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虚》 第一章三事三锦囊 我叫张若虚,道号阳生,是一个风水阴阳师,在极道天师馆里搞营生。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人类亡灵、鬼怪惊奇就在我们的身边,我跟着师傅走南闯北十余年,算得上是见多识广,涉猎颇多,灭过妖、杀过鬼、度过灵…… 除魔卫道那么多年,总会见到许多诡异的事件,得罪的邪魔歪道多了,自然影响阳寿,师傅刚满五十就迎来了大劫。 我的道号来源还颇有考究,我的八字纯阳,五行木最旺,所以师傅赐我道号阳生,又通阳盛,为我卜卦说我是千年不遇的阳命,邪祟的克星。 在我22岁那一年,师傅刚好50岁,那一年重阳,他掐算了一下,他做风水阴阳师已经足足三十个年头了。 师傅算出来后,不由地眉头一皱,无奈地啧啧感叹。 看着师傅惆怅的模样,我好奇地发问,他却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无奈地摇头道:“命啊,都是命,半点不由人。” 不久后,他就害了一场大病,半身偏瘫还时而抽搐就跟中了邪一样。 师傅的病症十分诡异,每到月圆之夜他都会面露诡色,发出邪魅的声音,十分怕人。 正是师傅这种反常的异动表现,才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他的修为如此深厚,无论多么强大的邪祟都会退避三舍,到底困扰他的魔物是何方神圣,能把他折磨成如此窘态。 我一直想为师傅做些什么,但他总是断然拒绝,还说这一切都是他的命数。 就这样,师傅一直与病魔抗争了数个月,而我也只能干着急。 每月十六月圆夜后,他都会憔悴一些,他的眼窝越来越深,精神也越来越颓然,他的一月就像常人的一年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 每个月圆之夜后,我再去师傅的练功房都会发现挂在墙上的魔像的五官都会被打入桃木钉,先是双目,然后是双耳,再后是鼻子、嘴巴,现在就连心脏也被扎下了一根大大的桃木钉。 整整五个月过去,画像上青面獠牙的怪物被八根大小不一的木钉插入,画像下面的青灯也越来越虚。 一开始,我还不以为意,直到后来我翻到了五行法册的第440页——五官封禁,才知道师傅这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为代价锁固魔物。 然而,这一切都晚了,最后一根桃木钉打入,师傅再无生还的可能。我只能眼含热泪地看着师傅,被一股无以言状的悲恸所笼罩,只能替师傅感到惋惜。 “阳生,别难过,这是师傅除魔卫道的分内事,来帮师傅完成最后一场法事吧。” 就这样,我按照师傅的吩咐安排好了一切,很快就到了第六个月圆之夜。 那一夜,正坐在蒲团上打坐的师傅又把我叫到了身边问什么时辰了。 “马上就要到亥时了!”我答道。 师傅又看了看挂在门前的曳风铃,忽然一阵劲风窜入…… “三十年了,三十年了,该来的还是来了。”师傅的眼睛猛然散发出了神采,手持拂尘威风凛凛地端坐。 “徒儿,点七星法灯。” 我应了一声,将七盏装满桐油的灯芯依次点燃。 只见师傅手摇了两下拂尘,开始双手结印,嘴里默念口诀:“天残地缺,五神法,魂遁地灵,五重锁。” “一锁,无目;二锁,无耳;三锁,无鼻;四锁,无口;五锁,无心。” 说完,师傅依次用结印的双手击打了一遍眼耳口鼻与心窝。一团黑气凭空冒出,被师傅吸入了体内,随后一口殷红的鲜血喷吐而出。 “师傅!”我着急了,立马冲了上去,才触碰到他的肩膀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开,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天已大亮,我一个惊厥坐起,冲到了低头打坐的师傅跟前,拼命地摇晃起来,正在摇晃之际,惊讶地发现,墙上那幅画中的魔物已经消失不见,唯独留下了八个孔洞。 师傅终于醒了,他憔悴万分,显然昨夜与那魔物斗法已经精疲力竭。 “师傅,您还好吗?”我关怀道。 师傅见是我,指了指跟前,让我跪下听训。 “阳生,师傅的大限将至,活不了多久了。” 我眼睛一红,眼泪不禁簌簌落下。 “听着,从现在起,你就是极道派的掌门人。”师傅的声音突然有力,将挂在脖子上的八卦紫玉交给了我。 “现在我有三事三锦囊交代给你,你务必牢记。” “第一,我命不过三个时辰了,后天正午再给我设灵,凡来客都要上香一炷,但礼金切不可收,午时必须让所有宾客离开知道了吗?” “是,师傅。”我连忙点头答应。 “第二,明天午夜子时,会有青鬼来接我的魂走,你到时要手持指鬼针跟着指鬼针的方向走上八百八十步,一步不能多,也不能少,然后掘地一丈,然后把里面的青石碑挖出再运回来,找人给我刻碑,然后你要用童子鸡血给我的碑文浸色。” “是,师傅。”我不敢有丝毫怠慢。 “挖青石的时候,会有幻像出现,一定不要受到影响,不管你看到什么都不要理睬,只要安心的挖青石,因为青石之下的魔物不是善茬。切记。” 我虽然有些不解,但师傅的话就是真理,我只得答应。 “对了,这是三个锦囊,我死后你开第一个锦囊,我怕你的阳气压不住邪祟,这个锦囊会帮助你。” 我点了点头,师傅咳嗽了一声继续说,“第二个锦囊,是关于你其他四个师兄的,你们师兄弟五人都是五行最强的人,在一起是所向披靡的存在。” “第三个锦囊,你现在就给我打开。” 按照师傅的吩咐,我打开了第三个锦囊。 “青石碑引,十殿阎罗,就地起棺,鳌峰艮冢,法葬入穴,一方平安。” 我看完锦囊登时呆住了,不由赞叹起来,“高啊,师傅,就连地府阎罗都为你找好墓穴,出鬼差给你抬棺了。” 师傅没有回应,接着说道:“最后一件事,我死以后,你要把极道天师馆发扬光大,师傅还有个遗憾,那就是任家的那个穴,是师傅给选的,可以兴旺子孙,但是这两年任家的运数越来越差,以后任家的子孙来找你,一定要竭尽全力帮助。”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不敢大意。 师傅笑了,对我喝问,“徒儿,记在心里了吗?” “师傅字字珠玑,徒儿谨记于心。” 师傅这才会心一笑,“那为师死而无憾了。” 而我却在此时甩出疑问,“师傅,徒弟还有一事不明,您施展五官封禁,虽然能把魔物镇压,但也会让您遁入化境,无法轮回,这么做您牺牲也太大了吧?” “哎,还是那句话,这是命。” “徒儿,你要记住,我出殡的时候,你只管抱着青石墓碑走大路到鳌山的艮位,路上不管有什么动静都不要回头更不要去管,切记!切记!” “是,师傅。”我对着师傅磕了个头。 说完,师傅长吁了一口气,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师傅。”我轻声呼唤他,但他却没有反应。 我把手伸到了他的鼻前,已经没有了呼吸,身体也凉透了。 师傅他,圆寂了! 这时,师傅身后台桌上的青灯熄灭了,那幅有八个孔的画也自燃了起来,片刻就成了灰烬。 第二章 太岁阴命 我被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吓得一时语塞,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因为那张魔像燃烧地很慢,还伴随着鬼怪惨烈地哀嚎…… 大厅内,莫名地起了一阵邪风,原地盘旋几转,卷起燃尽的灰烬顺着窗飞了出去。 我看着地上燃烧过的痕迹,叹了口气,眨了眨眼,心知肚明,刚才是地府的喽啰乘着阴风连带邪魔和师傅的魂魄一起走了。 这时候,我才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赶忙从内物取出阴阳伞,遮盖住了师傅的身子,以保住他那具羸弱的尸身。 惊心动魄的一幕过去,没想到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不由我不信,已经耄耋的师傅居然还能与法力高强的邪魔在画卷中缠斗那么长时间,足以见得师傅的功底,同时也见证了师傅对手是何其强大。 按说师傅这个已经花甲的老人早就气血两亏,半年前,我还在他的印堂黧黑,真想不明白师傅用了什么方法一直撑到了今天。 他做的这一切为的就是今天这一刻,可究竟是为了什么让他不惜把最后一点元神也损耗掉还要封禁这个妖魔? 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我也只能接受事实,毕竟师傅已经亲口任命我为极道派的掌门,那我就要撑得起这片天。 这时,我不由地自言自语起来:“自小跟着师傅,事事也依赖他,师傅这一走,我又该如何当好这个家?大师兄和二师兄入室最早,出师多年不知身在何处;五师弟一年前受了师命去修阴功;跟我感情最好的三师兄最有主意,他要是在该多好。” 叹息过后,无奈地我只好开始安排师傅的后事,半个时候之后,院内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听到动静我出了门,去会上一会这个不请自来的宾客。 只见这人戴着黑色面罩,身体十分壮硕,寸头丹凤眼,眼神犀利又带杀气,额上还有一处斜十字伤疤。 我不由地心中为之一怔,这个人头顶泛着血色红光,戾气四散,显然他杀过十恶不赦之人或是斩杀过厉鬼强妖! 来不及反应,他便摘下了自己的面罩,露出了真实面容,来人正是——三师兄! “师傅他是不是已经?” 不等我回话,三师兄一把将我推开,跨入大厅…… 说来也怪,他一进去,屋内的阴冷寒气瞬间四散,隐隐约约还带有一丝哀音。httpδ:/m.kuAisugg.nět 我为之一怔,果然主修五行火法的三师兄煞气重,小阴小邪都敬而远之。 三师兄双膝着地,对着盘腿去世的师傅开始行礼。 “师傅,不孝徒儿李虎虎跟您叩头了!” 说罢,一连三跪膝三叩首。 论到跟师傅的感情,三师兄不遑多让,能对着与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师傅行三跪九叩,这关系能一般吗? 看着他的行为举止,分明是有些讲究。 一连九叩,就声铿锵的砸地,就是对着地府一连敲了九响门,这是赶到地界送师傅最后一程啊。 “师傅,地府的大门我已经敲开了,有什么话还要对我说的,就说吧。”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阴风,只不过这风由地而起,将师傅尸体后的阴阳伞吹开,三师兄额头上的十字疤也渗出来了殷红的血渍,片刻间就凝固了,将十字疤痕浸透…… 师兄的火法大成! 深吸了口气,师兄便起身,转头看向我,毕恭毕敬地对我弯腰行礼。 “掌门师弟,李虎虎一定不负师傅所托,辅佐掌门将极道派发扬光大。” 我又看了看师兄的前额,他的十字疤痕不像是一个标记更像是一字血色契约。 “三师兄你能回来实在是太好了。大师兄和二师兄早早出师,云游四方;五师弟天资最高,也被派出去闭关修炼。还是咱们感情最好,你能回来帮我实在是太好了,师傅的身后事,咱们一定要办好。” 三师兄一脸激动,后退一步说:“师弟,你不知道师傅还有个绰号叫百日晓,其实师傅早在一百天前就飞鸽传书给我,让我赶回辅助你。他说,你修木属,一般的牛鬼蛇神奈何你不得,但是遇到了真正高手和邪魔,应付不来,特地叫我这个火属助你。” 我愣住了,赶忙搭住了他的臂膀,内心暗叹连连,师傅真是高明!连我破魔这个短板都给找人安排上了。 我激动之余开始了嘘寒问暖。 “师兄,你这三年去哪了?看你似乎经历了什么?” 师兄长吁一口气,从兜里掏出了一根华子点上,深吸了半支烟大口呼出一团浓浓的白烟,道:“三年了,三年了!我这三年说出来,你不信我当了刽子手,阳间我是执行死刑的武警,阴府里,我却是屠魔人!” 我又为之一怔,想不到师兄还有这么奇葩的一段过往,忍不住追问:“屠魔人?” “屠魔人,不但要八字硬,还需命格纯阴,阴年阴月阴日阴时,这样的命格不仅邪祟不惧还能精准的斩魔。我就是最阴的命格——太岁阴!” 三师兄命犯太岁,天生杀孽重,放到今天无非是两种命,要么是执行死刑的刽子手;要么就是十恶不赦的罪犯。 虽然,师兄李虎虎成为了合法刽子手,但毕竟杀孽重,血光之灾怕是避无可避,师傅的这一手安排是一把双刃剑,既能助我除魔卫道又可引火上身! 太岁阴命,血灾不断!现在看来,未来的路一定有不少艰难险阻! 我又不禁地对着师兄多问了一嘴。 “你前额的这道十字伤疤是怎么回事?” 师兄丝毫不避讳,直言道:“那是一年的事了!北省杀人魔徐大超,你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道:“石厚市的杀人狂魔,一人灭了女婿一家七口。” “对,就是他。大概六年前,九州大地上每年都会出一起灭门惨案,师傅当时就算出了,这是敌魔分身出来作祟了。好在三年前,师傅追踪到了他的气息,派我出去追杀他,可惜他实在是太狡猾了,每当我追踪到他附身的恶人时,他总能逃出生天。直到去年,我把他追到四阴之地的鹿县,才将他困住,他当时就附身在徐大超的身上,也亏了鹿县是阴地,我才能靠我的太岁命把他压住。可他毕竟是敌魔的二分身之一,我还是受了重伤!” “哦,我明白了,你额上的十字伤疤就是拜他所赐!”我恍然大悟。 “是啊,不过好在附在徐大超体内的敌魔分身是较弱的那个,最终还是没能飞出去,被锁固在了徐大超体内。今年年初,由我亲自给他执行死刑,总算是灭了他!” 师傅曾经说过,敌魔是商末佞臣飞廉和恶来的邪灵合体,魔画镇压的正是恶来分身,难怪如此强悍! “经过跟敌魔在鹿县的那场恶战后,我却因祸得福,师傅说,我苦修无法突破的火属瓶颈刚好因这次血战而破。这道血十字就是证据。”三师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前额。 突然,天师馆的大门被破开,一众人张牙舞爪地冲了进来。 第三章 青砖留字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冲进来的这一伙子人,他们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我和师兄出来一看,果不其然正是极道派的对头——大地门。 领头来人就是大地门二弟子铁铮,人送外号铁二罗。 大地门的入室弟子有四个,铁铮是二弟子,所以被叫铁二罗了。 大地门虽然也是看风水卜卦象除魔灭道的阴阳门派,但传至他们师傅这一代已经忘记了除魔卫道的本份,特别是他们的师傅左庞,与南洋降头师狼狈为奸,挣了不少黑心钱。前脚降头师刚下降,后脚他们就以解降化灾来趁机讹诈一笔,害得不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十里八乡的人对他们都是敢怒不敢言,生怕得罪了他们,再被下降迫害,这伙人平日里坏事做尽,却个个活得有模有样,而一直本份经营的极道天师馆却人才凋敝!真可谓是,杀人越货金腰带,铺桥修路无尸骸。 师傅在世的时候,大地门的这伙人忌惮着师傅高深的道法,他们倒还有所收敛。如今,师傅刚刚过世,他们就来登门,摆明了要给我们三分颜色。 三师兄见他们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我赶忙站在了前面抢话道:“原来是铁二哥啊,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铁二罗得意地抽了下嘴,眼眉一挑,然后嘿嘿一笑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进了内厅。 “阳生,你师傅什么时候过世的?” “约莫一个时辰了。”我说。 “嗯,你师傅活的不短了,时候差不多了。” 我和三师兄顿时怒火丛生,但我还是强忍着不发怒,心想看他还能做出什么损事,但我和三师兄都有底线,要是敢在我们面前羞辱师傅,定要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铁二罗倒也没有再挖苦,直入主题,“你们师傅这一辈子挺不容易的,一生都把除魔卫道,济世为怀当座右铭,大地门佩服不已,我们师傅说要为他老人家抬棺,找个风水宝地下葬,分文不取,你们看怎么样?” 还没等我和师兄开口,他就抢着说:“毕竟你师傅是一代天师,放心吧我们给抬棺的规格也不低,抬棺这事就由我们大地门的四个入室弟子包了。哦,对了,下葬的地点是茂山后腰的那块湖水的洼地,蜻蜓点水穴。” 一听蜻蜓点水的穴位,三师兄沉重的脸色稍缓了些,反倒是我表情更凝重了,道:“贵派掌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们师傅的棺材有人抬了,而且穴位我们也找好了!” “哼,我们大地门承包的活,哪个不要命的敢接?怎么?我们大地门的四大弟子不够身份吗?”铁二罗冷笑着讽刺道。 大地门的二弟子是最蛮横的,而且最为直接。 “呵呵,不瞒您说,抬棺的正是我们师兄弟五个人,由我三师兄举招魂幡阴魂。别看我三师兄话不多,确是个狠角色,我想以铁二哥的眼力,不难看出来他正煞气外露吧?再说,我大师兄和二师兄的本事,您是知道的!” 我这话一出,铁二罗还真有些怕了,仔细看了看三师兄果真被唬住了,哆哆嗦嗦地说道:“既然这样,贵派老掌门抬棺下葬的事,我再给家师汇报商量一下,不打扰了!” 我冷笑一声,道:“好的。师兄,送客。” 三师兄还有些木然,但看我对他使了使眼色,也没说什么,对着他们做了个请的手势。 铁二罗的一个跟班还有些不服,想要硬上几句找回点面子,还没等他开口,就听见咔的一声脆响,小跟班捂着自己的胳膊惨叫起来。 一瞬间,我甚至没看见三师兄出手,就见那个小跟班的胳膊就像面条一样晃荡,胳膊竟然断掉了。 我吃了一惊,诧异地看着三师兄,他真是好手段啊! 三师兄把脸凑了上去对一众人叱骂道:“滚!” 这一声大喝,这群大地门的喽啰就像小鬼见了钟馗那样,屁滚尿流地走了。httpδ:/m.kuAisugg.nět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铁二罗回头的一瞬间,我从他的印堂看到了一股深深的黑迹,那分明就是一副‘死相’! “掌门,占卜看风水,我不如你,不过蜻蜓点水的穴!那可是好的下葬位,师兄还是知道一二的。再说了这样的好穴位已经不多了,你怎么就拒绝了呢?”三师兄一脸疑惑。 我长吁了一口气,回答道:“大地门表面看来跟我们极道派只是有生意上的冲突,其实我们两派的矛盾大着呢!你想大地门这伙人,无利不起早,怎么会干没好处的事?” 我吞了一口唾液,接着说。 “师傅在世的时候,本着济世救人的原则,解了不少降头、驱了不少邪祟。大地门他们暗地里勾结邪魔外道,而我们师傅坏了他们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你想他们早不来晚不来,偏在师傅过世后,来无事献殷勤,这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吗?” “你对下葬了解不多,蜻蜓点水确实是好位,但是茂山后腰的那个位已经被人动过手脚了。那片洼地已经被灌了黑水,原本松软的湿地已经被掺了石灰,你没见那块穴位寸草不生吗?” 听我解释完,三师兄恍然大悟,“师弟说的对,我太肤浅了。” “师傅早就留下他下葬的箴言,‘青石碑引,十殿阎罗,就地起棺,鳌峰艮冢,法葬入穴,一方平安’。” 三师兄点了点头,看了我一眼,似乎很放心,什么也没说就进自己的屋了。 留下我愣愣地站在原地。 说真的,对师傅的下葬我也不是很有把握,毕竟我的本事还不到火候。 可让我做梦也没想到的是,师傅的箴言很快应验,接下来的事情让人永生难忘。 我又走进了内厅,对着师傅的尸体开始抱怨。 “师傅,你到是死得一了百了,留下这么大个难题给我,我到底该怎么给你下葬,才最合适?” 我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内厅,又在心里暗自抱怨,死人哪会说话。 可当我走出还没有两步,剧烈的头痛袭来,一时腿软,倒在了地上,恍惚间看到了我面前的青砖竟泛出一行字。 那字体,是师傅的笔记…… 看了这段文字,我明白了,我彻底的明白了…… 第四章 冥府来电 看到了青砖上的字再联想到师傅的第三个锦囊,心中的担子沉甸甸的。 片刻之后,又是一阵微风吹过,让我的内心也有了一丝涟漪,转念又想了想,果然师傅的下葬还缺个玉女帮忙! 接着,我掐指一算,金童是太岁阴命的李虎虎,那就得找个至阳体命格的女人来。可是要找谁来做这个最合适的阳命女呢? 我又开始犯难了,毕竟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女子太难找,丝毫没有头绪之下只得求助万能的微信朋友圈,将纯阳命的生辰转发出去,只好死马当活马医,期待我能好运! 然而,大大出乎我的意料,纯阳女没找到,反倒是我的手机接到了一通电话,屏幕没有来电显示只是‘嗡嗡……’地震动。 接通后,对方那里没有声响但是却有浅浅的回音…… 我瞬间就明白了,这是下面打上来的电话,我连忙去后厅找出来了个老坛子,将坛内的九转泥取出一块吃下,以对调出冥界的信号。 “阁下可是奔风天师的嫡传弟子张若虚?” “不错,请问你因何故从冥府致电?” 电话里没有立刻回应而是一阵唏嘘声,听得让人不禁脊背发凉,接着便换了一个鼻音很重浑厚有力的声音答话。 “十殿阎罗有令,派执命四幽来接尊师亡魂入府,明日子时一刻。请你早做准备。” 师傅第三个锦囊应验了。 我立马应到:“小的明白,多谢判官提醒。” 按理说,我很是客气,对方也该好言回应,谁知道对方却是一阵阴阳怪气。 “嘿嘿,风老头怕是没教过你怎么跟地府的鬼差打交道,本座今天免费给你上一课,哪天遇到在冥府办差的,千万不能客气,不然当心勾魂使者对你出索命钩!” 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我又想了想师傅曾经跟我说过的话,勾魂鬼事干的事让人闻风丧胆的差事,旁人避之不及,要是说错了话,就会被带去交差。 …… 正在我愣神之际,一阵敲门声响起,我扯着嗓子喊道:“谁啊?” “是我,四少爷,老邓头。”一阵年迈伴着咳嗽的声音回答道。 老邓头的儿子七年前被蛇精缠身,幸好我师傅开坛做法才免去了他的灾难,自那以后,师傅就成了他们一家的再造父母,鞍前马后地伺候着。 我清了清嗓子,整了整衣摆,打开了大门,想不到的是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端庄客人的妙龄少女。 我先是一愣,便问:“邓叔,请问这个小姑娘是?” “这是我家二妮子,邓婉婉。妮,快见过四少爷!” “四少爷,您好!”邓婉婉娇羞地低头作揖,丰满的双峰夹出的那道沟让人浮想联翩。 我眼睛有点挪不开了,斜着眼问道:“邓叔只知道,您有个儿子,什么时候有个丫头了呢?” “哦,四少爷与风天师太忙,您也只是在我家施法那天见过我家女子一面,那时候他才年芳二八,就是你来家里见到的胖丫头。” 我的记忆一下子被带回到了七年前,为老邓儿子开坛做法的当天,还真有个胖妞在场。 女大十八变,谁也没法预料到当时那个不起眼的胖丫头如今蜕变成了个大美女! 老邓头又说道:“听我家那小子说,四少爷正在找阳命女子,碰巧二妮她就是您朋友圈发的四个生辰中的第二个生辰!这不看能帮到啥不?”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时候我的心情就像是久旱逢甘露的老农一样。 “邓叔,您真是帮大忙了!实不相瞒,家师已经过世,我正为找不到纯阳女而发愁,您带着令千金来到天师馆,真是帮了大忙了。” “啥?” 老邓头惊得嘴巴长得老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风天师他,他去世了?啥时候的事?” 见老邓头有些茫然,我连忙解释道:“刚去世不久,干我们阴阳风水师这一行的,下葬出殡都要看个时辰和穴位,请恕我不便多说。家师的灵堂于后天在本馆摆设,到时请来吊唁。” “好的,四少爷您有什么用的找我的地方尽管吩咐。” 说罢,便转身对着邓婉婉吩咐:“二妮,爸先回家了,凡事要听四少爷的话,他们可是咱们邓家的恩人啊。” 邓婉婉羞涩地点了点头。 老邓头前脚刚走,邓婉婉便像脱缰的野马,一跃上前挽住了我的小臂。 对于美人的投怀送抱,我自然来者不拒,但是突如其来的这一幕吓得我不轻。 “婉婉,你这是干嘛?咱们不熟!” “四少爷,人家问你,你是什么时候打听到我的生日时辰的,想找我就直说啊!”邓婉婉撒起娇来,还真有那么一点风情万种的味道。 这时候我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解释道:“婉婉,你别搞错了,我之所以求助万能的朋友圈那是因为纯阳八字的女人太难找了,不得已而为之,师傅下葬少不了的。” “嘻嘻,能为四少爷效劳求之不得,但是,人家有个小要求。” “说吧,什么要求!” “好办,死少爷你得跟我处对象!”邓婉婉说完娇羞地对我吐了吐舌头。 “那……好吧!” 我也很配合地答应了。 邓婉婉心里乐开了花,主动对我的脸颊献上了一吻,又问道:“四少爷,你找纯阳女到底是为了……” 看她还有些许疑惑,我便把话对她挑明。 “金童前引路,玉女送西方。我们老一辈传统是上坟给先人烧一对纸人为的就是给去世的先辈在冥界指路。但,我师傅是一代天师,他的灵柩由地府幽冥来抬,我们就需要活人来给师傅引路。我三师兄李虎虎他是至阴的命格,最适合在前引路,而你是至阳的命格,适合在后面送师傅往生。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 邓婉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问:“那么四少爷,我具体要做些什么呢?” “现在什么也不用做,你早点休息吧赶在子时前起来,提着灯笼跟我走就行了。”说完,我伸手对北屋指了过去。 “那是我的房间,你将就一下吧。” “哦,对了!以后,你别叫我四少爷了,听着怪别扭的。你就叫我阳生吧。” 第五章 青石碑 邓婉婉答应了一声,就进了我的房间。 我长吁了一口气,又看了下手机,时间不早了,于是乎我便回到了内厅,开始整备今晚的行头,清一色的风水法器…… 时间过的很快,东西准备齐整后,我带着李虎虎和邓婉婉出了门。 极道派虽然小有名气,在十里八乡也算是数得着的道门法派,但门派选址却坐落于一处相对偏僻,人口不过千余人的小镇,而且处于最背的位置。 这个选址看似不是招财进宝的好位,但懂风水的人却明白,极道天师馆的选址极其讲究,正是灵气最集中的地段。 只是这里鲜有人到,隐约的一条土路也杂草丛生,要不是我们极道派的名气大,第一次来的人还真的会把我们这当成荒废的道馆。 终于子时到了,我左手托着指鬼针,右手端着香炉,炉内的迷幽香烟袅袅升起,沿着指鬼针的方向走。 邓婉婉紧跟在我身后小声计步数,煞气最重的三师兄李虎虎则在最后,手持幡…… 走着走着,我便在皎洁的月光照耀下发现了的老枯树上吊着一袭白衣…… 那薄若蚕丝的衣服随夜风轻轻飘荡,再看我左手掌上的指鬼针不时地摆动,惶恐油然而生。 这女鬼道行不浅,竟能与冥府派来的执命四幽鬼力不想上下,干扰我的指鬼针到如此程度,而且浑然免疫我手中的迷幽香。 邓婉婉哪见过这个,吓得差点尖叫出声,幸好李虎虎抢在她叫出来的那一刻捂住了她的嘴巴。早就听师傅说过,这棵百年老枯树上吊死过一个怨气极重的女人,加之这一带常年阳光无法直射更加深了这个女幽灵的怨念,可想而知,她不好惹…… 不过好在,她对我们并没有恶意,可能只是出来无聊吧! 我暗暗地咽下了一口唾液,强作镇定,其实内心早就已经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 我们不敢耽搁,办师傅的事要紧,快步离开这里后,终于跟着正确的鬼针指向走到了八百八十步的位置。 “怎么会是这里?”我不由地自言自语道。 三师兄显然被我的疑惑给整不会了,便问道:“掌门师弟,有什么不对吗?” 我对他摆了摆手,没有理他,只是兀自地蹲下身子,把香炉放在一旁,收好了指鬼针,用手抓取了一些脚下的泥土,往鼻子上嗅了嗅,然后翻开了一层泥土。 “这里那么多虫类的腐殖质,而且又是这么腥重的味道,绝然不是风水宝地,更像是压妖地。” “什么?压妖地!” 李虎虎吃了一惊。 “记得吗?师傅说过,咱们天师馆后一块禁忌之地,我小时候有一次出来玩,在这块地上撒了泡尿,当时这块地就冒起了滋滋白烟,就跟烧着了一样。师傅发现后,还回去暴揍了我一顿,然后就把我放到了法罩里,那时正值酷暑,我却在里面感觉自己跟在冰窖一样,一天一夜后才好。” 李虎虎点了点头,道:“确实有这么回事,师傅还说,因为你用童子尿冒犯了底下的大妖,它才不顾封印拼了命要出来跟你算账。” 我点了点头,直接切入主题。 “既然执命四幽给我们带到了这里,肯定是要我们挖出来镇妖的法器,应该就是师傅说的石碑不差。” 说罢,我便跟师兄一起动手一镐子我一锄头的挖掘起来,由于地质十分松软,我们没一会功夫就掘地一丈,将青石碑挖出。 其实,我的内心也在打鼓,毕竟这块青石碑是镇压大妖的神器,大妖的道行散尽倒还好,万一没有散尽让它重获自由该如何收场。 不过师傅吩咐过的事,我都会照做,毕竟他号称‘百日晓’,一百天内的事情都能掐算到位。 我一咬牙只能照做,也没再有顾忌。 忙活了一阵后,我和李虎虎都累得满头大汗,看起来不大的一块石碑,分量着实不轻。 这时候,一双纤细冰凉的双手捂住了我的眼睛,我吓了一激灵立马站起身来,赶忙把手伸进自己的行囊里一阵摸索,准备对付眼下的危险。 谁知道,这是虚惊一场,反倒是被一阵抱怨。 “哎呀,四少爷,你出手真狠,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原来是邓婉婉的恶作剧,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喘着气道:“原来是你调皮啊,吓得我还以为是封印下面的大妖出来作祟了呢!”httpδ:/m.kuAisugg.nět 说完,我就俯身扶她起来,拍了拍她身上的泥土。 “四少爷,人家跟你闹着玩的,是你说的,挖出来石碑我们就办完事了。”邓婉婉撒娇地说道。 我有些哭笑不得,右手食指勾了一下她的鼻子道:“被你打败了,不是跟你说了嘛!以后,叫我的道号‘阳生’,好不?” 刚才一直在紧张,没有注意到亭亭玉立的邓婉婉,双手端着她的小臂弯,近距离看她,真的好美。 凹凸有致的身段,丰满的酥胸,还有那洁莹的双唇,洁白又带点粉嫩的脸颊,真的是美丽她妈给美丽开门——美丽到家了。 “婉婉,真的是你吗?你以前可是个小胖妮子啊!” “阳生,你喜欢我是吗?人家还是闺中待嫁的黄花姑娘呢!”邓婉婉装作矜持,实际上已经开始给我暗送秋波了。 那么多年不见了,女大十八变,还真不是唬人的,看她这般妩媚确实让我心中激起了一丝涟漪…… “婉婉真的谢谢你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出来帮我们,你是我们极道天师馆的恩人。”我真心实意地感谢道。 这时候,突然一阵阴冷的男音打破了美好:“嘿嘿,你们师傅才死了没几天,你们几个就卿卿我我的,成何体统?极道派的人难道都是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吗?” 我们三人转过头去,不知道什么时候,铁二罗带着七八个壮汉不请自来了,他们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显然,来者不善。 