区赵陵铺村的一个出租房里。死法都一样,死者都是青壮年男子,市局局长很重视,认为是连环凶杀案,还成立了专案组,限期十日,必须破案。” “是吗?那是怎么个死法?”我很好奇。 他没有给我描述现场情况,只是摇了摇头,道:“你还是跟我去现场看看,再说吧!” 说完,我跟在他后面进了小区。 第一百五十五章 凶手是只鬼 现场是该小区七号楼103房间的客厅,死者为青年男性。 凶案现场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惨不忍睹。https:/ 满肚子苍蝇乱飞,一具全身赤裸的男尸,嘴巴微张,还带着一副深度近视眼镜,那副模样,似乎是在享受,他的肱二头肌,和胸大肌很发达,一看知道没有少在健身房撸铁,顺着上身再往下看,真的是太惨了。 他的阳物已经成了肉泥,平摊在地上,地面也是一大滩早就干涸的血迹,一直延伸到卫生间,六月的天炎热得很,血腥味夹杂着马桶反出来的恶臭,成一种不可闻的臭,让人作呕。 眼前这一幕,实在是太血腥太恶心了,我在现场还没有待够五分钟,我就出来吐了一地,估计我这一个来月都不会吃肉了,见过恶心的,没见过这么恶心的,这个现场恶心指数起码五星。 “死者的情况,你们了解清楚了吗?还有这栋楼前的监控你看了吗?有没有可疑的人?”我捂着刚被清空的胃,惨兮兮地问道。 “死者叫周舟,男,汉族,三十岁,石厚市方村人,在中山路的玛索酒吧当调酒师,通过对他同事和邻居的了解,发现这个人生活很糜烂,经常沾花惹草,常来就把买醉的女人,几乎都被他睡遍了。小区监控调取翻看后,没发现有什么问题,最后一次出现在七号楼的监控画面里是凌晨三点半,自己一个人进七号楼的。”张小斯耐心又详细地把他了解到的情况说给我听。 大致情况了解后,我对他点了下头,重新回到了案发现场,扫视了一圈,现场没有打斗和挣扎的痕迹,看死者的体位,半靠墙半着地,呈一副交欢姿态,应该是趴在地上办事。 我找现场的法医要了一个医用口罩戴上,遮住口鼻,蹲在了死者身边,指着地上的肉泥问道:“这堆烂肉,我能拨开看看吗?” 法医跟我说:“最好不要,这是重要物证!” 张小斯插话道:“让他拨开看看吧,他也是个破案专家,说不准可以发现的什么。” 张队长都发话了,法医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递过来一根小铁棒,道:“那你用这个东西拨动吧,尽量不要弄散。” 我答应了一声,接过来了铁棒,小心翼翼地用铁棒子翻动这块肉泥。 就在我把铁棒插入肉泥,稍微翻动的瞬间,一小股幽蓝色的怨气飞出,瞬间消散在屋内,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看到这里,我心里已经大概有数了,因为这个怨气我很熟,毕竟我也被同种怨煞之气伤害过,那种冻彻心脾的感觉,我记忆犹新。 接下来就是看受害人死前的监控画面,看他是不是被迷住了! “张小斯,楼前的监控你是不是已经拷贝下来了?” “当然,这是证据,就在我助手的笔记本电脑里!” 视频在电脑里,太好了,我立马站到了小秦身边,让她把视频放给我看。 来到了现场外,她端着笔记本电脑把视频放给我看。 凌晨三点多钟,光线很暗,所以监控拍到的画面是纯黑白色的,死者独自一个人走到了七号楼大门前,掏出门禁卡,贴到感应区,然后开门就进去了。 看似是一个人,但画面却很诡异,他全程右臂上扬像是搭在了某个人的肩膀上,走到门前,还扭头把嘴巴往前一凑。尽管监控的画面里只有他自己,但观察他的行为表现像是还搂着一个人,他轻佻猥琐的表现,就像是在猥亵一个妇女,实际上死者勾搭上的是鬼。 难怪这些警察看不出来异常,鬼魅的灵体,一般的监控是拍摄不到的,只有我这种对这方面有老道经验的人,能看出来端倪。 “好了,小秦,谢谢你,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小秦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问:“凶手是谁?” “凶手是只……鬼!好了,你去帮我把张队长叫出来。” 小秦有点疑惑,但还是到了案发现场把张小斯叫了出来,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带他进了楼梯间,才把我得出来的结论告诉了他。 “凶手,我已经找到了,但是,没有人会信。” “至少我信,你说吧!”张小斯又从兜里掏出来了他万年不变的最爱,华子,叼了一支点燃。 眨了三下眼睛,便说:“是一个死了快一百年的女鬼,跟我们极道派有很深的宿怨,上个月,被我重伤,然后就没了踪影,如今它又现身害人,这是要取阳补阴。凶手就是它,就算抓住了又怎么样?这案子,算告破吗?报告,你又打算怎么写?” 一连串的疑问喷给了张小斯,这种不是人类犯的案子,绝对无解,他猛吸了两口烟,对我说道:“这案子没法,只能成悬案,没人会相信,但是,女鬼你一定要给我抓住,不能让它再害人,不然……” “不然,你刑警队长的帽子就戴不成了是吗?”我对他哂笑了一声。 “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案子破不了没办法,现场一没指纹,二没凶器,最主要的是没有嫌疑人,连口供都采集不了。” 看他无奈的样子,我来了主意,“你傻啊,可以采dna啊!” 刚说完,我就想把我刚说的话收回来,dna信息采集是最近这些年刚实行的,凶手早就死了一百多年了,哪有什么dna! 张小斯把最后一口烟吸完,把烟蒂往地上一扔,踩灭,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我,“张天师,抓鬼的事,全靠你了,拜托啦!” 我带着头,用坚毅的眼神看着他,道:“放心吧,这鬼不用你说,我也会去收拾它的。” 说完,我又锤了他胸口一拳,“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 告别了张小斯,重返到亚太花园小区大门口,耿彪彪和李虎虎两位大仙儿,正在抽着烟,摆龙门阵,不知道聊到了什么话题,让他们俩那么起劲。 “欸,你俩别聊了,咱们有活干了!” “阳生师弟,你又不跟我们俩商量,私自接活!说吧,那个条子让你干什么?事先声明啊,这次挣了钱得先给我分一半。”李虎虎很认真地说,平时他对钱没有概念啊,怎么突然这么看中钱了。 “行,钱少不了你的,你别瞎花就行。” “放心吧,阳生,这次玄生他啊绝对不乱花钱,刚才我给任玲玲去过电话了,她说下个星期任氏地产要在北边开发新楼盘,会搞一波预售,到时候会招聘一批新的售楼小姐来上班,她说一定会给李虎虎找个最漂亮的女生当对象。” 原来超级大龄剩男李虎虎的桃花运要到了,我打心里替他高兴,竖着拇指对他说:“放心吧,师兄,钱一定给够你,祝你早日抱得美人归!” “哈哈哈哈……”我们三个人爽朗地笑着。 “欸,师弟,那个姓张的条子到底给安排活了没?” “对,先说正事,咱们赶紧回天师馆把家伙收拾好,最近市区连发的三起凶杀案,都是鬼妓做的,是时候,送它去极乐世界往生了。” 一听‘鬼妓’俩字,他们俩脸色就变了,知道这次事情很严重,便一刻不停地回天师馆收拾好了道具,又折返回了市区,开始对鬼妓的抓捕行动。 可鬼妓就像早就预知了我们行动,从第三起案件事发,到现在已经七天了,一点鬼妓的踪迹都没有,这七天当中,张小斯还利用上了个特情人员,钓它上钩,但却没有效果。 正在我们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转机出现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扮女人,进女厕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我和张小斯的谈话。 “进。”张小斯开口喊了一声。 一个女警带着一个面如死灰的男人进了张小斯的办公室。 男人二话没说,直接跪倒在了我们面前,“警官,警官,求求你们救救我,我不想死。” 我打量了一下这个被吓得失魂落魄的男人,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声音沙哑,豆大的冷汗直冒,举止投足之间一顿一顿的,怕是刚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张小斯让女警扶他坐下,然后走到饮水机旁,取出一个纸杯接满水,递给了这个惊诧的男人,安慰说:“不着急,你先喝点水,有什么话,慢慢说。” 男人咕咚咕咚两口把水喝完,总算是情绪平复了一点儿,开口说道:“警官,我,我来自首,你们要保护我啊!” 这话,把我俩给整不明白了,张小斯开口问他:“瞧把你吓的,说吧,有什么事要交代。” 男人使劲咽了下口水,喘着粗气说道:“一个小时前,我从丹兰街路过,有个穿蓝旗袍,打扮很妩媚的女人,对我招手,问我玩不。我干了一天活,很累,本来想早点回去睡的,可经不住她的撩拨,我们就……” 说到这里,那个男人卡住了,后面的话不好启齿,但我们都明白是什么意思,张小斯直接挑明,“后面你们就去开房,干不可描述的事情了吧?” “没,没有!我看她漂亮,只是想让她口我,然后我就带她拐进了一个没人的角落,我就脱裤子,脱得只剩内裤了。然后,让他给我服务,谁知道,这娘们真狠,把我咬疼了。” 男人说到这里,抽搐了一下,不出意外,接下来要说的就是最恐怖的环节了,“她咬得我疼,我就骂了她一句,推了她一把。然后,她就跟我说,你找死啊!我想你咬了我,还跟我厉害,我裤子都没提,就从地上抄起一块板砖。然后……” 他口卡壳了,说不出来,支支吾吾的有一句没一句,张小斯不耐烦了,拍着桌子训他,我对张小斯做了个手势,道:“打住,你看他语无伦次的状态,能说清楚吗?” 我盯着他的眼睛看,他的眼神里除了害怕还是害怕,没有一点点神采,“然后,你是不是看到了可怕的一幕,她的眼睛不是人的眼睛,她的眼瞳缝形状,竖着的眼瞳,还是黄色的眼瞳。” 被我猜对了,他开口接着说:“对,就是你说的那种眼睛,不仅这样,她的嘴巴长得那么老大,上颌的两颗大牙又长又尖。” 我笑了,按照这个男人的描述,差点要了他的命的正是鬼妓。 我又问:“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按说你是没有机会从它手里逃出的啊!” 男人哆嗦嗦地站了起来,指了下自己的裤裆,我才看到,他的裆部已经全湿了,是他无意识地尿了出来,刚好尿在了鬼妓的灵体之上,才保住了他的性命。不过,能把鬼怪驱走的尿,只有童子尿,这个人是雏无疑了。 他也够惨的,想要风流一下不成,差点把命搭进去,再被这么一下,以后怕是性无能了。 “你是在哪被他咬伤的?快说。”我抓紧机会追问。 “在丹兰街,最南头的小过道里面,挨着公厕的地方,那人少,又不亮。” 我对张小斯使了个眼色,说:“可以了,后面的事,按照你们警察的流程办吧,我得叫上我的两个伙计去干活了。”筷書閣 张小斯对我点了下头,就跟屋子里的女警说:“你先把他带到办案区,让今天值班的民警给他问个材料,然后通知丹兰街那的派出所过来,把他领走。” 女警察答应了一声就把这个差点丢了魂的男人带了出去。 我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十一点整,然后出门,刚打开门的时候,被叫住了,“张若虚!” “什么事?”被张小斯突然叫住的我搞不明白什么情况,扭头问他。 “小心点,一定要平安回来。” 真想不到这话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他的性格可不是这样的,莫非……算了,不想了,去抓鬼就要紧。 我笑着对他嗯了一声,扭头出去,还不忘把门带上。 丹兰街离市警察局不远,我和李虎虎,耿彪彪三个人走了十几分钟就到了,刚到这里,就被一大群浓妆艳抹的女人给围住了,她们跟我们说的话题,无非就是帅哥玩不玩,一次只要五百,跟我过一夜保证你满意之类的话。 换做平时,我压根不会来这里,不仅因为这里是臭名昭著的红灯街,是执法人员钓鱼的好地方,更重要的是这里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搞不好被某个站街小姐搭配一个粗犷大汉弄一个仙人跳,那时候连裤衩都保不住。 再说,这是石厚市最出名的治安乱点之一,要是被执法人员抓住了,别管是罚款还是拘留,都不好看;再倒霉一些,被仙人跳了,一下子被讹诈走个大几万元,还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去,去,去,都tmd滚蛋,滚蛋。”李虎虎凶神恶煞地驱赶这些围上来的女人,她们立马不敢往我们这凑了。 还是太岁阴命厉害,人间的祸水都躲着走,再加上他额头上的十字刀疤,更有逼格了。 我们穿过了丹兰街,到了最南头,一股又腥又骚的屎尿味扑面而来,我们都被这个恶臭整得很难受,尤其是耿彪彪掐着鼻子说:“那个嫖客什么恶趣味,在哪搞不好,偏选这么臭的地方!” 听他抱怨,我没说什么,正常人谁也不愿意来这么肮脏的地方,不仅是臭,还很不卫生,但对于阴界的鬼魅来说,这是个好地方,因为这里阴气重。 “阳生,你感受到鬼的气息了没?”李虎虎问道。 我站在原地屏住呼吸,投入了十二分精神,感受着鬼的气息,“感受到了,不过很微弱,应该是在女厕。” “可是,指鬼针怎么没有反应啊?是不是坏啦!”耿彪彪道。 李虎虎说:“不可能,指鬼针很灵敏的,除非鬼气太弱,那样指鬼针就感受不到了。” 走到女厕所出入口前,又好好感受了一下,我肯定地说:“就在里面,错不了!” “那还等什么?快进去啊!”李虎虎催我进去抓鬼。 我刚准备进去,就停住了,转身道:“怎么进?我是男的。” “瞧你说的,咱们谁不是男的啊?反正就得你进,你是掌门。”耿彪彪直接把话说死。 我脾气上来了,走到了耿彪彪前面像孙悟空拧猪八戒的耳朵一样,扭住了他的耳朵,“你个死胖子,凭什么,我是掌门我就得进,要进也是你进,你是修阴功的。” 李虎虎也帮着说:“阳生,就该你进,这鬼已经没什么能耐了,进去抓它还不是手到擒来!” “呸,石头剪子布,谁输了谁进,一句定输赢。”我看他们俩合伙阴我,就用了个最公平的办法。 “石头剪子布,石头剪子布,石头剪子布。” 第三局石头剪子布结果,一只大手掌和一只胖手都出了布,只有我这黑爪子出石头…… “嘿嘿,掌门,请吧!”他们俩齐声说,真感觉他们是在狼狈为奸。 “没法进!没衣服啊!”我耍起了无赖。 耿彪彪一脸坏笑,道:“这好办,等着。” 他转身朝丹兰街走去,没一会儿拎着一个纸兜子回来了,“四师兄,请吧!” 我白了他一眼,接过纸兜子进了男厕,出来时,我戴着黄色假发,穿了一身女仆裙子装,为了掩盖我重重的腿毛,还穿着高筒袜。 他们俩一看我这个打扮,捂着嘴巴说我好看。 对他们俩的嘲笑,我直接无视,翻着白眼,昂首阔步走进了女厕。 第一百五十七章邓婉婉的闺蜜 捏着鼻子进了厕所后,我还在仔细跟踪鬼妓的气息,但是气息很微弱,微弱到了我对它感知困难。 既然那么不好找,那就借助下道具,我从兜里掏出柚叶擦了擦眼睛,总算是看到了些许微弱的鬼气,在女厕所的最后一个隔间。 我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左手持黑狗血,右手掐好指诀,准备随时动粗。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出来,别让我进去,进去了我就打得你魂飞魄散。” 喊的声音很大,但却没有回应,我刚想踹门,结果隔壁便池间出来了个大妈。 “姑娘你没事吧?大晚上,说啥胡话呢!挺漂亮个女子,嗓门这么粗,烟抽多了吧!” 被大妈莫名其妙地一顿怼,整得我很无语,谁让英雄总是被误会呢! “妈的,给你脸不要脸是吧?那就别怪我了。” 我一脚把便池间的门踹开,正准备动手,却停住了,一团极其微弱的鬼火,在空中飘着,那似明似灭的鬼火,仿佛下一秒就会熄灭。 真想不到,曾经不可一世的鬼妓,想不到竟然会如此不堪,被一泡童子尿就给收拾了,那刚才它咬的那个男人的尿得多厉害啊,起码得单身五十年。 可是转念又想了想,感觉不对,毕竟之前鬼妓可是杀死了三个精壮男子,采阳补阴后,应该鬼力很充沛才对啊!可是现在这团鬼火,只剩下这么一丁半点的鬼力,眼看就要消散,这反差也太大了,就算是只怨念很轻的新鬼,也不会弱成这样。 但事实,就是如此,这鬼火我敢肯定就是鬼妓的,再看躺在蹲便池旁的女人,蓝色旗袍,风姿妩媚,很符合刚才自首来的那个家伙描述的特征,应该错不了。 这时,鬼火燃尽了最后一点鬼力,灭了…… 我蹲下身子,用手指试了一下昏迷在地上的女人的鼻息,又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拨开她的眼皮照了照。 还好,她只是昏迷,被鬼上身多少都会有一点不适,这个女人也不例外。 现在鬼妓已经灰飞烟灭,我也该回警局把情况说给张小斯听了,这个女人我还得带回去,要让刚才那个被吓破胆的嫖客辨认。 我两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使劲一拉,她就起来坐起来了,然后我把自己的肩膀顶在了她的肚子上双手借势搂住了她的腰肢,慢慢起身,像扛死猪一样,把她扛了起来,接着就走了出来。 李虎虎和耿彪彪见我扛着人出来了,就上前帮我把昏迷的旗袍女扶了下来。 “事情搞定啦?”李虎虎问。 “搞定了,不费吹灰之力。”我轻松地说着,接着又说:“你们俩把她架上,咱们出去打个的,给张小斯送过去。” “师兄,你就这么走?”耿彪彪用诧异的眼神打量着我的女仆装。 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不然呢?我再进男厕把衣服换回来?那我才是真的有病,滚开!” 碎了耿彪彪一口后,我就在前面开路,后面两个大汉架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跟在我后面。 不明真相的群众,看这架势,还以为是两个粗犷野男人包了一个妹子,还捡了一个妹子。 从丹兰街出来,回到了市警察局,给张小斯打了个电话,让他下来接我们,看到我这身打扮差点笑得岔了气,问过以后,才知道我为了办案,牺牲了这么多。 他、李虎虎、耿彪彪三个人,对我肆无忌惮的笑,我都快气炸了,真想踢死他们三个,但一看着三个人,一个壮、一个胖、一个打起架来不要命,还是算了吧,因为他们仨,我谁也打不过。 只能穿着女仆装进了警局大门,找个没人的黑暗角落,把自己的衣服换回来,至于换下来的女装,被我甩飞了老远,发誓打死也不会再穿女人的衣服了。 “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样……”专属微信电话铃声响起,是邓婉婉给我拨来了视频电话。 我想也没想就接通了,邓婉婉穿着宽松的睡裙,敷着面膜,头戴干发帽,原来是美人刚刚出浴。 “婉儿,这么晚了还没睡?” 她娇羞地说道:“想你想得睡不着呗,你都十天没约过我了,是不是把我给忘啦?” “怎么会?你是我的小心肝啊!”我也学会油嘴滑舌。 “切,人家不信,说正事吧!明天我的好闺蜜,要来找我,到时候要不要一起吃饭?” “好闺蜜,你的闺蜜不是任玲玲吗?什么时候又有闺蜜了?”我好奇一问。 “不是玲玲,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闺蜜,她三年前移民到澳洲了,今年又移民回来了!这不,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嘛!嘿嘿。” 我对着手机屏那一头的她点了点头,道:“哦,是这样啊,既然是你的闺蜜突然回来找你了,那你们就好好叙旧吧,我就别去了。” “不行,还没结婚呢,你就这么不听话了,以后你还想不想要零花钱了。” 她这句话很有力,知道我是个怕老婆的主,现在又拿钱来说事,得了,以后真要是娶了邓婉婉,天天把她像孩子一样哄着不说,怕是连自己的钱都做不了主了。 我只好答应,让她定好了时间和地点再跟我说。 谁知事情还不算完,邓婉婉得寸进尺地说道:“还有,明天不管你有多忙,你必须来白虎苑一趟。” “为什么?” “为什么?就因为我是你媳妇儿,白虎苑就最后三套房了,卖完就是完美售罄。你啊,就是来给我撑场子的,你不是懂风水吗?来人买房了,你给我忽悠他们一下,用你的风水知识忽悠忽悠,必要的时候,答应人家给做家居布置。” 这还没结婚,就把我使唤上了,我只能答应,她这才心满意足地对我说了句,“老公最好啦,爱你。” 挂断…… 按照,邓婉婉的要求,早上十点整,我来到了售楼部,户型展示柜已经被撤走,只留下了一个小区沙盘和四五个售楼部的工作人员,还在忙碌。尽管,白虎苑的房子所剩无几,但是来看房买房的人仍然络绎不绝,不知道买房的人是什么心理! 邓婉婉一身正装,很有气质,特别是她的双峰更加傲人了,让人忍不住多看他两眼,这时候,我又有点理解这些买房来的大老爷们心理了,他们怕是把邓婉婉当成了卖房西施。 “婉婉。” 大厅里进来了一个长发飘飘,穿浅绿色连衣裙,足蹬小白鞋的青春美女,看模样最多二十,对着邓婉婉打着招呼。 “你来啦。”邓婉婉拉着我朝那个女生走去。 “给你们介绍下,这是我对象,张若虚;这位是我的好闺蜜,李蓉。” “你好!”李蓉热情地向我伸出来了右手。 第一百五十八章 群狼相 “哦,你好!”我把手伸了过去,浅浅地握住了她一半的手掌,礼貌一下。 近距离观察她,更美了,她不仅漂亮而且成熟又妩媚,眉毛弯如细柳,圆圆的眼瞳剔透如水晶,白嫩的肌肤犹若凝脂,身材火爆到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前胸凸,后臀翘的柔美曲线,如此迷人。 当真是千里挑一的完美身姿,在整个售楼部里,她俨然已经是所有人关注的焦点,也是最美丽的风景。 她看整个大厅的人都在看他,男渴望,女嫉羡,她没有任何言语,对着现场众生莞尔一笑,差点让现场的男人都神魂颠倒了过去。 “婉婉,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她用甜美的微笑问道。 邓婉婉也回她一个微笑,随后惊喜出声:“好啊,倒是你,蓉蓉,我好想你!” 两个大美女都默契地向前一步,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看邓婉婉对她的热情程度,不亚于任玲玲,甚至还有过之,他们俩的关系匪浅,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邓婉婉和某个女生的亲密程度到了他们这个地步。 两人相拥了一会后,齐齐地松开了彼此,李蓉问道:“三四年不见了,你是越长越漂亮了,我走的那会儿,你还是一个一百五十斤的胖妞呢。” “行啦你,讨厌,非要说人家的黑历史,要说漂亮,还是你更漂亮,让我嫉妒。” 邓婉婉这话倒是很客观,李蓉的姿色和气质确实更胜她几分。 “咱们彼此彼此吧,你在国内生活得怎么样啊?听说最近这些年,咱们国家发展迅猛,成了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了。” 听李蓉这话,对华夏大地的关怀似乎不够,在国内的人都亲眼见证了,国家正在逐步强大,反倒是她移民的澳洲大陆,经济发展没什么起色。 “我啊,靠自己的努力一步步做到了售楼经理的位置,白虎苑就是我负责的第一个楼盘,卖房还行,挺顺利的,就三套房子还没卖出去了。” 李蓉对她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行啊你,这才干了没多久,房子就卖得这么成功。哦,对了我要一套。” “好啊,没问题,这边来,咱们看户型。” 邓婉婉叫人把户型图拿出来给她看,还不忘给她介绍,“这两套都是189平米的,一东一西两个边户,都是十三层。然后,就是最后一套200平的,不过是个顶层,夏天晒冬天冷。看你,喜欢哪一套吧!” 李蓉拿过来邓婉婉递给她的两张户型图,仔细看了又看,最终拍板,“一看咱们国内的户型,我就喜欢,这个13层的东户,我要了,等我有了对象,也就方便住在一起了。” “怎么?你还没有男朋友?”邓婉婉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认为像李蓉这样的极品美女,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国外都该是男人们追捧的焦点,虽然不同肤色的人审美不同,但是对身材的看法是一致的,李蓉恰好就有最完美的身材。 “对,没有男朋友,澳洲人的价值观跟咱们国人的价值观很不一样,还是回国找对象好,咱们国家的男人,会疼人。” 在场的男人们,一听李蓉没有对象,纷纷露出了狼的本性,争着抢着去前台登记,他们抢着要买的房子就是13层西户的那套尾房。 “去,去,去,我先来的,你滚一边去。” “凭什么?我能全款买,你能吗?也不照照镜子。” “喂,这房子我要定了,谁也别跟我强。” …… 众色狼你一言我一语,你抢我夺地要买下这套房子,谁也不让谁?美人的诱惑力是真的大,为了给美女当邻居,什么节操,什么尊严,什么面子,统统不要。 最排气的当属一个上了岁数,满脸老人斑的男子,看模样,至少是六十岁了,走到李蓉身边掏出自己的明信片,递了上去,“这位美女,你好,鄙人高松,是南江学院的心理学教授,这是我的名片,看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喝杯咖啡聊一聊。另外,你看中的这套房子,不算很贵,如果不嫌弃,我把钱给出了。” 这个猥琐的大叔已经用实际行动把自己的想法和打算展现得淋漓尽致了,就是要用物质打动美人的芳心,只不过这个老态龙钟的大叔,真的是很舍得下本钱,至于,李蓉吃不吃这一套,就不知道了。 “高松先生,谢谢你的诚意,你的心意我收下了,不过,房子我还是自己买吧。您岁数这么大了,还出来折腾真的不是很合适,而且,我也不想靠脸和身材吃饭,名片还请收回。” 李蓉一点面子也没给他,只是尽量用委婉礼貌的语言拒绝他,这叫高松的老家伙,只能臊着脸离开了。 在场的众多色狼,看最财大气粗的那位,吃了瘪,全都泄了气,继续游走在买还是不买的边缘,不过,13层西户依旧抢手,毕竟跟美女做邻居也是件美事。 “婉婉,我就是冲着你才来买白虎苑的房子的,你是我的好闺蜜,我当然要照顾你的生意,就这套189平的了,十三层东户,不变了,户型也是我喜欢的,我很满意,现在就定。”李蓉急不可耐,非常渴望得到这套房子,其实我感觉她做得有点过了,甚至一度怀疑,这个叫李蓉的是不是邓婉婉找过来的托,帮助卖房的。 离他们最近的售楼小姐倒是很机灵,连忙走过来笑盈盈地问:“李蓉女士,请问您是要全款买房还是先交首付再办贷款呢?” 这个美丽大方的女人还很多金,直接从自己的爱马仕女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全款,一次清!” 售楼小姐答应了一声,立马接过李蓉手里的银行卡,一阵小跑到了前台,一番操作,又把pos机带了过来,递给了李蓉:“小姐,请您输入密码。” 李蓉按动软键,输入了银行卡的六位支付密码,一张纸质电子账单从pos机吐出,售楼小姐熟练地把账单撕下,双手呈递,“这是您的支付凭证,请收好。” 接过来以后,邓婉婉又说道:“萌萌,这个是我最好的闺蜜,去后面登记一下,把全款客户的家电安排人给送上门,就说我说的,务必今天下班前送到。” “好嘞,邓总。”萌萌快步离开,办事去了。 “还是婉婉好,什么事都惦记着我。” “咳咳。”一个留着一小撮上唇胡子的男人,故意咳嗽了两声,走了过来。 “李蓉女士是吗?我是霍嘟,是石厚市格兰仕家电的代理商,您刚才新买一套房,不算售楼部送的,肯定还缺不少,作为您的邻居,我愿意包揽你全屋的家电,以后大家就是邻居了,还请您收下,以后多多帮助,邻里间也有个照应。” 又是一只舔狗,这个人一看就不如刚才的老家伙有钱,但是他还算年轻点,也就是个四十多岁。 “光有家电怎么行?我叫吴霸,石厚市红星美凯龙,红苹果家居的经理。我们是专门搞全屋定制的,在行业里绝对是一等一的,同样是白虎苑的业主,我免费给您出设计方案,材料您免费选,我至少给您五十万的标准,还不用花一分钱。”一个中分头,不到一米七身高的麻子脸又露出了色相,开始套近乎。 李蓉看了下这两个不入流的色狼,还用这么低级的手段忽悠妹子,同样婉言拒绝了他们俩,那个卖家电的表情很难看,感觉丢了面子,但很快就恢复了,也许他想明白了,和美女同住一层做邻居,迟早有机会。 对于这些人,我不好做评价,女人长得美不是错,但容易诱导人犯错,漂亮的女人就像鲜花,男人们就像闻到花香而来的蜜蜂,只会围绕着花嗡嗡转。 诸多色狼的脸,我是见识了,要不是我有了邓婉婉,我倒是也很想跟李蓉好好认识下。 眼看着就要交易,又来了一个大人物,毫无征兆地打断了交易。 第一百五十九章 我赌你先死 来人一脸猥琐像,脖子上挂着一串千足金材质的大金链子,三厘长的短发,像是刚被放出来的,当他看见李蓉的时候,两只眼睛都直了,一直盯着她挪不开,就像定位在了这个女人的身上一样,那眼馋的样子,就差口水流下来了。 看他猥琐的模样,又有几分财大气粗的架势,而且又跟左庞有几分相像,我断定这个男人就是左庞的二儿子,左中虎。 “这位美女,你是要买房子啊?哼哼,为什么非要选白虎苑呢?” “怎么了?白虎苑的房子我不能买吗?”李蓉一脸鄙视地看着他,从眼神里就能看出来,她对左中虎有多么厌恶。 “我没说你不能买啊,只是我觉得你不该买这里了,实话说了吧,我是卓荣集团的高管,我是叫左中虎,我爸左庞是卓荣集团最大的股东,如果真要买,还是买我们的房子更保险。有的事情,你还不是很了解,任氏集团胃口太大,在资金并不是很充裕的情况下,硬拿了全市四个黄金地段开发楼盘,哼哼,银行的还款日也临近了,任氏集团自顾不暇,你买的房子其实就是银行的抵账房,你现在买了,以为能安心入住吗?” 对于左中虎的开口捣乱,我很是恼火,当即就对他飚了粗口,要是他开口侮辱讽刺我,我还不至于大发雷霆,但要是敢羞辱我的师门或是我的女人,那我绝不留情。 “左中虎,你算个什么东西,同行是冤家,你们卓荣集团的房子不好卖,就来嚯嚯别人是吗?你还要不要点脸?” 被我突然大骂一通,他有点不明所以,直接回怼:“你?你认识我?可我不认识你,你又是哪路货色?敢对我指指点点。” “他就是让你们大地门闻风丧胆的极道派新任掌门,张若虚,怎么样?服气了吧?”邓婉婉收不住火,一股脑把我的底细透露给人家了。 傲慢无礼的左中虎获知了我的身份后,非但不吃惊,反而一脸不屑地侮辱道:“呦呵,我当时哪家的疯狗出来叫唤呢?原来是风雷老道的小贱种,哼,师傅就是个烂掉子,这徒弟也跟着熊蛋草包。” “你说什么?” 我最忌讳别人侮辱我师傅,他张口就骂,我气得腾空而起,一脚踹在了他的脸上,他也随之倒地,他身后的四个黑衣人,见主子被打,他们立马围了上来。 尽管我反应迅速,一拳打到了最先上来的那个人鼻梁上,让他失去了行动能力,但是,好汉架不住人多,另外三个人把我扑倒,将我按在地上对我爆锤。 “保安,有人闹事。”邓婉婉一声急呼,六七个保安从外边跑进来,把打我的人分开,组成了人墙,将我和左中虎一伙人隔离,以防第二次搏斗发生。 被我偷袭了一脚导致嘴角流血的左中虎用手背蹭了下,轻声骂道:“臭小子,早晚有一天,我会玩死你,好好地玩死你。” 就见不得他那副嚣张的模样,我正准备回嘴,被邓婉婉制止了。 “阳生,你流鼻血了,跟我进办公室上点药吧。” 我右手摸了下我的鼻孔,一片血红,还是逞强地说道:“我没事,我要看他怎么玩死我?” 没想到这个时候李蓉哈哈哈地笑出了声,“白虎苑的房子,我买定了,一是任氏地产在业界有口皆碑,二是我真真地相中了这儿的房子。” “李蓉……你”邓婉婉还想要说些什么,被李蓉一抬手打住了,接着更加霸气地说道:“而且,我不仅要一套,我还要再买一套。” 说完,又从爱马仕女包里把自己的卡掏了出来,对刚才给他办购房手续的售楼小姐姐道:“萌萌是吗?来,给我再刷一次卡,那套200平的我也要了。” 这下,连我都看傻眼了,这个女人得多有钱,就好像钱是白纸一样,两套房子全款下来七百多万啊,说买就买了,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就连无钱不欢的左中虎都刮目相看,他觉得自己就够豪横了,今天来的这个美女,比他更豪,当真是人外有人。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暗暗提醒自己要多留意这个大方的不太正常的女人。 左中虎站在一旁,阴沉这个脸却无可奈何,刚才他一番话,还以为会让这个美女心生顾忌,再知难而退,没想到事与愿违,不仅没有干扰到白虎苑的生意,反而间接帮助邓婉婉把最后一套房子销售了出去。 他的脸色很难看,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但从他的双眸中,我能看出来一丝贪婪,是对李蓉的贪婪,感觉他就是在馋李蓉的身子。https:/ “行,算你们有能耐,邓婉婉,你命好,今天有人买你的房,让你们回本了一千万,但别高兴太早,这对于任氏集团数亿元的债务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你们瞧着吧,任氏集团迟早完蛋。” “哼,完不完蛋,也用不着你管!你个人渣,败类。”邓婉婉不服气地碎了他一口。 李蓉也怒了,在一旁帮腔,“说别人的同时,也顺带看看自己,姓左的,你让我看不起你,什么大地产公司的高管,就你这样子?哼,怕是死的时候,连个葬身的地方都没有。” 看两个美女都开始怼大反派了,我就更不能落后了,也加入了声讨的行列,“左中虎,你还嫌你们左家做的坏事不够多吗?我告诉你们,别觉得现在没事,以后你们坏事做得越多,你们的下场就会越惨。” “哼,猛鬼我都不怕,害怕报应。”左中虎目光阴森得犹如饿狼,那架势仿佛要吃人。 “猛鬼?是吴玲吗?”我试探性地提问。 “不是它,还有谁?张若虚,你们也够阴险的,先是把她从石龙里放了出来,到大地门祸害我们,然后又拿她的头骨做文章,害得文老四,整天神经兮兮的,这笔账以后我再跟你算。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我努力回忆了一下,邓婉婉被人挟持,要我交出头骨的那段情景。 原来,被我划伤手,血流进黑檀木盒的人是左庞的四弟子,文兵啊!真是活该,恶人自有恶人磨,哦,不对,是有恶鬼磨。 “哦,是这样啊,活该,谁叫你们好事不做,专干坏事,现在人神共愤,鬼怪都跟你们过不去。”我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少特么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给我等着,你们极道派的都给我等着,看是你先死还是文老四先死。”左中虎一脸狞笑。 “好,今天张若虚就代表极道天师馆,跟你打这个赌,看是谁先死,不过我赌的不是文老四先死,而是你先死。敢赌吗?” 一听这话,左中虎害怕了,从他的表情,还有抽搐的嘴巴就能看出来,他很害怕,而我也不是吓他,我看出来了他,印堂发黑。 第一百六十章 激将 “赌……赌就赌,娘的,怕死不是战士!”左中虎故意逞强,听声音就知道他心虚得很,他应该不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不然一开始就不会那么嚣张。 “咱们再立个契约,你敢吗?在黄纸上写下来契约内容,然后,你我各扎破手指,按上手印!” 看我要跟他动真格的他就怂了,后面一个黑衣跟班,走上来劝道:“左总,张若虚诡计多端,别上当啊,搞不好是命契约。” 这个跟班知道命契约,八成是大地门的弟子,因为道家以外的人,很少有知道命契约的存在,上一次,签命契约的人是林雨和他对象王帆,王帆还死了! 听到‘命契约’三个字,左中虎更害怕了,他心里明白除了他老爸以外,大地门里几乎再也没有人能和我掰腕子,硬要说有的话,那就是左庞的入室大弟子了,至于管左庞叫师兄的那个阴不阴,阳不阳的家伙,有几斤几两,我就不清楚了。 “张若虚,你说,你会不会在契约书上动手脚?” “你以为,我是你们左家人吗?我会那么没原则,没节操吗?我承认,我要立的契约就是命契约,放心,这契约绝对公平公正,我不会占到你任何便宜,同样,你也占不到我的便宜。你要是不敢赌,那我刚才说过的话,就此作废!带你的人滚出去。”我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直接把赌注加到最大,以命搏命。 跟我预料的一样,左中虎当即怂了,他跟大多数有钱人一样,惜命,“赌……我没说,我不敢赌,但是赌什么不好,非要赌命,万一你赌输了,真要没命了……也不好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飘忽不定,若走若离,显然很心虚,很没底气,即便是当着美女的面,他也没有硬起来,刚才那副傲慢,不可一世的态度,瞬间散尽。 看他这副糗样,我决定再加一把火,“左家二公子,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你怎么能说没命的一定是我呢?也许是你啊!痛快点,别婆婆妈妈的,到底敢不敢签命契约?” 他迟迟没有作答,只能用不友善的眼神盯着我看。 我得意地对着邓婉婉和李蓉笑了,故意对着他们俩嘲讽左中虎,“两位美女,你们看见了吧,堂堂卓荣集团的高管,大地门左掌门家的二公子,原来是个怂货加草包,不敢签契约,真是把左掌门的脸都丢完了。” 听我嘲讽完,李蓉也咯咯冷笑道:“左二公子,您可是大企业的高管啊,怎么能让这么个无名小卒给瞧不起了呢!这样吧,我加大赌注,只要你敢签契约,我就买一套你们卓荣集团的房子,怎么样?” 她这话真让我没想到,开始要买一套,后来索性买两套,现在为了看好戏,还要买第三套,这个女人不简单啊,买房子就跟买肉一样,说买就买。 左中虎的跟班怕他上钩,继续劝阻道:“左总,他们这是激将法,就是激你上钩,不要冲啊。” 小跟班的这句话,还算是句能听的,但左中虎还是犟着自己的劲。 “美女,你不用非要买我的房,我只是给你个买房建议,任氏集团的房子真的是朝不保夕。再说,我对你也不是只有那么点意思!” 李蓉明白他的意思,把话直接挑明,“不是那么点意思?那是什么意思?呵呵,你的意思我知道是什么意思,我懂!行,你只要敢签契约,敢赌,我就跟你拍拖。” “啊……李蓉,你不能这么做?左家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邓婉婉想不到一向高冷的李蓉会突然放下来架子,拿交往来做赌注。 “婉婉,没事的,我只是帮助你男朋友一把,我猜这个叫左中虎的,不敢签契约。” 这句话,彻底地把左中虎刺激到了,还真就让他来了劲。 “好,就冲你这句话,张若虚下的命契约我签了,不就是赌谁先死吗?我保证,张若虚这小子先死。” “不能赌啊,左总,命契约可不是闹着玩的!”小跟班还在苦口婆心地劝他。 “滚蛋。”上了头的左中虎一脚把他踹开,对我吆五喝六道:“今天我就跟你赌了,要是让别人传出去,我不敢跟你赌,我以后还怎么混?把你的契约拿出来,我签。” 看对方已经上钩了,我得意地笑了笑,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左中虎,有种,来,这边请。” 我们俩来到了售楼部的前台,我掏出黄纸,找售楼部的小姐姐要来了一根笔,把契约内容工工整整地写了上去,然后签好自己的名字,把纸笔放在了前台。 “该你签名了,麻溜点!” 我催促左中虎签字,他拿起了笔,歪七扭八地将自己姓名签上,问道“是不是该,留血手印了。” 我点了点头道:“是的,你先吧……怎么?不敢?” “靠,谁说我不敢的?看着点。”说完,他就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银光闪闪,锋利无比的匕首,将自己的指尖,往刀头上一放,一滴鲜血就顺着刀锋面滑下。刀尖 “好刀!”我都不由地对他手中的匕首夸赞,这锋利的程度绝对是削铁如泥,吹毛即断。 匕首递到了我面前,左中虎眯缝着眼睛,对我说道:“该你了。” 同样,我也没有迟疑,接过来他递过来的匕首,用刀尖轻轻一点我的手指,指肚就破了。 我们两个人,齐齐地在我们的名字上按上了血手印,命契约正式生效。 我以为,我吃定了左中虎,可是,我错了,我又一次为我的自负和大意买单了,最危险的人往往不是你的敌人,而是你一直深信不疑的人。 命契约签下,我眼前突然闪现出一个精瘦的又高挑的长舌鬼差,让我血液沸腾,这个鬼差不是别人,只命契约的见证鬼,执命四幽中的庚六。 左中虎也看到了它,脸上惊诧又害怕,一副后悔的表情。 可是契约已成,无法逆转,到时候我和左中虎不论谁生谁死,一旦有人违约,就会受到诅咒,要想契约失效,我和左中虎必须死一个。 因为,契约的执行鬼也是见证鬼,就是庚六,它是冥府最公正的鬼差。 “张若虚,有你的,真敢跟我下这么凶险的契约。” 我白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 左中虎也没跟我再说什么,而是扭头看向了李蓉,“美女,契约我已经签好了,你不会说话不算数吧?你看什么时候吃个便饭,地点随便你挑。” 李蓉微微一笑,媚态百生,答应道:“今天不行,我和我的闺蜜有约了。要不明天,你把你的名片给我留下,我明天会给你去电话。” 左中虎瞬间激动莫名,比中了五百万还高兴,从兜里掏出了自己的名片递了上去,做出个打电话的手势,道:“那怎么说准了,我等你电话,不要爽约哦!” 说完,他又扫了我和邓婉婉一眼,一脸坏笑地离开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比赛看风水 “哼,这个瘟神可算是走了,哦,对,蓉蓉,你怎么这么有钱了?说买房子就买房子,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的。”邓婉婉先是舒缓了一口气,紧接着就对土豪李蓉来了兴趣。 李蓉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其实不仅是邓婉婉好奇,我也好奇,就算他再有钱,能比任玲玲还有钱吗?哪怕是财大气粗的,任氏集团总经理也不会像他这样豪横。 因为,我很了解有钱人的心理,该花的钱一定不会省,但是没必要花的或者不会换回更高成本的花销,他们都会少花甚至不花。 “其实,我的钱没什么,澳洲地广人稀,我多承包些土地,搞养殖就发家致富了。” 她这么一说,我倒觉得可信,澳洲那边的人压力小,生活节奏很慢,尤其是农场主,半年时间农忙,半年时间休假,收入还很可观,想想都羡慕。 这时候,我又羡慕起来了那些移民到国外的人了,因为我的硬生费力不说,还得冒险,有时候还是拿自己的命在冒险。 哎,苍天啊!我的命为什么这么苦呢? “谢谢你啊,蓉蓉,不仅把我最后的销售任务完成了,还帮我好好地羞辱了左家的浑蛋一番,想想就解气。”邓婉婉激动得不知道对李蓉说什么话好。 “呵呵,没什么,你男朋友也不差啊,也给你争了不少面子呢!不是吗?”说完,她就用异样的眼光观察我。 从一开始,我就绝对有点不对劲,这个叫李蓉的女人从见到我开始,就总是借机会偷瞄我,让我心中不禁充满疑惑,她看我不像是个人在看我,倒像是一种狩猎的野兽在观察猎物,她到底是要干嘛? “呵呵,不管怎么样?房子是卖完了,咱们还顺带把姓左的人给羞辱了一顿,太解气了,走吧,我请客,李蓉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万福楼的扇贝,可以吗?” “可以呀,这还不是小意思嘛!走!” 正当我们三个人准备动身的时候,一个沙哑的男人声音响了起来,“等一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人群里出来了一个面容有点苍老,后背有点佝偻的中年男人,他正慢慢向我们走来。 “我想问一下,白虎苑的商铺现在卖不卖?” 邓婉婉打量了一下这个穿着邋遢还有点脏的男人,觉得他应该只是个凑热闹的,估计没什么钱,于是就搪塞了他一句,“大爷,你是你来买商铺的是吗?不好意思,现在白虎苑外围的商铺还没有对外出售,因为卖房优先。” “呵呵,你这娃娃,太看不起人了,见大爷我穿得不像样子,就对我不尊重,这样吧没我留下个电话,商铺开售的时候,一定要联系我啊,我看中的就是白虎苑的风水,所以,白虎苑的外围商铺,我势在必得。” 这个老人看似平凡,其实不简单,特别是他那锐利的眼神,就像雄鹰一般敏锐,别的不说,就冲他刚才说看中了白虎苑的风水这句话,就说明,在玄学看风水这方面,很有一套,不能说一定比我强,但比我也差不了多少。他会不会是曾经给青龙湾看过风水的那个大师呢,在小区门前放龙像这没错,但却放错了龙像。 之所以说他不简单,还得从白虎苑的风水说起,白虎苑依山傍水,往北二十里是泉山高耸的山环绕一大圈,把整个白虎苑罩住了,常说风往北吹,喝西北风,说的都是财容易往北漏,有了北边的大山环绕,财气自然就给挡了回来。再说小区前面一公里的公园,有一个天然的湖泊,叫龙湖,这湖虽然小,但却是纯天然形成的财穴,很多来这里划船戏水的人不小心把钱掉入湖里,久而久之就有传言说,湖底住着一条爱吃钱的龙…… 所以,我十分肯定,这个风水大师,有那么两把刷子。 任玲玲还是对他不屑一顾,甩了他一句,“这商铺可贵着呢!你买得起吗?别来捣乱。” 我赶紧制住了任玲玲,对老先生道歉,“老先生,您别介意,我女朋友啊,今天来事了,心情不是很好,您真要买商铺吗?” “欸,是谁跟你说,我来事了!”邓婉婉心情不悦,直接跟我叫板,我掐了她小臂一下,把嘴巴凑到了她耳边,“这个老先生不是一般人,你给我一边呆着去,别捣乱。” 然后,转过身来继续热情招待,“老先生,白虎苑确实有几个门面等着出售,但,真的还没正式对外出售,您要是真的感兴趣,那行,把您的联系方式给我。” 老人眼睛一亮,笑着对我说:“还是你这个男娃儿懂事,对,我就是要买俩门面,自己做生意,用咱的慧眼给人测字,算命,看风水。” 这个其貌不扬的老人家,突然说要两间门脸,绝对是个不小的客户,要知道白虎苑这地段的商铺价格很高,一平米价格都是三万起,两间门脸就是五六十平,小二百万了,邓婉婉还是很怀疑,她自始至终都不相信,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老头会买的起白虎苑的门面! “老先生,您当真要买房?那可不是小数啊,一平米至少三万元,你有票子吗?”邓婉婉还是觉得老人再吹牛,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 老人既不着急也不气恼,兀自走到前台,把自己背着的深绿色粗布背包放下,将里面的钱全部撒了出来,“这是现金七十万,你们点点,这就是我定商铺的定金。” 七十万啊,这强大的钞能力,总算是让邓婉婉折服了,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老人不仅有眼力更有财力。 “先生,看来您是真的非要买白虎苑的商铺不可了?那请问,您到底是要几间,哪几间呢?”邓婉婉一概之前的态度,温和礼貌了不少。 “具体我要买几间,买哪几间,现在还没想好,不过我想让这位小兄弟,跟我一起出去看看再说。因为啊,他刚才在这里跟买房的客户聊风水呢,他讲的那是有鼻子有眼,有模有样,肯定是个行家里手。” “嘿嘿嘿,小兄弟,你不会拒绝大爷吧?” 这个老大爷倒也是个识货的人,我还真是会看些个风水,我能识出来他,他也能识出来我,果然,都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 邓婉婉和李蓉齐齐地朝我看来,用眼神在命令我,接了这个活。 我自然不会拒绝,毕竟我今天就是邓婉婉请来看风水的外援,于是答应了下来,然后,我就跟他并排出了售楼部,来到了小区正门外围的两侧门脸。 白虎苑的大门开地很大,做得很气派,典型的古代大户之家的大门风格,大门左右两侧的商户各八间,都是三十平米的面积,十六间商铺的门头从北到南依次是1至16。 从面积和位置来看,应该都差不多,可是十六间门脸具体是哪间好?就要用一点专业知识了。 老头先看,他从南向北依次走过每个门市,都使劲跺了跺脚,这在风水行业里叫踏地,就是看地面够不够厚实,只有够厚实了,才能体现雄厚,也就是财厚;接着,他右手比出了个八字,高高举起,让阳光直射,手的影子投射到每个门脸上,这叫看发,8就是发,正午时分,用手比八让太阳照射出的影子投到门脸上,仔细看影子的深浅,深就表示一天发财的时间多,浅则做相反的理解;再然后就是左后环顾了一下背面的泉山,然后面朝东,眯着眼睛看一眼波光粼粼的水面,得出了结论,找了根笔,把答案写在了手心里。 轮到我看了,我的方法更直接,直接掏出罗盘分别在十六间门市前面转动一下,再用我的五行八卦知识分析,很快也有了答案,同样找了一支笔,将答案写在了手心。 是时候,比对了,我们齐齐地亮出手掌,答案都是‘7’,我和老先生,大眼瞪小眼,相视一笑。 第一百六十二章 神算高野 “年轻人,告诉我,你是怎么判断出来7号商铺最好的?”老先生倚老卖老地要我解释给他听。 “五行八卦的知识呀,你看七号商铺正冲公园的湖心,当然就是最聚财的位置,更重要的是,七号商铺是乾位,与他对应的坤位是一片广阔的山地,正好乾主父敛大财,地势坤守住钱,刚刚好,乾五行为金,所以,我断定7号是最好财位,只要是男人特别是已经为人父的男人经营生意,会比其他十五间门市好。 老先生笑了笑,没有直接对我的判断做评论,反倒是先介绍了一下自己,“我叫高野,又名野壮子,本来是个老实本分的庄稼汉,机缘巧合之下进了风水这个行当。刚开始啊,十挂九不准,后来看的风水多了,经验也跟着多了,就摸索出来了,自己算命的这一套,呵呵,我看风水啊凭的是经验,你啊,是靠理论。” 看风水还能凭经验?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真要是会风水的都得了解点五行八卦,要不然一点理论基础都没有,就看风水,不就是纯瞎蒙和瞎碰了吗? 但也不能说,看风水的经验就不重要,理论指导实践,也要从实际出发,一味地靠理论那就成了教条主义,做出不切实际的判断,再定出不符合现实的方案,那办事效果大打折扣。 所以,看风水的原则也是,理论指导实践,一切从实际出发,要是纯靠理论一成不变地执行,那只能算是赵括打仗——纸上谈兵。 我觉得这个叫高野的算命老汉,有点意思,向他讨教道:“高先生你也是个风水大师,那么拿你的经验来说说吧。” “行,你过来跟我站在七号门脸的正前。” 我跟着他一起站在了七号门面的前面,“来,你看,阳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水面,水浅的地方晃动的就不明显,光也就淡,我们正前的那块波光晃动就很明显,波光也就更亮,说明了,这水深,装的钱更多,坑深嘛,更好装钱。来跟我转身。” 他拉着我转了身,又后退了几步,“看那西北放心的山比两边更高一点,也就是说,风刮走钱困难点,也就是能存得住。” “还有啊,你看这门市的地面,更平整,回音小,说明什么啊,地下的土实,有实力。” 他这句话我觉得有点多余,甚至有点假,便要他给我证明。 高野好像知道,我不信他这套,就说证明给我,“小子,我说了你别不信,趴地上,耳朵贴地。” 按照他的要求,我趴在了地上,左耳朵贴紧地面,他在我一旁使劲跳了跳,除了他踏地的声音外,地底下还真没有什么回音。 “咱们去十二号铺面那再试试。” 我们俩到了十二号铺面正前,同样耳朵贴地,他又在我一旁跳了跳,这回听到了回音,明显是地下的空洞回响。 我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道:“高老先生,还真是有两把刷子,要不说是风水大师呢!我看风水纯粹就是五行八卦的理论,顶多再找些有象征性意义的物件摆一摆放一放,再就是给画个吉利的符咒,也就完事了。” “另外,跟老先生透露个实底,我其实是个道士,别看我岁数不大,嘴上没毛,却负责着一个天师馆,专干常人不能理解的事情。看风水归看风水,那只能算是外在条件,真正生意好不好,还得看做生意的人本事怎么样!不然,金絮其外,也包裹不了败絮其中。”httpδ:/m.kuAisugg.nět 说完以后,我就得意地笑了,我会看风水,但我不是很在乎风水。 “哈哈,年轻人,你别谦虚,你是正宗的道家,专业知识比我懂得多多了,我就是比你多活了几十年,经历的更多了,我啊,既然会看风水,所以,就在这,要个最吉利的门脸搞我的那套。” 我看了下他,又问了一句,“那老前辈,您这个铺子,具体接什么业务呢?” “看风水,取名字,替人看穴下葬,还有就是测字!”高野一本正经地说道,对我眯缝着眼,讨趣一问,“你要不要写个字,我给你测一测,一日只测三字,多了就不灵了。” 我笑了笑,婉言拒绝,“谢谢高老先生了,我这个人不信这套,阴阳学说,有一定的哲理,至于测字我看就没有必要了,人的命天注定,我不信只能说是运气好不好,我更觉得人可以靠自己的努力,让自己过得更好一点,至于认命、信命这一套,纯扯淡。在尊重客观规律的前提下,最大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才是对的。” 听完我说的话,高野对我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哈哈,你是我见过最有主见的年轻人,没错,命靠自己把握,咱们所有人都要顺应时代的潮流,尊重自然规律,没有什么自然定律是围绕一个事物转的,按自然法则走。能有你这么高见识度的,目前我就见过一个,是个老道,叫什么风……雷……” “风雷道人?”我试着接了下话。 “对,就是风雷道人,你认识他?”高野的眼睛里闪出一丝精光,是那种知音难寻的渴望。 “实不相瞒,风雷道人正是家师,我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张若虚,道号阳生,极道天师馆第二百二十八代掌门人。” 高野也跟着笑了,还有种找到知音的快乐,“小兄弟,能跟你谈风水聊玄学,我很开心,要不说你的境界这么高,原来是风雷道人的高徒啊,以后,没事了,多来我的铺子坐坐,咱们多探讨人生。” “高野先生,你开门市不是为了挣钱吗?哪有功夫跟我扯闲篇?”我有点疑问,直接对他说出。 “说句话糙理不糙的话,钱是王八蛋,没了可以赚,知音难求,所以啊,我撇下老脸,希望阳生兄弟,以后常来啊。” 我笑了笑答应道:“老前辈不嫌弃,我以后一定多来叨扰。对了,铺子的名想好了吗?” “这个还没想好,不知道取什么名字?” 我眨了一下眼睛,思索了一小会儿,又看了下这个很懂行的老汉,有了主意。 “既然你还没有想好铺子的名字,不如,我来取一个名字,你参考下。” 高野一听我要给你的铺子取名,高兴得合不拢嘴,问道:“那再好不过了,你精通五行八卦,风水玄学!要取一个什么玄而又玄的名。” “咳”我故意咳嗽了一嗓子,对他摆了摆手,道:“我取的名字,跟五行八卦一点边都不沾,就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体现你能力的字,你要真是个高手,那你的名字就是招牌。” 高野听我拐弯抹角了一阵,有点急了,催促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婆妈了,快说什么名字?” “神算高野。” “神算高野?” 他明显顿住了一下,片刻后,对我竖起大拇指,“神算高野,嗯,好名字,真是一个好名字。” 第一百六十三章 白虎苑的风水 我们俩又是相视一笑,然后,我就对他发出了邀请。 “高先生,以后就是朋友了,这个白虎苑小区,是我女朋友负责的项目,既然你是风水大师,不如跟我进小区,看看大宅的风水,如何啊?” 高野双手一抱拳,对我客气道:“荣幸之至。” 就这样,我和高野一起进了项目部,跟正在热聊的邓婉婉和李蓉碰了面,说清楚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四个人就一起进了白虎苑小区内。 高野微微地摇了摇头,“小区的风水也是没的说,就是有那么一点凶,我来给你们一点点指出来凶在哪里。不过,我觉得还是得跟你们全看完,既然是人车分流的小区,那么小区的水系、绿化,车库,地下室再有住宅都得看,看得越全越详细,里面没准有代表性的东西。” 这话一出口,我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这个叫高野的,要把白虎苑从头到尾看个遍,还说里面可能有代表性的东西,他的目的不纯,这个小区没准能让他搞出来一点新发现。 不过,是我邀请人家来看小区风水的,理由正大光明,邓婉婉见我都对他礼貌有加,自然也就答应了下来。 既然邓婉婉都说了,我就更无话可说。 就这样,我们从项目部出来以后,边走边看。 没走多远,高野就开口说白虎苑的大宅风水问题了,“白虎苑的风水还不错,但是有凶宅的征兆,阳生小兄弟,你有没有觉得这有点凶?” 我摇了摇头,之前白虎苑在施工的时候,任氏集团就找过风水大师来看过这里,说这里风水极佳,没说凶的事。 “凶吗?没有发现,就是觉得大夏天的,这里气温不是很高,不过感觉挺好,阴凉让人舒服。” “此言差矣,这种凉爽,是阴凉,地气之下有阴上浮,才觉得有点凉,虽然阴气不重,但却比其他小区更易招惹邪祟,你看白虎苑的大铁门,应该是还没用多久吧,就有锈迹了。”高野很笃定地说着,让我重点留意离地面近的铁门区域。 我走到了大门前,蹲下,还真跟他说的一样,铁门的下端还真有些斑斑锈迹,不是一般的红色铁锈,而是带些阴潮的青锈。 “高野先生真是厉害,大门就给你说的情况一样,真是锈在了下面,而且不是正常的红锈,是青锈。”我对着高野啧啧称赞。 他也没有对我的夸赞做出回应,只是语重心长地问我,“发现问题了,那你打算怎么解决?” 由于这小区下有些许阴气上浮,但都是很浅很淡的那种阴气,对人畜无害,除非是极阴的时辰才可能有邪祟来此,所以,我打算用最简单且有效的方法。 “这好办,我会在大铁门上绑五条吉祥绳,三条黄的上中下,两条白的在黄绳中间,足够散小区里这微薄的阴气了。”我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 高野颧骨微微上提,对我的安排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完了大铁门,我们又走到了小区的中心位置,高野突然停下来了,回头看了一眼大门,又蹲在了小区水系中心位置的圈状石环位置,起身后,朝西看去,刚好能看见13号楼的正门,似乎又发现了点问题。 “大门正对水系中间的石环,一点遮挡也没有,直直地又正对13号楼这独栋楼的正门,这就是穿心,要是财气,吉气,福气从大门进来,那自然是好的直通,但万一来的是煞气,就是穿心煞了,一样会给邪煞带来便利。” 他分析完了,又一次把脸对准了我,问道:“阳生小道友,这种情况,你又何解?” 看他这番提问像是在考我,大有一副检验我本事真假的态势,不过这一切都难不倒我,“这好办,我今天来白虎苑就是来看风水的。我这里有五帝钱,到时,我叫人挂在13号楼大门的门楣之上就行了,保证阴邪不进。”说完,我又从兜里掏出了一串红绳穿着的铜钱亮给他看。 “嗯,阳生小道友是有备而来啊,这样邪煞确实不好进小区了。果然还是正宗的道家子弟,最有办法,佩服!” 我没有跟他废话,他对我的夸赞,我不屑一顾,因为这些事情对我来说,全都是小儿科。 目前,毫不夸张地说,还没有镇不住的煞。 “走吧,我们再转转别的地方,看看还有什么风水问题没。”我扭了扭脖子,懒洋洋地伸了个腰。 我们跟在高野的后面,在小区里来回转了三圈,他都没有说话,只是问我们这个小区里面绿化用的都是什么树木,邓婉婉给出来的答案是好养活的乔木类植物,没有特别安排什么特殊树木。 高野这才把白虎苑风水的第三个问题指了出来,“这个小区看起来郁郁葱葱的,但你们只注重了美观,没有在意风水的布局,白虎苑的口子多,能进阴煞的地方也不少,你们缺少挡煞的植物。” 接下来,高野要问什么,我已经猜到了,所以不等他开口,我直接把解决方案说了出来,“对于挡煞,我是这么打算的,找人移植过来七棵树龄超过二十年的桃树,按照北斗七星的位置,分别栽下,用这七棵树的灵性,来挡煞,问题迎刃而解。” “桃树,不妥!” 高野第一次对我的安排产生了质疑,开始说了一大堆桃木的副作用。 我听不下去了,不是我对他不尊重,也不是他说得不对,只是我比他更了解桃木。 “从本质上来讲,桃木是一种阴物,如果放任它自己野蛮生长,的确容易滋阴,容易招来邪祟,但只要有人打理,就不会有这种情况,甚至还可以驱鬼挡煞。再说了,我会在这个小区里找出来最阳的北斗七星位,再让人把树种下地。” 我解释完桃木后,又对邓婉婉说:“婉儿,这两天尽快安排人来把桃树栽上,具体往什么地方栽种,我晚点会告诉你。” 第三个风水问题,也被我顺利化解,再次把话题引到了白虎苑的风水上,我抽了下鼻子对高也说道:“高野先生,请吧,咱们继续看白虎苑的风水。” 他没有说话,继续在白虎苑小区里,找风水的漏洞。 翻来覆去,又在小区里转了几圈,高野再也没发现有什么风水问题,应该是找不出来了,我心里暗自发笑,这个风水大师确实有两下子,但是技艺不精,有一个很大的问题,他没发现,我已经找出来了,至于他为什么发现不了,我想该是他非道家中人,感应不好阴气吧!之前,他能发现阴煞,纯粹是他的经验,而真正的道家内功,他几乎没有。 正在我以为,他只能发现这么多问题,不可能再有新的发现的时候,他却突然说:“阳生小道友,罗盘借我用用。” 我二话没说,从包里把罗盘掏出,递了过去。 高野接过了罗盘,带着我们往小区最西边的方向走去,看他把我们往正确的方向带,我才又开始佩服他,虽然,他对阴邪不敏感,但好歹知道用罗盘去找问题的地方,够可以的。 “不对,这罗盘的指针怎么乱动啊,难道有邪祟。”高野开始冒冷汗,哆嗦了起来。 我笑着走上前去,把罗盘拿了回来,道:“大白天的,哪来的什么邪祟啊!实话给你说了吧,这无非就是阴气重罢了,多股多路的阴气在这一带飘,所以罗盘的指针才会乱动。” 既然阴气重,我就出主意散阴,于是对邓婉婉说道:“婉儿,咱们不是去过栾城区的荣发石雕厂了吗?记得找任玲玲把老板电话要来,让他尽快做出两根两米高,半米粗的白虎图案的石柱,就放这里,当钉子用,把阴邪镇住,白虎是圣兽之一,威猛异常,可以散阴驱邪。” 我又带着邓婉婉往南走了一点在小区最西南角的位置,划出来一个区域,道:“这是白虎苑小区日照最充足的地方,再叫施工队来挖个小池塘,养上金鱼,找人饲养,阳光就是天然的净化剂。这样,池塘里的水就是阳水,可聚集阳气。阳气多了,阴气自然就少。” 白虎苑最后的风水问题,也被我安排上了化解方法,算是圆满了。 一向傲慢的高野,都对我竖起了大拇指夸赞有加,我笑着说,这没什么?不过是小意思。 正当我要宣布,这次风水勘验之行动结束之时,高野却凑了上来,“事情还没完,地下停车库还没去,走看看去。” 一听他这话,就知道地下停车场有古怪,我们就跟着他又下了地下车库。 第一百六十四章 连通两界的电梯井 我们一点点地往地下车库走近,现在是正午,人们不是在单位休息就是在家午睡,一切都陷入了平静。 就在我们行进的过程中,李蓉有意无意地向我靠近,她很香,是女人的体香加上高级女士香水的混合香,在习习微风的吹拂之下,将香风不断送入我的鼻腔。 李蓉是一个既性感又妩媚的女人,天然地容易招男人,她的娇羞动人,在售楼部里已经被展现得淋漓尽致了,一群男人争先恐后地抢着要做他的邻居,还不惜下血本白装修,免费送家电。 所以,我就真的想不明白,她这么有姿色有气质的女人,为什么会对我表现出来很有兴趣的样子,我不是富翁也不是小鲜肉,还有点臭脾气,这个女人应该连正眼都不看我才对! 高野走了上来,跟我们说底下还是有点阴冷的,可能有个阴风口,鬼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我们边聊天边走,一小会儿功夫,我们就已经到了地下车库的入口位置,尽管现在是大白天,可我还是感觉到了车库里一种不太正常的阴冷。 在车库的深处,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小孩,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有个小孩儿,是谁家的孩子?” 他们三个都愣住了,邓婉婉忙问我,“你不是眼花了吧?哪里来的小孩啊?我没看见,你呢,你,你看见了吗?” 她抱着怀疑的态度问了问同行的李蓉和高野,他们两人均表示,什么也没有看到,我也只能被动承认,我眼花。 我又仔细朝深处看去,果然,那个小孩不见了踪影,也许,真的是我眼花了,因为我没有感受到鬼气。 可能是上次我到青龙湾的地下车库的时候,发现了一大票鬼的存在,才会多想的吧,可我还是觉得有点问题,女人的第六感很准,我的感觉也不差。 我有点不放心,打算让两个女人留在上面,于是说道:“婉儿,你和李蓉在外边等我们好了,我觉得这里阴冷阴冷的。” 邓婉婉一向对我言听计从,可这一次却反驳了我,“外边多热啊,这是地下车库,阳光照不进来,当然觉得有点凉快啦。” 李蓉也在一旁帮腔,就问:“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是天师,我们不怕,为什么不下去看看,我也好长长见识。” 我没有合适的理由反驳,只能无奈地答应一起同行。 地下一层没有什么古怪,除了感觉有点阴森外,就不觉得有什么事,但是到了负二层的入口时,感觉情况更怪了,总觉得有阴灵作动。 “再下一层看看!”我说道。 又下了一层,阴森的感觉更重了,虽然有led灯光照亮,可还是觉得有种阴风阵阵的感觉,吹得我背脊发凉,左右四顾以后,突然,感觉有只小手在拉我的裤子。 当我下意识地去看谁揪我裤子的时候,又是什么都没有,是什么阴灵这么厉害?居然能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靠近我! 高野好像是有明确的目标,丝毫没有理会我,他只是凭感觉往最冷的地方走,在我和高野身后的邓婉婉和李蓉一直在说笑,完全忽略了现场还有两个男人的存在。httpδ:/m.kuAisugg.nět 我隐隐能够听到,这两个八卦的女人,在讨论着我,特别是李蓉说我很神秘,邓婉婉的解释是,我是专业的道家子弟,习惯这样了。 高野好像找到了目标,往底层最靠里的电梯井走了过去。 还没等我跟上,邓婉婉倒先追上来我,小声地在我耳边说:“阳生,你觉得这个姓高的老头有问题没?” 我故意把呼吸放缓,平稳地压低了声音,道:“是有问题,要是专看风水,不会目标这么明确,他去的地方是这一层最寒最阴的地方,你帮我留意他,看有没有什么古怪。” 别怀疑的高峰,似乎没有觉察出来,我已经对他心存戒备,只是笑呵呵地对着那最阴的电梯井说点,别人不好理解的话。 “就是这里,就是这里,这是最阴的地方,容易连接两界,老伴儿啊,我终于有机会再见你了。” 李蓉又对我发问了,“他怎么了?不是疯了吧?对着电梯说什么老伴儿!” 我没有理她,而是眨巴了一下眼睛,深吸了一口负二层车库的凉气,感受了一下,果然还是有丝丝阴气汇聚其中。 我直接走到了高野正面对的电梯门前,停了下来,开始观察这里,除了感觉这里比别的地方阴气多一丢丢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发现了。 可是,高野还在对着电梯门嘿嘿的傻笑,就连见多识广的我,都整不明白了,面前的不就是一扇电梯门嘛,电梯门打开就是电梯井,没什么奇怪的。 难道,这里可以聚阴,也不是,这里既没有大妖的骨头做魂器,又没有人在这里布置类似于子午聚阴局这样的吸阴风水局,那就不该是鬼怪聚集的阴气场所。 看着高野,这如此如醉的表情,可能真的只有他知道。 “高先生!看出什么猫腻了没有?”想着通过我的提问,让他把结论告诉我,看看能不能有意外发现,事实证明,还真有了新的发现,对我来说,长知识了。 “阳生小道友,你有没有听说过,可以连接阴阳两界井?” 还当这个老东西有多大神通呢,原来是说鬼井,于是回答道:“听说过,大多是枯井,某些特殊的时期,井就会打开,地界的幽魂就能出入阴阳两界。” “那就是了,我敢断定,这电梯井就是可以连接阴阳两界的井。” 这老东西说出这种我觉得很荒谬的话时,我心中一突,心想,这人既然是会看风水、测命的,就该有点常识啊。枯井做阴阳井,那是因为下面土壤松,常年没有阳光照射,才会够阴,够阴了就可以成连接两界的通道,电梯井倒是能满足不受阳光照射的这一点,可是电梯井底是水泥啊,结结实实的水泥。 “我不信,电梯井怎么会是阴阳两界的通道呢?”我态度坚决。 “你要不信,那就撬开电梯门看看,你一看便知!” 为了验证高野判断的正误,我就取出来了,我随身携带的板尺,插入门缝使劲一扳,门就被打开了一道可以容人把头伸进去的缝。 高野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往墙上照了照,我看见墙上有些奇奇怪怪的符文,但我不知道是什么含义,就问高野。 “这是梵文,对增阴开地有辅助加成的效果。” “哦,原来是这样!”还想要问他些什么,却被他提前打断。 “但凡能做阴阳两界通道的井,都有阴重的特性,别看土壤松动如何,只要有这些梵文,那么水泥地也隔绝不了地气,电梯井,一样可以做阴界与阳界的通道。”高野像个老师,我像个学生,传授给了我还未掌握的知识,这下我不用问他,答案明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师傅布的局 “高先生,为什么连通阴阳两界的通道会在这里呢?”难得我有不明白的地方,虚心地向高野讨教。 他的回答,让我万万没有想到。 “不仅是这里,青龙湾也有,凤凰城也一样有,只是你没遇到。” 听他说完,我不禁联想起来了青龙湾那次在电梯井邂逅的三十八只孤魂野鬼。 青龙湾和凤凰城跟白虎苑差不多,虽然坐落的位置不同,但风水那是没的说,凡风水好的宅邸,都少不了地脉支持。既然,能聚大地之灵,也自然就容易成阴界洞开的门户,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可以做阴阳通道的电梯井必定出现在小区内最阴的地方。 想到这,我不禁开始了联想,青龙湾破子午聚阴局那次,那么多鬼齐聚在电梯井下,可能就是等阴界通道打开,好魂归大地,为什么没下去,那就是五帝铜钱剑干的了。 如今,白虎苑也出现了这么个能连阴阳的通道,是好事!有阴也有阳,不能单说纯阴或纯阳哪个好或哪个不好,阴阳调和才是刚刚好。 换言之,平衡是最好。 白虎苑的阴阳二气,阴气略略占上风,所以刚才我在外边一系列操作安排,就是为了这个小区可以阴阳不失调。 任氏集团开发的楼盘确实很有讲究,我曾问过她,任氏集团打算在石厚市开发几个楼盘,她告诉我的是保守的说是五个楼盘,分别是东西南北四方位以及市区正中心,刚好五个。当时,我就猜想任氏集团要布大局,布五方神兽的大局,从小区的命名就知道,西白虎,东青龙,南朱雀已经都明确了,虽然,南边叫凤凰城,但我敢说以后绝对会改名。 等五个小区全部建成,再都安排上开了光的图腾,那么这五个小区就成了现成的五行阵,到时五个小区的地脉就会流动,自然会旺。 想到了这里,我扭过头看向邓婉婉向她求证,“婉儿,任氏集团下一个要开发的楼盘在哪?” “按照公司的计划是,市区北边的赵陵铺,地已经征收好了,八百亩,但是,资金上有点问题,还银行贷款的期限临近了,任氏集团现在有点困难。”邓婉婉回答说。 我吃了一惊,想不到左中虎说的是真的,任氏集团真的在财务上出现了困难,既然一口气吃不下那么多,干嘛要硬吃?任氏集团同时开发青龙湾和白虎苑两个楼盘已经是很吃力了,偏偏在资金紧张的时候去像银行借高利贷款,这不是骑虎难下了嘛! 不过,按照任玲玲跟我说的,北边征地盖小区是早就被提上日程的,赵陵铺是石厚市北环外最好的风水宝地,如果,不早点拿下,到时,真有可能被竞争对手捷足先登。 现在,我知道了任氏集团每个小区都有个可以随时开通阴阳两界出入口的电梯井,便对邓婉婉说道。 “婉婉,有的话不方便当外人说,回头你单独帮我把任总约上,跟她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说。记住,很重要。” 邓婉婉连忙答应,但还是问了我一嘴,“干嘛不在这里把话说清楚呢?搞得这么神秘。” “按我说的做,别问为什么!” 听我说出来的话,有种神秘感,把高野和李蓉的好奇心也吊起来了,尤其是李蓉,一直对我打量议论,从认识到现在一直在说我神秘。 我深吸了一口,这才缓缓地说道:“我感觉,任氏集团开发这么多个楼盘,位置还这么有讲究,甚至不惜冒着贷款无法按时偿还的风险也要把北郊赵陵铺村的土地拿下,这就说明,有人在背后布局,布一个很大的局。” 我暗暗地对着邓婉婉使了个眼色,当着两个外人的面,不方便说太多,话说一半,就必须留住另一半。 这几个小区有阴阳通道的事情,不知道有没有外人知道,如果知道了,那麻烦事就多了,我本来想着写几道镇字符把通道封闭,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吧,毕竟鬼魅也是有感情的,我要是做得太绝,对无主孤魂就太残忍了,而且或多或少地还会影响地脉之气的流动。 像上次青龙湾那次闹鬼事件,孤魂无法下地,只能由我把鬼差请上来,再带它们走……这事,不说好或不好,就是太麻烦。 再说了,留着电梯井作为阴阳两界的通道也不一样是坏事,从某些方面来说,还会是好事。 地脉之气,含有最天然的灵,地下上浮的气也不一定都是阴煞,毕竟邪恶还是少部分,就拿现在地下车库这么凉快来说,也有地气的功劳。 现在任氏集团计划的五个小区已经建成了三个,吸住了三个小地脉,可以影响当地居民的生活,福寿禄都会被改善,等到五个小区全部建成,那五小地脉就会汇通成大地脉,不仅造福了小区的业主对石厚市市区的居民来说,都是好事,福事。 我深吸了口气,掏出来手机给任玲玲拨去了电话。 “喂,四少爷!” “任总啊,我现在在白虎苑,先跟你汇报个好消息,白虎苑小区最后三套房子也卖出去了,很顺利。” 电话那头传来了任玲玲欢快的声音,“是吗,那太好了,邓婉婉功不可没,下一个楼盘,我也会安排她负责的。” “任总,有件事我想跟您求证一下,请你务必如实相告。” “没问题,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就是。” 深呼一口气,又用眼睛瞟了瞟李蓉和高野,便继续对着手机说话,“我想问下,凤凰城、白虎苑还有青龙湾这三个小区的风水,我师傅有没有去看过?” “除了凤凰城,另外两个小区的风水,你师傅都看过,青龙湾情况特殊一点,我又找了个叫高野的风水大师看过,得出来的结论跟你师傅几乎一样,只不过后面这个叫高野的风水师傅说,让我在青龙湾加尊龙像。” 原来是这样,白虎苑的风水师傅早就看过,那这小区的风水错不了,经过师傅的认可,那绝对没有问题,既然师傅都默许了阴阳通道的存在,那就该存在。 师傅在看风水这一行业里,几乎没有对手,他总认为,助人为乐比单纯的降妖除魔要重要,所以,他有点偏科,地理风水技能拉满,降妖伏魔技能拉胯。 “哦,没事了任总,我就是跟您确认一下。欸,先别挂电话,有件事忘了跟你说了,你说的那个高野,就在我身边,我跟他一起看过风水了,他看风水的本领没有问题,以后再看新的楼盘大可放心去找他。如果,风水上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再来找我,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是吗?那就谢谢四少爷了,说真的,过不了多久,任氏集团在时候的第四个项目就要启动了,到时候新楼盘的风水还真得麻烦你和高野先生来看看。” “没问题,一定到。” 说完挂断了电话。 师傅都下大功夫来给任家看风水,肯定不是一般的交情,倒像是跟任玲玲她老爸一起布的局,他们至少是合作关系,从刚才任玲玲回答我的话,我已经很肯定了,这是师傅的安排,绝对是。 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都打算盖楼,这本来就是一个很大的手笔,没有会看风水的人来镇场怎么行,可惜师傅死得太早,小区才建成三个他就死了,那边的小区风水还给漏掉了,我现在只知道师傅临终前交代给我的第三件事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是师傅布的一个局,一个很大很磅礴的局,师傅,你真是有心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高野的小九九 正在我苦思冥想,师傅布置的这局是何概念的时候,那个小孩,准确的说是小鬼,又闪现在了我的面前,他是个白衣的小孩,头发很长,但是没有眼睛,只是空空的两个黑洞。 “有小鬼,你们看到了没?”我惊呼着,但他们三个人都在摇头。 我仍不死心,说:“怎么可能没有,我都看见它三次了。” “你没给我们喝那个什么水,怎么看到啊!”邓婉婉很着急,我这才意识到,我没带无垠水给他们喝。 我的脑海中不由地回忆起之前师傅教我看风水的种种细节,又想了想师傅安排的第三件事,让我尽最大的能力帮助任家,真正的原因是要我帮他把自己组的局完成。 心中一阵惊呼,师傅啊!你这个坑人的老头,什么都没说,也不留点暗示,就要我尽力帮忙! 突然,心中一突,感觉不对,我使劲联想了一下,李蓉不对劲,这里出来的小鬼也不对劲,高野说找老伴儿也有点问题,可现在我什么也想不明白,反而越想越乱,索性不想了。 “走吧,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了!” 我没有再逗留转身向外面走去,如果说师傅布的这个局见不得光,那才会尽可能地瞒着别人,就连我都不知道,师傅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这盘局很大很深,我都一点也不知道,不过师傅这么做,肯定有师傅的道理,既然临终前要我以后尽量多帮任家,那我还是谨遵师命吧。接下来,还有两个楼盘的风水没有看,我会代替师傅完成的。 “任氏集团选的地方绝对没有问题,都是风水宝地,因为前有师傅看风水,后有我和高野来看,都是行业的骄子。”我内心暗忖。 现在五个小区只建成了三个,还有一个即将建设,一个还未建设,就算建设成了也需要法事,等这一切都圆满了,不仅是住在这五个小区里的业主会飞黄腾达,健康长寿,就连石厚市的居民都会跟着有福报。 这么一想,师傅虽然瞒着我他布的局,但如果真要是我猜想的那样,那可是大大的功德,师傅就更了不起了。 只是我想不通,我不是他最信任的人吗,为什么要瞒着我?会不会第二个锦囊有说法?现在就差第二个锦囊还没拆开,真说不准是这个事情呢! 这事越来越让我好奇,以至于我想早点回天师馆,把第二个锦囊拆开,不过他之前说过,这第二个锦囊是关于我们师兄第五个人的,难道要我们都在才能开吗? 在我边思忖边往外走的时候,高野突然两步来到了我跟前,对我说道:“阳生小道友,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先是一愣,随即又答应了他,两个人一起走到了一个角落,而邓婉婉和李蓉就站在我们七八十米开外的位置。 “高先生,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他讪讪一笑,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有求于你。” 我也笑了笑,把他的疑问回答了出来,“既然你会看风水,肯定知道怎么解决风水的问题,你故意把风水的问题点出来告诉我,让我破局,无非就是想试试我的能力。虽然,你没发现最后的风水问题,但还知道找我要罗盘,呵呵,我知道你在考验我。” “呵呵,不亏是高手,风雷道人能有你这样的弟子,九泉下也会欣慰的。” 然后,他就问了一个我没想到的问题。 “阳生小道友,哦,不,四少爷,您能不能收我做徒弟?” 他这句话着实雷人,让我微微一愣,连忙问他:“收你做徒弟?这不合适吧,你年龄比我大,按理说是我的长辈,再说了我也没有收徒弟的打算,你是为什么要我收你做徒弟呢?” 高野紧闭着嘴,半天吐不出来一个字,我看他还在卖关子,加上天气燥热,我就抓紧问:“问你话呢,你为什么要拜我为师?” “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遇到点我搞不定的事情,你神通广大,应该能解决。但传言说你,仗着自己看风水驱邪祟的金字招牌,收钱太黑,我找你办事,又怕拿不出钱,我这不担心嘛!想着,如果当了你的徒弟,不仅能学你的道法,还能让你看在师徒的情分上,帮我见见我死去的老伴儿,嘿嘿。” 我被他这奇葩的想法和打算给整不会了,想不到这老东西给我来了这么一手,真让人哭笑不得,不过也怪了,找人办事支付报酬这不是天经地义吗?是那个缺心烂肺的家伙,把我的名声给败得这么臭,让我知道是谁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这老鬼,口口声声说当我徒弟,又给我来了这么些个不纯的动机,我是收还是不收呢?收吧,我有个这么大岁数的徒弟,以后当着别人的面,让他人前人后,师傅师傅地叫着,显得我不尊重老人;不收吧,我又不太会拒绝别人,再说了直接驳了朋友的面子,那也不好看! 这老家伙,城府够深的,心里边的小九九还真是把我拿捏住了。 面对两难,我真的不知道如何选择,此时,突然心生一条妙计! “咳咳,老高,你当真要拜我为师?” “当然,师傅在上,受……” 没等他把话说完,我就制止了他,仔细观察他的面相,很明显是被阴命克制的命格,李虎虎刚好能拿捏他。 片刻之后,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对他问道:“你要拜我为师,是要学我的道法吗?你都这么大把年纪了,不合适了。” “师傅,您别着急啊,我就想学习下怎么跟我老伴儿见面,实在不行,您能找鬼差帮忙也可以,我知道你们极道派的天师有请冥界鬼差办事的手段,鬼差答应了提个鬼上来见面不是小菜一碟吗?” 也许,我高看这个老东西了,我们极道派确实跟鬼差的交情不错,但是,他却不懂冥府的规矩,但凡下地的鬼魂,没有特殊情况和缘由都不能上来跟人见面,这是大忌。 高野想见自己的老伴儿,对冥界的法律来说,那就是不可能的,对鬼界的执法者而言,那也就不是理由。 再说了,鬼差能随便给你办事的吗?这帮地界的小公务员,一个比一个黑,都要拿冥币供着,我是不会为了他的私欲,去办这么复杂的事的。 “这事,我帮不了你,你根本不懂里面的说道,如果实在是想见你老伴儿,我给你推荐个人,你可以拜他当师傅。” 高野双眼精光直冒,高兴地问道:“是哪位高人?” “我三师兄,李虎虎,他的命格硬,适合灵魂出窍,可以下去帮你找你要找的人,还能请他上来附身在李虎虎身上,让你亡妻借他的身子跟你聊天。” 听我说完,高野激动地蹦了起来,一个劲地道谢,在远处的邓婉婉和李蓉也看蒙了。 我指了指他,揶揄道:“高野,你个老小子啊,心里那点小九九,真没出息。”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夜探大地门 把李虎虎推荐给了高野,好让他去纠缠玄生这个刺儿头,高野还问我,李虎虎会不会收他做徒弟,我给的是肯定的答案。 其实,我也不是很肯定,李虎虎会不会收这个跟师傅年龄相仿的家伙当徒弟,但我很肯定李虎虎会帮他实现见亡妻的愿望。 这里,我也有了点私心,一来,高野看风水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以后可以名正言顺地使唤他;二来,我也是想整一下李虎虎,看这个叫高野的能不能把李虎虎的头给搞大。 正幻想着李虎虎焦头烂额的情形的时候,李虎虎的电话打来了。 “阳生,你还在白虎苑吗?”电话那一头的李虎虎很是焦急,不知道是什么事,但绝对是大事。 “还在,不过事都差不多了,对啦,我给你介绍个人当徒弟,是个好事。” 李虎虎着急了碎道:“狗屁,你个烂吊子,知道吗?出大事了,你赶紧打车往市中心走,要不就还是任氏会馆吧!我马上打电话叫黄生也往那赶!” 我有点无语,说道:“你先说下什么事,那么着急!” “我又监听到了些消息,一切都等见面再说,任氏会馆,快!” 说完李虎虎就挂断了电话。 我也没有再说什么,跟邓婉婉和李蓉告别后,就带着高野一同过去了,等我们碰头已经是中午一点了,李虎虎和耿彪彪早就在会馆大厅等候多时了。 李虎虎见我带了个陌生人来,有点不高兴,直接训道:“你怎么带了个陌生人来?你不知道,我要说的事情,是咱们天师馆的人才能知道的吗?” 看他不高兴了,我也没有对他再做什么解释,而是对高野说:“饿了吧,你先去自助餐厅吃点东西,我买单,我们师兄弟几个人,有事情要商量。” 这回轮到高野不高兴了,反问我:“你不是说要给我介绍过个师傅吗?你怎么就这么打发我了?” 现在,轮到我作难了,两边都是爷,都得伺候着,我只能挑明,“行吧,这个人是我三师兄李虎虎,道号玄生,也就是我给你介绍的师傅,他是我派修习火法的高手,也是最适合招鬼上身的。这位老先生,是我刚认识的一个风水大师,看风水的手段跟咱们道家不一样,但也很有特色,他有个请求就是想拜极道派的天师当师傅,我觉得三师兄最合适,就带来。”筷書閣 还没等李虎虎开口说话,我继续把话接上了,“那个胖胖的天师,是我五师弟耿彪彪,道号黄生,也是个了不起的道士。” 我没有跟师兄弟商量,擅自做主替李虎虎收徒,让他很不高兴,只不过是在任氏会馆,而不是我们天师馆他不好发作,这得对我发泄不满,“我什么时候说要收徒弟了?还是这么个老的掉渣的!你是害我呢吧!” 就知道他会埋怨,直接把嘴巴凑到了他的耳边小声道:“先别着急,这个人看风水还是可以的,我还观察面相了,你的太岁阴命刚刚好适合拿捏他,以后啊,咱们再有了不想接的风水生意,完全可以打发他去,咱们三个都年轻,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他要是出马,可以对付那些不识货的。” 听我说完了这些掏心掏肺的话,李虎虎的不良火气,才下去了一点,但还是坚持,高野是外人,不能参与我们的谈话,我也没有反对,让高野自己先去垫肚子了。 高野离开了大厅去自助餐厅享受美食家宴,我们三个人总算能聊正事了。 “说吧,你听到了什么,搞得这么神秘?”我单刀直入主题。 李虎虎也不含糊,说道:“我早上窃听到了三个不得了的消息,第一个是左庞的四弟子,被猛鬼缠上了,整得他每日神魂颠倒,神经兮兮的;第二个是他们又请来了一个神秘高手对付我们,只是已经派人去请了,这会该是在来的路上,具体是谁他们也不知道,只知道是左庞的师弟请来的。这第三嘛,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 “你说话怎么说一半啊?第三呢,赶紧说,你也婆妈起来了是不?”这回换成耿彪彪着急了,左手使劲推搡李虎虎的肩膀。 李虎虎被摇得不耐烦了,说道:“行了,行了,你别摇我了,第三就是他们无意间,把大地门的地址给漏了出来。不知道,这消息有用吗?” 我先是一怔,接着大喜道:“有用,这消息有用,这消息太有用了。” 大地门和我们极道天师馆不同,我们天师馆就一个根据地,在这里接生意还生活。而大地门不一样,一个是表面的门脸,也是负责看风水,算命,驱魔除妖这种事,但他们还有个秘密基地,为什么说是秘密基地呢,因为见不得人,这个场所是他们专门做见不得人勾当的地方,就连他们本派的人都很少有人知道这个秘密基地。 李虎虎能窃听到这个消息实在是太好了,我正愁不知道去哪找他们犯罪作恶的证据呢,这下知道了秘密地点,我就有办法了。 恶鬼吴玲不就是被他们害了,然后每日在大地门的秘密场所被折磨的嘛!它被我放出来后,去大地门滋事,应该就是他们的秘密基地了,这次进去也很凶险,因为不知道里面还有什么被他们炼化的鬼怪或妖邪,不过,我还是觉得这个险值得一冒,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了抓住他们作恶的把柄,就是龙潭虎穴也得闯一闯。 决定了就干,我便问:“玄生,咱们的道具,都带齐了吗?” “放心吧,在咱们新买的车里呢,一件也不少!” 我心里有底气了,接着问:“那么地址在哪呢?” “灵寿县巫娜镇的百科村。” “好,今晚我们就去,左庞的四徒弟被猛鬼缠身,他的几个师兄弟,对付不了肯定会回秘密基地解决,咱们到了那里双管齐下,我当人摸进去,李虎虎做鬼办人不能办的事,耿彪彪你在外边看好法坛,随时做法帮助我们。” 虽然六月的剩下,天气很热,但是乡下却比城市好多了,我也终于知道城市热岛效应的情况了,人多、车多、开火多自然就热,别看夏天室内开空调很舒适,但能量是守恒的室内凉爽那是因为空调把热能转换到了室外。 我一直不喜欢吹空调,主要是为了适应温度,还有就是相比于城市,我更喜欢乡村。 灵寿县巫娜镇的百科村,可是让我们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找到,不仅高德地图上没有显示,还有我们夜间出发视线很差,直到我们来回转了七八圈,才看到了残破不堪的村牌坊。 想不到,百科村竟然是一个几乎没有活人,百间房空九十九,废弃村落,难怪,大地门的秘密基地会在这里,被人遗忘的场所才不容易被人注意。 这里荒废多年,涓涓细流已经把村落平均分成了东西两个部分,顺着流水找源头,发现水来自村南头的山上,别看这里破旧,但要有个懂眼的开发商来这里考察一下,顺带再一开发,这依山傍水的,没准能做个山水间的度假中心,再差也能做个环境优美的别墅区。 原本,我们脚下是一条乡村小路,但此刻却看不出来这曾是条人走出来的路,大自然反噬文明的速度,远比我料想的更快,人类社会和大自然相比,还是大自然是本位。 在寂静的荒野乡村中,有一点灯火,看样子,那就是大地门的基地无疑了。 那块旧门两旁的地上,矗立着两棵高耸的槐树,很粗很壮,没个六七十年长不成这样,我之所以断定这是大地门总部,不是因为灯火,就是因为这两棵老槐树。 在农村,有一个说法:“刀锯不上槐树身”。所谓“刀锯不上槐树身”,也就是不能随便砍伐槐树,把槐树砍了,木没了只剩鬼,当然,这是迷信的说法。 槐树真正的作用是聚阴,这么大的两棵槐树,对练阴来说,真是天然的增益buff。 “好了,咱们就在这开坛吧。”说完,我们把八卦毯铺在地上让耿彪彪坐在上面,接着在地上插了一柱很耐烧的念香,李虎虎把入阴丹一口吞下,把鞋子一前一后对调摆放,就平静地躺在了地上,准备元神出窍;我从道具包里取出来一个黄色小纸人,写上了我的生辰八字,然后,小黄人放到了糯米上,我也吞下了一道黄符,特别叮嘱了下耿彪彪做法的时候注意看好纸人,增强我的各方面能力。 一切准备工作完成,我被道法加强后,感觉身轻如燕、力大无穷;李虎虎的魂飘在我身旁,此刻的他就是个灵体;耿彪彪则一边看好法坛,一边守好李虎虎的身体。 我和李虎虎行动了,一人一魂悄悄潜入了进去,开始夜探大地门。 第一百六十八章 窃密 “玄生,安全起见,你飞上去看看,这周围有没有什么机关陷阱,神像符咒一类的,要是有机关陷阱你就地给破坏掉,又是有神像符咒就让我给抹了。” “行嘞。” 元神出窍的李虎虎身体在耿彪彪那躺着,灵体飞上了天观察着大地门周边的情况,一小会儿后,他回来了。 “师弟,真让你给说着了,那边有个大土坑!我刚才试着靠近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可能是神像或者符咒。” “在哪?” 李虎虎的灵体给我指了一下五点钟方向的一处断崖式小土丘。 我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站在小土丘上往下一看,果然是一块被挖开的土地,这坑可真够大的,大得可以埋葬一个人,不一样的是周围都是土质结实缺乏水分板结化的黄土,只有深坑这一块是相对松软得多的黑土。 我趴在了土丘上,把头往下探,使劲用鼻子嗅了嗅,一股腥气冲了上来,看样子是新添的黑土,底下覆盖的应该是神像。 可奇怪的是,神像要是被土盖住了,就等于把它的道行覆盖,不见天日的神像是发挥不了作用的。 于是,我跳了下去,用手代替刨子,快速挖着,由于有道法的加持,我的双手犹如鼹鼠的双爪,不消一刻的功夫,就挖了很深。 “不对啊,挖什么深了,还没有挖出来东西,这是放什么的?”我自忖着,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 再挖下去怕是也没有什么收获,索性不挖了,爬了上面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对去,这里如果真的埋人的尸骨,那是不合适的,至少不吉利,因为那个小土丘就想把利刃,谁要是被葬在了这里,那就如芒刺在背,会死不安宁的。 水平再有限的看穴人,也会知道这样的常识,就更别说大地门的人了。 “真搞不明白,大地门的这些家伙,弄这个是要唱哪一出?” “不对!”淡淡的月光照射下,我发现了一点古怪。 我又站了起来,走到土丘下面,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一看。 “我的乖乖,原来是这样子。”我不自觉地发出了声音。 “阳生,你看见什么啦?”此刻,灵魂状态下的李虎虎飞在土丘上方,不敢靠近。 “我找到让你不舒服的东西了,是尊小小的钟馗像,我把手朝钟馗像伸了过去,刚要把钟馗像拿出来给他看。” 却被他叫住了,“喂,你要害死我啊,我现在是元神出窍,快把它放回去。” 我这才意识到,李虎虎现在只是个鬼魂,真要是见到了钟馗像,可就够他受的了。 “你稍等等啊!” 我又蹲了下来,抓了一大把黑土,又掺和了一点我的唾液,揉了揉拌了拌成了一团黏糊的泥巴,接着,就把泥巴抹住了神像的五官,这样就万事大吉了。 “好了。”我对着李虎虎的灵体只应了一声,他才飘了出来,看见被封住五官的钟馗像,这才舒缓了一口气。 “阳生,你说大地门的,在外边弄这个玩意干嘛,他们又不是专门干抓鬼这个行当的,拜什么钟馗啊?”李虎虎刚才吃了钟馗像的亏,有点怨气。 “这还不简单吗?防鬼呗,要不钟馗像拿来干什么用啊?” “大地门也是道家,什么样的鬼用钟馗来防,这伙人纯粹吃饱了撑的。”李虎虎还在抱怨,这个时候看出来他的小心眼了。 我也有点不高兴了,讽刺道:“我说你的脑子白长了是不?咱们俩和黄生,在烂尾楼收复恶鬼吴玲才几天啊,你就不记得了!那天它来的时候,还附身在了一个大地门弟子的身上,来的时候鬼力就被损耗大半了。就是因为,恶鬼去大地门闹过事,才在这放钟馗的知道不?” 李虎虎这才止住了嘴,不抱怨了,看他那幽蓝的灵体没什么,但额头的红十字刀疤却尤其明显,这就是太岁阴的表象。所以,别看现在的李虎虎是个灵体,除了神明符咒外,其他的牛鬼蛇神,都会退而远之,小鬼小怪见了他就像看见黑社会老大一样,躲着走。 这时候,团穿过来了两道远光,看上去应该是汽车的远光灯,正像我这里缓缓地靠近,我猜应该就是大地门的人来了。 “有人来了,玄生,你快躲远点,别让大地门的人,感应出来你。” 李虎虎不敢怠慢,连忙飞得老远,尽可能地远离会被感知到的范围,而我赶紧解下裤腰带,对着钟馗像下半截撒了一股热流,然后就跑开了,藏在附近的一个小坑里,露出半个脑袋,观察他们。 刚刚藏好,轿车就停在了离土丘不远的位置,车里下来了四个人,全都穿着灰色白领的道袍,其中一个人的道袍后背还有个大太极图案,是左庞的四个入室弟子之一,但是天太黑,看不清正脸,虽然,我现在被道法加持,视力更好了,但在光线匮乏的情况下,还是看得很费劲。 黑暗中,只能看他们四个往有一点光亮的地方走去,可他们的最终目标不是那,而是越过了有光亮的那扇户,又往前走了三户,到第四户才敲门。 “原来,那亮着灯的是个幌子啊,大地门的真精明!”我打心底佩服起来了这些坏种。 “咚咚咚”三声急促的敲击。 过了一小会儿,“咚咚咚咚咚”又是五声急促的敲门声后,木门才吱呀一声打开,四个人鱼贯而入。 看他们都进去了,李虎虎才飞回到了我身边,跟我商量接下来怎么办。 “你现在是鬼,在外边待着别动,我悄悄翻墙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 说完,我就悄悄地到了他们刚才进去的那扇门前,看了下墙,还好不算高,也就两米多点,一个纵跳就蹬上了墙头,站在高处往里观察,堂屋内有火光。 于是,我又踮起双脚,轻轻地在瓦房上走到了堂屋之上,怕瓦房承受太多重量,我轻轻地爬在了上面增大受力面积,然后小心翼翼地挪开了一块瓦片,居高临下观察,开始对他们窃密。 四个人围着一团火坐着,其中一个人很高至少一米九,但是瘦得不像话,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高个子左边是个微胖的男人,中分头,面色圆润;再往左的那个人花马甲、藏青长衫民国风衣着的白发大背头,正是跟我斗气不分胜负的邱八,此时他已经完全恢复,没有了斗气后的狼狈;最后一个人正是左庞的四弟子,马纳,外号马四臭。 此时此刻的马四臭有些惨,大夏天的别人都热得烦躁,只有他道袍里面夹着棉袄,使劲儿往火堆前面凑,就这样还是浑身不住地颤抖,他的脸色苍白得很,李虎虎的情报不假,这小子真的被鬼缠上了,而且还缠得不轻,我特别留意了下他的左手,缠着一圈绷带。 破子午聚阴局那晚,挟持邓婉婉从我手里抢走红骷髅头的就是他,既然他的血喂了红骷髅头,那他就等着被吴玲纠缠致死吧。 这时候,墙角的灶台挪动开了,走出来一个又黑又壮的男人,这个人正是左庞的三弟子,侯强,外号三兵。 “老四,你再忍忍,师叔请的大师马上就到了,等他来了,帮你驱邪后,三师兄我一定替你报仇,要极道派的那几个小子好看!” 说话间,侯三兵很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眼睛乱飘,突然开口说道:“有人。” 说罢,一记飞针甩出。 第一百六十九章 邱八之死 “喵呜”一声猫叫后,便是一块瓦片掉落,摔在地上成渣。 “原来是一只夜猫啊,我还当是有人呢,吓我一跳。”侯三兵长呼了一口气,把紧张的神经松了下来。 他刚才那一下子,把我也吓得不轻,还以为我自己被发现了呢,结果,虚惊一场! 再看马四臭的那个模样,就知道被鬼给收拾得有多惨了。 道家人要是养鬼,那就是要鬼为己所用,喂鬼的方法也多种多样,最多的就是拿自己的血液来喂养鬼,马四臭抢黑檀木盒子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的血撒了进去,间接喂给了红骷髅头的宿主,也就是吴玲。 原本大地门养吴玲这样的鬼,就是为了让鬼听命于自己,但后来却被我给放了出来,大地门苦心豢养的鬼,调转枪头打了他们自己,反倒让大地门损失惨重。尽管他们的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想利用红骷髅头和吴玲的残魂来达到强化聚阴的效果,却弄巧成拙,反倒是废了自己的一员大将。 这才没有几天,马纳就成了这个模样,真的是离死不远了,因为吴玲本就是恶鬼,对大地门又苦大仇深,刚好有了马纳这样的冤种用血供它,吴玲可以强行吞噬他的精血,一直到他精血枯竭而亡,这可真的是折磨活人,至死方休。 这时候,马四臭恶狠狠地说道:“都怪那个叫阳生的小子,趁我抢黑檀木盒子的时候,把我的手刺破,血喂给了吴玲这个婊子,才让我被鬼纠缠成了这副模样。三师兄,等大师给我接触了女鬼的纠缠,你再把阳生抓起来,交给我,看我不把他给折磨个死去活来。” 我心想,这个马四臭真坏赖皮,明明是你来抢我手里的东西,还怪我把你的手弄出血了,只不过那时候我手里碰巧握着铜钱剑,才失手把你弄伤的,坏人就是不讲道理,只会怪别人。 “放心吧,三师兄我会先打断他的双手双脚,让他成了废人,既不能掐指诀结印,又不能逃跑,到时候任你处置,极道天师馆的人都该死,敢跟我们大地门作对,就算他们有十条命,也不够我们杀的。”侯强恶狠狠地说道。 早就听说左庞的三徒弟心最狠,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以后再见面对战,我一定要比他还狠,不然,死的真没准就是我。 “三师兄,他们是明面上的,别忘了还有个克巴,他更喜欢背后搞小动作,也得防着点。”马四臭又提醒了侯三兵一句。 “你说得对,克巴这家伙狡猾得很,之前跟大地门合作就觉得他狼子野心,刚想对他动手,他就跑了,真是属狐狸的。听咱们警察局里的眼线说,极道派的人和警察合作,前几天刚把云布给抓住了。”侯三兵说道。 “什么,云布给抓住了?坏了,他可知道不少咱们和克巴干过的事啊!万一,他经不住威吓,都招了怎么办?”马四臭紧张了起来。 “别担心,有人替我们解决了!刚抓回来第二天,云布就得了重病,送到监管医院治疗了,后来莫名其妙的就死了,想也不用想,是克巴干的,克巴这家伙心比蛇蝎还毒,怕暴露自己,就远程用降头术把云布杀死了,这倒也省了我们不少事,不用担心把我们供出去了。” 原来克巴他们跟大地门还真有一腿,为了利益,这两拨坏蛋才闹掰了,果然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这些人为了利益什么坏事都能做出来。他们闹得越凶越好,最好斗个两败俱伤,到时候鹬蚌相争,我也好渔翁得利。 说话间,他们又吐出来了一条惊人的消息。 马四臭说:“不知道林雨这个婊子,有没有把子母棺的事情办好?哼,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就交给一个娘儿们办,不掉链子才怪。” “马纳,这话不能说,这是师傅的安排,子母棺很凶,这种事情最好咱们不要去招惹,你没看张若虚他们听到了子母棺都吓得不敢接活了吗?张若虚那么贪钱的人都不敢接,你想去办这事,找死呢!师傅也说了,林雨是任氏集团的人,跟咱们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就算出了问题,也可以推得一干二净,师傅是谁?最聪明的道士。”侯三兵道。 我不由得吃了一惊,大地门的真卑鄙,利用外人来实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林雨也是够傻的,干嘛要这样替他们卖命,不知道这群家伙吃人不吐骨头吗,到时候怕把你啃得渣都不剩。 心中突然一突,萌生了个猜想,“那个纠缠林雨和他对象的小鬼,是不是就是要住子母棺材中那个小棺材的!母凭子贵,子靠母强,还没有见识到小鬼的母亲,如果真的子母棺材做成,让这两个鬼住了进去,就不是鬼上鬼,凶更凶那么可怕了,到时候只怕会更加棘手。” 一直坐在他们身边的邱八没有说话,看他端坐如钟,好像一切运筹帷幄之中,侯强突然开口对他说话了,“八爷,您看能不能再布个更凶的风水局,好让极道派的臭道士们全都死翘翘,一个不剩。” 邱八好像听出来了他话里有话,就问他,“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对老夫的能力有怀疑?” “哦,不不不,我们哪敢怀疑八爷,您是师傅的座上宾,我们看在师傅的面子上也得对您礼貌有加啊!”马四臭也在一边奉承,但看他贼眉鼠眼的,就知道他口蜜腹剑。 邱八咳嗽了一声道:“当初,左大哥请我过来布局就承诺会把道家秘宝九纹铜镜给我的。这件事,你们是知道的。” “当然知道,师傅做出承诺的时候,我们都在场。但是,你也答应师傅要布三次风水局,长阴风水局、子午聚隐局都已经布过了,你还差一个局没布。”侯三兵说道。 “我知道,我还欠一个风水局,我邱八说话算话,会布局的,不知道左大哥第三个局,要布什么局?” “我们师傅已经把要布的局跟我交代了,不着急,八爷,先喝点圣水,这是师傅派人去高僧那花大价钱好不容易买到的莲花座下的圣水,喝了益寿延年。” 说完,侯三兵就拿出了一个陶瓷罐子,给邱八倒了一碗。 邱八想也没想就喝了下去,结果,碗一摔,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呻吟道:“你们,你们给喝的是什么?” “鹤顶红,想不到吧,嘿嘿。”马四臭坏笑着看着他。 侯三兵说:“你前面布的两次局,都没有发挥多少作用,还让极道派的小道士轻而易举的破了,师傅很失望,说留着你没用,再说了九纹铜镜这样罕见的宝物,怎么可能给你?你啊,没有利用的价值了,安心地死去吧!” “啊,你们,你们好毒……”说完,他又吐了一口血,缩成了虾米的模样,痛苦地离世了。 第一百七十章 阴谋 “呸,他妈的,你早该死了。”马四臭使劲地对着邱八的尸体碎了一口。 看着死不瞑目的邱八,我是又恨又气,大地门的人真的是歹毒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让道家布局大师邱八来任家祖坟布长阴风水局,以散尽任家的运势,后来,又在青龙湾布置子午聚阴局,达到闹鬼降价的目的。 邱八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毕竟是一代道家大师,要不是为了道家的法宝也不至于助纣为虐,现在落得这么个凄惨的下场,他真的不明白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 大地门的罪孽越来越深,越来越重,完全不把人命当回事,说杀人就杀人,想杀谁就杀谁!可惜的是,人类社会的法律还拿这伙人没有办法,因为法律讲求证据,谁又能抓住非常理和科学能解释的证据呢? 看在眼里,我怒不可遏,紧咬着牙龈,攥紧拳头想要把这些披着人皮的恶魔撕碎,可我最终还是忍住了,现在不是时候跟他们动手,既然他们利用法律之外的手段来谋财害命,那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大地门的败类们,你们给我等着,我张若虚一定会替天行道,让你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这时候,侯三兵又说话了,“你们俩去把尸体抬出去,拿化尸水把尸体化掉。” “是。”坐在他们身边的一高一胖两个道士,把邱八的尸体抬到了外边,将衣服扒掉,然后掏出来了一个小瓷瓶,拧开盖子,把里面的液体浇到邱八的尸体上。 “滋”一阵浓浓的白烟升腾而且,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成了一滩血水,这化尸水当真厉害,把罪证消灭得无影无踪。 “去,把衣服烧了去。”高个子对微胖的那个吩咐了一句,他就把衣服堆到了一起,淋上一些汽油,用打火机点燃,又成了一堆黑炭。 这俩人就回去复命了。 “事情,都办好了?” “回三师兄的话,事情都办好了!”高个子说道。 “嗯,很好,你们俩出去吧,这没你们的事了,我和我师弟有点事情要说。” 两个跟班,什么都没说,走出来房间,来到院子里找个地方坐下边抽烟,连聊些没有营养的话。 “马纳,子母棺材的事情,你得盯紧了,林雨这丫头我不是很放心,好在现在你还能拿捏他,你一定要让她把棺材的事给办好了。明白吗?”侯三兵道。 “三师兄,说实话吧,我真对这个娘们儿提不起来兴趣了,能不能别让我再搞他了,说真的见了她,我连裤子都懒得脱。” 原来,所谓的拿捏就是愚弄感情啊,我还当他们的手段有多高明呢,其实不过是一些个肮脏龌龊又卑鄙的手段。 想想林雨这种贪财又市侩的心理,觉得她又没什么好同情的,要不然不会跟大地门的人勾搭上!哼,一丘之貉。 现在子母棺材的事情已经很明了啦,就是大地门的人在背后使坏,至于他们要拿这子母棺材做什么事,还不清楚!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师弟,不能这样子,这可是为了大地门的伟大计划,师傅为了这一步,你知道费了多少心血吗?风雷老道活着的时候,处处压咱们大地门一头,别说是师傅了,我见了极道派的人都觉得抬不起头来,你说天天被人踩在下面的滋味好受吗?如今,风雷那个老道士死了,好不容易等来机会收拾极道派,你说你能在这关键的时候掉链子吗?师傅的安排自然有师傅的道理,弄这么多大凶之物,就是为了用道家的禁术,解决掉极道派的五个弟子。”侯三兵苦口婆心地说道。 想不到左庞的心眼这么小,自己坏事做尽,还怪我师傅跟他们为难,这帮人做人的底线都丢了,还说要扬眉吐气的话,真不臊得慌! 现在还搞了这么多凶恶的邪祟妖物,还大搞道家禁术,真是离遭天谴的日子不远了。 “好,我听你的,最可恨的就是那个叫阳生的小子,我早晚要他好看,之前先是把吴玲那个贱人的主魂给放出来,到咱们这大闹,害了一半儿入室弟子的命;后来,还割破我的手,害我的血喂了吴玲,让我被鬼缠身,生不如死,这一切都怪他,要不是他,我也不会被鬼缠,任家的产业早就是咱们大地门的了。”马四臭怒道,把一切的罪责都归到了我身上。 “师弟,你别着急,任氏集团迟早是咱们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咱们的,至于,吴玲只能算你命不好,本来你一直折磨训练它的魂,但被阳生那小子给搞坏了,搞坏也就算了吧,还没把吴玲给解决掉,这才害你成这样。” 原来,害死吴玲并折磨它灵魂的人就是马四臭,活该他被鬼缠,也难怪吴玲会对他这么狠。 “阳生那个臭小子,咱们最好还是先别跟他过不去,他的道行比咱们俩深,而且,他是极道派的掌门人,一定留着风雷老道的掌门宝物,咱们还得等机会把他的掌门宝物拿到手里!” “师兄,极道派到底有什么法宝啊?师傅只是说有,但没说是什么!二师兄也找去了,但却弄了个生死不明!”马四臭不解地看着侯三兵。 “铁铮这个家伙,什么招呼也不打,就去极道派给人家找事,为的不就是法宝吗?但,结果呢,估计落不下好!师傅他虽然没有说清楚具体是什么法宝,但是肯定在阳生那小子的手里,因为极道派的法宝只传掌门人,邱八层跟我说过,他见过风雷老道的法宝,据说是块玉佩,这可是块法力无比强大的宝物,就为了这个宝物,咱们也得留着他!”侯三兵的眼睛满是觊觎的光,这个家伙真是贪婪。 他们说的极道派的宝物,我已经猜到是什么了,就是八卦紫玉,师傅传给我的唯一一件掌门法宝,这东西的确是个好物件,不仅在我即将被公交车撞上的前一刻救了我,还在李虎虎即将被死降刺穿心脏前替他挡下了致命攻击。 听他们的语气,之所以,还没有对我不利,还是觊觎着我的八卦紫玉,真是好卑鄙。 “师兄,你说师叔请过来的高人是谁呢?他的本事,比邱八怎么样?”马四臭问道。 “还不知道具体是哪个大师,不过听说他很厉害,跟师傅有的一拼,特别是他有一手御妖的绝活。只要请到他来,就算收拾不了极道派,也够整他们个半死!” “御妖?”我心中一震,他们该不会把长白山的冯道士请下山了吧?这个道士,不专心修炼正宗道家本事,而是一门心思收妖御妖,还专门拿妖精的内丹修炼,也不是个好人。 我听到这里,冷汗直冒,大地门的这伙人,是真的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要跟我们极道派死磕到底了,我不免有些害怕,狠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冷的怕不要命的。要是大地门真的豁出去了,那我们真的也很危险。 子母棺材就已经是将要面对的世纪大难题了,还来个旁门左道,真是不让人消停。 这一群疯狗,真的是彻底疯魔了,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幸好我今天来拜会了,不然,又得被动防御,搞不好被你们背后捅一刀子,连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看来,我不能在坐以待毙了,邱八已经死了,窃听器连带他的衣服都被烧了,我们面对可怕的敌人,又要变成聋子和瞎子了。 不过,从最近发生的事情来看,大地门的状况更惨,损失了一票入室弟子不说,左庞的三儿子还被我们给整进了看守所,现在四徒弟还被鬼缠,他们这最后的挣扎,更像是狗急跳墙。 这就是,天不藏奸,更不养奸。 第一百七十一章 要你一只耳朵 这个时候,马四臭的身体又开始抽搐了起来,他捂着头,使劲地呼喊,“别来找我,别来找我,求你别来找我,不是我要害你的,不是我。” 不用想,吴玲的冤魂又来修理他了。 “不可能啊,咱们在外边放了开过光的钟馗呀!”侯三兵着急了,料定有人对钟馗像动了手脚,赶紧打开门,喊道:“你们快去看看钟馗像,是不是有人来动手脚了。” 我心想坏了,李虎虎的魂还在外边呢,如果他们把钟馗像五官上涂抹的泥巴,擦掉李虎虎就完蛋了,钟馗可不像执命四幽那样,多少钱值钱就打发了,钟馗可是个见鬼就抓的主,不管你阳寿有没有尽,一概先抓了再说。 这个该死的女鬼,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这个时候出现,不露面,不行了。 眼见着那两个小跟班跑了出去,我赶紧朝李虎虎飘荡的方向大喊:“别让他们动钟馗像!” 我这一喊,把自己也暴露了,侯三兵顺着声音迅速甩出飞针,被我堪堪躲过,他的飞针是真快,要不是有道法加持,我是铁定躲不开的。 既然暴露了,那索性就不躲了,跟他们战斗吧,我一个翻身从房上跳了下来,一对一跟侯三兵对上了,此刻马四臭那个小子,正被女鬼纠缠得痛苦不堪,他的战斗力可以忽略不计。 “张若虚?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显然我的突然出现,吓了侯三兵一大跳。 “意外不意外,你没想到吧?我会摸到你们的地盘上!”我使劲地咧嘴笑了笑,想要震慑住对方。 侯三兵知道要是跟我硬碰可能吃亏,所以没有着急动手,而是嘿嘿一笑,道:“张掌门,您是极道派的掌门人,还会干鸡鸣狗盗的事?传出去了,不怕别人笑话?” 我知道他是在故意拖延我,于是我反将了他一军,“害怕,很害怕,所以,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只能是死人。” 看我的模样不像是在开玩笑,侯三兵慢慢地从兜里掐出来几枚针,想要趁我不备偷袭。 “我劝你放弃吧,刚才你就拿飞针射我,还不是被我躲开了,你要跟我比速度的话,那就试试,我保证你射不到我,而我百分之百能跑过去,一瞬间把你制服。”我故意很淡定地对他威胁道。 侯三兵被我吓住了,刚掐出来的针又被他收了回去,转而问我,“你大晚上来这干什么?你要是想做对我们不利的事情,那就太卑鄙了,趁我们人手不足偷袭我!” “你分明是心虚,知道敌不过我,才在这给我讲道理,你放心!对你们这些个卑鄙小人,不用讲道理,我对付你们,也可以用卑鄙手段。” 他听我这句话,彻底害怕了,也顾不得马四臭被鬼纠缠成什么样了,赶紧拉他起来,给他额头贴了张符,马四臭这才没有像刚才那样哆嗦个不停了。 “他自身都难保了,哪还帮得了你?你要是不想死的话,就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什么问题。”侯三兵说话结结巴巴的,显然是被我吓到了,甚至觉得我是有备而来。 我忽然以一种要吃人的眼神盯住了他,而他在我面前一个劲儿地哆嗦,冷汗还流个没完,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要被狩猎者吞食的那种绝望。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现在的他别说对我发针偷袭,就算让他动上一动,恐怖都费半天劲。 “你们大地门的人是怎么勾结克巴的?还有没有在任氏集团别的小区布局?快说,不然弄死你。” 他吞了口唾液,看眼神就知道他心虚,用一种阴测测的声音回答道:“克巴是谁啊?我不认识,那个风水局什么的,呵呵……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这么回答我的问题,看来今天你非得死在这了。” 说罢,我从腰间抽出匕首,准备对他下手。 “别,别,我说,我说还不行吗?”他又被我唬住了。 “那你就快说,答案让我不满意,我就给你一刀子。”我的模样越来越凶狠,只要我一瞪眼就能把他吓出病来。 “克巴是我师傅去云南认识的一个降头师,他们俩兴趣相投,一来二去就成了朋友,后来就跟着来石厚市,帮我师傅一起做生意,至于任氏集团布的局嘛,就两个都被你破了。”httpδ:/m.kuAisugg.nět 我故意拿第二个问题来测试他,看他会不会对我说实话,从而判断其他问题有没有对我撒谎,显然,我成功了。 “算你识相,那你告诉我,克巴在什么地方,那个浑蛋两次差点要了我的命!”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师傅和克巴在商量瓜分任氏集团财产计划的时候,他们就闹僵了,后来,不仅不再合作还成了仇敌,大地门还有几个被他的降头害了命。现在,不光是你们找他,我师傅也在找他!”他这次说话,没有表情不自然,眉毛也没有上挑,应该是真话。 克巴这家伙当真狡猾,到现在了还捞不到他的消息,这让我很被动。 “你们大地门的,没一个好人,在生意场上竞争不过任氏集团,就背地里搞小动作,现在我给你两条路,第一条是能活着的路,那就是把做污点证人,把你参与过的和知道的事情都给警方说清楚,把左家一网打尽,然后争取宽大处理;第二条路是杀你的路,我现在就能取你狗命!你选哪一条。” 他明白,我看似给他两条路选,让他自己决定生死,实际上就是要逼他就范,转做污点证人,好收集足够确实充分的证据,再坐实了左家人的罪,然后绳之以法。 “那肯定是选活路啊,我一定配合。” 我哈哈哈地笑了,道:“聪明,你……” 没等我说完,一根飞针向我的喉咙射来,我用手接住了针的尾端,只觉得喉咙被轻轻地碰到,然后,我便倒下了。 这回换成侯三兵得意了,他嘻嘻地笑着,走到了我身旁,踢了我大腿一脚,“哼,你个自以为是的浑蛋,你真以为吃定我了吗?你下去陪阎王喝茶吧。” 说完,就掏出了一把弹簧刀,朝我的心口扎来。 我早就防着他这一手了,虽然针头顶到了我的咽喉,但道法加持的我还是速度更胜一筹,抢在针扎进喉咙的那一刻,把针抓住了,假意摔倒。 我虎躯一震,一记扫堂腿把他铲倒,他重心不稳,面部朝下摔倒在地,弹簧刀也被摔脱了手,把手里的匕首贴在了他的脖子上,另外一只手,顺势按住了他的头,大喝: “活路你不选,偏选死路,那好,我成全了你。” 匕首贴着他的脖子轻轻一划,血就流了下来,由于我收着手,颈动脉才没有被我割破,不然,他就真的死了! “爷,饶命!”侯三兵吓哭地尿了裤子,泪水就跟不要钱一样,汩汩流出。 “侯三兵,被以为你的小聪明能骗过我,刚才我不过是故意卖个破绽给你,你们是自作自受,当初就是你和马四臭两坨臭狗屎挟持我女朋友,把吴玲的头骨给抢走的,现在惹出这么大的麻烦看谁还救得了你们。我告诉你,我之所以没有在青龙湾把吴玲的鬼魂给灭掉,就是让你们尝尝被鬼整的滋味。” 我说出这样的话,可不是在危言耸听,厉鬼虽然就缠住了马四臭,但侯三兵因为给马四臭走得太近,也免不了最后被鬼缠身的厄运,除非断了他们之间的业障,否则永无宁日,直至被厉鬼缠死。 这个时候,大门从外边被踢开了,李虎虎已经元神归位,刚才被派出去的高个子和小胖被他一手一个拎着进了院子,扔在了地上。 “哼,就你这两个臭鸟蛋,还想跟我过不去,简直找死。”李虎虎霸气地讽刺道。 一看李虎虎也来了,侯三兵更害怕了,当即软成了一摊泥。 从李虎虎离开天师馆,当了屠魔人,就行开始了脑袋别在裤腰上的生活,他的狠辣,侯三兵是知道的,侯三兵这样不入流的小货色,在我们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现在侯三兵和马四臭,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我们宰割,但我们俩也不稀罕为了这两个猪狗不如的东西脏了手,还是打算用法律来惩罚他们。 “现在,你没有路可走了,说,吴玲的头骨在哪?”我把侯三兵提溜了起来,匕首贴紧他的脖颈,他要是稍不老实,随时一刀抹了他。 “在……在暗格里,就是那个灶台。” 我对李虎虎使了个眼色,道:“你下去看看把裂成两半的骷髅头带上来,另外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他们犯罪的证据,能拍的就拍能拿的就拿。” “好嘞。”李虎虎没有迟疑,走到灶台那寻找暗格,打开后,便下去了,里面传来了一阵打斗的声音,不一会儿,李虎虎就拎着一个手提袋上来了。 “红色裂成两半的头骨,在这里。” 侯三兵,看李虎虎把头骨拿了出来,着急了,道:“啊,你们不能把吴玲的头骨拿走,不然马纳就没法活了。” 我冲着他的后膝窝狠狠踢去,扑通一声他就跪下了,我喝道:“拿不拿走,你说了不算!” 我又一刀子滑在了他的脸上,一股鲜血冒出,“侯三兵,你们大地门在石厚市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早就搞得天怒人怨了,别以为我们师傅去世了,你们就可以无法无天,告诉你吧,我可不是慈眉善目的风雷道人,我比左庞更变态!” “是,是,张天师更厉害,还请您大人有大量,饶我们一命!” “哼,真没骨气,左庞有你们这样的徒弟,大地门的未来堪忧啊!” “是,张天师说得是,求您放了我吧!对于我这样没出息没未来的垃圾,根本不值得您动手,杀我还脏了您的手。” 果然,侯三兵还是怕死的,他知道我只要稍微有点情绪波动就会终结了他的狗命,所以,他只能对我唯命是从。 李虎虎却不领情,也不听他的求饶,反倒是在一旁煽风点火,“阳生,对付这样的人渣败类,还讲什么人权生命,别跟他废话杀了他。” 我又把匕首抵住了侯三兵的脖子,这一次刀尖直顶在咽喉,不用费力,就可以让他开喉。 “爷,两位爷,你们别冲动,留我这条命,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你们不杀我!” 话说到了这份上,看他这么卑微,我决定好好利用他,其实,打一开始我就没想杀他,因为杀人不过头点地,还不如留下他和马四臭,用来指正左庞,让他们为自己做过的恶事买单。 “好,我今天不杀你,但,我留你性命有个条件,带上马纳去自首,把你们办的脏事,丑事都向警方交代清楚,知道了吗?” 我这次说话更狠,不给他回答的余地,他只能答应,“是,我一定自首,把我知道的事情都交代出来。” “嗯,你要说话算话!师兄,走!”我对李虎虎只应了一声,但没有立马放开侯三兵,说道:“侯三兵,今天我不杀你,但必须得给你提个醒,要你一只耳朵。” 说完,手起刀落,他的右耳朵被我一匕首切了下来,他疼得在地上打滚,捂着伤口,龇牙咧嘴,吱哇乱叫。 “师兄,我们走。” 我和李虎虎还没走出门,就被侯三兵叫住了,“两位,请留步……我师弟,他快不行了,你们帮他一下。” 我扭头看了一眼,口吐白沫,大翻着白眼,还在不断抽搐的马四臭,他确实已经被吴玲折腾的不像样子了,在不替他驱鬼,真的就活不成了。 于是,我蹲到了他身边,右手掐了个指诀,冲他眉心摁了下去,他不在抽搐,也不翻白眼了,呼吸也平稳了下来。猛鬼已经被我驱走了! 我站了起来,对侯三兵道:“鬼,我已经驱走了,但是她还会回来的,别想跟我耍什么心眼,动什么心思,吴玲的头骨在我这,我要想弄死你们,分分钟的事。记得,带上马四臭一起去自首明白吗?” 侯三兵捂着自己伤口跪在地上道:“是,我们一定自首。” 说完,我和李虎虎离开了这里…… 第一百七十二章查祖到案 我和李虎虎大获全胜,出来跟耿彪彪碰面以后,就一起驱车离开了这块是非之地。 路上,我打开了手提袋,看着已经裂成两半的头骨,心中若有所思。 耿彪彪突然开口说话了,“师兄,你要这死人骨头干什么?难道也要用这东西,控制吴玲那个女鬼,报复大地门?” 我摇了摇头道:“操鬼害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我干不出来,我拿它,只是吓唬侯三兵和马四臭这两只小虾,吴玲也够可怜的,我要把她的头骨带回天师馆,供起来,让它吃香火,好把它超度了。这个世界上,少一个恶鬼就多一份宁静。” 耿彪彪投过了敬佩的目光,大声夸赞道:“阳生,真不愧是我们的好掌门,有你这样善心做好事的阴阳师,是极道派的福气,以后只要是你安排的事,你说一我绝不说二。” 我没有理他,而是兀自地呆坐着开始思考。 人的善恶往往就在一瞬间,别人对我投桃我必然报李,如果敌人对我不留情面,那我自然不会手下留情。kuAiδugg 大地门的人总是用卑鄙的手段来害我,甚至不惜牺牲别人,够炼厉鬼来对付我,我还真想当一回恶人,用他们的方法来报复他们,不过,我不是大地门的败类,如果我用他们的方法对付别人,那跟他们有什么区别? 驱鬼害人是畜生做的事,我不能这样做,除魔卫道是道家人的本分,左庞就是为了利益,把本该济世为怀的道法当成了谋利的手段,真是悲哀。 想到这里,我突然问了他们俩一个奇怪的问题,“你们说咱们道家,修习道法为的什么?为了钱,还是为了救人?” 耿彪彪先回答道:“都有,既为了钱,也为了救人,这不冲突。” “为什么?道法不就是为了济世救人,挽救苍生吗?为什么要把钱掺和进来?”我一连几个问题,反问耿彪彪,连我自己都弄不清楚我学道法到底是真的为了除魔卫道,还是为了一身铜臭! “这有什么的,师兄,咱们极道派的人,道法高深,除魔卫道的时候,有求于咱们的人给点报酬不是应该的吗?咱们是道士,也是人,人不需要吃饭的吗?拿钱没什么不对的,正所谓收人钱财与人消灾,不就是这个意思嘛!没什么不对的。” 耿彪彪的话有一定道理,但我又不得不自我反思,曾经的左庞也是个道法高深的,以除魔卫道为己任的道家高人,只可惜后来见识到了俗世间的繁华,彻底地爱上了钱,沦为了钱的奴隶,从而迷失了自我,忘记了道家的本分。现在,才成为了一切向钱看的恶人,坏道。 “黄生说得有道理,但是,咱们以后要是接的生意多了,赚的钱也多了,会不会变得跟左庞一样,只认钱不在乎人伦纲常,真成了那样,就算我们打倒了一个左庞,自己却成了新的左庞,那不就成了最大的讽刺,最大的笑话了吗?”我又开始怀疑起来了自己,真怕某一天因为钱,成了左庞一样的恶魔。 就在我正疑惑的时候,开着车的李虎虎突然开口了,“阳生,你不是左庞,你是张若虚,你要做自己,活成自己的样子!你明白吗?” 李虎虎的话看似简单好理解,但却给我这个醍醐灌顶的人,浇了一盆冷水让我清醒了,我便问他,“三师兄,什么叫做自己,活成自己的样子?” 正在开车的他,没有立刻答我的话,而是让坐在副驾驶位的耿彪彪给他点了支烟,给他叼上,他猛吸一口,将烟夹在了自己的右手指缝中,这才说道:“你是不是叫张若虚?” “是啊!” “师傅是不是风雷道人,胡天明?” “没错啊!” “那你做风水阴阳师为的是什么?” “为了除魔卫道,尽道家人的本分!” “好,灵魂三问结束了,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你要做的就是这些事。” 李虎虎的话,我明白了,就是让我坚持自己最初的想法,以后不管有什么变故或事情,都不要迷失自我,丧失自己的本质。 李虎虎又吸了一口烟,接着问:“阳生,人非草木,你是人,我是人,黄生他也是人,只要咱们生活在人类的社会,就离不开人类赖以生存的物质基础,钱,不管好人坏人,男人女人都离不开,你挣钱没人会说你不对,但你要做自己。” 我苦笑着,品味着李虎虎说过的话,反复思考自己的人生过往,心中的酸甜苦辣个中滋味都在改变着我,但李虎虎说得对,唯一不能变的就是我的本心。 可有一点,他们都不清楚,其实我已经不再是纯粹的我了,现在有人可以改变我了,那个人是我内心的酸楚和唯一的挂念,那个人就是邓婉婉。 如果真要说有什么是我值得付出,哪怕是生命的,以前只是道家人的职责,现在多了一个,那就是我一生的挚爱,邓婉婉。 正是因为我对她的爱,她对我的期待,我才变得优柔寡断,有时候会自我否定,我越来越向钱看,也因为有了私心,以前我是单身汉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我有个女人要养,我还想着给她更好的生活,所以,我越来越需要钱,我的动机也就不再纯粹。 我坐在车后排又思索了好久,一直呆呆地坐着,半天不说话,直到李虎虎开口。 “阳生,你别迷茫,你的心思我和黄生都理解。” 他说的理解是什么含义呢?我把目光转移给了他,问:“你们都理解?” “是啊,阳生师兄,我跟玄生师兄都理解你,咱们都是男人,只不过你比我和三师兄提前迈出来了一步,你先有对象了!”耿彪彪把话挑明,看来还是兄弟最理解我啊。 “黄生说得对啊,现在有喜欢你的人了,你也喜欢人家,思想自然会改变,五师弟他正在追求任玲玲,等他成功了,没准比你还图财呢,但是他比你强,找的女朋友是全市最富有的女人,比你少奋斗起码一百年。” 李虎虎还是第一次这么风趣的说话,真想不到,这种话能从一个三十八岁从来没谈过恋爱的老处男嘴里说出来,看来他也渴望被爱,也许不久的将来,他也会情窦初开。 事业心重,往往会影响成家的进度,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学历越高越不好找对象,越努力抓事业越容易被剩下了,还不是被残酷的现实逼成这样的? 谁叫我们现在承受着房价高,彩礼高,收入低,这种二高一低的窘境呢! 我笑了笑对他们俩道了声谢,还打趣地说:“你们俩啊,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也该给婉婉打个电话了。” 掏出来手机发现竟然是关机状态,才想起来,刚才探访大地门关了手机后,忘了打开。 谁知道刚打开手机,就一个劲儿地响起短信提示音,足有十九个未接来电,清一色是张小斯。 这货找我准没好事,不是帮助破案,就是帮他抓人,我还不好意思拒绝,因为协助警方破案,是公民的义务! 看来,我又要做费力不讨好的事了,张小斯打那么多电话,肯定是很着急,这十九个未接来电,就是证明。 我正要回拨,张小斯又一个电话打来,接通。 “谢天谢地,你总算开机接我电话了!” “我刚才办了点私事,开机不方便,有什么事直说吧!” “张若虚,又来个自首的,那家伙自称叫查祖,肚子腐烂得很严重,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非说要见你,说只有你才能救他,他快被鬼缠死了。”电话那头顿时传来了张小斯火急火燎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埋怨。 “又被鬼缠,是哪个鬼会缠上他了,你问过没?”我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问了,但他不肯说,非要你出现了,才把一切都叫交代出来,他还说要全交代,有个条件,那就是救他并保护他的安全。” 我呵呵一笑,道:“保护证人的安全,不该是你们警察的职责吗?” 张小斯不高兴了,用一种生气的语气对我喊道:“你别给脸不要脸啦,我要是能保护他,还用得着你吗?你快过来吧!” 没等我说话,电话里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张天师,我求求你了,救救我吧,你赶紧来警局,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快……快来,我快受不了啦!那个女鬼,它要杀我,克巴,他也会害了我,你快来吧,迟一点,我就活不到明天了。” 看来这个人就是查祖,他终于还是熬不住找来了,看样子再晚真来不及了。 “好吧,我这就过去,张小斯你听着,我没到之前不要让他接触任何人,找紫外线灯来照着他的肚子,强光可以缓解他的痛苦,另外找些朱砂来,拿毛笔在他后背画傍身印。” “你在开玩笑吗?我哪里会画什么傍身印。” “挂了电话,我把傍身印的图片发给你,你照葫芦画瓢就行了。” 说完,挂了电话,把傍身印的图片通过微信传了过去。 “黄生,咱们做的法罩带了吗?”我焦急地问道。 “没带,我压根没想到,这个查祖会在这时候自首。” “哎……”我长长地叹了口气,怎么就赶得这么不凑巧,偏偏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不过,事情总要解决,问题总要面对。 “玄生,靠边停车,我打车去警局,先把查祖的情况给稳定下来,你和黄色赶紧回天师馆把法罩取来,一定要快,不然我们又被动了。” 车停了下来,我离开车后,他们有快速启动回天师馆了,我也没有耽搁立马打了一辆出租车到了市警察局,来到了张小斯的办公室。 果然,有一个表情憔悴,留着一点黑色络腮胡子的男人侧身躺在地上呻吟,紫外线灯直射他那生蛆腐烂还很臭的肚子,见我来了他总算是看到了生的希望。 我没有搭理他,只是问张小斯,“他是什么时候到案的?” “一个小时前!” 第一百七十三章 尸油降 “一个小时了,还来得及!”我暗忖着,坐到了张小斯的办公位,拿起毛笔沾上朱砂,开始画符。 “张天师,我,我求你救救我。”查祖的表情很痛苦,眼睛也开始充血,显然克巴已经注意到了他的行动,开始对他施展降头术了。 看他痛苦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到了极限,坚持不了多久了,但是符得一张一张地画。 总算画好了,我拿着符咒问他,“你师傅给你下的是什么降头?” “尸油降。” 一听是尸油降,我吃了一惊,克巴果然够狠,居然下尸油降,这种降头跟别的直接致死的降头不一样,这是一种诅咒降头,会让人越来越难受,真想要被下降人的命,还需再下其他降头才能致死。 “尸油泡过的镇器呢?在哪?”我着急地问他。 查祖痛苦地从裤子兜里掏出来了个咒布包着的东西,打开一看是个镂空的圆球吊坠,原来就是这么个玩意,做尸油的容器。 “查祖,你信我吗?”我用试探性的眼神看着他,毕竟我们一直是敌人,我还差点被查祖下的柠檬降给杀死。 几乎绝望的查祖,点了下头,道:“我还有资格说,不相信吗?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你是我能活命最后的希望,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就大胆地来吧,能救我,我感谢你;救不了,我不怪你。” 他倒是很看得开,的确,现在他除了信任我没有别的选择,但我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我把刚画好的符平放在地上,将吊坠放在上面,滋一声,符纸自燃成了一团黑色焦炭。 “好厉害的降头。”我不由得佩服起来了克巴。 我又拿毛笔沾了些朱砂,刚把毛笔沾了上去,毛笔前端突然炸断…… “没用的,克巴给我下的降头很厉害,在我相片上打了棺材钉,钉住了我的几个关键穴位,你这样硬解是解不开降头的。” 张小斯一看我解不掉这个降头,着急了,问:“你真的没办法了吗?他可是重要证人啊!” 我站了起来,把损坏的毛笔扔到了垃圾桶后,泄气地对张小斯说:“我知道他很重要,是我们找克巴的关键,也是你们重要的污点证人,但我现在真的没办法解这个降头,谁知道这一次克巴下的降头这么厉害呢!” “那怎么办?你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张小斯的语气中带着失望。 张小斯还是第一次对我感到失望,或许他就不该对我寄予希望,我也不是万能的啊。 “这个降头,我现在解不了,克巴法力高强,而且这次下的降头还给被下降人钉入了棺材钉,没有十足的功力远程把钉子拔出来,那是没有机会解除降头的。” 看我束手无策的样子,张小斯也没有办法了,兀自地走坐回来自己的办公桌前,点了一支华子抽了起来。 见我都没辙了,查祖语气慌张地说:“你真的没办法了吗?罢了,这就是我的命吧。” 说完,他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听天由命了。 我扭头看着他,对他冷嘲热讽了几句后,把话锋突然反转,“谁说我没办法的,我解除不了你的降头,但我能保证你不死。” 查祖睁开了眼睛,又一次燃起了生的希望,张小斯也突然不吸烟了,开口问道:“你破不了降头,但能保证不死?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理他,而是再一次蹲到了查祖的身边,冷哼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查祖,你有今天的下场都是你咎由自取,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张天师,我知道是我不对,我也很后悔帮克巴做了那么多坏事,但我已经受到惩罚了,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我真的受不了啦!你就救救我吧,我愿意戴罪立功,克巴勾结左庞,害的人,做过的坏事,我招,我都招!” 我沉默着,无奈地摇了摇头,看他这样的确可怜,但我不能可怜他,因为降头师太可恨,但是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让人无可奈,为了彻底打掉左家的犯罪团伙,为了解决克巴这个万年祸根,我只能救他。 “查祖,你说话可以要算话,我本来不想救你的,你记住我救你是要你戴罪立功明白吗?”我郑重地提醒他,以防他反悔。 查祖听了我的话,挣扎着坐了起来,然后对着我双膝着地,对我磕头,我看出来了他的慌张,也有可能他是觉得我在记仇,毕竟他对我下了一次降头,疼得我死去活来。 “张若虚,我答应你,只要你能保我不死,我就把一切交代清楚,还有一个秘密,天大的秘密。” “秘密?”我条件反射地复述了出来。 “是关于任玲玲她爷爷的秘密,你不知道,克巴他跟你斗法吃了亏,已经去泰国找他师姐求援了,没有我的帮助,你是对付不了克巴和他师姐联手的!” 查祖的话让我上了心,因为我帮助任家,和他结下了梁子,他不报复我是不正常的,不管克巴有没有找他师姐帮忙,我都该防备,必要的情况下,主动出击。 “好,我尽我的能力保住你的性命,你最好配合我,把知道都说出来,如果敢说假话,你就等死吧!” 查祖答应了一声,激动地对我连连磕头,我对他说道:“别磕头了,你坐起来,好好想想要交代的事情。现在告诉我,尸油涂在你身体什么部位了?” “我的前胸!”查祖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从脖子上摘下来八卦紫玉,对他只一句话,“这是我们极道派的至宝,八卦紫玉,我现在我把它挂在你的脖子上,可保你一时三刻不会出事,至于后面怎么救你,你别管,听我的就行。” 查祖激动地流下了眼泪,说了一句还算有良心的话,“张天师,您真是大好人,我做了那么多坏事,甚至对你下了降头,你还肯救我,以后,查祖的命就是你的了。” 说完,又对我磕了一个响头。 我没有理他,站起身来,跟张小斯交换了个眼神,他赶忙起身,把我拉到了办公室外边,急切地问我。 “喂,你到底能不能救他?” 我摇了摇头,道:“不好说,我只能试试看,尽量保他不死。” 张小斯听我说的话有点绕,生气地说:“保他不死,你怎么保他不死,就凭你那块紫色的玉佩?别说大话!” 我没有着急而是跟他耐心地解释,“玉佩只能保护他一时,李虎虎和耿彪彪他们俩回天师馆拿我们做的法罩了,等法罩到了,查祖住进里面就能不死了,但不能出法罩,一旦出了法罩降头术就会立时生效。” 看我没有彻底解除降头的办法,又跟我抱怨道:“总不能让他一辈子待在这个法罩里吧?我们提审他,法院传唤他开庭,在法庭上指证,怎么办?” “你跟我急什么?办法我会想的,再说了,你知道他中的是什么降头吗?是尸油降。降头师下尸油降,是在月圆之夜阴气最鼎盛的时候,找到一个死了还没有多久的孕妇尸体,用烛火烤尸体,拿到尸油,然后把被下降人的生辰和毛发裹在一起用火烧成灰,混合进尸油里用火炼制,期间还会加入蜈蚣、壁虎、蛆虫,炼足一个时辰后,再把饰物放进去,再念够一百遍经,把饰物给受害人,等尸油渗出来沾到身上,他的身体就会一点点腐败,直至死亡!” 张小斯听完我对尸油降的解释,不由得汗毛倒立,使劲地抽了下鼻子,“那你打算怎么解这个降头?” “本来不难解除,但是克巴这一次太狠了,给查祖写了生辰的照片上钉了棺材钉,我是解不了啦!除非,我们去云南或东南亚一带,兴许能找出来他的克星,解了降头。” “难为你了,欸,对了,李虎虎他们俩什么时候到?” 我看了看时间,离我们分开有一阵子了,于是说:“我想应该是快到了,放心吧,等法罩一到,查祖就死不了啦!” 紧张兮兮的张小斯这才神色缓和了下来,我又开口提出了个请求,“张队长,我有个请求,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什么请求?” “一会我要问查祖一些话,请你回避,另外,请任玲玲也来,毕竟整件事情她是最大的受害者。” 一听我要把任玲玲叫来,跟我一起问话,他先是一顿,深刻地思索了一小会,说:“好。” 第一百七十四章 出糗了 张小斯答应了,我就给任玲玲打过去了电话,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跟她讲明。 仅仅十分钟的时间,任玲玲就到了公安局,找上了我和张小斯。 见我和张小斯一脸沉重,便问:“怎么情绪不高啊,难道情况不乐观?” 张小斯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兀自走开抽烟去了。 而我却叹了口气说:“现在,还不能见查祖,等玄生和黄生他俩来了,咱们再问他!” 任玲玲嗯啦一声,就不再言语,跟我坐在公安局的刑警大队办公室里,等着他们俩到来。 又过了二十分钟,李虎虎扛着法罩,耿彪彪拿着道具包找我们来了,一切很顺利,他们来得很及时。 李虎虎见了我,二话没说直接切入主题问:“查祖呢,还活着没?” “在张小斯的办公室里,还活着。” 打开了门,我们师兄弟三人鱼贯而入,见到了查祖那凄惨的模样,李虎虎直接大吼,“你个浑蛋玩意?你也有今天,给老子下死降,妈的,害得我残废了十来天。” 查祖努力睁开眼,一看是李虎虎他两条胳膊上还有很清晰的贯穿伤痕,道:“是李虎虎啊,对不起,当时我们各为其主,现在你就饶了我吧。” “哼,要不是看在你对我们还有用的份上,我非活剐了你不可。” 耿彪彪和我在一旁,没有言语,只是等李虎虎发泄完,开始为保住查祖的命而操作。 我先是在地上铺上了八卦毯,让查祖坐上去,然后擦掉了他后背的傍身印,用朱砂重新在他的后背上画了一道镇字符,接着,问他要出来了生辰八字,由耿彪彪写在了黄符上,烧成灰兑上水让他喝下,最后,李虎虎掐了个指诀,直接出火法对他肚子腐烂的部分一阵灼烧。 “啊……”查祖疼得大声呼叫,四五个强壮的警察使劲把他摁住才完成。 等他被李虎虎的火法烧干净了蛊毒后,他已经奄奄一息,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问我,“你们是救我还是杀我?” “当然是救你了,尸油降透给你的毒太深了,只有我三师兄的火法烧,才能解毒。” 说完,我们把他扶住坐在了八卦毯上。 “可以上法罩了。”李虎虎和耿彪彪两人才用法罩把他扣住。 一个帮忙的警察还问道:“就这样,也算把他控制住了?” 耿彪彪答道:“根本就不需要控制他,现在让他跑,他也不敢跑,只要他出了法罩必死无疑,真正的画地为牢。” 一番折腾,我们总算是完事了,我蹲在了查祖的身边问他,“查祖,现在好点了吗,还没有觉得尸油降在侵蚀你?” “好多了,虽然,肚子被你们烧得很疼,但好在没有尸毒再腐蚀我了!” 听他说完,我这才放心,接着说:“现在你安全了,把我的玉还给我。” 虽然,查祖已经性命无忧,但依然虚荣,就从脖子上摘下玉佩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都用了五分钟…… “现在连摘个玉都这么费劲了,这尸油降真的只差一步就可以要他的狗命了。”耿彪彪说。 “要不说,咱们是他的救命恩公呢!”我嘿嘿一笑,又对查祖说道:“是不是觉得很饿,很疲惫?” 查祖没在说话,可能是真的没有力气了,一个虚弱到极点的人除了呼吸,别的动作都是多余的。 我对他嘱咐道:“现在开始,你必须全天二十四小时待在法罩呢,不管谁叫你也不许说出来,吃喝拉撒全部都在法罩里解决明白吗?” 查祖点了点头,然后,就虚脱了,缩成一坨,像只虾米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微弱的呼吸声,证明他还活着。 等一切都完事了,我们才从张小斯的办公室出来,刚好碰见正在吞云吐雾的张小斯,见我们出来便问,“事情都办妥了?” “办妥了!”我对着他长舒了一口气。 “还没办妥,你们就让他在我的办公室里这么待着,还要在我这里吃喝拉撒,把我这当成什么地方啦?我还要不要办公?” 听他抱怨完,我也没有着急,只是在走廊的长椅上一坐,任他咆哮。 “欸,张若虚,你倒是轻巧,你把他的命救了,然后甩在我这,当甩手掌柜!我告诉你,给我想个办法解决,不然你们师兄弟三个留着给我轮流陪护?” 我依然不理他,但李虎虎不干了,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抬手就要揍,要不是耿彪彪拦着,就李虎虎这个虎劲儿,还真说不准给打出点毛病! “怎么想动手啊?来,来,来打我,打我啊,打了我你们就是袭警,都给我进看守所里面住着,顺便给我把查祖看好了。”张小斯依然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前脚还让我们帮他留住嫌疑人的命,后脚就嫌弃我们事情做得不漂亮。 还是耿彪彪开口,才把矛盾化解开了,“张队长,你消消气,我师兄不是跟你为难,是这样的,现在查祖是犯罪嫌疑人对不?至于怎么处理该是你们的事啊,现在他自首了,你们不能把他放了吧,就算要我们看着,我们也不是执法者,该你们当主角,我们辅助,是不?” “也是哦!”张小斯这才冷静了一些。 这时候,他才腆着自己的厚脸皮来到我身边,给我赔不是,看他那抽烟抽得都黄得不能再黄的牙,我就觉得恶心,一脸嫌弃地推着他说话,“一边呆着去,刚才那股劲儿呢?我受不了烟味,一天到晚就知道抽烟,你迟早得抽死,回头好好洗一洗你的牙,满嘴的烟焦油。” 张小斯脸皮也够厚,被我这样损了,还死皮赖脸地往我跟前凑,小领导小干部最大的特色就是脸皮厚,张小斯发挥得尤其到位。 “怪我,我没有结合实际情况,不过人你们还得帮忙看,因为懂这个行当的,就你们师兄弟三个人。” 看在他这么跪舔我的份上,我也不跟他计较了,对他开口说道:“行,我们三个轮流开它,没有问题,不过,你得把你们该办的手续给办好了才行。” “什么,我去办手续?”张小斯很无辜,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敲了下他的脑袋,大声训斥道:“你是怎么当上警察的,这么多年的警校白上了,该怎么办用我教你吗?” 李虎虎,耿彪彪还有楼道内的警察和其他工作人员,都被我的大嗓门惊到了,纷纷朝这里看,似乎是在看一场好戏,绝世好戏! “这还要我教你啊,查祖是犯罪嫌疑人,按理说该刑拘,但是他身体虚弱,不宜收押入看守所,所以,需要变更强制措施,要么取保候审,要么监视居住。现在他没有担保人,有没有钱交保证金,而且是重大刑事案件的涉案成员,只能监视居住,再加上他在本市没有常住地,只能指定居所监视居住,这都不知道啊?” 我这一番话下来,把周围的人都雷到了,好像我才是警察,张小斯则是个小菜鸟,不知道是被我直接训傻了,还是被我给说懵了。 他只是对我点了点头,说:“马上就去办!” 然后,跑着离开了。 其他人都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我也很纳闷,这些人是怎么了干嘛全都盯着我看。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小秦出现在了我身边,右胳膊肘撞了我一下,说道:“你真行啊,连我们队长都敢训,他是局长的亲外甥,我们都不敢直接顶撞他,你真牛!不过,好样的,张小斯破案方面还算拿得出手,只是法律嘛,八窍通七窍,一窍不通。” 原来是这样,我瞬间觉得我很傻,不仅当面让张小斯下不来台,就连我也成了人家的笑柄。 耿彪彪笑得合不拢嘴,对我揶揄:“阳生,看你怎么收场?” 我把脸拉得老长,对他没好气地说道:“收你妹的场,去看着点查祖,你第一班,要是醒了记得喊我,我有话问他。” 说完,我也一溜烟地跑走了,空留下楼道里三三两两的人,继续懵逼。 第一百七十五章 关键问话 已经是凌晨四点一刻了,我还没有合眼,眼皮很沉很想睡,任玲玲早就把凉鞋一脱,侧卧在了警察局休息室的沙发上,甜甜地睡去了。 好位置被她占了,我和李虎虎只能找了把椅子一个趴在桌上,一个靠着椅背,呼呼地睡觉,这次我睡得很轻,有一点动静就能醒,但我没有像以前那样做梦进入翻镇,只是浮现了一些邓婉婉小时候的画面,还有一种很粗的女人声,“张天师,快救救婉婉,快救救婉婉。” “阳生,阳生……” 我被耿彪彪连摇带晃地唤醒了。 “是黄生啊,有什么事吗?” “查祖醒了,气色好了一些,要东西吃!” 我点了点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说道:“好吧,我去看看,你把玄生和任玲玲也叫醒,然后,去吃点饭,再让任玲玲来找我。”httpδ:/m.kuAisugg.nět 我这句话让耿彪彪犯了难,对我抱怨道:“玄生这家伙睡着了,就跟头死猪一样,叫不醒!” 我却不以为意,给他支招,“那是你没有掌握唤醒死猪的奥义,揪他耳朵,使劲儿揪。” “起来吧你!” 耿彪彪咬着牙,使劲提溜着李虎虎的耳朵,李虎虎也在喊疼中苏醒了过来,“疼,疼,疼。” 看李虎虎醒了,我也就出了门径直来到了张小斯的办公室,看查祖的情况如何? 进了办公室,刚好看见查祖盘腿坐在法罩里,喝着小米粥,虽然食物很普通,但是他吃得津津有味,可能被尸油降折磨得太久了,第一次能正常吃饭。 再看坐在旁边的那个警察,二郎腿一翘,百无聊赖地刷着抖音,根本不理会我,只是自己在不得不感叹自媒体的强大,现在几乎人人的智能手机都有抖音、快手,已经没什么人有耐心去看书读书了。 查祖知道我过来了,他只是微微地对我哼了一声,连头也没抬,只是兀自地喝着小米粥,他一直阴沉着脸,不愿做多余的动作,查祖他还是很虚弱。 “查祖,我来看你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张若虚啊,我好点儿了,谢谢你啊。” 查祖的声音中带着震颤,他承受了太久的痛苦,尸油降侵蚀身体时间一旦过长,将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咚,咚”两声敲门,“我能进来吗?” 一听是任玲玲的声音,就说了一声‘请进’。 任玲玲一看法罩里这个烂了肚子的男人,害怕地叫了起来,“他,他的肚子……怎么了?” 查祖一听有人指责他的肚子,便对任玲玲无力地挥了下手。 “你别害怕,他就是克巴的徒弟,查祖,他肚子烂成这样都是他师傅的杰作,尸油降,现在,我也解不掉这个降头,只能把他放在法罩里。” 听我说完,任玲玲顿时有些激动,刚想要开口说话,我连忙给她使了个眼色,随后让她坐到了我的身边,正面对着查祖。 “查祖,真正的受害人到了,既然任家的代表来了,你是不是也该抬头露个脸,让任总看看呢!”我说道。 查祖明显犹豫了下,随后说道:“好吧!”缓缓地抬起了头,跟任玲玲对视。 他的脸也是很难看的,不仅鼻孔流血,脸上还破了两个小洞,流着绿色的液体。 虽然这一切在我看来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因为降头术被破会对施降者的身体造成反噬,身体出现各种异状都是有可能的,不足为奇。 但是,任玲玲看见查祖的模样时,整个人都不由得大吃一惊,在他的知识典里,根本没有这个样子的人,她甚至还惊呼,查祖是个什么怪物? 惊呼过后,就是惊恐,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巴。 “任总,你别害怕,他是被降头术害的,他的降头术被破了两次,身体遭到了反噬,而且他师傅还给他下了尸油降,所以,他的模样是你无法接受的。至于,为什么在法罩里,不用我说了吧!” “呵呵,张若虚,你别开我的玩笑了,我才四十多岁,只是比你稍微大上那么几岁而已。”查祖吃过了饭,明显有了些气力,说话声音也大了一些。 “哼,你的样子有多吓人,你不知道吗?真该让你照一照镜子,人不人鬼不鬼的,要不是开着空调,你还能把人臭死。” 讽刺完查祖,我对屋子的警察说:“这位警察同志,我和任总有点话想单独聊聊,请你先回避一下可以吗?” “随便你!”翘着二郎腿的警察,站起身子,走了出去,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难道这就是机关单位人的德行吗?慵懒散漫…… 我有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查祖的身上,他因为降头术的反噬,身体状况不理想,尽管被我保护了起来,还拔出来体内的蛊毒,但还是不容乐观,声音如此歇斯底里就是证明。 “任总是吧?看你的样子,你跟你爷爷还是有几分相像的!”查祖嘶哑的声音响起。 我连忙伸手打断了他,道:“查祖,我叫任总来,是问你话的,不要跟我扯没用的,记住你说过的话。” “我记着我说过的话呢!”查祖的表情呆滞,显然没想到我是这么急的性子,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和扼腕,估计是对他师傅克巴的愤恨和被我踩在脚下的不甘,总之,心情很不美丽。 突然,他叹息道:“跟你们极道派作对,真是愚蠢的选择,也是我这辈子犯下的最大错误,风雷道人死后,他的徒弟更厉害,我是输得心服口服了。” 我淡淡一笑,“既然知道我们的厉害了,那就快说正经事,没工夫跟你在这扯淡,我问你,克巴在哪?怎么找到他?” “自从上次你们杀了尸巫,克巴他就元气大伤,把自己洞里的四个女人都吃掉了,可是身体还是很弱,知道斗不过你们,就去泰国找他师姐吾乃了,打算,在泰国把伤养好,再带吾乃来找你们报仇。” 我的嘴角微微上扬,道:“这么说来,不用我们去找他,他就会来送死!” “送死,呵呵,你真是太狂妄了,克巴虽然受伤了,但别忘了他是一流的降头师,依然强劲,吾乃是他师姐,法力同样高强,你们想打赢他们的联手,没那么容易。而且,他们还有一个尸巫,尸巫多厉害,不用我说了吧?” “什么?还有尸巫?” 我大呼一声,从椅子上坐立起来,愣了一小会儿。 任玲玲看我这么大反应,用手拉了一下我的裤子,我这才坐下。 说实话,上次能解决掉尸巫全依赖羯磨杵,我心里已经留下了深深的阴影,不愿意再去对抗尸巫。 第一百七十六章 气势压人 查祖看见了我害怕的样子,得意地笑了,突然抬起头,目光死死地盯着我,“张若虚,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可笑,你以为你有资格跟我做交易吗?现在我是刀俎,你是鱼肉,我可以随时不管你,让你自生自灭,而你呢?” 查祖着急了,但又不敢跟我翻脸,“张若虚,你不要欺人太甚!跟我做交易,对我好,也对你好!” “我欺人太甚,你说错了,你想想你害的人,你想想你替克巴做了多少坏事?你对我下柠檬降,对我师兄下死降,我们命大,没有死,可你还用裂头降和勒头降杀死了两个警务人员,你承认吗?” 查祖哑口无言,知道自己就算现在死不了,以后也会被法律清算。 “你根本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不管是法律还是现在的情况,你都是输家彻头彻尾的输家。” 查祖开口说话了,语气也很平淡,“我死了,是你的损失,你真的以为你能对抗得了克巴他们还有大地门的人吗?你别那么天真!” 我冷哼一声,道:“我知道,我跟克巴结下的梁子那么深,肯定会斗个至死方休;至于大地门,就更不用说了,我师傅那一辈就苦大仇深,我们肯定也会跟他们斗争出个结果的。” 除魔卫道惩恶扬善,就是把自己豁出去,这是什么理论,哎,既然下了贼船,就别想再下来了。我知道跟他们的斗争很凶险,查祖就是用这事,来争取跟我谈判的筹码,刚才用是尸巫来说事,已经有点效果了。 “左庞心狠手辣,什么丧心病狂的事都能做出来,而且在石厚市势力很强大,要对付你轻而易举!就算你有警察帮助,也没什么用,至少现在他们想捏死你,易如反掌。”查祖还不忘威胁我。 “所以呢?”我冷笑着问,看他脸色稍微缓了一点,就知道他自以为拿捏住了我的软肋,开始跟我讨价还价。 “你确实现在解不掉尸油降,但你能帮我驱除纠缠我的女鬼,这对你来说不难,只要你帮我驱除了它,我就把我知道的秘密告诉你。” “秘密?哼,还是那句话,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我可以帮你驱鬼,不过驱鬼后,你肯定还会要我去东南亚,找到真正的解降高人,把你的降头解除才行,让你一辈子住在法罩里,你肯定受不了。” 查祖以为抓住了我的软肋,却被我把话提前说出来了,不可思议地看着我道:“你都知道了。” 但他还是嘴硬,跟我叫板,“救不救我在你,但是,你放心,你要是不救我,我也不会配合你,放心吧,你离死也不远了。你印堂发黑。” 说完,他突然狞笑了起来,我突然紧张了起来,因为我刚签下了命契约。 他笑得很渗人,脸上的绿色汁液配合血液滴答下来更显恶心。 我还没被吓住,任玲玲倒先被吓到了,顿时紧张了起来,抓住了我的手臂使劲摇晃,道:“四少爷,要不然你答应他吧,先替他驱了鬼,别的再说。” 我扭头看向任玲玲,微微一笑问道:“你的仇,你们任家的仇不报了吗?五尸降就是他做的,用鬼妓要夺舍你妹妹的人就是他。” “什么?是他?”任玲玲恨得咬牙切齿,就差手撕了这个魔鬼了,但,他还是很淡定地说道:“仇,我一定会报,但不是找他报仇,是找克巴!我不希望你有危险,四少爷,你不能出事。”https:/ 看着任玲玲担忧的目光,我的心中没由来的一股热流,让我感动不已,毕竟我的付出换来的是真情真义,任玲玲对我的关怀,不是男女那种,但却超越了男女应有之情义。 我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安抚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有危险的,我做事自有分寸,你稍安勿躁,我会救他,留他性命,大有用处。” 随后,扭头再一次看向了查祖,他听完我说的话,也放了心,脸上的表情也自然了不少。 “查祖,看在任玲玲的面子上,鬼我会帮你驱除的,但是有件事你搞错了。” “我错在哪里了?” “你错就错在,太小看我们极道派了,现在跟你们过招的只是第二百二十八代弟子中的后三人,我大师兄和二师兄还没跟我们汇合,等五个人都全了,将会所向披靡,无往不利。” 查祖不屑地冷笑了起来,有些疯狂地说道:“论道法,你们确实属于顶流,但左庞考的是什么?道法吗?不是,他不会拿自己的短板碰你们的长处的,他有黑恶势力,他大儿子就是黑社会,你们不知道吗?” 我眯着眼睛冷冷一笑,鄙视着查祖,道:“我知道他是黑恶势力,可是,他们已经被警察盯上了,离覆灭的日子也不远了,以后的下场比克巴好不到哪去,笑到最后的人是我们。还有件事,没跟你挑明,青龙湾地下停车场的蛇骨是你干的吧,就是那根很粗很大的蛇七寸骨,哼哼,那骨头是一只大妖的,你想拿七寸骨做什么勾当,我不知道,但我告诉你,蛇魂被我给灭了。” “啊!”查祖大吃一惊,显然不知道我连上古大妖的魂都灭了,其实,那只是碰巧了,蛇魂很记仇,记得我小时候的一尿之仇,主动估计反倒是伤害了自己,才被我顺利消灭。 “另外,我还知道,铁二罗的尸体是你挖出来的,用来养汲阴树,你还把鬼妓放了出来,让我们吃了不少苦头,这都是拜你所赐,你干的坏事这么多,我还保你不死,你就感激我的宽宏大量吧!” 我声声逼人,言语铿锵有力,查祖只能呆呆地看着我,他在畏惧我的杀意,不敢再说什么话。此时此刻,他是只不知躲藏逃窜的猎物,而我是能随时将他吞下的恶兽。 “你,你,你……”查祖卡住了,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我看他被我的气势压住了,开始揶揄:“鬼妓的怨念深重,你又用咒控它,现在他对你进行报复,不用克巴放不过你,鬼妓也会对你下死手的。” 现在我的心里也犯嘀咕,前几天,我刚在丹兰街南侧的女厕所里见到鬼妓的最后一缕残魂消散,如今却又把查祖整得生不如死,看来,鬼妓尚存,我也被骗了。 查祖彻底蔫儿了,但他不傻,一瞬间就听出了我话中的意思,只有我能救他,他不该用言语激我。 “好吧,张若虚,我彻底服你了,你的气势太强太足,我服气了!” 他苦笑着,对我说道:“我见过你师傅,你和你师傅都是道法高深的阴阳师,但有一点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我用挑衅的眼神看他。 “你比他更果断,他太仁慈宅厚,而你杀伐果断。” 我笑了笑,道:“你说对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财,色,害人的毒药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就是我对待敌手的态度,师傅在世的时候也常教导我宽以待人,我也一直是这么做的,直到师傅跟恶道歹人争斗吃亏后,我才改变了态度。 查祖跟我说这些话,很显然他以前跟克巴在一起与我师傅斗过法,师傅本来有机会解决掉他们,但总是不忍心下死手,才让坏人贻害千年。 所以,师傅死后,我才做了改变,不再像以前那样宅心仁厚,而是对恶毒之人凶厉无比。 “查祖,你真的以为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我承认我救你是有私心,我可以放了你,不报柠檬降的仇,但是你还要接受法律的制裁,知道吗?” 查祖脸上闪过一抹愤怒的神色,然后便叹息道:“我知道,我活不成,你能饶过我,任玲玲能吗?就算任玲玲饶了我,那大陆的法律呢?我罪有应得,但我还是想多活些日子,真活不成了,我也要拉几个坏人下水。” 任玲玲看他恬不知耻的模样,还自我感觉很正义的表情,就觉得恶心,对他大声斥责:“查祖,你也不是好人,你下降头害了多少人,你不清楚吗?你成这样那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就算四少爷不报复你,你也不会有好下场,害人终害己,你活该。” “哎!我败了,到头来,除了声名狼藉,我什么都没留下。任总,你们家太有钱了,就算我不害你,也会有人来害你,谁叫你们有钱?张若虚,你们太强大了,但,总有人想比你们还强,现在你们是顶点,肯定有人想超越你们,当新的顶点。我,呵呵,不过是个失败者,挑战极道派失败了,想要任家的财产也没成功。以后,掠夺财富的人,来挑战强者的人会源源不断,你们好自为之。” 我诧异地看着查祖,没想到他能把问题看得这么透,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总有些人见不得别人的好,想方设法去超越,去窃夺,如果得不到,甚至不惜毁灭,可怕的人性啊! 查祖的话也倒是给我提了个醒,以后做人做事还是得低调,太过招摇,总归是很危险的。 其实师傅和任家的关系已经是利益纽带的关系了,任家有钱可以请师傅保驾护航,师傅道法高深可以保任家平安。现在想想任氏集团想要开发东南西北中五个楼盘,也是有师傅参与的,应该是布置什么强大的法阵一类的,但我还不清楚,按照哲学的因果关系来分析,师傅和任家就是因果关系,还是互为因果。 怪不得师傅临终前,特别交代给我的第三件事,就是让我尽全力帮助任家渡劫,这种与任家互为依存的关系,我懂,也明白了师傅的良苦用心,既可以名利双收,又能护驾保卫全市人民……高明! 只是师傅布的这个局太大,到他死都没有把局做好,还得由徒弟完成,但,应该不止是我这一个徒弟,应该还有其他四个师兄弟。 我扭头看了任玲玲一眼,又转头看向查祖继续问道:“查祖,我再问你,怎么找到克巴?” 任玲玲明白了我刚才看的意思,就是要提醒她,关键问题要出来了,竖起耳朵听。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推荐个人给你,她是泰国清迈的一个神媒,只要有生辰八字,他就能追踪到那个人。我把克巴的生辰给你,你去找那个神媒就行了!” 我从张小斯的办公桌上拿了张a4纸还有一根笔,递给了他,他艰难地写出来了几个歪七扭八的字把纸递了出来。 除了生辰八字外,还有一个地址和一个名字! “张若虚,你按照纸上的地址去找这个人,不过我建议你最好带个懂泰语的人,不然语言不通,你办不成事。” 我苦笑着说道:“好,希望你不要骗我,如果真的让我抓住了克巴,算你立功!我会跟张队长求情,让法官在量刑上考虑。” 查祖满脸不在乎,突然说了一个我们猜想不到的问题,“任总,你想不想知道,关于你爷爷的事情!” “你什么意思?”任玲玲大惊失色,查祖的话成功雷到了她。 “呵呵,你爷爷是个慈善家,跟大多数有钱人不一样,他富有还仁慈,比为富不仁的人强,如果他也是为富不仁的家伙,那么任家的气数早就尽了。但你爷爷终究是个凡人,酒色财气,终归贪一样,色字头上一把刀,他就是被色砍了一刀。” 被色砍了一刀,这话有点意思,我顿时来了兴趣,想听听其中的隐情,“好,那你说说,这个被色砍了一刀。” 一阵咯咯怪笑后,查祖开口说话了,“女人,因为女人啊!女人就是祸水……” “浑蛋,你什么意思?”任玲玲爆了粗口,显然被刺激到了,一脸错愕。 查祖不慌不忙,眼睛里闪烁着戏谑,“你肯定想不到,你爷爷的问题,因为每个成功资本家的背后都有一段黑历史。任玲玲,你虽然能干,但没有前人的原始积累,你连成功的本钱都没有。其实,你爷爷也不过是个棋子。” 任玲玲罕见地沉默住了,我也没有想到乐善好施的任老太爷,也会有不堪的过往,不过,想想也不奇怪,谁年轻没有犯过错呢,成功人士的背后,往往有些bug。 “呵呵,张若虚,你还记不记得你去凤凰城解了一个降头,还怕厉鬼放出来了,结果他大闹任家,差点要了你的命?” “嗯?你怎么知道?”我开始了疑惑,甚至怀疑起来了我身边有内奸。 “呵呵,这不重要,那个女鬼的厉害,你是知道的!” “薛凯丽!”我本能地把女鬼的名字喊了出来。 “不错,就是薛凯丽。虽然,我和克巴一心想置你于死地,但误打误撞救了你,也怪克巴自作聪明,以为那个薛凯丽能搞死你,但结果它不仅没把你搞死,还把自己给玩没了。后面,你就回到凤凰城破了五尸降,还重伤了鬼妓。呵呵!哎,如果克巴,没有把鬼妓和薛凯丽分开,你还有那个胖子,已经是死人了!” 听他说完这些话,我又回忆起来了,我濒死的那一幕,原来不是我的本事大,也不是我求生的欲望强才出现来奇迹,而是我的对手他们棋差一招。 薛凯丽和鬼妓合体成更强的怨灵,再到后面,二鬼分离,都是局,阴险歹毒的克巴布置的局…… “我明白了,薛凯丽和鬼妓合体后,你和克巴又有了新的想法,把他们俩分开,用强大薛凯丽来对付我,一度将我逼到生死边缘,可惜,你们忽略了我师弟,它的阴功让强如薛凯丽这样的猛鬼也被打败了;后来,你们又利用鬼妓来夺舍任倩倩,好在任氏集团安上眼睛。你们真够卑鄙的,真要得逞了既可以灭掉我,又能随时监控任氏集团好找机会谋财害命。” 第一百七十八章 第一降头师 “事情就是这样,我没有说谎!任老爷子贪图女色,让薛凯丽有机会给它下药;左庞和克巴,为了钱翻脸,分别干坏事,结果被逐个击破。”查祖总结了一下,就躺在了地上,沉沉地喘气。 他口述的事实和我推测出来的基本一样,任玲玲从他口中知道了真相,虽然不愿意接受,但又不能不接受,只能崩溃地小声啜泣。 事情已经进展到了这一步,很是凄惨,事实虽然残酷,但无可奈何,只能顾好活着的人了,但,左庞和克巴阴险无比,我还得多加防备,虽然,他们现在惨败,也保不齐他们会在我强大的威压下再度合作,对我不利。 至于薛凯丽,无非是个牺牲品罢了,可怜确实可怜,被人家摆布成了害人的工具,但,这样的结果也是她自找的,女生不自爱,谁会在乎你! 我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空气,暗叹人心险恶,世态炎凉,如果人要是没有这么多欲望,那会有是非善恶,但人要是真的没了欲望,那人生的乐趣何在,没有奋斗的目标理想,同样可悲。这就是悖论,痛并快乐着,是人类走不出来的结界。 该问的事情我都问出来了,担心任玲玲在这里继续留下去,会情绪崩溃,赶忙扶起了她往外走去。 “等一下!”查祖突然说道。 我扭过头去,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你还没有帮我驱鬼!” 我冷笑一声,用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回答道:“你住在法罩里,它害不了你,只要你别相信,你的幻觉就可以了。” 听到我不负责任的回答,查祖着急了,道:“张若虚,你答应过我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我又看了一眼任玲玲,问道:“任总,你说他值不值得?” “四少爷,我累了,救不救他我管不了。” 她的心思我明白了,于是打开了门,把任玲玲交给了在外边等待的耿彪彪,随后,又转身蹲在了查祖面前,道:“我可以帮你驱鬼,但你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https:/ “说吧,什么条件!”查祖连忙问道。 “第一,你要履行诺言,配合警方,把笔录做好,你掌握的情况全都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以后还要上法庭指证左庞。” 查祖毫不犹豫地答应道:“你放心吧,你既然救了我那就是我的恩人,我一定按你说的做。” “第二,你要把你掌握的降头术全部写下来,从下降的条件,炼降头的步骤,还有材料,后果,如何破降头都要详细写给我。” 查祖有点不明白了,问道:“你要干嘛?当降头师吗?” “不,我要了解清楚降头,以后造福人类,如果这件事,你办成了,我会托关系给你申请特赦,你坏事做得太多了,一颗子弹了解你,太便宜你了,不如留着你,多破几个降头,救多一点的人。” 查祖眼神里闪过一抹暗淡,又双膝着地对我磕头,“张若虚,我查祖以前只是服你,现在我是敬你,风雷道人有你这样心怀天下苍生的徒弟,九泉之下一定会明目的。” 这种被人跪拜的滋味,我感觉很别扭,不过我已经能感受到查祖真心悔过,我想着替他求情不是真的可怜他,而是让他赎罪,降头师本来就少,尽管我们曾经是对手,他还差点要了我的命,但我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恨意,反而觉得他可以将功折罪。 不管怎么说,降头术害人,虽说,我对邪恶降头师不会手下留情,但我今天却开了个例外,确实,留他性命让他救人好过让他带着罪恶去死。 我点了点头道:“你把头往前一点,我给你驱鬼。” 他按照我的吩咐头凑了上来。 “诸邪不利,百鬼不侵,万般妖邪,尽散去,驱。”我念动驱鬼咒,右手掐了个指诀,冲他眉心点去。 顿时,一股黑烟从他天灵盖中冒出,冲出来法罩,盘在上方,渐渐地形成了一个黑色的气旋,这股鬼气我很熟悉,除了鬼妓不会是别的鬼魅。 一股阴风吹起,吊在天花板上的灯,忽闪忽闪的,受邪煞之气的影响电压开始不稳,电流开始乱窜。 仅仅过了几秒钟,黑色气旋逐渐幻化成了鬼妓的模样,还是那双标志性的缝状竖瞳的蛇眼,然后发出来一声不甘的鬼叫,便消散在了当空。 随着邪煞之气的消散,查祖的气色又好了许多,现在只剩我去东南亚找高人给他解除降头了。 查祖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了,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又对我磕了个响头,“谢谢!”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缓缓地站起身来,打算离开。 “张若虚,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查祖突然又爆出来个情报。 “你想告诉我什么?” 查祖微微地皱起眉头,道:“克巴还有吾乃,很快就会来报复你了!你啊,太狂,过于狂妄会吃亏的。” “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话?废话,我不听!” “张若虚,我是提醒你,这次来的除了克巴、吾乃两个人以外还有个高手,是很强大的一个降头师,克巴跟他比都不够看,如果你跟他对阵,八成不是对手!” 他的提醒让我来了兴趣,不仅别人喜欢挑战强者,我也是如此,“是谁?” “赵铁龙,他是吾乃的徒弟,但青出于蓝,他已经自立门户了,现在论降头术,东南亚一代没人强得过他,当之无愧的第一降头师。” “赵铁龙?不像是外国人啊!” 我疑惑不解,感觉查祖对我撒了谎,因为我印象中降头师很少有国人,至于顶流的降头师更不会是国人。 “怎么?看你的表情不是很相信!世界大着呢,华夏子孙的悟性也深不可测,赵铁龙怎么就不能当第一降头师。别以为他是你的同胞就会对你手下留情,他要出手绝对是稳准狠。降头师分别属于十二种邪恶动物,克巴只会其中四种的降头术,而赵铁龙起码会六种,再说下降头的方式,赵铁龙更是降头行业的佼佼者。” 既然有这样强大的对手,我也来了兴趣,便问:“你比他如何?” “如同群星比明月,乌鸦比凤凰。”查祖苦笑摇头,做了个很不恰当的比喻。 没想到查祖的评价这么高,毕竟查祖也是克巴的得意门生,自然是降头师里的高手,现在被他这么比喻,可想而知,这个叫赵铁龙的会何其强大。 “克巴真是下血本了,不仅把自己的师姐请来了,还把第一降头师也带来跟我们斗了,到时候,又是一场恶战。”我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准确地说,我是在怕!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夜色撩人 “四少爷,你怎么了?”任玲玲看我哭得五花六道的,很是不解。 “师弟,你好好的哭什么啊?你轻易不流泪的。”李虎虎也在一旁懵逼,师兄弟中,他最懂我,也属我们俩感情最好,见我哭过,但很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还是头一次。 至于耿彪彪还有张小斯直接在一旁当起了哑巴,呆呆地看着我。 我直接把额头捂了起来,哭得很无力,很颓然,终究还是不愿意让人看到我狼狈的模样,看对面有个办公室没人,直接冲了进去,把门反锁,坐在地上双手使劲抓着自己的头发狠狠地用后脑撞了两下墙,外边的人听到咚咚的撞墙声,吓得直拍门。 “师弟,你没事吧,再怎么着,你也不能自残啊!” “玄生说得对,阳生,有什么事解决不了啊,刚才任总还夸你呢,你一直压制着查祖问话,你是个内心强大的人,怎么成这样了。” “四少爷,你可别吓我啊,你不能出事,出了事我们该怎么办啊?” “张若虚,我是张小斯,你听我说,你帮助警方办案,我很感激,但你要真的遇到了什么困难,不妨跟我说,对于配合警方的良好市民,我们一定会想尽办法,能帮就帮的,你把门打开。” 外边的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些关心我的话,他们都很好,很善良,也都愿意帮助我,可是,他们谁也帮不了我,只能我独自面对。 此刻,我的情绪彻底失控,在办公室内对着外边大喊大叫,“你们都给我滚,你们谁也帮不了我,都帮不了我……我要一个人,我要一个人冷静,冷静一会儿……滚,你们都给我滚,都他妈的别来烦我。” 一通歇斯底里的谩骂后,我的情绪好了一点,我的泪水还在汩汩地流着,我张若虚,才32周岁,还没结婚成家,就要死了。我才刚有了自己的爱情,还没好好享受,我刚接管极道派才几个月,就要与世长辞了。 查祖说的那句,你印堂真的发黑很黑,就像一把利刃刺进了我的心脏,我好后悔为什么要跟左中虎签命契约,左庞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就这么容易死掉,肯定会从中作梗,可我呢,师傅离开后,就彻底地失去了依靠。筷書閣 又是一把鼻涕就着一把泪水,突然觉得我好蠢,我干嘛要自作聪明,非要签命契约,不作就不会死,这一次作,我真的要死了。 失魂落魄的我缓缓起身,走到了办公桌旁,抽出椅子,坐下,拿出来一张a4纸,握住笔,开始写——遗书。 “婉婉,对不起,我不能照顾你了,本来我以为跟你在一起会有很美好的未来,可是,我作死……” 才写了二十来个字,我就把纸揉成一团扔在了地上,又抽出一张纸开始婆娑。 “天生,地生,玄生还有黄生,对不起了兄弟们,师傅把天师馆交给了我,而我却没有做好一个掌门,还……” 写到这里我又抽泣了起来,又一次把纸揉成团扔掉,双手捂着脸冷静了一刻,然后第三次写遗书。 “玲玲,对不起,请让我这么称呼你,咱们认识还是通过邓婉婉,也是我师傅的嘱托,我们才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次生死,你为了救我,甘愿献身,我很感激,可是,我活不了多久了,跟你的那春宵一刻,价值万金,如果我认识你比邓婉婉要早,那我会毫不犹豫地爱上你。现在,晚了,我只能说,对不起我爱你……” 呲,我一把将第三封遗书撕成了两半,再次揉成一团扔在了地上,为什么每次到我吐露心声的时候,我都会失控?我都快死了,我还…… 此刻我真的无语了,我不甘心就这么死去,毕竟我才32岁,不想人生这么短暂我要做些什么? 具体做什么呢?找上门去跟左庞拼了?去东南亚找到克巴和吾乃跟他们斗个你死我活?还是把握住最后的时光去享受? 我闭上了双眼,不再去思考别的,满脑子都是人生过往,自己除魔卫道这么多年留下了什么?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占据了我的大脑,思想一百八十度大逆转,当个渣男多好,四处留情不用买单;当个老赖多好,这世道欠钱的是大爷,讨债的是孙子;当个无赖多好,有今天不想明天,要不然活着多累。 最终,我做出了选择,既然命不久矣,那就好好享受最后的人生吧。 我坐了起来,擦干了眼角的泪水,打开手机照相功能,调转了镜头,对着屏幕整了整自己的头发,狠狠地抽了下鼻子,然后走到门前,打开了门。 门外,两个道士、一个女商人还有一票警务人员都在看着我,我还是大家心中的焦点。 “四少爷,你还好吧?”任玲玲看我出来后,象征性地关心一问。 我撇了撇嘴,“我很好,好得不得了。” “师兄,你的印堂……”耿彪彪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我没事,就是最近睡眠不够,老子好得不得了。我要去放荡,我要去开心。” 然后,又把目光转移到了任玲玲身上,这个女人别的多不多我不知道,钱那是多得让你无法想象。 “任总,呵呵,玲玲,能不能借我十万块?” 他们几个人都很诧异,我以前从没有这样过,现在我性情大变,把他们全都给整不明白了。 “十万块吗?可以是可以,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要干什么用?”任玲玲还是担忧地问了一句。 “嗨,你别管了,你借不借吧?我张若虚,可是帮你了不少忙啊,难道连十万块都不值吗?”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她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直接掏出手机,打开手机银行,给我的卡里转了十万块钱。 短信提示,“您有一笔新的到账,请注意查收。” 我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往外走去,就像因证据不足而被放走的嫌疑人一样,无法无天。 李虎虎怕我出事,冲我喊了一声:“你这是要去哪?还有正事没办呢!” “老子去潇洒,正事就是享受,别的事都给我滚蛋!” 就这样,我骄横地走出了市警察局,开始了我的放荡生活。 …… 花钱就是爽,先是去勒泰商城买了身行头,一条直筒牛仔裤和一件短袖t恤再带一双白色皮革运动鞋就是就是六千块,这六千放到过去就是我两个月的开销。 然后,又进了天梭专卖店买了一块售价五千二百块的力洛克系列机械手表,为什么要买这么奢华的手表,因为手表是身份的象征,我现在也是有钱人。 到了饭店,我直接上了七楼的醉胶东饭店,点了套9980元一位的套餐,燕窝、鱼翅、澳洲龙虾、帝王蟹、极品海参、河豚,每一样都是一等一的山珍海味,服务员见我如此豪横,都惊呆了,可我却不珍惜美食,每一道菜都只是随便夹了两筷子,就走了。 临走前,还甩给了她们三千块钱的小费,真真正正地体验了一把当大爷的感觉。 夜色临近,不到十个小时,十万块钱被我挥霍了一半,走在大街上,看着衣着暴露的靓女,我春心荡漾,目光锁定在了石厚市最高的消费场所——七克拉公馆。 要说这个地方,那真是有钱人的俱乐部,来这里消费的人,一夜最低消费都是万元起,我这五万块钱,进去只能算个中等消费水平,不过,想了想,还是进去吧!让我,也体验一把被美女服侍的爽快。 刚一进门,大厅里就有百十来个男男女女摇头晃脑,扭动身体,摇曳在斑斑点点的炫动灯光和酷炫音乐之中。 他们都是没有烦恼或者忘却了烦恼的人,现在他们只知道,要high,要放纵,要体验生命的绚烂…… 这些人就像大笼子里的金丝雀,放肆地扭动身子,撒下激情,我去前台要了杯鸡尾酒,一口气下了肚,只觉得一股汽直冲上脑,有了一种莫名的亢奋,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喝了有致人兴奋成分的药物,但,真的很爽…… 我也扭动着身体,加入了他们的行列,尽情摇摆,这一刻我忘却了烦恼,忘却了恐惧,只知道我在肆意地挥洒汗水和青春,这才是人的生活。 晃动了好久,我累了,就近找了个沙发椅坐下,舞台中央又来十余个妙龄女郎,在闪烁夺目的灯光下,跳动起来,使劲地跳着大尺度舞蹈。 我看得很过瘾,难怪有的人宁愿倾家荡产也要来这里消遣,这简直是人类放纵欲望的天堂。 “张若虚?” 不知道是谁叫我,我本能在光线暗淡的迪厅里张望,没等我找到他,一个穿着浅紫色吊带衫的女人坐在了我身边,她一头披肩发,涂抹着亮色唇膏,浅浅的眼妆,真是妩媚动人。 “是你叫我?你是……”我有点晕,只觉得这个女人眼熟,却偏偏叫不出来他的名字。 “怎么?不认识了吗?我是李蓉啊,邓婉婉的闺蜜。”她煽情地笑着,我这才想起来了她的名字,晕晕乎乎地道:“哦,李蓉,李蓉。” “你一个人吗?想不到你这个呆瓜小子,会来这种风月场所,不怕邓婉婉知道?” 我打了个嗝,道:“嗨,管她知道还是不知道呢!我已经没几天活头了,倒不如,及时行乐,让我死了也痛快。” “哈哈哈哈……”李蓉一阵哂笑,笑得有点阴森,让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那你不请我喝一杯吗?”她起身,把我往边上推了推,跟我挤在了一张沙发椅上,双手扶住我的头,用她那大尺寸的罩杯碰了碰我,此刻,我春心荡漾,有另一种说不出的冲动。 “好,我请,我请!”我把头抬起,大喊了一声,“服务员,来瓶皇家礼炮。” 酒,端了上来,我和李蓉,你一杯我一杯地推杯换盏,很快我就不胜酒力,晕晕乎乎地就要失去意识了。 “呦呵,这么快就断片了,张若虚……我美吗?”李蓉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我,用极具诱惑的声音挑逗我。 “美,真没,没得不可方物。呃……”我打了一个酒嗝,快要不行了。 “呵呵,那跟我走吧!” 说完,她把我架起,往电梯走去,想不到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竟能有如此大的力气,搀扶着一百五十多斤的汉子还不吃力。 跟她进了房间,她将我一把甩在了床上,然后脱了个精光,衬托在夜色中,她是如此的娇艳…… “张若虚,我比邓婉婉美吗?” “美,你最美,你该丰满的地方都很丰满,一点也不少;该瘦的地方也够瘦,一点也不多,云想衣裳花想容……” 我再也支撑不住,沉沉地睡了过去,这种场所的夜色,真的很撩人…… 第一百八十章 李蓉的真面目 我与李蓉缠绵在了一起,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因为我喝得烂醉如泥,我只记得我是来摆烂人生的,谁叫我活不了多久了呢? 只是在恍惚中感觉我们做了不可描述的事情,那种感觉很奇怪,李蓉更像是一只饿了很久的野兽,欲望很强,像是能一口把我吞下。 她的攻势好猛,我完全招架不住,我虚了,很虚很虚……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了…… “我,这是在哪?”睁开眼睛,发现我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周围黑漆漆的一片,透过窗户才有一丝半点的光亮。 我想要起身,却觉得下肢无力,腰也疼得厉害,掀开被子一看,我床湿了一大片,一丝不挂的我,感觉很冷,仿佛进了冰窟之中。 洗浴间内哗啦哗啦的水流声突然停止了,一个女人裹着浴巾走了出来。 “呦,你醒了啊!刚才,你舒服吗?” 我一看是李蓉,不由得心中一震,问道:“怎么是你?我不是该在七克拉公馆吗?” 李蓉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用一种极具挑逗的话语来戏谑我,“七克拉公馆?哈哈哈,别管在哪,我告诉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你知道吗?” 看着她湿哒哒的样子,再看我不着寸缕的模样,我已经知道我们做过什么了,但我刚才喝得太多了,完全记不起来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迷迷糊糊中我在…… 李蓉突然打断了我的沉思,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跟我对话,“刚才做了什么你不记得了!哼,不怪你,谁让你酒量那么差,但你很猛,难怪,邓婉婉那么爱你!” “你在说什么呢?我到底怎么来到这里的?”我生气了,对她大声吼去。 “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你不知道吗?你跟我做了那种事!”她的表情突然变得淫荡了起来,仿佛是一个青楼妓院的老牌妓女。 她走到了我面前,轻轻地抚摸了下我的脸,道:“张若虚,你一点也不虚,刚才那股劲儿真是好棒!杀了你,我还真舍不得!” 听她说出来了‘杀’字,我的残留的困意和醉意全都一扫空,吓得我牙齿都打架,“李蓉,你什么意思?” 她的眼神突然变了,变得好可怕,那双眼睛,哦不,她的眼神,不是一个二十多岁年轻女子的眼神,像是一个经历了百年沧桑的可怕眼神,很幽怨…… 只见她,转身抽了一把沙发椅坐下,双腿交叉翘了起来,对我仔细打量,她的眼睛十分不友善,就像是跟我有着不解的恩仇一样。 突然,她笑了,笑声很可怕,那桀桀的笑音,让我从头冷到脚,从表皮冷入骨髓,这种氛围和压迫感,从未体会过,但那种感觉我好像已经经历过,因为我肩膀上的旧伤发作,隐隐作痛。 “张若虚,你不知道我是谁吗?”她突然站了起来,右手使劲地提溜住了我的左耳,对我咆哮。 “你……你不是李蓉吗?” “呸。” 她碎了我一口,语气更加狠毒,又问了我一遍,“张若虚,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老娘,看清楚了,我到底是谁?” 我瞪大了眼睛仔细看她的脸,是李蓉没错啊,等一等…… 她的脸正在变化,她的嘴巴一点点张大,嘴巴开合到了六十度……不可能,人的嘴巴最多张开三十度,除非她不是人,渐渐的她的牙齿上颌的两颗虎牙,变得又尖又利又长,准确的说不是虎牙,而是毒蛇的毒牙。 她闭上了嘴巴,歪嘴笑着问:“怎么?你还没看出来我是谁吗?你给我看仔细了!” 这时候,她的眼睛又发生了变化,眼瞳变成了黄色,圆状的瞳孔成了缝状,那眼睛,是蛇眼,对,错不了,缝状竖瞳的蛇眼! “啊,鬼妓,你是鬼妓!”我惊呼着,吓得尿了出来,打死我也想不到,它竟然成了人,这个叫李蓉的女人竟然是被它夺舍了的躯壳!难怪,我感受不到它的鬼气,原来它已经成功夺舍,霸占了别人的身体,成了人,我一直纳闷李蓉为什么会一直打量我,原来,李蓉就是鬼妓,鬼妓就是李蓉。 李蓉,不,是鬼妓,鬼妓它看我终于认出来了它的真身,也不再掩藏,直接开口挑明,“极道派的狗道士,你们为什么要一直跟我过不去,从你师傅开始,就跟我过不去,到了你这一代,还跟我过不去。” 我想说话,但却说不出来,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本来就是个苦命的人,被该死的邓恩爵活埋在了老树下,同样被埋葬的还有一条千年蛇妖,不得已,我跟它苟合,一鬼一蛇,种族都不同,我怎么过得知道吗?后来,你们挖走了青石碑,就不管了,查祖和克巴,那两个该死的,把我的尸骨,蛇妖的尸骨,还有刚被妖骨咬死的那个道士,都挖走利用了。我还不够惨吗?” 她说着说着留下了泪水,确实,她被活着下葬,活活窒息死在了棺材里,很惨,死后成了厉鬼,又被师傅收服,被镇压在了自己的棺材里,直到后来,它被克巴利用,数次被我们逼入绝境,几乎魂飞魄散,确实它很惨…… “张若虚,天不亡我,让我夺舍到了这么美的一个皮囊,那是我命不该绝,可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我第一个报复的人,是查祖,你何必多管闲事,救他,还把我的残魂逼出?” 说到这里,她的眼神变得可怕无比,不用猜就知道,她把一切的责任都推到了我身上,怪我不给她活路,怪我不让她报仇,所以,她找上了我,要把我这个最碍事的人解决掉。 查祖说得没错,我印堂发黑,离死不远,但没想到,我连二十四个小时都活不了,这死亡来得太快太突然,命契约要生效了,死的人不是跟我打赌的左中虎,而是我张若虚! 我看了一眼鬼妓,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感叹自己的张狂、不可一世,前一刻,我还在以胜利者的姿态,踩着查祖逼问;这一刻,我的小命就被鬼妓给拿捏住了,随时都可能被她终结。 看情形,今天我是死定了,但我没有再害怕,再颓然,因为我已经早有心理准备了,不管怎么样,我也疯狂了一把,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能跟李蓉这样的美女云雨一次,也无遗憾了。我从容地闭上了双眼,等她结束我的生命。 看我如此淡定赴死,鬼妓不干了,“张若虚,你怎么能这么淡定?你不应该求我放过你吗?你不应该很害怕吗?你是极道派的掌门,就这么放弃了?” 我睁开了眼睛白了她一眼,道:“我知道我活不长了,我还以为我会死在克巴、左庞或者是有第一降头师之称的赵铁龙手里,但我错了,没想到我会死在你手里,哎,命啊,认了吧!”httpδ:/m.kuAisugg.nět 鬼妓不甘心,觉得这样收了我的性命不过瘾,非要我再对她使出一次我的杀招,甚至还威胁我,“张若虚,我不能让你死得这么痛快,我要折磨你,如果你不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就用你的木法来打我!” 听她要折磨我,我又开始害怕了,真的不想体验生不如死的感觉,我右手掐好指诀,准备运出丹田之气,向她攻击。 可是,指诀掐好了,我却运不出来气,原来是我跟鬼妓刚才那场鱼水之欢,耗尽了我的气力,现在一点气也提不上来了! “哼,你真没用,受死吧!”鬼妓鄙视地看着我,右手拿着刀,举得老高。 突然,被被踹开,一个黑色的身影闯了进来,对着她开了一枪,她应声倒地。 第一百八十一章 驱魔警察 “你是谁?”鬼妓捂着自己被打穿的肩膀,呻吟着。 “哼,鬼魅妖邪,你不配知道我是谁,我告诉你,我只是来送你到西方的人。” 那个不速之客,没有跟她废话,连连朝她开了数枪。 鬼妓被多发子弹打中,倒在地上无法起身,只能开口问:“普通子弹伤不了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用的子弹不是一般的六四式手枪子弹,而是子弹头涂抹上朱砂的,朱砂弹。” “什么?朱砂弹。” 鬼妓话音刚落,又一发子弹打出,贯穿了她的头颅,一丛血雾冒出,鬼妓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剩喘气。 那个人还怕它不死,掏出了一张黄符贴在了它额头上,这下连气都不喘了,我看见一团幽蓝微弱的鬼火,从李蓉的尸身里飞了出来,一点点上升,刚飘到办公就熄灭了,这下鬼妓算是彻底死绝了,因为夺舍在人体的魂,必须是主魂,主魂一旦消亡,那鬼必然消散。 “谢谢你救我,请问你是谁?”这时候的我虚弱不堪,声音自然很小。 他没有理我,而是把灯打开,摘下来面罩,露出了真容,他脸庞清瘦,眼窝深陷,最有个性的是眉毛,眉峰有漩涡,眉尾向上生长,他是二师兄,徐成成,地生。 “二师兄,是你!”我惊讶地嘴巴长得老大,本来以为我死定了,谁知道,被二师兄救了。 徐成成,看我狼狈不堪的模样,有点失望,从桌上把我的衣服拿了起来扔给了我,便说道:“老四,你迟早得死在女人的手里。”筷書閣 我边穿衣服边问,“地生师兄,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还不是石厚市的连环凶杀嘛,一般的警察破不了灵异大案,只能我来破案了,现在这个案子已经破了。” 我诧异得很,既然是鬼妓犯的案子,就得抓住真凶,现在鬼妓已经魂飞魄散,怎么能破呢?全凭一张嘴吗? 于是,我把我的问题甩了出来,“二师兄,真凶已经灰飞烟灭了,你还怎么破案?难道就上嘴唇碰下嘴唇一说就完事了吗?这还不是悬案!” “哼,别人办这案子是悬案,但我办案就不是悬案,是铁证如山的案子。” 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我有点不信,法律约束不了鬼魅,就算他把事情写成报告上去了,上级领导也只会对他大发雷霆,说他无能,不过我的猜测是多余的,二师兄他早就想好了怎么结案。 “你就是受害人,即将被剁碎下体的受害人。” 徐成成又指了指倒在地上的李蓉尸体,道:“她就是凶手,你没看她手里还握着刀呢吗?你们俩刚才还做过什么!我就不说了,自己心里明白。而我,就是现场击毙凶手,救了你的人民警察,这就是真相,案子就是这么告破的。” 说完对了冷哼一声,“有什么问题吗?” 我摇了摇头,道:“没有问题。” 徐成成哈哈一笑,拨打了110报警电话,汇报了一下这里的情况,挂断电话后,又问我,“一会警察来了,知道怎么说吗?” 我点了点头,他也就满意地笑了笑。 十分钟后,一队警察来到了现场,他们兵分两路,一路留在现场采集证物,另外一路将我带回到市警察局的办案区开始询问。 “姓名?” “张若虚。” “性别?” “男。” “年龄?” “三十二周岁。” “民族?” “汉族。” “婚否?” “未婚。” “家庭住址?” “石厚市真定县张家集镇张家集村,具体门牌号记不清了。” “职业?” “道士。” 询问我的警察把手中的笔使劲往桌子上一拍,道:“道士?你别瞎哔哔行不行?到底是干什么的?” 信假的不信真的,这个警察真够可以的,也难怪为什么这种鬼做的案子,只有二师兄能破了,唯物论者没有人相信鬼神,道士不过是历史上出现过的事物罢了,这年头谁要是说自己是道士,那铁定被人家当傻b。 “我的职业……我没职业,待业。” 警察看了我一眼,没有多想,继续敲击着键盘。 一套惯例式询问结束后,开始步入了正题,“张若虚对吧?你把当时的情况详细说一下。” 我沉默了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就把我编想好的话,一股脑嘟噜了出来。 “昨天晚上差不多十点吧,我无聊得很,就去了七克拉会馆。呃……我在里面玩了好久,玩得很high,很高兴,也很刺激,可是玩得久了,就觉得腰肢无力,还有点头疼,脖子都扭了。然后,就遇到了个美女,跟她聊了几句,喝了瓶酒,然后就跟她走了,在发生什么不记得了,醒来的时候,看见她举着刀要杀我,还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正在我害怕的时候,一个人冲了进来,开枪打死了那个要杀我的女人。” “那个女人你之前认识吗?” “认识,是我女朋友的闺蜜,叫李蓉……对,是叫李蓉。” “嗯,经核查和比对,我们把之前并案处理的三起凶杀案一起分析,确实,凶手是李蓉,你很幸运,既享受人伦之乐,还保住了小命。哼,一个嫖客,还被救了,老天不长眼。” 那个警察用一种鄙夷的眼光看着我,似乎对我有敌意,可能在他看来凡是进入七克拉公馆这种风月娱乐场所的人,都是为了泄欲,随后有问我。 “行了,凶杀案的事情告一段落了,说说你的问题,你是不是去七克拉公馆找小姐,做性交易了?” 一听这话,我立马火了,“放屁,你不能冤枉好人,我是良好公民,我就是显得无聊,才去那里放纵的,我压根没想找小姐要那种服务。” “我们调取了你当天的消费记录,一瓶皇家礼炮1888元,还有豪华情趣大床房6888,你够豪气的啊!开房还开情趣房,你是不是去嫖了?” 他这一问,我立马着急了,对他咆哮道:“你别血口喷人,我没有招嫖,你不能吊我口供,我可以告你。” 对方也跟着急了,对我毫不客气,仍然固执地认为我是去花钱嫖娼了,官字两个口,咋说咋有理,这个当差的警察,一口咬定我是跟死者做皮肉交易,不听我解释,死咬着开房的证据不放,任凭我怎么解释,他都不信。 我心中纳闷,警察也这么卷了吗?为了行政拘留的指标,非要给我安个嫖客身份,我是真的冤啊,我的节操就要这样被毁了,我不甘心!对着这个给我定罪的警察,口吐芬芳,大放厥词。 警察也不惯着我,给我戴上了银镯子,还打了个背铐,第一次被人家这么对待,我也是无语了。 “证据确凿,你抵赖也没有用!好好配合一下,要么进去拘留十五天,要么交一万块罚款走人。” “一万块。”我心里咯噔一下,心痛不已,虽然我昨天一掷千金,根本不把钱当回事,但是,要我把钱充公,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 在心里诅咒着这个有点唇毛的小胡子警察,嘴里老老实实地把我心里的话骂了出来。 “要老子交这么多罚款,你个土匪;本来我就是去七克拉公馆散散心,你非要诬陷老子嫖娼;昨天差点把我杀了的女人,其实是只鬼,擦,被鬼修理已经很惨了,你他喵的还舍本逐末,我顶你个肺。” 小胡子警察拍案而起,你抵赖也没有用,“给我进拘留所里住吧……” 他此言一出,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得像个没妈疼爱的孩子,“完了,我的荣誉;完了,我的形象;完了,我的节操……” “差不多行了,他已经被吓到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徐成成进了询问室,咧着嘴对我笑。 “徐哥。”两个参与询问的年轻警察对他毕恭毕敬地称呼,原来是他们演的一出戏,真是缺德他妈给缺德开门,缺德到家了。 “地生,我顶你个肺,你居然拿我开涮,不怕师傅在下面骂你。” “臭小子,你怎么说话呢,知道这是谁不,全国出名的公安民警,破案能手,人送外号驱魔警察,徐战龙,徐警官。”小胡子警察像炫耀家宝一样赞美着徐成成。 等他炫耀完了,才过来给我解开手铐,扶我起来,礼貌地道歉:“实在不好意思,因为徐哥吩咐,要我们给你做场戏,才有了刚才那一场,您别见怪。” 我没搭理他,两步走到了徐成成跟前,推了他一把,大声咆哮:“徐成成,你,就你,你还驱魔警察,我呸!” 在场的另外两个警察全部愣住了,只有徐成成尴尬得红了脸,赔不是道:“掌门,你别生气啊,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你也该消气了吧!” 他说完,不好意思的笑了,我气急败坏,把询问桌前的一把椅子搬了过来,坐下,对他嗔目而视。 第一百八十二章 兄弟相会 警车在市区主干道上行驶,目的地市公安局。 我坐在车后排,一言不发,除了生气还是生气,徐成成当司机,全程专心开车,另外两个警察一个坐我身边,一个坐副驾驶,对我前后夹击安抚我受伤的心。 “张天师,你别怪徐哥,他也是为你好,就说七克拉公馆这事,要不是他,你真的就玩完了。” “是啊,你别这么小气吗?徐哥,是为了给你长长记性,不能随随便便就跟女人上床!对方是人是鬼,你知道吗?” 一听是人是鬼,我来劲儿了,立马开口回怼,“嘿,你们两个崽子,我还真敢说,是人是鬼,我就是知道,我是对鬼怪妖邪最敏感的。” 两个警察顿时哑口,有点相信我的话了,毕竟跟他们常接触的人是徐成成,而我跟他同门同派,见识过他的厉害,自然不会小瞧我。 一直沉默的徐成成突然开口了,“我师弟没有吹牛,要说对鬼怪感知这方面,师兄弟五个人,他属第一。” 徐成成这才说了一句差不多的话,让我的情绪稍缓,一个小时前,我还在生他的气,气他让我那么难堪,就算是为我好,我也无法接受他的安排,那种以嫖娼定拘留的事,传出去了真的很丢人,再说了,我确实没有嫖娼。 不过话说回来,二师兄人还是很好的,他修习水法已经多年,有了不俗的成果。而且,还是我们师兄弟当中最任劳任怨的,师傅交代给他办的事,从来没有找过理由推脱,哪次都是出色的完成。师傅本来想让他接管极道派,可是,徐成成这个人偏偏有个警察梦,在当掌门和做警察的抉择上,第一次跟师傅起了争执,师傅一气之下把他赶走了,但未逐出师门,徐成成也如愿当了警察,惩恶扬善的同时,还能除魔卫道,这才有了驱魔警察的美称。 二师兄的突然到来,不知道是他职业驱使,还是师傅的安排,不管怎么说,见了二师兄,我的心还是暖暖的。 “张天师,徐哥都这么夸你了,那你的本事绝对小不了,哪天把你的本事也给我们露一露。让我们也开开眼,顺带学两手。”小胡子警察眼睛里闪烁着羡慕的精光。 我却不以为意,懒洋洋地说道:“极道派不是随便收徒的,只收有缘人,不信你问地生。” 另外一个偏分头警察开口问道:“徐哥,是真的不?极道天师馆收弟子这么严格呢吗?” 谁知道,徐成成这家伙给我唱反调,把师门的收徒严律给忘得干干净净,“没有的事,别听我师弟,瞎胡哔哔,他啊,就是跟师傅这个老古董太久了,思想跟着老了,咱们是新时代的除魔卫道人。” 这话我没有听明白,徐成成这话到底是几个意思,于是我便问他,“地生,你怎么能这么说师傅,修习道法本来就不是容易的事,师傅老早就说过,收徒三看,一看天资,二看缘分,三看人心。你都不记得了吗?你以为是个人就能修习道法,除魔卫道吗?” 徐成成根本不拿我这一套,当回事,反而振振有词,“阳生,你太听师傅的话了,迂腐,你看我是警察,但我也是道士,除了惩治罪恶,维护社会治安外,对于怪力鬼神那些事情,也没耽误啊,离开师门这些年,我没少破案,而且都是灵异类的悬案。” 我咽了下口水,嘟囔道:“别给我扯你的光辉历史了,警察局的刑警队长张小斯,已经把你的事迹告诉我了,你行得很?” “什么?张小斯,跟你说过我了!” “不然呢?你是师兄,你有自己的选择,我不说什么?可是,你被师傅赶走,终归不好看,那么多年,你也没回师门看看我们,这次回来了,你也该跟我回天师馆给师傅上柱香了。哦,对了,玄生和黄生他们俩也回来了。” 听我说完这句话,徐成成吃了一惊,一个急刹车,将警车停靠在了路边,扭头问我,“什么,老三和老五也回来了!” 他又思忖了片刻,道:“好吧,除了老大,我们都到齐了,是时候聚在一起聊聊这些年的过往了,还得给师傅上香。” 没等我开口,他又说:“不过,师弟我得转变下你迂腐的观点,我当警察,作为人间的执法者,管理人间的秩序,也是在维护正义啊,你说跟咱们除魔卫道冲突吗?玄生,不也是当武警去了嘛,同时还是个屠魔人。再有就是,现在鬼怪妖邪越来越少,天师馆的生意也就不好了,除了选个墓穴,看个风水什么的,还能挣什么钱?” 徐成成的话很有道理,特别是屠魔人,又让我想起来了,玄生这几年来一直追杀敌魔的事情,顺带又想起来了师傅封禁敌魔本尊的画面…… 我内心暗忖了片刻,道:“二师兄,你说得对,放大了说,咱们维护正义的时候还能兼顾除魔卫道,放小了说,天师馆的生意真的是越来越惨淡了,真得考虑下搞点别的产业。” 徐成成哈哈一笑,指了下车里的两个年轻警察道:“给你介绍一下,长小胡子的叫阿强,新入警的,很勤快也很踏实,跟我学习很用功;这个偏分头叫阿豪,也是我的徒弟,长得帅,是警花们追求的真爱。” “什么?二师兄,你这么快就收徒弟了,有没有……” “废什么话?收徒弟怎么了,难道我地生那么高深的道法,就要这么失传吗?” 他不在说话,发动了汽车继续向目的地进发,另外两个小徒弟,跟我说着一堆没有营养的仰慕话语,我懒得搭理,最后,尴尬的成了他们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尬聊,直到我们到了警局,见了阳生他们一伙,这两个话唠才算消停。 “二师兄,你怎么来了?”李虎虎激动得热泪盈眶,上前相拥。 “呀,真是二师兄!”耿彪彪也同样激动跟着上前拥抱了过去。 地生、玄生、黄生三人相拥而泣,像极了三国演义第十九剧集,古城相会,只是不知道这三个人分别对应刘、关、张的哪位,我看在眼里,不禁地簌簌落泪。 兄弟们在一起也是真好啊,我们兄弟在一起,感觉天地日月都在壮我们的情怀。 这时候,任玲玲说话了,“四少爷,你哭了?” “没有,我没哭,我怎么会哭呢!”我一边流着泪,一边说谎话! “我没骗你,给你镜子看看。” 我接过来镜子一看,我的两只眼睛很红,两日三哭,我的眼睛都哭肿了,但我突然笑了,我的印堂不黑了…… 激动的我抱住了任玲玲对着她的红润面颊亲下去一口,然后,飞奔到了师兄弟们跟前,跟他们拥抱在了一起。 只有被我亲过的任玲玲,红着脸,懵懵的…… 第一百八十三章 猫凶(上) 我们四个激动得无法用言语形容,大家aa制凑了一千块,去东来顺饭店好好搓了一顿,聊着我们这些年来的种种事情。 李虎虎说,自己离开师门的这些年,当刽子手,亲手送走了一十八个死刑犯,有的是一时冲动犯了杀孽的可怜人,有的是真正的穷凶极恶之徒,死不足惜,但还有一个被恶魔附体,该杀。 耿彪彪说,自从离开师门单独修阴功后,一直与世隔绝,虽然自己悟性很高,但是修到最后的关键期还是没有办法突破,还是后来跟我一起经历了生死一瞬,才修成,然后就是在天师馆给我帮忙,最大的成果就是跟任玲玲的关系越来越近。 轮到徐成成了,他一改往日阴鸷的性子,大谈自己的人生,先是去江苏破了诡异的水泥活埋案,接下来又到江西抓住了会飞天遁地的鬼道傲天,再就是去吉林抓住了色魔破获了震惊全国的奸杀系列大案…… 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吹牛,不过,二师兄的本事我是相信的,他有能力破这些灵异奇怪的案子,因为他是极道天师馆的人。 兄弟们酒过三巡,都喝得差不多了,就开始聊正事。 耿彪彪先开口问道:“二师兄,你这次回来是特意看我们的吗?还是有什么棘手的案子?” “棘手的案子已经处理完了,就是鬼妓夺舍到那个叫李蓉的女人身上,杀人的案子,这次来吧,还有件事,也是一个案子,不过已经结案了,但我总觉得有点蹊跷。所以,我就找到了你们,想着跟受害人的灵魂通感一次,寻找真相,弄清楚事情的因果。” 李虎虎道:“二师兄,还有能让你头疼的案子?你能说一说什么情况吗?” “可以,去年除夕那夜,苏州突发了一起怪异的命案,受害人全身赤裸,身上满是猫爪印和冒出上的痕迹,但猫爪子很短,根本不可能挠死人,法医检查他的死因,给出来的结论是全身骨头粉碎,引发器官内出血,这才死了。虽然,结了案,但他的死法太蹊跷,我才回来,让你们帮我找出真正的凶手。” 他这话说完,我听得头皮发麻,真的很难想象,一个人还会死得这么离奇,这个人的死绝对有业障,跟猫的孽障,从而引起了我的好奇。 “行,师兄的忙,我帮了,不过咱们得赶紧回天师馆,时间不多了,我们过两天还得去泰国抓克巴。”我说道。 “是啊,克巴的事更紧,咱们先去泰国吧。”耿彪彪说道。 谁知徐成成仰天大笑三声,道:“你们要出国,得办护照,护照得到省厅办,最快也要三天,你们还是先帮了我的忙吧,一点也不耽误。” 李虎虎有点不信问道:“你怎么这么肯定。” “我是警察,我不知道谁知道,别忘了出入国境,也是警察的业务。” 看来,我们是没有合适的理由推脱了,吃过饭,找了个代驾,开车把我们送回了天师馆,四个人各回各的房间,谁也不打扰谁!约好晚上八点,与鬼通感寻找真相。 …… 一晃到了晚上八点整,师兄弟五个人齐聚在通灵室,逼仄、阴潮、压抑,不是很明亮的桔灯吊在半空,把这里阴森的氛围渲染到了极致,师兄弟四个人分坐在床的两边,准备开始通感。 “阳生,你准备好了吗?”徐成成坐在我旁边用一种百分之百信任的眼神看我。 从他的眼中,我看到了他对我的期待和信任,与鬼通感找寻真相这种事,舍我其谁。 脱掉了鞋子,平躺在了床上,把徐成成交给我死者遗物,一块电子机械表放置在了胸前,正要念动口诀,被徐成成打断,“阳生,你忘了件事!” “什么事?”我明明已经做完了通感前的准备工作,还有什么没做吗?我不解地看着徐成成。 “把这个吃了。” 我看着他手中的话音丸,一脸嫌弃,“你个龟孙玩意儿,吃这个干嘛?” “嘿,你不知道吗?这个有辅助作用,你吃了它,通感的时候,就能听得见当事人的对话了。”徐成成解释道。 “话音丸还有这功效?没听说啊!”李虎虎眼睛闪着精光,有点不信。 “我说的能有假吗?你们都不知道,因为那次师傅跟鬼通感,只有我在,他把话音丸吃了后,再跟鬼通感,把当事人说的话听得一清二白,醒来后,还绘声绘色地复述了出来。阳生,你不信可以试试。” 我恨透了徐成成,嫌弃死了话音丸,再看耿彪彪和李虎虎的嘴脸,他们一个个尖嘴猴腮的模样,让我看了就恶心,我清楚,他们在期待着我,期待我吃掉话音丸,看看是否有如此功效。 这话音丸啊,我不吃,是不行了,可是吃了吧,又得消化不良好几天,我的胃口一直不好,就是这几个浑蛋害得,李虎虎每次吃饭都风卷残云,耿彪彪更是吃得脑满肠肥,而我……苦不堪言。 狠着心一口吞下了话音丸,念动咒语,“幻化无极天问路,洞悉千里地寻处,一念十问百倾听,真境尽在一梦中。” 念毕,含住柚叶,睡了过去,去梦中找寻真凶。 …… 深夜,我看见一辆黑色的大众帕萨特,车牌照,苏exxxxx,正平稳地行驶着,既然入梦第一眼就看见了这辆车,那线索一定在这,我便飞进来车里坐在了后排。 车里有一男一女,男的坐在驾驶位正在开车,女的坐在副驾驶位絮絮不止。 “我爸妈才说了你两句,你就跟他们吵个没完,有你这么做女婿的吗?” 男人,没有搭理闷声开车,就像女人不存在一样。 “他们说你说错了吗?你一点也不上进,五月下岗后,你也不找新工作,一直吃软饭,今天,我爸生日,问你未来打算怎么办,说你要为我和孩子考虑,这有错吗?不好好说话就算了,还说我爸多管闲事,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这句话好像触碰到了男人的逆鳞,吱呀一声,汽车一个急刹,停在了路边,女人吓了一大跳,惊恐地看着男人,他的模样很凶很可怕。 可是,在我看来这个男人的面相不佳,可能要遭大难。 男人开始大声咆哮,“你们翟家的人,有什么了不起的,觉得自己是好东西对吗?轮得到他们对我指指点点吗?我心情好了说几句,心情不好就滚一边去。还有你赵静姗,你不过是个村娘们,怎么才结婚一年,就敢跟我来劲儿。” “怎么,你城市户口有什么了不起的。别忘了,这辆帕萨特是我家买的,彩礼你一分钱都没出,你不过是给我提供了个苏州市的住房!你看不起农村人,哼,可偏偏农村人比你强。” “妈的,你再给我说一遍!”男人怒目嗔视着女人,女人似乎被吓到了,我猜测这个男人很冲动,没少做过不可理喻的事。 突然,一只黑猫乱入了进来,它狠狠盯着我看,突然向我飞扑而来,我一个激灵,醒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猫凶(中) 一身大汗的我,从梦中惊醒过来,那只从在梦里的猫很凶,很诡异,它在对我示威,表示不愿意让我插手这件事。 “阳生,你怎么突然醒了?”徐成成有点不明所以。 李虎虎则拿了条毛巾滴给了我让我擦了擦汗,这还是我第一次与鬼通感中途惊醒,那么梦中一定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我掐了掐自己的眉心,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便对他们娓娓道来。 “我看见了一男一女,两口子,他们正在开车,但是他们关系很不融洽,吵得很凶,就在这时候,突然乱入了一只黑猫,它的压迫感很强,直接把我赶出来梦境。” 徐成成一听是猫,眉头皱成一坨,看来跟他预计的最坏打算贴合上了,不过他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真相就在眼前,他不会放弃。 于是,对我说:“阳生,辛苦你了,但你还得再通感一次。” 一听他这话,我差点炸毛,道:“还通感?找死呢,那猫有道行,说不定已经成魔了,要不然不可能在梦中干扰我。” 我说的话,可不是危言耸听,一般的猫魂、猫妖没有入他人梦境的能耐,能入梦境的都是怨念所化戾气集中的魔物,它们的道行不是一般的牛鬼蛇神可以比拟的。万一,进去被它们盯上,在幻境中重伤入梦人,醒来之后伤害成倍,所以,没有万分把握,不能进梦中与魔对抗。 徐成成看我不愿意再入梦与鬼通感,只得说出来自己的办法,“我知道你是担心梦中的猫对你不利,不过,你放心,我和玄生、黄生会过气给你,你有了我们三人的修为,那猫不敢轻易对付你,这样,你也就可以在梦中跟它较量,它还不一定是你对手。” “地生,你说的轻巧,通感的人又不是你!要不你来,我过气给你。”我对他说着赌气的话,一脸的不情愿。 他看了看我,什么也没说,只是从兜里掏出来了张卡,“愿意不愿意通感,我不强迫你,不过,上头给我了我一笔办案资金,让我专门调查这个灵异案件,这卡里有十万,你要是愿意帮我查明真相,那这钱可以给你!” 徐成成果然老辣,知道钱是我的软肋,看在钱的份上,我豁出去了,道:“那行吧,我就再做次梦,说好的,你们三个要过气给我!” 三个人齐齐点头嗯了一声,我又念了一次咒语,把柚叶含入口中,再次通感入梦。 …… 还是在那辆帕萨特轿车里,女人惊恐万分,看着男人那可怕的眼睛,半天才缓和地说了一句,“袁成,你要干嘛?我跟你说,你别冲动啊,我是你老婆,我就不能说说你吗?你说过,我跟你结婚了,你要让我过好日子的。” 看着这个叫袁成的男人那副要吃人的表情,女人秒怂,语气也软了下来,刚才的严厉瞬时不见。 袁成哼笑了两声,把头扭转看向了前方,发动着了汽车继续行驶。 我坐在车里,跟他们一直行进,车窗外,道路的两旁房屋稀少,除了空地就是废旧的厂房和庄稼地,由于梦境里是冬季夜晚,所以天显得格外黑,路上的人和车都很少,这种场景,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阴森可怖。 汽车依然在快速行驶,女人好心劝他,开慢一点当心撞到人。 话刚说完,就听见‘嘭’一声响,还真的撞到了些什么。 “呀,撞到人啦!”女人一声惊呼,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都怪你,说什么不行,非咒我撞人,这下好了吧。”袁成把自己的责任和怨气一股脑都推卸给了女人。 我跟着他们俩下了车,往前看去,在车灯的照射下,果然有一只黑色的老猫,趴在地上痛苦地扭动,已经奄奄一息了。 “吓我一跳,原来是只猫。” 袁成看撞到的是一只黑猫,紧张的神经立刻松懈了下来,但我却紧张了起来,因为那只猫不简单,它的眼睛是重瞳,这是一只修炼得道的猫,中国历史上有重瞳的人都是名人,其中不乏有造字的仓颉、晋文公重耳,就连力能扛鼎的西楚霸王项羽也是重瞳。但凡,重瞳都是人中龙凤,猫这种比人类低若干个等级的生物,能有重瞳,定不是凡物。 这时,我已经知道了袁成为什么会死了,因为他作死,得罪了这只可怕的猫。 “这只死猫,真他妈的晦气!” 袁成本来就在气头上,又因为刚才的冲撞吓得够呛,两种负面情绪叠加,心中的那一股恶火顿时窜到胸口。 他走到路边,捡起一块石头,冲着猫狠狠地砸了下去,几下子就把黑猫砸得一动不动,然后随手把杀猫凶器扔了老远,蹲下看猫死了没有。 猫不愧是有九条命的生物,受了如此重的伤,还没挂掉,肚子仍在一鼓一缩。 “还不死!” 第一百八十五章 猫凶(下) 突然,场景飞速变换,时光犹如白驹过隙,一眨眼的功夫,又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场景,不过,此刻不再是那种寂静冷空的情况,虽然道路两旁的房屋仍然寥寥可数,但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不少人从家里出来,穿着厚厚的冬衣,放着烟花和爆竹。 我心中一突,这个场景时间,应该是就是袁成死亡的日子,从我看见的这个情况来猜,应该就是除夕夜。 一辆黑色轿车朝我迎面驶来,还是那辆车,黑色的大众帕萨特,车牌照,苏exxxxx,我又飘入了车里,坐在了后排,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只有他自己,他的老婆不知身在何处? 南方湿气重,空气相比于北方更加湿润,即便是隆冬季节,有时也会阴雨绵绵,此刻,车外正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除夕是返乡的日子,我坐在他的车里经过漫长的等待,总算是甩开了堵车长龙,下了高速收费站。 离开堵得不像样的收费站,袁成气得碎了一口,“妈的,都跟赶着投胎一样,今天去老丈人那怕是要晚了!” 原来,袁成是要回媳妇的老家,难怪还要经过这条路,只不过跟上个场景方向相反。 车开着开着,袁成突然把车停在了路边,熄火,拉上手刹,打开车门径直朝一家快餐店走去。 这小子是饿了啊,能理解,除夕夜赶着回家过年的人,都辛苦,高速上车一开就是好几个小时,从高速下来的人都饥肠辘辘。 才进去没几分钟,袁成就拎着一个纸袋子走了出来,坐回到了驾驶位,原来他点了份外带餐,一个汉堡被他三两口解决掉,又打开了塑料杯盖,把一大杯热气腾腾的奶茶一饮而尽。 看他喝热奶茶就跟喝凉白开一样,吃了个惊,这家伙,不怕烫吗? 袁成吃饱喝足,把餐余垃圾从车内随手扔出,发动着了轿车,松开手刹,一脚油门窜了出去,可是还没有窜出多远,汽车就抛锚在了路边,任他怎么发动,就是打不着火。 “真瘠薄败兴,偏偏在这时候,车撅路上了。” 无奈的袁成只得下车,从兜里掏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点上,漆黑的夜晚,几乎看不见任何光亮,袁成的这个烟头火星倒成了一个聚光点。 抽着,抽着,他发觉附近的场景似曾相识,这不就是上次跟自己的女人吵架的地点吗?为了发泄情绪,还残忍地虐杀了一只猫。 正在这时,那只黑猫从路边走了出来,来到了帕萨特轿车前,死死地盯着袁成看,那双猫眼,是重瞳。 猫就这样一直看着他,直到他吸完了烟,猫才往马路边上一家足疗按摩店走去,袁成也鬼使神差地跟着往那家店走去,我亦前往。 走到了店门跟前,一看,灯箱上闪烁着‘鑫垚按摩’,敢情这家店的老板五行缺金和土。 进了按摩店,前台是一个中年妇女,脸上的颧骨很高,下巴很尖,一看来人了,赶忙热情招待。 “呦,帅哥,开车开累了吧,来我找个美女给你按摩下!” 袁成伸了个懒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道:“事先说明啊,我今天只做按摩,不要特殊服务,明白吗?” “行,听你的。” “开了一天车了,腰酸背痛的,给我找个劲儿大的好好掐一掐我的肩膀、后背还有腰。” 中年妇女一脸谄媚,道:“你可真会享受,放心吧,来这边请。” 说着,中年妇女把袁成引进来一个小隔间,让他在房间里自己换好短裤和背心,等按摩小姐上门服务。 袁成麻溜地把衣服换好,趴在了皮床上,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等着按摩小姐来服务。 没过多久,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个短发,皮肤白皙,但很瘦小的,穿蓝色校服的女孩,校服后面印着‘成事中学’四个字。 “先生,您好,请问需要按摩吗?” 袁成喵了她一样,不是很满意,不屑地问道:“你有十八岁吗?长得这么瘦,能有多大劲儿?去,我要换一个。” 女孩笑了,笑得很甜很灿烂,足以俘获一个男人的心,“先生,您别看我瘦,但我的劲儿是按摩店里最大的,不信,您让我试试,觉得我不行,您再换人。” 袁成又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这个女孩,除了长得瘦一点,胸小一点外,别的都还可以,尤其是那稚嫩的脸,仿佛捏一下就能捏出水来,他又不安分地抹了一把女孩的大腿,便开开心心地说道:“行,就你吧,来按摩!” 袁成躺平后,让女孩先给自己的头部放松下,女孩先是用双手大拇指按了按他的太阳穴,又用双手十指使劲按压他的头颅,把袁成爽得不要不要的。 “行,这劲儿够可以,继续。” 袁成又翻了个身,整个背面留给了小女孩来按摩,先是颈椎,再是后背,然后是腰,再后是大腿,最后是小腿和脚底板,每一个部位力道都刚刚好。引得袁成连连夸赞,甚至表示按摩后,还要给小费。 按摩了一会儿后,袁成彻底放松了下来,开了一天的车,他确实也够累了,闭上眼睛打起了呼噜。 我心中还在纳闷,这个狠心的家伙,还挺会享受啊! 突然,女孩出现了异样…… 她的脸孔血糊糊的,两张眼皮被完全磨掉,眼球耷拉着,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从眼眶中掉出来,再看她的手,不再是人手,而是一对猫爪。 我这个局外人,都被吓住了,惊恐之余,我又把视线稍稍上移,女孩的头顶上盘卧着一只猫,正是那只被袁成虐杀而死的黑猫。 “哎呦!”袁成被疼醒了,他扭过头向后看去,此刻女孩已经坐在了他的腰上,他看女孩的眼神并不像我看到的那样,因为他肉眼凡胎,看不见这个女孩死时候的样子。 “妈的,你要听死老子啊!你给我轻点。” 女孩咯咯咯地笑了,轻轻地发出一声猫叫,然后问道:“疼吗?” “废话,你就不能小点儿劲儿吗?” 女孩没有搭理他,依旧用力给他按摩。 再看袁成的表情,他满头大汗,眼睛瞪得老大,都快爆掉了,从表情就能读出来他有多痛苦! 袁成强忍着疼痛,大声喝道:“叫你轻一点,没听到吗?我投诉你!” 女孩依旧没有理他,继续给他按摩,从脚开始,只见两只猫爪狠狠对准了他的双脚狠狠按下,咯嘣……一声声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 袁成疼得想要呼叫,却怎么也叫不出来,看他想叫又叫不出来的模样,别提有多痛苦了。 “疼吗?”女孩又咯咯咯地笑了。 接着,轮到了小腿,再次被两只猫爪狠狠地按下,又是一阵咯嘣骨头碎裂的声音,袁成疼得流下了眼泪,但依旧无法喊出声。 他还在努力挣扎,试图摆脱女孩的压制,但一切都是徒劳的。 这回,轮到了大腿,咯嘣的碎骨响声更大更脆,这时候的袁成已经被疼得几乎晕厥,无力地喘着气,原本红润的双唇惨白惨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女孩又咯咯一笑,问他:“疼吗?” 也不知道袁成听到了没有,他还是在痛苦地开合着上下唇。 接下来,就是腰,脊椎,脖子,一声声咯嘣脆响,袁成的骨头就像崩坏的碎渣一样粉碎性骨折。 最后,只剩下头骨了,袁成还没死,尚有一丝气息,女孩走到了他面前,那张稚嫩娇小的脸蛋儿,突然变成了黑猫的脸……这张脸,袁成熟悉无比,嘴巴张得老大,再也没有合上。 那双猫爪抱住了袁成的头,一点点用力,不一会儿,又是一声咯嘣,袁成的头骨也碎裂了。 “疼吗?” 猫头女孩问完最后一遍疼吗?就凭空消失了! 袁成的尸体上,突然出现了无数道猫抓痕,每一道抓痕都很深。 这时,门又被打开了,中年妇女领着一个长发粉色制服的女按摩师进来了,看见眼前恐怖的一幕,中年妇女啊一声尖叫便晕在当场;长发女按摩师吓得撒腿跑了出去,用座机拨通了110。 原来,事情是这样子,我已经弄清了前因后果,真凶是猫,那只被残忍虐杀的猫。 这时,那只黑猫突然出现,它就趴在袁成的尸体上,呈攻击姿态。 “看来你是不打算放过我了!”我对着黑猫说了一句。 黑猫突然一跃而起,挥动着锋利的猫爪向我扑来。 我也不甘示弱,挥手向它招呼过去,猫爪和人手碰撞的一刹那,一道白光闪现,将我和黑猫震开,我醒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猫魔是怎么练成的 “阳生,你手里拿的是什么?”耿彪彪大声疾呼,觉得一切都不可思议,从我的右手中夺过来一截黑乎乎毛茸茸的东西。 “是猫尾巴!”李虎虎道。 我睁开了眼睛,觉得自己的右脸颊有点疼,用左手去摸,感觉有三道内嵌,再看左手的手指肚有些许血迹。 原来,刚才在梦中与黑猫交手,双方都受伤了,它的利爪抓伤了我的脸颊,而我扯断了它的尾巴,还把断掉的尾巴带到了现实世界中。 梦中的那只黑猫是真凶啊,幸好有三个师兄弟给我过气,不然,跟猫斗,怕是要吃亏。在梦里把受害人死亡的经过看了个明明白白,只是弄不清楚这猫是如何有了人形?猫的修为自是不浅,但人形它是修不成的,除非它不再是简简单单的猫。 “阳生,既然梦中看明白了,就说说事情的经过吧!”徐成成有点急切,想要尽快验证自己的猜想。 “二师兄,一切跟你的猜想一样,凶手是猫,但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徐成成的眼睛瞪得老大,只猜到了其一,没有猜到其二,要我把整个经过讲给他听。 我就详详细细地把袁成是怎么虐杀黑猫,惹得业障再到按摩店里如何被报复而亡的经过复述了一遍,一切都跟他的预料一样,一点出处都没有,直到我把猫化人形行凶的事说出来,他在震惊住了。 思忖片刻之后,徐成成开口,“受害人杀的是猫,可是杀受害人的是个女鬼,按照,阳生说的,那只黑猫盘在女鬼的头上,难道是黑猫操控了女鬼?不太可能。” 众人都陷入了沉思…… 我在一旁使劲地分析,却说不出来个所以然,因为这事情太蹊跷了,袁成杀的是猫,猫魂找袁成报复这是自然的,但凶手是那个死相凄惨的女鬼,虽然最后死者的尸体上满是猫爪印和抓痕,但却实实在在是被女鬼杀死的,难不成袁成还得罪了女鬼,可通感的时候却没有发现女鬼的仇怨啊? 突然,耿彪彪开口了,“三位师兄,有没有这种可能?猫就是鬼,鬼就是猫!” 他这话刚说完,徐成成突然就像被点开了窍一样,“黄生这话有道理,猫被人虐杀,对人有怨念,化为凶恶的猫魂,伺机报复仇人;至于那个女鬼,生前肯定对猫有很深的执念,死后才会跟猫有了微妙的关系,同样怨念深重。” “二师兄,你的意思是,这鬼和猫,它们……合成了……魔?”李虎虎似乎也明白了,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徐成成点着头道:“很有可能,不然,受害人的死解释不通,阳生入梦被猫威胁后受到攻击,也应该是因为猫已成魔,要不然的话,一只小小的猫魂是伤不了阳生的。” 说到这里,我才想起来,忘了跟他们说一个关键的地方,赶紧打断他们道:“打住,我忘了一个关键,那猫的眼睛我对视过,很怪,是重瞳。” “重瞳!”其余三人都惊讶地同时长大了嘴巴。 “我的妈啊,这猫死之前就已经有一定的道行了,难怪这么凶!”耿彪彪扯着自己的粗嗓门道。 既然是重瞳,那它更有可能修成魔,本来黑猫生前与世无争,安心在渺无人烟的山野之地潜心修行,只是一次无意外出,被袁成撞到,要是袁成及时对它救助,哪怕甩手不管也不至于有身死的下场。 现在,袁成倒是死了,一了百了,但这只成魔的猫却变成了大害,因为袁成的残忍,致使它憎恨人类,以后,怕是会遗祸人间。从此以后,无论是天生的虐猫狂,还是因一时不快伤猫的人,都无宁日了。 徐成成内心十分沉重,开口道:“本来,我只是想让阳生验证下我的猜想,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严重,现在不管是不行了,三位师弟,作为除魔卫道的阴阳师,咱们得捍卫人间正义,除掉猫魔!” 大家内心都很沉重,特别是五师弟耿彪彪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地生师兄,不是兄弟们不愿意帮忙,首先这猫就不是凡物,已经有了很深的修为,加上它横死,怨念极重,现在又跟一个怨念同样深重的女鬼合成魔物。要对付它,很难!” 李虎虎倒不是很在意,反倒是说了句很打气的话,“难又怎么啦,再厉害不也是只猫吗?能有人凶,我的火法已经大成,一把火烧得它渣都不剩。” 李虎虎啊李虎虎,到头来还是虎,什么时候都把问题想得那么简单。 徐成成没有理会他们两个人,反倒是对我问话,“阳生,你怎么看?” “这猫的情况我们是弄清楚了,但是女鬼的底细,我们还没有掌握,既然我们要对付猫魔,就不能打无准备之仗,地生,你看我们是不是该再去调查一下这个女鬼呢?” 我咽了一口唾液,继续说:“那女鬼死前的样子,我看得清清楚楚,脸血糊糊的,眼皮完全被磨掉,一看就知道是被汽车拖行与地面摩擦致死的,她穿蓝色校服,校服上有‘成事中学’四个字。你看能不能从这个线索上调查一下,这个女鬼的来历?” 听完,徐成成点了点头,道:“还是阳生细心啊,就按阳生说的做,兄弟们,大家今晚好好睡个觉,明天咱们辛苦一把,给我去趟苏州,把这个女鬼的底细摸出来,然后,再想法对付猫魔。”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根断掉的猫尾巴到了徐成成手里,“有这条猫尾巴,不怕找不到猫魔。” 四个人不再交流说话,各回各的房间,熄灯睡觉。 只有我睡前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被抓伤的脸,看着脸上的三道子,不禁啧啧自叹,“哎,想不到一只猫还能成大害,我脸上的抓痕这么深,怕是要留疤了。” 关了灯,脱了个一丝不挂,躺倒在床上,将空调调整成睡眠模式,开启我的睡眠模式…… 正做着美梦,我又被我的手机来电铃音吵醒,没有睡到自然醒的我颇有怨言,“谁呀?这么早就打电话,不让人好好睡觉!” 一看是个陌生的座机号,会是谁呢?想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阳生!” “婉婉!你怎么用座机给我打电话了,你的手机呢?” “嗨,别提了,被偷了。” 真不敢相信,邓婉婉这个心大的丫头,居然让人家把手机给偷了。httpδ:/m.kuAisugg.nět “在哪偷的,你说说,我让张小斯给你立个案调查一下,看能不能找回来!” 电话那边传来了邓婉婉委屈的声音,“我昨天去白佛客运站坐车回老家,刚上车没多久,就在车上睡着了,醒来以后,才发现手机被偷了,可把我急坏了。不过,万幸的是我的银行卡在我贴身衣服兜里,没有被偷走,到了老家的县城,找了家银行取了钱,又花钱坐了趟往我家顺路的乡村车,这不刚到家就赶紧给你联系了。” “你回家了?你不是有车吗,干嘛不开?” “要不说这两天点背呢,车跟人家蹭了,我全责,我的车还有被我蹭了的车都拉到4s点喷漆维护了。” 一听这话,心中叹息,“女司机啊,真是让人不省心。” “你回家干嘛?” “我婶子病重,老家来电话让我回来见她最后一面,估计是快不行了!你不知道,我婶子对我可好了,有一次我走迷了,还是婶子给我叫魂,才把我叫了出来。” 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了一下,我梦中翻镇牌坊下邓婉婉的三个玩伴的画面,在我眼前浮现。我得赶紧去邓婉婉老家一趟,晚了邓婉婉怕是会出事! 飞快地穿好衣服,拿上了我的行李,连招呼都没有跟师兄弟们打就出了门,朝乡镇的早班车出发点奔去……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与佳人再见 蜿蜒崎岖的山路上,一辆破败严重车龄不低于十年的“宇宙”牌客车,正在沿着山路拼了老命地往上爬。 六月的天,实在是燥热的无法形容,热而萌生困意,我,此时正在因为这辆老车的破发动引擎动力不良而发出声声闷响的车厢里,耷拉着脑袋,迷昏地打着盹。 至于我是为什么判断这辆老破的客车有十年的车龄呢?还是邓婉婉跟我形容的,十年前她家刚从乡村搬到县城时,生平第一次看到的公交车就是这个车型和品牌。再后来,随着时光的推移,县城里其他客运公交都随着时代的变迁而更迭,唯独剩下了这一条山村路线的车,还在万年不变地维持着这个车型。 也难怪,邓婉婉昨天回家宁愿坐黑车也不愿意坐这辆城际公交,破车烂道,可真是让我好好地付了一笔智商税。 跟同行的老大爷聊天才知道,这条线人少路又崎岖,县城车站的领导认为换车不划算,索性把其他线上淘汰掉的同款车,都补充到了这条线来发挥最后的作用,至于修车换件什么的,全都是淘汰车上的拆卸下来的,敢情我坐的这趟车不知道动了多少回手术了。 路上,徐成成打电话来问我,为什么不辞而别? 我的回答很直接,毕竟邓婉婉是我一生的挚爱,什么事都要先紧着她,我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解决我的梦中疑难,也就是解决掉翻镇的问题;再就是怕跟他们三个人哔道一顿太麻烦。这就让地生师兄很不满,毕竟师兄弟几个中,我对鬼魅妖邪最敏感,活生生的鬼怪导航仪,单纯地为了方便,对此,我很鄙视他。 老破车开着开着就进入了盘山路,左后前排的老大爷说,快到了也就十里地那样,可他说的这十里地是真真的盘山路啊,对于他这个在大山里住惯了的人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我这个在平原生活习惯的人来说,那是折磨。 打开了车窗,把头伸出去,张开嘴,狂吐出来留存在胃中还没消化的早餐。 真后悔早上吃得那么饱,还都是硬面素包子,本来就不容易消化,再加上山路的颠簸,可把我折腾惨了,不知道我是自作自受还是纯粹吃太多撑的。 吐空了胃里的食物,接过来老大爷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说了声谢谢。 老大爷呲咪着他的笑脸道:“小伙子,第一次坐车上盘山路吧,很正常!我第一次坐车爬山,比你吐得还狠哩!”说完,又是嘿嘿一笑。 真搞不懂这个老家伙是在安慰我,还是在揶揄我,我总觉得他的笑容不善。 坐在车里继续颠簸着,根本看不到汽车行驶的路面,倒是让我注意到了一个很熟悉的路口,那个路口很狭窄,如果算上整辆车的宽度最多再宽出来一条胳膊的长度,对于客车来说,已经很狭窄了。 “这个路口……不就是梦里我,摔下去的那个悬崖口嘛!”我心里一惊,害怕的原地一怔,冷汗瞬间冒出来了好多。 “大爷,这个口子,那么窄,还没个警示牌,万一来辆新来的车,不得摔下去?” 老大爷又是对着我呲咪一笑,道:“真让你说着了,小伙子。十好几年前啊,这条盘山路还就没有修,山上的人呢,只能爬上爬下,后来为了响应村村通政策,县里才出钱修了盘山路,通了车。可就是这么个路段啊,每年都得出上一两起事故,就是你说的这个悬崖口子,出事的地方就是这。” 他说完,我就开始联想,会不会梦中的那个摔烂了脸的男孩,就从这掉下悬崖的? 老大爷又开口说道:“没修路之前,那更早了。听说有个孩子啊,特费,来这里玩,就从这个口子摔到了悬崖下面,但死不见尸。人们就传,是那个孩子的魂制造的交通事故,让车开到了这里就失控。” “会不会是,我梦见的那个烂了一半脸的孩子,也就是第一次做梦的那个腐尸司机?”自问一下后,就不再去想,只是期盼着早点到达目的地。 继续往上行驶,总算是平安过了那个狭窄的口子,没出事,刚转弯就见一块大青石上面摆着一些香烛、贡品还有纸钱,应该就是祭奠给那个死掉的小孩的。 老大爷不是危言耸听,还真有这么回事,不过我隐隐感觉到了,这个崖口有些许鬼气,不是个太平地方,以后说什么我也不会再坐车上山了! 好在今天的旅途还算顺利,没经过什么波折就顺利来到了邓婉婉老家的村子。 山路崎岖啊,十里盘山路愣是爬了半小时,到村口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整了,在车上一路摇晃下来,胃里的食物全部清空,现在的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进村后,第一时间没有找邓婉婉而是朝着一家面馆走去,简简单单一碗清汤挂面就对付了过去。 走出来后,好巧不巧碰见了邓婉婉。 “阳生,你这么快就来了!” “婉婉!” 我激动地把包丢下,跑了过去将她抱了起来,原地转了个圈,冲着她的额头先是一吻,再是扶住了她的脸颊对她的红唇狠狠吻下。 “太好了,婉婉,你没事,没事就好!” 邓婉婉不懂了,抱着我问道:“我一直就挺好的啊,你怎么了?” 我松开了她,用手擦了擦她的脸道:“一句二句也说不清楚,对了,你婶子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从医院回来了,医生说,肝癌晚期,没法了。”说着,她抽泣了一声,眼角滑落了一滴眼泪。 我心疼地为她拭去了泪水,安慰道:“婉儿,别哭,生老病死谁也要经历,坚强。” 我们又含情脉脉地对视了一会儿,手拉着手回到了她老家的宅子里。 这个破宅子,年久失修,要不是他表叔在老家一直给维护着,已经是废墟一座了,见我跟邓婉婉一起回来,表叔不是很高兴,看样子他对陌生人不是很友善,看着邓婉婉的面子,才让我进屋休息。 很快到了深夜,有事情要发生。 我刚洗漱完,躺在了床上,等着邓婉婉敷上面膜一起就寝的时候,他表叔连门都没敲,就推门而入。 “小碗儿,先别睡了,快去你舅家一趟,你婶子快不行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三封书信 表叔在前引路,我和邓婉婉在后紧跟,夜晚的山村几乎是漆黑一片,到不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但也是两眼一抹黑,幸亏有他表叔在,我们俩才破费了一番力越过了山沟到了山村的另外一半。 虽然是同一个山村,但邓婉婉家和他舅舅家却隔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山沟,山村也因为这道山沟,分成了东西两半,直线距离也就七八百米,但因为山沟,我们愣是走了三十五分钟才到了对面,等到了舅舅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钟了。 进堂屋门后,看见一个双眼深陷,面无血色,就连头发都只剩寥寥几根的病危中年妇女平躺在床上,她的气息微薄,孱弱的身躯能隐约看到一个白雾状的人形,正在慢慢往外飘,但都只是上浮出身体一点点就又回到了体内,再上浮再下沉,如此往复不断。 我知道,婶子的大限之日就是今日,魂灵已经不愿再滞留在了无生气的身体里。 “舅舅,婶子她怎么样了?”邓婉婉焦急地问道,毕竟这个将死的女人也算是救过她的命。 邓婉婉的舅舅是个老实巴交的壮年汉子,平头,黑发,长时间烈日暴晒皮肤黝黑,看模样也就四十刚出头,虽然不是身体的巅峰期,但紧身的白色背心穿在身上,依然遮不住他雄壮的身材,尤其是两臂的肱二头肌,都顶上我的大腿了。 “哎,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了!”说完,舅舅用粗糙的大手擦了一把眼泪,又把手扶在了婶子的额头上,轻轻抚摸。 邓婉婉也落下了惋惜的泪水,真的很舍不得她的婶子,一直蹲在床榻前默默注视,但看她的眼皮越来越沉就知道,她同样疲惫不堪,真的是熬不住了。 “小婉儿,你先睡会吧,我陪着她!”舅舅说完,邓婉婉嗯了一声站了起来。 舅舅家很穷,用家徒四壁来形容还不够,因为房屋破破烂烂的,砖瓦房上不断有砖粉掉落,不时地飘落进眼里,让人很不舒服。kuAiδugg 毕竟三更已过,人很困顿,特别是我一路颠簸而来,真的是舟车劳顿,但这个堂屋除了婶子躺着的木床外,只剩下靠墙的那个破旧的竹躺椅,即使我再困也不能躺上去,因为邓婉婉是我的心头肉,得先紧着她。 于是,我找了个木墩子当板凳坐在邓婉婉的身边轻抚她入睡,也就一分钟,邓婉婉打着浅浅的鼾声睡了。 我这才把木墩子搬到了屋门附近,尽量睁大眼睛盯着将死的婶子,等她的魂灵离体,顺便观察下它是不是在我梦中作祟的遮牯!而我的潜意识里总觉得我无法如愿,谁叫我的双眼皮也开始打架了呢! 硬撑了一个小时,我再也顶不住了,双眼皮就像灌进了铅一样,就连用手使劲撑着都觉得费劲,不住地往下掉,恍惚中我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我是沉睡了过去还是打个盹暂时放松? “你终于来了,我等到你了。” 睡梦中听到了有人在对我呢喃,我一下子就惊醒了,但一看没什么情况,舅舅依然痴痴地守护在婶子的床边,只是他也在睡,睡得很深很沉,邓婉婉还在躺椅上睡着,至于表叔,不知所踪。 正当我想再次入睡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我身边有个灵体,但却不是那种恶意的灵体,倒像是遮牯那般熟悉…… 我赶紧站起睁大了眼睛,一看,那浅浅的白雾身形,正是我梦中的那个白雾之身,不出意外的话,它就是遮牯。 只不过它的脸没有五官,难怪不见它开口说话。 它慢慢地飘到了我的身边,指了指我的包,像是要用我包里的东西。 “我的包,你要我打开包是吗?”我对着那个浅白的灵体问道。 它无法说话,只是兀自地点了点头,意思我已经明白了。 我打开了包,将包里的东西全部倾倒了出来,然后码成一排,开始指给它看。 当我手指第一个黄色包裹的时候,它本能地向后一退,虽然它没有脸,看不了它的表情,但它的灵体很老实,瑟瑟发动,害怕我的道具法器。 “哦,对不起,我忘了你不是凡间之物,你稍等下。”赶忙又把黄色包裹塞进了包里,把剩下的东西,一件件地指给它。 “水壶?” 灵体摇了摇头。 “刀子?” 灵体又摇了摇头。 “那,指南针?”我又把手指向了出行必备的指南针。 “这也不是啊?”一时间,我弄不明白了,突然我灵光一现。 “那,是不是这个?”这一次,我指向了碳素笔。 没有五官的灵体这才点了点头,我也瞬间明白了它的意思,要用笔书写点什么东西,我直接把记事本也掏了出来,对它指了指,它又点头了,这下确定无疑了。 记事本和笔,平放在了它的面前,道:“纸笔都在这里了,你有什么想要写出来的,自己动手吧!” 没有五官的灵体,飘在半空,半侧着身子,记事本被翻开,碳素笔竖在了上面,沙沙沙沙地写个不停……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他所写的内容很是好奇,如果不是有强大的执念它是不会身死后,不离开尘世反而逗留人间,既然要纸笔写字,就是又来不及说的话或是未了的心愿,希望能借着纸笔书写而出再托人完成。 想想它也是用心良苦,不然绝对不会入我的梦中,反复透露给我一些重要讯息。 没多一会儿,它就写完了,笔倒了下来,因为没有了魂。 我拿起笔记本看了起来,歪七扭八的字一个接一个被我的眼睛横扫。 “环生,谢谢你!在我病重的期间一直无微不至的照顾我,我男人死得早,我就为他一直守寡了十三年,而你,也是死脑筋,也就一直等了我十三年,二十六岁的大小伙子,熬成了快四十的老光棍!不是我不想答应你。无奈,亡夫是你姐夫的弟弟……这种不伦不类的孽缘,不能要,我对不起你了,我死后,你好好再找个姑娘家过日子吧!如果,有来生,我想我会从新选择!环生,祝你幸福!” 密密麻麻的字写满了一页,不过看这灵体的意思,信中的环生应该就是一直守护照顾着婶子的舅舅,舅舅如此痴情,而婶子恪守妇道,怕别人的闲言碎语,世俗的目光而不接受这样的好男人……我不禁产生疑问,已经是这个时代了,守寡这种穿透的贞洁真的还重要吗? 翻了一页,又是新的书信。 “小婉儿,婶子和你叔叔没有孩子,只能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你八岁那年跟小伙伴们去翻镇那玩,遇到了鬼打墙,让你迷失了方向,怎么也走不出来。幸亏,婶子我找人给你叫魂,才把你喊了回来。现在你长成大姑娘了,我很开心,你有了自己的归宿,好好生活吧,婶子在下边祝福你。” 原来把邓婉婉从翻镇喊出来的人是她婶子找的啊,这个遮牯真的是有心了,我从这封鬼写的书信中,体会到了它对邓婉婉深深的爱和关怀,我好羡慕婉婉,有亲人的关爱,而我自打记事以来就跟着师傅,跟我一起玩闹的只有几个师兄弟,我没有家也没有亲人,这就是我的遗憾和缺失。 又翻了一页,还有一封信。 “小伙子,我不认识你,但我谢谢你,你总算来到了你该来的地方,为了小婉儿,辛苦你去下翻镇,化解掉那三道怨魂的怨念,救下小婉儿吧!我知道你行的……大恩不言谢!” 最后的这一封书信是给我的,好简短! 我又看了眼那个没有五官的灵体,仿佛它空白的脸上有了五官,正在对我期待。 既然是邓婉婉的业,我就要去承担,于是说道:“安心地去吧,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完成你的心愿!” 灵体很是感激,飘在半空中,双膝着地对我凭空磕了个头,突然,它的脸有了五官,会心一笑后,便化作一团青烟飞走了。 我又看了看邓婉婉和他的舅舅,还在沉沉地睡着,将笔记本的两页书信撕了下来,放在了他们跟前。 我又撕了一张空白页下来,写上‘婉儿,我去化解一下你的业,安心休息等我回来,我没回来之前不要离开,舅舅的家,切记!’ 时机已到,把散落在地上的物件都收集到了包里,背上出了门朝外边走去,想着找个当地人打听一下翻镇在哪,去会上一会那三只亡灵。 第一百八十九章 翻镇 刚出了大门走了没多远,见有几个人聚在一张桌前,小口呷酒。 这么荒凉少人的山村竟然会有人深夜就着花生喝酒,稀奇,于是走上前去凑个热闹,顺便打听下翻镇。 “三位大哥,小弟初到贵宝地,不懂规矩,我这有两袋榨菜和一罐肉罐头,如果不嫌弃,给你们当个下酒菜如何?” 他们三人见我面善,看仅仅一盘花生米权当下酒菜太乏,便接下来我的馈赠,邀我坐下。 高个子男人开始了轮番介绍,首先指了下戴眼镜的胖子,“这是我大哥,大胃王,他的胃,是无所谓的胃,想吃多少吃多少!” 接着,又指了下光头大汉,道:“这个是我二哥,海量王,他的肝,是随便干杯的肝,只要酒管够,能一直喝。” 最后,轮到介绍他自己了,“我是老三,肺气王,我的肺,是没心没肺的肺,烟那是一根接一根,从没抽够过。” 听他介绍完了桌上的三位主角,我被逗得哈哈大笑,这山村里的人还真是风趣幽默,还是与世无争的人思想单纯,在落后的山村里有的吃,有的喝,有的抽就快乐似神仙。 “小兄弟,你人实在!看你不像是山里人,你怎么来我们这穷山窝窝了?”三人中的光头大汉问道。 “说出来,怕你们不信,其实我是个道士,我家道馆就在石厚市真定县,我游历至此,发现这山上有一处阴气就聚不散,料定,这座山中必住着邪祟,这才来到宝地,打探消息。” 三个人一听我的来头,差点笑得岔了气,直到我将背包中的黄色包裹取出,把我的道具法器展示给他们看,这才信了我的话。 但他们谁也没有提这山中鬼怪的事,只是边吃边喝边聊,一会儿让我讲捉鬼封妖的事给他们听,一会儿又让我给他们普及五行八卦的知识,不过他们见识少,知识面窄,听得云里雾里的,除了不明觉厉再也没有其他感觉。 光头大汉不亏是海量王,接连干翻了大胃王和肺气王,又要陪他喝酒,我连连推脱自己不会喝酒,这才放过我,周围已经没人能陪他喝酒了,干脆直接把剩下半瓶酒,一口气自饮而尽。 喝完以后,他依旧是面不改色心不跳,这酒量估计只有任玲玲能和他一较高下。 是时候问正事了,我坐到了他身边,把自己的水壶取出给他满了一杯水,他一看我倒进去的水,还以为我看不起他,瞟了我一眼,背过身去,也不说话,看着黑洞洞的山林,就好像我不存在一样。 现在毕竟是有求于人,只能拉下脸来,把满水的杯子递了上去,然后对海量王说:“大哥,我知道你是无酒不欢,没有跟你倒酒,是我不对,但,请理解,我没饮酒的习惯,您先以水代酒喝下。我欠你一顿酒,怎样?” 一听到我欠他酒,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立马笑眯眯地把脸朝向我,“真的?你会请我喝酒?”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欠你两顿!” 一听我加大了筹码,海量王更高兴了,那双眼睛都在冒光,主动打开了话匣子道:“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海量王已经上钩,那我就趁热打铁,“翻镇。” 这时,海量王眼睛使劲儿一瞪,像是被电了一下,看来被我说到了点子上,果然,翻镇有古怪。 虽然,不知道这个光头大汉能不能提供出来一些有用的线索,但肯定对翻镇的了解要多过我这个外乡人,所以,我竖起了耳朵就像昆虫竖起了触角一样,准备好好吸收下翻镇的消息。 我还以为,他会爽快地回答我的问题,却没想到他突然开口,摆了我一道。 “翻镇的事情,我知道,但是,我要喝——三顿酒。” 真是会坐地起价,海量王逮住了我这个冤大头,使劲儿地薅我身上的羊毛,我把脸凑近,道:“一言为定。” “欸,告诉你吧,翻镇曾经走丢了三个孩子,不过那是十好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也才十七八岁,本来该是四个孩子,但后来被人叫出来了一个!没想到这事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有人惦记,我看你也就是三十来岁吧,有点法力,还真不能小瞧你。” 他的回答,让我提起来了精神,于是道:“不瞒大哥,我早上坐车来的时候,在盘山路上发现了一个悬崖口,发现有些许鬼气,想必那路段也没少出车祸。估计,跟翻镇的邪祟有关!” “呀,还真让我遇见高人了,你可说对了,那个山口位置每年都得出上一两起车祸,尤其晚上车辆容易在那出事故,有个命大的及时跳了车,亲口说,有个烂了一半儿脸的男人,坐在驾驶位,把车开了下去!” 海量王的描述,跟我梦中遇见的腐尸司机是那么的雷同,应该就是邓婉婉迷失在翻镇中的玩伴之一了。 “道长,我跟你说吧,这翻镇荒废了得有六七十年了,还是我爷爷跟我说的,打他记事起,翻镇就没什么人了,成天不见出去一个或进来一个,不过据爷爷说,里面还真住了老人,但他为人性格孤僻,行为乖张,后来就死了,翻镇也就彻底成了一个死镇,荒了下来。再后来,就是迷失在里面三个小孩的事情了,还以为人们把这个死镇,给忘了,真没想到,今天,来了你这么个仙风道骨的高人。” 海量王努力把他了解到的有关翻镇的消息一股脑地告诉了我,虽然,很多事情没说到点子上,但也不能说一点用也没有,至少证实了我的部分猜想。 看来海量王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了,我心想,既然问不出来其他有用的消息了,不如,让他给我当个领路人,带我去翻镇的牌坊前,我再进去一探究竟,哪知道我刚一开口,要他带我去翻镇,他的脑袋立马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起初,还以为他是害怕进那个鬼镇,但他后面的话,着实雷人。 “道长,你真的要去翻镇也不是不可以。但,我要喝——四顿酒。”他对着我伸出了四根手指,又找准机会给我加了一笔。 给我引一次路,就又要加顿酒?这个家伙是多么的嗜酒如命?我被弄得一头雾水,今天算是真正遇到奇葩了,能对酒爱到如此地步的,还真是绝无仅有。我哭笑不得,点着头答应道:“行,四顿酒就四顿酒!现在就动身!” 海量王哈哈一笑,就跟中了奖一样,二话没说前面引路,我背上了背包,把另外两个醉汉留在原地,跟着海量王,往山下走去。 弯弯绕绕地走了半个时辰,山里黑漆漆的,要不是有海量王举着火把在前面带路,我真的会走迷了,还不用鬼作祟,我就能迷。 越走越累,感觉越不对劲,就问道:“走了老半天了,怎么还没到啊?” 海量王说:“别急,已经到了。” 说着,他就停了下来,举着火把朝前指了一指,果然看见了两根朽蚀很严重的原木插在地上,抬头向上看,有一块很旧的牌匾挂在当间,上面什么字已经看不清了,不过,这个场景跟我梦中的场景十分相似,说雷同也不过分。 “道长,你是外乡人不知道,其实翻镇并不是个小镇子?” 我心说你还被说翻镇到底以前是个什么玩意儿,从名字再到我的梦,再到我来到这里感受到的阴气,我就知道这绝对不是个普通的小镇这么简单。 “不是小镇,那它以前是什么?”我故意装出一副很傻很天真又很好奇的表情问道。 “听我爷爷说,这里以前是个义庄,专门寄放来往这里,客死异乡人的尸首,阴气重得很,晚上都没人敢来。”说到这儿,海量王才面露悸色。 义庄,相当于现代的殡仪馆存尸处,只不过古时候不像现在殡葬业这么发达,也没有现在这么好的冷藏尸体的技术。但人会死,尸体就得放在棺材里,棺材又不能随便乱放,义庄也就成了陈列棺材的地点,谁都知道,义庄里有棺材,棺材里装的是死人,也就有了义庄阴气重,鬼魅成群的传闻。 “道长,你别看我们这地方现在落后,三个世纪之前,可是个交通枢纽啊。清政府还曾在这里设置了驿道,还设置了驿官,我们村第一任村长就是这个驿官,官职还不小。” “什么驿官,那叫驿丞,这里只是条山道,清政府设置的是专供政府差官休息补给的驿站。你们那个村长还官职呢,说不好听点,就是个招待所的所长,多半是个从九品的财政人员。”我把话直接给他挑明,省得他再忽悠我。 “道长,您知道的可真多啊,我小瞧你了。”海量王佩服地说道。 我一脸不屑,把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你说这在清朝时期被设置驿站,那就说明这的山路是条官道了,来往的人也就多了,但这毕竟山高皇帝远,人烟稀少,那些宵小之辈估计没在这的馆驿里谋财害命,所以,就出来了义庄,义庄也要人管,所以,这就有了人,时间一长人一多,就成了镇,就是这个翻镇,只不过这么偏僻的地方,人怕是也不多。” “道长,您真说对了,一开始啊就是两口子管义庄。后来,死的人越多,义庄规模就越大,两口子管不过来了,就招了些人手,时间一长,这就成了个有几十号人的小镇子,其实啊,还没我们村人多。”海量王,又是一阵啰嗦。 “那翻镇的人为什么后来都走了?”我继续问。 “因为闹鬼呗!” “闹鬼?” 我心里一突,心想不应该的啊,义庄里的死人虽然大多客死异乡,但这里怎么来说也是有几十号子人在呢,阳气应该够盛,不至于被阴邪压制,除非有什么怨气滔天的邪祟。 “既然闹鬼,就找个道士或和尚来做个法事不就好了吗?再不行,修个庙,建个道观,总能把邪镇住的!这倒是个规律,但凡有过小寺小庙的地方,没准以前都是闹鬼场所。” “建了,还真就建了个道观,至于镇邪,镇了个寂寞。” 海量王说寂寞两个字的时候,中气十足,对着我的脸喷了一大口吐沫星子出来,又臭又骚,要不人家说喝酒等于喝马尿,我真是受不了酒味。 从裤兜里掏出一包湿巾,从中抽出一张刚把脸擦干净,海量王又冲我打了一个酒嗝,满口酒气差点把我熏晕过去,还没进去收拾邪祟,倒让这个这个酒鬼给收拾了,我一脸嫌弃地看着他,道:“醒了,我知道了,感情这个翻镇还有这么诡异的传说,我算是弄明白了,那这山中的阴气,想必就是在这翻镇中无疑了。” “道长,你这是要开坛做法,驱邪祟了吗?”海量王问道。 我摆了摆手否定了他,道:“不是,我要进翻镇里看上一看,你在我前面引路,我跟在后面。” 海量王一听我要进翻镇,立马变了脸色,连连摆手道:“道长,原来您不是来翻镇开坛做法驱邪祟的啊!之前,来了两茬子道士,都不敢进去,最多就是在牌坊前做场法式,就走了。这翻镇啊,进不得,进不得,进去了就别想再出来,你忘了我跟你说有三个孩子迷在里面了吗?” 听他说完,我揶揄他一句,“怎么进不得?我可不是只有花把势的小道士,我来这里就是驱除邪祟的,你只管在前引路,有什么风吹草动的都不要管,我来应付。” 海量王见我当真要进去,嘴巴长得老大,就像丢了道魂一样。 我还以为,他又要加酒,于是承诺道:“是不是让我加酒?行,五顿!” 我对着他比出了五根手指,可他不为所动,原地矗立不动。 见五顿酒不起作用,索性多吐点血,对他比了个七的手势,“七顿酒,总行了吧?带路!” 他还是没有反应,只是对我眨巴了两下眼,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他的心思,“这个道士疯了吧,自己找死还想拉上我。” “十顿酒,你听好了,我请你喝十顿酒,还不行吗?”我当着他的面把两只手的十根手指都比了出来。 “道长……酒,不用你请了,真的,一顿酒都不用你请了,这个翻镇啊,你最好别进,我啊,还有事,我……得走了!” 说完,转身一溜烟跑了,那奔跑的速度,比野兔还快。 我歪了歪嘴,自言自语道:“切,还真是个怪人,有我在,怕什么鬼!” 说完,我也扭了个头,走进了翻镇。 第一百九十章 鬼打墙 在翻镇里面兜兜转转了起码一个小时了,来来回回就是这巴掌大的地方,按海量王给我说的,翻镇人最多的时候也不过三十来个人,就算义庄规模再大能大到哪去,我转了半天都转不完这里,莫非,我遇到了鬼打墙? 如果能对打墙,让我走不出圈的话,那这鬼还是有些道行的,毕竟我的张若虚的感知力也不是盖的。也说不准,我只是因为深山的夜晚太黑暗,才原地兜圈圈呢! 我又开始自负了,但过不了过多久,我就又该因为自负而打脸了。 过度的自信就容易小看对手,忽视一些看不见的问题,也就会犯低级错误,我都不知道是第几次因为自己的盲目自信,而吃亏了,这样的毛病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会改掉! 我掏出了指南针,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找了下方向,我正对的方位就是南方,我进来的时候,刚好朝南,那也就是说翻镇的牌坊向北开,这就更不对了,我进来朝一个方向走了起码十分钟,虽然这是山坳之间,但是这一块土地却平平整整,走起来就跟走马路的感觉差不了多少。 中间我也是转弯拐道,但都是走到没路可走的时候才转弯,要说这弯我也至少转了十八个了,我的指南针方向一直朝南,如果指南针没有出问题,那就是我走的路有问题。 就算我转过的每个弯都是真的,按少了说我也转了十八个弯啦,就一个小时多点的功夫,我就到新疆了吗?难道我走的这十八个弯,是新疆巴音布鲁克这个翡翠王国的九曲十八弯吗? 我越来越怀疑,我走的路有问题,如果真的是鬼打墙,那我应该看得出来,但我却被现实打脸,我就是走不出去,甚至连翻镇的古建筑都没看到,更别说见到翻镇里的三只孤魂了。 想到这里,我索性不走了,把背包摘下,从包里摸出来了一个火折子,把盖子一拔,微弱的光亮把四周照明了一些,我顺带吸入了一些夹在火折子里的有沁人心脾功效的醒神香,别说,吸了以后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感觉就像在左右太阳穴上涂抹了风油精一样,醒了不少神。 再把头地下一看,四周地面满是我走过的脚印,我真的是遇到鬼打墙了,兜兜转转的就在这方圆几百平的地方转圈圈。 正在我以为破了鬼打墙不会再有行路障碍的时候,我又被现实上了一课,从翻镇的牌坊往里走也就是七八百米的距离,就找不到路了,完全地被糗在了当场,我面前被一大丛茂密的藤条、乔木、荒草组合而成的障碍拦住了去路,趴在地上看,前面应该还有路可走,但,这么大一丛障碍物,我该怎么处理? 要是在白天还好,只要这里曾经是个有烟火气息的人类聚集地,那多少会知道个植物相对稀松的地方穿进去,但现在黑漆漆地哪都看不清,我该怎么进去? 心中暗骂一声该死,是我太小瞧大自然的力量了,这里荒废了十多年,自然反侵人类的生活得比我想象的要快,如果这的曾住民饲养了宠物,那这些宠物肯定也早已野化,说不准看家护院的田园犬也返祖成了自己的老祖宗,狼! 心里想着狼,就听‘哦呜……’一声豺狼的长鸣,吓得我赶紧找了一棵粗树爬了上去,讲真,要是鬼魅邪祟什么的我还真不是很怕,毕竟我是个颇有道法的阴阳风水师。可是,大半夜的,深山老林中听见饿狼的吼叫,那真的会把人吓得尿了裤子,不是我危言耸听,深山里的野兽真的比鬼怪可怕得多…… 寂静的深夜除了蛐蛐的夜鸣声外,在有别的风吹草动也会很清晰,一阵快速的奔跑踩地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那速度飞快,我敢说就连飞人博尔特跟它的速度相比那都是龟速。 声音越来越近,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越来越怕…… 突然,追赶的声音停下了,借着淡淡的月光向下一看,一个庞大的灰色身影,正匍匐在我下面,要不是我爬在树上,可能我已经被它所害。 底下的灰色身影突然抬头,向我看来,那是一头饿狼,它那血糊糊的嘴还叼着一只兔子的脑袋,原来它刚好在树下扑杀了一只兔子。 它一个纵身,两只前爪趴在了树干上使劲地向上挠,像是要爬上来,对我下口。 我害怕极了,饿狼的凶狠在野生动物圈里是数得着的,好糊尚且招架不住群狼,更别说我这个不够看的弱鸡了,我要下去跟它斗,就是俩字——找死! 这狼不知道饿了多久,吃了只兔子还不饱,还在努力地扒拉着树,这家伙是非要把我当饭给吃了啊! 幸亏它是一头狼,不会爬树,要是只杀人的猩猩、狒狒我早就成碎尸了。 几次攀爬都没有奏效,它又开始双爪快速刨坑,看着它孜孜不倦的架势我是既佩服又担心,佩服狼的毅力,这么粗的树根系肯定发达,为了吃到我,它居然徒爪刨树;担心的是,我进翻镇正事还没办,就被饿狼缠住脱不开身。 正当我无措的时候,突然,觉得很冷,下面的饿狼似乎也感觉到了阴冷,低嚎一声,就快速跑开了,真的三秒功夫都没有就消失在丛林中不见了。 别管是多么精锐的人类战士,在丛林里遇到了这样的野兽,都是口粮,我甚至怀疑起来了蒲松龄写的狼那篇短文的真假,一个屠夫真的有能力杀死狼吗?而且一杀还是两只! 看狼跑了,我才松了一口气,却又一个不小心在树杈上没站住,倒着摔了下去,幸亏摔在了一块松软的土地上,但凡下面有块石头子,那不死也骨折。 摔痛了的我好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总算是到了一块新的地方,残破的房屋和只剩下几块碎砖瓦砾的旧房,证明这里确实有人住过;不过,这里看似是个小镇,但实际上是一块乱葬岗,跟我第一次做梦的感觉一模一样,这里阴森恐怖,要说跟梦里有什么不一样,那就是梦中的残肢断臂在现实中确是烂得发黑的死人骨头,再有就是这里横七竖八的棺材,起码得有二十来口。 但棺材盖全都被打开了,里面的死人骨头也残缺不全,我拿起一根死者的手臂骨查看,断裂的位置并不齐整,像是野兽啃咬的,原来这些客死异乡人的尸体,早就被这一带的豺狼虎豹分食殆尽了。 死在他乡已经够可怜了,尸首还被野兽吃掉了,最后个个尸骨不全,难怪这里的鬼魂怨气那么重呢! 曾经的义庄已经沦为了乱葬岗,其实乱葬岗也不算,而是野兽的餐厅,吃完饭后,骨头一吐,这就成了个死镇。https:/ “擦。”我心中一声怒吼,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大晚上的睡不好不说,还得来这找鬼,鬼没找到,还差点让狼给吃了! 抱怨了一会儿后,我还是从包里掏出了指鬼针来看,既然我发现不了鬼,那指鬼针总该管用了吧! 可偏偏指鬼针也没有反应,那这里就没有鬼!不可能啊,刚才那么浓烈的阴气不会没有鬼的。我又看了眼棺材周围的荒草,都是半枯半绿的,按照我的经验判断,这里绝对有鬼,不然,草不会长成这个样子。 有反复找了两遍确实没有发现鬼的踪迹,那怎么办呢?要不走吧,想想不好,好不容易来这一趟,无功而返那不还是留着隐患吗?可是不走吧,也没办法,确实连个鬼影都找不到,事情不顺,我暗自揣度了起来,干等着也不是办法要不布置个法阵,将翻镇这个名副其实的鬼镇封印住好了。 想清楚了这一茬,我把心一横!就又从包里掏出黄色包裹,里面的道具法器全部抖出,开始用朱砂沾笔,黄符画咒…… 很快,我就画好了五五二十五张镇字符,每口棺材上贴一道,管你是哪只鬼魅作祟,我全给你镇压了。 黄符贴完,我就原路返回,蹬住了树干,爬了上去,踩着树杈慢慢蹲下双手抓紧,再跳下,虽然还是摔了个屁股蹲,但不疼。 再一次来到了翻镇的牌坊前,还是那两根木柱子,上面挂着个大牌匾。 正当我再次解下背包,取出毛笔画符的时候,才发现,金漆没有带来…… 金漆的功效比朱砂、鸡血霸道不说,就从防水防雨这方面,金漆就无可比拟,要是那朱砂或鸡血画个镇字符,一场大雨冲刷后,法阵就被破了,翻镇的鬼邪也就不再被封印。 算了,把八卦镜留下吧,于是,我又爬上了牌坊的木柱子,蹲在上面将八卦镜挂在了牌匾之上,反照翻镇内。 跳了下来,拍了拍手,再掏出手机一看凌晨三点十三分,该回去了,虽然天黑得摸夜路,但也总比留在这个阴森的鬼镇子里好。 于是,我扭头就往反方向走,可我返程的途中也不是一帆风顺,脚边不时有山鼠,狐狸一类的野生动物一穿而过,非得把人吓出毛病不可,再配上周围密密麻麻的山林和天上那惨白的新月,搞得我头皮发麻。 我又加快了步伐,三步并两步,目的就是快速离开这里,可没走多一会,我就又感觉不对了,我都快步走二十几分钟了,怎么感觉还是没走多远啊,硬着头皮又走了一会儿,停了下来,不得不再次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往四周照了一照,却只见我身后没有几步,又回到了翻镇的牌坊前……见状,我心中一寒,敢情我还在原地踏步,我压根没有走出过翻镇。 我还在被——鬼打墙。 第一百九十一章 鬼玩人?还是人玩鬼? 我自信自己不是路痴,这片山林虽说是我第一次上来,不过因为刚才有人带路,而且我记忆力很好,只是走了两段不是很长的斜坡和拐了三次大弯,就算对这一块山林的地理、地况不是特别熟悉,也不该迷路,不然我就不敢自己抹黑返程了。kuAiδugg 再说了我的指南针还是好的,还有月亮当参照,又是沿着一个方向在走,怎么可能走不出来呢? 翻镇的鬼怪还真有些道行,竟然能用鬼打墙困住我。 按理说,我布置了法阵,邪祟应该被镇压了才对,结果,我不仅没有封锁住邪祟,反而让它们把我控住了,也能可能是我压根就没走出来翻镇,我的心顿时慌乱了起来。 我心知自己遇上了鬼打墙,不过在片刻的慌乱之后,就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毕竟我是从小修习道法的,只要沉着冷静地对待,小小的鬼打墙绝对困不住我。 其实,人但凡遇到了鬼打墙都会有一些先兆,比如走得很累,或者头晕目眩总感觉头偏沉,再或者就是鬼使神差地沿着一个方向走而不自知…… 看来我之前用火折子照明再吸醒神香没有起到效果,那得用别的办法了,因为一般的鬼打墙只要人的意志坚定,意识清醒就能够破解,不过,我现在遇到的鬼打墙就不是一般的。 绝对有小鬼在我附近给我随时打墙,让我走不出去,也怪我太莽撞,这里的阴气太过浓郁,而且现在的时辰很阴,天时和地利我都吃亏,我的能力发挥不出来,真要走出来,只能等那个邪祟自己出现了。 现在,纯靠我的肉眼是发现不了它了,只能借助道具了,于是我又拿出了水壶,拧了一下壶底,打开盖子将无垠水喝下,闭上了双眼。 不过,当我睁开眼睛的那一瞬,我就再也无法淡定了…… 无垠水的功效果真好,虽然还是没有看到那个给我打墙的邪祟,但是借着朦胧的月光映照,我发现了除了我的影子以外,地上又有一道浅影,难怪我翻来覆去找寻他不得,原来这家伙一直贴地跟踪我。 看这个浅影是个模糊的人形,不用猜就知道绝对是魂灵,但鬼没有影子,因为鬼是灵体,跟人不一样,活人的灵体都是居住在身体里,人身在阳间是实实在在的物质,光照下就会有影,而灵体在阳间却不是物质,光照后就不会显出来影子,而且灵体全都怕阳光,所以,只有到太阳落山后,才是灵体出动的时间。 一直贴地跟我的这个邪祟,道行应该不高,不然早就出来跟我叫板了,但它也不甘心让我走,估计是在等机会,等什么机会?还不好说。 我犹豫着要不要施法它他现行……毕竟这深更半夜的山林鬼镇里,是它害我兜圈圈,真要想走出迷阵,还就得把它先收拾了。但是,转念一想,现在不着急,这小鬼道法并不高深,对我造不成什么威胁,反倒是它,鬼胆子倒不小,敢溜本道爷玩儿,一会要你好看。 我尝试着向前快速走了几步,那贴地的鬼影,赶忙跟上,依旧紧紧跟着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那距离不远不近,刚刚好。 接下来,我左跳跳,右蹦蹦,一会儿伸个腰,一会儿做个拉伸活动,那贴地随行的鬼影就跟着模仿我的动作,模仿得惟妙惟肖,几乎是完美复刻了我的行动。 这东西不简单,还够大胆,在不知不觉间吸了我的阳气,模仿了我的影子,是想住进我的身子里,这么聪明的小鬼,还是第一次见,也是翻镇这一带阴气太重,它那一星半点的阴气,还真没引起我的重视,才让它捕捉到了我的影子。 我又做了几个动作,它又跟着做,一致的就像我自己的影子,不过月光照射下,我看得清楚分明,贴地的那个鬼影并没有连在我的身影里,要不然我的行动就会加重,受到影响,最明显的是就是脚步迈开不再那么随意,也会受它影响。 看你还要耍什么花样,我假装看不见它,继续昂首挺胸大步向前,用眼角的余光观察这一直跟在我身边打墙的鬼,越走越远,它跟我越来越近。突然,它猛地超过我,鬼影比爬行的蛇类还敏捷,一下子就到了我身前三米左右,停顿一下,然后立马回到我身后,离我更近了,就差几步贴上我的影子了。 我再睁大眼睛往前看去,果然,视线范围内的正前方被一片荆棘阻挡,而右侧开了一条山路,给我打墙的就是这个坏家伙。 “行啊!你敢给我施障眼法,那我偏偏不上当,我就朝前走,等会要你好看!”我一边心想着,一会要怎么收拾这个坏东西,一边继续前行。 我直接无视了面前的荆棘丛林,硬生生穿过,身体毫发无伤,前面依然是山路,鬼影的障眼法对我不起作用了,它又冲到了我前面稍作一秒停顿,又迅速回到了我后面,这一次他离我的影子更近了一点,不到两步。 前方不是再是荆棘丛林,而是个山崖口,右侧又是条小道,我心说:“这小鬼骗人的伎俩越来越拙劣了,刚才还是荆棘现在居然直接给我造悬崖口,就这么几步远的距离怎么可能到悬崖边上?” 我往前走了几步,停了下来,假装没有识破它的诡计,往下一看,“好家伙,真够可以的,做得如此逼真,悬崖深不见底,要不知道是鬼打墙的,还真以为会是万丈深渊!” 那鬼影趁我犹豫是否前行的间隙又贴近我的影子了,这次仅仅只差一步距离。 我明白了,每当我被他鬼打墙一次,或者我沉默停留一刻,它就会离我的影子近一点,现在这个距离,只要它再对我鬼打墙一次,就能抓住我的影子一跃上位。 “哼,够狡猾的,刚到翻镇,只是给我简单的鬼打墙,等我进了翻镇里面,布置了法阵,因为把邪祟全都镇住,以为不会再被鬼打墙的时候再给我鬼打墙。这种骗术果真高明,这个小鬼也是聪明,但是,还是棋差一招,被我识破了。”我暗忖片刻,盘算着怎么对付它。 第一百九十二章 再入翻镇 看猴子远去,我无可奈何,既不如人家灵活,又没人家熟悉这一带,吃了亏,没有办法,不过我心里还在咒骂,等哪天老子捞到你了,非让你摔得跟我一样疼! 我只能揉了揉摔疼的屁股,踉跄着走到了刚才跟踪我的鬼影那,贴在树上一动不动,姿势倒很滑稽——双臂大开,两腿微蹲像是在投降。 滑稽是真滑稽,被我这一掌打得贴在树上像一幅画一样,但我却笑不出来,这个东西差点扯住了我的影子,真要让他抓住了影子,那我的身体里以后就有两个住户了,一个是我自己的灵魂再有就是这个黑魂。 这种鬼魅,叫夜魁,是深山中常见的鬼怪,没多少道行,不会主动去害人,因为久居在深山阴气最深的地带,鲜见活人,如果偶然间遇到了活人,就会想办法跟上他,找个机会抓住活人的影子,从而住到活人的身体里面,以后就能过上活人般的生活。但是,它天生怕光,即便住进了人身后,依旧如此,只能在夜晚当主人,准确来说是从子时到第二天寅时可以支配人的身体活动。 如果被支配者没有夜生活的习惯,正常夜寐晨醒,那就不会对支配人有什么干扰,因为被支配者没有夜生活,自然不会察觉到午夜自己做了什么,外人看不出来异常;但要是被支配者是个泡夜店的主顾,那就遭罪了,自己的灵体会跟夜魁这个外来户争抢身体的支配权,就像有两只小强在脑子里打架一样,让被支配者头疼不已,不管是主赢还是客赢,那都免不了一顿头痛。 地生曾告诉过我,他就见过一个被夜魁上身的男人,白天这个人很正常,对女朋友很照顾,对女同事也彬彬有礼,可是一到了子时,就完全变了个人,开始跟男人槑槑……至于后来,怎么处理的,地生只说,他用水法倒灌了这个男人,夜魁受不了,只能自己走了…… 我盯着我眼前的夜魁,它奄奄一息的样子,估计一会就要消散了,我已经尽量收住功力了,可似乎还是出手重了一点,我还是高估了夜魁,这下无法从它嘴里套话了。 夜魁的灵体越来越浅,眼瞅着就要灰飞烟灭,我呆呆地看着它,感觉到了它似乎不是很甘心,我也觉得自己很菜,居然被这么个低等鬼魅鬼打墙。 没过一会儿,它就彻底消失在了夜空之中,与这个世界告别了。 “活该,你惹谁不好,非要惹我,魂飞魄散只怪自己。” 我对着空气咒骂了一句后,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阴气,那阴气的由来方向正是翻镇的方向。 赶忙从包里掏出来了指鬼针,果不其然,指鬼针的指向正是翻镇的方向,再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四点四分。 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天就亮了,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在天亮前,把翻镇里的邪祟除了,才能永绝后患,彻底断了邓婉婉和她童年三个玩伴的业。 我立马起身跟着指鬼针所指的方向走,没一会儿就到了翻镇的牌坊前,挂在翻镇牌匾上的八卦镜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下来,镜子碎成了好几片,不能用了。 里面的阴气十分浓郁,还有丝丝黑色煞气外冒,真正的狠角色在里面,我本能地提起了精神,小心翼翼地往里面挪步…… 走了百十来步,又到了刚才的棺材岗,我画的符大多还贴在棺材上,只有两口棺材上的符没有了,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的鬼魂大都消散,仅留下个别几只鬼力强大的鬼魂还在游荡,可它们在哪呢! 有时候就是这么赶巧,一个穿着花裙子有些瘦削的小女孩正欢快地在棺材群中穿梭奔跑,还哈哈地大笑,还不断地说着。 “我藏这里,你们肯定找不到我。” “哈,我在这,你看不见我,大呆瓜。” “呃?这是在哪?我出不去了。” …… 如果我猜得不错,她应该就是邓婉婉小时候的一个玩伴,就是那个瘦瘦的小女孩,她的孩童面孔是那么的天真无邪,谁能想象的出来,她会是我梦中那个面目狰狞的老大妈呢! 正在这时候,她好像感应到了我的存在,脸色一变,一瞬间就变成了老大妈,她的嘴巴又大又黑,也就仅仅几颗尖牙有点发白,再看她的指甲起码一尺长,锋利无比,只要轻轻一划,就可以让人开膛破肚。 我赶紧屏住了呼吸,又掏出一张黄符贴在了自己胸前,它这才感受不到我的活人气息,又开始原地打转,出手撕下了一张我贴在棺材上的镇字符,放在自己面前,伸出自己猩红的舌头反复舔镇字符。 我心中一震,“这鬼颇有道行,虽说镇字符不能灭鬼,但朱砂绝对是鬼怪忌惮的道具,它竟浑然不怕,还拿舌头去舔……要收服他估计得费点功夫。” 悄悄地朝它摸了过去,掐好我最强木法的指诀,准备打它,可转念一想,这鬼很厉害,要是一招能打死它倒也罢了,可我的木法偏偏又是五行道法中杀伤力最低的,这么强劲的鬼怪,怕是一击不死。它还有另外两个强力的鬼怪,这套攻击又太损耗元气,到时候真元先耗尽了,还没铲除它们可就麻烦了。 想了想,我松开了指诀,打算用道具收拾它。 悄悄地来到它身后,出奇不易将一道驱鬼符贴在它身后,顿时一阵浓烟冒气,它疼得直叫唤,顺手向我一敲,我被弹飞了出去。 想不到,它被贴了驱鬼符还能这么凶悍,一击将我打出好远,等它转身的同时,两颗獠牙又露了出来,一点点向我靠近,后背的驱鬼符,也掉在了地上,自燃成灰。 不过,好在它的鬼力弱了不少,驱鬼符虽然没有收拾掉它,但的确削弱了它不少。 它离我越来越近,那种危机感越来越强,紧张的我赶紧掏出了五帝铜钱剑,准备随时飞出要了它的鬼命。 看我掏出了大家伙,它怕了,稍稍后退,我却步步紧逼…… 我走着走着,钥匙链从我的腰间掉出,被塑封好的照片也亮在了厉鬼面前。 厉鬼看到照片上的人愣住了,放下了两支利爪,跪在了地上,落下了眼泪,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都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见到鬼流泪了。这只凶恶的鬼魂,居然心存善念…… 她注视着照片久久没有挪开眼,跪在了地上一点点跪着前进,等它跪着走到了照片前时,它又变成了刚才那个可爱的小女孩模样,用它那双稚嫩的小手,捧起钥匙,盯着照片看,眼泪吧嗒吧嗒地滴在了照片上,见邓婉婉的照片滴在了上面,它赶紧擦拭掉。 原来,它并不是凶残,只是对儿时的玩伴邓婉婉心存执念。 “等玩完有三个儿时很好的玩伴,小萍、大宝、腾腾,你是小萍?” 那个女鬼抬头看着我,对我微微地点了点头! 第一百九十三章 小萍、大宝、腾腾 “原来,你就是她最好的玩伴啊!你放心不下,邓婉婉吗?”我问道。 “是,小婉儿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在这里一直找她,找了好多年了,我们在玩捉迷藏,大宝、腾腾我都找到了,就是找不到小婉儿!”那只鬼声音很淡,很凄惨,它似乎还以为自己没有死,也许它有两面。 我先出手伤它,激发了它邪恶的中年妇女那一面,久居成怨,原本善良的女鬼也就有了凶残暴戾的一面。 多亏了邓婉婉的照片,唤醒了它善良的本来面目。 “看到了邓婉婉的照片,你该放心了吧,她已经长成大姑娘了,活得很好,也很幸福,该放下你的执念了。” 突然,又一个鬼音传来,“什么小婉儿的照片?给我看看。” 一团幽蓝又夹带点黑色的阴煞之气集中到了我面前,化作人形,正是我梦中那个在吃小孩子肉的中年男人。 他一把将照片从女鬼手中夺了过来,自己也变成了儿时的模样,寸头,穿裤衩背心,稚嫩又肥嘟嘟的脸甚是可爱,谁能想到它也会是个鬼力霸道蛮横的猛鬼呢! 男鬼看着邓婉婉的照片也哭了,道:“这是小婉儿啊,不太像,她是个胖妞妞,这照片里的人有点瘦。” 女鬼道:“大宝,你瞎说,这就是我们的小婉儿,你看她的眼睛水汪汪的,多大啊,再看她的鼻子又翘又挺,就是额头有点宽,不过天庭饱满,有福!” “呀,真是我们的小婉儿,越长越漂亮了!” “小婉儿真好,我是越来越喜欢她了,就是捉迷藏找不到她。” “她真会躲,去哪了?” …… 这两只鬼一唱一和地说着,他们时而成熟时而幼稚,看来阴阳两界的生活,不仅让它们拥有了少年和中年两副面孔,也有了儿童和成年两副心智,翻镇这个是非颇多的地方,既是邓婉婉和她的三个玩伴的快乐之地,又是他们分散的伤心之所。 看它们动容的模样和表情,我也深受感染,不是所有鬼力强大的灵魂都邪恶,也不是所有鬼力弱小的幽灵都善良,人尚且都有两面性,何况鬼呢?现在想想,再回味我小时候最喜欢的读物《聊斋志异》,总算是能感受到,牛鬼蛇神它倒比正人君子更可爱,笑中也有泪,乐中也有哀……筷書閣 害人的妖邪确实有,我此行目的本来就是要解决邓婉婉和翻镇里面鬼魅的业障的,还真有万一化解不了业障就灭了这翻镇中恶鬼的打算。可是,现在看着面前的两只强大的猛鬼,我却下不去手,至少它们没有害过人,它们只是想找到邓婉婉,跟她一起玩,陪她一起耍,这鬼的心智也是孩童心,让人怎么恨得起来。 想了想,我把手中的道具放下,也松开了结印的手,静静地关注着他们,它们死前只是孩子遇到了鬼打墙才留在了这里,至于给它们鬼打墙的是不是刚才被我灭掉的夜魁,那就不得而知了,如果是,就当我替他们报了仇,如果不是,那就是随缘。 看着小萍和大宝那副天真无邪的模样,我也心安了,于是对两只鬼说道:“小萍、大宝,你们听我说。” 两只鬼正用它们孩童时期的面孔对着我,眼神与童年的孩子无异,它们的鬼眼带着疑问。 “邓婉婉现在已经长大了,她今年二十四岁,长得娉娉婷婷,亭亭玉立,你们该放心了。让我告诉你们事情吧,你们俩已经死了,死了快二十年了!早就不该在阳间徘徊,下地去吧,邓婉婉我会照顾好的,安心地离开吧,你们可以安息了!” 一听这话,小萍和大宝突然愣住,眼睛瞪得老大,渐渐变红,看它们有凶化的趋势,赶忙又将五帝铜钱剑取出,威慑它们。 在法宝的威慑之下,它们才算安生了下来,露出了善良的模样,接着就是我的怒斥,“你们两个别不识好歹,我好心劝你们下界报道,你们却跟我犯狠,真当道爷我受不了你们吗?” 它们俩看着我手中的铜钱剑,瑟瑟发抖,似乎已经被法宝的威力所震慑。 “既然知道我五帝铜钱剑的厉害,还不退去,我念你们尚有善念,未曾害人,才劝你们下地报道,别不识好歹,如果听我劝就下去,如若再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两只鬼,听完,不再发狠,保持着童年的模样,跪在地上对我磕了三个头,女鬼先说了一句,“谢道长点化!” 说完,化作一缕青烟入地。 男鬼也对我投来感激的目光,道:“感谢道长的点化,希望你能为我们超度,好早日往生。” “这是自然,下去吧!”我答应着,催它快点下地。 “道长,我和小萍已经下地,但还有一个伙伴,它叫腾腾,希望你能找到它,我和小萍已经好久不见它了!” 说完,他也化作了一缕青烟遁入地界。 “还有一个!”我突然想起,对,邓婉婉的伙伴是三个人,两个已经安息了,还差一个,就是那个烂了一半脸的鬼。 两只鬼都已经安息入地了,整个翻镇再也没有任何幽灵鬼魅的气息,仅存了一点阴气还没有散开,不过深山老林里,有那么些许的古灵精怪,那也正常,不害人就不必在意。 “不对,一定还有一个,既然这里没有了鬼怪的气息,那他说不准去了别处。”我一阵自忖后,迈开步子朝翻镇外走去,开始找寻邓婉婉的最后一个玩伴。 又一次来到了翻镇的牌坊前,我仰头又看了看两柱一匾,心说,再也不要回这里了。 走了一阵,已经远离了翻镇,可我到底去哪找那个叫腾腾的,一点方向感也没有,难道让我翻遍整座大山,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到底它在哪呢? 思来想去也不知道去哪找,毕竟梦中的那个地方我已经找遍了,不仅感化了两只猛鬼让他们下地,还把怨气颇深的翻镇近百年不散的阴气给散了,也算功德一件,唯独少了这么个家伙,除非他死的地方不是翻镇! 自忖中,我自己提醒了自己一句,对,那个叫腾腾的应该不是死在翻镇里,那张脸就是证据,烂掉的脸明显就是摔的,整个翻镇都在山中平坦的地带,根本没有悬崖和高处,就算是从高树上摔下来,也不该是那样,毕竟我已经从树上摔下来了一次。 “昨天白天上山的时候,的确路过了一段山崖口,不止一个人说,那个缺口处每年都得有一两起交通事故,死上个把人,再加上崖口上方不远还摆着贡品。”分析过后,我笃定了自己的猜想。 “对,一定是在那个山崖口的位置,我第一次做梦好像就是从那里乘车摔下去的。” 分析完了,我站在高处朝盘山道那里看,虽然天还没放亮,但盘山路上的微微灯光,还是照出了缺口的位置,我大概计算了下距离,就背上包朝那走去。 这一路上还真是荆棘遍布啊,一边砍伐着藤蔓,一边小心前进,废了好大力气,总算赶到了这个山崖口,这时候天空已经微微亮了起来,而我已经满身大汗,累得气喘吁吁了,在看手机的时间,五点三十五分。 “奇怪,我怎么感受不到鬼气呢。等一下……”我心里又紧张了起来,赶紧从包里取出指鬼针,针头指着盘山路下的一个山洞…… 没有鬼气,但指鬼针有反应,那里面就是僵尸了! 吓得我一个激灵,赶紧把五帝铜钱剑掏了出来,然后咬破中指,摸了一道血痕上去,又念动了追邪咒,“天灵灵,地灵灵,神将助我驱邪灵,一道血痕追鬼去,不除奸邪誓不归,去!” 五帝铜钱剑向山洞里飞去,只听一声爆响,便没了动静,指鬼针也不再转动。 我大着胆子,将手机的手电筒打开,进了山洞,山洞不深,走了几十步就到底了,铜钱剑正中一个少年僵尸的眉心,看他的样子,脸烂了一半,是邓婉婉最后一个玩伴无差了,看他的脖颈处,有两颗牙洞,原来他不是摔死的,而是被僵尸吸了血,那吸他血的僵尸呢? 不知道…… 取下了铜钱剑,出了山洞,正好看见了那个腐尸司机在半空漂浮,他的模样十分凶残,等他张开大口,我才确定了它的身份,它就是那个咬了腾腾的僵尸。 它正要飞冲向我,就听见一声鸡叫,天大亮了,阳光照在了腐尸司机的身上,瞬间它就自然成灰,不复存在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尿洗澡 鸡鸣,太阳升,又是全新的一天,看了下手机,时间刚刚好六点整一分不早一分不晚,现在遮牯的夙愿已经完成,翻镇的鬼魅都已经解决了。 其实,邓婉婉的玩伴也都是可怜的孩子,只可惜误入了阴气极重的翻镇,被鬼迷了方向,找不到出口才最终身死,死了还不自知,仍然在玩觅…… 或许,我不该进去打扰它们,这样即使不能轮回,也可以一直在翻镇里无拘无束地玩闹,但他们永远少了个伙伴,就是邓婉婉。 同样是鬼,腾腾跟小萍和大宝的解决却不一样,真想不到这深山中居然居住着一只老僵尸,不过,这只烂了半边脸的僵尸却不厉害,因为它只属于僵尸的二段位,白僵。 白僵,这种僵尸的尸体入了养尸地后一个月身体会长出茸茸白毛,并不是皮肤呈白色,这种僵尸很好对付,行动迟缓,怕光,也怕火,怕水、怕鸡、怕狗、甚至怕人,至于腾腾为什么会被白僵吸血,自然是因为腾腾摔伤濒死。 虽然,一夜没合眼,折腾一宿后,我已经累得虚脱了,但也达成了目的,解除了邓婉婉的业障。 出了山洞再看那崖口,有一条很窄的小道,可以攀爬上去,估计腾腾当年就是自己太费,从崖口往山下爬,一失足跌落山崖的,哎,熊孩子啊! 我没有选择这条上山的捷径,依然是绕了个远,一点点地往村庄回走,这次我一点也不急,心情也放松了很多,就是慢悠悠地往回走,别说,心里不装事了,那还真是觉得身体灵便了不少。 山路就是难走啊,没有向导不说,荆棘遍布的山林将我的胳膊,脖子,脚脖凡是裸露在外的皮肤几乎都刮了个遍,等我走回到了邓婉婉老家的山村时,身上已经遍布刮擦伤了,虽然,不深,但一道道,一条条的很明显。 刚进山村,就看见了海量王,他独自一人靠在村口的老榕树下,一口接着一口地呷着酒,看我活着回来了,不自觉地喷了一口酒出来。 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大白天见了鬼一样,妈呀一声,就跑开了。 “还真是个怪人!”我揶揄了他一句,继续往前走去,邓婉婉舅舅家就在眼前。 谁知道这个时候,又被莫名其妙地泼了一身液体,味道骚骚的,腥气得很,让我感觉十分恶心,刚要扭头,一块被液体完全浸透的卫生巾从我头上掉下,中间还有一大块红…… “我靠……”我怒了,扭过头去,一看海量王手里正端着尿桶…… 原来是这个老小子干的,居然把他们一家小便用的恭桶端了出来,泼了我一身。我的火气瞬间冒了上来,三步上前,一个飞踹将他踹倒,对着他的脸一通拳头招呼。 不知道打了多少拳,被人叫住了,“别打了!” 声音好熟啊,再回头一看是邓婉婉,她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刚哭过,一见我湿遍全身就埋怨了起来,“你去哪啦?一大早醒来,就不见你人!大家都说你去翻镇了,吓死我了!” 说完就向我跑来,快走到跟前的时候,突然停住,嫌弃道:“你身子是什么味?臭死了!” 这话一说,我又看了眼被我按在地上摩擦的海量王,他正鼻青脸肿地向我求饶,我刚才雨点般的拳头招呼,把他打惨了。 将他一把提溜了起来,怒道:“是他,这个神经病,不分青红皂白就朝我泼了一桶尿,真恶心。” 邓婉婉看着海量王,惊讶地说了句,“柴哥,说你什么好,他是人,别人进了翻镇出不来,但他可以,因为他是得道天师。” 海量王这才知道误会了我,连忙赔不是,我看是自己人,也就松开了他,邓婉婉又开始在村里大声呼喊:“乡亲们,没事了,都没事了,这个回来的道长是人!” 这时候,村里面的人才三三两两地出来了,大部分都是五六十岁的中老年人,像邓婉婉舅舅这样小四十岁的,都算是年轻人了,果然穷山恶水留不住人,年轻一辈的都去城里发展了。 “还真是道家高人啊,失敬,失敬。” “别看他年轻,本领强。” “多少年了,翻镇没人敢去,他一去就给解决了,真厉害!” …… 众人七嘴八舌地恭维着我,让我很尴尬,尴尬的不是他们的话,而是我这一身尿骚味,再加上燥热的天气,我都快要被熏晕了。 “行了,你们都消停会儿吧,我这一身尿呢,得赶快洗洗。” 他们这才不围着我,纷纷散开,我又一把揪住了海量王的领子,道:“你小子,把我的衣服给弄臭了,快去给我找身衣服和鞋袜来,要干净的。不然,我揍你。” 海量王不敢怠慢,答应了一声就回家找衣服了。 我跟着邓婉婉回到了舅舅家,进了一间木头板搭建的一个简易房,里面只有一口大水缸,和一个木瓢,山里的人洗澡就是这样。 “好艰苦!”我抱怨了一句,就把全身的衣服和鞋袜脱掉,丢进了一个大塑料袋子里,打算洗完了再扔掉。 我洗了足足两个小时,一缸子水也被我洗得见了底,可闻着我身上还是有些骚臭味道,可能是心理作用,但今天被莫名其妙地被泼了一桶尿,先被尿洗了个澡,现在又得那么费力地用水洗澡,想想就恼火。 又洗了一遍,总算不那么臭了,我换好了衣服,穿上老布鞋走了出来,却不见了自己的衣服,看来有人早就给我扔了。 “阳生!” 邓婉婉叫了我一声,我看向她,她换了一个风格,长发上扎了个蝴蝶结,穿了一身浅粉色的短袖衬衣和一条浅黄色的短裤,还有一双白色的帆布鞋。筷書閣 我眼前一亮,一直以来她都是以都市女性的形象展示给我,今天这种清纯靓丽的造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的是——爱了。 我慢慢朝她走去,摸了一把她的秀发,道:“婉儿,你好美!” 第一百九十五章 灵异专案组 当天,我们就给邓婉婉的婶子下了葬,古朴的山村还保留着传统的殡葬方式,土葬。既然来了人家的地盘,就要收人家的规矩,我和邓婉婉一起当起了孝子贤孙,将婶子体面地送走了……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对婶子用情至深的舅舅全程没有流一滴眼泪,只是呆呆地充当一个抬棺匠,埋好了棺材,烧过了纸我们都对死者毕恭毕敬地磕了头,就要离开。舅舅却像个木头一样坐在了婶子的墓碑旁,边喝酒边抽烟。 我上前,劝他跟我一起回去,被他谢绝了,“小伙子,我十分感谢你,提小婉儿她婶子完成了最后的心愿,留下来的信我看了,我也懂她的心思!小婉儿她,以后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对待她啊!” 可我还是不放心他,怕他想不开做点不可理喻的事,但他就是不听劝,固执地要留下来守护一晚,最后,还下了驱逐令。 “小婉儿,听舅舅的,把你男朋友带走,别让他打扰我和你婶子,过了今天晚上,我会回去。” 邓婉婉听了他舅舅的话,拉了下我的衣角,对我说道:“阳生,走吧,舅舅的倔脾气是我们村出了名的,你劝不动的。” 我选择了听话,跟着邓婉婉离开了婶子的坟头,空留下舅舅一个人对着坟悲伤…… 回到了舅舅家已经是傍晚了,快一天没有吃饭的我们,都饥肠辘辘的,翻遍了整个厨房就一个鸡蛋和一把干面条,心想:“反正明天就走了,晚饭就对付一下吧。” 于是,用打火机点着了柴禾,等火稍微旺一点再塞进炉灶一点点加柴,不一会儿,锅里的水沸腾了,趁水热将面条和鸡蛋都下到了锅里,简简单单地做了一盆鸡蛋清汤面,由我和邓婉婉分而食之。 是夜,我紧紧地拥抱着邓婉婉,不愿撒手。 “阳生,你深夜孤身一人去翻镇,是为了我吗?” 邓婉婉的声音很细,很柔,眼神里充满了期盼。 我含情脉脉地看着她的眼眸,她的两只眼睛晶莹剔透,好似一对有灵性的黑水晶。 “是的,为了你,因为,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值得我用生命守护的人!” 邓婉婉的眼睛瞬间红了,两只眼睛的眼睑处流下了一滴晶莹的泪珠,泪珠滑动之处是浅浅的泪痕,她心疼地抚了抚我手臂上的刮痕,又把嘴巴凑了上去轻轻地含了一口,再次把脸朝向我,猛地抱住了我的脸颊热吻了上来。 她的双唇柔软弹滑,就如丝润的巧克力那样丝滑,她的舌头那样灵动,搅动我内心的小鹿乱撞,此刻,我是最幸福的男人,我彻底地沉沦在了美人的温柔窝里无法自拔。 舌吻了好久,她才慢慢松开了嘴,他的脸距我仅一厘米,“阳生,我爱你!” “婉婉,我也爱你!” 我们再次拥抱在了一起,紧紧地抱着,仿佛要融合进彼此的身体之中。 “阳生,以后,你不要再这么冒险了,我好怕哪一天你去了回不来!在之前,只要是进了翻镇的人,就没有活着出来的,你还是第一个!虽然,我知道你道法高深,但,为了我你不要再冒险了好吗?” 邓婉婉的眼神里不再是单纯的感激和爱,又带有了一丝丝的担忧,这让我如何拒绝,我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但今天为了邓婉婉,我说谎了。kuAiδugg “好,婉儿,以后我不会再去冒险了,你在家里安安心心地等我回来。” 邓婉婉听完,欣慰地笑了,笑得是那么的灿烂,那么的开心,虽然,我说的是谎话,但女人就爱听谎话。不,是希望听到善意的谎言! 手机铃声又一次响起,不知道是哪位这么会选时候,打搅我们,我看也没看就接通了,不小心还开了免提。 “阳生,我,地生。” “二师兄,你不是和三师兄还有五师弟去苏州调查猫魔了吗?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进展了?” 地生的回答让我失望了,“没有,除了查到那个鬼帮凶的情况以外,别的什么线索都没有!对了,翻镇的事情你搞定了没?” “你放心吧,事情虽然有点曲折,但都被我解决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地生满意的笑声,他在用笑声来肯定我,“老四,好样的,师傅没白疼你!” “地生师兄,你打电话来不是跟我说这些虚话的吧,有什么事你就直说!” “好吧,你去泰国的护照已经办好了,而且经上级特批给我也办了个出差手续,我出公差跟你一起飞泰国。” 这话听得我不是很明白了,就问道:“怎么,公职人员不是非特殊情况不允许出国的吗?怎么会让你陪着我去?” “灵异案件越来越多了,我做出来的汇报得到了厅长的重视,我跟张小斯还把你这次出国调查的目的跟厅长做了汇报,是厅长拍板让我陪你一起去泰国的。一是,怕你一个人应付不来;二是我有大使馆的交涉文件,到了泰国方便找当地政府沟通帮忙。” “那真是谢谢你了,师兄,你有心了!” 看来,大家的努力没有白费,一向不信鬼神的上级领导也开始重视了灵异神怪现象,说不准真的会像徐成成说的那样,专门成立一个灵异部门,由我们负责解决灵异案件。 “师弟,具体情况见面说吧,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最早中午到!” “行,你直接来市警察局找我就行!” 说完,对付挂断了电话,那头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 放下电话,看到邓婉婉那张不太高兴的脸,我才意识到,刚答应了她不去冒险,就又要去冒险了! 本以为,她会生气地给我甩脸子,没想到她如此善解人意,“阳生,别这么看我,你去泰国的事情,本来就在计划之中,你去吧,注意安全,我在家等你!” 如此懂事又善解人意的女子,我去哪找呢?我激动地把她拥入了怀中,对着她的脸颊又是一顿狂吻,没多久一激动,我们拥抱在了一起,滚床单了…… 次日,公鸡打鸣宣布天亮了,也顺带把我和邓婉婉叫醒了,她的气色十分红润,看来昨晚她过得很愉快,我们俩相视一笑,便穿好了衣服,连第一趟公交车都不等,直接坐着一户村民赶的驴车下山了。 说出来很多人不信,牲口拉的车能比机动车快,可现实就是如此,老旧破败的公交车确实没有这辆驴车快,这也就给我们从县城坐车再回市区腾出了更多时间。我们到了市警察局的时候,也才刚十一点,比约定的时间还早了一个小时。 徐成成也很意外,想不到我们不仅守时还早时,我的性格是不迟到,但绝对不会早到超过十分钟的。 徐成成没有废话,直接招呼我进了他的办公室,一进来就感觉这个房间狭窄得厉害,用逼仄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整间房不过五平米左右大小,摆下了一张办公桌和一把转椅,就基础占据了房间的一半空间,资料柜和衣柜还有两张靠墙的椅子一摆,几乎没有多余的地方,人在里面都觉得狭隘…… “这就是你的办公室?还没张小斯办公室一半大呢!”我抽了下鼻子,满脸的嫌弃。 徐成成一点也不急,对我说道:“不是我的办公室,是我们的办公室。”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怀疑地反问他,“你说什么?我们的办公室!” “对,我们的办公室,厅长特别交代了,这次调查卓荣集团涉及的灵异事件,由咱们负责调查,我是总负责人,你,玄生还有黄生,都是我的助手。咱们的这个专案组,就叫灵异专案组!” “灵异专案组”我愣在了当场,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第一百九十六章 商山道士 徐成成看着我吃惊的表情,就知道,我会对专案组的事情感到惊讶,所以招呼我坐下,给我倒了杯水,把领导签署的红头文件给我看。 这份文件足有十页纸,竟是些冠冕堂皇的废话和虚词,真正有用的也就最后一页的七行字,说明了成立专案组的必要,介绍了下专案组的成员,甚至还有办案经费,但是只有可怜的十五万元…… 合上了红头文件,我把文件甩给了徐成成,道:“这上头的净做面子工程,十页文件,九页废话,办公地点还不够咱们师兄弟四个人站,经费才十五万。跟你直说了吧,咱们俩这次去泰国至少得十万,以后呢?去他丫的,光让马儿跑,还不给马儿吃草!” 我抱怨完了以后,扭着头,一副很生气的样子,甩脸给徐成成看,故意让他难堪。 “师弟,你听我说啊,你先别这么小孩子气!” 我没有理会,仍旧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坐着,给人的感觉,那就是高冷。 徐成成没有办法,只能苦口婆心道:“其实吧,厅长安排这个专案组也是顶着很大压力的,咱们国家自建国以来,就没有成立过什么灵异部门,再早上几十年,我们的行为就是四旧观念,属封建迷信一类的。至于厅长为什么会同意成立这个部门,也是我这些年破获的怪异案件换来的,师弟啊,你就当帮帮师兄好不好?经费少,师兄填,不让你吃亏。” 我扭头过来,地生直接掏出来了两张卡,对我说道:“这张黄色的农行金穗卡,里面有十五万,是专案组的办案经费;这张绿色的邮政银行通行卡,是我的工资卡,三年来一直没动过,里面有三十七万。” 说完,拍到了我面前,说出来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阳生,宣传道家思想离不开你,我们极道派能否发扬光大,光凭我们师兄弟的努力是不够的,一定要借助政府的力量,这次的专案行动,咱们一定要干漂亮!放心吧,钱,会有的,身份和地位,也会有的,办卓荣集团的案子,我需要你,光耀门楣,你也需要我,需要政府的帮助。师弟!” 徐成成说完,对我投来了期许的目光,等着我的答复,当然选择权在我,如果我答应了他,他肯定会更卖力,如果我选择了拒绝,那是我的选择,徐成成也会尊重。 不过,他的话很有说服力,的确现在是法制社会,我们搞的道家阴阳学说这一套,已经没有多少人信了,就算这一次我们的行动换不来极道派的广大,但的确能为我们以后处理灵异事件或者打击对手提供不少便利,可以说是有利无弊,我怎么会不动心呢! 于是,我把两张银行卡推给了他,说道:“师兄,钱你收着,毕竟你是咱们专案组的组长,出门行动,我听你的。” 见我答应了,徐成成喜不自禁,连忙感激地对我说道:“不,虽然我是你师兄,专案组的负责人,但主意还得你拿,你是咱们极道派的掌门,也是师兄弟里最聪明的,你尽管当家,我地生绝对无条件服从。” “无条件服从!这可是你说的。”我伸手指了指他,打趣地问了一句。 徐成成笑了笑,不做回答,我也没有说其他的什么话,又问了一句,“去泰国的签证,厅里只办了我们两个人的吗?” “是的,没错,不过,你放心,已经安排好了一个会泰语的导游提前住到了曼谷酒店,等我们过去了。” 当官的想得真周到啊,连我们的翻译都给安排好了,我想到时候我们的衣食住行,饮食起居都不用担心了。 “那,那只杀人猫呢?你怎么打算的?”我又问了一句。 徐成成摇了摇头,说:“不知道,线索查到了,那个死掉的女中学生的身份和死因,也就断了!不知道从何下手?” “这好办,你先别让他们继续查猫了,猫跟人不一样,猫没有身份信息,查不到什么的,你让你的两个跟班,配合耿彪彪还有李虎虎,多查一查那个女孩生前爱做什么,既然她的死亡那么像拖行事故,说不准就跟猫有关系,很有可能是拦截运猫车而丧命的。” 我想了想,又继续说道:“这样,你还可以让耿彪彪试试符人追踪术,五师弟他会,咱们有断掉的猫尾巴,多少会找出来些线索的,不过,他们办事我不放心,嘱咐好他们,只许收集线索,不能擅自行动,一切等咱们俩从泰国回来再说。” 徐成成答应了一声,刚要拨打电话,被我拦住,“有件事,我忘了,李虎虎那脾气谁也不服,你是他师兄,你就说是你说的,让他听老五的,省得他闹出乱子来。” 电话拨通了,徐成成按照我的嘱托,给玄生、黄生、阿豪和阿强四个人都打了电话,等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就问他什么时候出发。 想不到的是,他绝口不提坐飞机出境的事,而是要我跟他先去陕西商山,找个得道高人,真名和道号不知道,只知道外人叫他,商山道士。 “商山道士?”我疑惑了。 又是开了一夜的车,徐成成和我作为专案组的两位大佬,全程没有当过司机,而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任劳任怨开了一路车,他这一开就是十三个小时,从我们吃了饭,下午一点出发,到商山脚下,他全程没有休息。 按照道交法的规定,连续驾驶机动车辆四个小时就算疲劳驾驶,每四个小时司机就得强制休息二十分钟。可偏偏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就是个另类,除去中间停靠在服务区吃了一次饭加了一次油的这一个小时以外,他全程再也没有休息,直到我们到了目的地。 他才把驾驶座椅放平,盖上午休被睡觉补充体力,我真是佩服年前人的体格啊,不用休息就能开着门久的车,这是得有多么强的精神力啊! 我和徐成成刚下了车,一个小道士就走了过来跟我们说道:“两位道兄,师傅有请!” “师傅,你师傅是谁?怎么知道我们要来?”我问道。 没等小道士回话,徐成成就把话抢了过来,“你师傅是不是商山道士?我们要来是不是祁伟同厅长提前打招呼了。” 小道士回答道:“这位道兄说对了,不过你们到达的时间,是师傅自己算出来的。” 自己算出来的,看来这个商山道士是个高人。 “两位这边请!”小道士将我们俩引到了三教大殿下,道:“师傅就在殿内等候,两位请便。” “多谢!”我和徐成成跟他道了谢,就进了大殿。 一个穿着中山装,留着偏分头,头发花白的老年人正背朝神像,盘腿打坐,见我们俩进来了,便伸出左手示意,“两位小道友,请坐。” 我和徐成成一人坐在一个蒲团上,把腿盘了起来。 “你们来找我的事,祁伟同已经跟我说了,你们要去泰国追踪克巴这个大降头师,那一定要小心了,因为将要面对的不只是一个降头师,而是很多,降头让人防不胜防。晚一不小心,中了降头遇到邪魔那就麻烦了。” 商山道士说完,徐成成就对我说道:“前辈之前在南洋待过二十年,跟那边很多派的降头师有往来,听听他的建议,对我们去泰国有好处。” 我没有说话,商山道士继续说道:“降头术的起源,还是中国云南边陲的少数民族,最初叫做蛊,现在降头师们炼制降头用的药液统称为蛊药,后来,传到了南阳,就该称呼叫降头了。降头分很多种,我已经听说你们除掉几个降头师了,还破了不少降头,但那些都是小儿科,真正厉害的降头你们还没有见到,我特别提醒你们几个!” 我心说:“这个老道士的口气可真够大的,估计他不知道,我和我的另外两个师兄弟可是干掉过尸巫的人,大降头师克巴跟我们较量不仅折了自己两个徒弟,还被我招降了一个,就连他自己都身受重伤,要知道克巴可是南洋一代,数一数二的降头师,如果他的降头都算二流,那么能使用一流降头术的降头师只有赵铁龙了?是不是只有赵铁龙能入这个老道士的法眼呢?” 我刚在心里揶揄完商山道士,他就感知到了我的不敬,看着我说道:“这位小道友,是有点修为的,但是,你为人太狂傲,以后必定会为你的今日之狂付出代价。你不要以为,你心里想什么我不知道,既然你怀疑我,那我也不再说什么!两位,请回吧。” 一见商山道士生气了,徐成成赶忙赔不是,还对我说:“阳生,不能对前辈无理,他是帮咱们的,快给道长道歉。” 他说完,赶紧把盘着的腿放开,双膝跪在蒲团上诚心叩头道歉,对于这个老道士的本事,我也是服气了,我心中所想所猜,他居然能全部洞察,我不服不行了,于是,也许徐成成的模样,双膝跪在蒲团上向他叩头道歉。 “哈哈,免了免了,两位后生都是道家的明日之星,老小儿我,不会那么小气跟晚辈计较,你们听我给你们说。” 接下来,就是商山道士,给我们普及高阶降头术的时间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降头种种 “你们听好了,第一种就是鬼仔降,这种降头可不是一般的降头师养的小鬼那么简单。降头师会找到一个流产出来的胎儿,用油把他泡起来,每天对他祭拜,祭拜够七七四十九日,就算成功,鬼仔炼成后,就会十分听话,你叫他做什么就会做什么,最主要的是,这个小鬼也是有一定法力道行的,一般的道士还有僧侣根本对付不了,叫养鬼也没有错,但严格来说是不对,因为这种养鬼的方法还有炼出来的鬼仔更霸道。” 一听完商山道士将的鬼仔降,我心里就咯噔一下,按他所说,这种方法炼出来的鬼仔道行确实更深,只不过可惜了流产而亡的婴孩,他们还未来到人间就宣告死亡,还被降头师拿来炼降,那灵魂多半会成恶婴。 “那第二种呢?”徐成成听得入了迷,着急地让商山道士讲出来第二种高阶的降头。 “还有就是飞降,在南洋一带很流行,但我说的这个飞降还有个名字,飞头降!” 一听‘飞头’两个字,我来了精神,干嘛打断问:“是不是飞头蛮?” 商山道士摇了摇头道:“不是,你听我讲,飞头降,是把仇人的头生生地斩下来,拿去炼降头,用五毒再搭配蛆虫还有难产妇女的胎血熔炼成蛊药,喂给人头,这期间降头师会在头颅内插上七根咒针,念上一百遍咒语,就算炼成,一到夜晚,那颗人头就会到处飞舞,还会发出一种凄惨的声音,如果在街上碰见它,夜晚回去可就麻烦了,它不会要你的命,而是会让你每天晚上都做噩梦,直到你精神崩溃为止。” “那我们做一场法事,把这颗飞头灭了不就完了吗?”我又直言了一句。 “这种降头不好破,你们顶多将它赶走,至少在我的记忆认知里,还没有人能破这种飞头降。”商山道士长叹了一口气,面露难色,既然商山道士这个见多识广的老道士都觉得难了,那就应该简单不了。 “我告诉你们,这两种降头不算最残忍最可怕的,还有一种更难对付!” “什么降头?”徐成成越听越带劲,赶紧问道。 “是蜈蚣降,这种降头的残忍之处就是把一个活人放在棺材里,用他来喂蜈蚣,再用这个人的骨头炼降头,想一想,用一个大活人去喂蜈蚣,该有多残忍啊!但越残忍的降头效果就越霸道。蜈蚣降的作用很多,既可以操控死者的灵魂去做见不得人的勾当,又能用吃过人的蜈蚣去害人。南洋一带的降头师,为了炼降,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听他说完了这三种可怕到令人发指的降头,我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不由地自言自语了起来,“为了降头大师的虚名,降头师们的手段真是一个比一个残忍,我们道家人不管不行了。” 商山道士听我说完笑着站了起来,对我夸奖道:“小道友,心系天下苍生,只身犯险去泰国除奸佞,值得敬佩,以后有用的到我的地方,记得联系。” 说完他就给我和徐成成一人发了一张名片,“商山道士,电话1xxxxxxxxxx。” “想不到大师也紧跟时代啊,连手机,名片都用,难道也有业务?”我揶揄了他一句。 “哈哈,道士也要吃饭的嘛,你放心,如果真的在南洋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尽管打电话来找我,我能帮的一定会帮!” 我和徐成成对他道谢过后,转身就离开了,进车前我还跟徐成成说了句玩笑话,“二师兄,这次泰国之旅凶险异常啊!” 他倒很期待,丝毫不在意,反而对我揶揄道:“你小子啊,怂了吗?是有女朋友啦,懂得惜命了吧!” 我们俩哈哈一笑,上了车,叫醒了我们的司机,开上车去附近找一家旅馆,补觉了。 …… 商山一行,虽然没能游山玩水,但却从商山道士那里了解到了不少降头的知识,在汉朝建立之初商山就出现了四个高人,他们就是著名的商山四皓,他们的出现稳固住了太子刘盈的地位,让汉高祖刘邦不得不改变了废长立幼的主意,还让刘邦留下了千古绝奏,《鸿鹄歌》鸿鹄高飞,一举行里。羽翼已就,横绝四海。横绝四海,又可奈何!虽有矰缴,尚安所施。 这个商山道士,自称是商山四皓的传人,不知真假,如果是真的,那绝对是高人,我们一共就停留了两天,不再逗留,返程回到了石厚市。 我和徐成成商量了一下,决定休整一天,七月一日再出发,于是,找人给我们俩订了七月一日直飞泰国曼谷的机票。 临行前,我又让张小斯破例帮我对查祖讯问了几个关于降头的问题,好更有利于我们对付降头师。 一切准备就绪,我就和徐成成登机出发了,邓婉婉和任玲玲他们俩给我们来送行,还说要保持通话,每天报平安。 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我出国一趟又被这两个女人惦记了,看来男人远行,女人也是很挂念的。 与她们告别后,我们俩一人背着一个道具包,按照登机牌的指示,找到了我们的座位。 我守着窗户,往外看去,看了一眼旁边跑道上的飞机,是一趟飞往韩国的国际航班,客机的机身上印着朝鲜文,虽然看不懂,但我来了兴趣,用胳膊肘碰了碰徐成成道:“喂,下次坐飞机,咱们要不去韩国看看吧,据说那个国家的女生各个国色天香,美貌动人。” 徐成成笑了,对我揶揄了一句,“少犯花痴了,你有邓婉婉了还不够吗?实在不行,她旁边的那个小姐姐也不错啊,我看她对你也有那么点意思。” “去你的,你才犯花痴了呢!”我笑着反揶揄了他一句,又把脸扭向了窗外,观察那架飞往韩国的航班。 它已经脱离了登机台,关闭了舱门,一点点转动机身,朝北一点点加速,等它加到了一定速度,脱离了地面,我才发现了问题。 那一架国际航班,突然变了颜色,原本亮白的机身,突然变得锈迹斑斑,左侧机翼还有了一道裂痕,四个喷漆口有一个还熄了火。 这哪里是一架正常运营飞行的客机呀,分明是一架事故飞机,我赶紧嚷嚷着要下飞机,想着让机场通讯台赶紧联系上刚刚起飞的那一架飞往韩国的航班。 可我还是晚了一步,我乘坐的班机已经在跑道上滑行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神媒问道 在飞往泰国的航班上,我和徐成成全程无话,他一上飞机倒头就睡,按他的解释工作太忙,休息全在旅途中;而我,之所以没有说话,那就是在思考着刚才那架诡异的客机,虽然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空难,但,我很肯定这架飞机是架事故飞机,至少是死过人的,多半是空乘人员,诅咒着这架客机。 思索了一阵想不出来有什么问题和线索,直到飞机上升到了平流层,一阵耳鸣让我顿感不适才停止思考。又看了下自己的胳膊,一条条在深山中的刮痕虽然不是很明显了,但依然,有些淡淡的痕迹。 “算了,不去想那么多了,本来我们出行的目的就是去泰国追踪克巴踪迹的,没必要去想那些无关紧要的。再说了,我也不是神通广大的神明,还是顾好眼前的事情吧。” 自忖完后,我找空姐要了一条毛毯,盖在了身上,合目睡去,第一次在高空中入睡,这感觉还不错…… 等我们落地已经过去了七个小时了,比既定到达的时间晚了将近两个小时,据机组人员的解释那是因为飞机受到了热带气旋的影响,才导致航班延误。 对于这个解释,我表示不认同,乘坐这次航班前,我刻意查了一下最近的天气情况,近日,太平洋上确实形成了一个热带气旋,它的出现会给东南亚沿海一带造成不小的麻烦,有点地理常识的人都知道,气旋往往还会带来海啸,台风等自然灾害。但,那个太平洋上的气旋离东南亚距离还远,气象专家分析还得有七天才会到达…… 所以,我才敢肯定机组人员撒了谎,哎,现在的人啊,谎话张口就来。 我们下了飞机,在行李传送带上取走了我们的行李箱,刚走出机场口,一个穿白色连衣裙,半露酥肩的长发美女就走上前来,迎接我们。 她走到了我们面前,手里拿着两张照片对了又对,这才开口说道:“请问是徐警官和张先生吗?” 徐成成摘下了墨镜,道:“是的,我是徐成成警官,这位是我四师弟,张若虚!” “两位好,我叫那露,是北省公安厅安排来给你们充当翻译和向导的,认识你们很高兴。” 她礼貌地伸出了手,跟我们俩浅握了一下,就叫来一个小工帮我们搬行李,在那露的引导下,我们上了车,来到了曼谷的一家星级酒店住下了。https:/ 那露安顿好了我们正要离开,被我叫住了,“那露小姐,请留步。” 她停在了门口,扭头问我:“有什么事吗?” “你对泰国的清迈熟吗?” “熟,我已经干了五年的泰国导游了,我每年都要带两三个旅行团去清迈玩的。” 看来是找对人了,我从包里掏出来了查祖写给我的纸条,指了指上面的名字和地址,“那露小姐,请问这个地方你知道吗?我这次从来泰国就是要找她,问询一些问题!你能带我去吗?” 那露点了点头,答应道:“好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跟着那露乘车出发了,至于徐成成则带着政府公文找当地警察沟通,希望得到他们的帮助,毕竟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人家帮忙,我们会顺利得多。 清迈离曼谷不算很远,但是却吃了交通不便的亏,虽然泰国街道上车辆不多,但车型很破旧,到了清迈后我们又换乘游艇去找查祖说的那个神媒,游船那叫一个慢啊,估计比一个游泳运动员也快不了多少,交通条件如此,我也没有办法,只能跟着那露慢慢往目的地驶进。 要说这一路上有什么聊以慰藉的,也只有沿途的美景了,没有厚重的人类文明气息,河流两边净是郁郁葱葱的阔叶棕榈植物,它们翠绿得很健康,从树荫下走过,丝毫没有燥热感,再看河流清澈见底,很少有垃圾,不得不说,在环境保护方面泰国人民比我国人做得好多了,我们国家的发展是很迅速,但是物质文明提高了,精神文明却没有及时跟进到位,这也就导致了很多外国人民对我国游客有了看法,不再多言,总之是不好的。 终于到了那个神媒的住所了,她居住在一座沿河的小木屋里,看上去破破烂烂的,但一进去就能让人感受到一股神秘气息。 一个头戴面具,穿着五彩斑斓短衫的女性,正盘腿坐在高处,右手拿着一段枝条来回挥舞。 一个头披长巾的侍女出手将我们拦下,说着我听不懂的泰语。 “她问,我们是来干什么的?”那露道。 “你告诉他,是查祖让我来找这里的神媒的,问一下降头师克巴给查祖下了什么降头?” 那露对着侍女说着泰语。 侍女:(泰语)…… “神媒答应,帮我们启问神明了,来,跟我一起坐到菜篮子前,不要动!” 我按照那露说的,和她一起盘腿坐在了神媒前面的菜篮子一旁。 神媒的两个侍女把供桌上的两只蜡烛点燃,然后掀开了供桌正上方盖着的布,是一个成年人的头骨,头盖骨上有不少干涸的蜡油,应该是问神留下的。 果然,侍女点燃了一支黄色蜡烛,倒了几滴刚烧化的蜡油在头盖骨上,再把蜡烛放到了上面,固定好,神媒就开始边念咒语,边用枝条沾露水在花篮上抖动。 没有一会儿,骷髅头两眼冒出黄烟,原地飘起,一个模样怪异的泥偶像出现,两个分坐在两侧的侍女,齐齐地把双手伸过去,小心翼翼地端起泥偶像放到了菜篮子里,盖上竹篦子,又搭上了一块紫色的咒布,神媒继续念咒,越念越快。 两个侍女一齐将篮子抬起,突然,神媒抽动手中的枝条,将两个侍女的长头巾打散盖住了她们的脸。 篮子上绑定的一个树枝突然飞了起来,没有被绑住的那头站在了篮子前面的沙盘上,准备书写。 那露把嘴巴凑到了我的耳边,悄悄地对我说道:“神媒正在请神,一会儿,神就到了,会把答案写在沙盘上。” 我点了下头,不再说话。 忽然,一阵风吹了进来,把屋内的蜡烛吹得火焰偏向一侧,差点灭掉,四扇木窗瞬间关闭,屋子一下就暗了下来,除了烛火的光芒外,没有一点其他光亮,挂在木屋正中的那串铃铛也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我有预感神明到了。 那根树枝,开始在沙盘上沙沙书写…… 第一百九十九章 求见高僧 神媒的双手掌心朝上,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泰语,与此同时,那露在为我翻译,“神媒正在按照你的问题,对神请问,你耐心等着,你要的答案会写在沙盘上,沙盘下面的纸会记录下来。” “沙盘下面有纸?”我怀疑地看了一眼沙盘,就不再说话,继续听着不知所云的泰语。 不知道过了多久,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那露双手合十说了一句泰语,然后跪着挪到沙盘前,把沙子拨开,取出来一张粗糙的白纸,又把沙盘上的沙子铺平。 这种纸的材质与平常用纸不同,据说是泰国人掺合了咒布,再借鉴我国东汉时期蔡伦发明的造纸术,造出来的一种特殊材料纸张,表面十分粗糙,不过,却是神媒问神的答案专用纸。 只见那露双手抓着粗纸,在煤油灯上来回烘烤,不一会就烤出来了一串泰国文字。 “张先生,神明说,查祖不仅中了尸油降同时还中了棺材降,这两种降头相辅相成,很难破解。中了棺材降,会让人产生幻觉,总觉得有人会杀他,同时对尸油降有促进作用,加快人体的腐烂,最终痛苦而死。” 这时候,木屋内正中间挂着的那串铃铛又响了起来,神媒仍旧是双手掌心朝上,说着泰国话,沙盘上的树枝又开始晃动了起来,在沙盘上沙沙游走。 过了一会,树枝不动了,那露又一次取出了纸,在煤油灯下熏烤,很快又浮现出来了一大串密密麻麻的泰国文字。 那露脸色一变,说道:“神明说,查祖身上戴的饰物既可以增强他的功力,还能约束他的法力,查祖被带上饰物前,不知道克巴给这个饰物下了尸油将,到了期限尸油就会从饰物里渗出,沾到了查祖身上也就成功让他中降头了。” 铃铛第三次响起,神媒还是那个双手掌心朝上的姿势,向神问话,树枝又一次在沙盘上游走。 又过了一会儿,树枝又停下了,那露见树枝停下,再次跪着上前,把粗纸抽了出来,又用煤油灯熏烤,直到文字出现。 那露看着粗纸上的字,翻译给我听,“这一次神明说,克巴的基地在大城府的古城遗址里,克巴就是在那给人下降头。他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他的一只脚已经成了畸形,走路不便,那就是召唤尸巫的代价。不过,他仍可以下降头。” 这个时候,神媒拆下了面具,面具之下是一个满脸皱纹,老态龙钟的老妇。 他双手合十一个击掌,叫出一声,两个侍从随即撩开了盖在脸上的长头巾,问神结束了,神媒也站起身来,朝大门走去,门被打开的那一刻我还觉得有点刺眼。 那露拉了我一下,道:“快,跟上去,有什么不明白的,再问问神媒。” 我和那露快步跟上,在神媒的后面一边走一边问。 “那露,你帮我问下她,这两种降头,该怎么解?” 那露对神媒说着泰语,神媒也用泰语回答她。 “神明已经说了,这两种降头虽然能解,但是很难解,除非找到下降的降头师,让降头师亲自来解。神媒还有个问题要问你,按说三天前,查祖的命就该没了,是什么让他撑到了现在?” 我一听这个问题,就把实话告诉了那露。“因为我们做了个道家专用的法罩,可以保护邪祟不侵,煞气不入。” 那露又是对着神媒说了一通泰语。 我又对那露吩咐道:“你再问问她,她有没有把握接触降头,要多少钱尽管开口,我会想办法!” 她们两个又用泰语交流了一会儿。 “神媒说,她的法力不足,不能够解这两种降头,况且下降头的克巴法力强大,如果她要替查祖解降头,克巴一定会有所察觉,要是硬要替查祖解降头,那么她自己也会有生命危险,所以,不能冒险替你解降。” 一听这话,我丧气地摇了摇头,连连叹息,心想:“好不容易来到泰国,本来以为能找到克巴的克星,没想到,经过神媒一问,仍然破解不了降头,找到了克巴又怎么样?他那么厉害,我和徐成成加起来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神媒似乎看出来了我的沮丧,于是又对那露哔哔了几句泰语,那露边听边点头。 “张先生,神媒说,你也别着急,她解不了降头不代表别人解不了,如果你一定要解降,倒是可以给你推荐个人。清迈往南大概一百里地,那有一座寺庙叫屯特寺,住着一个高僧,他是这一带最出名的解降高僧,找到他,也许可以帮到你,但高僧不是轻易出手的,到底他肯不肯帮你,那就看你自己的了!” 神媒的最后这句话,又给我了我希望,于是,我便问那露,“谢谢用泰语怎么说?” “kabukun!” 我便双手合十对着神媒鞠了个躬,道:“kabukun!” 告别了神媒以后,我就用公安厅配备的卫星通信电话跟徐成成联系上了,把刚才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告诉他今天我不回曼谷了,要先去见下屯特寺的高僧,争取说服他解掉查祖中的两个降头。 又是两个多小时的奔波,我和那露顺利来到了屯特寺,这座寺庙不同于其他泰国的寺庙,这里有点破败,僧侣也不是很多,找了个当地人打听后才知道,因为这里的破降高僧破了太多降头,惹了很多降头师的记恨,所以,不管是本地人还是游人都不太敢靠近这里。 尽管这个高僧为别人做了很多好事,但无辜胆小的其他人,害怕惹祸上身,也选择了孤立,好人难当啊! 叹息过后,我便和那露走进了屯特寺,找那位高僧去了! 一进寺庙,亮瞎了我的眼,外边看着破败不堪,里面的建筑还有佛塔都很整洁,就连寺庙内的树木和绿植都郁郁葱葱的,一个寺庙里的僧侣跟我说,本寺的高僧佛缘很深,虽然,外人不敢轻易接近,但是却受到了全国僧侣的热捧,就算这里的香火不旺,但被同行接济着,日子也不会差到哪里。 那僧侣还说,高僧算到了今日会有人来找他,也就是特意被安排来给我们引路的。 我双手合十,又说了今天刚学会的那句泰语,“kabukun!” 那个僧侣就带着我们朝高僧的法殿走去,到了一座规模宏大的大殿门前,僧侣说了句泰语,那露连忙翻译,“小师傅说,高僧就在这里,请稍等!” 僧侣使劲推开了大殿的门,对我们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我什么也没说,径直走了进去,那露则在我身后对那个小僧侣回了一个佛礼,便随我进来了。 走到了里面,见一个宽大的后背,对着我,这个人虎背熊腰的,难道就是那个专门破降头的高僧?我又开始了怀疑。 他站了起来,转身面朝我们,他的眼神很深邃,像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一样。 我也用同样关注的眼神,看着他有一种熟悉又亲切的感觉,觉得他不像是泰国人! 那露面对高僧用泰语介绍着我和我来的目的,高僧一边听一边点头,然后开口说话了,“张若虚先生是吗?你好,你尽管跟我讲汉语就好,听得懂!”https:/ 难怪我感觉他很亲切,原来是我的同胞,我一下子就热情了起来,反倒问他:“大师,你是中国人吗?” 高僧对我点头,答道:“我祖籍是广东佛山,上世纪四十年代,我曾祖带着全家老小移民来了泰国,然后就在这里定居了,只是偶尔回国看一看远亲。” 华夏民族的子孙就是优秀,第一降头师是中国人,解降高僧也是华裔,我身为一个华夏子孙感到无比骄傲,于是,便把自己的请求说了出来。 第二百章 隔空斗法(上) “谢谢大师,既然我们同宗,那我也就有话直说了!我这次来泰国的目的有两个,第一个就是希望能够找到克巴和吾乃的克星,帮助我把他们这对师姐弟捉拿,带回我国接受法律制裁;第二个就是解除降头师查祖中的尸油降和棺材降,大师,你是解降高人,希望你能帮我找个忙!” 我刚把话说完,高僧眉头一紧,脸色霎时一变,对我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问道:“降头师个个心狠手辣,不值得同情,查祖我早就有耳闻,他是克巴的徒弟,狠辣劲头似乎不比克巴小,是什么原因让你替他求情,让我救他?” 早猜到了,大师会对我误会,他既然致力于解降救人,那自然对降头师恨之入骨,头一次听说有人主动求他为降头师解降头,不理解也在情理之中,我没有恼火,而是耐心地解释。 “大师,你别误会,我之所以求你帮他解降是有原因的,他和克巴还有克巴的另外两个徒弟,在我们北省石厚市犯下了滔天大罪,如今克巴在逃,查祖已经到案,另外两个降头师,死了。为了佐证克巴的罪行,我得想办法留住查祖的命,而且,查祖已经认罪,开始在看守所里写降头术的种种细节,还承诺以后帮助我们破降,我这才答应他来泰国找高人替他解降头。大师,你想啊,杀了他容易,但现在降头那么泛滥,留他一条命帮助别人,不是更好吗?” 高僧听我说完,觉得有道理,这才点了点头,道:“如果是这样的一个情况,那我倒是愿意帮忙,张先生,我可以试一试,但是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南洋降头术流传已久,克巴这样的降头师不好对付,所以,我和他谁胜谁负,那还不一定,我只能说尽力。” 见高僧答应帮我的忙了,我有些小激动,情绪瞬间高涨了起来,对他安慰道:“大师,你不要害怕,你尽管试上一试,能成功最好,不能成功也只能愿查祖他自己不配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大师这才缓缓地点了下头,说了一声好。 “那就请张若虚先生,你把查祖的生辰八字给我,三天内会有结果,我会选择个最合适的时机,替查祖解降!” “难道解降头也要选时辰吗?不是随时都可以?” 我对这个高僧的话,严重怀疑,一般选日子看时辰都是婚嫁、出殡、乔迁、迁坟移棺这种大事件才要看的,还是第一次听说破解降头术要看时辰,是我孤陋寡闻了吗? 高僧看出来了我的疑问,便说道:“张先生,你不要怀疑,我说的最合适的时机是等一个人出现,估计他就要到了。” 话音刚落,一个人就走了进来,回头一看竟然是徐成成,看来高僧说要等的人就是他了。 “二师兄,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我问道。 “你电话里不是都告诉我了嘛,你一个人把活都干了,那我干嘛啊?反正,这次出差办案,是咱们专案组的任务,不能全靠你一个人,所以,我边走边打听,就知道这里了。” 看二师兄也到位了,我就又问高僧,“大师,你说等着出现的人,是不是就是他?” 高僧笑着点了点头,道:“就是他,极道派风雷道人的二弟子!” 徐成成一听他把师傅的名号说了出来,忙问:“大师,你认识家师?” “不认识,不过我师傅跟风雷道人有点交情,他们曾联手破解过一个很难破的降头,还合作杀死了南洋最出名的女降头师。” 一听最出名的女降头师我就明白了,师傅也跟我说过,他曾在泰国配合一个高僧除掉了当时最负盛名的降头师,想必就是高僧口中的女降头师。 “好了,现在你们人都到齐了,就请出去吧!我马上就要施法跟那克巴过招了!” 高僧已经对我们下了驱逐令,我听到后,刚起身欲要往外走,却被徐成成拉住了…… 他拉我干什么呢?难道,我们留在这里能帮什么忙?应该不会,佛道两家不是同一派别,就连信奉和供奉的对象都不一样,佛家信奉佛祖释迦牟尼,而道家信奉大罗金仙,尤其信奉三清道馆的三位上仙居多。 要说破降头,佛家更专业一点,特别是上一次我们消灭尸巫,也是因为佛家的法器,魔羯杵,如果当时没有魔羯杵,我今天就不会来这里求高僧解降。 真搞不懂,徐成成拉住我,非要留在这里是要干什么,他是好奇呢?还是不放心呢? 高僧见我们俩还不走,便问:“两位,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我不是叫你们出去等我的消息了吗?” 哪知徐成成不慌不忙把嘴一斜,问道:“大师,我和我师弟要是留在这里会影响你解降头吗?” “那倒不会,顶多你们是帮不上忙,影响我不至于。” “那不就行了,我和我师弟想留下来,开开眼,你说是不?阳生!” 徐成成突然掐了我一把,我疼得咧了一下嘴,跟着附和道:“我师兄说得对,不知道,我们能否有幸可以观摩下?” 高僧也没有拿我们当外人,只是点头说:“好吧,照规矩,我做法破降是不允许无关人士,在旁观看的,念在咱们都是炎黄后人,你们两位又是除魔卫道的道友,那我就破例留你们看我破降吧!” 徐成成偏偏还要得了便宜又卖乖,“谢大师,不过,我们道家人毕竟对降头的了解不如大师,不知道您破降的时候方便不方便,给我们师兄弟两个扫下盲呢?” “那没有问题,我会一边做法一边给你们解释,但你们也要答应我,不管我跟克巴斗法遭遇了什么,都不要插手,你们不仅帮不了忙,贸然出手,还有可能会伤到你们!” “那是肯定的!”徐成成答应了,我也跟着点了点头。 我掏出纸笔,把查祖的生辰八字写在了纸上交给了高僧,他接过来以后,转身来到佛像前,双手合十对着佛像拜了一拜。 然后,双腿盘地,再次双手合十,诚心地对着佛像又拜了一次,拜完后,掏出了写有查祖生辰和名字的那张纸条,平铺在供桌上,诚心祷告着,没一会儿,就祷告完了。 他又拿起我给他的那张纸条,放在烛火上烧掉,纸灰被放入了一个金色的杯子中,又往杯子里倒了一些圣水,成了一杯浑浊的液体。 接着,他将印有十二种邪恶动物的圆板拉了过来,端起了金杯,准备将液体倒下,被我阻止了。 “大师,不用这么麻烦找降头师的种类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克巴这个降头师属于蝙蝠。” 高僧听了我的话,把圆板推向一边,将金杯又放回了供桌上,说道:“接下来是重头戏了,你们听好了,也看好了。” 我和徐成成立马把耳朵竖起来,眼睛也瞪得大大的,等着听大师的讲解和做法。 第二百零一章 隔空斗法(下) “克巴给查祖下降,一直那么难解,也有一个棺材钉的原因,那就是把查祖的照片,用棺材钉,钉住了他的穴道,要解降,一定要有个法力高强的人把钉子拔出来,这样,克巴就没有降头的优势了,我们也就好解降头了。” 他刚解释完,就把身旁的一个立体金铃拿了过来,一只手摆在面前,另一只手摇动金铃,嘴里念着咒语,与此同时,佛像两旁的金铃和编钟也跟着响动了起来。 它们就像彼此间有了个感应一样,仿佛它们是一个整体,高僧摇动其中一个,其它的跟着动,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效果。 叮叮当当地响了半天,高僧也念了半天,一直念到他口干舌燥,满头大汗。 突然,高僧停了下来,把金铃推到了一边,从供桌上又取出了一把金线,一头缠绕在了自己的一只手掌上连续缠了十好几圈,另外一头绑在了供桌上的一尊大理石材质的佛像上,又开始念起了经文。 念着念着,被金线绑住的佛像上冒出了白灰越来越多,一点点地往外冒,到后面佛像还汩汩地冒出来鲜血,供桌都被染红了一大块。 看着这里我心中的毛毛的,我猜是与大师隔空斗法的克巴已经受了伤,他的血液从佛像里冒了出来。 没有多一会儿,血不再冒了,白灰也不再往外溢出,只听见大师‘走’一声喊出,缠着金线的左手朝前打出,佛像碎成了好几片儿的同时,还听见了一声‘阿姨呀’的叫声,这声音听起来是克巴的,克巴在他的降头室内被大师重伤了。 施法的大师,掏出了黄手帕擦了擦汗,他损耗也很大。 “克巴,已经被我重伤了,镇压着查祖相片的邪魔像也被我远程打碎了,下面我就要隔空拔钉子了,你们看好了。” “大师,厉害呀!”徐成成不由地对高僧竖起了大拇指。 大师又从供桌下翻出了一张标满了头部穴道的佛陀头像,铺展在地上,伸出右手感应,“徐先生,张先生,现在我要做法查出被下降人是被棺材钉钉住了什么穴道,让我感应一下,你们稍等。” 他闭上眼睛用右手从左到右,从上至下一点点感应着,忽然鼻子一抽睁开了眼睛,边用手游走感应边说:“感应到了,钉住的穴位是左太阳穴、眉心穴、右太阳穴还有锁喉穴。” 高僧长呼了一口气,又拿黄色手帕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紧张了起来,把头扭过来看着我们,道:“接下来,我就要施法拔棺材钉了,也是斗法最激烈的时候,到时候我可能会很痛苦很难受,你们一定不要上来,不然,可能会伤到你们,记住千万不要上来,哪怕是我死了也不要靠上前。” 我和徐成成对他使劲地点了点头,他才对着佛头像做法,“一临,二阵,三兵,四救。”口诀念完,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形成一个钳制的形状。 看他满头大汗,呲牙咧嘴的模样,真的好像是再费力的拔棺材钉,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脸颊滑落,就知道他有多么的辛苦了! 要不神媒说要破被棺材钉钉住的照片人的降头,是多么的费劲,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还真不相信,看着这么厉害的一位高僧破解降头都这么费力,要换做我怕是更吃力了。 克巴也不是傻子,跟我们斗过几次后,吃了亏,也不会再犯之前的低级错误了,所以,用更强的降头术来阻止我们,要不是我们提前做好的法罩,我们到现在连他的影子都追不到,更别说来泰国抓他了。 高僧的汗越流越多,但没见他的手往上抬起一点,于是,他又念动咒语,这才一点点地把手往上抬,看来是将棺材钉拔起来一些了。 眼看着高僧的手越来越高,谁知突然出现了问题,他的右手猛地往回一缩,冒着丝丝绿气,高僧的表情很是难看,像是被开水烫了一样,赶忙那金勺舀了一勺莲座下的圣水浇在了右手上,才好了。 高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挥动右手念动口诀,“一临,二阵,三兵,四救,五斗,起……”这次不再是单手拔钉,而是双手齐下,就连口诀又加了一层,看来他是豁出去了,用念动最强口诀,刚才只是两根手指提拉,现在两个手掌都在用力,一起向上提拉。 双手一点点往上抬高,虽然高僧很吃力,但是效果也很明显,加大了法力,果然不同凡响。 “这回,应该不会再出现什么问题了吧?高僧都这么认真卖力了!”我内心还在打鼓,不知道这次能不能顺利解掉查祖身上的尸油降和棺材降。如果,解掉了最好,因为效果是双重的,解降的同时还能重伤克巴,我和徐成成再去抓他就方便多了。 高僧的双手已经抬高不少了,顺带着又冒出来了不少蒸腾的水汽,让人感觉置身在沸水之中一般。 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两道紫色和绿色相间的光束,盘旋着在房间里转动,我顿时觉得头晕眼花,有种晕车的感觉,赶紧扶住我的胸口,仿佛下一秒,我就要吐了。 看了一眼徐成成,他紧闭双眼,使劲地揪着自己的耳朵,好让自己保持清醒,他的状态也很痛苦。 真想不到,都到这个时候来,克巴居然还有能力反击,搞得我们痛苦不堪。 两道光束越转越快,转得越快我们越痛苦,我吐了,吐出来我吃过的午饭还有一些又苦又黄的液体,敢情我把胆汁都吐出来了,这滋味就像是喝醉了酒,被酒精烧胃一样痛苦。 高僧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去,他一边叫唤,一边痛苦地在地上打滚,就像得了心绞痛一样,那种疼痛的滋味真的不好形容。 神台和供桌也被掀翻,原地吹起来一阵狂风,他被高高地吹起,忽上忽下,就好像他下面有一台大功率的转扇正在玩弄他。 几番折磨下来,两道旋转光束总算消失了,高僧从高空重重地摔落下来,我和徐成成也被折磨得吐了个七荤八素,特别是我,口腔中的味道除了酸就是苦,吃话音丸后,消化不良还没见好,就又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真不知道,我这几天还能不能吃得下去饭? 我搀扶着徐成成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向了高僧那里,问道:“大师,你还好吗?” “还好……你们……退后……我还要再跟他……斗!” 高僧好不容易坐了起来,将地上的佛镜竖起,对着大殿里的佛像又开始虔诚地诵经祈祷,不一会儿,佛镜就一点点地发出了光芒,越来越亮。https:/ “师弟,我们往后退一点,不要打扰到大师做法。”徐成成拉着我往后走开了二十几步。 渐渐的佛像也发出来七彩斑斓的佛光,十分好看,这种光让人感觉神清气爽,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就是师傅提到过的,大乘佛光。 佛光折射到了佛镜中,形成一道耀眼的金光,又被反射到了那张佛陀头像上。 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佛镜竖在了原地一动不动,高僧慢慢地走到了佛陀头像前,借着强烈的金光我才看到,他伤得也不轻,额头被撞破了口子,鲜血汩汩外冒,嘴角也流了血,可他对自己的伤丝毫不在意,又重复了一次拔棺材钉的动作和口诀,“一临,二阵,三兵,四救,五斗,起……” 两只手再次成拔起的姿势,奋力地向上拔…… 他的手一点点往上提,越来越高。 我站在一旁紧张得都手心都捏出了一把汗,看高僧为了破降头,被折腾成了这个样子,于心不忍,心里暗暗发誓,等高僧这里完事了,我一定要克巴好看。 正在我满心期待高僧能早点做法拔出棺材钉的时候,一声玻璃被撞碎的声音传来,我被吓了一跳,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只见一只黑色的蝙蝠,冲向了佛镜,一下子就把佛镜撞了个粉碎……它也掉在了地上化成了一滩脓水。 高僧吐了一大口鲜血,晕了过去。 第二百零二章 阳生,你怕吗? 见佛镜被毁,高僧晕倒在地不省人事,显然,这次与克巴的隔空斗法,是我们输了,不仅没有把查祖的降头解除,还让我们折损了一个援助…… 难怪,我来之前查祖一再提醒我要注意,俗语有云,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毕竟泰国是人家的主场,我们虽然是有备而来,但还是吃了亏。看着昏迷不醒的高僧,我又觉得对不起他,本来不关人家的事,却还害人家受了重伤,我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帮我把大师扶出去。”徐成成对我大声喊了一嗓子,我才醒了过来,和他一个搭左臂,一个搭右臂,把高僧扶了出去。 出了大殿才发现天已经黑了,不知不觉间,高僧和克巴远程斗法已经过了那么久,我实在是太投入了,连天黑了都没注意到。 这个时候,高僧醒了,咳嗽了两声道:“我没事了,你们不用扶我!” 说完,他左右手一推,将我和徐成成推开,硬挺着站住了。 “大师,你没事吗?”我看他站得不是很稳,关心地问了一句。https:/ 徐成成同样对他的状态很担忧,也问了一句,“是啊,大师,你伤得不轻,真的可以吗?” 高僧看了我们俩一眼,没有回答我们,只是兀自地向前走了走,看他步履稳健,不像是受了重伤,但,他有没有事,我心里有数,刚才在大殿中的一番恶斗,我历历在目。 既然高僧有意跟我们展示他康健的一面,也就说明了他是个要强的人,不愿意把自己虚弱的一面展示给我们看,即使我们发现了,他也用行动来极力掩饰。 “徐先生,张先生,实在抱歉,没有解除掉降头,对方法力高强,我需要进入佛堂打坐七天,增加法力,才能够决定是否跟他再斗过?” 高僧的声音听起来铿锵有力,但还是逃不过我敏锐的听觉,他的声音里夹带着痰音,肯定是伤到肺腑了。 “那么大师,你刚才跟克巴隔空斗法,你有没有伤到他?你的法力这么高深,虽然,没有破掉对方的降头,但应该也重创对方了吧?”徐成成问道。 高僧对我们点了点头,道:“徐先生说对了,刚才跟他隔空斗法,虽然,我没讨到便宜,但他伤得更重,尤其是我凌空打出的那一掌,已经造成了他的内伤,后期,我又祭出了大乘佛光,才引得他体内蝙蝠出来,撞碎了我的佛镜。蝙蝠是他作为蝙蝠降头师的真元,真元都使出来了,他这时候已经虚弱得不行了,你们要是想去抓他,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听完,我说了一声好的,朝外跑去。 “等等!”高僧叫住了我。 “张先生,你总是那么心急,听我把话说完。”高僧转了个身,掉头手指了下刚才出来的大殿。 “你们去之前,先进大殿里面,盛一点莲座下的圣水带上,见了克巴撒到他身上,可以让他失去反抗的能力;另外,你们俩一人再摘一片,佛像莲座的金叶,时刻带在身上,就可以防止你们被下降头,暂时保你们平安。如果还要找我,那就在七天以后。” 听高僧说完,我和徐成成双手合十,给他作了个揖,说了声谢谢,就进了大殿,取了圣水,摘了金叶,按照神媒给过的指引,大城府的古城遗址的方向去了。 那露和司机坐在汽车的驾驶和副驾驶位,我和徐成成则在后排坐着,徐成成的心很大,一上了车就闭目养神,等着一会到了克巴的巢穴好有精力对付他。 而我跟他相反,翻来覆去地预想着一会将要发生的恶斗,脑子里已经模拟演练了无数次跟克巴的战斗,各种有利和不利的局面以及打算我都做好了。 尽管,我和李虎虎还有耿彪彪之前在林峯的别墅里,干掉了他召唤的尸巫,间接地重创了克巴,让他时至今日还有伤在身,可今天克巴与高僧斗法的全过程被我尽收眼底,高僧苦战不胜,还被反伤,克巴的表现不像是被我们伤到了。虽然,有高僧说克巴的蝙蝠真元被逼出,已经不堪一击了,但我的心里还是很不踏实,多次交手已经让我有了心理阴影,总觉得克巴不会那么容易被打败,毕竟师傅也曾跟他较量,没有沾到便宜…… 我把刚才从莲座上摘下的莲叶,拿在手里看了又看,不知道这个佛家的道具能不能保护我不被降头所害。这么害怕降头,也是因为我被查祖下过一次降头,虽然,柠檬降头没有杀死我,可还是给我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现在,想起来我的心口还隐隐作痛。 自从师傅去世了以后,我遭遇到危险的次数成倍地增加,好几次都差点命丧,要不邓婉婉担心我,谁让我干的就是玩命的活! 我又朝车窗外看去,天越来越黑,路上的行人和车辆也越来越少,跟我们天国繁华的大都市不能比,在我们那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街道上都不会缺少人的气息,人多了阳气就重,邪祟就不敢贸然出面闹腾,可我偏偏就喜欢乡下的宁静……现在,我开始喜欢泰国这自然又卫生的国度了。 “阳生!”刚才还睡得很香的徐成成突然叫了一声我的道号。 “怎么了?地生。”我问。 徐成成一改往日话少,冷漠又心大的做派,反问了我一个我绝对想不到的问题,“一会真的要跟克巴战斗了,说真的,我心里有点怕!阳生,你怕吗?” 说真的,二师兄的水属道法比我的木属道法的伤害力要强一些,他曾经也与克巴的徒弟云布较量过,不仅完胜,还打瞎了对方一只眼!一向自信的他,今天也害怕了……也许,怕是人之常情,毕竟克巴很强。 “要说不怕,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怕没用,你是警察也是道士,咱们俩现在就是要除魔卫道,希望高僧送给咱们的莲叶能保护我们不被降头所害吧,也希望师傅的在天之灵能保佑我们。” 徐呼呼听完了我的回答,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是我的回答他不满意,还是他也看开了。他比我是要勇敢一些的,人家是警察,还是从小立志就要当人民卫士的警察,经常冲在最前,受了伤也不说什么的人。就是这么个有感又坚强的人,此刻也害怕了起来,虽然,他离开师门比我要早得多,也比我坚强得多,但怕不丢人,是个人都会怕。 “二师兄,你是我们师兄弟五个里面最勇敢的人,你怎么也会怕呢?” 他嘿嘿一笑,“我不怕,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你!” “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说完,我把头扭向了一侧,不再说话,继续欣赏着夜晚的风景。 徐成成看我不愿意再说话,也就掏出来了卫星通讯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喂,沙颂警官吗?” “你好,我是徐成成啊,什么?你们已经到了。” “好的,你们做好准备先不要动手,我和我师弟正在往你们那赶,等我们到了再动手。” 想不到,徐成成还是个有心人,提前把泰国警察给安排到位了。 第二百零三章 抓捕克巴 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刚到大城府的古城遗址就感受到了一股阴森,这里阴气极重,四周满是野兽和人类的骸骨,看来克巴为了炼降头已经残害了不少生命。 我叫那露和司机留在这里,不要下来,而我和徐成成则找到了今日抓捕行动的总指挥,沙颂警官。 “沙颂警官,这位是我的四师弟,张若虚,道号阳生。沙颂警官,有我师弟在这里,你尽管放心,他跟克巴交过手,不仅一连破了他好几个降头,还打败了克巴几个徒弟,在这绝对能帮到你。” 沙颂警官是个戴着深度近视镜的光头警察,岁数不小了,少说得五十上下,但看他的模样,还是很有精神,应该在当地警局属于顶流警察。 “好,两位请进车里详谈。” 沙颂打开了后车门,我和徐成成鱼贯而入,坐进了后排,紧跟着沙颂坐到了副驾驶位,扭头对我们说道:“两位师傅,你们可算来了,按照你们的吩咐,我们一直守在外边,没有进去,里面也不见有人出来。” 我打开了车窗,把头探了出去,对着古城遗址张望了一阵,发现在古建筑的一个墙角上挂着一个牛头骨,牛头骨的前额呈殷红色,这说明里面的降头师有两手。 “牛头骨,降头师的标志,既然挂在这里,那这应该就是降头师的巢穴没错了,不过,牛头骨的前额是红色的,也就说明里面的降头师很棘手。” 我刚说完,沙颂就问:“张先生,据徐警官说,你是找神媒问过的,克巴的地址就是这里没错啊,难道,克巴不在吗?” “神媒问出来的地址确实是这,但我不是很肯定,毕竟我也是第一次来这,不过感受的现场氛围和那个牛头骨的显示情况看,里面的降头师不简单,至于是不是克巴,我还真说不好,应该会是!” 沙颂又说话了,“我想抓克巴都好几年了,哪次收到线报去抓他,都扑空,尤其是跑到你们国家的云南,更不好抓了。这一次,你们把他逼回到泰国,我一定不能让他再跑了。” 徐成成道:“我知道你想抓他,不过,这个克巴确实狡猾,刚才我和我师弟找了个很有法力的僧人对付他。相信那个高僧已经重伤了他,但是,事情不明了的情况下,还是不要贸然进去。” “那么徐警官,你看我们要怎么做?” 徐成成思忖了片刻道:“这样,我和我师弟先下车,起个坛做个法,等摸清楚了情况再行动,你说呢?” “行,你说了算!” 徐成成和我先后下了车,下车的时候,我又夸赞了一句沙颂,“沙颂警官,你的中国话讲得不错。” 他对着我笑了笑,道:“那当然,我老婆就是中国人。” 按照我和徐成成在车上事先说好的,打算用纸扎术,放一个纸人进去探一探路再说。 谁知我刚铺好了法坛,把纸人放在了前面,正要给纸人贴符的时候,不知道是谁放了一枪,然后就见从来里窜出来一大票泰国警察,把整个古迹里三圈外三圈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一个个荷枪实弹,全副武装,对于这次抓捕克巴的行动,当地警方是真的下了血本啦! 一看跟刚才说好的不是一回事,徐成成着急了,揪住了沙颂的领子怒斥道:“怎么跟你说的?要等我们施完法,再行动,谁让你现在就叫他们行动了?” 沙颂一脸无辜,双手一摊,道:“我也不知道是谁下的令,他们就全动了。” 我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行啦,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既然你们搞出来了这么大的动静,里面的人肯定是知道了,你赶紧叫人在古迹四周撒上磷粉,这样可以防止你们被毒虫咬伤!” 沙颂用泰语对几个手下吩咐了一下,他们就从车里掏出了几袋子磷粉,在大城府的古迹四周洒上了很多磷粉,最前面的几个警察率先冲了进去。 我和徐成成一人一把桃木剑,也跟着上去了。 ‘轰’一声巨响,爆炸带来的强大冲击气浪将我们这些正在靠近的人给震倒在地,虽然,我也被冲击了一个跟头,但对我没有什么影响,站起来一看,几个特别靠前的警察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 里面的人早就做好了,等我们上门抓他,再跟我们对抗的准备。 又是一股阴风袭来,两个正在上前的警察被阴风掀起摔倒在地,随后,一个黑色瘦小的身影从里面窜出快速向南逃窜。 沙颂一声令下,所有人都追着那个瘦小的身影去了,被我们追击的那个人赤脚踩在了磷粉上,登时冒起了黑烟,磷粉已经灼伤了他的脚底。 大队人马追着黑影跑进了灌木丛中,丢失了目标,等我追上来的时候,已经踪迹全无,就像他没来过一样。 突然,一个警察倒了过来,头部朝下狠狠地撞向地面,一声清脆的骨折声传来,再看他时,他的头已经一百八十度调转方向,死了。 又有一个警察突然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越掐越紧没有一会儿,就把自己掐得翻起了白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离他最近的那个警察,又原地腾空摔倒,刚要坐起,就又躺下,头被开了个大口子,鲜血直流…… 又是一大堆警察被撞倒,直冲我而来,我瞅准机会,将外套脱下,露出了黄符衣,接着就感觉到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我连后退了几步才停下。 那个黑影也现身了,他口吐着血,脸上破了个小洞,不明的绿色液体从脸上流出,躺在地上一阵呻吟。 他是个独眼龙,还跛着一脚,对就是他,“克巴,我总算是找到你了。” 克巴,见我们人多,他自己又身受重伤,转身就要往反方向跑,却被徐成成拦住了去路,还被他泼了一身圣水。 被泼了圣水的克巴,倒在地上,佝偻着身子就像一只虾米一样,身上一个劲地冒着白烟,就像是被身上着了火一样,烟很浓很大,听着他哀嚎声,就知道此刻的他是多么痛苦了。 我不禁心里感叹,高僧给的圣水果然厉害,这效果比我们道家用的无垠水还要霸道。 为了防止他逃跑,我和徐成成赶紧从包里拿出八卦毯罩在了他的身上,一般人盖上八卦毯就跟盖上了一层薄薄的毛巾被感觉一样,但是克巴这种邪魔外道被八卦毯罩住以后,就像是被灌了砂浆的袋子压住了一样,行动困难。 过了一会儿,见他不再挣扎,只是平静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我才开口说话道:“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克巴,你满身杀孽,做了太多天怒人怨的事,现在被我们擒住了还有什么要说的?” “哼,臭小子,你趁我重伤来对付我,你赢得不光彩,有本事,你今天放过我,等我伤势恢复了,再斗,你一定不是我的对手!” 徐成成对他大声呵斥道:“哼,克巴,你想的倒挺好,在泰国作恶多了,就来我们国家祸害人,身为警察和道士,我都要捉你归案,你不要以为,你的顽抗会有用,我们会有一百种方法让你认罪。” 克巴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还想再做困兽斗,他张开嘴冲着徐成成吐了一口,谁知道吐出来的竟是一条蜈蚣,被闪开了,而蜈蚣却飞到了后面的一个警察脸上,他痛苦地捂着脸,倒在了地上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他的脸被咬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整张脸变成了黑色。 我赶忙过去,用桃木剑刺进了他的腹部,一股黑色的汁液喷出,克巴常年习练降头术,身体已经遭到了严重的反噬。 克巴借着这个机会抓住了我的手臂,抓我的那只手瞬间冒起了白烟,他痛苦地倒在了地上,原来他手里有一只壁虎,刚才是想放壁虎咬我好给我下降头,多亏了高僧送我的莲叶,不然我又要中降头。 沙颂双手举起手枪瞄准了克巴,道:“克巴,你赶紧投降放弃抵抗吧,否则,死路一条。” 克巴看了看沙颂又看了看我和徐成成,恨恨地碎了一口,“该死的,我横行东亚和东南亚二十年,今天算是栽了,我,认栽了!” 第二百零四章 功亏一篑 克巴又把目光移到了我身上,一直看着我,眼中闪过一抹不服,最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显然是已经认命了。 看着他不甘心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我总算松了口气,一种胜利的喜悦感涌上了我的心头,平心而论,克巴这么歹毒,几次三番地加害别人,死不足惜,我也被他的徒弟害过,差点要了我的命,平心而论,我恨不得克巴挫骨扬灰,要不然我不解恨。 就这样,克巴死死地盯着我,我也满怀恨意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对徐成成说道:“低声,你把它收住吧,押回去,让他接受法律的审判。” 克巴又瞥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抹绝望,惨笑一声,往地上一躺任由我们处置,很显然,他并不认为自己还有活路。 看着他苍老却悲怆的样子,我心中的不免有些波澜起伏,跟克巴斗了这么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来就是等待着法律的裁决,我不止一次想要杀他,可是当他在我面前变得如此不堪一击的时候,我却下不去手了,不是我心软了,而是此刻的我已经不想造杀孽,毕竟像克巴这样的坏人,应该接受法律的惩罚,可能法律的严惩不是最残酷的,但却是最必要的。 “你们为什么不杀我?”克巴不是很理解,他一直偏执地认为,我们和他之间只能是你死我活的紧张关系。 “克巴,我虽然跟你势不两立,但我做人不会像你这样,没有原则也没有底线,至少从本心而言,我不是一个坏人,我懂得济世为怀,我是真的想杀了你,但你犯下的罪恶太多,你犯下的罪不是对我一个人的,而是对很多人犯了罪,只有把你捉拿归案,交给让检察机关起诉你,最后由法院来细数你的罪恶,给你公正的判决,才是最合适的。真要是现在杀了你,那就太便宜你了,还是留着你的残命,等着法律制裁你吧。” 说完,我感觉内心得到了升华,刚才跟克巴说的话,我没有排练过,而是即兴发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敬畏法律,我的行事风格也有了改变,不再像以前那样,由着我的性子来。 徐成成掏出来了手铐刚要上前,却被沙颂拦住了,“对不起,我不能让你们带走克巴。” 说完,他做了个手势,几个泰国警察上前来,给克巴带上了手铐和脚镣,扶了起来往外押。 我不干了,挡在了他们面前,大声道:“克巴他应该交给我们,由我们带回国,交给我们国家的法律审判。根据属地原则,凡在本国领域内犯罪,无论是外国人还是本国人,都适用本国刑法。克巴在我们中国犯罪,害了那么多人,就该由我们国家的司法系统审判。” 沙颂听完表示不服,也用他的那一套理论回击我,“张先生,你也讲到属地原则了,那好,克巴对你们国家的人犯了罪,但他也对我们国家的人犯了罪,而且犯的罪更多更重,我想抓他不是一天两天了,于公于私我都不会让你把克巴带走的。” 沙颂态度坚决,丝毫不留回转的余地,他说的也没错,毕竟克巴的罪孽太重,在泰国也是臭名昭著,这里的人对他也是恨之入骨,但我还是不甘心人就这么被带走。 徐成成也站在了我这边跟沙颂理论,“沙颂警官,我知道你也对克巴有深深的恨意,甚至怨恨程度超过我了我们,但,实话实说,没有我和我师弟,靠你自己能抓住克巴吗?别说抓不住人了,你还得白白损失不少人!” “徐警官,今天能抓住克巴,我很感谢你和张先生,今天过后,我国政府一定会好好对你们表示感谢,但是人,我必须带走。”沙颂的态度很坚决,但是徐成成的态度一样坚决,拦在了沙颂的面前,同样不留情面地说道:“不行,我是代表我们国家出来捉拿跨国罪犯的,我的任务就是要把克巴捉拿归案,谁也不能阻拦,包括你。” 我和徐成成与沙颂这帮泰国警察因为克巴的问题,闹得不可开交,剑拔弩张,刚才还合作得亲密无间,现在却都撕破了脸。 沙颂看我们态度坚决,甚至蛮横了起来,“徐警官,你不要给脸不要脸,非逼我动粗吗?” 说完,他招呼了一声,周围的几个警察把徐成成和我都包围了起来,用枪指着我们。 徐成成怒了,想不到一次跨国抓捕,与泰国警方的协同合作,竟闹成了这个样子,很愤怒地说道:“沙颂警官,你要知道,你这样的行为是犯罪,我是被派来执行任务的,用两国警方交涉办案的文书在,你们应该协助我抓人,现在你叫人拿枪指着我是什么意思?非要,以这样的方式收场吗?那谁也下不来台。” “不好意思,徐成成警官,我的任务是抓住克巴并带走,而不是协助你们抓他,我也不愿意对北方来的朋友用枪,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你们不妨碍我把人带走,我会登门道歉。”沙颂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谁走知道他笑里藏刀,抓走了克巴他也好对上邀功,他的鬼心思我早就摸得透透的。 正在我们相持不下的时候,不知道是谁扔进来了一块铁疙瘩,等它停定的时候,我定睛一看,是颗手雷! “不好,是手雷,快散开!” 我刚喊完最多两秒,手雷就原地爆炸,开了一朵红色的焰花,声音很大,差点把我的耳鼓膜震穿,幸亏我趴下得早,不然我肯定会被爆炸带来的冲击波伤到。 再看周围的人,伤亡惨重,一圈人都挂了彩,就连刚才吵得互不相让的徐成成和沙颂也没有幸免,他们俩都被炸得嘴角流血,满脸泥土。 “糟了,克巴!”我突然想起克巴,惊呼一声,连忙起身寻找, 我来回在附近转了几圈,都没有见到克巴的踪迹,除了地上的一副手铐和脚镣外,那都不见克巴的踪影,蹲下查看了一下被打开的手铐和脚镣,难以置信,手铐和脚镣不是被打开的,而是被人用力活生生地给扯断的,是谁有如此大的力气? “你们就知道吵吵吵,现在可怕跑了,怎么办?好了吧!克巴跑了!” 我生气地对着现场的人大发雷霆,厉声训斥了他们一顿,把自己的埋怨和气愤都撒了出来,好不容易煮好的鸭子,当着我们的面飞走了。 这一天的辛苦忙碌都白费了,到最后一个不注意,让克巴被人就走了导致我们功亏一篑。 有个泰国警察突然大喊了一声,说着泰语,朝一个方向连连开枪,又过来了几个人支援,往他射击的方向又开了好几十枪。 果然有个穿着灰色大衣,头戴圆帽的人往远处跑去,可他肢体僵硬,动作单调,像是被人控制住了一样,子弹打在了他的身上,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见状,我赶忙掏出了一根桃木钉,对准了他的后心,一钉子飞出,从他背后,将桃木钉插入心脏,那人这才倒下。 走上前去查看,那个人脸上尸斑明显,身体僵硬,显然是自取多时的人,把他的帽子掀开一看,他的天灵盖上钉着一根棺材钉。 “是降头!”我本能地把话说了出来,不知道是从哪来的降头师,在关键时刻把克巴劫走,导致我们的抓捕行动功亏一篑。 我愤怒地砸了两拳死尸,碎了一口,“该死!” 第二百零五章 吾乃的威胁 抓捕行动失败了,我们带着不甘和愤怒,悻悻而归,徐成成把克巴被劫的责任归于沙颂的阻挠,沙颂则把责任推给了徐成成,指责他废话太多,纠缠住了自己太久,才让克巴的同伙把人救走。 在我看来,他们俩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先不说,犯罪嫌疑人归哪边,至少应该在抓住克巴的时候,把约束他的戒具做好处理加固,没有用道具处理过的戒具是困不住有修为的人的,这些泰国警察没有这方面的意识,也是我们行动功亏一篑的原因之一。 因为这事,我们闹得很不愉快,我和徐成成坐上了我们自己来的车回去了,路上徐成成还拿毛巾不断擦嘴角的血,也许是刚才的爆炸给他造成了内伤,才让他一直是这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师弟,真是好心没好报,如果没有我们的帮忙,这帮没用的警察就算再来一百个,也是白搭,我们废了半天劲,还让他们给捡了现成的,就这样,还没控制住克巴,让人劫了。” 徐成成很不高兴,摇下来了后车窗,使劲地往外吐了一大口血痰,又抽了抽鼻子,道:“这一炸,可真不好受!” “师兄,你也别怨了,都是为了抓降头师,只不过我们效忠的国家不一样罢了,再说了,就算没有国家的指派,作为风水阴阳师,我们也该出面抓克巴的。” 我又从车座下掏出了一包东西给他看,“师兄,我昨天路上买了些鳄鱼肉,你受了伤,咱们一会找家当地的野味餐厅,把鳄鱼肉做了,给你补下身子,这样你也好的快一点。” 徐成成满脸不在乎,道:“受伤是小事,问题是,我这次出国行动,没有抓到克巴怎么办?我回去了,不好交代啊!” 说完,他使劲地砸了下车门,满脸愁容。 徐成成还是第一次这么失落,从他离开师门报考警察开始,就发誓要捍卫法律,同时还除魔卫道,这么多年来,他任劳任怨,总是冲在前线,多少起灵异大案都被他破了,如果这些诡异的案件没有徐成成,那肯定会成悬案,久而未破的悬案…… 毕竟驱魔警察的外号,不是随便叫的,他也真真实实地在破案方面立了大功,不然,上级也不会这么信赖他,为了他办案方便还成立了这么一个特别的专案组,可是,我们出师不利,第一次抓捕行动就失败了! 好不容易抓住了克巴又叫人给救走了,真是不甘心,再想抓住他,怕是难如登天了,尽管克巴身受重伤,短时间内不会再对我们构成威胁,但救他走的人,一定也不简单,刚才那个用咒钉操纵死尸的手法,就不简单,兴许就是克巴他师姐吾乃的手段,接下来,我们又要对付一个新的强敌了。 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跟降头师的斗争不知道还要多久,况且吾乃还有个号称第一降头师的赵铁龙,后面的斗争还有多激烈,还要斗多久,都是未知的,我也不想费脑子去思考了,想得我脑仁疼…… 这时,汽车的收音机响了起来,泰语播报着什么…… 那露突然不淡定了,扭着头面露惧色,道:“不好了,出大事了,曼谷的酒店不能回来。” 我很诧异,反问道:“为什么不能回?” “因为,刚才收音机里播报了一条新闻,你们住的那个酒店被杀了两个侍员,是一个脸色铁青的人干的,还在你们住的房间前贴了字条!” 那露刚说完,徐成成的卫星电话就响了起来,他接通电话,传来了一个猥琐女人的笑声。 我听得头皮发麻,赶紧叫徐成成把免提打开。 “徐成成警官是吗?” “是我,你是谁?” “呵呵,我是克巴的师姐,吾乃,你们可真厉害啊,居然能把我师弟逼迫到得连真元都吐出来了,他这条过江龙,二十年间横行东亚以及东南亚没有遇到敌手,真想不到,他会栽在你和张若虚两个后辈的手上,你们可真行啊!” 电话那头又传来了,吾乃桀桀的笑声,听得让人头皮发麻,让人十分不适,听她说话,猜测这个人起码六十多岁了,但声音却不像是那么老迈。 “原来是吾乃大师啊,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的?” 徐成成很是意外,这种事情在我国内地几乎不会发生,因为我们国家对执法办案人员的隐私保护非常到位,特别是在执行特殊任务期间,用于联络的通讯电话要不是加密处理过的,要不就是仅限于个别人员联系的固定电话,其他人打不进来。 在泰国隐私电话,不但被敌人知道了,甚至还打了进来,可见这个国家的执法系统混乱到了什么情况,要不有人说泰国就是恶人犯罪的天堂,是有道理的,我刚下飞机的时候,还听见有人在大街上放声大喊买海洛因……就这样的治安管理模式和这么些个腐败的警察,当地的治安能好到哪去? “徐先生,你是不是很意外,我得到了你的秘密电话,这在你们国家几乎不会发生,但是,你别忘了这是在泰国啊!警察局里有我自己人,也可以说,只要我想,不管是哪个警察都可以成为自己人!” 听完她这句嚣张的话,我忍不住插嘴怼道:“吾乃,你够狂的,你说的警察都是自己人,是不是用棺材钉打进别人的天灵盖里,然后起到你控制他人的目的,这样,你就算是把整个警察局的人当成了自己人?” “呦呵,这个年轻人倒是很聪明嘛,一下子就说到点上了。你就是屡次破克巴降头,还灭了尸巫把克巴逼入绝境的张若虚吧?没错,这就是我的手段,这个世界上可以有我吾乃不想控制的人,但绝对没有我吾乃控制不了的人。哈哈哈哈……” 吾乃又发出了桀桀的笑声,她的笑声比鬼魅还难听,简直就是对耳朵的污染。 徐成成也受不了他的笑声了,对着卫星电话大声喊道:“吾乃,你别狂,你们降头师再厉害,也不是我们极道派风水阴阳师的对手,正邪之间迟早又一次终极较量,你就等着我们把你们打败吧。” “哼,年轻人不要太狂,克巴之所以会输,那是因为他在你们的地盘跟你们斗,是在你们的主场。但,现在你们来了泰国,你们成了客场,所以我不一定会输给你们。我劝你们乖乖地回国去,从此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以克巴师姐的身份做出保证,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不然,你们休想活着离开泰国。” 吾乃的威胁,铿锵有力,每一句话都说得很重,虽然,我们还没有正式斗法,但是对方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就占据了上风,不能说我们害怕她,但她说的很实在,我们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确实很被动,加之吾乃在这里经营一带很久了,当地政府都拿不下她,我和徐成成两个后辈的道士,要想端掉她,几乎不可能,由此,我萌生了退意,但是,退路被徐成成给断了。 “吾乃,正邪不两立,自古以来就没有过正义给邪恶让道的说法,你和我,必须分出个胜负。要想我们能够和解,除非你们自己来投降,跟我去中国接受法律的审判。否则,我和我师弟,一定会留在泰国跟你们斗个你死我活。” 他这话一说出口,我心想完了,你个愣头青没有家人,我有啊,你可以一个人拼命,死了一了百了,而我呢,我还有我的邓婉婉,我要是真的在泰国拼死了,那邓婉婉怎么办?守寡吗? 想到这里,我在心里对徐成成竖了一百次中指,还问候了他祖宗一百遍,咒骂他,你想送死别拉上我啊,你这话一说,我怎么办?吾乃和克巴更不会放过我了,刚才我们胜利在望,差一步就能把克巴握住,但现在,克巴被救走了,跟他师姐一联合,万一再召唤一次尸巫,我张若虚就算有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果然,电话那头,传来了吾乃怨毒的声音,“既然,你和张若虚,不走活路偏要走死路,那我只有成全你们俩了,我会在黄泉路上引渡你们。” 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看着,徐成成一脸无所谓的态度,我真想一脚把他从车上踹下去。 其实,我刚到泰国的时候,就找人打听过吾乃,她是比肩克巴的存在,同样是南洋地区顶流的降头师,与克巴不同的是,吾乃的降头派种属于蜘蛛,这个流派的降头师,更擅长控制人,无论是死人还是活人。最要命的是,她利用降头术控制了很多女性,诱导这些女子犯罪,害了很多人,时间长了就在这里形成了势力,当地人称吾乃的犯罪集团——女兽帮。 第二百零六章 刚尸降 我是不敢再回曼谷的酒店了,可徐成成执意要回,我拗不过他,只能按他说的回到了酒店。 刚进去就发现了一个酒店员工被人从腰部对折到了一起,死状十分恐怖,那露还问我杀人的那个男人是有多大的劲儿,能把人像筷子一样折断? 我给出的答案吓得让她一愣,因为我的回答是,死人! “从咱们在路上听到死人的广播,到回到酒店起码过去一个钟头了,泰国警察的效率真是可以啊,到现在还不来出警。”徐成成笑着揶揄道。 真是服了他这乐天派的心态了,刚才那个死人来酒店闹事很明显就是冲着我们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给我们示威,好让我们知难而退,但偏偏徐成成是个知难而上不惧威胁恐吓的人……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被他给害死。 这时候,警察才姗姗来迟,就跟电影里演的一样,警察总是姗姗来迟,等他们来了戏都快杀青了,我有点无语,心说:“这帮穿咖色警服的家伙是干什么吃的,要是在我们国内,就他们这效率早就被个指出里了。” 警察们到了现场,连警戒带都不拉,只是留两个警察驱赶围观的人群,而且操作还很不专业,真是服了他们了,实在是想不明白,就他们这么业余的操作,该怎么破案?出警晚就不说了,现场保护得也很不到位,大量痕迹和证据都被破坏了。对于尸体的处理,更是颠覆了我对泰国警察的认知,他们只是简单地从尸体的正面和侧面还有腰部拍了三张照片,就叫人抬担架上来,把尸体给抬走了。 这么粗枝大叶地处理死尸,我还是第一次见,我问徐成成有没有见过这么处理尸体的,他也使劲儿地晃了晃脑袋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粗糙的操作…… 现场处理完了,酒店的保洁人员过来,把刚才的凶案现场收拾了一下,然后拿着大拖把把地擦了一遍,地面倒是干净了,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所有人该干嘛就干嘛,仿佛前不久的凶杀案没有发生过一样,我不解地问了问那露。“曼谷的情况就是这样吗?” 那露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然后轻轻地甩了甩头,用一种看傻帽的眼神看着我,道:“习惯了就好,时间不早了,张先生,我要休息了。” 第一次见,配合我们工作的女导游如此傲娇,难道这个女人在泰国待得久了,也成了帮个泰国人?想来想去,还是我们大天国好啊,社会治安好,大晚上也敢放心地出门,犯罪率极低,最主要的是警察效率高,只要报了警,警察五分钟内必到,以前我还记得我们国内的警察不行,现在看来,简直太行了。 “阳生,上楼吧,看看那些嚣张的降头师,写了点什么东西给我们?” 徐成成招呼了一声,我就跟他进了电梯,直接上了八楼,刚出门就见地上一大滩血迹,两个酒店员工正在用刷子,一点点擦地毯上的血,有了刚才在酒店大厅的那一幕,我们丝毫不觉得意外,径直来到了我们的房间门前。 门上有被胶带粘过的痕迹,但被人撕掉了,哎,这里的人啊,一点证据意识都没有。 等我们打开了房门,没有直接进去,敏锐的徐成成打开了灯,在门口往里面扫视了一圈,“阳生,先别进去,我怀疑有人来过!” 被徐成成一提醒,我也警觉了起来,天花板的吊灯上映射到地上了一团黑影,那影子还在挪动,看着地上的黑影,来回蠕动,还有很多细足来回爬,像是蜈蚣。 我眯缝着双眼,朝天花板的吊灯看去,果然有几条蜈蚣被放了上去,它们个头很大,也很活泼。 “地生,打开你的强光电筒照着点,让我把它们打下来。” 我从背包里掏出了一根桃木钉,朝吊灯打去,一声灯泡破碎的声音,灯碗里的蜈蚣被我打了下来,它们一掉到地上就扭动着肥大的身躯,来回游走。 我们俩赶紧上前,狂踩它们,很快几条大蜈蚣就被我们踩成了片。 “这么快就被踩完了!”徐成成叹息着说道。 “诶,那还有一条!”我指了一下阳台的玻璃门,徐成成赶紧过去,正要下脚踩死它,被我喊住了,“先别踩它,拿住它给我看看。” 徐成成没有下脚,而是掏出了装有无垠水的小瓶倒了一点无垠水在蜈蚣身上,一阵白烟升腾而起,蜈蚣翻了个身,肚皮朝上。 我用酒店的筷子将它夹起放在了桌子上,仔细观察。 “蜈蚣的眼睛是红色的,很明显它被蛊药浸泡过,这些蜈蚣不是用来杀人的,是用来控制人的!没错,是吾乃的手段,她是要对我们下刚尸降。” “什么?刚尸降?不可能,刚尸降是针对死人用的,而且下降头的降头师是往死人的天灵盖里打入咒钉,来控制死尸的。我们是活人,再说了,只听说过蜈蚣降是用来练毒杀人的。”徐成成说什么也不信,顽固的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师兄,你别这么狭隘,道术与时俱进,降头术也会跟着改变,吾乃和克巴都是当代出名的降头师,他们手段这么高明,很有可能改进降头巫术,我敢断定,这蜈蚣就是用来控制我们的,幸亏咱们反应过来了,不然,咱们俩晚上睡着了,让这些蜈蚣钻进来身体里,那咱们就成活死人了。” 刚说完,就听见有人大声敲门,听敲门声就感觉不对,门被敲得很重,外面的人一定力大无穷。 我透过猫眼往外看去,是一个酒店的女服务员,她的表情呆滞,目光无神,就像个木偶一样站在门前,我感觉有点奇怪,赶紧扭动了一下我的水壶,喝下了一口无垠水,再透过猫眼观察。 那个敲门的人脸里藏着一条大蜈蚣,还在蠕动,果然被我猜对了,蜈蚣是用来被下降头用的,这个酒店的服务员就被下了刚尸降! 第二百零七章 降头师马素茶 外边那个中了刚尸降的服务员还在狠命地敲门,力量越来越大。 “地生,用你的水属法术能把蜈蚣给逼出来吗?”我问道。 徐成成点了点头,道:“我也没有太大把握,我尽力试一试吧。”说完,双手掐好指诀。 趁外面的那个人使劲砸门的时候,我摘掉了安全链,猛地把门打开,徐成成一个健步上前指诀打在了她的脸上,顺势将她拖了进来。 我赶紧把头探出去看了看,还好没有人,赶紧把门关上。 看着那个中降头的女服务员被徐成成掐着脖子,用指诀顶着人中,翻着白眼,嘴巴正在冒泡还真像是一副溺水的样子。 “坚持下,她脸里面的蜈蚣快要受不了啦。” 徐成成还在对她运功,汗水直冒,至于那条藏在女服务员脸里面的蜈蚣已经爬到了她的鼻腔口处,正在努力往外钻,看着它这么努力要出来,我心里一阵发毛,这么大条的蜈蚣是怎么从七窍里钻进去的?这么一个大活人又是忍受了多么大的痛苦让蜈蚣进了头里的? 如果真的让我中一次这样的降头,我宁愿死掉,让那么大的蜈蚣在我的头里钻来钻去,还把我的脑袋当家,想想都觉得恐怖? 蜈蚣的头已经从鼻孔里冒出来一点了,也能感觉到蜈蚣很痛苦,虽然跟人类比起来,它算个小物件,但是它挤在人的鼻腔空间里,也算是够逼仄的了。 “阳生,你看,蜈蚣的头出来差不多了,你快拿筷子把它的头夹住,拉出来。我的气快不够了。”徐成成一边喘着气催我,一边冒着大汗,的确他很累。 打蛇打七寸,但蜈蚣不是蛇,它的力量比较均匀,被我夹住了头,还在使劲摆动身子,想不到,一条蜈蚣也有这么大的力量,要不是怕被蜈蚣咬到,我早就两根手指掐住他脑袋一把将它揪出来了。 “我说,你倒是快点啊,你老让我跟它这么耗着吗?”徐成成急了,催我赶紧动手。 “你别催了行不行,你没看见我正在使劲呢嘛!这东西看着个子不大,它有的是劲儿,再说了它才出来了这么一点点,你不怕我用的劲儿大了,蜈蚣断掉?有本事,你加大法力,祝我一臂之力。” 我故意刺激了徐成成一句,还以为他会生气地揶揄我一句,谁知道,他压根没使出全部功力,直接开口答应道:“好,那我就助你一臂之力!” 说完,他猛吸了一口气,眼睛瞪得老大,胸腔鼓得就跟打满了气一样,然后一口气运下,那条还在挣扎的蜈蚣还真就被他这一股给顶动了,我在拉动蜈蚣也没有那么费力了,稍微一使劲就拉了出来。 我看着被我用筷子夹住的蜈蚣就笑了,徐成成也松了一口气,说道:“这玩意真是坑死我了,你快把它弄死吧。” 我笑了一声,把蜈蚣放在了桌子上,用茶杯底一砸,蜈蚣就成肉饼了…… 徐成成还在扶着那个昏迷不醒的泰国女侍,可能是中降头的时间太久了,她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给她喂点无垠水吧,说不定把肚子里的污物吐出来就好了。” 谁知道,我刚说完,就有传出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无垠水虽然是至清之物,可以排除巫蛊毒物,但是与巫毒之物融合很容易对中降人的身体造成伤害。” 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一个绑着蓝色头巾,穿着花布衫的人不知道什么什么时候进了我们的房间。 我很纳闷,我明明把房门关上了啊,他是怎么进来的? 我跟徐成成对这个不请自来的人产生了敌意,戒备了起来。 “两位别误会,我是受了空明道长的嘱托,来帮助你们的!请问你们两位是徐成成和张若虚吗?” 徐成成仍然没有放松警惕,问他,“对,我们俩就是,但,我们不认识什么空明道长,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那人也不生气,解释道:“空明道长说他有两个朋友最近要来泰国,找克巴和吾乃,因为受了中国政府的委派,要抓克巴和吾乃回去,不就是你们吗?他还说,见了面跟你们提他就可以了!” 徐成成还是不信,继续问他,“让你说空明是谁!别说没用的。” “地生,别这么没礼貌。”我赶紧打断了他,礼貌地道歉,“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您别介意,我师兄脾气不是很好?请问空明道长是不是住在商山的商山道士?” “对,就是他嘱托我过来帮你们对付克巴和吾乃的。哦,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泰国清迈来的马素茶巫师,我也下降头,不过,我跟克巴他们不一样,我的降头不会害人。” 徐成成一听他是商山道士找来帮我们的,态度里面缓和了下来,道:“哦,既然是商山道长请来的人,来,请里面坐。” 马素茶双手合十,对我们行了个礼,然后跟着往房间里面走去,我扭头把门关上,却发现门怎么也碰不上,检查以后才发现,由于刚才那个中降头的女人使劲砸房门,门锁已经变了形,无法再碰上了…… 无奈,我只能把门关上,将屋内的凳子推过来把门顶住。 “坦白跟你们说吧,吾乃比克巴还要难对付,她圈养了一个邪魔,很听吾乃的话。本来这个邪魔被我爷爷收服了,到我这一代已经囚禁了一百年了,一次,吾乃趁我外出,派人把这个邪魔抢走,受她控制。这次你们来抓克巴还有吾乃,她一定会用这个邪魔对付你们,我身为除魔的巫师,有责任抓邪魔回去。” 听马素茶说完,我和徐成成对视了一眼,便说道:“马素茶巫师,我们愿意跟你合作,到时候,你帮我们抓降头师,我们帮你抓邪魔。” 马素茶又一次双手合十行礼道:“谢谢!不过,我现在还有件事要做,曼谷城西的一户人家的儿子被飞头降困扰,我受雇于人,来为他们解降头,不知道你们两位是否有兴趣,看我如何破解这个降头?” 我和徐成成又交换了个眼神,彼此点了下头。 “那我们兄弟俩就跟大师走一趟吧,顺便开开眼,长一长见识。” 说完,我们就把那个女服务员抬到了床上,给她盖好被子,然后出门了。 第二百零八章 邪魔出笼 大概十几分钟的车程,我们就到了马素茶说的地方,早就有二十几个人在这里等着了,一看马素茶到了,就像见了救星一样,只不过他们都在说泰语,我和徐成成两个外国人,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也不懂。 他们说完,就帮助马素茶把神坛摆好,泰国降头师设的坛十分简单,就是两根蜡烛,一个木头神像放在坛桌中间,在他跟前的则是他的法器,拘魂叉。 “两位,请你们挪步到那边去,跟他们一样双手合十,诚心祈拜,待会那颗飞头来了不要出声,也不要动,我能对付!” 他指了一下对面,刚才在路口等他的人全都双手合十整齐地站成了三排,我们俩也就按照马素茶的吩咐,走过去双手合十等着看他表演。 不一会儿,远处的树枝被一阵大风吹得剧烈摇动,一股浓浓的雾气向这边吹来,我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阴气,头飞过来了。 马素茶很淡定,仍在一边做着手势一边嘴里念动咒语,念着念着,他单手指了一下神像,神像就冒出来一股红烟,等红烟散去,那颗头出现了。 刚见这颗悬空的头,还是有点触目的,因为它没有身体支撑,眼睛又很突出,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它原地三百六十度转了个圈,猛地朝马素茶飞了过去,马素茶表示毫无压力,淡定从容地一只手拿起拘魂叉,朝飞头刺了过去。 一道蓝光闪了一下,头向后退了几米,然后,再一次向他袭来,马素茶又重复了一次刚才的动作,用拘魂叉刺中了飞头,这次它被扎得后退了更多。 但,这颗死人头就是不死心,第三次向马素茶发动了死亡冲击,跟前两次一样,再次被马素茶的拘魂叉刺到了。只不过,这一次死人头明显伤重,飞不动了。 马素茶瞅准机会念了句咒语,在凌空对着飞头一指,那颗飞头原地爆炸成了碎片,我也感觉不到阴气了。 在对面观看大师表演的人纷纷鼓掌,对他赞不绝口,我和徐成成也跟着鼓掌私底下称赞他的本领。 马素茶也骄傲地笑了,因为他不仅在这些泰国人面前露个脸,最重要的是让我们这两个道家中人见识到了他的厉害。 我走了上去称赞道:“马大师果然有两下子,有你的帮助,我们真是如虎添翼。” 徐成成递上来一支烟,问:“大师,你抽不抽烟?” 就在这时,木制神像毫无征兆地倒下了,马素茶扭头一看,神像的头裂开了一道缝,担忧地喊道:“不好。” 徐成成不明所以,便问:“大师,发生什么事了?” “不好了,吾乃控制的那个邪魔被放出笼!” 看他脸色一下子就变得这么难看,我们也跟着紧张了起来,看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半天放出来一个响屁,替他干着急。 “这样吧,马素茶大师,咱们先回酒店,重新开一个大房间,今晚咱们三个人轮流守夜,等天亮了再做打算。” “哎,只好如此了。”马素茶答应了一声,我们就叫了辆车回酒店里,从新开了个房间,开始一个值班两个人睡觉,分成三班,轮流值守,直到天亮。 我值最后一班,他们醒来的时候,我正在翻看着《五行法册》。 马素茶见我看得聚精会神,不免有些好奇,是什么书让我看得这么痴迷? “张先生,您看的这是什么书啊?” “这本书是我们极道派的道法精髓,我正在找有没有破降头专用的道术!” 马素茶一听这本书是本门至宝,顿时来了兴趣,问道:“那么张先生,我可以看看这本书吗?” “当然可以。”我把书递到了他手里。 他没有所以翻动,只是看着我翻开的那一页,似乎看明白了些。 “大师,您认识汉字?”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虽然使用汉语言文字的人最多,但毕竟不是世界通用语言,而且相较于英语,汉语就难多了。 “懂一些,别看我是泰国人,教会我降头巫术的是中国云南的高人。张先生,是不是这段你不太明白?” 马素茶我翻开那页反手对照给我看,正是最弄不明白的那些字。 “伍兹卡、乌拉西民、一赛里。” “对,就是这些,我觉得应该是什么东西,但我就是弄不明白。”我说道。 “你不清楚很正常!这是泰语的音译文字,指的是产奶期妇女的母乳、初生婴儿的胎毛、莲座金叶。” “莲座金叶。”我一听是这四个字,赶忙在自己的身上来回翻找,越着急就越找不到,急得我直跺脚,站起来使劲跳了跳,一片莲座金叶从我身上掉了下来。 我赶忙捡起,问道:“大师,你说的莲座金叶是不是这个东西?” 马素茶瞪圆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好奇地问我:“对,就是这个东西,是得道高僧修行祭拜够一千次才会开光的佛家宝物,你怎么会有的?” 我说道:“昨天中午,我和我师兄徐成成去了屯特寺,请了寺庙内一个高僧,帮我们远程破克巴下的降头,但克巴太厉害,高僧没有斗赢他,还受了伤。为了防止我们被降头所害,特意送给我和我师兄一人一片莲座金叶。” 马素茶听完佩服地说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张先生,你们好福气啊!” 这时候,从卫生间洗漱出来徐成成刚好听到了马素茶的话,就赶紧问:“什么好福气?” 马素茶从我手中把莲座金叶拿到了自己手中,在他面前炫道:“你们的福气就是这个,本来我对付那个邪魔还觉得有点棘手,现在有了莲座金叶,我就有八成把握了!” “可是,这和你说的福气有什么关系啊?”徐成成追问了一句。 “你们的福气是有很多法力高深的修行之人帮助,我想这一次,你们会成功的,克巴还有吾乃他们的末日就要到了。” 看着马素茶手里的莲座金叶,我瞬间明白了他说的福气的含义了,我们来泰国前有商山道士给我们指点,提醒我们要注意的事项;然后,又在屯特寺认识了一个同胞,他不仅帮我们对付克巴还送给我们了护身法宝;再后来就是认识了我面前这位马素茶巫师,帮助我们对付敌人。 我们看似形单影只,但的的确确有不少帮手,帮我们对付邪恶的力量,想到这里,我更有信心了,克巴、吾乃你们的末日就要到了! 马素茶又对我开始了指点,“《五行法册》这一页的内容就是专门对付邪魔的,按照书上说的集合好黑狗血、童子尿、黄符、猫指甲、妇女的母乳、初生婴儿的胎毛、莲座金叶,我就能开坛做法,收服那个邪魔了。” 说完,他又看着我对我关心地问道:“张先生,你的这片莲座金叶能不能先借我用一用,你有没有办法让自己暂时邪魅不侵?” 我点了点头,道:“你不用担心我,方法我是有的,只要我在身上画好了傍身印,再穿上符咒衣,可保暂时平安。” 马素茶很感激,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看了我和我身边的徐成成一眼,激动地说道:“谢谢,太谢谢你们了,有你们的帮助,我相信那个邪魔不敢再逞凶,克巴和吾乃很快也会受到制裁,就等今晚,我们跟那邪魔决斗了!” 第二百零九章 正斗邪 时间来到了晚上十一点,刚刚好是子时开始。 黑狗血和童子尿被我们混合在了一起,虽然味道怪怪的,但却是对付邪魔的神器,调好以后,我们和马素茶各分走了一半,我们在黄符上拿混合液写了道家符咒,而马素茶则用手沾了点混合液在莲座金叶上写下了一个我不认识的符号。 猫指甲和初生婴儿的胎毛则被他烧成了一团坛,然后把母乳、倒了进去,我问他这是干什么用的,马素茶的回答是,抓住邪魔可以加固对他的束缚。 我和徐成成也在马素茶不远处支好了法坛,随时策应他,徐成成更是把上衣脱掉,让我在他的后背画上了咒符,准备随时用道法加强下自己,好跟马素茶说的邪魔斗狠。 “马素茶,咱们都严阵以待了,你说的邪魔到底会不会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马素茶在吹牛,我们准备得确实充分,但对方也不傻,谁都知道趋利避害。 “放心吧,那个邪魔很记仇的,我们家族囚禁了它一百多年,它被无奈放出来,就冲我在这里,也得来跟我拼命。” 马素茶的样子倒是挺自信的,就是不知道这个邪魔上不上当,真要上当了,也不枉我们苦心安排的这个口袋阵。 “叮铃铃铃……” “挂在树间的铃铛响了,邪魔来了,大家准备!”马素茶大喊了一声,顿时紧张了起来。 一个穿着白衣披着红披肩的年轻女人从高空中翻腾而下,站到了马素茶面前,她的脸肿胀得很大,一张口就是浓浓的鬼气。 马素茶先是一惊,而后,冒出来冷汗,手还在不住地发抖,刚才他还自信满满的,现在怎么抖得这么厉害了? 我心说:“这个马素茶牛皮吹得挺大,怎么见了邪魔瞬间怂包了?” 徐成成对他的表现也很不满意,直接在我身边催道:“你还等什么?赶紧废了它呀。” 马素茶这才开口道:“邪魔,你不要再嚣张了,快点现身出来吧,躲在别人的身体里,算什么本事?” 刚说完,那个被邪魔附身的女人腾空而起向他扑来,马素茶也没有放松,拿着自己武器拘魂叉,对准了邪魔,连发两枚飞钉,敢情马素茶大师的武器还能发射暗器,拘魂叉是个好东西,既可以明着打斗,还可以暗着偷袭。 钉子虽然打中了对方,但却没有任何伤害,直接被坚硬的身体弹开了。 女人大叫一声,炸出来一股白烟,原地消失不见了…… “奇怪,它哪去了?”在一旁观战的徐成成随口问道。 突然,指鬼针扭动了一下,正位处于徐成成的侧身位,“师兄小心,它在你左侧。” 刚说完,女人就现身了,伸出来颀长的指甲向着徐成成扎去,幸亏我提醒得及时,徐成成才躲了过去,后面它接连对徐成成发动攻击,都被完美躲过。 被邪魔附身的女人不仅没有偷袭到徐成成,反而被他拉开了距离,它瞬间暴走了。 马素茶也没有闲着,将拘魂叉甩出一直追踪着邪魔,直到跟上了它在头顶盘旋,就是不劈下。 “马素茶,你怎么还不动手,到现在还手下留情。”我不满意地朝他喊道。 “哎,邪魔附身的是我的女儿啊,做父亲的怎么会狠心杀自己女儿呢?”马素茶这才无奈地把真相吐露了出来,果然是虎毒不食子,也难怪马素茶一直不下死手了。 我看着他难为的表情,嗯了一声,道:“真难为大师了,你先牵制住它,我想办法把邪魔逼出来。” “好。”马素茶答应了一声,立马冲上前去,想把画了图案的莲叶贴到它的脸上,但奈何不如对方灵活,反而胸口挨了一拳,打得他后退了好几步,口吐鲜血。 而他自己完全不顾自己的伤势,还在对邪魔劝说,“邪魔,你要是聪明的话,就快点从我女儿的身体里出来,咱们光明正大的斗。不然的话,别怪我无情啦!” “哼,哈哈哈哈……你们家族,囚禁了我一百多年,想过我的感受吗?今天,我被吾乃放出来,附在你女儿身上,谅你也不敢把我怎么样?我要是真出来跟你斗,那才愚蠢呢。你手里的莲座金叶,刚好是我的克星,我会出来冒险吗?” 马素茶面露难色,愤恨地捶打了自己胸口一拳,只恨自己无能。 那个邪魔看他这么为难,得意地笑了笑,接着说道:“马素茶,如果你用法力来杀我,那就会连你的亲生女儿一起杀死,我无所谓,有个垫背的。倒是你,有胆子下手吗?” 这句话说到了马素茶的痛处,他只能念动口诀,将拘魂叉收了回来。 “哈哈哈哈……” 桀桀的笑声过后,邪魔大摇大摆地走开,却被拦了回来。 它刚才只注意跟马素茶对话,没有注意到徐成成的动作,在他们对话的间隙,徐成成已经将八面杏黄旗插在八个角,成了一个八卦阵,将它困在了里面。 “哼,你们真卑鄙,狗屁名门正派,我呸!”邪魔不甘心地骂了一声,但它的心思休想骗过我的眼睛,它实在害怕,往前跟我们斗,它不是对手,往后去跟马素茶拼,它也讨不到便宜。 “哼,我就在法阵里呆着,哪也不去了,反正我附身在马素茶女儿的身体里,有本事连就来杀我吧!” 它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急坏了马素茶,徐成成也着急地跑到了我身边,催道:“马素茶下不去手,这么干耗着也不是个事,你快想个办法啊!” “现在邪魔附身在他女儿身上,如果远程击杀,他女儿肯定活不成,只有上前硬刚,但是,近身战斗万一吃上一招,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把我的担心说了出来,突然眼睛一转有了主意,道:“这样,我在你后背画个强符,加强你的体能,你去跟它斗狠,找准机会,把邪魔打出来。” “也只好这样了。” 说完,徐成成就把自己的后背对着我,我赶紧握住毛笔沾了沾黑狗血和童子尿的混合液,在他的后背快速画好了一道符。 徐成成突然眼睛使劲儿一瞪有了精神,仿佛磕了药一样,龙精虎猛。 “行啦,看我的。”飞速冲了上去。 “双龙出海。”双拳狠狠地朝邪魔附身的女人打去,它用双手硬接了下来,向后翻了一个跟头,站在原地。 它没有直接还击,而是对我一指,一道精光射出,打在了我的道帽上,被点燃了,我怕烧到自己,赶忙摘下。 “啊!”徐成成喊着又是一脚侧踢出击,被闪过,接着就是徐成成雨点般的攻击,都被它用手格挡了下来。 一时间,他们俩竟然打得难解难分,谁也拿不下谁。场面再度僵持。 我见状,打算冒险一次,把道袍解开,取出来挂在胸前的八卦紫玉,过了一道灵力给我手中的五帝铜钱剑。 那在手里,瞅准了他们分开的一刹那,将铜钱剑甩出。 邪魔避无可避,只能用右手臂抵挡,随即,它的右手臂被铜钱剑贯穿,疼得龇牙咧嘴,吱哇大叫。 邪魔的本体在铜钱剑强大的灵力之下,开始与被附身人的身体产生排斥,不受控制地往外挤出。 马素茶一看机会来了,也趁机冲它撒了一把粉,不知道是什么粉尘,但作用很明显,邪魔的本体越来越难受,快要放弃挣扎了,眼瞅着就要从马素茶女儿的身体里出来了。 我看形势一片大好,打算释放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双手结印,念动口诀,刚才画好的道家黄符就像有了生命一样,朝向邪魔飞出。 黄符贴满了它的前胸后背,滚滚白烟冒出的同时,还伴有滋滋的声响,邪魔终于承受不住了,从被附身的女人身体里飞出,狼狈不堪地滚在了法阵里。 徐成成见邪魔本体出来了,赶忙上前在与它近身搏斗,他们又扭动在了一起,谁也拿不下谁,最后还是徐成成眼疾手快,扯下来系在自己裤腰上的黄缎带,缠斗中绑住了邪魔的双手无法挣开。 马素茶见机会来了,赶忙把画上符号的莲座金叶扔出,刚好贴在了邪魔的后背,邪魔倒在地上痛苦挣扎,大声嚎叫,道行正在一点点散去,身形也一点点缩小,眼瞅着就要散尽消灭。 却在这关键的时候,马素茶再次上来,撤走了金叶,用一个桃木做的笼子把它罩住,成了一个木雕像。 “原来,这个邪魔的本体是个木头雕像啊!”我有点吃惊地说道。 “我祖父当年好不容易才收服了这个邪魔,它本是一个邪恶降头师,后因为跟我祖父斗法,稍输了一招半式,但死后怨念不散,附身在了这个邪恶雕像内,才被囚禁住了!” 徐成成哦了一声,道:“原来又是个降头师,多行不义必自毙,那么,大师,你们什么不让莲座金叶直接化了他?反倒是留它一命呢?” “要杀他容易,但,我们最后的目标不是吾乃和克巴吗,抓住了这个邪魔,让我带回去好好审问,好得到吾乃的线索啊。” 马素茶话刚说完,林中又传来了吾乃桀桀的笑声,“哼,你们三个够厉害的嘛!还以为,这个邪魔能跟你们过几招呢!没想到这么不堪一击,废物,就该被毁灭!” 轰隆一声,那个邪魔雕像,就自爆成了渣渣。 第二百一十章 吾乃的杀招 “有种的出来!”我当即大喝一声,想把潜藏在后面的吾乃给吼出来。 毕竟我们有三个人,都正在战斗欲旺盛的时候,想着趁机把她给收拾掉,但丛林里笑着走出来的却是一个年轻的女人。 她走路的姿势还有动作,跟我们昨天晚上遇到的被下了刚尸降的女服务员类似,都是四肢僵硬,肢体不协调,一步一顿地朝我们这走来。 我赶忙掏出柚叶擦了擦眼睛,仔细一看,果然,她的脸里面也藏了一条蜈蚣。 “张若虚,徐成成,你们两个该死的极道派小道士,还有你马素茶,居然背弃降头师的规矩,跟道士合伙,对抗降头师,简直是降头师的耻辱。” 徐成成可不惯着她嚣张的毛病,正想上前跟她搏斗,被我拦了下来。 “地生,别冲动,这个女人只不过是吾乃的替身。” 徐成成这才停止出手,冷眼盯着那个被控制的女人。 “吾乃,你既然是泰国最有能力的降头师之一,怎么不敢出来见我们?是怕吗?”我尝试用挑衅的语气问她,看能不能刺激到这个最负盛名的降头师,毕竟处在头部的人,自尊心强得要死。 谁知道,吾乃根本不鸟我,借她的替身自顾自地说:“我不得不表扬一下你们,你们确实很有能力,足够当我吾乃的对手,刚才那个邪魔只是开胃小菜,接下来才是大招。” 吾乃的替身慢慢地把嘴咧开,生硬地笑了笑,说真的,那笑容绝对比哭还难看好几倍,虽然没有见过吾乃的真容,但脑补一下,应该是很挫很丑的那种,因为降头师修炼降头术越久身体的状况就会越多。 上一次,她虽然把克巴救走了,但说不准克巴能活多久,首先是真元损耗掉了,再次上次跟我们斗法的伤还没恢复又在跟高僧的斗法中受伤,他那七劳五伤的身体应该是报销掉了。 “吾乃,你口口声声说有大招放出来是什么大招啊?除了尸巫,没有什么降头是我马素茶破不了的!”马素茶一脸淡定从容,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 “马素茶,你别太狂了,你真要那么厉害,会被依附在这两个极道派小道士的手下吗?哈哈哈哈,你别把自己说得那么了不起,你是斗不过我们,才主动找上他们俩的,你这完全是利用别人报复我和克巴,你敢说不是?” 听了这话,我微微一愣,真没想到这个马素茶巫师演得这么好,要不我说,他怎么会那么主动来帮助我和徐成成这两个外国人,我们跟他非亲非故的,原来主动上门找我们俩是来抱大腿的啊,我的心中有一万头草泥马路过。https:/ “马素茶,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帮我们完全是为了自己!”徐成成的脸色变了,左脸颊一直在抽搐。 “好吧,我承认,我是有私心,但你们别误会,我是真的愿意帮助你们,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嘛!” 我白了他一眼不想说话,心里却对他嘲讽,“明明是你怕吃不下他们俩,才主动投靠我们的,还在这里给自己争面子,真不害臊。” “行了吾乃,你的大杀招是什么快说出来吧!别捂在怀里不敢放出来,也不怕臭了。”徐成成没有耐心了,把话直接挑明。 徐成成的性子我最了解了,就是这么个火急火燎的性子,有时候比李虎虎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既然你们急着送死,那我就成全你们,有本事跟我来。”吾乃的替身一点也没矫情,直接把话说了出来,然后转身朝树林里走去,留了一个背影给我们。 “等一下。”马素茶叫住了她。 “马素茶,怎么了?你是不敢跟进来了吗?”吾乃的替身头也没回。 “哼,我不怕你,但,谁能保证我们跟你进了树林,你不会来害我女儿?而且,她的降头还没有解掉。”马素茶不信任地说道。 要不是马素茶提了一嘴他的女儿,我还真把她女儿给忘了,就在刚刚她还被邪魔附体,跟我们斗了一阵呢! “这好办。” 吾乃的替身转过头来右手往前一甩,一个黄色的小包裹就被扔了出来。 马素茶飞快地跑了过去,拾起包裹回来,对我的徐成成说道:“两位,能不能帮忙把我女儿扶起来?” 我和徐成成二话没说,就把他女儿搀扶了起来,刚扶稳了她,我突然感觉被什么东西给咬了一口,连忙把手缩了回来,右手的食指被咬了一个小口,一只微小到用肉眼难以发现的绿色蜘蛛从我指缝中溜走。 我大叫一声不好,赶紧取出无垠水给手指消毒,但去没有被消毒的痛感。 “哈哈哈哈,没有用的,张若虚,你已经中了我的降头,不过,你别担心,我下的降头就跟你们道家立的命契约类似。” “什么?你们真卑鄙!”徐成成气得直跺脚,站起身来就想要冲过去跟她搏命。 “大个子,你急什么?看看你的胳膊。” 徐成成这才低头一看,不知不觉间,他的胳膊也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一抹血痕挂在了上面。 “你也中了降头,等会也得守我的规矩。”吾乃的替身得逞了,笑得很是高兴。 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徐成成,他刚要掐指诀,运气攻击被我喊住了,“师兄,别冲动!”我对着他用眼睛撇了下地上的莲座金叶,他秒懂,现在要留一手,不能让吾乃知道他没中降头。 