李虎虎怒目而视,叱问道:“铁铮,你来干什么?” 第六章 妖骨之怒 李虎虎刚暴喝完,就被两根带电的钢针打中了胸口,一阵酥麻的电流将他电得不住颤抖很快就倒地不起,原来是被泰瑟枪打中了。 随着一阵狞笑,铁二罗带着几个大汉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蹿了出来,我们一路都没有发现,我顿时六神无主,知道要出大事了。 “张若虚呀张若虚,以前你那个死鬼师傅在世的时候,我们大地门还忌惮三分。但是,现在老东西死了,你们师兄弟几个又不全!嘿嘿!” 我故作镇定地说道:“铁二罗,你放明白点!我这次来只是想给我师傅找块有灵气的石碑,刻上碑文。你以为……” “少他妈的废话,你师傅是高人,肯定有猫腻,说不准有什么宝贝呢!糊弄不了老子。”我还没说完,就被自以为是的铁二罗喝断。 铁二罗骂骂咧咧地朝我走来,后面的几个壮汉也紧随其后。 我猜到了他的用意直接挑明:“铁铮,你的名字倒是很硬气,怎么办的事这么不地道。你这次来怕不是因为大地门,而是觊觎我师傅的遗物吧!哼,让你失望了,我师傅真的没有什么宝贝,我们就是来挖一块石碑。” “让你猜对了,你二爷我就是来寻宝的,识相的自己交出来别让爷爷我动手!” 说着,他就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到了坑边探出脑袋,打着手电往下看。 “哼哼,你们以为竖着挖坑我就不知道了吗?这绝对是个风水宝地,看着布局就是要法葬!只不过这块地太松软,你们是拿宝贝的!妙啊!借着埋师傅的幌子,挖宝。” 我闭口不言,只是冷冷地看他在那里自吹自擂。 铁二罗见我不言语,还以为被她说中了,反而变本加厉。 “老子我看风水找宝穴的本事虽然不如你,但也差不了太多,你不说更证明了你心虚。” 我在心里暗暗地嘲讽:“这货真本事没多少,牛皮倒吹得挺响,大地门有这样的浮夸入室弟子,也难怪处处被我们极道派压制。” 铁二罗还是盲目自信地对后面的人吩咐道:“来呀,给我往下挖,使劲地挖,绝对有宝贝。” “铁铮,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这里阴气极重,虽然灵气集中,但是却也是妖邪鬼魅的滋养地,你最好别往下挖,没准你会放出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古巨妖也说不定。” 铁二罗根本没把我的话当回事,反而对我揶揄道:“你少他妈的拿魑魅魍魉这套吓唬我。真要是有邪祟,你们敢挖一丈深?” 见我的警告不奏效,他们又人多,我只有站在一边冷杨旁观。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又把坑挖深了两丈,几个掘地的壮汉也累得气喘吁吁。 铁二罗失去了耐心,从腰间抽出来了一把砍刀,架在了我的脖颈上,碎了一口:“你小子别给我搞鬼,快说,宝物到底在哪?不说,老子砍了你。” 我冷哼一声,看了一眼刚刚恢复意识起身的三师兄李虎虎,无奈地答道:“你砍了我也没用,我和我师兄真的是来挖石碑的。” 恼羞成怒的铁二罗一脚将我踹翻,又一把将邓婉婉抓了过去,用锋利地刀锋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还敢嘴硬,再不老实,我就用刀把你马子的衣服给脱掉!” 刚说完,他就用自己的咸猪手在邓婉婉的胸上摸了一把,然后使劲一把撕扯开了她的蕾丝上衣,露出了傲人的乳沟,色眯眯地又在他的胸口抓了一把,由于被刀挟持,她不敢作声只能默默流泪。 这时候的我,恨不得立刻撕碎这个畜生,但无奈邓婉婉的命被他拿捏着…… 师兄这时候开口说话了。 “铁铮,我师弟说的句句属实,不信,你就过来看看这块青石碑!碑面是金漆写的符文,是镇妖咒!” 铁二罗还是不信,他一把将邓婉婉甩给了旁边的黑衣壮汉挟持住,把砍刀别到腰间,走到了石碑跟前,俯下身去观察了一番石碑。 “果然是镇妖咒,难道真的是镇压什么邪祟的?”铁二罗自问了一句,便原地起身,松开裤腰准备放水。 他这操作可把我吓得不轻,连忙制止,道:“你不要命啦!不能对石碑撒尿!” 可还是晚了,铁二罗射出了一股腥气的尿液滋满了石碑。 突然,大地颤动像似地震,一副白森森的大骨架从地底破土而出,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铁二罗就被骨架覆盖住了,两道血柱喷射而出把他脚下的土地浸红…… 邓婉婉哪里见过这个架势,登时就吓得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而与铁二罗狼狈为奸的那几个壮汉也吓得魂不附体,连滚带爬地四散而去。 我也被吓得不轻,缓过神后,才发现将铁二罗咬死的是颗巨大的手头骨架,那蛇头的颌骨张得很大四颗锋利的毒牙将铁二罗前胸后背贯穿。 我又回忆起来小时候,我来这里撒尿惹祸被师傅关进法罩里的日子了。那时候,我也是一泡尿惹怒了蛇妖,差点落得跟铁二罗一样的下场。 说真的,我是真的被吓到了,倒不是这血腥的场面吓到了我,而是我跟铁二罗那雷同的经历。 巨妖虽死,被符石镇压多年,但是依然妖力强劲,即使只剩下了一副妖骨还能发动蛮暴的妖力把亵渎它的人一招秒杀…… 师兄招呼着我把邓婉婉扶了起来,掐了她任重许久,才缓缓地苏醒,看到了巨大的蛇妖骨和铁二罗横死的尸体,不禁把头埋在了双膝下,轻声啜泣。 这一切是那么地突然,那么地可怕,对于我和煞气极重的李虎虎来说都难以接受,更何况这么娇羞的一个女孩子…… “阳生,铁二罗他?” 邓婉婉情绪稍缓轻声问道。 我也只是站在原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摇头说道:“哎,我本无害人之心,但总有些个阴险小人作死。铁二罗无端惹怒巨妖,毙命当场,又恰是在这阴邪之地,只怕他只能做孤魂野鬼与那古树的吊死鬼作伴了。遁入轮回……不可能!” httpδ:/m.kuAisugg.nět 第七章 蛇眼女鬼 人活一世,不过短短数十寒暑,生不作恶,死不入虿。 铁二罗,这小子咎由自取,他死也想不到自己会被妖骨终结。 这时,原地刮起一阵阴风,蛇头骨连带着铁二罗的尸体一起滑入了深坑……风停,云散,皎洁的月光又洒了下来! 尘埃落定! “阳生师弟,铁二罗的尸体也只能这样了!” 我点了点头,轻轻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大地门的报应要开始了。” “师兄,跟我一起把坑填上吧!” 李虎虎没有再说什么,深吸了一口气,就跟我一起填土埋坑。 等我们弄好这一切的时候,天已经朦朦亮了。 已经被尿渍污染过的青石碑的符文已经开始化了! “阳生师弟,你看这碑上的咒字褪了……” 我扭头看去,用手轻抚了一下石碑面,果然,青石碑上专门镇压锁妖的符文咒字渐渐褪去,我瞬间明白了! 这块灵气极重的青石碑镇压巨妖已经有数百年了,蛇妖的法力也被它散去了十之七八,就连这块石碑也有了妖气。要不是没脑子的铁二罗一泡尿洗了这块石碑,冲出来这巨大蛇妖的最后一点法力,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去掉石碑上子符文咒字,再给师傅刻碑文呢! 现在好了,一泡童子尿不仅逼出来了最后一点妖力,还顺带把金漆写的符文给洗去了,接下来就是找人刻碑文,最后用童子鸡血筑元就行了。 这时候,我乐呵呵地自语:“师傅果然高明!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 邓婉婉和李虎虎他们两个,反倒是云里雾里的,用质疑的眼神看着我。 我也没有跟他们卖关子,直言不讳道:“师傅他能算百日内的命数,咱们挖的青石碑,本是镇压邪祟的神器,被我们挖出来,多少会带些邪祟之气。如今,铁二罗这一泡尿,不仅帮我们除了残余的妖气,还把巨蛇妖的诅咒报应接走。这块青石以后就成了师傅的墓碑,灵气逼人的墓碑!” 他们听我这么一解释才稍微明白了一丢丢。 我也没有再废话,打开了背包,取出来了香炉,又取出念香插在了香炉之上,对着青石碑恭恭敬敬连磕了三个响头。 随后,我和邓婉婉就把石碑端给了李虎虎,由他背着,毕竟三师兄的太岁阴命,邪祟避让…… 虽然,给师傅挖墓碑闹出了一条人命,但是青石碑的事情还算是顺利,可我还是觉得有点六神无主。 因为,挖碑的过程有两件事犯了忌讳。 首先,是古树上那个吊死鬼,极阴之地滋养的怨鬼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然后,就是那巨妖,尽管它已经死透了,但我总觉得它不会轻易放过我…… 没有多余的时间给我思考了,经过一晚上的折腾我已经累得虚脱了,只想美美地睡上一觉。而邓婉婉更是经不起折腾,刚回到天师馆里就径直走到我的房间里沉沉地睡去了,看她那憔悴不堪的面容,我有些心疼又有些内疚,心中还有一丝旖旎,毕竟她那曼妙的身姿让人想入非非…… 看着她那精致的五官,我不由浮想联翩,最终,我只是把嘴凑上前轻吻了一下她嘟嘟的红唇,然后就出去了。 到了正厅跟李虎虎交代了几句,我便直接走了偏厅,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尽管,我很是疲惫,但我依然睡得很轻很淡,睡得也不是很好,虽然没有鬼压床的感觉。但,睡梦中,感觉我的四肢百骸仿佛被抽去了一般,筋骨无力,只觉得有一团浑浊的白色气体压在我身上。这团气游走在我的身上,但它又不像一团气,更像是一条有鳞片的皮肤在婆娑。 登时,那团气缓缓地散去,一长发过肩的面无血色的女人!不,是女鬼,出现在我面前! 她的眼神很凶很阴毒,那股恶狠狠的劲头着实吓人,但那眼睛很奇怪,不是正常的人眼更不是没有瞳仁的鬼眼,却是缝状竖瞳! 对,缝状竖瞳! 女鬼的眼睛是蛇眼! 突然,她飞扑了过来,张开了嘴,嘴巴开地很大,足有120°,只有蛇的上下颌能张开这么大的角度…… 眼见她要将我一口吞下。 “啊……” 我失声尖叫,猛然从睡梦中惊醒。 自己的右手背一阵剧痛……原来是两个圆形青紫印记。 “阳生,你还好吗?”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吓了一跳的李虎虎,跑着走到我身边担忧地问道。 我捂着脑袋长舒了一口气,拿起卫生纸擦了擦我额头渗出来的冷汗,才算缓过来了一点。 还是第一次有邪灵能在睡梦中伤我,并在我的梦境中给我造成这样的心灵创伤,这才只是个开始。 现在已经不是消极对待的时候来,这个长着缝状竖瞳的女鬼,我必须要认真对付了! “师兄,现在几点了?” “十点整,你才睡了三个多小时!再睡会吧。”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摇了摇头,然后起身穿好衣服,对他说道:“师傅吩咐的第二件事该做了,今天给师傅设灵堂,师兄你去迎给师傅祭奠上香的宾朋,我叫婉婉登记,我在师傅灵前,留意着上香。” 李虎虎没有再多问什么,按我的吩咐忙活去了。 我走到了邓婉婉睡觉的房间,透过窗户往里望了望,睡美人还在沉沉地睡着,我便没有打扰。 我又走到了正厅将石碑背起,出门朝着小镇唯一的石匠铺子方向走去,好赶早给师傅刻好碑文。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师傅的灵堂来往宾客也不少,凡来拜祭的人都要留下笔礼金。但,都被我回绝了,我只是让邓婉婉登记了访客姓名,他们都很奇怪,甚至问我,哪有摆灵堂不收礼钱的? 而我,自始至终只有一句话——家师的意思。 眼瞅着就要到午时了,我双手撑地,将自己跪在蒲团上的双膝解脱了出来,对来场宾朋开始了遣送。 相比于师傅交代的第一件事,第二件事顺利到不能再顺利了,顺利到了我都不敢相信。 不过,顺了总比不顺强…… 又是一阵忙活,师傅的灵堂也被我和李虎虎撤了下来,至于邓婉婉,女孩子的身子骨弱,就没让她干太多活,再说了干多了我也会心疼。 正当我和李虎虎打算各回各的房间睡去的时候,邓婉婉一声尖叫,又把我们俩给带了过去。 “阳生,救救我,有个长着蛇眼的女鬼,它……它说要我好看!” 第八章 女鬼示威 邓婉婉突然这么一句,让我有点错愕不已,我那颗本来已经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小婉,别哭!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虽然我已经猜出来了十之七八,但还是有点担忧。 惊魂甫定的邓婉婉用右手背拭了一把眼泪,然后把头一垂,将自己的长发用手拂低,将自己颀长的后脖颈露出。 一只蛇眼,缝状竖瞳,跟我梦中的那个女鬼的眼瞳一模一样,不用说,邓婉婉也被诅咒了。 “这图案,怎么会印到你的身上?”我不由地失声尖叫,事情比我预想的还要严重。 邓婉婉红着眼睛道:“我也不知道,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一个身穿白衣,披散着一头乌黑长发的女鬼,在我面前一直晃荡,突然她张开了眼睛,它的眼睛好恐怖,是蛇眼!” “等我醒来,我觉得我的后脖颈火辣辣地疼,谁知道它的瞳孔印到了我身上!”说完,她又双手掩面失声痛哭。 “你别哭了,我会想办法的。” 看她哭得梨花带雨,我内心也百感交加,情不自禁将她揽入怀中,心里一阵愧疚。要不是我找命格纯阳的女子给师傅出殡,也不会害她惹上这些脏东西。 李虎虎没有敲门径直走入,道:“阳生,婉婉怎么了?” 我没有隐瞒,将事情的大概原委详细地讲述了一遍,李虎虎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婉婉你这丫头,按说你纯阳命格,邪祟应该不会轻易跟上你的,那棵古树上的吊死鬼也不该跟上你啊,难道……” 我对李虎虎打了个手势,道:“师兄,不要说了,要不是因为我们给师傅找阳命女,婉婉也不会摊上事,我们欠她的。” 李虎虎不说话了,但是可以看得出,他对邓婉婉有些怨气。 只是我搞不清楚,青石碑下的巨妖和那棵古树上的吊死鬼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邪祟,它们是如何纠结在一起的? 就这样一直沉默不语了几分钟,邓婉婉终于止住了哭声,她的状态不太好,不仅是哭花了妆容,眼睛也肿得像两颗小灯笼。 我右手掐了个指诀,按向了她脖后的印记,却没有任何反应。我就又问她有什么不舒服没有? 她摇摇了摇头:“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肚子有点汩汩地翻腾。” 我点了点头,让她盘腿坐好,对我身后的李虎虎吩咐道:“师兄,你去把雄黄粉和黄念香拿来。” 片刻功夫,雄黄粉和黄念香就被取来。 “婉婉,躺下,把你的上衣往上撩起来些,肚脐露出来。” 邓婉婉顿时脸蛋一红,要是对着我自己宽衣解带还好,但是这会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男人,再当面解扣子,显然开始羞涩了。 李虎虎也明白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开,嘴里碎了一口:“老子,不稀罕。” 邓婉婉这才躺下将自己的上衣撩开,羞羞地露出了自己的肚脐,我却开始打马虎眼:“别看我三师兄人长得凶神恶煞的,其实他很善良。” 我的眼神有点迷离了,不得不说,婉婉的皮肤是真的很白皙,犹如婴童般白嫩。 我将一些雄黄屑倒入了她的脐内,又点燃了黄念香,嘴里念着驱秽咒,一点点地熏着她的肚脐,就像艾灸一般。 片刻功夫,邓婉婉开始燥热,有点晕厥又有点作呕…… “阳生,我想吐……” “婉婉,先不要吐,忍住!你体内的污物还没有全部被逼出,再等两分钟就可以吐了。” 这般燥热和灸烤的感觉实在不妙,邓婉婉还是挨不住,猛地起身,一大口浑浊的污水从她的嘴中喷吐而出。 见她将污秽全部吐出,我便立马将雄黄粉撒下,伴着那团污秽,嗞啦一声,起了阵强烈的化学反应…… 随之,烟消云散…… “怎么会这样呢?我吐的这是什么?”邓婉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腹部不再翻腾,刚才的不适感一扫而空。 “阳生,我这是怎么了?我还有救吗?我不能就这么死了啊!我还没跟你圆房,没给你生孩子呢!我要和你……”邓婉婉哭丧着脸哀嚎。 我却笑了一笑,轻轻地拍了下她的头:“别贫嘴了,你现在没事了,刚才你把邪祟都突出来了,你梦中的那个蛇眼女鬼,我也梦见了,她是来者不善。因为你是阳命,女鬼不方便直接害你,只得给你过些污秽,感染你的身体,等你体弱多病之时,好夺你的舍。” “什么夺舍?不懂!” “不懂就对啦,这是我们这个行业的人才懂的。简单来说,人的灵魂是住客,身体是住所,你的身体自然要住进你的灵魂,而蛇眼女鬼看中了你的身子,就要把你的魂赶走,住进你的身体。”筷書閣 “呀!”邓婉婉这一声尖叫足以贯穿整间屋子。 我真切地安慰道:“有我在,你不会出事的,那个邪祟已经让我赶走了,再说,我也舍不得你啊,我的小对象!” “嗯嗯,谢谢你。”邓婉婉转悲为喜。 刚说完,邓婉婉的脸色又变了,突然伸手惊恐地指着我身后,嘴巴微张却说不出话来。 “咯咯……”一阵阴邪地鬼魅谄笑。 整间屋子都变地阴风阵阵,温度也几近零度。 我只觉得浑身一紧,汗毛都竖了起来,李虎虎也被感受到了异常,冲入屋里,只见一个半透明的白衣女鬼飘在我们跟前,她没有脚就像一幅画像悬在我们面前,阴森森地看着我们。 很显然,女鬼是冲着我来的。 “大胆鬼魅,敢来极道派撒野,不怕魂飞魄散吗?” 李虎虎大喝一声,双手结印,打算出火决灭了那女鬼。 我不惊不慌地说道:“我不管你是何来历,赶紧离开,不然小心我三师兄的火法,让你形神俱灭。” 邓婉婉这才惊呼一声,躲在了我的身后,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不敢抬头,小声问我。 “阳生,你能对付它吗?” 我故作镇定,说能。其实,我心里一点谱都没有,换做一般的邪祟,只要李虎虎出面一喝早就吓得它们屁滚尿流了,而这个蛇眼女鬼,光天化日之下就敢现身不说,还在我们面前淡定地晃荡,看来它的鬼力不弱,道行不浅。 女鬼丝毫不惧,反而对我们讥讽:“哼哼,两个极道派的后生,连你们师傅都奈何我不得,你们想逞英雄。别着急,姑奶奶我不会这么着急杀你们,我还有更宏伟的计划。” 说完,它便做了个万福,把我们都给整懵了。 随后,她的蛇眼瞬间变成红色,一股浓郁的怨气散发出来,充斥着整间房屋,一阵狂风大作,噼里啪啦地声响夹杂着锅碗瓢盆地摔砸。 我和李虎虎招架不住,被强风吹得睁不开眼,李虎虎急了双手结印,一团烈火朝女鬼奔去,但是刚到女鬼面前,火便散去。 蛇眼女鬼也不再说话,阴笑着化作一团白烟,飘走了…… 第九章 第一个锦囊 我们三个过了好一阵,才缓过来神,打开窗户往外看,除了外面戚戚的风声外,再无其它动静。 “合着我们被这厉鬼给惦记上了!”李虎虎诧异了片刻对我说道。 我摆了摆手没有理他,看着极道派内一派狼藉,不由地皱起了眉头,最后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作罢。 我知道,这件事肯定没完,也不过是女鬼给我们的一个下马威,我也没有好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可气的是,我们连女鬼的来历都不清楚,更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它。 不过好在师傅交待的三件事情已经办妥了一件半,就差最后拿公鸡血给石碑浸色了。 但是,碑文最早也得明天刻好,所以最早也只能明天再完成师傅交代的第二件事了。 又是一阵梨花带雨地哭泣,“阳生,那个女鬼好厉害啊,你和你师兄都没办法对付它,那么你们师傅没有留下点什么神兵法器吗?” 吊车尾般存在的邓婉婉在这时候,一句无心的话反而提醒了我!让我猛地想起来了师傅留给我的第一个锦囊。 “婉婉提醒了我,师傅给我留了个锦囊,说是镇压邪祟的。” 我便走到屋角的小柜中取出了个精致的盒子,将师傅留给我的第一个锦囊打开,邓婉婉和李虎虎也立马凑了上来。 “巳鬼逞凶,五,阴,任。” “巳鬼逞凶,五,阴,任。这……师傅这是什么意思?”李虎虎看了以后一脸懵,邓婉婉更是不明所以。 “巳是蛇的意思,也就是说,师傅早就料到了,我们会遇到鬼力强劲的女鬼;至于五,我猜应该是五师弟,黄生耿彪彪;阴,指的该是五师弟修炼的特殊功法,他主修土法,是最适合练阴功的;最后这个‘任’字,目前我还想不到什么意思,说不准跟‘任’家有关。”我煞有介事的一番解释,让他们明白了一二。 “任家,就是石门镇第一大户的任家吗?”邓婉婉一点就透,因为她本人就在任氏地产集团当销售。 李虎虎也瞬间秒懂,说道:“这个任家,跟师傅的交情很深厚,最近十来年,没少资助咱们极道派。但是,最近两年任家的生意不是很好,加上任家的老爷子去世了,任家的公子就跟咱们断了联系,倒是任家的大姑娘对我们还礼貌有加。” 我也点了点头,道:“嗯,师傅嘱咐给我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帮助任家的子孙,师傅也跟任家有找穴下葬的交情。再结合下师傅留给我的第一个锦囊还有女鬼临走前撂下的狠话来看,这个女鬼没准跟任家还有些瓜葛。” 邓婉婉还是有些害怕,担忧地又说道:“咱们先别管任家了,那个女鬼还没打算放过咱们,还是先顾自己吧!” 我却浅笑了一下,“你不要怕,师傅的这个锦囊已经说明白了,五师弟出去修炼阴功,最近应该就会大成,因为阴功是鬼魅邪祟的克星,五师弟回来了,我们就没必要怕那长着蛇眼的女鬼了。” 李虎虎又来劲了,反问道:“五师弟的阴功再厉害,你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啊?” 我故作镇定,又笑了笑反讥道:“师兄啊,你真是不长脑子。师傅号称‘百日晓’,师傅去世连十日都没有,既然留了这道锦囊,就说明他已经算无遗策了。” 听完我的话,李虎虎和邓婉婉才没有再做声,我就和他们两个人一起收拾好了满目狼藉的院落和屋子。 很快天就黑了,可是这一夜过去的很慢,我明明很疲惫却又没怎么睡,虽然有了第一道锦囊,但没想到今天这女鬼的事,就惴惴不安。虽然,有第一道锦囊的指示,但我还是有些怕,毕竟五师弟耿彪彪的阴功练到什么境界我不知道,能不能对付那蛇眼女鬼更不清楚,甚至他在哪我也不晓得。 但,反观那女鬼明明道行高深,却没有对我们下杀手。幸运的是,女鬼只是戏谑了我们一番,至于对婉婉,目前看来,好像并不打算迫害她。筷書閣 就这样有一出没一出地思来想去,一夜过去…… 吃过早饭后,便开始行动了,李虎虎去石匠家把刻好碑文的青石碑背回,然后按照师傅临终的嘱托,我们新杀了一只大公鸡,用鸡血将碑文浸染;而我则没有出门,把香炉里的灰取出从大门到师傅的灵位一路撒了过来,然后提笔在幡布写上‘阴灵抬棺,白幡前引,生人勿进,现任回归’。 这一切准备工作做完,结合三师兄李虎虎的生辰,我掐指算了一卦,很快就有了结论——正南离位。 李虎虎属马,刚好对应生肖的‘午’;刚好他本人纯火,又是太岁阴,没有比他更阴的命格了。午、火再加太岁阴,我断定出,执命四幽肯定会抬着师傅的灵柩往正南方向走到一个绝正的‘离’位下葬。 我不得不佩服,师傅下葬到了一个罡气极正的穴位,庇佑我们。 我把青石碑立在师傅的灵柩前,让李虎虎和邓婉婉分别穿上孝衣,分别提青灯、举招魂幡,然后把屋子的门窗全部打开,就连天窗也大开,意在吸纳八方之气,接下来我便跪在蒲团之上,点了三支念香恭恭敬敬地拜上。 片刻后,一阵微风起,念香燃烧的白烟瞬间变成青烟,直直的向上飘…… 这一切都是吉兆。 邓婉婉苍白的面色也渐渐红润起来,果然,至阳命格的女子命硬。 子时也就是午夜十一点到了,又是一阵让人脊背发凉的阴风来,虚掩的大门被风吹开,铺着香灰的地面上整整齐齐地两前两后四对小脚印呈现。 我知道是地府的执命四幽来了,于是我穿上道袍打坐在师傅灵前的蒲团上面朝南,双手合十,念道:“金童前引路,玉女送西方。天师灵柩起,朝南莫回头。起!” 说完,我便将合十的双手平摊开再自己的双膝位,静待地府的阴差将棺材抬走。 沉沉的棺材此刻却像没有重量的纸盒一样,平缓地腾空而起,离地足有两米,没有任何颠簸悬在了半空。 “呵……呵……呵……呵”沉重而缓慢的四声诡笑过后,青石碑也原地飞起,那被鸡血浸红的碑文亮出了一道血红的光芒,就像探照灯一样。 而后,李虎虎手中的青灯,邓婉婉手中的招魂幡,自然而然地脱离了他们的双手,青灯在棺前,招魂幡在棺后。 就这样,师傅的灵柩缓缓地飞了出去。 我们三个都摒住了呼吸,目送着师傅的灵柩离去,直到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内。 一切顺利,师傅交代的事情又完成了一件,只剩下师傅最后的嘱托了。 我的心情好了很多,李虎虎和邓婉婉也如释重负,我们都心想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觉了。 可就在我熟睡中,又梦到了诡异的一幕…… 只不过,这一次梦见的不再是缝状竖瞳的蛇眼女鬼,而是一只壮硕的丹顶鹤,它面朝着我大力地忽闪了几下翅膀,便咳出一升鲜血,在空中映成四个大大的血字——任家有难。 第十章 救人不成,反受其累 “四少爷,看在您师傅的面子上,求求你,救救任家的子孙吧。” 这一句话像是一个老者吐出的,我又是猛然惊醒,一头的冷汗。 天亮之后,我就把这梦跟李虎虎说了,跟他一番商量开始盘算,我们接下来的安排。毕竟,师傅安排的第三件事就是要我们帮助任家。 可我们却没有任何行动,不是我忘记了师傅的嘱托,而是极道派的生意实在是太好了,来的人不是看穴下葬就是算命驱魔,师兄和我忙的不亦乐乎。 几天下来,我和李虎虎的钱包就鼓了,李虎虎甚至出去花天酒地,我自己则打理自己的小金库,为我那个亲爱的未来打基础。 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这天午饭刚过,天师馆突然闯进来了一个火急火燎的女人,她身着一袭白色旗袍,戴着一副蛤蟆墨镜,一脸错愕地坐到了我的面前,一上来就扔了一袋子钱到桌上。 “你是极道天师馆,胡天师的入室弟子吧?”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显然这个女人不是一般人。 “我找你师傅,只有他能救我!” “家师于十日前已经去世了,抱歉让你失望了。” 女人默不作声,深深地一口哀怨失望的叹息。然后,哆哆嗦嗦地点上一支烟,她那支夹烟的手。 “大地门的铁二罗,之前来你们天师馆闹过了吧?”她突然一问。 她这句话一出口,我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开始胡猜乱想,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难道也是大地门的人,要对我们不利?不对,既然知道铁二罗的事,不可能不知道我师傅已经仙逝。难道,她根本不信,我师傅已经去世……httpδ:/m.kuAisugg.nět 我已经乱了阵脚,因为怎么想,我现在都是被动的一方。 “你别担心,我不是来为难你的?我叫薛凯丽,我是被铁二罗包养的女人。这些年来,我跟他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但我是被迫的。如今,他横死,我也跟着遭殃,不信你看。” 刚说完,薛凯丽就摘下了墨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她的眼睛不是黑瞳白球的人眼,而是缝状竖瞳的蛇眼…… “你……你……你,是不是被一个蛇眼的女鬼给……” “嗯,对!你说对了!铁二罗作死,对着封禁蛇妖的石碑撒尿,冒犯了蛇妖,那个女鬼带上了那蛇妖最后一点妖力,上了我的身,开始为非作歹!” 说完,她下意识的抹了一把泪水,继续掏内心的苦水。 “大地门的败类,都是一丘之貉不干好事,他们哪个没有过刀口舔血的日子?就拿石厚市修地铁的事来说,大地门收了铁建五集团的好处,背地里下降头,招鬼邪,害得原本中标施工的黄氏集团工人,不是死就是病。” “本来,我不愿意掺和进来他们的脏事,但是迫于他们的淫威,我又不得不跟着他们害人。说真的,黄氏集团董事长黄达跳楼,还是因为我利用给他陪睡的机会,下了降头。现在,铁二罗死了,还没等大地门的人收拾我,报应就来了。” 刚哭诉完,薛凯丽原本委屈自责的神色瞬时转变,虽然她是蛇眼,但她的表情转变,闪过了一丝狠辣之色。 “铁二罗,他不是人,不信你看!” 薛凯丽没有丝毫避讳,起身将自己的白色旗袍解开,只剩内衣。 她的身姿虽然曼妙,但是她的身躯却伤痕累累,小腹和前胸遍布烟头的烫痕,后臀有十余处刀割的伤痕,后背更是密密麻麻的皮鞭抽打的痕迹。 “我身为铁二罗的情妇,除了要满足他那变态的恶趣味,还帮他做了那么多坏事。可是,他却没有把我当人对待,我的遭遇你看到了,我恨他,恨大地门。” 看她这般遭遇,我不由地动了恻隐之心,甚至在内心暴开了粗口:“铁二罗这个天杀的,真是死不足惜,大地门这帮禽兽,惹急了老子,大不了斗个你死我活。” 这要换做了以前,我肯定会不知所措,但是自从铁二罗冒犯巨妖,无意间去了青石碑的妖气,我就有了底气,毕竟师傅‘百日晓’的名号不是盖的。 毕竟,大地门的气运底下,也怪他们之前作恶太多,损了阴德,如今正是对他们现世报的时候。还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气运就是这么玄乎,谁的气运强大,就处在上风,我现在有个机会搞清楚大地门的底细,眼前的这叫薛凯丽的女人,就是突破口。 我仔细打量了一番,如果不算她那可怕的眼眸还有那被摧残的身躯,前凸后翘、一米七的身段绝对是标准的模特身材,还是内衣模特的胚子,可惜,她现在露出的却是——死气。 薛凯丽穿好衣服,哆哆嗦嗦地又抽完了一支烟,情绪才稍有缓和,我没有说话,等着她说出来更多大地门的罪恶。 “胡天师他……真的去世了吗?” “我干嘛骗你?不信去出门去打听打听。”我不动声色地答道。 薛凯丽长吁了一口气,不是很自信地恳求:“那么你能救救我吗?” “救你!你虽然值得同情,但是,你毕竟也跟大地门做了太多坏事。师训有云‘善,必救;常,力救;恶,慎救。’你也是大地门的帮凶,而且要害你的邪物道行高深,我怕应付不来。请回吧。”我冷着脸站起来,摆了个送客礼。 薛凯丽也顾不上尊严,跪在地上,双手紧抱我的左腿,声泪俱下:“求求你啦!我真的不想死!” 再三央求,我摆脱不开,只得劝慰道:“行了,你起来吧。极道天师馆历来以除魔卫道为己任,既然你有悔过之心,我有意救你。但是,我的本事还不能对付,缠住你的鬼,真要想对付它。你就跟我到师傅的牌位前,三跪九叩,求他显灵吧,如若不行,我也没有办法了。” 说完,我便扶她起身,带她进了内堂,让她给师傅上香。 不幸的是,她手中的念香却怎么也无法点燃。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这不是好苗头,我只得接过她手中的念香,跪在师傅的牌位前,诚心地说道:“师傅,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梁施主虽然跟大地门做过恶,但她如今已经幡然悔悟,她诚心悔改,请您显灵助我驱除妖邪,救她一命。” 这一次,念香总算是点上了,袅袅青烟升腾而起,师傅终于肯显灵帮助这个可怜又可恨的女人去与女鬼斗法了。 “快,拿住香,给师傅上香。”我对薛凯丽吩咐道。 她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连点头,唯唯诺诺地按我的吩咐做。给师傅上完香,她便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师傅的牌位前双手合十,诚心忏悔。 但,不幸的事情又发生了…… 三支念香‘砰’一声,瞬间炸裂,师傅的牌位流出了血水,屋子里一阵嗡嗡地回音。 我大喊一声,“糟了,师傅也不是那个女鬼的对手。” 这时候,薛凯丽也咯咯地笑了起来,然后突然看向我,森然一笑:“好啊,我本来想留你几日贱命。你却不识好歹,求你师傅显灵来与我为难。哼哼……” 她的笑声很恐怖很邪性,显然这时候,她不再是薛凯丽而是那个恐怖的蛇眼女鬼。 “小道士,你们极道天师馆的好日子到头了。” 本来花容月貌的女子,此刻笑容越发渗人,我心中咯噔一声,正要脱口而出退鬼诀。但被它抢先一步,扼住了我的咽喉。 “哼,我先送你下去陪你师傅作伴。” 第十一章 一身两魂 薛凯丽的力量愈来愈大,表情狰狞又疯狂,而我就像被打了麻痹神经的毒素一般,全身软弱无力,意识也渐渐地模糊。kuAiδugg “活该,哈哈哈,你们极道派的人还有大地门的人,都该死,都死去吧。”她的蛇眼瞳孔又缩小了,但她却愈发疯狂。 渐渐地我失去了意识,目光迟滞在她那可憎的面孔上,逐渐看清楚了藏在身体里的灵魂,就是挖青石碑时候,那挂在古树上的吊死鬼…… 轰…… 一团烈火袭来,击中了她的脊背,恍惚中我听到了薛凯丽‘呀……’的一声惊呼。 “你这恶鬼,休想在极道派闹事,看我不打得你魂飞魄散。” “是三师兄,是李虎虎。”听到了李虎虎的声音,我有了些气力。 “哼,原来是你个玩火的瓜娃子。老娘我饶不了你们。” 李虎虎没有搭理他,手指继续掐着火诀,好随时在对付它。 “你们不要觉得跟胡老头学了几年道术,就可以对付我。我告诉你们吧,我本就怨气重,再加上我和蛇妖运动,吸纳了它的道行,你们这些猫猫狗狗的还不够看。” 它嘿嘿地笑着说道,眼睛里射出来了一道精光,“你们救不了这个女人,她的命我是要定了,告诉你们吧,我只会越来越强大,哈哈哈哈!” 接下来又像是换了个人,“啊,我薛凯丽虽然罪有应得,但我也是逼不得已,现在我和你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你们必须救我,不然,我就把你们挖石碑还有铁二罗的死全捅出去。呃啊……” 她又是一声惨叫,性格又一次转换,“哼哼,别白费力气了,你根本反抗不了我,乖乖地加入我,增强法力,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这时候,她突然趴倒在地就像蛇一样扭动身体,表情很是痛苦,啧啧道:“不,我要活着,我要……” 脸色阴沉不定,这个女人已经彻底疯魔了,可我知道她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那个蛇眼女妖的迫害。 可是我到底要不要帮她呢?此刻,我心中不禁开始权衡起来,我是冒着违背师训的风险舍命救她,还是暂时保全自己再去帮助任家。 很快我就有了答案,师傅交代了三件事,虽然其中一件事有了些纰漏,变故也因此而生,可我还是决定遵师训,对十恶不赦之人,慎救,万一她给我来一场现实版的农夫与蛇,就不好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地深吸了一口气,道:“薛凯丽,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爱莫能助,你有今日之果,源于往日之因,请你好自为之。” 薛凯丽一听这话顿时就炸了毛,威胁道:“混蛋,你们当真见死不救,我死了,你们极道派也别好过。” 这话一说,凶神恶煞的李虎虎不干了。 “敢在我们天师馆撒野,信不信,我现在就能弄死你。” 说着,李虎虎就走了过来,目光冰冷地看着薛凯丽。 薛凯丽一点也不怕,瞪着眼睛继续威胁。 “你们极道派的跟大地门有什么两样,见死不救,我死之前把铁二罗的事告诉大地门,是你们杀了铁二罗。” 她不知道李虎虎的脾气,是最不能被威胁的,果不其然,李虎虎听了这话后,脸色一变,眼神中露出了杀意。 “看来,我现在就得杀了你,顺带连蛇眼女鬼一起灭了。” 说着,李虎虎就从兜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另一只手像拎小鸡一样把薛凯丽提溜了起来,她使劲挣扎,无意间把掉出来了一枚木钉。 李虎虎是真的动了杀心,匕首死死地抵住了薛凯丽的脖子,正要抹下去。可是,李虎虎却突然手一麻,卸了劲。 她的行为又诡异了起来,头却能180°扭转了,显然,蛇眼女鬼又占据了身体。 “三师兄,快放开!” 我不由地有些头疼,这李虎虎真是人如其名,虎得冒傻! 深吸口气,我才淡淡地说道:“我不管你是薛凯丽还是那古树上的吊死鬼,看在你元气大伤,今天我们不趁人之危,你快走吧。” 说着,我对李虎虎使了个眼色,对他摆手示意他后退,我则抽出了桃木剑指向了它。 “哼,算你们狠!” “不过,你们给我等着,这事不会这么算了,我要榨干你们的精气……” 它再说什么我只当没听见,我运了口气,抬手一掌用木法的掌风将她打出。 它没有再做纠缠,兀自离开。 我弯下腰,将地上的小木钉捡起,脸色一会白又一会青,无奈地叹息道:“想不到大地门的人这么狠毒!” 李虎虎不明所以,忙问:“这木钉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我们道家驱魔所制的桃木钉,而是苗疆下蛊植降的柏木钉。薛凯丽难怪要助纣为虐了,被这物件打入,身不由己。不过看来,薛凯丽也不知道木钉在她体内,要不是李虎虎的火法加持,估计这根木钉还在体内。” “这木钉虽然约束着她,但却也间接保护了她短时间内没有被女鬼吞噬,要不然,这么厉害的女鬼想要吞噬她的灵魂只要一眨眼。如今,木钉取出了,虽然让薛凯丽不再被束缚,但女鬼害她更容易了。” 李虎虎也恨得咬牙切齿,大骂大地门的教众不是人。我苦笑了一声,拍打他的肩膀道:“以后,我们跟大地门的梁子会更深,现在又招惹上了这么个大麻烦。” 我无奈地摇摇头,把柏木钉扔到了壁炉里付之一炬,大概过了几分钟,李虎虎脸上的怒气才消,我给他倒了杯水,就问他,知道不知道这个蛇眼女鬼的来历? “我也不清楚,我们跟师傅这么多年了,怨念鬼力这么强的也还是第一次见,师傅只是说过三十多年前,咱们这一代有个生前作风很不检点的女人,被逼着上了吊,然后成了猛鬼祸害一方。” 他这一句话倒提醒了我,刚才那女鬼无意间说过它跟蛇妖运动,还要榨干我们的精气…… 我的右眼皮一个劲儿地跳,似乎有灾,想想就害怕,这女鬼做人事就放荡不羁,成了鬼还死性不改,难道它是…… 我愈发笃定我的猜想。 第十二章 鬼妓 李虎虎一脸无所谓地碎了一口,“哼,臭娘们,不知道老子当年是出了名的刽子手,杀人一百,灭鬼八十。” 我一听他这话,又好奇了一下。 “李虎虎,你真的杀人不眨眼?” “那当然,阳生师弟,杀人灭鬼这事我在咱们师兄弟里干得最多,杀那个小女人,还不跟捏死只小鸡一样。” 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这话听得瘆人,这家伙真无愧于太岁阴! 我开始有些不解师傅的安排,把这么个杀人越货的命格人安排在我身边,到底是福还是祸?反正血光之灾会常伴,不过应该不会让我面临。 之后,我就开始和他详细地讨论起来了,这个女人和那个长着蛇眼的女鬼。长篇大论一番后,也没出来个所以然,因为我们实在是不清楚,那个女鬼的底细,只能从刚才的只言片语中细细地嚼来推断,但是,翻来覆去地分析思考依然没有什么结论。httpδ:/m.kuAisugg.nět 也不是没有达成共识,至少我们见识到了女鬼的厉害,我们师兄弟俩再也不敢分开行动了。女鬼虽然厉害,但我和师兄在一起,它也忌惮三分…… 接下来两天没有再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丹顶鹤吐血成字的梦很有规律地在我入睡后发生,而且紧迫感愈发强烈。 薛凯丽自从那次灰溜溜地离开后,还没有出现;大地门也没有因为铁二罗的死,来上门算账,这很不正常! 因为,那个不管是梁凯丽本人还是谄害她的女鬼都说要极道派好看,大地门的人更是睚眦必报的性格,除非……他们两方正在斗争? 除了胡思乱想,再没有任何头绪,‘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已经成了句空话。 这时候,邓婉婉的电话打了过来。 “阳生,明天是我爸六十大寿,他让我邀请你们来家里做客,吃大餐。你们明天忙完了,来我家吃晚餐。好不好嘛?” 她这句话倒是提醒到了我,邓老爷子跟我师傅是过命的交情,他跟师傅年龄差不多,认识得也早,也许他可能对蛇眼女鬼的底细知道一二呢! “咳咳,婉儿……我想问一下,您家老爷子……喜欢喝什么酒?” “酒……说什么呢?你们能来,我爸就很高兴了。你还带什么酒啊?” 我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是这样的,婉儿……我和师兄最近惹到了些麻烦,邓叔他跟师傅交往很深,应该知道点我们不知道的事,所以我有些话想问他,再说……他也是我们的长辈。” “哈哈哈……” 我刚才吞吞吐吐地一番话,把她逗笑了,然后,乐不拢嘴地在电话另一头说:“嗯,你小子倒是很精,现在就知道讨好老丈人了,还给我编理由。你呀,你就不会说假话!行吧,我把最爱喝轻柔型‘衡水老白干’,我这就把我家的定位发给你。” 挂了电话之后,邓婉婉直接通过微信把她家的定位发了过来,看着微信定位,我和李虎虎相对无言。 原本我们就是打算去找邓老叶子去了解点事情,却被恋爱脑的邓婉婉误会成了,我在暗送秋波……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俩就去县城买了两瓶轻柔型‘衡水老白干’,然后回家给师傅又上了三炷香,然后,准备出门。 可就在转身正要离开的那一刻,‘啪’一声轻响,我和李虎虎回过头去,呆若木鸡。 三炷香居然炸断了两根…… 人怕三长两短,香忌两短一长,给师傅上香出现这种情况,明显是大凶之兆。 “今天还是不要出门了,这不是好兆头。”李虎虎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没有理他,兀自走回了内间,把两瓶‘衡水老白干’放到了桌上,一言不发。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我知道再不出门就要爽约了,毕竟今天是邓老爷子生日,放人家鸽子不好看不说,我们的目的也要落空。 于是,我心一横,对着李虎虎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们还是得去一趟邓家!总这样畏首畏尾的,不是个事,不能因为师傅的去世,咱们俩撑不起来极道天师观的脸子。”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拿上寿礼,走……” 我打断了李虎虎,还是那种硬生生地打断,想想也后怕,我真是脑残,敢这么跟一个命里犯煞的人说话…… 我们三步并两步,没有多久就到了邓家,邓家人很是热情,推杯换盏间,我和李虎虎都有些醉了,好在我及时止损,说什么也不喝了。 李虎虎却不一样,喝酒是他的人生一大爱好,没一会就迷迷糊糊地趴倒在饭桌上。 酒过三巡,邓老爷子客气地对我问:“四少爷,您吃好喝好了吗?”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道:“邓叔果然热情,今天这顿饭,我很满意。” 说完,他便起身把嘴巴附到我耳边道:“四少爷,老小二我也是吃了六十年粮的人了,我看你今天忧心忡忡的,怕是有事!跟我到房里来吧!” “唉。” 我答应了一声,就跟他进屋了,单刀直入地问他知道不知道这蛇眼女鬼是何方神圣? 第十三章 危机 总算是有了些头绪,我内心也笃定了不少。 李虎虎虽然喝得不少,但好在酒精度数低,他醒酒又快,第二天刚十点他就没什么事了。 原本一早我们告别了邓老爷子,准备回天师馆做些准备,以对付鬼妓女。 可邓婉婉这个粘人精,偏要我们带着她去市区采购一番,我拗不过她,只得从命。 就这样一行人开着邓婉婉的高尔夫到了石厚市最好的商场——勒泰商城,准备给邓婉婉买一件新潮的风衣,谁让我见不得她穿着得那么暴露呢。 下车之后,李虎虎却扭头看向了商场的斜对面。 “你看什么呢?”我吃惊一问。 说罢,我也跟着他扭头看去,只见这是一栋豪华气派、错落有致的商务写字楼,这个地段绝对是市中心的中心,一寸土十寸金。 “阳生,这里就是金元宝大厦,任氏集团的总部。”李虎虎道。 “金元宝大厦!婉婉你就在这里上班吗?”我用右手肘轻轻撞了下她的臂弯。 “对啊,前两年还好,可是今年不知怎么了,任氏集团投资的项目,一开工不是有人生病就是就是有人做噩梦,就连项目部的人晚上都不敢在那睡。所以,近年来的工地建设进度缓慢。” 按理说,任氏集团是我们石厚市首屈一指的地产企业,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再不济找个有点眼力的风水先生看看风水,也不至于把项目黄了啊。 难道说,真的像师傅猜测的那样,这一切都跟任家的祖坟风水有关? 我摇了摇头,拉着邓婉婉的手然后招呼了一声李虎虎,一起走进了勒泰商城,眼下我们连自己都顾不过来,哪还有功夫搭理别人,还是先保住了自己,再去操心任家吧。 不过转念再一想,师傅既然要我们以后帮助任家,任家又那么财大气粗,我在露两手,嘿嘿,那不就发了吗?我心里一阵猥琐的笑意闪过。 带着女人逛街就是累,这个农村丫头,却比城里独生女还能买,我的身份就是移动atm走到钱跟着付到哪,而李虎虎就成了移动行李架,他的双臂还有肩头挂着四五件衣服和两三个爱马仕…… 转了一个下午,看她这挥霍无度的劲头,我的心都在滴血。 “哎呦喂,祖宗,你还要买多少啊?我的钱包都扁了,李虎虎他都快挂不下了。” 邓婉婉还不在意地扭头对我吐了口舌头,“最后一家了,就是四楼的‘peacebird’,走吧,你们俩跟上。” 不愧是奢华名品,太平鸟旗舰店的衣服都是2000元打底,她看中了一款本年新品双排翻领轻尼龙材质的风衣,标价8848元,我顿时懵了。 销售员一看我的囧样,就知道我心疼了,但是又看了下邓婉婉,就摸出来了我们的心理,笑着说:“美女,你真有福气,你男朋友这么心疼你还舍得给你花钱。这样吧,半个会员,走会员价,减800。” 她虽然笑脸相迎,但我看得出来,她对我的鄙夷,一面是我囊中羞涩;一面是我女朋友的面子,两难…… 最终,我还是拉下脸来安慰邓婉婉。 “婉儿,今天买得不少了,我们极道派这几天的收入都花得差不多啦,要不……” 还没等我说完,一个悦耳的声音响了起来。 “服务员,这件衣服包上,算我的。” 我扭头一看,一个纤瘦曼妙身姿的妙龄女郎站在我的身侧,她摘下咖色海伦凯勒墨镜,对着我莞尔一笑。 “任总。”邓婉婉惊讶地喊了一嗓子。 “什么?任总。”我内心正在思忖。 “阳生,这就是我们集团的总经理,任玲玲,任总。” 任玲玲微笑着走向前来,“您就是极道派的新任掌门,张若虚先生吧?你好,我叫任玲玲,您叫我玲玲就可以了。家父在世的时候,总是对你称呼四少爷,以后我也这么称呼你,可以吧!” 本以为,邓婉婉已经是我看过最耐看的美女了,可是,这个霸道女总裁一出现,瞬间把我的魂勾走了,她不仅漂亮还很清纯,有一种脱离俗世的美,那种美是美的不可方物的美。此女只应天上有,原因何故落人间? “四少爷,您在听吗?” 我一时没有回神,这才支支吾吾地答道:“哦,哦,您随便怎么称呼我都行,家师临终前有交代,让我多帮助任家。” “嗯,好的,来,让我介绍下,这位叫林峯,是我的男朋友。”她指着自己身后的一个一米八左右的健壮男子说道。 “哦,你好。”我和他浅浅地握了下手。 “婉婉,你什么时候谈对象了也不说一声,你能有四少爷这样的男朋友,真有福。” “呃,哪有……哪有……”我的脸立马红了起来,特别是在漂亮女孩子面前。 “呵呵,看你脸红了。林峯去买单。”任玲玲一声吩咐。 我尴尬地笑了笑,这下子气氛尴尬到了极点,心想,这下丢人丢大了,没给自己女朋友买上衣服,倒让人家的上司给买单了。筷書閣 我只得连忙开口和任玲玲告辞,虽然与绝世容颜的美人见上了一面,但却是这么挂不住面子的相识,想想都尴尬。 着急忙慌地我们离开了商城,时间到了晚上九点整,天已经黑了下来,李虎虎轻轻地敲了敲我的后背,轻声对我说:“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个男的。” “就是任总的对象吗?怎么了?” “你刚才只顾看美女了,没主要那个男人有什么不对吗?”说完,把右手食指对准了四楼玻璃墙。 果然,那个叫林峯的男人,他的后背背着一个浅浅的半透明的灵体。 虽然,他招惹上了些不干净的东西,但看样子那灵体目前对他还没有恶意,难道又是任家的劫数? “算了,这么个小精灵也掀不起什么浪,咱们走吧。”我对他们俩大声招呼道,然后昂首挺胸地准备朝对面的停车场走去。 可就在我走到马路边等川流不息地车流通过时,我不知道被谁猛地从后面推了一把,我差点一个趔趄摔出去。 就在这时,一辆双层公交巴士,从我面前疾驰而过,眼看就要将我撞飞。 我又被一股力量托住,然后又一把推了回来。 我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要不是刚才有那么一股奇怪的力量推我回来,我铁定会被撞死。 “呀,吓死宝宝了!”我惊悚了一声,朝公交车望去。 这一看不要紧,一股冷意瞬间笼罩了我。 这辆公交车的后窗有个白衣女人正狠狠地盯着我,对着我诡异地笑着,全车里的人都很呆滞。 “啊……薛凯丽……” 第十四章 鬼上鬼,凶更凶 她的身体,若隐若现,半透明的时而红衣时而白袍,唯一不变的就是她那双杀意的眼睛。 这一刻,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仿佛掉入了无尽寒冷的冰窟之中,从头凉到了脚,那种可怕的寒意,永生无法忘怀。 “薛凯丽……死了,还跟鬼妓合二为一了。“ 李虎虎的话,把还沉浸在恐惧中的我拉了回来,我紧紧地握着挂在我脖子上的那枚八卦紫玉,自忖道:“是掌门的信物救了我吗?“ “师兄,你也看见了吗?“我呆呆地站在原地,还是不愿意相信我看到的这一切。 “嗯,她死了,真的死了。还跟那个长着蛇眼的鬼妓女合二为一了。“李虎虎也很震惊。 五行法册有云,鬼上鬼,凶更凶,一个人要是被恶灵缠身又带着极大的怨恨而死,凶狠程度会更胜。 薛凯丽本来就死得怨气极大,再加上她身着红衣,凶狠至极,如今又合上了差点要我命的鬼妓……我怕是凶多吉少了。 所谓恶鬼显形必害人,刚才我差点被公交车送走,就是最好的说明。 看来薛凯丽在死前,心中对我的恨意很深,还带上了原本就对我们极道派苦大仇深的鬼妓…… 我不由得想到了之前,薛凯丽上门求救的事情,心中忽然有了一种负罪感,薛凯丽虽然不是好人,但也是条鲜活的生命,而我却没有尽力去挽救,我是不是做错了,这难道是我的报应吗? “阳生,你和虎哥说什么呢?把我整懵了。“邓婉婉没有道行,自然看不到鬼身。 “哎!“ 我无奈地长吁了一口气,看着公交巴士消失的方向。 “邓婉婉,你没有修行道法,你肯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咱们都是一艘船上的人了。“ 邓婉婉还是不太明白,要害邓家的是鬼妓,要我命的是薛凯丽,只不过两个女鬼现在是一体,我们都成了目标。 “师弟,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虽然,那鬼魅实力强大,但咱们也不是好对付的。再说了,还有咱们五师弟。“李虎虎说道。 李虎虎的话给我提了些气,让我内心有了点底气,可是我还是有些怕,毕竟一个怨念极深的女鬼再带个道行深厚的女鬼,它们的强大无法想象。 就在这时,一辆白色的保时捷卡宴停在了我们的身边,车窗摇下,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出。 “四少爷,你们还没走啊?“ “任总。“ 我很是诧异,没想到这个时候她会出现。 “既然你们没有,那就上我的车吧,我送你们。“任玲玲笑着说。 “不用了,我们还想在这附近再逛一逛。“我委婉地拒绝道。 “别跟我客气了,上来吧,再说了女人喜欢什么东西,女人更清楚。“任玲玲还以为我是要带邓婉婉去购物呢。 婉婉没有把自己当外人,直接坐上了副驾驶,我和李虎虎也只能跟着坐到了后排。 “婉婉,老地方!“ “嗯,走,去女人世界!“婉婉有些激动。 一路上两个女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而我一直低着头在自忖,脑子里全是薛凯丽的影子,有时候真的是越害怕就越想。 很快我们就到了女人世界,下车之后,我跟任玲玲道了谢,就在我以为他要离开的时候,她却也下了车跟我说:“四少爷,见你一次不容易,今晚湘君府,我安排,咱们一起。“ 这话一说出口,我还有些诧异,不过很快我又明白了过来,毕竟是大型上市集团的总经理,看人脸色的能力自然不差,一定是发现我心里有事了。 女人逛街,男人累。 好在,我没有再当移动atm,而是跟李虎虎一起当了移动行李架,千万不要小看了女人购物的能力,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女人到底有多败家。 逛街购物的时候,她们俩还不忘调侃我和李虎虎。只可惜这两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要是知道了李虎虎是太岁阴命,肯定会后悔的。 相比于成熟干练的任玲玲,邓婉婉反倒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丝毫不隐晦我们的关系,一会偷偷亲吻下我的脸颊,一会就语出惊人地来上一句“阳生,你最好了,我一定要跟你生个孩子,不,生一堆孩子。“ 她这一串雷人的举止,弄得我脸红脖子粗的,好不尴尬。 任玲玲和李虎虎,他们两个就像电灯泡一样,总是捂嘴一笑,有种刹那的风情,都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我怎么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好在她们俩没有大买特买,我们接下来就去了湘君府的一号包厢,坐在一起点菜,准备大快朵颐。 “任总,就咱们四个人,再说您今天已经破费不少了,随便点几个菜就行了。“我客气道。 “那不行,我好歹是个市值五十亿的企业总经理呢,来服务员,把我常吃的老八样上来。“ 我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我总觉得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任玲玲这么一番大摆宴席,肯定有所求,毕竟商人是无利不起早的。否则,她故意这么安排,难道是看上我了? 大酒店的销量就是高,老八样一起上来了,这老八样可不一般。 “佛跳墙、水灼辽参、炭烤牛腿骨、红烧河豚、木瓜雪蛤、鱼翅羹、水晶豆腐、清蒸鲟鱼。“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我有点下不起筷子,而任玲玲却说,这是她的家常便饭,我瞬间自卑到了极点。 李虎虎倒是心大,更不把自己当外人,狼吞虎咽起来,我却因为心里惦念着薛凯丽和鬼妓的合体,胃口很差,只是喝了碗鱼翅羹,就难再下咽了。 经过邓婉婉地详细介绍,我对任玲玲有了更深的认识,她是家里的长女,也是家里最成器的孩子,所以就继承了家族企业。 “四少爷,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看你从商场出来再到吃饭,一直魂不守舍的。“任玲玲不出意外地发现了我的异常。 “哦,没事,就是刚才差点被车撞了,嘿嘿。“ “哦,人没事就好。“任玲玲点了点头。 “任总,我也开门见山吧,您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别客气,师傅临终前特意吩咐我,要帮任家。“我单刀直入。 任玲玲环视了下四周,确认不会隔墙有耳,才放下心来,对我点了点头,从脖子上取下来了一块白色花瓣状的佩饰放到了桌子上。 第十五章独眼龙、养鬼仔 我把那块佩饰拿到手里看了看,白脂玉的材质,做工也很精细,抛光、打磨都很讲究,上面还刻着细若蚊足的梵文,这块玉佩是一枚护身符,而且很有讲究。 “四少爷,这块玉佩是我爸爸求给我平安符,说我带着玉佩就会平安无事,可是最近,我总是跟死神擦肩而过。上个星期,我去工地督工,一节钢筋突然从楼上掉下,把站在我旁边的秘书砸死了,差那么几公分就砸到我了;前天,我刚从美容院出来还没走多远,美容院就爆炸了。您是胡天师的高徒,能帮我看看吗?” 我眉头一紧,有些犹豫,心里嘀咕,看来财大气粗的任家并没不是只信赖极道天师馆,五湖四海的有道法师都被请动了。 这块护身的平安符,非但没有让我感到有驱灾消邪的作用,倒是让我感受到了它的邪气。 看来任家的劫不小!我心中暗暗地惊道。 “任总,这东西已经没用了,你最好还是把它舍弃吧!” “那怎么行,这块护身符可是爸爸花了大价钱特意从云南求来的,这玉的质地就是极品,而且还是高人开光的。”任玲玲有些不高兴了。 我伸手,将这块玉符又反复摸了摸,一寸寸地滑过我的手掌,有种刺痛。 “玉,确实是好玉。但,好材质未必用来做正途。”我叹了口气,从李虎虎背的行囊里取出了一罐竹筒。 “任总,不是我阳生危言耸听,这一罐竹筒里放的是道家常用的驱灵物件——无垠水。现在我就证明给你看。” 说完,我就把竹筒打开,将筒内的无垠水倾倒在了一个空碗内。 我将手指在这块玉符上轻轻摩挲,“任总,你看好了!” 玉符入水片刻后,冒出来一丛青色的雾气,玉符表面滋滋作响,众人眼中闪过了一丝冰冷。 “符文褪去了!”任玲玲一声尖叫。 “看到了吧,能让无垠水起这么大反应的只有两种物质,要么是妖骨,要么是人骨。如果是妖骨,那么升腾的雾气就是绛红色的还有一股腥臭气,而这团雾气是青色,那就是用人骨磨成的粉,擦进去的。” 没等任玲玲做出反应,邓婉婉倒先成了十万个为什么。 “阳生,这有什么讲究?” 我没有看她,而是慢条斯理地开始了解释,“符多种多样,有保人平安的平安符,有助人渡劫的散厄符,有帮人转运的催运符,还有强身健体的康健符,各种多样,其实福咒文字都是差不多的。影响符功效大小的就是材质和咒字材料。” “任总,你这块玉符,材质无可挑剔,但是,骨粉写的符,凶猛异常。人骨会带着该人之前的运和气,虽然效果很霸道,但是副作用也一样明显,一旦反噬,那后果不堪设想。” 我喝口水继续说,“任总最近时运这么低,总是与死亡擦肩而过,要我看,估计你的这块平安符,也影响不小,现在怕是成了催命符……” 这话一说出口,惊得花容月貌的任玲玲黯然失色。 虽然,她听不太懂我在讲什么,但是我的一席话,让她感到了不明觉厉。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我一把将乘着无垠水和玉符的碗推到了她面前,警告道:“话,我只能说到这里了,信不信在你。” 李虎虎这时候插话了,“任总,我师弟说的话,可不是吓唬你,我们师傅临走前有交代,让我们帮助任家渡劫。要我说,这块玉符,您还是舍了吧!” 任玲玲显然被我们说的话惊到了,看我们的表情不是在开玩笑,不由得愣在当场。 见她许久没有做出反应,我便站起身来,“任总,我们极道派跟任家交情匪浅,我们绝对没有危言耸听。抱歉,今天让您破费,又让您受了惊,师兄、婉婉,我们走。” 他们俩很默契,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问,直接起身就跟着我往外走。 “四少爷,我信你,这块玉符我不要了。”任玲玲连忙站起。 “任总,你总算想开了,我想问一问,你这块玉符的来历。方便告诉我吗?”我做了一个深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任玲玲。 见她没有反应,我便把耳朵凑到了她的耳边轻声道:“您的男朋友林峯先生,他是不是最近莫名其妙地发火,跟刚认识你的时候有些不一样。” 任玲玲眼睛瞪得老大。 “今天,我和我师兄第一次见他,就见他背上骑着一个灵体,简单来说就是个功力道行很弱的幽灵。” “啊!”任玲玲一声尖叫,呆坐到了椅子上。 我微微一愣,看来我是说到点上了,这让我内心有了一点把握。 “任总,事情不能再拖了,现在,必须跟我说实话。说吧,这玉符是你爸爸从谁那请来的。”我追问。 “我不知道是谁,只知道,是我爸爸去云南那里找了个苗疆的大师特意给我求的,可叫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据听说,很出名。”任玲玲连忙回答道。 我摇了摇头没有理她,转身背对她,开始自忖:“任玲玲不像是撒谎,苗疆高人确实不少,但是这玉符究竟是得道天师所作还是臭名昭著的降头师所著可就两说了。” “任总,您真的不知道吗?”李虎虎根本不信,冷笑地看着她说。 “实不相瞒,任总,我已经看出来了,你额头也就是印堂上有一层浅浅的灰色,也就是说你印堂发黑,显然,你已经开始被这玉符反噬了。” 李虎虎这么一说,她的脸色骤然一变,难看极了,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地产女强人会被我们两个籍籍无名的小角色给弄得狼狈不堪。 我转过身来,刚要开口,邓婉婉拉了我一把。 “行了,阳生,任总她真的不知道,这玉符还是我受董事长的委托交给任总的。你看你!” 邓婉婉有点架不住面子,对我说:“董事长,让我交给任总的时候,站在他旁边的独眼龙特意嘱咐我要告诉任总,每月十五子时要扎破中指给平安符滴上三滴血,这样,才能平安久久。” 邓婉婉这话一出,我惊掉了下巴,失声道:“什么,独眼龙。” 李虎虎也瞪大了眼睛,惊诧道:“啊……三滴血,养鬼仔。” 第十六章 灭小鬼 邓婉婉见我们两个人惊诧至极,连忙冲上来,使劲捏了我一把。 “阳生,有什么问题吗?”她着急了,以至于使出来了吃奶的力气,隔着衣服将我的胳膊掐了一大块青紫。 “婉婉,我问你那个独眼龙是不是佝偻着背,看样子也就大概一米六左右,皮肤很苍老,说话还有点沙哑?”我问道。https:/ “对啊,你说的一点也不差。”邓婉婉也惊讶了起来。 “那个独眼龙是云南黑苗族的邪恶巫师——克巴,专门修行蛊惑人心的降头和巫蛊之术,师傅曾跟他斗法,没有讨到便宜。任总,你们家怎么会跟这样的邪魔外道有交集?”我脸上挂出来一丝不悦。 “哎呀,任总,都到了生死关头了,你就把事情都说出来吧,我当时看那个独眼龙就觉得他不是个好人!”邓婉婉着急地对任玲玲说道,因为任玲玲不仅是她的上司,还是她的闺蜜。 任玲玲见我已经笃定了心中的猜想,只能点了点头,交代了出来自己家是怎么交往上克巴这样的邪魔外道的。 “三年前,我们家拿下了石厚市三环南简良村那片土地,打算按照东西南北四圣的方位,建新的小区,那块地最靠南,楼盘项目就叫凤凰城。可是,小区的主体工程刚建好,准备上门窗的时候,工地上隔三岔五地就开始死人。” 任玲玲咽了一口唾液继续说:“时间一长,以讹传讹,就说工地闹鬼。再后来,一个旅居的苗人带着他的徒弟路过,就对工地指手画脚一番。看工地的工人看他像是内行,就带着他来见了我爸爸,说得有模有样的,后来他开坛做法,工地上再也没出过事了。