真没想到,我们会被暗算,这个吾乃的心机城府比他师弟更重…… 马素茶把包裹打开,里面是一条绿色的毛毛虫,看它浑身是刺,后背还有条蓝色条纹,应该是洋辣子。 “这东西能解降头吗?”我怀疑地问道。 “能解,我们南洋这的巫师都那这些毒物小虫做蛊药。” 看着就让人反胃,马素茶还把它塞进了自己女儿的嘴里,刚吃下去,她就醒了,见到两个陌生的面孔有点害怕,知道马素茶跟她用泰语交流了几句后,她才放松警惕,跟我们说话。 “谢谢你们。” “这是我女儿,叫珠玛,在中国读过书,所以会说你们的话。” 见马素茶的女儿苏醒了过来,我们也算是放心了,扭过身去对吾乃的替身问话。 “好了,让我们见识下你的大杀招吧。”徐成成大声道。 “不着急,让我先把决斗的规则说出来,你还有张若虚,都中了我的降头,不过,放心,这种降头不会要了你们的命,只会约束住你们,按我的规则玩游戏。一会儿,你们进了树林,只能一个个地上,不然,就会内脏爆裂而亡,等你们完成了各自的挑战,降头自然会解除。” 吾乃的替身又咧开了嘴,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们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我炼了最久的降头,自求多福吧。” 第二百一十一章 最强死尸 千小心万小心,还是被下了降头,就算再不愿意冒险进树林里去挑战,也得去了,谁叫我怕死! 我们跟着吾乃的替身走进了小树林内没有一会儿,她就不见了,阴森的氛围感越来越重,危险也在逐步逼近。 “阳生,你热啊?看你那汗流的。”徐成成注意到了我正心虚,一点面子也不给留,直接点破。 “我不是热,是害怕,明知道前面是陷阱我还得往前走!你说,换你,你不紧张吗?”此刻,我不再逞强了,把自己的真实感受说了出来。 “张先生,你别怕,有我在呢?” 马素茶刚说完,丛林里就传来了吾乃的声音,“你们两个极道派的还真是天真,到现在了还信这个把你们引进埋伏圈的降头师,真可笑!”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大声喊了出来。 “什么意思?你自己问马素茶吧!” 徐成成把脸一沉,目光锁定在了马素茶的身上,问道:“马素茶,吾乃的话你听见了!你为什么要跟我们俩说的吗?” 马素茶一脸愧疚,双手颤抖着把自己武器拘魂叉抬起,对准了我们,看他的样子是要对我们不利。 我和徐成成一点也不虚他,一齐瞪着他看,就是要等他先出手,我们再还击,可他迟迟没有动手,兴许是被我们的气势给压住了。 对峙了颇久,他才把拘魂叉放下,单手拿叉另一只手抱拳对我们行了个礼,嘴巴一开一合就是有话说不出来。 犹豫了一会儿后,他噗通一声跪在了我们面前,“二位,我对不起你们啊!”然后,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大声嚎哭。 真被吾乃说中了,这个叫马素茶的降头师,跟她是一伙的,我早该在他第一次跟我们见面说出空明道长的时候就该发现的,他随口一句谎话,不仅骗了我,还让我把商山道士的真名号说出来,帮助他解了围,我真是愚蠢。 但,马素茶却像是有难言之隐,被恶人利用的滋味不好受,从跟他的接触中,我感受到了他的善良,一切都是被逼的。 “马素茶,你先别哭了,把你的难处都说出来吧!”我冷冷地对他说道。 “我是被逼的,真的被逼的,吾乃趁我不在家的时候,带人抓走了我的女儿,还顺带把我们家族囚禁了一百多年的邪魔一起带走了。她给我的女儿下了降头,以珠玛的生命做要挟,逼着我把你们骗出来,其实,那个刚被炸掉的邪魔只不过是诱饵。吾乃这么做,一是要测试你们的道行,二是让你们放松警惕,好给你们下降头。一旦,你们中了降头,她就阴谋得逞了,也就不怕你们不往圈套里钻了。” 马素茶说完,一个劲儿地给我们磕头道歉,反复强调自己迫不得已,头都磕出血了。 “哈哈哈哈,你们俩听清楚了吗?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局,不要以为只有你们中国人聪明,论计谋老娘也不比你们差!现在害你们中降头的罪魁祸首,就在面前,还等什么?杀了他!” 徐成成和我四目相对,尴尬到了不行,既然已经中了埋伏,进了埋伏圈,再追究马素茶的责任有什么用呢? 我腆着脸问徐成成,“二师兄,咱们被这个降头师骗惨了,要不你动手吧。” “凭什么我动手,你怎么不动手?”徐成成一脸怒气,就好像犯错的人不是马素茶而是我一样。 “我……下不去手!” “你下不去手,我就下得去手啦!”徐成成用我的话反击了我。 “两位道长,你们别为难了,我自己把自己杀了吧。” 说完,他把拘魂叉举高,正要自杀,被我抢先一步将拘魂叉夺了过来。 “你就这么不负责任地死啦?太便宜你了,马素茶,你听着,我和我师兄帮助你打败了邪魔,救了你女儿一命,那你就欠我们一条命,让不让你死,我们哥俩说了算,你没资格自杀,懂吗?” 马素茶把双手放下,一脸疑惑地看着我,就跟突然成了白痴一样,换做别人知道被他害得进了包围圈,那碎尸万段也不为过,可偏偏我不按套路出牌。 “你还不明白我师弟的意思吗?现在我们人手少,你也有点能耐,要是杀了你,对我们没有好处,还不如留你这条狗命,帮助我们过关!”徐成成不屑地踢了他一脚,然后随地吐了口痰,碎道:“什么东西?” “我师兄说得够明白了,既然,我们已经出不去了,那就跟吾乃拼了吧,万一斗赢了呢,那大家都不用死了。” 马素茶长长的松了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谢谢你们,我还以为你们会把我大卸八块呢!” 我蔑视了他一眼,心说:“我又不是降头师,干嘛杀人,不过,刚知道真相的时候,还真想杀了你。” “哼,你们俩够心软的,仁慈不能给你们带来好运,你们迟早会死在你们的仁慈上面。” “够了!” 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愤怒,底气这么足的吼反派,“吾乃,有什么你不敢正大光明的来,拿人家女儿来要挟别人做不情愿的事情,我看不起你,现在马素茶正式加入我们的阵营,一起闯关,怎么样?” “呵呵,有趣,好吧,我就算马素茶是你们的帮手。刚好我有三个杀手锏,你们一人闯一关,合情合理。那你们就继续往里走吧,我的最强降头尸在等着你们。” 然后,又是吾乃桀桀的笑声,慢慢散在了丛林中。 “我有感觉,前面不远有一股很浓的死人气息,还有血的味道,应该就是无奈说的第一个杀手锏。”我超前指了指,他们俩谁也没有说话,跟在我后面淡定地走了过去。 让人感到最奇怪的就是,周围的蛇虫明显多了起来,虽然,热带地区蛇蚁虫鼠更多更活跃,但突然多得那么明显,就是降头师再搞鬼了,我更加小心了。 走到了一处相对空旷的地方,树木没有那么密了,注意看脚下还是有些几乎和地面齐平的树桩,原来这里的空旷是人为的。 “咚……咚……咚”一个体型巨大身高约两米一的壮硕男子从森林里走了出来,他的衣服很齐整,身上有股死人的味道,最明显的就是他的瞳孔,是散开的,用柚叶擦过眼睛的我看见了他的皮下有很多只毒虫在活动,这应该就是吾乃说过的最强死尸了。 “好家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强壮的死尸,被刚尸降操纵的死人竟然成了我们最大的威胁。”徐成成一声叹息,他那股强硬的气势瞬间弱了几分。 “这不是普通的刚尸降,既然吾乃说了是她炼得最久的降头,那肯定是被各种蛊毒强化过的,加上他本来体格就好,几乎百分百地保留住了生前的力量,而且现在没有自我意识,也就没有神经疼痛,唯一的弱点就是反应比活人慢半拍了。”马素茶看见了这具最强死尸,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这么强,几乎无法战胜,只能想办法取出来他头顶的咒钉了!”徐成成道。 我把他的想法都否定了,“没用的,吾乃炼这具尸体的时候,没有用咒钉,而是用精心培养的毒物蛊虫,操控这具最强死尸的,要想打败它,只能跟他硬刚从外面打死里面的蛊虫。” 说完,我就和徐成成对视,道:“地生,该你上了,你的道法加持时间还没有到,现在你是我们三个人中战斗力最强的,靠你了。” “我?师弟,这死尸皮糙肉厚的,根本打不死好吧!” 我白了他一眼,从包里掏出了黄符带,递给他,“实在不行,你就用黄符带缠到手上加强下攻击吧,别对自己那么没信心,对方不过是血厚防高力量大,你只要尽全力攻击,总会得手。” 然后,我和马素茶就撤到了一边,静观他和最强死尸的战斗。 最强死尸不愧是吾乃的大杀器,徒手就举起来了一块比他块头还大的石头,看到这一幕彻底把我吓呆了,“开玩笑的吧!” 石头朝向徐成成丢来,被他灵巧躲过,地面被砸出了一个大坑,我和马素茶站在一旁都感觉像是经历了一下小小的地震。 死尸向徐成成猛扑过来,又被闪开,一滴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流下,经过脸颊,掉了下来。 “地生,你再不认真起来,那就该死了!”我怒其不争,大声吼道。 “知道了,这家伙让我来解决,我要认真了。” 徐成成擦了一把汗,冷笑道:“就这两下子,接下来看我的绝招吧!” 马素茶道:“原来徐警官,还有后手,有好戏看了!” 死尸又朝徐成成冲了过来,他双手结印,把我给他的黄符带缠在了手上,也向死尸冲去,他们冲撞到了一起。 让人意外的是,徐成成不仅没有被撞飞,反而跟死尸角力,竟然把死尸顶住了,他一点点用力,连足下的泥土都被蹬开了一个坑,谁也想不到是徐成成赢了,猛然一用力,把死尸向后推倒。 好大的力气啊,在道法和指诀,还有黄符带的加持下,他的力量不知道强大了多少倍。 “看我一口气解决了你!”徐成成的表情无比淡定从容。 凭借着自己速度的优势对着死尸一顿削,要是活人被他这么暴打一顿,肯定被打得起来不来了,只不过他打的是吾乃修炼的死尸。 一阵雨点般的拳打脚踢,徐成成累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死尸还是那具死尸,只不过被打的七窍流液,是那种绿色粘稠又夹带些灰黑的蛊毒液体。 死尸慢慢地站了起来,拖着一条腿前行,看来徐成成的攻击起到了一定的效果,虽然死人不畏疼痛,但赖以支撑身体的骨骼被打断了,一样会丧失行动能力,只是徐成成的攻击效果不够完美,只是限制了死尸的行动。 “我都这么卖力了,还打不死这个怪物!”徐成成擦了把汗,泄气地说道。 马素茶看不下去了,喊道:“徐警官你太累了,换我来吧!” 徐成成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它是我的对手,不许你插手。”徐成成又一次结印,再次调动了丹田之气,准备再对死尸来一次密集性的输出。 丛林里无奈的声音再次传出,“还以为我的杰作,能单方虐杀你呢!想不到到啊,还是你占了主动,不过,没用,你再怎么厉害也是打不死死人的。” “是吗?那就再试一次!”徐成成怒了,冲着死尸冲了上去。 这种不要命的攻击,徐成成是疯了吗?明明自己已经很吃力了,还是这么不要命地往前上,他这是要把自己累死啊!他刚才出的每一拳都有千钧之力,虽然对敌人的打击伤害不容忽视,但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等他把敌人打趴的时候,只怕他自己也跟着报废了,攻击的时候,我仿佛能看见他骨骼在裂开…… 死尸身体里的毒虫还在活动,这死尸皮糙肉厚的,非枪弹刀斧伤不到内啊。 徐成成的攻击更凌厉了,只不过他这一次不再是无差别的攻击,而是重点攻击手肘,膝盖等人体脆弱的关节部位。 我明白了,既然正面输出的效果不够,那就打击敌人的脆弱部分。 一连数次对关节打击,死尸的双腿打了弯,跪在地上噗通一声种种摔在了地上,连双臂都无法活动了。 我看见死尸手臂内的毒虫正尝试重新连接被打断的筋骨,但这些毒物所做的都是无用功。 “没有人能彻底打散这具强壮的尸体,哪怕是我再强十倍也不行,那只能专打骨骼连接处了。”徐成成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此时此刻,他已经到了极限。 高强度或剧烈运动导致身体内的大量氧气被消耗,血液循环供应不上那么多得儿氧,从而会使葡萄糖转化为能量,而乳酸由于无氧代谢产物,大量堆积在肌肉内会引起酸疼。 我敢打赌徐成成现在一定是疲劳到坐下来就站不起来的程度了。 死尸还在努力着扭动身体,向他靠近,可是没有扭动几米,就听见咯嘣一声,它就连扭动的力量都没有了,原来,徐成成的轮番重击让死尸的骨头已经酥脆不堪,强行扭动让它的腰椎也断了,这下死尸彻底丧失了行动能力。 第二百一十二章 人形蜘蛛 徐成成慢慢地把头扭了过来,看着我说:“阳生,我赢了,我……好累。” 说完,就向后一躺,睡了过去,他这个样子就像是下井挖了三天三夜的煤炭,还没合过眼似的,任你怎么叫,就是别想把他叫醒。 道法还有结印确实能短暂加强施术人的体能,但这种强化的作用就跟兴奋剂,甚至是毒品的效果雷同,都会对人体产生副作用,徐成成刚才那么不要命的攻击,真担心他的身体会因为副作用有不可逆的伤害,不过,他真是好样的,拼劲了全力毫不顾忌副作用的情况下,取得了胜利。 吾乃的声音再次传来,“算你们聪明,知道正面攻击不痛不痒,转而攻击尸体最脆弱的部分,虽然,没有破掉我刚尸,但却让它无法动弹。” 我仰天大笑了三声,道:“怎么样?吾乃,是你太小看我们了,这第一回合的较量,应该是我们赢了吧!只可惜你苦心经营多年的这具最强尸体,现在只能算是个垃圾了。” “对,第一回合算你们赢了,我这具修炼多年的尸体,遇到你们之前它还未尝一败。虽然,这具尸体很可惜,但它输了,输了就是垃圾,垃圾没必要留。” 刚才还在死尸身体里的毒虫,全都从尸体内部破开出来,钻到地下,不见了,空留下了一具臭皮囊,是真的只剩皮的皮囊,刚才还是鼓鼓囊囊的死尸,现在就成了没了气的气球。 “你们继续往里走吧,还有第二关,等你们来闯呢!” 吾乃的声音消失了,我和马素茶将徐成成架起,继续朝丛林的深处走去。 走了没多久,我就感觉不对劲了,这次没有降头的感觉,而是一种被包围限制住了的感觉,好像我们越是往里走,就会陷得越深,再也出不来了一样。 “张先生,你也发觉有什么不对劲了吗?”挎着徐成成右臂的马素茶突然问道。 “呃,是啊,我感觉到了,我们好像进了个包围圈,而对手就像是织了一张无边无际的网,把我们困在了网中央,等待机会把我们吃掉。” 刚说完,吾乃的笑声又来了,“不愧是张若虚,对危险的感知这么准。没错,你们进了我的埋伏,准确的说,你们是被网住了,网在了一只巨大的蜘蛛网内,我敢保证,你们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蜘蛛,她是人形蜘蛛,是我最强喜爱的宠物。”筷書閣 在我们面前突然垂下来一根绳子一样粗细的蜘蛛丝,一只巨大无比的蜘蛛头朝下慢慢地往下爬,它有一张亚洲女性的面孔,还梳着日本女性特有的发髻,但它的没有脚,换句话说,它的八只脚全都是人手的形状,只是八条蜘蛛腿都黑细黑细的,除了头部和八脚以外,全都是蜘蛛的身体,还真是名副其实的人形蜘蛛。 “马素茶,你见过这东西吗?” “没见过,只是听我爸爸给我讲过,人形蜘蛛的事情,想不到是真的,也是我们泰国的降头杰作了。”马素茶不懂装懂地说着。 “放屁,蜘蛛女是日本的一种诅咒,你没看那女人头竖着的发髻吗?是日本的束发方法。你上吧!” 马素茶一听我安排他上场,脸拉得老长,说什么也不肯上。 我无奈了,只得威逼利诱一下他,“你确定你不上?这个只是降头师炼的蛊毒之物,蜘蛛不是常被你们降头师拿来炼降头用吗,肯定比我熟悉,我这是给你机会,让你对付它,接下来的第三关一定是最难对付的,你想清楚吧!是对付最后一关,还是现在对付这个不太难的?” 他有点被我说动了,但是心里没底问道:“我还是第一次打这么大的蜘蛛,我怕心有余力不足啊。” “真服了你了,就你这样还是高级降头师呢,给拿着!”我把五帝铜钱剑交给了他,接着说:“这是我们极道派的镇派法宝之一,专克妖邪,这下可以上了吧。” 我使劲把他往前一推,人形蜘蛛突然紧张地盯住了他,显然已经把他当成了入侵自己领地的侵略者了,这下,再不想上也得上了。 马素茶念动口诀,把拘魂叉向上一抛,拘魂叉在半空盘旋着,越转越快,突然向人形蜘蛛猛地飞去。 “得手了。”马素茶激动地喊出了声。 但他高兴得太早了,人形蜘蛛反应迅速,躲开了拘魂叉的攻击,调转了身子恶狠狠地瞪着马素茶,虽然,蜘蛛说不了话,但是那个凶狠的劲头却是真真切切的。 这次轮到人形蜘蛛出手了,它八只脚反抓地面,将自己腹部后面的三对凸起,也就是蜘蛛吐丝的纺器对准了马素茶,一股骨蛋白从纺器喷出,遇到空气迅速凝结成了丝线,大量蜘蛛丝飞向了马素茶。 毕竟马素茶是上了岁数的人,虽然他有点道行,但身手比不上年轻人灵敏,不出意外地被蜘蛛丝缠了个结实,任他如何使劲挣扎都无济于事。 “张若虚,你快点想个办法啊,等我没力气了,它就会过来,把我做成茧了!”说完,就继续大力挣扎。 “省点力气吧,蜘蛛丝比同等宽度的钢材的强度要大很多,可以承受同等钢材5倍的重量而不会折断,不管你怎么用力都是挣脱不开的。”我说道。 马素茶着急了,看我不慌不忙,见死不救的样子很是气愤,后悔被我怂恿跟这个只人形蜘蛛较量了,对我喊道:“张若虚,你个坑货,你就见死不救吗?蜘蛛吃了我就轮到你了,你要是现在救我,那我还有机会替你解决掉它。” 我冷哼一声,不慌不忙地说道:“谁让你是降头师了,从见到我和徐成成开始,你就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果,你真的一开始就坦诚相待,至于成这样吗?” “我知道,我做得很不对,但我不是为了我女儿吗?行吧,算我求你了,你快救救我吧,它越缠我越紧了。” 正在我们说话间,人形蜘蛛的蛛丝越吐越多,这时候马素茶的下半身几乎被蜘蛛丝完全覆盖了,蜘蛛丝还在一点点增多,不一会儿就缠绕到了他的胸前。 “可恶,可恶,可恶……这丝勒得我太紧了,我无法呼吸了……” 马素茶被蜘蛛丝缠绕的脸色都变了,越勒越紧血液流通跟着不畅,再这样下去,他就真的沦为人形蜘蛛的食物了。 这么大的蜘蛛产出来的蛛丝足有绳子般粗细,坚韧度恐怕是两头非洲象分别拉扯两端,也无法挣断。 “我不是把铜钱剑给你了吗?这怪物是蜘蛛,但也是邪降炼化的邪物,你可以用铜钱剑斩断蛛丝的。” 听了我说的话,马素茶才意识到手里还握着五帝铜钱剑,挣扎用铜钱剑隔断了蛛丝,解放了自己的双手,然后又快速地切割剩下缠绕在身上的蜘蛛丝,尽管人形蜘蛛吐丝很快,但还是不及马素茶切割的速度。 人形蜘蛛终于没有再多的骨蛋白了,无法再吐丝,马素茶也终于把缠绕在身上的蜘蛛丝全部切完。 看着被切开的一大坨蜘蛛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问道:“你小子的法器,怎么这么好用?” “五帝钱是五行、五帝的神力象征,在我国用来辟邪已久,人形蜘蛛是大凶之物,本身就是邪祟之物,再说了五帝铜钱剑是天生的邪祟克星,只要是以阴邪为本源的邪物,对它来说都不值得一提。”我耐心地对他解释完了,又指了指他手中的五帝铜钱剑。 “人形蜘蛛的骨蛋白不多了,产不出来多少蜘蛛丝了,拿着你手中的破魔神器,对付它,绰绰有余了。” 马素茶站起来了,拿着铜钱剑对准了人形蜘蛛,准备随时发动攻击,蜘蛛的反应也是很快的,马素茶年纪又大了,体能不占优势,必须要一击即中。 虽然,对方是一只没有思维意识的蜘蛛,但本能地让我感觉,它比刚才的死尸要厉害,而且要厉害很多。 还是蜘蛛主动出击,八只脚跑得就是快,还没等马素茶反应过来,就一个冲撞将他撞倒了,然后八只脚的后四只把马素茶的四只死死控制住。 想不到这只人形蜘蛛还有狼蛛搏命的特性,没有了蜘蛛丝又怎么样,巨大的身形和速度优势一样碾压马素茶。 人形蜘蛛的人头,突然张大了嘴巴,伸出了鳌肢末端的整牙,使劲地去啄马素茶。 马素茶哪敢放松,来回躲闪,嘴巴还快速张合,念动口诀,全被我看在了眼里,这个泰国的巫术大师也不是盖的,在这么危急的情况下,还能保持清醒,躲避攻击,同时念口诀,催动自己的武器。 这时候,拘魂叉飞了回来盘旋在了人形蜘蛛的上方,对准了人形蜘蛛,向下刺去。 一股绿色的液体迸出,弄了马素茶全身上下都是,蜘蛛惨叫了一声便翻过身去,扑棱了几下八只长脚,就不动了,拘魂叉完全插进了人形蜘蛛的腹腔,贯穿过去,死在了拘魂叉之下。 第二百一十三章 阴阳尸 狼狈不堪的马素茶,摘下了自己的头巾擦了擦脸,然后把五帝铜钱剑换给了我,道:“别人家的法器确实好用,但是,我还是觉得自己的家伙用得更顺手。” 说完,他走到了人形蜘蛛的尸体旁,一脚蹬地,另一只脚踩住蜘蛛的肚子,使劲一拔总算是把拘魂叉给拔了出来。 “真想不到啊,想不到,你们竟能连闯两关,连我的人形蜘蛛都败给你们!”吾乃的声音又一次在丛林里回响。 “吾乃,知道我们的厉害了吧?现在投降还不晚,要不等我真的抓到你了,那就没有那么好的机会了,现在投降出来,还能算你自首,自首的话,会减轻处罚的。”我大声说道。 “哼,笑话,你当这是在中国吗?这里是泰国,不会讲你们国家的法律。老娘的字典里没有投降,自首这些字。你们有胆子再来闯第三关吗?” 这回轮到马素茶跟我嘚瑟了,“张若虚先生,第三关了,请吧,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我咽了下口水,鄙视了他一眼,对着空气大声说道:“那好,就让我张若虚来会一会你的第三大杀手锏!” “我就喜欢你这种敢于挑战的年轻人,来吧,我在最后一关给你准备好了礼物,看你能不能把它吃下。哈哈哈哈……” 吾乃标志性的桀桀笑声又一次消散在了丛林中。 “马素茶,你还行吗?”我有点担心地问道。 “没问题的,不过,你别指望我闯第三关!”马素茶的声音很弱,感觉我要坑他似的。 “放心吧,第三关,让我来闯!你帮我架住徐成成,一会儿换我战斗的时候,顾不上你们。” 马素茶听了我的话,可算是松了一口气,点着头说:“原来是让我帮你照顾人啊,没问题,你安心去战斗吧!” 我又往丛林的深处看去,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在打鼓,思忖:“如果是在拍电影,按照剧本的发展,越往后敌人越强,我怎么偏偏就死心眼选了第三关来闯。不过,第一关的死尸那血厚防高,也就只有被强化的徐成成能打;第二关的人形蜘蛛让我对付,确实不难,但那个长着人头的蜘蛛实在是太恶心了,怕会影响到我的发挥。想来想去,我也没得选,只能压轴出场。” 又往前走了好一会儿,我们停了下来,因为前面有一个长着两个脑袋的身影,它低着头,一动不动,就是这样,才更凸显了它的可怕。 果然,越强的反派越晚出场,这个可怕的敌人还没有出手,就给我一种无以名状的威压感,这种让人害怕的感觉仅次于我上次对付尸巫。 “吾乃,这就是你的第三个杀手锏吧?”我对着空气大声问道。 “不错,这就是你要面对的劲敌,告诉你吧,这是一对恋人,被我练成了阴阳尸。” “胡说。”我大喊一声,“炼阴阳尸的条件苛刻到了不能再苛刻,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炼出完美的阴阳尸。” 吾乃又大笑了一阵,“你说得对,还没有人炼出完美的阴阳尸,我炼出来的也不是完美的,不过,对付你足够了。” 原来,她炼的阴阳尸是个失败品啊,那没什么好怕的了,我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刚才矮人一截的气势回来了一些。 完美的阴阳师不惧任何法器,就连火炮也不惧,最离谱的是阳光都奈何不得,是真真正正脱离三界的妖魔,神魔都不是对手。 阴阳尸行动了,一步步向我走来。 “张道长,您好自为之啊!我先闪一边去了。”马素茶害怕到了不行,哆哆嗦嗦地架着徐成成坐到了一边。 我摩拳擦掌,一只手拿着五帝铜钱剑,另一只手掐好指诀,运好气,准备好了我最强的木法,给它一个重击。 突然,它一个闪身来到了我面前,一拳打在了我的肚子上,我连连后退,掐好指诀的手也松开了,只觉得口腔内有一股血味,咳嗽一声,一口鲜血吐出。 “好家伙,速度好快,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力量之大,才一拳就打得我吐血。不完美的阴阳尸都这么强了,要是完美的刚才那一下,我就已经死了。”我暗忖着往后退了几步。 跟它对战我全面落入下风,根本没有制胜的可能,除非我能有出奇制胜的手段,我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铜钱剑,这是我手中最强的法宝了,只能拼一下了。 刚好我被打得吐血,右手抹了一把口中的鲜血,在五帝铜钱剑上抹了道血痕又一次念动力追邪咒,“天灵灵,地灵灵,神将助我驱邪灵,一道血痕追鬼去,不除奸邪誓不归,去!” 被我追邪咒锁定的魔物,根本没有逃离的可能,要么把我的追踪道具毁掉,要么就被我的道具干掉。 被施了咒的铜钱剑冲着阴阳尸直飞过去,那阴阳尸也不躲,任由我的铜钱剑刺穿了它。 胸口破了一个洞还跟没事一样,这倒不奇怪,这阴阳尸已经是一对死人了,离谱的是,我的铜钱剑居然没有破掉它。 五帝铜钱剑贯穿了阴阳尸后向前飞行了几米,又调转过来直刺阴阳尸的面门,这一次刺中了那个男尸的头,不但没造成伤害,反而散架了,一把铜钱散落在了地上,一枚接着一枚,脆响声不断。 我惊呆了,瞪大了眼睛,手足无措,这可是我最强的法器道具啊。 “哈哈哈哈,你的铜钱剑都不灵了,看你还怎么跟我的阴阳尸斗。” 我大叫一声,“哼,吾乃你别得意,打不过,我还跑不过吗?” 我的两条腿就跟装上了马达一样,飞速地往丛林茂密的地方跑,那阴阳尸怎么会放过我?在我们紧追。 “好快。”我惊叹一声,纵然我以最快的速度躲藏了,但还是甩不开它,他既没有死尸动作慢的缺点,也没有人形蜘蛛怕法器的弱点,实在是太棘手了,我跑又跑不过它,只能拼了。 我带着它来来回回在这方圆百米的丛林里来回兜圈,鞋都要跑冒烟了,总算是停了下来,转身直面阴阳尸。 嘴巴一歪,笑了,然后双手迅速结印,把丹田之气调了出来,念出了催雷咒,数十道电光击向了阴阳尸,此时此刻,阴阳尸就像是个电瓶,被多道电流过电。 我得意地笑了,自言自语道:“进入我雷速天行阵的邪祟魔物有身体的会成焦炭,没身体只有灵体的那就只能消失不见。” 一阵激烈的电光闪动后,安静了,我不由地佩服起来我自己,对着空气大声嘚瑟,“吾乃,你又输了,你真的以为我是在逃跑吗?你错了,我是佯装逃跑,找机会把雷霆符贴好,你的阴阳尸进了我的雷速天行阵,现在怕是成了焦炭了。” 没想到我高兴得早了,吾乃又一次发出了桀桀的笑声,“你总是盲目地自信,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的阴阳尸被你干掉了吗?” 难以置信,阴阳尸不但毫发无伤,还一分为二了,一具男尸,一具女尸,他们只是赤裸着尸体,刚才我的雷电之击,毁掉的只不过是它们穿着的衣服。 那么多雷霆符连绝缘雷电的树都电焦了,却还伤不了阴阳尸分毫,我是遇到了多么可怕的对手啊,这凶猛的邪物,都快赶上尸巫了。 “张若虚,你还有什么绝招,尽管使出来吧。”筷書閣 吾乃说完,两具死尸同时向我攻击过来,一对二,我明显吃亏啊,不行,我得赶紧跑。 我又一次用上了我装了马达的腿跟这一男一女两具尸体,玩起了躲猫猫。 可这一次,我没有跑赢他们,女尸一个飞踹过来,我的后背被她结结实实踹了一脚,我向前一连翻滚了好几个跟头,直到撞到了一棵大树下停下,头部撞到了树干,我眼冒金星,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踉踉跄跄地爬起。 再看阴阳尸的时候,又化零为整,二合一了,还是一个身子两个脑袋,也许,这就是不完美阴阳尸的缺陷,无法分离太久。 我准备再次逃跑,却发现左脚使不上力了,刚才被踹倒在地不小心把脚崴了…… “坏了,这下逃也没法逃了。”我心说不好,正在我以为自己要完蛋的时候,右手不知道被什么滑了一下,像是一块薄薄的铁片,是莲座金叶。 我把手抬起看着被滑出一道痕的右手,心说:“这是我最后的挣扎了。” “慢着。”我把双手举高,一瘸一拐地向前走着。 “吾乃,我认输了,我投降。”我露出了绝望的眼神,一点点靠近阴阳尸,尽可能的把距离缩短。 “张若虚,你不是挺狂的吗?怎么认输了?”听吾乃的声音有点怀疑。 “既然打不过,那就加入不是挺好吗?我只想活命。”此刻,我已经贴到了阴阳师面前。 吾乃根本没有想要放过我,“想活命?完啦!受死吧!” “那就看看到底是谁死?”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莲座金叶贴在了阴阳尸的那个男尸的额头上,阴阳尸就像被撞击了一样,向后飞摔出去,全身冒烟,两张脸还有两只手都起泡了,气泡越来越大,大到了极限就爆了白色的尸液碰触,十分恶心。 阴阳尸还在挣扎,对抗莲座金叶,可还是敌不过金叶的法力,化成了一滩白色的尸液。 第二百一十四章 最后的赢家,沙颂 “张若虚,我不得不表扬你一下,你果然有两下子,难怪我师弟斗不过你了。真想不到,本以为胜券在握了,你却总能绝地反击,瞬间翻盘!我真的小看你了,你能打败尸巫还真不是偶然。” 吾乃客观的夸奖,让我不敢恭维,上次对付尸巫,这次对付阴阳尸,我之所以能成功还就是偶然的。 第一次因为有羯魔杵,我打败了尸巫;这一次因为我有莲座金叶,我才能偷袭了阴阳尸。吾乃说的也有一定道理,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吾乃,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你敢不敢出来跟我再斗上一斗?” “张若虚,算你厉害,这次你赢了,现在我们休战,以后再分个高低。” 这句话说完,就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了,我们又赢了,我将刚才灭掉阴阳尸的莲座金叶取回,拿在手中自言自语道:“多亏有这个金叶,不然我真的要交代了,屯特寺的那个高僧果然是降头师的克星,多亏有他的帮忙。” “张先生。”马素茶架着徐成成向我这里走来。 “还是你厉害,连阴阳尸都打败了,不过,你是怎么赢的?” 阴阳尸被我灭掉是事实,只不过,马素茶这个老油子不是很相信我凭道法就能打败阴阳尸,毕竟,五帝铜钱剑在攻击阴阳尸的时候散掉了。 我心知刚才若是没屯特寺高僧送的莲座金叶,自己恐怕只能像个玩具一样,被这一男一女的组合尸体活活玩死。马素茶偏要再给我提上一嘴,又让我出了一身冷汗,因为我确实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拿着我手里的莲座金叶,给他炫了下,“靠这个赢得。” “莲座金叶,哦对,哎,你的莲座金叶不是在我这里吗?”马素茶也亮出来了我的那枚莲座金叶。 “我的这枚金叶是徐成成的。”我咳嗽了一声,走上去架住了徐成成的另外一边,边走边说。 “你怎么不想一想,我没有把握怎么敢感受吾乃的挑战,其实吧,这三次闯关,我都是有安排的,如果咱们是在拍戏,剧本的发展一定是老鼠拉铁锹,大头在后面,也就是越晚出场越厉害。但,实际情况不是这样,那具最强死尸皮糙肉厚的,除了有道法加成的徐成成之外,没有人能赢;人形蜘蛛毕竟是也是蜘蛛,别看它有个人类的脑袋,但没有人的思维意识,所以,才让你一招秒杀;最后的阴阳尸,也算我运气好,是不完美的阴阳尸,莲座金叶可以对付。”httpδ:/m.kuAisugg.nět 我稍微做了一下停顿,接着说:“你真以为吾乃吃定我了吗?其实吧,最自大的人是她自己,她不过是在泰国北部这一带比较强罢了,其实她最大的成就不是今天这三大杀手锏。而是,赵铁龙。” 马素茶操着手,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含上了一根草,悠哉又游哉,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收入耳内,也不确定他在得意什么,八成还是沉浸在战胜吾乃的喜悦中。 看来就在这一晚上的四次战斗中,我们才算是成了好友,毕竟是过命的交情了,战斗失败就意味着死亡,所以我们谁都要使出百分之百的实力。虽然,马素茶一开始是吾乃的狗腿子,不过后面我们一起经历的生死之战,在我的潜意识里,这个老东西似乎远没有当卧底的时候那么可恶了。 战斗完后的我们架着昏睡的徐成成在密林中七拐又八拐的,一会儿这堵住了,一会儿那走不出去,最后还是靠指南针给我们导路,才走了出来,见到了我们斗邪魔时候的法坛。想通过卫星电话联系那露,接我们走,可是,电话没电了,我们三个脏兮兮的成了没人要的孩子。 “诶,珠玛呢?”马素茶疑问了一声。 “爸爸。”珠玛喊了一声,坐在一辆黄色轿车的副驾驶位,挥着手向我们这边过来了。 “珠玛小姐,你这么快就好了?”珠玛毕竟是中了降头的人,她恢复得这么快,已经超过了我的认知。 哪知道,她根本不觉得奇怪,说道:“因为我也是个降头师啊,再说了吾乃的那个降头已经解了,我就没什么大碍了。” 我这才想起来,我刚才扶珠玛的时候,也中降头了,着急了起来,“快给我解降头,我还中降头了呢!” “张先生,你别怕,吾乃没有骗你,你打败了阴阳尸,降头以及自动解了,不是说了吗?这种降头类似你们道家的命契约。”马素茶不慌不忙地说道。 降头被解了,我长舒了一口气,在马素茶和珠玛的帮助下,徐成成被塞进了汽车的后排,我和马素茶一个左边一个右边,将他夹在了中间,珠玛还是坐副驾驶。 就这样,我一路跟他们无话可说,而车上的三个泰国人聊得欢实得很,他们沟通倒是无障碍了,可是让我听着却像是在鸟儿吱吱喳喳…… 我们回到酒店的时候,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蒙蒙亮了。 下车后,见到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人,那就是沙颂! 谁知道,他对我视而不见,直接找珠玛去了,又用泰语嘟嘟囔囔了起来,不知道说什么? 马素茶则把徐成成从车里拽了出来架起,对我说道:“张先生,谢谢你和徐警官的帮忙,我们才能斗败吾乃的降头,现在吾乃跟克巴一样,元气大伤了,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泰国警察和我吧!” 他的话若有所指,把我说得云里雾里的,索性直接问:“你说的是什么?我听不明白。” “我也是刚知道的,刚才在车上,珠玛把她卧底在吾乃的犯罪集团的事情跟我说了,你和徐成成还有我通力合作之下,重伤了吾乃,现在女兽帮不堪一击,沙颂警官和我会带人去端掉她们的老巢。” 这下,我是彻底明明白了,原来珠玛是沙颂的线人,但身份暴露被吾乃控制,拜托了控制后,跟沙颂取得了联系,准备去割韭菜,而我和徐成成则成了免费打工人,帮他们斗趴了吾乃,好让他们去收割胜利的果实,最后的赢家居然是沙颂。 第二百一十五章 出大事了 到了酒店后,把睡得跟死狗一样的徐成成扔到了床上,然后自顾自地去冲了个澡,就睡下了,睡得很安生,也很平稳,一直到日上三竿才醒。 睡醒后,只见桌上放着两沓钞票,原来是面额一千元的泰铢,有二百张,下面还压着一张写了字的纸。 “徐警官还有张先生,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要不然我们还真对付不了吾乃和克巴,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泰国警察的事情了。这里有二十万元泰铢,是政府给你们的奖金,趁签证到期前,好好在泰国逛一逛,玩一玩吧,你们国内不能玩,不敢玩的在这里都是合法的。祝好运。沙颂。” 原来是沙颂留下来的纸条,我又把泰铢拿了起来,在手里颠了颠,看了看,心里的滋味说不出来,也形容不出来,只能拿着手里的钱发呆。 不知道什么时候,徐成成醒了,猛拍了一下我的后背,道:“干什么呢?” “哎呦,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怎么这么坏啊?”我被吓了一跳,有点不高兴了。 “我看你站在这,一动不动的,都好久了,是……诶,哪来的这么多钱?” 他话还没说完,就把我手中钱抢走,从两沓钞票中抽出了一张,看了看,又谈了一下,“呦呵,是真钱,货真价实的泰铢。阳生,这钱哪来的?” 我从桌上把沙颂留下来的纸条拿起,递给了徐成成,然后,又躺回来自己的床上双腿一叠,晃悠着像个大爷。 “原来是沙颂代表泰国政府给咱们送的钱!人家的好意,咱们别辜负了,走玩去。”徐成成得意坏了,跟之前张小斯说的那个沉默寡言的驱魔警察判若两人。 要怪还是怪他们,是他们对徐成成不了解,其实人都是戴着面具活着的,徐成成也不例外,为什么他尤其隐藏得深,那就是因为他穿在身上的警皮。 道士是人,降头师是人,警察也是人,徐成成的身份尴尬在了自己明面上是个人民卫士,职责就是捍卫法律,实际上也是个道士,他的道法还真帮助他破了不少奇案。警察的身份既给了他荣誉,也给他带来了压力,法律是神圣的,执法者也就被贴上了严肃的标签,身为执法者的他很少笑。 能见到他笑的也就是我们这些师兄弟了,所以,他拿到了奖金后彻底释放了自我。 “你不想知道,昨天你打败了最强死尸后的事情吗?我和马素茶都很危险,尤其是我!” “打住!” 我还想继续往下说,却被他用言语阻止了,“老四,你能不能别这么扫兴,我当警察的压力有多大,你知道吗?你还跟我说昨天闯关的事,咱们俩现在能活着对话,就说明,怎么赢了,这就够了!离签证到期还有几天呢,不趁这几天玩个痛快,怎么对得起这一趟泰国行?” “咱们专案组的任务是把克巴带回来啊,你任务没有完成,回去怎么交差?”我的脸色阴了下来,对他刚才说的话很不满意。 谁知道,他破罐子破摔,“师弟,着急有用吗?发愁有用吗?既然,人我们带不回去已经成事实了,那能怎么办?彻底放飞自我吧!反正回去了免不了一顿训。引渡克巴这种事情,交给两个国家的外交人员处理吧。咱们是办差的,不是当官的,操不着的闲心,我已经够惨了,别跟我添堵。是兄弟,就一起玩去!不是兄弟,你就自己待在这儿。” 徐成成心里已经有数了,我再劝也没用,于是从床上站了起来,答应道:“师兄说得对,咱们这两天已经够折腾了,回国后,还不得累得跟狗似的!走,玩去。” 我们俩刚出了门,我又打扰了他的兴致,“师兄,还记不记得马素茶的女儿,那个叫珠玛的女人?” “记得啊!怎么了?”我突然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让他很惊讶。 “你没发现,她看你的眼神很不对劲吗?好像你们之前就认识一样,是不是你们俩有什么故事?”我的好奇心作祟,开始打探徐成成的隐私。 说到这里,他的脸红了,挠着头笑了笑,“没有的事……人家只是长得有那么一点好看啦!就这样,走玩去。” 说完,他就快步走在了我前面,徐成成的话说得太假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个叫珠玛的泰国女生一定跟徐成成认识,而且绝对还发生过什么,我一定要弄明白。 …… 泰国不愧是东南亚旅游圣地,虽说经济落后了一点,但是古朴的老建筑还有天然的风景和人文气息,还是给这个美丽的国度增色了不少的。 最有趣味和特色的就是当地的佛教文化,多彩样式的寺庙建筑,尤其是做工精细的屋檐和顶瓦,让我佩服不已,我们国家的建筑是很雅致,也很有文韵气,论精美不比泰国建筑差,但泰国的建筑是另外一种风格的美,那就是精致的美。 这也就体现出来了两个国家设计的不同,我们国人更有内涵,泰国的建筑专家则强调细节美。 虽然,佛教的发源地不是泰国,而是印度,但我却更喜欢这个国家的佛教气息,没有原因,纯粹是个人喜好。 才陪我逛了一天,徐成成就跟我抱怨没意思,“天天转泰国的风景还不如回国,咱们国家的大好河山更漂亮。跟我去男人最喜欢的地方吧,保证让你爽翻。” “地生,注意你自己的身份,你是警察,再说了,南洋的降头那么多,小心被暗算啊!”我好心提醒他,但他却不在意,谁让中过两次降头的人是我而不是他呢! “你又来了,我不是说过了嘛,出来玩别扫我的兴,泰国郁金香好过中国牡丹!走。” 就这样,我跟着这个完全放飞自我的家伙,去了他口中的那个男人喜欢的地方。 “亚三米浴室、沙丽娜浴室、小百合香香房、红唇大浴场……这不就是情色一条街吗?还有汉语招牌,咱们国家的顾客肯定不少。”我说道。 我和徐成成同坐一辆三轮车,慢悠悠地在这条红灯街走过,道路两旁不是洗浴中心就是足疗店,真想不到这里的情色行业比我们国内发达多了,难怪酒店里那么多男同志组团来泰国游玩,敢情都是冲着这条街来的啊。 “地生,这就是你说的男人最喜欢的地方啊?”我大声地质疑他。 “对啊,师兄还能便宜啊,欸,你小子,是不是男人啊?你要不是男人,那就是我说错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一点也不红,跟他在别人面前那种话少,严肃的模样,只能用表里不一来形容,徐成成这个不正经的警察,绝对是世纪闷骚男! “那你说去哪吧?想不到这个行业都这么卷,我可不懂啊,你引路。” “就这!” 徐成成指了一下路左侧的一栋八层建筑,还是这条街最醒目的场所。 车夫把三轮车停定在了路边,引我们俩到了大门前,对门口的女侍说了一句泰语,转身就离开了。 女侍热情地开口说道:“欢迎两位,请问里面挑选合适的姑娘!” “欸,美女,你怎么知道我们俩是中国人?”我没有明白,同为黄种人她的眼睛怎么就这么犀利。 “刚才那个车夫已经跟我说过了,来我们这里的中国游客也多了去啦,来吧,里面请。” 这年头,不会两门语言还真不好混,这种特殊行业的人员都那么卷了,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httpδ:/m.kuAisugg.nět 跟着服务员来到了一个空旷的房间,房间有一整面都是镜子,还真是个不小的化妆间,忽然,镜子透明了,原来是面单向透视镜。 镜子的另外一面是一群穿着艳丽画着淡妆的年轻女子,她们全都赤脚端坐在三排长椅上,每个人胸前都别着一个号码牌,从一号到一百号,还不连贯,用脚想都是空缺号牌的女子已经被客人选中安排服务了。 “两位先生,有你们满意的吗?”接待我们的女侍问道。 徐成成先开口,“我要48号。” “那这位先生?”女侍又扭头问我。 我一直没有说话,还是觉得这种服务不适合我,不是我不喜欢,而是心有所属了。 “阳生,不想要特种服务,那就来个按摩吧,这是正宗的泰式按摩,咱们国家那是没有的。” 想了想,来都来了不消费一下不好看,那就要个按摩吧,于是对女侍说:“99号吧。” 女侍拿起呼叫器用泰语把48号和99号小姐呼叫了出来。 这种按摩服务业果然也是要技术的,正宗的泰式按摩果然效果不好,被按摩了一遍全身后,果然觉得身子舒松了很多,现在的人生活压力大,要不是天天坐在办公室里敲键盘码子,就是在工地上扛大包卖力气,就连穿梭在大街上的外卖小哥一个姿势时间长了也会很疲惫,按摩这个行业以后肯定会有大的发展前景。 我只做了一个钟的按摩,早早地就出来了,在外边的软沙发椅上一个葛优躺等着徐成成出来,还以为他很快就会出来呢,谁想到这个家伙龙精虎猛,先后换了三个人进去…… 等他出来的时候,都过去了三个钟了,但看他的样子,还是神采奕奕的,真不知道他的体格为什么会这么康健?要是我,早就虚了,谁让我叫张若虚呢,是时候改名叫张虚弱了。 我们俩刚出门,就有一个堆着笑容的小伙子热情招待我们上车,刚才接待我们的女侍说,是她的安排,客户至上,她为我们打开了车门还要了一百块泰铢的小费…… 在车上坐着坐着,不由的一阵困意来袭,我两眼一闭,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见徐成成喊我,才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的双眼一看,我这一觉醒来,就到了酒店。 刚才我们去的那条街人头攒动,虽然酒店这里人也算不上少,但跟刚才的风月一条街相比,那就少的可怜了,十来里的路,真像是两个世界。 下了车,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从我坐上车到下车,短短的二十分钟,我竟能睡得如此深沉,算是体会到了中年人的不容易,以后生活会越来越卷,能睡个好觉,都是奢求! 刚进酒店,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一看不由地笑出了声。 徐成成看我笑得莫名奇妙,凑过来一看,“林雨!” 我没有接,直接挂掉。 “阳生,连电话名字都备注了,肯定是熟人,怎么不接?” “不想接,看见林雨这俩字,我就烦!”我脸一沉不高兴地说道。 电话刚挂下还没十秒,林雨又把电话打了过来,我再次挂断,对着没有接通的手机说道:“哼,之前你那么嚣张,还讹诈了老子三十万,现在业障缠身,难受了吧,活该!如今,是你求老子的时候,看我不好好地吊一吊你。” “噗……”徐成成刚喝了一口水,还没咽下,就一口喷了出来。 “我靠,你小子是出了名的铁公鸡啊,能讹出来你三十万,不简单。” 徐成成刚说完,淋雨的电话又一次打了过来,我盯着手机屏幕上林雨两个字在小幅度地跳动,又一次挂断了。 “接吧,打了这多,还这么频繁,肯定有事。” “傻逼才接呢!” 我怒了,朝电梯走去,快走到电梯口的时候,电话第四次响起,我着急地掏出电话想摔掉,可还是没有狠心,毕竟这是花钱买的,一不小心接通了,还不小心把免提打开了。 我没有主动开口,电话那边顿时传来了凄厉地哭声。 “张若虚,你总算接电话了,求求你快救救我吧,我受不了啦!” 还没等我开口,徐成成倒先紧张了起来,对着我的手机大声喊道:“怎么回事?” “出大事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友情危机 我一把将徐成成推开,喝了他一句,“这是找我的!”kuAiδugg “姓林的,我都给你三十万了,你来找我做什么?我也说了,我的寿材店不做你的生意,你有完没完?”我故意装作很生气的样子,这就体现出来我幸灾乐祸的心理了。 “我求求你了,算我求你了,救救我,救救我好不好?真的,真的我要不行了,我快不行了……”林雨已经魔怔了,一句话重复两遍说,还说得前言不搭后语。 “把话说清楚,不然我帮不了你,虽然,你大爷我道法高强,但也得看你的诚意。”我冷笑道,开始了装逼模式。 “棺材,棺材……”电话那头的林雨喘着粗气,好像被噎住一口气,半天提不上来。 “张若虚,子母棺材成精了……” “什么?” 我吓得把手机掉在了地上,瞬间愣住了,徐成成听见了‘子母棺材’这四个字,也呆愣在了当场。 本以为子母棺材这种不吉利又邪性的物件,没有人哪个寿材店敢接呢!结果,还真有不怕死的人为了钱冒险,还是我低估了金钱的诱惑力,怎么这些发命财的人就是不明白,命比钱重要的道理呢? 子母棺材,一红一黑,交相辉映成恶煞,万一住进去了死于非命的母子,那必成厉鬼,贻害人间。因为,母子连心,子在母体中孕育,再从母体中脱离,也是另外一种,鬼上鬼,凶更凶…… 想不到有林雨这么蠢的女人,想不到有不要命的匠人敢做子母棺材,林雨被恶鬼逼迫成了这样,估计棺材已经完成了,就是不知道母子的尸首有没有住进棺材里,一旦死者的尸体入殓到了棺材里,再被埋进养尸地,那就真的神佛难收了。 为了了解清楚真实情况,我赶紧在电话里询问道:“林雨,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怎么回事?” “正跟你说的一样,大多寿材店不敢接子母棺材,后来到了赞皇县总算是有人接了子母棺材的生意了,昨天棺材做好了,那个做棺材的人还把棺材送我家了。可是,当天晚上我就做噩梦,梦见的就是做棺材的那个匠人,他说,是我害死了他,住棺材的那对母子会杀了我。我太害怕了,今天早上,我就又找上了那家棺材铺,听隔壁邻家说,他做完棺材就死了,是被吓死的……” 电话那头又传来了林雨惊恐的哭喊声,听她的声音,她离发疯只差一步了。 “那,棺材呢?”我也着急了,形势已经很危急了。 “在……在我家,还没动!” “那就好,我现在还在泰国,我马上买机票回去,你听着,一定不要让人把棺材拿走,不管是谁!要是棺材没了,那就真出大事了。” “哦……好……” “告诉我,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还在赞皇县,我……我不敢回家!”她刚说完,又哭了起来。 “不敢回……不敢回也得回,你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吗?赶紧回去,把棺材看好了,我没回来前一定给我把棺材看住了。” “嘟,嘟,嘟……” 通话已经中断了,手机里除了挂断音再也听不到其他的。 徐成成一脸愤怒的表情看着我,气得喘着粗气,我清楚他是在为子母棺材的事情而生气,直接冲着我的胸口打了一拳。 “说你什么好,你早知道那个叫林雨的要做子母棺材,为什么不拦着?死于非命的母子两个本来就怨念深重,让他们住进来子母棺材,黑红相映,可就成了厉鬼啦!玄生和黄色,他们两个不知道吗?” 我愧疚地把头放低,成了一个犯了错被家长教训的孩子,慢吞吞地说道:“黄生不知道,玄生他知道。” “你和玄生,你们……”徐成成气得双手叉腰,在我面前踱了两步,伸出右手食指,指着我训斥,“你们两个没长眼睛的东西,子母棺材可是大凶之物啊!” 徐成成气得又说不出话了,对着我指指点点,看情形是真的没有什么话可以对我说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此时的我,却冷静了下来,淡定地说道:“二师兄,你别生气了,现在祸已经闯了,你怪我又有什么用呢?现在,咱们赶紧收拾下东西,回天师馆吧!” 徐成成又白了我一眼,“只有这么办了,走吧!”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徐成成的气性也是够大的,从我们进酒店的房间收拾东西,到打的士去飞机场,再到登机,真的是一句话也没有跟我说。就算是现在,在稀稀拉拉的回国航班上,他也离我远远的,躲我就跟瘟神一样。 不就是子母棺材嘛!我还一肚子火气呢,棺材又不是我要做的,再说了人家真要做我管得着吗?就算,我没有拦住有点不对,但你个徐成成也不该这样吧!再怎么说,这个责任塞给我也有点勉强。 越想越气,你个徐成成凭什么莫名其妙地把气撒在我身上,这次来泰国,我也算是帮你破案来了,你才是专案组的负责人! 想到这里,我拿起了自己的水壶向他走了过去,准备跟他大吵一架,要是说不对了,好拿水壶当家伙,削他这个傻逼。 “徐成成,你……” 我喊了他一声,水壶举得老高,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你干什么?”他的眼睛瞪得老大,就要掉出来了。 刚才我的架势很足,气势很凶,现在突然,秒怂,刚才脑子里面编排好的一大堆怼他的词句,全忘了。哎,同门师兄弟何必呢,他还是师兄!自我阿Q了一下,对他说道:“师兄,你渴不渴?喝点水吧!” 他的表情还是很严肃,很怒,看着我的水壶,喘着粗气,一点点平缓,再平缓,缓着缓着展颜笑了起来,“谢谢,阳生师弟!” 原来,我师兄早就不生气了,一直绷着脸是要我给个台阶下啊!哎,这一点,我就吃亏了,吃了我是师弟,他是师兄的亏。 一个美丽的空姐向我走来,用她那能甜死人的笑容对我说道:“先生,飞机马上就要降落了!请您回到座位,系好腰间的安全带。” 乖乖!这飞的就是比跑得快! 第二百一十七章 棺材飞走了 兄弟如手足,我和二师兄的关系,虽然不及我和三师兄的关系,但好歹也是一个门派的师兄弟。再说了,他年长我七岁,同门修道的那些光景也没少照顾我,真要说有什么让他记仇的,那还得从师傅收徒说起。 徐成成是在他十三岁时候,加入的极道派,是我们五个人中,入派年龄最大的。刚一开始,师傅不愿意要他,他修水法的天资虽然不错,但就是不太开窍,要不是他死心眼,跪在门前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睡,那他就不会是极道派的弟子。好在他有恒心,师傅最终被他的诚心打动了,收下了他,他也够努力,修行多苦多累,也不吵不闹,初级的道法很快就被他掌握了,他就成了最心爱的弟子,直到我出现。 我入派的时候年龄最小,我记得很清楚,给师傅磕头敬茶那天,刚好是我的十周岁生日。跟二师兄最大的不一样,那就是他求师傅收他做徒弟,换做我就成了师傅求我做徒弟,一是我天资聪慧,二是我踏实好学,什么道法对我来说都是一学就会。 学习道术的过程在别人看来枯燥乏味,毕竟道法经文晦涩难懂,别人读起来跟天书无异,可在我看来道法经文却与小白文没什么两样,无论符咒是什么镇字符、驱字符、灭字符、破字符……在我看来都是有趣图画;无论结印指诀是什么三花指、分离指、勾手指、二道指、正反指、双指面……对我来说统统都是手指操;无论什么五行阵法、三才阵法、八卦阵法、太极两仪阵法还是天雷破魔阵法……与我而言都是炒菜做饭那么简单,无非是炒菜的佐料不一样而已。 道法嘛,就是用来除魔卫道的手法而已,说句话糙理不糙的话,“只要粮食好吃,管粮食是不是屎尿养肥的呢!”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道法对我来说只有想学和不想学之分。 之前师傅最喜欢徐成成那是因为他努力,而我成了师傅最疼爱的弟子,那就是聪明加努力了。可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除此之外,我真的想不出来有什么啦! 如果非要再说二师兄有什么不好,那就是脾气了,他的脾气啊,跟三师兄有的一拼,臭到家了。 “目的地已经到达,离开时请注意舱门,感谢您乘坐本次航班,再见!” 播音结束了,飞机也刚好落定,我们俩下了飞机取了行李就朝飞机场门外走去,走动的过程中,我打开了关闭七个多小时的手机。 “叮叮叮叮叮叮……” 未接来电短信提示一个接着一个,我关机这不到八个小时的时间,居然有那么多个未接来电,好家伙,我是得有多忙! 打开通话记录一看,这三十个未接来电,其中李虎虎八个,耿彪彪、邓婉婉各三个,任玲玲两个,张小斯、任倩倩、高野各一个,其他都是陌生来电了…… “呦,阳生师弟,大忙人啊!”徐成成揶揄了我一句,继续往前走着。 刚到大门,耿彪彪出现了,赶忙帮我们拿行李。 “黄生,不是安排你们去调查猫魔了吗?怎么在机场等我们?”徐成成一脸疑惑。 “嗨,别提了,那只猫啊,线索彻底断了,我操控的纸人一点线索都没找到。” 我问道:“不是还有那根断掉的猫尾巴呢吗?也没线索吗?” “没有,谁知道那只猫咋想的,尾巴说不准人家不要了,我倒是试着通过这尾巴去追踪,可根本就追不到。”耿飚飚两手一摊,一副无奈的样子。 “别聊了,快上车,天师馆里一堆事呢!”李虎虎把车开到了我们跟前,嚷嚷着催我们快上车。httpδ:/m.kuAisugg.nět 四个人都在车上了,李虎虎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一脚油门踩到底,就近上了高速,往天师馆馆赶。 “哎呦,三师弟,你着什么急?有多大不了的事!”徐成成嫌他车开得太快,抱怨了他一句。 接他话的人是耿彪彪,“二师兄,你们出门了四天,天师馆这四天一天来一单生意,都吵吵着要我们出马。” “灵异事件那么多啦,你们接了吗?”我开口问耿彪彪。 “接了,但你不是让我和三师兄先关注猫魔吗?所以,这四单生意就先压下来了,想着等你和二师兄回来,在一起解决。” 徐成成喘了一口粗气,摇摇头道:“老五啊,说你什么好,眼下有个更紧要的事情,阴阳棺。” “阴阳棺。” 李虎虎和耿彪彪神同步地把话说了出来,汽车也刺啦一声,来了个急刹,全车人也都在惯性的作用下猛地往前一冲。 “我擦,玄生,你要命啊!”徐成成又一次吐槽了李虎虎的车技。 李虎虎来不及回徐成成的话,看着我,直接开口问道:“阴阳棺?是不是林雨的阴阳棺做成了?” 我也长呼了一口气,道:“还是先回天师馆再说吧。” 汽车再一次发动,比刚才行驶的更快了,时速一度飚到了一百六十迈…… 回了天师馆,四个人就围成了一桌开起了会,会议的核心内容,就是阴阳棺,话还没说两句,院门外就有人哐哐哐地敲起门来。 是林雨哭泣的声音,那哭腔比昨天电话里更厉害了,那哭声一度让我怀疑,她是不是已经被吓疯了。 “张若虚,李虎虎,还有那个胖子,你们在不在?救救,救救鬼吧……哦,呸呸,不是,救救我吧!” 耿彪彪赶紧小跑到了门前,把院门打开,迎进来了林雨。 看到林雨的模样,我差点认不出来了,她虽然有人的气息,但却是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还真像是疯了。 真不清楚她经历了多么可怕的事情,弄得她三分像人七分似鬼,长长的头发蓬松凌乱,脸上数道抓痕,双目无神,嘴巴还在一张一合地哆嗦着。 “张……张若虚……棺材……棺材自己飞走啦!” ‘啪’李虎虎扇了她一个大逼兜,道:“胡扯什么?棺材怎么会飞?” “真的,真的,是真的……棺材,飞走了,飞走了” 林雨大吼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嘿嘿地傻笑了起来。 第二百一十八章 回魂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我走上前去,拎起来了她的衣领,使劲地摇晃她。 林雨的吓得神经错乱,我们在场的人无不惊愕,看来子母棺材里所居的邪祟非同小可,就连一向沉着淡定的徐成成都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阳生,你别摇了。她已经被子母棺材里的鬼吓出毛病了,搞不好她的三魂七魄,已经丢了里面的人魂了,给她烧一张回魂符让她喝了,再念下回魂咒试试。” 三魂七魄说,有多种多样的解释,而我们道家所认可的三魂,则是灵魂、觉魂和生魂。 灵魂,亦称主魂或天魂,是三魂之中的本魂,一旦失去了主魂,身体就失去了宿主,人也就会立即死亡;觉魂,又称地魂或视魂,是三魂之中的次魂,人要是没有了地魂,不会立即死亡,但会昏迷不醒,过了一定的时间,地魂还未回归人体,那人就真的死了;生魂,也叫人魂、象魂,是三魂之中掌控神经的魂,跟失去了主魂和地魂会死的情况不一样,失去了人魂,只有两种结果,要么痴傻,每天除了流口水就是傻笑,要么就跟林雨一样,成疯子。 常有人说,吓傻了、吓疯了、吓得丢了魂,其实说的都是一件事,那就是吓得失去了人魂,三魂中人魂是最容易丢的,因为人魂受情绪控制;再说地魂,是最贴人身的,形影不离的影就是地魂,有人走夜路、过坟场,突然昏迷不醒了,那就是被邪祟拘去了地魂,上次的翻镇之行遇到给我鬼打墙的夜魁,就可以拘人地魂;最后就是主魂了,另外灵魂要是暂时离体还能救回来,可主魂离体就不行了,一旦主魂离体,立刻死亡,冥府的勾魂使者所勾之魂就是主魂。 但勾魂摄魄的能力也不是地府阴差所独有,有的修炼多年的邪祟也具备这种能力,只不过少之又少,如果遇见了能勾魂夺魄的妖魔鬼怪,那一定道行不浅…… 耿彪彪把一道回魂符烧成了灰,把灰拌入了水里,给林雨喂下,我蹲在了林雨的面前,双手大拇指按住她的太阳穴,念动回魂咒。 渐渐地,林雨的眼神不再迷离,瞳孔回聚了起来,缩成了个正常人的眼瞳,刚才还嘿嘿傻笑又抽搐的脸颊也不再抽搐恢复成了常人的状态。 “林雨,你看清楚了,我,是我,我是张若虚,现在你的人魂已经被找回来了,回答我的问题,明白吗?”我慢慢地,一字一顿地,小心翼翼地跟林雨细声说话,因为她的人魂刚回归,还不稳定,再受一点惊吓随时可能再飞走。 “张……若……虚……你真的是张若虚。” 林雨总算是恢复了正常,激动地流下来泪水,道:“张若虚,你一定要救我啊,放在我家的棺材,它自己飞走啦。” 尽管林雨的人魂稳定了,但她还是有点疯癫,颤抖地反复说,棺材飞走了,从她的双眼里还是能看到惊恐。 “你瞎说八道什么呢?棺材是死物,怎么可能飞走?”李虎虎还是不相信棺材会飞。 可我看林雨的眼睛,她的瞳孔使劲收缩,而且她的模样,不像是在说谎,只是被吓得够呛,才会语无伦次,表达不清。 昨天,林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也被吓得不轻,但人魂还在,而今天来找我就真的被吓出问题了,肯定是棺材飞走的事实,彻底让她崩溃。 子母棺材乃大凶之物,一红一黑,一大一小的两口棺材又突然飞走,听起来不可置信,但我信林雨的话,是真的。我隐隐地有种不好的预感,棺材都无端地飞走了,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不可控的地步了。 “林雨,你别怕,有我和我的三个是兄弟在,有厉害的邪祟也不敢造次。你把棺材飞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我们,不要隐瞒,只有你说实话,我们了解到了实情,才能护你平安。”我皱着眉头很认真地说道。 打心里来说,我是真的不想帮她,首先,林雨的人品不好,招惹上这么凶的东西,完全是她自找的;其次,林雨签了命契约,也就是跟冥府的鬼差签了合同,我是契约外的人,不宜出手管她的事,要不然我很容易有业障,自己惹上一身骚。 只是,现在住子母棺材的那对母子恶鬼,已经有所行动了,再不管不行了,我才会犯阴阳之大忌讳,冒险救她。 林雨一直坐在地上,轻声呼吸,我知道她是在自我调整,我将她扶了起来,坐在圆桌边的塑料椅上,又给她接了一杯纯净水,安慰道:“没事,不着急,你先自我调整一下,休息好了,再说。” 林雨喝了一口热水,紧张恐惧的情绪平复了下来,这才开口说话。 “张若虚,是真的,我没有骗你们,棺材真的飞走了!” “飞走了?” 我第一个想法就是那对枉死的母子作祟,灵魂可以操控实物活动,那就证明这对母子恶鬼的鬼力已经强大到了一定程度,不说是登峰造极,也是强大无比了,甚至可以说这对母子恶鬼的鬼力,要强过鬼妓、薛凯丽、甚至是吴玲。 “你口口声声说棺材自己飞走了,有什么证据吗?作为一个警察凡事都要讲证据,不能信你一面之词。” 很显然,徐成成也不是很相信林雨说的话。 谁知道林雨很果断地点头,道:“证据是吧?我有,就在我手机里。” 说完,她就哆哆嗦嗦地把手机从兜里掏了出来,只不过她惊魂未定,一个没拿稳摔在了地上,耿彪彪蹲下身将她的手机拾起,手机的玻璃膜都摔出了一道裂痕。 “你别拿手机了,拿也拿不稳,还是我拿着吧,说,开锁密码是多少?”耿彪彪大声问道。 “516688。” “呦呵,你的这数字密码还挺讲究的,我要顺顺发发!” 耿彪彪揶揄完她,就在手机屏上输入了516688,解除了屏幕锁定。 林雨又喝了一口水,道:“点开海蓝监视那个app……里面有视频回放,你们自己看吧。” 我们三个人凑到了耿彪彪身旁,耿彪彪操作了下手机,视频播放。 视频的清晰度一般,林雨家安装的摄像头像素不行,手机的分辨率再高也不行,而且视频图像是黑白双色调的,是夜间的监控画面,画面里一大一小两口棺材并排躺在长条凳子上。 我估计这就是林雨的家了,棺材里有没有躺着那对母子就不得而知了。 四个人盯着这个视频看了良久,没看出有什么不一样,唯一有动静的画面,那就是视频画面显示凌晨一点五分,有一只猫伏卧在了大口棺材上一会儿,也就七八分钟,然后就没有任何动静了。 就在我猜测,是不是有人摸黑偷偷潜入林雨家把棺材搬走的时候,两口棺材的盖子突然向上飘了起来,在空中悬浮了足足一分钟,时间一到,就自由落体在了棺材上,小的那口棺材的盖子没盖好,一点点地自我合上。 “我擦,棺材真的自己动啦!”李虎虎的嘴巴张得老大,眼睛也瞪得像一对铜铃,刚才他还是绝对不相信棺材会自己动的态度,现在视频把他彻底征服了。 因为,这摄像头没有灵异功能,拍摄下来的画面都是实体画面,根本拍不到灵体,要用电子设备捕捉灵体的画面,除非在特殊时段,特殊环境之下以及特殊手法共同作用下才能成功,那么这三个特殊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 更诡异的还在后面,棺材盖好了以后也就五分钟左右的时间,两口棺材悬浮而起,上下交替,忽高忽低,然后,一起掉了个头,大头一侧朝外,小头一侧朝内,匀速前行,仅一秒的时间就飞离了监控画面,空留下来了四根条凳。 我们四个人彻底呆愣住了,会飞的棺材别说我们没见过,连听都没有听到过。 视频还在继续,只不过后面的内容已经是无意义的画面了,直接关掉。 这两口棺材是真的飞走了,这个视频所承载的现象,不是科学所能解释的,只能用阴阳学说来说明。 我脑补了一下画面,当时,一大一小两只鬼飘进来林雨的家中来到了棺材前,然后施法让棺材盖飞起,两只灵体就躺了进去,住进来新家,再后来就是操控棺材离开了。 我推了一把林雨,问道:“你知不知道要棺材的人是谁?或者说,这两口棺材是给谁做得到?” “我……我不敢说,那女鬼,很凶的,威胁我……还说我要出卖她就要杀了我。”林雨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子母棺材的厉鬼已经成了她的心理阴影,不能提,一提她就成了神经质。 我看他的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真是可怜,但我不会同情她,因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之前嚣张跋扈,仗着自己哥哥林峯跟任玲玲拍拖,弄过来了个楼盘销售负责人的职位,就觉牛逼闪闪,不可一世了。如今,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她是真的走投无路了,不然以她那哥哥死了还得发一把横财的性子,肯定不会降低身份来求我救她的。 我刚要开口打算再问她的时候,大门外,有传来了哐哐的砸门声,“有人在吗?有人在吗?” 听声音很着急,像是有很急很紧的事情来找我们解决。 “黄生,开门去,看看是干嘛来的。” 我一生吩咐过去,耿彪彪什么话都没说,走到了院门处,由内把门打开。 “您好,请问您是极道天师馆的当家人吗?” 听声音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妇女,赞皇县口音很浓很重,应该是个在地里干农活的。 “我不是,当家的在院子里。” 耿彪彪刚说完,就听见哒哒哒的快步行走声音。 一个蓬头垢面,穿着黑布鞋,粗布蓝裤子,洗的早已发黄的短袖衫的中年农妇,拉着一个约莫十六七岁十分瘦削的男孩,来到了我面前。 我刻意观察了下那个男孩,他一根手指塞在嘴里,留着口水,一会儿嘿嘿傻笑,一会儿惊恐万状说别过来,别过来。 院子里,就我和林雨坐着,徐成成和李虎虎都在我后面站着,所以,那个农妇一开口就问我,“您是极道天师馆的当家人吗?” “对,我就是,你叫我阳生就行了!”我回答道。 那个农妇知道了我是当家的,立马双膝跪地,对窝连连叩头,还带着哭腔喊,“得道天师啊,您是救苦救难的神仙,求求你救救我家儿子吧,我家就这么一个独苗,要是他没了,我可咋活啊!” 农夫上来又是跪又是磕头的,弄得我都不会了,赶紧扶她起来,让她和她儿子坐下,让她有事慢慢说。 “天师,你听我说,我儿子啊学习不好,上完初中就辍学了,跟他舅舅在棺材铺里学手艺。本来我想着吧,孩子不争气学习不好,跟他舅舅学好这个做棺材的手艺,也算是以后能养活自己不是。结果,前些个日子,接了个女人的活,刚把活干完,他舅就吓死了,尸体还丢了,过了一天,在俺们村的水泵房找到尸体了。我家小子,也就是见了他舅的尸体后,就成这模样了,你说他是不是中邪啦?” 一听是赞皇县过来的人,还是做棺材的,我又用手推了一下林雨,问道:“嘿,接你生意做棺材的人上门了,林雨,你看看这个男孩,你认识不认识?” 我伸手指着这个傻乎乎的男孩,林雨把眼睛对准了他,点头道:“认识,这个男孩就是我找的那个做棺材铺里的小伙计,棺材铺老板说,这是他外甥。” “好啊!是你这个臭婊子害了我儿子,老娘我跟你拼了!” 中年农妇突然暴起,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就要打林雨。筷書閣 李虎虎跟着怒了,狠狠地甩了农妇一巴掌,大声喝道:“你个泼妇,不许在我们天师馆撒野,我们当家的都没发话,你敢动?老子先弄死你!” 这个太岁阴命的煞星,果然够凶,这一巴掌加一呵斥,农妇立马老实地像只小绵羊,坐了下来,不再吭声。 对于李虎虎刚才的贸然出手,我有点不满,但我也没有说太难听的话,只是稍微地责备了一句,“玄生,你怎么能这样?大妈她也是可怜人,你去接一碗水来。” 李虎虎也没有吭声,去厨房拿了一个碗,接了半碗水,放在了我们跟前的桌上。 “老大妈,你别着急,你儿子啊只是丢了一道魂,跟这位小姐的情况一样,只不过表现的症状不同,她疯,你儿子傻。这对我来说,不是事。” 我掏出一张回魂符点燃在傻子面前边晃边念回魂咒,片片纸灰掉入碗中,等符上的朱砂咒字完全烧尽,仅剩黄府一角的时候,我突然把最后一角黄符插入了碗内用手指搅拌了搅拌,对农妇问道:大妈,你儿子叫什么? “钱二豪。” 我点了点头,像红小孩子一样哄钱二豪,“二豪,二豪最乖啦,听叔叔的话,把这碗水喝了。” “嗯……我不要,这是不甜不好喝,我不要喝。” “二豪,听话,听叔叔的话,喝下去,喝了以后,叔叔请你吃棒棒糖。” 这个痴傻的孩子,心智就是四五岁的孩童一样,一听到有棒棒糖吃,离开双手拍得啪啪响,“好哦,好哦,我要吃棒棒糖喽。” 然后,双手端起碗,把符水一口灌下,喝进了肚子里。 碗一摔,喊了声“肚子疼”,接着,两眼翻白,脑袋摇晃地跟拨浪鼓似的,嘴巴还呼呼呼地哼着。 农妇哪看的了这个啊,赶忙问我,“天师,我娃儿,这是咋了?跟抽风似的。” 我撇嘴笑了笑,道:“你儿子没事,这是回魂的正常现象,一会就好了。” 钱二豪摇头晃脑哼唧了两分钟后,头一沉,砸在了桌子上,铿然有声,农妇惊呆了,嘴巴张得老大,好像一口能吞下一只猫。 “哎呦,好疼。” 钱二豪扶着自己的头醒来了,一看周围除了他妈妈全是陌生的人和环境,有点不适应,“妈,我这是在哪啊?是谁带我来的?” 一看自己的儿子恢复正常了,农妇喜极而泣抱住了钱二豪,道:“二豪,你没有事,太好了,你个傻孩子,你不知道吗?你中邪了,多亏了天师把你救回来了。” 说完,她就拉着钱二豪,跪在地上对我磕了三个响头。 我赶紧叫他们起来,让他们重新坐了回来,然后扭头看了下林雨,又把扭了回来,看着钱二豪问,“二豪,叔叔问你,你认识不是认识这个阿姨。” 又一次把手指向了林雨,钱二豪点了点头,道:“认识,就是她来我舅舅的棺材铺订了两口棺材,黑棺材大,红棺材小。” 这下,买家和卖家都到齐了,子母棺材的生意我也可以详细了解了,不管是可恶的林雨还是这个可怜的小男孩,他们俩的命运都被这子母棺材牢牢地栓在一起了。 我双臂撑在了桌子上,用一种真诚的眼神去看钱二豪,孩子的心是最单纯的,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的成年人不一样,用眼神交流就能知道,钱二豪是个说真话的孩子。 于是,我对钱二豪笑了笑,道:“二豪,现在叔叔有话要问你,你一定要说真话哦!”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不能随地小便 钱二豪微微点了一下头。 “那好,你是不是一直跟着你舅舅干活?哪都没去过?” “是啊,叔叔,我很老实的,就一直跟着舅舅,一面学手艺,一面给他打下手。”他那双清澈的眼神就证明了他所言非虚。 “那好,你不要怕,叔叔是个很厉害的道士,专门收拾妖魔鬼怪的。你还记不记得,你舅舅死时候的事情,你说给我听,没事,不要怕,你现在必须完全信任我。我会帮你把吓你的鬼驱走的。” 我再次用我的眼神跟他交流,我的眼神给他力量,他的眼神回我信任。 “叔叔,我信你,我好好跟你说,那天太可怕了!” 说到这里,他明显停顿了一下,咽了口唾液才开口继续说道: “我记得那是个夜晚,天已经很黑很黑了。舅舅刚把棺材小棺材的红漆涂好,从里屋把他拿买的二锅头拿出来喝。就在他刚喝了半瓶子二锅头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他叫我去开门,我说天外黑了我不敢,舅舅他就自己去了,谁知开门后屋外空无一人。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可是,舅舅他没当回事,他刚转身,屋子里就出来了一个小婴儿,它没有眼皮也没有眼白,只有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咧开嘴一笑,连牙齿都没有。舅舅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哀嚎一声就昏倒了。我也是在舅舅昏倒以后才发现,屋里的这个小婴孩,它头朝下脚朝上,倒吊在房梁上,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就这样死死盯着我看,还对我时不时发出渗人的笑声,他还对我鼓掌呢。我当时就吓尿了,最吓人的是那孩子没有肚脐,一根血红干瘪的带子长在它的肚子上,它正是靠着这根干瘪的带子倒挂在了房梁上。” 说完,钱二豪吸了一口气,浑身一哆嗦,双手搭扶在了自己的大臂之上,一副自我保护的姿势。 “你说的那个血红色干瘪的带子是子母相连的脐带,婴儿降世后,会被人剪断,时间一长脐带自然脱落。好了,你继续说,后来呢?”我跟他解释了下脐带,接着追问了一句。 “后来,那个小孩子从房梁上下来,它是飘下来的,飘到了舅舅刚漆好的那口小棺材前面,围着小棺材飘转了好几圈,发出了一阵咯咯的怪笑声,然后又是用它那肉嘟嘟的小手使劲拍了拍手。再然后,那个小孩子就凭空消失了。我吓坏了,坐在原地,双腿都不听使唤,直到公鸡打鸣,我才有了点力气,站了起来,起来后发现,我把裤子尿了。” 听完了钱二豪那绘声绘色的口述,我心里大概明白了一些,那个变成凶灵的婴孩只是过来查看了一下它新家的建设进度,并无心害人,既然它的脐带还未剪断,那就说明,它妈妈在死前已经将它诞出,但很快他们母子就双双死去,鬼婴肚子上的脐带就是证明。 既然鬼魂用上了子母棺材,那就不是一尸两命了,而是两尸两命,可怜的是这个孩子,才出世没多久就跟着世界告别了。 至于钱二豪的舅舅不值得同情,但凡靠寿材搞营生的,都知道子母棺材的活不能接,可偏偏他这个舅舅见钱眼开,犯了寿材殡葬行业的大忌讳,落个身死的下场。 钱二豪舅舅送棺材上门这事,也不过是那对鬼母子的废物再利用罢了,运动完了棺材,再把尸体扔到水泵房里不管。 我不禁地又叹了一口气,自我感叹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钱是好东西,可是再好也没有命重要啊,偏偏有人要钱不要命……” “好,事情我清楚了,大娘,你把二豪带回家吧,以后记着殡葬寿材业是跟死人打交道的行业,一定不要再犯行业忌讳,明白了吗?” 大娘和钱二豪对着我双双点头,连连喊是。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棺材你们已经做出来了,而且已经不在你家,以后这两只鬼不会再招惹你们了。回家好好过日子去吧,切记,不要犯殡葬行业的忌讳。” 他们娘儿俩又答应了一声,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再一次把注意力放在了淋雨身上,道:“林雨,人家把实话告诉我了,我才知道人家有没有危险,不用我说,你也清楚,你的处境比他们危险得多。你要是想活命,就跟我说实话,你要是嫌命长,就隐瞒吧,当然,不说也没事。” 说完,我站起身来,双手向后一背,转了个身背对着她。 “张若虚,同学一场,你不能不管我啊,我跟你说实话,我说实话,还不成吗?” 我转过身来,用一种严肃的表情和正经的眼神看着她,道:“一定要跟我说实话。”httpδ:/m.kuAisugg.nět 这时的林雨哪敢再有隐瞒,只得老老实实地将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一切都只是偶然,一个月前,林雨那时候还是青龙湾的销售经理,因为陪客户多喝了几瓶啤酒,肚子发胀,想着找个地方解决下内急。车来到了一处乱坟岗,见四下无人,她便把车停在了乱坟岗外,自己下了车躲在了一处坟头稍微高一点的地方,泄了一泡,当时她是痛快了,可是提起内裤准备走的时候,却像被鬼抓住了脚踝一样,重重地摔在了刚才出恭的坟头前,墓碑上写着一个女人的名字,叫什么不记得了。回来以后,一直头疼,吃了很多药也不见症状减缓,再后来更不对劲儿,因为有好几个小孩一直盯着她看,问过以后才知道,有个半透明的女人一只手抱着个婴儿骑在她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成拳状使劲儿地砸她。最后,抱婴儿的女人出现在了她的梦里,不仅要她找人做子母棺材,还逼她跟不同的男人交往,王帆就是第一个,只不过死掉了,然后又交往了第二个,第三个也没有逃离死的结果,第四个男人按说早该死了,但却到现在还没死掉,因为第四个男人是左庞的二儿子,左中虎。 祸事因林雨的一次不文明行为而起,这种不文明行为惹出祸的实例太多了,第一次是因为我年少不懂事冒犯了大妖,幸好被法罩护住了才安然无恙;第二次是铁二罗作死,激怒了妖骨,被蛇妖的骨牙贯穿而亡。 遵守社会文明公德很有必要,不能随地小便。 第二百二十章 三套方案,一套保险 李虎虎对着林雨大声斥责,就像是训斥孩子一样,吵嚷地她头都不敢抬,“林雨,你脑子没毛病吧?你居然敢在死人坟前尿尿,惹上了这么凶的东西。运气好的话,你只是生几天病,运气不好,你就厉鬼缠身。现在,你印堂黢黑,离死不远了。” 这话,把林雨又吓了个半死,支支吾吾地重复着我不想死,救救我一类的话,她的话让人听得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 “林雨,我问你,你还记不记得,你侵犯的那个死人坟在哪?”我凝重地问道,语气很是生硬。 “记得,青龙湾往北,磁州大饭店还要往北一点的地方,那真的有一块坟地。张若虚,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说着说着,林雨又被吓得呜呜地哭了起来。 “你个臭娘们儿,除了哭就是哭,既然找你了解情况,就是救你,你听话就行了。哦,对啦,你把视频传给我。” 徐成成说完,打开了自己的微信专属二维码,让林雨扫了码,加了好友,就把棺材自行飞动的视频传给了他。 我又问道:“林雨,你还有没有隐瞒我们的?我再警告你一次,想活命,就得说实话。” 林雨点了下头,道:“我都说了,没有瞒你,真的,我不会拿我的命开玩笑的。” 耿彪彪又揶揄了一句,“谅你也不敢瞒我们。” “好了,三位师弟,事情大概弄明白了,这子母棺材,八成就是在林雨说的那个地方,只不过,那对鬼母子很棘手,我们得想办法对付。而且,这俩鬼害人越多,就会越凶,前后已经死了四个人了。” 徐成成对我们三个人用手比出来了个四,在我们看来死几个人不算什么,但是对于警察来说,可就是天大的压力,和谐社会普通的刑事案件多了,都会引起舆论,更别说死人了。 李虎虎的表情十分紧张,我们四个人里面,就属他的火属道法杀伤力最强,现在他都那么紧张了,说明对手不简单;再看耿彪彪,他更是紧张地冒汗,本来他就胖,再加上心里没底,汗水就像不要钱一样,尽情挥洒,虽然他修的阴功专克鬼魂,可这次是鬼母子,一方可以给另外一方输送鬼力,源源不息,只怕阴功也枉然;徐成成虽然很淡定,但心里一样没谱,不是说他的道法有问题,而是,他也是第一次对抗这么强的鬼怪,当然了我也是,之前我和我交过手的那三鬼都没这一对母子凶恶。 徐成成见我们三个人都哑口无言,瞬间不高兴了,“知道那对鬼母子住哪了,你们就不敢行动了!咱们极道派的人,就这么没束手无策吗?你们说该怎么办?该怎么办?难道,就放任那对鬼母子再杀人吗?” 徐成成说完,见我们还是没人回话,气得直接把桌子掀翻,大吼一句,“这鬼越来越凶,现在还住进了子母棺材,如果,想不出来办法,不如散伙!” 自从师傅仙逝后,一直是我在主持天师馆的工作,不是我不想解决这对鬼母子的问题,而是我实在是没办法,之前对付鬼妓和薛凯丽这种不及鬼母子厉害的鬼怪,都把我弄得焦头烂额,现在碰到这么棘手的鬼怪,我真的没有办法,但看徐成成那副架势,我只能开口说话。 “不是我们不想办法,是真没办法,要不我再把《五行法册》拿出来,咱们翻翻看能不能找出来克制的办法。” “也只能这样了。”徐成成无奈地叹息了一句,但是态度比之前缓和多了,还有了一点笑容,其实对付鬼母子搁谁手里也难,他要的不过是我们大家群策群力的态度。 把林雨打发到了屋里,我们四个人一边研究着《五行法册》,一边研究着对策,大家各抒己见,好的采纳,不足的避免,想着如何扬长避短,对付了这对鬼母子。 这对鬼母子,鬼力高强,要是我们单打独斗,那绝对是上去白给,所以,必须要兄弟齐心。打,就打一个配合,毕竟人多力量大,不怕那对鬼母子逞凶。 既然是商讨对策,那就免不了吵架,尤其是有火爆的李虎虎在,他那一根筋的性子,就非跟你争执到底,这时候就得徐成成出马压制他了,师兄压师弟,以大吃小,刚好谁能灭火…… 就这样,我们时而吵闹,时而合计,三个多小时过去了,总算是形成了一个我们相对认可的方案,大致方案有三: 一、耿彪彪去隔壁邻居家花一千块重金,买下了他家养了五年的大公鸡,要说这大公鸡还真是威武,是后街十几家养鸡户的配种鸡,主家卖鸡的时候还哭了呢!我们买鸡可不是为了吃,而是宰杀了这位威武的大公鸡,取了半盆鸡血;李虎虎下午一个劲儿地喝水,让他尿了足足一大桶尿,他的尿液可是一宝,因为他是太岁阴命杀气重,最主要的是他还是处男,尿就是童子尿;最后再搭配一罐朱砂,三者混合后,就由我抽出了六大卷黄布镇鬼符。为什么不用黄纸画符呢,因为纸符镇不住它们,必须用更强的黄布画符,兴许有用。 二、翻遍了《五行法册》的阵法篇,常规的道家四十九阵都起不到太大作用,也就最特殊的七大阵中的,三才无量阵能压制厉鬼的鬼力,我们研究的三才阵可不是明代军队打仗用的战斗阵型,而是道家专属驱鬼法阵。分别由李虎虎、耿彪彪、徐成成三人分别站住三才无量阵的三个眼位,而我则指挥他们行动。最后,为了切实把三才无量阵的威力最大,我还拿出最后一点金漆,在他们三个人的后背上涂画上罡火、寒水、景金三种特殊的法门符。真是把血本都下了,金漆这种可遇不可求的法宝,彻底用完了。 三、也就是最关键的,那就是林雨,为什么说她是关键的,因为祸是她闯出来的,那对鬼母子也是被她招惹上的,所以,用林雨来做诱饵再好不过。当林雨听完了我的第三套方案,立马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拒绝的话就跟风车一样来回车轱辘话。我不得不赶鸭子上架,跟她说,“要想活命就得按我说的做,你签了命契约本来是约束你的祸事,但却因祸得福,命契约的见证鬼是地府的阴差,癸九,鬼母子要是强行索命,癸九就会出面阻止,届时,就会上演一出‘鬼斗鬼’的好戏”。林雨被吓破了胆,说什么也不肯,直到我说不管她了,她才勉强答应,真想不明白,她怎么就这么贱!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后,我们四个男人带上这个惹事的女人,准备去那对母子的葬身之所去会一会的时候。我的眼皮突然很厉害,是左右双眼皮一齐跳…… 我心说:“都到关键的节骨眼上了,我的眼皮子一直跳个不停不是好兆头啊!” 于是,又来到了正厅,看了眼师傅的灵位,下午才给师傅上的供香,又烧成了两短一长,这……可是大凶之兆。 院门外传来了耿彪彪催促的声音,“阳生,你干嘛呢?快,该走了。”筷書閣 这几天,我和徐成成去泰国对付克巴和吾乃去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对天师馆里的事情一概不知,因为这是四天空档期,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戴在胸前的八卦紫玉,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黄生,你进来一下,我有话问你。” 耿彪彪哦了一嗓子,就走进来问我有什么事。 “我和地生去泰国的这些天,你和玄生是不是一直留在天师馆没有出去过?”我正经地问道。 “是啊,你临走的时候吩咐我和玄生,还有地生的那两个小跟班一起调查猫魔来着,可我和玄生不是警察,怎么去调查,只能让二师兄的两个小弟去跑这事了,我就和玄生在天师馆里,施法找线索了。” “那,你记不记得,咱们去过栾城的荣发石雕厂?老板还把心爱的鸡血石出手给我们了,东西呢,送来了吗?” 耿彪彪用手指了一下院子角落的一个木箱,打开一开,果真是雕刻好道家经文的鸡血石。 我总算是展颜一笑,耿彪彪却不明白了,问道:“你笑什么?” “我有了斗鬼三方案,但还欠了点什么,有这鸡血石,我心就踏实了,这是一道保险。去,把玄生和地生,叫过来,一起把鸡血石搬上车,剩下的到了坟地再说。”我对耿彪彪说道。 第二百二十一章 怨死之情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与妖魔鬼怪斗其乐亦无穷。”师傅天生好斗,但不好杀,他认为斗争就是乐趣,可我不敢苟同,有时间了多休息休息,快乐快乐也不想吗? 我们四个男人一个女人,后备箱里又拉上了一大堆道具,去对付这个让我们都很头疼的鬼母子…… 很快,在林雨的指引下,我们来到了目的地,虽然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但林雨说什么也不肯下车,一个劲儿地摇头哭闹。 我心说:“反正有布符和三才无量阵,要不先试试再说吧!” 后面,也就没有硬拉着林雨下车跟我们一起面对鬼母子。 “应该就是这里了,这块地旁边还有一点隆起,再看土地像是被刨开过一样,离坟头不远还有口废旧的劣质棺材。”我根据这些迹象判断道。 “你们先把布符挂好,等那鬼母和鬼子现身的时候,你们再展开布符,镇住它们。”我吩咐了一声,它们三个人齐说了一声‘好’,就开始挂符。 而我,拿出来了罗盘,找三才位的阵眼和他们三人道法属性的位置,边看罗盘,边说:“玄生,你来正南离字位,这里是最佳的火属性位。” 接着,又转了小半圈,找到了第二个眼位,“黄生,西北十点钟方位,兑字位,你来这。” 继续绕圈,这次只走了十五步,又对徐成成说道:“地生,正北方向坎字位,再靠左五步,你的阵眼位置就是这里。”我在他的眼位原地跳了跳。 他们三人默默记下了自己的阵眼位,就又开始了验坟,李虎虎又将探穴杵取了出来又在头部绑上了布符,站在高起的坟头使劲往下一插,将半米多长的探穴杵插进去了一半儿。 “感觉有什么不对吗?”我问道。 李虎虎摇了摇头,道:“没有,可以继续往深处插!” “好,继续。” 李虎虎又扭动了一下探穴杵的螺旋部位,探穴杵又长了一米,他再次用力往下插进去了多半米,就再也下不去了! “你使劲往下插啊!咱们得探到了棺材,才能知悉女鬼的鬼力。”耿彪彪以为李虎虎偷懒,不满地对他吼道。 “不行啊,总感觉有股力量在跟我对抗。”说话间,李虎虎的汗冒出来了。 “这力量太大了,我要顶不住了!” 尽管李虎虎咬着牙使劲往下压着探穴杵,但还是被地底那股神秘又强大的力量往外顶着,一点点地往外出。 “灌水银。”我对徐成成招呼了一声,他立马上前,打开了探穴杵的上盖,将一大瓶水银倒了进去。水银 李虎虎这才松了一口气,骂了一句,“奶奶的,这鬼真够厉害的,居然能有这么大的鬼力。” 灌入水银的探穴杵刚往下沉进去了几公尺,就又开始往上回了,我看在眼里,吃惊在心里,“这恶鬼的鬼力,究竟有多强啊!水银和探穴杵加起来起码有七十斤的重量,竟然能从底下把这么重的物件给拱上来!” 李虎虎和徐成成两个人一起用力下压,也无济于事,徐成成又开始抱怨了,“该死的,这块地的土明明很松,却就是压不下去。” 看着他俩扭曲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是把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可是,探穴杵还是一点点地往上升,不再是人力可以压制的了。 “玄生、地生,你们俩闪开,准备放符。”我大吼一声,他们俩人立刻让了出来。 没有人力的压制了,探穴杵上来得更快,突然,弹起了到半空,再自由落体,不偏不倚地砸到了我们的车前挡风玻璃上,砸酥了一大块玻璃,车内的林雨吓得失声尖叫起来,“啊……” 再回头一看,一高一低的两个坟头都冒出了白烟……我知道,鬼母与鬼子就要出现了,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渐渐地,两个头冒出来的白烟汇聚到了一起,一点一点地成了人形,然后散去…… 女鬼的脸呈青紫色,眼睛暗淡无光,一看就知道是窒息而亡的,再看它的十指,指甲全无,这是在棺材里垂死挣扎所致,连指甲盖都抓掉了,可以想象得到,她在棺材里的经历是有多,但与人来说,最残忍和恐怖的不是死亡,而是被活埋的那种绝望,人要是没有了生的希望,那就形同死尸。 而吓死棺材匠人的那个婴孩依旧没有眼皮,它趴在女鬼肩上,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张着没有牙齿的嘴巴,一双没有眼白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们,不时地发出一声婴孩的痴笑,再双手击掌。真如钱二豪描述的那样,它的肚脐上挂着脐带,还没脱落,再看那脐带断裂的位置,脐带是被它母亲生生咬断的。 正在我们双方对峙的时候,女鬼突然咧嘴笑了,它的笑容不似一般的恶鬼那样凶残,反而有些娇嗔可爱,只是她笑得越欢,我们就越觉得紧张。 突然,狂风大作,真想不到这女鬼已经厉害到了这个地步,能把阴风操作成狂风,吹得我睁不开眼。 “快,快开布符。” 我大吼一声,挂在树上的六道黄布符被打开了,狂风戛然止住,黄符映射出来的红光照在鬼怪母子身上,让它们难受不堪,两只恶鬼属阴,镇鬼符刚好克阴,自然形成了水火不容之势,只等着六道符将他们的鬼力散尽。 “嘢,我们得手了!”耿彪彪高兴得有点得意忘形了,手舞足蹈地继续嘚瑟。 还没高兴够一分钟,就听见一声爆炸,六道布符瞬间炸断掉在了地上,燃烧了起来。 “就这么点能耐?你们是谁?哼,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跟我过不去?” 女鬼愤怒了,刚才还是垂肩的长发,突然炸起,凌空飞舞,那一簇簇头发就像是一条条正在吐着蛇信子的毒蛇,此刻的它,正散发这强大的鬼力,那种气势很强,虽然我们四个人有高深的道行,但跟这对鬼怪母子相比,还是略逊了一筹,现在真的是阴盛阳衰,我们处处被动。 虽然,实力比不过,但是姿势一定要帅,我逞强道:“你这恶鬼,好不讲理,别以为破得了我的布符阵,就算是赢了我啦!告诉你吧,我还留了两手。我看你死状凄惨,死之前肯定是遭受了非人的折磨,我是可怜你,才没有对你痛下杀手,别不知好歹。有什么冤仇?你尽管跟我说出来,我会替你想办法,害你的人犯罪,就要用阳间的法律来惩处,懂吗?” 听我说完,刚才暴涨的鬼气突然小了下去,那女鬼刚才还飞舞如蛇的长发不再飘动,垂了下来,她那猩红的眼睛也恢复了正常,除了脸色还有些青紫之外,这样一看到还有几分姿色,有点漂亮了。 徐成成见状,松了口气,走到了我身边,压低声音说:“这女鬼心中的怨念虽然深沉,但看样子,还是对我们忌惮三分的,此事还有回转的余地,要不咱们几个人怕是要交代到这了!” 我没有理他,而是抽了下鼻子,盘腿坐在地上,伸手对那女鬼示意,让它放心,我是不会收它的。 “你有什么冤屈尽管说出来,我知道你是被人塞进了棺材里,活活憋死的,既然,你死于非命,那么把你钉入棺材里的人就算是故意杀人罪,我认识石厚市的刑警队长,我会让他抓住元凶,还你一个公道,你已经杀死了三个了,你儿子也吓死了一个,你们要是再在阳界杀人,那么阴界就不会再容纳你们,就真成了无主孤魂了。你现在只能相信我,我会化解你的怨念。” ‘咯咯咯咯’它诡笑一声后,道:“你帮我?呵呵,你有什么能耐帮我?你个草包,还有两个人,必须死,其中就有她!”女鬼指了下车里的林雨,林雨立马吓得把头埋了下去。 “就因为人家在你的坟头上撒了一泡尿,你就要人家的命?”我也愤怒了,站起身来,双手叉腰,一副对决的样子。 “本来不至于,但她叫你们来对付我,她就该死,之前,她就找了个道士对付我,但没两下子,被我打跑了!我就饶过她一次了。” “什么?林雨居然瞒我!”我有点不高兴了,说好不再隐瞒的,林雨还是瞒着我。 李虎虎开口了,“你少嚣张,快把你的冤屈说出来,我们自然会替你伸张,别浪费时间。” 女鬼露出一抹苦笑,“既然你们对我的遭遇感兴趣,那我就跟你们说了!” 原来,这个女鬼生前是家ktv的公主,才二十三岁,某天晚上,她的男朋友王帆,带着三个喝醉酒的男人选中在ktv跟他们又唱又跳,在陪这几个色狼的时候,就被动手动脚。尽管心中不愿意,但她还是不愿意得罪客人,忍了下来。期间,也向自己的男朋友王帆抱怨过,可王帆的解释是,这里有卓荣集团大股东的二公子在,得罪不起,所以才没有敢反抗。 好不容易,钟点到了,她以为没有事了,就暗示回家,谁知道,在一个拐弯处被刚才对她猥亵的三个男人绑上了车,在车里强行玷污,完事后,就把她扔了进去。 女人失魂落魄地回到出租屋后,王帆一点安慰话都没有,还说她就是出来卖的,并强行再跟她运动了一次。 后面,女人的特殊期没有出血的现象,肚子一天天鼓了起来,到三个月的时候,肚子已经大得十分明显了。 女人搞不清楚,肚子里的孩子是这四个男人里哪个男人的种,就通过王帆一个个联系上了他们,但谁也不愿意负责,特别是他男朋友王帆甩出来了一句,打掉他,彻底把女人的心伤透了。 但她还是没有想着去报复,而是继续乞求这几个男人能负责,一直没有结果,直到女人快要临盆,这几个男人还是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女人才开口威胁他们说要去警局告发。 这就触碰到了他们的逆鳞,四个心狠手辣的男人埋了一口棺材,将她塞了进去,并钉上了钉子,拉到了一处乱葬坟地,将她活埋到了地下。 尽管她大声呼救,拼命地蹬踹棺材,但无济于事,因为她已经被深埋在了地下,屋漏偏逢连夜雨,她的腹部却传来一阵剧痛,孩子要出生了,强忍疼痛,在棺材里就把孩子给生了下来…… 后来的事情,就不用女鬼再说了,母子二人双双在棺材里窒息而亡。 与女鬼相比她,孩子心中的怨恨更深,所以,我在小鬼的灵体上感受出来了更深的怨念。至于,子母棺材,女鬼真没想到要住进去再加强鬼力害人,而只是单纯地希望她和自己的孩子有个家! “既然杀你的四个凶手怕事情败露,那为什么又会在你被活埋的地方,给你立碑呢?”耿彪彪问道。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这四个凶手中,肯定有人良心过不去,才来给它立了碑。”徐成成抢着回答道。 我已经洞悉了整件事情,问道:“那你告诉我,杀你的四个凶手都是谁?” “王帆、赵天磊、贾兵,他们三个都已经死了,现在就剩下左中虎了!”女鬼咬牙切齿地说道。 左中虎,难怪我在白虎苑见他的时候,就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死气,原来,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被这个厉鬼缠身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鬼斗鬼 “好吧,我已经知道了,左中虎他一定会受到法律制裁的。你和你的孩子,安息吧,早点下到地界找阴差报道吧!”我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哼,我凭什么信你,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女鬼根本不领情,恶狠狠地对我大声咒骂。 看它如此固执,我本着同情的心态,继续劝慰,“那你要怎样?左中虎的爸爸,左庞是顶流的道法大师,还有神器在手,你根本不是对手。你必须听我的,下地界去报道,我会替你和你的孩子讨回公道。” “不,能报仇的只有我,还有我的儿子,你们谁也不能阻拦我复仇!” 说完,女鬼的眼睛再次猩红了起来,头发又凌空飞舞了起来,那蛇一样的头发更凶更瘆人,鬼气散发出来的威压之力更甚刚才。 “你这恶鬼,休要猖狂,别不识好歹,我们好心帮你,你不仅不感恩,还跟我们逞凶!真不怕,我们收了你!”李虎虎又把自己太岁阴命的性子展现了出来。 女鬼丝毫不为所动,无视了李虎虎的警告,阴风再次骤起,周围尘土飞扬,砂石漫天,飞沙走石之下,我们更被动了。 就连趴在它肩头的那只小鬼也变得凶恶起来,它的眼睛比他母亲更红,果然怨念更深,他的鬼力至少强过他的鬼妈妈一倍以上,现在也蓄势待发,准备跟我们搏命。 难怪,感到这时候的鬼力更强,是小鬼也发威了,早听师傅说过被人多次堕胎或刚出世即死的灵魂怨气重,它们还没出世或刚刚出世就与这个花花世界告别,怨恨之念比成年人更甚,所以鬼力更强,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恶灵之婴如此难对付。 我已经认定了最强的对手,不是那个鬼妈妈而是这个鬼儿子,一只鬼就够难对付了,现在还要一口气对付两个,母子连心,柿子也要找软的捏,一套重点进攻方案已经在我心中酝酿而成,于是开口大声道:“三次无量阵。” 他们三个人迅速站好自己的阵眼位置,把上衣全部脱掉,露出后背金漆所画的特殊道家法门符。 金漆所画的符,就是霸道,母子二鬼的鬼力,顿时被限制住了,它们母子被锁在阵中,痛苦不堪,尽管鬼母的鬼力要比鬼子的弱得多,但为母则刚,鬼也不例外,直接转身把自己的孩子护在了身下,任由三才无量阵的阳刚之力摧残它。 我念动口诀,“三才有型,摩柯无量,三才无量阵,起!”httpδ:/m.kuAisugg.nět 李虎虎念动口诀,“一才离火,诛妖邪。” 徐成成念动口诀,“二才兑水,镇鬼魅。” 耿彪彪念动口诀,“三才坎金,灭灵魁。” 三才无量阵正式启动,他们三人全都泛出金光,形成了强大的道法之力,压制的女鬼一动不动。 正当我以为得手的时候,女鬼突然站起,放出来自己的鬼婴,那婴儿一改刚才的面孔,满嘴獠牙,发出野兽般的呼喊之声,它的头十分硕大如成年人般大小,但它的嘴巴开口极大,整张脸颊都被是开口。 鬼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偷袭了他们三个,只听见,“呃”、“啊”、”“嗯”三声剧烈的惨叫,他们就倒在了地上,刚才还把两只鬼压得死死的三才无量阵,在一瞬间被破掉了。 偷袭得手后的鬼婴,冲我直飞过来,我本能的感觉是,我完了! 接着,我硬接下了鬼婴的攻击,一下子我就向后飞了出去,撞到了车门上,撞出了一个大坑。 “张若虚……你怎么样?”林雨害怕地一问。 “怎么样?你试试被撞飞那么远,再碰上车门,看看有事没事!”我生气地白了她一眼。 刚才跟我碰撞的小鬼,头顶被烙上了一块太极烧痕,正捂着脑袋,在鬼妈的怀里声声啜泣。 我知道刚才鬼婴的那下子是要我命的,我速度没它快,只能硬接招,不得不将八卦紫玉拿出来跟它硬碰硬了。 鬼母怒了,冲我大声嘶吼:“你个狗道士,敢伤我儿,我跟你拼了。” 说完,就向我瞟了过来。 林雨吓得叫了起来,“张若虚,你快想办法啊!” “想办法!想你妈的办法!” 我骂了一句,打开后车门将林雨拉了出来,再冲着她的屁股使劲朝前一蹬,跟女鬼撞了个满怀,又被弹开。 癸九突然冒了出来,埋怨道:“你这女鬼,好不讲理,这女子是签了命契约的人,现在她还没有违约,你就要索她命,是不是太不把我这个契约鬼放在眼里了。” “啊,你是当差的。” 无助孤魂遇到了地界鬼差就像是投毒民遇见了查户口的警察一样,怕得很,所以,女鬼本能的气势上矮了一截子。 看命契约的见证鬼出来了,我的心放下了一大半儿,这女鬼不买我们阳间道士的账,还不会给上地界鬼差几分薄面吗? 还真就没给鬼差面子,让我始料不及事小,鬼差的面子事大。 鬼母嚣张地怼道:“哼,凭什么给你面子,这个女人就该死,这帮道士也该死,我警告你别多管闲事,不然,不管你是不是地下当差的,照打不误。” 癸九哪受得了它的挑衅,当下暴走,气得暴跳如雷,手中变出两根打鬼杖,用其中一根指着女鬼骂道:“臭婆娘给脸不要脸了,你和你孩子死后不下去报道,我还没追究,竟然敢不把我当回事,看不好好收拾你。” 说完,一棍子打过去,女鬼被打得飞出了好远,小鬼见妈妈吃亏赶忙又骑到了鬼母的脖颈上,母子同心与癸九战斗。 它们双方一齐遁入地下,开始战斗,我们站在上面就感觉到了地下一阵颤动,跟爆发了一场三四级的小地震一样,震感明显。 一会地上破一个坑,一会突然塌陷一块…… 我的那三个师兄弟趁着它们打斗之际,踉踉跄跄地走到了我这边,耿彪彪还问我,“这俩鬼,这么凶,癸九能对付得了吗?” 我点头道:“可以,癸九是冥府的公务员,阴间的执法者,道行不浅,再说了,刚才咱们的三才无量阵还是削弱了女鬼不少鬼力的,至于那个小鬼,被八卦紫玉打中也弱了不少。” 李虎虎揉了揉胸口,道:“我怎么觉得,这个癸九不保险啊!” “应该不会有事,毕竟这对鬼母子已经变弱了不少。你就好好看这场鬼斗鬼的好戏吧!” 话刚说完,我就被打脸,大地突然塌陷了一块,癸九被狼狈地扔了出来,对我们说道:“不行啦,这个命契约我守不了,那对母子,实在是太凶,我先走了!” 我惊呆了,执命四幽平时逼装得那么满,结果一干仗输得那么惨,真是让我大跌眼镜。 女鬼带着鬼儿子从地下出来了,恶狠狠地看着我们突然冒出来了一句我们意想不到的话。 “出来,鬼鬼祟祟地藏在一边,以为我不知道吗?” 果然,从暗处走出来了四个人影。 第二百二十三章 鬼界的天花板 那四个人一点点向我们这里靠近,最左边的左摇右晃,路不稳当看来是个废柴;在他又变那个人走路很平稳,呼吸也很均匀,行进自然带风,应该是个高人;再靠右的那个人气势最强,他的身影我很熟悉,估计就是左庞;最后边的步伐同样稳健,最有特色的是他长发飘飘,但他身型像个男人,所以,我断定该是左庞身边的娘娘腔。 “四师兄,这四个人看样子来者不善啊!”耿彪彪有点害怕了,有点怯懦。 他的话被我旁边的李虎虎听到了,对耿彪彪训斥道:“你丫的,有什么好怕的,他们是四个人,我们也是四个人,一对一,不吃可以。” 其实,这四个人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我是清楚的,因为左中虎把这个女人给害死了,鬼母女找他报复是理所应当的,只不过左庞不会任由女鬼杀掉自己的儿子。 再看了一下昏倒在地上的林雨,我就清楚,她根本就算不上个角色。 她跟我们没有说实话,因为,我和李虎虎那次夜探大地门,已经从侯强和马纳嘴里知道了子母棺的事情了,就是借林雨来搞过来一副子母棺材再做见不得人的勾当,要不是我们提前知道了大地门是利用搞子母棺材这事,还真就被她骗了,只不过碰巧的是这女鬼也要子母棺材。 同样的,林雨也欺瞒了大地门的人,本来以为抱住了大地门的大腿,就不怕这对鬼母子了,可偏偏闹出了个乌龙,要不然也不会来求我了。林雨找我的原因无非两点,首先,棺材自己飞了,大地门交代的子母棺材她交不出来,大地门饶不了她;其次,大地门和鬼母子都要子母棺材,她两头都惹不起,只能找我这个第三方来庇佑。 子母棺材的事落定后,林雨对大地门和鬼母子来说,那都是弃子,扔了都不可惜!但,林雨起码知道求生存,那就得抱大腿,最后还是想来抱住极道派的大腿……不过,我没打算让她抱住本门的大腿。 从暗处走来的四个人,越来越近,总算是看清了他们的容貌。果不其然,是大地门的左庞领头,除了病恹恹的左中虎外,另外两个人都是初次见面。 左庞身边那个白发阴阳头的男子,约莫五十多岁,正用右手轻抚着趴在自己左臂上的白色小狐狸,那小狐狸一看就知道是个大杀器,因为那只狐狸的眼睛是血红色的,透露着一股凌厉的杀气,明显是被调教出来的,还有那个男人右手中指的翡翠戒指,别人看不出来,但我知道,那是他控妖的神器。 这个人,应该就是左庞请过来的高手,刍狗道人,冯世芳,这个道士不专心修道,而是专门外出寻找妖狐,取起内丹修炼,不知道害了多少狐妖了。如果,不是我多少清楚一些他的底细,还真有可能跟多数人一样,把他当成是封神演义里那个专玩紫金花狐貂的魔礼寿了。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地门的左掌门啊?怎么您也有空来收鬼吗?”徐成成一看是左庞,气就不打一处来,故意揶揄地反问调侃了几句。 “哼,无利不起早的事,是我左庞干的吗?都是阳生这小子做的好事,跟我家儿子签命契约,才让他被这么凶的鬼缠上,为了我的虎儿,我能不出面解决这鬼吗?”kuAiδugg 看来,左庞老道并不清楚,女鬼缠上左中虎的真实情况啊,其实,我跟左中虎签命契约的初衷,是真的看他印堂发黑有死气,只不过,我也好不到哪去,我们俩都被厉鬼纠缠。我幸运一些,纠缠我的鬼妓最终烟消云散;而他就倒霉一些,纠缠他的恶鬼是一对,而且比鬼妓要凶得多。 李虎虎开口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你儿子没跟你说实话,这对鬼母子是纠缠左中虎,是因为他把人家肚子搞大了,不负责不说,还把人家活埋了,结果,棺材内产子,再憋死。就滋生出来了这么凶的一对鬼母子报复你儿子,哼,天道好轮回,你左庞坏事做多了,报应全落你儿子身上了。” 听了李虎虎的话,左庞瞬间气炸,扭头对左中虎喊道:“你个畜生,过来!” 左中虎虽然害怕,但也不敢不从,只能悻悻地走到了他爹身边:“爸爸!” “我问你,刚才极道派老三说的是不是真事?” 左中虎,不敢吭声,只是抬头瞄了一眼他爹,点了点头。 ‘啪’一个大逼兜甩给了左中虎,顺便骂了一句,“不争气的玩意儿。” 正在我们哀左庞其不幸,左庞怒其儿子不争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只未曾开口的小鬼突然又变成了青面长角的夜叉怪模样,开口说话了。 它自己飘荡在半空中,伸展出它那两条小短臂,用胖嘟嘟的手指,指着左中虎叫,“爸爸……爸爸……” 我们师兄弟四个人都瞬间呆愣在了当场,惊叹事情的反常,原来,这个鬼娃的生父是左中虎。 而我的呆愣不是因为小鬼找到了爸爸,是因为那小鬼那惊天的强烈怨气,难怪我的布符对小鬼不起作用,最强诛鬼阵法三才无量阵只能削弱而灭不掉小鬼,就连冥府鬼差都对小鬼无可奈何。 原来,这只小鬼已经强到了顶天的强度,它的鬼力几乎到了鬼界的天花板,不仅能脱离母体自由行动操控实物,还能凌厉变身伤我我们几个道法大成的风水阴阳师,最可怕的是它还有青面夜叉的模样,这已经是鬼界的天花板了,几乎所有道家法术,阵法都奈何不得,就连极道派的掌门宝物,八卦紫玉都只是能轻伤它。 左庞和他身边的长头发,还有阴阳头都哆嗦起来了,一点点向后退步。 我们几个也很害怕,也是一点点后撤,我心想着,幸亏这对鬼母子的目标是左中虎而不是我们,否则我们今天都得死在这。 耿彪彪哆嗦着拉住了我的手,问:“师兄啊,这小鬼凶得没辙了,咱们跑吧。” “跑不掉的,还记得我说的一保险吗?准备好。” 第二百二十四章 左庞的绝招 这个小鬼还是能认出来至亲的,不过可惜的是,左中虎不是个负责的爸爸,因为这个小鬼的降世不在计划之列。 “爸爸……爸爸……”小鬼还在声声呼唤着他,鬼气稍弱了一点。 我懂了,人可以无情,还是这个刚降世就死亡的小鬼却懂得亲情,只要左中虎能认了这个鬼儿子,还是能化解掉部分怨气的,接下来只要吃斋念佛,好好超度鬼母子的亡魂,还是有可能和平解决这个事件的,要不然,我们都有可能万劫不复。 我赶紧喊住了左中虎,道:“左中虎,你虽然做的事人神共愤,但,你的鬼儿子现在认你,听着,你赶紧用你的父爱感化它。只要你能真诚忏悔接受,这对鬼母子,那你就可以不用死了。” 左中虎根本不认可我说的话,对这对鬼母子十分嫌弃地说道:“我不是你爸爸,你赶紧给我离开,还有你,又不是我一个人上了你,王帆他们三个也有份!你别总纠缠我。” 沉默了半天的女鬼听到他的话彻底心凉了,眼神越来越凶,刚才那个才稍有点情感化的小鬼顿时变得阴森异常,怨念陡增,煞气也跟着加重。 我们周围的温度也瞬间下降了好多,近乎零度,我的心头一紧,掐好了指诀准备动手,还特别嘱咐了下耿彪彪,准备随时亮出鸡血石。 我全身紧绷,一丝一毫也不敢放松,生怕自己有一丝松懈,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妈妈……” 小鬼没有转身,而是在原地请示了一下自己的鬼妈妈。 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女鬼哀嚎了一嗓子,“去。” 小鬼得令又变成了大头鬼婴,开着巨大的颌骨向左中虎冲了过来…… “不好,虎儿有危险,冯老弟,快出手。”左庞惊恐地大声喊道。 冯世芳摸了一下左臂上的白狐狸,向前一指,那只像件饰品的狐狸就飞窜了出去,张开血口打算跟鬼婴对咬。 它们速度太快,肉眼几乎捕捉不到,就结束了,鬼婴一点事儿都没有还在天空盘旋,桀桀地笑着,再看冯世芳老道的那只白狐狸已经断成了两节,还在地上嗷嗷呻吟。 这可把冯世芳给心疼坏了,赶紧蹲到地上了,给狐狸喂了一颗红丹,然后双手运气,给受伤的狐狸治疗,累得满头大汗,狐狸那断开的两节身子一点点地长到了一起。 左庞见状心中一虚,哆嗦着说道:“你们这对恶鬼……非要跟我过不去吗?哼……非要我给你们点厉害不成?” 一向嚣张傲慢的左庞也有怕的时候,不是说左庞一定能拿下这对鬼母子,但至少能自保,虽然左庞道法很高深,但我们极道派的四个人在这,是他的死对头,他怕对付了鬼母子,损耗过度,无法再跟我们过招。 那个长发的娘娘腔总算说话了,“师兄,这鬼母鬼娃,实在是强悍,咱们不是对手,保命要紧啊!” 左庞也意识到了真要硬刚,讨不到便宜,毕竟刚才鬼婴和狐狸精对决的一瞬,狐狸精就失去了战斗力,差点被秒杀,也让他心里害怕,鬼界的天花板战力,可不是盖的。 “好,今天算我们栽了,女鬼还有你的鬼娃,只要你们能饶过我儿子一命,你们放心,我一定给你们风光大葬,再给你们天天烧纸,好好超度,保证让你们在下面不愁花不愁用。” 左庞还是第一次对鬼怪妥协,说不像他的作风,但也像他的作风,谁让这对鬼母子这么强呢! 娘娘腔又对我们说道:“极道派的,你们给我听着,咱们的恩怨以后再解决,今天各回各家。” 我倒是无所谓,可是那只怨气深重的女鬼却没有打算放过他们,开口道:“别的人要走,可以!但是,左中虎必须给我留下,他敢不认我的孩子,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左庞一听这话,护犊子心切,站定在了原地,眼神一样变得凶狠起来,他那样子是非要斗个你死我活不可了。 “你这恶鬼,给脸不要脸了,既然你非要我儿子的命,那我就先要了你们母子的鬼命!” 说完,双手开始结印,虽然,他结印的动作很帅,但是速度却慢,就是不知道威力如何? 结好了印,他已经是满头大汗了,但我能感受得到,他所结的法印十分强大,一般的鬼魅妖邪,只要被他攻击一下,绝对是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师傅曾说过,大地门的掌门一脉相承的绝学就是大罗金刚印,是至刚至强的道法,对体内阳气损耗极大,但是威力同样强大,不仅可以打妖魔鬼怪还可以打人,师傅就曾被左庞的师傅用大罗金刚印打伤过,休养了大半年才恢复。 第一次见左庞这么认真,连最强的绝招都拿出来了,足以说明这对鬼母子的强大了。 同样,女鬼也感受到了左庞的大罗金刚印的可怕,情绪开始不稳定了,鬼气也开始混乱了,跟我们刚才对付它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至少女鬼的气场不减,鬼气不乱。 左庞不愧是大地门的掌门,一代道法宗师,虽然人品不咋的,但道法的修为确是真的,第一次见如此强大高深的道法,比师傅还要强。如果我们师兄弟要跟左庞单打独斗,那无疑是左庞对我们单方虐杀,除非我们师兄弟五个到齐,才有与之一战的实力。 那个鬼婴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初生牛犊不怕虎,仗着自己鬼力强大去硬刚左庞的大罗金刚印。冒失着往前冲,直接怼了上去。要是一般的鬼魅见到了大罗金刚印,早就吓跑了,别说去硬刚了!可小鬼头,就是有这么股悍不畏死的精神头。 碰撞完毕,左庞双手耷拉了下来,刚才的冲击力道太大,双臂都震得酥麻了,再看他的脸色,没有一点血气,只剩大口喘气,刚才他结的大罗金刚印已经消耗掉了他全部的阳气,再也无法开出第二次大罗金刚印了。 再看小鬼,它又成了自己的原始状态,果然,它也伤得不轻,所剩鬼力不足以再让它变身。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不得不合作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左庞的大罗金刚印可以称得上是当代杀伤力最强的道法了,可就是如此强大到犯规的道法,也没能一击灭掉这只小鬼。 在我看来,左庞已经是最强的存在了,但这只小鬼作为天花板的存在,却又给我上了一课,果然是没有最强,只有更强。 “左掌门,你的大罗金刚印,果然厉害,可惜啊,还是没有灭掉鬼。”徐成成惋惜地说道。 左庞白了一徐成成一眼,道:“怎么?我搞不定,你们极道派的就行吗?” “左庞,你说什么风凉话,我们四个刚才对付它们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出来帮忙?就藏在后面看嘛?”李虎虎不高兴了,反怼了一句。 “你们伤害我的孩子,你们都得死,你们都得死!”那女鬼的声音也变得十分凄厉,脸还是那张脸,但是眼睛成了红色,指甲也变得颀长。 这女鬼变化超出了我的认知,不知道什么时候,它的鬼力又变强了这么多,这种感觉,它起码比一开始强了十倍,仔细寻迹看去,鬼婴又回到了母体之中,加强了女鬼之力。 娘娘腔又开口了,“师兄,那对鬼母子又合体啦!咱们单方斗不过啊,得跟极道派的合作。” 左庞采纳了娘娘腔的建议,对我说道:“阳生,今天老夫豁出去这张老脸了。咱们之前的恩怨暂时放到一边,今天先斗掉这对鬼母子再说,不然,它们干掉了我们,转头就会杀你们,你们要想清楚。” 确实,这对鬼母子已经不是我们双方任何一方能单独对付的了,我不是想跟左庞合作,而是这对鬼母子强大鬼力,我们都有目共睹,放开单干确实没机会赢。 “好,就听左掌门的,咱们合作一回。”我暂时放下了恩怨仇恨,跟左庞一方形成了短暂的联盟。 倔脾气的李虎虎又唱反调,“左庞算什么东西?要跟他合作?哼,我不干。” ‘啪’徐成成扇了他一巴掌,怒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眼下对付鬼母子才是最重要的。浑蛋小子,别掉链子。” 李虎虎虽然不服气,但也不再吭声了。 “天罡北斗阵,你们会吗?”娘娘腔突然问道。 “会!” 天罡北斗阵,是比三才无量阵更强的一种道家法阵,但对于布阵者的要求更加苛刻,大地门有资格上阵的人少之又少,而我们极道派只有五个高修为的弟子,也不够。所以,我们两边只好凑上一凑。 出去左中虎,对方三人再加上我们这边四个刚好七人,站好了北斗七星位,准备随时等待鬼母子攻过来。 此刻的女鬼已经不管不顾了,小鬼就是他的逆鳞,左庞刚才重伤了自己的孩子,女鬼此刻已经把全部的仇恨集中到了左庞的身上,向着处于天罡北斗阵心的左庞出来。筷書閣 看女鬼杀将过来,左庞当起了临时指挥,“繁星点点。” 我们七人全部掐好指诀,将气运在指尖一齐向女鬼指去,女鬼硬接下我们七人的攻击,看得出来,它很吃力,毕竟它面对的是我们七个道法高深的对手。 不过,女鬼还是凭借着最后的强大鬼力,突破了我们攻击屏障。 “女鬼进来了,把他困在阵内,群星点缀。”左庞一声指挥下,我们齐齐地掏出了鸡血线,像女鬼拘去。 被我们七个人的鸡血线束缚住,女鬼彻底被控制住了,它使劲了吃奶的力气,准备大力挣脱,但却无济于事,几次三番强行破阵,它最后的鬼力也所剩无几,看它腹中的小鬼,也开始鬼力不济,供不上自己的母亲了。 女鬼一扭头盯住了左中虎,这一瞪眼,把左中虎吓得够呛,连连后退,“你,你,你,你别来找我啊,你反正已经死了,我会多少钱给你的……别过来。” “左中虎,我不会放过你的。”女鬼高呼一声,鬼力突然一涨,我们拴住它的鸡血绳突然爆断成了好几截碎绳,我们紧拉绳子的人突然倒地。 挣脱开束缚后,飞身冲向了左中虎,从他的身体穿过,左中虎背对我们站在地上不动了。 女鬼得手,转身要逃,我立马起身追了上去,“杀了人还想跑!” 然后,从袖里抽出了拘魂铃套住了她的脖子,然后使劲向后一拉,被我扯得向后一摔,女鬼眼见逃脱不掉,赶紧把小鬼从身体里放了出来。 “孩子,你快跑。”说完,继续跟我缠斗在了一起。 它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跳,向我反扑过来,却堪堪被我躲过,我则顺势将拘魂铃缠绕在了它的全身。然后,在它后背贴上了一张镇鬼符,对它嘚瑟道:“哼哼,凶不起来了吧,被我这大公鸡血染红的细绳铃铛绑住,看你往哪逃?” “哈哈哈哈哈,我大仇得报,什么都不重要啦!” 说完,它的灵体散发出来了一阵阵蓝光。 “阳生,快跑,女鬼要自爆了。”徐成成大喊了一嗓子。 “啊……”我绝望地啊了一声,现在要跑已经来不及了,万分危急的一刻,李虎虎跳了过来,一把将我扑开,顺手把自己刚脱下的道袍盖在了女鬼的身上。 “轰”一声爆炸,女鬼的灵体消散了,身体已经不能要了,还不珍惜灵体,为了报仇真不要命的鬼,还是第一次见。 “喂,还有小鬼。”娘娘腔喊了一嗓子。 徐成成和耿彪彪还有刍狗道人冯世芳,一齐拦在了小鬼前面,小鬼也是个不要命的主,自己的鬼妈妈没有了,自己的爸爸也不认自己,卯足了最后的鬼力冲了过来,硬生生地将拦在它面前的三个人撞倒了。 没料到左庞埋伏在前面,他手提一个黑皮箱,等着小鬼送上门,突然,打开了黑箱子,将箱子里的东西抱在怀中,再把包裹着的黄布一把扯下。 一道金光闪现而出,正照在小鬼身上,照得它无法动弹,被照住的小鬼越来越虚弱,也就五秒的时间,它也灰飞烟灭了。 “九纹铜镜。” 原来,传说中的道家三大神器之一的九纹铜镜真的在左庞手中。 第二百二十六章 林雨的下场 “九纹铜镜,想不到啊,这件道家神器居然在左庞的手里,难怪左庞坏事做了这么多,不怕鬼上门呢!原来是有这么个道家的神器。”徐成成感叹地说出了一句。 九纹铜镜,也叫九宫龙宝镜,相传是道家老祖,老子用过的一枚宝镜,后又经后代道家高人加持上了更新的道法,并找到了不世出的能工巧匠在宝镜上雕刻了绝美九龙纹,从而成了一件道家神器,法力相较过去更强,几乎能诛灭一切奸邪。 普通人若得此宝用于镇宅,可以防止人、事、风水、地理造成的任何邪恶。阻止一切奇怪的灾难,避免邪恶,甚至还能把灾难变成祝福,没有禁忌。 得道之人若得此宝,则不惧世间任何妖邪,还能增强自己的修为,据说,九宫龙宝镜内藏有一段晦涩难懂的道家文符,至今无人参透,若有人能参透,那道家修为不仅能更上一层,还会有天然的道光加持,成为比肩道家仙手的真人。 最近一次听闻它的出现是在香港一个道士手中,还用九宫龙宝镜灭掉了日本九菊一派的高手,此后,再也没有九宫龙宝镜的传闻,谁也没想到这种道家至宝居然落到了左庞这个奸邪之人手中。 “三师兄,你说左庞的大罗金刚印这么厉害,会不会已经参悟了九宫龙宝镜里的道文啊?”耿彪彪觉得刚才左庞太过强大,甚至怀疑起来了左庞已经接近真仙。 “不会,左庞绝对没有参悟九宫龙宝镜里的道法,不然,它对阵那对鬼母子该一点也不虚才对!既然要跟咱们合作,说不准他连宝镜里的秘密都不知道。”李虎虎道。 干掉了鬼婴的左庞得意一笑,把九宫龙宝镜重新用黄布包上,放入了黑皮箱内,对我们笑了笑,道:“真想不到,有朝一日我左某人会跟极道派的后生合作,一起对付猛鬼,今天,我们别过,再见面就又是敌人了。” 徐成成双手抱拳对他做了个揖,道:“左掌门的道法高深,我们兄弟见识了,后会有期。” 左庞点了点头,又把目光对准了我,只不过他的眼神不再是像以前那样看待仇敌那种,而是有一种惺惺相惜的光芒,“阳生,不得不说风雷老道收了个好徒弟啊!我的四个入室弟子,没有一个比得上你的一半,可惜了我这一身高超的道法!不如,你弃暗投明,入我大地门,等我百年后,你就是大地门的掌门,也就避免了我们的厮杀。” 我双手抱拳,回敬了左庞一个礼,以晚辈对长辈的态度礼貌的感谢道:“多谢前辈的抬爱,但我张若虚已经入了极道派,不能再转投其他门派。前辈的厚爱,晚辈心里谢过了。” 左庞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可惜啊,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道家苗子,不管怎么样,今日你们是兄弟也算帮了我左庞一个忙!再为敌,我会让你们极道派三招。” 说完,就对左中虎招呼了一声,“虎儿,我们走!” 左中虎站在原地,眼睛瞪得很圆,嘴巴微张,就跟没有听见一样,还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左庞毕竟年纪大了,跟不上鬼母子的动作,而我却真真地看在眼里,刚才女鬼挣脱掉鸡血线冲击左中虎的时候,已经把他杀死了。 “虎儿。” 左庞走到了他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左中虎的尸体直挺挺地倒下,左庞吃了一惊,蹲下去摸他的脉搏,尸体已经凉了。 愤怒又悔恨的左庞,大声哀叹了一口,对我们怨恨地说道:“你们,你们害死了我儿子。” “什么,中虎死了?”娘娘腔也蹲到了左中虎的尸体旁试了一下鼻息,又用手撑大了眼皮去看他的瞳孔,啧啧啧地摇头叹息了起来。 “极道派的,你们有种,我……”左庞把儿子的死赖在了我们几个人身上,又开始结印,但却一口鲜血喷出。 左庞刚才调集了全身的元气对付鬼婴,已经气血两亏了,现在强行调气想要再次施展大罗金刚印打我们,已经不行了。 娘娘腔和冯世芳赶紧过来,扶住了左庞,不让他跌倒,娘娘腔还劝道:“师兄,你已经无力再战了,今天的事还是算了吧!” 冯世芳也开口了,“你们几个后生听着,今天,不与你们争斗,你们快走,左中虎的账,暂且记下,以后,我们再算。” 我们四个人也有些狼狈,虽然他们三个受的是轻伤,但不宜再战,我也有意避免战斗,招呼了一下几个兄弟,转身离开了。 刚要上车,被左庞叫住了,“等一下。” 师兄弟几个瞬间紧张了,齐齐地把指诀恰好,打算各施各法,对抗左庞。 左庞看见我们要战斗的样子,摇了摇头道:“你们紧张什么?我今天不会跟你们动手的,你们受伤了,我的元气也耗尽了,来日方长,等大家状态恢复再战吧。极道派的人,你们听着,我虎儿的死,你们脱不了干系,来日再战我不会手下留情,刚才答应让你们的三招,也作废。” 徐成成作为我们现在最长的师兄,代替我们大家回话道:“既然这样,那就等以后,再跟前辈较量了。” 说完,我们就上了车,李虎虎一脚油门开走,这种悲情的地方,我们是一分钟都不想多留。 车开走了大概一个多钟头,我才想起忘记了一件大事,着急地我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骂道:“该死的,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车上的其他三人都懵逼了,耿彪彪更是被我这一咋呼给吓了一跳,问道:“你一惊一乍的干啥啊?忘了什么事了。” “走得太着急,林雨给忘下了,最关键的是子母棺材,哎,左庞要子母棺材啊!我居然,就这么走了,把子母棺材给姓左的老家伙,指不定出什么乱子呢?” 极速行驶的汽车突然一个急刹,停了下来,大家全都慌了神,不只是我一个人,把子母棺材的事忘在了脑后,他们三个也一样给甩在了脑后。 李虎虎又碎了一口,调转车头,往回返。 等我们再次回来的时候,那对枉死鬼母子的坟已经被挖开,子母棺材早就不翼而飞,只留下了蓬头垢面,嘿嘿傻笑的林雨,坐在地上一边吃着草,一边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耿彪彪失望地摇了摇头,问道:“啊,子母棺材没了,怎么办?” 我、李虎虎、徐成成谁也没有理他,都站在原地兀自地发呆,而我,看着多行不义的林雨,啧啧地叹气,内心感叹。 本来,她是一个名牌大学毕业,颇有姿色的富二代,却因为自己的妒忌和贪婪,落得一个神经错乱的下场,不过,好在她自始至终没有违背命契约,才算保存下来了一条命。 而我,签下的命契约也随着左中虎的死亡,而宣告终止,也就没有了命契约的束缚,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莽撞地去签命契约这种冒险的东西了,省得害人害己。 “阳生,现在怎么办?”徐成成问道。 “没办法了,左庞已经拿走了子母棺材,以后肯定还会再练厉鬼,他有九宫龙宝镜,自然不怕,可我们就被动了,只有自求多福了。” “阳生,那这个女人怎么办?”李虎虎又问道。 “把她带道声精神病院看看再说吧!” 我说完了以后,朝林雨走了过去,将她扶上了车,我们几人带着这么一个疯子,来到了省精神病院。 医生的结婚是,精神分裂症,我们又不是林雨的亲属,只能掏出了林雨的手机,用她的指纹解了锁,联系到了她的家人,等她家人来到医院以后,又是一阵崩溃的哭声…… 我们四个人尴尬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看懂了彼此的眼神,四人搭伙上车回了天师馆,各回各的房间,与周公约会去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鬼坐车 “哐哐哐……” 一阵急且快的声音,又一次把我从睡梦中吵醒,打开手机一看,凌晨五点五分。 “靠。” 我碎了一口,很不开心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开始穿衣服,十二点半才回来的,刚睡了没四个小时,就被吵醒了,哪个挨千刀的,还让不让人休息了,不管是谁来了,我都得先糗他一顿再说。 我刚穿好衣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李虎虎就骂骂咧咧地打开了院门,对着进来的人张口就骂,“你要死啊,敲得这么急,我们还睡不睡啦?” “大爷,大爷,您是我大爷,求求你了,救救我吧,我怕没命接活了。” “什么事,要死要活的!今天不接,过了十点再来!”李虎虎下了逐客令,开始使劲地把人往外撵。 “大爷,哦不,爷爷,求你了,我撞鬼了,您行行好,救救我吧!” 听那个老汉,哭得梨花带雨的,很是凄惨,我张开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道:“行了玄生,人家大老远过来不容易,还这么着急,叫他进来吧。”https:/ 李虎虎还是很不高兴,对这个哭得正急的男人喊道:“当家的叫你进去,还等什么,进去吧!” 那个老汉进到了院子里,刚见了我的面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个劲儿地磕头。 看着他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精神恍惚到了语无伦次,不知道是遭遇了多么可怕的事情,竟然能把一个堂堂七尺男子吓成这个模样。 毕竟常人没有遇鬼的经历 刚穿好衣服,从屋子里走出来的徐成成,一见这个架势赶紧把老汉扶了起来,劝慰道:“老师傅,你别着急,有什么话慢慢说!” 耿彪彪也从房间里走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瓶今麦郎牌的凉白开,拧开递给了老汉,“就是啊,有什么你说就是了,我们极道派是这一带最行的道家门店。” 老汉听了这话,心里才稳妥了一点,拿着耿彪彪给他的凉白开一口气下去,喝了个精光,这让我整不明白了,这个老汉是渴成了什么样子啊! “我,我叫赵达,四十四岁了……” 他还是很喘,说话不流利,显然还没有休息过来,徐成成插话调侃道:“老师傅,你四十四岁吗?我怎么看你像五十四岁,瞧你这一脸皱纹,整得自己跟个花甲老汉似的。” 赵达总算是歇过气来了开口回答道:“欸,我啊,一没文化,二没技术,就会开个车,但,我又没钱买手续,只能干个黑车的活。今年,是我开黑车的第十个年头了,每天晚出早归,天天如此,黑白颠倒的作息,习惯了,所以老得比别人快。” “行了,行了,说正事吧!”我不耐烦了,打断了他的话,让他挑重点说。 赵达认真地说了起来,“你别看我开的是黑车啊,我这车可不是真的黑色,是白色,我还找我们村跳大神的,用圣水给你过呢。” 听了他这话,我就想笑,跳大神的还信,一点道法依据都没有,道家的技能都是被这帮跳大神的给搞臭了。 “我这人啊,从小就被人说命里犯邪,容易招邪祟,我现在岁数也大了,胆子啊也就跟着小了,不知道为啥,可能是因为我现在跑夜车的缘故吧!所以,我开白色的车,车里还挂了符,可以避邪气的,还是季天罡,季神仙给开过光的符。” 第二百二十八章 送鬼回家 我刚要开口跟赵达说我的解决办法,哪知道一直蹲在一边的李虎虎突然站了起来,开口说话了,“不就是个女鬼坐车,想去某个地方吗?小事,让我来办吧! 我连忙否决了他,“玄生,你忘了你是什么命格了吗?太岁阴命啊,你上车当司机,哪个鬼敢坐车,让我来吧,这样的女鬼没什么能耐,我可以轻松应对。” 李虎虎听完,才想起来自己那个神鬼避让的命格,又蹲了下去,不再发言。 “赵达,这个事好办,你的车呢?开过来没有?”我问。 别人是谈虎色变,赵达是谈车色变,经历过鬼坐车的事情,赵达再也不敢开车了,直摇头跟我说道:“车,我不敢开了,我停在了中华大街的天鹅湖洗浴中心那。” 我邪魅一笑,明白了什么意思,又问他,“上次你说,你失去藁城区往市中心回的时候,过了小道招惹上了这个脏东西的是吗?” 赵达又点了点头。 “这事好办了,把你的车钥匙给我,我今晚就开车往你过往的地方,走一走,我要亲自会一会这个女鬼。” 赵达也就把自己的车钥匙给了我。 耿彪彪这个时候出来说话了,道:“师兄别急啊,咱们还没商量价呢!三万怎么样?” 一听要三万赵达面露难色,不是很情愿。 徐成成这个时候当起了老好人,也跟着开口,“哎,黄生,咱们道家就该为人排忧解难。这样吧,赵师傅,你给一万。” 这会儿,赵达听见了又要出一万块钱,欣喜若狂,连说谢谢。 “他俩说的都不算,我是当家的。”我站了起来,挑了两下眉毛,对赵达比了个‘二’,“两万块,不二价。” 赵达看着我,心里有点不情愿,但又觉得找别人摆不平,正在犹豫。 李虎虎起身坐到了我们身边,道:“两万块,一点也不贵,良心价,你要是觉得不行,找别人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赵达索性一咬牙一跺脚,狠下心来,“得,两万就两万。” 我乐呵了一声,让赵达先去我们天师馆的偏房将就一晚,明天晚上我再去解决他的事情。 赵达还是有点不放心,还是怀疑地问我行不行,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兀自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耿彪彪对他说了一句,“不要怀疑,我四师兄的本事,要是不放心,可以先办事后付钱。” 这话说完,赵达也不再怀疑,进偏房里休息去了,其他人也不再言语,都各自回屋睡觉了,毕竟,他们三个都有伤,只不过是轻伤,应该说是轻微伤,毕竟是血肉之躯需要休息。 …… 醒来之后,就是中午了,那三个懒汉到现在都还在房间里呼呼大睡,真不知道这三个家伙是干什么的,特别是耿彪彪,不愧是猪…… 倒是赵达很会来事,给我们把饭都买来了,还把那三个只吃饭不干活的家伙给叫了起来。不过,说到底,我们危险的情况经历多了,对付这种小打小闹的事,反而悠哉多了。我总是,拿我们战胜尸巫的事情,来给自己打气,毕竟那是我们的光辉战绩;至于昨天战胜那对鬼母子就不值得一提了,鬼妈妈是自爆的,鬼娃娃是被九宫龙宝镜灭掉的,再说了,就冲左庞的大罗金刚印,我们都得服…… 想那么多干嘛?我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我们几个人简简单单对付完了这顿饭,就不再说什么了,又各回各的房间睡觉去了,赵达看我们几个人这么不上心,又质疑了起来,我满不在乎地说了一句,“没事的,出了事,尽管找我张若虚。” 又是睡了整整一个下午,赵达心思沉重,根本睡不着,心情败坏的他想对我们发作,但有求于我们又不好发作,只能隐忍。 我看出来了他的不满,就招呼上了李虎虎,开上车,把我们俩一起拉到了他停车的地方! “老赵,你指路,李虎虎开车,我呢,开老赵的车跟上。” 说完,我就下了车,开上了赵达的车,跟在李虎虎的车后面,由于下着中雨,路面上车辆较少,等我们到了藁城区的藁河大桥时,却傻眼了,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赶巧,大桥上又发生了一起车祸,这道桥又被交通管制了。 我开着赵达的车,也只能冷笑,李虎虎的电话打过来了,接通后却是赵达的声音,“喂,张天师,咋办啊?路给封了。” 我稍作思考,边开口道:“上次你说,藁河大桥出车祸才导航了那条诡异的道路吗?” “是啊,没错啊!” “行,你再导航,然后前面带路,我跟上。” “啊……还得去啊!” 显然,赵达已经不敢再去那条惊魂之路了,而我却安慰了一句,道:“不要担心,只需要把我带到路口就行了,剩下的事,我来办!” 