就这样,他赢得了爸爸的信任。” “时间久了,爸爸也跟他越来越近,后面他看风水,算卦位,指点了我们家另外两个项目的选址和摆设,让任氏集团赚得盆满钵满。再后来,爸爸跟他去了云南说是再投资,就带回来了这枚玉符给我。” 我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把整件事情都整明白了,克巴是用了些手段先取得任董事长的信任,然后再害任家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窃夺任家的亿万家财。 这时我扭头又看了看李虎虎,“师兄,你把这块玉符里面的邪物跟任总说说吧。” 李虎虎对我点了下头,便说:“保平安的玉符里藏着小鬼,掩人耳目的好方法。任总,你们是外行人,这块白脂玉做的玉符还有刻的梵文确实是保平安的。但是,这玉里面却住着个小鬼。你每月往里面滴三滴血,就是在滋养这个鬼,一开始它喝你的血,就会认你做母,处处护着你,但是你拿血供养他的时间越长,它的道行就越深,渐渐地它就不再保护你,转而会害你。再配上人骨粉漆的字,这个小鬼会更凶。说实话,你命不久矣!” 任玲玲哪听得了这话,果然有钱人都怕死,她掩面痛哭道:“我还年轻,我不想死,呜……” 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本来任总好心请我们吃饭,却闹得这不愉快,不过,本着道家人救人的本分,我只能实话实说。 “任总,你别难过,我们不会见死不救的,幸亏你今天把这块玉符拿出来了,不然,你三日内必死。” 说完,我便从兜里掏出了一张黄纸,咬破中指写了一道符,把那块玉符包裹在内,口念法咒,对其一指,玉符硬生碎裂成了几瓣,黄纸也自燃了起来,玉中的一个指甲盖般大小的胚胎跟着自燃起来,片刻后成了一些碎渣…… “任总,现在你安全了,不过,你任家的诅咒还没结束,回头有空去师傅给你家挑的坟地再去看看。” “可是,四少爷……” 任玲玲还想对我说些什么,我却摆了摆手,打断了她。 拉着邓婉婉的手扭头走出了房门,李虎虎出门前说道:“任总,别怪我师弟,今天这日子,不宜上坟看穴,请等我们联系你。放心吧,玉内的小鬼,已经被灭了。” 出来后,我没有再多说一句,只是对邓婉婉使了个眼色要他开车送我们回天师馆,我的心很是沉重,这一天的经历太触目惊心了,先是我差点被二位一体的女鬼杀掉,接着又是任玲玲这邪性的玉符。 事态的严重远超我的想象,我心里不免有些埋怨师傅,干嘛去招惹这些邪祟和旁门左道? 这天夜里我又做了个奇怪的梦,还是那只壮硕的丹顶鹤,它依旧面朝我大力地忽闪翅膀,不过这一次,它变成了一个发须皆白的沧桑老汉,眼神空洞但深邃,身体若隐若现。 “四少爷,任家大难将至,求你救救任家的子孙。” 他这句话焦急万分,紧迫至极…… 我为什么总被这样的梦干扰,这个丹顶鹤变的老人,到底是谁,这也太离谱了吧? 清晨醒来后,我胃口很差,翻来覆去地思考这怪异的梦,我该怎么帮人家,按那个老者的说法,如果我再不出手,任家就要灭顶? 正在我心烦的时候,一声粗壮的声音喊醒了我,“阳生,快来看新闻,出大事了。” 我鞋都没穿,快速跑到了客厅来看石厚市电视台的今日朝闻。 “今日,在我市鹿泉区龙凤湖打捞上来一辆公交车,出事车辆正是昨日失控的1路双层公交,车内司机连带乘客,一共十二人全部死亡,无一生还。但据现场勘察的民警说明,公交车冲入龙凤湖后,十二名死者全都没有挣扎的痕迹,均是在昏迷沉睡中溺水。这种情况,尚属首次,有关部门还在进行调查,调查的具体情况,我台记者将会跟进报道。” 新闻结束的最后,播放着公交车打捞的影像,我仔细看着,就是那辆差点要了我命的那辆公交。 果然,薛凯丽的怨气加上鬼妓的道行更凶了,是它在逞凶,这让我原本复杂且沉重的心情更加抑郁了。 但是,现在的我不再恐惧,要是再不出手降服这孽障,不知道还有多少无辜的人会被残害,一车十二命只是个开始。 薛凯丽昨天没有杀了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伺机报复,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我绝地反击。 第十七章 元神出窍 “阳生,你快过来,出事了。” 我连忙从自己的房间里冲到了大厅,发现李虎虎正站在师傅的牌位前发愣。 “出什么事了?叫那么大声。”我有点不高兴。 “今早给师傅上香,这念香怎么也点不着。” 于是,我接过来他手中的念想,将香的一头放到烛火上,果真无法点燃。 “不应该啊……”我有点不解,点不着香火还是第一次。 按理说不应该,首先,极道派选址就在极阳之地上;其次,除非是逝者怨念重才不会接受别人的供火,我和师兄是师傅的入室弟子,自然不会。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本来我们就在为眼前的麻烦头痛,师傅的庇佑又没有了,简直是祸不单行。 “师兄,现在情况是越来越糟了,我不得不用入阴丹了。” 说完,我扭头走到了旁边的木柜子前,打开了其中一格,取出来了一个瓷瓶。 “阳生,你别这么傻!入阴丹服用后,元神出窍,别说好不好归位,万一这时候鬼怪邪魅来了,你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李虎虎一见我取出来了装有入阴丹的瓷瓶,脸色一变惊讶地看着我。 我无奈长叹一口气,“师兄,师傅交代的事情,我还没办好,我有罪,再说了,今天师傅的香没法续,怎么对得起师傅,服用入阴丹进冥府虽然是下下策。但,也是无奈之举了。更何况现在这窘迫的情形,不是你和我能应付的来的,只有下去求师傅了。” “可你知道这入阴丹的凶险吗?很有可能你就留在那,再也回不来了。极道派怎么办?”李虎虎一脸着急,猛地一把抢走了瓷瓶。 “师兄,这虽然是一招险棋,但没准,我们可以绝境逢生呢。不赌一把,怎能知道。我是掌门,听我的。” 我制止了李虎虎继续开口,把瓷瓶重新夺回,取出来一粒黑色的入阴丹。 “服入阴丹,元神出窍,入地府,见冥人。今天,我张若虚就要冒险试上一试。”说完,我就一口将入阴丹服下。kuAiδugg 然后,坐在了蒲团上,只觉得眼皮很沉,头也很重,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在下沉,我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淡,仿佛被抽离出去了一样。 能让我一直清楚记着的就是,我要下去找师傅。 …… 第一次元神出窍的感觉——很不好。 我就像一片树叶,不,更像是一片绒毛在飞,在飘。去哪里我也不知道,因为现在的我离开了身体,只有一具灵体。 人看不见我,听不见我,可以说我就是另一个空间维度的生命。 “我要往哪飘呢?” “对,往师傅的坟茔那去。”我自问自答后,就像悬浮物一样匀速出行。 还没出去多远,就被定在了中途。 “阳生,你怎么来了?” 是师傅的声音,但是从哪里传来的我却不知道。 “别找了,师傅在下面待得很好,为师不想见你,你快回去吧。” “可是,师傅,门派现在大难临头,鬼妓又现世了,还合上了一个厉鬼,凶得很!我和师兄都不是对手,而且师傅,给您上的念香,怎么也点不着了!” 我着急忙慌地一顿说。 “哦,是这样……” 沉默片刻,“阳生,为师也不知道为什么念香点不着,只觉得的我最近越来越虚,残魂也在虚弱。猛鬼再凶,也是邪不胜正。你快回去吧!你虽是纯阳八字,但是毕竟八字太轻,精灵邪怪,很容易伤你元神。再要下来,让玄生来。” “可是,师傅……” “勿要多言,回。” 没等我把话说完,我就被一阵强劲的风吹了回来,直接归入我的身体。 …… “啊。”我惊呼一声,睁开眼睛,才感觉到我的四肢如木般僵硬,衣服也被汗水浸湿。 “阳生,你回来了,真让我担心死了。”李虎虎说话稍有平静。 “阳生,你真是吓死我了,你以后千万别干这么傻的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邓婉婉过来了,还穿着昨天在女人世界买的针织衫,那浅色略紧身的衣服,把她曼妙的身材展现地淋漓尽致。 “哦,是我的婉儿啊。你什么时候来的?”元神出窍这段时间,我就像失忆了一样,什么也不知道了。 李虎虎哼了一声,道:“哼,亏你小子还知道婉婉,昨天你二话没说服了入阴丹后,婉婉就带着早饭来看你。结果,你死了一天一夜,才活过来,不知道让人家多担心,我俩都一宿没合眼了。” “阳生,你以后千万别干这傻事了,万一你真回不来了,我该怎么办?”不知道邓婉婉是见我平安无事喜极而泣还是对我埋怨落泪,只知道一把抱住我哭得五花六道的。 而我却自豪地一笑,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瞧把你们吓得,我这不平安回来了吗?” 李虎虎看起来有些不高兴,质问:“你小子别光顾着搂你的小情人,快说,见到师傅了没?又没有什么交代?” “哦,对,师傅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香点不着,而且还说‘邪不胜正’。另外还有……” “还有什么?”太岁阴命的李虎虎,性子最是急躁。 “师傅还说,我八字太浅,不适合吃入阴丹,下去。而是,你这种命硬的人。” 李虎虎听完,呵斥了一声,道:“亏你还知道我命硬,我这太岁阴的命格,神鬼避让。你偏不听我把话说完,就一口把入阴丹闷了。哎,你是极道派的掌门,做事不能有点分寸吗?” 师兄一直以来对我办事是最放心的,今天这样斥责我,还是第一次,确实不怪他,是我太急躁。 我又看了看邓婉婉,好奇地问:“婉婉,你怎么来了啊?专程给我送饭吗?” 邓婉婉摇了摇头,道:“不是的,林峯和任玲玲他们俩分手了,今天林峯结婚,玲玲也奇怪,分手了就该不联系。可是她却让我约上你们俩一起去参加婚礼,估计有什么事吧!” “什么?前天见他们俩还挺好的。才一天时间就分手了,林峯居然还这么快就结婚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下还有这么快的反转。 李虎虎又是不屑地碎了一嘴,“呸,什么爱的如胶似漆,林峯就是一个渣男。” “行了,行了,管他渣男不渣男,时间不早了,咱们赶紧往现场赶吧。”说完,邓婉婉便火急火燎地拉着我上了车。 第十八章 受辱 石厚市这个副省级城市虽然进入了二线城市之列,但当地还有种封建陋俗,就是攀比。 但凡结婚办喜事全都要在酒店进行,而且为了主家的脸面大多是三星级以上的酒店,逼格上去了,跟着就形成了,上礼随大份子的也就大,娶媳妇的彩礼也跟着水涨船高。 像林峯这样又帅气又有钱的男人,上礼怎么也得是一千打底,说实话,我真的不想去,先不说看不看得惯这个花心大萝卜,就这高昂的礼金,我都望而却步。 邓婉婉拉着我们到了酒店后,一问,三千的份子。 我啧啧了两声,虽说不算个大数目,但对我们这种……底层的人士,哎,都是泪水。好在有任玲玲这个大冤种,提前就把份子钱给出了。 说不丢人,那是不可能的,但怎奈……囊中羞涩。 举办婚礼的酒店是全市最气派的皇宫家宴酒店,进去了,我才真正地体会到了有钱人的奢华,林家人直接包下来了一整层酒店,散座、雅座连雅间足有一百桌。 我们作为任玲玲方的陪衬,自然被安排到不起眼的角落,我们到的时候已经入座了二十多桌人了,毕竟能包得起皇宫家宴酒店的,那派头都不小,宾朋的穿着和佩戴也同样十分讲究。 我和李虎虎都是一般容貌的人,没什么引得别人注意的地方,倒是挨着我坐的邓婉婉成了关注的焦点,那些油腻的大叔还有酒店里行走的传菜员,看她的眼神都是色眯眯的。 女大十八变,倒不如说,胖子都是潜力股,谁会想到曾经的小胖妞如今蜕变成了有傲人身姿的美女,有的人甚至还在打量讨论,她是多大罩杯! 婚礼没开始前,鱼龙混杂的现场就开始了交流,来的人非富即贵,都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侃地,为的就是以后铺路。 都是些没有养分的话,谁的工作好,谁的收入高,再有就是有多么广的人脉…… 做为六根清净的阴阳风水师,我倒自己落得个清静,也难得放松,不是我的修为足够,而是人多热闹的地方,阳气重,薛凯丽这样的鬼再凶也得退避三舍。 唯独一个大臂上纹着一条蟾蜍的光头,过来跟我们搭讪了几句,不过也只是个登徒子想调戏婉婉。 转眼就到了中午,婚礼的主角林峯和他的新娘终于登场了,象征性地过来与来宾们打了招呼。 看得出来他不热情,甚至有点趾高气扬,我对林峯也没有什么好印象,说白了跟这种人最多就是一顿饭的交集,再见面就是陌路人。 可是,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巧,林峯的妹妹偏偏就是我的高中同学林雨,邓婉婉偏偏跟她还是同事,只不过她俩的关系很紧张,更巧的是林峯的新娘就是林雨的大学同学,同时也是邓婉婉的初中同学。 一个林雨,将我、邓婉婉还有林峰夫妇串联到了一起。 “呦,张若虚,想不到啊,你会来参加我哥的婚礼。” 林雨的嗓门一如既往的大,众人的眼光齐刷刷地被吸引了过来。 我站起身来礼貌地打了招呼,本以为事情就过去了,但好戏在后头。 “张若虚,毕业这么些年了,哪年的同学聚会,你都不来!难道你真的很虚。”此言一出,引得满堂大笑。 想不到,林雨说话还是这么毒,要不是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我真想过去甩她两个大逼兜。 “张若虚,是身子很虚弱,还是很肾虚。” “以前是若虚,现在可能是真虚。” “啧啧啧……腰虚、肾虚、四肢虚。” …… 林家的舔狗们的嘴脸实在难看,看似在拿我打趣开玩笑,实际是在借着挖苦我,讨好林家。 这时,林峯也注意到了我,他只是对着我撇了下嘴,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转身去走桌敬酒。 但是,林雨周边的一大群人却唯恐天下不乱一样,继续拿我的名字开玩笑。 我的心里十分不悦,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了,我真想拍拍屁股走人,可是我要这时候离开,不就等于打任总的脸嘛! 邓婉婉不干了,本来她就与林雨不合,见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我的玩笑,当即气炸。 “林雨,有什么不满意的冲我来,你开张若虚的玩笑,你是几个意思?” 邓婉婉的脸色突然一变,没想到她生气的样子也很好看。 林雨不以为意,反叽道:“呦,邓婉婉,这关你什么事,我跟我同学开玩笑,碍着你啦?切,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哼,就关我的事,若虚是我的朋友,很好的朋友。”邓婉婉不甘示弱。 果然,女人斗嘴吵架比男人狠的多。 狡黠的林雨没有再理会邓婉婉,她早就看出来了,我和婉婉不一般的关系,也明白挖苦我更容易刺激到她。 “张若虚,你上学的时候成绩就不好,听说是因为你还拜了个道士当师傅,除了上学还学习道法是吗?现在还传承了你师傅的衣钵,道馆叫什么……极道天师馆。” 我的眉头紧锁,知道她是存心取笑我,很想发作,但还是压住了心中的怒火,只是对她‘嗯’了一声。 “呦,封建迷信那一套又回来了。”林雨嘿嘿一笑,又故意瞥了一眼邓婉婉想看看她什么反应。 李虎虎气得咬牙切齿,突然发作,“什么封建迷信?是你无知。” 邓婉婉也顾不得淑女形象,也发作了,“林雨,你处处针对若虚,你什么意思?” “呦,怎么你心疼他了?” 邓婉婉气得流出了热泪,要上前去与她扭打。 我赶紧起身,一把将她来回,小声道:“婉儿,咱们今天来是看在任总的面子,没必要跟这样损货一般见识。” 邓婉婉狠狠地瞪了一眼林雨,才愤愤地坐下。 “可真会装啊,张若虚你没钱带人家逛什么勒泰商城,你女朋友的衣服还是任总买的。”林雨更加蔑视我。 这一刻,我有些狼狈,男人就是这么怪,明明自己没多少银子,却还总在乎面子。现在倒好,仅存的一点面子也没了,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邓婉婉的泪水还在一点点地涌出,她内心委屈无比。 眼见着这气氛尴尬的冷场,我们三个人一个个臊得难当,门外突然热闹了起来。 在座众人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 “贵客到……” 我跟着众人的视线瞄去,一群穿着整齐的黑色西装男子簇拥着一个美女进来,犹如众星捧月。 我微微一愣,是任玲玲,知道她在石厚市名气大,没想到派头居然这么大,甚至盖过了今日主角的风光。 第十九章 后腰痣 “这美女谁啊,要气质有气质,要模样有模样。” “这你都不认识,任氏集团的总经理任玲玲,咱们市头号女企业家,南三环的凤凰城、新东区的青龙湾、最西头鹿泉区的白虎苑都是他们家族开发的楼盘。” “嘿嘿,你们不知道,她的后腰还有一颗痣,很精致,那还是我在健身房的更衣室里无意中看到的。” 我惊住了,“后腰痣?” 后腰上长痣是有一套说法的,传说后腰长痣的人,命好能吸财,是富贵命,可以旺一代人。看来任家老一辈的人从子女出生就开始找人看相,测天命了。 我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不由地盯向任玲玲。 “婉婉,任玲玲不是你的闺蜜嘛,她后腰有痣是不是真的?”我小声问道。 “嗯,是真的,我们经常去做按摩,服务员都夸她的痣长得好。”邓婉婉道。 “难怪克巴要第一个害她!”我茅塞顿开,不由地感叹巫师克巴的心机如此之重,城府如此之深。 任玲玲的后腰痣,不仅吸财纳福,还保一代人财运。要是不先处理掉任家的旺财女,他就没法拿到任家的财产。难怪他要在平安符里藏小鬼,这样就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机缘巧合之下我救了她,又知道了她有后腰痣,看来是时候,我也该出面去任家的祖坟看看风水,破掉任家的劫难了。 稍作犹豫之后,我悄悄地写了一张纸条,给了邓婉婉,道:“婉儿,你是她闺蜜,最亲近的人,一会你过去把纸条偷偷塞给她,她看了后就会明白。” “没问题,那你们告诉我,什么事吗?”邓婉婉一喜,撅起粉嫩的小嘴。 我点了下头,道:“任家最近生意没什么起色,肯定是有问题的,我就是看一看她家的风水。” “交给我啦。”她对着我的左脸颊轻吻一口,起身就往任玲玲那边走去。 一见给邓婉婉撑腰的来了,林雨不敢再对她做人身攻击,转而继续对我挖苦。 “张若虚,你看到了没,你的小女朋友没什么能耐,就知道往任总边上凑,这才上位成了白虎苑的售楼部经理。”林雨眼神虽然轻蔑但也露出来了嫉妒的神色。 “林经理,您别把话说得这么绝对,您是任氏集团青龙湾的售楼部经理。只不过,青龙湾的销售情况比白虎苑差了那么一丢丢。另外,据我所知,今天的男主林峯先生还是任总的前任,要说凭借关系上位,是不是林经理您的嫌疑更大呢?” 这话一出口,在场那些舔狗瞬间哑巴了,不再敢跟着附和,他们也清楚再要咋舌,不仅会搅了林家的婚礼还会得罪任总经理。 林雨被我这一阵怼,一时说不出来话,真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张若虚,今天我哥大婚,不跟你一般见识,你一个算命卜卦的,有什么了不起。”气坏的林雨强压怒火蔑笑道。 “呵呵,算命卜卦只是我的技能之一,我还有个绝活,就是替人入殓选墓,林经理,您用得上的话,请提前预约,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给你打个对折。”我也来了脾气跟她正面硬刚。 整片区域没人搭话,倒是坐在最西北角的一个胖小伙,抬起右手对我竖了个大拇指。 其他人笑而不语,林雨吃了鳖,不再搭话,直接拿起高脚杯,将里面的红酒一口闷。 看他尴尬又不敢接话的状态,我很是满足,对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女人,不值当客气,多说更是无益。 我淡定自若的态度,得到了李虎虎的认可,冷哼一声道:“行啊,真有你小子的,平时看你憨憨的,没想到怼得这个臭娘们不敢吭声,没给咱们极道派丢脸。” 我也只是淡淡地一笑而过,揶揄了一句,“她活该,谁让她侮辱婉婉,谁叫她挑衅咱们极道派。” 这时候,邓婉婉已经从任玲玲旁边离开,坐到了我身边。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邓婉婉,她把嘴巴附到我耳边轻声道:“玲玲说,她先对付一下这些来宾,让我们吃好以后去任氏公馆等她,她已经安排好了,下午会尽快来跟我们碰面。” 于是,我们就不再有多余的动作,直接开吃,我和婉婉都是饭量偏小的人,细嚼慢咽了几口就差不多了,倒是李虎虎这个大胃王,风卷残云了一通,对他不了解的人肯定会认为他被饿死鬼附身了。 离开了这个不愉快的婚礼现场,我们到了任氏公馆做客,享受了一把有钱人的生活。 任家的财力果然不是盖的,进门后就被安排去泡澡、按摩,还有三点式比基尼美女的修脚服务。 贴心的修脚完毕后,还温柔地过来问我需要不需要特殊服务?说实话,我是真的想要这种服务,但是,一行人有邓婉婉在,我也只能心里过过瘾了,只好对着服务员说,不需要。 我猜想,古时帝王家的宫闱之乐也不过如此吧,要是天天过这种日子哪怕让我减寿十年我也毫无怨言。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一个穿着黑色职业装,竖着精致马尾辫,脚踩恨天高的女秘书走到了我跟前。 “张若虚先生是吗,任总请您到雅间说话。” 我坐起身来,穿着厚重的汗蒸服,耷拉着拖鞋,亦步亦趋地跟着女秘书到了雅间。 进去后,我便坐在了真皮沙发上,女秘书便把门一碰,识趣地离开了。 任玲玲转身坐到了我的旁边,她看上去有些憔悴,跟她刚在皇宫家宴酒店神采奕奕的状态有些不搭,也许是见了我有些紧张,也有可能是玉符藏小鬼的事让她还心有余悸。 “四少爷,您要看我家祖坟的风水吗?”任玲玲还是一如既往地对我相敬如宾。 因为师傅的临终嘱托,加上后腰痣,我才肯定地答道:“对,极道派的风水学问已经被我尽数掌握,任总,咱们是朋友,就让我去看看,能不能帮到点小忙。” 她连忙点头,眼神里有一丝忧虑。 “不过看穴之前,我想先问下,克巴在哪?还在不在石厚市。如果还在,我得先把他处理掉。”我带着狠辣的语气说道。 任玲玲摇了摇头,道:“不在这里了,跟我爸爸去云南后,就没有跟着回来。” 我心中冷笑,自忖:“克巴这个老狐狸,算他命大,我师傅仇还有任家的账,以后我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第二十章 死人的生意 “任总经理,您放心,家师临终前特意嘱咐了我三件事,其中一件就是要我帮助任家。现在,咱们已经是朋友了,任家的是就是我们极道天师馆的事。“为了让任玲玲宽心,我特意安慰道。 “这……真的吗?那实在是太好了!“任玲玲大喜过望,仿佛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双手合十对我做了感谢的手势,激动万分,“四少爷肯帮忙,我就放心了,我们任家的运可以转了。“ “不过,有件事,我很为难,您看能不能……“我故意把话拉得老长。 任玲玲见我面有难意,就忙宽慰,“你有什么为难的?说吧,我一定尽力满足。“ 我挠了挠头,有点难为情,不过看她迫不及待的模样,最终还是决定不吐不快。 “最近,我和我师兄的日子不太好过,您看能不能先把酬劳付一下。“我腼腆地吐字。 任玲玲一听这话,嘿嘿一笑,像吃了定心丸一样,“我当有多为难呢,钱啊,小事。四少爷,您开个价,我以任氏集团总经理的名义保证,绝不还价。“ “大企业家就是爽快,我要这个。“说完,我举起右手比了个‘1‘。 “一百万,嗨,小事!“任玲玲笑了笑。 我却摇了摇头,再次对她比出了‘1’。 “一千万,小事!“任玲玲甩了下头发,不以为意。 “不是。“我依然对她比‘1’。 “啊……四少爷,您要一个亿!这可够我们再开一个楼盘啦。“任玲玲有点着急了,生意人视财如命的本质变不了。 “咳咳,都不是,我要咱们市中心的一套房!我已经是三十多岁的大龄剩男了,要跟婉婉结婚,市里没房怎么能行啊。“ 任玲玲以为我狮子大开口,而我却傻得实在…… “哎呦,我可说您什么好呢,没问题。“ 任玲玲反应迅速,连忙打开了挎包,讲一串电子钥匙取出。 “四少爷,这里有十把白虎苑7号楼的钥匙,都是还未销售出去的尾房,您相中了哪套,就是哪套。就189平和200平两种,都是四室两厅三卫的房子。“任玲玲倒也爽快。 我猛地吸了一口冷气,真是差点惊到我这个土包子,石厚市的人谁不知道,位于鹿泉区黄金地段的白虎苑,一平的均价是1万7打底,这一套下来怎么也得300多万。 我有点激动过头,连忙接过钥匙道:“太谢谢了。“ 任玲玲见我收下了钥匙,总算是把心中大石头放下了。 “任总,收人钱财与人消灾,您家风水转运这事,包在我身上了。等我回家准备一下,选个看坟的好日子,咱们一起去。“我拍着胸脯保证。 任玲玲似乎还有话要说,但看我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还是没有说出来,笑着送我出了雅间,“送张先生他们回家。“ 乘坐着宾利轿车回家,我们一路欢歌笑语…… 入夜后,我们都觉得疲惫,早早洗漱准备入睡,偏偏这时候,大门被敲得当当响。 “谁呀?都这么晚了,有事明天再来吧。“李虎虎不耐烦地说道。 “实在抱歉,这么晚了还打扰,我有急事。”门外那人还在不断地敲着门,看样子确实很急。 我对李虎虎喊了一声,“开门让他进来吧,看样子不像是假的。“ 门开了,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任氏会馆的领班,他高高瘦瘦的,眼神布满了血丝,疲态尽显。 “总算让我找到了!四少爷,您可真不好找啊。“他咽口唾液,兴奋之余还有些激动。 我也没有端任何架子,迎面走上前跟他握了握手。 “四少爷,听闻您是风水大师,任总跟您谈的业务怕就是风水的事情吧?“他紧张地问道,满是期待的眼神。 “这个不能跟你说,为客户保密,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擅长看风水。“我很有职业操守地答道。 “哎呀,这真是太好了。极道天师馆出山,肯定就是接生意了。这样,我叫杜宇,您叫我小杜就行,我家老爷子走得早,最近正为迁坟的事发愁,因为一直找不到会看风水的,所以才把迁坟的事耽搁了。您看,我家老爷子选墓穴这事?“杜宇试探性地问道。 我笑了笑,没有拒绝,爽朗地答道:“小事一桩。“ 杜宇大喜过望,从兜里掏出来一张建行龙卡,双手呈上,“小小意思,不成敬意。二十万,您看够不,不够的话,还可以再加!“ 我心中一惊,任玲玲的名人效果还真可以,刚接完了一单大生意,又来了比小买卖,虽然,想接下,但还是把龙卡推了回去。 杜宇还以为我嫌少,连赔不是,“怪我,怪我,不懂贵派的规矩,您开价,我尽力。“ 我却笑了笑,不慌不忙地说道:“你误会了,还真不是我嫌钱少,我把极道派的规矩跟你明说吧。生意要一单单做,任家的买卖完了,再接您的活,再说了,看穴、选址、入葬不是一个死数,具体的价钱,还得看是什么活。“ 杜宇瞬间明白,松了一口气,便把卡收了回去,道:“四少爷,我明白,求您办事,按您的规矩来,咱可说好了,下一单生意,我可先占了。“ “好说,后面的事咱们日后再谈,放心吧,我们极道派做生意绝对是良心价。“我也卖了个关子,毕竟世事无常,没有准头的事不能把话说满。 杜宇开心地笑了,连忙递上了自己的名片,诚信交代我等任家的事解决后,一定要联系。 我陪着笑脸送他出门,目送他离开。 回过头来,对李虎虎调侃道:“还是名人的面子大,跟任家做了一笔买卖,后面的业务就来了。呵呵,虹吸效应。“ “你说啥?啥是虹吸效应?“李虎虎像个文盲似的。 我懒得跟他解释,只是随便对付了一句,“别管什么虹吸效应了,总之,以后咱们天师馆的生意会好得不得了。“ 突然,‘砰‘的一声,大门被撞开,一个不速之客闪现在我们面前,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我不禁在想,有什么急不可待的事情? “张若虚是吗?“ “没错,您是?“我根本不认识这个男人。 “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邓婉婉的同学,她在你这吗?“ 我点了点头,道:“在呢,刚洗漱完,准备睡,我去喊她。“ 我到了院内,大喊一嗓子:“婉儿,有人找你。“ 听到我的呼唤,她贴着面膜穿着睡衣,从房间里走出。 “咦,程凯!“ “婉婉,废话不说了,李菲她死了。“ 这话一出,惊呆了我们所有人,这个李菲正是林峯的新婚妻子。 “啊……李菲她刚结婚就死了,怎么回事?“ 程凯眼睛一红,愤愤地说道:“林峯这个畜生,是他害死了李菲,我无能没有保护好她。现在,我只想求你们帮我找出李菲死亡的真相。“ 说完,他就从兜里掏出来了一张农业银行丰收卡,“张若虚,这是十万块,我就问你,死人的生意,你是做还是不做?“ 第二十一章 与鬼通感 程凯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诉说着他和李菲那逝去的美好。 不得不说李菲真的很漂亮,尤其穿着抹胸的婚纱,绝对的天生丽质,可惜嫁给了林峯这个渣男。 程凯的心情,我能理解,她对于李菲的爱,不是舔狗,而是一厢情愿,毕竟我也是过来人,深有感触,那是岁月已老的颓然,那是青春远逝的迷惘,还是美人迟暮的惋惜。 突然,程凯愤恨地说:“张若虚,听闻你是现世为数不多的阴阳师,你有没有什么神通可以跟李菲的魂灵对接?” 我不知道该不该帮他,关键是我对程凯无从了解,他的人品,他的情怀我都是一脑子空。只有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邓婉婉。 “阳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就尽力帮帮他吧。”邓婉婉用肯定的语气回答了我。 “程凯,你有没有李菲的东西?” “有。”他爽快地从西装内兜里掏出了一块精致的怀表。 我长叹一口气,无奈道:“人间的情情爱爱,真是复杂,爱你的,你不爱他;不爱你的,你偏跪求,啧啧啧……” 说完,我便带着他们走进了院落里最不起眼的一个偏厅。 这个小偏厅,不过十平方大小,逼仄又阴潮,除了正中间一张木床,床头一小株柚树,床脚一个矮柜,就是木床两侧的八个蒲团了。唯一,衬托房间阴的就是吊在半空的桔灯。 “阳生,你干嘛把我们带到这里啊?难道这里能让你做法?”显然,邓婉婉不喜欢这个让人不适的空间。 我摇了摇头,又对邓婉婉笑了笑,解释道:“这件屋子,你们一进来是不是觉得阴森森的?没错,就是这种效果。这是我们极道派的通灵室,但凡要跟刚死的魂灵建立通感,我们都来这里。” 一听我又要跟死人打交道,邓婉婉着急了,连忙阻止道:“不,阳生,你不能再冒险了,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再吞入阴丹了。” 在身边的李虎虎却咯咯一笑,“婉婉,你放心吧,他只是通灵,而且是跟还没出头七的新死之人灵魂沟通。不像上一次,入地府,这没什么危险,只是浅浅地睡上一觉,根本不会再有元神出窍这事了。” 这么一解释,邓婉婉提到嗓子眼里的心才放下,不再哭闹。 我便摘下一片新鲜的柚叶拿在手中,让李虎虎点上一支清香,插到香炉中放到了矮柜之上,又拉开矮柜的抽屉将一根很细却很柔韧的红绳子,一头缠住了我的小指另一头缠住了邓婉婉的中指,还嘱咐她如果看到我有痛苦的表情或者冒冷汗等不自然的表情一定要用力拉我,这样我就能瞬间醒来。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我便脱掉了鞋躺在床上,将李菲送给程凯的怀表放在我的胸前,对众人最后一番嘱咐:“我要跟李菲梦中相见了,把事情的真相还原出来,你们记得,我入梦,会睡得很轻很轻,你们一定不要有太大动静,时间不会很长一根香的功夫。” 他们齐齐地“嗯”了一声,我便开始念口诀,“幻化无极天问路,洞悉千里地寻处,一念十问百倾听,真境尽在一梦中。” 念完口诀,我便把柚叶含到了嘴中,浅浅地睡去,进入梦境去找寻李菲,了解真相。 …… 睡梦中,依稀看到了一座庭院,是座很别致有很诗意的别墅。一个穿着粉丝旗袍,身材高挑,长发披肩的女人背对着我。 猛然间她一回头,隽秀的面孔,丰腴的身姿,高挺傲人的酥胸,她就是林峯的新婚妻子,刚刚逝去的新娘李菲。 我缓缓地走上前,问道:“是李菲吗?” 她点了点头。 “我叫张若虚,是极道天师馆的现任掌门,受人所托,我来了解事情真相,还你公道。” 她没有说话,只是木讷地把右手食指竖在了嘴前,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再说话。 然后,就拉住了我的手,一直走,一直走,任由她拉着我超前走,但我却像失明了一样,模糊了眼前。 终于,停了下来,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客厅,程凯跪在地上哭得五花六道不知在说什么,李菲则站在他面前无奈地叹息摇头。 男人百般挽留,女人却无动于衷,最后李菲狠心地甩下了一张农业银行丰收卡,然后半跪在程凯的面前,掏出了怀表,对他送出了深情的一吻,便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空留下程凯这个可怜的男人躺在地上痛哭流涕。 正在我好奇感叹的时候,还是那双手,柔软且冰冷,拉着我穿墙而过,继续奔走,速度很快感觉天旋地转,时光犹如白驹过隙的感觉恰如其分。 又来到了一个温馨的大床房,水床垫上坐着一个鹅蛋脸,留着乌黑披肩发的女人,正是李菲。一个男人出来了,是林峯他举着一盘精致的慕斯蛋糕,单膝跪地呈在了李菲的面前,她无比感动,幸福地吻了那个男人的脸颊,然后,就吹蜡烛切蛋糕,两人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 幸福甜蜜后,他们打开了一瓶红酒,端上高脚杯喝上了交杯酒,不知是酒力强劲还是有迷药。李菲晕晕沉沉的,被林峯一把抱上了床,哆嗦着为她宽衣解带,红色的女式内衣更显妩媚,林峯激动异常,开始了禽兽行为,那个被迷晕的女人,半推半就地从了他,她的表情很怪,似乎很享受又似乎很痛…… 清醒过来的李菲,痛哭地捶打着林峯,林峯则仗着自己人高马大,硬是将她揽入怀中,嘴巴不断地吧唧,不知所云。过了一会,女人不哭了,又对男人又亲又抱,再行了一次房事。 还是那双手,柔软且冰冷,拉着我原地升空,不知飞向何方,未几,我来到了林峯和李菲的婚礼现场,那时我们已经离开了。 林峯和李菲正在交换戒指,程凯踉跄着冲了上来,一把将新娘拉到了自己这边,另一只手指着新郎口吐芬芳。 新娘面露苦色,新郎却青筋暴起,林峯一个侧踢将程凯踹出数米开外,砸坏了一张餐桌。随后,狼狈起身,被酒店保安生拉硬拽地脱离了现场。 新婚燕尔却出了这么起闹剧,众人不欢而散…… 还是那双手,柔软且冰冷,把我拖进了酒店化妆间。 林峯指着李菲的鼻子疯狂咆哮,李菲却红着脸眼泪止不住地流,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让谁。 林峯猛地挥起右手,重重地扇了李菲一巴掌,一把扇倒在地,等她起身,她的嘴角流着血。 可恶的林峯没有任何歉意,转身离开。 李菲扶着梳妆台缓缓起身,拿起桌上的笔,在一张白纸上写着,写完后,把纸对折了两次,塞进了梳妆台底,便走到了窗前,打开窗户,一跃而下…… 这个时候,李菲突然闪现在了我的面前,右手食指指了指梳妆台。 我明白了,她是想让我取出来她藏好的遗书。 第二十二章 李菲的遗书 一炷香就要烧完了,我平稳的呼吸也渐渐地急促了起来。 “阳生他快醒了。”说完,李虎虎从矮柜里取出了一炷拇指般粗的香,这是助人苏醒的醒神香。 他点燃了醒神香,在我的鼻子前晃了三晃,一缕缕青烟被我吸入,我渐渐地苏醒了。 缓缓起身,倒对他们调侃道:“呵呵,快七年没有与鬼通灵了。” 程凯不耐烦了,上来双手揪住了我的衣领,“你,你见到李菲了吗?她怎么说?她是怎么死的?是不是林峯干的?他还有什么心愿没有……” 失去理智的程凯一连串问题,把我问懵了,毕竟我是个如梦初醒的人啊。 邓婉婉见他如此激动赶忙上前跟他拉扯,“程凯,你别激动,你会弄疼他的,有什么话慢慢说。” 程凯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过激,松开了双手,对我抱歉。 “没事的,真的没事。哎,我在梦里已经全部知晓了,李菲她并不像你想的那样洁白无瑕,她跟大多数女人一样,很现实。” “不可能,他一定有难言的苦衷,要不然就是你在骗我!” 见程凯不愿意相信事实,我只有跟他对质。 “你给我的那张银行卡,是不是李菲跟你分手那天她甩给你的?” 程凯有点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 我摆了摆手没有回答他,继续说:“里面的这十万块钱,就是你跟她处对象在她身上的开销,她不想欠你什么,就把钱还给了你,再一拍两散。” 程凯不再作声,显然我已经get到了他的点。 “那好,我就继续说,你的怀表就是她掏出来给你的最后一点念想,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你,自己一个人哭得跟个没人要的孩子一样是不是?” 我把刚才入梦后李菲展现给我他们分手的场面,原封不动地给他复述了一遍,由不得他不信。 “张若虚,我服了,我彻底服了你了,你说得对,全都对。”这个可怜的男人眼神涣散,没有一点神采,搞不好下一刻他就会下去陪李菲。 就这样,程凯呆愣在原地沉默了很久,我们其他三人一直对他目不转睛。 我仍坐在床上,感觉自己的内心有一股无名火焰正在爆燃,不是替李菲的死感到不值,也不是恨林峯的狠心。而是对眼前这个一蹶不振的男人,失望至极。 逝者已远去,现在能做的就是顾眼下,人都要往后看,沉痛在过去无法自拔,那就没有未来。 最终,他擦去了眼泪,总算说了句正经话,“谢谢你,张天师,那么李菲是怎么死的?是不是林峯做的?” 我摇了摇头,一五一十地答道:“很可惜,你猜错了,李菲她是自杀,是自己打开了皇宫家宴酒店的窗户,从化妆间跳楼自杀的。这事,你怪不到林峯头上。” 他缓缓起身,像行尸走肉一样,无意识地朝外走去,待他走到大门口时,猛然回头。 “张天师,那么李菲她,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呃……” “没有……她什么都没有留下,就是被林峯扇了一巴掌,然后就自杀了。” 稍微停顿了一下,我才支支吾吾地说出来了。 他没有再做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说谎话,很不自然,我想不明白那么多骗子说假话会说得那么自然。也许,我天生就是个诚实的人吧。 李菲明明留下来遗书的,我却对程凯隐瞒了,我不知道我做的是对还是错,骗人是不好,但,我想了想知道真相未必对程凯是好事,那我就接受了我骗人的事实吧,毕竟是个善意的谎言。 可是,第二天我还是到了皇宫家宴酒店,进入了李菲自杀的那间化妆间,从梳妆台下摸出了遗书。 “对不起,我的人生;对不起,爸爸妈妈;对不起,程凯;对不起,所有人。今天,本来是人生最幸福的一天,可是,对我来说确是梦魇一场。原本,我跟程凯很甜蜜,很美好。可是,我还是被财富冲昏了头脑,我被骗了,被林峯骗得好惨好惨。他说过他会爱我、宠我、包容我,就在我生日那天,林峯在我的酒里下了药,我被他玷污了。可最后,我还是在糖衣炮弹的攻击下我沉沦了,爱上了林峯这个花花公子,甚至原谅了他对我的侵犯。为此,我背叛了爱情,伤害了程凯。我要对程凯说一声谢谢,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会好好选择。我今天被羞辱,是我自作自受,我好难过,我好后悔,我不想再活下去了!我要与这个世界告别!愿我来生,不要再这么痛苦……” 看完了遗书,我鼻子一酸,有种想哭的冲动,但我还是忍住了,李菲虽然是个现实的女人,但她更是个可怜人,失去了爱自己的人,又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恋爱脑啊恋爱脑,真是害人不浅。 我还想在心里狠狠地骂一番林峯,还是算了吧,毕竟我是局外人,我没有资格去评价。 “看来,我对程凯撒谎是对的,看到了李菲的遗书,他说不准还会怎么沉沦!这封遗书,还是让它消失吧,省得哪天到了程凯的手里,让他睹物思人。” 自言自语完之后,我便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准备将遗书付之一炬。 好巧不巧,我的手机突然响起,看也没看地接了。 “喂,阳生,是我啊!” “哦,婉儿啊,有事吗?” “出大事了,我早上正和程凯吃饭来着,正在开导他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了七八个警察,什么也没说,就把他按倒,戴上了手铐,领头的这才说怀疑她跟李菲的死有关,要带回去调查。你看能不能再跟李菲通感一次,找到点线索救救他啊。” 这时候,我才知道事情不简单,好在我还没有把遗书烧掉,这可是重要证物啊,电话再晚来一秒,就灰飞烟灭了。 这下,遗书不得不交给警方了,李菲毕竟是死了,不能再连累一个无辜的人,好吧,我只能自己把自己的谎言用遗书来戳穿了。 我没有犹豫,把遗书揣进了兜里,出门直奔市公安局而去。 第二十三章 问师傅 女人现实一点有错吗? 没错,因为女人要嫁给一个男人就要找安全感,安全感何来?就是要让女人放心,觉得男人顾家,疼爱自己,为家庭而努力。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女人嫁给的不只是一个男人,而是希望,是压中后半生幸福的希望。 李菲是个悲剧,就在昨天白天,她还是楚楚动人的娇艳新娘,仅半天的功夫,她就离开了这个说不上很幸福但却很美丽的世界,我也一时无法接受,虽然与我无关,但却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悲天悯人,道家本性。 来到了市公安局,通过门卫联系到了刑警队,说有重要证据提交,一切进门繁杂的程序都免了,径直到了刑警队长的房间,把遗书一交……齐活。 也就过了二十多分钟,程凯就被带了出来。 警察给出的解释简单又直接,遗书作为直接证据,直接坐实了李菲自杀。 程凯一听李菲死前写了封遗书,又开始大闹警局,非要看看。可是警察出于职业的严谨性拒绝了…… 实在看不惯程凯在警局里丢人现眼,只得连拉带拽还说告诉他遗书内容,这才让他消停。 当我带着浑浑噩噩的程凯走出来的时候,李虎虎正在警局门外焦急地等待着,见我们平安无事,这才舒了心。 “阳生,没事了吧?”李虎虎焦急地问。 我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就是程凯接受不了李菲自杀的结果。” 我转头又去安慰程凯:“看开点吧,林峯是可恨,用迷药占有了李菲,还间接杀害了她,但是,于法来说构不成犯罪。再说了,遗书里明明白白地跟你道歉了,她在天之灵也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啊……” 他一声长嘶,发疯式地跑开,无视红绿信号灯。 “阳生,咱们快去把他追回来!”李虎虎着急了。 “不用了,他要发疯就让他疯去吧,我们算是仁至义尽了。走,去蜜雪冰城喝杯柠檬水去。” 我们刚到了蜜雪冰城点好柠檬水,这时候,邓婉婉也到了,和她一起来的是任玲玲。 看她心事重重地样子,我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跟她上次,我们一行人回到了天师馆。 回来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我们四个人围坐在方桌四周,就像是要搓一把麻将似的,只不过桌子上空空如也,四人呆滞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直无语。 李虎虎脑子一片空白,邓婉婉只知道干着急,最后再看任玲玲忧心忡忡,我终于开口对她说话了。 “任总,火急火燎地来找我,应该就是任家祖坟的事情吧?” 她点了点头,眼中的热泪汩汩落下。 “别哭了,我收了你的房,答应你的事,我就一定会办,我也不看日子了,今日子时,我们就出发。” 任玲玲激动异常,丝毫不顾自己上市集团总经理的身份,双膝着地跪下开始给我叩头。 “任总,你这是干嘛?这是我该做的,快起来。”说着,我就叫邓婉婉帮我搀扶她。 我知道她对我这是打心底地感激,其实,她真的没必要这么做,我张若虚说话,一口吐沫一颗钉。 “现在离子时还有点时间,我想先给师傅上一炷香,这是我出门办事的习惯。” 任玲玲没有任何疑问,还说按我的意思办。 于是,我便走到师傅的牌位钱点了一炷香,想求师傅的庇佑,本来没有报多大希望,万幸的是,这一次,香点燃了,师傅又可以吸上香火。好兆头,比我中了一千万的彩票还高兴。 有了师傅的庇佑,我更有信心了,毕竟,他是我们天地玄阳黄师兄弟五人的主心骨。 “师兄,太好了,念香燃起来了。”我激动地有点不可言状。 李虎虎也笑了笑,说道:“果然是好兆头,要不我先下去,问问师傅,让他对咱们一会看任家风水给些指点。” “啊,还要吃入阴丹下地府啊?这太危险了,虎哥要是下去,万一回不来……”邓婉婉有点担心。 我看了她一眼,浅笑道:“我八字纯阳,确实不适合下去,再说了上次师傅说,要是再入阴,就要三师兄玄生来。” 我跟李虎虎对了一眼,李虎虎点头道:“就是嘛,我这太岁阴命,下去了也没人敢招惹。所以,我才是下去最合适的人选。” 李虎虎虽然是第一次入阴,非但不怕,反而惊喜,“真是期待啊,不知道入阴下地的感觉怎么样,想想就来劲,我早就想下去看看师傅了。师弟,不过我想早点进入状态,麻烦你帮我念‘静心咒’!” 我点了点头,看向任玲玲,“任总,你是留下来还是回避?” 任玲玲还是觉得跟我在一起比较安心,当即表示留下来看看。 我没有再多说什么,李虎虎与我对视一眼后,便脱下鞋子,一面正放一面倒放在了床前,因为但凡灵魂出窍的人,都会短暂的失忆,只有正反鞋位能让他记得自己的躯体在哪,如果不这样摆放,灵魂不易找到本体。 按照老规矩我又在香炉插上了一直计时用的香,毕竟魂不附体最好不要超过一炷香的时间,魂就像玩野的孩子,带在外边时间长了,不想回家。 “清风、清水、清魂魄,静心、静气、静玄冥,一入幽境心立定……清风、清水、清魂魄,静心、静气、静玄冥,一入幽境心立定……”我反复地念着静心咒,没有多久,李虎虎就停止了呼吸,但是身体尚有余温。 此刻,他已经元神出窍,便对我身边的两位美女吩咐,让他们去厨房准备一桌美味佳肴,还特别叮嘱把橱柜下边的绵竹大曲也带出来上桌;然后我又叫他们支棱上来一张桌子,摆好了一副麻将;最后便是打开液晶电视插入u盘播放岛国片筷書閣 一切准备就绪,任玲玲很识趣不再多问,倒是邓婉婉好奇心极重,非要我解释为什么准备这么一大桌子的酒菜。 我执拗不过只得对她俩说道:“师傅在世的时候,常跟冥府的差官打交道,每次跟它们交流都必会准备这三种,因为凡与人打交道的鬼差酒、色、赌必好一样。真正刚正不阿的鬼差压根不会与人有交集。另外还有一件事,我师兄他的戾气重,没准一会原神归位的时候,会把那个酒肉鬼差带来,不过你们不要怕,它不会伤害你们的。如果,你们想看鬼差什么样子,那就喝点无垠水吧。记得,不论看到了什么,都不要出声。” 她们俩点了点头,就去角落里把竹筒中的无垠水倒入了杯子里,喝了下去。 第二十四章 被买通的鬼差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原本二寸多长的念香,也燃烧地剩下不到一寸……李虎虎的办事效率,有那么一点低…… 终于,风铃有了动静,屋子外面吹进来了一阵微风,屋内蜡烛的赤红的火焰,也变成了绿色。 铺在地上的香灰也有了浅浅地小脚印,我知道,地府的鬼客进门了,我于是当着鬼面,烧了一打纸钱,其实就是贿赂。阳间有拿人嘴短、吃人口软,阴间则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钱,真tmd的是好玩意。 邓婉婉和任玲玲两个胸大无脑的女人,同时紧张了起来,想也不用想,她们喝了无垠水,能看到那个阴间的家伙。 邓婉婉状态还好点,毕竟是跟我着我经历过诡异的,任玲玲就不一样了,她的脸吓得煞白,双手紧紧地捂住下巴,大气都不敢喘,生怕鬼差害了她。 那个鬼差两米多高,一身白蓑衣,头戴一顶大白帽,脸皮皱巴巴的,像是个垂暮的老人,但是很凶,凶得让人不敢靠近。 一切都没有出乎我的预料,地界通的师傅,果然托鬼差上来传话,接下来就要看鬼差大哥的选择了。 “啪”一声脆响,播放岛国片的液晶电视被砸;“啪”又是一声脆响,麻将桌被掀翻。 任玲玲以为鬼差生气了,差点叫出声,我赶紧对她比了个‘嘘’的手势,让她别做声,继续耐心等。 最后,酒桌前一把椅子被抽开,酒瓶悬空,满了一杯酒。 它坐下来了,我也准备就坐,但被他粗大的手掌一把推到了一边,摔了我一个大趔趄。 怎么会这样?虽说以前,师傅与鬼差打交道没有相敬如宾,但也是客客气气的。我身为胡天师的徒弟,也不该这么大反差。 我油然而生一种不好的预感,事出反常必有妖。 鬼差这次来得很晚,就不正常,以前从没有过进门就砸的情况出现,百思不得其解的我,大脑开始快速运转起来。 莫非,我做了什么事冒犯了鬼大爷,不该啊,我一直很守冥府的规矩。 难道是李虎虎冒犯了任家,可很快我又否定了我的猜想,李虎虎虽然是太岁阴命,可毕竟到了地界是人家的地盘,根本不会造次。 到底是为什么呢? 想来想去想不通,看来,我得说听鬼语、讲鬼话了。索性,心一横,从柜子里掏出了一块黑坨坨的丸子,皱着眉满脸嫌弃地把它吞下。 那滋味,又腥又恶心…… “鬼差大哥,能听见小弟说话吗?” “哼,你也配站着跟我说话,跪下。”鬼差一声怒喝,我不敢不从,一秒下跪。 “敢问鬼大爷,小的我按规矩做事,您为何这么大火气?”我战战兢兢地问。 它没有立刻搭话,先是从上到下好好打量了我一番,便问:“你就是,老胡的得意门生,极道派第228代掌门,阳生?” 见它没有再发威,我便叩了个头答道:“正是小的。” “呜哈哈哈哈……”一阵桀桀地鬼笑后,“好吧,看在你师傅胡老鬼的面子上,上桌说话吧,还有那两个女子,也叫来服侍着。” 说完,它倒不客气,直接抓起一只卤鸡便大口咀嚼开来。 不怕鬼吃,就怕鬼不吃。 我的心终于落定,对她们了招呼了一下,让两位美女落座。 我一动也不敢动,只是盯着鬼差在那里大快朵颐。 卤鸡被它三下五除二地干掉了;接着就把清蒸鱼一口咽下,几番咀嚼,吐出了一整条鱼骨刺;然后就是炖猪肘子,血盆大口一张一闭,便拉出来了一大根骨头…… 就这样,菜桌上的菜肴正在快速消耗。 我转头看了眼还在入阴状态的李虎虎,他却镇定自若,哦对,他还在入阴中。 “倒酒!”鬼差伸手一指邓婉婉。 我赶忙翻译鬼话:“婉婉,快给鬼大爷倒酒。”kuAiδugg 她不敢怠慢,哆哆嗦嗦地满上了一杯。 也许因为婉婉是女生,还在女人的特殊生理期,鬼差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冻得她有点不适。 一杯酒被它一口闷下,满意地笑了:“我知道,你小子有事要问我,要不是你那个死鬼师傅死乞白赖地求老子,老子才懒得搭理你。” “老子问你,是不是你师傅交代的事情,你没办好,忘了给鬼大爷回礼?” 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不明所以。 “那本大爷点你一下,你师傅临死那一天,我们地府的兄弟把他接走的,后来还出了执命四幽给他抬棺。你真以为鬼差办人事,是不收钱的吗?” 我被它这话点醒,师傅临终前最后一句话: “徒儿,你要记住,我出殡的时候,你只管抱着青石墓碑走大路到鳌山的艮位,路上不管有什么动静都不要回头更不要去管,切记!切记!” 我居然把师傅最后的遗言,忘在了脑后,难怪鬼差一上来就要给我个下马威。 人与鬼打交道,就跟人与人交往礼尚往来一样,鬼敬人一尺,人敬鬼一丈。 我急忙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权当赔礼。 “小人脑子不好使,惹恼了鬼大爷,请您大鬼不计小人过,日后,小人一定多多烧纸孝敬。” “算你识相,好在给你师傅抬棺那天是老子当值,不然有你受的。那一炷香,最多再烧一分钟,有话快问,问完,我就拉玄生上来。” “是,现在我正在被一个蛇眼的女鬼和怨气很重的怨灵纠缠,她们已经合二为一,何解?” “哼,你师傅那个老小儿,已经用锦囊告诉你了,不要问我。” “子时,就要去看任家祖坟的异常,请问是吉是凶?” “凶即是吉,吉即是凶!” “那……”我还没问出口,那鬼差便伸出一只大鬼手阻停。 “时辰到!老夫去也!” 说完,它就化成了一阵黑风,盘旋着从窗户飞出,远远地留下一句话空回荡,“嘿嘿,胡老道士的徒弟,有趣,有趣。” 李虎虎猛地坐起,抱怨道:“阳生,你办的好事!” 我有点懵。 “师傅交代你抱抱着青石墓碑走大路到鳌山的艮位,这么重要的事你都忘了,惹怒了鬼差,害得师傅三天吃不上香火。”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一连几天,我们给师傅上香,点不着。 邓婉婉又发挥了十万个为什么的本能,“阳生,想不到你听得懂鬼话,还能跟鬼聊天。” 她不说不要紧,一说,我一阵反胃恶心。 “呦呦,你这是怎么啦?” 我强忍着恶心道:“你不知道,为了跟鬼说话,我吞下了话音丸,是埋尸土炼制的,里面有腐殖质、尿水,还有一点……” 我实在忍不住了干呕了一口,“还有一点……牛便便。” 第二十五章 看墓 “四少爷,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地府的鬼差怎么长得这么凶啊!”任玲玲不住地哆嗦,多少还有些后怕。 “地界办差的都是这样,别看他们面目狰狞,但都是按规矩办事的,你不坏它们的规矩,自然不会出事。反而是,道貌岸然的阴险小人,说不准办什么坏事。” “放心吧,这个鬼差叫壬八,是我跟我师傅打交道最多的鬼差,算是自己人。哦,不算是自己鬼。” 说完,我抬头看了看挂钟,已经是夜里十点半了,离子时还差半小时。 深呼吸了一口,努力压制自己紧张的神经,抛开了一切杂念,道:“师兄,你去把家伙收拾一下吧,咱们该出发了,任家的坟不简单,没准真的有邪祟,是时候会它一会了。” “早就准备好了。”李虎虎指了下门角,两件道袍还有一个道家行李背筐放置在门口。 我又转身,面对任玲玲,“任总,是时候了。你带我们去你家祖坟。” “好的。”任玲玲立马起身,走在了前面。 邓婉婉也披上了件风衣,准备跟着出门。 “婉婉,你留下来吧!你的属相跟任家风水相冲,再说,一直纠缠咱们的蛇眼女鬼,跟你们邓家有仇,万一到了极阴的陵园,对你很不利。”我没有吓唬她,走前紧紧地抱住了她。 “真的吗?那,我等你们回来,你们一定会转危为安的!”邓婉婉抬起头来,挤出了一丝笑容。 我知道她担心我,我很感动,端起她的下巴轻吻了一下她的红唇。 “放心,自华夏文明诞生以来,我极道派就成立了,已经穿了二百多代,任何魔物都无法撼动极道派的根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这么会说大话了。 邓婉婉地小嘴一撅,有些不高兴,是怪我不带她去,但最后还是懂事地点了点头,表示会在天师馆里等我回来娶她。 没么再多言语,我和李虎虎一起上了任玲玲的兰博基尼,驱车向着任家的坟地行驶而去。 按理说师傅选的穴,要么是可兴旺后代的福穴,要么是保家人平安的吉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算了,不去多想了,师傅不止一次批评过我,总是想得多,做得少。既然这样,我就硬着头皮把任家的风水问题给解决了,以后管它谁的人情面子,我都不看,除非钱给得差不多…… 很快,我们就开车到了城北的陵园——北野墓园。 能在这里买上一块墓地的可不简单,别看一个几平方的地方,却价值千万,比市区的高档住宅还要珍贵几分。 当然,这里也物超所值,地理位置极好,可以说大部分的下葬位都是好位,对于师傅这种专看风水的大师来说,选出来好穴中的好穴,根本不是问题。 任玲玲的爷爷就下葬在墓园的西边,占了很大一块地方,外行看来是穷摆阔,但是对于我这样的内行来说,是找最好的穴位,不让灵气散去同时也不会分享给别的墓葬灵气。 虽然,已是深夜。但,皎洁的月光之下,依然视野明朗。 我和李虎虎换好道袍,拿出家伙,我来测,他来记。 接下来,取出罗盘,拿出柳枝沾了沾露水,然后像墓碑上一撒,找定测量位。 接着取出水银平衡计。在手中放平,寻找尸沉方位。 “头,南。” 然后,收回水银平衡计,头冲北极星,转动罗盘。 “碑,壬位。” 最后,我用从兜里取出了平碟,倒扣在罗盘正中,接着慢慢地倒满无垠水,把磁针放到上面,等待指引方向。见指针活动我便站在原地向前,向左,向右,然后原地蹲下,起立,指针一动我便停。 “穴,长两尺、宽一尺二寸、高一丈。” 我一遍报数,李虎虎跟着记好。 “任总,你爷爷的墓穴情况,我已经大概清楚,请你过来一下,我给你解释。”说完,我便从李虎虎手中接过文件夹,重新取出了一张纸,给她画图解释。 在纸上一阵婆娑,对她说:“你爷爷从选穴,到入葬,再到最后立碑都十分将就。家师,每一步都安排的很到位。” “首先,你看北野墓园的北侧是座高山,正中间高,两边低,就像一个巨人张开双臂护住了墓园一样,在我们这行里叫龙椅位;这里也就是墓园北一点,有一汪清水,就是这个实心湖,整个墓园都算是上佳的蜻蜓点水穴;最后,墓园两侧的山峦几乎是等边的角度也近60°,你爷爷的墓穴位置刚好在顶点,墓碑正冲湖中央,连直线能到中央山峰。所以,是蜻蜓点水中的蜻蜓点水,这两侧山峦植被茂密,郁郁葱葱,绝对的旺子兴丁的好位置。” 虽然,任玲玲听得云里雾里的,但她信任我,因为,我灭了那块玉符里的胚胎后,她再也没有遭遇过任何危险。 “四少爷,既然您都说了,我家的祖坟坐落在绝佳的好位置,可以兴旺家族。那为什么近几年来,我们任家的生意越来越差,几个项目不是死人就是伤人,这有什么说道吗?” 我打开了强光手电,照了一下任老爷子的坟,瞬间明朗。 “你看,坟头上得草半青半绿,阳光直射下,光合作用该十分充分,不可能这么营养不良,再说了,整个墓园的土壤都很肥,按说生命力是很好。再看坟下方的青砖都都发干了,明显是脱水,不正常。内行的人看,葬这样的坟,子孙会断代的。” 原本大吉的穴位,让我说得跟大凶之穴一样。任玲玲更是听不懂,只问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我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告诉她说,得先找出来吉穴便凶穴的原因。 我和李虎虎朝任老爷子的墓穴走去,可是当我走到坟边的时候,一股阴冷不适地煞气冲击而来,这种阴冷不同于一般的阴气,接触到位就像被酸雨打到一样,针扎般的痛。 我与李虎虎同时明白了过来,墓穴之下有股不可名状的邪煞之气。 坟内有煞,果然,坟被人动了手脚,这个绝佳的蜻蜓点水穴不能用了,必须尽早让任老爷子迁坟。 一阵阴风起,又是一股煞气从坟内冲出,“四少爷,这是哪来的风啊?吹得我浑身不舒服。” 我紧皱眉头,语气凝重,“你走开点,墓穴下的煞气,是你抵抗不了的,这么重的戾煞之气,是主家不宁六畜死绝的征兆。” “啊,什么?六少爷,你一定要帮我啊,您收了我的房,你不能不管啊!”任玲玲大惊失色,几乎失声。 “任小姐,您大可放心,我说过你家的事,就是极道派的事,我不会不管,现在我要对这块坟地验上一验。”我淡淡地说道。 “啊,要挖我祖坟,开棺验尸!这……”任玲玲有点不情愿。 我摆了摆手,“我说的验,跟你理解的不一样,你走远点,里面的邪煞之气冲撞了你,对你不好。山人自有妙计,你看好吧!” 见我拍着胸脯保证,她也不好再说什么,远远地看着我和李虎虎操作。 第二十六章误会 我蹲下身子,抓起了一把土,送到鼻子边上嗅了嗅,这块泥土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是有些腥味,我往下挖得深了一些,又取出了一捧土,再猛地吸了一口。 “果然,这底下有脏东西,得把大家伙插进去,测测。”我表情凝重,刚才那一口猛吸,像是吸入了一口强酸挥发出来的气,让人很难受。 我把手电照射到了墓碑上,把墓主人的模样看在眼里,果不其然,这个慈祥的老人,就是我梦中那个丹顶鹤变的老人,真不知道这个去世多年的老爷子,是怎么入到我的梦中求助的? “任老爷子,您别见怪,我们不是有意打扰你,为了你的子孙后代,不得已冒犯,还请您见谅。”我诚恳的双手合十,对他拜了一拜。 遗像上那个庄严肃穆的老者,居然嘴角微微上扬,严肃的表情成了微笑。 我明白,他没有怪我,还对我感谢,感激我出面化解人家的劫数…… 我站起身来,摊开右手道:“拿大家伙!” 李虎虎便取出一根长约半米的伸缩钢棍,插在墓穴边,然后抓住一头一把提起,大约有一人左右高,打开上方的圆盖,将水银倒入…… “四少爷,你们用的这是什么法器?”任玲玲见我们的工具有点逼格,便好奇地问。 我没有回头看她,边忙活边说,“这不是法器,这东西叫探穴杵,我们可以不开棺,直接检查棺材附近土质的状况。” 探穴杵,实则是一根空心的伸缩钢管,平时收缩时只有半米长,最长可延伸7米,每七十公分就有一小块凹槽,用来取样。将其插入土内再开口,灌入水银,就会在重力作用下延伸入地。 下沉约四五米左右,探穴杵向下延伸明显变化,看来真的里面有些东西。 要破坏一个人风水宝穴,方法很多,最不易引人注意的就是在尸骨下面动手脚,毕竟人看不见地下。 按理说,任老爷子以丹顶鹤化身托梦,不是得了仙家的帮助就爱饲养丹顶鹤沾了灵气,而且据我观其面貌,慈眉善目,眉间的褶皱颇深,是攒功德之气的槽,这个人生前绝对是个乐善好施的人,而死后却被人动手脚,看来他的不足以阴德庇佑子孙,才梦中向我求助。 “好了,咱们把探穴杵提上来吧,看看是什么情况。”我和李虎虎一起用力把探穴杵一点点往上提了回来。 第一节凹槽,扒出来里面的东西一看,是只干死的土鳖虫,这种虫子喜欢潮湿的环境,而且蜻蜓点水穴不会缺少水气,下面的煞气肯定是蒸发了附近的水分,原本湿润的土壤成了干涸的土粉。 第二、三、四节凹槽,没有什么异样,只是些发干的土,切越往下越干。 第五节凹槽内,卡住了一块根茎,像是棵根系发达的树干根,只不过这块根不仅干瘪,而且从凹槽内掏出后,一捏就成粉,像是被暴晒过百日之久。 继续上抽,到了第六节凹槽,这次里面不再是泥土,而是烧手的石灰粉,石灰粉并不是全白的,还有不少黑色的,一看就是毒物所致。 “四少爷,有什么不对吗?”任玲玲见我对着石灰粉发愣,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扭头看着她,对她解释道:“找出来原因了,本来是个好的不能再好的穴,可惜,有人暗中使坏,把石灰粉注入了地下,阻隔了地气上浮。