说完,刚要挂断电话,赵达又问了个问题,“张天师,还有个事请教你,为嘛我能看见脏东西啊!” “很简单,你的八字轻。”我挂断了电话。 大约过了三十多分钟,我跟在李虎虎的车后面到达了目的地,虽然天还没有大黑,但我已经感受到了这条道路的阴森,果然是受烧过的殡仪馆影响,这段路果然很阴森。 一阵电闪雷鸣过后,这条路更显可怕,此刻的中雨也已经转成了大雨,哗啦哗啦地下个没完,我的心也紧了。 哼,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我抱定了这种心思,我驾驶着汽车开进了那条狭窄的小道,果然跟赵达说的一样,路越走越窄,而阴森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废弃的殡仪馆应该就在前方不远。 透过前挡风玻璃,我已经模糊地看到了废弃的殡仪馆,只不过今天的情况却和赵达说的不一样,可能是下大雨的缘故,也可能是藁河大桥封路,这里起码堵了二十辆车,全都堵在了这里,毕竟是乡间的小道,遭遇恶劣天气,断交也不奇怪。 我打开车门,撑着伞走了下来,没有看见赵达说的那辆黑色依维柯,只看到了前面这些实实在在的‘真车’,有的人在车里坐着,有的人则撑着伞站了出来,正在嘀咕着什么。 “顶头的那辆车,陷坑里面了,开不出来。” “真是背兴,我车里有千斤顶,让我给他撑出来。” 众司机七嘴八舌,原来是头一辆车出了事打路面堵死了,后面的司机按捺不住,正去帮忙修车。 我心说:“还是好人多啊。”可,就在这时,阴气突然变重了,前方每一辆汽车旁,都站着一个模糊人影,奇怪的是那些人影不是身体,豆大的雨滴直接从它们身上穿透而过,十分诡异,它们的动作也整齐划一,满满地敲打车窗。 我抬头又往路边望去,跟赵达说的一样,路边浮现出来了一辆黑色的依维柯,只不过它在殡仪馆内,殡仪馆的铁栅栏门上果然挂着‘青寨殡仪处’的牌子,我瞬间明白了过来,这些从殡葬处出来的鬼都来搭车,它们很平均每辆车都被盯上了,赵达没有被特殊对待,只不过是他刚好从这里路过。 这些鬼都是很淡很浅的灵体,鬼力都不强,可以说根本没有害人的能力,只不过是想搭车去生前所留恋的地方罢了。 我明白了,彻彻底底的明白了,我今天就不在这耗时间了,改天再来这给这里的幽魂们烧点纸钱,超度一下就好了,我上了驾驶位倒车,掉头,离开了这个路段。 窗外大雨依然狂暴,雨刮器快速摆动,拨开瓢泼在挡风玻璃上的哗哗雨水,我开着车,突然心生疑问,“为什么刚刚那些车旁都有鬼,而我开的车没有呢?” 正在我不解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坐了进来,我把车靠边停定,转过身瞧了一眼,赫然看见自己所驾驶的这辆汽车的后座上,正坐着一个身穿红衣,披散长发,面部模糊的女鬼,应该就是赵达那晚撞见的女鬼了! 刚才在外边的那些鬼之所以没来搭我开的车,是因为我这辆车上已经有一只鬼了。 从赵达第一次开车来到这里的那个晚上开始,这个红衣长发的女鬼,便上了这辆车,而且一直坐在车里没有出去,难怪这几天赵达拉不到生意,原来是这个女鬼给搞的。 一切的一切,我都弄明白了,可惜女鬼却无法发声,只能我说,它做动作。 “你是要我把你拉到你生前的地方吗?” 女鬼点了点头。 “反正,你说不了话,这样,你坐到前排来给我指路可以吗?” 女鬼又点了点头,像一团纸一样飘到了副驾驶,用它那白得跟纸一样的手,为我指路。 我也就跟着鬼导航,开车行进一路上风雨无阻,只管往前开车。 我的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些搭车的鬼,一旦搭上车后只想去它们死前所在的地方,若目的地没到的话,它们永远不会下车,永远永远…… 而我,完全可以用道法叫这不识好歹的鬼魂,灰飞烟灭,但打鬼总是会降阴德的,恶鬼除外,所以,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开车送鬼回家吧。 七拐八拐之后,目的地到了,红衣长发女鬼从车里飘了出去,转过身对我招了招手,跟我道别后,就消失不见了。 而我,也没在做任何停留,直接开车与李虎虎和赵达他们汇合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听我讲故事(上) “阳生,都三个小时了,你怎么才回来啊?”李虎虎嫌我慢,对我发了发牢骚。 “哎,送那个红衣服长头发的女鬼回家,这不才耽搁了嘛!不过,事情算是解决了。”我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赵达对我的话还是半信半疑,贼眉鼠眼地看着我,小声碎语地又问了我一遍,“事,真的摆平了?” 不知道他这话是几个意思,但我确实是把这个鬼搭车的问题,拒绝了。 世界上的鬼魅确实存在,但毕竟是少数,因为大多数都被地府的鬼差拘了下去,就算留存在人间的也大多都是无主且留有未了心愿的孤魂,为数不多的恶鬼也都是左庞这种没天良的恶道所为。 魔由心生,这句话引申一下,也就是讽刺了某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一切的一切都是人为出来的,就连天灾也可以追溯到人祸之中。没有人作恶,哪来的恶鬼报复,没有人作祟,哪有那么多天灾报应…… 赵达又问了一遍,“事情真的解决了?” 我点了点头,道:“尽管放心好了,你开你的车去吧,另外,你车上挂的那个什么五帝钱,是假货,季天罡忽悠你的,我给你写了道纸符,叠成了三角形,你记得随身携带就行了。” 赵达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对我们道谢后刚要出去,被我叫住了,“喂,你还没付钱呢!” 他这才不情愿地从包里掏出了一沓半红色百元大钞,递给了我,“对不起啦,我手头是真的紧,就这一万五啦。” 看了一眼,他那寒酸的模样,也没有跟他计较差的那五千块,直接甩出来一句,“一万五就一万五吧。” 赵达一溜烟进了自己的车里,立马发动开出了老远。 “这老小子,溜得贼快,不知道是不是还做了什么缺德事?”李虎虎随意调侃地问了一句。 “做没做缺德事,咱们不知道,不过他的八字是真的够轻,要不然,怎么会见鬼呢!” “喂,你还真给他划了一道平安符啊?这样的人,也不知道该不该帮他?” 我讪讪一笑,完全没有把李虎虎的话当回事,“这算不上帮,只能算是交易,反正女鬼我给送走了,改天,咱们再来这个路段的火葬场那一片,超度一下这里的孤魂,当做好事吧!” 汽车发动了,我和李虎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就回到了天师馆,回来的时候又快午夜十二点了,快到睡觉的时间了,心想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谁知,刚打开门就看见了一个貌美如花,娇媚欲滴的女孩子,而坐在她身边的女生却面色苍白,脸颊隐隐透着乌青,尽管它隐藏得很好,但我还是能从她身上感受到一丝丝鬼气,可是这个女人却感觉很自然,应该是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阳生、玄生,你们回来了,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个头上有十字伤疤的是我三师兄玄生,这位气宇轩昂的是我四师兄阳生,也就是你们要找的人,本门掌门人。”耿彪彪很热情地向她们介绍我,他那好色的性子暴露无遗。 “张天师,您好,我叫陶白,山东枣庄人,是北省师大艺术系的大三学生,这个是我的同学兼好闺蜜,苏米。您是道法大师,苏米她非说经历了一件很诡异的事情,但是没人信,这不,非要我带她来你这,求证实嘛!” 我看了眼苏米,其实她已经死了,魂灵久久不愿离开肉身,也是有很深的执念,本着度鬼的想法,我答应了下来。 搬了一把小马扎,故意一种低姿态,坐在了她们俩的面前,说道:“苏小姐,您有什么灵异特种经历,请讲出来吧,我愿意做一个忠实的听众,好好听一听你的故事!” “好,你一定要耐心听完,我讲的故事!我先问你下,你平时坐火车,会不会选择最后一节车厢坐呢?” 我摇了摇头回答道:“我尽量不会坐在最后一节车厢,坊间传闻,最后一节车厢阴煞之气最重。” “就是嘛!张天师都知道最后一节车厢煞气重了,陶白还说我造谣。”说完,白了陶白一眼,陶白泽一脸无所谓。 接下来,苏米就开始了她的讲述。 “以后坐车,长条的列车,尤其是地铁一定不要坐在最后一节车厢,容易招惹邪祟,就跟无尾巷一样,地铁处在地下隧道,招惹上不干净的东西概率会更高。下面,我就要从头开始叙述这个故事了。” 我们几个人都把耳朵竖了起来,听她讲末尾车厢的故事。 “学校刚放假,我闲得无聊,本来想留在市区,找份暑期工干一干,好挣出来下个学年的学费。可是,现在就业市场太不景气了,我一连面试了几份工作都碰壁了,只有吃喝玩乐,消遣时光。我吧,特别喜欢逛夜市,尤其是火车头小吃街的棉一炸串,而且一般很晚回来,我和陶白在市区南环租的房子住,晚上八点一过,回程的地铁上就没有多少人了。” 这时候,我注意到了她的眼神在闪躲,有一丝丝异样,我察觉到了问题,但我没有揭露,而是继续聆听她的故事。 “前天晚上,我去市区的万达广场跟小姐妹买衣服,由于玩得太尽兴了,忘记了回出租屋的时间,差点错过最后一班地铁。我紧跑慢跑,总算是上了最后一班车,上了列车之后才发现,整节车厢除了我以外,再没有第二个人,原来是末尾车厢。车厢内满是空座,我就随便找了一处靠门的位置坐了下来,逛了大半天的街了,我很累,就把头靠在了一旁的手扶杆上,静静地休息。” 李虎虎觉得有点奇怪,就问:“你不是不坐末尾车厢的吗?那你怎么还坐了?” 苏米答道:“以前,我是不挑末尾车厢的,甚至我还喜欢坐头尾的两节车厢,毕竟相对于其他车厢会更空旷一些,因为我常坐地铁,所以就没那么多讲究,人多人少,有无座位,这对我而言都无所谓。整整一节车厢啊,那是安静的离奇,我以前也坐过无人的空车厢,但都不是头尾车厢,我坐地铁也从来没有这种空荡荡的感受,总之,这一种感受很不好,真的很不好。” 她言辞闪烁,眼神飘离,明显是在说谎话,我依然没有揭露她,反倒是给她来了个助攻,测试她的反应,“这很简单啊,末尾车厢和其他节的车厢的构造不同,而且,车厢的一头是封闭的,不像中段的连接车厢那样前后通畅,没有回荡的声音也正常啊。” 苏米连忙答是,接着说:“是啊,就是张天师说的这个情况,我才有了这种压迫感和阻塞的感觉,外加这么晚了,一眼望过去,前面的车厢也都没有人,静得可怕。再说啊,这地铁行驶在的是漆黑一片的隧道内,在配合着那种空荡荡又有节奏的铁道摩擦声,多怕人啊,我不敢休息,只能打开手机玩,可是晚了一会儿手机就没有信号了。地铁隧道黑得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一样,我就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如果我被丢进了这黑暗又逼仄的铁路隧道内,那会怎么样啊?主要是手机没有信号,该怎么办呢?我要是在这么个狭窄的空间里,万一猎车来了怎么办?” 她说的话,越来越诡异,除了她的闺蜜陶白外,我们其他几个人都听出了一些端倪,这个叫苏米的女孩不正常,甚至有一点阴魅,恶狠。 “就在我乱想的时候啊,忽然,我听见了地铁车窗外有一些奇怪的声响,好吓人呃。”她咧开了嘴巴,表现得身临其境,不得不说,她绘声绘色地表演,还有点吓人。 地铁列车在隧道内高速行驶的过程中会发出呼啸声,这一点凡是坐过地铁的人都清楚,不过这个不是苏米的苏米,显然要说的声音不是正常的行驶声音,肯定是一种另类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我这个人很奇怪,总是喜欢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就凭着我的这颗涉猎心,我才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慢慢靠近末尾车厢独有的那扇后门,仔细聆听这个声音。阵阵的呼啸声里,还真夹杂着一股幽怨的女人声音,她在喊,我要进去……我要进去……。那声音真的好可怕,还越来越清晰,感觉离我也越来越近了,我揉了揉眼睛一看,那扇玻璃后门,有个满身是血的女人,头发一会儿长一会儿短的,还在拍打地喊着,我要进去……我要进去……” “啊。”一声尖叫,故事还没讲完,陶白被吓得双手捂脸,颤颤巍巍地说:“苏米,我求你别再讲了,我信了,真的好吓人!” 耿彪彪见有机会揩油,赶紧上前抱住了她,将她的头揽住怀中,洋洋得意。 苏米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我。 而我却嘴角一扬,微微一笑,“没事,你继续。” 第二百三十章 听我讲故事(下) 听了我的话,苏米继续说着他的故事。 “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但是时间不长,仅隔了一小会儿,那个满脸是血的女人就从后车窗那消失了。但我还是很怕,赶紧离开了后车窗,总觉得那个可怕的人,还有她那阴森的声音还会再次响起。果真,它突然幻化出了好几个身形,飘忽在了整节车厢的窗户外,不断地拍打,一直喊,我要进去……我要进去……。这个时候,我全身发凉,明明是个封闭性很好的车厢,却觉得车厢外的风十分凌冽地吹向自己,窗外的那个声音喋喋不休,我努力着说服自己,这不是真的,只是幻听,这桀桀的声音不过是疾驰列车的呼啸声,也不可能有人会在行驶如此之快的列车上,扒住列车的。” 她的表情很丰富,动作也很到位,要不是我听出来了她言语表达中的漏洞,我几乎要被她带得入戏了,而我身边的李虎虎已经入戏太深了,可能是他的情感太单纯吧。 于是,接下来我就开始猜测这个不是苏米的苏米,它真正的企图是什么,虽然,我不知道它为何而来,也不清楚它的底细,但我知道它,来者不善。kuAiδugg “我坐到了座位上,闭上了眼睛,努力不去想,一阵思想斗争过后,我清醒过来了好多,我要进去……我要进去……的呼喊声,也听不到了,我睁开眼睛,一切都恢复了原样,还是空空荡荡的车厢,空无一人,除了我,车窗外什么也没有。随着进站的广播响起,列车也缓缓停站,我看见了站台的灯光,很自然很柔和,就如重见天日一般。” 她的描述太多了,确实是在讲一个生动的鬼故事,不过这正是谎言最大的暴露点,我依然没有揭穿她,而是问道:“既然,这末尾车厢让你这么害怕,到站了为什么不下车呢?” 她还是振振有词地回答了我,“因为,我还差一站才到站,所以,才没下车!我就耐心地在车里等着列车再次发动,正等待的时候,车门“唰”一声打开了,进来了一个女人,女人看着年龄不大,穿着一件黑丝的校服,长筒袜,黑色亮皮鞋,是齐刘海过肩发。谁知道,那么多空座位不坐,偏偏要坐在我对面。这时候,列车又发动了,再次驶向黑暗的隧道,怪事再次发生了,黑暗中,车厢的左侧门一次次地打开,上来了一个又一个的黑丝校服女,不一会儿,整节车厢就给她们坐了个满满当当。太可怕了,左侧车窗外一块接着一块闪过的灯箱广告牌是贴墙的啊。” 徐成成听到这里笑了笑,开口道:“你总算说到关键的地方了,石厚市的地铁设计有个特点,那就是列车只开右侧车门,因为对地铁列车位置来定,地铁站都设置在了列车的右侧,所以,列车的右侧是站台,左侧自然是广告灯箱。” 苏米没有搭理徐成成的话,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讲着,“广告牌在左侧,那些穿黑丝校服的也是从左侧的车门进来。这两件事放到了一起,产生了剧烈的冲击,我一下子就觉得全身发软,我的虚汗直冒,真的是不敢想,一想就怕。我依稀地记着,刚才列车进站停靠时,我这节车厢离前面的广告牌还有一段距离,可是列车行驶起来以后,我才看见这些闪烁的广告牌,也就是说,列车左侧是墙壁,狭窄到几乎站不下一个人,然而,正在行驶的列车的左侧车门居然离奇地打开了,更诡异的是,还有那么多人从左侧车门上了车,甚至占据了几乎整节车厢,这些女人是怎么进来的?” 关键的问题出现了,就是从前一地铁站上车的那个女人是谁?还得从这个讲故事的苏米口中得到答案。 “苏米,那你看到了那个从站台上车那个女人的脸了吗?是从列车的左侧车门上的车还是右侧车门?”我试探性地一问。 苏米努力尝试着回忆,但她的表情很痛苦,仿佛脑袋就要炸裂一样,“是从右侧,上来的是个真人,但是脸,我看不清,哦,不,我记不起来了。” “不要紧,你继续讲故事,那张脸你慢慢回想。”说话间,我悄悄地背过手去,掐好了指诀…… “那个上车的女人身体很实在,看得清清楚楚,就是看不清脸,她一直低着头,也不说话,可是,周围那一大堆有坐着有站着的黑丝校服,全都是半透明的身体,甚至还可以穿过手扶杆!我实在是太害怕了,内心的恐惧感越来越膨胀,我不想去想,可是总是不由地把这些怪异的人和刚才那可怕的叫声往一起联想。我要进去……我要进去……这个声音又一次在车厢里响了起来,这个声音就是那个坐在我对面低头的那个女人发出的。我吓得差点叫出来声,很想起身逃离这节恐怖的车厢,想着前面的车厢或许会有人,能帮助我,可是我的身体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动不了,就像是被控制了一样,任我怎么使劲儿,就是挪步不开身子。我低头一看,原来我的双手,双脚还有我的身体被那些刚上车的黑衣阿飘给抓住了。” 说到这里,苏米哽咽住了,从她的神情可以看出来,她刚才所说正是她的亲身经历,要不然不会讲得这么生动,她也认为自己是死里逃生,才能来这里给我们讲她的故事,哭了一会后,继续讲她的故事。 “就在我被按住不能动的时候,对面的那个女人头发竟然变长了,变得越来越长越来越粗,就像有生命一样,整节车厢都是她的头发,就好像我缩小了一百倍,进了她的发丛中。那个女人忽然抬头,显出一张阴沉沉又没有血色的脸,可那张脸是我的脸,对我说,‘我活着的时候,最喜欢的是就是我这娟娟秀发,所以我宁愿肢体破碎,也不愿意伤害到头发,你说,我的头发美吗?’她的声音就是那个车窗外的呼喊声,但她的样子太怕人了,我吓坏了,直接晕了过去。等我再次醒来,就发现我躺在了地铁站台上,一堆人围着我看,一切就像做梦一样。” 她的故事讲完了,讲得十分精彩,既生动又形象,初次听这个故事的人很容易被她带入进去,仿佛置身当场,要是胆小的女孩子听了,八成会吓得尖叫,不敢一个人在家睡觉了。 “张天师,我的故事讲完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做的噩梦,你觉得呢?反正我觉得,很真实,因为啊,我在租住的房子里睡觉的时候,总能听见窗户发出‘砰砰’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拍打窗户。可明明租住的房子是一栋高层建筑的十二楼啊,怎么可能有人上来拍窗户呢?可我还真就看到了,是一只白白的手在拍窗户,然后,我要进去……我要进去……的叫声又响起来了。然后,我又晕了过去,总觉得不太对劲儿,才让我闺蜜带着我来到你这里的。” 苏米最后的话说完了,我对他点了点头,又环视了一圈我周围的李虎虎、徐成成和耿彪彪,他们三个人跟我一样,眼神里充满着警惕,就等着危险迸发的一刻,大家一齐出手,将邪祟拿下。 讲故事的人,应该不是人了,她确实是苏米,只不过是苏米的魂,而现在占据苏米身体的是一个不明来历的邪祟,它占用了苏米的身体,是有意的,而且它的到来,是冲着我们来的。这一切,绝对不是偶然,苏米的死倒真的是个偶然,没办法,要怪只能怪苏米命不好。 陶白藏在了耿彪彪的怀里那么半天,总算是好了一点了,她坐了回来面向苏米道:“小米,以后不要再讲这么恐怖的故事里,吓死我了,咱们走吧!” 说完,她就拉住了苏米的手正要起身,却被李虎虎叫住了,“陶小姐,你别这么着急啊,你也不看看,你拉着的是不是苏米?” 陶白一脸懵,苏米也着急地起来,问:“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着急,递过去了一杯无垠水给陶白,道:“陶白,你先喝了这杯水,然后就明白了。”然后又对着苏米说道: “苏米,你已经死了,不信,你蹲下原地起跳试试。” 苏米按照我说的,蹲下身子,使劲往上一跳,她一下子窜上去了好高,我们都仰视着她,她搞不明白,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飘在天上不动了。” 我摇了摇头道:“其实,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发现你已经死了,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你往下看看。” 苏米低下头看去,自己的尸身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这下由不得它不信了。 喝下无垠水的陶白,看着地上苏米的尸体,又看见了飘在半空的苏米灵魂彻底吓懵,当场一声尖叫,吓晕了过去。 苏米的魂也无法接受自己已死的事实,连连叫这不可能。 我没有跟它废话,直接打开阴阳伞,将它的魂收入了伞中,然后,对着苏米的尸体说道:“你还装什么,现身出来吧。” 第二百三十一章 发之恶魔 四个人把苏米的尸体围了起来,准备随时动粗,我继续开口道:“你别以为,藏在人家的尸体里,我就发现不了你,鬼气没有了,但还有问题,你的头发时长时短,早就暴露了。” 我喊了半天,还是没有反应,里面的邪祟任我怎么呼喊,就是不出来,李虎虎直接出了个损招,对着尸体喊道:“跟你说话呢,你装死是吧,那让我的火法来招呼你,看你出来不出来。” 李虎虎的威胁奏效了,苏米的尸体就像炸尸了一样,弹了起来,她的眼睛也变成了金黄色,张开了嘴笑了起来,对着我们夸赞:“你们够聪明的,我都隐藏得这么好了,你们还能发现我?” 这个邪祟总算是露面了,只是还隐藏在苏米的身体里,我身后的耿彪彪,手里攥着一张驱字符,突然向它扔了过去,“去。” 驱字符贴到了苏米的尸体胸前,尸体又像滩软泥一样摔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那个邪祟又消失在了我们面前,但我们几个人依旧不敢放松,我感受得到,它还在我们天师馆的院子里。 这个时候,院内的老树落下来了一片树叶,慢悠悠地往下飘,飘着飘着,树叶成了两半,虽然晚上光线不好,但我还是敏锐地感受到了那个邪祟的存在,尤其是刚才树叶被隔开成两半的位置,我注意观察了一下,那是一根极细极细的发丝,但却锋利无比。 我慢慢地往后退着,突然,李虎虎惨叫了一声,摸了下自己的脸,碎道:“妈的,哪来的头发,把我脸都刮破了。” “大家小心,那个邪祟还在这里,而且已经布置好了陷阱,别乱动,这里的发丝很锋利,稍不注意就会被割伤。” “嗯?不简单啊,你们几个能看得到我的发丝,看清楚这是我布置下来的法笼!” 顺着声音看去,一个身影渐渐地浮现出来,它是一个妖艳如火的年轻女子,形象与人类无异,一头乌黑的齐耳短发厚厚的刘海,还有一双粉红色的双眸,就连眼影也是粉色的,以及粉色口红的樱桃小红唇,尤其是胸部突出,想不到这么可怕的邪祟还有一副如此美艳的人类形象。 “想不到,跟我们过不去的还是这个这么漂亮的妖魔啊!你是谁派来了的?为什么跟我们过不去。”我一点也没敢放松,一股脑地把自己的问题甩给了对方。 谁知道对方非但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操动了一下双手,把我们几个人的行动都给约束住了,头发丝虽细,但却异常的强韧,任我们百般挣脱也无济于事。 缠绕我们的头发丝越缠越紧,勒得我们无法挣脱,看着那女魔得意的模样,我打算挑衅一下她,看看是否能起到效果。 “妖孽,你就这么害怕,让我们知道你的来历吗?还没说话,就跟我们动手,要让我们死得这么不明不白是吗?” 那个齐耳短发的妖魔,哂笑道:“我现在没有打算杀你们,因为我还没玩够,等一会我就会把你们大卸八块!” 他说话间,我们厨房里的刀具,以及我们柴房内的柴刀、镰刀等农用刀具全都被她的发丝吊在了半空,对准了我们。 果然,这个家伙没打算让我们活,不过,能多活一秒就有一秒机会,老虎都有打盹的机会,这个妖魔一定也会有弱点,我在等机会,等到她松懈的那一刻,我再一击毙命。 “妖孽,要杀就杀,你这么折磨我们兄弟是什么意思?” 李虎虎这个家伙真是虎啊,脑子就不会拐弯吗?非要一根筋地冒傻气,这个妖怪心思缜密得很,趁我们听故事的时候,就把她的法笼布下了,就算要刺激她也得讲究策略啊,真服了这个猪队友,迟早得给这个家伙害死。 “别着急,你们黄泉路上都不会孤单的,你们过一会儿都会死。我明明隐藏得那么好了,可还是被你们发现了,你们可真了不起,我很有兴趣知道,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齐耳短发的妖魔桀桀一笑,开始对我们逼问。 为了稳住他,我第一个开口说话,把我发现他的破绽一点点吐露出来,“这还不简单吗?那是因为,你讲的故事漏洞太多了,你不要以为占有了那个女孩的身体,操持住了她的灵魂,我就看不出来你的存在,你毕竟是个外来户,你的破绽太多了。” “哦?是吗?快把我的破绽告诉我,快点。”妖魔没有耐心了,催我快说。 “好,第一,你说的,晚上八点一过,回程的地铁上就没有多少人了,这是很明显的破绽,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石厚市人,我再清楚不过了,石厚市的夜生活很丰富,玩到午夜的人比比皆是,再说了,地铁末班车是十点整,哪怕是地铁末班车,也不会少人的。” “厉害,那么第二呢?”妖魔继续提出疑问,要我回答。 “第二,那就是就是我故意说出来,末尾车厢和其他节的车厢的构造不同,你还就上当了,声音只要有介质就能传播,水下都能听到声音,更何况空气传播呢,而且,石厚市的地铁用的是精密材质的无缝对接材料,不可能有隆隆的摩擦噪声,因为老一套的地铁设备早就被淘汰了,就算有杂音,也是很小的。” 妖魔佩服地对我鼓了鼓掌,称赞道:“你可真厉害,把我引进了你的谎言里面,我还不自知,那么说说第三。” 耿彪彪把话抢了过来,道:“第三让我来说,如果你是苏米,也就是当事人,到了站后,你肯定该第一时间离开列车的,没有一个人愿意在恐怖的场景下逗留,除非你不是人!” 徐成成又接了一句话,“对,你害的那个女生,其实早就被你制造的幻想所蒙蔽了,前些天,警方就内部通报了一起地铁女生离奇死亡又复活的案件,只不过这件怪事没有在网络上公开,偏偏我就是个警察,所以,你的谎言不攻自破。” 那只妖魔又一次对我们竖起了大拇指,“真行啊,不得不说,你们真的是很会抓细节漏洞,那么有没有第四条。” 李虎虎开口了,“最后一条让我来说吧,故事的后半截是苏米本人的灵魂所讲述的,因为她说了,那个怪异的女人跟她说话的时候,她的脸是她自己的,从地铁进站停车开始,你就已经窃夺了她的身体。” 齐耳短发的妖魔彻底服了我们,放声大笑,疾呼道:“哈哈哈哈,不愧是极道天师馆的高人,你们真的很厉害,我隐藏这么深了,还是能被你们发现出来问题!哼哼,不过,你们还是免不了一死,说真的,你们这么聪明的人死了还真是可惜,不过,今天你们必须死。” 说完,她双手一撑,来回摆弄了几下手指我们几个人,就被凌空吊了起来,李虎虎还不甘心地碎了一口,“你这个该死的婆娘,有种放老子下来单挑。” 妖魔不屑地说道:“切懒得搭理你。” 谁知,正在这个齐耳短发的妖魔正要操纵刀具和农具要来取我们性命的时候,她就像被某种神秘力量击中了,突然手一松,束缚我们行动的发丝也跟着松动了,恢复行动了的我,赶紧掐好了个指诀朝她打去,正中前胸,向后飞了一段距离。 “不可能,你们被我约束住了双手,根本无法结印,是怎么攻击到我的。”httpδ:/m.kuAisugg.nět 耿彪彪笑道:“忘了告诉你,我是修阴功的,阴功不需要结印就能打你,厉害吧!” 齐耳短发的妖魔咧嘴一笑道:“哼,小看你们了,不过这才有意思,好好打一场吧!” 突然,院子里到处都是一缕一缕的头发,很长也很柔韧,蠕动得就像蛇一样,不断地不说这我们几个人。 “散开,别让头发缠住了。”我大喊一声,叫他们注意。 左躲右闪,李虎虎见无处可躲,直接掐好了火法指诀,一团火焰喷出,将追踪自己而来的头发烧了个精光。 见头发被烧,妖魔气急,对着李虎虎怒吼:“你胆子不小啊,敢烧我的头发。” 手里拿起一把很古老的红色木梳子挥舞了一下,一大缕长长的头发又朝李虎虎冲来,这次火法不奏效了,李虎虎被缠了个结实,脖子被死死地勒住,翻起了白眼。 我的注意力,被那妖魔手中的头发梳给吸引住了,那应该就是这个妖魔的本体,虽然,那个红色的木梳子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却让我联想起了一个古老的传说。 相传,古时候有一个妇女,她的丈夫出征久久未归,因思念丈夫过度,就到战场上寻找,而大地上满是白骨,女人遍寻不得,只能靠头发来辨认。因为丈夫的头发很柔顺,这细密的木梳可以一梳到底,就这样她不断尝试,终于在试到第一千具尸体的时候,终于发现了可以一梳到底的头发,女人抱起丈夫的白骨哭了三声也跟着咽气了…… 后来,这柄木梳就成了魔,专门操控头发的,发魔。 第二百三十二章第三单生意 发魔又开始嘚瑟,“你个头上有疤的家伙,看我不活活地把你勒死,这就是破坏我头发的下场。” 说完,刚要操手,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冰冻住了,无法操动自己的手指,着急得呲牙咧嘴。 “哼,妖孽,想不到吧,我告诉你,我是修水法的,你只注意操控你的头发丝了,没注意到我手上的动作,现在我已经把你的双手冻住,你不可能再动手操控头发了。”徐成成不声不响地就把妖怪的双手给封住了,这时候的她除了着急,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刚才还缠绕着李虎虎脖颈的头发丝,也松开了,李虎虎扶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喘气。 “哼,你去死吧!”耿彪彪双手快速结印,完成后纵身一跳,右手成了一根金刚锥,直接贯穿了发魔的胸口。 “哼,不堪一击。”耿彪彪嘚瑟了一句,突然脸色一变。 本以为得手了,却没料到自己的左手却被越缠越紧,原来这个齐耳短发的妖魔身体也是头发构造而成的。 “你这个胖子,真是不要脸,居然把手突然伸进才见面不久的女人胸口里,是不是觉得老娘的波大,想揩油啊!” 发魔淫荡地笑了笑,又暗暗地使出魔力,刚才被冰块冻结的双手,瞬间把冰破开,将双手搭在了耿彪彪的脸上,发魔的双手变成了一无数根发丝,将耿彪彪缠绕成了一个粽子。 李虎虎一见情况不妙,凑到了我身边小声问:“几次三番的攻击,这女妖毫发无伤,究竟哪里才是她的要害?” 我没有扭头,小声道:“刚才她挥舞的那个红色木梳子就是,不过既然是她的致命点,一定会保护得很好,你们先跟她过招,我找机会打烂那个木梳子。” 徐成成着急了,也迅速掐好指诀,然后双手抓住连接在地上的两缕头发,水迅速浸湿了头发,接着快速成冰一点点往上冻结,发魔眼疾手快,一下子扯断了头发,才没有人寒冰继续蔓延上去。 “妖孽,你别得意。”李虎虎再次双手结印,用结印好的双手食指顶了一下自己的咽喉,接着,一大口烈火从他嘴中喷出。 发魔害怕被火烧到,赶紧又挥动了一下红色木梳,又黑又亮的头发像瀑布一样,挡在了她的面前,把火抵住了。 “怎么样?我的本体发可是水火不侵的,你们的水法和火法再厉害也破不了的我本体发。” 发魔说完,又挥动了一次红色木梳,挡在她面前的那段头发就像有了生命一样,突然,分成了好几股,飞速向我们缠来。 徐成成和李虎虎被她的头发擒住了,把他们俩和之前被捆成粽子的耿彪彪缠绕在了一起,就像住进了一间由头发做成的牢笼一样。 正在她洋洋得意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她一直在跟那三个人交手,忽略掉了我的存在,眼下正在找寻我的存在。 “发魔,我在这里,你分什么心啊。” 我趁她一个不注意,将一张定身符贴在了她身后,顿时她一阵抽搐,扭动了几下身子,定身符便脱落了。 “臭小子,你很烦人啊。” 她铆足了劲冲我的小腹踢了一脚,我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抬头仰望她。 “你去死吧!” 她又挥动了一下手中的木梳,却没有效果,紧接着又赶紧挥动了两下,还是没有任何作用,这下子,发魔是彻底蒙圈了。 “被各种击打都不在乎,还水火免疫的你,竟然会这么紧张,是不是你的宝贝梳子不管用啦?” 发魔依旧不信邪,又使劲挥动了两下木梳子,依然毫无作用。 “你看看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吧?”我嘚瑟了一句。 发魔扭头一看,手里握住的不再是她的本体红色木梳,而是一把普通的谭木匠木梳子。 “臭小子,我的红木梳呢?”发魔气急败坏,眼神里露出一丝畏惧。筷書閣 我歪了一下嘴巴,微微笑道:“在我这里。”我左手把红木梳拿在了手中,对她晃了晃,接着道:“你只注意对付他们三个了,却忽视掉了我的存在,他们三个的金属、水属、火属三种属性的道法你都见识到了,可我的木属性道法,你还不知道吧!刚才,我在你后面贴了定身符,我就知道对你没什么作用,不过只要能定住你一瞬就好了,我就能悄无声息地把你的本体拿到手里。” “你。”还是第一次见发魔这么紧张,果然,这个红色的木梳子是她的弱点,现在被我拿在手里,紧张到不行,但还是逞强对我喊道:“你小子,我非杀了你不可。” 可还是晚了,我右手缠上了布符,一拳狠狠地砸在红色木梳上,木梳子被我这一拳大力攻击打成了两半儿,发魔的两眼一瞪,瞬间消散,那一圈圈缠绕住他们三个人的头发也散摊了,他们齐齐地掉在地上。 发魔被打败了,地上的头发没有魔力的加持,跟普通头发无异。 耿彪彪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看着我手中断成两截的木梳子,道:“这就是发魔的真面目吗?竟然是一把梳子。” 我说道:“应该是了,这把梳子给太多的死人梳过头,亡灵的怨气也就集中到了发梳上面,想不到啊,这么一把普通的梳子也能吸收人类怨念成魔。” “怎么成魔的不重要了,妖魔也不会平白无故找上我们的,关键是找弄清楚,这个发魔是谁安排过来的。”徐成成说道。 李虎虎没有说话,只是兀自地整理因为打斗而被弄乱的院子。 我也是把椅子搬了过来,拿着那断了的木梳子反复看,的确如徐成成所说,发魔不会平白无故地找上这里,可我真的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原本还想把陶白叫醒问一问,可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她,就放弃了这个询问的念头。 怪事接二连三,就算我们极道天师馆是专门处理灵异鬼怪事情的,几次三番的危险接踵而至,也会让人吃不消的。 是左庞吗?不可能,两天前,他才跟我们合力灭掉了强悍的鬼母子,而且还使出了极耗元气的大罗金刚印,没个七八天,元气是恢复不到位的;那是克巴或者吾乃吗?也不会,我和徐成成刚去泰国,斗败了他们,再说了泰国当地的警方还在追捕他们,哪有功夫给我们找事;那就只能是日本人了,可是转念一想,也不太可能,第一还未谋面,第二我们还没有正式接受挑战;那只有可能是第一降头师赵铁龙了,还是不太可能,虽然,他也是降头师,但却未下战书,应该不会出手…… 尽管我的脑子在飞速运转,翻来覆去地思考着到底会是谁给我们出阴招,可惜,想了半天还是没有头绪,只能郁闷地把红色木梳扔到头发堆里,用火付之一炬。 第二百三十三章 外婆的报复 “这事……有点难为情!”张小斯慢慢地把话说了出来却弄得我们一脸懵。 众人先是一惊,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几个人连番追问,他也不肯说,只有我发现了他的异常,大夏天的,谁都热得受不了,只有他还带着黑手套。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张小斯总算是被磨掉了自己的面子,开口说出来自己的难事。 “这件事,说出来太丢人了,能不能请李先生和耿先生回避一下?”张小斯的脸涨得跟红苹果一样,难为情得很。 我看了一眼耿彪彪和李虎虎,他们俩的表情也怪异得很,耿彪彪还觉得莫名其妙问了一句,“张队长,你什么意思啊?你前几天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你说的是你外甥女出事了!” 张小斯更不敢回答了,表情很难看,就像是刚被局长训过了一样。 要说现在石厚市警察局的脾气,我可是知道的,张小斯以前就跟我说过,刘局长的脾气就跟天气一样,阴晴不定,说不准什么时候跟你乐呵几声,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吼你两嗓子,以前我还不信,自从我跟徐成成从泰国回来以后,听徐成成跟我描述了一下这个警察局长,我才信了。 当官的,有几个脾气好的?总是阿谀奉承上面,欺压虐待下属…… 于是,我猜着问道:“张队长,你是不是又被批评了?” 他摇了摇头,还是什么都不说。 徐成成简直无语了,只得遂了他的心愿,说:“那到我的屋子来吧,阳生你跟上,黄生还有玄生,你俩在外边等会吧。” 耿彪彪和李虎虎无语了,两个人就这么地被嫌弃了,他们俩面面相觑,呆呆地站在了外边,话说,这笔生意是他们俩接的,如今却和他们俩没什么关系了,真的是莫大的讽刺! 进到了徐成成的房间里,我先是去饮水机那里给他接了一杯纯净水,然后安慰他别有什么心理负担,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事,尽管说就好,不要难为情! 徐成成也安慰了一句,问道:“小张,现在他们俩在外边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张小斯没有直接开口说话,而是对着我们摘掉了手套,把他的那双手露给了我们看。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啊真的吓了一跳,他的手长满了疙瘩状的皱纹,本来他就瘦,他的那双手就很纤细,这样看下来,这双手简直就是人手形态的鸡爪子。 “你的手?该不会是遭受什么诅咒了吧?”徐成成一脸疑惑,不过,他猜对了,因为我从张小斯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悲哀,真的是诅咒。 这话说完,这个钢铁男子汉就像个娘们儿一样,哭了起来,哭得很伤心很无奈。 可以理解的,手长得像个鸡爪子似的,换了谁也接受不了,再说了灾祸这种事也是不一定落在谁头上的。俗话说得好,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张小斯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这种事情对他而言,绝对是无妄之灾。 而跟他是同行的徐成成,拍了拍他的肩,递给了他一支烟,半调侃半安慰地说:“怎么了张大队长,你的手不是挺好的吗?以前你的手啊,比大姑娘都珍贵,十指不沾阳春水。现在这手不金贵了吧!要想治好自己的手,就跟我把话都说出来了,不要隐瞒。” 徐成成的这一番刺激,总算是撬开了,张小斯的嘴巴,喝了一口水,准备开口说话,其实,在我看来张小斯这个人,完全是自尊心太重闹的,平时没啥自尊的人,压根不会管别人怎么看待他,就比如我,脸上有道疤也没什么事,反倒是张小斯这个还没到三十岁就当了刑警队长的人,虽然是个副的,但也够让他傲娇的。 “这事,我本以为找不上我,谁知道?那老婆子,那么刁毒!” “还真是有人下诅咒了,说说看!”我说道。 张小斯抽着烟,长舒一口气道:“还是让我外甥女来说吧!” “那他人呢?”我又问道。 他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说:“在外边,等我出去把她叫进来。” 张小斯又猛吸了一大口烟,把烟头按在桌子上,压灭就出了门,去叫自己的外甥女了。 留下我和徐成成在房间里等他,我们俩都明白,这种诅咒是一家人的传递,虽然不是遗传那种情况,却是亲人之间的互传,八成又是某个任性亡者的怨灵发怒了。 张小斯带着一个十六七岁模样,梳着一条马尾辫,身穿白色素裙的如花少女进来了,她的样子很清纯,有点邻家少女的那种感觉。 “佳佳,这两个叔叔是风水阴阳师,把事情跟他们说出来,他们会帮我们破除诅咒的。” 叫佳佳的女孩点了下头,撩起了衣袖给我们看,她的诅咒更甚,整条手臂都是纹理清晰疙瘩满状的鸡脚状态。 “我的外婆生前特别爱吃鸡爪,爱吃到了着魔的地步,刚一开始她托人去给她买,后来嫌买回来的不好吃,就自己动手做,她经常一吃就是一大盆,每次都吃得津津有味。吃鸡爪子,应该就是外婆这一辈子最感兴趣的事了。甚至到了她死前的那一天,还嚷嚷着要吃鸡爪子。” 我没有耐心听了,总觉得她说的话,跟主题不搭,直接打断问道:“行了,我知道你外婆爱吃鸡爪子,这事打住吧,把重点说说就行了。” “我外婆年轻时候下地干活多了,还总是不注意腿部保暖,老了就得了老寒腿,下不了地,去世前,卧在了病床上好几个月。不过外婆死的时候一点征兆都没有,因为她吃得下,话也能说清楚,可就是莫名其妙地在就我妈喂她吃早饭的时候死了。” 说到这里,叫佳佳的女孩眼角滑落了一滴眼泪,脸上挂上了一丝忧伤,然后带着哭腔道:“我妈妈她……其实,我妈妈她对外婆不好,时常对外婆粗言恶语,她总觉得卧病在床的外婆是个大麻烦,后来,外婆也就越来越暴戾,说全家人都不孝顺,连鸡爪子都不让吃了。” 话说到这,张小斯的脸色跟着难看起来了,带着愤怒的口吻碎道:“佳佳,想不到你妈妈这么不孝顺,还咒婆婆!” 女孩心怀愧疚地说了声“对不起”,然后抽泣声更大了,我的心里也不是滋味,但凡子女有些许不孝,老人都不会很在意,更何况是亲生子女了,有句话老话说孩子是母亲的心头肉,父母怎么会怪孩子呢?除非是孩子做得太过了,佳佳肯定说得保守了,现实情况肯定更严重。 “佳佳,你继续说,事情还没说完呢!”徐成成说道。 “刚出了头七,家里就出现了怪事,有一天晚上,我尿急,刚出门想去茅棚方便,却在厨房看到了一个身影。那是外婆,她正躬着背,重复一个动作,我好奇地看了会,是外婆正在吃鸡爪子。我爸爸妈妈也爱吃鸡爪子,也总是自己做,不过为了入味,总是在厨房过个夜,自那以后,每天早起,鸡爪子都少一半儿,爸爸妈妈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有我知道,外婆头七回魂后,就再也没有离开,因为外婆最爱啃鸡爪子了。” 女孩抽了下鼻子,接着说道:“一开始,爸爸妈妈都没在意,还以为是我偷吃的,时间长了他们就问我,是不是我偷吃的。我知道事情瞒不住了,就把实情说出了口,他们听了吓了个半死,以后再也不敢做鸡爪子了。没鸡爪子吃的外婆,变得好凶好暴力,总能听见她在外边喊,我要吃鸡爪,我要吃鸡爪。三天前,我妈妈的手长满了疙瘩似的皱纹,在我看来就好像鸡爪子,晚上睡觉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断了一根。我爸爸就把她送到了医院,还让我来找小舅舅,然后小舅舅就把我带来见你们了。” 听完了佳佳的话,张小斯的脸一阵阴一阵晴,看出来了,他是对他姐姐有怨气,但也不太好对外甥女发作。 我笑了笑问佳佳,“那么你爸爸妈妈现在在哪?” “石厚市,中心医院,住院部八楼,伤残科。” 第二百三十四章 白日撞魂 事情已经弄得很明白了,我也知道关键问题出在哪了,于是,对张小斯和佳佳说道:“事情很好办,天底下哪有母亲不心疼子女的?走吧,现在咱们去石厚市中心医院的住院部去找伤者。” 张小斯弄不明白了连忙问我,“去找我姐,就能解决问题吗?” 我摇了摇头,道:“不能,但我很肯定,你母亲的亡魂已经缠上了你们姐弟,死者为大,到时候,我引出来她的魂,你们姐弟俩诚心地给老人家道个歉,完成一下死者未了的心愿就好了。” 张小斯依然不解,又问:“那你们打算用什么办法引出来我妈的亡魂?” 徐成成拍了拍他的肩膀,解释给他说:“这还不简单,你和你姐是你娘的心头肉,老人家最爱吃鸡爪,到时候,咱们在医院病房里准备一大盆鸡爪,她不就现身了吗?” 张小斯和佳佳恍然大悟,把自己的手臂和双手,又藏了起来,我们出门,打算往医院去。 谁知道刚一上车,我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掏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想也没想就接通了。 “婉儿,有事吗?” “阳生,我们会在一起吗?我们真的会有结果吗?” 不知道为什么,邓婉婉突然冒出来了这么奇怪的一句话。 “婉儿,你怎么了?干嘛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电话那头的邓婉婉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小声地抽泣,过了一小会儿,才带着哭腔说,“我突然,觉得你离我好远,我想让你在我身边,你能过来见一见我吗?” 我心说:“不对啊,邓婉婉一直是个很开朗,很单纯的女人啊,她天真无邪的性格,怎么会说出来这么离谱的话呢?” 看来真的有情况了,不然邓婉婉不会这么奇怪。 “婉儿,你在哪呢?我现在过去找你。” 邓婉婉又在电话那头抽泣了一声,道:“我在勒泰商城四楼的瑞幸咖啡,你过来吧,我等你!” 说完,她就打电话挂断了,我的手机只有嘟嘟嘟的挂断音。 没办法,自己的女人情绪不稳定,我怕她出问题,只能对全车的人说声抱歉。 “对不起啊,我对象有点情绪上的事情,我得赶紧去找她一趟,失陪了。” 张小斯叫住了我,问:“出什么事了?需要帮忙吗?” 我摇了摇头,“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帮不了忙的,让地生跟你们去吧,这种小事,他自己就能摆平,你们切记听他的啊!” 说完,我就下了车,他们也开车走了。 见我又从车上下来,李虎虎觉得有点怪,就问:“阳生,你怎么又下来了?”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直接从他那里把车钥匙要了过来,什么也没说就上了驾驶位,发动了汽车。 “师弟,你怎么这样?咱们师兄弟的感情呢?跟我说出什么事了?”李虎虎不太高兴了,扒住了车窗问道。 我眨了一下眼,叹了口气,道:“婉婉,情绪不太对劲,我去看看,你和黄生把天师馆守好,我去去就回。” 然后,不再停留一脚油门踩到底往市区行驶而去。 …… 太阳很大,我到勒泰商城的时间刚好是十点半,大型商场就是不缺人气,才营业半个小时,地下停车场的车位就已经十分紧张了,绕了两圈才在负三层找到了一个车位,把车停了进去,心里还烦闷地自我揶揄了一句,“再开车来这,我就是千年大傻瓜。” 下了车,刚要往电梯厅那走,就被叫住了,“阳生。” 这声音好熟悉,是邓婉婉在叫我,我四下扭头寻找邓婉婉的踪迹却怎么也找不到,“怪了,难道是我幻听了?” 我使劲捶打了自己的头一下,没有再停留,只当时自己的一时错乱,又朝电梯厅走去,却又听见了邓婉婉的呼喊,“阳生……” 第二次被叫住,这下我紧张了起来,绝对不是幻听,绝对是有人在叫我。 “阳生,你往哪看呢?我在这里。” 我顺着声音看去,真的是邓婉婉,她站在地下停车场的一角,旁边就是楼梯间,很意外也很奇怪,她明明是约我去四楼的瑞幸咖啡啊! “阳生,你过来啊,你不要我了吗?”邓婉婉对我招手,叫我过去。 “怎么会呢?你永远是我最爱的人!”说完,我就朝她走去,拉着她的手走进了楼梯间,她的手很冰很冰,就像刚从冷藏库里出来一样。 “婉儿,你不是说在勒泰四楼的瑞幸咖啡等我吗?你怎么到地下停车场了呢?”我用一种疑问的眼神看向她。 可是,她没有回答我,只是呆呆地看着我的双眼,用她那双冰冷的小胖手,摸了摸我的脸颊,道:“阳生,你真的爱我吗?” 这话把我问得莫名其妙,感觉都很多余,不过,邓婉婉就是这个小女生的性子,感性到了让人觉得离谱,不过,我也没有反驳她的心思,耐心回答道:“爱啊,我最爱你了!” “我以前太孩子气了,总是跟你撒娇,哭闹,你不会怪我吧?” 她的话很奇怪,这太不符合她的性格了,我印象中的邓婉婉是个爱哭爱闹又天真烂漫的女娃娃性格,刚才她这句话,就好像她一下子长大了十岁一样,我再看她的眼神,觉得很不对劲,因为她的眼瞳很成熟,不再是原来那种天真的颜色。 我很怀疑,在我眼前的是谁?不知道为什么我感受不出来异样,只是觉得这个女人不像邓婉婉,但又觉得她就是我的邓婉婉。 “不会的,你就是这么个性子,我早就适应了,再说了,我是男人,应该包容你的。”我摇着头说道。 “阳生,你真好,邓婉婉没有跟错你,也没有爱错人!过去有太多事是婉婉不成熟,重要的是现在婉婉已经长大成人了,会把握现在珍惜眼前了,你也别一个人扛太多了,一个人要是背负太多了,会很辛苦的,你都长白发了。” 邓婉婉心疼地撩了一下我的头发,我心中先是一暖,再是抽了下鼻子,本来我是个很要强的性子,被她这么一说居然有点想哭。 男人也是人啊,承担太多却是很累,我一天到晚地拼命,早就有点力不从心了,成天看命捉鬼,黑白颠倒,已经长出了白发,邓婉婉刚才这话一下子说到我的心中的痛处了。 “阳生,你真的会娶我吗?”邓婉婉冷不丁地又冒出来了一句。 “我……”我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我和邓婉婉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了,我怎么会不娶她呢,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向能言善辩的我突然哑巴。 邓婉婉摇了摇头,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阳生,你人真好,你好好想想再回答我吧。” 说完,她挣开了我的手,走进了楼梯间,她的动作幅度很小,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听不到。 正在我愣神之际,我的电话又响了起来,还是邓婉婉…… “阳生,你在哪呢?人家好无聊哦!” 她的语气变了又变成了我熟悉的那个声音,嗲声嗲气又有点孩子性格。 “我在勒泰啊,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我叫你来的?没有啊,不过既然你都来了,那就上来吧,刚好我也在勒泰,到四楼来,瑞幸咖啡。” 我愣住了,我明明是接到了邓婉婉的电话才来勒泰商城的啊,一切的一切都很奇怪,刚才跟我碰面的邓婉婉不像她,倒像是一个成熟懂事的妇女,想不明白。 “欸,邓婉婉不是才进了楼梯间嘛!”我猛然想了起来,赶紧推开楼梯间的防火门,却连个人影都没有。 “喂,喂,阳生,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快上四楼找我来呀!”邓婉婉着急地在电话里呼喊我。 “好,我这就上来。” 说完挂断了电话,我就觉得很奇怪,刚才,我明明见到邓婉婉了啊,难道大白天见鬼了吗? 我站在原地想了片刻,摇了摇头,走了出去,往电梯间那边走了。 其实,人的魂灵不一定会在晚上出现,白天的阴冷之处也会出现,这种少有的现象让我碰见了,不是因为别的,最大的可能就是邓婉婉对我深深的爱之执念,爱之深,情之切,每每遇到这种痴情怨女都是一种好事也是麻烦事……要不然我怎么会大白天撞魂呢! 第二百三十五章 约会 “阳生,你去哪里了?怎么才来?”邓婉婉有点不高兴了,虽然从刚才通话到现在才过去了十五分钟,但对这个粘人的女生来说,却好像过了很久。 “哦,不好意思,我有点事耽误了一下,那个你上午没给我打电话吗?”我还是有些奇怪,又问了她一遍。 邓婉婉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撅着嘴再一次给了我否定的答案。 我没有继续追问,因为来电是陌生号码,根本无从查起,现在电信诈骗这么多了,这种骗人的电话还是第一次接到,想不明白,那就不想来。 “婉儿,你今天有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仔细想想。” 邓婉婉的眼珠就像是个按摩球一样来回转动,大脑过滤着各种消息和信息,正在仔细思考我的问题,又把小嘴巴撅了起来,就跟个受气包一样。 对于她这种搞怪,我早就习以为常了,我们两个就像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么的有默契。 她摇着头说:“没什么啊,售楼部暂时没有工作,我等着任玲玲安排好下个楼盘的工作,再接手青龙湾的销售工作,刚好白虎苑完美售罄,我现在就是放假期间。” “青龙湾的销售交给你负责了?”我疑问道。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我摆了摆手没有问题,百无聊赖地翻起了手机,邓婉婉看我这么敷衍,一把将手机夺了过来,生气地扮了个鬼脸道:“你是来陪我的,不是来这里无聊的。” 哼哼一笑,我又问她,“你是一开门就进来了吗?” “是啊,勒泰的瑞幸咖啡生意可好了,你不知道吧,来晚一点都没地方坐了。不过也怪,我刚进来,没一会儿就觉得困,趴桌子上睡着了,醒来以后,就想着给你电话了。”邓婉婉也像个迷糊虫一样,糊里糊涂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而刚才地下停车场发生的一切,我都清楚了,这一切的一切都能解释通了,邓婉婉潜意识里是依赖我并惦记着我的嗯,要不然,不会在刚才的那一瞬还会分出来魂魄下来跟我见面,只是我不清楚她的人魂是什么情况,难不成她又双重人格?毕竟,我认识的邓婉婉是个没心没肺的小孩性格,而刚才在下面与我对话的人,却很理智很有思路。 “阳生,你怎么又愣住了?你老说我今天怪,我感觉怪的人是你!哼。” 对于邓婉婉这种说不通道理的女生,我只能呵呵,但也正常,跟女人讲道理的男人,只能说明这个男人情商太低。因为,女人不讲道理,只跟你讲感情…… 看着正在使小性子的邓婉婉,我心里有了主意,因为女人是天生的购物狂,要哄女人,只要带她去买买买就好了。kuAiδugg 于是,我拉上了她的手,用一句极有诱惑力的话勾引她,“走,购物去,算我的。” 果然,邓婉婉一听我购物我买单,笑得就合不拢嘴了,马上跟变了个人似的,亲吻了一下我的脸颊,接下来就是她开心,我流血的痛苦并快乐着的时光了。 现在,我感觉我就是个受虐狂。 …… 整个上午我们都在购物,邓婉婉跟之前不一样,以前的她那就是个衣着狂,只要有喜欢的衣服,那就是一个字‘买’。今天,她却不按常理出牌,倒是总带我逛家电区和厨具区。邓婉婉逛了半天双立人专卖店的刀具区,几乎每把刀都被她的手掂量过了,最后拿了一把你给我,还调侃地问了一句,“拿拿看,看看感觉顺手不?” 我笑了,“刀子不是你用吗?你问我干什么?” 她先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突然眼睛一眯,露出了她洁白无瑕的上排牙齿,左脸颊也露出了一个深深的酒窝,那模样比之前的可爱又多了几分成熟女性的美感。 “谁说是我要用的啊?是你!我亲爱的老公。” 邓婉婉说完,就抱住了我的脸颊亲了一口,娇羞地对我吐了下舌头,我都快被她这股腻歪的柔情,融化了。 “做饭这些事,以后全是你的活啊,别指望我会下厨伺候你啊,算命的说了,我是阔太太命,真的不骗你!还有电炉,炒菜锅,都要选好的,以后啊,你一定要变着花样地给我做好吃的!明白了没有。” 邓婉婉这个丫头是真的把我拿捏的死死的,我是成了大冤种了,以后不仅一点私房钱都剩不下,还得把家务都承担了,哎,女权的社会,女尊男卑的时代…… “是,女王大人。”我故意嘿嘿一笑,笑得很假,因为,这是我说过最假的话了。 “欸,人家饿啦,咱们吃饭去吧。” 她拉住我的手莞尔一笑,用手指了指斜上层的潮汕火锅,我就懂了。 自从上一次带她吃过大吉利潮汕火锅后,她就被彻底地征服了,甚至连他以前钟爱的牛肉酱和蘑菇酱都不待见了,唯独偏爱广东地区的特产,沙茶酱。她还煞有介事地说,沙茶酱是最美的酱料,没有之一,对于她的言论,我只能呵呵,谁让我们家婉婉说的永远都是对的呢! 我们俩把选中的刀具和厨具带到前台,付款后,直接上了六楼的大吉利潮汕火锅,准备大快朵颐。 听着快节奏的餐厅背景乐,我们的俩一会碰个杯,一会又拿筷子在满桌子的盘盘碗碗里夹来夹去,吃得好生欢快。 此刻的我是最幸福的,在我看来,幸福不过就是跟自己最爱的人一起逛街购物,吃饭喝水,旅游观光等等,总之啊,就是彼此有感觉的人在一起就行了。 “阳生。”邓婉婉突然看出来了我的道号。 我刚把一片涮好的羊肉塞进嘴里,还未咀嚼,她就突然冒出来了一句,我就把羊肉吐了出来,说:“有话就说嘛!” “阳生,咱们结婚吧,我不想在等了!”邓婉婉的表情很真挚,不是在开玩笑。 “好,先吃饭吧!” 我把刚才吐出来的羊肉片又塞进了嘴巴里,邓婉婉又说了句话,正准备咀嚼下饭的我,“阳生,我没跟你开玩笑,也不是在跟你闹着玩,我是认真的,你娶了我吧!” 没办法,我只能把第二次塞进嘴里的羊肉片吐出,使劲地点了点头,道:“行,我娶你,我们一会好好商量一下,然后,我去见你爸妈正式提亲!” 邓婉婉又笑了,又是她那笑出了一个酒窝的脸蛋,对我勾魂摄魄,然后就‘嗯’了一声,开始吃饭。 我摇了摇头,第三次把羊肉片夹起送入了嘴里,这一片羊肉已经被我第三次沾上沙茶酱了,在我准备下咽的时候,邓婉婉又是一句‘阳生’中断了我的进食。 嘴里的羊肉片再一次被吐出,我呆呆地看向她,问道:“怎么了,婉儿,还有什么没说吗?” 邓婉婉皱了下眉头,撅了一下嘴,“没事,吃饭吧!” 而我,却把筷子放了下来,盯着她半天不说话,邓婉婉看我的模样有点害怕,因为我还是第一次用这种犀利的眼神看她,我怎么想的她不知道,但她的心情我已经洞悉,她在害怕。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曹孟德的这首《短歌行》赞美了周公旦的礼贤下士,也表达了自己求贤若渴的心情。欸,我张若虚呢,没那么高的志向,只能对我的爱人三吐哺,表达我的爱心。” 谁知道邓婉婉没有被感动,反而把我说的话当成了笑话,‘噗’地一口把嘴里的食物吐了出来,喷了我一脸,周围的食客还有服务员,看我这个滑稽的模样,都笑喷了。 而我成了最滑稽的人,这种感觉和尴尬的情况,真是无法形容…… 我们俩实在是不好意思再留下来吃饭了,赶紧叫服务员过来买了单,灰溜溜地离开了。 真是破财的一天,衣服脏了不说,只能去海澜之家买一身新的行头,花掉了我七百八,哎,想哭!邓婉婉作为女生,开始为我精心挑选衣服,好好拾掇打扮我。 以前,我觉得有衣服穿就行了,根本不在乎形象,可是邓婉婉却不这么认为,出门在外人靠衣装,还说以后吃的方面可以节约点,但是穿一定要讲究,而不是将就。 经过她的一番细心挑选和打扮,我整个人都焕然一新了,别说,女人的眼光就是比男人好,穿上了她给我挑选的衣服,我还真是精神百倍,人也有自信了,想不到我居然可以这么帅。 “老公,你越来越帅了,我好喜欢!” 邓婉婉看着帅气的我,情不自禁地冲了上来紧紧地和我拥抱在了一起,她贴住我身体的时候,我突然激动了一下,身体有了反应,再跟她眼神交流一番,我们都明白了,直接去了如家快捷酒店,开了一间大床房。 洗浴间的门敞开着,花洒正哗哗地倾泻着温水,邓婉婉背对着我,还在冲洗着自己的肌体,她那如雪般白嫩的玉背,看得我浮想联翩,说她是个性感美丽的尤物一点也不过分,因为她的身材真的是太完美了,完美的有些过分,该凹的地方就凹,该凸的位置就凸,没有一丝多余,也没有一毫不足,她的身材刚刚好,燕瘦环肥的优点,她都占了。 很快,她就洗完了,裹着浴巾湿哒哒地走了出来,她取下了发夹,使劲地甩了甩头,把长发的水分都甩了出去,她真的好美,就连甩动长发都是那么地诱人,卸掉妆的邓婉婉那姿色丝毫不亚于精心打扮过的她。 “阳生,我美吗?”她讪讪一笑,脱下了浴袍,完美的身材曲线展现在了我面前,她那纤细的腰肢让人沉醉,就仿佛会风随风起舞的晴天娃娃…… 我不由得心猿意马了,我终于无法再按压我心中的欲火,一把将她揽入了怀中扑倒在了床上,将她压到身下。 此刻的我,被她搞定了,开始肆无忌惮地亲吻她的脖颈与耳根,她也很快地进入了状态,但还是提了一句,“你还没做前戏呢!” 第二百三十六章 前戏 “前戏?要哪个干嘛?咱们直接进入主题不好吗?”我坏坏的样子,我自己都讨厌。 邓婉婉不干了,张开了她那玲珑小嘴,白白的小牙齿,咬了一下我的耳垂,娇羞道:“你坏坏,人家要前戏,不然不跟你那个!” 她的嘴撅了一下,那嘴撅得老高,都能挂上一把钥匙了…… “好吧,不过我的前戏可是很恐怖的哦。”我坏笑了一声把她揽入了我的怀里,勾了一下她的鼻子,用一种色色的眼神看着她。 邓婉婉又甩动了一下头发,更显娇艳动人,一股淡淡的女性体香钻进了我的鼻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身上有一股特殊的幽香,让我神魂颠倒,简直是精神麻醉剂。https:/ 接着,她又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我,迷迷地看着我,一把楼主了我,紧紧地把我搂在怀中。 我能感觉到她也很渴望,因为我的耳边有她喃喃的呻吟声,而且我的前胸感受到了柔软还很弹,那种感觉很刺激,让人欲罢不能,这时候,我只想拥有她,跟她共赴云雨,别的什么都不想,也不去想。 正当我要办正事的时候,却被她推了一把,她再次用不是很满意的眼神看着我。 “我说什么来着?前戏。” 没有办法,我只能坐起身来,一本正经地看着她,说:“非要前戏不可吗?” 邓婉婉把被子拉倒了胸前,盖在了身上,双手紧扯着被子,“要不然呢,你要照顾我的感受,我喜欢有前戏的。” 我点了点头,答应道:“好吧!你喜欢什么样的前戏?” 邓婉婉娇羞地用手指挑逗了一下我,说了一个别样的前戏要求,“我要听你讲故事,鬼的!” “呵呵。”我无可奈何地冷笑了一声,问道:“你可真奇怪,你什么时候喜欢听鬼故事了?” 哪知,邓婉婉根本没当回事,还是保持着他那独特的口味,说:“谁让你是我的大冤种了,给我讲一个刺激点的,这样我就会害怕,抱你抱得更紧了。” 想不到,邓婉婉还有这一番心思,我真是小瞧她了。 “好吧,不过这个故事很短,但绝对精彩,听我给你细细地讲……” “有个摩的司机,他叫杨峥,三十好几了,还没娶到媳妇,跟他爱沾花惹草的性子有关,要说他的性格还真挺适合干摩的司机这个行业的,率真,实诚,花钱还没个节制。某一天晚上啊,他连续跑了六七单,挣了二百多块,心里就发毛,于是就来到了他们当地的烧烤一条街,约上了几个狐朋狗友,聚在一起撸了还是来块钱的串,又喝了六十多瓶啤酒。” 说到这里,我故意岔开了话题,挑逗了下邓婉婉,“你知道的,大夏天一撸串再喝酒,很容易到凌晨一两点。” “酒足饭饱以后,已经是凌晨两单多了,杨峥这才醉醺醺地骑上了摩托车,准备回家。在回家的路通中,经过一条黑黑的老街时候,看见尽头有一处亮堂的地方。虽然,杨峥喝得有些醉,但这一带他再熟悉不过了,毕竟在他们县城开了十年的摩的,这一块他闭着眼睛都能走。唯独对这个亮亮的地方,觉得陌生,于是就骑着摩托车过去了,那地方又破又烂,还满地垃圾和杂物,那亮堂的地方就是大门上的四个隶书字体的霓虹灯大字——湘桥影城。” “后来,这个叫杨峥的人就进去了对不对?” 我点了点头,道:“对进去了。因为,杨峥是个老光棍,但他总归是个男人啊,正常男人谁没有点生理需要,杨峥也不例外,至于他为什进去看电影,那是因为他的几个哥们弟兄告诉过他,这家名叫湘桥影城的电影放映厅,午夜时分会放成人电影,这才勾起了杨峥的一丝兴趣。而且,现在的杨峥刚好喝了酒,兴致正浓,于是就把车停在了电影院旁边,推门而入了。” 讲到这里,我故意停顿了一下,掐了一下邓婉婉的小鼻子,调皮道:“接下来才是重点,听好了。” “杨峥果断地买票进了放映厅,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喝得有点多了,居然没有问放的是什么电影,爱看不爱看都不知道。再看自己手里的影票,也不是什么正规打印的影票,只是一张白纸条上写的‘二号厅’,毕竟是个落后的小县城,经济一旦落后,什么都跟着不行。杨峥很会自我安慰,毕竟这个地方很穷,这么个破影院也很少有人来,作为肯定很空,那就随便坐。果然,一圈转下来,整间影厅只有他自己,三十个马扎随便他坐。正当他要落座的时候,突然,他感觉到了不对,最后一排的中间马扎上坐了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那女人很纤瘦,做得板板正正的,最主要的是这个女人眉清目秀的。” 邓婉婉听得入了迷,开始猜测后面的剧情,“我知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叫杨峥的那个男人,肯定内心躁动不安,因为啊,这事他的意外收获。” “对,婉儿真是冰雪聪明。凭杨峥的经验,敢在午夜来看成人片的女人,那一定是跟他一样寂寞难耐的,所以,杨峥当下就决定要跟这个女人亲近亲近,找个机会泡到手,没准以后就有了个长期性伴侣,划算的很。不知不觉,电影开始了,可是杨峥的心思没有放在电影上,而是放在了后面的女人身上,还总是回头偷瞄那个女人,同时,还感觉那个女人对他也有点意思。他越来越体会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刺激,尤其是在一起看那种少儿不宜的影片,只是遗憾没有大着胆子坐到女人身边,好方便随时咸猪手。此刻的杨峥,正在幻想着各种猥琐龌龊的画面,以至于电影放到快一半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不是一部成人电影,因为他期待的镜头一个也没有出现。电影的镜头还让他大失所望,阴暗压抑,完全是惊悚悬疑类电影的拍摄手法,放映的分明是恐怖片!这时候,杨峥才隐约想起,他的那帮所谓的弟兄们告诉过他,午夜电影院只放两种电影,要么是成人片,要么是恐怖片。” 邓婉婉又插话了,因为我讲的绘声绘色的,不明白是不是我接过的生意,而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告诉她,我的鬼故事正好映衬此情此景。 “很显然,杨峥忘记了这茬,谁让他进来的时候没问放的是什么电影。虽然,暧昧的氛围没有了,但是还有另外一个好处,恐怖片少不了吓人的镜头,正好借机拉进两个人距离,顺便占便宜。杨峥想得很好,随即开始认真看片,只不过影片的剧情很俗套,讲的是一个天生爱美的女人,总觉得自己长得不够漂亮,特别是看了周围那些整形变美的案例,就痴迷上了整容,一次次地注射玻尿酸,为的就是让脸更有型,可是却失败了,反而变丑了,整容啊,就是个无底洞,等她挥霍完了自己的万贯家财,就开始从黑市上买三无的硅胶和各种被美容中心淘汰下来的油性物质,注入脸中,她的脸惨不忍睹,与怪物无异。再后来,女人疯了,某个电闪雷鸣,骤雨不断的夜晚,她操刀将自己的脸皮带肉完完整整地割了下来,才去照镜子。呵呵。”故事讲到了这里,我就停住了,不再继续往下讲了。 可是,邓婉婉不干了,因为她听得太入迷了,非要我讲完,我却搪塞着说,这是我瞎编的故事,后面的情节让她自行脑补,这可气坏了我家婉婉,非要我讲完,无奈,我只能把故事填充完。 “照完镜子的女人,对着镜子问,‘我现在美吗?’然后,荧幕上闪现出来了那个女人血淋淋的脸,就跟经典恐怖片《死寂》的最后一个镜头玛丽肖露出了本来面目一样,电影到此就结束了。杨峥吐槽着电影的无聊,却没注意到,在他身后坐着的女人已经坐到了他身旁,突然,当着他的面把自己刘海拨拉开,那是一张被剥了皮的血脸,通红通红的,还在往下滴答着血液,毫不夸张的说,女人的衣服都是给血染红的。这正是刚才结束的电影中,那个亲手剥掉自己脸皮的女人的那张脸,这个女人则是,剧中的女人。杨峥到死都没有想到,电影的剧情竟然是真的,是面前这个女人的经历。伴随着女人桀桀的笑音,她问杨峥,‘我现在美吗?’杨峥只是微微地喊了一声……” “啊……”我扮着鬼脸,吓唬了邓婉婉一声,她立马像个受惊的孩子钻入了我的怀中,我顺势把她压在了身下,太完美了,我的这个鬼故事前戏,真是漂亮。 后面发生了什么……不在陈述…… 第二百三十七章 尸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缓缓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的佳人也刚好睁眼,美人初醒的模样,一样动人。 她很主动地吻上了我,眼角滑落了一滴泪,对我含情脉脉地说:“我现在是你的人了,你一定要对我好啊,阳生,你这个讨厌的家伙。” 说完,主动用她的双臂搭上了我的肩膀使劲地亲吻我。 我也跟着就范了,与她唇对唇开始了我们的早间前戏,狠狠地亲吻过后,我把嘴附到了她的耳边,道:“选个好日子,我叫上玄生他们,跟我一起去你家提亲,多买点礼品去看看你爸妈。师傅不在了,我们的婚事就靠你父母当家了。” “阳生,你真好。” 我们俩再次缠绵到了一起,她拉着我的手扶到了她那凸起的胸部,我只感觉她越来越波涛汹涌了,而我的心突突地直跳个不停。 当我跟邓婉婉真真的舌吻到了一起的时候,我又一次激动了起来,差点没落下累来,这是我第一次真真正正地爱上了一个女人,有了做为一个男人的责任感,我之前那种无所谓的态度荡然无存,感觉自己有了家,有了要守护的女人,她真心对我,我就不能让她受伤。此刻的邓婉婉竟似瑰宝般吸引着我,仿佛整个世界都消失了,只剩我和她。https:/ 这一次是真正的前戏做足疗,我们又一次深刻交流到了一起,那种美好的感觉立刻充满了我的身体和灵魂,特别是那种深层次的交流,就像是一场梦,一场我再也不愿意醒来的梦,我用嘴感受到了她的体味,简直不要太好,我就如着魔般地疯狂亲吻着她每一寸肌肤,伴随着我的亲吻,她也愈发陶醉,我们彼此沉沦,她感受着我的热情,我享受着她的丰腴,彼此的需求就像浪潮一般疯狂地刺激着我们俩全身的敏感神经……随着我们越来越投入,伴随着她那娇喘的声音,我甚至体验到了一种虔诚。 我在做什么,我好像是在做祈祷,激情与责任,就像权利与义务,我的内心在澎湃的同时,我又感受到了责任,那是一种比我的使命乃至生命还沉重的责任,邓婉婉,你的未来我承担…… 就这样我们俩缠绵运动了二十多分钟,直到我们俩都满头大汗地躺在床上,才结束了战斗。 “阳生,你好棒!你一点也不虚。” 不知道这话是邓婉婉是揶揄我,还是真的夸我厉害,这些都不重要了,缠绵在一起时间久了,身体有一种被掏空的感觉……还是虚。 “婉婉,咱们该吃早饭了。” 我拉着她起来,穿好衣服,正要出门的时候,又觉得双腿发软,不用猜就知道,我用力太猛,已经虚弱不堪了,此时的张若虚已经是张真虚了…… “怎么跟个软脚虾一样?你该补了!” 我笑了笑,打趣道:“走吧,下去要一碗羊腰子汤。” 刚把房间退掉出了宾馆,耿彪彪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他用一种淡定又平和的口气对我说:“阳生,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一个?” “好消息。”我没做任何迟疑就把话说了出来。 “好消息就是,地生把张小斯的生意给摆平了,一点问题都没有,其实老太太好对付,一盆鸡爪子就行。” “我就说嘛,这种问题不是事,老人头七回魂以后不愿意走,那就是在生孩子们的气,报复张小斯和他姐姐一家,尤其是连老人家最爱吃的鸡爪子都不肯煮了,才啃下了张小斯他姐的手指头。老太太灵体现身的时候,有没有训斥张小斯和他姐姐?” “当然,地生都跟我说了,不过娘还是疼孩子,看张小斯他们俩跪地道歉的份上,也就原谅了他们,还保证了会经常煮鸡爪子去祭拜老母亲,这才作罢,不然够他们喝一壶的。诅咒破除了,张小斯非要请我们喝酒,这不玄生也跟着去了,这两天我拉肚子,才没去。” “的确是好事,这种问题,咱们谁去了不能很轻松搞定,好了,说一说坏消息吧!” “坏消息是……” 耿彪彪停顿了,好久没有说话。 “老五,有事就是啊,别婆婆妈妈的,什么坏消息?” “是咱接的第四单生意,情况很不好,尸变了。” “尸变?” 我下意识地重复了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 “师兄,你是掌门,老二和老三都不在,我只能找你了。” “好吧,等我回来。” “不用了,委托人现在就跟我在一起呢,我们在市区,你说你在哪就行了,我们去接你。” 我把地址告诉了她,就带着邓婉婉去吃早饭了,边吃早饭边等。 …… 等耿彪彪他们俩到时,我和邓婉婉也刚好吃完饭,事主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漂亮女子,只是精神有点恍惚,估计是被吓到了。 耿彪彪支应了一声,我们就上他们来事开着的车里了,这是一辆全新款的奔驰glc,刚坐上去就觉得高端大气上档次,问了一下事主,这车的售价,她伸出五个指头,道:“才五十万!” “才五十万,有钱人啊……” 嘚瑟完毕,我边低头打量了片刻,看出来了她身上挂有一丝丝阴气,但很少,然后低头眼看着汽车液晶屏上的时间,十点整。 接着,我就问她,“小姐,怎么称呼?” “杨丽。” 步入正题,我开门见山地问她,“杨丽小姐,具体出了什么怪事了,听我师弟说,你家遭遇了尸变。” 杨丽摇了摇头,不愿意回想当天的场景,但还是答道:“我弟弟刚去世才两天,爸妈都很伤心,但是人死就是死了,家里人再不愿意接受也得接受,尸体也就停在家里,陈尸三天,由我们一家人守候。可我家的狗一到了晚上就叫,我就觉得不对劲,所以,安装了个摄像头,结果……” 说到这里,杨丽就不再说了,耿彪彪接过她的话,把自己的手机打开给我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已经死去多时的男人,竟然自己下地走动了,还来到了冰箱那里,抓取生肉吃,直到他吃得满嘴血糊糊的才回到了灵柩里,就跟睡着了一样,他很淡定很自然,让别人看来也许只是一个昼伏夜出的人,可偏偏这个人他——死了。 “那你们之前请人看过吗?如果找过人,那人怎么说的?”我看着杨丽问道。 “找了,可是那个人看了视频后,就吓傻了,说什么也不敢接,才跟我推荐了极道天师馆,那个叫季神仙的真该死,没两下子居然还自称神仙。” “季神仙?又是他。” 我本能地把季神仙三个字说出了口,又和耿彪彪还有邓婉婉交换了一下眼神,同时疑惑,真神仙还没假神仙有名气,这该死的柠檬效应。 “你找的这个季神仙叫什么名字?” “季天罡。” 果然是他。 我心中冷笑,果然是假神名气大,如今这个世道,真货不如假货畅销,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假货会宣传,就跟网络上流量点击都高到离谱的爽文一样,火得一塌糊涂,相反,真有含量的小说,却冷冷清清的毫无起色。 货真价实一定好吗?人们宁愿选择残次品,自欺欺人,人啊…… “那杨丽小姐,你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我问道。 杨丽顿时有点不耐烦地看着我,估计平时她也是这副趾高气扬的态势,“废话,当然是找你解决我弟弟的事情了,不然,我找你来干嘛!不过,据听说你们是真有两下子的人,放心,钱不是问题,你开口就好了,但不要太黑。” 说着,她从身上拿出一张银行卡,硬塞到了我手里面。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不假,只要有钱,我这个道家高手一样愿意为其驱使。 第二百三十八章 测阴命 把卡塞到我手里后,杨丽觉得刚才自己失言了,对自己刚才不友善的话语有点后悔,赶紧道歉道:“对不起,张天师,我这个人性子急,我妈也总为这事批评我,刚才是我语气不对,你别生气,要不我给你加二十万,你就帮帮我好吗?” 看着杨丽可怜巴巴的模样,我得到眉头却微微一皱,这个女人转变得那叫一个快啊,但刚才的傲慢过激肯定是她的本性。 听杨丽的口气,她似乎不差钱,可是联想到之前她那副趾高气扬的态度,杨丽应该不像是很有钱的样子,真正有钱的金主不会那么低调,就跟看商战剧一样,牛逼狂妄的往往是经理,真正厉害的却是坐在下面的大金主。 我看她的样子觉得不对劲,很不对劲!他后面应该有什么人在作梗。 于是,我把她刚塞给我的卡还给了他,“你的钱,我张若虚没本事挣,因为你没跟我说实话,不过你手段玩得很高,差点把我骗了,说白了吧,我不想接你的活。” “这……张若虚,你是不是嫌钱少,我这卡里的五十万你嫌少,那没事,我再给你加二十万。” 我观察着她的一言一行,当我拒绝她的时候,杨丽的眼眉上挑了一下,虽然她状态调整得很快,但还是让我看出来问题了,我十分笃定,这个女人有事隐瞒我。 我很细致地观察着这个女人,一开始的惊恐害怕,花容失色,是真的,她这一刻的慌忙错乱,也是真的。 这个女人不简单,她非要我接这一单生意一定另有企图,我心中微微警惕,但是却面容不改。 “张天师,你干嘛跟前过不去,我早就招人打听过了,极道天师馆的人都是道法高手,你就答应了吧,要不然我就跟定你了,跟你旁边的这个小妹妹一样缠住你。” 我都快被他整笑了,邓婉婉是我的女朋友,依偎着我不是很正常的吗?她倒是有样学样,但是这一副泼妇骂街的样子,真是让人心生厌恶。 “缠住我?你想干嘛?我可没有义务养你,也没有余粮给你吃,再说明白点,我没义务养你。” 杨丽看她泼妇骂街那一套,对我不管用,于是态度再次一变,成了哀求,“张天师,算我求你了好不好,你就帮帮我吧,真的,别人接这活,我不放心,我就认准你们极道天师馆的金字招牌了。” 说完,就开始搔首弄姿,这个女人为达目的还真是不择手段啊,我不由地猜起她的奋斗史,估计也是玩的卖弄风骚这一套起来的,不过,她找错人了,因为我不吃这一套。 可是,耿彪彪吃这一套啊,我实在是太清楚我这个师弟了,一见了美女,他就走不动路了,最受不了的也是女人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从他第一次见任玲玲那个眼神还有那表情就知道了,只要有个绝色美女对他抛一抛媚眼,他就晕得爹妈都不认识了。 杨丽在这苦苦哀求,耿彪彪还帮着她助攻,只有邓婉婉若无其事地在一旁玩手机,我心生一计,决定来个欲擒故纵。 我深吸了口气,“好,你的生意我接了,不过钱,先不用给我。” “真的?”杨丽大喜过望。 “阳生,你这是怎么个情况啊,态度变得比翻书还快!”邓婉婉也弄不懂我了。 我伸手打断了邓婉婉,示意她闭嘴,这事我来处理,然后冷冷地看着杨丽,“你的生意,我张若虚可以接,对付尸变,我们师兄弟是有办法的,但是,接之前我有个条件,因为我要测一测你弟弟的阴命。” “测我弟弟的阴命?这是什么说法?”杨丽是个外行人,根本不明白我再说什么。 “什么说法你别管,找我做事,就得按我的规矩来,你要是不愿意,那就拉倒。” 说罢,我就拉着邓婉婉要下车。 杨丽见状赶忙开口阻拦,道:“别,别着急啊,有事好商量,既然你要测阴命,那就测吧。” 我重新坐了回来,对她说道:“这才对嘛,我要的就是杨小姐的诚意,现在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好,你问吧。” “请问你的父母还有弟弟叫什么?你们是哪的人?” 杨丽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只能干瞪眼看了看我,她的眼神出卖了她,我敢确定她找我做事,是别人的布的一个局。 “我爸爸去世了,我弟弟叫杨……杨过,我妈妈叫李萍,唐山乐亭人,哦,对,我们全家都是唐山乐亭的。”杨丽卡了半天,才把谎话编圆,也幸亏她没经验,才把李萍这个关键人物给我暴露了出来。 李萍,唐山乐亭人,这个人的信息就像标签一样,贴在了我的脑子里,青龙湾闹着退房就是她带的头,我本来已经放她一马了,他还跟左庞这家混在一起,哼,找着让我收拾你。 “好,我晚上回了我的天师馆,就要开坛做法来,我得给你弟弟测阴命,这样把你和弟弟的生辰八字,给我,另外你得给我留一点点血。哦,对了你弟弟和妈妈是什么血型啊?” 我这个问题和要求又把她给难住了,如果她是真的求我办事,这些都不是问题,可偏偏这就成了问题,为什么呢?因为她受人指使,给我布局。httpδ:/m.kuAisugg.nět “我弟弟和妈妈都是ab型的血。啊?你,你要我的生辰八字干嘛?我听人家说,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告诉了别人,会出事,有可能有降头。”杨丽警惕地看着我。 既然这个女人能把降头两个字提出来,那就更能暴露她的问题,我都忍不住写着揶揄她,“杨小姐,你还懂降头?放心吧,我不会干降头师那种事的。” “不,我不能告诉你,我的生辰,万一,你图谋不轨呢?”杨丽十分警惕,她的做法不能说不对,的确生辰八字不宜随便给人。 “既然这样,那就把你弟弟的生辰八字给我吧,不过,你的血还是得给我的,你们兄妹同父同母,那就是一脉之人,有你的血催动,再加你弟弟的八字,那我就能知道你弟弟为什么尸变了。” 这下杨丽就不再犹豫了,直接把弟弟的生辰八字告诉了我,不过她这个弟弟应该是假的,除非她跟林雨一样,认钱不认亲。 我拿出来了随身携带的笔,将生辰八字登记在了记事本上,这个死者的生辰八字应该是假不了啦。 因为,我看过视频,那个半夜起来找生肉吃的尸体,确实是个死人,从眼睛就能看出来,而且这个八字正是纯阴的八字,妥妥的尸变专用尸。 这下坐实了,肯定是有人给我布置了个口袋阵,等我往里面跳,只可惜,布阵的人对我了解太少了,单纯的认为我是一个为了钱不要命的家伙,其实呢,我更在乎我的命。 “好,杨丽小姐,接下来,我就该取你的血了。”我冷笑一声,看着她,看她舍不舍得自己的血。 我掏出来了一把小尖刀,准备给她的手指开个口子。 “张……张天师,非要我的血吗?我……我怕疼。”杨丽疑神疑鬼地看着我,眼神闪躲,见了刀刃害怕很正常,谁也不愿意被拉一个口子出来。 “我怎么会害你呢,你弟弟死了,血就不能用了,你和弟弟,同父同母一脉的血亲,没有问题的。”我一脸善意地笑了笑,准备操刀。 “真的?你可别骗我啊!”杨丽的嘴巴撅了起来,还是有点不信任我。 我不说话了,使了个眼神给耿彪彪,这个胖子立马明白了我的心思和想法,开始给我助攻,“杨小姐,你尽管放心吧,我师兄的本事大着呢,既然要你的血,就是要接你的生意。” “真的?你肯接我的生意了。”杨丽眼睛里闪烁着精光,有一种目的实现的喜悦在里面。 “我是想接,同行都知道我张若虚,视财如命,但,你这个尸变的活,我好久没干了,所以,得先回去测个阴命,我才知道怎么解决!嘿嘿,请见谅。”我故意说了个假话,把我贪财的本质暴露出来,钓她上钩。 杨丽这下彻底不装了,很配合地把左手伸了出来,在我稍微有点粗鲁的动作下,割破了手指,取了十几毫升的血液装进了小瓷瓶里。 我的目的达到了,成功获取了信任,又暗示了一下耿彪彪,他秒懂,向杨丽要出来了银行卡和密码。 杨丽这才放心,长舒了一口气,还说要请我吃饭,我推脱这不用。 这个狡诈的女人还以为我中了埋伏,其实是我把她和她后面的人拿捏住了。 “好了,杨丽,我一会就去做法测下你弟弟的阴命,完事了,我就去你家处理你弟弟的尸变。”我假意答应她,是为了麻痹她后面的人。 “哦,对了,你家住哪里,告诉我吧,我好过去。”我又问道。 “我住天河湾小区,一号楼三单元103室,来了敲门就行。” “好,今晚十点整,我就过去,等我破解了尸变,你再把你后面说要加给我的二十万,兑现了。”我说。 杨丽点头,我们也就下了车,她眼见自己的目的达成,便对我们笑着抛了个媚眼,喜滋滋地开车离开了。 看着她的车离我们原来越远,我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师兄,还是你手段高啊,原本我以为五十万你会一口答应下来呢,没想到你这个欲擒故纵使得这么好,连我都被你骗了,还以为你会不要这五十万的生意呢!嘿嘿,多赚了二十万,有你的。”耿彪彪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黄生啊,我说你什么好!你迟早得被美女害死!”我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把耿彪彪给整不会了,成了哑巴,只会呆呆地看我。 “师弟啊,那女人说话满是漏洞,你没听出来?这分明是给咱们设置的圈套等着咱们往里钻呢。我问她父母弟弟的名字,老家的时候,就说出来了一个让我很敏感的信息,我就发现猫腻了。为求事情真假,一会你跟我去下任氏集团,我要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测一测这个尸变的人。” 耿彪彪一听说去任氏集团先是一喜,接着就是一惊,道:“去任氏集团,好,那你还真要测阴命?” 我摆了摆手说:“因为,那死人是真尸变,我要来了生辰八字,就能知道死尸的底细了,办完了这事,你早点跟我去一趟杨丽家,有好戏看。” 说完,我把停在车位里的汽车发动着,带着邓婉婉和耿彪彪往金元宝大厦去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验证 “喂,玲玲吗?”邓婉婉在金元宝大厦的接待大厅里,用手机联系上了任玲玲。 “嗯,好的。我们这就上来。” 挂了电话,邓婉婉对我莞尔一笑,道:“咱们上去吧,任玲玲说跟前台打好招呼了,咱们直接上楼,她的秘书会领我们进她的办公室的。” 我们上了直梯,耿彪彪还在因为我刚才那个欲擒故纵的说辞对我夸赞,说我多厉害多精明,可是我压根没放在心上,他却越说越上劲。 “黄生,你消停会吧,你呀,就是能见任玲玲了,激动的。” 这话真说到了耿彪彪的心坎里了,耿彪彪笑着挠了挠头,说:“还是嫂子聪明,一语即中。” 说话间,电梯到了,一个职业装小姐姐双手交叠在电梯口等着,“邓经理,你们来了,那这两位就是张若虚先生和耿彪彪先生吧!” 邓婉婉点头答‘是’,我们就在她的引导下,进了任氏集团的办公区…… 这里面井井有条,工作安排得当,人员都在各自忙碌,一看就是高效的公司。 “几位这边请。”职业装小姐姐说了一声,又在我们前面引路,直到尽头一道纯实木的木门前。 ‘咚咚咚’敲门三下,“任总,邓经理带着您的两个朋友来了。” “好,让他们进来吧。” 职业装小姐姐,把门禁卡在感应区一刷,门就打开了,我们三个鱼贯而入,那个引路的小姐姐则轻轻地把门碰上。 办公室真的好气派啊,清一色的红木家具,全智能办公系统,就连垃圾桶都是智能声控的,从办公室的装潢来看,就知道这家公司的老板是亿元资产以上级别的。 而办公室的中心任务任玲玲,也是一身高贵西装,高冷地站在窗前,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正在一点点往嘴里呷。 “任总,好久不见。”我随口一说,用叙旧的口吻跟她说。 她把酒杯随手放下,擦了一下眼角的泪,虽然她的眼睛不是很红,但能看出来,她刚刚哭过。 我不好意思揭人家的伤疤,所以,就当没看到,也没有问,把我的目的抖了出来,“任总,是这样的,我这接了一单生意,是一个活尸的事,我想用下你的地方,我施个小小的道法,你看方便吗?” 任玲玲把头微微一低,硬憋出了一抹微笑,道:“好吧,你就在这做吧。呃……婉婉,你跟我进内室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可能是任玲玲的情绪,还有些问题,说完直接拉上了邓婉婉,走到了墙根处,用指纹解开了门锁,拉着他进去了,‘砰’一声,门关上了。 “任玲玲她……”耿彪彪欲言又止,看向了我。 “师弟,你了解女人吗?大部分的女人都希望有男人可以依靠,所以,女人都希望当小女人,可偏偏任玲玲就不是个小女人,而是比男人还要强的女人!你觉得她比我怎么样?” 耿彪彪愣住了,也许是当局者迷吧,不过片刻后仿佛明白了一些,“说实话,任总比你强,还强的不是一点半点,但,我发现她有些依赖你,是不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因为女人毕竟是女人,再要强的女人,她也想找到一棵大树傍住,现在那么多女性大龄未婚为什么?因为,她还没有遇到,能hold住她的男人,我知道,你喜欢任玲玲,那就别做事婆婆妈妈的,什么时候,你像我一样,能成为独当一面的人了,任玲玲就会对你另眼相看了。记住,你是个男人,是男人以后就要成一棵大树,让女人可以依靠的大树。”https:/ “另外,黄生,你别吃醋,任玲玲一开始确实对我有好感,有些依赖我,但我现在能看出来,她对你也有好感了,以后,任氏集团看风水一类的事主要靠你了。你一定可以。” “师兄,你,哎,不知道说啥了,总之,谢谢你。”耿彪彪开心地笑了,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有信心。 “别废话了,咱们忙正事吧,杨丽这单生意,搞不好又是大地门的阴谋。把你包里的工具都拿出来。” 就这样,我们在任玲玲的办公室里,简单地支楞起来了一个法台,我将杨丽给我的那个人的生辰八字写在了黄符纸上,然后叠成三角状,放在了法台中央,滴了两滴杨丽的血液上去,念动口诀。 “不问天,不问地,单问阴府谛听仙;不拜仙,不拜鬼,只拜阴间谛听尊。” 口诀念毕,那张写有死者生辰八字的黄符没有任何效果,还是老样子。 “什么情况?黄符纸没有自燃?”耿彪彪疑惑了,按理说亲姐弟不该是这个情况的。 虽然,我所施的道法是为了测死者的阴命的,既然,写着生辰八字的黄符纸没有自燃,那就无法测算阴命,不过这也在我的意料之内,我猜的就是杨丽跟死者没有血缘关系,如果真的是一脉血亲,那肯定是能测出来死者的阴命的。 “杨丽果然不是好人,师兄,还是你说得对,她在给咱们做局。”耿彪彪大怒。 我一开始就笃定杨丽和死者没有血缘关系,但为了验证我的猜想,我还是从兜里掏出来了四小支试剂管。 “你这是什么东西?”耿彪彪又不明白了。 “血清,咱们来的时候,不是把车停靠在博物广场的献血屋了吗?我就是进去找采血护士把ab型、a型、b型和o型血这四种血清都弄来了。” 耿彪彪纳闷着眯起了眼睛思考起来,突然,睁大了眼睛,瞬间明白过来了,“师兄,你弄这四种血清,是要证明杨丽和死者是不是血亲对吗?” “对,你还记得不记得杨丽说,她弟弟和妈妈是什么型的血液?”我扭头看向了他。 “记得,杨丽说她弟弟还有妈妈是ab型血液。” “对,那就没错了。用杨丽的血试一试这四种血清,就知道,杨丽有没有跟我们说假话了。”我微微一笑,把装有杨丽血液的小瓷瓶上的塞子打开,往四种血清上都滴上了一点。 一分钟后,杨丽的血液跟o型血的血清融合了。 “哼,真让我给猜对了,杨丽跟那具死尸没有血缘关系。” “啊?你怎么肯定?”耿彪彪惊讶。 “你看,杨丽的血液没有跟ab型、a型、b型这三种血清融合,而是跟o型血清融合了,那就说明,杨丽是o型血,o型血相对于a和b这两种血型来说,属于隐性基因,别管是父或母哪一方给血液基因,只要有一方是a或者b,那血型一定是a或b。杨丽口口声声说,自己的弟弟和妈妈是ab型血液,那死者的父亲血型反推回来,肯定是a、b、ab这三种中的一种,可偏偏杨丽是个o型血,你说可能吗?父母只要有一方没有o型血的基因,那是生不出来o型血的孩子的。” “还真是!你问那个杨丽的时候,她的眼神就不太对,总是来回乱飘,半天还说自己的弟弟叫杨过,真以为自己穿越进《神雕侠侣》里面了。”耿彪彪恍然大悟。 我们已经确定了杨丽和死者,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只能说明杨丽说了谎话,至于是不是给我们下的套,是谁下的套我们却又抓不住头绪,片刻之后,只能作罢,因为,线索有限,推理不出来后面的答案。 “那咱们就好好准备下,赶个早去他们家,蹲个点,然后早早埋伏上,再来个反设计。” 我们把东西收拾好,又去敲了敲内间的门,告诉任玲玲我们办完事了,她们俩才从里面出来。 再见任玲玲,她的情绪稳定了很多,也没有刚才那种负面的表情状态了,但是她的眼睛明显肿了起来,估计是刚才在里面大哭了一场。 说真的,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任玲玲确实也不容易,我倒希望耿彪彪能早点把她拿下,照顾好这个看似强大实则柔弱的美女。 我们的事情办完了,向她道别,任玲玲也还是很礼貌地跟我们招呼道:“刚来就要走啊,不再坐一会儿吗?” “不了,谢谢任总的好意,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我也不会问。因为,别管是左庞还是克巴,他们现在的矛头对准的已经不是你们任家了,而是我们极道天师馆。” 这话一说,任玲玲的眼睛睁大了好多,精神也不像刚才那样萎靡了,只是隐隐地替我们担心。 我却无所谓地反安慰道:“任总,你一个女人撑起这么大一个企业,不容易,你好好管理你的企业就行了。张若虚说的话,依然算数,任家的事就是极道派的事。我要是不在,你有什么搞不定的,跟黄生招呼一声就可以了。” 任玲玲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感激地点了点头。 “好了,我们走吧。”我招呼了一声,邓婉婉和耿彪彪跟上。 我的暗示已经很直白了,就看耿彪彪和任玲玲他们俩的默契了。 这次由邓婉婉驾驶汽车,她一脚油门下去,汽车就开了出去。 汽车一边行驶,我一边想着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事。 第二百四十章 对方的阵容 毕竟,他们的圈套已经被我识破,我心里没有太多负担,但是那个尸变的死尸却不是个省油的灯。因为他的生辰就知道,他不好对付。 可是,明知山有虎,还得偏向虎山行,因为,我不能怂,这不仅仅是极道派的面子还是我必须面对的事情。 大地门跟我们交手好几次了,哪次都没有讨到便宜,他们自己还损兵折将,左庞的二儿子当着我们的面被女鬼杀死了,他肯定不会就此罢休,他临走前撂下的狠话,每每想起我就不禁头皮发麻。 特别是子母棺材还在左庞的手里,这就让我在气势上又输了一分,还是因为子母棺材是大凶之物,还不知道阴险的左庞会拿子母棺材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左庞之所以不怕冤鬼报复,全靠九宫龙宝镜,真要让左庞吃不了兜着走,必须得把他的这个法宝弄走。 眼看着我们就要到杨丽的家了,我心里还是在打鼓,我总觉得我是在很被动不利的局面。 七月的天,那叫一个热啊,我和耿彪彪热得直冒汗,就这么热的天,怕是还没等到埋伏我们的人,我们就已经在这里虚脱了。 “那就是一号楼了,我们到了亡者的地盘。”耿彪彪指了下一号楼。 我把车钥匙给了邓婉婉,对她说道:“去吧,去警察局找张小斯,让他想办法申请一套监听装备,放到103房间里,这是我们拿到大地门犯罪证据的最好机会。” 邓婉婉对我点了下头,开上车往警察局走去了。 杨丽所住的小区绿化还算不错,是石厚市绿化还有水系最完备的小区,住在这里的人不能说是大富大贵,但也都是颇有家资之人。 特别是小区花园的草地上,矗立的那几棵大柳树,树干笔直,简直是乘凉纳暑的好地方。 “邓婉婉和警察过来还得一会儿,咱们先去换身衣服吧。”我说道。 耿彪彪有点不理解,问换衣服做什么? 我笑了笑只是说了一句,“听我的,准没错。” 然后,就去了附近一家劳保店,买了一身干活的衣装,我们脚踏橡胶鞋,一身粗布衣,头上再盖一顶安全帽,耿彪彪扛梯子,我背绳子,谁看了都以为我们是抢修工人。 我带着耿彪彪,来到了小区大门前,正准备进去,耿彪彪叫住了我,“咱们就这么进去,人家让不让啊?别到时候,被拦在外边就尴尬了。” 而我却一脸不屑,对他摆手道:“放心吧,咱们现在是维修工,你只管跟在我后面,我带你进去。” 说完,我就一马当先,一手拎工具箱一手抱着尼龙绳,走到了小区门前。 “欸,你是干嘛的?”一个个头不高,歪嘴巴的保安把我拦了下来。 我假意地笑了笑,道:“师傅,我和同事,是修空调的,这不公司说这小区有个业主家的空调坏了,叫我们来修的。” 歪嘴保安一笑,点了点头,“哦,修空调的啊,行,登记一下进去吧。” “欸,谢了!” 我拿起笔来,随随便便在小区门口前木桌上的登记本上,胡乱登记了一户信息,还留下来了我的一个假电话。 这种小区,看似规范有物业保安管理,其实,就是个空架子,虚摆设。就这样,我们毫不费力地进了小区。 “师兄,真有你的啊,这都能让你混进来。”耿彪彪又称赞了我一句。 “这还不简单吗?小区的业主那么多,现在送个外卖,快递,上门装修,维修,就连按摩都能上门了,小区里每天进出百十来个陌生人不是很正常的吗?谁跟你那么认真!” 耿彪彪不说话了,走了没有几步,就在小区的湖心凉亭坐下,敞开胸怀,大口喘气,还是太热了下午四点多了,室外温度还是三十八度,城市的热岛效应,就是这个情况,不是几处绿地和水潭就能解决的。 正在我们热得发晕的时候,邓婉婉和三个穿蓝色警服的男女走到了我们身边。 “张若虚,你什么时候干维修了?” 我扭头一看,是跟着张小斯的内勤小秦。 “小秦,是你?张小斯呢?”我有点意外,警务人员外出行动都会有警察带队的,而今天行动的人却只有小秦和她身后的两个辅警。 “张队长出差了,查祖又交代了一些新的情况出来,他向上级请示了一下,就去调查取证了。” “警察真忙啊,累成狗!”我揶揄了一句,就看了一眼同样热得冒汗的邓婉婉。 “婉儿,今天我和警方有密切合作,你先回去吧!今天的事处理完了,我会在联系你的。” 邓婉婉看着我,有点不情愿了,她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但今天的行动我怕她会有危险,再说,有警方的介入,办案的环节不适合让不相干的人知道。 小秦也在给我帮腔,劝道:“邓女士,张先生说得对,现在警方和张先生密切配合要破获答案,你在确实不是很方便,请回吧!” 警方代表把话都说出来了,邓婉婉就没有了拒绝的理由,只能不是很情愿地撇了撇嘴说:“好,服从安排,那我先走了!”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https:/ 小秦见她走远,就介绍起来了她的两个同事,“这两位是我们警局,技术支队的成员,专门负责窃听,给你介绍下,这个美女叫李素和。” “请多关照。”李素和主动跟我浅握了一下手。 “这位帅小伙叫董斌。” “张先生,久仰。”董斌也半鞠了一躬。 然后,小秦又问我和耿彪彪,“欸,你还没说呢!你俩怎么穿成这样?” 耿彪彪一听小秦这个问题,就笑了,“我俩跟你们这些穿蓝皮的不一样,我们为了混进小区,得换身行头。” 我赶紧纠正了他,道:“不是,这么跟你说了吧,有人给我们设置了个圈套等着我们往里钻。左庞他们跟我们斗了几次都没讨到便宜,既然给我们布置了陷阱,那今晚他们肯定出来大人物。为什么叫你们来安装设备,就是为了收集证据。说白了,我当诱饵,你们背地里录音录像,收集证据。我的这身行头,是给你们警察用的。” 他们三个同时懵逼了,齐声道:“给我们用的。” 我咧嘴笑了笑,把我的计划跟他们分享了一下,他们三个人又把大拇指齐齐地向我竖了起来。 然后,我们就往一号楼三单元走去,但我们没有去103室,而是去了二楼。 …… “真的太感谢你了,你放心,我一定会跟领导汇报,争取一个好市民奖的。”小秦对着一个戴眼镜头发花白的男子说。 “嗨,不用客气,配合警方办案,是我们的义务,你们尽管把我这当自己的办公场所。” “怎么样?能听见吗?”董斌问。 “能!很清晰。”李素和道。 “那么,我架设在对面的那个监控,图像如何?”董斌又问。 “放心吧,图像ok!” 耿彪彪冷哼了一声,“我师兄就是聪明,打着修空调的幌子,把监听装置偷偷塞进了103房间的空调道口里。” 一听耿彪彪开口的夸赞,我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自我怀疑到,“是不是我总是把问题思考得太全面,才养成了他这么松垮的习惯。” “行了,咱们就耐心地等着幕后黑手出现吧,希望,张若虚先生的计谋管用。欸,张若虚,你也该准备随时登门了,要不然,漏了馅可就白忙活了。”小秦揶揄了一句。 说话间,李素和突然开口打断了我们,“别说啦,楼下有人来了。” 我们几个都不说话了,一起盯着监控屏看,带头进来的是个穿着白色中山装竖着马尾辫白色头发的老者,后面跟着进来了三个人,分别是上次跟左庞一起出现的长发飘飘的娘娘腔也就是左庞的阴阳人师弟;赤裸上身,一身腱子肉的大地门大弟子史成,史一雄;被我割掉一只耳朵的大地门三弟子侯强,侯三兵。 除了最前面的那个我不认识以外,后面三个都是老冤家了,不过,那个白头发马尾辫的老头应该是最难对付的,从他那双犀利的眼神我就能感觉到,再厉害的就是史成了,不是说他的道法多高,而是他最狠。 “卧槽,大地门这次出动的可是除了左庞和马纳以外的最强阵容了,师兄啊,他们这么大的阵仗,是要治你于死地啊。” 我笑了笑没有理他,左庞前两天为了对付那对鬼力强大到没边的鬼母子,使出了大罗金刚印,已经消耗尽了元气,加上岁数大了,自然恢复得慢;至于他的入室四弟子马纳,已经被恶鬼吴玲缠得半死不活的,自顾不暇了,根本不可能出场。 尽管大地门最强的战力没在,但我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后悔没把太岁阴命的李虎虎带来。这家伙可是太岁阴命的命格,注定了大开杀戒饮血为生,如果他在,史一雄刚好可以给他当个对手。 我知道,大地门一定不会放过我,上次跟左庞分别前,他就撂下了狠话,只是没想到,他的报复这么快,这么突然。 紧张,非常的紧张,我还是把道袍换好了,明知道很危险,但还得上,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第二百四十一章 凶尸 “师兄,对方有四个人在埋伏着咱们,还有一具能动的尸体,而咱们这的战斗人员才咱们两个。那个白头发梳辫子的,一看就不好对付,肯定是个难缠的对手。”耿彪彪打起了退堂鼓。 “耿彪彪,你别给我当猪八戒,遇事就往后撤,大地门的弟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史成,也就是外号史一雄的那个家伙,别的都是渣渣。侯强,也就是外号侯三兵那小子,耳朵还被我削了一只,他现在没什么战斗力,完全可以忽略。一会,真要动起手来了,我可以对付那个白头发梳辫子的老家伙,就是不知道这个老家伙什么来历,有什么本事。” 虽然,看起来我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但是耿彪彪的气势还是输了半截,因为还有个娘娘腔,既然是左庞的师弟,那肯定也有两把刷子,上次斗那对鬼母子,他没有露真本事出来。 耿彪彪的汗越流越多,可不是因为炎热,而是他心虚,流出来的都是冷汗,“喂,三位警察同志,你们带枪了吗?” 这句话,可把他们三个给问懵了,纷纷摆头,李素和直接说:“我们三个是辅警,没有持枪资格的,就算是民警也得有持枪证,才能用枪!” 这下,耿彪彪彻底无奈了,我看了下窗外,天才刚刚黑下来,又看了下手机也刚二十点五分,离我和杨丽约定的时间还差一百一五分钟,时间绰绰有余。 “欸,你们别说了,咱们监控的对象说话了。”李素和一句话,我们彻底安静了下来。 “你们说张若虚那小子会不会上钩,他问了杨丽那小妞那么多话,难道不会暴露?”史一雄说道。 “应该不会,张若虚我很了解,他是个视财如命的人,张若虚知道尸变的死人不好对付,所以,才会问那么细的。而且,她还收了杨丽的银行卡,他不会不来的。”侯三兵点着头说道。 “小心点,张若虚这小子滑得很,如果,这一次弄不死他,以后就很难再有机会至他于死地了。只要把他给做了,极道派剩下的几个小鱼小虾,还不是随便捏死!”娘娘腔一脸坏笑地说道。 他们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看样子是吃定我了,他们确实算准了我晚上会来,只不过这几个家伙棋差一着,反而被我算计了。 看着他们得意的笑容,我正想揶揄他们,还真是迷之自信啊! “曹田大师,这一次能不能干掉张若虚全靠你了,你弄来的这具尸体到底行不行?别对付不了张若虚。这家伙能耐可以不小,上次我和我师兄还有刍狗道人都没从那住子母棺材的鬼母子身上讨到便宜,倒是张若虚这小子,先把小鬼给打伤了。”娘娘腔有点不放心,问道。 “迟化老弟,你把心当肚子里,我这具死尸那是尸体中的极品,他的生辰八字你们知道了,绝对的阴命,才能练出凶尸。”曹田很自信地说。 我心中一寒,敢情大地门真是把我当成不得不除的对手了,连专门炼尸养尸的陕西曹家都请来对付我了,就是不知道,曹田这口中的尸体中的极品,究竟有多厉害。肯定不好对付,毕竟人家是下了血本的。 “曹田大师,我师傅可是花了一百万才请你出山,帮我们灭极道派的啊!我们几次三番地跟极道派斗,都没讨到便宜,就凭你的这个死人,真能搞定张若虚!您啊,可别说大话。” 侯三兵这话刚说完,曹田的脸色就变了,很不高兴地说:“你小子怎么这么没见识,告诉你,我的这具尸体可不简单,除了你师傅的九纹铜镜,其他什么法宝都镇不住它,他只怕公鸡血和荔枝柴,就算极道派的小子道法高强,能把我这死尸镇住。那他肯定也损耗巨大,到时候,不用我出手,你们就可以收拾掉它了。” 曹田把自己带来的这具死尸吹到天上去了,史一雄也有了兴趣,“那么曹大师,你能说说,你这具死尸都有多厉害吗?如果,只是生辰八字全阴,够凶那也不够对付张若虚。” “哼哼,我这具死尸可是被黑教高人的秘术画到身上的,而且它还被我喂过苗疆黄毒洞的五毒水,那可是凶的冒泡啊!”说完,曹田得意得合不拢嘴,但突然脸色又变了,反问他们三个人。 “左掌门可是答应把大地门的断续膏给我的,我那个残疾的儿子,就指望大地门的圣药,重新下地走路了。不会食言吧?” “呵呵呵,当然不会了,只要曹田大师能帮我们把张若虚除掉,断续膏,立马兑现。”娘娘腔说完,就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罐,在曹田面前晃了晃。 曹田看在眼里很满意地点了点头,“你放心吧,张若虚的命就交给我这具死尸给解决了。” 监控屏里的四个人嘿嘿地坏笑着,仿佛他们胜券在握,认为我这一次死定了似的,不过那个姓曹的嘴里说的那具死尸是真的很厉害,本来陕西曹家就是专业养尸的大户,而且又给这邪性的尸体强化过,要说最难对付的,还得是这尸变过的尸体。 “子母棺材师傅是用来干什么了?”侯三兵问道。 “师傅说,他给了一个越南专门练鬼的大师用来练子母一体的鬼怪。也是用来对付极道派的,子母棺材可是大凶之物啊,练出来的鬼力那可强得不得了。”史一雄说道。 “张若虚今天就要死在我的凶尸手里了,还用得着什么子母棺材,左掌门真是多此一举。为什么非要麻烦去越南找什么鬼婆子练鬼?极道派有那么难对付吗?”曹田似乎不知道我们极道天师馆的厉害,有点不解地问道。 “据我所知,风雷老道收的五个徒弟各有所长,他们五个人分别修五行道法中的其中一种,张若虚修的是木法。今天就算把张若虚这小子给做了,剩下的那几个道法也很厉害,稳妥起见,我师兄才找了越南的鬼婆,用子母棺材炼这子母一体的恶鬼。而且,极道派的《五行法册》可是目前最全的道术集,道家四十九阵还有七大阵法,以及多种封禁道术还有道家法宝介绍都在这里,是京城的龙家老太爷点名要的宝贝,所以不能把极道派的都干掉,得留个活口。”娘娘腔阴险地说着。 第二百四十二章 操尸术的关键 “师兄,你骂也没用,他们的险恶用心都说出来了,要我不看,你还是别上门了。他们就等着你把脖子往前一伸,然后再咔嚓一刀。”耿彪彪边说边做手势。 我摇了摇头,道:“不去那是不行的,单靠一个尸体的事情,定不了他们多重的罪。现在我是钓他们这些大鱼的诱饵,我必须出面,抓人抓赃,捉奸捉双,只有他们跟我动手了,才能抓现行,才能定定他们重罪。” “欸,你们看那个白头发梳辫子的,有动作。”小秦喊了一声。 我立马凑上前通过显示屏观察,曹田解开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布包,从里面拿出了三支绿颜色的念香,点燃以后,把念香放在了死尸的鼻孔前面,熏了熏,尸体产生了反应,抽搐了起来。 我不由地吃了一惊,居然是由尸油与人魄为原料炼制而成,点魂香!这种东西对人来说百害而无一利,但是对于,鬼怪邪尸来说那就是上上品,甚至可以驱使鬼怪死尸。 难怪陕西曹家有这么惊天的操尸手段,居然有点魂香,只不过这种东西的炼制手段有违天和,而且也太缺德,曹家人才自己炼制很少能在黑市上买到。张小斯跟我说过,最近有死人运毒,八成跟曹家人有关系。https:/ 现在曹田拿出来点魂香操控这具凶尸来对付我,看来是真的下了血本,不让我活。 我心里一阵发寒,搞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狠,感觉师傅在世的时候,他们也不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吧…… 这还不算完,曹田伸出自己的左小臂,拿刀子在自己的左胳膊上划了一刀,血液一滴滴地进入了死尸的嘴里。 “大师,你真行,连血都喂上了。”侯三兵竖起来大拇指。 “哼哼,给这具死尸喂点我曹家人的精血,可以更凶让张若虚进得来出不去,这下子我看这小子怎么嚣张!告诉你们吧,我们曹家引以为傲的操尸术的关键,就是喂尸体血液,既能增强死尸的凶性,还可以让我更好操纵死尸。”曹田得意地悠悠说道。 “呵呵,曹田大师果然厉害,我就说嘛,我师兄请过来的人,一定都是狠人!”娘娘腔道。 那具尸体抽动得更厉害了,我隔着屏幕就能感觉到,它那强大的压迫感,让我浑身不适。 曹田念儿一句咒语,取出来了个草人,草人前贴着一张黄纸,但看不清写的是什么,应该就是死者的生辰八字,但凡要操作死者的身体和灵魂,都要把姓名和八字列出,然后才可以进行操控。 曹田双手捏着草人,嘴里嘟嘟囔囔地念着不知道是什么的咒语,突然,眼睛一睁,取出来一支银针,扎进了小草人的头部。 那具死尸的眼睛也同时睁开,嘴巴微张,一口白色的气体从嘴中呼出。 我不由得浑身一颤,心中暗暗感叹,这个姓曹的老东西,手段够高明的,但是,他的整个操作过程被我看在了眼里,我已经知道了,他的操尸术的关键环节所在,就是那个小草人。 这传闻中的操尸术,是邪乎其邪的秘术绝学,不仅可以操尸做事,还能封住死者的魂魄助自己修炼,难怪,坊间传闻操尸术没有弱点,被操控的死尸是不死的,就算打败了施术者,也无法破尸,原因是弱点既不在死尸的身上,也不在施术者,而在操尸的傀儡。 我的心一下子就变得轻松了不少,这凶尸虽然厉害,但我已经知道弱点所在了。 曹家的操尸术天下闻名,就连我师傅生前也跟我常夸赞这门绝学,真没想到,我会在这里碰到曹家的操尸高手。 咒语念毕,曹田将草人放进了客厅的茶几柜里,还嘱咐杨丽和李萍说,不要让任何人动这个草人。 点魂香噼里啪啦地边烧边响,不一会香烟就被尸体完全吸入,那具尸体抽搐得更厉害了。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杨丽,颤颤巍巍地开口说话了,看她的模样似乎是很害怕这伙人,“曹大师,这具尸体颤动得这么厉害,张若虚不会起疑吗?” 曹田看着杨丽勾了一下她的下巴道:“你放心吧,尸体颤动张若虚才不会怀疑,谁让人家是道法大师!” 侯三兵显得既紧张又兴奋,连忙向前走了一步,开心地说道:“哼,张若虚,你有十条命也得交代在这里,你割我一只耳朵,那我就要你一条命。” 娘娘腔又看了一下手表,道:“快十点了,张若虚该上门了,咱们赶紧进里屋,把门反锁,等着看好戏。” 几个人说话间转身进了主卧室,然后把门碰上从内锁死了。 我和耿彪彪长长地舒展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师兄,咱们该上了!” “对,该咱们出场了。”我招呼了耿彪彪一声,就出了门,刚到一楼,就掏出手机拨通了杨丽的电话,称我已经到了门口,要他开门。 杨丽开了门,我们刚刚走进来,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尸臭味,而且还夹杂着较为浓烈的血腥味。我和耿彪彪下意识地把鼻子捂住了,其实我们俩心里都明白,这股尸臭味,就是刚才曹田烧点魂香的味道,至于血腥味,那就是曹田滴进尸体嘴里的血味。 整间客厅都很空荡,家具全都挪向了两边,只留中间一具冷尸柜,里面躺着抽动身体的死尸,看他剧烈地抖动,仿佛下面就会起来,吸净活人的血液。 我走到跟前低头观察了下这具尸体,他的面色苍白,应该是感受到了戾气才能起来作怪,这种尸体之所以会尸变,是看人气的,一旦人的气息打扰到了他,他就会起身作怪。 目前,这具死尸的皮肤还是白色,还不是很强大,等它再任性发展一段时间,就真的不好收拾了。 看着这具不断抽搐的死尸,我心里跟明镜一样,幸好,它还在可操控的范围,等它一旦脱离了控制,那就会变得凶厉无比。 曹田为了对付我,居然养这么凶的邪物,要不是我在监控里看他操作,只怕一会我还真对付不了它,幸亏,我知道小草人在哪! “张天师,你看我弟弟的尸体,这是怎么个情况?”杨丽假装疑惑。 “你弟弟死了多久了?”我问道。 “算上今天是第五天了。”杨丽答道。 “五天……嗯,还算是新死之人。” 我故意这么答话,是为了让大地门的人和曹田他们放松警惕,其实我早就知道这具尸体已经被炼多日了,只不过曹家世代为养尸家族,对于保养尸体很有一套,所以看起来这具死尸像是个死了没多久的人的。 接下来,我就开始我的表演了。 “杨小姐,你弟弟的头七还未过,所以现在还好收拾,我建议你去买些荔枝柴,把他烧了这样永绝后患。” 刚说完,我就从道具包里拿出来了装有公鸡血的小瓶子,整整一瓶都撒在了死尸的脸上。 顿时,一阵腾腾白烟从尸体脸部冒起,就像是某种强酸腐蚀了一块肉那样,尸体的尸气被散去了不少,尸体也不再抖动得那么厉害了。 现在,这具死尸的尸气被我用公鸡血散去了很多,躲在主卧的曹田不可能过不知道,我就等他们现身,如果,不现身,那我就趁这尸体被我重创的时候,一步到位秒了它。 果然,感知到情况的曹田按捺不住了,主卧的门被打开,他们四个人先后出来,恶狠狠地看着我。 又有谁会想到在这繁华的都市,鳞次栉比的楼舍房屋内,会有一场道家对决。 “张若虚,你怎么会知道,这具尸体怕鸡血?你不是断定他还出头七,属于新尸吗?”曹田一脸疑惑。 看样子,他显然不知道,我刚才已经在监视他们的时候把他这具引以为傲的尸体的弱点,铭记在心了。 看着他疑惑的眼神,我心中暗暗高兴,我已经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我没有直接回答曹田的问题,反问杨丽,“杨小姐,这是怎么回事?除了这位白头发梳辫子的道友我不认识外,其他的三个可都是,鼎鼎有名的道家大牌,大地门的精英啊!” 我故意这么问杨丽,好掩饰我自己,装作一副完全不知道的样子。 “杨小姐,你要真是请了这几位道家高手,那我就没必要留下来,大地门也是当代道家的名门正派。完全能应付这个尸变。” 说完,我转身就要走,还跟耿彪彪说道:“黄生,把银行卡退给杨小姐,我们走。” 耿彪彪二话没说,就把银行卡从兜里掏出,将卡扔在了地上,扭头就要跟我走。 “站住。” 史一雄大声喝住了我,慢慢走到我的身后,拍了下我的肩膀。 “张若虚,既然杨丽小姐花了钱,请你来解决尸变,那生意可不能做到一半就不做了啊。这不符合你的性格呀,你可是视财如命的。”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看来,今天,我张若虚,注定要跟大地门大干一场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贪得无厌的下场 既然人家是铁了心要我死在这里,那自然就不会放过我,现在大地门的大弟子拦住了我,我已经从心里预感到了不妙,既然退无可退,避无可避,那就只能硬着头皮接招了。不过我还是尽量避免跟他们正面冲突,因为楼上的三个辅警正在监视他们,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是证据,我不如假借自己快要完蛋的时机,再让他们不打自招。 “张掌门,你t 曹田笑了,嘚瑟道:“你们口口声声说这小子有多么多么厉害,我看也不过如此吗?不用我的这具尸体出马,自己倒先怂包了。” “曹大师,别信他的话,这小子鬼着呢,你不知道,我这没了的耳朵,就是张若虚干的。”侯三兵气愤地说着。 娘娘腔眼神阴沉,猥琐地笑着,认为把我拿捏住了,反问:“张若虚,你不是很嚣张吗?怎么这么快就怂了。” “再嚣张也得看时候啊,有什么比命更重要呢!只要你们饶我和我师弟一条命,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我装出来一副快要吓尿的样子,就差挤出眼泪了。 “是吗?让你做什么都行?”娘娘腔得意地笑了。 我用一种极度惊恐和求生的眼神看着他,道:“是的,是的,师叔,您只要留下我和我师弟的命,做什么都行,就连我的掌门玉佩都可以!” 说完,我将自己的八卦紫玉摘了下来,展示给他们看。 大地门的人对我的八卦紫玉完全不屑,的确,我这块玉佩虽然算得是上道家少有的宝物了,但是跟他们大地门的九纹铜镜相比,就逊色多了。 娘娘腔眉头一挑,我这话半真半假触动了他的心思,再加上我来掌门玉佩都亮了出来,他果然对我信了三分。 这时候刚好李萍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我一抬手打招呼道:“大妈,是你啊,你还记得我不,咱们先是在凤凰城见过面,后来你在青龙湾来了,我还给了你一大笔钱,你说远走高飞,跟卓荣集团断绝往来呢!” 我故意把这招人烦恨的话说出来,好借大地门的手把她除掉,刚好在监控之下,直接做实一个杀人的罪名给他们。这个叫李萍的老大妈,我给过她机会了,她自己不珍惜,还在为虎作伥,那只有牺牲她了。 “你,你别胡说啊!”大妈李萍一时语塞,结结巴巴地说不出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李萍我看你怎么圆谎! 娘娘腔突然把脸斜在了大妈身上,恶狠狠地说道:“李萍,之前青龙湾的事,你可不是这样跟我们说的啊,你说的是任玲玲顶不住压力了才退的房,其他人没有退,还闹出了乌龙。原来,你是两头通吃,拿了张若虚的好处又吃我们的,哼,难怪你办事不利。” 显然,娘娘腔对李萍起了杀心,李萍颤颤巍巍得半天说不出来话,她办事不力在前,后面又收了我的好处,就算她有一百张嘴,也别想说清楚了。 娘娘腔一步步地走近她,突然,一抬手,干净利落地把李萍的颈动脉割破,只剩她兀自地在地上打滚。 李萍的死,验证了贪得无厌没有好下场。 第二百四十四章 《五行法册》 李萍在地上挣扎了两下就不再动弹了,只剩下喘气,用一种愤恨的眼神开着娘娘腔,是死不瞑目的情况,有转眼看了看我,似乎有一种埋怨。 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是你太贪,有这种下场是罪有应得,我还是没有跟她对眼,只觉得看着将死之人的眼,不爽。 没多久,李萍连气都不喘了,彻底死透了。 杨丽站在一旁,吓得脸都白了,她自己都想象不到,大地门的人居然会这么狠毒,杀人连眼都不眨一下,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也是这下场。 处理完了李萍,娘娘腔又回过头来,冷冷地笑着,“张若虚,耿彪彪,你们两个看到了,这是大地门的手段,真要不想死也行,答应我件事。” “师叔,您说,只要能留我们兄弟俩性命,别说一件事,一百件事都行。”我故意装作很害怕的样子。 娘娘腔没有开口说话,点了点头浅浅地淫笑了一声,就看了史一雄一眼,暗示他把话说出来。 史一雄咳嗽了一声,道:“张若虚,既然你想活命,那好办,只要你交出来一样东西就行。” 我故作惊讶地看着他,问:“您说,您要我交出来什么东西?” “《五行法册》。”史一雄大声说道。 我哦了一声,面露难色,极不情愿地说道:“这……” “你还犹豫什么?你不是想活命吗?”侯三兵皱着眉头,一脸不爽地盯着我看,其实我知道,他跟我有一耳之仇,与《五行法册》相比,他更希望我死。 “这真的……很为难。《五行法册》可是道家至宝,记载最全的道家法术和阵法的修炼册。要不,我把八卦紫玉给你们行不行?”我故意装作很为难的样子。 “呸,谁稀罕你那破玉佩,我们大地门的九纹铜镜比你那块玉佩不知道要强多少倍,想活命就拿《五行法册》来换你的命,否则,你就把命给我留下。”侯三兵嚣张地说道。 他刚说完,站在后面很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话的曹田也咳嗽了一声,“张若虚掌门,你就别拖延时间了,你要是有《五行法册》你早就掏出来了,只怕你是没带在身上吧。我告诉你,反正你是要死的人了,不如就让我的死尸吸了你的血吧,你该感到荣幸,你是它吸食的第一个道法高深的人。” 我扭头看向曹田,假装不是认识地问道:“沟槽的,你谁啊?谁说我没带着《五行法册》了。” 曹田嘿嘿一笑,道:“那你听好了,我叫曹田,陕西操尸家族曹家,你知道嘛?” 我摇了摇头,“不认识,操尸家族应该是云南,黑苗族人,曹家籍籍无名。” “什么……你个臭小子……”曹田气急,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没在搭理他,活该他生气,因为他跟旁边的那三位大地门的人物相比,只是个配角,于是我又把话锋对准了他们,道:“大地门的三位爷爷,非要《五行法册》不是不可以,但我还想确认一下,你们真的会放过我和我师弟吗?” “那是当然!《五行法册》呢?”史一雄以为吃定我了,伸出他的大手找我要。 我心说:“这伙人果然上道,我得抓紧机会,拿住他们其中一个,好反制他们。” “好,《五行法册》在这。”我从怀里掏出了皱皱巴巴的一本册子,正要递过去,史一雄把手往前一伸,正要接手,我猛地把手缩回。 “欸,东西可以给你,但《五行法册》可是道家百科大全啊,能不能多少给我点钱?”我眼睛闪烁,就跟做了贼一样,飘来飘去。 “是该给你点钱,说吧,你想要多少钱。”娘娘腔冷笑着说道。 “欸,我说的可是真的,东西真给你了,我怕你们食言!还会杀我和我师弟,所以,我现在就要你们给我的账户打钱。放心,只要我和我师弟平平安安出了这道门,我就会把钱退回去一半儿,这很公平吧!既保了我们兄弟的命,又让你们得到《五行法册》,再说钱也不多!”我还是摆了他们一道,给他们耍了个小聪明。 侯三兵冷哼一声,银牙紧咬,恶狠狠地说道:“妈的,张若虚,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敢跟我们讨价还价,你以为你还有能耐跟我们斗狠吗?我们随时可以要了你的命!” 娘娘腔一听侯三兵的话,脸色跟着一变,对曹田说:“曹田大师,张若虚已经可以死了,等你动手杀了他,我们再拿五行法册。” 我心中冷笑,这帮家伙果然够坏,都是挂羊头卖狗肉的豺狼,我怎么会坐以待毙呢? “慢着!” 我一只手抓着《五行法册》,另一只手划开了打火机,把火苗靠近了册子。 “反正我和我师弟,今天是活不了啦,那我也不能便宜了你们,大不了我把这本《五行法册》,让你们永远得不到道家百科全书。” 他们一听这话,着急了,娘娘腔赶紧阻止道:“别,有话好商量,好商量。” 我这一个烧书的动作,把他们给吓到了,我心里很清楚,《五行法册》一旦被毁,他们无法跟龙家交差,到时候,可能下场会很惨。 耿彪彪这时候开口说话了,“哼,你们这些家伙,吃人不吐骨头,我们真要是这么听话,把《五行法册》交给你们,那我们才是真的没活路了。要么我们毁了法册,要么给我们一大笔钱。你们自己选吧!” 此刻,大地门的三个高人犯难了,他们的心思,我再清楚不过。他们既想要我的命,还想把《五行法册》拿到手里。 《五行法册》不仅记录着金木水火土五系道法,还把道家四十九阵,七大法阵和六大禁术记录在内,更是连法器道具和各种符咒都记录的详详细细,这才堪称道家百科全书。 这本皱皱巴巴看似不起眼的小册子,在普通人眼里,无非就是一本看不懂的天书,毫无价值,可是在懂行的道家专业人士眼里,确实无价之宝,只要能洞悉这本法册,那就是真正的道家大师。 “好,张若虚,你赢了!要不说你聪明,我们跟你对阵,总是吃亏呢!果然够狡猾。说吧,你要多少钱?”娘娘腔也无奈了,只能摇着头对我说。 我表面上故作姿态地想了想,然后张开手掌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十万?呵呵,我当时多少呢!行,给你!”侯三兵不忿地说道。 “不,五十万太少了!我要五百万!”我瞪大了眼睛,又把打火机的火苗移近了法册一点。 “妈的,你小子心真黑,五百万啊,五百万啊!你tmd怎么不去抢?”侯三兵显然没有想到我会狮子大开口,声音里面抬高了五十分贝。 就连史一雄也皱了皱眉头,确实,我要的这个钱太多了。 “不多,一点也不多,本来我是打算要五十万的!可是,刚才你们那个架势,我怕了,觉得五十万对我来说不保险,还是五百万稳妥。我只要出去了退你们一半,哦,不,退你们三百万,哦,不,退四百万。”我就像个精明的商人一样跟他们讨价还价,这帮人之所以这么坏,全都是为了钱,钱是他们的命根子,我刚好可以用钱拿捏他们。 “别犹豫了,我让步已经够多了,我知道你们把钱看得跟命一样重要,所以,为了我自己和我师弟的命,我只能让你们多出点钱了。不然,五十万的话,你们真可能会大不了不要,五百万,那你们的就得掂量了。” 我自信满满地看着他们,又紧盯手里的《五行法册》,演戏就得演得像一点,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其实我也舍不得把《五行法册》烧掉,但,为了拿捏住这帮人,只能这样了。 我保持着一手拿法册,一手拿打火机的姿势,一点点往门口靠,还不忘提醒耿彪彪:“胖子,记得开门让我先走。” 耿彪彪秒懂我的意思,赶紧跟在我后面抢到了门前,准备开门。 正当耿彪彪把门扶在门把手上,准备开门的时候,史一雄那恶狠狠的声音就传入了我的耳朵里。 “张若虚,五百万我们给!把《五行法册》留下!” “我凭什么信你?你先给我转账。”我把目光移向了史一雄,眼睛微微一眯,十分警惕。 娘娘腔嘿嘿一笑,点着头问:“我怎么给你啊?是现金还是转账?” “我不要现金,我也不要转账,我要你们转我的支付宝,不许给我说没用的,现在转钱,立刻马上!”我把声音放大,显得十分激动。 “告诉你们,老子的支付宝账号是1xxxxxxxxxx,别耍花样,快转。” 娘娘腔不高兴了,但也没有办法,只能按照我告诉他的账号,转账,操作完成后,我的手机响了,“支付宝到账,三百万元!” “才三百万,不行,还差二百万呢!” 史一雄也没办法了,也打开了手机通过支付宝给我转账,“支付宝到账,一百万元!” “还差一百万呢!快点。” 娘娘腔和史一雄把目光移到了侯三兵的身上,侯三兵看着他们俩,一脸不情愿,史一雄发话了,“老三,你还犹豫什么?转账啊!” 侯三兵不高兴了,但也没办法只能不情愿地,给我的支付宝账户转账,“支付宝到账,一百万元!” 我嘴巴一歪,笑了,心说:“难怪这帮家伙敢冒这么大的风险,践踏法律,泯灭人性了,果然是,为了钱,什么节操都不要。” 第二百四十五章 身为鱼肉的滋味 收到了钱,我满意地笑了笑,转身就要离开,史一雄那不甘心的声音又传入了我的耳内。 “就这么走了?东西留下!” 我知道,史一雄绝对不会这么甘心让我离开,大地门的这帮货,也绝对不会放弃这么个能要我命的好机会。 “法册可以给你们,但我和我师弟要先出了这道门。”我依然拿着法册,一副随时烧毁法册的架势。 “不行,谁知道,你出了门,会不会跑掉?你小子的腿跟装了马达一样,一溜烟就没影!”史一雄根本不给我出门的机会反而走了上前,再次把手向我面前一摊。 “法册留下,不然别想出这道门。” “既然这样,那我不出去了,黄生过来。” 我喊了一声耿彪彪,让他也点上打火机,再把法册给他,还特意嘱咐道:“看来,咱们兄弟命短,没法享受美好人生了,但也不能便宜了他们,我在这里耗着,他们谁要是轻举妄动,立马烧了《五行法册》。” 史一雄嘿嘿一笑,态度立马转变,双手一摊表示自己没有恶意,“何必呢,我们想要法册,你想要活命,各取所需而已。这样吧,你让耿彪彪先走,你留下可以吗?”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能说这话就更说明了我的威胁性,他们是宁愿放走一个功力不在我之下的同门,也要留下我,果然,大地门还是最忌惮我。 “想也不要想,反正我是走不掉了,我就坐在这里,跟你们耗!” 说完,我抽出了一把塑料椅,坐了下来,大有一副对峙干耗的架势。 史一雄看我做主,也就把话题岔开了,“张若虚,我问你一件事,你应该是知道的。” “什么事?” 史一雄的眼神一下子歹毒起来,仿佛下一秒就会出刀杀了我,我还是第一次见那么阴毒的眼神,多么狠辣的眼神我都看到过,唯独他这一次看我的眼神让我打心里发怵,因为那不是杀我的眼神,而是宁愿牺牲掉自己也要跟我同归于尽的视死如归的眼神。 “我二师弟铁铮,在你师傅死的时候就去过你的门派了,你是知道的。” 我心中一突,虽然早就知道他要问我这个问题,但我实话实说肯定不信,因为他已经先入为主了,固执地咬定是我让铁二罗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微微地点了下头,承认道:“没错,铁铮确实在我师傅去世的当天来过我们天师馆,但是后来走了,他的小弟想跟我们动粗,被李虎虎给弄伤了,但铁铮一点事也没有。” “是吗?就这么简单?他的失踪,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之后你就再也没有见到他吗?”史一雄的眼神愈发狠毒,我知道他这是在诈我,想让我方寸自乱,把事实还原给他。 铁二罗本来就是自己作死,才被妖骨干掉的,又不是我动手,再说了还有警方的人在监控,我不能给自己惹麻烦,只能装糊涂。 “没见过,大地门和极道派本来就水火不容,我怎么会跟铁铮有过密的往来呢?” 史一雄哼了一声,指着我说:“满嘴瞎话,你的鬼话说给三岁的孩子都不会信,给我老实说出来,铁铮是不是被你们给杀了?” “天地良心,我张若虚虽然跟你们大地门不对付,但我做事有原则,跟你们不一样,你们视人命如草芥,而我呢,我至少守法,到现在我一个人也没杀过。” 史一雄暴怒了猛地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他力气很大一下子就把我提溜到了他面前,几乎是脸对脸,那凶狠的眼神,比狼眼还毒辣…… “混蛋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盘算什么,要不是我师傅压制着不让我跟你们正面冲突,我早就把你大卸八块了,不管我二师弟的失踪跟你有没有关系,今天你都得给他填命。风雷老道已经死了,我看你还能怎么嚣张,今天你必须死。” 侯三兵看他大师兄这么生气,顺带添了把柴,“对,张若虚必须死,顺带报割耳之仇。” 大地门的史一雄和侯三兵有这样的过激举动,我一点也不意外,甚至还有点高兴,他们的一举一动可是全程被监控的,只要对我不利,我可以随时反杀他们,这样也只算是正当防卫,没有防卫过当一说,因为我的生命权利受到了威胁。 这几个自以为是的家伙,还以为今天是他们的主场,殊不知,他们的所作所为都被记录在了电子数据里,过不了多久,他们就哭都没地方哭了。也就是因为他们的盲目自信,害了他们,还真把我当成小人物看了。 面对史一雄的咄咄逼人,我也是满腔怒火,心里正在盘算要不要再激一激他,好让他情绪失控跟我动粗,我在反手解决了他!反正,今天已经跟这几个家伙把脸撕破了。 我故意不把法律和道德跟他们扯出来,因为我的目的就是要他们做违法犯罪的事,之所以黑恶势力这么猖狂,大多是因为他们无视法律,敢做违法犯罪之事,既然道德法律约束不住他们,守法群众才怕他们,但嚣张跋扈惯了的犯罪分子,一旦遇到了懂法之人,就会用法律的陷坑反制他们。 “你个杂种,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我二师弟铁铮他到底怎么了?”史一雄使劲地掐住了我的肩膀,想要用力捏碎。 我最忌讳别人叫我杂种,我的眼睛里也露出了凶光,伸出右手反抓住了他的右手,使劲跟他角力,换做平时,我肯定没有他劲儿大,但他也把我惹毛了,我就能跟他平分秋色,我一用力,反而让这个粗野的男人觉得有些疼痛了。 “张若虚,你敢跟我动手。”史一雄龇牙咧嘴,目光愤怒地盯着我看。 “史一雄,你听着,还没有人敢骂我杂种!你们大地门坏事做尽,别以为我不知道,要不是你们大地门的九宫龙宝镜,你们早就被冤魂厉鬼,挫骨扬灰了。告诉你们吧,克巴和你们师傅左庞干的勾当,我都一清二楚,别以为下降头,布风水局就没有犯罪证据,你们的末日来了,正义只会迟到,不会不到。” “哼,你个小崽子,长能耐了,敢跟我斗狠!