这些石灰粉还被掺和进了蛊术的污物,不仅破坏穴,还能诅咒主家人的后代。” “啊?事情怎么会是这样?我们任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啊!再说了,我们家处处行善,什么人这么狠心要害我们?真是天杀的,不怕遭报应。”任玲玲怒不可遏,大声咒骂。 “你们家无心害人,但不妨碍别人来害你们,树大招风,谁让任家的底子太厚。”我无意调侃,钱多了遭贼的惦记,这事再明白不过了。kuAiδugg “那么四少爷,你一定要想办法帮我们啊,求求你了。”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跪倒在地,苦苦哀求。 这一刻,她再也没有职场女大佬的气派,反而像是一个楚楚可怜的女人。 我赶忙将她扶起,好好劝慰,“你放心,我说的话就一定算数,我一定使尽浑身解数帮你们任家度过这个劫。” 扶起她后,我又看了下任老爷子的墓,无奈叹息,“可惜了,这么一块绝佳的坟地,真要用好了,至少能泽润三代人。” 随后,把头扭向任玲玲,“这个穴不能用了,我也没有十足的方法给任家转运,但帮你们度过灾厄,还是有法子的。不过,任总,你得牺牲一点点,有意见吗?” 她被我的话给整糊涂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她的眼睛,闪现过一丝犹豫,然后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吧,四少爷,为了我的家族,只管说吧,我要做什么,哪怕要我去死。” 我噗嗤一个冷笑,道:“任大小姐,您言重了,要是让你死了,那不就证明我失败了吗?” 然后我轻抚了下她的脸颊,又轻轻地撩了下她的头发,说道:“你只要配合我,按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任玲玲娇羞地低下了头,声音也嗲了起来,“我懂的,四少爷,我知道我该怎么做。” 这次被整懵的换成我了,我诧异地打量着她,觉得不可思议,这还是我认识的霸道女总裁吗?这么扭捏、这么羞涩、还这么嗲声嗲气…… 我又取出了罗盘,一阵摆弄,找准了吉位,从李虎虎那里结果背筐,朝前一指,“任总,请跟我来。” 我领着她来到了墓园西头的丛林里,走到了一棵老桃树前停下,“就是这了。”我把背筐放下,长呼一口气,蹲下身来在装着家伙的筐里翻翻找找。 “四少爷,要在这里吗?”任玲玲娇羞道。 “对啊,不是这里还是哪里。”我说。 她‘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ok了。”我扭过身去,却看见了令人血脉喷张的一幕。 任玲玲已经将上衣脱去,丢到地上,她上身只剩下一件紫色的文胸,挺拔的双乳挤出了一道深沟。 “任大小姐,你这是干嘛?快把衣服穿上,多丢人啊。” 任玲玲一脸懵逼,“啊,四少爷,你把我带着来,不是要跟我钻小树林吗?” 我被她弄得哭笑不得,无语地说:“误会。” 第二十七章 怪笑树 “四少爷,不是你说让我牺牲一点的吗?怎么会是误会呢!让我做一次你的女人吧。”她有些娇羞地说道,还以为我是在故意挑逗她。 我心中有些不淡定了,她的身材婀娜,特别是那薄薄的文胸,更是把身材衬托得完美无瑕,修长又纤细的腰肢,完美的s型曲线,甚是诱人。 她简直和玛丽莲梦露是一样的,天生尤物。 我咽了口唾液,单身三十多年的我,哪见过这场面啊,这一刻,我的内心有一头小鹿乱撞。我的心也开始荡漾,如果我们在情趣酒店里,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扑过去,那种情还有那种景,我肯定会沦陷。 不知不觉地我的身体有了点微妙的动作,唉,真不争气。 “任总,你把我张若虚当成什么人了?再说,现在是做那事的时候吗?”我有点不高兴,不过确实我不解风情,我也是怕她再脱下去我就会沦陷,忘了正事。 任玲玲娇羞一笑,“刚才你带来我这小树林里,还在筐子里翻摸,我还以为你要跟我……那个……” 我们俩都尴尬得面红耳赤,“快把衣服穿上吧,我说这里是因为这里有棵老桃树,刚好可以挡煞。万一,墓穴里冲出来什么邪祟,你躲在桃树后面虽然不能保证你不被煞气冲到,但是至少能保你周全,我和师兄才能展开手脚跟它斗。” 任玲玲哦了一声,便把上衣拾起穿上。 接着,我从背筐里取出了八卦毯让她坐在中间,然后又取出了四面杏黄旗,插在了她四周,把半小瓶公鸡血倒入墨斗内围绕四面杏黄旗,缠绕了一圈,形成了个正方形的鸡血线圈。 “四少爷,你这是干嘛?” “为了给你挡煞,最主要是保护你,墓穴底下八成有邪祟,道行多深,我们谁也不知道。按照老桃树所处的八卦位,我把黄毯铺上,里面的八卦会增加桃树的灵气,再加上我的四面杏黄旗和处子公鸡血为你画的安全区,魔物是不敢靠近你的。”我煞有介事地解释道。 任玲玲心中流露出一丝暖意,可能是她一直很强势,如今却有个男人护她吧! “哦,对了,把这个穿上。”我脱下了道袍,扔给了她,“穿上道袍也能增加些许灵,再说,虽然现在入了五月,不过凌晨还是很冷的,别着凉。” 她没有再言语,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把道袍披在了身上。 做完了这一切,我转身往任老爷子的墓穴走去,事情有点麻烦,不是我对还有李虎虎没有信心,而是任玲玲确实是个累赘,在大战之前还是解决后顾之忧比较好。 李虎虎站在穴前,双手结印,掐好指诀,随时准备出火法。 “师兄,准备好了吗?” 他冷哼一声,“走南闯北,杀妖灭鬼,什么我没经历过!快点来吧。” “好。”我应了一声,把一张青字的黄纸符贴在墓碑上…… ‘轰轰轰……’大地一阵微颤,坟墓里冒出缕缕白烟。 我站在了师兄身旁,也掐好了指诀,“管你是何方邪魅!受死吧。” 坟墓也随之开裂…… 虽然,我们姿势很帅,但是没有邪祟冲出,反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来一棵树。 这棵树,暗紫色、没有叶子全是枯枝、枝干皱皱巴巴的像是老年人皲裂的皮肤,最诡异的一点是这棵树——会笑。 这棵邪气十足的怪树,扭动着,一点点扭动着,逐渐看向了我们,树干逐渐形成了一张脸,正对着我们奸邪地笑。 “难怪坟墓周围的植物都不死不活的,原来生命都给这棵怪树汲取了。” “师弟,怎么会是这样?你再看它的脸,对我们笑着的那张脸。” 李虎虎的提醒让我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我们异口同声,“铁二罗!” 那树对着我们继续笑着,它的笑声震天动地,我和李虎虎不禁捂住了耳朵,生怕被那可怖的笑声震穿了耳鼓膜。 相传,汲阴树最不愿意被人打扰,一旦被打扰出土,就会发出毁天灭地的桀桀笑声,会让人头痛欲裂,震颤五内,然后内脏崩裂而亡。正是由于这种魔物会笑,所以道家也称呼为“怪笑树”。 “看样子我们中伏了,这树是南洋的汲阴树,寄生在死尸之上,万一哪个风水宝穴的主家被它寄生了,那肯定断子绝孙。任家肯定是被人给算计了!”我痛苦地对师兄说道。 “先别管任家,这树再这样笑下去,我们非得七窍流血,快想办法。”李虎虎面色变得很难看,显然快到极限了。 我再看李虎虎,只见他表情痛苦,右耳洞内渗出了一些血水。 我从兜里取出符纸,一分为二,塞进了耳朵里,又从袖子中取出一根长钉,冲树飞去。 虽然,正中树干,但没有任何效果。 “师弟,灭灵钉没打中它的本体,给拿柚叶擦擦眼,找出本体。”说着,李虎虎就递给了我一片柚叶。 我们俩同时用柚叶开了眼,“原来,它的红魂还在树干里四处游走。” 一团半透明的红色骷髅头带着轻轻的红色焰火,在树干里不快不慢地游走着。 我咬破右手中指,将灭灵钉擦上了我的鲜血,“看我这次打不打得中你。” “天灵灵,地灵灵,神将助我驱邪灵,一道血痕追鬼去,不除奸邪誓不归,去!”咒语念罢,灭灵钉就像一支热力追踪弹,直追红色骷髅头,将它定在树干正中。 “玄生,我定住它了,快用火法烧了它。” 李虎虎从两只裤口袋里掏出两张符,左右手交叉,念动口诀:“天火烧阴,地火淬鬼,万般诸邪,付之一炬,爆!” 只见他将两道灵符甩出,两纸黄符就像两支飞镖,贴到了怪笑树上,瞬间火光如炬,一人粗的怪笑树燃起熊熊大火,火光中铁二罗的面孔狰狞扭曲,发出阵阵呻吟,就如一只恶鬼在饱受地狱烈火炙烤一般。 七七四十九分钟后,怪笑树被烧成了焦炭,一具高度腐烂的男尸从树中摔出,我和李虎虎小心翼翼地走上去看,果然是早已死去多日的铁二罗。 我咋了咋嘴,叹息道:“背后的人果真阴险,早就知道我们会来看任家祖坟的风水,在这里埋伏我们一手。可惜,他还是小看了我们极道派!” 李虎虎也长呼了一口气:“先是用毒石灰阻绝了任家祖坟的灵气上移,接着又在里面藏了具怀着汲阴树的死尸,谁能计划得这么周到?就算能布这个局,那么是怎么把一具死尸从地下塞进坟墓的呢?” “能打洞入墓,还不被人察觉,只有河南洛盗了,只不过这伙盗墓人,不会盗无宝之坟,绝对是有人花了大钱,请他们干了这件事。” 李虎虎点了点头,道:“嗯,能把掘地打洞这事做得这么完美的也只有这伙人,我右眼一直跳,你再算一算,看是不是还有什么我们没破的局。” 我掐指一算,又观察了一下四周,正北方位有一棵细长的树正对石碑,仔细看,树后面还有两个一红一蓝两个纸人;西南方向有一处陵墓,是阴年阴月阴日生辰的纯阴人的坟。 “长阴局,果然有古怪!” 第二十八章 长阴风水局 我和李虎虎走到了任玲玲身边,心中忐忑不安,再看任玲玲的表情已经是吓得有点痴。 “四少爷,刚才那是什么怪物?那笑声简直能杀人。”任玲玲惊魂未定。 “刚才那是汲阴树,寄生在死人身上的,南洋邪降师培养的邪恶植物。不过,你放心它已经被我们烧死了。你家祖坟的邪祟已经被除了,但是,你们家的劫还没过,实不相瞒,有人布了一个很歹毒的风水局,可以让你们家的人死于非命。” “啊,什么局?有人算计我们家?”任玲玲一脸苦闷,想不通与谁结怨。 我摇了摇头,对她说道:“有钱就是罪,你说谁会惦记一穷二白的家庭呢!谁让你们人家这么有钱!” 她瞬间明白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就算这次任家的劫过去了,不找出来背后布局的人,她们家还会有灾难上身。 “长阴风水局,就是会让人一直走霉运,而且会越来越点背,到后面,还会疾病缠身,死得莫名其妙。敢问,任小姐,您家最近有没有人生病?” “四少爷,这你都知道了。” 我嘿嘿一笑,揶揄道:“别管我怎么知道,我想问问你,是不是生病的人感觉头痛恶心,总有一种呕吐但又吐不出来的感觉,特别是月圆之夜,病痛会加重,最后就觉得腹痛如刀绞,面部扭曲的死去!” “啊!”任玲玲大惊失色,脸都吓绿了,“先是我奶奶、再是我妈妈都得了这病去世了。过年那时候,我爸爸也得了这种怪病,去了多少家医院都治不好,人越来越消瘦,难道都是这长阴风水局?” 她无法再自控情绪,鼻子一酸,泪水泉涌。 我叹了口气,从背筐里取出了七道符纸,安慰道:“你别哭,这是我们极道派的壮精符,你记住,在农历五月四日、七日、十九日、二十八日,将头四张符分别烧化进水,在当日子时让你爸爸喝下,他腹痛的症状就会消失;农历六月一日、九日、十三日,再把最后三道符烧化,当日的午时让你爸爸再分别把后三道符水喝下,他就会恢复精气。” 她转换了下身子,双膝跪地对我磕了个头,感激不已。 我连忙起身扶她,“算计你的人,非常的高明,而且对你家的情况了如指掌,不然不可能让我们这么被动。” 任玲玲面色大变,“难道是他?” 我没有接着她的猜测答话,接着说道:“你家的坟坐落的位置是绝佳的好穴,但是被人破坏了,以后不能再用。眼下最紧要的事情是尽快给你爷爷迁坟。” 我接着说:“墓穴就是先人的家,活人住的叫宅,都讲求风水。活人住的宅子风水都很讲究,紫气东来、福祉盈门都是大吉的宅院风水;墓穴里就数阴阳二气穴和蜻蜓点水就是最吉利。其实吧,死人的风水,讲究的就是借助山川河流等大自然的气息,来滋养主家的墓穴,顺带着会影响到后人的运势。” 见任玲玲听得入了迷,但又有点糊涂,我便换了种表达,“这么给你说吧,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如果你家先人入住了好穴,那么就会吸收天地灵气,泽润后人。反之,贻害后人。” “能布长阴局的人,绝对不简单,不过你放心吧,我来见你之前,就用灵符镇住了影响你家气运的那个阴命墓了,正对你祖坟墓碑的两个纸人也被我用童子尿破了邪,不会再影响你们什么了!” 听我这么一说,她才缓解了下来不良情绪,突然,她狠狠地碎了一口,“是哪个天杀的这么狠心,要害我们任家?” “那就得问你自己了,刚才你怀疑的人是谁呢?是给你符的南洋巫师克巴吗?” 任玲玲摇了摇头,道:“有可能,但也应该不是,我爸爸对我们任家的秘密守得很严,根本不可能知道我家祖坟在这里。除非……” “除非什么?你好好想想,除了你们任家的人外,谁还最清楚你们家的底细?”我终于问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任玲玲一听这话,又摇了摇头,“不该是他呀!”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说,我能帮你任家渡一次劫,不代表能再帮你渡第二次劫,只有找出来幕后黑手,才能一劳永逸。”我着急了,差点扇她一巴掌。 任玲玲点了点头,这才答道:“那只有林峯了,我们恋爱以后,他对我无微不至,他跟我一起祭拜过爷爷,也只有他是唯一一个知道爷爷葬在这里的任家以外的人。” “果然是那个混蛋。”李虎虎大声碎了一口。 “林峯,不像?他不像是会旁门左道的人,再说了他之前不跟你处对象吗?怎么会害你家?”我不由得微微一愣,想不明白林峯怎么牵扯进来的。再说了,林峯能攀上任家,是多大的好事,怎么会去害任家? 任玲玲有些担忧地嗯了一声,也有点整不明白,接着说道:“说的也是,林峯他是我的私人教练,认识时间长了,我发现他对我既耐心又体贴,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空窗期,就答应他了。后来,我们发展得越来越好,我爸爸也很满意他,就允许他跟着我祭拜爷爷。也就是第一次跟我扫墓完了以后,你说的那个独眼巫师就出现帮我们家又是看风水又是做玉符。” 我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自忖:“这就能解释通了,先是林峯摸准了任家的祖坟位置,再然后就是克巴出现靠小伎俩赢得任家的信任,最后再给任玲玲藏鬼的玉符,给任家的祖坟里动手脚。” 不过,布长阴局的人显然跟放汲阴树的人不是一伙,因为,长阴局算是慢性毒药,只是会破坏主家的风水,一点点地害死主家的后人,对主家的人慢性残害;而汲阴树则是快速毒药,幸亏任家坟下的汲阴树成长时间短,没成气候,再晚几天,姓任的这一家肯定死得连猫都不剩。 第二十九章 散煞 “任总,我还有个问题!在石厚市有没有能跟任氏集团竞争的企业?” 任玲玲不明白我突然这么一问,反问道:“有的,是卓越集团,不过你问这个干嘛?” “我也没有证据,我只能怀疑,有可能是你的竞争对手找到了会看风水的人,来你家祖坟布了局。能布长阴风水局的,绝不是泛泛之辈,关键是能布这个局的人少之又少。”我皱起了眉头开始思索。 李虎虎随口就来,“还能有谁,大地门的呗!这伙人为了钱,什么断子绝孙的事都干!” “对啊,整个石厚市除了师傅外,就数大地门的门主左庞最会看风水了。可是,也不该啊,左庞都销声匿迹七年了,而任老爷子下葬也才不过五年……” 我想不通,任玲玲也想不通,李虎虎更是想不通。 “算了,先不说这个了,长阴局的线索没有,克巴的踪迹也没找到,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林峯。咱们还是先等到明天找人起棺给任老爷子换个坟再说吧,让我先把任老爷子坟地里的煞气散去。” “四少爷,你能给我解释下长阴局吗?” “当然可以,先说布阵,必须要找到一棵高大的树木,因为树越高大根系就越发达,方便吸收养分,也会分享地气,然后再这树后面放置两个纸人,这纸人可不一般必须是血做的颜料漆上色,然后再沥干,这样不怕雨水,最后也就是最关键的一步,在你家祖坟的克位,下葬一个纯阴命格的人,散你家的运和气。” “按我的判断,布风水局的人,可能是你们家的职场对手,目的就是要缓慢衰亡你们任家,有利于独占市场。” 任玲玲脸色变得难看无比,再也没有女强人的沉稳和干练,直接爆粗口:“天杀的,这些个混蛋,明面上干不过,就在背后耍阴招,真是歹毒。” “四少爷,求你一定要帮我啊,我们任家就靠你了。”任玲玲近乎哀求。 “放心吧,汲阴树已经被我们烧了,长阴局也被我破了,明日开棺,再选个一般的穴,就没人能再从先人这一环害你们家了。不过,祖上的运气没有了,以后得看你们自己了,行吗?”我打趣道。 任玲玲松了口气点了点头,道:“那就太谢谢你了,虽然,祖上不能再泽佑我们,但至少,我们不会再被迫害。”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到了任老爷子的坟前,准备布阵,好散去煞气。 李虎虎一边打开竹筒撒无垠水,一边跟我聊天,“自打师傅死后,你还是接了第一单帮人看穴渡劫的生意吧。” “是啊,看穴的门道多着呢,以前师傅不在,我都不敢上手。” “哎,话说回来,咱们赶得可真巧啊,五年前的今天就是任家老太爷下葬的日子,好在咱们把这风水局给他破了,不然,任玲玲他爸铁定活不成,诅咒还得转到下一个姓任的身上。” “五年前的今天……”我眉头一紧,若有所思。 说完,赶紧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0:55’。 “好险,希望来得及。” “你别一惊一乍的,怎么了?”李虎虎有点不高兴。 “还有不到五分钟就过子时了,长阴局虽然被破了,但是穴里的煞气还有不少,必须赶紧散掉。到时候,就算任董事长他死不了,也得没半条命。” 李虎虎一听,脸色大变也认真了起来,赶紧将整筒无垠水撒入了坟内。而我赶忙将八道黄符,按照八卦位,铺好。 接着,我取出桃木剑,用占有公鸡血的毛笔,在木剑上画了一道符,便在距离墓碑前一尺的地方,直直插入。 桃木剑所插的地方就像开了一道气阀,底下一阵污浊瘴气喷出,场面壮观。 片刻后,煞气散尽,我又掏出手机一看,‘0:59’一秒过后,‘1:00’。 子夜时分,是最阴盛阳衰的时辰,这时候阳气下沉,而阴气反而上升,在子时这两个小时的时间,正是散去坟墓里煞气的最好时辰,同时也可以抢在主家下葬的时辰前挽救一条人命。正是这么的碰巧,我们才能一举两得。 “师弟,真有你的啊,煞气的气穴,找得这么准。”李虎虎难得表扬我一次。 而我却擦了一把汗,沉沉地说道:“煞气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找不准气穴,就得死人。” “啊……”突如其来的一声尖叫吓得我一哆嗦,手机也被吓得掉在了地上。 “是任玲玲,咱们快过去看看。”李虎虎喊了一声,我们俩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老桃树的方向狂奔。 待我们赶到,见四面杏黄旗已经被冲倒了一面,八卦毯还被掀起了一角…… 与此同时,我感觉背脊发凉,像是被一块冰贴在了后背一样,凉飕飕的感觉让我感到不适,冷意这么足,八成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附近。 李虎虎问道:“姓任的,刚才什么状况,叫得那么惨!” “我在这里坐得好好的,突然感觉很冷,然后就是一阵风,把旗子给拔倒了,然后就见一道黄光四散,还有‘呀’的一声惨叫,我就不自觉地喊出来了。”任玲玲刚把话说完,就又惊得喊了一嗓子,“后……后面。” 我下意识地把头扭了过去,可是扭头的瞬间我就后悔了。 是一双蛇眼,一双灯笼大的蛇眼…… 我没敢大意,赶紧双手掐了个指诀,准备对付它,可是,晚了…… 我只感觉我的左肩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咬了一口,疼得我差点晕过去,感觉有一股寒潮顺着我的左肩钻了进去。 疼痛难忍,突如其来的暴击,直接让我单膝跪地,一口鲜血从口中吐出。 都怪我没有经验,我真的后悔死了我刚才那回头一瞥。 “啊,又来了!”任玲玲又是惊恐的一声尖叫。 我知道任玲玲肯定又是看到了那个脏东西了,可是我已经没有能力再起身跟它对抗了。 李虎虎憋了一口气在丹田,双手掌心朝上,缓缓上提,然后猛地一声,“喝”,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滚出一圈火焰。 ‘呀’鬼叫声渐渐远去…… 第三十章 与佳人一番云雨 “四少爷,你还好吗?又出了什么怪力乱神?”任玲玲不解。 我强撑着站了起来,有气无力地说道:“是个被镇压了快一个世纪的女鬼!快,带我离开这里。” 说完,我便彻底虚脱了,长长地舒缓了一口气,我又开始不断地冒冷汗。 然而我却没有管这些,在李虎虎的搀扶下往墓园外走去,任玲玲也没有敢耽搁,快速跑出去,把兰博基尼开了进来。 坐上了车,我又吐了口血在车里,血液不再是鲜红的,而是有点发暗,“不好,寒气开始攻心了,快,去市里!给我开个宾馆。”我催促着,李虎虎用火法给我延缓寒毒扩散。 任玲玲什么也没有说,直接一脚油门轰到底,径直地冲出墓园,往石厚市的市区驶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好在兰博基尼提速快,在北二环路上找到了一家格林豪泰酒店,他们俩搀扶着我走了进去。 这时候,我的身体已经冻得有些发僵,李虎虎见我行动不便,直接拉过来了一辆行李架把我塞到上面,坐电梯直接上了楼。 一进门,李虎虎就把空调模式调成了制热,直接开到了30°,然后脱掉我的上衣,拿起个水杯仿照拔火罐一样罩在了我的心窝,接着运气将热量通过扣在我身上的水杯贯入我体内,把我的心脉护住,这样可以保护我的血泵工作,不至于被冻死。 “任玲玲,快去浴室把水温调到最高,浴池里放水,快……”李虎虎来不及怜香惜玉,厉声吩咐。 任玲玲哪敢怠慢,按照李虎虎的吩咐,浴池放满了热水,然后他们一起搀扶我进了浴池中,还是霸道女总裁给我脱光了…… 一阵忙活后,李虎虎总算歇了口气,“辛苦你了,任总,要不是你,我师弟估计凶多吉少,麻烦你,下去给他买点补阳气的东西吃,最好买一套火锅带来,另外还麻烦你带两瓶烈酒,闷倒驴吧!68°这种。” “好的,不过,补阳气的东西是什么呢?”任玲玲有点懵。 李虎虎脸有点红了,不好意思道:“就是,牛鞭、羊鞭、驴鞭还有腰子什么的!” 这话让任玲玲听得有点惊,但还是没有敢耽搁,小跑着离开了。 高温的作用下,我的意识渐渐地清晰了起来,在满是水蒸气的浴室内,我缓缓睁开了眼,通过镜子看,我的左肩一大片黑青,特别是那两个牙洞,又小又深,还往外冒着黑血。 “真没想到,这个鬼妓能这么厉害!只是咬了我一口,就能冰封我的八脉!”我有气无力地说着,我又用右手掐了掐自己的左肩,一点知觉也没有。 “省点力气吧,你被寒毒重伤了,一会喝点酒,吃点补品,把寒气逼下去就没事了。” 没过多久,任玲玲回来了,把打包好的潮汕火锅放进了房间,便端着酒精炉和两瓶闷倒驴进了浴室。 “谢了任总,请你先出去吧,我要给阳生排毒,麻烦你出去等一等。” 说完,点上了酒精炉,把匕首放在上面两面烤了烤,然后,喂了我一口烈酒。 “从来没有觉得酒这么好喝,我的身体内的血液又活络了起来,之前的寒冷一扫而空,觉得身子暖暖的,还有点微微的发烫。”身体的感受最诚实。 又是一大口烈酒,我感觉有点上头,醉意越来越重,李虎虎取出来了刀,在我的左肩上又撒了一些酒。 “阳生,你忍着点。” 我强忍着坐在浴缸里被李虎虎操刀,整张脸憋得通红,如果我再有二尺长须,那我就是活脱脱的一个正在刮骨疗毒的关公。 好在,我的左肩被寒毒害得几乎没有知觉,再加上酒精的作用,刮骨疗毒之下,竟然没有多少痛感。 但是,手术后,我却觉得十分酸麻,可能长时间血液不流通吧。 李虎虎为我穿好了浴袍,搀扶着我出来,一股肉香飘进了我的鼻腔。 “这些东西,你看行吗?”任玲玲起身,指了指锅内的涮料。 “没问题,刚刚合适!任总,麻烦你喂他吃吧。” “嗳。”任玲玲答应了一声,一条手臂搀扶着虚弱的我靠在她的肩上,另一只手持筷子,夹起补品喂给我吃。 一口肉再就着一大口烈酒,顿感一层层的热力席卷全身,虽然,我还是很虚弱,但是我能明显感觉到我的四肢百骸了。 “任总,哦不,玲玲,谢谢你!”我有气无力地说着,热泪从眼眶中涌出。 她见我哭了,有点不知所措,也跟着落下了泪水,“四少爷,你这是干嘛啊?为了帮我们任家渡劫,差点把你害了,是我对不起你!该我对你说谢谢!”筷書閣 我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这才感觉到她颤抖抽泣的身子,她的脸没有多少血色,跟李虎虎一样有些苍白,果然,又惊又吓的她状态也不好。 我突然觉得有点内疚,一个个性那么要强的女人,竟然为我做这些不合她身份的事,任玲玲啊,你真是个坚强的女人。 “好了,我累了,我想睡一会!”已经被酒精打败的我,接着最后一丝清醒挤出来了一句话。 任玲玲点了点头,缓缓地将我放下,盖好了被子,跟李虎虎走了出去。 恍惚间,我听到了他们俩谈话的一些只言片语。 “阳生这个状况不乐观啊!” “我能为四少爷做些什么呢?” “能,你要是真想救他,就得……” “李大哥,你说啊,为了四少爷,我什么都愿意!” “你……你……真的什么都愿意。” “嗯,我愿意!” “苍天有眼,阳生他有救了,来,你把耳朵凑过来。” …… 就这样我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然后,我做了一个很悠长的梦…… 梦里,有一个身姿曼妙的女人躺到了我身边,她身体有点凉,但是皮肤很光滑,就如白雪般丝滑。她很主动地搂住了我,抱紧了我,我原本虚弱不堪的身体,有了动静,甚至血脉喷张,就这样我们在一起了。 那一夜,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有个梦中的姑娘,她睡在了我身边…… 第三十一章 渣男行径 这才叫生活! 一觉醒来,顿感神清气爽,感觉像是喝了天仙玉露。疲惫、伤痛、麻木等不适感一扫而空,起身比着镜子再看自己的左肩,除了还有些许肿胀外,已无大碍。 这时任玲玲从洗漱间内走了出来,她系着宽大的浴袍,正在用毛巾擦拭着长发……显然,她刚刚沐浴出来,看她那婀娜的身姿,洁白的双腿,犹如一朵出水芙蓉。 “任总。”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四少爷,你醒了!身体现在感觉怎么样?”她关切地问我,语气中带着一点暧昧。 “哦,我好多了,多亏你和师兄昨天的照顾,要不然,这时候我早就寒毒攻心,去另外一个世界了。”我有点感激得不知所措。 “嗯,那就好!”她看我的状态恢复了不少,接着问道:“四少爷,是什么可怕的鬼怪这么凶,竟然能伤了你?” 提到这个话题,我心中先是一惊,摸了摸自己左肩膀上的两个牙洞,有些后怕地答道:“那是一只连我师傅都忌惮三分的女鬼。” “女鬼,这女鬼好大的神通啊!胡天师都没办法吗?”她诧异地张大了嘴巴。 “嗯,这个女鬼被锁固了快一百年了!还是我去给师傅挖碑时候见到的,本来她被镇压着。估计是被什么邪道中人给放了出来!” 我也拿捏不准,只能推测是铁二罗死后,有人到了现场,偷走了铁二罗的尸体,还放出来了那个鬼! 说完,我起身走到桌前,端起电热水壶倒了一杯热水,这时候,任玲玲似乎想到了什么,“那个……那个女鬼的眼睛,很怪,不是黑瞳孔白瞳仁!” “嗯!”我一只手拿着水杯,喝了一口热水。 “就是她,这个女鬼的眼睛是蛇眼!” 任玲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这一切都超出了她的认知。 “你没听错,它的眼睛是蛇眼!女鬼的邻居是条上古蛇妖,它们的形体都死了,只有灵体。灵体本就无形,加上女鬼生前放荡,跟蛇妖的灵体苟合,也不是不可能,久而久之,它们俩就会同化,所以,那女鬼的眼睛就成了缝状竖瞳的蛇眼,或多或少得到了些蛇妖的道行。” 任玲玲低下了头,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四少爷,为了给渡我们家的劫,连累了你,如果,你有了什么意外,我也不想活了。” 这话一说,我的脑袋就炸开了,任玲玲这是闹哪出?我跟她非亲非故,不过是买卖的关系,我收她的房,替她看风水度过灾厄而已。她现在这个状态,好像我跟她有了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念电转,瞬间有了无数种猜测,内心也有种万马奔腾的慌乱。 “任总,你说话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啊!收人钱财与人消灾,我帮你任家化解灾厄,你付我报酬,我们两不相欠啊!”https:/ 这句看似无心的话,触碰到了任玲玲的逆鳞,她抬头红着眼睛看着我,那种眼神,不再是客气、尊敬,取而代之的是埋怨、失望。 “四少爷昨天的事,你不记得了吗?你做了什么,你都忘了吗?”她红着眼睛,右手背擦了一把湿润的双眸。 我还是很懵,糊里糊涂的,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哭,好像我欠她的一样。 “啊……任总,昨天的事,昨天不是你和婉婉来找我,然后,我师兄入阴,带过来了鬼差问话,接着我们就去你家祖坟那里看风水了吗?” “是,没错,别的呢?你不记得了!”任玲玲对我有些失望。 这下我是彻底糊涂了,结结巴巴地说道:“接下来,就是我和师兄烧了汲阴树,发现了长阴风水局然后破了它,再后来我就被蛇眼女鬼咬伤,再后来被你们带到了宾馆,然后,然后,然后我就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我做了个梦!” “你……”任玲玲被气得说不出来话,咬着嘴唇,委屈得很。 “四少爷……我!”她又擦了一把眼泪。 “张若虚,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你真的不记得,你做过什么吗?你跟我……” 我一屁股坐到了床上,无语至极,但看她那委屈又不甘心的样子,我还是发挥了直男的特点,诚实地回答了她。 “任总经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真的不记得我做过什么了,你和师兄把我带回来,照顾我,帮助我祛除寒毒,我很感激。但是,你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内心的无名火,再也无法被压制,她甩了我一个大逼兜,“渣男。”转身打开了房门,穿着大号浴袍跑着离开了。 我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看她这样,我还是跟着追了出去,可是她已经跑出了很远,还差几步就到电梯口。 “玲玲!” 我想紧跑两步,赶在电梯停靠前,把她追回来,可是,我的身体出现了状况。我的双腿使不上力,一阵软绵,后腰也疼得厉害,此刻,我不再是张若虚,而是张‘肾虚’。 眼看着她进了电梯间,下去了。 “阳生,出什么事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内,转头一看是李虎虎,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 “三师兄,我还纳闷呢!