老子不怕你,就算你掌握了我们的犯罪证据又怎么样?长阴风水局,子午聚阴局都是我们让邱八这个老道士做的,另外,我师傅能做卓荣集团的大股东也是我们和克巴合伙搞的,都承认了又何妨,还有,凤凰城施工的那一期事故,死了二十多个人,也是我们做的。怎么样?都告诉你又怎么样?你就带着这些真相下去找你师傅吧!” 我咧嘴一笑,道:“哼哼,你终于承认了。大地门完蛋了。” “你说什么?” 我的眼神又变了,变得狠辣又富有正义感,我这套钓鱼反制的方法成功了,大地门违法犯罪的事实,已经板上钉钉,只等被绳之以法了。 “你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 说完,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了匕首,冲他的小腹刺了一刀,史一雄吃痛捂着肚子跪倒在地,龇牙咧嘴地喊叫。 “黄生,把法册收起来,现在我们是主场,今天,我要反吃掉这帮披着人皮的禽兽。” 耿彪彪二话没说,按照我说的把法册收了起来,再次掏出匕首对准了另外三个人,眼光冰冷如同猛兽,密切关注着除了杨丽以外的其他三人动态。 “你们想不到吧,我就知道你们不会那么大发善心,会放我们走,看我师兄来一个完璧归赵。”耿彪彪语气低沉,还整了个完璧归赵。 我冷哼一声,揶揄道:“胖子,你居然知道完璧归赵不简单啊。” 他的比喻很恰当,我们的对手就是强大的秦帝国,我自己就是蔺相如,而五行法册就是和氏璧。 “呦呵,张若虚,你果然够奸滑的,真没想到,你居然能变被动为主动。真后悔,没有一上来就杀了你。”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史一雄才正眼看了看我,脸上有了一丝敬佩之情,可见之前他对我有多么不屑一顾。 我冷哼一声,一只手揪着他的头发,另外一只手拿着匕首把刀锋一面抵在了他的脖子上,“你给我老实点,不然我这锋利的刀会让你死得毫无痛苦。” 史一雄根本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嚣张,在这么不利的局面我还能反手把他拿住,顿时吓了一跳,因为他知道,我要是死了也会先结果了他。 “张若虚,你敢跟我动手,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师傅不会放过你。” 死到临头,史一雄还跟我爆粗口,我可不惯着他,直接拿刀子给他脸上划了一道,血流了不少。 我冷冷地说:“大地门的,你们真以为我傻吗?我会相信把《五行法册》交给你们,就会活命的鬼话吗?对付你们这种人,绝对不能落雨下风,不然我连裤衩子都剩不下。” “张若虚,你要是敢动我大师兄,我就跟你拼了。”侯三兵突然对我大喊大叫。 我直接无视了侯三兵,又一次把刀架在了史一雄的脖子上,道:“我限你二十秒内开口说话,把你们大地门最近这几年干的坏事,都给我交代出来,不然,我现在就抹了你的脖子。” 这一刻,我就像是个刽子手,拿捏着史一雄的命,让对方也尝尝身为鱼肉的滋味。 第二百四十六章 自己行动的尸体 娘娘腔站在一旁半天没说话,手指还在微微颤动,全都被我看在了眼里,他是想找机会对我下手。 我的话打消了他的念头,“放弃吧,就算你比我快,你也不可能救下史一雄,因为我的刀就贴在他的脖子上。” 这一刻,我自信满满,看着被我拿捏住的大地门众人,我心里有了成就的感觉,能把坏人踩在脚下也是一种享受。 可是,史一雄确实个滚刀肉,被我刺了一刀又拉了一刀的他还是很嘴硬,特别是那双眼睛,还在挑衅地看着我。 “张若虚,你个杂种,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我谅你也没那个胆子,你不是说了吗?你不敢杀人。” “史一雄,这都是你逼的!”我眼睛通红,有一种杀人的冲动。 这个眼神让他害怕了,我甚至能洞悉他的内心,“你们大地门的人,做了那么多坏事,不就是为了钱吗?现在你们有钱了,命也就贵了,如果你是个穷得一无所有的人,你就没有顾忌,因为你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但是,你,你们大地门所有的人,都有钱了,你们已经过惯了纸醉金迷的生活,就舍不得这花花世界了。你……敢说你不怕死。” 我的这一番分析话语,就像一发精准击中他软肋的钢芯子弹,打得他痛哭流涕,最后的伪装被我扯了下来,他已经彻底瘫软了,成了一个涕泗横流的窝囊废。 “师兄。” 侯三兵愣了一下,然后猛地冲了上来,想要解救下来这个根本不可能救成的人。 “滚开。” 耿彪彪双手结印,狠狠地把自己的金刚掌朝对方打出,这一击力道不小,被耿彪彪结结实实地打到了胸口。 侯三兵闷哼着被打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了墙上,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厥过去,等他气顺了,却是一大口鲜血喷出,耿彪彪的这一掌被打出了内伤。 娘娘腔瞬间愣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耿彪彪。 “胖子,你……你的道法怎么可以伤人?” “哼,怎么不可以?我们极道派世代相传的五行道法,奥妙无穷,等我们练到了大乘阶段,人也照打。”我得意地说道。 旁边的曹田突然开口了,他的声音略带兴奋,“呵呵,好手段,真是好手段,极道派的道法果然精深。” 然后,他又接着说:“一直想跟极道派的天师比划比划,看看是极道派的道法厉害,还是我们曹家的操尸术更强。”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挑衅,我没好气地对他说:“姓曹的,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是我们和大地门的恩怨,你最好不要插手,你们曹家炼死尸已经是犯了大忌讳了,还要助纣为虐?” 曹田一脸无所谓地说:“此言差矣,我对极道派的道法很感兴趣,当然想要领教一下,再说了,我跟大地门有关系,因为我收了他们的钱。” “哼哼,又是一个被金钱蒙蔽双眼的糊涂蛋,你真的会天真地以为,大地门会把断续膏交给你吗?真是太天真了!风水局大师邱八,知道吗?就是死在了侯三兵的手里。不过,邱八跟你一样贪得无厌,他想要九宫龙宝镜,就被杀了,还用化尸水给化了个尸骨无存。” 我这话一说,曹田吓了一跳,用不可置信的态度看了看侯三兵和娘娘腔,他们这些居心叵测的人也是互相利用互相欺骗的关系。 就跟电信诈骗的手段一样,有了贪念还相信能吃到免费午餐的人,才会被钓上鱼,很显然曹田就是这个上当的人。 “张若虚,你别在这里挑拨离间,我不吃你这一套,今天,我把我这的死尸安排在这,就是取你性命的,别以为,你给我动小心思我就会上当。”曹田还以为我是在吓唬他,自信地笑着说。 “曹田,你这个大笨蛋,断续膏是什么,那是生骨长筋的神药,你真以为,大地门会因为你除掉了他们的劲敌,就把药给你吗?你儿子是残废,不因为别的就是你们曹家的报应,想要下地行走,我劝你多做善事。” “什么?你怎么可能知道我儿子的事情?”曹田脸色一变,瞬间不淡定了。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你不明白吗?那我给你举水浒传的例子,朝廷利用宋江灭掉方腊以后,梁上豪杰是什么下场?”我生动形象的举例,一时怼得曹田哑口无言。 看我的离间快要奏效了,娘娘腔着急了。 “曹田大师,你别信张若虚的话,他这是离间计,你千万不能上当啊!” 我呵呵一笑,又扎了史一雄一刀,对娘娘腔冷笑道:“不男不女的,你搭什么话,你可是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把这个老大妈杀了的。而且我说杀了邱八的是侯三兵,你让侯三兵自己解释给曹大师听。” 曹田突然怯懦了,不敢操尸对付我了,站在原地看着我们所有人,觉得我们双方谁也不可信,也不敢信。 我继续对着被我制在手里的史一雄说:“史一雄,我刚才说什么来着,给你二十秒,让你开口交代。现在二十秒早到了,你,受死吧!” “别,别,我说我都说。” 娘娘腔按捺不住了,怕史一雄把他们干的坏事都吐露出来,手指夹紧了刀片准备欺身上来,给史一雄封口。 但,耿彪彪又站了上去,双手掐好指诀,准备再用金属道法的上乘掌法,金刚掌给他一个重击。这个娘娘腔不比他师兄左庞,可以说是个半吊子,我们可以一对一单挑。 耿彪彪说:“你见识到我金刚掌的厉害了,瞧姓侯的那小子被打成的那个惨样,你速度快又怎么样?我可以隔空出掌,要不要试试。” 见娘娘腔被吓住,不敢轻举妄动,我知道机会到了,又把刀抵在了史一雄的喉结处,道:“现在,大地门护不住你了,你真要想活命,就把你们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都给我交代出来!” 被我这么一吓,再看被打得七荤八素的侯三兵和那个摇摆不定的曹田,就连最可靠的娘娘腔都被震住了,只能哭丧着脸一点点地交代了出来…… 他足足说了半小时才算说完,这没想到,大地门办的坏事竟然这么多,我知道的才是凤毛麟角。 “我真小看了你们,你们做的坏事,还真是罄竹难书啊!还有没有快说出来,不然我扎你!”说完,我又把刀举起准备下手。 史一雄赶紧哭喊道:“别,你别扎我,我都说了,我发誓,我把我参与的还有我知道的都说了。” 看来,史一雄真的交代完了,我觉得机会差不多了,扭头看向客厅外,点了下头。 这一刻,我无比轻松,总算是达成了目的,大地门的几个犯罪分子口述出来了自己所有的犯罪经历,也亲口承认了自己的犯罪行为,离他们团伙覆灭的日子不远了,正义终将要到来了。 就在我以为事情都结束可以安心等警察过来把这几个犯罪元凶捉拿走的时候,意外再次出现,这一次变故,完全在意料之外,而且毫无征兆。 “喵呜……”一声猫叫,吓得我浑身一哆嗦。 这一声看似平常不过的猫叫声,却让我冷到了骨子里,因为,这猫叫的声音,我太熟悉了,那是我与袁成的鬼魂通感所听到的猫叫声,正是那只有着重瞳的猫魔的声音。 我顺着猫叫声看去,只见那只黑猫趴在死尸身上嘴里叼着一个小草人,那不就是曹田藏在茶几柜里的草人嘛! 我微微一愣,那只猫一溜烟跑了出去,几乎在一秒不到的时间,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只听见玻璃窗咣当一声,被打破了,我知道是那只猫干的,一个闪现飞窜,就把玻璃撞碎,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后知后觉地被吓了一跳。 接着,就是杨丽一声惊恐的尖叫,那尖锐的嗓音,一听就知道她被吓破了胆。 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杨丽的身上,她双手捂住下巴惊恐地看向死尸,大声喊着:“尸体,尸体又活了,它又活了。” 史一雄趁我分神的时机,赶紧抓住机会实际推开了我的手,然后借机推了我一把,差点把我推倒,跑到了娘娘腔身边,一脸愤怒地看着我。 “张若虚,你小子够狠。我非要你的命。”httpδ:/m.kuAisugg.nět 说完,他就对曹田下令道:“曹大师,你快操尸,给我除了他,我给你再加一百万。” 曹田愣住了,没有反应。 见他没做动作,娘娘腔也赶紧把刀片顶住了曹田的脖子,想要借最后的机会,让曹田操控死尸除掉我。 “姓曹的,我没机会跟你墨迹,你赶紧给我动手除掉他,否则,我要你的老命。” 曹田这才反应过来,双手结印,将合十的双手食指对准了尸体,反复点了三次,却没有效果。 他只能无奈地叹息,道:“哎,我现在已经无能为力了,尸体自己能活动还是头一次,我的操尸术失效了。” 叹息过后,尸体直直地站了起来,它的眼睛不是人眼,是猫眼,还是重瞳,猫魔分了一部分魔力给它。 见状不妙,娘娘腔重重地把曹田推了出去,喊道:“那你就给我摆平他。” 第二百四十七章 斗尸 本来我还想过去帮曹田对付一下死尸,可是脑海里突然涌现出一个声音,让我留心大地门的人,毕竟那个娘娘腔最擅长偷袭,我不得不防。 所以,我收回来了刚挪动的脚步,把身子朝向娘娘腔和史一雄,时刻警惕,他们比毒蛇还阴险,稍不留神就会被他们暗算。 我身后的耿彪彪连忙四顾,一方面留意死尸和曹田的战斗,一方面小心提防着大地门的恶贼,毕竟现在的危险是双重的。 之前,我们一起对付鬼母子,大地门的娘娘腔就想暗算我们,但是那对睡子母棺材的鬼母子实在是太强,我们才不得不合作。那时候,他见我们四个人都在,才不敢动手,而且那时候左庞已经没有多少元气了,更何况今天,对他更不利,侯强被打成了半残,史成也受了伤,真要跟我们硬拼,我一个人就够。 在我们双方对峙的时候,曹田已经跟他那具得意的死尸斗得不可开交,原本这个姓曹的是操尸高手,可笑的是现在,他居然要跟自己的得意之作作战,而且还陷入了苦战,真是莫大的讽刺。 我刚刚往后退了一步,背手掐好指诀,房间的灯,突然就熄灭了,屋里漆黑一片,仅有一丝丝月光照亮,就在灯刚熄灭的时候,一阵阴风猛起,客厅的落地窗突然哐当一声,碎裂开了,满地都是玻璃碎渣。 “啊!” 是曹田的声音,他的尖叫声越来越远,越来越虚弱,是那具凶到家的死尸占了上风将曹田压制住了,已经斗到了室外。 而我,也没有闲着,跟娘娘腔和史成正在黑暗中激烈地斗争。 突然,我小腹感受到了一阵痛,娘娘腔的攻击得手了,我也着急连忙挥舞手里的匕首,只听见一声惨叫,我们双双撤开。 黑暗中的战斗,那就是盲打,说不准打到谁或者误伤谁。 “师兄,黑暗中战斗对我们不利,快出去。” 耿彪彪用他那粗壮的手拉住了我的后衣领,拎着我从打碎的落地窗跳了出去,来到了户外。 娘娘腔也跟着出来,史一雄架着意识模糊的侯三兵也给跟着走了出来,定睛看去,娘娘腔的前胸的红了一大片,原来刚才我胡乱挥舞的匕首划伤了他的胸口。 娘娘腔和史一雄两个人,站在碎窗户外,一边警惕地看着我,一边留心着曹田和死尸的战斗。 至于杨丽那个小人物,也跟了出来,扶着史一雄的胳膊问怎么办?史一雄直接一脚将她踢开,还附带送了一句,“滚开。” 空留下杨丽这个可恨又可怜的女人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突然…… 诡异又可怕的猫叫声再次响起,还是那只憎恨人类的猫魔,它正爬在一号楼侧面的楼标上,冷眼看着我们恶斗,仿佛它才是这场斗争的胜利者。等我和大地门鹬蚌相争,它再坐收渔翁之利。 这下我的注意力再一次分散,还得防备着这只黑猫,生怕被它偷袭,再丢了命。 我身后,只听曹田有气势地喊了一声‘破’,应该是,他用出来的杀招,但我没有留意,因为他目前的对手是那具他心爱的死尸,暂时不会对我有威胁。 可刚听他的破声,喊完还没有几秒,再听到的就是他的惊呼声,他还是斗不过这具死尸。 没工夫管他了,我双眼紧紧盯着娘娘腔和史一雄,不敢警惕,耿彪彪突然喊道:“师兄,你的肚子在流血……” “什么?我在流血……”我心说着,左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果然,我的手一片通红,娘娘腔割我肚子这一刀,可够狠的,这么深的一个口子,幸亏刀片浅,要是刀子的话,我的肠子估计都得掉出来。 刚才还没有觉得疼,耿彪彪喊了我一声,我才觉得肚子疼得让我受不了,加上这燥热的天气,热汗下流混搅着我外翻的伤口,蛰得我生疼,那种滋味不比碘伏、医用乙醇甚至双氧水给伤口消炎。 对面的娘娘腔也不好受,他也疼得龇牙咧嘴,血还在汩汩外冒,一寸长一寸强,我的匕首更长划得更深,他的脸色一点点渐白,正在一点点地失血,此时,我也在跟着流血。 一个成年人的血量是四到五升,当失血达到八百毫升也就是百分之二十的时候,人就会出现休克,有死亡的危险,现在娘娘腔的伤口比我深,开口比我大,自然流血比我快,我心里有底气多了。 “你个半男不女的,还受得了吗?我倒要看看,今天是谁先倒下。”我强忍着疼痛,咬牙坚持。 “张若虚,你够狠,今天我们栽了,后会有期。” 说完,他不敢把后背留给我,一点点靠边移动打声招呼道:“史成,咱们走!好汉不吃眼前亏。” 我笑了,冷冷地笑着,“这就对了,我打不过别人的时候,我也会走的。” 刚才我们混战的动静太大,小区的业主们纷纷打开灯,朝我们看,他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不明白的还以为我们在拍戏。 “啊……”曹田又是一声惨叫。 “张若虚,求求你……快救我!” 我扭过头去一看,曹田正一只手扶着墙,满口血地直呼救命,他眼神中带着惊慌失措,一声声的呼救还夹杂着绝望。 现在的曹田被虐得比狗还惨,要知道这个陕西曹家可是操尸名户,这个曹田的手段更是高明,最讽刺的就是他正在被自己的得意之作完虐。 我冷哼了一声,将自己的上衣脱下,包裹住了受伤的小腹,使劲一系,及时止血。 “师弟,你说我们是救还是不救?”我表情轻松,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当然不救了,他这叫自作自受,练那么凶的死尸,害人终害己,他活该!” 我们说话间,那死尸又冲了过来,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越掐越紧,曹田慌忙地从腰间取出了一根银针插进了尸体的咽喉。 好像是起到了一些作用,死尸的动作慢了下来,没过一会儿,就松开了手,曹田跌了下来,他踉跄着站了起来,剧烈地咳嗽,刚才那阵猛掐,差点把他报销在当场。 从他那痛苦的表情来看,这个老东西真的是受了重伤,搞不好他的五脏六腑都有内伤,怕是经不起折腾了。 “哼,曹老头,你受雇来杀我们,现在自己有危险了,凭什么让我们救你!我偏不救,有本事你叫大地门的人来救你啊!”耿彪彪义愤填膺,一脸怒相。 见尸体被定住了,我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那只黑猫身上。 它很淡定,就像一个完全掌控力局面的将军一样,站在高点俯瞰我们,真害怕它突然冲下来,跟我们搏命,我在通感中见识过它的强大,尤其是它那双凶狠的重瞳,是我继鬼姬的那双蛇眼以后的又一心理阴影。 尽管我的小腹已经被我的衣服缠上了,但血还是没有止住,依旧在一点点地滴血,但我还是不敢放松警惕,因为,那只猫魔实在是太可怕了,虽然没有交手,但,它给我的威压敢是空前的,一点不比尸巫压力小。 突然,那只黑猫扭动了一下脖子,眼睛一闪,施了法! “张若虚,快来帮我,尸体又动了。” 我很紧张,不敢轻举妄动,万一我要是全力帮助曹田对付死尸,那这只黑猫一定会趁机偷袭我的。想想都害怕,究竟要不要出手呢?想了想,还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吧! “黄生,我去帮助曹田,你给我盯住这只黑猫,不能让它钻了咱们的空子。” 说完,我就转身朝死尸和曹田那边走去。 紧跟着,我成了这个小区业主的关注目标,现场这么多观众都在看我表演,他们还觉得很带劲,有人甚至掏出了手机开始录像,甚至直播。 他们干什么我管不了,但我得拼命,万一我输了,这些看热闹的都得成了这个尸变的死人的点心。 快到跟前,我鄙夷冷笑,看着曹田那副绝望的表情,就很开心,刚才他还在跟大地门的人炫耀死尸,现在被虐得死去活来,我在心里讽刺道:“大地门的人无情无义,一旦有了危险根本不管盟友,这一时刻就充分地验证了。”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掏出罗盘看了看,找出了巽位站上,然后掏出桃木桩,对准尸体的后心,猛地发出,正中死尸后心。 “哼,看你还怎么逞凶!” 我故意嘚瑟了一嗓子,然后,走到跟前。 月光的照耀下,这具尸体就像一尊魔像一样,让人看着心里发毛,虽然,此刻的它一动不动,但我还是感觉不妙。总感觉他是在蛰伏,准备给我反戈一击。 那种感觉,就像是匍匐在地上的一条一动不动毒蛇,正在等最佳时机绝杀我。 果然,在我离他还有三尺距离的之时,它突然向后一仰身,退掉了桃木钉,头也跟着一百八十度调转过来,还没等我做出动作,它就像离弦的箭一样,背对着飞扑向我。 真想不到,这死尸居然能把后背当前胸,幸好我早有准备,我把背在身后掐好指诀的手掌向他推出,结结实实地拍在了它的前额上,将它拍倒。 又一次使出了我木法的最强杀招,应该能制服它了。 想象的很丰满,但事实情况却很骨感,被我最强杀招击中后的死尸,居然原地站了起来。我的最强攻击不仅没有造成伤害,甚至不见它弱一点…… “这家伙到底是有多强啊?为什么我的杀招对他一点作用也没有?”我正纳闷着,再次运气掐指诀打算再来一次强力攻击。 可是,我突然两腿一软,头脑眩晕,差点栽倒,虚弱的我总算明白怎么回事了,昨天晚上,我跟邓婉婉缠绵了许久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今天早上,我还跟我的甜心云雨了一阵。这时候的我已经很虚很弱了,而且,我还没有吃鞭…… 气不足,肾又亏,丹田根本提不上来多少气,难怪我的攻击不痛不痒,真是自找的。 我心中的震惊感无以复加,虽然,我的终极目标不是死尸,但我知道现在的我很吃亏。 “曹田,你个老东西,叫我来帮你,你却休息,滚出来,跟我合力干掉死尸。”我一边开口说话,一边用右手去沾我腹部还在外渗的鲜血。 然后,用沾了血的食指在我的左手上画了一道令字符,再次上前跟它过招。 右手的四指顶在了它的额前,念着趸尸咒,一阵滋滋白烟从它头顶冒出,但还是它力大,使劲朝前把我顶开了老远,只觉得我的手指像是被折断了一般疼痛。 死尸趁势欺身上来,仅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我的跟前,我赶忙左手心对准它的腹部一掌将它打出一丈远,但它还是没有受到影响再次起身快速向我冲来。 无奈我又从包里摸出来了鸡血绳,双手抓住两端,“一绳一经,一结一断,天地无量,驱魔除妖。” 快速念完咒语,我将鸡血绳勒住了死尸的脖子使劲缠,它的法力渐渐散去,越来越弱了,总算是有了效果,死尸就像触电一样,站立在原地来回打颤。 可算是能松一口气了,我扭头看向了刚刚站起来的曹田,他的模样十分狼狈,嘴角,鼻子还有胸膛上鲜血满布,他正捂着胸口一步步朝我走来。 走到我身边的时候,突然栽倒,我抢先一步扶住了他。 “张若虚,谢谢你救了我,我的胸口好疼,我被打出内伤了。” 刚说完,他又是一大口血喷出,弄得我满身都是。 “都怪你,练这么凶的邪物出来,好在我有鸡血绳和束尸咒对付他。” 我扶正了曹田,跟他一起看着还在发颤的死尸。 奇怪的是,死尸的晃动减慢了,也感受不到他的法力流逝了,偏偏在这个时候,曹田对我说出来了一句,让我无比沮丧的话。 “你的束尸咒收不了它,它被黑教秘术强化过,根本不怕你的咒。” 我脑袋嗡地一声,大喊:“你他妈的,不早告诉说!” 第二百四十八章 法网难逃 果然如曹田所说,死尸双手抓住了脖子上的鸡血绳,用力一扯就断了,它就像复活了一样,很愤怒地再次冲向我们。 此时此刻,我的心中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它以奔雷般的速度冲到了我们跟前,双手用力向前一推,把我和曹田推飞了出去。 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我大声呻吟着,想努力站起来,却只是徒劳。 还不等我站起来,便感觉到了一股强劲的阴风向我吹来,那感觉不是鬼气,不是尸气,而是一种很浓郁的魔气。 猫魔要对我下手了! 来不及给我反应的时间,只感觉它向我扑来……向我被它攻击到,那我必死。 跑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刚才被推飞,摔得我七荤八素的,我硬撑双臂,让身体离地,无意间看见了挂在胸前的八卦紫玉晃啊晃。 对了,我还有除魔神器,八卦紫玉。 我右手将八卦紫玉握在手里,先是一咬牙再一使劲把系在脖子上的红绳扯断。 是生是死,就在这一刻了! 八卦紫玉,是我们极道派掌门一脉相传的镇派法宝,被数代掌门开光修炼过,可以说是法力强大的道家法宝。 纵使有这么强大的法宝,我也不是很有把握,毕竟这个法宝已经使用过多次了,虽然,八卦紫玉很强,但是每驱魔一次,都会减弱一些法力。再怎么说,八卦紫玉也只是个死物,跟修炼道法的人不一样能生生不息。它已经救过我一次,还为李虎虎抵消过一次死降,现在不知道还够不够对付猫魔,就算能对付,那也会损耗大量法力。 为了保命,顾不得那么多了,我赶忙转身,此刻,黑猫也正好扑到我面前,电光火石间,突然一道白光闪出,我全身就跟过了一遍电流一样,酥酥麻麻地抽搐了几下。 再看那只黑猫,被弹起在空中,团着身子在半空中翻了个跟斗,踏着空气飞速跑走了,也就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一大撮黑色猫毛掉了下来,它被八卦紫玉重伤了。 再看八卦紫玉,裂开了一道不深不浅的缝,看来是没有多少法力了…… 可以,那具死尸还在活动,只是没有了猫魔的重瞳,但依然能感受到它很强。 这时候,耿彪彪的双手立马结完了印,双拳握紧,一副金黄色的气状拳套戴在了他的手上,“啊……”大喊着冲了上去双拳将死尸击飞。 曹田也没有闲着,手中又多了两根银针,对准死尸甩了出去,两根针没入了一半,插入了它的锁骨位。 “嘿嘿,孽畜,这下你凶不起来了!”曹田这才露出了笑容。 看他那种放松的状态,我才敢松懈下来,毕竟猫魔被我打跑了,这尸体没有刚才那么凶啦! 耿彪彪上前踢了踢那具让人棘手的死尸,碎了一口,“起来啊,你个死的不能再死的!” 走到跟前,看了一眼曹田,用一种钦佩的眼神看着他,道:“曹家的操尸术我不知道怎么样,但是,这千锤百炼的死尸,是真够厉害的。” “张若虚啊,你少挖苦我了,以后我再也不炼这么危险的邪物了。” 曹田刚说完,就又喷出了一口血。 我撇了撇嘴,对他揶揄:“你这老东西,害人不浅,我师弟的金属法术你见识过了,还要不要较量?” 曹田摇了摇头,道:“极道派道法精深,弟子也宅心仁厚,老夫我服气了。” 本以为,刚被我们打倒的死尸已经没有威胁了,谁知道它又活动了,这下子我们可是被打脸了,啪啪地打了我们三人的脸。 在我们三个人的注视下,那具好不容易才制服的死尸,突然动了。 “黄生快运气,再用你的金刚拳打他。” 我喊的声音越大,耿彪彪就越拉胯,他快速结印,双拳握紧,但是金黄色的气状拳套却没出来。 “师兄,我没气了……” 死尸站了起来,生生地运力把身上的针顶掉,两根针掉落在地咣当的声音很是脆耳。 “不可能!”曹田一声惊呼,还在大喊不可能,“我的操尸术,居然降不住它。” 我也懒得听这个不靠谱的老家伙废话,赶紧从随身的背包里把符咒衣取了出来,这是我最后的道具了,希望能有用。 奇怪的是,那死尸居然没有冲上来跟我们拼命,反倒是张开了嘴巴,长得老大,几乎咧到了耳根,它的两颗虎牙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又尖又长,还吐出来一口浓浓的尸气。 就在我们全神贯注地戒备之时,它突然原地起跳背朝我们,飞到半空又落下,然后再次飞起落地,不一会儿就走了。 “师兄,你有没有注意到?” “注意到什么?” “曹田炼的那死尸,好像成僵了?” 我长长叹了口气,道:“不是好像成僵了,是已经成僵了。” 我扭头瞥了曹田一眼,右手食指,指着他,“你呀你呀,你干的好事!这死尸走了,以后定是个大害!” “我也没想到,我炼的死尸会不受我控制!”曹田的脸拉得老长,突然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救命大恩,我不会忘,我们后会有期。” 说完转身才走了没两步,就被迎面而来的两个警察拦住了。 个高的那个警察,将手铐亮了出来,对他说:“你不能走,你涉嫌侮辱尸体和故意伤害,我们要带你回局里做进一步调查。” 接着,他就被带上了一副亮锃锃的镯子。 这时候的曹田彻底懵圈了,问怎么回事? 警察也不隐瞒,“我们接到举报,有人在这里犯罪,而且现场就有人指控你。” “不可能,你们搞错了,我没有犯罪。” “不,你犯罪了,而且,从你进了杨丽家的那一刻开始,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被监控记录下来。” 我说完,指了下摄像头的位置给他看。 “什么?你!” “对,就是我,是我干的。你们一直以为自己的勾当别人不知道,殊不知这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我冷笑了一声,“曹田,你,法网难逃。” 第二百四十九章 曹田的忠告 “张若虚,你……你竟然,早就埋伏好了!”曹田十分惊愕,根本没有料到我会安排这么一手。 我长叹了一口气,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早就发现了事情不对,只不过,我反将了你们一军。在你们毫无觉察之下,把犯罪证据收集到位了。” “张……” 曹田刚想开口,把话又咽了回去,半天不吭声,等警察要将他押走的时候,总算开口了,“张若虚,你厉害,现在,我是彻底服气了,真的服了你了!你救我一命,现在又把我送给警察,咱们两清了。” 我笑了笑,双手抱拳对他行了个礼,“前辈的操尸术和炼尸技能精湛,晚辈佩服,说真的,我真不想你被抓进去,但没办法,法律终究是法律。” “好,我走了,不过,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加上大地门的人这么不厚道,我想跟你说些话。” 真没想到这个老家伙翻脸快过翻书,前一秒还说两清,后一秒就给我透露信息,真搞不懂他。 警察正在拖拽着他往外走,他一脸从容淡定,反倒搞得我心神不宁,想了想,他已经受了重伤,还被手铐约束住了双手,应该玩不出什么花样,于是,我就开了口。 “两位警察同志,请稍等,我是全程的目击证人和现场见证人,能不能让我跟他一起上车?我想跟他说说话,没准还能给警方提供线索。” “这……”警察面露难色,拿不定主意。 “让他跟曹田一起上车走吧,他就是张若虚,他是我的师弟,帮我们破了不少案。”徐成成不知道从哪走了出来。 “地生,是你?”我很意外地说了出来。 徐成成没有答话,而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就跟警察交流了个眼神,那两个警察点了下头,就让我跟他们上了押运车。 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曹田看见了警察正把娘娘腔、史成和侯强三个人往上赶,他们三个全都带着手铐,丧着脸,不服气的史成还在碎了一口,“倒霉。” “他们三个?也被抓了。”曹田看在眼里,十分惊讶。 “当然了,我不早就说了吗,你们一举一动都在监控之下,谁也跑不了。”我直视曹田,一脸得意地笑着看他。 他没说话,很自觉地走上了押运车,我也跟着上去了,我们俩相对而坐,颇有几分李云龙和楚云飞那种亦敌亦友的尴尬处境。 车开动了,我们俩坐在后面对视了好久,终于曹田那张严肃的老脸稍微缓和了一点,先开口说话了。 “张若虚,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我清了清嗓子,道:“那就把你和大地门的事情都跟我说吧。” “对不起,无可奉告。”曹田想也没想就回绝了我。 这时候,我感觉我被戏耍了恼怒地看着他,恨不得上前抽他两巴掌,但我还是沉住气了。 又过了一会儿,曹田紧绷的脸又缓了一点,开口说道:“你救我,我记在心里,但一码归一码,我收了左庞的钱,就得替他办事,但事情办砸了。不过,人要言而有信,所以,我不能把有关大地门的事情告诉你,抱歉。” “哼,真想不到,你这个天天跟尸体打交道的老家伙,还会是个这么有职业道德的人,你不愿意说,那我不勉强。只不过,要是换做大地门的人,可就没你这么好的职业操守了。”我同样很冷静地说着,顺带嘲讽他的愚昧。 曹田的脸刷地就红了下来,咬着牙还跟我坚持,“我曹某人,做人有原则,你不必讽刺我。” 他故作强势的姿态我明白,是要我给他台阶下,既然这样我也就不端着了,好声好气地给他道了歉,以一个晚辈的姿态好好地赔了个不是,他这才气消,他这一辈的老人,就是这个毛病,死要面子。 说到底,我还是有些敬佩他的,虽然他炼尸很可恶,但他多少比大地门的人有些原则,如果他也不讲原则了,那我反而会瞧不上他。 至少我也很认可他说的话,受人之事就是忠人所托,要是坏了规矩,那就没法做人了,因为人无信不立,曹田既然能这么讲原则,我才敢听他后面要跟我说的话,因为,我已经确定了他跟我说的会是真话。 “张若虚,我奉劝你一句,你还是别管任氏集团了?” 不知道为什么,曹田会突然冒出来这一句,我压根没有想到,他会说关于任氏集团的事情。 我有点吃惊,眨了两下眼睛,用我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是为你好,你真的不要再管任家的事情了。因为,背后的势力很强大甚至能牵扯到你想象不到的高官和黑手,甚至是影响到我们国家与外邦的国际关系。你已经帮助任家太多了,该收手了,不然,你再趟这趟浑水,迟早把自己淹死。” 曹田用同样认真的眼睛看着我,露出了一丝真诚和惋惜。 “你这么年轻,道法就修得这么好,早早地死掉太不值了,相信我,我是为你好。” 我笑了笑,说道:“多谢前辈的好意提醒,但任家的事,我必须要管,因为,家师临终前给我嘱托过,任家有难一定要竭尽所能想帮!我师傅的遗命,我必须遵守。” 想不到我会把师傅的遗命搬出来,曹田先是一愣,然后轻声叹息了起来,“好吧,既然是风雷天师的意思,那你就照着办吧!风雷天师,是我曹田唯一敬佩过的人,他的决定还没错过。” “奉承家师的话不用说了,我师傅在道家的威望,无人能及,里面确实是一个很大的局,大到谁也想不到,包括我在呢!”我淡淡一笑。 “什么?风雷道人居然连自己最得意的弟子都有隐瞒!”曹田吃了一惊,但转念想了一会又开口道:“罢了,也许是我操心过多,不过有个人问题我想问问你,方便回答吗?” “什么问题?” 第二百五十章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有个女鬼一直缠着左庞的四弟子,搅得他神经兮兮的,这事是你干的吗?” 真想不到曹田居然会突如其来问我这么一个问题,不过,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实话实说道:“不是我干的,那个女鬼生前也是个可怜人,曾经搞得我和我师弟很头疼。不过,真正害她的是大地门,我是有机会能把它魂飞魄散,但,我还是放过了它,冤有头债有主,让它自己报仇吧。” 我的回答,让曹田大吃一惊,用不可置信的眼神审度着我,他是在怀疑,在猜测,搞不明白一个如此有原则的道家新秀为何会对鬼魅手下留情,这可是修道之人的忌讳。 “真想不到啊,这么优秀的修道之人,会对鬼怪留手或者这是你刻意而为之,想要借女鬼之手报复大地门?” “随你怎么想!我没有回答你的义务。”我把脸一甩翘起了二郎腿。 要说最坏的还真不是妖魔鬼怪,而是人,那些黑心烂肺的无耻之徒,说的就是大地门这帮人,坏事做多了,自然会有鬼上门。 “真要比本事比道法,凭你们极道派的道法,当然不会害怕,我今天已经见识到了。而且,大地门现在已经没有多少资本跟你们斗了,但,我告诉你,真正可怕的不是大地门,而是他们后边的势力!” 曹田的这句话让我心中一惊,但我心里已经有数了,因为刚才我们在二楼已经把他们的对话全都窃听到耳朵里了,我记着极道派和大地门的仇恨呢,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现在,大地门除了左庞外,几乎没什么有生力量了,左庞那三个不争气的儿子一个死、一个被抓,还有一个不知道在哪发狠,至于他的门徒,现在也只剩下一个疯疯癫癫的马纳了,可越到对方山穷水尽的地步,就越要当心,说不准左庞这个疯子会什么时候狗急跳墙。 今天,我巧妙地设计了他们一番,成功把大地门的三大干将送进来局子,而且证据已经全了,左庞再也无法高枕无忧了,就等着法律来制裁他了。 有句话老话叫不死不休,我师傅在世的时候,就是没有跟对方彻底撕破脸,一味地慈悲,才让他们又嚣张了这么久,现在既然我是掌门,那我就要铲除这个恶瘤。 “张若虚,你为了什么?你到底为了什么?任氏集团好几次有劫难,都让你给化解了,而且,你还不止一次只身犯险,值得吗?”曹荣说着说着,就来了劲儿。 可是,他不等我开口,便接着说:“真让大地门的侯三兵说着了,你为钱?” 我装作没听见,把身子一斜双脚一翘,侧着身子哼着小曲,悠哉悠哉地躺在了后排长椅之上,没有理会他。 “你爱回答不回答吧?最后还是劝你别管任家的事情了,就算你管成了也很冒险,你不知道后面的势力有多强大,你知道为什么大地门想要《五行法册》吗?你真以为,他们觊觎道家百科全书吗?” 我把脸侧着朝向了他,道:“当然知道了,因为京城的龙家老太爷,想要我们极道派的《五行法册》。” 曹田明显一愣,“你是怎么知道的?” “欸,你啊,人老了,脑子就不记事了。你忘了吗?我在杨丽家已经把你们给监控起来了。”我冷笑着答道。 曹田这才哦了一声,叹息自己真的是老了。 任氏集团的产业是大,但终究也只是在北省发展,这碍着京城的龙家什么事了?难道,龙家的人也对任氏集团这几百亿的上市公司感兴趣,按理说不该啊,任家虽然有钱,但跟龙家比,那可就差远了。 “任氏集团才开了三个楼盘,而且位置和风水,还有小区的名称都很有讲究,你不会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吧?老曹。”我皱着眉头说道。 “我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再加上中麒麟,这么大的风水布局,我能不清楚吗?能做这么大局的人,除了你师傅还能有谁?” 真想不到,这个曹老头居然把我师傅的大局给猜出来了,不过,这样不难猜,但凡有点见识的人,都明白这种风水局,只是还没有人完成过。 “既然,曹大师你才出来了我师傅布的局,那……只能说,龙家人想要我师傅布置的局!” 我把话挑明了,曹田也跟着点了点头,说:“我可没有这么说过,毕竟任氏集团目前只开发了东西南三个方位的吉位楼盘,剩下两个方位,我还不知道还回不回开。但,可以肯定的是,任氏集团的楼盘被龙家盯上了。” “盯上又怎么样?这楼盘是任氏集团开发的,跟京城的龙家八竿子打不着,难道龙家还来硬抢不成?”我眉头紧锁。 “张若虚,说你年轻,你还就是年轻,经历的事情还是少,谁不在乎钱呢?谁不爱钱呢?有句话怎么讲来着?人无横……什么,马无……什么,什么的。”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提醒完毕,曹田点着头说:“哦,对,就是这个,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只要把任氏集团的楼盘拿下,再开好风水局,那可是做成了一件大事。而且龙家老太爷点明要《五行法册》肯定是要做个更大的局。” 他的话让我不禁怀疑左庞的目的,要说他身为卓荣集团的大股东,想要整垮任氏集团这可以想象得到,不就是为了钱吗? 可是,大地门又突然为京城的龙家办事,那没准,龙家给左庞的好处要大于任氏集团。天啊,这得有多雄厚的资金和魄力才能吃下任氏集团呢?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我一时说不出来话,倒是曹田一个问题,撬开了我的嘴。 “张若虚,你到底为什么给任氏集团卖命?是不是人看上了任氏集团的总经理啦?” 我摇了摇头,浅浅一笑道:“因为钱,我也想要横财。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第二百五十一章 苦思 “哎,钱啊,都是钱!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张若虚,你跟我,跟大地门,再跟任氏集团的人,还有更大的龙家,都一样,都是为了钱!但是,你还是太年轻了,事情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为了钱,所有人都会争斗个头破血流。” 这个身子都埋在黄土里半截身子的人,似乎人人都是一样,都围绕着钱转,钱是好东西,我承认,但是我接下里的话,会啪啪打他的脸,因为我要例举我的例子。 “我不会,我是个特例。” 自以为是的曹田白了我一样,叹了口气道:“少吹牛了,你刚承认你帮助任家也是为了钱,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这话放谁身上都适用。” “那今天的事,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杨丽用五十万钓我,后面还说给我加二十万,哼哼,这是我见过最大方的客户之一,我承认,我心动了。但是,我还是知道,命最重要。你是不是忘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死一切都是空,我不是为财死而是为财活。” 话说完,我还想再向曹田打听点其他消息的时候,却被他突然摆手叫停,要我说,他已经被我的话怼住了。 “张若虚,你救我一命,我也跟你说了这么多,可以了,不必再多费唇舌了。”说完,把头扭过去,看向窗外,看样子是不想接我的话。 思忖一会后,我冷冷一笑,“曹田,你的话很有道理,的确,太多人折在了钱上面了。你认为我也会跟其他人一样,成为钱的牺牲品,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也不跟你争辩,用事实来说话吧。不信,咱们走着瞧!” “走着瞧!”曹田依旧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冷冷地回答了我。 后面这一路,我们两个人一路无话,直到我们来到了警察局,曹田被办案民警押解进了办案区接受讯问。 刚下了车,就碰到后面随车而来的耿彪彪,见了我直接打开了话匣子。 “阳生,你跟那个老东西在车上聊了些什么?” “没什么,全是一些没营养、没价值的话!”我答道。 “你就不能好好说嘛?咱们今天把他们的对话都听清楚了,大地门摆明了要对付你,左庞这个大boss还不知道会做什么呢,再说那只断了尾巴的黑猫还有那不受控制的尸体,这不都是很奇怪的,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吗?” 我微微点了点头,这些事情的确很诡异,我张若虚螳螂捕蝉,而那猫魔黄雀在后,我差点把自己报销了。尤其是这黑猫,神通真是太广大了,再就是那尸体,突然成了僵尸…… 最让我出乎意料的就是龙家,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是大地门和左庞,这两只老狗在背后捣鬼,可是经过今天的事情,我才知道最后还有更可怕的幕后黑手,真如曹田说的,龙家想要弄死我们,简直是轻而易举。kuAiδugg 从泰国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泰国警方有没有把克巴和吾乃给收拾掉,马素茶靠不靠得住,真说不好。 这一切的一切都太乱了,就好像我们三股势力鼎立,我干趴下了两股势力,突然,又冒出来了一股更强大的势力。仿佛,我、克巴、左庞三方的斗争,是在演一场戏,而看戏的观众是龙家…… 我在通感的时候,跟猫魔结下了梁子,已经是明面的事了,可是,尸变的尸体,当着我们的面进化成僵尸,这不正常,没有人搞鬼吗?要不就是有某种邪恶力量作祟。 但不知道是谁搞的鬼! 我有一种预感,这一切的一切都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控,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龙家老太爷,因为,目前他是所有势力中的顶尖。他就像是一个主宰者或者是个操盘手,控制着事态的发展并协调各方势力,现在是我这一方强势,左庞基本上被我干成光杆司令了,克巴在泰国的老巢都让我给端了。 嗯,一定是龙家的老太爷,他还想要我们极道派的《五行法册》……不对,刚才曹田在车里跟我对话,还说事情发展下去还会影响我国和外邦的关系,难道还有更大的黑手? 乱了,我的大脑乱成一团麻,彻底地乱了。既然想不通,那就不要去想了,想也没有用,我是玩游戏的人,只能想着怎么利用好游戏规则,而后面的黑手是定游戏规则的人,我根本没机会翻盘。 任氏集团……任家,或许任家的人知道的内幕比我多,我掏了手机准备给任玲玲打电话过去,却先看了下时间,凌晨一点半,还是算了吧!等我吃过早饭,再去找下她吧,如果她不知道内幕,没准他爸爸知道。 “阳生,你一直愣什么神呢?你是怎么做到无视我的存在的?”耿彪彪有点不高兴了,的确我刚才大脑飞速运转,本能地屏蔽了外界信息。 “哦,我没事,我只是在思考这一大堆事情。” “现在怎么办?咱们要做什么?”耿彪彪又把问题甩给了我,虽然他不是当家人,但一点主意也不拿,天天吃现成的,除了他也没谁了。 我笑了笑,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一个超级大的哈欠,把身体的疲态全都挥洒掉,才说:“不需要我们做什么了,有二师兄在呢,后面就是警察的事情了,这一次,左庞是在劫难逃了。” “咕嘟……”耿彪彪的肚子叫了,他看着我拍了拍肚子说:“我饿了。” “走,咱们吃宵夜去!” 我们俩朝警局外走去,他指了路边上一个煮面的小摊,就往那走了。 我边吃边思考,任氏集团的楼盘是个大局,大大的局,如果糊里糊涂地让龙家拿了任氏集团的楼盘,那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本来,我还很自信,以为我都搞定了,可曹田的警告,我不由得心生警惕,龙家可不简单,事情的发展也不会那么简单! 耿彪彪敲了敲我的碗,提醒我快点吃,他都吃了两碗面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你的身材,真不咋样 我冷笑一声,扒拉了两口面,给面摊的老板娘支付宝扫了钱,就拉着耿彪彪契住宾馆去了。 可是刚走了没多远,就被一个戴着全面头盔的女人拦住了,她直接把摩托车停在我们面前,摘下了那个看着很重的头盔,露出了真容 齐耳短发,穿一条粉色吊带,臀部被一条性格包臀短裤包裹,她那双白玉般的双足则穿着一双鱼嘴开口的凉鞋,再看她的脸就很素了,只是淡淡地涂了个唇彩,还真是个美女! “啊,那个会控制头发的恶魔……”耿彪彪一声惊呼,吓得差点晕了过去。 “笨蛋,她是人,还是个美女呢!” 不过,细细看来,她还真是和前不久让我们吃了苦头的发魔有几分相似。 “切,见了美女就说是恶魔,什么眼睛?” 短发美女脸色微微一变,随后撩拨了下自己的头发,熟练地给自己点上了一支荷花牌细烟,她抽烟的动作如此娴熟,比张小斯那个大烟鬼丝毫不差。 “欸,倩倩说,让我来警察局,找两个人,一个是胖子;一个没表情总爱皱眉,脸吧有点黑!就是你俩吧!”她说完,熟练地朝我吐出了一口烟雾,原本很漂亮的女孩,牙齿却黄得不像样子,再加上她粗枝大叶的动作和话语,分明是个小太妹! 一听倩倩两个字,很耳熟,就问她,“倩倩?是任氏集团的三小姐,任倩倩吗?” “没错,那是我姐妹儿。欸,说正事,她托我来给你们俩捎个话。今晚,你们自己去任氏公馆住,直接报名就行了,房间已经开好了,等着明天任家的人来找你们就行。” 说完,她就准备戴上头盔准备离开,却被我一声叫住了,“欸,你别着急走啊!你知道,任倩倩他们家,找我们什么事吗?就算有事了,直接打我们电话不就好了!干嘛,让你来通知我们?” “这我怎么知道?行了,话我已经带到了,爱去不去。” 说完,这个小太妹就戴上了自己的头盔,扭动了一下手腕,加大油门,嗖地窜出了好远。 石厚市总有这么一群染毛的摩托党,他们普遍年龄都在十四到二十岁之间,早早的就不上学了,反倒是骑着多种酷炫的摩托车,驰骋在深夜。 为什么说他们喜欢在深夜,骑着大摩托撒欢呢?就是因为晚上,路面的交警都下班了,除非有事故,不然交警不会出动,而且这些小年轻追求的不是速度与激情,反倒是速度和刺激,感觉大晚上拉风又酷炫,从他们改造的低音炮摩托和炫彩灯光就看得出来。 “小娘们儿,年纪不大,偏不学好,早晚栽沟子里!”耿彪彪对着她远去的背影碎了一口,紧接着又问我,“喂,你说会不会又是某些不怀好意的人,诓咱们进圈套?” 这一次,我反而很淡定,也很肯定地说:“不会,这次是真的,不是圈套,就是搞不明白任倩倩这个小麻烦,又想给我们制造点什么麻烦!” 我又打了个哈欠,还是觉得腰很酸,腿无力,没有吃到‘鞭’,我就是个肾虚公子!于是,拦住了一辆跑夜班的出租车到了任氏公馆。 到了以后登记上,直接领到了门禁卡,我还让服务员,给我上一份很补的清炖五鞭汤送到我的房间里。 刚离开前台,就听见前台的女服务员议论我,大晚上还吃得这么补,肯定是要泻火,资深流氓…… 我没有理会,很无语地进了房间,把一身汗臭的衣服脱掉甩在了沙发椅上,赤条条地进了洗浴间,连门都没关。 “还是第一次用这么豪华的浴缸泡澡,肯定很舒服。” 自言自语完,我就把水温调到了我满意的问题,开始放水,也就一分钟,多半缸水就放好了,一个腾空跳就进去了,享受沐浴的快乐。 刚才,我还热得烦躁,累得疲惫,现在被这温度适宜的水浸泡的瞬间,一切困顿乏累全都一扫而空。特别是我浑身的毛孔都打开了,那真的是享受啊,淋浴和泡浴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发誓以后一定要在我家买个大大的浴缸。 正当我刚把眼睛闭上,准备让这温润的水给我那劳损的四肢百骸放松的时候,突然听见了个女人的声音。 “土老帽,泡澡不知道开按摩功能。” 我一个精灵从浴缸里站了起来,抬眼看见任倩倩,她的眼睛瞪得溜圆盯着某个物件目不转睛。 我才意识到,我现在一丝不挂,赶紧又坐回了水里,而那个小麻烦还在直勾勾地看着我。 “你进来不知道敲门的吗?有没有礼貌啊?” 被这个不速之客吓得一惊,我撇了下嘴,谁给她一句埋怨。 任倩倩倒不尴尬,反倒是把身子一斜,靠在了墙上,双臂交叉,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道:“看看怎么了,再说了,你那玩意儿那么一小点,切。任氏公馆是我们任家的产业,我爱进哪间就进哪间。” 说完,他又切了我一声,问:“你是不是喜欢我大姐?” 这句话把我给问懵了,“没有的事,我喜欢的是邓婉婉。” “我才不信呢,你知道嘛,我姐前天心情不好,回家喝闷酒,她的酒量啊,大着呢!可就是昨天,她喝醉了,要不是有心事,她才喝不醉呢。醉了以后就流泪,哭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啊!” 一听任玲玲喝醉还哭了,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我跟她没有什么出格的关系,也仅仅是那一个晚上…… “你姐哭了?” “昂,你以为!她哭着说,张若虚,你个偷走我心的男人,你该死,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哪里比不上邓婉婉一类的话!不知道,你用了什么魔法,让我姐这么憔悴!” 听她说完,我心里更不是滋味了,本来我跟她发生那事,就觉得欠她的,现在弄得我跟个渣男一样,或许,我本来就是渣男。 但还是觉得很尴尬,还是对任倩倩说:“行,行,有事一会说,你先出去,等我洗好了出来。” “切,谁稀罕看你洗澡,走就走。” 说完转身要走,刚要出门还不忘揶揄我一句,“你的身材,真不咋样。” 她出去了,我的脸却涨的通红…… 第二百五十三章 任氏集团,遭灾了 我打开了浴缸的按摩功能,然后再次躺回浴缸,一股威猛的水浪冲刷着身体,池底的按摩珠贴身按摩真是无比爽快,公馆里的服务就是到位,就连浴缸都这么人性化…… 任倩倩这个冒失的丫头,连门都不敲就闯进来,把我看了个通透,还嘲笑我身材不好,虽然,我的…… 算了,还是问正事吧! 我站起用毛巾擦赶紧了身体,又穿上了厚重的浴袍,走了出来。 此时的任倩倩正坐在沙发椅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自己的头发,真不知道这丫头究竟在打什么算盘,看我出来一点也不尴尬,反倒是一脸戏谑,“看都看了,你还这么羞,切,跟你说了吧,我的男朋友多了去了,哪个都比你猛。” 我心说,“这个丫头哪像是大家族出来的小姐,分明是个今天过瘾不管明天的小太妹,姐姐那么通情达理,怎么会有这么个玩世不恭的妹妹。” 看着她满不在乎,又无聊的样子,我真脸红,想着赶紧让她离开,于是,直接切入主题,“有什么话快说,明天任家不是还来人找我吗?” “对,明天会有两个人来找你,你老实回答我,你到底是喜欢我姐姐还是邓婉婉?” 我很烦他,刚才已经回答过她了,怎么又来跟我纠缠这个问题。 “我最后说一遍,我喜欢的人也是我要娶的人,是邓婉婉,好了出去吧,我得睡了。” 任倩倩不屑地白了我一眼,摇着头不相信地说道:“你喜不喜欢姐姐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她的心里是有你了,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总是爱吃这种东西。” 说完,我才注意到她身边有一个砂锅,原来我要的五鞭汤已经送上来了,刚好可以补一补我这个很虚的身子,我为什么要叫张若虚,叫着叫着,我就真虚了! “张天师,你为我们任家做了那么多事,我很感激你。但是,我大姐这个人在我心里的地位,不亚于我的爸爸妈妈,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包括你。” 任倩倩的表情凝重,目光也很犀利,感觉就像换了个人,不再是以前那个无所谓的小太妹形象。 “你让那个骑摩托车的小太妹,给我传话来任氏公馆,就是跟我说这些事吗?多此一举。我还以为你姐姐又遇到什么麻烦了。”我有点不高兴,感觉被耍了。 “是有麻烦了,姐姐和邓婉婉明天就会来找你,不过,你们的见面是我安排的。一是找你商量对策;二是让姐姐跟你把事情说清楚,如果真的你对她没意思,也好让她死了心。” 任倩倩说完,缩了缩脖子,说:“好了,我先走了,你吃完了就早点休息吧。明天,可有的忙!” 她起身潇洒地一撩头发,就走了,并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我怕她半夜再发神经,赶紧走到门前将门由内繁琐,这才回去快速炫完我的五鞭美味,然后一抹嘴,躺在了床上。 别说,这任氏会馆的水床垫还真是舒服,躺在上面人都陷了进去,四周都被床垫包裹,仿佛全身都在做spa,我两眼一闭,全身放松,没过多久我就睡了过去,睡得很安详很踏实。 再睁眼醒来,天已大亮,睡床上躺久了就懒懒地不想起来,费了不少力气,才挣扎起身,感觉我就像是被水床垫绑架了一样。 等我站了起来,自我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竟然一点不适感也没有了,甚至我感觉我的身体都威猛了起来,我还能再战五十回合…… “好神奇的五鞭!” 我啧啧称叹,这大补的食材功效就是强大,每次用气过度或者受邪祟侵袭,都会吃这些大补食材,吃过以后,至多一个晚上,就会恢复,特别是这一次,我不禁感觉被掏空的感觉没了,甚至还觉得我更猛了。 正在我感叹五鞭锅的神奇功效时,耿彪彪在外边敲门大喊,“阳生,快开门,出事啦。” 我赶紧开了门,耿彪彪仗着自己块头大,直接挤了进来,坐到了床上,打开了一瓶纯净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什么事啊,瞧把你急的。” “我刚才在吃完饭刚要上来的时候,正巧碰见任总和嫂子了,刚要上前打招呼。可,是却看见任总哭得五花六道的,嫂子还安慰说,没事,事情还没到那一步什么的。昨天,任倩倩还找我来了,问我喜不喜欢任玲玲什么的一大堆话,这丫头啊,平时大大咧咧的,可对她姐姐那是真的关心。” 原来,耿彪彪昨天也被任倩倩给折腾了半宿啊!这丫头还真是敏锐,精确地定位出来了,她姐姐在乎的人和在乎他姐姐的人! 耿彪彪又深呼吸了一口,刚不喘气了,正要开口的时候,任玲玲进来了,她后面还跟着邓婉婉,她们两个一前一后,美艳动人。 只不过,任玲玲的脸有一点花,肯定是哭过了,这个女人一向刚强,最近频繁哭泣,应该真的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至于她哭泣有没有我的原因,我不好猜测,不过,我知道这个女人已经把我当成精神依靠了。 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早上九点多了,“四少爷,我又有麻烦了,你能给出出主意吗?”任玲玲开口问我。 “别急,你先把事说清楚。” 我能感觉出来任玲玲此刻的心情,毕竟在一起经历过生死了,说心有灵犀也是合理的。 “任氏集团真的要不行了,我爸爸这几天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说什么也不让我再开发石厚市北边的楼盘了。他还说以前卖出去的三个楼盘的物业也要过给别人,任氏集团估计要被人家收购了。” “什么?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可以吃掉任氏?” 我眉头紧皱猛地站起,随后本能地联想到了京城龙家,除了他们,别人没有这个实力。 真是够狠的啊,这样,我师傅的心血不就白费了吗?东南西北中的五位风水局,还没成就要被扼杀于摇篮了,这是我绝对不能容忍的。 “走,带我去见你爸爸!” 我转头跟耿彪彪使了个眼色,然后又让邓婉婉下楼发车,我们四个人就这么下了楼,走的时候甚至都没有跟会馆的工作人员说一声。 很快,我们就到了邓婉婉的家,一进门就看见了任玲玲的爸爸满脸愁容地正襟危坐。 第二百五十四章 董事长的难处 看着任氏集团的董事长这种为难的表情,就知道他也很不情愿。 父女连心,任玲玲看着自己爸爸难过的样子,眼睛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爸……” 她快步走上前,蹲在了爸爸的膝前,头枕着他的双腿。 “孩子,这是命,咱们没法跟命斗。” “任叔,你有困难就说啊,为什么什么都不跟我说?任氏集团有现在的成就不容易,就这么放弃了吗?你这样跟懦夫有什么区别?” 我这话说得很重,本来以为按任玲玲和自己爸爸的感情,任玲玲肯定会上来跟我顶几句,可是没有想到任玲玲竟然很难得地点了点头,一脸心疼地擦了擦他爸爸的眼泪。 “爸,我知道咱们都很辛苦,任氏集团是您毕生的心血就这么没有了,您肯定比我们都难过,事情真的没有转机了吗?” 任玲玲的爸爸睁开眼睛心疼地抚了抚女儿的头发,满脸愁容又不甘心地摇了摇头,却一直缄口不言,似乎他已经认命了,认为一点回转的空间都没有了,接近了崩溃的边缘。 “任叔叔,我师兄点子多,你们家有困难可以说啊,干嘛还把我们当外人?”耿彪彪有点埋怨他们,但我这个师弟的性格我了解,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张若虚,你可来了,对,你点子多,求求你帮帮我们吧!你师傅不也说过了吗?任家的事情,你要多帮忙!” 不知道什么时候,任倩倩突然出现在大厅里了,哦对,这是人家的地方,从哪出来都正常,看着任倩倩那种期待的眼神,我的心中竟然高看了她一眼,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精明了?学会用我师傅的临终遗言,来点我了。 既然,我是大家的希望,那我不管也得管了,连忙伸手握拳做了个加油的手势,“没有什么能难倒极道派,我一定会想出办法解决事情的。” 任倩倩一看我这么坚定,瞬间大喜,跑到我身边当着所有人的面亲吻了我的脸颊一下,我猝不及防地随口惊讶道:“你怎么……” 邓婉婉见她敢当面亲吻我,有点不高兴了,双手叉腰脸涨得通红。 “我没什么啊,还是张天师有本事!” 任倩倩好像真的以为我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我是真的想帮助人家,真的是打心眼里想帮,可是这种情况我也很头大,毕竟任氏集团当家的还没有把问题都说出来,就算我有心有力想帮忙,这也帮不了。 难道真的让曹田给说中了,是京城龙家在后面暗箱操作不成,任氏集团可是市值五百亿的上市公司啊,硬要吃下了很难得,龙家的资源很全很足,论财力,人手,背景或者是其他各类资源我们和任家绑在一起都不够龙家一口吃的。 直到很多年以后回想起来,我还是感叹不已,因为,我看风水,做法事,捉妖驱鬼是把好手,但是做生意运营企业,我就是个白痴了。 想不到的是曹田说的话这么快就应验了,也许真的如他所说,是京城的龙家在背后动手脚,京城的龙家手很多,伸得也很深,几乎囊括涵盖了所有的产业,只要稍微在某个领域用点力,那么这个领域绝对会是一场大地震。 十之八九又是钱的事,我们凑钱给任氏集团渡过难关吧! 要说我们帮钱,那件事就是在自取欺辱,我们一直在赚任家的钱,自己身上的仨瓜俩连个零头都算不上,我瞬间觉得自己好蠢,怎么会有穷人接济富人的想法呢? 如果,京城的龙家人真是想要任氏集团的这几处楼盘和我师傅做的风水局,那等所有楼盘建设成了,风水局布好了再来夺走不是更直接吗?我又百思不得其解了。 到头来,还是任氏集团的当家人有眼力,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道:“四少爷,你们师徒已经帮助任家够多的了,特别是我们任家的祖坟那件事,真的很感激你,但这件事情,你们真的帮不上忙,我知道你受风雷天师的临终嘱托,要尽力帮我们任家。您有这份心,我们任家就感激不尽了,后面的事情,您不用管了。” 他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想帮也没法帮了,主家的话说明白了,他认命,以后我们不用再费力帮忙了。 一时间整个大厅都陷入了安静,气氛有一种莫名的压抑,主家人无可奈何什么困难问题也不说,我们这种客家也只能客随主便,傻傻地站在屋里尴尬的不行。 一直这么尴尬下去也不是个事,硬耗着什么也解决不了,我只能是厚着我的脸皮把话说出来,甚至有点不礼貌,还有喧宾夺主的嫌疑。 “任董事长,你叫任桂良是吧?你难道真的心甘情愿让任氏集团被收购吗?那你太窝囊了,跟你说,任家计划的几个楼盘,不仅仅是你的事情,也是我师傅的事情。你想让我不管,我偏要管!” 我煞有介事的一番说辞,全屋子的人都朝我这边看了过来,不知道是为什么?平时的我一向谦卑有礼,今天却成了个没礼貌又没教养的无赖,这叫反其道而行之。 “四少爷,你不知道后面的人是谁?你是没办法想到后面的人有多强大,关键问题是,我们现在自己就撑不住了。”任桂良无奈地叹了叹气,站了起来,深邃的眼睛一闭再一睁,全是绝望。 “任董事长,我张若虚没什么大本事,我也不懂经商之道,但是我是个有骨气的人,就算我知道我必死,我也不会引颈待屠,至少要抗争一把。古语有云,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现在,任氏集团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你为什么要放弃?” 任桂良看了我一眼,啧啧地摇了摇头,似乎还是觉得我太年轻,才会把问题想得这么简单。然后,给我招了招手道:“好吧,四少爷不是外人,既然这样你就跟我进屋来,我把一切都告诉你。”kuAiδugg 我跟着他进了里屋,他坐在了沙发椅上,给我指示了一下,让我坐在沙发上,意味深长地说:“四少爷,你有所不知,任氏集团最近灾事不断,你不知道,我们也被卓荣集团举报了。你别看,凤凰城,白虎苑和青龙湾的楼房销售情况不错,但是,因为卓荣集团举报我们跟房地产局的负责人,有不正当的交易往来,而且拿到了证据,我们公司的账户已经被冻结了。接下来可能要面临巨额罚款,所以,任氏集团的资金出现了问题,虽然,北环赵陵铺的那片地已经拿到了,但,我们已经拿不出来钱找建筑公司来施工了,就连最后一道审批公文都拿不下来,所以……” 果然,还是我把问题想简单了,任桂良老先生是真的有麻烦了,还是大麻烦!不用京城龙家动手,任氏集团就先扛不住了,这也是能理解的,要盖楼做新项目,就得找房地产局的领导点头签字,审批手续才能下来。要说一点好处也不给人家,人家就给你把手续办了,那怎么可能? 是个房地产企业都跟地产局的领导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卓荣地产和任氏集团本来就是同业竞争的对手,在生意场上势同水火,彼此互相揭短,在正常不过。如果,这一次任氏集团不能平稳渡过劫难,那真就得等着被收购了。 “任桂良,跟我说心里话,你希望任氏集团被收购走吗?生意场上的事情,我张若虚不懂,不过,我师傅和你的关系,我是知道的,对我师傅说的话,你是言听计从。再说明白一点,任家是按照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拿的地,在建住宅小区的,那肯定是要配合我师傅布风水局,是泽润石厚市人民的好事!既然,我现在是极道派的当家人,我就有权力插手。” 这话一说出,任桂良的表情更凝重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眼下的确是任氏集团最困难的时候,我的话就像是一根尖刺扎进了他的内心,让他激动不已,不知道说什么好! 可我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因为我的字典了没有“认命”这两个字,我只知道人定胜天,只要在尊重客观规律的前提下,尽最大力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就看任桂良跟不跟我说实话了,只要他犯的错误不足以让任氏集团万劫不复,是法律所能容忍的。那一切都来得及,我师傅既然跟任家合作,有这么大的一个计划,身为徒弟,我就一定要完成师傅的心愿。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是不是没有听我师傅的话?不然,你不会这么窘迫。你到底有什么把柄被你的对手拿捏了。” 我这话说完,任桂良彻底瘫软了,靠在沙发椅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半天才说出来一句话,“确实有难处,不瞒你说,我为了拿到赵陵铺那块地,确实给上头塞了钱,而且收我钱的那个人已经被抓起来调查了,任氏集团将要面临巨额罚款。” 第二百五十五章 巨额罚款 “任叔叔,您是我的长辈,别看我师傅去世了,还有我在,咱们齐心协力,争取把任氏集团给留住。您要是信得过我,尽管跟我说。投桃报李,您放心,我们极道派一定尽力。”我掏心掏肺的一番话,希望能换回来他的将心比心。 既然从我师傅起,他们就交情匪浅了,反正我们的羁绊已经这么深了,干脆就再深一点。 按理说,我都这么有诚意了,任桂良就算不当回事,也该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拿他和师傅之前的交情来说,也该跟我说实话了,可他还是顽固地摇了摇头,继续摆他那老一套:“这不是你能帮得了忙的,因为,你的能力根本不及。” “四少爷,你的话我感激在心,但你真的帮不了忙,重点问题是,我们现在资金困难,企业账户被冻结了,拿不出来钱,而且,罚款通知单很快就到,到时候就是雪上加霜。你明白了吧,没有钱,一切都是零,我知道你有心帮我,甚至钱也无所谓,但一两百万根本解决不了问题,要上亿元才可能缓解。” 说到底还是钱的事,我第一次理解到了有钱人的烦恼,在我们普通人看来,确实几十万,几百万就已经是天文数字了,对于任氏集团这样的大型上市公司来说,及医院那才叫钱。穷人为几万元发愁,而富人发愁的则是亿元以上的钱…… 我们境界不一样,像我张若虚这样的屌丝,会为十几万发愁,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我想象不到有钱人发愁钱是以亿为单位的,要不任桂良会根本对我的帮助不屑一顾。 “任叔叔,再怎么说,任氏集团也是市值五百亿的大型上市公司,你们完全可以发行股票来吸纳社会存款的啊?我想以任氏集团的影响,吸纳上亿元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无非就是你们的股权被稀释一点而已。就算不行,你们也可以贷款啊,凭任氏集团在石厚市开发的这些楼盘,想贷款几个亿出来,应该不是事。” 听完我幼稚可笑的建议,任桂良哭笑不得,一脸愁容叹息道:“四少爷,你把问题想得实在是太简单了,石厚市是一个沿海强省的省会城市,每块地皮都不便宜,从拿下来凤凰城那块地皮到凤凰城交房出售,我已经掏空了家底。后来,再开青龙湾,也是等凤凰城的房子卖得差不多了,我才又投资,至于白虎苑,我纯粹就是厚着脸皮贷款。北边赵陵铺的地皮我虽然没有插手,也是玲玲这孩子去找银行贷款的,还款日期快到了,现在资金出了问题,我们怕是还不上了。为今之计,只能让别的集团收购了任氏,我们才能有出路。” 我恍然大悟,问道:“原来不只是罚款,还有银行的贷款,你们要是不能按期交罚款和银行的贷款,那你们得上失信人员名单成老赖,就连任氏集团的资产都被法院拍卖抵债了,是吗?原来,你们这些有钱人只是外表光鲜,其实,你们的压力比平头老百姓大得多。” 我不想再说什么了,用疑问的眼神看着他,等他回答。 任桂良深吸了口气,轻轻点头道:“不然呢,怪就怪我和你师傅,胃口太大,想着开发五个方位的楼盘,再布最吉祥的风水局。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啊!有钱,哼哼,那只是从你们这些人的角度来看,确实,我们随便谈个项目就是几千万,上亿。可你根本不知道,这些钱要做多少事情,工人的工资、盖房的建材费、还有设施的维护费,就连找人审批手续都得花钱!你们啊,都是被表象给骗了。” 还是钱的事,虽然,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情,但问题是没有钱!我不由地同情起来这个迷惘的老人,地产业想挣点钱,真的是太难了。想拿到建筑用地做项目,就得给有关部门的领导好处,不然建房的五证,《国有土地使用证》《建筑用地规划许可证》《建设工程规划许可证》《建筑工地施工许可证》《商品房预售许可证》有一证不全,就没法干。所以,明知是违法,还不得不违法,既然违法就得承担违法的后果,一个天价的罚款下来,那就等于白干…… 我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年轻到了无知,根本不了解地产行业的巨大利益链条和行业规则,最可笑的是用穷人的眼光去看待问题,还站在穷人的角度立场去给富人出谋划策,我是真的好蠢。任桂良说的没有错,我真的一点忙也帮不上,除了有一份心意,我什么也没有。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现在感觉任家不过也是一类投机倒把不成,反而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资本家。师傅也是想抱人家的大腿成就一个风水阴阳师的不世功绩,但,还是败给了现实。 最主要的是,不知道任氏集团要被罚款多少钱,也不知道欠了银行多少钱的贷款,我原本还想问一问,但现在我还是别去自取其辱了。 我刚打消掉我的想法的时候,陈妈就敲了敲门,进来了,“任董,工商局的人来了。” 我们出了门,果然几个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在大厅里等候着,见到我们直接将处罚决定书亮了出来。 “任董,我们是石厚市工商局的工作人员,经过监察委,公安局,工商局多个部门联合执法调查。已经查明,任氏集团在收购赵陵铺村建筑用地时,不正当竞争并且向房地产局局长赵天野行贿,现在依法对任氏集团作出处罚决定,请于十日内将罚款两亿六千万,打入指定账户,否则,将强制执行任氏集团的财产。” 我一听到这个数字,脑子都懵了,两亿六千万啊,任氏集团在石厚市开发的这三个楼盘,哪一个能有这么多利润啊?这下更证实了任桂良说的话,我根本帮不上忙,因为我没钱。 此时此刻,我除了惋惜和无力,别的什么感觉都没有了,这仅仅是政府给开的罚款单,不久以后,还会有更高额的贷款要还,还真如任桂良所说,任氏集团真的万劫不复了,眼下,除了被收购把公司卖出去没有什么好办法。就算有某家银行敢放出贷款来给他们,渡过灾难期,无非是把债务的雪球滚得更大,跟饮鸩止渴没有什么区别。 我还是太年轻啊,我以外行的角度和穷人的位置去看别人的,只看到光鲜亮丽的外表,内在的暗流涌动我压根不清楚。 这样来看,极道派看风水,捉妖除怪都太小儿科了,还是人际关系利益链条复杂,这一环套着一环,每一步都惊险,一旦失误,万劫不复。 本以为,我能为任家出谋划策,解决眼下的问题呢,曾经我也是有过迁了人家祖坟、化解了凤凰城和青龙湾风波,破掉子午聚阴局,还破了好多降头,甚至斗败了尸巫与克巴、吾乃这些邪魔和高手,就连不可一世的左庞都被我们斗败了。我还真的骄傲了,觉得我无所不能,可是今天,我却觉得我无能为力…… 现在任氏集团的窘境,真的是难以想法,困难无以复加,任家的人真的是无力支付这两亿六千万的罚款了,九位数可不是闹着玩的。 “任董事长,我们通知到位了,请您在回执上签个字。” 任桂良无奈,只得在罚款回执单上签字,按上了指印,然后不甘地问:“不是没钱,公司的账户被冻结了,我申请解冻账户,可以吗?毕竟,任氏集团是我们一家子的心血,我真不想让任氏倒下去,算我求你们了。” 任桂良身体绷得紧紧的,一脸无奈和绝望,但他还是硬挺着问了一遍,不可能有通过的答案。 “抱歉,解冻账户不在我们的职责范围内,而且,贵公司的账户还在调查,因为这次涉案的人员和涉案金额还在调查。我们帮不了你。” 任桂良彻底放弃希望了,任玲玲走了过来,道:“知道了,罚款我们会想办法交上的。” “那好,我们走了!” 几个工商局的工作人员按流程走了一遍法律程序,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来我们和主家的几个人大眼瞪小眼,无所适从。 “爸爸,这下我们真的是黔驴技穷了,十天时间,二亿六千万啊,我们公司的账上的钱也才一亿九万,就算拿出来了也不够。” 任玲玲又一次流泪了,都不知道她这是第几次哭了,这绝望的一家人真的很可怜。 任桂良扫了一圈我们所有人,竟然说不出话来。 任倩倩开口了,“爸爸,看来我真的只能把咱们的股份卖出去了,但不知道,咱们该卖多少股份!” “三丫头,你不知道,你根本没操心过公司的事,现在任氏集团的股价跌得厉害,股份全卖出去再交了罚款,剩不了多少。” 任桂良和任玲玲脸色凄凉,看着手中的罚款通知单,彻底绝望了,难道除了把公司卖出去兑现,真没办法了吗? 第二百五十六章 左庞请客 到头来,我们还是输了,师傅的风水局这个绝美的计划就要崩塌了,现在让我再读一遍诸葛亮写的《出师表》我会有更深刻的理解,尤其是那句“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再往后,就是诸葛武侯那一对真情流露了,虽然,我们极道派的事业不如蜀汉大业那么大,但师傅的遗志,我是真的想要完成。 我可不想做扶不起来的刘阿斗,但凡有一点机会我都要挽救任氏集团,因为帮助任氏集团就是帮助我们自己,只有任氏不倒,剩下的两个楼盘才能进行下去,我才能继承师傅的遗志,完成他的心愿,把最后这个风水局做好。httpδ:/m.kuAisugg.nět 可是,到头来我只能算个先锋,保护任家不被克巴和左庞这种奸险小人所害,但我却撼动不了规则,毕竟任氏集团有违法行为,这两亿六千万的天文数字,才是最致命的,就算这两千六百万能解决,后面还有巨额的贷款,一样很棘手。 这种事情怪不了别人,只怪任家人,首先,任氏集团虽然资金充足实力雄厚,但还没有强大到能够一下子吃掉那么多地皮,开这么多项目的地步;其次,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既然他们为了拿建筑用地,就必然会跟某些高官领导走得过密,出事是迟早的;最后,滚雪球式的做法不可取,这不是简单的拆东墙补西墙,因为最近国家经济形势紧,银行放款收款的节奏加快了好多。 现在的我除了皱眉抓狂什么事情也做不了,因为我真的在资本运营,公司管理这块是个门外汉。 终于,精明能干的任玲玲开口了,“婉婉,青龙湾的资料还有目前销售状况已经给你了,你最近看了吗?有把握吗?” “有看的!青龙湾自从进来了苍龙像,确实销售蹿红,卖掉了不少,我有把握!” “还有多少套房未销售?” “还有23套房未售,其中,A户型11套,B户型6套,C户型和d户型各3套。” 任玲玲心里有数了,眼睛一转,立马核算出来了这些未售房全部的价值,“婉婉,三天时间,你要尽全力,能卖出去多少算多少,实在不行,我再找信贷公司先抵押上。” 果然,任玲玲还是不愿意这么轻易地把任氏集团放弃掉,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可是就算这23套房子三天内全卖出去了,又能怎么样?对于两亿六千万而言,也只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问题。 但,邓婉婉还是一口答应道:“放心吧,任总,我一定调用好我在白虎苑的所有关系人脉,鼓动他们再买或者让他们推荐亲朋来。” 刚说完,我的手机响了,我掏出来一看是高野,这个时候他给我打电话来干什么? 现在,我正心烦,很不想接他的电话,但想了想跟屋子里的人打了声招呼,出门接通了。 “老高,什么事?” “哦,是这样的,阳生师叔,我啊,前不久刚给一个新的楼盘看了风水,指出来了问题,安排好了风水布局。这不,项目部的负责人很满意,邀我晚上一起吃饭。” 我一听他这么无聊的话,当场就火了,“人家请你吃饭,你去就行了,给我打电话说什么?” “你别着急啊,我话还没说完,是这样的,这个项目部的负责人说跟你是老相识,想让你也来参加饭局,而且他还说,知道你好朋友正在为钱发愁,他能帮忙,而且至少能帮一个亿!” “一个亿!”我本能地重复了一遍这个惊天的数字。 听到这个数字,我心动了,如果真有了这一个亿可以很大地缓解任氏集团的压力,任桂良和任玲玲也不会这么愁眉不展了,就是知道是谁这么豪横? 可我也只是心动而已,虽然,我张若虚视财如命,但我也得保持清醒。 “高野,你说是谁要请我吃饭?我不会赴陌生人的约!” 电话那头的高野以为我会爽快地答应,毫不犹豫地说:“卓荣集团的左庞,左先生。” 我一惊,竟然是他,真是超出了我的想象,这个老狐狸究竟是怎么盘算的,他跟我势同水火,前不久他刚因为自己二儿子的死,跟我结仇,昨天他的两个弟子还有师弟都被我设计送进了警局。他安排的这宴会,分明是鸿门宴,我才不去。 “左庞!哼,你替我告诉他,我懒得理他。行了,我挂电话了。” 说完,刚要挂电话,却听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 “先别挂,张若虚,你听得出来我是谁吗?” 这声音,我太熟悉了,只不过我很意外,“左小豹,是你,你出来了?” “对,我出来了,想不到吧!不过,你放心,我没有报复你的意思,同样,我爸爸也不会再为以前的事跟你计较。以前的事,可以不再提,只要你今晚先赴约,凡事好商量。” “哼,不跟我计较,我凭什么相信你?难道你老爸,会不计较左中虎的死,会不记恨我把他师弟还有史成、侯强送给警察的事吗?” 左小豹的回答真的出乎我的意料,“那当然,我爸说了,在这么斗下去,两败俱伤,谁也落不了好。而且,还跟你保证,任氏集团的罚款,我们会帮忙处理掉!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事啊,喝了今晚的和解酒,大地门和极道派的恩怨一笔勾销,卓荣地产和任氏集团也不再争斗。” 真想不到睚眦必报的大地门会突然把姿态放得这么低,难道他们背后的势力真的是无所不能的京城龙家?看样子,今晚的约,我必须赴了。但,我还是找了个借口拒绝。 “抱歉,要交罚款的不是我们极道派而是任氏集团,再说了,我能代表极道派却代表不了任家,你们只请我一个人,那也做不了任家的主啊。” “谁跟你说我们只请你一个的,任家的人晚上一个也不少的都会来赴约,不信你可以自己问问他们。” 果然,任家父女三人也出了门来到了我跟前。尤其是任桂良的脸色,缓解了好多,应该是刚才有人跟他们通过电话,还把他们说动了。 虽然,我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可是看他们父女三人的表情,我就知道答案了。 还真是谁有钱谁说了算,看在钱的份上,任家人打算跟姓左的妥协了。 微微地叹息了一口,我还是叹息了一口,找个理由搪塞,“极道派你只请我一个人,那不行,我得跟我的师兄弟们商量。” “呵呵,随便你,愿意商量就商量,不过,我保证你会来的。” 听他说这话,我就来气,我张若虚是什么人,凭什么被你左右,于是开口怒怼:“放屁,左小豹,你别给我找不自在啊,上次你对任玲玲做的事,我可都知道,要不是警察拦着,你早就被我打死了。” “哼,这事我记着呢!你城府够深的啊,这都能让你把我给阴了。你要是不来,那就是怂包,再见面你就钻我的裤裆,敢不敢?” 左小豹的话有意激我,按理说左庞这样锱铢必较的人,是不肯吃亏的,跟我斗了几次那次都落入下风,怎么可能不记恨我,除非真的是有更强大的人在压着他,不然他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好吧,我跟我的师兄弟商量一下,不过,我们要来就四个都来,不能小气啊!” “四个都来?好啊,巴不得呢!那就说准了,晚上七点,鹿泉区翠屏山国宾馆,国泰厅。另外,张若虚,我提醒你一点,女人不可信!” “女人不可信?哼,此话怎讲?” “只要有钱有地位有权势,什么样的女人都会有,包括任玲玲也不例外,当然,我不会再想要她了,她是个带刺的玫瑰。我左小豹睡过的女人,比你抓的鬼都多,我再给你上一课,女人是最不能相信的,谁有钱,谁牛逼,女人就跟谁。” 听完他这话,我愤怒了,话不投机半句多,听这样的人渣说话,就是在受罪,“你有完没完?你个垃圾,如果晚上我赴约,你再给我讲这些没营养的话,那就什么也不要谈了,我转身就走。” “哼,傻逼,你要是不来是你的损失!好了,时间地点都告诉你了。别让我催你。” 说完,他把电话挂断了…… 这时候,邓婉婉和耿彪彪也从里面出来了,连任家父女三人都在看着我,呆呆地看着我,不敢想象,左家人是怎么把他们说动的。 “任叔叔,你答应赴左庞的约了?这可是鸿门宴啊!” 任桂良眨了眨眼睛叹息了一口气,“四少爷,这是没办法的事,谁让我们现在走进窄巷子了呢!” 我把目光对准了耿彪彪问:“五师弟,你呢?” “我不管你和地生还有玄生去不去,反正任总去,我就去,我要保护她!” 他的回答虽然有点笨,但也是真话,我知道为了任玲玲这个胖子连命都可以不要,任玲玲迟早会被他打动的。 再看邓婉婉,她没等我说话,就洞悉了我的想法,道:“阳生,我懂你的意思,你是不想让我跟你去冒险,我听话,我开车把你送到了地方就走。” 我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掏出了电话分别通知李虎虎和徐成成今晚碰头。 第二百五十七章 瞎了你的狗眼(上) 在我的号召下,我的两个师兄也表示会按时到达,毕竟这次赴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谅他们也不敢出什么花样。 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鹿泉区的翠屏山国宾馆真的好远,邓婉婉开车一路向西开了快一个小时才到达了目的地,不过既然是国宾馆,那肯定气派非凡,典型的有钱人欢乐场所。 这是一座建立在风景度假区的五星级酒店。 这个地方我也只是听说过,但从来没有来过,也是石厚市最早的五星级酒店,在1999年就建成投入使用了。 虽然是家五星级的酒店,但毕竟年代久远了,酒店的楼层不是很高,才八层。由于远离市中心,所以占地很广,起码二百亩地。 刚到酒店花园的大门,就有两个带着高帽的门童敬礼,他们身姿挺拔动作规范,要是换上了军装,还以为我进了某个军区长官的招待所。 这一路绿意盎然,也没有市区那种燥热,到处都是植物,哪里都是郁郁葱葱的,绿植多的地方就是凉爽,很快,我们就到了停车场。 刚下车,停车场的管理员就很蔑视,问:“先生,请问您是否有预定?如果没有,您的车不能停在这里,我们这都是有严格要求的。” “国泰厅。” 一听是国泰厅,他不是很信,眯着眼睛问我,“那请问,是谁定的国泰厅?您又是?” 这家伙果然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人的,估计是把我当成蹭饭的小人物了,但我不跟他一般见识,回答道:“是左庞定的,我是他宴请的客人,我叫张若虚。” 这个势利眼还不是很相信,冲着对讲机喊道:“六楼,六楼,查一下国泰厅今天的客人命大,看看有没有个叫张若虚的。” “收到……是的,国泰厅的宾客名单有张若虚,是个先生。”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他总算正眼看人一点了,伸手道:“先生,您这边请,不过还请您让您的司机把车开到后院停车场!” 这我就不能理解了,在他眼里人分三六九等,连车也分三六九等吗?我用一种愤怒眼神看他。 “先生,请您不要用这种不友好的眼神看我,我不是针对您,请看停车场标语。” 说完,他指了一下对面的标牌,“大众车辆请勿停车”。 还真是这样,刚才只顾着跟他生气,没有扫视这里的车辆,果然净是豪车,奔驰、宝马、奥迪都不入流,价值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豪车都有,特别是正中间的兰博基尼和宾利,一看就价值不菲,原来汽车也是身份的象征,一个人地位的标签。 我冷哼一声,不再与他计较,扭头对邓婉婉道:“婉儿,你先开车回去吧。今天,我们师兄弟四个赴宴,阵势和气势都不输给左庞,不会有事的。” 邓婉婉什么也没说,哦了一声就开车走了,这让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了,邓婉婉一向很粘我的,真不明白今天怎么这么听话,说走就走了。 见我的车驶离,那个势利眼这才半弓着腰道:“张若虚先生,这边请!” 刚走了几步,我就被一辆超级豪车吸引住了,是一辆新款的布加迪威龙,看得我心痒痒,刚想伸手去摸,就被喊住了。 “别摸,先生您摸坏了车不要紧,可别连累我,这样子的豪车但凡有一点刮擦,我打一辈子工都不够赔的。” 的确,这款布加迪威龙每个三五千万,是真的别想拿下来,看看就行了,我一辈子也开不起这样的豪车。 正当我要离开的时候,无意间注意到了车牌,‘京Axxxxx’,“京城的车牌,还是A开头的,难道龙家今天也来人了?” 正在我思忖的时候,那个势利眼打断了我的沉思,“先生,您这边请。” 我哦了一声,跟着他来到酒店正门,他刚要走,我赶紧叫住他,“你先别走,跟你打听一下,那辆布加迪威龙是不是京城来的,姓龙?” 他摇了摇头道:“先生,一听你就的问题,就知道你是没见过大场面,也没来过大酒店的人,客户的信息,我们一概不问不打听,也不会告诉,除非你有这个。” 他对我搓了搓手指,我秒懂,原来是要钱。 “哦,明白。” 刚从上衣兜里掏出来了一百元正要递给他,却被他伸手推回,“算了,我要是收你这一百块,还不够丢人的呢。实话跟你说了吧,你以为来这的都是什么人,不是高管就是富商要么就是有身份和地位的社会名流。人家给小费,从没低于五百,你这一百还是留着自己打车用吧。” 这个酒店的工作人员看模样,也就二十出头啊,个子挺高也挺帅气,怎么听他说话,像是在灰色场所混迹多年的老油子呢? “张若虚先生,实话跟您说了吧,我们宾馆不是你这样的人该来的,来这的人就两种目的,一是享受,二是交易。一看你就知道是个小人物,你这样的人,在我们这是不受欢迎的,不过,既然国宴厅的邀请名单有你,那你就自己进去吧。我只是外围的服务人员,你要是进了里面,你要是还这么寒酸,会被刁难的。” 说完,他就摔着衣袖走了,留着我在原地发愣。 “哼,瞎了你的狗眼,知道不知道我是谁?” 我在心里骂了他一句,就往酒店正门进了,谁知道刚到酒店门口就吃了瘪。 正当我抬脚要进门的时候,守门的门童却伸出胳膊把我拦在了外边,还递给我一小块手巾,“先生,我们这里是五星级酒店,对卫生的要求很高,请您把鞋擦干净再进。” 他这话提醒了我,我才注意到自己这几天一直穿着去年夏天买的平底鞋,白色的鞋面已经泛黄,几天没有刷洗,已经脏得不像样了,难怪人家会拦我。 我接过了他递过来的手巾,说了声谢谢,然后蹲下身,认认真真地擦我的鞋,擦着擦着,听到有人碎嘴。 “不知道是从来的土包子?这么寒酸,还来我们酒店。” “就是,也不知道这家伙是谁?来咱们这的那个不是一身名牌,腰缠万贯,别是混吃的。” 我顺着声音看去,原来是前台的两个服务员正在对我说三道四,她们的声音虽然小,但她们不知道我耳聪目明,他们俩的闲言碎语被我全部收入到了耳中。 真想不明白,怎么这世界上总有这种势利小人呢,他们的行为跟过去的西方殖民者有什么区别,简直是变相地在演绎“华人与狗,不得入内”。 受到了这样的语言侮辱,我还是忍住没有发作,直到把我的鞋仔细擦过一遍,才再次迈开脚步往酒店里走。 “先生,请问你要去哪个包间?”门童还算客气地问道。 “我……国泰厅。” 刚说完,那两个刚嘲笑过我的女生捂着嘴巴讥笑了起来。 我还是没有发作,径直走到了他们面前,问:“请问,能不能引导我去国泰厅呢?我们约的是晚上七点,时间快到了。” 看我有点着急的样子,她们俩更过分了,甚至笑得快岔气了,波浪卷头发的女生,更过分地指了指电梯间,“电梯在那,自己去坐吧,六楼,有导向牌,识字的话,就能找到。”筷書閣 这句极具讽刺和嘲笑的话彻底将我惹恼,我怒目而视地问道:“你们觉得我像小丑吗?看见了我就笑个不停,当心笑豁了嘴,成日本女妖怪,裂口女!” 波浪卷旁边的齐刘海女生,听完我的话笑得更大声了,还咯咯地边笑边拍波浪卷肩膀,再给她暗示。 波浪卷不干了,红着脸怼我道:“你说谁呢?乡巴佬。我好心提醒你,你还挖苦我,找不自在啊!” 我冷哼一声,“顾客就是上帝,你不尊重我也就算了,干嘛对我指桑骂槐。” “切,那你知道不知道规矩啊,我们这每一项服务都不是免费的,包括问问题,你有这个吗?”齐刘海道。 我咧了下嘴,没有理她,直接往里走,这里的人个个都是哈巴狗,遇到了有钱的就摇尾巴求施舍,难怪这里那么多俊男靓女当服务员,敢情是来收小费的啊。工资不高,小费才是主要收入…… “先生,你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吧?”齐刘海叫住了我。 “是有怎么样?” 其实,我心里明白他们是在向我索要小费,好好的一个星级酒店,让这帮势利眼污染了。 “我就一百,爱要不要。” 这话说完,连带门童和那两个女服务员都笑了,还是齐刘海掏出了挂在腰间的二维码牌给我,是让我扫她的收款码! 我彻底爆发了,“平时吧,我给也就给了,可是今天,遇到你们这帮势利小人,我还就不给了。” 我的愤怒并没让对方有所收敛,反而更以为我是个混进来蹭饭的,于是继续对我揶揄:“如果你真的是我们酒店的客人,那是不会吝惜小费的。” 然后,波浪卷也来劲儿了,打量着我讽刺道:“衣衫不整者,概不接待。” “哼,瞎了你的狗眼。” 我大声咆哮,今天一定要争回这个面子。 第二百五十八章 瞎了你的狗眼(下) “我还从来没见过像你们这么嚣张的酒店服务员,你们就这么为顾客服务?” 我反问他们一遍,谁也不搭理我,完全把我当成了小丑,在他们的眼里,有钱的人才是上帝。 “你们,都是好样的,我要见你们经理。我倒要问上一问,收小费是谁的规矩?” 气得我气都不打一处来,十分不爽,我也铁了心要跟他们这些人死磕到底。 波浪卷接话了,“先生,我们经理不是你说见就见的,再说了,你有什么理由见经理呢?” 我冷笑了一声,目光冷峻地注目而视,想不到我今天会被这些个势利眼看扁,是左庞可以安排刁难我的也说不定,我的拳头握得特别紧,真想出手教训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呦,乡巴佬,你是怎么着啊?握着拳头,想打人啊?吓死人家了,你啊,要是没钱还是自己走吧!别找不自在,等我们叫人来哄你。” 波浪卷说完,他们就放声大笑了起来,门童和旁边的齐刘海也像看小丑一样看着我,跟着取笑我,完全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甚至还当我是个笑话。 他们那种无聊的笑音,在我听来,简直是不能再刺耳了。 波浪卷看我生气的样子很享受,感觉就像自己出了气一样,继续轻蔑地看着我,冷哼道:“怎么了?乡下人,说你,你还不服气啊,我们这酒店是石厚市最早的五星级酒店,不是你这种人消费得起的,也不是你该来的,聪明的自行离开,再敢撒泼后果自负。” 话音刚落,我旁边就哒哒哒地传来一阵踏地声,一个瘦削的身影径直走到了我面前,看背影是任倩倩…… “瞎了你们的狗眼!” 任倩倩这一嘴骂得很够分量,前一秒还在嘲笑我的三个人立马就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任,任小姐!您怎么来了?”波浪卷对她的态度跟我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钱的多少就是身份象征,看来任家的人在这里是老主顾了,也是有身份的了。 “倩倩,你们早来了啊?你爸爸和姐姐呢?” 还没等任倩倩回话,我就感觉我身后站着人,回头一看,还真的是一脸阴沉的任玲玲。 任玲玲的脸色难看极了,看来是已经先跟左庞见过面,交流过了,不知道具体说了些什么,不过看表情很不愉快,不知道资金问题解决了没有。 我知道,不管问题解决与否,她的内心一定很受伤,因为没有解决任氏集团还得为钱发愁;就算解决了,左庞也会提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苛刻条件。 想到了这里,我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怜惜之情,虽然,我不能跟她有未来,但我还是很担忧她,见不得她难过。 “你长的那双大眼睛是人眼还是狗眼?你知道这是谁吗?这是国泰厅的贵宾风水阴阳大师,张若虚先生。” 任倩倩那种嚣张又霸道的模样,现在看来不仅不招人讨厌,反而让我感觉很解气,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先前她就是靠自己的蛮横镇住了李萍这个滚刀肉,现在更是把狗眼看人低的服务员训得不敢吭声。 “啊?这位就是看了青龙湾风水,请进苍龙送走黑龙的张若虚大师?”波浪卷和齐刘海外带门童三人齐声疑问道。 大师?我不过就是个懂点风水玄学,精修道法的风水阴阳师罢了,没想到我出名这么快!连酒店的服务员都知道我的名讳了,只是他们带着有色眼镜看人,一定以为我气宇轩昂,英俊不凡,可真实的张若虚居然是个脏兮兮穿着一身便宜货的普通人。这种落差感,让他们见了真佛不仅不败,还羞辱,真是讽刺。 任倩倩的维护,还有嚣张,就像是一剂强效兴奋剂,提起来了我的兴趣,刚才你们这些势利小人有多嚣张,现在我就要你们多落魄。非要把我受到的侮辱一分不少地换给你们,来而不往非礼也,让你们也尝一尝被羞辱的滋味。 “对,我就是张若虚,怎么不像吗?”我故意把嗓音提高,又掏出来了自己的身份证在他们三个人的面前晃了一遍。 先是那个被任倩倩骂懵的波浪卷,接着是小门童再然后是齐刘海,全都惊呆了,下巴都快拖地了。 这三位都看走眼了,谁也没有想到我会是今天的贵客。 “你们三个势利眼,给我听好了,我今天免费给你们上一课,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别从外表断定一个人如何,是,我张若虚今天穿得还不如你们三个服务员光鲜,但别忘了,真正的高手,深藏不露。而空虚的人,才是金絮其外,败絮其中。” 说完,我就要离开朝电梯间走去,不愿再见这几个狗眼看人的家伙。 可是,任倩倩却不依不饶,非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你们几个眼瞎了是不是?今天这事不算完,我非要见你们大堂经理。给我叫他出来,侮辱了四少爷,就等于侮辱了我们任家,我非得要个说法。” 门童还有那两个嚣张跋扈的前台服务员,都别吓住了,这家酒店工作人员等级制度森严,如果哪个不长眼的惹顾客不高兴了,轻则被训斥一顿扣罚奖金,重则卷铺盖走人。所以,这三个不值得同情的家伙,才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会大堂经理来了要他们好看。 任玲玲看我受了气,十分不悦,但她没有像任倩倩那样大吼大叫,而是走到我跟前拉着我坐在了沙发上,安慰了我几句,然后就是嗔视那两个前台的服务员,她的双眼凶光毕露。 “你们知道不知道得罪的是什么人?是石厚市最出名的风水大师,还不快上茶赔罪。” 齐刘海抢先一步,忙不迭地走到了水吧台那接了两杯清茶,端在了我们面前,还故意把她的乳沟露给我看,而我则故意把头扭向一侧,最看不惯这种人。 波浪卷见齐刘海吃了瘪,也怕跟我直视,赶紧低头擦桌,转移注意力。 任倩倩依旧在大厅里大吵大嚷,动静太大,一楼的员工和客人很多都被惊动了,纷纷探头来看,要知道这可是砸酒店的招牌,丢酒店的人啊! 这下子,把大堂经理给惊动到了,他整理了下西装,强装微笑走到了我们面前。 他的表情和模样,我就知道是当和事佬的,一方面想要安抚好我的情绪,另外一方面教训下没眼力的服务人员。 可是他很快就察觉出来了不对劲,特别是任玲玲的表情,还从没见过她这么生气,不过,既然酒店的大堂经理都出面了,任玲玲也给了个台阶下。 “刚才,你的这两个女服务员还有门童,侮辱了我们的贵宾,你知道我任玲玲的脾气,得罪了我,我只会笑笑不当回事,但是得罪了我的朋友,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她头一扭,双手环抱,让他看着解决此事。 大堂经理还没说话,任倩倩就过来对他喊道:“梁经理,你们酒店的服务已经退步到这个地步了吗?你问问,你的员工,他们得罪的可是张若虚,张天师啊!你让我们的客人颜面尽失,那不就等于让我们也颜面扫地吗?这事,你必须得给个说法,不然,不算完!” 这下,姓梁的经理也害怕了,任家的两位千金是他得罪不起的人,赶紧对着他们俩还有我赔了个笑脸,转头怒气冲冲地看着那三个长了阵眼的服务员。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三个人,瞬间吓傻了,全都低着头,等着暴风雨来临。 “瞎了你们的狗眼,我是怎么跟你们说的?都忘到脑后了,顾客就是上帝你们不清楚吗?我们这是星级酒店,维护好客人是我们必须做的,如果都像你们这样子看人下菜碟,那我们酒店还干不干啦!张天师是什么人,风水玄学大师,总经理还想求人家来给酒店看风水呢。” 姓梁的大堂经理越说脸色越难看,越难看气就越不顺,只能把气撒在了这三个不长眼的身上,“你们三个,立马去后勤财务那把这个月工资结了,给我走人。我们酒店留不得你们这种人。” 一听要开除他们,这仨全都哭了,尤其是波浪卷,带着哭腔哀求:“经理,我错了,求求你千万不要开除我们,我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好的工作,不能丢!” “什么都别说了,谁让你们三个不长眼,把最不该得罪的风水大师得罪了。为了酒店,你们必须走,别让我再说第二遍。滚!” 他们三个知道多说无益,只能为自己的错误行为买单了,于是,他们转身正要灰溜溜地离开,却被我大声叫停。 “谁让你们这么走的?我说你们什么来着,我张若虚是谁?不认识不要紧,但你们还羞辱我。瞎了你们的狗眼。既然是狗眼,那就是够,爬着走。” 他们三个人一齐‘啊’了一声,但又无可奈何,只能爬着从酒店大门出去了。 到此,我才算出了一口恶气,站起身来碎了一口,“哼,瞎了你们的狗眼。” 第二百五十九章 九如真人 那三个嚣张跋扈的服务员灰头土脸地爬着走了,梁经理转头扭向我,对我笑着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让您受委屈了,这样,我代表酒店向您赔偿一提鱼翅膏,还请张天师不要计较。以后,还请多来我们酒店,您是贵宾。” 这个大堂经理倒很会说话,知道金钱是小面子是大,毕竟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今天这糗事要是被传了出去,说不准酒店会损失多少客户。 我笑了笑道:“好,我就卖你个面子,你送的鱼翅膏,麻烦你找人邮寄到,极道天师馆吧。” 大堂经理笑了笑,答应了,然后,又扭头对着大堂里看热闹的人大声说道:“各位,没事了,全都怪刚才那三个不懂事的服务员,我现在已经把他们开除了。对于,这样的人我们酒店零容忍,请大家不要见怪,同时,打扰了大家用餐,我代表酒店每桌赠送一份什锦果盘,聊表歉意。好了,各位请回到各自的房间座位,继续用餐。” 本以为这场闹剧会告一段落,刚转身要去乘坐直梯上楼,刚转头却看见了我最不想看见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左小豹来到了一层还在双手叉腰,一脸得意地看着我。 “呦呵,是张若虚啊,你可迟到好久了,怎么回事?听说你一向守时,今天呢,是不是嫌你太寒酸,太磕碜,然后,人家把你拒之门外了呀!你看你的鬼样子,来这么高级的酒店吃饭,也不换身衣服,还是这么吊儿郎当邋里邋遢的,衣衫不整,人家才会把你当要饭的。” 狗还是改不了狗的性子,刚才那三个是狗眼看人低,而这个条狗,是狗仗人势,要不是他老子,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嚣张。 任玲玲怕我跟他再起冲突,赶忙做和事佬:“小豹,四少爷,今天咱们聚在一起吃饭,是为了做个和局,化解咱们大家的矛盾,别为这些不值当的事,伤了和气。走吧,咱们上去吧,别让大家伙等着急了。” 任玲玲面对左小豹什么时候这么卑微了?不像她,难道任家的罚款,左庞他们真的给解决了,用钱化解矛盾的例子多了去了。 如果,他们两家这么大的仇恨都可以用钱化解,只能说钞能力太强大了。 就连一向大大咧咧,凡事都由着自己性子来的任倩倩也卑微了起来,今天赴约,还未出场,我就先输了一大截。说不准,左家的人还在后面给我挖了多少陷坑等我往里跳呢,不行,我必须谨慎行事。 应该说,左小豹这个无色不欢的性子,那就是对美女没有抵抗力,恬不知耻地说:“玲玲都出面替咱们和解了!那我必须给面子,不跟你争了。” 同样,我也借坡下驴,“彼此彼此,我不与你争执不是怕了你,而是看在了任总的面子上。” 接着,我们两个死对头还有任家姐妹二人,一起上了电梯,按了六层键。 刚从电梯下来,一个年轻人就叉着腰站在了我们前面,虽然,看着很年轻但却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甚至觉得他不是本地人,可能是京城来的。 他先是指着左小豹一顿训斥,“左小豹,你是怎么办事的?你提前叫人下去等着张若虚不就行了吗,让我们白等这么半天,耽误了龙家的事,你能负责的了吗?早知道你办事这么不利索,我就不该去找司法厅,托人把你保出来。” 左小豹立马没有了之前那种趾高气扬的架势,反而对这个年轻人唯唯诺诺,从刚才仗人势的疯狗变成了个舔狗,连连赔不是,就差出手打自己的脸了。 青年人对他甩了下手,很明显是嫌他烦了,然后对着我打量了一番,不屑地冷哼一声,“你就是风雷道人胡天师的四弟子吧?我还以为多有派头呢,迟到这么长时间,原来还是个土里土气的乡下人。从你身上一点也看不到你师傅的影子,胡天师可是要气质有气质,要本事有本事的。” 对方说话很不客气,甚至还对我有一丝蔑视,要是换做刚才任家姐妹早就替我出气了,可是她们俩此刻也哑巴了,很明显,这年轻人有来头,还是大有来头,肯定是京城龙家的人物。可我的脾气很倔,不管他是谁跟我嚣张,就不行,我开始跟他四目相对。 同样,他目光坦然地与我对视着,眼神同样犀利无比,没有任何躲闪,按理说我都用这么狠毒的眼神看他了,一般人多少都会有点胆怯,可从他的眼神里我却能看出一种高高在上的蔑视,不知道他是嚣张跋扈惯了还是真的有点能耐。 左小豹站在一边,见这个青年把矛头指向了我,一脸坏笑地冷眼旁观,巴不得我能跟他干一架,他好趁机羞辱我。 “张若虚,你别这么不服气地看我,实话跟你说了吧,你们极道派跟大地门一样,在我眼里都不入流。”青年口气很大,无比嚣张,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敢这么说大话的人。 “我凭什么服气?我又不知道你是谁?没准是跟姓左的狼勾搭的狈呢,你们在一起就是狼狈为奸。”我冷笑一声,同样不留情面。 这话我是有意说出来的,我的性子跟左家人不同,他们谄上媚下,我却是一根筋,我不会摧眉折腰事权贵,在我看来,开心最重要,让我不开心颜的事情,我宁愿不做,哪怕得罪了龙家我也不怕。再说了,人人生而平等,凭什么我要低人一等,而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却压我一头? “瞎了你的狗眼!” 左小豹突然对我一声暴喝,阴沉着脸道:“张若虚,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这位是谁?这可是你得罪不起的人。” 我还没开口,那个嚣张的青年就开口了,“小豹!”然后,对我挤眉弄眼了一下,调侃说:“张若虚是吧,好,我记住你了,你有种,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你还是第一个。以后,有的是机会,陪你玩。” “闹够了没有?还没谈正事呢!” 从屋里传来了一个很浑很厚的声音,还夹带着一股风扑面而来,师傅曾跟我说过,能说话带风的当今世上只有一人,就是道家高人,九如真人! 他的威圧感十足,让我都不寒而栗,这位道家高人修为极高,从他说话带风就能感觉出来了,九如真人的功力比巅峰时期的师傅不弱,还要强上几分。 仅仅是接触到了他的话风,就能让我感觉不是,真要是见了这个高人,说不准会让我有多害怕呢,因为,他说话所带之风就有杀伤力,看了看那个嚣张的青年人和左小豹的脸颊上,都有了一片红红的巴掌印。 九如真人太强了,说话都能打人…… “极道派的掌门,请进!”他说的请进这两个字,浑厚有力。 哗一声,厚厚的红木门,从里面被打开了,想不到啊,他的话风居然能把这么厚实地门都吹开。 我不敢停留,跟着左小豹和青年进了国泰厅,任家的两姐妹更是不敢出声,低着头跟了进来。 坐在主座位的正是,刚才说话的人,他脸面极白,没有一丝皱纹,虽然他的头发全白了,但他的英气依旧,有一番王者之气,不过最有特色的还是他前额一条青色头带。 那头带其实就是道箓,是道家高人的象征,只不过时代发展,几乎很少有人再戴了。 二十人座位的旋转大桌已经由九如真人从中分开,左右两边分别是极道派和大地门的人,右边空位,接下来依次坐着徐成成、李虎虎、耿彪彪,而坐在九如真人左边的则是左庞、刍狗道人、左大龙,剩下的空位应该是左小豹了。 至于九如真人正对的四个位置,就是那个嚣张青年和任家的三人位置了,只不过目前只坐着任桂良一人。 难怪,左庞这么阴狠的人会狠不起来,在这里服服帖帖,原来是有九如真人在这里镇场,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九如真人居然是龙家的高手,莫非就是他在觊觎《五行法册》? 看情况,我不宜动粗,毕竟有一个大boss在,我这个做晚辈的也得盘卧下来。 于是,我双手抱拳,微微欠身对着九如真人鞠了一躬,“晚辈张若虚拜见九如真人。” 他开口笑了笑,满意地说道:“张若虚,年轻的道家新秀,欢迎,来,我左边的位置给你留着呢。” 我有双手合十道了声谢,坐到了他身边。 九如真人虽然是道家的前辈,顶尖高手,可却一点架子都没有,反倒像是个和蔼易接近的人,虽然不是慈眉善目的老人,但看得出来他很有能力,足以做到不怒自威。 他端起了自己面前的凉茶淡淡地品了一口,缓缓放下,道了一声好茶,左看了一眼左庞,右看了一眼我,便开口主持我们的和解工作。 “左庞老弟,张若虚贤侄,今天由老夫我代表龙家出面调解,希望能化解你们两家的矛盾。特别是左老弟,我很体谅你的丧子之痛,但,你二子之死,完全是他自作孽,不怪张若虚,望你节哀。至于张若虚贤侄,你比你师傅更优秀,我知道你疾恶如仇,大地门之前确实做了很多不齿之事,但都是过去的事了,也希望你能看在老夫的薄面,释怀吧。” 我和左庞四目对视,他的眼神还是充满仇恨,而我看他也满是敌意。 毕竟我们两派势同水火了这么多年,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结果,要么就是我们烈火蒸干掉他们这滩坏水;要么就是他们的坏水浇灭我们这团旺火。 九如真人知道我们积怨已深,不是那么好化解的,但还是硬压制我们双方,强行端起了酒杯说道:“不管你们两个人怎么想,我先把酒端起来了,你们两位怎么做?” 话中又带风,我们在座所有人都感到了强大的压力。 不得不举杯了,左庞和我也一手拿杯一手护杯,见我们两个都给了面子,九如真人大笑三声,潇洒地喊了一声。 “干”。 第二百六十章 龙家的诚意(上) 三个人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九如真人这才满意地笑了,“这就对了,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们给我这个面子,我也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他说完了,指了下面前的分酒器,阴鸷地说着,“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作为龙家的代言人,从现在起,你们不管以前有多深多大的仇怨,都不许再提,否则,就会跟面前的分酒器一样。” “哼” 我明显能感受到他运足了气,再使劲哼出了声,紧接着分酒器就炸碎成了好几片。 这估计就是九如真人的拿手绝技,先丹田运气,再通过说话将气发出,就像强力的空气弹一样,具有一定的杀伤力,不说他的道法修为,但从他的气来说,比跟我斗过气的邱八要多得多。就相当于一个内功修为深厚的武林高手,可以运气杀人一样。 别看就这么一招,足够震慑我们在场的所有人了,大家都很服气,除了左庞的那个无血不欢的大儿子之外,都老老实实的。 左大龙一脸怒气地盯着我们,拳头攥得很紧,终于按捺不住,开口说道:“龙家的面子,我们肯定要给的。但是,九如真人,我二弟的命,真的就这么白搭了吗?我不服。” 李虎虎也来气了,之所以一直没有发作,也是看在九如真人的面子上,见左大龙挑衅,索性跟着爆发了,“你二弟的死跟我们没关系,是他自己做了天理不容的事,你这还赖上我们了,别以为九如真人在,我就怕,不服练练。” “来呀,练练就练练。”左大龙也上了劲,猛拍一下桌子,站了起来。 眼看着就要掀翻桌子翻脸了,但还是被刚才那个嚣张的青年制止了。 “才说完,你们两家和解,就起冲突,是不是不把龙家放在眼里。” 嚣张青年把龙家抬了出来,他们俩才撤回座位。 九如真人有些不高兴,直接怼了他们俩,“你们两个后生好没分寸,两个当家的都和解了,你们还闹什么事。” 虽然,暂时被压制住了,但左大龙还是有点不甘心,说了句争面子的话,“张若虚,你们别得意,看在龙家的面子上,我暂且放你一马,不过,这事不算完!你能这么自在,还不是运气好。哼,三十年的风水轮流转,说不准哪天好时运就转到我们这里了。” 我没有搭理他,兀自操持餐具,往嘴里塞,左家人的嘴脸真是难看! 其实,我是故意挑衅他,尤其是左大龙,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气,本以为过不了多久,他就会炸毛,可是足足过去了五分钟,他们依旧沉得住气,果然龙家的面子足,九如真人镇场,效果就是不一般。 既然我激不动姓左的发怒,干脆站起来,对九如真人说:“前辈今天既然邀请我们过来喝和解酒,现在目的已经达成,张若虚在此保证,只要左家人不再针对我们,极道派绝对不再与大地门为难。好了,告辞。” 说着,我招呼了一下他们三个,转身就往外走。 九如真人还是很不高兴,但还是嘿嘿一笑,叫住了我,“慢着,你们四个人就这么走了吗?老夫从京城来一趟不容易,有的事还没说清楚,你们都坐下,咱们可以好好合作!谈成了,一本万利,我包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徐成成一听他这话也觉得不是很舒服,毕竟人都无利不起早,没有人会为与自己不想干的人着想,后面一定有阴谋,但他也不敢发作,只是借口说:“前辈,叫我们兄弟来,不过就是要化解我们两派的矛盾。矛盾都化解了,在后面就该是卓荣和任氏两家上市公司和你们任家的事情了,我们都不是生意人,留着有必要吗?” 徐成成本以为自己这么一说可以脱身,谁知道,九如真人不按常理出牌,笑了笑便说:“你说对了,你们很有必要留下来。坐下,否则就是不给我面子。” 九如真人把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我们哪敢不听,只好再次回到座位上,静观其变。 “先说任氏集团的事情吧,任桂良,我已经知道了,任氏集团很有野心,想把石厚市东西南北中五个最佳住宅区的位置拿到手里,然后再找风雷道人布风水局是不是?哼哼,东木、西金、南火、北水、中土,五行风水局。妙!真的是绝妙的风水局。” 这个老家伙笑得有点阴,我们都不敢插话,就连老谋深算的左庞也是沉着脸一言不发。形势再明朗不过了,现在极道派、任氏集团、卓荣地产都是他的棋子,给他打工的工具,现在,我们没有拒绝的权利,如果,真的拒绝了,可能真的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所以,我们只能听话,听人家的安排。 “有能力布这么好风水局的人,只有风雷道人,但他有能力却没有财力。所以,他就找到了任氏集团,背靠任家这个大金主才能完成他的夙愿,五行风水局。”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会,突然,转头看向任桂良,“任董事长,我说的没错吧?” 任桂良很害怕,稍微犹豫了一会,点头说是。 “嗯,好,现在任氏集团资金紧张,面临两亿六千万的巨额罚款,而且银行的贷款期限也临近了,可以说是最危难的时候。可惜啊,五个楼盘项目才完成了三个,第四个刚拿上地,任氏集团就快破产了。如果,这么伟大的风水局还没开始,就胎死腹中,那实在是太可惜了。所以,我代表龙家出手管这件事了。任桂良还有任玲玲,我的大侄女,你们放心,龙家做事绝对凭良心,我以现在的任氏集团的股价买了你们的股份,收购你们的公司,由龙家帮你们完成五套住宅小区的项目。就连你们的贷款,我也会摆平。” 任桂良有些心动了,可是任玲玲却一直在犹豫,毕竟是父女俩辛苦打拼下来的公司,就这么让人家吃掉了心有不甘。 耿彪彪发作了,他最受不了任玲玲受委屈,直接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大喊:“龙家的,别以为你们有钱有势,就可以为所欲为。任氏集团是任玲玲的心血,她是不会答应的,九如真人,我现在就替玲玲回答了你。” 想不到,我们这个年龄最小的师弟,却成了最有骨气的人,敢直接回怼九如真人,要知道,左庞在他面前还得点头哈腰,看来他为了任玲玲真的是可以不管不顾,甚至连命都能豁出去。 坐在她边上的任玲玲赶紧拉了拉他的衣袖,让他不要再说了,赶紧坐下,生怕惹恼了这个喜怒无常的人。 谁知道,那个龙家的嚣张青年先站了起来,威胁道:“胖子,你敢这么跟我二叔说话,信不信,我能立马弄死你?”httpδ:/m.kuAisugg.nět 一听这话,我和徐成成还有李虎虎也跟着急了,我们全都站起。 “想动我师弟,先问过我徐成成。” “还有我张若虚。” “我李虎虎的火法也不会答应。”李虎虎迅速掐好指诀,准备随时动手。 跟我们对坐的仇家以为是个借龙家除掉我们的好机会,刍狗道人带头站了起来,左大龙和左小豹也跟上,准备我们开干,反倒是左庞还在淡定地坐着。 眼看一场大战就要爆发,九如真人赶紧开口制止。 “我看谁敢动手?” 双方虽然剑拔弩张,但被九如真人这么一喊,全都不敢动了,沉默还是由他打破。 “龙方,你什么时候能像你姐姐那样沉稳一点,给我坐下,轮不到你说话。” 原来,他叫龙方是龙家老太爷的长孙,难怪这么嚣张。 叫龙方的没有吭声,稳稳地落座。 九如真人又开口了,“如果,你们任家不愿意公司被收购,那也行,卖给我一部分股份,让我入股进去,这样你们既能继续运行你们的项目计划,又可以满足我参与这场风水大局的心愿,两全其美,岂不妙哉?如果,你们还是觉得我诚意不够,那好办,现在青龙湾还剩多少套房,我愿意以高出楼标价格的百分之三十来全部买下来,怎么样?只要任董事长同意,我立马付款。够不够诚意?” “此话当真?”任桂良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突然眼睛闪出了精光,此刻,他心动了。 “当然,我二叔就是代表我们龙家来的,他的意思就是龙家的意思。”龙方开口道。 任玲玲也有点心动,但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把目光移向了我,用眼神问我。 看着她的眼睛,我很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我又咽了回去,毕竟我是个外人,任家的事情还是任家的人说了算,我没有开口的权力,再说了,任氏真正的当家人任桂良都心动了,在心里默许了的事情,我反对有用吗。 我只能三缄其口,不言不语。 第二百六十一章 龙家的诚意(下) 本来我还想把东西南北中,五位布局的风水局告诉任家父女呢,现在一切都完了,就算说出来,也没有办法再动摇任桂良的决定了,更何况,不渡过眼前的困难,哪有未来? 我没有给出来建议。 任桂良仔细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而任玲玲又咬着嘴唇看了我一眼,便把头低了下来。她爸爸已经做了决定,再反悔已经晚了。 随后,任玲玲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任桂良的眼神很复杂,但最后一咬牙,还是妥协了,接着举起了酒杯,对我说道:“四少爷,感谢你为任家做了这么多,可是,时间真的很紧。我必须想办法,拿到钱,把罚款交上,不然,我们的征信上了黑名单,那就真的全完了。” 我平时不喝酒的,但是听他说完,我还是冷静地端起了酒杯,我的心也跟明镜似的,一家企业,一个企业的核心人物,要是诚信出现了问题,那是致命的,以后就再也不可能在这个行业立足下去了,从此也就一蹶不振。 说真的,我不怨任桂良,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任桂良根本不会拿任氏集团去冒险。的确,接受九如真人的建议是当下最正确的选择。 冷静地跟任桂良碰了一杯酒,我还是装得很镇定,没有多余的话,只是礼貌地说了句,我曾经反复对任家说过的话,“任氏集团本来就是任叔叔您的,用不着跟我商量,还是那句话,以后任家需要帮助,尽管找我张若虚,我必竭力相助。” 本以为,事情没有按照我的剧本发展,我会很难过,任家的忙,我是真想帮。可,那是二亿六千万啊,我拿什么帮?我真的爱莫能助。 现在,龙家出面帮龙家把困难解决了,也是好事,毕竟事情没有那么想象的那么糟。至少,任氏集团没有被卓荣地产吃掉,也没有被龙家收购,只是让人家占了一部分股份,很大的一部分股份。 虽然,多少有点不甘心,但这样的结果也不差! 此刻,最得意的人就是龙家的代表九如真人,“这就对啦,我们家早就想做个五行风水局了。要说咱们国家风水最好的地方啊,那还得数首都!真的,要不是京城寸土寸金,国家领导又管得紧,我们龙家就算倾尽家财也要把这个风水局做了。现在,风雷道人和任氏集团把我们想做又不能做的事给做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以后,有钱是大家的。” 任桂良开口了,“既然龙千行先生您说要入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证券公司交易呢?我们任氏集团等着钱交罚款呢!” 龙千行?原来九如真人的俗名叫龙千行,他可真是人生赢家啊,既是道家高人又是大家族的当家人之一,典型的含着金汤匙又拿着金刚钻。 “不要着急,这才是第一天,离你交罚款还有两天呢!再说了,我既然要买任氏集团的股份,那至少得一百亿啊。又不是一两百万,这么多钱,要提前跟银行预约的,搞不好得好几家银行来回调钱。你放心,最晚后天上午钱到位。真要不放心,这样。” 龙千行丝毫不慌,成竹在胸,对着龙方说:“龙方,一会吃了饭,把任董事长的账户要过来,先打上一千万过去,就算买青龙湾房子的定金。” “是,二叔。” 龙千行得意地看着任桂良,“这下你放心了吧!龙家的诚意,一定到位。” 龙千行又斜着眼睛看我,仔细打量了打量,满意地点了点头,“嗯,风雷道人好眼光,收了这么好的徒弟。张若虚,你放心,这套风水局离不开你,既然你是风雷道人的得意门生,尽收他的真传。那这五套小区都到位了,还得靠你来布风水局,除了你没有别人,谁让你师傅死得早呢!”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把我给轰醒了,难怪龙家人要强压住左庞维护我,原来我还有利用的价值。 “九如真人,你高看我了,我师傅的本事我也就学到了七八成,至于布这么硬的风水局,我不能胜任,还是另请高明吧。” 龙千行还是不以为意,哈哈一笑,用他的手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年轻人,别这么谦虚,我知道,你可以的,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完成这项使命了。你是害怕,左家人再给你找麻烦是吗?放心吧,有我龙千行在,没人敢找你们极道派的麻烦。另外,我不会让你白忙活的,一千万怎么样?这个活只要你接了,我就先付你一千万。” 此刻的我,也有点心动了,见过豪横的,但却没有见过这么豪横的。本来,我以为财大气粗的任氏家族就是我这辈子交往到的天花板了,真没想到京城的龙家竟然也会赏识我这个乡下小子,而且一掷千金,我瞬间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刚才还有些许失落,现在的我,瞬间有种抱到大腿的幸福感,有钱是真好,哪怕让我叫龙千行一声爹,我也甘心。https:/ 这一切仿佛是在做梦,来得太突然了,太意想不到了,该怎么形容呢?幸福来得太突然。 但我还是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依然婉拒,“前辈厚爱,张若虚心领了,但是,我想我应该还不是最佳人选。” “怎么?你是不是也嫌龙家的诚意不够?那我就再加点。” “什么?还要加钱?”我心说:“这龙家人再有钱,也不该这么把钱不当回事吧。” 于是,赶紧说道:“前辈,不是钱的事,您真没有必要再加钱了,这个风水局的事,不是说做就做的。五套住宅小区都还没到位呢?现在说风水局,你不觉得太早了吗?再怎么说也得一两年以后了。” 全桌子的人都看向了我,弄得我很尴尬,就连跟我最亲近的三个师兄弟,都用看异类的眼光看我。他们看我的眼神都很不对劲,仿佛是在质疑我,质疑我是不是真的变了,变得不爱财了。 “说的是,不过,这件事我说了算,这个活,说什么你也得给我接了。还有,我说的诚意可不是钱,而是,我的宝贝独生女儿,怎么样?愿意不愿意做龙家的女婿?” 他这话一出,彻底把我雷住了,仿佛五雷轰顶一般,我不过是一个乡下人,就算我天赋异禀,是未来道家的希望。但我终究是个穷人,不是富贵的命格,龙千行到底是怎么想的?既然会把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给我这个籍籍无名之辈。 “二叔,龙甜不能嫁给他,这小子是什么德行?凭什么做龙家的女婿?”龙方不干了,指着我的鼻子大声反对。 “你这小子,二叔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给我坐下。” 龙方得罪不起他二叔,只得坐下。 龙千行又对我打量了起来,依旧很满意地说道:“我会相面,你天庭饱满,绝对是有大作为的人。可惜啊,都怪我太狭隘了,以为天下的精英都汇聚在京城,压根没正眼看过其他地方的人。今天,来到了石厚市,才让我见到了真正的人中之龙,要不左庞老弟说你是不世出的道家弟子,果然如此。” 他已经把我捧到天上去了,捧得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这真的是我一跃成龙的绝好机会。京城龙家是响当当的大户,能攀上龙家,做龙家的乘龙快婿,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我要是真的跟龙千行的女儿成婚了,那就真是乌鸦变凤凰,一步登天。 这么好的机会,傻子都知道该抓住,我此刻更加心动了,感动得我快要哭出来了,龙家真的是太有诚意了。 我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龙千行见我迟迟不答话,有点搞不懂了,便问:“怎么?还嫌龙家的诚意不够?” “哦,不不不,不是的,不是的。前辈,您误会了,能攀上龙家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啊,难得您看得起我张若虚,我真的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龙千行听完,呵呵一笑,道:“那不就行了,这样的好事,你早该答应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龙家的女婿了,看谁还敢跟你过不去?” 可是,我偏偏就是这么不识趣的人,还是拒绝道:“前辈的好意,晚辈心领了,的确能做龙家的女婿,是无上荣耀的事情,祖坟都得冒青烟。可是,我早已有了心爱之人,她也专心于我,我不能负她,还请前辈不要怪罪,只能说我与令千金没有缘分。” 我的话刚说完,龙千行的脸色就变了,拍案而起,怒道:“嗯?不给我面子?” 在座的所有人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生气,谁都清楚,龙千行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就这么一直盯着我,在他那双鹰一样的眼睛里,我就像只刚孵化的小雏鸡,随手就能把我捏死。 看了我良久,他还是缓和了下来他的怒气,“张若虚,你还真是不识好歹!罢了,不过风水局的事情,你必须依我。” “那是自然,毕竟这也是家师的心愿。” 得到了我的答案,他总算满意地对我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对我说:“龙家的诚意可是给够你了,张若虚,别让我失望啊。” 接着,他戴上了墨镜,招呼了一声,“龙方,我们走。” 两个龙家人很潇洒地,走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休战 龙千行和龙方前脚刚走,高野就进来了,我刚才还在纳闷,为什么高野会一直不在,现在主角走了,他倒来了。 “高野?你怎么现在才来?”李虎虎有点惊呆,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比他大很多的徒弟。 左庞开口了,“高野先生,是我请来看风水的,放心,放心看的是我在和平路开发的新楼盘的风水。” 任倩倩只知道自己家的企业是本市最大的地产企业,根本不知还有卓荣集团,好奇道:“怎么?卓荣集团也在市区拿到地皮了?” 左小豹说:“那当然,怎么只能你们家吃肉?我们喝口汤都不行吗?” 说完,她又色眯眯地打量起来了任倩倩,虽然,任倩倩还未成年,但发育得还算不错,左小豹这个色胚,眼珠子都不动了。 “小豹,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别那么没出息!”左大龙训斥了他一句。 乱了,这一切都乱了,眼看着我们就快要把左家端掉,却被龙家人中间横插了一杠。强行让我们两家化解矛盾,不过,龙家人也是无利不起早的,还是看中了我师傅和任桂良的伟大计划,想半道截胡。 一直未开口的刍狗道人突然说话了,当着所有人的面发起了挑战,“久闻极道派道法高深,不知道我的御妖之术能否跟贵派平分秋色,所以,我想跟你们较量较量。” “御妖之术,哼,道家人炼什么不好,炼妖!然后再用妖作祟!”李虎虎生气了,鄙视了他一眼,说:“刍狗道人,真要较量,我李虎虎随时奉陪。” 刍狗道人笑了笑,说了声好,然后继续摸着挂在自己手臂上的狐狸,这狐狸平时看似是一件狐狸皮,实则是一只早就被他驯服的百年狐妖,颇有几分厉害。 左大龙依然不服,挑衅道:“要不是,我家老爷子拦着,老子早就带人把你们极道天师馆给铲平了。” 徐成成见不了他这么嚣张,站了起来双手按住桌子狠狠地盯着他说:“据我说知,你是因为抢劫罪住进了监狱,才被减刑发出了没多久。我劝你掂量掂量,是你大还是法大,记住你累犯的身份,你要是再犯罪,还是那种可能判有期徒刑的罪,那你可是要从重或加重处理的。有本事,你就来,告诉你,我徐成成不仅是极道派的二弟子,更是一个警察。” “警察”这两个字很有分量,毕竟左大龙出狱还没多久,不想再犯事,面前的徐成成不仅是我们极道派的得意门徒还是一个警察,可以说是他天生的克星。左大龙再不服也只能假假地一笑了之。 这时候,耿彪彪也借机发作,把杯子一摔,指着左小豹的鼻子大骂:“左小豹你个淫棍,你祸害别人我不管,但你要是再敢动任玲玲,我就剡了你。” 左小豹没有吭声只是冷笑,反倒是任桂良着急了,抓住了任玲玲的手问:“什么?玲玲,你说,左小豹对你做了什么?” “爸,你别问了,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说完,她就抽出了一张湿巾,擦拭自己的两行热泪。 任桂良也着急了,银牙紧咬恶狠狠地看着左小豹,恨不得手撕了这个禽兽。 可是,左小豹丝毫不虚,依然淡定地端着酒杯自饮自酌,不时地还拿筷子夹两口菜,往嘴里送。 再不阻拦怕是要出事了,我赶紧开口说话,“任叔叔,这事别提了,左小豹也被抓进去了一个多月。任玲玲她……还很完好!” 听了这话,任桂良的怒气才消了一点点,其实他对左家人的恨意,比我们要深得多,长阴风水局祸害他们家已经很久了,期间自己的母亲和妻子都因为长阴风水局的祸害而死。原本一个完整的家庭,凋敝了几个核心,可以说左家人跟他有杀母弑妻之仇,只是年代久远,有没有直接证据,只能不了了之。现在家里还有几个女儿要照顾,他才隐忍了下来……筷書閣 偏偏这时候,左庞来劲儿了,“张若虚,你别装好人,你害我大弟们到这个局面,你以为我会饶了你吗?” 他的眼神充满了杀意,恨不得徒手把我撕开。 “你要是聪明做了龙家的女婿,那我还真不敢把你怎么样?最多,拿他们三个出气。”左庞声音突然放大,指向李虎虎他们三人。 暴脾气的李虎虎跟着来劲儿了,撸起袖子,不服气地指着左庞道:“妈的,老子是太岁阴命,怕过谁?” 我赶紧制止,“三师兄,坐下。咱们师兄弟四个,谁也不是左掌门的对手。你忘了刚才九如真人说过的话了吗?不看僧面看佛面,咱们不能再与大地门有所争执了。” 李虎虎这才不忿地坐了下来,把酒杯端起一饮而尽。 左庞继续对我冷嘲热讽,“张若虚,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你明明可以抱上龙家的大腿飞黄腾达,可你偏偏不干。多少人挤破了脑袋都想做龙千行的女婿,可你,现成的机会不要。不过,这样也好,既然你不攀附龙家,那我就还有机会报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况区区一两年,就等你把你师傅死前的心愿完结,再杀你!” 说完,他直接把抽出了一把弹簧刀,将刀尖直插在了桌子上…… 他说这种话,我丝毫不意外,这反而更像他,更符合他睚眦必报的性格,如果,他完全不计较我们之间的恩怨,那他就不是左庞了。 既然,左庞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身为极道派的掌门也不能掉价,回嘴道:“既然,左掌门把话说出来了,那我也只好硬接了。该来的总是要来,完成我师傅的遗愿,是分内之事,先谢过前辈了。我保证在完成了师傅的遗愿后,随时恭候前辈。” 说完,我给左庞满上了一杯酒,也给自己倒满一杯,然后恭敬地先举杯,“前辈,晚辈先干为敬!” 左庞不愿再停留,直接起身,客客气气地说:“今天这顿饭,我左庞请了,你们好好吃吧!记住,咱们的恩怨还没结束,只是暂时休战。” 他说完才拿起了我给他满上的那杯酒,我们一碰杯,便各自饮完杯中酒,“咱们走。” 另外三个人也跟着起身,跟在左庞身后走了。 就这样,我们和左庞休战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高野其实是龙野 龙家的代表走了,大地门的四个人也走了,现在只留下了我们极道派的四个人和任家三人以及算命先生高野了。 “高野,你应该早就出现了,怎么现在才来?” 李虎虎对高野的到来后知后觉,半天没有弄明白。 而我也有点搞不懂,看着已到暮年的高野那微胖的身形,这个老人看上去有些沧桑,他是唯一一个在座穿着比我还寒酸的人!我感觉,他不仅仅是一个算命先生那么简单,我总觉得他后面有人。 然后,我眼睛原地打转了一圈,脑子飞速运转一会儿,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我不想这么早揭露。 高野什么也没有说,兀自坐到了我身边,也就是刚才九如真人龙千行所做的位置。 他也没有见外,拿着剩下的半瓶衡水老白干,往龙千行用过的酒杯里续满了一杯酒,向我敬来,“张若虚,我敬你一杯。” 其他人都很意外,只有我清醒,对他摆了摆手,然后拿起茶碗倒了一杯茶水道:“高野先生,我酒量有限,今天已经喝了三倍啦,到了我的极限,说实在的不能再喝了。这样,我以茶代酒敬老前辈一番。” 说完,我站起身来,对着高野毕恭毕敬地鞠了个躬,然后碰杯将茶水喝下。 李虎虎更弄不明白了,这个叫高野的明明还是前不久我介绍给他,收下的徒弟,虽然年纪他大我们很多。但是,辈分在那摆着,高野叫李虎虎师傅,自然该叫我师叔,现在我又礼貌地称呼他为前辈。李虎虎这个单细胞生物,真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高野喝了酒,说:“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瞒着各位了,其实我是……” “慢。” 我打断了他,接着说:“前辈先不要着急,让我来猜一猜,你是……龙家的人。” 在座的众人都懵了,齐齐地看向了他,尤其是任玲玲很意外,她认识高野比我还要早,而且还请他为青龙湾看过风水,让任玲玲给青龙湾小区请龙像也是这个人的主意。只是万万没想到,这其貌不扬,穿着寒酸的风水先生,居然这么有背景,如此有来历。 高野哈哈哈笑了三声,对我比了个大拇指,“不亏是风雷道长选中的人,厉害。没错,我是龙家的人,我就是龙老爷子最忠心的仆从,龙野。” “呀,想不到啊,你深藏不露啊,难过我觉得你不像是个只会算命的普通人,你的见识和阅历比我可丰富多了。要不道法理论,我给你一点就通,原来你是高手!”李虎虎这才感觉自己被骗了,敢情他的这个徒弟的本事比他还大。 我笑了笑,“玄生,你被骗了不丢人,我不一开始也被骗了吗?” 说完,我又倒了一杯茶水,敬龙野,“前辈深藏不露,才是真正的高人,在我不知不觉间,您就完成了对我的考验。” “哈哈,那是,本来我以为,看风水这方面除了你师傅,我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直到我见了你。” 跟我猜想的差不多,龙野果然是被龙家派来考察我的,只不过白虎苑那次看风水,我只是简单地以为,他是在跟我较量呢!原来他背后有龙家,这也就难怪刚才龙千行非要我来布置五行风水局,是龙野已经提前替他验证好了我的本领了。kuAiδugg “阳生道友,那次白虎苑与你一同看风水,我就对你的本领很钦佩。然后,把你的表现全都一五一十汇报给了我家二爷,自那之后,二爷他就对你很感兴趣。还说,一定要来石厚市看看你的真人,本来,二爷还不是很信风雷道人对你的夸赞,总觉得言过其实。不过,今天,你们俩第一次就见面了,二爷不仅对你很满意,而且你的优秀还超过了他的预期,说实在的,二爷一开始没打算把龙甜小姐嫁给你为妻,见了你以后,他才临时决定。” 说完,龙野又倒了一杯酒小呷了一口,接着说:“阳生道友,你根本不知道你自己有多么优秀,要不然,我们家二爷不会这么赏识你。我们二爷一向说一不二,一直没有人敢对他说个不字,就连你师傅也得给二爷三分薄面,你还是第一个敢对二爷说不的人。所以,二爷才会那么生气,但还是怜惜你是个人才,这才没有收拾你。也幸亏你没有拒绝二爷让你布风水局这件事,要不然……” 话说到这里,我感觉到了一丝丝不妙,我那几个师兄弟也敏感地觉察到了不对劲,他们三个齐声问:“要不然,任氏集团就真的完了,你们极道派也就别想在石厚市混了。” 他这话说完,我长舒了一口气,心说:“还以为要我的命呢,吓得我够呛。” “不过,阳生道友,你真的不考虑做我们家二爷的女婿吗?龙甜小姐可是真的国色天香啊,追她的人都从家门口排到澳大利亚去了。” 听他这话我就想笑,不都是人吗?一个脑袋,一副身子再带四肢。 “是吗?那龙甜小姐,比任家的这两位千金如何?” 我故意拿任倩倩和任玲玲做对比,因为我认准了,很少再有能比任家姐妹更漂亮的女人了,在我心中他们俩就是江东乔老家的大乔和小乔。 龙野也不给任家留面子,直接说:“论身材跟任总经理不相伯仲,要是说颜值,龙甜小姐胜出。” “什么,还有比任总还漂亮的美女?我不信。”耿彪彪这句话不知道是奉承还是真心,毕竟任玲玲是他心中永远的女神,当然啦,也是我的。 我也开口说话了,“多谢龙野前辈的厚爱,不管龙甜小姐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说,我也不会改变我的决定的。毕竟,我的心已有所属,不会再爱别人了,不能做龙家的女婿,我只能说抱歉了。” 龙野笑而不语,只是对我点了点头,说明他对我的专一十分认可。 一开始,我还觉得龙家会把胳膊肘拐向左庞他们呢,弄得我怪紧张的,现在看来,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原来,龙家之所以插手我们和大地门之间的事,是为了这最佳的风水局啊,我的心一下子豁然开朗了,看着眼前的玉盘珍馐,突然有了胃口。 第二百六十四章 盒子 “刚才只顾着说事了,饭菜还没怎么动呢,别浪费了,咱们赶紧扒拉两口走人了。”我招呼了大家一声,就开动了。 除了任家的三位以外,连上龙野和我们这四个粗犷的汉子,都不顾形象地大快朵颐,特别是我们四个兄弟,个顶个地穷,能蹭上一顿山珍海味,当然要吃个过瘾了。 早就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了,我们全都没了吃象,风卷残云完,我们满意地擦了擦嘴,跟任家父女告别之后,我们出了酒店。 好久没有吃得这么过瘾了,以前不是有心事就是被话音丸搞得消化不良,现在能好好吃顿饭,真是享受,就连气色都好了,神清气爽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就在我们一起下楼,打算叫一辆汽车走的时候,还是被龙野叫住了。 “阳生道友,你来一下,我有东西给你。” 我一看龙野手中捧着的木盒子,就知道里面一定装着不得了的东西,反正不着急这一会儿,我就跟他走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位置。 “阳生道友,我的使命完成了,一会我就要回京城了,临走前,把东西交给你。” 然后,他就把捧在手里的木盒子交到了我手上。 “能认识你,我很愉快,风雷道人有你这么成器的徒弟,死后也可以瞑目了。以后,我们京城见。”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等一等。” “有事?”他才转过身子,扭着头问我。 “龙家老太爷是不是也是修道之人?是否想要我派的《五行法册》?”筷書閣 龙野被我突然一问,有点懵,“这我不清楚,《五行法册》我压根就没听过,我的任务就是来石厚市,找到你然后考察你。” “这就怪了,实不相瞒,昨天,我和我师弟猜把左庞的师弟迟化还有徒弟史成跟侯兵以及一个跟他们请来的高手,送进了局子。他们的对话,我都记下了,其中有一句就涉及了龙家!”我的表情凝重,龙野看我很认真的样子,慌了神,赶忙问我。 “是什么话?” 我贼贼地看了一圈四周,确定没人,才小声说道:“左庞的师弟迟化说,你家老太爷想要我们极道派的《五行法册》,昨天我们争斗的时候,我还差点把法册给烧了。” “有这种事?” 龙野愣在当场,半天没有说话。 “千真万确,所以,我才向你求证这件事!不知道,龙家老太爷是不是真的想要。” 龙野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老太爷怎么想的,我从小就是个孤儿,是老太爷收养了我。我这条命都是龙家的,所以,我不问事情对错,不管合不合法,只要是龙家主子交代的事,我就办。” 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龙野这样愚忠的人,欸,奴才是好奴才,但,主子不一定是好主子了。我知道,我要是向他打听龙家内部的消息,他就算是死,也不会告诉我的,所以,我干脆不问。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听龙家的消息了,不过,我说的话可是千真万确的。信不信在你,另外,我提醒下,如果,龙家的主子对《五行法册》没有想法。那龙家一定有别有用心的人在搞怪,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同样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劝你还是提醒下你的主子,小心自家的人。夫妻之间尚且有同床异梦呢,就别说龙家了!” 我的话说完了,龙野也十分感激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你的话,我记住了,放心,我一定会把你的提醒告诉我家主人。我也给你透露一下吧,我给你的盒子,是龙家人的诚意,我家二爷为了跟你们极道派合作,真的是下了血本的。回去,打开龙家的礼物,一看便知。” 说完,他就潇洒地走到了停车场,伸手招呼了一下,一辆银灰色的宾利就停到了他跟前,车门自动打开,上车后,汽车的尾灯一亮,就窜没影了。 兀自地抱着木盒子来到了停车场,跟师兄弟们碰头了,耿彪彪对我怀抱的盒子十分感兴趣,忙说:“里面一定是了不起的宝贝,快打开看看。” 笑了一下,我将盒子放在了地上,我们四个人分别蹲在方盒的四周,全都好奇地打量着盒子,想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宝贝。 特别是耿彪彪,好奇地伸手上去摸了又摸,问我能不能打开,我点了下头,他动手把盖子打开了。 这木盒子真精致啊,还是个三层的木盒,第一层就是一把电子车钥匙,还是保时捷。 李虎虎最喜欢开车了,一把抓起了电子车钥匙,按了下解锁键,停车场内一辆黑色的全新保时捷卡宴车灯就闪烁了起来。 “哇塞,咱们有豪车了。”李虎虎冲到了卡宴车前,爬到了车前盖上,使劲地抱着它,都快疯狂了。 耿彪彪也眼冒精光,“真牛逼,龙家人就是豪横。” 我淡淡一笑,将第二层打开,是一个牛皮纸信封,上面还用朱砂写了字,我徒阳生亲启! “是师傅的信!”徐成成大声说了出来。 我什么也没有说,直接将信封拆开,是一张泛黄的信笺纸…… “阳生,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师傅已经过世了。但,你不用难过,因为师傅很高兴,你能活着看到这封信。因为,你个性张扬,性子狂妄,杀伐果断,所以,从师傅死到你看到这封信的这段时间,你一定经历了不少生死。不过,你也该成长了,既然你能活着看到这封信,就说明你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但是,你还得小心,师傅只能最后送你两句话,‘左庞不可信!’‘不要跟龙家扯上关系。’徒儿,切记!” 看完了信,我们三个都愣住了,再看了一眼落款的时间,居然是师傅去世前十天写的,那时候师傅已经很孱弱了,他是怎么把信寄给龙家的呢?他就真相信龙家不会拆开信吗? 不过,在我撕开信封之前,还真的是封得很好。 徐成成又把最后一层打开,同样是一个精美的信封,再次打开,居然是一个女生写给我的信,而且,还有一个红唇印…… 第二百六十五章 浑身是血的人 徐成成看了一眼,起哄道:“阳生,看来龙家的女婿,你是非要做不可了,打开看看吧!” “张若虚,你是个人物,我们以后会见面的。龙甜。” “靠,这就完了!”耿彪彪碎了一口。 李虎虎把车开了过来,“上车吧,有什么事,咱们回天师馆再说!” “玄生,你怎么开车了?你……喝酒了没有?” “没有。” 我们这才上了车,往回天师馆的方向驶去,一路无言,都各有各的心事。 回到了天师馆以后,我们四个人坐在一起开了个小会,无非就是讨论接下来的行动,李虎虎主张趁势而为,尽早把大地门给端掉,毕竟现在形势对我们有利,大地门除了左庞和疯癫的马纳外,剩下的都被打击到警局里去了。 徐成成却不认可他的做法,他的理由就是法律大于一切,虽然左小豹被龙家用关系给放了出来,但毕竟大地门的狂徒大部分都被抓了进去,而且铁证如山,等着法律制裁就可以了。 耿彪彪一直没有发言,问他意见的时候,他只是说,等我们讨论完之后他出力就可以了,至于决定让师兄们做。 就剩下我了,我是掌门人,由我最后拍板,可是我也没有主意,只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发呆。 突然,打了个喷嚏,喷出来了很多稀鼻涕,我在身上胡乱摸索,想要找出纸巾擦掉,从裤兜里摸出纸巾顺带还摸出来了一片硬硬的金属片。 原来是莲座金叶…… 这时,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黄生,开门看看是谁?”李虎虎说。 打开院门一看,是个披着黄色僧袍的和尚。 “你找哪位?” “请问张若虚先生在不在?” 这声音好耳熟,我站了起来,耿彪彪也同时喊道:“四师兄,有个和尚找你。” 我走到门前一看,果然是他,在泰国帮我们破降头的高僧,“大师,你是怎么找到我们天师馆的?” “是我告诉他的,我和大师一直保持联系来着。”徐成成走了过来说道。 “张若虚先生,你为什么七天后没有来找我呢?” 我叹了口气说:“一言难尽啊,本来我们已经抓到了克巴,但是被他的师姐吾乃半道就走了,再后来,我和徐成成还有一个当地巫师叫马素茶,一起跟吾乃斗了法。哦,对了,我还得谢谢你送给我们的莲座金叶。” 说着,我就把莲座金叶拿出来交给了他,还说:“吾乃练成了阴阳尸,不过练的只是个半成品,要没有你的莲座金叶,我还真拿阴阳尸没办法。” 他接过了我还回去的莲座金叶,翻来覆去地拿在手里看了又看,点了点头说道:“阿弥托福,我很高兴能和你们共事,你们都是积德行善的好人,佛祖会保佑你们的。” 耿彪彪不以为意,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道:“嗨,大师严重了,我们是道家子弟,跟你们佛家无缘。” 徐成成又问:“大师不远万里从泰国来找我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大师点了点头,道:“嗯,你们走后,当地警方就集结了很多人,在马素茶巫师的帮助下一起去吾乃的据点,打算把他们一网打尽。原以为,吾乃和克巴元气大伤,就会很好对付,但他们错了,还是小看了这两个降头师,尽管窝点被他们给端了。领头的警察贪功冒进,盲目地去吾乃的地盘抓他们,结果,折了一百多个警察,就连马素茶也死了。” “什么?马素茶死了!这个叫马素茶的巫师,道行可不浅啊。”我有点吃惊,难以想象,已经被我们斗败且受伤的吾乃和克巴,居然还这么厉害。 “大师,那你来石厚市找我们,是要请我们一起对付吾乃和克巴了?”徐成成问。 这时候,这个有问必答的和尚默不作声了,李虎虎倒把话接了过来,“地生,你不用问我就知道,这个和尚为了帮你们破降头,也就把克巴和吾乃得罪了,怕自己应付不来,所以找咱们来一起对付降头师了。”kuAiδugg 大师这才不好意思的笑了,看来是被李虎虎说中了。 我把事情都弄明白了,把门让开,做了个请的手势,“来,大师,里边请,先进来喝杯茶,咱们慢慢说。” 大师没有推辞迎着我们进来了,坐到了我们院内的圆桌上喝了一杯茶,又把莲座金叶放下,恳求道:“吾乃和克巴联手,在泰国横行无阻,我自己要对付一个还行。希望你们能帮助我,驱除邪恶。” “大师,你说的这是哪的话?除魔卫道,本来就是我们道家人的本分,是我们该做的事情。说实话,要不是上一次,那个叫沙颂的泰国警察自以为事,我和我二师兄,早就把他们俩给收拾掉了。说真的,我对那个叫沙颂的一直没什么好印象,他是个为了利益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人,没准还会同室操戈。” 大师又喝了一口茶,有点惆怅,“原来是这样,哎,一手好牌让他给打了个稀烂。” “咚、咚、咚”又是三声急促的敲门,耿彪彪原地喊了一声,“谁呀?” 院门就被撞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连滚带爬地到了我们身边,“救……救……救我” ,说完,便晕了过去。 我上前试了试他的鼻息,又翻开了他的眼皮一看,好在瞳孔还未散开,人还有得救。 “李虎虎,快去发车,送医院。” 我刚说完,那个人浑身是血的人便醒了,费力地喊了一声,“不,先不要送医院,我就是医生,你们要先给我止血。不然,我就真死了。”然后,又指了一下自己的左大腿。 他的左大腿还在汩汩地冒血,原来是左大腿的股动脉爆裂,想不到这家伙的生命力如此顽强,这血流的嘴唇都白了,还能说话,看他这模样,失血起码有一升了,已经有生命危险了。 “拿火压子,把我的伤口烙上,我不能再失血了。” 我对耿彪彪使了个眼色,他秒懂,从厨房,把火压子拿了出来,“就这么个生铁片,止不了血啊。” “我来。” 李虎虎说完,双手结印,将丹田之气调集到了右手指尖,然后指着火压子就开始烈火淬烧,一分钟不到,就把火压子烧得通红。 “行了。” 我撕开了他的裤子,看见了他那个爆裂的伤口,我冒了一层冷汗,安慰道:“你忍着点。”说完,我把一圈绷带塞进了他的嘴里。 他哼哼地点了点头。 ‘滋’一股白烟混杂着一股烧焦的肉味,吸进了我的鼻腔,那味道真的是……好极了! 这个受伤的人,痛苦地低嚎了一声,再次昏死过去。 第二百六十六章 跨国恋 “医生,他怎么样?” 我焦急地问医生,不是说我多么不希望他死,而是因为他最后出现在了我们天师馆,他要没死还好,万一死了,那我可就说不清了。 戴着一副很厚镜片近视眼镜的医生摇了摇头,说:“正常人失血百分之二十就休克,有死亡的危险了。而他,失血估计都有百分之三十了,能不能救过来不好说。也幸好,你们及时把他的血止住了,不过还得做手术,等他醒了,状态稳定点,再做手术吧。你先去把手术费交一下,六万!” “啊?六万!” 听到六万我的下巴差点没掉到地上,这个人跟我非亲非故的,就是因为他晕在了极道天师馆,送他到医院治疗不说,关键是,我还得给他垫付医疗费,还是六万…… 心都在滴血,这钱说不清楚,救了这个人,他以后还不还我钱,也不好说,让我掏这么多钱,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我看了一下跟在我身边的徐成成,他先声明了,“你看我干嘛?我没钱啊!” 医生也没好气了,“住院治疗就得花钱,不明白吗?你们没钱,找他家属要去,我还得去急诊那坐诊,没时间跟你们耗着。” 他说完,迈着大步走了,走得很潇洒,哎,一个住院单,填得倒是很利索,可是我要出的可是六万啊。 想想,还是先救人吧,如果心疼钱,耽误了治疗这人真要是死了,我的麻烦才多呢…… 无奈,咬着牙下楼去交费处,刷了卡,垫付了六万元出来,然后,扭头回到了病房。 大师看着他的伤口先做出了判断,“他不是出意外受的伤,而是中了血咒!” “血咒?什么是血咒?”坐在床头的耿彪彪好奇一问。 “血咒,也是降头术的一种,受害人一旦中了血咒,身体的就会先后爆出七个血洞。刚才,在医院给他拍片检查的时候,发现他身上已经有两个血洞了,这是第三个。” 听完以后,我震惊不已,不知道这是不是吾乃和克巴他们的杰作,之前我和他们交手多次,心知他们的狠辣。 猜是没用的,只能等这个人醒了再说了。 我抬头看了眼那个正在往他体内输血的血袋,又看了一眼这个昏迷不醒的家伙,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办法。 “张若虚先生,刻不容缓,这个人一时半会醒不过来,我们还是先回泰国对付,吾乃还有克巴他们两个吧!” “大师,不是我们不想跟你们去,只是你不了解中国的出境政策,我们的护照还在天师馆里,等明天我们去出入境大厅办理了签证,才可以出境,你明白吗?” 他这才点点头说,好吧。 李虎虎烟瘾犯了,说:“我抽个烟,你们自己想吧。”说完,他走到了阳台,叼了一支香烟点上了。 “医院里禁止吸烟,不知道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悦耳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们扭头一看,都很好奇,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一个白衣天使。 现在都这么晚了,除了值班护士外,病房应该没有多余的护士才对,而且现在是熄灯时间,不按呼叫键,护士应该不进来才对。 我本能地问他们,“你们谁叫护士来啦?” 他们纷纷摇头。 “没人叫我来,是我自己要来的。”说完,这个护士就摘下了自己的口罩,露出了清纯的面容。 “珠玛?你怎么来中国了?” 我只是看这个女人面熟,就是忘记她的名字了,倒是徐成成像条件反射一样,把这个女生的名字喊了出来。 “珠玛,你不是被泰国警方保护起来了吗?难道你也是怕克巴和无奈报复?” “禄努大师,想不到你来得更早啊。我呢,从中国毕业回泰国后,就成了泰国警方的卧底,混入了吾乃的色情场所,来打探消息,后来掌握了他们的情况,刚给我的上线汇报过去了。就被吾乃发现了,然后就给我下了降头,成了人质,多亏张若虚和徐成成他们俩救了我。” 禄努大师叹了口气,“哎,你爸爸啊,真不该跟沙颂去找克巴他们,要不然就不会死了。” 说到这,珠玛抽了下鼻子,眼睛一红,哭了起来。 说怪也怪,徐成成倒成了护花使者,赶紧从兜里掏出来了纸巾,走到珠玛身边给她擦泪,动作熟练,让他们几个都看傻眼了,只有我清楚是怎么回事。因为,徐成成跟着泰国美女有一段跨国之恋。 珠玛毫不领情,先是甩了徐成成一个大逼兜,然后推了他一把,差点把他推倒。 “呸,渣男,你不配动我,这次来中国,我还有件事,就是要你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给我个交代。” 想不到这个女人会突然来这么一句,看不出来,一直正义凛然的徐成成竟然会是个提起裤子不认人的家伙。 就连在阳台抽烟的李虎虎听后,都忙不迭走了出来,看着发愣,直到那支快烧烟蒂的烟烧到了他的手指,他才醒了。 耿彪彪问:“二师兄,你隐藏得挺深啊,快说,你把人家怎么样了?我很有兴趣知道。”说完,哈哈大笑了起来。 “死胖子,我打我男人,关你什么事,给我滚一边去。” 珠玛前脚打了徐成成,后脚又把手贴到了他的脸上,心疼地说道:“亲爱的,打疼你了没有啊,对不起,我真不想打你。谁叫你那么狠心,把人家留在泰国,既不过来看我,也不把我带中国来。哼!” 一阵暴雨般的捶打,倒像是打情骂俏,女人啊,真是奇怪,刚才还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现在又变得这么甜蜜了,真不知道,徐成成是怎么惹上这个女人的,是福还是祸? 徐成成终于开口说话了,“好了,师弟们,我告诉你们好了。好几年前,我去广西调查一起诡异的校园凶杀案,就认识了珠玛,然后,我们就相爱了,我们很爱彼此,很爱。” 啪,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徐成成七荤八素的,差点站不稳,“少说你爱我,我不信,你要真爱我,早就娶了我了。” 珠玛刚打完她又抱紧了徐成成,只不过珠玛太娇小,徐成成又很高大,只能环抱住徐成成的胸膛。 这打一巴掌赏个红枣的,把我们全都弄迷糊了,徐成成和珠玛的跨国恋,真是有意思,至少说明了一点,以后徐成成有罪受了,惹了这么个女人管自己,怕是一点私房钱也拿不到手里,以后少不了天天脸红。 第二百六十七章 行迹可疑的刍狗道人 徐成成和珠玛这对冤家,在我们面前又是打闹又是秀恩爱,整得我们大家都很尴尬,尤其是禄努大师,都后悔地说了那句《大话西游》星爷经典的台词,曾经有一段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 就在他们腻歪的时候,值班护士开门进来,有点发怒道:“欸,这里是医院啊,不是你们过家家的地方,知道吗?” 护士这么一说,缠绵在一起的徐成成和珠玛才知道收敛,徐成成还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们会注意的,” “我们已经很照顾你们了,三个人的病房,就住了一个病人。再说了按医院的规定,最多留两个陪护,你们赶紧商量好留谁!其他人都走!” 说完,护士扭头走了。 我们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徐成成和珠玛这对冤家的身上,看他们发愣的模样,他们俩也秒懂,老老实实地成了义务陪床。 我们剩下的四个人离开医院,就近找了家宾馆对付了一晚。 …… 第二天,李虎虎早早醒来敲响了我的房门,大家简单对付了一顿早饭后,禄努大师被我们安排替换徐成成去了。 毕竟,我们得抓紧时间去出入境大厅再办签证,对于克巴和吾乃这种歹毒的降头师,必须打死,要不然一击不死,他们就像百足虫一样,死而不僵,以后还会再来算账。 都在大太阳底下等了徐成成一个小时了,却连影子他的影子都没见到,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夏天格外热,才刚九点,火辣辣的太阳晒得我们都差点脱了皮。打开手机看了下今天天气,好家伙,最高气温居然能达到四十一度,石厚市也马上要晋升成新一代火炉城市了。 燥热难耐的耿彪彪实在受不了,跑去便利店买冰镇矿泉水了,留我和李虎虎在原地等人,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我们俩也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开了。 “玄生师兄,现在表明是太平盛世,可是暗地里根本不太平,不然咱们怎么这么忙!哎,要我说都怪那个泰国警察,偏要抢功劳,结果呢,还得咱们再出马。” 李虎虎不是很高兴,板着脸说:“你和地生没把事办漂亮了,还怪人家,切。” “其实吧,我觉得咱们是不是该转行了,天天跟牛鬼蛇神打交道,咱们自己都不像人了。整天过提心吊胆的日子,太难受,那次打败尸巫全凭运气,好几次啊,我都差点死了。” 李虎虎懒洋洋地伸了个腰,打了个哈欠,开始了自己的那套论调,“什么事都得有人干啊,就咱们这风雷道人徒弟的身份,除了会些道法,还能干些什么,咱们是这方面的专业人才,就只能干这行啦!别……” 刚说到这,他突然停下来了,朝前一直,“二师兄来了,你看他那样!”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他的黑眼圈跟大熊猫似的,两条胳膊上好几处青紫,右小臂上还有一套完整的红色牙印,不用说都知道怎么回事了。 “哈哈,二师兄,这个泰国女朋友你招架不住吧。”李虎虎难得揶揄一次人,没想到损的还是他的大冤种。 “别提了,别提了,昨天的事,真是噩梦。” “噩梦?”我差点笑喷了,继续说:“说正经的,你和珠玛小姐,要不要继续交往?” 徐成成欲哭无泪地抽了下鼻子,白了我一眼,“你小子真幸福,找了邓婉婉那么温柔的女人当老婆;操,老子只能跟这个母老虎过日子,以后,你们谁也别占我便宜。”kuAiδugg 李虎虎也笑了,继续揶揄他,“哈哈,地生师兄说笑了,你好歹有媳妇,我呢,还光棍呢。” 这时候,一个穿着黑色短袖t恤,怀抱着一只眯缝着眼的波斯猫,傻兮兮地笑着从我们旁边走过,黑色的长发随风飘扬,笑得鼻涕泡都冒了出来。 “欸,地生,再怎么着,你也比你那个长头发的男人强啊,抱着只猫就笑傻了。”李虎虎取笑道。 “什么,你拿我跟那个傻子比,你什么意思,找打!”徐成成开不起玩笑,着急了,一把揪住了李虎虎的衣领。 “等一下。”我突然喊停了他们,把胳膊搭在了他们俩的肩膀上,小声说道:“你们俩注意到了没有?刚才走过去的人,是不是有点眼熟?” 李虎虎突然意识到,“对,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个傻子,把他的长头发去掉,不就是……” “什么不就是,就是刍狗道人冯世芳。”徐成成道。 “对啊,是冯世芳,这老小子出来干嘛来了?准没好事?赶紧找找他在哪,跟上他。” 李虎虎说完,我们三个赶紧转动眼珠,搜索冯世芳的踪影,苦寻不到。 徐成成抱怨了一嘴,“这市区主干道,那么多人,早就找到他的踪影了。” “喂,你们仨干嘛呢?”耿彪彪提溜着一袋子冰镇矿泉水跑了过来。 “欸,黄生,你有没有看见一个长头发的男人,他抱着一只波斯猫,笑得傻乎乎的。”李虎虎问道。 耿彪彪咽了下口水,道:“你别说,我还真看见了,他长得和那个什么……哦,昨天在翠屏山国宾馆,那个坐在左庞旁边的那个阴阳头。” “是他,没错了,往哪走了。”我着急地问道。 耿彪彪朝北一指,“往北走了,后街。” 谁都没有再说什么,很默契地都上了车,沿着后街往北走,除了司机李虎虎外,全都在仔细地盯着马路两侧的行人,找寻冯世芳。 “喂,刍狗道人,在那,正前面,公交站牌。”坐在副驾驶的耿彪彪大声喊了出来。 果然是冯世芳,还在抱着那只波斯猫,怜爱地撸着,傻兮兮地笑着上了96路公交车。 “跟上公交车,看他在哪下?我倒要看看,这个妖道做什么坏事。” 李虎虎驾驶着昨天刚得到黑色保时捷卡宴,跟了上去,一路上冯世芳都没有下来,一直到了96路车的终点站,柳董庄,他才下车。 我们也跟着下来了车,远远地跟在他后面…… 第二百六十八章 造畜 一路小心翼翼地尾随他,进了柳董庄村,七拐八拐,总算见他进了一户废旧的院子。 柳董庄位处石厚市正北,是城乡交界地带,往南是石厚市的市区,往北则是定县,将来的新区。而这个村的人几乎都进城里打工了,老头老太太也没剩几个,在这里居住的多是身无分文的流浪汉和乞讨人员,毕竟这里已经是破败不堪的旧村落了,典型的三不管地带。 “阳生,你说这个老家伙怎么来这了?莫非,他把抓来的精怪都藏在这里修炼?”徐成成小声地问我。 “哼,大城市闹市区,哪有什么山精野怪,真正修炼的精怪全在深山老林里,这家伙一定没干好事。这样,你和玄生爬上屋去,布罗妖阵,困他的妖,我和黄生从正门进,看他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吩咐完,我们就各自行动了。 由于我们的行动很轻很小心,冯世芳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存在,他还在堂屋里笑嘻嘻地打量着他刚抱回来的小猫。 “我的小可人啊,你别怪我把你弄过来,谁让你把我老冯的魂,给勾去了,哈哈!” 说完,他将一块黄布盖在了波斯猫的身上。 又猥琐地笑了笑,走到了北墙的供桌上,供桌上就是两根烛台插着两支正在燃烧的蜡烛,中间是一个年代久远的香炉,一幅微微泛黄的画正受供。 定睛一看,原来冯世芳供奉的是畜生道的始祖,畜仙,一个狐狸头像人类身子的得道半仙。 此时,冯世芳双手合十,念动口诀,“供畜仙,请畜仙,求畜仙,跪求畜仙快显灵,畜仙千年万载永长青,世间牲畜皆有灵,本是生人成孽畜,恳求畜仙还人形。嘛哩嘛哩哄,畜仙显灵显灵,畜仙你快显灵,快显灵。” 口诀念毕,画上的畜仙双眼泛起红光,看来畜仙已经显灵了。这时候,冯世芳抓了一把香灰涂抹在了双眼上,又摸满了自己的嘴,然后取出一个茶碗,又抓了把香灰放入,搅动了几下,便含了一大口香灰水在嘴里。 调转身子对着刚才铺在波斯猫上的黄布涂了一大口出去,瞬时,黄布下盖着的这波斯猫就变成了人形,黄布都快盖不下了。 冯世芳嘿嘿地笑着,把自己的假发脱下,然后一把撩开了黄布,是一个赤身裸体的妙龄女子,皮肤白皙柔嫩,而且凹凸有致。 刍狗道人鬼鬼祟祟的果然不干好事,原来,对无辜的少女施造畜术,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受害女人转移到人迹罕至的地方,再玷污,真是卑鄙。 定睛一看,被他害的女人,竟然是邓婉婉。 好你个刍狗道人,我非阉了你! 我一脚踢开了门,正在解裤腰带的冯世芳吓了一跳,扭头喊了一声,“谁?” 我背着手掐好指诀,准备随时打出去,好教训他一下,让他胆敢动我张若虚的女人会有多惨! “道家中人修习道法,是为了除魔卫道,你修道法不造福黎民也就算了,还用来害人!我容你不得。”我强压着怒火,淡淡地说着。 “张若虚……哼,我修道拜的是畜仙,又不是你们正规道家的三清,你管我做什么?我又没害你们家人,我劝你少管闲事。” 耿彪彪上前一步,道:“哼,就算你修的不是正统道法,但畜仙也是紫薇山道观下听经所学的狐仙,虽说不是大罗金仙,但也是一散仙,也算道家中仙。那就该有基本的道家子弟操守,你这么做,不也是违背道家祖训吗?我们凭什么不能管?” 冯世芳满脸不在乎,歪着嘴说:“哼,师不承一派,不过是同宗而已,你们管不着,要是敢坏我的好事,你们当心着点。” 我扭头看了下南墙根的四只笼子里的三猫一狐狸,我就明白了,对冯世芳质问道:“这么荒凉的院落,还有人圈养猫?我猜,三只被你关在笼子里的猫,应该也是被你施法变了形的女生,没错吧?” 冯世芳的脸立马耷拉了下来,他用自己过激的表情,证实了我的猜测。 我冷哼一声,说:“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用的是什么伎俩,造畜是你们畜仙一派最常用的道法。就你这点浅鄙的道术,根本不值一提,你做的这些伤天害理的事,那就是犯罪,至少让你进大牢里蹲上十年!” “哼,老子我做什么?关你屁事,你不就是师承风雷天师吗?我后边有大地门,你可别忘了,你和左庞,昨天才喝了和解酒,你不能给我找事。” “呸,你个老杂毛。”耿彪彪碎了他一口道,“你知道不知道,你用的造畜之法,害的人是谁?是我四师兄的媳妇!这事,你说我们管不管?” 一听这话,冯世芳害怕了,碰巧他祸害的女子就是我张若虚的女人,这时候,他的冷汗才涔涔外冒,吓得舌头都打结了,“原来……原来是张……天师的……女人。对……对不起,老小儿……赔罪了。”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太便宜你了吧!既然动了我张若虚的女人,我不能就这么饶了你,你自己说吧,你该怎么办?”我怒目而视,准备随时动手。 他更紧张了,看着我们一步步后退,其实他心里明白,我不会这么便宜了他的,就算死不了,也免不了坐牢。 但,冯世芳还是故作镇定,“张若虚,今天这事……是我不对,但……请你看在昨天九如真人的面子上,你又喝了和解酒,放我一马好吗?” 我摇了摇头,拒绝道:“让我放你,休想,我给你三条路走。第一,自缚手脚等着警察过来把你带走,你已经触犯了刑律,就该让法律制裁你;第二,我废了你的生命之根,省得你再有那么多是非;第三,那就是我们灭掉你。自己选吧。” 见我咄咄逼人,不肯放他,冯世芳也跟着凶狠了起来,“呸,你算什么东西,你分明是不给我活路,既然这样,那我哪条路都不选,大不了跟你们拼个鱼死网破。” 说着,嘴巴快速念动口诀,一连念了三遍,都没有反应,他傻眼了。 “宝贝,你出来啊,我都念了三遍强妖诀了,你怎么还不动?”冯世芳着急了,急得直跺脚,看着南墙角的狐狸抱怨。 耿彪彪笑了,揶揄道:“老杂毛,你省省心吧。你胳膊上没有趴着那狐狸皮,我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这笼子里关着的畜生,就是你所御之妖。我们已经布置了罗妖阵,你的狐狸精帮不了你啦!” “什么?”冯世芳突然落入了下风,双腿开始打颤,晃晃悠悠地站不稳了。 “不跟你们斗了。”说完,撒丫子就抢门往外跑,刚巧撞在了李虎虎身上,被顶了回来,向后摔了个厉害的。 一看跑是跑不掉了,只能害怕地喘气说:“够了,这些女人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张若虚,我不认识你的女人,才对你的女人施了造畜之法。这样,你不是爱钱吗?我这卡里有一百万,你只要放我走,钱就是你的怎么样?”说着,他就从兜里掏出来了一张白色的银行卡,扔在了地上,还把密码说了出来,只是求我放过。筷書閣 我冷哼一声,“就算你没有祸害我的女人,你祸害别的无辜人,那我也不能饶过你。放心,你的命,我可以留下,但是你的钱我要了,你的那个害人的物件,我也要!” 说完,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打出了一掌,我这木法一掌也是练到了一定火候,看似软绵绵的一掌推出,实际则是僵硬如木的一记重击,正中他的下体。 只一招,就废了他,冯世芳下半辈子只能做太监了。 他在地上边滚边咒骂,“张若虚……你狠,要不是……我今天用了一次造畜,你还不一定是我对手!妈呀……” 冯世芳疼得直哆嗦,在地上翻来覆去地打滚,徐成成刚好走进来,站在了他面前,一脸厌恶地看着他,冲着他的胸口狠狠地踢了一脚过去。 “刍狗道人,哼,冯世芳,你活该!老五,老三,过来给我把他提溜出去。”徐成成招呼了一声,他们俩就拖着冯世芳出了屋子,放到院子里等着警察过来把他押走。 “阳生,接着。”徐成成扔给我了一瓶无垠水,让我接到了手里。 “造畜之术,是旁门左道,也是利用了煞气才让活人变成了牲畜,给它们喂一些无垠水,散了煞气,就能恢复人形了。” 我嗯了一声,“你记得再给张小斯去个电话说,叫俩女警过来,再买三身女人穿的衣服啊,要不然,这三个女人衣不蔽体的,怎么见人?” 徐成成答应道:“好,我现在就去打电话,你先把无垠水给他们喂下吧。”说完,就出去了。 我按照徐成成的吩咐,分别打开了笼子,把里面的小猫抱了出来分别喂下了无垠水,不一会儿,她们都现出了真身,全都赤条条地昏迷着。 我先脱掉了自己的t恤衫穿在了邓婉婉身上,然后取出火折子对着她的鼻子熏了熏,她醒了。 一看自己出现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吓得失声尖叫。 第二百六十九章 巫蛊族 “婉儿,别怕,是我!” 我使劲晃了晃邓婉婉,把她抱在了怀里。 “婉儿,是我啊,我,阳生,你看是我!” 我努力稳定她的情绪,不让她受惊。 “阳生,真的是你。”说完抱着我就哭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突然就晕过去了,再醒来就是这样子。” “别怕,是有个妖道,对你施了造畜之术,你才昏迷在这里的。你放心,那个妖道已经被我制服了。” “真的吗?”邓婉婉坐直了,擦了把眼泪,用一种依赖的眼神看着我。 “是真的,不信你看那张画像!” 我指着挂在墙上的画像对她说道:“这是畜仙,就是刚才那个妖道供奉祭拜的散仙。不过,现在你安全了,只要有我在,谁也不会伤害你的。” 邓婉婉听完抱住了我,抱得更紧了。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道:“好了婉儿,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 我把火折子递了过去,交到了他手里,“这是装有醒神香的火折子,你一会把火折子放在那三个女生的鼻子前让她们吸一会儿,她们就行了。男女有别,我不适合在这里,再过会儿警察就到,到时候,这里交给警察管,咱们走就行了。” 邓婉婉点头答应了,我站了起来转身正要出门,那只笼子里的狐狸开始对我叫唤了起来。 我扭头看向它,看着畜生的双眼,是一种求生的期望…… “你这孽畜,跟着刍狗道人四处害人,如今,我放你在这自生自灭已经是开恩了,你还要怎样?” 那只狐狸使劲撞了撞笼子,还是用双深邃的眼眸注视着我,看样子是有求于我。 “你是想我带你走?” 狐狸又嚎叫了两声。 “休想,就算你害人是受冯世芳摆布,那你也是帮凶,我不能帮你!” 转身就走到了门口,那狐狸哀嚎声更加激烈,我再转眼看去,它的双眼留下来了泪水,想不到这凶残的妖孽也会落泪,看来尚有良知。 于是,我走到了跟前,对着它说:“罢了,你也是迫不得已,我就带你走吧,按说,你帮冯世芳做了那么多坏事!我该废了你前年修为,不过,念在你修炼不易,我就不那么残忍了。你要深刻反思,以后,潜心修炼不能再作恶,知道吗?” 狐狸听懂了,一个劲儿地对我点头。 我随即取出了一张镇字符,贴在了笼子上,然后把笼子拎了起来,往外走。 “阳生,你真要养这只狐狸?” “不是,这狐狸也是修炼千年的妖物了,我这次带它走,是要把它放归山野,好让它潜心修炼。不是我要养它。” “哦,这样啊,那好吧,行了,你出去吧,这里的事,交给我了。” 我就拎着狐狸出了门,刚好碰见张小斯他们来了,这一次,警察倒是来得很及时,刚好碰见有两个警察押着冯世芳出了院子。 “那几个被拐来的女孩呢?都在哪?”一个齐耳短发的干练女警对着徐成成大声喊道。 “在里面。”徐成成抬手便指向了,院子的堂屋。 那个干练的女警招呼了两个女辅警手里拎着一袋子衣服,就跑了进去,不一会儿,里面就传出来了一阵阵凄惨的哭泣声和哀嚎。 “我的第一次,就这么……” “就这么倒霉,这事要是让我对象知道了,可怎么好啊?” “那个禽兽呢?我要杀了他!” …… 这几个女生都还是涉世未深的女孩,从她们那撕心裂肺的哭泣和叫嚷声就能听出来,说到底,还是冯世芳这个家伙太可恨了。 但我又无可奈何,其实,当时那个场景我还真想过要把冯世芳大卸八块,毕竟他做的那种事情,是严重摧残妇女身心的,就算杀了他也不算防卫过当。 可最终,我还是选择把他交给了警察,就算我能杀了他又怎么样,要他的狗命容易,可我的双手却会沾染上鲜血,邓婉婉醒后见到成了屠夫的我又会怎么想?不管怎样,我觉得我还是应该恪守不杀人的原则,让我的手依然干净,因为我从心里敬畏法律。 “张若虚。” 正在我发愣的时候,张小斯喊了我一声,我迷糊着答应了一声,“啊?什么事?” 他不慌不忙地说:“徐成成报的警,你们都是现场的目击人,所以,得给你们做份笔录。没事,我知道你忙,这样,来警车里做完了笔录,你们就可以走了。” 我冷笑一声,没有再废话,坐进了警车里配合警方完成了取证工作,虽然是一份笔录,但很有必要。司法制度就是这么严格,证据为王。 我们四个人都被询问完了,邓婉婉早就在车上等着我们了,她还是有点惊魂未定,双手拿着纯净水一口一口地慢慢呷。 我也不想提及他的伤心事,直接让李虎虎开车,而我找了个空旷的地方,打开了笼子,将狐狸放了出去。 “狐狸,你走吧,回归大自然,再也不踏进人类的世界了,人类社会是非太多,不适合你们这种精灵生存。” 那只被放生的狐狸朝空旷地里跑了几步,又掉头回来看我,又一次流下了泪水,我不禁感叹,人可以无情,但这些野兽却懂得落泪感恩。相较之下,有些更高等的人类却连它们都不如,至少,我眼前的狐狸懂得感恩。 “走吧,我们的缘分尽了,以后在深山修行,注意躲避人类,再遇到刍狗道人这样黑心烂肺的坏人,你就惨了。记得,不要再跟人类有往来了,我们不是同类,没有同理心。走!” 我又大声喊了一嗓子,狐狸才头也不回地跑开了,殊不知,我这一次放狐归山的行为,将为我的人生带来重大影响。莫以善小而不为,是有道理的,一件看似不经意的小事,却是自己的福报。 “师兄,又做了一件好事啊!”耿彪彪拍着我的肩打趣道。 我冷哼了一声,笑着说:“算不上好事,只是我觉得这只母狐狸挺惨的,纵有千年的道行,却还被冯世芳这个恶道摆布。平时,一点尊严都没有,关键时候只能出来替冯世芳做事。就说上次,咱们跟左庞合力斗那鬼母子,这狐妖就被打成了两截,差点死掉,别看它有千年修为,也起码折损了二百年。” 第二百七十章 袁振志的奇幻之旅(上) 禄努大师这一惊,让我们都紧张了起来,巫蛊族还是第一次听说,耳朵都竖了起来,就等着他来讲一讲巫蛊族。 “巫蛊族是缅甸边陲的一个专门炼巫毒和降头术的少数民族,他们的先人是中国云南的苗族巫师,为了躲避仇人的追杀才偷渡到了缅甸的。跟南洋的降头师们勾结,渐渐地发展成了一个族群。巫蛊族个个狠毒残忍,而且他们有一个很邪恶的传统,祭巫妖。”https:/ “巫妖是什么?”耿彪彪好奇一问。 “巫妖,就是尸巫,你们不是前不久刚干掉了一只吗?巫蛊族刚好就有一只!” 我一听尸巫,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瞬间胆怯了,难道还要再去对付尸巫吗? 这时候,还在病床上躺着的人突然开口说话了,“我打断一下,克巴和吾乃他们俩本来就是巫蛊族的人。我后来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才知道克巴和吾乃是被极道派的人打败了,还被泰国警方追杀,才来投奔他们大师兄的,也是就是巫蛊族的族长。” 说完,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摸了下自己大腿受伤的部位,然后又看了眼,右小腿和左肩头的伤口,哭了一小会儿,然后抹了一把眼泪说:“实不相瞒,我的命不长了。”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要说对一个人最残酷的事情,并不是自己的生或死,而是知道自己的死亡日期和死亡方式,但又无可奈何,这种明知道要死而无力反抗的事情,那才是真正残酷的。虽然,我没有经历过,但我的师傅却是这么过来的,最后,他也只是感叹了一句,全是命!曾经不止一次,我也担惊受怕,害怕自己以后也会步师傅的后尘,舍命去封禁妖魔,跟师傅一样,知道自己的死期,却无可奈何! 李虎虎是急性子,急切地催道:“对,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中血咒的?” “我叫袁振志,是石厚市人民医院的肿瘤科医生,但我又是个冒险爱好者,我还是世界著名探险协会,查理斯社团的成员。”袁振志又擦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说,“这件事,还要从月初说起……” “大概是这个月四号那天,我和探险的人大概七十多个人,去吉隆坡碰头组团,组成了个临时探险队,打算去缅甸北部去探险,而且我本人是个专门研究肿瘤的医学专家,听说那里还有治疗肿瘤的特效植物,也是为了找药。本来,我们都很具有冒险精神,到了缅甸后,就买了车带上我们的户外装备和探险用品去了我们的目的地。” 说到这里,袁振志忍不住抽动了一下鼻子,稍微停了一下缓过劲来继续说:“我们就在当地扎营后的第二天,我就跟查理斯说,我想去这附近找下我要找的植物,那种植物叫……藤兰。可是,查理斯并不赞同我去,他说藤兰既是治疗癌症的特效药,也是当地巫蛊族的炼蛊药材,巫蛊族特别擅于巫术和降头术,万一让巫蛊族的人,发现了我挖藤兰,一定会被他们拉走尝试降头的。” 耿彪彪听到这里,插话道:“后来,是不是你不听话,跑去挖藤兰,让巫蛊族的人抓住,然后,下了降头?” 我很不高兴地瞪了耿彪彪一眼,斥责道:“你个胖子,就你话多,让人家慢慢说,不许插嘴。” 耿彪彪被我怼了,不敢吭声,撅了下嘴巴,蔫儿了…… “我对查理斯的警告,并不感冒,甚至还讽刺他什么也不如我手里的枪厉害。完全无视了他的警告,自己偷偷跑了出去,到了营地北边的河流处找藤兰,因为藤兰喜阴不喜阳,而且是很依赖水源的植物,所以,我断定藤兰就在那块。还真让我说着了,在河滩处我见到了藤兰,为了确定一下,我又拿出了我的ipad那藤兰的照片一对比,没错,就是!于是,我就兴奋地挖了几株藤兰,装进了布包里。突然,一个浑身湿透了的女人,朝我跑了过来,爬到了我的怀里说了些我听不懂的话,虽然,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但我知道她很着急,没一会儿,又来了一群黑衣人,拿着刀指着我骂。” 说到了这里,袁振志又长呼了一口气,掐了掐自己的头,一边捶胸一边说:“想想我当时真的是太傻了,不该不听查理斯的警告,巫蛊族的人,真的很凶残。他们见我抱着女孩,手里又拿着藤兰,不由分说,就拿刀朝我劈砍。出于求生的本能,我就掏出来了随身携带的手枪,打死了他们两个,按说,用枪杀了一两个啦,他们应该害怕逃走才对,谁知道,这帮人不但不怕,根本不惧我的手枪。再说一把枪也对付不了那么多人,我只能把女孩放下,自己跑了,他们追我追得很紧,我一边开枪射击,一边逃。最后,子弹打空了,我还被他们砍伤了后背,被追到了瀑布边,只能跳了……” 袁振志绘声绘色的讲述,听得我们一阵头皮发麻,就仿佛我自己亲身经历一样,这么野蛮的种族和这么残忍的手段,我也只是听说过,真没想到,现实中真的会存在这种情况。想象不到,缅北地区究竟会混乱到什么程度? 幸好,我们生活在一个国力强大,足够安全的国家,不然,天天提心吊胆的,每天要做的事情不是别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求生,求生存。 “等我醒过来,我已经在营地了,我们小队的一个医生,给我处理好了伤口。查理斯就找到了我,埋怨我说,不该去挖藤兰更不该去接近那个女孩子,巫蛊族的人残忍冷酷还会很多不可思议的邪术,他们的降头术至今还没有人能对抗。还说,这个女孩子是巫蛊族选来祭祀尸巫的,我又偷挖了藤兰,一定会报复我们。查理斯虽然生气,但还是决定让大家今晚收拾好东西,第二天就离开这里,因为留下来,肯定会很危险。” “哎……”袁振志长叹了一声,半天没有说话,又摸了摸自己左大腿受伤的位置,又慢慢地扫视了一下我们,叹息了一句,“不知道,你们靠不靠得住,能不能救我?” 然后接着说:“谁知道,不守规矩的人,不止我一个。有两个华侨兄弟是天生的探险狂,他们不仅喜爱探险还很疯狂,早上他们俩就悄悄摸进了巫蛊族的地盘,一阵胡乱拍摄。结果,被巫蛊族的人发现了,哥哥腿脚快跑掉了,弟弟跑的时候不小心扭了脚,被抓走了。为了救弟弟,哥哥给探险队的人使了一大笔钱,组织起来了十几个人去营救他弟弟,还都带枪呢,荷枪实弹的。本来,我不想去的,但是人家说救人的时候还可以顺带多带些现成的藤兰走,我就心动了……” 说到这里,袁振志又停顿了下,找我们要水喝,珠玛打开了一瓶纯净水,递了过去,他咕咚咕咚喝下去了半瓶,才开口说:“接下来,我看到的颠覆了我的认知,甚至说惊心动魄,我这个唯物主义论者,一直以来不信鬼神之说,更别说巫蛊邪术了。可是,自那天以后,我才知道了自己的浅薄,我不信是不行了。” “华侨的哥哥带头,我们跟在后面,一共去了十五个人,十支枪三支长的七支短的,我们剩下的人就拿砍刀。在华侨的哥哥带领下,我们悄悄地摸进了巫蛊族的地盘。正好看见,上午那个女的和他的弟弟被绑在了石柱上,巫蛊族的鼓手还在双手很有节奏地拍打着皮鼓,看他们这样子,像是要举行什么仪式!” 我看着袁振志那双迷离又惊慌的眼睛,从眼神里我就读懂了他的心思,他是在害怕,虽然,他现在已经安全了,远离了巫蛊族。但,还是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来了他是多恐惧,真的很难想象,当时他们看到了多么恐怖的一幕,能把这个天天操刀,看淡生死的医生给震慑住。 “我真的是不想再回忆那一天了,真是我内心永远的阴影,但,你们是极道派的天师,让克巴和吾乃他们这些降头师吃尽苦口的人。我能不能活就看你们了,所以我还是把当时情况说给你们听吧!” “三通鼓敲过以后,那些巫蛊族的青壮男年男人们全都跪了下来,从大祭坛里走出来了一个披头散发,脸上纹着一只蝎子的男人,但他的声音比女人还细。他得意地大笑了好一阵,说了叽里哇啦一大堆我听不懂的话。然后,他就招呼了一声,七八个壮汉就转动一旁的绞盘,慢慢地一副石棺升了上来。接着就是对那两个被绑在石柱上的男人和女儿说了一堆话,说完后,就叫人往石棺上撒血,被撒了血的石棺开始剧烈晃动了起来,石头棺材盖从里面被打开了,出来了个穿着黑色蓑衣的骷髅。” 第二百七十一章 袁振志的奇幻之旅(下) 禄努大师听完,淡淡地说出了一句让我们都很绝望的话,“那穿黑色蓑衣的骷髅,应该就是巫妖,也就是尸巫,我问你,它的眼睛是不是还不时地闪烁着蓝光?” 袁振志点了点头,说:“它的眼睛泛着蓝光,一闪一闪的,可吓人了,还发出呜呜的声音。看着就让人害怕。” “那就没错了,这应该就是巫蛊族最厉害的巫妖,黑巫妖,每个月巫蛊族都要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祭祀给巫妖,一旦巫妖吃了被献祭的男女,它就会更厉害一些,越是有道行的人,对它来说就越补,你们这几个极道派的,绝对是大补品。”禄努大师说完,也叹息了一口,感叹邪魔的强大。 “那个骷髅上来,就走到了那个女孩身边,女孩撕心裂肺地大声呼救,却没人敢上前。骷髅头揪住了女孩的头发,另一只骷髅爪子掐住了她的颈椎,居然活生生地把女孩的头给掰断了,然后就张开了嘴咬住了她的颈椎开始吸吮。华侨哥哥把自己的弟弟被杀,所以,在远处就开了枪,可是子弹打到了那骷髅身上却没有任何效果。这一下子,还顺带把巫蛊族的人给惊动了,我们凭借着手里的枪,打倒了他们一大片,华侨哥哥也趁机冲了上去,把弟弟救了下来。看到这么恐怖的场景,我哪还敢去拣藤兰,只能跟着他们跑了,可是,巫蛊族的人追得很紧,他们又是当地人,一直追我们到了营地。” “显然,我小看了他们,我们回到营地的时候,只剩下六七个人了,查理斯刚好跟我们碰头,他还埋怨我说,不听他的话得罪了巫蛊族,对方已经杀进营地了。这班人心狠手辣,营地已经一片火海,我们的帐篷和衣物都在着火,我们的人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他们对我们简直就是惨无人道的屠杀。我们几个手里有枪的,凭借着火力强大,硬是抢下来了一辆车,等我上了车只剩下我,查理斯和一个被砍成重伤的队员了。我们完全没有方向感,只能开着车横冲直撞,胡乱开。最后,侧翻在了一个沟子里,我就晕了过去。” 室内太干燥,他又说了那么久,又把剩下的半瓶水咕咚咚地喝了个干干净净,继续说着后面的事情。 “再醒来,我和查理斯就被绑在了刚才他们祭祀那个什么……哦,对尸巫的石柱上,地上还有整整齐齐地排列了几十具巫蛊族人的尸体。那个长头发脸上纹着蝎子的人站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一个瞎了一只眼睛的男人和一个一米三四的矮个子女人脸还塌了一半儿。” 一听是个独眼龙,我本能地联想起来了克巴,既然袁振志说他有克巴和吾乃的消息,这个瞎了一只眼睛的人,就该是克巴了。至于那个小侏儒,八成就是吾乃。 “那个长头发的家伙,又说了一大堆我们听不懂的话,查理斯是英国人,对着他们说英语,但对方也听不明白说什么,我知道,就是求放过还给钱一类的话。但,长头发的丝毫不理会,直接往查理斯的头上倒了一滩臭烘烘的黑泥,查理斯大声惨叫,还说你杀了我吧。我知道,查理斯生不如死,他的脸一点点地塌陷了下去,身子也一点点地扁了,没多一会,查理斯就成了一副空皮囊,好多虫子从他的皮肤破开,满地爬。” 幸亏,我当时没有在场,要不然按他说的这个情况,我要是看见了,那非得三天三夜吃不下饭!这些常人接受不了的恶心画面和场景,还有那些令人作呕的爬虫毒物,对降头师来说,就是家常便饭了,甚至可以说,他们就把这些恶心的毒物当饭吃。 “正当那个长头发要往我身上浇那滩泥的时候,我吓尿了,哭着喊着说不要,放过我。那个瞎眼睛的突然开口说话了,这才让我免遭劫难。但是,他们也没有放过我,那个独眼龙跟长头发说了几句以后,长头发就出去了,剩下的那两人会说中国话,就跟我交流了起来,真没想到他们第一句开口问我是哪的人?” “你告诉他了?”我突然打断问道。 “告诉了,那种情况下我有的选吗?我把我是北省石厚市人,还有我的身份都告诉他了。那个两个人,答应饶我不死,但还是给我下了降头,那个独眼龙走到了一个巫蛊族人的尸体旁,用手撕开了尸体的胸膛,从里面掏出来了些蚕蛹一样的东西,然后,走到了我身边,拿刀子扎了我肩胛一刀,把这些东西放了进去。当时,我就感觉它们会移动,在我的身体里四处游走,过了一会儿,就没感觉了。他们跟我说,他们叫克巴、吾乃跟石厚市的极道天师馆有仇,之所以饶我不死,就是要我来给你们带口信,说要抓他们就来缅北到巫蛊族的地界。他们还说,给我吃了七个血降虫,七天内我没有带你们来找他们,我就必死无疑了。” 袁振志的这段缅北经历确实凶险,不过想想他也真够胆大作死的,明知道那个地方危险,还偏偏要去,甚至还去招惹那些凶残的巫蛊族人。七十多个人的探险队,就回来这么一个人,还是被克巴和吾乃故意放走,钓我们上钩的。 “不行,我们不能去,阳生师兄,这摆明了是让咱们送死去的陷阱,不能去啊!”耿彪彪着急了,嚷嚷着站了起来。 袁振志害怕了,他实在是不想死,不顾自己受伤的身体,硬是下了床,跪在了我们面前,磕了一个头,道:“我求你们了,我不想死,我还年轻,我知道这么做太为难你们,让你们为了我这个毫不相干的人去犯险,但我还是求求你们。救救我吧,你们想要多少钱,尽管开口,我能给一定给!八百万行吗?我所有的钱。哦,不,我把我在桥西区的城市雅苑的二百平的大平层也给你们,值五百万呢,五百万啊。” 我扶着他坐了起来,安慰道:“这不是钱的事,我们和克巴还有吾乃也是有深仇大恨的,但是,不清楚你说的那个长头发的底细,所以,目前没有什么把握。我也把实话跟你说了吧,禄努大师专程从泰国赶来找我们,也是为了去泰国对付吾乃和克巴,但谁知道,他们两个早就逃之夭夭了。现在居然在缅北。” 我话刚说完,又听见了一声爆裂,袁振志的另一条腿的又爆了一个血洞出来,不过比昨天的状态好多了,这次爆破的只是静脉血管,要是股动脉,他就真的性命堪忧了。 “快去叫医生。”徐成成对珠玛喊了一声,珠玛便一路小跑出去。 “啊……我时间不多了,这是第四次爆了,等到第七个血洞炸开,就是我的死期了。”袁振志痛苦地哀嚎着。 “不会的,莲座金叶你带在身上,至少能保证你短时间内不会再被血咒所害。”禄努大师说着,将莲座金叶取出交给了袁振志。 袁振志把莲座金叶拿在了手里,还有一点不相信,他不清楚这件神器的作用,只能看着打量说:“这么个铁片,就能对抗得了我中的降头吗?” 看他不信,我就在旁边搭话了,“你放心吧,我和我二师兄一起去的泰国,禄努大师的法力很高,就是他跟克巴远程斗法,重伤了克巴。后来,我在泰国也遇到了一次危险,全靠莲座金叶才化险为夷。” 见我都这么说了,他才将信将疑地把莲座金叶收下。 该面对的终究是要面对,我不打算再妥协,打蛇就得打七寸,上一次就是大意了,没有趁着克巴和吾乃弱势,一鼓作气把他们给拿下,才让他们又恢复了元气。这次,我不会再手软。 “袁医生,你放心,我不会对你见死不救的,你的委托,极道天师馆接了。但,你是当事人,你也要跟我们一起行动。” 听了我的话,袁振志立马振奋了起来,不顾腿伤给我连连叩头。 “师兄,你说什么?咱们才几个人,袁医生他们有枪还吃亏了,咱们去不是找死吗?”耿彪彪觉得我疯了,对我嚷了起来。 “谁说就是咱们去呢?真要是咱们去对付巫蛊族那么多人,肯定是送死,我想的是龙家那么有能耐,不如用一下,上次,我和徐成成去泰国无功而返,就是吃了没人没钱的亏!如果,咱们去缅北这事,能有龙家插手,我想会好办得多。既然,龙千行跟我有约,我想这个忙他会帮,不如靠他跟当地的雇佣军团沟通一下,咱们也好有个先锋。” 他们所有人都没想到,我还有这么个安排,全都惊呆了,尤其是刚才又蹦又跳的耿彪彪,更是像变了个人,对我又夸又赞。而我却反讽了他一句,“少拍马屁,什么时候把你那咋咋呼呼的劲改了就好。” 于是,我开始了安排,“玄生,你现在开车回天师馆把咱们的家伙全部都带过来;地生,你马上订机票连禄努大师和袁医生的机票一起定了,就要明天中午那趟航班;黄生,你的事情最简单,因为我们肯定要对付尸巫,你去任玲玲那里把上次咱们吃的大补丸弄点过来,随时补充阳气。” “那你干嘛?”他们三个齐声问。 “我……我现在要打电话给龙千行的千金,龙甜,先联络下感情,好求他老爸帮忙。”筷書閣 “切……”所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第二百七十二章 血婴降 紧锣密鼓的筹备安排后,我们乘坐着飞机来到了缅北,刚下飞机就有两个穿着绿色军装的人来接我们。 他们拿着照片比对了一下,那个个子高点的人,向我伸出手来,握了下手,“张若虚先生,你好。我们受龙千行先生的委托,特意安排我们在这里接你们。我叫卡瓦,他叫牛仑。” 个子稍矮点牛仑也与我握了下手,“张若虚先生好,将军已经为你们安排好了房间,请跟我们来。” 他们在前面引路,我们六个人在后面跟着,走了没一会儿,就进了一家酒店,再跟他们进了一间组合套间。 卡瓦道:“几位,请先在里面坐,龙千行先生的代表马上就到,几位请稍等。” “麻烦你了。”我跟卡瓦和牛仑道了声谢,随手给出了一张百元大钞,做他们的消费。 别看一百元,在国内算不上多少钱,买不了几件东西,但是在缅甸这么落后的地方,这可是大钞了。 他们俩收了钱就离开了…… 我们师兄弟四个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对这都很好奇,都说缅北险恶,我们几个人都把心提到嗓子眼了,特别是袁振志上次过来就留下了心理阴影,现在故地重游,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反倒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李虎虎很快适应了这里,抽出了一把藤椅,一屁股坐下,点了支悠然地抽了起来,“兄弟们,别看这个地方穷,但是这竹藤编的椅子,坐得还是挺舒服的。” 耿彪彪毕竟是个大胖子,加上热带气候的缅甸,他早就汗流浃背了,一进门就钻进洗澡间了,至于禄努大师和徐成成他们俩很放松地坐在了藤椅上,开始放松。 只有我对全新的环境十分好奇,毕竟新到一个地方,还是想看看这里的环境的,走到了餐厅间一看,桌子上放着好几把枪支,m4卡宾枪、m16爆破步枪、uzi自动冲锋枪还有一支870快泵动作猎枪,手枪还有也有六七支,最让人看得上就是那把亮银色的沙漠之鹰。 想不到在这里,能搞到这么多枪,要是在国内,这根本不可能,既增长了我的见识也让我从心里感受到了缅北的混乱。 “你们都过来看看,好多枪啊。” 听到我的招呼,他们全都过来了,就连正在冲凉的耿彪彪也光着身子跑了过来,还惊奇地问:“我的乖乖,这么多武器,要是在咱们能在国内有这么些枪支就好了!” “在中国是不允许私人持有枪支的。”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龙家最忠诚的下人,龙野。 “龙野?龙千行安排来的人就是你?”我吃了一惊,早知道龙家会安排人来,可是没有想到竟然会让龙野过来。 “对,是我,二爷知道我跟你们的交情,特地安排我来。他还在跟当地的雇佣兵团长沟通雇佣费,相信很快就谈下来了。没谈下来的这段空档期,怕巫蛊族的人来害你们,所以,让我先带了一笔钱过来,找当地雇佣兵团买了点军火,给你们防身用。” 李虎虎冷哼了一声,揶揄道:“想不到九如真人这个老头,想得挺周到,回去了一定给他带点巫蛊族的玩意。” 龙野没有理会他,“二爷还特别嘱咐我,一定要保护阳生道友的安全,毕竟五行风水那个吉祥的宅局,不是随便来个人就能做的。” 龙家人的安排真是有心,我第一次觉得有了安全感,不是我不用去冒险了,而是感觉被这么强大的一个家族罩着,想不安全都不行。不得不说夸赞下龙家的办事效率,别管是不是强大的钞能力,能在国内远程沟通好当地的军阀就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这下对付克巴这一伙,我更有信心了。 “对了,龙野,您能不能找一个靠得住的当地人做我们的向导,毕竟我们是中国来的,没有本地人指路,我们不好找到巫蛊族。” “放心吧,我这就去找,不过,你们一定要当心啊。缅北这里的治安不比咱们国内,乱得很,巫蛊族的大巫师勾结了当地的黑帮随时可能会过来找你们麻烦要小心。哦,还有,二爷怕你们在这不安全,所以提前就使了一大笔钱,雇了二十多个荷枪实弹的当地雇佣军人,在楼下保护你们。” 说完,他就走了,虽然,我们被二十来个全副武装的雇佣兵保护着,可我总还是不放心。我的眼皮一直在跳,总感觉会有不幸的事会发生。 果然,我的预感在深夜应验了。 夜很深了,外卖的蛐蛐还在咕咕地叫个不停,但丝毫不影响我入睡,其实我的身体还可以,除了虚了点以外没有什么了,就是比较嗜睡,可能跟我的爱动脑子有关吧,脑子动得多了就得多睡觉,白天用脑多了,晚上当然得好好休息了,不过睡眠再深也不是全脑都在休息。因为,人要呼吸,吐纳空气,所以脑干还是在活动的。 “有鬼啊,快!” “小鬼降。” …… 外边乱糟糟的,听他们撕心裂肺的惨叫,就知道出了事情,我赶忙拼上衣服出了房间,到一楼大厅一看,一个头很大满身鲜血,还留着一点尾巴的怪物飞来飞去。 大厅里的雇佣兵追着他不停扫射,虽然大部分子弹没有命中目标,可还是有不少子弹命中,但都于事无补。 “哇塞,没开玩笑吧,就算是小鬼降也不该这么凶吧?”耿彪彪惊呆了,在他的认知范围内,降头师炼出来的小鬼都没有实体,只能影响活人的意念达到杀人的效果。 眼前的这个杀人如麻的怪物,虽然从外形看是小鬼降,可真真切切的是另一种高级降头,或者说是小鬼降的升级版本。 我解释说:“这不是小鬼降,要是降头师练的小鬼只能是灵体,这是鬼仔降,是降头师把刚满六个月大的婴孩从娘胎里取出。刚离开母体的时候,婴儿不会死,趁着这个机会,把婴儿放进降头师专练降用的桐油里泡上七七四十九天。再出来以后,就有实体了,要多听话有多听话。” “不对。”不知道什么时候,禄努大师突然出现在了我们身后。 “这是血婴降,是比鬼仔降还有狠毒的降头,目前除了巫蛊族的大巫师外,没有人会。这种降头最残忍的就是要把足足一百个孩子扔进磨石内,活生生碾碎,再把这些孩子的血拿去炼蛊毒,炼成满满一缸子,再把六个月大的婴孩泡进血缸内,再念咒一百遍,算是锁固住了一百个受害孩子的怨魂,就算大功告成。血婴一旦炼出来,就会变得十分凶残,而且一用就是三年,只听炼降者一个人的,现在这只血婴半夜到了,就是克巴一伙的杰作。” 正当我们准备集中精力对付它的时候,血婴刚好直冲到了一个雇佣兵的嘴巴里,它的身形虽然不大,但一个成男人的嘴还是不够它钻的,却让血婴硬生生地给钻了进去。那人躺在地上翻腾打滚,没一会就不动了,下一秒他就被开膛破肚,血婴从他的腹腔里钻了出来,嘴巴还在吧唧吧唧地咀嚼着死者的内脏…… “你们别乱开枪了,它根本不怕你们的子弹。” 徐成成刚说完,就迅速掐好了指诀朝血婴打了出去,射出去的水在空中就凝结成了冰锥,锋利的冰锥直接贯穿了血婴的身体,但血婴只是哀嚎了一声,在空中翻了两个跟斗,就见他镂空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 见徐成成的攻击不奏效,李虎虎也提了一口丹田之气,双手结印,就像葫芦娃的老四绿娃一样,对着血婴喷火,但他跟不上血婴的漂浮动作,没一会儿,他就阳气不足,停了火了,自己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耿彪彪见状,摇晃着我的胳膊说:“阳生,这家伙太敏捷了,还得你念追邪咒,再用灭灵钉打它才行。 我嗯了一声,取出了灭灵银钉再次念动追邪咒,“天灵灵,地灵灵,神将助我驱邪灵,一道血痕追鬼去,不除奸邪誓不归,去!” 这下子血婴飞得再快也于事无补了,灭灵钉不偏不倚地命中了它的尾巴,但却没有将它定住,只是减缓了它一半的速度,现在看来,确实它迟缓了不少。 “黄生,要说咱们极道派的五行道法属了李虎虎的火法,就属你的金法了,运气,打它。” “好。” 耿彪彪刚把丹田之气提了上来,准备对着血婴出拳,却被禄努大师出手拦住了,“先别动手,这血婴含有一百个无辜孩子的怨念,你们硬要运气跟血婴硬刚,事半功倍。让我来。” 说完,他就拍打了一下站在他旁边的袁振志,“莲座金叶拿来。” 袁振志从上衣兜里将莲座金叶摸出,递给了禄努大师,接着,禄努大师就念着咒语,看准了血婴,“中”一声喊出,莲座金叶就贴在了血婴的脑门上,它也应声倒地,边哭喊边抽搐,身体还在一点点融化,不一会儿就熔化成了掉在地上一滩血水…… “啊。”袁振志一声惨叫,晕了过去,我扭过头去看他,原来他的小腹又爆开了一个血洞,看来,莲座金叶真的是离开他一会儿都不行啊,这是他中血咒的第五天了,第五个血洞也爆开了。 httpδ:/m.kuAisugg.nět 第二百七十三章 七黑五毒 袁振志握着自己的小腹,晕倒在了台阶上,我赶紧掐他的人中,半天他才醒。这时候的他,已经是一头冷汗了,看他无力地睁眼,我就问他怎么样? 这家伙,只是咧嘴强笑,道:“差点疼死。” 禄努大师这才把刚才灭血婴的莲座金叶拿了回来,擦干净以后给了他,“实在抱歉,因为刚才万分危急,不得已才拿莲座金叶对付血婴,现在你收好它。” 袁振志这才笑了下,“都已经五个血洞了,你们抓紧救我啊。” 看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都不想再挖苦揶揄他了,只能大声冲大厅里的人喊,“快救人!” 酒店的工作人员这才把他架走带去治疗。 这时,龙野带着一个穿着迷彩军装的光头男也进了酒店大厅,看这狼藉遍地的样子,就知道出事了。 龙野问:“这是怎么回事?巫蛊族的人这么快就报复来了?” 禄努大师摇了摇头,道:“是血婴,是巫蛊族的大巫师炼的血婴,被派来杀我们的。” “那血婴呢?”龙野追问。 禄努大师指了一下,大厅地上的那一大滩血水,道:“在那,血婴已经化成一大滩血水了。”kuAiδugg “啊,血婴?血婴是只有巫蛊族的大巫师才会炼的啊,凶得很,传闻因为炼血婴要杀很多小孩,再拿死去小孩的血浸泡婴孩,才能炼成。由于那些枉死的孩子怨念深,所以,血婴都是凶得冒泡的鬼怪。”光头男突然开口说话了。 “这位是?”我问。 “他叫乌布雷,是本地雇佣兵团的头子,就是二爷谈好并委托他来帮助你们对付巫蛊族人的。你放心,缅北地区混乱,政府无能,这一片他最狠。明天,咱们就去攻击巫蛊族,乌布雷带着他的四十多个武装分子从正面进攻,吸引火力,你们偷摸进去,对付可把他们。” 说到狠,李虎虎表示不服,他可是太岁阴命,自杀煞气,一般人看李虎虎的凶狠模样就怕了,所以,他才走上了问光头,“你最狠?是不是啊?” 光头直接把手枪抽出,拉了下枪栓,子弹上膛,“你说是不是?” “好了,现在咱们是合作关系,别管你们谁狠,都发泄到巫蛊族身上去。对了,你叫乌布雷是吗?”我问道。 “对,俺叫乌布雷。” “嗯,安布雷,你知道巫蛊族的大巫师叫什么名字吗?” “小古丹大巫师,是你们国家苗疆地区黑苗族巫师的后人。” “黑苗……” 我陷入了沉思,努力回想着曾经,开始在大脑里整理碎片式记忆,想找出来有关黑苗族的一些信息。 “我听师傅说过,黑苗族的蛊术是在云南最神秘的,而且黑苗族人所创的黑教专修各种禁术。在民国时期,遭到了当地军阀的打压,黑教遭到了致命性的打击,几乎全教覆灭,残存的一些教众来到了缅北,成了气候,应该就是巫蛊族了。” 禄努大师开口问道:“那么,你知道怎么对付巫蛊族了吗?” 我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口气,道:“如果单纯对付克巴,吾乃还有个叫小古丹的,还好说,但真正可怕的是那个尸巫。” “用我们的道法,能解决掉他们吗?”耿彪彪突然横插了一嘴。 接话的却是徐成成,“黑教已经销声匿迹了差不多一个世纪了,就算师傅在未必知道怎么对付黑教秘法强化的尸巫,要是有个巫蛊族的人帮我们就好了。” 徐成成无意的一句话,提醒了乌布雷这个光头,他突然灵光一现道:“巫蛊族的人,我刚好有个手下就是巫蛊族的,你们放心,他不是卧底,因为我给的钱多,他救过来了。” 钱不是万能的,但却是九千九百九十九能,目前,我还没有发现钱搞不定的事,这不,为了钱巫蛊族就有叛变来的了。 他操一口缅北话喊来了一个卷毛小个子,他们叽叽喳喳地说了一通我听不懂的鸟语后,乌布雷又对我们说:“他说,小古丹一直奴役着巫蛊族的人,因为他巫术厉害,所以,巫蛊族的人大多敢怒不敢言,除了那些个跟他烧杀抢掠的人以外。他已经不得人心了,很多人都想反抗他。” “既然是巫蛊族的人,肯定知道黑教的弱点,那你问问他,知道怎么破黑教的降头吗?” 乌布雷又对那个巫蛊族的手下,叽叽歪歪地问了一通,然后跟我说:“他说他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听老一辈的巫蛊族人说,黑教的降头有特效蛊药是七黑五毒。” “七黑五毒?”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又转头问禄努大师,他也说不知道。 突然,我灵光一现,想到了徐成成的老相好的,便话锋一转对准了徐成成,“地生,你那个泰国的女朋友,不也是降头师吗?你问问她,什么叫七黑五毒?她应该知道。” 徐成成领了我的命,回到了房间里,用卫星电话联系上了自己的女朋友。 原来,所谓的七黑五毒指的就是七种黑色动物的血液和五种毒虫各十只,熬炼而成的蛊毒,这种蛊毒既是下降头的特效药又是破降的奇药。 先将黑山羊、黑水牛、黑狗、黑猫、黑蛇、黑鹰、黑蜥蜴七种黑色动物的血液放出混合,煮热,待到血液沸腾立马将眼镜王蛇、黑蝎子、铁蜈蚣、蟾蜍、大脚壁虎各十只,投入到七黑血中,再熬煮,同时念诵毒降咒,边念边熬炼,三个时辰后就成了。 按照珠玛说的方法,我们细致地操作,终于把成品练出来了,原本红色的血液成了炼乳色,而五十只剧毒的五毒虫类,也都被熬得渣都不剩了。 徐成成拿过来闻了一口,差点晕过去,我赶紧扇了他两巴掌,把他的头塞到了窗户外边,捏住他的嘴巴让他尽可能地多吸入一点新鲜空气。 “你不要命啦?没听珠玛说吗?这七黑五毒炼出来的蛊药既是下降的特效药,又是破降头的药,毒性大着呢!幸亏,你吸得不多,不然你还没上场,就先给毒死了。” 徐成成咳嗽了几声后,稍微舒服点了,把头缩回,掐了掐嗓子道:“看来我们用这七黑五毒是要以毒攻毒了。” “可不是嘛!我和三师兄,四师兄在林峯的别墅对抗过一只尸巫,那巫妖可真是强得没边了。这次我们还得再对付尸巫,不做好充分的准备怎么行?” 耿彪彪说完,从兜里又掏出来了一根做工精细的羯磨杵,这根羯磨杵是一根三棱杵,中段还有三尊佛陀的图案,一看便知这是专门驱魔的羯磨杵。 “黄生,你怎么会有羯磨杵?上次那根不是扎尸巫的时候,跟尸巫一起爆掉了吗?”我好奇一问。 “是禄努大师给我的,他知道我的金属道法已经修炼到了一定火候,金刚降魔杵在我手里能发挥最大威力,万一,你们炼的那个蛊毒对付不了小古丹大巫师的尸巫,我这不是又一道保险吗?” “对,双重保险,又被财务换。”李虎虎认可地说了一声。 可我,却觉得还是不够保险,把重新串好绑扎实的五帝铜钱剑拿了出来,放到了桌上,“兄弟们,咱们这次要面对的敌人可以说是最强的,禄努大师跟克巴隔空斗法将将打个平手;吾乃,我和地生还有那个死去的马素茶斗过她的三大杀手锏,也只是险胜;小古丹更厉害而且他还有尸巫。我建议,再加上一道保险,咱们四个人都把指尖血涂抹在铜钱剑上,增强铜钱剑的灵力。” 四人都咬破了中指,把指尖血涂抹在了五帝铜钱剑上,有了我们四个人的血液加持,这件神兵更厉害了。 偏偏李虎虎的脸色还有点苍白,气血有些亏,我便问他,“玄生,你昨天没有吃大补丸吗?” “吃了啊!” “那你的脸色,怎么那么差,一看就知道你的丹田之气不足。” “我修炼的是火法啊,要驱动火法攻击,损耗的阳气可比你要多得多了,昨天,你们看我对付血婴有多卖力吗?” 早知道李虎虎会这么说,确实火属道法的损耗更大,所以,我特意跟龙野提前吩咐了一声,叫他安排特别补的牛鞭给李虎虎准备上。 我们整装齐备,带着武器和道具刚下了楼,就见一张餐桌上放着一条很大的黑色鞭,在搪瓷盆里,还在冒着腾腾的热气。 女服务员陪着笑脸,招呼李虎虎过来享用,李虎虎一看这么大条的补品是给自己准备的简直不敢相信。 “张若虚,是你安排的不?你搞清楚好不好,是你虚,又不是我虚!” 而我却一本正经地说:“咱们要去对付的不是小妖小怪,而是法力强大的尸巫,你是主力输出位,你的阳气不够怎么能行?再说了,你是太岁阴命啊,有你不敢吃的吗?” “快吃吧你!”徐成成在他身后猛推了他一把,刚好把他推到了坐椅上。 看我们三个人的架势,他不吃是不行了,只能连塞带嚼地把整整一大条牛鞭吃了下去。 “喂,你们几个快点,咱们该出发了。” 喊我们的是袁振志,真想不明白,昨天肚子刚爆开了一个血洞,他今天又是怎么做到满血复活的? 第二百七十四章 巫蛊族的末日 乌布雷的雇佣兵和巫蛊族的人正在祭祀之地前厮杀,说厮杀不太准确,应该说是乌布雷的人正在凭借强大的火力,碾压屠杀这群穿着黑衣手持柴刀的人。 特别是袁振志,他杀起人来麻利得很,谁能想到他会是个医生呢? 越是落后的地区的人越愚昧,巫蛊族的这些莽夫很多人到死也不知道在为谁卖命。 我和耿彪彪正拿着望远镜观战…… “阳生,我看啊,根本不用咱们出场嘛!” 我把望远镜放下,嚼着草根说:“乌布雷的人也就是清扫下巫蛊族的杂碎,遇到了克巴他们三个,根本应付不来。” “吾乃是什么情况,还不好说。但是,克巴应该不难对付,你说是不是禄努大师?” 徐成成调侃了禄努大师一句,这个得道高僧也秒懂,徐成成无非是想刺激他专心对付克巴。再说了禄努大师也是要面子的人。 在遇到克巴之前,可是没有他解不了的降头啊,直到遇到了克巴才算是真正遇到了对手。 禄努大师这么要面子的人,肯定要亲自找克巴找回面子的,徐成成不过是拿话激了他一下,这位高僧就绷不住了。 “哼,克巴这小子交给我,我这次一定要跟他手下见真章。” 看他的怒气值爆表,这次肯定是要跟克巴斗到底了,但他也真是个死脑筋,不懂得变通,就因为我们用了降头师的办法去对付尸巫,他就对我们有看法了。 我是无所谓,但还是问了下他,“大师,不是我们对你没有信心,现在,我们兴师动众地来抓捕他们,对方肯定有所防备。再说了,你怎么就能保证知道克巴在哪呢?” 还真是我浅薄了,禄努大师从自己的布包里攥出来了一只小蝙蝠。 “蝙蝠?克巴的真元!我知道了。” “吱”一声细细的尖叫,蝙蝠被捏扁了,弄了一大滩黑色汁液在手上,这不是普通的蝙蝠,而是被蛊毒喂养长大与降头师同体相连的真元。筷書閣 接着,禄努大师在自己的额头上缠上了一条黄色头巾,念动口诀,突然喊出:“魔在何方?” 绑在他头上的黄头巾,就像有了生命一样,开始飞动朝某个方向飞去了。 幸亏,他没说,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一类的话。要不然,我真以为这个和尚是从东汉末年穿越过来的黄巾军! 李虎虎,见那个和尚跑走了,看了眼我们,问:“咱们什么时候上?” 我又举起了望远镜观察,祭坛前横七竖八地倒着很多巫蛊族人的尸首,当然也有几具雇佣兵的尸体混在其中。而乌布雷一伙人正在追着残余的巫蛊族往北跑,是时候动手了! “是时候了,外围基本清场,咱们进里面去吧!” 说完,李虎虎就开着越野车往祭坛那里去了,等我停定之后,背上了我们的道具,四个人每人手上都持一把长枪,准备随时对付暗藏的杀机。 走到了祭坛的入口处,一阵阴风从里面吹了出来,夹杂着浓烈的阴煞之气。 我怕再中降头或者其他可以让人生幻的巫蛊之术,就让大家都喝下去一些无垠水,这才小心翼翼地进了祭坛。 巫蛊族的祭坛逼仄又阴森,光线又很差,进去了虽然不是两眼一抹黑,但也只能依靠微小的孔洞照进来的光芒,来给我们照亮。 耿彪彪体型大,在这么狭窄的过道内走路,不断抱怨,“路那么窄,还这么黑暗,这些巫蛊族的人,是怎么出入的?” 我说:“人家祭拜的本来就是邪性威压十足的尸巫,当然要阴暗的环境了,再说了,巫蛊族的人跟咱们不一样,他们早就适应了大自然。” 正往前走着,我突然张开双臂喊道:“慢着,前面有蛇!” 所有人都把耳朵竖了起来,仔细听,果然听见了‘滋滋’毒蛇吐信的声音。 “玄生,火法开路。” 我一声令下,李虎虎立马气运丹田,双手结印,蹲好马步朝前喷出了一大口烈火,在熊熊烈火的炙烤下,爬满地的毒蛇都把路让开了,还顺带将一个埋伏在暗处的巫蛊族人给点着了…… 他挣扎着朝里面跑了进去。 不经意间,我们多了个领路的,这倒省得我们再去找路了,刚好他身上还照着火,把路都给我们照明了。 我们赶紧跟在他后面,生怕追丢了目标。 跑着跑着,突然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了我们跟前。 我赶紧大喊一声趴下,那人的标枪也刚好朝我们飞来,所幸我们更快一步趴在了地上,耿彪彪立马端起了霰弹枪,将他打成了筛子。 听到动静,侧面的一个洞内又窜出来了几个人,手持冲锋枪的徐成成对着他们一顿倾射,那三个突然蹿出的人也倒地了。 差点被他们偷袭得手,我们不敢再莽撞地往前冲了,只能一步三回头,谨慎又小心地往前慢慢挪动了。 “小心,有人影。” 我轻声一说,做了个手势,我们四个人就分散在了两边。 一个手提柴刀的巫蛊族人,正往我们这里走来,等他走到跟前,李虎虎用霰弹枪托猛砸他的头,一下子就干出血来了。 徐成成和我立马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巴还制住了他,“不想死,就带我们去见你们的大巫师。”耿彪彪还给他用手比划了一下。 他点了点头,徐成成将纸巾塞满了他的嘴,然后用冲锋枪抵着他的后背,慢慢往前走,不一会儿就走到了祭坛的尽头。 这时,一个长头发娘里娘气的家伙正手捧着一盆鲜血往石棺上倒,嘴里还嘟嘟囔囔地念着咒语。而站在一旁的侏儒女人,脸还塌下去了一大块,跟袁振志形容的一样,是吾乃无疑了。 “是这没错了,阳生,这小子怎么办?”李虎虎问道。 “打晕他。” 李虎虎又是一枪托下去,砸中了这个巫蛊族人的后脑,登时他就双腿一软,晕倒在地。 我们也不再藏着全都站了出来。 “小古丹,吾乃,你们作恶多端,别以为你们的降头术能让你们为所欲为。今天,就是你们的末日。”我大声呵斥着。 “嘿嘿,张若虚,你们胆子可真够大的,还真敢来啊,我确实小瞧你了。真没想到,你能找雇佣兵来对付我们。”吾乃只有一半脸能活动,半张嘴动还说话这么利索。 “哼,你们巫蛊族的人,拿活人炼降,滥杀无辜,巫蛊族的末日到了。”我愤怒一说。 吾乃又扭头对着那个长头发说了一通,长头发嘿嘿一笑,又说了一堆缅语。 “小古丹大巫师说了,你们找再多的帮手来也没用,尸巫是不怕各式武器的,到头来你们都得死。拿你们四个有道行的人祭祀给尸巫大人,它一定会很高兴,因为,尸巫大人最喜欢吃有修为的人。” “是吗?那咱们就来试试。” 李虎虎丝毫不虚,提了一口丹田之气上来,又对吾乃喷出了一团火。 她向后一个闪身,被她躲开,同时还甩出了一只黑色的大蜘蛛,李虎虎躲闪不及被甩到了身上,在他的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徐成成看李虎虎吃了亏欠身上前,把蜘蛛打开,对着李虎虎的脖子撒上了无垠水,又是一阵白腾腾的气体冒出。 “三师弟,还好吗?” “没问题,死不了。” 吾乃见她得手,正在得意,而我趁她大意之时,掏出了沙漠之鹰冲她连开了两枪。 中弹后的吾乃一脸不可思议,“普通子弹怎么会伤得了我?” “谁跟你说我枪里的子弹是普通子弹了,是弹头摸了朱砂的朱砂弹。” 吾乃一听害怕了,刚想逃跑,但我没有给她机会一枪打中了她的左脚踝,将她打成了瘸子。 吾乃看着小古丹,向他求助,小古丹一把提溜起来了她,把她推向了石棺那里,一双骷髅爪子从棺材里伸了出来,抓住了吾乃。 这个女魔头临死也不愿相信是自己的同伙亲手把自己献祭给了他们一直供奉的尸巫。 果然,这个叫小古丹的巫师才是最残忍的。 他带上了铁爪又往铁爪上撒上了一些黑色的汁液,时刻紧盯我们。 我嘱咐道:“兄弟们小心,他的铁爪喂了毒。” “让我来。” 耿彪彪还是第一次自告奋勇主动出战,他简直跟变了个人一样。 小古丹率先出手,向耿彪彪扑了过来,耿彪彪也不甘示弱,立马掐好指诀,集丹田之气,双拳再次戴上了金色气体环绕的圈套,这是又要出金刚拳了。 说时迟,那时快,他用自己的拳头硬接小古丹铁爪…… 铁爪没有拳头硬,跟金刚拳硬刚的那一刻,铁爪碎开了,还顺带把小古丹的右手打成了骨折,五个手指外翻,疼得他直叫唤。 耿彪彪借势又将左拳打出,打在了小古丹的胸口,一拳把他打飞了数米远,撞在了石棺上。 他口吐鲜血,不甘心地看着我们。 “哼,善恶终有报,小古丹,我说什么来着,今天是你巫蛊族的末日。” 刚揶揄完,小古丹就咽气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进阶的黑尸巫 吾乃和小古丹都死了,但真正的大boss该出场了,此刻,仿佛空气都凝结了,只剩下我们这些人愣在当场,原地发愣。 尸巫的强大,除了徐成成外,我们剩下的三个人都领教过,如今又一次要对抗尸巫,紧张的心脏都快从身体里蹦出来了。 石棺内不断有白烟冒出,石棺盖子还不停地上下颤动,看得我们心里发毛。 突然,石棺的盖子被掀开,两只黑色的骷髅手扒住了棺材,尸巫顺势坐了起来。 和袁振志说的一样,这个尸巫的眼睛一闪一闪地闪耀着蓝光,而且还发出一阵瘆人的呼啸声,不用跟它过招,光听这声音就能把人吓出心理阴影。 尸巫全身黑褐色,显然是长期被黑教的秘法修炼加持,通体才变成了这样,这个尸巫比上次我们在林峯家斗过的尸巫还要强许多。 我迅速飞出了一个桃木钉,正中了它的眉心,尸巫躺了回去,我赶紧对他们几个喊道:“快拿布符封住棺材口,别让它出来,不然就不好收伏它了。” 他们三个赶忙上前,将黄布符贴满棺材口。 我们布置的法阵结界起到了一定作用,尸巫困在里面竟然一时半会无法突破,不过,黑尸巫毕竟是黑尸巫,我们的布符法阵的威力有限,最终还是没能控住它。 尸巫强行冲破了布符,坐了起来。 耿彪彪着急了,立马又提了一口气,使出来自己的绝招,一拳打穿了尸巫的胸膛。 黑尸巫又低嚎了两声,把头垂了下去不动了,那双能闪蓝光的眼睛也不闪烁了,看样子,是摆平了。 耿彪彪把拳头撤了出来,长舒一口气,转身对我们嘚瑟:“还以为这黑尸巫有多厉害呢,被我这么一拳就给搞定了。” 他刚说完,尸巫就站了起来,扭过身子抬起了手。 “黄生,快闪开。” 我大吼了一声,但还是晚了,黑尸巫把他那又长又硬的骨头爪子插进了他的肩窝,顿时血流如注…… 尸巫兴奋了,他感受到了黄生这个道法高深之人血液的美味,张开了大口准备对他下嘴。 徐成成抢先一步把凝结在手的冰锥塞进了尸巫的嘴里让它无法下口,耿彪彪强忍着疼痛从骨爪里退了出来,临了还被尸巫抓了一大块肉下来,是活生生地撕扯下来了一大块人体组织,换做一般人早就疼晕了。 我也趁这个间隙,掐好了指诀把自己的最强木法对他打出,一掌飞过去,正好打中了它的眼睛,被打中的那只眼不闪蓝光了。 “看来,我的木法克制他。”我自语一声,又一次掐好了指诀准备再次出手。 黑尸巫被伤,大怒张开了嘴,使劲鼓吹,此时忽然一阵劲风吹来,顿时飞沙走石,吹得我们睁不开眼,一股弄弄的黑雾弥漫满了整间祭坛内室。 “小心,这尸巫放出来了黑教的奇毒烟。” 我喊了出来,但还是晚了一步,黑尸巫用它那利爪像徐成成呼了过去,他的后背瞬间被划了三道血口子,但无伤大碍。 “快过来,天风银雨阵!” 我赶紧把五行位的五道布符甩出,招呼他们三个过来站我身后。 然后,快速背出口诀,“天地正,风雨和,万变其中,日月坤,云雪浅,四方无极,任我变,风来!” 一股强烈的清风吹了过来,把毒烟吹散,终于可以看清尸巫了。 可是再见它,他已经有了身皱巴巴的皮肤,紧贴自己的骨骼。 “黑教的秘法真强,已经修出来了他的外身。”李虎虎喊了一声,又提了一口气,对它吐出火去,却没有伤他分毫。 黑尸巫突然一挥右手,一股劲风从地上卷起一股沙石,直奔我们而来,布符被强风撕碎,李虎虎被卷了起来,撞向后面的墙壁,这一下力道很强,万一撞上了,就算李虎虎是铁打的,也得死了。 我一跃到李虎虎跟前,拉住他的衣服后领,使劲往后一拽,总算把他扯了出来。 被救下的李虎虎也下滑了,脸上冷汗直冒,怔怔地说不出话。 “你们想办法拖住他,它怕我的木法,我来打他。” 说完,他们三个一起运气,先是李虎虎一口火焰喷出掩护徐成成欺身上前,将运气结出的冰锥扎住了它的双脚,然后耿彪彪跳到了尸巫的身后,运好气恰好指诀,狠狠地打了它后脑一拳,头都打掉了。 我瞅准机会,还剩余的丹田之气全部集中到右手掌,又是一掌飞出,打中了尸巫落在地上的头,这一下整个头都被我打成了碎渣。 剩下的身子也瘫在了地上…… 李虎虎长舒了一口气,道:“看样子,我们摆平了。” 我也跟着深呼吸了一大口,“想不到这个尸巫弱点这么明显,居然怕木属道法,还以为有多强呢,真没上次在林峯别墅里打死的尸巫厉害。” 徐成成看着没有脑袋的尸巫,有点不明白,“不应该啊,这尸巫不是被黑教的巫术强化过了吗?不该这么好对付啊!” “欸,它又动了。”耿彪彪一声惊呼,指着那尸巫的尸体。 果然,没有脑袋的尸巫坐直了,居然从身体里面又长出来了一颗脑袋,我们刚才一连串输出都白费了。 刚长头的尸巫,它的眼睛这一次不闪烁蓝光了,而是闪烁着红光…… 它的脸突然拉得老长,头也像毒蛇一样成了三角头,而且头很大,就连爪子也大了好多,比刚才至少大了两倍还不止,它双臂展开生出了一对肉翅。 我都看呆了,真想象不到,世间还有这样的怪物,黑尸巫既然进阶了! “哎呦,妈呀,这哪是尸巫啊,活生生一只异形!”耿彪彪吓坏了,赶紧结印准备对抗。 尸巫瞬间飞起向我们扑了过来,李虎虎这一次甩出了几张罡火符,贴在尸巫的身上,一瞬间,火光如炬,可尸巫就像是空中恶魔一样,丝毫不虚李虎虎的火法,燃烧的身子,飞扑而来,双脚爪直接把耿彪彪抓起。 耿彪彪可是二百多斤的胖子呀,这尸巫的力气是得有多大啊! “师兄,救我啊!” 尸巫就像一只雄鹰,双脚拎着耿彪彪就跟拎起一只小羊,而耿彪彪他正在尿尿…… 徐成成赶紧跑了上去,撒了尸巫一身黑狗血,它身上冒了烟,把耿彪彪扔下,借机又把掐好指诀的右手拍在了它后背,这一下非但没有伤到尸巫,反而把他的手震得生疼,等他撤回来的时候,我赶紧问:“你的手没事吧?” “它好厉害,我的手没知觉了。” 李虎虎赶紧上前一问,“还能掐指诀吗?” 徐成成摇了摇头。 趁我们没有防备,黑尸巫又飞过来偷袭我们,李虎虎躲闪不及,胸口被划开,鲜血浸红了衣衫。 “该死。”我碎了一口,把八卦紫玉摘下,准备趁黑尸巫攻击我的时候,套在他身上,散掉它的煞气。 果然,他们三个都挂彩后,尸巫把我当成了攻击目标,飞扑我而来,但它实在是太灵敏了,我非但没有把八卦紫玉挂在它身上,还让它把我叼了起来,使劲甩飞了出去,摔在了地上,把我摔得七荤八素的,差点无法起身。 趁你病要你命,黑尸巫用他那硬硬的脑袋向我撞了过来,我赶紧滚到了一边,才让他撞了个空。 “看我的!” 万分危急之时,乌布雷带着几个手下赶来支援我们了。 他们手持热兵器,对着进阶后的黑尸巫疯狂扫射,大量子弹倾泄在了它的身上。 看着黑尸巫被火力压制住了,雇佣兵们赶紧上前,近距离开火。 尸巫瞅准机会,一只爪子插入了其中一个人的肚子,把他开膛破肚了,那个被伤到的雇佣兵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不动了。 黑尸巫又振臂一挥,在他身后开枪的雇佣兵,被他拦腰断成了两截。 其他人见火枪无法伤他,赶紧向后逃跑,尸巫立马飞起用脚爪贯穿了一个人的胸膛。 随后,又一脚爪抓起来了一个雇佣兵,飞到半空再摔下,紧接着就是一脚下去,把他的头踩成了稀巴烂。 最后一个,雇佣兵彻底吓傻了,跑也跑不掉只能对着尸巫全火力输出,直到把自己的m4冲锋枪子弹全部打完。 尸巫也没有放过他,一只爪子掐住他脖子,另外一只抓着他的脑袋使劲往上提,将他的头连带整条脊柱生生地拔了出来。 我一看乌布雷的雇佣兵团被团灭,我着急了,趁黑尸巫再次向我冲来的时候,把七黑五毒炼制的蛊药泼洒在了它身上。 “奏效了!” 我兴奋地喊了出来,被泼洒到的黑尸巫,摔在了地上,它那对肉翅被融掉了。 不过,这也只是削弱了黑尸巫,还不能消灭它,它还在不甘心地往我们这边来。 乌布雷问:“哇塞,这是什么怪物?挨了那么多枪子还没事!” “这是尸巫,根本不怕你的武器,黄生,他的煞气被散去了大半,赶紧用禄努大师给你的羯磨杵杀了他。” 我喊了他一声,耿彪彪立马将羯磨杵取出,还提了一口气,把最后的真气结合运出,结合自己的金属道法,向进阶过的黑尸巫大了出去。 第二百七十六章 克巴,还是跑了 ‘轰’一声爆炸,被羯磨杵打中身体的黑尸巫向前走了两步,跪在了地上,他的内脏全都露了出来,还掉在地上了好多。 尸巫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但还没死透,因为它的心脏还在跳动。 “坏了,阳生,必须赶紧弄死它。黑教的巫术已经把它练出来了实体,如果不尽早除了它,它的内脏再长好,道行恢复了。死的就是我们了。” 徐成成紧张地对我喊,耿彪彪也附和说:“对啊,阳生现在就看你的了,你说这尸巫怕你的木法,那你就赶紧给他最后一击吧!” 我摇了摇头,道:“我也没气了,不过,我们还有最后一个杀手锏。” 说完,我把浸过我们四个人指尖血的五帝铜钱剑取出,对准黑尸巫的心脏,把铜钱剑飞了出去。 铜钱剑贯穿过它的心脏,又飞回了我的手中,黑尸巫这回彻底死透了,它瞬间就散架了,堆在地上成了一滩烂血肉。 我们被折腾了好半天,黑尸巫最终被解决了,我们才缓过劲来。 乌布雷这才高兴地笑了,“哈哈,老子完成任务了三千万人民币归我啦!” “三千万!” 我心说:“这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啊,要不巫蛊族能在缅北成了气候,这一带就是混乱,有了枪,有了钱就能在这里为所欲为。” 这个时候,袁振志也到了,我看他脸颊有一处利刃擦伤,不用问也知道,是对付巫蛊族的人时候挂的彩。 徐成成看他过来了,便说:“小古丹死了,你看看你身上的血咒解了没有?” 袁振志立马脱掉了上衣,除了之前爆开的五处血洞外,剩余的两个血印已经消失了,他兴奋地大喊大叫,激动地原地起跳,重生的感觉真的是太妙了。 也许是他第一次经历生死,才会激动得有些过头,也不能说过头,换做濒死的人,突然,不用死了是谁都会兴奋的。 地上躺着一具侏儒女的尸体,还有一滩烂的不像样的血肉,还有几具雇佣兵的尸体,再加上我们这些挂彩的人…… 说实话,缅甸这个地方我是不愿意再来了,至少缅北我是不愿意再来了。缅甸有135个民族,这里也是全世界最不发达的地区之一,加上这里的政府几乎形同虚设,一点管控的能力都没有,这里不乱哪里乱? “阳生,这又是咱们的一起生死奇幻之旅啊?第二次干掉尸巫了,够咱们吹牛逼了。” 李虎虎苦笑着说道,但我不想搭理他,要是换做以前我也会跟他一样,调侃劫后余生的彼此,但,我现在更惜命了,觉得自己不能死了,因为有了牵挂。 “不知道,禄努大师那一边怎么样了?克巴被他抓住了没有?”耿彪彪突然说了一嘴,提醒了我们所有人,还有件正事没有做。 我赶紧把话锋对准乌布雷,“乌布雷,这里的事情都完成了,但你还差一点事情没错,咱们开上你的车咱们去找下跟我们一起来的和尚。” “好嘞。” 离开了这块地方,我们往东北方向去寻找,我敢断定东北方向没有错。 为什么我敢这么断定呢?原因有三: 一、禄努大师施法追踪克巴就是东北方向; 二、缅甸东北接壤中国的云南,缅北地区离云南最近,而且两国交界处是最敏感的地区,这片区域都很荒凉,既适合藏身又适合缠斗。 三、最主要的是万一克巴斗不过,可以越界,越界到了中国国界,事情就复杂了,我国边防人员就会插手。 …… “快来,我找到和尚了。” 一个乌布雷的手下喊了一声,我们就朝那里过去了,本以为这个法力高强的和尚可以很容易收拾掉已经残血的克巴。 可是…… 现在的他双眼被刺瞎,肚子被挑开了一个大洞,肠子流了一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离死不远了,如果他还有眼睛,一定死不瞑目。 “大师,你怎么会成这样?” 我有点不可置信,要知道他可是能跟克巴斗个有来有回的人啊,居然还被已经伤残的克巴打成了这副模样。 “怪我,我……小看了克巴,拿莲座金叶朝他贴过去的时候,只注意他的身体了。谁知道,他拿了小古丹练降用的铁毒针飞插进了我的双眼里面……我更没想到,克巴的真元,就是那只蝙蝠还会攻击我,我明明……拿住它了。” “蝙蝠?”我愣住了。 乌布雷突然大喊,“是不是那只?”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只黑色的小蝙蝠,还被鲜血染红了一半身子,“对,就是它,把他抓回来。” 乌布雷就带着人去追那只蝙蝠了,我刚要起身,也去抓蝙蝠的时候,却被禄努大师抓住了胳膊。 “张若虚,你害得我……好苦。” 我惊诧住了,怎么成了我害他好苦,干瞪着瞎了眼的禄努大师我欲言又止,他就要死了,还是给将死之人留下最后一点尊严吧。 “你还有你师兄徐成成,委托我斗法克巴,让我跟他们结了梁子,虽然,我是个专门斗降头的和尚!但是,我的死跟你们有直接关系。” “好吧,你说有关系,就有关系吧!那我该怎么做?” 听完我的话,这个快死的而是突然嘴巴一变形,微笑了出来,“你们一定要给我报仇啊,我这辈子跟降头师势不两立!” “你放心吧,你的仇,张若虚记下了,我一定会给你报仇雪恨的,请你瞑目吧!” “放屁,我都没有眼睛了,我还怎么瞑目?” 真想不到这个将死的和尚还能吐槽我,我也是真傻,没过脑子的就让没有眼睛的人瞑目,我以前的聪明才智都哪去了。 “张若虚,记得一定要给我报仇,另外,我希望,你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张真虚!” 说完,便撒手人寰…… “啊?张真虚,我是真的记住了这个名字了……” 乌布雷这时候跑了回来。 “蝙蝠抓住了没有?” “没有,它飞到中国那边去了,我们再追就越界了。” 我站起身来,仔细扫视了一下看到了克巴的尸体,但还是摇头叹息了一句,“克巴,还是跑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龙门千金,龙甜 其实,我很清楚,克巴是死了但他还有一丝元魂尚在,如果不能把他的最后的一缕元魂消灭,那还不算成功,也就是革命尚未成功。 无奈的是,克巴的蝙蝠元魂已经飞过了我国的边境线,已经逃之夭夭,再想捕捉住他无疑是大海捞针,真的是机会渺茫。 最后还是李虎虎安慰我说:“尽力了就好,不管怎么样,克巴已经没有机会跟我们再掰手腕了,要是能撞见就干掉,撞不到就当他是一只蝙蝠吧。” 这句话是安慰我,我在做事方面有强迫症,总是希望做得尽善尽美,可……这个世界不是完美的,我再完美也显不出来完美…… 耿彪彪伤得更最重,在袁振志的搀扶下一点点跟到了我这边,看了一眼死状恐怖的禄努大师,不禁啧啧咂嘴,“真是可惜了这个得道的高僧,客死异乡,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淡定从容地回答道:“不管怎么说,他的死跟我们或多或少都沾点边,咱们得管到底!” “怎么管?咱们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耿彪彪无奈地摇头叹息,嘟囔着自己的无奈,而我却沉闷地回答了他,“他有名字,他叫张真虚!” 众人愕然……kuAiδugg 客死异乡的人或多或少有点怨念,按照中国老祖宗的说法,落叶归根,死在家乡外的人终归要回到自己的故乡的。 可禄努大师的故乡虽然在广西,但是他的家却安在了泰国,毕竟我们是外人,要先尊重死者家属的心愿,为了让他有着落我还找人给他做了个牌位。 龙野还问我如果,他的家人不愿接他的骨灰怎么办?我给出的答案就是,那就带回国,在广西给他找个灵堂,把他供在里面,也算是让他回家了。 龙野的担心还真应验了,他的家人不愿意接受他的骨灰,特别是他出家前的妻子,颇有微词地说,龙野是个不负责任的,为了修行而不顾家,我也无法说什么。 但最后,张真虚的骨灰没有跟我回国。因为,他出家的泰国寺院屯特寺的主持大师做了决定,要求我把禄努大师的骨灰寄给他们,毕竟死的这位是得道高僧,要葬在佛塔下受后世僧侣祭拜的。 人可以无情,但还是有信仰的人做事有原则,对张真虚的骨灰处置这件事就看了出来。 只有禄努大师的真名到底是不是张真虚,我还真不敢肯定,也许,他只是为了故意拉近和我距离呢……算了吧,我不想跟死人扯上什么关系。 事情办完了,我们师兄弟四个还有龙野同坐一个航班回了国,唯独留下了袁振志还留在缅北巫蛊族的地盘。 他说,来了一定要不虚此行,而且为了采摘藤兰还差点把命搭进去,所以,就留在了当地,采摘收集藤兰。 人各有志,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缅北逗留了一天就跟着大家一起上飞机了,从背包里想翻找《五行法册》,一来进修一下我还未精通的道法,二来打发无聊的旅行时间,说到底还是我的祖国好。 《五行法册》没有翻找到,却翻出来了一封信…… 撕开信封,原来是袁振志写给我的信: “张若虚先生,非常感谢你和你的师兄弟们,舍着命到缅北救我,终于还是你们更强,战胜了小古丹更战胜了强大的尸巫。你对我有救命之恩,不过,国内的收入低,物价高,我后悔了,真的做不到把所有财产相赠。但,我也不是赖账的人,信封里有一张一百万的支票,去工商银行能立马兑付。” 看到了这里,我又在信封里翻索了一下,果然,有一张百万人民币的支票。 “另外,我是个医生,听医生的话多活十年。张若虚,你太拼命,而且总是半夜捉鬼除怪,现在你的健康已经出现了问题,有没有感觉失眠,盗汗,身体越来越虚,总需要吃鞭补身子?不用自我感觉良好,我说得没错,虽然你吃各种鞭能快速补充身体损耗,但这是治标不治本的。中医重调养,你应该养好身体,你睡眠严重不足,食欲不振,要想活大岁数,就一定要睡够,吃好!” 看完了他写给我的信,我笑了笑,把支票收在了上衣兜内,闭上了眼,听从医嘱,及时补觉。 真让袁医生说着了,我就是太拼,太莽撞,不仅黑白颠倒还总是做拼命的事,这样无疑是在耗损我的寿命。 人生不过数十寒暑,我何必那么逼自己呢? 果然,人想开了,心里不存事了睡的就是踏实。等我醒来,飞机刚好落地。 龙家已经安排好人接机了,我们四个人刚出机场,就被接到了京州大酒店,安排一条龙服务。 先是,被安排到了洗浴按摩全套,再就是每人一身新衣服,还是贵人鸟的,在后面就是晚饭了。 被这么一顿安排,我一点也不意外,谁叫我是龙家的贵宾呢! 李虎虎他们三个见我嘚瑟,鼓动着我问到底是龙家哪位的安排,我扭头问了下服务员,“你好,请问这一切是不是龙千行先生的安排呢?” “不是的,先生。是龙千行先生的千金,龙甜小姐的安排。” 他的回答震颤住了我,虽然,龙千行有意把自己的独生女嫁给我,但我也明确拒绝了啊,再说,我跟龙甜连面都没见过,她这是要闹那样。 正在我坐在圆桌前发呆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一个皮肤白嫩如凝脂,眼眉细又弯的清纯女孩,虽然,身材很一般,但瑕不掩瑜,一样能看出来她那清新可人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有邻家女孩的感受,说真的有一点心动了。 耿彪彪见了美女,眼睛都离不开了,主动开口问,“请问你是?” 美女拉开了一把椅子,轻轻地坐下,双手叠在桌前,轻声回答:“我,我就是请你们吃饭的龙家人啊!怎么我的样子很吓人吗?” 她的声音也很好听,清脆又温婉,端详了我一眼,“张若虚,幸会,我就是龙千行的女儿,龙甜。” 第二百七十八章 道法科学家 “龙小姐,幸会,真没想到您家老爷子,花甲年纪的人了,你还这么年轻。你最多二十有三,对不对?” 哪知我刚说完,龙甜就盈盈地笑了起来,“真是谢谢你的抬举了,不过,我真的不是这么年轻,告诉你好了,我三十一了。” “天啊,龙甜小姐才三十一,看模样说你十八我都信。” 耿彪彪惊得把杯子举了起来,想要和她碰杯,却疼得把杯子摔了,还附带一声哀嚎,“哎呦!” “五师弟,你肩膀被尸巫咬掉了一大块肉,没那么快好,你啊!动作不要那么大!”徐成成对他说道。 真的是搞不清楚龙甜这是唱的哪一出,于是我借着机会问:“龙小姐,您今天安排这顿饭是为何呢?按理说,该是我们请客才对,毕竟你爸爸他出钱帮我们雇佣了缅北的武装力量。我们才顺利端掉了巫蛊族,还把我们的宿敌给除掉了。”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劲儿啊?难道,你这个死道士就得来来回回搞什么你来我往的那套吗?得亏你拒绝了我爸,要不然我真要嫁给了你,还不得把我憋死啊?” 龙甜这么一说我倒心安了,只是那个木盒子里她给我留的那个唇印还有那张纸意欲何为。 “真不知道,你这个木头哪好?爸爸为什么那么夸你,就因为你本事大?会看风水?会捉鬼除妖?切,女人要什么,你一点也不清楚,你放心,我不会嫁给你,你也没机会当龙家的女婿。不过……” 说到这里,她打量了一下我们,伸出右手从左到右依次指着我们评价。筷書閣 “第一个,张若虚,模样嘛……倒是挺帅的,可惜情商不高是个木头。” 她的评价弄得我很无语,我在心里还在怼她,“切,龙家的千金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有了邓婉婉了,才不要你呢!” “你,道号黄生,大名耿彪彪,挺憨挺可爱的,但就是太胖了,不好。” 耿彪彪一脸无辜,不知道哪得罪了这位千金。 “下一个,额头上有个十字大伤疤,黑黑的。哦,玄生,李虎虎,也不咋的,早就听龙野说了,你是极道派最愣的,不咋样!” 李虎虎根本没有正眼看她,只是目无表情地边吃边自酌,说真的,人家李虎虎还看不上你这个千金小姐呢。 “最后这一个,哦,对,你是极道派的老二,地生,徐成成。长得挺高,长相也不错,也挺壮实,不过,一看就知道是渣男!” 一听这话,徐成成着急了,随口来了句,“我尼玛……” 还没骂完,我就拦了下来,“二师兄,算了,不管怎么样,咱们这次去缅北,龙家是帮了帮忙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嘛。” “哼。”徐成成哼了一声,觉得丢了面子,但确实不好撕破脸皮,只能兀自地大吃大喝。 我们四个每个人都被这臭丫头给数落了一顿,我也不是很爽,打算找回点面子。 “龙甜小姐,这么挖苦我们师兄弟是为什么?其实吧,我张若虚还真没打算跟你搞对象,换句话说,我也没看上你。是你家老爷子有意撮合咱们俩,不过,我不是你喜欢的人,你也不对我的口味正好,但我想跟你说下,极道派的男人个个都是好样的,你别看不上!不知道吗?我们极道派的男人都是相亲市场上的抢手货。” “你说这话,我不跟你抬杠,确实,我也要嫁给一个极道派的男人。” 她这话一说,我们瞬间亚麻逮住了…… 特别是我,把刚含进嘴里的水,一口喷了出来,正喷到了我对面徐成成的脸上。 “什么?我没听错吧?你要嫁给极道派的,你可是把我们四个都损了一个遍啊!你到底要哪样?” 我闹不明白了,直接把话吐槽给了她,接着又说:“龙甜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我呢,已经有了心上人了,打算最近就去提亲;我师弟耿彪彪,他也在跟我们石厚市的地产巨头任家大家小姐打得火热,很快就要抱得美人归;至于我二师兄徐成成呢,他啊,如你所说渣男一个,但却很负责,跟一个泰国妹子好上了;最后,只剩下我三师兄李虎虎了,就是你说的这个最愣的,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考虑?” 我本以为,我揶揄完了这个霸道千金,她会翻脸跟我对着干,谁知道她不仅不生气,反而煞有介事地回怼了回来。 “切,你们四个,白送给我都不要。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三个臭皮匠合成一个诸葛亮!你们四个臭皮匠都合不成一个诸葛亮,说诸葛亮抬举你们了,你们最多合成一个庞士元。” 耿彪彪不干了,“我靠,你傻了吧?除了我们四个还有谁?” “当然是我了。” 一个穿着西装,精壮干练的男子推门而入,后面还跟了一个穿着干净洁白的厨师装的男厨。 只觉得这个人说话有力,走路带风,要说我没一眼认出来他是谁,因为他带着一副虎头面具。 等他摘下了面具的一刻,我们又呆住了,齐声道:“大师兄。” 难怪,这个龙家的千金说话这么有力道,确实,我们忽略了一个人,那人就是我们的大师兄,天生,苏疯疯。 这下,极道天师馆的天地玄阳黄,五大弟子都到齐了,上一次我们师兄弟五个凑在一起吃饭还是十五年前,那时候我刚十七,大师兄和二师兄先后离开出师,离开了天师馆到外面去打拼了。 “四位师弟,别来无恙啊。” 他很淡定地坐在了龙甜的左边,而龙甜就像只金丝小鸟一样,依靠在她的右肩上,完全没有刚才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甚至可以说,温顺得像是一只小猫……真不知道,这么刁蛮的千金小姐,是怎么被苏疯疯给拿住的,只能说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阳生师弟,好久不见了,咱们天师馆怎么样了?” “天生师兄,不用担心,我很用心经营天师馆。那你现在做什么?” 苏疯疯对我点了下头,道:“师兄我现在是个科学家,嘿嘿,一个研究道法的科学家。” 难以置信,道法看似唯心,而科学家唯物,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唯心和唯物相统一的,现在的苏疯疯就是个道法科学家。 第二百七十九章 最后一个锦囊 龙甜和苏疯疯他们俩秀着恩爱,又跟我们四个大灯泡扯着淡,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边吃饭,一个多少小时过去了,饭局可算是结束了。 等我们散去苏疯疯把我单独叫到了一边,“师弟,今天是师傅去世后的第多少天了?” “等我想下……第九十九天了!” 苏疯疯感叹了一声,时光飞逝,便小声跟我说道:“师傅号称百日晓,能掐算百日内的重大事件。我昨天才收到师傅一百天前写好的信,今天就跟你们见面了。” “师傅在信里怎么说?” “龙甜被司机接回去了,咱们今天都回天师馆,师傅的信里就一句话,让我们五个人一起开师傅留给你的最后一个锦囊。” 我惊颤了,师傅在百日的最后的一天,还为我们做好了打算,真是有心了。不过,师傅去世已经百日了,这就说明,我们彻底失去了师傅的指导,后面,我们只能靠自己了。 我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现在已经十点半了,现在从北京返回石厚市刚好,是师傅说的第一百天,我有点迫不及待了。” “我也是。” 说完,我们俩就出来招呼上了另外三个人,坐上了龙家送给我们的保时捷卡宴,往我们的天师馆走了。 因为我没有喝酒,所以,我全程当司机,全程无话,而另外那几个人都喝了不少酒,在车上就睡得很踏实。 天虽然很黑,但却几乎影响不到我,与喜欢灿烂阳光的白日不同的是,我更喜欢静谧的夜晚。总感觉,安静的夜,习习的凉风才能让我的五感更灵敏,这种喜欢五感畅快的感觉从师傅死前的那一晚我就有了。 可能是我亲眼见他对敌魔像施展五官封禁这样的禁术以后的条件反射吧? 高速上的汽车熙熙攘攘,只是偶尔能听到某辆汽车,从我旁边呼啸而过,在拐完一圈匝道后,终于车辆多了起来,迅猛的车流让我有些应措不及。这才想到现在是暑期,又正值炎暑,很多家长带着子女往北去乘凉纳暑了,返程的车辆也多,再加上石厚市是省会,人口大市,所以临下高速这一段,车辆才多了起来。 待我涌入了车流后,那种安静寂寥的孤独感也随之消散,可能是我经历了太多生死,邪祟和降头总在不经意间突然袭来。所以,此刻我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快闪离这块嘈杂又繁多的车流群。 我甚至觉得我现在都迟钝了,起来,那些乱加塞,任意按动车喇叭的司机们,严重污染了我的听觉,他们都在提醒我,我现在不安全,同时,自己还想尽早拆开师傅留下来的最后一个锦囊…… 但越着急,车流就越缓慢。etc虽然简化了上下高速的程序,缩减了人工,但是一旦etc故障,又没有人工操作,那我们就成了堵在高速上的铁片和蚂蚁,只能干着急。 我脑子乱糟糟地胡思乱想,而另外四个睡神,喝醉了酒还在长眠,对于这些个酒鬼来说,无所谓冬夏,我甚至感觉他们是变温动物,除了冬眠外,夏季还能如此。 这时候,我反而想吐槽自己,为什么我就不能当个酒鬼,学一下李白的豁达,做到长醉不复醒。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联想到了将进酒这首七言诗歌,特别是李白嘲讽的那句,“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李白真的很豁达,要不然,我车里这四位醉仙总能喝酒以后忘却烦恼,难道喝酒很快了吗?还是酒精麻痹神经后,人会洒脱? “欸,前面那个保时捷,你怎么还不走啊?” 后面那辆汽车的司机见我久久未动,着急了,疯狂按喇叭大声催我动车,我这才回过神来,原来我已经停定在原地好久了。 我答应了一声,便发动了车,下了高速直奔我们极道天师馆而去,到了天师馆已经是凌晨一点整了。 这时候,整条街道都寂静空寥,一个人也没有,只是有只流浪猫在街道穿梭,平时,我真不怕猫。但,那次猫魔杀人事件后,我总是对猫警惕万分。 师兄弟们被我唤醒之后,大家都进了天师馆,我们先是去师傅的灵牌前,每个人手持三根念香点人,对着师傅的牌位拜了三拜,按照长幼顺序,依次上了香。 忽然,一阵微风吹过,空气流畅,十五只念香燃地更欢了,我有预感,是师傅的指示,天地玄阳黄五大弟子到齐,师傅应该很高兴。 ……kuAiδugg 大家不再闲聊,苏疯疯更是催我赶紧把师傅留下的最后一个锦囊打开,师傅说过,最后一个锦囊是关于我们五个人的。 锦囊打开了,是一封被对折了六次的a4纸,里面寥寥十行字,但字字珠玑,我双手持信,念道: “天、地、玄、阳、黄,当你们五个人拆开锦囊看到了师傅这封信的时候,为师已经过世一百天了,以后全靠你们自己了,因为白日后的事情,师傅无法再测,只能靠你们自己来了。但我也很高兴,因为你们都活着,要是有一个人死了,都看不到我这封信,不过你们既然都活着看到了师傅的这封信,那也可以说明你们的修为大有长进。因为,在我死了以后,大地门的人会上来与你们为难,但有阳生在这都不是事。实话跟你们说了吧,降头师克巴和邪道左庞都不过是开胃小菜,你们真正的敌人才刚出现,它就是敌魔……” 念到了这里,我们五个人全惊讶了,尤其是我,我亲眼看着师傅把锁固在画像里的敌魔灵体,用五官封禁给封印起来了啊!怎么还会有敌魔? 李虎虎也吃惊地喊了出来,“不可能,我明明在今年初,把敌魔的分身徐大超杀了,作为屠魔人,还没有过哪个被我斩杀过的邪魔不死!” “别的邪魔必死,但敌魔能躲过,毕竟它是我们极道派的宿敌,跟我们斗了一百代的邪魔。”徐成成道。 “都别猜了,阳生继续念。”苏疯疯道。 “历代掌门一直以为敌魔就飞廉和恶来两个分身,数千年的战斗,费劲了心力才把敌魔的真身毁灭,元神打散。恶来分身已被师傅封禁,但还有一缕残魂溢出,至于飞廉的分身,确实被玄生斩杀,但还有一丝残魂游向了东方。如今,师傅过世已经百日,敌魔的主魂恶来分身已经被封禁过了百日,它又修成真身,虽然实力大不如前,但它依然是最强的恶魔,你们切要当心。百日过后,敌魔必来,务必当心!” 师傅的信,念完了我们内心无比沉重,本以为斗败了克巴和左庞,以后可以高枕无忧,没想到真正的对手还没出面,我们以后还有更长的路要走…… “阳生,信后面还有三行字。”耿彪彪提醒了我一句,我立马把信翻过来再念。 “你们五个人是五行最强人,既然能活到现在,那你们的五行道法已经是大有所成了,甚至可以做到实体攻击。你们五个人不能再分开,一定要同心协力对抗妖魔,记住,聚是满天星散是一群虫,只有天地玄阳黄聚齐,才能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师傅还有最后一件遗产,那就是院内正中间的青石砖之下埋藏的金佛,它是被高僧开过光的,你们将它取出融掉,金漆留好,以后有大用。邪不胜正,雄光显乾坤。” 师傅要说的话,已经全部被我们获悉,所有人都明白了,最大的敌人即将出场,等我们大显神威。 第二百八十章 敌魔的踪迹 时间不早了,我们五个人各回各的房间,睡了。 再醒来,已经是正午十二点了,可我们谁也没有胃口吃饭,全都心事沉重地看着彼此,五个人又一次围在了院子内的圆桌上,各自就座,准备聊点什么。 可是我们谁也没有开口发言,只是浑浑噩噩地看着彼此,久坐不动,大家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特别是我,因为师傅的那封信,我一直在反复阅读,反复思考。 最终还是苏疯疯打破了沉默,“四位师弟,别那么悲观。至少,现在的敌魔很弱,再说了,咱们有龙家帮忙。” “龙家?” 听到这两个字,我就颇有微词,于是问:“大师兄,你跟龙甜好了多久了?” “快一年了?怎么啦?” “一年?那龙千行知道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跟你搞对象,另外,龙千行知道不知道,你是极道派的大弟子?” 显然,苏疯疯被我问懵了,但还是很老实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知道,龙千行也对我挺满意的,但是,前段时间突然开始反对我们交往了。甜甜说,他爸要给他介绍一个未来不可限量的人。不知道是谁,要让我知道了,我非让他下不来台,我真的见识见识下这个人有多大的神通。” 这下我是明白了,真的明白了,原来我成了第三者,被龙千行看中,利用我想拆散苏疯疯和龙甜这一对。龙千行的做法我可以理解,但不能苟同,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更何况,还让我挖我大师兄的墙角,我真不能做,主要是,我有了邓婉婉,如果我还是孑然一人,那倒是可以考虑。 徐成成带头,李虎虎和耿彪彪跟风,一起把我出卖了,一齐指着我,徐成成道:“我们三个可以作证,撬你墙角的就是阳生。” 苏疯疯脸色一变,拉长着自己的驴脸,瞪了我足足一分钟,才开口,“原来第三者就是你小子……” 还以为他会大发雷霆,但没想到,他的行为跟我的猜测大相径庭。 “真要是你,我还服气,龙甜才三十一岁,而我都四十了,你也只有三十二。而且,你的道法是咱们师兄弟里面最精的,再说了,师傅最看重你。” “师兄,瞧你这话说的,要说天分五师弟最高,要说努力那就得数二师兄,至于三师兄啊,那纯粹是因为他那太岁阴命的命格。至于,为什么师傅偏偏选了我,那还是他们三个不成器。” 刚才这三个家伙合作出卖我,我当然要把他们也臭一遍。 耿彪彪插嘴道:“天生,你早就知道我们存在了是不是?那你干嘛不跟我们一起去?我们四个前几天才去缅北把巫蛊族给端了,那里的尸巫凶得很,你看把我这给咬的!” 说完,他就扯开了自己的衣领,给他看了一眼肩膀上缺的一大块肉。 苏疯疯大喊冤枉,“老五,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你真的以为,是阳生面子大吗?你错了,还是我这个大师兄从中运作。龙家人是最精明的,不会做亏本的买卖,现在师傅死了,石厚市的五行风水住宅局,只有阳生能做了。所以,龙家才保护你的,我的功劳也不小,要不然哪会有当地的武装力量帮你们,不然你们就算有十条命,也死在缅北了。” 李虎虎惊讶了,问:“哇塞,我们去缅北有那么强大的火力支援,是大师兄帮的忙啊?” “不然呢?要不你以为是阳生这个,吹牛不上税的家伙!” 苏疯疯这话虽然不中听,但很实在,我们师兄弟五个人只有大师兄在社会上混得最好,而且他有一项我们都没有的优点,那就是圆滑。 他不仅仅是个道士,也不仅仅是个科学家,他更是一个工于心计的人,还很有办法去讨好刁蛮的龙家千金,要说社会上最吃香的人就是他这种八面玲珑的人。也许就是因为苏疯疯太精明,龙千行感觉不好控制,才想着拆散他和龙甜,让我替代的原因之一吧。 “兄弟们,别说没用的啦!现在得拉回来主题,师傅的信里说了,咱们即将面对最可怕的敌人,敌魔。先想想怎么应对吧!”徐成成突然把话题调转。 “地生说得对,要说敌魔,我这些日子还是收集了不少线索和信息,你们等我下。” 他回了房间,拿出了一沓子大幅纸张出来,平铺到了桌子上。 “这是今年以来一些可疑的行径,大多都是灭门惨案,那些恐怖袭击,暴恐事件不算。大家都看看,也许能摸出来敌魔的活动轨迹,方便我们找到它。” 我们几个人随意拿起来了一些翻看着,而我翻看的那几张不是简单标记而是很详实的新闻事件,也就只有苏疯疯这种名字疯人却很谨慎的有心人才能做到。 每个新闻图片都被配上了文字信息,将每起怪异的杀人案件都详细解释说明了: “20xx年x月x日,江西省赣州市兴国县xx乡xx村居民王铮,因为琐事将邻居家一家五口灭门,后还将五名受害人肢解,将五人心脏生吞;20xx年x月x日上午9时,河南省信阳市淮滨县xx镇xx村妇女白玲寒,因情感问题,持刀连捅同村青年李春兵九十九刀,致其死亡,同日,同村妇女吴娜,不知是何缘由,将其父母,哥嫂,侄女以及丈夫六人全家六口全部毒杀,事后居然否认自己杀人;20xx年x月x日,安徽省安庆市市民蒋林松,持刀进安庆市中医院无差别胡乱砍杀,致八名医患人员和一名医护人员死亡,被民警现场击毙;20xx年x月x日,湖北省武汉市市民杜青青,开车冲撞人群,造成无辜群众三十人伤亡,被巡逻警察持枪扫射…… 这下我真的震惊了,我立马喊住了李虎虎,“玄生,你说你一直追杀敌魔,我记得你走过四个省份,江西、河南、安徽、湖北对吗?” “没错,这四个地方我都去过,不过,都让敌魔跑了,那时候它很虚肉,不是我的对手。只能附身在有邪念人的身体里,作恶,每当敌魔附身的邪恶之人杀了人后,它就能吞噬恶人的灵魂,让自己变强。” 我说:“敌魔一年只会附身在一个邪恶之人的身上做灭门惨案,李虎虎也就是这样追踪敌魔的。对啦,玄生,你说你是去年抓住的杀人魔徐大超是吗?” “是的,没错,徐大超就是石厚市的人,咱们也是石厚市的人,就在咱们眼皮子底下犯罪杀人,还是灭门!” 我摆出了一套名侦探柯南标准的推理姿势好好想了一会儿,敌魔明明已经很弱了,为什么还会在我们跟前犯罪,难道它是有意而为之?难道师傅算错了? 不可能,师傅的百日晓称号不是盖的,师傅不会算错,既然师傅说敌魔还在,那就一定在,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敌魔故意让李虎虎抓了自己的飞廉分身,还被他处决掉了,这样就能麻痹我们所有人,以为它死了。 也是,我们一直追杀它,它知道跑不了所以,干脆放弃了自己的主要修为。 搞不好,我们都被骗了,我们就像是一直找对方的主魂对决,而忽视掉了它的残魂,毕竟敌魔是商朝以来的恶魔,每次朝代更迭生灵涂炭之时,它就无比强大。可以这么说,只要有杀戮,只要敌魔尚有残魂,它就永生不死…… 第二百八十一章 废弃的咒乐园 我接通了电话,打开了手机的免提功能。 “张若虚吗?” “是啊,又有什么摆不平的事情了吗?” 张小斯在电话那一头长吁了一口气,“真让你说着了,有个陈年旧案需要你帮忙!” “长话短说。” “是这样的,一年多前,我们抓住了一个杀人犯,杀了四个孩子,但他的精神病很厉害,我们得找到他的藏尸点才能结案。我们审讯了他无数次了,这家伙脑子不正常,所以,根本就问不出来藏尸地……” “你的意思是,让我找出来受害孩子的灵魂,指出来埋尸的地方是吗?” “对,只要尸体找到了,案子就可以结了。” 徐成成突然把我的电话抢了过来,“张小斯,我是你徐哥。” “哦,徐哥啊!你好,你好。这个事,你看能不能帮个忙呢?” “这样吧,你给我来电话,我过去帮你处理这个事好了。阳生,他还有点别的事需要处理。” “那……行吧,我现在就给你打过去。” 电话挂断了,他把手机还给了我,接着又把自己的手机掏了出来,跟我们招呼了一声,“这样,我先去处理下警局那边的事,你们继续商量后面怎么办!” 说完,他就出去了。 我们剩下的四个人继续讨论敌魔的话题。 苏疯疯用一个科学家的口吻在以一种很专业的模样,对着我们问:“师弟们,敌魔被我们追踪这么久了,但你有没有真的了解过,咱们极道派跟敌魔这数千年来的恩怨呢?” 我和李虎虎还有耿彪彪三个人对了一下眼神,全都摇了摇头。 “师傅啊,平时沉默寡言,只知道教我们道法练我们的心性,顶多,带我们出去抓几个鬼,看一看风水。实话说了吧,只有我才真正的关注了敌魔的诞生再到跟我们斗争。” 李虎虎最喜欢听故事,把凳子反转了过来,坐下,双手搭在了椅背上,“大师兄,快说来听听。” “兄弟们,要说这敌魔的来历,还得从飞廉和恶来这两个人说起。先说恶来吧,你们清楚吗?” “恶来,嗨,谁不知道。”耿彪彪一副很懂的样子。 “那你说说。”苏疯疯停了下来,瞪眼看着耿彪彪问。 “恶来,本来姓嬴,他爹是飞廉,是商王朝最后的一任帝王帝辛所依仗的武将,传闻他勇冠三军,是商朝第一武士,恶来的勇猛古今罕见是可以跟犀兕熊虎搏斗的猛士。殷商灭亡了,他就和他爹飞廉一起投降了周武王,但最后还是把他给斩了,只是封了它的灵魂为神。” 耿彪彪像模像样地说完了,一副自己懂得很多的样子,得意得不要不要的。 苏疯疯点了点头,又问:“那飞廉呢!” 这时候李虎虎开口了,“我来说,飞廉也叫蜚廉,就那个蜚字,是上面一个是非的非,下面是个虫子的虫。他是商朝的贵族,纣王的亲戚,也是帝辛最信任的大臣,史书记载蜚廉的结局有很多种,有的说他跟他儿子恶来一起被姜尚给砍了,也是灵魂封了神;还有的说,武王出兵朝歌的时候,他在北方办事,回来的时候,商朝被灭了,他就隐居在了霍太山上,自然死亡。” 苏疯疯听李虎虎说完,咂了咂嘴,道:“你们两个只知道点皮毛,具体敌魔怎么出来的你们不清楚吧?” “你们听好了,要知道我们的对手有多强,就必须要了解对方,我特意去了曾经姜子牙封神的封神台上考察过。有了新的发现。” 一听到这里,我瞬间来了精神,忙问:“你说的新发现,是不是发现了怨气极重的残魂,然后,这残魂就成了最早的敌魔?” 苏疯疯笑了笑,道:“还是老四说到点上了,但你说的也只对了一点。” “商朝灭亡都快三千年了,姜子牙手持封神榜确实给飞廉和恶来封了神,但是,封神前先砍了他们俩,才把他们俩的魂给封神,而且封的只是他们的天魂,地魂被姜子牙扔掉不管了。本来,这两个人就是奸佞之徒,朝廷的大奸之臣,天魂有了好的归宿,但地魂是最邪的,它们二者的魂就纠结在了一起成了敌魔的灵体。” 李虎虎听到这里,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说:“什么,敌魔的身世来历这么玄呢?咱们极道派从公元前就开始跟这个旷世恶魔争斗了,到现在也没干掉敌魔,那么世界上,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那个功成之将,不就是敌魔了?” “你说的差不多吧,古来很多杀人狂徒就是敌魔附身的结果,我举几个例子,都是有可能的,但我毕竟那时候还没出世,只能是猜测。西楚霸王项羽,手下有一个大将叫龙且,本来打仗很有规矩,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突然嗜杀成性;再有就是五胡乱华时期,羯族首领石勒和石虎,尤其是石虎,特别喜欢屠城,甚至把人肉做成军粮,把人成为两脚羊,传闻石勒和石虎就是敌魔二分身分别附身所致;明末大西政权的领袖张献忠,几乎把四川人屠戮殆尽了,他杀人从不问缘由,只看心情,疯狂起来了亲人,妻妾,随从都杀,传闻只要张献忠动了杀心,眼睛会红一下,有点像敌魔的意思。” 我说:“但凡朝代更迭,必然会混乱一段时间,那时候,人一死就是百万千万的死。敌魔就依赖人类的凶残和恶性才强大的,所以,每到生灵涂炭的时候必然,敌魔就会强大。咱们极道派的先祖跟敌魔战斗,有记录的就是四次,最近这一次就是在民国,当时的掌门毁了他的身体,还把恶来分身也就是恶来的地魂给封禁到了画像里。可惜,飞廉就如其名,飞得快跑掉了。” “阳生说得对,我记不清是多少年前了,画像对恶来的地魂封禁已经开始松动了。特别前几年,画中的魔像颜色越来越艳丽,而且模样越来越狰狞。师傅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自己留下来看着恶来的地魂,把我派出去追杀敌魔的另外一个分身,可惜啊,我追到了徐大超,还杀掉了他,但还是让飞廉的一丝残缺的地魂给跑掉了。” 李虎虎说完,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我真没用。” 我安慰了他一句,“师兄,别那么沮丧,敌魔虽然跑了,但恶来这只分身大部分魂还是给师傅用五官封禁给封印住了。就算敌魔还有一丝魂魄尚存,但也已经虚弱不堪了,至少,现在局势对我们有利,因为它没有了实体,灵体还是残缺的,我们抓紧一下,很容易把它搞定。至少它的魂魄东飞,也就说明,敌魔现在很怕我们!” 自我安慰后,我们什么都没说,达成了天然的默契,继续寻找敌魔的线索。 这时候,徐成成半道折返二回,满头大汗。 “你怎么回来了?” 耿彪彪见他这副冒失的模样随口问道。 “水呢?我好渴。” 徐成成说完,看了一下,发现桌子上有瓶还未开口的农夫山泉,跑过去拧开,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张小斯也走了进来,“让我说吧,我和徐哥到了西郊的新欢游乐场,就感觉浑身不舒服,想要进去却总是有一股强风迎面吹着我们。好像有股莫名的力量,阻碍我们进入。” “什么新欢游乐场?去年不就停业了吗?这个游乐场应该已经是个荒废的乐园了啊?”我一听这个游乐场的名字,就觉得奇怪,敢情这个游乐场里有什么灵异。 原本,这个游乐场生意不错,但突然就不正常了,不时的有事故发生,游乐设施也总是失控。安全事故一多,这家游乐场生意就下来了,接着游乐场也就荒了。 徐成成接话道:“对,新欢游乐场,就是这,张小斯跟我说,凶手供述称就是在新欢游乐场埋藏了尸体的,一共四具尸体。要我说,这个游乐场已经成了咒乐园啦。” 他把瓶里最后一口水喝完,对着李虎虎说:“老三,该你出场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情景再现 眼下我们对敌魔的踪迹没有一点头绪,与其这样苦思冥想没有结果,还不如先去处理下那个咒乐园的灵异事件。 我们五个人商量后,决定先去新欢游乐场这个咒乐园看一看。 等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新欢游乐场果然让人有一种不适的感觉,阴煞之气甚重。 “阳生,你感觉怎么样?这里的鬼凶不凶?”徐成成问道。 我蹲下身,抓起了一把土,闻了闻,道:“这里的土不一般,应该是开发商当时为了硬化土地,加了石灰。” “什么?石灰,这不是要锁魂吗?”耿彪彪道。 “应该不是,毕竟开发商不懂这些事,再说了这里建游乐场填石灰再打水泥是正常操作,谁也料想不到这里会埋死人。”我喘了口气说。 张小斯弄不明白了,还是很着急地问怎么办? 我看了一眼张小斯,又看了一眼李虎虎,说:“玄生,你是太岁阴的命格,自带煞气,有威严又有实力,跟这些小鬼谈话,得看你了。” 李虎虎点了下头,“放心吧,我命格这么硬,就不信我还摆不平几个小鬼!” 说完,他就盘腿一坐,将入阴丹吞下,我看着他的灵魂从体内窜出,飞入了新欢游乐场内。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李虎虎的魂回来了,不过看他的灵体有点狼狈。 “呼……” 原神归位的李虎虎长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玄生,怎么样啦?”苏疯疯问他。 “里面有四个小鬼,都很凶,但它们凶不过我,都让我谈通了。可是,最后又来了一个灵体全黑的怨灵,它一点面子都不给我,还跟我斗了三回合。没想到啊,我居然吃亏了。”李虎虎有点沮丧,狠狠地碎了一口,“妈的,还没有哪个鬼敢跟我耍横,这是头一次。” 耿彪彪也来气了,直接走上了拍了下李虎虎的肩膀道:“三师兄别着急,既然有这么嚣张的恶鬼,我们也不是吃素的,等会叫他知道我阴功的厉害。” 我把手摆了出来,道:“黄生,别冲动,这事不简单。你想,这几个孩子在蓓蕾之年被丧心病狂的凶手杀死了,尸体还被埋在了这里。