刚才还好好的,任玲玲她问了我一连串莫名其妙的问题,把我给整懵了,然后,就哭着跑出去了!我紧追慢追,还是没追上她。” 一听我这话,李虎虎也不高兴了。 “你小子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啊。要不是任总,你早就去阎王那报道了。”李虎虎来气了,怒目圆睁地看着我。 我满脸委屈,说道:“这话怎么说啊?难道,我跟她,那个啦?” “啪!”李虎虎也甩了我一个大逼兜,然后揪着我的睡衣衣领回到了房间。 他二话没说,直接把被子掀开,床单上一块红…… “你小子,真不是东西,睡了人家,还装没事人!看看,这是什么!”李虎虎厉声呵斥。 我无言以对,自言自语道:“啊,那不是梦……” “废话,你的所作所为跟那个林峯有什么区别。呸,渣男!” 我无语了,我做的事,真的成了渣男的行径。 第三十二章 护花使者 “提起裤子不认人,你小子真给极道派丢人。” 说实在的李虎虎的斥责,我压根没有听进去,我还是在想,不过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可能在想昨晚那一刻春宵,可能在想如何面对任玲玲和邓婉婉,又有可能在想怎么应对以后的凶险,总之,我在胡思乱想。 “玄生,还没骂够吗?反正我是听累了。你别忘了,我们还很危险,玲玲和婉婉一样危险。当下,我们该做什么!” 我的一句铿锵有力的话,让盛怒的李虎虎冷静了下来。 咬伤我的那个鬼你看到了,缝状竖瞳,就是鬼妓! 可是,薛凯丽呢?两个女鬼可是结合了! “阳生,我觉得不太对劲!”李虎虎突然说道。 看他那坚定的眼睛,我接话道:“薛凯丽,哪去了是吗?我也想不通。你的火法,虽然已经登峰造极,但也不可能轻易伤到两个女鬼的合体啊!唯一的可能就是,她们分离了。但,也不太可能,昨天鬼妓虽然伤害了我,但却被你的火法重伤,差点连被灭灵。” “一定是,我们昨晚看任家祖坟风水的时候,忽略了什么。” “对啊,我们先是灭了汲阴树,后又破坏了长阴风水局,就在这一切都做完的时候,我就被鬼妓偷袭了。一切的一切太巧合了,如果,鬼妓一开始就在墓园,我不可能察觉不到!”我煞有介事地分析着,忽然,大脑闪现出一个想法,“对,五行法册里有记载。” 我连忙从我的背包里翻出了极道派的道家秘籍——五行法册,在禁术篇中找出了长阴风水局和鬼鬼合一的记载,开始认真阅读。 “我懂了,鬼妓和薛凯丽既能合又能分,都是怨气极重亡灵,谁也不想被谁约束,既然合成一个鬼体,就必须有个主心骨,不然就只能分。昨天伤我的八成就是被分离出来的,看它的残魂该是鬼妓的,只不过它的鬼力弱了很多,要不然,怎么只一招你就把它打跑。” 李虎虎点了点头,说道:“嗯,看来这两个鬼合得不太完美,不过,看样子薛凯丽占了上风,以后我们的劲敌就是薛凯丽了。” “师兄,按照法册对长阴风水局的记载,我怀疑,鬼妓是侵占了那个纯阴八字的坟,借着这个邪性的风水局,补充它的鬼力。我昨天把散阴符贴到那个墓碑上的时候,无意间惊醒了它,还以为我们是来对付它的,所以,跟我们斗狠。” “怪不得,我们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它,直到它现形,原来是藏在死人墓里吸阴!啊!这么说来,鬼妓已经是残魂了,那梁凯丽的能耐肯定更胜从前,恐怕咱们是惹到大麻烦了。” 我又开始担忧起来任玲玲,“这个蛇眼的鬼妓,跟蛇妖苟合,得了蛇妖的道行,再说它是个横死鬼,任玲玲昨天跟我们在一起冲撞了它,也不会放鬼玲玲的。” 说完,我抽了一下鼻子,掏出手机拨通了任玲玲的号码。 “嘟嘟嘟……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您稍后再拨……” “嘟嘟嘟……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您稍后再拨……”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显然,任玲玲是真的生气了…… 我愈发焦急,开始抓耳挠腮,李虎虎反倒冷静了下来,道:“女人嘛,哄一哄就好了。再说了,任总是有脑子的女人,跟那些懂不懂发脾气,耍小孩子性子的女人不一样。” 说完,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说:“快午时了,昨天说过,今天要给任老太爷迁坟,任玲玲肯定会带人去墓园迁坟。一起去吧。” 我支应了一声,麻利地换好衣服,然后,到楼下退了房,准备往北野墓园去。kuAiδugg 可是,半道我又改变了主意。 “走啊,阳生,还等什么?”李虎虎不耐烦地催道。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不对,我们不能一起行动!这样,你去北野墓园,找任玲玲;我回天师馆,保护婉婉。” 李虎虎不理解,用他那直线思维模式问话,“这碍着邓婉婉什么事啦?你是没脸见任总吧?” 我又摇了摇头,把我的担忧和盘托出,“不是的,你想啊,鬼妓和薛凯丽合为一体后,它们彼此间肯定有感应。鬼妓既然跟我们打过照面了,薛凯丽能不知道我受伤吗?很有可能,会趁我虚弱的时候害我,再说了鬼妓生前就跟邓家有仇,邓婉婉是邓家的女儿,你认为她能平安无事吗?她们俩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两个女人,我都要保护,但我分身乏术,只有这样了,你去北野墓园找任玲玲,我回天师馆保护婉婉。从现在起,我们要让她们俩24小时在我们的身边,直到事情了结。” 李虎虎面色凝重,脸变得煞白,“行吧,可是我自保足矣,任总一点傍身的法术都没有,这……” 我沉默了片刻,没有答话,兀自地将五行法册打开,给他看了符文篇。 许久…… “傍身印,会画了吗?”李虎虎虽然人很热情,但是脑子不太好使。 “要不师傅把画符写印的道法,都传授给你了,你真的有天赋,不过放心吧,师兄再笨,这傍身印也不会出错的。”李虎虎拍着胸脯保证,说完,拿上了一小瓶黑狗血和毛笔就要走。 可还是转头对我问:“不过,这印,要往女孩子家的身上画,我往哪画啊?” 看他有些尴尬,就知道他脸皮薄,会不自在,“在她的后背上画,她有后腰痣,效果更佳。” “啊……” “你啊什么啊?只不过是给她背个八字,再说了,任玲玲为了救我,都跟我那样了,你救她就不能看下她的后背吗?” 李虎虎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打了个出租走了。 我这个师兄虽然憨傻,但确实是个老实人,他也希望有女人关心他,爱他,可是他的命里……不犯桃花。 第三十三章 迁坟 “阳生,你怎么回来了?任总的事办完了吗?”邓婉婉见我回来,高兴得不明所以。 我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放心吧,一切都好,对了,婉婉,你最近就先跟着我吧。你祖上冲撞了女鬼,它随时可能会找你索命。” 听我的这些话,让她有点莫名其妙,怀疑道:“你不是吃错什么药了吧?” 我沉默了一刻,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我觉得没有脸面再跟婉婉接触。 “呃……那个,你还记不记得那个蛇眼的女鬼,就是它,为了以防万一,我得给你做些预防措施。” 邓婉婉更不解了,我跟她说话从来没有这么不自然过,在她看来,我是做贼心虚。 我看着邓婉婉,虽然有些尴尬,可还是厚着脸皮说:“你把衣服脱了吧……” “阳……生……你想把我要了……是吗?” 我眨了眨眼,锤了下自己,道:“不要误会,我只是给你的后背画个印记,这样可以保护你。” 邓婉婉看着我,眼神飘忽,对我不是很信任,可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不是想跟我做那个?还是真的只是在我的身上涂鸦?” “真没有你想的那个意思,我只是在你身上画个护你平安的印记,只脱上衣,把背露给我就可以了。” 邓婉婉没有怀疑,麻溜地把上衣脱去,将自己光滑无痕的后背交给了我。 果真是美背啊! 她的线条真是美,尤其是纤细得跟模特一样的腰肢,令我陶醉。细腻光滑的皮肤就像是羊脂白玉一样柔滑且轻弹,触摸到她的背脊时,我不由开始心猿意马,喉结也动了一下。 “阳生,你到底是要画印记还是揩油啊?” “哦,哦,马上好。”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春心荡漾,昨天才……算了,正常男人的反应! 沾上黑狗血的毛笔,触碰到她玉背的瞬间,她猛地一缩身子,“哎呀,好凉。” “坚持一下就好了,第一次被人在后背画画,是有点敏感!” 我心头疑惑,平时我和她也没少牵手,拥抱啊!怎么触摸她的后背,会这么敏感?难道,她这么大,还没接触过男人? 摇了摇头,努力把不该有的想法尽量抛开,因为还有正事要办!毛笔在她的后背游走一番,完工! “得了,你把衣服穿上吧,跟我去一趟‘北野墓园’。” “去那里干嘛?”她没有穿衣服,反而问我。 我摇了摇手,道:“别问了,跟我去就对了。” 见她还不穿衣服,我就催了。 “你怎么还不穿衣服啊?快点,我现在没时间欣赏你的娇艳动人。” 被我这么一说,她撅着嘴开始穿衣服,“哼,你是第一个把人家身子看得透透的人,我还以为你要对我做那个呢!真是不解风情,我不管,谁让你看了我的身体,你必须娶我!” 她这话一说,我就愣了,心想,“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开放吗?” …… 转眼,到了中午十二点整。 邓婉婉载着我来到了北野墓园,正如我猜测的一样,任老爷子的坟前,站着不少人,任玲玲终归是任玲玲,处事不惊,临危不乱。 倒是李虎虎先开了口,“师弟、婉婉,你们来啦!” 邓婉婉热情地打招呼,“虎哥,你早就到了啊!” 李虎虎嘿嘿一笑,没有搭话,直接一把将我拉到了一边,“任总就是干大事的人,昨天的事,任总绝口不提,一早就招呼来了工人来办迁坟的事,你可别掉链子了。” 我会心地笑了一笑,道:“放心吧,掉不了链子,倒是你,有没有给人家把印画上?” “呃……这……”李虎虎一时语塞,“这种事,还是你来吧,我干不了。” “噗嗤。”我捂着嘴笑出了声,揶揄道:“难怪你都三十八了,还是光棍一条,得得得,我来吧。不过,现在烈日当空,出不了乱子,还是先迁坟吧。” 说完,我兀自走了过去,围绕着坟墓走了一圈,有模有样地检查。 没有发现异常,我又取出来八支念想,还是按照八卦位各插上了一支,叫来了八个工人同时点燃。 不出意外,八支香燃烧得很正常,都是一缕白烟向上飘,我算是彻底放了心,跟任玲玲说:“你放心吧,煞气已经散尽,现在这就是一块人畜无害的坟墓。现在刚过午时,阳气正旺,叫大家准备掘墓吧。” “哦,对,龙小姐,您的生辰是哪年?” “我是农历年93年10月1日生人,属鸡!” 我一边掐算一边碎碎念,“辛酉年酉月头日生人,正正的金位,好办了!” 我把一支铁锹递给了她,说道:“任大小姐,是纯正酉命之人,命中注定一生多金,来,按八卦位,你该站在你爷爷坟墓的正西位,由你来挖第一锹,象征你来接先人搬家。” 她按照我的吩咐,在正西的方位,实实在在地挖开了第一锹。 “各位师傅,咱们可以动工了,挖坟的时候一定要慢一些,这是对死者的尊重,另外,任老爷子是‘法葬’,所以,挖开后不要抬棺,要慢慢地提棺。开干!” 我一声令下,工人们便像发动了马达,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挖掘工作很顺利,一个小时不到,一副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材就全展露了出来。 “怎么是竖着埋葬呢?”邓婉婉又一次成了十万个为什么,拉了拉李虎虎的衣服。 “哦,这个穴很特殊,昨晚,我跟师弟来这里量了量,这穴的有效空间是纵深长,面口小,所以,人得竖着埋葬。” 我打了个哈欠,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还没有未时,念道,是时候了。 于是,拿出柚树枝条,沾了沾水甩在了棺材上。 “今日,是任家老太爷迁坟的大日子,凡在场属虎、龙、蛇、马的人,请转身回避。” 顿时,有七个人转过了身子,不再扭头关注。 我先看了一眼任玲玲,她刚毅的眼神,给了我肯定的答案。 又看了看李虎虎和邓婉婉,他们也对我点了点头,以示支持。 “提棺!”一声大喝。 第三十四章 偷心的贼 金丝楠木的棺材重达千斤,靠人力根本不可能提起来,所以,特意从工地上调过来了一架起重机来干活。 随着嘎吱作响的声音,这副价格不菲的棺材缓缓被提起,渐渐地离开了葬坑,缓慢位移到地平面。 “先别放下。”我一声大喊,制住了操作起重机工人的行动。 我和任玲玲走近了棺材,开始细细打量。 “四少爷,好好的棺材怎么斑痕累累的?”任玲玲疑惑不解。 “那是当然了,因为棺材地下有具死尸,死尸里还种着汲阴树,它通过自己的藤蔓缠绕棺材来汲取阴气。” 任玲玲还是觉得不可置信,继续问:“可这是金丝楠木材质的棺材啊?谁能给这么结实的棺木挂上痕迹。” 我平淡地答道:“人当然是不可能给这副棺材造成伤害的,但是树可以,这汲阴树可不一般,它可以缓慢地行动生长。不过,你大可放心,这棵怪树已经被烧了,给你爷爷搬个家吧!” “嗯,那就请四少爷再给找个风水宝穴吧!” 而我却对她摇了摇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想想为什么那些梁上君子,专门盗豪宅、大门市。还不是因为钱多吗?上个公安局刚破的入室盗窃案,犯罪嫌疑人怎么说来着,偷个公安局长,等于中个大奖。” 她被我这一番揶揄,搞得忍俊不禁,“呵哈哈,对,四少爷说过,就葬个风水一般的穴就行了。谁会惦记平民家的墓呢?” 我夸赞她聪明,这样做,虽然享受不到先人的庇佑,但是却可以有效防止别有用心之人,在从这个方面使坏。 而且,任玲玲本身就是吸金命,只要苦心经营家族企业,也一样可以把生意做得有模有样。 “大家先休息会吧!” 我就像是个现场指挥一样安排干活,然后又拉着任玲玲走到了邓婉婉那边。 “阳生,大热个天,干嘛还要暴晒啊?早点干完回去休息,不香吗?”邓婉婉无愧于十万个为什么称号。 “你不明白,这是有讲究的,新出土棺材要暴露在外被晒上七七四十九分钟,一是散阴二是聚阳。你想想,活人搬新家还得洗洗澡、掸掸灰呢。这样是对死者的尊重。” 一晃,到了下午两点,我卡着时间,不多不少刚好49分钟,便又吩咐工人操作,一切都很顺利,任老爷子的棺材被抬进了车里,朝着南郊的一个小墓园驶去。 任玲玲没有跟着,因为只有跟着我才是最安全的。 但,自己爷爷下葬的事她还得操点心,“四少爷,我爷爷他葬在什么墓位好呢?” “最便宜的就行,不要挑挑拣拣。” “最便宜的!”他们三个人异口同声。 “对,最便宜的,人住最便宜的房子,尸葬最磕碜的墓穴,贼不惦记、鬼不上门。”我呵呵一笑,他们三个人秒懂。 说完,任玲玲对领头的工人师傅一番随后,拿出来了厚厚一沓红色票票给了他,才放心让他行动。 这回轮到我不明白了,于是问:“这不是你最忠诚的手下吗?还用得着贿赂?” 咯咯一笑后,任玲玲说:“这五万块钱不是给他的,是我特意交代让他给墓园负责人的,让他们自己安排个普通墓穴悄悄下葬就行了,这次的事情,让我也长了记性,知道爷爷墓穴位置的人越少越好,最好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此时此刻,我终于对这个心思缜密的女强人竖起了大拇指,不愧为商界女强人,叱咤商界、处理变幻莫测的市场变数游刃有余的任玲玲,办事不仅雷厉风行,还这么滴水不漏。 这下,克巴这伙别有用心的小人,想再找到任家祖坟动手脚,无疑是大海捞针。 任玲玲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当即表示要去希尔顿酒店搓一顿。 四个人驱车到了酒店,直接要了套至尊套餐,有红烧河豚、鱼翅羹、清蒸帝王蟹、极品佛跳墙、金枪鱼刺身等还有很多叫不上名字来的珍馐美味。 这下可算是满足了我们的味蕾了,一连好多天,食欲不振的我,也敞开了胃,陪着他们大快朵颐。 我还悄悄地像酒店服务员大厅,吃上这么一顿饕餮盛宴,需要几个银子。 她悄悄告诉我,‘一万九千八’。 真的是惊掉了我的下吧,这就是贫富间的差距,富人的一顿饭顶我半年的伙食费。 我咋了咋舌,自忖:“穷人辛苦奋斗一辈子,却连富人的财富零头都挣不到,我再努力追赶,怕也只能看到有钱人的车尾灯。” 任玲玲虽然一介女流,但是酒量大的吓人,一瓶皇家礼炮下肚,竟然没什么反应,就连酒后的腮红都没有,换做不胜酒力的我,早就躺在桌子底下睡觉了。 “感谢极道天师馆,感谢四少爷,感谢你们每个人,帮任家渡了劫,让我们举杯。” 众人欢愉,任玲玲起了个头。 “为了任氏集团的未来,事业蒸蒸日上,干杯。” “为了极道派的未来,同时我很开心,我终于完成了师傅交代的第三件事,干杯。” “为了我们道家人除魔卫道的本份,干杯。” “为了……为了……为了我和阳生早日结婚生宝宝,干杯。” 连带驻场的两个女服务员,在场的所有人都笑了,只有我羞萘地红了脸。 酒过三巡,大家都进入了状态,邓婉婉酒水下肚有点多,借故去洗手间方便;李虎虎明白我和任玲玲之间还有一夜暧昧,没说清,很自觉的说要抽烟离开。 见他们都走了,我便支走了两个服务员,单刀直入。 “昨天的事,玄生都告诉我了,我张若虚不是提起裤子不认人的货,我会负责。” “嘘,谁要你负责了,你为了任家连命都差点没了,我牺牲了我的第一次算什么!而且,你给了我很好的体验,做女人挺好。” “啊……这” 我话还没说完,她又打断,“不要说了,我没告诉婉婉,是你教我的,防火防盗防闺蜜。我知道,你的心思在她那,那你就好好珍惜人家。不过,我告诉你,你也是个贼,是个偷心的‘贼’。” 第三十五章 凤凰城的怪事 我被这个与众不同又傲慢多金的女人给整得高度紧张,以前是她求我办事,我还能找回点场子,现在,事情办妥了,她反客为主。 “四少爷,还是那句话,昨天的事,咱们不提了。你帮了任家的大忙,我也付出了报酬和自己的身体,咱们两不相欠。” 她这话一手出口,我心里的石头算是落定,可是,接下来她的话,把我拿捏得死死的,让我有点后悔跟她缠绵一夜。 果然,这个女人不简单,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她讪讪一笑,道:“四少爷,你是我第一个男人,我心里有你,不知道你会不会记得我呢?以后,我要是有困难,你会不会帮我啊?” “任……任小姐,你……你要我哪样?”毕竟,我把人家睡了,心里别扭得很。 “呵呵,看你那傻样,我不是说过了吗?你是我心偷走的‘贼’,有事了你帮不帮在你,就看你的心过意的去不?” 她的话含义很深,看起来是要我记住她,以后惦念着跟把彼此第一次奉献出来的人。但实际上是话里有话,我这么判断的理由有二。 一是通过她爷爷看风水还有迁坟让她有了心理阴影,知道背地里对她们家搞小动作的黑手还在,有极道天师馆帮忙大大的有利;二是我是我们这个行业里出名的风水大师,以后办公布局,发财走运还用得到我。 不得不说,任家大千金将我的这一军厉害,就像东海龙王的定海神针,势大力沉,把我钉在她的手心里,逃不出去。这也算是给我上了一课:“女人的债,最好别欠。” 倒不是我真的很怀念她那一夜温柔,而是怕她告诉婉儿,任玲玲嘴上说不告诉,但我不信。哼,女人的嘴,骗人的鬼……筷書閣 “好了,说正事吧。任小姐,你铺垫了那么多,我就知道,你肯定又有事找我帮忙了!” “呵呵,不亏是四少爷,一点就明白。不着急,这事回头说。” 酒足饭饱后,我们四个人都有了醉意,找个代驾把车开到了万达洲际酒店,我们开了个最特殊的房——子母房,两个女士睡内间,我和李虎虎睡外间。因为我和李虎虎要半贴身保护这两个吉祥物。 鬼妓现在不会有什么威胁,它被李虎虎重伤,三年五载都不能出来再害人;现在可怕的是薛凯丽,一般的符咒和法器根本奈何不了它,这个怨鬼的能耐可不是盖的。 想了想还是睡吧,总有看不完的风水,灭不完的恶鬼。 就这样平稳地过了一夜,很安静…… 醒后,我越想越不对劲,感觉还有什么诡异的事,于是主动把她约到了酒店的一个雅间,开始追问。 “任总,迁坟的事算过了,按理说我算是圆满完成任务了,可你昨天说的话,我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您是生意人,还是让人眼红的成功人士,不可能一点利益都不图,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你就说吧。” 见我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也只好正面作答:“呃……我爸爸他还在医院住着,你能确定他以后没事吗?” 显然,她答非所问,我还是耐心地回答了她的问题,“你尽管放心吧,你爸爸的病就是长阴风水局害的,这个局已经被破了,你只要按我说的给你爸爸喂符水喝,康复只是时间的问题。” “哦,那就谢谢你了,那个,你帮了我们家这么大的忙,你选的白虎苑的房子会不会有点不够住?另外,要不我安排你和婉婉去……” 她话还没说完,我就打断了,“任总,你们生意人是不是都这个毛病?明明能一句话说明白的事,你偏要给我七拐八绕,有什么话直说吧,为了给你们家渡劫,我差点寒毒攻心而亡,我还不尽力吗?说白了吧,任家的事就是极道天师馆的事,这样,你可以说有用的了吧?” 任玲玲没想到我会这么有魄力地发出灵魂拷问,顿时陷入了沉思,不过她反应很快,“极道派的新掌门是个爽快人,快人快语,好吧,我就直说了,因为——凤凰城。” 我点了点头,让她把凤凰城最近发生的灵异怪事都讲一遍,越详细越好。 原来,自打任玲玲那枚内藏小鬼的玉符被我毁了以后,凤凰城就怪事不断,还闹出了人命。 第一件事很离奇,凤凰城于去年十月封顶后,就搞了一场大型购房优惠活动,活动的力度很大,加上任氏地产公司在业内的口碑,销售活动期间就几乎售罄,仅剩下几栋楼的4层和13层这些让人尴尬楼层的个别几套房。 说人迷信吧,有点;说人封建吧,也有那么些个意思。换到哪个楼盘也是,4层和13层难卖一点,所以,这样的楼层要么降价促销要么做抵账房。 凤凰城这几套尾房就成了抵账房,还是因为那时候,施工方跟承包方闹了些不愉快,最后承包方跑路,施工方就带人直接找到了任氏集团总部要钱,那时候,任氏集团正在安排青龙湾和白虎苑两个项目,明账上没太多钱。于是,就拿凤凰城的几套尾房抵账了。 可是,就在施工方的负责人搬进一套抵账房入住后的第二天,就没了命。 当天,他正开着自己的豪车往地下停车库行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汽车突然失控,胡乱行驶,守停车场阻车杆的保安都差点被撞了,后来还是撞到了另外一辆汽车上,油箱都被撞得漏油了。 他当时满脸血,有气无力地呼救,但很快汽车就自燃了,引燃了地上的汽油,车里的人就这样被活活烧死了。 但事情还没有完,出事后的第二天,一个高层住户正在阳台上自拍,无意间发现对面小高层楼顶上一个小女孩正目光呆滞地站在楼边,她一会哭一会笑,一会跳一会闹。 怕出人命,这个住户赶紧联系了物业,当时真的很险,物业保安赶到后,小女孩已经爬到了楼边的台上,已经做出下跳的动作了,好在千钧一发之际,保安把她抱了回来。 事后,再问小女孩发生了什么?她只是说,有个大姐姐在叫她过去,说给她糖吃。 第三十六章 程凯失踪了 祸不单行,有钱就一定好吗?不是怕被偷就是怕被害! 富贵自有命!是真是假?总之啊,人就是有烦恼,钱多钱少都有烦恼。 有钱,累;无钱,惨! 任家的祸事,归根结底就是钱太多了! “任总,事情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我出面来破这个局对吧?” 任玲玲点了点头,接着说:“我知道,你很忙,还有很多事要做,婉婉跟我说了,你帮她同学查李菲的死因。所以,凤凰城的事,我就没有麻烦你,就找了别人管。” “但,我找的人没你的能耐。他到凤凰城看风水,也不知道看出来了什么,只说这里不干净,狮子大开口要了三十万,然后才开坛做法。但,怪事再一次发生了,他正做法念经的时候,一辆奥迪a8直直地朝他撞来,把他撞飞了十几米,当场就死了,肇事司机是城建局马局长的儿子,也是凤凰城的业主。” 她咽了下口水,说:“前两次的事,还能当成个意外,我还可以勉强压住,现在马局长的儿子成了当事人,这事盖不住了。也就成了压倒凤凰城的最后一根稻草,后面的谣传和风言风语越穿越玄乎,有人说半夜会看到个白衣的女人在天上飘,有人还说晚上会觉得有人趴着窗户看他们。” 我明白了,事情真的不是能用一般的人的理解去解释,这几次怪事成功地把凤凰城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别管是小区闹鬼还是触犯了地藏,反正说什么的都有,清一色的负面消息。 这个地产女霸王的心思,我在清楚不过了,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那以后她家的生意就全是销售寒冬,再无旺季,自然就没法在地产界混了。 任玲玲也倒聪明,始终用一夜风流的事情拿捏着我,我不想帮也推脱不开,谁让有把柄在人家手里。 听完了任玲玲细致到位的讲述,我便陷入了沉思,总是感觉这件事情不是一般的闹鬼事件,更像是别人布的一个局,是谁我大概知道了!就差证实了,于是,我便问。 “凤凰城不是一开始施工就有异常吗,克巴那个独眼龙不是已经解决了吗?另外,凤凰城出怪事前,除了克巴外,还找别人看过风水,驱过邪什么的吗?” “是的,就克巴一个人看过,也就是因为他把凤凰城的事处理得很好,我爸才信了他,也就是除了胡天师以外,我爸爸再用过的唯一一个懂风水的人。” “哦,果然是他,跟我猜的分毫不差。”我笃定了我的猜测。 “四少爷,会不会还是那个克巴搞的鬼?”任玲玲不是很肯定地问道。 我低头沉吟了片刻,“这件事并不简单,降头师下的降头,大多都阴狠毒辣,特别是这些人你不觉得死得莫名其妙吗?克巴在云南苗疆是数得着的降头巫师,也是最狠毒。另外,你知道吗,他有个特殊的癖好。” 任玲玲的好奇心被我一下子拉起,追问:“什么特殊癖好?” 我把脸凑到了他跟前,小声细语:“她爱吃女人!” 这一说惊住了任玲玲,花容月貌顿时失色,“什……什么,吃人……还专吃女……人!” 我却冷冷一笑,“怎么,你不信?实话跟你说,这个克巴从他师祖开始就潜心研究黑巫术,他在泰国有个师姐,也是当地首屈一指的降头师,克巴的师傅教传给他一套歹毒无比的魔功,据说是练巫妖专用。修习这套魔功的关键一环就是,吃活的女人。”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你别说了!”任玲玲冰雪聪明,但还是被吓到了。 “内地管得严,克巴没有机会吃人,只能尽早赶回他的老巢。再说了,降头师是最机敏的,我灭了他的小鬼也就是破了他的降,他不可能不知道,凤凰城的怪事,十之八九就是他背后作妖。” “这个该死的独眼龙!我一定饶不了他。” 我还是第一次从她的眼睛里看到愤怒的光芒。 我却不以为意地一笑,“别急,克巴巫师要想害你,早就动手了,为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你们任家消灭干净,说白了,他早就觊觎你们任家的产业了。” 我终于说出了我心中的猜想,但还是给她浇了一盆冷水,“克巴只是明面上的人,他的动机就像司马昭之心一样,路人皆知。不过,他还是好对付的,因为,他的一切一切都被我们看在眼里了,更可怕的还是会布长阴风水局的人,做得不显山不漏水,这才是最致命的。” 任玲玲微微一愣,不过片刻功夫就相同了,“我明白了,要害我任家的不止是一个,但当下最紧要的是对付克巴,因为他的手段太毒辣。” 会心的一笑后,我认可地点了点头,最先要对付的不是最可怕的敌人,而是最危险的敌人。 “可是,四少爷,独眼龙早就失联好久了,我们也不知道去哪找他啊!”任玲玲急得又咬牙又跺脚。https:/ “别着急,我们根本不用去找克巴,现在正有个关键人物等着我们去拜访。” “谁?” 我又一次把脸凑了上去,“就是那个唯一知道你爷爷墓穴所在的外人。” “林峯。” 我点了点头,道:“就是他!” “不,不,这不可能,我们恋爱有一阵子了,他对我又体贴又照顾,后来,还是你跟我说他背着一个灵魂,我才狠心甩了他,是我对不起他在先。” 她的话,让我有些生气,“你对不起他?如果,他真的爱你,会在你们刚分手,就去跟别人结婚吗?如果,他真的没有问题,他的新娘子为什么又会自杀?如果,他真的身正不怕影子斜,灵体又怎么会骑在他的身上?这些你都怎么解释。” 任玲玲哑口无言,确实没有什么话可以反驳我。 这时候,邓婉婉的电话打了过来。 “阳生,一大早的你去哪了?出大事了!”邓婉婉焦急的声音传出。 “什么大事?” “程凯他,失踪了。” 第三十七章 巨鲸降 电话的一头,邓婉婉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我和任玲玲不敢犹豫,三步并两步回到了子母间。 “程凯,什么时候失踪的?”我问道。 “怎么也得三天了吧,警局的人说三天前他就离开,然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今天早上还是他妈妈打电话说的。” 我做出来了个名侦探柯南招牌推理的动作,分析道:“三天,算不上失踪啊?” 想了又想,我嘴角微微上扬,浅浅一笑,内心暗忖:“真是天助我也,正愁没有机会去找林峯呢!这机会来得太是时候了,果然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觉得程凯失踪这事八成跟林峯脱不了干系,毕竟他们之间有个李菲。” 邓婉婉点头道:“对,肯定是因为李菲的死,咱们就直接上门找林峯要人去。” 我刚要点头,但突然转念一想,觉得不妥。 首先,程凯到底是不是失踪还不知道,贸然去找林峯要人,没有理由;其次,林峯狡诈万一我们不管不顾地上门还没找到程凯,肯定会被他反咬一口,得不偿失。 想了想,现在还不是直接上门找林峯算账的时候,于是,我就问邓婉婉,“程凯他妈报警了没有?得警方先登记个人口失踪才算数。” “哦,对,我忘了跟你说,还没有找警察登记。”邓婉婉道。 得到了回复,我便开始了安排。 “现在,我们分头行动。婉婉和玄生,你们俩先去程凯居住地的派出所,办理个人口失踪的登记,记得让他妈妈到场,因为得采集dna信息,任总你给公安线上的朋友打声招呼,这样,咱们以后就有去林峯家的噱头;我和任总先去一趟凤凰城,先了解下凤凰城的情况。” 大家都点了点头,在酒店分开。 邓婉婉开着任玲玲的车带李虎虎先行离开,没过一会,一辆宾利轿车停在了我们面前,驾驶室里走出来一位非主流女青年。 她一头脏辫,头发染成了粉色,打着鼻钉,流里流气的模样,穿着紧身露脐装,身子还不是颤晃。一看就知道,这个杀马特女孩是个街舞妹,没准还喜欢嗨两口粉。 “倩倩,送我们到凤凰城。”任玲玲对女孩吩咐了一声,接着跟我介绍,“这是我三妹,任倩倩。” 霸道女总裁的亲妹妹居然是这操行,真是让我大跌眼界,要不是任玲玲说这是她妹,我还真以为她是哪个不健全家庭的小太妹,如此叛逆的造型,在我看来性格该是无法无天的那样。 可我还是礼貌有加地表示了感谢,“任三小姐,麻烦你了。” 这个不良少女上下对我一番打量,不屑地甩了一个‘切’,然后回到了驾驶室,嘚瑟道:“还等什么,快点的啊!” 我看得出来,任三小姐对我很蔑视,我也不奇怪,这样的小太妹我见多了,对她这种人来说,小混混才合胃口。 