他们死后,怨气深重,难免会造成一些灵异现象,玄生他本来就够凶的了,只是没有想到,里面居然还有个更凶的怨灵。” “玄生,那个跟你斗狠的怨灵也是个孩子吗?”徐成成突然问道。 “没错,但是他的煞气和怨念比另外四只小鬼加起来都重,我觉得很反常,没有十足的怨气和恶念是不可能成这样的怨灵的。” 大家一片哗然,耿彪彪意气风发地喊了一句,“哼,现在我们五个人都齐了,怕什么邪祟,一起进去灭了他们吧。” 我赶紧呵斥他说:“老五,你就不能别那么冲动,你灭这些个孩子的灵魂容易,但他们有多可怜,你又不是不知道?本来就是无忧无虑的年龄,就被恶贼给杀了,咱们不能再灭他们的魂,相反要超度。” “阳生说得对,这些孩子本来就无辜,咱们一定要让孩子们安息。”苏疯疯很支持我。 徐成成又把问题甩了出来,“这些小鬼是可怜,但他们现在很凶,白天我就来过了。大白天的他们就能用怨气抵触我,现在又是大晚上,难道直接闯进去吗?” 这下,大家都沉默了,谁也没有好办法,张小斯看我们五个人都不说话,真着急了,只能厚着脸皮问我,“张若虚,这也不是办法啊,你拿个主意吧。” 我点了下头,道:“对,必须得做点什么。事到如今,咱们指望是别指望这些小鬼能配合我们了。这样吧,我先在这里的煞位画上几道镇字符,先把这里面的小鬼压制住,让他们鬼气不外溢。张队长,现在那个杀人犯在哪?” “还在看守所!” “好,那么他配合吗?” 张小斯的烟瘾犯了,从兜里把烟盒拿了出来,抽出一支中华,点上,“还可以,只是医生给他做的鉴定是精神分类症,他的话不知道可信不可信。” “精神分裂症!哈哈哈哈……” 我狂笑不止,有点癫狂,他们几个人看我这副神经的模样,都觉得我也跟着疯了。 “你笑什么?”李虎虎神情严肃,一脸不悦。 “没什么,精神分裂而已,这样的人一定受了什么刺激,只要把场景再现一次就行了,放心吧,我有办法。张小斯,案卷带来了吗?” 张小斯点了下头,道:“带来了,小秦。” 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女辅警小秦,把一个文件袋递给了我,打开后,我借着车灯的光亮,仔细翻阅起来了案卷。 原来这个杀人狂魔叫邹飞……仔细翻阅过一个小时后,我心里有了主意。 “我已经大概清楚这件事了,这个叫邹飞的专门诱杀跟自己儿子很像的男孩,你们是不是?” 我把几个印有受害人彩色照片的a4纸抽了出来,拿着凶手儿子的照片,指给他们看,“你们看,这四个受害人和凶手的儿子很像?” 他们全都聚了过来,认可了我的说法。 徐成成说:“老四,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是想让凶手再来一次这里,按照笔录所描述的情况,把当天的情景再重现一次。这样,就能让凶手带入到当时的场景中来,然后,让他回忆起来,他在哪杀的人,又把人埋在哪了。” “对。”我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这么做可行吗?”张小斯有点不太相信。 “可行,我是专门搞神经心理研究的,我师弟的这个办法不错,我觉得可以一试。”苏疯疯道。 张小斯这才反应过来,答他话的人,他还不认识,完全是一副陌生的面孔,“欸,你是……我怎么不认识你啊?” 徐成成答道:“这是我们大师兄,天生,苏疯疯,他是专门研究人类神经心理的。既然,我大师兄都说可以了,那就一定没问题。张小斯,要不你跟市局局长申请下,咱么找些人来把当时的场景重现一下好了。” 张小斯点了下头,道:“那好,我去向领导申请一下试试看吧。” …… 没想到,警察局的局长会答应的这么利索,按张小斯给出来的刻板影响,现在石厚市的警察局局长是个行事作风十分保守的人,这么危险看似荒唐的事情,他是不会答应。可是,最不可能的事情,偏偏被批准了,估计,这件案子也给了这个局长不小的压力,他才会同意我们,死马当活马医。 第二天中午,张小斯他们都在新欢游乐场的灌木丛里耐心等待,已经停业一年多了的新欢游乐场的游乐设施再次被连上了电,运作了起来,唯独旋转木马一卡一顿,旋转起来的时候,音乐有异常,总会夹在一些孩子的哭声和笑声。 我走了过去检查了一下,发现其中一个木马下少了一块,还有点干涸好久的血渍…… 明白了,这个木马曾经撞死过一个孩子,又是一条无辜的生命,我掏出了一张黄符贴在了这个木马的马头上,立马恢复了正常。 我走到了打扮成游乐场员工的小秦面前问:“你们都安排好了吗?是不是都是自己人?” “放心吧,每个游乐设施的员工都是我们的警务人员扮的,而且一些刑警还扮成了游客,一会儿邹飞出来,就会围在他身边,稍有不对就会按住他。除此之外,游乐场的四角都安排特警狙击手,真要是压制不住了,随时击毙他。” 我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邹飞毕竟是有一米九身高且体型强健的粗野男子,再加上他患有精神分裂症。谁也保不齐,他不会突然发神经,伤害别人,我这个解铃还须系铃人的计策,就是想让他自己把埋尸地指出来,但也有凶手发疯的风险存在。 这时候,张小斯通过对讲机给我喊话,“张若虚,看你的了。” 我扭头对他比出了自己的大拇指,张小斯接到了我的信号,冲对讲机喊了句话,邹飞就被一个便衣警察带进了新欢游乐场,邹飞还手拉着一个跟他儿子长得有几分相似的男孩。本来,我们这次行动很是冒险,我们大家出面做了半天工作才说服了这个男孩的家长,配合警方的工作。 他们直直地向我走来,邹飞的身后站着六七个便衣警察。 “你好,我是游乐场的引导员,我叫张伟。您带儿子来想玩什么?” 邹飞真的入戏了,越是精神分裂严重的人,越容易被假象所迷惑。 “嘿嘿,等我问问我儿子啊!嘉嘉,你想玩什么项目?让这个叔叔领咱们过去。” 小男孩很镇定,也很自然,我感觉他以后一定能成演员,“我要玩过山车,好不好吗?” “过山车啊?”邹飞有点为难了,不是很情愿。 我昨天查看他的案卷,就已经弄清楚了,邹飞这个人虽然心狠手辣,但自己的胆子还是很小的,过山车、跳楼机、旋转飞椅、翻江倒海这些刺激的项目他从不敢尝试,但他的儿子却很喜欢挑战这种刺激的项目。 而且,我还很清楚,他的儿子就是因为坐海盗船从高空坠落摔死在了他面前的,之所以,先走过山车而不是直接去海盗船这个项目,也是按照讯问笔录的剧本在演。 “嘉嘉,你听爸爸的话,过山车这个项目太危险了,不适合你去玩,咱们玩别的。” 小男孩故意做出了为难的表情,翻着白眼看着邹飞,而邹飞呢,面露难色,真真的已经融入到了我们安排的情景之中。 “爸爸,那我要玩海盗船!” 邹飞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了,“好吧,但是,你只能自己玩啊,爸爸怕高,不能陪你。” 小男孩没有介意,爽快地答应了下来,而我继续我的角色扮演,在前面引路,把他们引到了海盗船前。 一切进展得非常顺利,我们成功地复制了邹飞痛失爱子前半段的剧情,接下来就差最后一步了,再让邹飞经历一次邹嘉嘉的死亡。 但不能让小男孩真死,一个假扮游乐场员工的警察出面干扰邹飞,好分散他的注意力,而另外一边,两个警务人员赶紧把上了海盗船的小男孩抱了下来,同时换上去了一个同样衣着假人,为了效果逼真还给假人的头上掏了个邹嘉嘉样子的人皮面具,假人衣服里还有两包血浆,就是为了以假乱真。筷書閣 这样,我们才好激发出邹飞的痛苦情感,让他回归到正常人的一面,从而获悉几名受害儿童尸体埋藏地。 整个过程看似简单,却并不轻松,一旦让邹飞察觉到了异样,那将功亏一篑。 惨剧再一次上演了…… 海盗船升到了最高处,邹嘉嘉的替身假人从高空坠落,小男孩还在惊呼,喊着,“爸爸”,邹飞的注意力被成功地吸引了过去。 “嘉嘉……”邹飞大喊一声后,假人摔倒了地上,一大滩血,邹飞也惊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捂着脸大哭。 第二百八十三章 梦 “嘉嘉……哦,不,不,不,不……” 邹飞大喊着,冲到了假人边上,血红的眼睛瞪得很大,显然他入戏了。 这时候的邹飞时而站起,时而坐下,时而大哭,时而傻笑,嘴里喃喃地嘟囔着:“是,是你们,我……我要你们偿命。” 这时候的张小斯在远处看着,还不敢上前,他清楚邹飞已经濒临崩溃,这时候贸然靠近他很危险,但这也是让邹飞重复犯罪过程找出遇害儿童尸首最好机会。 至于有几成把握,让他主动暴露埋尸地,谁也说不好,只能听天由命,我们所有人都很紧张,但什么也做不了。 因为,我们是局外人,只有当事人自己重复一次曾经做过的事我们才能才去下一步行动,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待,耐心等待。 一个多小时后,邹飞起身了,眼神变得凶狠恶毒,抽动着嘴角说:“你们都得给我儿子偿命!”说完,他就朝外边走去了。 我们全程跟踪,生怕这个杀人狂魔丢了,不一会儿他又半途折返,扛着我们事先准备好的四个麻袋,这四个麻袋里面全都放着六七十斤重的假人,是模拟受害人用的。 邹飞首先来到了一个偏僻的电机房,贼眉鼠眼地四下观望了一下,这是在检查四周有没有人,我想这里应该就是他一开始绑架孩童的场所。 接着,他就又对着四个麻袋又是骂又是踢,嘴里的话就是,我儿子怎么着惹你们了;为什么要这么残忍……这一类的话。 极度沮丧之下,他扛起来了一个麻袋朝西南方走去,走到了游乐园的一处角落的公厕处,使劲地刨坑,挖了一会儿,把麻袋扔了进去,填了几锹土,又折返了回去。 张小斯似乎明白了,让人在这里做了标记,又远远地跟上了邹飞。 邹飞又扛着一个麻袋来到了一处凹地处,这里有好几棵粗大的柏树,十分适合藏尸,同样的操作,邹飞抡起铁锹使劲地抛了一会儿,把第二个麻袋扔下,填了几铁锹的土,再一次折返回电机房。 第三次邹飞扛着一个麻袋,往游乐园的马场走去,悄悄地来到了草料场的后面,再次挥起铁锹刨坑,刨了一会,第三个麻袋也扔下去,填土,离开,回电机房。 最后一次,邹飞扛着麻袋,来到了游乐场人工湖的中心亭子处,在麻袋上绑上了一块大石头,把麻袋扔了下去。 邹飞坐在了地上,原地大哭,“嘉嘉,爸爸给你报仇了。” 说完,纵身一跃,跳进了湖中。 “糟了。”张小斯一声大吼,带着人冲到了前面。 我看着还在四散的水波纹,弄不明白了,叹息道:“这就奇怪了,讯问邹飞的笔录,没有记述他跳湖啊?” “先别管这些了,人不能死在这里,不然会有大麻烦的。快救人!” 张小斯喊了一声后,好几个警务人员跳入湖内,开始找寻投湖自尽的邹飞。 几分钟后,邹飞被他们找到了,套上绳子往岸上拉的时候,突然,邹飞睁眼了,还邪魅地对着我笑,他的眼睛迸出一道红光,向我刺来,就在那一刹,我被这道红光击中了,我只觉得两腿一软,双眼一黑,晕了。 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漫长又很真实还很融入的梦…… “爸爸,爸爸,我要吃冰激凌,我要吃冰激凌。” 一个小男孩正在叫我爸爸,我无意间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玻璃墙,我的面孔……邹飞。 天啊,我不可思议地看了看我的双手,我的手变得满是老茧,这不是我的手,我的手没有这么苍老。 我又双手托起了自己的脸颊对着玻璃照了又照,我已经成了邹飞…… “爸爸,你在干嘛啊?今天是我的生日啊,你带我来新欢游乐场玩的,你还说今天我是老大都听我的呢!我要吃冰激凌。” 邹嘉嘉使劲摇晃着我的胳膊哀求道。 “好,爸爸带你去买冰激凌。” 我,也就是邹飞,带着邹嘉嘉去甜品屋了。 “你好,我要一支牛奶冰激凌,再要一瓶矿泉水。”我很礼貌地对售货员老大妈说道。 “一共十五,先扫码付款,再给做冰激凌。” 这个售货老大妈眼神怪怪的,等我扫码付款后,才不屑地把冰激凌递给了孩子,还把矿泉水放到了台面上说,“自己拿。” 我没有当回事,一只手拿上矿泉水另外一只手拉着邹嘉嘉离开了,背后听到了老大妈的嘲讽,“切,一个臭农民工,还带孩子来这玩,没钱还这么装!” 我当时感觉自己要气炸了,真想走过去扇那个狗眼看人低的老娘们儿几巴掌,顺便撂句狠话。 原本今天是邹嘉嘉的生日,才带孩子来这里玩的,好好的心情却被这个势利眼给搅合坏了。本来我的脾气是很好的,但我却想爆发,因为我现在是邹飞,邹飞这种社会底层的人,内心脆弱且敏感,所以,动不动就爱发脾气。 走了一会儿,来到了儿童游乐区,这里有过山车,大摇摆,极限漂流,碰碰车,缆车等等多种游乐设施,邹嘉嘉拿着冰激凌却不怎么吃,一副心酸无奈的表情挂在了脸上。 我看邹嘉嘉手里的冰激凌快化掉了,赶忙催他,“嘉嘉你不是要我给你买冰激凌吗?买了你怎么不吃呢?快吃吧,要化了。” “爸爸,刚才那个奶奶好凶啊,你在看那些小朋友手里的冰激凌。”邹嘉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哭了起来,哭得很难过。 再看游乐场里的大人和小孩,哪个都穿着光鲜艳丽,唯独自己穿了一身脏兮兮的黄色工装,而自己的孩子手里拿着的只是一个最便宜的脆皮甜筒,别的孩子手里拿着的全是清一色的哈根达斯。 我虽然不是邹飞,但此刻的我感同身受,多少能理解一些邹飞的心情和感受了,如果邹嘉嘉是我的孩子,我肯定心里也不愉快。毕竟,嘲笑自己是小事,孩子还小,被嘲笑了会在心里留下巨大的创伤,难以抹去。 但我还是强忍着自卑,哄着邹嘉嘉道:“孩子,今天你生日呢,别为那些个坏人影响了咱们的心情啊。你先吃冰激凌,咱们再去玩。” 在我的催促下,邹嘉嘉才停止了哭泣,一口接一口地吃起了快要融化的冰激凌。 这时候,一个身穿游乐场工作服的青年男子向我们走了过来,“你好,我是游乐场的引导员,我叫张伟。您带儿子来想玩什么?” “嘿嘿,等我问问我儿子啊!嘉嘉,你想玩什么项目?让这个叔叔领咱们过去。” “我要玩过山车,好不好吗?”一听说要玩了,邹嘉嘉立刻转悲为喜,开心地说着。 “过山车啊?” 我略有为难,心里一直很怕,尤其怕高。 “嘉嘉,你听爸爸的话,过山车这个项目太危险了,不适合你去玩,咱们玩别的。” “爸爸,那我要玩海盗船!” 我稍微犹豫了一下,这才勉强点头答应,道:“好吧,但是,你只能自己玩啊,爸爸怕高,不能陪你。” 游乐场的引导员张伟,引导着我们走到了海盗船这里,排起了长队,过了十几分钟,邹嘉嘉上了海盗船。 不知道为什么,上海盗船的大人和小孩都好像很讨厌邹嘉嘉,谁也不愿意跟他坐在一排,最后只能自己坐在一排,他对面做了四个跟他长得有几分相像,年龄相仿的男孩。 不一样的是,邹嘉嘉身上穿的全是便宜货,还有一点脏,而对面的四个男孩,全是名牌衣服,还很干净利索,他们看邹嘉嘉的眼神也是十分的鄙视不友好。 这时,海盗船这个游乐项目的广播开始播音了,“各位玩海盗船的大朋友还有小朋友,我们的船马上就要启航了,请检查你们的安全带是否系好。本项目晃动剧烈,升点很高,请不要自行解开安全带,祝您游玩愉快。” 海盗船启动了,船体一点点摇晃升高,又落下,再升高,再落下。 按常理来说,我是听不到,海盗船上人的对话的,但,出乎意料的是,我听得很清楚。 “看对面那个脏兮兮的臭小子,也配来玩游乐场。” “搞不好,是哪家乞丐的孩子,脏兮兮的。” “就是,下等人的孩子也配跟我一起玩,要不没人愿意跟他一排呢!” “切,看见他这样子,我就想吐。” …… 一句句嘲讽的话就像一把把尖刀插入了我的心。 邹嘉嘉着急了,对着他们大吼:“你们凭什么这么说我,游乐场又不是给你们家开的,你们能玩,我也能玩!哼。” “呦呵,这小杂种还着急了!” “什么叫你也能玩,你知道这个游乐场的通票多少钱一张吗?八百块呢,我们兄弟四个就是三千二百块钱。我爸爸一个业务单就能挣出来。” “就是,我们爸爸能着呢,八百块,你爸爸不知道得捡多少件垃圾才能挣出来。” “他知道什么?穷人根本不知道与富人的差距是什么!” 看着四个富人家的孩子对自己冷嘲热讽,邹嘉嘉不干了,哭着喊着跟他们回怼,“有钱怎么了?有钱就了不起吗?我胆子比你们大,我一会还要玩极限漂流和过山车,还要进鬼屋呢!至少我,胆子比你们都大。” “呦呵,小杂种说,胆子比我们大!” “是不是真的啊?吹牛吧。” “我看啊,他是吹大牛,就是在嘴上争一点便宜。” “越是胆小的家伙,越是吹嘘自己的胆子大。呸,胆小鬼。” 邹嘉嘉哪受得了他们的嘲笑,更生气了,大声喊:“我不是胆小鬼,我就是胆子大,胆子大!” “行,行,你胆子大,胆子大行了吧!” “别听打瞎吹,什么胆子大,最多就是嗓门大。” “你要真是胆子大,那等到海盗船升到最高了你敢不敢把安全带解开啊?” “就是,你要是真的胆子大,就在最高处把安全带解开,我们就服你,信你胆子大。” 邹嘉嘉上头了,红着眼睛,盯着他面前的四个孩子看,“好,我就解开安全带给你们看。” 海盗船缓缓升高,一点点地拉开了与地面的距离,船体跟地面都成了将近九十度角的时候,已经是最高点了。 对面一个孩子起哄道:“胆子大的,你是怕了吗?怎么不解开安全带啊。” 邹嘉嘉哼了一声,还真就把安全带解开了,刚解开他就后悔了,自己从海盗船上直直地摔了下来,做了一个自由落体运动。 邹嘉嘉喊了一声“爸爸”,就摔在了地上,当场死去,我立马跑了过去,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嘉嘉”。 时候,我也就是邹飞,找到了涉事孩子的家长,但家长非但不赔钱道歉,还嘲讽说穷人孩子的命就是贱,不值钱…… 接着,又走访了多家法律援助机构,找了多个律师可是谁也不愿意帮穷人的忙,就这样,我也就是邹飞被逼疯了,想要走上绝路。https:/ 突然,一个红着眼睛的邹飞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的眼睛是不是地迸射红光,这……分明就是敌魔。 “你是谁?”我问。 “我?我是邹飞,也就是你自己。” “我自己?” “对,就是你自己。你一定非常的恨,恨那些唯利是图的人,恨那些仗着有点臭钱就趾高气扬的人。你想杀了他们,想杀了那些害死你儿子的人。” 我沉默了一会,突然开口道:“对,我恨,我恨他们,我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接下来,就是邹飞背着四个麻袋,悄摸地溜进了四个男孩所在读的学校里,用乙醚迷晕了四个男孩,再装入麻袋。偷摸地把他们四个人转移到了新欢游乐场的配电室内,对他们一顿打骂,四个孩子怕极了,连连求饶,但是已经丧心病狂的我却没有理会。 把他们四个中的三个分别埋在了公厕,凹地,草料场,最后一个投入了湖中。 这时候,那个眼睛迸射红光的邹飞出现了,笑着说了一句话,“我帮你报仇了,把你的恶念给我……” 第二百八十四章 钱善还是钱恶,在于人 “啊……” 我大叫着从梦中惊醒,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正躺在病床上,天已经黑了下来。 “我这是在哪?” “石厚市中心医院。”耿彪彪答道。 “那我睡了多久了?” “一天半了,与其说你说了多久,倒不如说你昏迷了多久。”李虎虎回答了我的问题。 这一切太奇怪了,我看着李虎虎和耿彪彪两个人问道:“怎么是你们?你们一直在给我陪床呢吗?” 耿彪彪看我醒来还很迷糊,就笑着揶揄了我一句,“你是睡傻了吧?还是你智力退化成了低能儿。” 李虎虎笑了笑,反问我道:“你是昨天下午晕倒的,你还记不记得昨天咱们都干什么去了吗?” 我努力沉思了片刻,眼睛打着转,停顿了一小会儿,道:“我记得……咱们昨天配合警方工作,模拟情景再现。杀人凶手带孩子去新欢游乐场,从心里又经历了一次丧失爱子的痛苦。然后,凶手就模拟案件,把藏尸地都暴露出来了,但他最后跳湖了。再后面……” 见我回忆得差不多了,李虎虎把手伸出,打断了我的叙述,把耿彪彪叫了出去,空留下我一个人独坐在,病房里。 我一脸懵,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又为什么会晕倒?我又为什么会在梦里与邹飞交换身份,真切地体会了一把邹飞的悲惨人生? 想到这里,我突然感到了害怕,因为这个单人病房十分狭窄,逼仄,这个封闭的空间让我感到窒息,我甚至怀疑刚才的李虎虎和耿彪彪是不是真的李虎虎,耿彪彪。我做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梦,也许我还没醒,我还在敌魔织罗的细网内,被敌魔玩弄在鼓掌之中。 我很恐惧,我现在都不知道真正的我在哪里,我甚至忘记了我是谁?我是张若虚吗?那我还醒着呢吗? 此刻我好像分裂出来了两个人格,一个自信,一个迷惘,两个人格轮番占据着我的大脑。一会儿自信的人格说,相信你自己的感觉,你占据着主动,一切跟着自己的感觉走;一会儿迷惘的人格说,别相信自己,你的直觉不准,你已经陷入了恐惧,很难在走出来。 突然,李虎虎和耿彪彪打开了门,走了进来,他们俩一个拎着一大兜烤肉串,一个提溜着一件冷饮。 他们俩把食物和饮料摊放在了床头柜桌前,示意我快点吃,因为我昏迷超过了30个小时,滴水未进,也没有进食。 原来,李虎虎和耿彪彪刚才是出去给我买东西吃了啊,是我想多了,我已经回到现实中来了,也有可能是我接了太多生意,与太多的死者灵魂通感过了,有时候分不清自己与别人,现实与梦境! 看来,以后我还是尽量少再去跟鬼打交道的好。 “烤腰子,你多吃点,阳生啊,你两个月昏迷了两次,估计是太虚了。来五串羊腰子,都是你的,吃吧。” 真别说,饿了以后,人的胃口就是好,烤得半生不熟的羊腰子让我吃得津津有味。筷書閣 正在吃的时候耿彪彪说话了,“阳生,你怎么会突然晕倒呢?” 我一边撸串一边说,“不知道,那个叫邹飞的家伙,他被拉上岸的时候,他的眼睛突然睁开了,眼里迸射出来的那道红光打中了我,我就晕了。在梦里,我经历了一遍他从带儿子去游乐场玩,再到儿子摔死,再到他找害死他儿子的人要说法,求律师,找法律援助机构,一直到他最后把受害人家的四胞胎儿子绑架出来活埋,都经历了一遍。” 说到了这,我眼色一变,“我梦中还见到了一个有邪恶意念的邹飞,我感觉邪恶的意念的邹飞不是邹飞,我感觉他是……敌魔。” 一听敌魔,他们俩都紧张了起来,我接着说:“我醒来之前,那个邪恶的邹飞说了一句很可怕的话,‘把你的恶念给我……’” “什么?恶念?邹飞的恶念被敌魔吃了?”李虎虎满脸疑惑,觉得不可思议。 耿彪彪接着说话道:“敌魔的力量来源就是人类的恶念,邹飞杀了四个无辜的孩子,本来就是很邪恶的,恶念强大,敌魔最喜欢。” “不是这样的,因为钱!”我否定了耿彪彪。 “事情呢,是这样的!邹飞是个靠卖体力的打工人,很辛苦,但是收入很低,他养邹嘉嘉很辛苦,本来新欢游乐场的通票就不便宜。当然了,这个通票的价格对有钱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邹飞这个农民工来说,真的很贵。他们进了游乐场,处处受排挤,连游乐场的工作人员都看不起他们父子。至于,邹嘉嘉的死亡,那是因为坐海盗船时,跟他面对的四个熊孩子的言语挑唆,刺激了邹嘉嘉幼小的心灵,这样邹嘉嘉才在对方的言语刺激之下,解开了安全带。这才导致他从高空坠落,命丧当场。” 听我说完后,他们俩也哑口无言了,钱真的是好东西,但钱害人不浅,要不是因为钱多和钱少的问题,给人划出了三六九等,也就不会有因为钱多而高高在上的人,同样不会有因为缺钱而自卑的邹飞这一家人。 我突然问了他们俩一个很扯淡的问题,“玄生,黄生,你们俩觉得钱是什么?是不是万恶之源?” 李虎虎率先回答,“钱,不过是生活的一般等价物,谁也得用钱,钱多了我们可以任性一点,钱少的话,那就把钱用到关键处。哦,对了,我觉得钱是万恶之源,也幸亏我没钱,我要跟任家一样有钱,那我也得被惦记,任家就是因为太有钱了,你看多麻烦。” 耿彪彪却给出了相反的答案,“吴三桂引清军入关,是为了陈圆圆又不是为了美元。钱是好东西,你们谁敢说,可以一辈子没钱用,反正我觉得钱很重要,而且不是万恶之源,真要是让我在有钱危险和无钱安全里做个选择,我一定会选有钱危险。因为,穷是最可怕的。” 对于他们俩的话,我不完全认可,事在人为,钱毕竟没有生命只是工具,所以,钱善还是钱恶,在于人。 第二百八十五章 征问 “先别说钱了,你说你在昏迷的时候,遇见了另外一个邹飞,他的眼睛是红的?”李虎虎一脸错愕地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绝对没有看错,他的眼睛能迸射红光,关键是最后一句,要邹飞的恶念,我敢断定,是敌魔。” “敌魔?他怎么敢回来?咱们之前翻阅苏疯疯给的资料,最有可能的案件,不是它已经被一个叫安倍初三的警察给收了吗?” 耿彪彪一连好几个问题抛了出来。 不得不说,敌魔突然出现确实很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现在的敌魔很弱,毕竟它的主魂一个被封禁了另外一个被李虎虎早就连它附身的杀人魔一起被杀了。就算是一丝残魂逃走,也不应该短期内恢复这么快,可是真实的情况,敌魔确实回来附身在了邹飞身上,杀了人吸取了恶念。 一时半刻,我也想不出来有什么好的办法,只有跟他们俩说出来了我的打算。 “我也不知道敌魔是怎么找上邹飞的,本来邹飞是个很善良的人,只是太敏感,要不是他儿子被讥讽冲动死了,他也不会成恶人。现在,邹飞是死定了,我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只能跟张小斯联系一下,希望能再见一面邹飞,了解点情况吧。” 说完,我又抓紧问了一下他们两个人,“对了,徐成成和苏疯疯他们俩呢?” “大师兄的左手好像有点问题,他说手疼,早早地离开处理左手了;二师兄还在市警察局好像正在接待着一个报警人,听说有点怪。” 我点了下头,道:“走吧,先去警局,找张小斯,说什么也得在邹飞被执行死刑前,见上一面,多少得收集点敌魔的消息。” 我连病号服都没有脱掉,就让李虎虎开车带着我和耿彪彪去了警察局,张小斯答应得很利索,叫自己的内勤开了一份会见手续,带着我们就去看守所了,路上他告诉我,后天就要被拉到城郊让他饮弹了。 我和耿彪彪坐在了会见椅上,张小斯和李虎虎在会见通道里,抽着烟边吞云吐雾边聊。按说,我和耿彪彪不是警务人员,不能私下会见罪犯,但此刻的张小斯已经完全放宽了心,跟看守所所长打好了招呼,我们就违规会见了。 正在我们等着看守所工作人员把邹飞提出来的时候,张小斯突然把我叫了出来,说有事跟我说。 “怎么?尸体没有找到吗?还是?” 张小斯摇了摇头,道:“不,我们把邹飞拉出来了以后,他一下就正常了,精神分裂症也好了。他停顿的那四个地方,正是四胞胎的埋尸地,这四个受害人的遗体,正是在这三个地方挖出来的,最后一具尸体也是被打捞上来的。只是……” “只是什么?” 我心里突然感觉不妙。 “只是,我们在湖里又发现了一具尸体,是个孩子的尸体,那个小孩的尸体像是要握手。” 平白无故的又在湖底捞出来了一具新的尸体,谁都觉得诧异,难怪张小斯会觉得奇怪了。 “张若虚,如果你方便的话,能不能帮我问问这具小孩的尸体是怎么回事?” 我点头答应了一声,就返回了会见室。 刚巧,邹飞被押解了出来。 “邹飞,你知道我是谁吗?”我问。 邹飞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波澜,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那我告诉你,我是带你重新回归了一遍游乐场场景的人,也是我治好了你的精神分裂症。你仔细想想。” “哦,是吗?我真不认得你,我只记得,有个跟你很像的人,带我进了游乐场。” “那好,我跟你说点心里话。邹嘉嘉是你的独生子,你最在乎的人,但是你们从进了游乐场,就被人用异样的眼光去看待。因为,别人的衣着都很干净光鲜,唯独你和你儿子一副脏乱的模样,这就显得格格不入了,就连游乐场的员工都对你们另眼相看,是不是?” 邹飞没有回答,但他的嘴角正在抽动,我知道,我说对了,还说中了他的伤心处。 “咱们接着说,你儿子比你还敏感,看着游乐场里的孩子们吃的都是哈根达斯,你儿子只能吃最廉价的奶油冰激凌。不过,你们都忍了下去,你们去了游乐设施区域,因为你恐高,你没有上去,而你的儿子上了海盗船,但没有人愿意跟他一排,都嫌弃他。” 说到这里,邹飞的情绪开始不稳定了,泪水从眼睑流出,滑过脸颊。 “坐在他对面的四个小男孩,是四胞胎,他们跟你的儿子有几分相像,但是最不对称的就是这四个孩子穿的都是名牌,你儿子确是一身便宜货。他们四个对你儿子冷嘲热讽,最终,你儿子受不了刺激和挑衅,在他们的言语挑唆下,解开了安全带,才从海盗船上掉了下来,惨死当场。从这一刻开始,仇恨的种子就在你心里埋下了,你恨,你恨不得杀掉害死你儿子的所有人。”httpδ:/m.kuAisugg.nět “好了,你别说了!” 这时,邹飞的情绪又突然失控了,用自己的头狠狠地撞击了讯问椅的台面。把站在他身后的警务人员吓坏了,要上前扶他,却被我喝住了。 “别动,他哭一会儿就好了,我还有话要问他。” 耿彪彪有点担心,道:“阳生,这样不好吧?他是被判了死刑,后天就要执行的人,万一在他被执行死刑前,出了什么意外?这……” 我对耿彪彪伸出了手,解释道:“不会的,邹飞已经看淡死亡了,他知道杀人偿命,而且,邹嘉嘉已经死了,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了。要不然,他不会在死刑通知书上签字的。” 果然,哭了一会的邹飞坐了起来,擦了一把眼泪,突然问道:“我是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你为什么来看我?我又不认识你。” 早知道他会这么说,我长叹了一口气,对他说道:“因为,你不是坏人,你的本性还是善良的,只是你太敏感,你的自尊心太强,所以你就脆弱。有一点,你很糊涂,也可以说你看得太简单,认为这个世界不是黑就是白,所以,你才走极端。你的善良就瞬间变成了邪恶,你就被邪魔抓到了可乘之机,控制了你的心智。” 说到了这里,邹飞突然怔住了,嘴巴突然长大,眼睛瞪得溜圆,一时语塞…… “我再跟你说,一开始你杀人的决心还不坚定,但,那个邪魔操控了你的内心,坚定了你心中的恶念。你说是不是?” 这一切的一切都被我说准了,邹飞点头默认了我的说法。 “真让你说准了,我在心里恨透了害死我儿子的那一家人,正当我犹豫要不要杀掉他们的时候,耳边真响起了一个怪异的声音,那声音一直在劝我,要我杀掉他们,给我的儿子报仇,它一直在怂恿我。本来,我一开始还不那么坚决,可是我刚有杀心的时候,我就觉得我被控制住了,感觉我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把四个孩子绑到了游乐场的一个电机房里,我已经没有选择了,只能活埋了他们,但杀最后一个的时候,我已经很累了,只能把他扔湖里淹死了。” 刚说到这里,邹飞突然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来见我?” 我站了起来,走到了铁栅栏前,道:“我叫张若虚,你可以叫我阳生,我是一个风水阴阳师。控制你神志和行为的,不是人,是一个可怕的邪魔,它专门吞噬人类的恶念,以强大自身。我不管你信不信,希望你配合我。” 邹飞听到这里,大吃了一惊,但还是配合地答应道:“好,我配合你,问吧。” 第二百八十六章 女体模特 “你有没有跟那个控制你杀人的声音说话?” 邹飞想了一下,摇头道:“有,我问它是谁?” “那它回答你了吗?” “回答了,他说,他就是我,还说我很想杀人,很想给我的儿子报仇。” 说完,他又擦了一把眼泪,接着说:“在我的潜意识里我看见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我自己,只不过那个我眼睛是红的,红色的光很有摄魄力。” 在一旁听着的耿彪彪小声嘟囔道:“红色眼睛,是敌魔无疑了,因为,以前挂在咱们师门墙上的那幅画里那魔物的眼睛就是红色的。” “那你报仇以后呢,就是你把最后一个装小孩的麻袋沉入湖底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什么?” 邹飞努力想了想,半天没有开口说话,好一会儿后,他总算开口了,“他说什么,我记不清了,好像是要我的邪恶什么的……” 果然是敌魔,靠人类恶性壮大自身实力的敌魔是独一份。 我想了解的,已经全都了解到了,对邹飞点了点头道:“好了,谢谢你,下辈子做个好人,你回去吧。” 耿彪彪突然喊了声‘停’,“那个邹飞,你知道不知道,湖底还有个小孩的尸体,那是怎么回事?” 邹飞也被问懵了,连连摇头道:“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了。” 我摆了下手,让看守所的警务人员把他带回去了。 然后,我就走了出来,告诉张小斯,邹飞不清楚这个湖底的无名尸体。 张小斯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刚才你还有耿彪彪在里面见邹飞,手机不能带进去,这不,徐哥来电话了,让我接着了。” 我冷哼一声道:“不用说,一定是又碰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了。” “对,咱们现在回警局吧,徐哥不知道怎么办?这不让我带你先回去跟他碰头。还真是怪了,灵异事件一桩接着一桩。” 耿彪彪也跟着打趣道:“嗨,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我不想在浪费时间,直接说:“行了,都别浪费时间了,咱们赶紧去警局,有什么事,见了地生再说。” 行程安排还真是紧,刚见完了邹飞,就又得去帮徐成成解决难题,想到这里我就想吐槽,为什么自己的命这么苦?一天到晚就是奔波。 到了警局后,我连一口水都没有喝,直接去了接待室,打开门一看,除了徐成成以外就是一个娘里娘气的男人,他一半头发留得很长遮住了一半脸,颈部还挂着一把卷尺。这个伪娘一看就知道是个服装设计师,还是那种很另类的设计师。 “叶先生,这位是我师弟,你说的那些事情,我心里没有头绪。这样,你把你的情况跟他说一说,我师弟懂得比我多,兴许可以帮到你。” 在徐成成的引荐下,我和这个伪娘算是正式认识了,我们很有礼貌地握了一下手,就相对而坐,他也开始给我讲述了他的奇葩事情。 “您好,我叫叶城,是一名自由的女性服装设计师,我这个人的生活圈子很干净也很单一,平时只会跟一些客户还有设计公司联系,因为他们几乎是我唯一接触的人群。我吧,平时就在我的工作室里工作,我的工作室也有个十来年了,那个……” “打住。” 我吼了一声,把这个爱讲废话的伪娘喊停了。 “有事就说事,我没工夫听你扯淡,话挑重点来说,明白吗?” 叶城惊了一下,没想到我的耐心那么差,只能答应,“好吧,我长话短说,挑重点的说。” 可就是这样,这个伪娘设计师还是嘟嘟囔囔,喋喋不休地跟我说了三个小时,说真的,我真的好烦,想不明白这种人的时间观念在哪,但好在,他已经说完了。我也知道为什么徐成成要我回来跟他解决这个问题了,这个家伙的话半天没有重点,罗里吧嗦了半天,才算是说清楚了个大概。 原来,这个叫叶城的女朋友半年前过世了,这才让他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因为,他用情很深很专一,一时间无法接受,内心的悲痛一直没有平复。加上他是单亲家庭,性格也很怪异而且行为孤僻,跟他最亲近的人离他而去,心中的失落感很大,也就感觉自己的命运很惨,人生无比心酸。 所以,叶城就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到了工作之中,想着借工作来麻痹自己,让自己不再有精力去想自己的女朋友。他把自己关在工作室里一关就是三个月,天天吃泡面,唯一让他感觉女朋友还在的就是他工作室的那个女体模特,虽然只是个硅胶材质的假人,但不耽误他对这个假人的喜爱。 叶城这个人把女体模特夸了个底朝天,好像他最爱的人不是他的女朋友,而是那个女魔头,这让我一度认为,叶城这个人得了妄想症。 这个伪娘设计师不止一次夸赞他的这个女体模特假人,总是说,自己会在闲暇之余,跟女模特对视甚至对饮,好几次看着它就会怔怔出神,不止一次看着假人模特发呆。真感觉这个叫叶城的没有女朋友,他嘴中的女朋友应该就是这个假人。 叶城一说到这个女体模特就会很兴奋,经常把自己设计做出来的新款衣服给女体模特试穿,就像是给自己的女朋友试穿一样。 他有一句话,让我感觉很怪异甚至很可怕,“张先生,你不知道吧,我的这模特有生命的。我每次看模特,模特也会看我,她的双眼很朦胧很好看,每次看见我的模特,我就像看到了我离世的女朋友。而且,我和这个模特心有灵犀,他总是在含情脉脉地站在我面前,对我凝望,我知道,她对我有感情。” 这话在我听来很荒唐,但是在他说来,却是那么的真。也许,是出于的女友的怀念,将这个假人模特假想成了自己女友吧。 为什么我觉得他的话很荒唐呢?还是后面他形容自己的女友的死状。 他说,记得女友死的那天,他刚要回工作室,在楼下看见了自己的女朋友被甩得四分五裂,躯干、大小腿、双臂还有头颅全都摔开了。最扯淡的是他说尸体没有血,而且一定是被人提前把血和浆液都擦干净了…… 还有更扯的,他还说自己后来又谈了个对象,也被杀死了,这次头被烧焦了,还有一股塑料的焦糊味,依然没有血,其实是个人都知道,被烧焦的是他的那个假人模特,而且是在自己的工作室里被烧死的,但是周围一切都好好的,唯独女友被烧死…… 叶城还说,之后的日子里,自己就像个行尸走肉一样,孤独又麻木地活着,活得很累,就像没有了灵魂。再也不想跟任何人说话,也不想再见到任何人,他就这样将自己封闭在了自己的这个逼仄的工作室里,这是他的天地,在自我的世界中活着,与外界彻底隔绝。 …… 我没有了耐心,一点也没听出来他说的话有什么灵异鬼怪现象,我给出来的结论就是,这个伪娘设计师就是个妄想症患者,根本就不该来警察局报警求助,而是该去精神病院里居住。 “叶城先生,你的情况我已经清楚了,谢谢你信任我。你信我吗?” 叶城点了点头,道:“我信你,你帮我忙?我不想我再谈对象,对象再死了。” “好,这样,你听我的,你立马把你的工作室房租结清。换个地方重新布置一个工作室出来,门锁换成指纹的,只能你一个人打开,而且不管是谁也不要把你的工作室告诉他。切记,工作室除了你以外,不能有第二个人知道,明白吗?” “真的可以吗?我这么做,我的女朋友不会再死了吗?” 叶城还是有点不相信,但我给他打了包票,“你放心,我保证你女朋友一定不会再死了。” 做出了保证,拍了拍这个伪娘的肩膀,他才高兴地蹦跳着离开了。 我一脸埋怨地看着徐成成,生气地说:“你有毛病啊?这样的人,你还跟他费什么话?看不出来他是个疯子吗?” 徐成成一脸无辜,道:“没看出来,我觉得挺正常的,一开始说话好好的。” “那我问你,人要是从高层上摔下来了,会不会被摔成八块,血还有脑浆什么的会不会流得到处都是?” “是啊。怎么啦?” “怎么啦?我再问你,一个活人真要是被烧坏了,是什么味道,是塑料的焦糊味吗?不应该是烧肉的焦味吗?” 徐成成这才恍然大悟地说道:“欸,老四,你别说啊还真是!他说的她女友那个死法,怎么会是个活人的死法呢?分明就是他的那个模特,我居然没听出来。” 简直对徐成成这个单细胞生物无语了,不知道他这个警察是怎么干的。 “这个叫叶城的八成啊是有真女朋友的,只不过啊,他太投入,对假人的爱超过了对女友的爱。所以,女朋友吃醋,毁了两次他的假体模特。” 徐成成这才恍然大悟。 之后,我们就没有再说什么,因为时候不早了,我和他分开后,又去宾馆开了一间房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天,一觉醒来,刚好接到了徐成成的电话。 “阳生,你方便不方便来一下世纪家园小区的东门这?灰橡设计室。” 不知道徐成成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抓紧问他,“出什么事情了吗?” “昨天晚上那个,就是那个伪娘设计师,他死在了设计室里了。” “什么?” 我吃了一个大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我还是在这一瞬间,清醒了回来。 “好,你等我这就过去。” 等我赶到的时候,几个穿白衣的人已经将两具盖着白布的尸体从二楼抬了下来,同时从楼上被抬下来的还有叶城最爱的那个女体模特。 据现场法医说,这个案件没有他人涉足,凶器上是叶城的指纹,可以推断为是叶城行凶杀害了女受害人。 估计,永远也不会有人去留意,那个造成两人死亡的女体模特。 叶城之所以会真的杀了人又自杀,只能说明他分不清真人与模特了,而那个死了的女人才是他真的女友。只不过,这个女人吃的是个假人的醋。 让徐成成失望了,这个案件没有一点邪祟参与,全是一个变态的扭曲心理造成的惨剧。 第二百八十七章越狱 看完了这场惨剧,我和徐成成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话说,倒是路过的一个小男孩,拉着妈妈的手,哀求,“我要喝蜜雪冰城。” 这才把打破了我们俩尴尬的相望,徐成成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这件事过去了,走吧,我请你喝冷饮。” “蜜雪冰城吗?”我随口一问。 “不,喝霸王茶姬。” 我们俩到刚到火车头小吃街点上了茶饮边喝边聊,一通电话打到了徐成成的手机上,他接通后,说着说着脸色一变,挂了电话。 接着就是对着我把脸拉得老长,看他这张丑脸,我就知道又出事了,不等他开口我就问:“说吧,又出什么事了?” “你咋知道出事了?”徐成成用疑问的眼神看我,很惊诧。 “你的表情都告诉我了,看你这个臭样子,就知道大事不妙。要不然,你的脸色至于难看成这样吗?” “欸,真让你给说着了,咱们的事越来越麻烦了。” 我懒得跟他扯没用的,直言道:“好了,说吧,到底出什么事了?” 徐成成深呼吸了一口,嘴巴一歪道:“张小斯来电话说,克巴仅存的徒弟查祖,跑了。” “什么?跑啦!” 真不明白这些个警察是干什么吃的?那么多人居然看不住一个犯罪分子。不过,转念一想,这个查祖已经认罪服法了,就等着法院开庭审理他的案件了,而且他已经是废人一个了,想不明白他是怎么跑的。 “地生,张小斯说怎么回事了吗?” 徐成成摇了摇头,说:“他只是说,要我们先去看守所跟他碰面,具体什么事,见面再说。” 我点了下头,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往市看守所的方向去了,路上我和徐成成有分别给李虎虎和耿彪彪打了电话,要他们准备好道具,跟我再去抓查祖到案。 大概开了四十分钟,我们到了看守所,张小斯早就在大门口等着我们了。 “你们可来了!哎,这事棘手得很!”张小斯一脸无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先别急,有什么事,咱们先去看看监控再说。” “哦,对,先看监控。” 一个上了岁数的老民警说了一声,引我们进了看守所的办公区内,看他的警衔,应该是看守所的所长。 在路上我就问那个老民警,“查祖是怎么跑的?” “真是怪了,按理说人不该有那么大力气啊。说出来,你也许不信,他是硬生生地把放风场的铁网给拆下来了。在围墙上的武警,警告他站在原地不许动,但他却跟没听见一样,朝西面围墙正中间走去,居然用头把围墙撞开了一个大洞,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了。” 张小斯一听,吓了一跳,问:“围墙上的武警没有开枪吗?” “开了,打在他身上起码二三十发子弹,可是他却跟没事人一样。” 说话间,我们来到了监控室,值班的辅警把一个小时前的监控倒了回来,那时正好是早上十点整,看守所内所有在押人员集体放风的时间。 看着监控画面的时间,10:01。 “查祖出来了。”一个看守所内的警务辅助人员指着屏幕说。 查祖一步一顿地从监室内走了出来,在放风场里一动不动,表情呆滞,神情木然,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样。 还真如看守所的所长说的一样,他突然双手握紧了封挡放风场的铁网,使劲摇晃了起来,没几下子,就把铁网摇散架了。径直向前走去,完全无视了武警的警告,他就想会铁头功一样,一头就把围墙撞了一个大洞钻了出去。 “所长,你没有注意到查祖的状态不自然吗?他是什么时候成这样的?”我认认真真地看着这个所长问道。 谁知道,这个老所长两手一摊,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我没注意,都是监区里的民辅警看着的,由他们负责。” 他说完这话,我就从心里鄙视他,你是看守所所长,由你全权负责在押人员,你倒好,把一切责任都推给了当日值班人员。就你这样不负责任,看守所能不出事吗? “去,把徐管教给我叫来。”老所长对着旁边的一个辅警招呼了一声,他就跑了出去,把一个满头白发的老民警带了过来。 “这是今天的值班管教,对监区人员的情况最了解,你们有什么事就问他吧。” 说完,这个老所长扭头就走,好像什么事都跟自己无关一样。 真是让人生气,我直接转头问张小斯:“就这样的,还是看守所的所长呢?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张小斯赶紧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消消气,消消气。” 我实在气不过,推开了他,张小斯也没在意,只是从兜里把中华烟掏了出来,抽出一根点上,继续吞云吐雾地说:“哎,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呀,年底就退休了。再说了,看守所这个地方就是个民警来养老的地方,别那么认真,这里的警察啊,都不愿意往身上揽事。” 徐成成却冷笑一声,道:“不光是看守所的民警,应该说是个民警都不爱往身上揽事吧!” 这下我是彻底明白了,行政机关单位的在编人员大多都是这样,他们吃皇粮有政府机关给兜底,可以完全躺平,这也就形成了机关单位慵懒散漫的不良作风。我是看不上这样的,但我也羡慕他们,毕竟可以无后顾之忧,而我们这些接生意的风水阴阳师,就必须卷起来。 第二百八十八章 魔之左手 我们一直在忙活,忙前忙后,找不到查祖的踪迹,石厚市的市区有百万市民,通缉令发下来了快十个小时了,一点音讯都没有。 虽然说,如今的克巴和查祖已经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了,但是,我心里还是有一点点担心,毕竟他们曾是十分厉害的降头师。 也说明了一点,我小看了克巴,没想到克巴还会留这么一手,居然能把最后一点真元寄生在查祖身上。做人还真的不能太自负了,才让克巴抓住了机会利用查祖越狱。 除了苏疯疯外,我其他的三个师兄弟都出去找查祖了,可他们跟我一样,两眼一抹黑,完全是无从下手。现在除了等一点办法也没有。 “师兄。” 耿彪彪在老远就喊住了我。 “黄生,怎么样?有没有查祖的线索?”耿彪彪失望地摇了摇头。 “欸,现在敌暗我明,你找不到也正常,现在的克巴见了我们五个人中的任何一个都得跪。他不躲着,那还不正常呢!” 同样,很沮丧的我安慰了一句耿彪彪,也跟着垂头丧气了起来。 “阳生师兄,我是按照警方提供的视频线索一路找过去的啊,他一直向北,可就是找不到他。你说,那个叫查祖的降头师会不会已经死了?” 我对他点了下头,道:“八成是死了,查祖练降头那么多年,被降头术反噬得很严重,后来还被克巴远程下降头,身体更差。虽然,我和二师兄后来去泰国替查祖解了降头,但是,他只剩半条命了。今天,克巴控制他打破看守所的围墙,还被武警打了那么多枪。多半是死了,就算能行动,也是克巴的真元所控。” 这个冒失的胖子突然叹气了一声,开始对我埋怨,“原来,这个查祖早死了啊!哎,师兄,你真是折腾人,不早点告诉我。他要是真死了,把自己埋起来,我们怎么找。” 我打了个哈欠,背对向他,没有搭理他,自言自语道:“是啊,查祖他多半是已经死了,而克巴最后的一缕真元又藏在他的身体里,真要躲在了地下或水里还真不好找。除非,我们自己就是邪祟,才能感应到同样的邪恶力量存在。” “老四,真让你说中了,没有邪恶的力量还真抓不住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苏疯疯突然出现了,他后面还跟着李虎虎和徐成成,他们俩绑着已经流干了血的查祖朝我走了过来。 与此同时,我还感受到了两股邪气,一股是来自查祖的也可以说是克巴的;至于另外一股邪气……我感觉是从苏疯疯身上传来的。 被拘魂铃锁固的查祖除了可以龇牙咧嘴外,全身都不能活动,而且他身上还贴了散煞符,煞气正在一点点散去,克巴应该撑不了多久,估计很快就会出来了。 果然,查祖突然长大了嘴巴,那只黝黑的蝙蝠,从他嘴里飞了出来。 一只满是黑毛的鬼爪把蝙蝠攥在了手里,攥得蝙蝠吱吱叫唤。 “啊?天生,你的手……你的左手……” 看着他攥着克巴真元的那只满是黑毛的鬼手,我又惊又怕。 “哦,你说我的手啊!别害怕,我跟这只鬼手共生了都一年了。” 耿彪彪也害怕了,指着他的手说:“大师兄,你没跟我开玩笑吧,你一个道家弟子,怎么可能和邪祟的肢体共生呢?” 这时候,徐成成插嘴了,“你们都先别说话了,现在查祖死了,克巴的最后一缕真元也被握在了大师兄的手里。还是先把克巴先处理掉吧!” 第二百八十九章 邓家的灾祸 “五师弟,大师兄他是怎么想的?居然,把恶魔的手当成自己的手了。”我用鄙夷的眼光看了一下耿彪彪有点莫名其妙。 耿彪彪却看得很开,也许是他修阴功,与大师兄有共同的感受,“我觉得很好理解,你想啊,咱们每次除魔灭鬼要么用道具,要么掐指诀,大师兄有一只鬼手,可以对邪祟物理攻击。这多方便啊,再说了,他的那破手厉害着呢!” 我呆呆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你也知道我修炼阴功就是为了打鬼,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结印,只要提气就行。本着实用主义的原则,大师兄有这么方便的鬼手,干嘛不用呢!” 我稍微有那么一点明白了,也许是我的想法太过教条,认为正邪不两立,反倒是身为科学家的苏疯疯更懂得借力打力。 耿彪彪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又拍了拍自己大张的嘴巴,说道:“师兄啊,时候不早啦,他们仨都睡了,咱们也休息吧!你啊,就是想得多,克巴被咱们彻底铲除了,这是好事啊,可以安心地睡个好觉了。另外,大师兄的鬼手你就别操心了,再说了那手在人家的身上关你什么事,人家觉得不碍事就行了。好了,睡了。” 耿彪彪上了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还没一分钟,鼾声响彻了整间院子。 师兄弟们都睡了,我也叹息了一声,回了房间,躺在床上想着一大堆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 邪魔的力量居然会被道家子弟利用,我们这些道家人明目张胆地使用魔力,究竟对不对呢?也许只是方法不同吧。清朝中期洋务运动的口号,中学为体西学为用,不也就是这个道理嘛!只要我们的道心不变,邪魔的力量照用不误。 不知道龙家购买任氏集团股份的事情怎么样了?真希望任玲玲不会因为这次高额的罚款而一蹶不振,说真的,我对任玲玲多少有点感情,毕竟我们逾越了界限。如果放大了说,能做好东西南北中,五大楼盘的综合风水局是天大的成就,这样的壮举,对于任何一个道家子弟都是殊荣,我怎么会不心动呢? 婉儿,你怎么样了?我一次次出去冒险,留下你为我担忧,我心里好难过,总让你这样替我担惊受怕,我心里过意不去。我是不是该收山了呢?可是,我身为道家弟子,除魔卫道是本份,只是,我的邓婉婉…… 想到了这里,我又想不通了,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去想了,我就睡觉吧,两眼一闭,沉沉地睡去…… 这一夜,我睡得很踏实,心里不藏事,果然睡得踏实,一觉睡到大中午的感觉是真好。 睡得好,但是不代表我们过得多好,刚起床就被师兄弟们告知了三件麻烦事。 第一件事,又有人上门求助,来人是个帅气的科技大学研究生,说有个女鬼总是缠着他,一个劲地问他到底爱不爱自己?为什么一直不来她的坟前看她。李虎虎觉得事情不难办,自己就把这单生意接了下来,已经跟着当事人走了。 第二件事,还是来自张小斯的求助,又出了灵异事件,而且这次又死了四个人,而且四个死者死得莫名其妙,警察一点头绪都没有,怀疑又是恶鬼作祟,所以,苏疯疯就接了张小斯安排的活。其实,我清楚,他又想拿鬼试他的恶魔左手了。 第三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事情,至少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因为是邓婉婉的事情。 耿彪彪见我醒了,追在我后面一个劲儿地说,“嫂子,给你打了好几十个电话了,很着急。你的手机是不是关机了?” 他提醒我以后,我才掏出手机一看,还真是没电停机了,赶忙充上电开机,二十二条未接来电,全是邓婉婉。 “婉儿给我打了那么多电话,肯定有急事,快说。” “她太着急了,说得语无伦次,大概说是他表哥,叫马天一又被鬼缠上了,现在就在她家,让你赶紧过去一趟。” “不对啊,他哥之前确实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但是,缠他的那三只鬼并不恶,而且我已经答应了我下地去的。” 耿彪彪摇了摇头,表示听不明白,“具体什么情况,我不清楚,你还是回拨过去自己问吧”。 正当我要回拨给邓婉婉的时候,徐成成却说道:“阳生,邓婉婉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肯定很着急,还是赶紧先去跟邓婉婉碰头吧,时间不早了。具体情况,咱们路上还可以打电话了解。走,我当司机,让我也开下保时捷,过过瘾。” 我看了一眼手机,确实不早了,我这一觉就睡了十二个小时,现在马上就是中午十二点,是得赶紧去邓婉婉家了。 一开始我还想留耿彪彪留下来看天师馆,但是徐成成却说不合适,他的理由就是,既然邓婉婉的表哥被鬼缠上了,那就适合让耿彪彪跟上,因为,五师弟的阴功专克鬼魅。这才一再坚持,要让这个修阴功的小胖子和我们一起去。 我想了下,觉得有道理,就把天师馆的大门一锁,暂停营业,兄弟们就一起出发了,可是,让我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的驱鬼之行,牵扯出来了一系列连锁事件,险些酿成大祸。 也就是从那一天起,真正让我理解到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并且让我改变了我一贯金钱至上的理念。也真正明白了‘善,必救;常,力救;恶,慎救。’这句师训的真正意思。从此,我接灵异生意又加了一个原则,挣钱的前提要看所救之人,是善是恶。虽然,邓婉婉的表哥这件事狠狠地伤害了我和她的感情,但是做人的原则第一位,对谁也不能妥协,哪怕是自己最爱的人。 只是在当时的情况下,我并没有想到真实的情况是如此狗血,我们离开天师馆后,直接开车来到了邓婉婉家的小区。 刚进小区,就看见她坐在小区绿化带的石凳上,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很差,看她模样已经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特别是她那双红肿的双眼,分明是刚大哭了还没一会儿。眼角面颊还有泪痕,把她的妆容都给弄花了,她那乌黑娟秀的长发,也略显凌乱。 第二百九十章 混魂术 “你看他的头发。” 徐成成还没有说出来他的办法,耿彪彪倒先指着邓世雄惊呼。 刚才,邓世雄还是多半的黑发,可是此刻他的头发全白,就像是瞬间老了十岁一样,他的白发犹如晨霜浸染了一样。 我看着他那快速衰老的样子,惊讶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邓婉婉吓呆了,双手托着脸颊大声尖叫,从她的表情就能看出来,她根本不知道邓世雄的变化,更接受不了,自己的父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去。 “阳生师兄,坏事了,这个女鬼是要鱼死网破了。它正在蚕食邓叔的生命力,咱们再不做点什么,邓叔他就完了。” “黄生,快用你的阴功点他大穴,过一部分阳气给他,延缓女鬼对他的蚕食。” “好。”耿彪彪答应了一声,掐好了指诀,双手合十,四指齐弯,两根大拇指顶开了他的嘴巴,开始过气。 正在过气的时候,邓世雄的身体居然颤动了起来,虽然动作幅度很小,但也让我们很吃惊。真是小看了这个女鬼,她居然能在抵抗耿彪彪阳气的同时,还能操动邓世雄的身体。 突然,他猛地合住了嘴巴,狠狠地咬住了耿彪彪的双手大拇指,被咬痛的耿彪彪痛苦地喊出,我立马上前掐住指诀,对邓世雄打出了一掌,才把他们分开。 邓世雄也被我这重重的一掌打飞了出去,撞到了客厅的墙上,顺带把墙上的全家福照片给震了下来。 相框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玻璃也碎成了好几片,还有一张小照片掉了出来,这张照片是夹在大相框内的。 我把照片捡了起来,拿在手里看着,谁知道这一看之下,我吓了一跳,照片上的女人分明就是附身在邓世雄体内的陈静。 第一眼看上去,她长得跟陈静是一模一样,如果单从长相来看,还真不好看出来有什么不一样,可是瞪大了眼睛再仔细看去,还是有一点不同的。 首先,陈静的脸面是很干净的,没有一点一滴的雀斑和疤痕,可是照片上的这个女人,下颌位置有一颗不大不小的黑痣。 其次,照片上的女人衣着更像是六七十年代的打扮,而陈静她是九零后,衣着虽然不是袒胸露臂,但也不像照片里的女人那么保守。 我自信回想了一下,当时在马天一家跟那三只鬼交涉的场面,瞬间明白,照片上的女人应该是就是陈静的妈妈,也就是那天我见到那个鬼老太太。 于是,我有了个大胆的猜想,陈静和马天一有一段孽情,而陈静的妈妈跟邓婉婉的爸爸邓世雄又有一段孽缘,这么一解释就合理了,邓世雄和陈静的妈妈才是一代人。 耿彪彪忍着疼痛走了过来,看了眼照片问道:“这照片上的人你认识?这么老的照片了,照片上的女人要活着也得六十好几了。” 耿彪彪的话打断了我的沉思,我扭头问他,“你的手指怎么样了?没事吧?” “没事,这女鬼虽然凶,但是被我阴功打中了,鬼力正在一点点散去。我给邓叔过阳气,它顶不住了,才狗急跳墙,强行控制邓叔咬了我的。还好,没咬破我的手。” 邓婉婉走了过来问道:“现在怎么办啊?我爸他好像快不行了!” 我又拿起手中的照片递给邓婉婉看了一下,“这个女人跟纠缠你表哥的女鬼样子很像,我猜照片上的女人,就是这个女鬼的母亲。没准女鬼说要找你爸报仇,报的不是她的仇,而是照片里这个女人的仇。” 邓婉婉有些郁闷,又撅起了小嘴巴,“别管谁的仇了,你们得想办法救我爸爸啊!” 徐成成这时又说话了,“嗯,我刚才就要说我的办法,结果,被刚才闹的这一出给打断了。” “那你快说啊!”邓婉婉很着急。 “这办法吧,我也不能保证一定奏效,而且有点凶险,毕竟师傅也只教给我一次。再说了阴阳不定,诡异莫测,用这种方法有一定的风险,不过,比吃入阴丹元神出窍要安全。可是,也有一定的风险。” 第二百九十一章 真相(一) “阳生,师傅还说过一个注意事项,那就是这个禁术,只能卡一个时辰。看好时间,现在是下午两点,四点前一定要把他们拉回。” 我点头道:“放心吧!” “好,开始了!” …… 不一会儿,他们俩抽搐了起来,突然坐直了身体,嘟嘟囔囔地说了起来,所交谈的内容很简单,还是跟主题不相关的一些话。 不过他们所聊的话,还是被引魂之外的话题,很显然,这两个魂还没完全进入角色,也就是说还没有完全占据耿彪彪和邓婉婉的意识,他们俩潜意识里还是自己的意识。 我问徐成成这是怎么回事?徐成成给我的回答就是,过一会儿就好了,新魂到新身体要一点点适应,就好比一个新住客来到了新房里,得适应一阵。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们俩的谈话也越来越多,语气也越来越顺畅,渐渐地,他们俩的声音一点点变了……耿彪彪的声音尖锐刺耳,邓婉婉的声音越来越浑听着有点扎耳朵。再看他们两个人的表情,都跟着凝重了起来,越来越不像他们自己了,更像是一个沧桑的老者和一个满腹牢骚的怨妇。 “阳生,他们越来越进入角色了,邓婉婉和五师弟的身体要临时换主了,咱们躲远点,藏到厨房那悄悄观察他们。不然,很容易失败的。” 我也感觉气氛陡然变化了,变得出奇地阴沉,出奇地紧张,我想应该就是一种不死不休的压抑感导致的,我赶忙和徐成成躲进了厨房,趴在地上偷偷地观察着他们双方的情况。接下来,就该是重头戏了,肯定免不了一种针尖对麦芒的争执。 果然,他们俩人的表情越来越诡异,耿彪彪越来越幽怨,他的模样就好像是背负血海深仇;至于邓婉婉她的那张天真无邪的面容也渐渐扭曲,成了一张愧疚悔恨的面容表情,好似真地背负了罪过。 终于,他们俩开口说话了,邓婉婉一个女子声音和口气突然变了,变成了我认识的邓世雄;耿彪彪则娘里娘气,但眼神却更凶狠,本来柔柔地声音却尖锐凶恶,听得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和徐成成在厨房的隐蔽处静静地关注着他们,知道现在已经进入了关键,混魂术已经完全把陈静和邓世雄的魂拉到了现实,现在他们沟通无障碍,只等我们了解真相。 本就压抑的氛围惊出了我一身冷汗,就连我肩头的冻伤都忘记了,此刻我的全部精神都关注在了他们的对话上,同时我手里还握着五帝铜钱剑,随时关注耿彪彪的身体动态,一旦,陈静的灵魂分离了出来,我会毫不犹豫地把铜钱剑投掷出去,要了它的鬼命。 整间房屋安静得可怕,就好像没有活物一般,本来对话的是两个魂,但借由我方的两人身体,他们已经模糊了人鬼的界限。 他们聊开了马天一,邓世雄说的是请原谅马天一的话,要怎么对邓世雄都不会有意见什么的。 被附身的邓婉婉道:“陈静,我对不起你妈妈,你想怎么对我,我都不会怪你,但是,马天一这个孩子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要纠缠他?” 邓世雄这个老糊涂根本不知道马天一对陈静做了什么,还以为马天一很无辜,显然他错了,马天一是什么样的人,邓世雄压根不清楚。 “哼,无辜!你凭什么说他无辜?你欠我妈的债,让你死十次都不够,你自身都难保了,你还有什么资格管马天一的事。”耿彪彪操着陈静那尖锐的女音,大着嗓门喊道。 “什么?天一这个孩子,也祸害了你的妈妈?不可能!” “马天一不欠我妈妈的,但他欠我的,你不知道,你的这个外甥跟你一样,把我们女人当玩物,不负责任。本来,我已经原谅他了,但我的孩子不干。” 一听到“孩子”这个关键词语,我也弄不明白了,我记得上次在马天一家,我是见过她的鬼儿子的,模样很可爱,没有一丝一毫的恶念,尽管有些不甘,但真的称不上是恶鬼。陈静这女鬼一口一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邓婉婉长大了嘴巴,一副很吃惊的表情,然后,继续操着邓世雄的口音道:“天一这孩子还没结婚呢,怎么会有孩子呢?难道,你和他未婚生子。” 这话一说出来,被附身的耿彪彪就像炸了锅一样,生气地怒拍了一下餐桌,砰然有声…… “对,我有了他的孩子,那时候我和他都在同一所大学读书。本来,我是想把孩子剩下来的,但是他却以学业重要为由,带我去医院把我肚子里的孩子给引产了!” 说到伤心处,耿彪彪居然泪流满面,尽管我知道真正哭的是陈静而不是耿彪彪,但看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还是感觉有些滑稽可笑。 “邓世雄,你知道嘛?我肚子里的胎儿刚满三个月啊!就这么没了。在我打掉了孩子以后的一年多时间里,我经常做噩梦,梦见一个全身青紫的婴孩红着眼睛,伸着舌头对我怒吼,问我为什么那么狠心打掉他,为什么怀了他又不把他生出来。而且,我的肚子上还因为引产手术,落下了永久的疤痕。” 说完,他就解开了裤腰带,把自己的大肚皮露了出来,陈静这女鬼是真的入戏了,完全没有发现,它现在控制的身体是个男人的身体。 放下衣服,系上裤腰带,他就继续说:“上一次,我饶过了他,那是看在我跟他第二个儿子的面子。” “什么?你还跟天一有第二个儿子?”被邓世雄灵魂附身的邓婉婉又是一脸懵。 这话又刺激到了敏感的陈静,突然大喊大叫了起来,“我就是太傻了,相信了马天一的话,本来,我已经跟他一刀两断了。可是啊,造化弄人,我又在石厚市见到了他,然后,跟他旧爱复燃,我又怀上了他的孩子,只不过,这次我把孩子生了下来。也许是马天一当了爸爸,父爱让他有了一丝良心,我们在一起幸福了一段时间。可是,到最后他还是没有接我们回家,冲动之下,我把我的孩子还有妈妈都杀了,我也自杀了。”https:/ “你为什么这么冲动?既然,不是天一杀死的你们,那你为什么要找他索命?” “为什么?为了我的骨肉,那个被引产了的孩子,它找到了我,要我给它报仇,要让他偿命。” 说到这里,耿彪彪的眼神突然闪出一道凶光,那是一种幽怨极重的,恨意极深的邪煞光芒。我心里明白了,陈静刚才说的那个全身青紫的婴孩红着眼睛的鬼婴,才是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既然是青紫的灵体,那就说明,这个婴孩已经不是一般的灵婴了,而是一个怨念极深重的恶婴。 被附身的耿彪彪站了起来,顿时哈哈冷笑了起来,他的笑声阴戳戳的,让人十分不适,而且杀意更重了,突然,他又坐下,表情狰狞地说道:“现在,你知道了吧,你这个好外甥有多么可恶,多么该死了吗?他是不欠我的命,不欠我小儿子和我妈妈的命,但欠我大儿子一条命,他就得偿命。” “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天一吧!”邓婉婉哭着说道,举止投足全是一个老态龙钟的人行为。 “你都自身难保了,你还替他求情,你凭什么?” 这句话把一向平和的邓世雄给自己气到了,他也操控着邓婉婉的身体,猛拍了一下桌子,大吼道:“我告诉你,我岁数大了,孩子也不小了,我了无牵挂,大不了跟你拼了。我欠你妈妈的,我会还,还命都行。但是,我不允许你伤害我后一辈的亲人。” 真想不到,邓世雄这个老家伙,还挺有担当,平时看他和和气气的,没想到发起脾气来,还这么厉害。我对他不禁多了一丝敬佩,坚定了我救他的信念,然而,这一切都是假象。 从他们俩的对话,我大概明白了,马天一和陈静,邓世雄和陈静的妈妈,两代人都有类似的恩怨,全都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感情问题。我只想吐槽男女那不靠谱的感情。 马天一和陈静的事情,我已经弄明白了,最坏的就是陈静的头一胎,那个恶婴;只是我还没有弄清楚陈静的妈妈和邓世雄有什么恩怨。 不过,这两代人有这么狗血的纠葛,这一切都太巧了吧? 他们之间究竟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人类的情感真是太复杂了,前一秒可以爱得死去活来,后一秒因为不能和平分手,就会恨成苦大仇深。 邓世雄他应该也很后悔,要不就是忘不了陈静的妈妈,要不然不会把照片藏在全家福的相框后面那么久。 再说了,他们那一代的人,思想可不像我们这一代人那么复杂,都单纯得很,大多都是彼此负责的人。不像现在的男男女女,今天可以睡在一起,明天就路归路桥归桥。 可就是他们这一代人的过高期待,才会导致爱的真,恨的深。弄得我都不敢相信爱情了,他们的矛盾真的不能调和吗?其实,我也是谈过不少对象的人,未婚先孕这事,我做不来,顶多我和某些女生就在一起玩,满足下彼此的需要而已。 想到这里,我感觉我也挺渣男的,比马天一也强不到哪去。 算了,还是别感情用事了,我的目的是消灭陈静这只恶鬼,一定不要感情用事,毕竟上一次就是我对陈静这一家子鬼动了恻隐之心,才留下了它这么个祸害。 接着,他们俩你一句我一嘴地越吵越凶,他们完全入戏了,尤其是附身在耿彪彪身体里的陈静,越说越炸毛,鬼气一点点外冒,它就快失控了。 徐成成用胳膊肘撞了撞我的脖子,小声说道:“那个女鬼快爆发了,一旦它发飙,就会灵魂出窍,我们就这么一次机会。只要它一出来,你赶紧打掉它。” 我小声答应了一下,然后,继续观察他们俩的变化,耐心地等着女鬼出耿彪彪身体的那一刻到来。 第二百九十二章 真相(二) 他们俩吵着吵着,就吵出了我的认知,我甚至想冲上前去打他们俩一顿,再好好问一问他们,干嘛不按照我设计的剧情演,这是要搞什么操作? 操纵着邓婉婉邓世雄忽然站起来转身,拿起了身后木架子上的一个玻璃杯,狠狠地拍在了餐桌上,玻璃杯瞬间碎裂成了数十片,溅得到处都是,更要命的是,他还拿起来了一大片,架在了自己的另外一只手的手腕上,大有割腕的架势。 “那我,现在就死给你看,你总能满意了吧?你妈妈虽然没有因为我而死,但我确实差点间接害死她。我欠她的债,我用命来还。” 邓世雄这个老浑蛋,他可不是拿自己的命来还,分明是拿自己的爱女命来还。 这下,我没法再淡定了,现在不是我们要陈静的鬼命了,而是邓世雄这个老东西要自己女儿的命了。我怎么能眼看着邓婉婉在我的面前受到伤害呢?没法再淡定了,必须上了。 “我尼玛……”我刚小声骂出来三个字,就被徐成成捂住了嘴,“老四,你冷静点。你这时候出去,咱们就前功尽弃了,老五和你媳妇还有邓叔谁也活不了啦!” 可是,我怎么能冷静地下来,我的女人有危险啊,我使劲地挣扎,想要摆脱徐成成的束缚,但徐成成太太有力量了,我根本无法挣脱他的控制。 正在我激动得无法抑制个人情绪的时候,意外发生了,是我想象不到的剧情,本来陈静这只鬼巴不得邓世雄死。谁知道,它居然借用耿彪彪肥硕的大手一巴掌拍飞了邓婉婉手里的玻璃片,顺势用右手食指,指着邓婉婉的鼻子喝骂: “少来这套,你要死也得死在我的手里,不然,难消我心头之恨。” 看那要命的玻璃片被打在了地上,我紧张的情绪才稍有缓解,不再挣扎了。邓世雄这个该死的,自己寻思还想把我媳妇搭上,我真不想认他这个老丈人。 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危机解除,不代表一会儿邓世雄这个老家伙再做什么过分的事,我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万一邓婉婉在遇到什么威胁,我好直接将她打晕。因为,只要我出手打晕了被混魂术控制的人,那么借她身体的魂也会跟着失去意识。 但,我的想法被徐成成看透了,他又小声警告我说:“混魂术现在进行到了一半,不能用外力强行打断,不然对参与混魂术的人太危险了,而且,还除不掉恶鬼。” 我只能在心中默默地叹气,只能继续趴在地上静静地观察他们的变化。同时,我在心中还暗骂道:“真是该死,这种畏手畏脚的滋味,真的好难受。” 不过,我的神经弦绷得更紧了,我的大脑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形成了一个冲动的想法,那就是吞下入阴丹,再入邓婉婉的身体,把邓世雄这个老家伙的魂顶出去。 只是,这个想法只是一个瞬间的想法,刚想出来就自己给否定了,因为我的八字太轻,一旦元神出窍,我的灵魂就是个弱鸡,随便一只鬼魂就可以拿捏我。 与此同时,耿彪彪的声音又变了,变成了一个老妇的声音,我又弄不懂了,只能趴在地上继续观察。 只是,一看之下,我又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耿彪彪的头上渐渐地浮现出来了一个半身的老太太,它的身体是半透明的,不仔细看真看不出来。就连我这个对邪祟天生敏感的人,也差点没有发现,多亏耿彪彪的声音变了一下,我才看见了这一缕魂,这只魂魄,是陈静的妈妈,我上次在马天一家见到的鬼婆。 第二百九十三章 真相(三) 原来,让他停手的是那张照片,这张照片充分说明了,邓世雄还是对陈静的母亲念念不忘,毕竟他们曾经真正地相爱过。 陈静口口声声说,邓世雄欠她妈妈的债,这下我知道答案了,邓世雄欠的是情债,一辈子都还不完的情债。 现在的我,又不想救邓世雄了,感觉一切都是他罪有应得,就连陈静它们这对鬼母女我都不想收伏了,它们母女的经历远比我想象的悲惨。 邓世雄的眼睛没有欺骗我,在他看着手持照片的耿彪彪时,他的眼神充满了迷恋和怀念。 “阿雄,你没有把我忘记?” “没有,我一直记着你,要说人生有什么遗憾,那就是我没有把你娶进门。我真的很悔很恨,悔的是我当初那么无情地抛弃你,恨的是我怎么那么狠心。” 事情就是赶得这么巧,女人爱上了一个伤害她很深的男人,而她的女儿又爱上了这个负心男人的表侄,自己的女儿也跟着被伤了。 这对母女真是太惨了,但它们也真是够傻,为什么要相信男人的情话?我不禁又联想到了李菲和程凯,还有渣男林峯,就连强暴了无辜女孩又活埋了女孩的左中虎也联想了出来。 这个世界,玩弄女人感情的男人太多了,受伤的女人也太多了,想到这里,我连我自己都恨了起来。 这时候,邓婉婉站了起来,她浑身颤抖着,把自己的纤纤玉手,贴到了耿彪彪的大脸上,说起了情话。 “阿花,我好想你,你终于出现了。” “阿雄,我也想你,我终于见到你了。” 说话间,耿彪彪把自己的大脑袋搭在了单薄的邓婉婉右肩之上,这个画面十分不对称,还很不和谐。 一个大胖子男人躺在一个娇弱的女人肩膀上,让人看来是角色调换了,事实上还真是如此。因为此刻的耿彪彪不是耿彪彪,而是那个叫阿花的鬼婆,邓婉婉也不是邓婉婉,是他那个渣男老爹邓世雄。 我看着他们俩表情微妙的变化,看着看着,邓婉婉的眼神变了,变得很平静,越来越温柔,她甚至把另外一只手也搭上了轻抚着耿彪彪的头,如此如醉。 正看得我入迷,徐成成又敲了下我的头,小声说:“你都快陷进去了,不知道该干什么是吗?你看黄生的头。”httpδ:/m.kuAisugg.nět 定睛看去,鬼婆的魂飘了出来,连带着陈静的魂也飘出来了大半,机会来了。 “阳生,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快用五帝铜钱剑打散它们的魂。” 徐成成催我赶紧动手,而我却拒绝道:“不,它们太可怜了,我不能打掉它们,我要拘了它们。” 我将五帝铜钱剑放下,从兜里把摄魂铃取出,默念了一遍摄魂咒,然后摇动了摄魂铃,将游离出来的那对母女的魂魄收进了摄魂铃内。 耿彪彪的体内没有多余的灵魂存在了,瞬间瘫软晕倒在地。 “地生,怎么会这样?”我问道。 “混魂术是有其他的魂魄进身体里,外魂待的时间长了,人体会吃不消,晕一会儿正常。” 他又抬头看了下时钟,三点整,“还好,只过去了半个时辰,黄生一会就会醒。” 这时候,附身在邓婉婉身上的邓世雄才后知后觉感到了不对劲。看着我们说:“你们……” 话还没说完,就被我点住了额头,我猛提一口丹田之气,定住了邓世雄的魂。 徐成成则再一次把黑香点燃,放在了邓婉婉的鼻孔前熏了一小会儿,邓世雄的魂便从邓婉婉的身体里被引了出来。慢慢地走到了邓世雄的身体那里,又把燃烧的香头放在了他的鼻前,邓世雄的魂归位了。 “好了,一切都结束了。” 徐成成擦了一把汗,长呼了一口气,放松地对我一笑道:“总算是有惊无险地把这对鬼母女收服了,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把恶鬼除掉,而是要放在摄魂铃里?” 我慢悠悠地走到了客厅的沙发边上,把散落在上面的碎屑扫落在地,轻轻地坐了上去,才开口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我觉得还是应该留着它们,让邓叔给这对可悲的母女一个交代好。” 虽然,徐成成对我的做法不是很认可,但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好吧,我做好朱砂罩,你再把它们放到罩里,上一辈的爱恨纠葛,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我点头默认了他的做法,徐成成和我拿出了扫把,在客厅里扫出了一块干净的区域。 徐成成取出装着朱砂粉的瓷瓶,在干净的瓷砖地面上,画了一个直径一米的圆圈,接着就把朱砂倒在了圆圈外围,一个朱砂圈就形成了。 我从厨房取出了一个小碟子,倒入了一些朱砂粉,混上一点水,然后拿出毛笔,沾了些朱砂,在电视墙上画上了一道大大的镇字符咒,齐活。 徐成成把还在昏迷的邓世雄扶到了椅子上,使劲地掐他的人中。 “地生,先别把他弄醒,我怕他在激动,先把他绑起来。” 我递过去一根绳子,把邓世雄在木椅子上捆扎了个结结实实,这才让徐成成掐他人中,待到邓世雄苏醒了过来,看见自己被绑着,家里狼藉一片,还以为被抢劫了,大声嘶吼:“干什么啊这是?” “邓叔,是我们?” 我喊了他一声,邓世雄看见了我和徐成成站在他面前,一脸不解,“二少爷,四少爷,你们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绑我?我家这是怎么了?被砸成这样。” 徐成成道:“邓叔,你刚才被鬼附身了,很危险,我和阳生,黄生还有邓婉婉好不容易,才把恶鬼从你体内抽出,现在他们就在这铃铛里。” 邓世雄看了下我手里的铃铛,明白了。 “那小婉儿和五少爷呢?” “在那!”我指了下趴在餐桌上的耿彪彪和邓婉婉。 “他们怎么了?为什么会趴在那?” 徐成成回答道:“他们没事,只不过刚才我们用了个禁术,他们俩暂时昏迷,过不了多久就会醒来。” “那你们,为什么要绑我?” 徐成成又说:“怕你太激动。” 说完,我右手拿住摄魂铃,伸直了胳膊,使劲摇晃了下摄魂铃,陈静和小花这对鬼母女,被我摇晃了进了圈内。 它们俩被困住了,它们俩的灵体渐渐地变淡了,这就说明它们的鬼力还在一点点消散,它们魂散魄灭只是时间的问题。 “你要对我们做什么?”女鬼陈静不甘心地咒骂。 徐成成答话道:“让邓世雄给你们母子一个交代。” 第二百九十四章 真相(四) 原来,跟邓世雄纠缠不休的女子叫梁石花,云南大理的一个矿工家的女子。 说起云南矿工好多人都不清楚,会不会跟类似于山西大同煤窑的挖煤工一样?其实不一样,因为,中国云南地区也曾有过一阵子的淘金热,云南的淘金不是有各种引申含义的淘金。这是真真正正的黄金,元素化学式au。 黄金,一种人人都爱,各个国家都喜欢的硬通货等价物,有了黄金也就等于有了钱,简单来说,又是钱惹的事。 好几十年前,那时候邓世雄的父亲因为活埋了自己的小妾,才导致自己全家被鬼报复,跟着就家道中落了。邓世雄成年后,因为家穷才不得不出来打工挣钱,后来不知怎么打听到了,云南某个地区埋藏着大量黄金,他也不远万里到了云南找淘金小队,挖金子。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有时候看似一件好事降临到了身上,但没准也是灾厄的开始。筷書閣 邓世雄到了云南省大理市的远郊,在当地人的带领下开始了挖金子的工作,由于黄金这种矿物,质地坚硬而且成块数量少。就算开凿出来了,也需要反复经流水冲涤过滤,才能把碎渣渣的黄金给滤出来。 一天下来,功夫没少花,但是黄金却没挖到多少,却一手水泡。更要命的是,财富总是有人觊觎,当地的黑恶势力也凶得很,再说那时候的地方治安可不比现在,政府都惹不起当地的流氓地痞。前脚辛辛苦苦挖到的黄金,后脚就被这些凶神恶煞的强盗团伙,抢走。黑恶势力的手里有枪,有炸药,外地来的矿工没有不受这伙人欺负的,邓世雄也不例外。 而在他们挖矿的当地,就有这么一个村落,当地人专门打劫金矿厂挖矿的工人,而这个村里的人在打劫完人家以后,还会恬不知耻地说,这是他们交的安全费!明明是抢劫,却还要巧立名目。 邓世雄和自己的工友都是外地人,恨透了这帮黄金强盗,巧合的是,这个叫梁石花的女人,就是当地村的村民,也经常跟自己村里的人一起打劫他们。 邓世雄和梁石花的相遇也是因为一场打劫。 那天,梁石花的父亲带着梁石花和二十多个村民,骑着马又一次到了矿工的工地上。梁石花的父亲,拿着冲锋枪对着天空就是一阵突突突,叫嚣着不把黄金交出来就把命交出来一类的狠话。 被他们欺压已久的矿工们,哪受得来了他们威胁,纷纷拿着锄头、锤子等家伙,就要跟这伙强盗拼命。 特别是,带邓世雄出来的那个工头,更是对这伙强盗大喊,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这下双方的火都被拱起来了,梁石花的父亲对旁边的马仔使了个眼色,那个马仔立马端起步枪打伤了工作的左臂,这伙矿工立马怂包了。 接着,作为领头人的梁石花的父亲,又一次把冲锋枪高高举起在地上一通狂扫,再次威胁他们把黄金交出来。 邓世雄他们这一伙矿工再一次认怂了,尽管千般不愿把黄金交出来,但也没办法,保命才重要。矿工们纷纷把挖矿工具放了下来,回到工棚里把黄金拿了出来,交给了这伙他们惹不起的强盗。 也就在那一次,身为强盗的梁石花第一次注意到了英俊的邓世雄,从此,她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在心里深深迷恋上了这个来自北方的矿工。 所以,梁石花回了村子以后,满脑子想的都是邓世雄,可以说是日日想,夜夜惦记。那时候的梁石花,才满十八岁,刚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对帅哥自然没有免疫力,她的心思很快就被她的父亲看出来了。 可是她的父亲却坚决反对她跟矿工恋爱,毕竟他们这伙人是专门打劫矿工的贼人,矿工对他们恨之入骨。可是,女人的恋爱脑一旦上来了,也会不管不顾,更不会在意结果。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单相思的梁石花根本就听不进去她爸爸的话,她的爸爸也不体谅女儿的心思。于是,梁石花趁着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她换好了衣服偷偷溜出了村子。 为的就是追寻自己的爱情,那时候义务教育还未普及,更何况他们所处的这个偏远落后的地区。他们做事从来不计后果,只会由着性子来。 其实,这一切在我看来,都是贫穷和缺乏教育的结果。 索马里海盗这伙国际性的抢劫犯,也就是因为生活没有保障,才让这伙人冒着杀头的危险打劫过往商游之船。 梁石花作为一个强盗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身份,如果,放到现在来看,想要自由恋爱的男女会很在意自己的身份的。邓世雄作为一个常被强盗欺负的矿工,按理说是绝对不会去爱上一个曾经打劫自己的人。 不过,事情有的时候就是这么莫名其妙,谁能想象到,完全对立两个阵营的人,居然会擦出爱情的火花。要说这是电视剧的剧本,那我还会相信,可是这偏偏是现实,又由不得我不信。 专门欺负矿工的强盗也是人,他们也是有七情六欲的,梁石花就是最好的例子,爱上了帅气的矿工邓世雄。 不过,邓世雄也是个情种,对于梁石花这个貌美的女子,他也没有抵抗力,两个人很快就走到了一起,还发生了关系。老一辈的思想也不是都不好,就拿发生了关系就得在一起来说,比现在的男女睡到了一起还不愿意在一起的思想就好多了。 恋爱的女人智商为零,这可不一定,恋爱时期的男人一旦精虫上脑,也是会跟着魔一样,疯狂地爱着女人,可能说得有点绝对了,馋美女的身子也是有的。 真到他们俩想公开关系的时候,他们又犯了难,梁石花他们整个村的人都是强盗,她的父亲八成不会允许他们在一起的;邓世雄他是个淘金的矿工,要是让工友们知道了他跟欺压打劫他们的强盗搞在了一起,就算不打死也得打残。 所以,他们两个搞在了一起的人,谁也不敢跟自己这一伙把实话说出来,真要说出来了,大概率会碰一鼻子灰,他们俩谁也落不了好。 可偏偏他们就碰上了这么个低概率事件,先是梁石花软磨硬泡做通了她爸爸的工作,同意了她和邓世雄交往,还准了他们结婚,虽然,他们这一伙强盗心狠手辣,但还是有基本的家庭亲情的。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打家劫舍大半辈子的强盗,居然为了女儿的幸福,答应把从矿工手里劫来的黄金拿出来了一半还给了矿工们。 这样一来,跟强盗女儿恋爱的邓世雄不但没有成为工友们唾弃的对象,反倒是成了他们的福星,工友们对他赶紧都来不及。 一切都是往好的方向发展着,看似他们皆大欢喜了,但还是那句老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人是贪财的,邓世雄他们可以为了钱不远万里离开家乡来云南挖金矿,梁石花他们可以为了黄金做打劫掉脑袋的勾当,这就诠释了钱的魔力和人类的贪欲。 看似忠厚老实的邓世雄,他确实深爱着梁石花,但他更爱钱。 第二百九十五章 真相(五) 可能是因为邓世雄穷怕了吧,毕竟,他小时候也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他们家的老宅子就能有半个村那么大。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邓世雄小时候有过奢华的生活,家道中落后就过得很惨,为了再过回曾经日子,他才会来淘金。 试问哪个人不在乎钱,为了钱做伤天害理之事的人太多了,林峯和林雨兄妹、降头师克巴、邪道人左庞哪个不是钱的奴隶,这个世界只要有金钱和利益,那就少不了恶人。就算是再善良的人都有可能会为了钱,做尽坏事。 邓世雄他们这一伙人,干的是什么工作,是淘金的工作,毫不夸张地说,没有人能比他们这伙人更清楚黄金的价值。他们辛苦挖掘,才得到的黄金如果均摊给每个人,那不算多,但是这些黄金要是全成了一个人的财富,那绝对足够养肥自己,甚至可以富足三代人。 不过,黄金虽然极具价值,但它也可以诱发出来人类的贪念,杀人越货金腰带,还不就是因为人觊觎财富的吗?这么多的黄金,被集中到一起没有人会不动心的,所以,一场阴谋正在悄然地酝酿。 一伙矿工,打起了这些黄金的歪心思,打起了这些黄金的主意,甚至把主意打到了邓世雄的未婚妻子梁石花身上,也就是惦记上了强盗们另外一半的黄金。 就在他们两边和解后没多久,正在忙活梁石花和邓世雄的结婚大事的时候,以邓世雄的工友刘国峰为首的七个挖掘工开始搞小动作了。 他们分工明确有的人去给当地村民灌酒,特别是管理枪支的那几个强盗被他们重点灌酒,好找机会进去把枪支弹药搞到手里,反串一回强盗的角色。 偏远山区的梁石花和穷困落魄的邓世雄,本来可以有一段幸福美好的姻缘。可是让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他们即将迎来一场血雨腥风。 梁石花这一伙虽然是有热兵器的强盗,他们个个凶狠毒辣,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们是彻底放下了戒备心,来跟这群矿工打成一片。没了爪牙的豺狼就不再凶狠了,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当夜,村里的强盗们和矿工喝得正欢的时候,刘国峰和他的七个同伙露出了凶相,持枪对人群疯狂扫射。在场的人,十之七八都死在了他们的枪下,不管是跟他们化敌为友的村民还是曾经同吃同住的工友,一概杀无赦。没被现场打死的几个人,也被他们补枪杀害。 最后只剩下了,邓世雄,梁石花还有她那个被打成重伤的老父亲,刘国峰一伙之所以还没有杀他们不是因为别的,是他们还想要这一村子强盗的黄金。刘国峰的话是,富贵险中求,既然他们为了黄金已经干下了杀人灭口的事,索性,坏到底强迫他们把剩下的黄金都交出来。 梁石花她爸是什么人?是个干了二十多年抢劫勾当的狠人,自然不会被刘国峰的几句话吓到,说什么也不肯把剩下的黄金交出来。 刘国峰也是有办法,当着他的面就撕开了梁石花的衣服,打算当着她的老父亲和丈夫的面强行把梁石花给办了。 人都是有软肋的,梁石花父亲这个凶狠的强盗,他的软肋就是自己的独生女,实在是无法接受自己的女儿在他面前被人凌辱。 只得答应了刘国峰,带他们去取黄金,刘国峰一伙也就押着他们到了村子里的地窖里,把黄金全部取了出来。 这伙人看到金灿灿的黄金,都忘乎所以了,仿佛他们杀人放火这些事情都是理所应当的。杀了这么多人,就是为了这几十斤黄金,刘国峰再次说了一句名言,人不能穷,穷才是最可怕的,甚至比杀了人还要可怕。 然后,他就又把枪对准了所有人,这一次不再是邓世雄、梁石花和梁石花的父亲了,就连跟他一起杀人的几个同伙也被他拿枪堵住了。 不用说都清楚了,杀红了眼的刘国峰想要独自霸占所有的黄金,他那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面前的人。一阵突突突后,全都倒在了地上,但冲锋枪的子弹杀伤力有限,梁石花和邓世雄前面站着的人用身体替他们挡住了弹头的冲击,他们俩只是轻伤。 坏人死于话多,对刘国峰这个人同样适用,拿枪顶住了邓世雄的头,刚说完了再见,就被他的一个同伙拿枪爆了头。原来,是其中一个中枪的同伙,还没死透,弥留之际扣动了手枪扳机解决了这个比恶魔还坏的家伙。 这时候,只剩梁石花和邓世雄这对苦命鸳鸯了,上天还是眷恋相爱的之人的,要不然,那么多人死了,怎么只剩下他们两个还活着呢? 按理说,他们俩活着就该珍惜生命,劫后余生的人本来就会更珍惜生命。 邓世雄这个家伙也跟着成了恶魔,因为他一样爱财,跟刘国峰一样为了黄金可以做出伤天害理的事。 他突然捡起了地上的手枪,对准了自己的新婚妻子,梁石花怎么能接受,哭着喊着求他放过自己。可是已经被黄金迷失了自我的邓世雄,主动免疫了梁石花所说的话,依然拿枪口指着自己的爱人。 一声枪响后,梁石花倒在了血泊之中,她的胸口被邓世雄用枪打穿,之所以没有直接击中心脏,也是因为他想把一切杀人责任都跟自己洗刷干净。 然后,他就把地窖里的黄金收了起来,又回到工地上把退还给工友们的黄金全部收集到了一起,足足有三十四斤之多。 可惜,梁石花的求生欲太强,而且身体素质也不差,最后还是活了下来,简单包扎好了伤口就骑上了马去追邓世雄了。 邓世雄他本来就不是当地人,绕了好几天都没有走出这块荒凉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可是,梁石花却是本地人,在邓世雄还未逃离这里的时候,就先找到了他。 仍然相信爱情的梁石花,却没有杀了这个当初差点杀死自己的男人,而是要让他给自己个解释。 这时候,邓世雄就很精明了,已经杜撰好言辞的邓世雄告诉梁石花,自己开枪打伤她了以后一直在后悔,好几次都想自杀谢罪,但想想家里还有病重的老母亲和姐弟,自己不能死,必须要把黄金带回去。 心思单纯的梁石花就这样被邓世雄的谎言给糊弄过去了,她被骗得一愣一愣的,哪里知道这是邓世雄早就编好的一套说辞。 梁石花非但没有怀疑,甚至还原谅了这个差点杀死自己的男人,让他一起坐上了马,带路把他带出了这块让人容易迷失的山区。 他们一起离开了这里,因为梁石花什么也没有了,自己的父亲还有全村的人都死了,她只能依靠梁师兄,把自己后半生的幸福全都压在了这个男人的身上,是下定了自己所有的赌注。 擦枪容易走火,他们俩刚到了大理市区的时候,梁石花突然难受想吐,一个意外发生了,这件事改变了一切。 因为,梁石花去医院检查后发现自己怀孕了,怀了邓世雄的孩子。 本来这对梁石花和邓世雄来说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如果换做了其他男人,自己的爱人怀孕有了自己的骨肉,肯定会打消其他的念想,就算不会看在自己的女人面子上也会看在自己未出世的孩子面上,好好负责任,好好过日子。 可是,邓世雄却不是这样的人,他跟刘国峰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比林峯这样的人更坏。 他非但没有任何身为人父的觉悟,反而再一次牺牲了为他付出感情还失去了一切的梁石花。一个在他看来两全其美的办法,就在他的脑海中孕育了出来,想好了一切,他就开始了行动,做出了另外一间邪恶的事情。 第二百九十六章 真相(六) 他的办法很简单,就是找到了一伙专门贩卖人口的人贩子,把身怀六甲的妻子贱卖给了人贩子,然后他就可以借着人贩子的手,把梁石花这个累赘给出手出去。 自己一个人带着黄金回家,逍遥法外。 一切都按照邓世雄的计划走着,一点纰漏都没有,怀孕的梁石花被人贩子给带走了,她还不明白,这伙人为什么把她带走,要带去那里。 人贩子告诉她,是邓世雄把她卖了,正是因为梁石花已经怀孕,自然卖不了好价格,所以才被邓世雄以五块钱的价格贱卖了。换算到了现在的货币价值,也就是二百块钱,刚好购买三十多斤西红柿。 这时候,梁石花才算是看清楚了这个人的面孔,她心心念念的邓世雄,真心实意爱着的邓世雄又一次伤害了她,也就在这个时候才明白,邓世雄把她当做了累赘,急于甩掉。 邓世雄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因为那时候的云南边区疏于管理,法律的手深不到基层偏远地区。毕竟,他也是在那里生活过个把年头的人,人都是趋富避穷的人,这也才有了梁石花他们这种因落后贫穷地区而打劫的人存在。有了钱才能买媳妇,才能让自己有个家。 可偏偏天不藏奸,他想得很好,偏偏他找的那伙人贩子栽了,被警察一网打尽,顺带着把梁石花在内的五个被拐妇女一起给解救了出来。 再次被骗的梁石花彻底对邓世雄失望了,发誓要让这个对她又杀又骗的男人付出代价,付出惨痛的代价。于是,她不顾自己怀孕的身子,继续大海捞针。 但,这一次她却没有捕捉到邓世雄这个家伙,她除了知道孩子的爸爸叫邓世雄以外,其他的一无所知,不知道他是哪的人,不知道他家在哪,不知道的太多了。 茫茫人海,偌大的国家,她去哪里寻找这个人,人还没有找到,她就要临盆了,只能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了。而那个从梁石花肚子里降生出来的孩子是陈静! 邓世雄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自己亲生女儿的魂来向他索命的时候了,这真是莫大的讽刺。自己苦寻多年都没有找到邓世雄这个负心人,反倒是自己的女儿跟邓世雄的渣男外甥有了孩子,还是在死了以后才找到了自己的仇人。 这一切都很狗血,我也从心里真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跟我师傅一向要好的邓叔居然是这么个心狠手辣的人,一向慈眉善目的邓世雄竟然是个衣冠禽兽。 邓世雄带着黄金回到了石厚市以后,没有立刻把黄金变卖换成现钱。他们在云南那里淘金还搅进了一百多人命的屠杀之中,只得等风声过了以后,他才敢把黄金拿出来兑换了钱财,以此获得了人生第一桶金,成了有钱人,现在他们家住这么气派的房子也全因为这些染了血的黄金。 从此以后,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至于他在云南那里的淘金经历还有杀人的记忆,以及后面怎么出卖了自己的爱人,这一切的一切都被他忘得一干二净,那段过往全都被她抛在了脑后。 因为,他相信云南和北省两地相隔那么地遥远,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梁石花没准被卖到哪里一辈子也出不来呢,就算能逃出来,世界这么大,又怎么可能找得到自己呢? 钱财可以让人迷失,让人成丧尽天良的恶魔,邓世雄也是如此,我们人人都有可能为了钱变成恶魔。 不过,没有人知道他以前做过什么坏事,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重点是他有钱。有了钱,人就不一样,会飘会嚣张还会招惹道小姑娘的惦记。 就在那个时候,邓世雄找到了一个要模样要身材有身材的女生做对象,这个女生就是石厚市最有姿色的模特,邓世雄一掷千金给这个大美女又是买车又是买房的,很快就把这个清纯的模特给拿下来了。 模特是吃青春饭的,模特这碗饭也就只能吃上人生最青春的纪念,不出意外,模特失去了工作以后,跟邓世雄结了婚,有了邓世雄的骨肉,他们一家人的好日子就开始了。 模特就是邓婉婉的生母,只不过邓婉婉是他们俩的第二个孩子,第一个孩子是邓婉婉的哥哥邓超超,也就是那个被师傅从蛇妖手里救下来的男孩。 难怪,邓婉婉会生的天生丽质,原来邓婉婉的妈妈年轻时候是个大美女。 邓世雄还有一点很了不起的地方,欺骗过了我们所有人,那就是他隐藏的太深了,以至于我们一直以来都觉得他是个老实巴交的好人。人不可貌相,看似忠厚老实的邓世雄,居然是个这么邪恶的人。我深深地提邓婉婉感到不值,她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父亲呢? 我也明白了为什么,邓世雄一直这么被动,对女鬼陈静的斥责一点也不反驳,还是怪他自己作恶多端。 此刻,邓世雄已经醒了,我看着浑浑噩噩的邓世雄,他已经接近崩溃,看出来他不再奢求自己能够活命了。 不过,看他面露悔色,又肯为自己的外甥求情,也算还有做人的最后一丝良知,当然虎毒尚且不食子。肯定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和儿子受到伤害的,同样,不管是什么冤魂厉鬼,要是敢对邓婉婉不利,那我第一个不干。 就这样,女鬼陈静一口气把邓世雄的这些肮脏挫事都说了出来,这一切说巧也巧,说是报应也是报应。要不是陈静遇到了马天一,还跟他相爱,还为马天一堕胎,生孩子,再到最后自杀,机缘巧合之下,被陈静纠缠的马天一来到了邓世雄的家里,也不会遇到这个苦寻不得的渣男。 陈静的怨念深重,但真正的正主梁石花却没有表现出来多少对邓世雄的恨意,有可能是时间太久了,淡漠了梁石花对邓世雄的恨意,也有可能是因为她生下了邓世雄的孩子,让梁石花的恨意消去了大半。 此时此刻,衰弱不堪风烛残年的邓世雄,突然坐直了身体,脸上露出了哀求的神色,似乎是有事要求这对鬼母女。 “邓世雄,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我问。 “四少爷,我的事情你都清楚了,我已经没有什么要说的了,我欠它们娘俩的,我愿意拿我的命来还!我只求你们放过我的家人。”说着说着他就哭了出来。 可就在这时候,房间猛地一冷,我们都感受到了温度突然降低。 我知道,是陈静和梁石花这对连体的鬼,它们正在做最后的挣扎,想凭借自己不多的鬼力冲破我们的法阵,出来报仇,但这是徒劳的,它们太小看我的法阵了。 “你别费工夫了,你被我的阴功打伤了,只会越来越弱,现在你是没有能力突破,我师兄布置的法阵的。”耿彪彪的话,断送了女鬼挣扎的念头。 徐成成又接话道:“有什么话,赶紧说吧,你们的灵体快消散了,还是省点力气不要想着再试图突破,朱砂圈了。说真的你们的鬼命也要到尽头了。” 我在心中同情梁石花的遭遇,本来我以为她的女儿已经够惨了,没想到真正惨的是她。只不过,这个命运多舛的女人同样不值得可怜,她年轻的时候也没有少跟她的父亲打劫过别人。人在做,天在看,一切的一切都会换回来了,作恶多了也会迎来恶报。 如果师傅在世,知道了邓世雄竟然是这样一个黑心烂肺的坏人,那还会不会跟他关系这么好呢?不过,邓世雄已经够幸运了,至少比梁石花来说算是幸运的了,梁石花的报应也落在了女儿的身上,而他的报应则是在自己人生的末尾,还没有传递给他的下一代,只要我张若虚在,邓婉婉绝对不会出事。 不过,邓世雄和梁石花的故事也算是给我狠狠地上了一课。 人面兽心这四个字,被邓世雄这个家伙演得活灵活现。 事情到了这里,邓世雄没有话说了,就连被我们困在朱砂圈内的那对鬼母女也无话可说了。 现在轮到我们来说了,我做在了沙发上,怒目嗔视着邓世雄,准备开始说落他。 第二百九十七章 良心的谴责 “邓世雄,你的所作所为真的是刷新了我的三观啊,真想不到,还有你这么狠的人?要知道,之前我见过最禽兽的人就是林峯了,没有第二个。直到今天,今天得知了你的事迹,你的事迹!” 我大声吼了出来,要不是看在他是邓婉婉爸爸的身份上,我才不管他年纪多大,我一定削他。 “一日夫妻百日恩,邓世雄你和梁石花虽然没有领证,当成合法夫妻,但你们毕竟在一起了,还有了孩子。这都是事实啊,特别是这个凶恶的女鬼,她活着的时候没见过你,等你们见的时候,你的亲生女儿已经是个鬼啦!”徐成成也大声呵斥了一顿邓世雄。 “我擦,邓世雄,你还算是个人吗?真的没有见过,比你再狠毒,再不是东西的人了,我真想打死你。”耿彪彪也忍不住了指着邓师兄的鼻子大声骂了出来。 面对我们师兄弟三个人的轮番斥责,邓世雄一点也米有反应,倒像是具没有灵魂的行尸一样,除了亏着说自己不是人,不配活着这类忏悔的话,再也没有什么能说的。 他虽然活着,但我感觉不出来他活着,此刻的他生不如死,人都是有良心的,没有人在做了恶事以后良心不会受到谴责。 本以为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气力了,谁知道,他突然腰一用力弯腰站了起来跪在了地上,尽管椅子绑在他的身上,让他行动不便,但他还是弯腰对着梁石花和陈静这对灵魂哭泣。 他这是在忏悔,在赎罪,不过,我心中一点同情的心理都没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完全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小花,女儿,我对不起你们,我不是个人,我的命你们尽管拿去好了。我只求你们能够饶了我的老伴儿,饶了我的儿子还有女儿。”邓世雄老泪纵横的说道。 配合着他那一头银丝,咋一看来的确是很可怜的。 鬼魂梁石花终于开口了,“邓世雄,你终于知道我的痛苦了,害怕自己最在乎的人离开了,你当初怎么对我的,你还记得吗?那你有没有想到过你会有这么一天?女儿她做人的时候,你去哪了?你没见到她,等你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是向你索命的恶鬼了!” 邓世雄无言以对,只能一脸痛苦。 而我却站了出来,“你们少给我逞凶,别以为你们身世凄惨,我就会可怜你们,告诉你们,你们要是敢动邓婉婉,那我现在就灭掉你们。” 尽管知道了自己的父亲不是个东西,邓婉婉还是走上前来,拉着我的胳膊说:“阳生,你不能让我爸爸被杀掉。” 我轻抚了一下她的脸颊,道:“放心吧,有我和地生还有黄生在,恶鬼不会当道的。” “小花,我闲杂什么也做不了啦,我最后恳求你放下仇恨好吗?我是爱你的,你的照片一直被我藏在,我们全家福照片的后面,你要相信我啊,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受良心的谴责。我是天天担惊受怕,我是吃不好睡不好,因为我种下了恶因,那我就只能自己吃下恶果。” 声泪俱下的邓世雄嗓子彻底哑了,嘴巴干得翘起了一层皮。 “不,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活着,你就这么活着吧,活在恐惧和自责之中。杀了你,只能是便宜了你,不如留着你的老命,让你永远活在内疚中。” 说完,它对着自己的女儿陈静看了一眼,这两只女鬼再次流泪了,鬼无泪……是假的。鬼比人更有感情。 两只女鬼的身子越来越淡,远离越透明,它们马上就要魂飞魄散了…… 看着它们俩一点点消亡,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真的想灭了他们,但我有不忍心下手,反而想挽救它们的灵魂,但是,这一切都晚了,晚了,只能看着它们在我的眼前消散。 等到鬼魂彻底散去,我们解开了约束邓世雄的绳子,将他扶了起来,他却像具行尸走肉一样,一点点地走到了邓婉婉的面前。 邓婉婉彻底无语了,真的崩溃了,她身子一软,倒了下去,我连忙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大声呼喊了着她的名字,她这才把眼睛睁开,恢复了过来。 只不过,此刻的邓婉婉衍生很不正常,她看自己的爸爸的眼神也不再是那么友善,而是一脸的怨恨,想不到自己的好爸爸竟然是这样的人。 我们都看着邓婉婉,不由地担心了起来,怕她和邓世雄会爆发什么不愉快,才把恶鬼的危机解除了,真怕他们再出什么事情。 在我的搀扶下,邓婉婉站直了身体,突然拨开了我的手,目光掠过了邓世雄的身体,满眼都是陌生,仿佛他跟自己没有关系一样,指着自己的父亲,说出来了抱怨,“爸爸,你真的好狠,好残忍,你太可怕了,你还算个人吗?” 邓世雄这才抬起来了头,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小婉儿,你知道了,我不是个好人,我不配做你的爸爸。”说完,他就挥起了自己的右手狠狠地抽打了自己一巴掌。 邓婉婉说完,身体的力量就像被抽空了一样,缓缓地转过身子,背对着我们所有人,无论我们怎么呼喊,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她走去的那个方向是阳台,那可是个大落地窗啊! 我和耿彪彪还有徐成成交换了一下眼神,赶紧跟了上去,至于邓世雄会怎么样?我们几个人懒得管他,话都不想跟他说。 这个邓世雄真的枉为人,即便她是我老婆的父亲,我也不想认他,甚至还不想再见到他。 我们几个走了上去,把邓婉婉拉住,都在劝她,特别是我,大声说着,“婉儿,你可不能想不开,你要好好地活下去啊!” 就这样,我们三个男人强行把他带离了她的家,真的害怕她因为邓世雄的事情,做出什么傻事。 徐成成赶紧去开车,我和耿彪彪把邓婉婉塞进了车后排,我们俩一左一右将她夹在中间,不敢有丝毫大意,真的是怕她再出事。 我们哪也没有去,直接回到了天师馆,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她就像散失了魂魄一样,怎么叫她也不回答,喂她吃饭喝水,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就这样我的心一直惴惴不安,只能担忧地看着邓婉婉,知道深夜,邓婉婉才回过神来,冷冷地问:“我这是在哪?” “谢天谢地,你总算开口了,这是在极道天师馆,下午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她对着我沉沉地点了点头,道:“我记得,我爸爸他真的是个坏人,但我不想让他死!” “放心吧,他死不了的,但他的余生是逃脱不了良心的谴责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 驱鬼直播 说完,邓婉婉又趴在了我的肩头哭了好一阵子,直到自己哭得没有力气了,才躺下,看她憔悴的模样,我心如刀绞。这么善良的女孩子竟然有这么凶恶的一个父亲,我真的替邓婉婉感到悲哀。但,不管怎么说,邓世雄是她的亲爹,我也无可奈何。 看她沉沉地睡去了,我才放心了一些,我这才出来正巧碰上正在刷抖音的耿彪彪。 刚好,邓婉婉的事情我很心烦,想找个人聊天解闷,既然五师弟没有睡觉,那我就上前跟他聊上一聊吧。 “胖子,你怎么也睡不着啊?” “四师兄啊,嫂子睡了吗?” 想不到我这个看似粗枝大叶的师弟,还这么有心,我笑了笑道:“睡了,今天的事情对她的打击太大了,真怕她接受不了。” “你也别太紧张了,咱们知天命尽人事,别的无可奈何。上一辈的事情,咱们来不及参与,只能这么着了。” 耿彪彪的话也有道理,邓世雄他作孽的时候,我们都还未出生,根本来不及参与他们的事情,冤有头债有主,现在的他真的是生不如死,后面的人生只能活在自责中了。 “五师弟,反正你也睡不着,那就陪我聊会呗,好不好?” 哪知道,耿彪彪却对我摇了摇头,拒绝道:“师兄,我现在没工夫跟你聊天,我在看直播呢!说出来你别不信,是咱们大师兄天生的直播,直播抓鬼。” “什么?大师兄的直播,你没开玩笑吧!天生,居然干这个事去了。”我不自觉地仰了仰头,坐到了耿彪彪身边看着他的折叠屏手机,还是真苏疯疯在直播抓鬼。 这个苏疯疯是真的疯了,居然在大众媒体上,搞这种动作,真不怕平台给他封号。 “阳生,我把手机放开咱们一起看!” 耿彪彪把自己的手机屏幕展开,支在大桌上,我们俩聚精会神地看着大师兄在直播驱鬼。 “嗨,大家好,我叫苏疯疯,人如其名,我是个疯子,大疯子。但其实,我是个天才,我不仅仅是主播,我还是个科学家,专门研究心理和灵异现象。你们可以叫我疯子大师。我的朋友说,这里发生了一起灵异事件,有人被鬼杀死了,下面就跟我一探究竟。” 我很不理解,突然吐槽道:“天生是真的疯了,张小斯叫他过去是解决灵异事件的,他竟然敢现场直播。这可是凶案现场啊,张小斯他们这些警察干什么吃的,居然让他这么胡来。” 不过,存在即合理,苏疯疯既然能把命案现场直播出来,那肯定也是得到了警方的许可,如果,我猜的不错,那就说明现场的警察跟苏疯疯一样疯狂。这么多不合理的灵异事件,把人们都整成神经病啦。 “大家跟我走啊,看到了没有,这是一条十分阴潮的小巷子,石厚市已经十几天没有下雨了,哪都是干燥的。偏偏这条巷子,这么潮湿,地上的水汽久久未散,这就说明,这里不正常,有邪祟。” “跟大家交代个实底,其实啊,灵魂是真的存在的,只不过我们一般人看不见摸不着。因为,幽灵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它们在阳间没有实体,只有灵体。我之所以来这里驱鬼,那是因为,我收到了一个亡魂的嘱托,这个亡灵说,有个地方死人了,死得很诡异……”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理解一些了,警察是政府公信力的代表,这种事情不宜向公众公开表明。要是苏疯疯自己个人的言论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毕竟这只代表他一人之言,公家可以说一切与自己无关。 然后,苏疯疯就走到了一家小按摩足疗店前,指着涉案门店的招牌道:“你们看见了没有,就是这里,一看就知道这家小发廊不干正经事,就连店面的门头等都是红粉色的。具体是什么场所,不用我说,各位也清楚了吧!” “一夜之间,这里出现了四具尸体,记住啊,是死尸四具,是实打实的死人。这是我直播首次带你们去看死人,注意前方高能,要是有心脏病或高血压,还有胆小,没见过死尸者自行回避。吓出来个好歹,本人概不负责啊!真正胆大的人再跟我进去。” 这时候,直播间的人开始闹腾起来,纷纷说要看死人,有的人甚至还给他大把大把地刷礼物,就催他快一点直播探秘死尸。 “主播,你别废话了,我要看死尸,看死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说不准,真的有鬼嘢,快咱们进去看一看,主播快上。” “你别在这吊我们大家的胃口,到底让不让看,麻溜的。” …… 直播间里的人七嘴八舌地说着,都迫不及待地想见一见这群死人的遗容了。 耿彪彪吐槽了一句,“这些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还没有见过真正的鬼怪呢,要是见到了真家伙,还不都得吓尿了!切。” 直播继续…… “好吧,应广大直播间观众的要求,我这就带你们进去一探究竟。不过这里的阴气颇重,我敢断定里面一定有邪祟,不知道你们注意到了没有,地上有冥钞。”苏疯疯指了下地上被水浸湿的一部分冥币。 “哇塞,没想到啊,这家足疗店的门,居然从里面给反锁了。”苏疯疯用手转动了几下门把手,门被锁得死死的,根本打不开。 “不要紧,我有一把万能钥匙,看我把这门打开。”插入了钥匙几番摆弄下,咔嗒一声,门锁被打开了。 他开了门,步入进发廊内,“我闻到了一股潮气,还是泥土混杂的气味,很强烈。不知道你们大家注意到了没有,楼上有一股阴风,虽然风很小,但我能感受得到。不信,你们看楼梯拐角处的那个风铃。” 他把镜头对准了楼梯拐角处,风铃正在轻轻摇晃。 耿彪彪问我道:“阳生,你看是不是邪祟露出来的阴风?” “我又不在现场,这我怎么知道?”我摇了摇头继续看苏疯疯的直播。 “哦,对了!还没带你们死尸呢!跟我来。” 说完,苏疯疯就调转镜头往一楼的吧台后面走去,是齐整整的四具并排躺好的尸体,有男有女。他蹲下了身子,用镊子对其中一具尸体的鼻腔开始了挖掘,挖出来了一些新鲜的泥土。 “各位观众,看到了吧,死尸!有没有觉得很恐怖?其实吧,死人只是没有了生命力的人,没有什么可怕的,不过你们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我现在就告诉你们吧,依据我的推断,他们全都是窒息而亡的。来,看看,这些是我刚从其中一具尸体的鼻腔里提取出来的泥土。再跟各位透露个消息,我本人是个修土属性道法的阴阳师,所以,我对这种鬼怪的事情一清二楚。一般说来,鬼魂啊没有什么杀伤力,毕竟人家是灵体,咱们是有身体的人,无法用外力对活人造成伤害,鬼魂要杀人大多是控制人类的精神意念,从精神上杀人。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自杀吗?其实,不是真的自杀,有不少是被邪祟控制了思想,才杀死自己的。” 这时候,直播间又爆炸了,人们纷纷催他上楼抓鬼。 “鬼是邪恶的,疯子大法师,你快上去抓鬼啊。” “对,人鬼不两立,你快上去抓鬼,给死难者报仇啊。” “老子见的死人是够多了,就是他喵的还没见过鬼,你快去抓鬼吧,老子对鬼特别有兴趣。” …… 又是一群水友的怂恿,接下来有好戏看了。 “你们听,在楼梯间拐角处的那个风铃响了,嘿嘿,你们猜是怎么个情况?这是楼上的厉鬼给我说话了,是在警告我不要多管闲事,要是上来了后果自负,但你们说我能怕吗?”苏疯疯借着机会跟这直播间里的观众互动了一波,又是好多礼物啪啪啪地刷给了他这个主播,这个家伙是真的够聪明的,抓个鬼还不忘挣一波钱,难怪我一直穷,苏疯疯却从没有为钱的事情发过愁了,我们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他的赚钱手段比我高明多了。 “说得对,我是法师,我怎么会怕鬼呢!我这就上去,收服了它们。记得啊,以后要想再看更多灵异直播,记得加个关注,在一圈三连,给我来点好评。”说完,他掏出水杯喝了一大口水,我知道他喝的是无垠水,虽然,苏疯疯的道法很深,但是他对邪祟的感知力却是我们师兄弟五个当中最差的,跟他所修的道法属性也有一定关系。 “我已经准备好了,各位看官朋友,跟我上去,准备好你们的礼物刷起来,然后双击666。” 能把抓鬼驱妖这件事,搞得这么欢乐的也只有苏疯疯了,他对付的邪祟一定不是很强的那种,要不然的话,他才不敢自己一个人就来对付鬼怪。 我还在心里盘算着等他回来了,再臭他一顿,把我们之前对付的几只恶鬼还有两只尸巫的事情讲给他听,好让他以后别再这么嚣张。 耿彪彪提醒我道:“快看,天生他上楼了,要跟幽灵对抗了。” “哇塞,够黑的啊!这不是一般的黑,不简单,这里的鬼有点道行。因为啊,我上楼的一瞬间有一丝轻微的动静,来让我,楼道里加一点光亮。看我的荧光棒!” 苏疯疯的装备真的挺齐全,从包里掏出来几只荧光棒,手拿着它们一弯,荧光棒就亮了,然后一点点朝前走去,走个几步就放下一根,原本漆黑无比的通道被这些荧光棒照得雪亮。 “大家伙都看见了吧,整个二楼的通道里都是湿漉漉的泥,我猜得没错,杀人的鬼可以操纵泥水。至于鬼在哪里呢?不要着急,我已经找到了,就在这扇门后面。”苏疯疯正指着一扇门说。 “为什么我敢说鬼一定藏在这扇门的后面呢!你们看,泥土正在一点点从门缝里往外流出来。” “嘘,我要进去了,把杀人凶手捉拿归案,我要进门了,记得把你们的礼物刷起来。” 他一用力把门推开了,整间房也是黑漆漆的一片,虽然我不在现场,但是隔着手机屏幕我依然能感受到,阴气森森,一阵杂音回荡在房间里,我能听出来,里面夹杂着魂魄的声响,应该是对苏疯疯的到来很恼火,似乎是要下手了。 苏疯疯又往屋内扔了一根荧光棒,整间屋子都亮了,白白的荧光之下,每个角落都是雪亮的光色。 “我感觉到了我前面有鬼,但我身后还有一些气息,只不过后面这只鬼的气息要弱得多,它游荡在我身后。放心,我一点也不怕。” 这时,一块烂泥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刚好落在了苏疯疯的肩膀上,我知道这是那鬼怪的攻击方式,鬼魅可以操纵淤泥对人攻击,只不过它们这次遇到的对手不一般,是专修土法的风水阴阳师苏疯疯。要玩泥土,这俩鬼得叫苏疯疯一声爷。 泥土就像是下雨一样,噼里啪啦地从天花板上往下掉,不一会儿苏疯疯就成了个泥人。 “哎呀,脏死了,真是脏死了。今天碰到的鬼专玩泥巴,哎,不过放心,这些鬼泥巴,对我来说只不过是平常的泥。对我来说,不碍事的,你们知道鬼在哪吗?在上面。”苏疯疯指了一下天花板,又笑嘻嘻地说:“现在,我就让鬼显形。” 只见他从兜里掏出一把粉末朝上一撒,那只透明的鬼身上沾染上了粉,就显现出来了身形,只不过在屏幕里看来他只是个人形状的家伙,因为那些粉只能挂在他身上,看不清模样。 “这鬼跟我说话了,不过你们是听不到的,但是我能,因为我是捉鬼天师,让我跟它说几句话,了解一下它。” “你叫什么?” “呀哈,你还不服气啊!我问你名字是看得起你,别不识好歹。” “就是不告诉我!” “行吧,你不说也行,那我就问你,楼下的那四个人是不是你杀死的?快告诉我!” “还真是你干的?看你模样也不凶恶,为什么做这么残忍的事情,这四个人虽然做着违法犯罪的事情,但罪不至死吧,再说了,活人就该有阳间的法律来约束。你凭什么自己随意杀人?我容不得你。” 这话一说出口,就像是触碰到了这个泥鬼的逆鳞,它瞬间暴起,从天花板上直窜下来,猛扑苏疯疯,它突然形成了一张薄薄的泥饼将苏疯疯完全包裹住了。只留下了被包裹着人形在大力挣扎。 直播间又炸了,人们又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了。 “不是吧?这个捉鬼天师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鬼给干掉了?我还想他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把鬼收了呢?” “这鬼这么猛吗?当真连疯子大师都对付不了。” “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我感觉这是大师在弄的障眼法。” …… 又是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没过多久,那张包裹住苏疯疯的泥皮就爆开了,一块块碎泥崩的满屋子都是,可是苏疯疯本人一点事也没有,就连刚才一身的泥也都不见了,就跟刚进屋的时候一样,干干净净的。 “让各位观众老爷久等了,这鬼不识好歹,非要跟我较量。它以为它的鬼泥可以吃掉我,结果呢,不堪一击。好了,下面请看我的表演,我给各位露个绝活。” 说着,苏疯疯把自己的布符手套摘掉了,他那只满是黑毛的魔手又露了出来。 我碎了一口,“这个该死的,又把他那只破手拿出来了。” 耿彪彪却冷笑着说:“可不嘛,天生这家伙,现在就这只破手最厉害啦,可以直接把鬼抓起来,你信不?” 正如耿彪彪说的那样,苏疯疯用自己的左手也就是那只附在了他左手上的魔手,一把抓住了刚成性的那只泥鬼,提溜着它就像拎小鸡一样,根本无法挣扎。 “各位看官,我已经拿住了这只鬼。” 直播间里的人,一致地把消息发了出来,“杀了它。”…… 但苏疯疯却摇头在直播里拒绝说:“不能杀,鬼怪一类形成不容易,很少能有人死后成魂,但凡能成魂的一定有故事。要是贸然杀亡灵,那是有损阴德的,我要先收了它,了解清楚这只鬼的故事,再做打算。” 说完,他边将鬼收进了一个翠绿的竹筒内,贴上了符。 “哦,对,还有一只呢!” 苏疯疯又转身,撒了一把粉,匍匐在角落的另外一只鬼也显形了,看身形像是一只女鬼。 “看我再抓一只。”于是乎,苏疯疯又用自己的魔手,一把提溜了起来了那只女鬼,放入了另外一只竹筒内,再次贴上黄符。kuAiδugg “刚抓的这只是个女鬼,鬼力还很弱,应该是才死了没多久。好了各位看官老爷,今天抓鬼直播,就先告一段落了,我要把这两只鬼带回我们天师馆处理了。给为记得给本主播加关注,才一圈三连哦!另外,给我们天师馆打个广告,有灵异事件或者迁坟、看风水、驱鬼除妖一类事情,请联系极道天师馆,电话1xxxxxxxxxxx。” 直播结束。 我和耿彪彪对视了一眼,他只是撅了下嘴,就关了抖音,拿起手机扭头回自己的房间了。 而我却很不高兴,苏疯疯你直播抓鬼就直播吧,干嘛非要把天师馆向大众公开了,还嫌我们事情不够多是吧?我生气地坐在院子里等他回来,谁知没等到苏疯疯,却等来了李虎虎。 第二百九十九章 渣男的下场 这时候,门又被推开了,来人正是刚下直播的苏疯疯,他的手里还提着两个翠绿色的竹筒,正是我们道家收伏鬼魂的收魂筒。“三师兄,你怎么了?情绪这么低?” 李虎虎摆了摆手沮丧地说道:“嗨,别提了,本来我以为我接了一个很简单的活呢!结果,让我给弄惨了,我对付的鬼实在是太厉害了。” “不可能的,首先你修行的是火属性法术,火属道法可是最强属性的道法,除非你又遇到了鬼上鬼,凶更凶的合体鬼。” 李虎虎都快被我气笑了,摆着手跟我说:“都怪我大意了,我确实对付了一只鬼,那个女鬼当真是凶得很,不过,还是我更厉害一些,我一连用了两次大招,用业火把它给打跑了。” “一只?怎么还有另外一只?那只女鬼一分为二了。” “可不是吗?还有一只,我只顾着对付一只,另外一只找到了当事人,他死了。”李虎虎一声叹息,又碎了自己一口,“我真没用,没有做成这一单生意,让人就这么死了。” “你别告诉我,受害的那个女鬼其实是两个,这一个渣男一下子害死了姐妹两人!”我冷笑着揶揄他,心中却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想,要不是怨念深重不会成这样。 李虎虎脸色难看,悲痛地摇了摇头,看着我缓缓地说道:“不是,那个委托人害死的是一个人,杀人的鬼是一体的,可惜啊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分裂成了两半魂,其中一只吸收了怨气还滋生了煞气,产生了独立的意识,也就成了怨灵,我对付的那只很厉害,就是怨灵。” 我心中一动,还真是让我猜到了,是怨灵,是一体同生,一损俱损的灵体。 “那也不应该啊,怨灵凶恶,但是另外一只是普通的幽灵,应该不凶恶才对,那个委托人应该不会死的。”我也有点吃惊了,弄不明白这件事。 “对,另外一只不会杀人,因为那个委托我的人是,被吓死的。” “什么被吓死的?”他的话让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没有怨念的幽灵是怎么会把人吓死呢,除非她的死状很恐怖。 “是的,他是被我吓死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杀死他的。” 一句阴寒又陌生的声音突然传入了我的耳朵内,把我吓了一大跳,因为我是对邪祟最敏感的人,不可能会察觉不到邪祟出现的。 只见这只幽灵脚朝上头朝下,脑袋扁了一半,白色的脑浆色混着血液的红色,干涸地挂在她的半拉脑袋上,两只眼球已经掉了一只,剩下的那一只眼球也只是悬挂在脸上,仿佛下一秒就会掉落,这绝对是我见过死状最惨的鬼。 李虎虎也听到了这个陌生的声音,大声喊了出来,“对,就是它,就是这只鬼干的,我灭了它。” “玄生,别冲动,人都已经死了,它现在一点恶念也没有,既然找上门来,肯定有话要跟我们说。” 在我的劝说下,李虎虎才松开了刚掐好的指诀,他心里的怒火我清楚,毕竟他是太岁阴命,天性好杀,不分人鬼。更何况,他收了人家的钱还没有办成事。 “两位天师,请听我说,我的死只是我一时冲动,我真的没有想要李军的命啊!” 由此,我知道了,那个委托李虎虎驱鬼的事主叫李军。 我叹了口气,坐了下来,看着这只死相凄惨的女鬼道:“你死了,李军也死了,不管有什么恩恩怨怨都算是了啦!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吧,说出来了早点下去,至于你的未来如何,那就是冥府阴差的事情了。” 于是,这个死相凄惨的女鬼把它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本来我是一个乡下来的姑娘,我们家穷,我是家里边最小的女儿,也是我们家唯一考上大学的孩子。我来到了省城石厚市,因为我考上的是北省师范大学,我刚入学的那一天,是一个学长接待了我,他叫李军,是副院长的儿子,人长得帅气又多金,对我还特别的好。” 李虎虎很不理解,问它:“你再搞笑吗?你一个村里的丫头,有什么资质让人家看上你?” “你不懂,你真的不懂。我确实是一个村里来的女人,但我的模样资质并不丑,还是有点底子的。” 可是,李虎虎却不这么认为,反而讥笑它道:“你别开玩笑了,你要是真的资质好,至于把人家吓死吗?” 我接话了,“玄生,你别接话,它现在的模样很可怕,因为它保留了死时候的模样。至少,我相信它生前是个很漂亮的女子,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这个世界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有些色胚子,很会看女生,看上一眼就知道这个女生行不行。” 女鬼闻言答道:“是的,我就是被他这么给骗了,他说会对我好的。之后,他确实对我很好,给我买衣服,送我漂亮的各种包包,就连新款的iphone都会花钱给我买,他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当时的我,就是学校的校花。” 我突然联想到了,前些天网上的一篇帖子,师范大学最美校花之死。 “单纯的我,以为找到了我的真命天子,谁知道他只是跟我玩一玩,才半年,他就玩腻了。就这样他把我甩了,更可恨的是,他还把我们俩在一起做那个事情的经过都拍成了视频,后来,还流传到了网上。我的家人看到了那段视频,我的清白就这么被他给毁了,家人说我辱没了门楣,败坏了家风,说什么也不让我回家,把我赶出了家门。就这样,我成了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一天晚上,我喝醉了酒,来到了我们宿舍楼的顶层,我还抱着最后的希望,打电话给了李军,但,我又失望了,他居然还是说跟我在一起只是为了玩,他不会对我负责。我万念俱灰,所以,我就跳楼自杀了。” 这下子李虎虎也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难怪那天我听见屋子外面一个劲儿地传来蹦、蹦、蹦的声音,原来是因为你死的时候头朝地,不能像普通的鬼怪那样飘悬。最主要的是,你头部朝地,而且师大那块地又是散阴之地,所以你的魂魄才那么散,没有一般的鬼怪悬浮的能力。你只能用头点地行动啊?” 女鬼回答了声是。 《五行法册》里确实也记载过这种情况,这种横死的鬼,被称为倒插鬼,也就是头朝下而亡,而且死的地方又是不易聚阴的地带,所以这种鬼看什么都是反的,灵魂相较其他鬼怪灵魂更易分散,只不过这种情况的鬼极少见。 “后来,我就按照我生前的记忆去找李军了,我并不是想让他为我的死负责,我只是想问问他为什么要抛弃我?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这我也就弄明白了为什么李军会被它吓死,它头部朝下坠楼而亡,死状凄惨无比,任谁看了都会害怕,就连我这个捉鬼达人见了它这副惨样也被吓了一个激灵,更何况别人了。 而且,我还明白了为什么李虎虎说自己办错事,让李军被吓死了,但我还是开口问了李虎虎,想要验证一下。 李虎虎无奈地承认道:“是我盲目自信了,我还以为这个女鬼跟其它的幽灵一样,是悬浮而动的呢,那天我还特意让李军拿了套自己的衣服放在了出租屋的床上。让他穿上我给他的符衣,躺在床下,还嘱咐了他无论听到了什么也不要答话。可是……” 此刻,我在大脑里已经幻想出来了当时的场景,女鬼跳着脑袋在他们的出租屋里来回跳动找寻李军,从客厅找到餐厅,从餐厅又找到阳台,再从阳台找到卧室,嘴里还一个劲儿地声声念叨着找不到,直到它来到卧室,在床下发现了该死的李军,说出一句‘找到了’。 那个杀人的女鬼似乎看穿了我的猜测,趁我们不注意,直接冲向了院子角落的鸡血石,只听见轰的一声,一团白雾冒气,它化作一团雾气升腾上了天空。 看来,它从进了我们天师馆就没打算活,鸡血石不仅是朱砂材质的,更篆刻了我们道家的驱魔咒,它这么冲上去纯纯的找死。 冤有头债有主,李军死有余辜,那个女鬼也付出了代价。 第三百章 足浴店凶杀案的经过 “玄生,阳生你们俩都在啊?快来帮忙!” 苏疯疯见我和李虎虎都在院子里坐着,赶忙拎着收魂筒小跑着向我们走了过来。 而我却白了他一眼,道:“大师兄,你可真够可以的,连抓鬼的经过,你都敢直播,你不怕平台给你封号啊?” “四师弟,你不是从来不看抖音的吗?你是怎么知道我直播抓鬼的?” “我是不刷抖音,但是五师弟刷抖音,刚好刷到你直播抓鬼了!现在的人都不信鬼神那一套,你这么大张旗鼓地直播抓鬼,你不怕人家来给你找事吗?” 苏疯疯却没有在意,直接说道:“不怕,说白了吧,其实啊,就是警察让我干的。” 李虎虎依旧不信:“你少唬人了,公家才不会准你把捉鬼的视频上传上来呢!” “早知道,你们不信,但这是厅长的意思。” “厅长的意思?”我和李虎虎齐声问,直接跨过了生活警察局长的,成了省厅一把手的指令了,这真的让人捉摸不透。 “哎,这也是不得已为之啊,这两年,灵异事件频发,总有人死得莫名其妙。你们说啊,鬼怪妖邪做的案,警察能破的了吗?当然是不能啊,一开始条子们还可以用自杀或意外什么的来糊弄一下,但是,案子多了还行吗?所以,张小斯就传达了下上级的指令,让我开直播,带人巡视了下命案现场,并且把捉鬼的全过程都公开了。” 他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人犯的案子都很难破案了,现在破案率已经够低了,邪祟犯案查无可查,除了继续拉低破案率,一点好的效果都没有。上级公安机关,让苏疯疯在平台上直播抓鬼,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希望,通过这恐怖直播告诫人们。 毕竟现在的人,都很不负责,以前古代帝王是绝对的统治者,他一个人任性弄得天怒人怨,哀声四起还好。现在人人都是高高在上的个体,谁都可以弄得他人怨气沸腾,再这样弄下去,还得成立灵异调查局了。 李虎虎还是切入了正题,直接问苏疯疯,“老大,你收回来这俩鬼干甚?你的鬼手,可以轻而易举地捏爆了它们,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玄生,你怎么说话呢?你这太岁阴命的命格也太随性了吧,都知道你这个命格的人好杀,但别管人命还是鬼命,都不能随便处置的。” “什么叫不能随便处置?鬼和人能一样吗?我看你啊,是被阳生给感染了,一样的心疼起鬼魅了。”李虎虎不屑地白了他一眼。 苏疯疯也懒得搭理李虎虎这个愣头青,反而对我吩咐说:“阳生,把法罩拿来,咱们把这俩鬼罩住,好好审一审,它们到底为什么要杀人,还一杀就是四个。” 按照他说的,我将专门压制鬼怪的法罩拿了出来,在苏疯疯双手齐撤掉收魂筒上的黄符之时,我立马将法罩扣下,那一男一女两只鬼,被我罩在了法罩内,瑟瑟发抖。它们很怕,怕我们一不高兴让它们俩魂飞魄散。 “天师,我们真的是有冤情的,不会无辜杀人,实在是被杀之人该杀,我才做的。”那个男鬼的灵体在法罩内扣着,只有老鼠般大小,跪下一个劲儿地向我们磕头求饶。 女鬼也跪了下来,向我们哀求:“三位道长,求你们放过我们吧,你们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们给毁了啊?” 苏疯疯叹了口气,道:“放了你们?哼,你们杀足疗店的四个男女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放他们一马?赶紧把整件事说清楚,不然我就让你们永不超生。” 经它们的讲述,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搞清楚了。 男鬼叫周三,女鬼叫孙梅,它们俩生前是同一家餐馆的学徒工和服务员,它们俩彼此相爱,都是爱对方胜过爱的,爱的死去活来那种。听闻周三死了,孙梅想不开,跟着也就自杀了。死后的孙梅灵魂找到了周三,向周三把事情都了解到位了,它们俩一起杀了足浴店里的那四个人,因为他们是人渣。 事情的大概经过是这样的…… 周三总是被老板欺负,一气之下辞职了,失去了工作的他百无聊赖地来到了民心河边散心,结果一不小心滑进了河里。河道两边都是湿滑的泥,尽管他拼命挣扎但还是无济于事,最终,他的口腔和鼻腔塞进了大量的淤泥,窒息而亡了。 但,周三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他的灵魂飞了出来,兀自地在大街上游走,不知不觉间走到了那个足浴店,被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