本来,我以为林峯好对付,毕竟他没有邪祟和降头师的神通,但,事实证明我错了,我远远低估了人心的可怕,明面的危险再凶也好躲,暗里的杀机才致命,一个差点葬送了极道派的圈套,正等着我往里钻。 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车子开到了凤凰城,只见凤凰城大门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伙农民工还有一众披麻戴孝的家属,正在哭丧嚎叫,更多的是站在两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 虽然,天还大亮,但是一靠近凤凰城小区,我就能感受到恶降的存在。 这阵势,任家姐妹根本不敢下车,而我不同,因为这里除了她俩没人认识我,于是我叫他们俩在车上等我,我去看看情况。 挤到了跟前,只见大门前,陈列着两口大棺材,不用说,我也知道,这两位一个是被火焚烧的包工头,一个是故弄玄虚的风水师。 小区物业的保安站在前面拦着,激动的死者工友和家属在外喋喋不休。 这时候,一个粗犷的声音打破了双方的对峙。 “你们凤凰城的建筑开发商,是几个意思?到现在还不出来个管事的,你们这风水不干净,害死了我们工头,怎么还不出来给个说法。” “就是,我男人,来给你们小区看风水,莫名其妙地给车撞死了,到现在肇事司机不抓,你们还不赔钱,今个不解决这事,老娘就不走了!”一个约莫五十多岁,满脸横肉的老妇往两副棺材当间一坐,摆出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他们越吵越凶,甚至扬言在凤凰城前摆灵堂…… 这种事,我处理不了,我处理的是我能处理的。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我的注意力集中在了两口棺材上,这两个人横死,跟小区里的降头有关,我在他们的棺材上看到了一点点鬼气,普通人根本看不到,但我是从小修行道法的人,自然逃不过我的眼睛。 这鬼气久久不散,还带有一丝青色,只有能影响活人意念的鬼才会有这种鬼气。因为,我大胆地猜测,这该是南洋降头中的巨鲸降,这一派降头师最擅长的就是通过降头摄人心魄。 对方的来历,我已经摸透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夜深人静之时,破降。 我又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回到了车上。 “四少爷,怎么样,你看出什么端倪了吗?”任玲玲满怀期待。 我胸有成竹地说:“看出来了,这两个人的死,的确不是意外,是降头师的杰作。” “降头师!”杀马特女孩任倩倩立马来了兴致,竖起了耳朵。 “对,这两个死者我靠近观察了下,他们的棺材上还有些许鬼气,通常降头师杀人不会亲自动手,大多会拿到目标人物的生辰八字、毛发、指甲一类的,才能下降杀人,这样被杀的人不会带有鬼气,但容易留下线索。不过,这两个人被杀,显然不是这种情况,他们死得莫名其妙没有任何证据痕迹,所以,我敢肯定,背地里下降的手法属于‘巨鲸降’。” 第三十八章众矢之的 “巨鲸降,是南洋降头师中的一派,他们供奉巨鲸,最大的特点是独特的练降方式和与众不同的效果。降头师通常会用不足月的婴儿血、妊娠期的产妇血还有蜈蚣、毒蛇、蝎子、壁虎、蟾蜍五毒中的某几类练降,为了达到最佳的摄魂效果,还会加入脑浆、乳汁。凤凰城的这两个死者,一个是随机的,一个是刻意的。为什么这么说呢?那就是巨鲸降跟其他降头派不一样的地方了,施降者为了控制降头,会用镇器控制一个死灵,来替他影响中降人。那个包工头就是被随机选中自杀的,至于那个风水先生,就是姓马的司机被迷惑开车撞死的。” 简单讲述了一下巨鲸降和我分析的情况后,任家姐妹一个担忧,一个兴奋,成熟的姐姐已经知道了巨鲸降的厉害,而不谙世事的妹妹却还在不明觉厉。 “那么,四少爷,这么厉害的降头,你有办法破吗?会不会你也被摄魂夺志?”任玲玲半是担忧半是害怕地问我。 我却笑了笑,一般人当然对抗不了,但我是极道派的接班人,你放心,这个降可以解。 这话一说出口,任玲玲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 “大姐,我觉得这个土里土气的大叔,不像是吹牛,让他试试。” 我轻哼了一声没有理她,兀自说道:“降头好解,不过不是现在这个时候,现在人这么多,不方便我动手,还是等人散了说。” “切,亏我刚才还夸你呢,原来你也是只会说大话的花架子。”任倩倩一脸不屑地蔑视了我一眼。 任玲玲不高兴了,对妹妹教育道:“倩倩,你怎么说话呢!不许对张天师这么没礼貌!” “没事,小孩子嘛!”我微微一笑。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等你大显身手黄花菜都凉了,这伙人切散不去呢!” 我还是没有动气,反而有种证明自己的冲动,“三小姐,你可不要小看我啊!让他们走,好办得很!” 任倩倩还是很不服气,故意激将,“呦,你可别说大话,要是你真做的到,我改你的张姓。” 我没有搭理她,也犯不着跟她置气,直接对任玲玲问:“大小姐,凤凰城还有没卖出去的房吗?” “有,不过就一套了,是4号楼404室,因为全是4字,谁也不愿意买!” 我心中暗自发笑,自忖:“好,任玲玲,看我不摆你一道。” “咳咳,这就好办了,麻烦你取出一份购房合同,把凤凰城4号楼404室的信息填全,然后我当乙方签字按手印,你也签字,盖上章。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办!” 任家大小姐和三小姐都懵了,她们怎么也想不到,我解决问题的方法该有多流氓,等任总经理明白我的操作,那一切都晚了…… “四少爷,你就靠一个购房合同就能把事办了,你想简单了,这两伙人都不是善茬,没五百万下不来。” “张天师,你在逗我姐吧,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我姐姐的包里有合同,随身还带着集团的公章?” 我嗤笑了一声,摆了摆手说:“大小姐,你不用操心我怎么搞定这伙人,按我说的做就行了,剩下的交给我。至于三小姐的问题,我现在就回答你,你姐姐是房地产行业里的翘楚,能一步步地爬到今天的位置,肯定有不错的销售业绩,经她手卖出去的房子,没有以前也有八百,如今,任家的生意做得这么大,大小姐怎么会不随身带着公章,说不准走到哪,就卖出去一套房子呢!毕竟,跟任家大小姐打交道的人非富即贵。” 这番解释以后,任倩倩又恢复了一点佩服的感觉,还竖了个大拇指,“有你的啊,看风水的,那就去吧,请开始你的表演。” 我歪嘴笑了一下,对任玲玲说道:“任总,你还等什么咱们快签合同吧!” 很快,一份签着任氏集团总经理名字又加盖公章的合同,拿到我手里了。 我得意洋洋地下了车,对他们甩了个飞吻,还简单调戏了一句,“看好吧您那!” 我大摇大摆地再次挤到了人群里,只不过这一次我很横,就像只霸道的螃蟹一样,横行霸道。 “去,去,去,都给老子滚一边去。别挡大爷的道,老子要进小区。” 一个穿白色孝服的中年老大妈不乐意了,点着我的胸膛絮叨:“嘿嘿,你哪来的啊你,这有你什么事?” “我靠,老娘们儿,大爷我是凤凰城的业主,我从大门正大光明地进去,不应该吗?你哪根葱,敢拦老子?” 老大妈还没说话,一个保安大爷倒先开口了,“你小子是业主,我在这上班半年了,都没见过你,你哪根筋搭错了,来冒充业主?” 我装作故意很生气的样子,怒怼道:“以前不是业主,现在老子就是业主了不行吗?” 说完,我从怀里掏出来了,新签的合同,右手拿住高高举起,原地转了一圈,“都看看,都看看啊,睁大你们的狗眼,给老子看清楚了,任氏集团总经理任玲玲大名在上面呢,还有集团的公章。都看到了没?看到了没?亮瞎你们的狗眼。” 一个颇为迷信的妇女又添了一嘴,“哎呦,三个四的房子你也买,你是不是傻?” 我又开始大放厥词,“你妈的,你才傻呢,老子就喜欢买三个四的房子,关你屁事。” 瞬间,我成了众矢之的,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见是时候了,我决定开大。 “哎呀,哪来的不要脸的东西,把两口棺材堵在门口,晦气不晦气啊?” 接着,我就左拍拍右敲敲,两口棺材连底都被我敲过了,左脚狠狠踢了左边的棺材,又对着右边的棺材吐了一口。 “你敢踹我们头的棺材!” “你居然朝我老公的棺材吐痰!” 两拨人被我的骚操作惹怒了一窝蜂地上来对我拳打脚踢。httpδ:/m.kuAisugg.nět 我赶紧哎呦了两声,倒在地上不动。 他们稍稍散开,见我被开了瓢,没敢继续补刀,我痛苦地说:“你们那么多人……打我一个!” 说完,一口鲜血吐出,“快打120。” 然后,我一动也不动,一个胆子稍大的,上来用手试了试我的鼻子,“坏了出人命了。” 人群瞬间四散…… 第三十九章 摆她一道 “呀,出人命了。” “出人命了,这可怎么好啊?” “完了,完了,一个月不到,凤凰城都死了三个人了。” …… 还在现场的物业人员,一个个都着急了,我也开始佩服我自己那逼真的演技,我感觉我都可以当奥斯卡影帝了。 “啊……四少爷。”任玲玲又一次泪崩。 “姐,你先别哭,事情都这样了,赶紧想办法善后吧。哼,臭看风水的,自己没那个金刚钻,非要揽瓷器活。净给添乱了!”任倩倩倒像个没事人一样,开始对死掉的我数落。 我心中暗喜,是时候了! “咳……咳……”我假意地轻咳了一嗓子。 “呀,四少爷,四少爷还没死,快叫救护车。”任玲玲擦了把眼泪。 这时候,没心没肺的任倩倩反倒更冷静,“哎呀,姐,你这时候还叫什么救护车啊!咱们开车给送到医院去这样最快。” “哦,对。” 说完,她招呼了一下物业保安把我搀扶到了宾利车的后排,任氏姐妹坐在前排,只听一声油门猛轰,车就窜了出去。 “呜呜呜……都怪我,都怪我,非要请四少爷来解降头,降头没解成,还把四少爷给害了!我怎么对得起胡天师,我又该怎么跟爸爸交代啊!” 任玲玲哭得梨花带雨,我也有点心软了,不过我还是很开心,毕竟任玲玲心里是有我的,而且,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任玲玲哭得正伤心时,我却突然睁开眼睛,嘿嘿一笑,“我没事。” “啊,什么?”两个女人突然大惊失色,还以为诈尸了,驾车的任倩倩更是差点把车侧翻。 “什么情况,你……你没事啊?”任倩倩一脸不可置信,“难道,你是修行得到的仙家?” 我对她吐了吐舌头,“当然没事了,我这不挺好的吗?” 任玲玲还是有点懵,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咦,不烧啊!” 任家姐妹的这种反应一点也不奇怪,还不是因为我的演技太好,欺骗了所有人,人生的大起大落不过如此,就是这么刺激。 “哎,刚才那些人啊!不知道是真吓到了,还是太缺乏常识了。居然,拿手指来试我的鼻息来断定我还活着没有!要一个人屏气不呼吸一两分钟,应该不难吧。其实啊,要判断一个人死还是没死,最应该做的就是观察瞳孔,瞳孔散了才是真的死了。” 我一边打趣,一边调侃,见我这样折腾,任玲玲也撅了嘴巴,好像我欠她八百万似的。 “哎,四少爷,你这次真是玩过了,吓死我了,还以为我的凤凰城又要填上一条人命呢!不过,还是你有办法,用假死把他们都吓走了。” 我嘿嘿一笑,“现在的人都这样,咋呼劲贼大,真出了事就蔫吧了!” 任玲玲转哭为笑,对我比起了大拇指,称赞道:“真有你的啊,演这么一出,那两拨人都不敢再来闹了。我们啊,也不怕被讹了。” 我点头称是,“对,我就是看不惯这伙人狮子大开口,我不惯他们,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过,任总丧葬费还有适当的补偿你还是得给人家出啊,毕竟人家是真的死人了。” “放心吧,四少爷,我会给的,还有那两口棺材我也会叫人给他们送回去的。哎,对了!合同呢?给我呀!” 我早就知道任玲玲会来这么一手,从怀里掏出来合同了,在她面前一摆。 “你说的是这个吗?” 任玲玲刚要伸手去接,我立马闪回,“哎,任总,合同上有你和我的签名,还有公章在啊!这个房子现在归我了!” 这个时候,任玲玲才反应了过来,原来她被我摆了一道,狠狠地摆了一道。 “你……你拿这个合同,不是为了演戏吗?” “对,是,是为了演戏,但是道具是真的啊。有法律效力,我现在是凤凰城4栋404房间的业主了。” 任玲玲有点咬牙切齿,“啊……你,你真狡猾!” 我还有些恬不知耻地对她调侃,“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你想啊,这两伙人多凶啊!张口就是五百万,凤凰城就剩下这么一套房子了,你这三个4的房子,能卖出去两百万吗?再说了,我帮你解决降头的事还做数呢,你看我为了帮你,我都被打成什么样了。” 我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你看,还汩汩地冒血呢!” 这位叱咤商界的女大佬,还是第一次这么被动,我一番话怼得她哑口无言,不过,事实确实是她捡了便宜。 任倩倩突然开口揶揄:“别人都傻,就你精行了吧!三个4的房子,你真住得安生?” “嗨,这有什么?数字4本来就没什么特殊含义,都是被人给定义的。再说了,我是谁啊?风水阴阳大师,我会怕这个!”我又开始嘚瑟,连我自己都觉自己很欠扁。 任玲玲也不再多说,而是话归正题,“好吧,这套房子,就算我付给四少爷的酬劳了。那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走?是等着你解降还是先跟婉婉他们会合?你拿个主意吧!” 确实,现在还有不少问题要解决,可是每件事都很重要,很难分出来个轻重缓急,如果不尽快解决掉凤凰城的降头,可能还会死人;如果不趁着程凯失踪这个机会去找林峯,那我们可能再也找寻不到克巴的踪迹。 更要命的是,我们还有可能随时被薛凯丽复仇。 一番深思熟虑,我还是做出了决定。 “这样吧,你先打电话给婉婉,看他们有没有办完上报程凯失踪的事!如果没办完,咱们就先去找个地方吃点饭,等他们。办完了的话,你就给婉婉的微信发个定位,咱们直接在林峯家的小区前面碰面,商量下怎么去找林峯要人。” 按照我的吩咐,任玲玲电话联系了邓婉婉,确认事情已经办妥。 我还特意问了下任玲玲,“林峯现在住哪?” “金鹏花园!” “嗯,给婉婉发金鹏花园的定位,咱们也朝那走。” 第四十章 迷神蛊 能不能找到克巴,一劳永逸地化解任家的劫难,林峯现在是关键! 谁也没有放松,因为,我清楚程凯的失踪是去林峯家最好的理由,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达到三重目的。 第一,是最直接的,就是程凯;第二,是额外的,看能不能在他家找到凤凰城内降头的镇器;第三,是最重要的,从他嘴里套出来独眼降头巫师克巴的消息。 我和任氏姐妹很快就到了金鹏花园,李虎虎和邓婉婉比我们提前到了,在小区门口等着我们。 根据任玲玲透露给我们的信息,林峯在石厚市有三处住宅,真可谓狡兔三窟。一处是北环赵陵铺镇的别墅区,属于本市二等富人区;一处是鹿泉区的福莱明哥,是林峯最奢华的别墅,是林峯他爸留给他的;最后这一处,是他常住的房子,便是这金鹏花园。 “任总,你有办法带我们直接进去吗?”李虎虎问。 任玲玲点了点头,掏出来了一个电子钥匙,“没问题,毕竟我是他的前任,小区的门禁还有他家的房卡,我手里还有一套。” 进入金鹏花园,虽说这只是市区一座普通小区,但是环境却不差,小桥流水、亭台雅阁、灌木乔木应有尽有,甚至比任氏集团开发的几个楼盘绿化更到位,不过也可以理解,硬实力比不上任氏,那就得在花花水水等软实力上下功夫了。 来到了楼下,任玲玲又用门卡打开了单元门,我们悄悄的进去,我还特别跟李虎虎交代,只要林峯一开门,你就夺门,第一时间制服他,不要给他反抗的时间,他也是个强壮的健身教练,一开始要是没制住,再想控制他就难了。 一切按照计划进行,我们全都藏到了楼过道,任玲玲去敲了敲房门,里面应了一声,是林峯的声音,他果然在家。 “任总啊,你怎么来了?” 任玲玲表情很自然,说起慌来面不改色心不跳,“是这样的,林峯,我来找林雨,都好多天不见她上班了!青龙湾的销售情况让人堪忧,这时候她玩起来失踪了,我就来你这找下她。” “哦,原来是找小雨啊,真不巧,她刚走。你要是早来二十分钟就碰到她了。” “那么,你能帮我联系下她吗,我很急!”任玲玲使劲跺了跺脚,装出一副焦急的样子。 林峯没有拒绝,“当然可以,举手之劳,我这就给她打电话。哦,要不你先进屋里来,坐会儿,喝点水,等她。” 任玲玲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就在林峯开门的一刹那,李虎虎一个箭步冲上去用身体一把别开了防盗门,虽然,林峯长得虎背熊腰的,但还是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李虎虎抓住了左臂,使劲向后一折,借着冲击的惯性,一下子就把林峯压在了身下。 我和邓婉婉还有任倩倩三个人也立马跟上,取出了尼龙绳把他给捆了个结实,然后才撤开,他没有了行动能力,只能徒劳地在地上打滚。 “林峯,你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李虎虎甩了他一个大逼兜。 林峯异常狼狈地说:“你们想干什么?” 然后,狠狠地瞪了一眼任玲玲,“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一点旧情就不念吗?”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了他的脸颊上,“呸,你个渣男,杀了你都不解气,快说,程凯在哪?” “程凯!那个勾引我老婆的混球,不提他还好,一提他我来气,他在哪我怎么知道?要让我知道他在哪,我饶不了他!” 见他这副死鸭子嘴硬的德行,我也直接把话跟他挑明。 “林峯,你小子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跟克巴干的勾当,我清楚得很。你给我放聪明点,快说,克巴在哪?怎么找到他?” 一听‘克巴’两个字,他的眼睛突然瞪大,但还是矢口否认,“克巴,克巴是谁?莫名其妙,你们找的人,我都不知道,快放开我。” 火爆脾气的李虎虎着急了,狠狠地朝他肚子踢了一脚,“你不知道……狗屁。任老爷子的坟,除了任家的人以外,就你知道。坟地里的‘怪笑树’,就是降头巫师的杰作,难道任家的人自己害自己吗?用脚想都能想到是你勾结克巴干的。” 林峯一听更着急,继续为自己开脱,“你们别冤枉好人,任玲玲是我的对象,我害任家,对我有什么好处?你们有证据吗?” 我冷冷地一笑,搬了把椅子坐到他面前,阴鸷地说:“证据?那是,警察才会考虑的事情,我们不是警察,不过你放心,我敢肯定你和克巴勾结。” 我稍微弯腰,用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你的印堂很暗,说白了,就是你露出来了死气。” 我坐直又冷笑着说道:“你命不久矣,最好跟我们说实话,这样也许你能活。直说了吧,你和克巴勾结就是为了钱,为了任家的钱。你从一开始,给任玲玲当私教,就没安好心,你努力当她的舔狗,无非就是为了她的钱,也就是抱大腿。而,克巴跟你一样喜欢钱,就找到了你一起干害人的勾当,至于你和那个独眼龙是不是做了什么分赃协议,我就不清楚了。你们两个人无非是在互相利用罢了,你利用克巴来帮你害人,你好分赃;克巴利用你了解任家的情况,方便背后捣鬼。” 接着我又蹲下把脸凑近他,慢慢地说:“林峯,我说的,对不对?” 林峯被我说中了痛点,无话可说,只剩尴尬。 其他四个人看他做贼心虚,恨得咬牙切齿,没想到一个男人能狠成这样,真是无毒不丈夫。 李虎虎直接一手将他提溜起来,怒喝:“这样的人渣留他作甚,带回天师馆,让他吃点苦头,看他说不说克巴在哪?” 李虎虎正要拎着他往外走,却突然手一软松开了他,然后一只手扶着墙差点摔倒。 我也觉得有点头晕,四肢疲软无力,暗忖不好,被这家伙摆了一道,我想站起,却一点力气也用不上,只能瘫坐在椅子上。 林峯终于露出了猥琐的笑容,“你们真以为吃定我了是吗?自作聪明,你们中了‘迷神蛊’啦,哈哈!现在你们除了动嘴,什么也做不了!” 第四十一章 林峯的嘴脸 我真恨我自己,恨我自己为什么这么自负。林峯工于心计,我竟然没有提前做好准备,害了我自己,还害了大家。 师傅啊,你只教我道家法术,却没带我领悟人心的险恶,徒弟要来找你了…… 看着林峯那志得意满的模样,我就恶心,但,我现在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滋味,真的很不好。 “看你们一个个的操行,还跟我玩阴的!你们玩的都是老子玩的剩下的。”他虽然还被束缚着,但他已然是个胜利者的姿态了。 “行了,你出来吧!”林峯一喊,把我整不明白了。 一个戴着草人面具,穿着白色粗布衣的女人,手里端着一捧香炉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林先生,跟你预料的一样,幸好你让我提前点了迷神蛊。” “啊,是你,你怎么会在林峯家?” 任玲玲很惊讶,瞬间引起了我对这个戴面具女人的注意。 面具女没有理她,只是把香炉放到了客厅的茶几上,然后弯腰把林峯扶起,给他松绑。与此同时,林峯还不忘嘚瑟。 “玲玲啊,你想不到吧,她会在我这。张若虚说对了,我和克巴确实有往来。哦,这个女孩,让我给你介绍下,她叫扎勒,克巴的徒弟,让你们见下她的真容吧!” 说完,林峯对他使了个眼色,心领神会的面具女摘下了面具,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本模样还可以的她,缺少了一块额头,空洞洞的一块就像被宇宙黑洞吞噬了一样。 “你,你,你的脸怎么这么难看?”邓婉婉吓得哭了起来。 “不用问,她跟克巴学习巫毒降头造成的,但凡修炼巫蛊邪术身体或多或少都会反噬一些身体,她的脸就是最好的证明。”我抢话道。 已经被完全解开的林峯大笑道:“哈哈哈哈,张天师果然见多识广,没错,为了获得强大的能力就得付出点代价。本来,你,你师兄还有邓婉婉都不用死的,谁叫你们事多?真正需要死的是他们俩!”他伸出右手指向了任氏姐妹。 李虎虎借着最后一点气力,虎躯一震,但还是因为迷神蛊的作用,又摔倒,“该死的林峯,你已经害死了李菲,你还要害任总和她妹妹,你不是人。” “人!”林峯猛然起身,使劲踹了李虎虎一脚,“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对我自己好一点有什么错,我承认我跟任玲玲谈对象是为了钱,那你们呢!你们给她家看风水、破降头不也是为了钱吗?” “你个老小子,就属你狠,刚才踢我那一脚,到现在还疼呢!”林峯怒目圆睁,眼神凶狠。 又环顾了我们五个瘫软的人,得意地笑了。 “扎勒,你去办你的事吧。这不需要你了。” 扎勒浅浅一问:“林先生,真的不需要我了吗?” “哼,这几只臭鱼烂虾,我一只脚就能踩死,你们看他们都动不了了吗?黑祭仪式耽误不得,你快去准备。”话说完,扎勒重新戴上了草人面具,走出了房门。 我大吃一惊,破口大骂:“你个疯子,你知道黑祭仪式是什么吗?会害死很多人的!” 林峯却不以为意,“死人!少给我装圣母婊!死人怎么了,太正常了,为了我霸占任家的财产,死再多的人也值得。因为,克巴跟我说好了,他帮我夺任家的钱,我帮他练法。” 听完他这句话,我更深刻地理解到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深意,还真有人为了金钱可以丧尽天良。 林峯虽然不是资本家,但他的贪欲已经无法用词语来形容了,他根本不知道黑祭仪式有多可怕!是道家、佛家甚至连降头师自身都谈虎色变的禁术。 现在的林峯为了钱已经疯了,疯得很彻底,彻彻底底地迷失了心智。 任玲玲哭了,哭得很伤心,“林峯,我知道,我就要死了,我也不会奢求你放过我们姐妹,但我死前,我有个问题问你,希望你跟我说实话!你真的爱过我吗?” 林峯转身把脸对准了任玲玲,然后一把将我从椅子上推开,坐下。 “玲玲,你真的很性感,是极品尤物。我真的喜欢你,也爱过你。” 李虎虎听了觉得恶心立马回怼道:“呸,你那不叫喜欢更不叫爱,你顶多是馋她的身子。” 林峯发怒了,大喝:“你给我闭嘴,不然一会我第一个杀你。” 然后扭头继续展露他的嘴脸,“别怀疑,亲爱的,我真的喜欢你,但为了钱,我只能让你死!不过啊,我是真的舍不得你死。” 邓婉婉也大声哭了出来,“林峯,你不得好死,你不想想玲玲是怎么对你的,你的车是谁买的,你的健身中心又是谁投资的?你不是人!” “不是人,对,我就不是人,我承认我是个禽兽!”说完,她蹲到了邓婉婉的面前,解开了她的上衣扣,狠狠地抓了一把她的胸。 “张若虚真是有福气啊,搞了个这么大码的妹子,让我享受下吧。” 我怒不可遏,大吼:“你敢,我撕了你。” “哼,有什么不敢的?你起来咬我啊!” “我,我日你八辈祖宗,我咒你生孩子没屁眼,我叼你在祖宗十八代,我……”我一连把他全家和祖宗都问候了一个遍,从小到大都没这么骂过人。 林峯被我骂急了,转身到厨房取出了一把尖刀,威胁道:“我现在就杀了你!” 不知不觉间,感觉身体有了一丝丝的力气,呼吸也越来越平稳,身体恢复了一些知觉。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我知道,我现在不能死,我要稳住他,等我体力恢复了,就是他的死期。 “好,林峯,今天栽在你手里,我认了,但是,死我也要死个明白。克巴他来石厚市到底是为了什么?真的是要练他的降头术吗?” 林峯把刀子放下,说道:“也是,反正你都要死了,那就让你死个明白吧。” 第四十二章 飞降 “克巴,本来是云南佤族一个部落首领的儿子,后来痴迷于巫蛊之术,远赴东南亚拜师学习。他的天资很高,不仅继承了他师傅的衣钵,成了蝙蝠降的当家人,还掌握了巨鲸降和蟾蜍降。但是,他学的降头术、巫术太多太杂,身体出现了反噬的情况,他的身体开始腐烂。哦,对,他的肚子已经开始生蛆,所以,他为了减缓身体的腐败就开始吃女人,同时为了练习更上乘巫蛊之术,才来石厚市的。因为,他考察,石厚市是开黑祭仪式最好地方。但他,对这里人生地不熟,没有个居所,也没有人帮她找活生生的女人吃,所以,他就跟我合作了。” 任玲玲听完,怒火中烧,“难怪你开的健身房的女会员最近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好几个。是你给拐走了?” 林峯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拐走了,是我给她们喝了一种特殊的饮料,饮料里有降头,这些女人是着了巨鲸降的道,才自己把自己弄丢的。” “反正,你们是要死的人了,我就告诉你们吧!失踪的那七个女人,就在福莱明哥别墅区,我的别墅里。” 听了这话,我更震惊了,这个林峯干的坏事,远比我们知道的还要多得多,一开始我们都以为他只是个渣男,现在看来他真的是丧尽天良。 不过,恶人自有恶人磨,就算林峯帮克巴做再多的事,克巴也不会留他的命,因为他知道太多秘密了。 “玲玲啊,我是真的舍不得你死,因为,你的身材太完美了,每次见你,我都有冲动。可是,你必须死,因为你太有钱了,有钱就是罪,我恨有钱人,尤其是你这种比我还有钱的人。让你死了太可惜了,不过,你很值得,因为,你的钱,你们任家的钱,很快就是我的了,有了钱,什么样的女人我没有?” 疯狂的林峯又是哈哈一笑,端了下任玲玲的下巴,道:“最后,我还是要感谢你,给我挣了这么多钱!” “呸,你个天杀的东西,我死也不会把任家的财产给你的,我不签公证文书,你拿不到我们任家的钱。”任玲玲终于不再哭泣,转而硬气了一回。 “这事由不得你,你等着。” 说完,林峯走到客厅的四开门冰箱的冷藏室,取出了一个小玻璃容器,里面装着深红色有点腥臭的红色液体。 “知道这是什么吗?让我告诉你吧,这是扎勒炼的巨鲸降,只要你喝进了肚子里,你就会听我的话,很听很听我的话。” 然后,她一把掐住任玲玲的嘴巴,努力往她嘴里灌。 “林峯,你不许动我的女人,有什么你冲我来?”我气急了,无意间说出来了一句让我自己都想抽自己的话。 “放屁,她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女人了?”林峯虽然是渣男,但是对他觊觎的女人,他还是很在意的。 这时候,我感觉我的气力已经恢复了大半,只差一点点了,只要再拖延一点时间就可以了。 “哈哈哈哈,林峯啊,你终究是个可怜的人,你不知道吧!任玲玲为什么甩了你?那是因为我,对,就是我,张若虚。” 林峯眼睛红了,气得一把摔下任玲玲然后揪住她的头发拖着她,来到了我的面前,“臭婊子,他说的事真的吗?为了这么个土包子,你跟我分手?” 任玲玲没有回答他,而是对着他的脸吐了一口,碎道:“不是分手,是我甩了你,四少爷比你强一千倍,一万倍。” 林峯听了简直要气炸,我借着机会,继续拱火:“你说你多可怜吧,任玲玲不爱你也就算了。克巴,他也只是利用你,你真以为他会把任家的财产让给你,谁都爱钱,谁都想过奢华的生活,现在你还有利用的价值,他才没有杀你,一旦你没用了,他就会干掉你。别忘了,克巴是个降头师,要杀你易如反掌。” 林峯哪里听得进去,被我这么一刺激,已经怒到了极点,撒开了任玲玲,拿起了尖刀,指着我说:“张若虚,再见吧!” 刚巧,我的力气恢复了,打算趁他向我刺过来的一刹那,铆足劲给他的下体来上致命一击。 还没等林峯动手,大门突然被撞开,一个人影闪过,林峰躲闪不及,被他扑开。 一声巨响,林峯已经被挂在墙上的牛角扎到,尖锐的牛角贯穿了他的胸膛,鲜血汩汩外冒。 这时候,我们才看清那人的脸,不过,他的一张脸已经面目全非。最终,还是被我们认出。 “程凯!” 我和李虎虎先起了身,另外三个女生也一点点地有了力气,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 林峯的血越流越多,越流越快,我和李虎虎凑上去,说:“现在送你去医院还来得及,不过,你得先把克巴的踪迹告诉我们。” 林峯有点不相信,但还是问道:“我告诉了你们,你们真的会救我吗?” 我点了点头。 “好吧,那我告诉你。” 话刚说完,放在餐桌上的水果刀突然动了起来,刀锋一会指向我的后心,一会指向李虎虎的后心。 林峯看在眼里,没有说话,只是张开了含着血液的嘴巴笑。 李虎虎不解,问:“呃?你笑什么,还不快说。” “我笑,你快死了,都还不知道。” 水果刀不再一会左一会右地瞄准,而是对准了林峯的心脏,然后就像一把开弓的箭一样,直直地朝他的心窝飞去。 “啊……”一声惨叫,林峯的心脏被水果刀插透。 我们都傻眼了,林峯更是不可置信地反问:“怎么会这样?” 我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我早就说了,降头师是最狠毒的,一旦你没有了利用的价值,就会杀你。你快死了,告诉我克巴的踪迹,我给你报仇。” “别墅……扎勒”林峯的头垂了下去,我扒开他的眼皮,瞳孔散了。 邓婉婉吓傻了,问:“这是?” “是飞降,南洋降头师最毒的一种降头,可以远程杀人。” 第四十三章 悲催的程凯 林峯死得透透的,他本来是个很聪明的人,可惜被财富迷了眼,看不清人心更看不懂凶险。 本来这个坏蛋可以轻松地把我杀死,可惜啊,反派总是死于话多。 “程凯,你,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你怎么只剩下一张脸了?”邓婉婉有点心疼主动上千拉住了他的手关心。 程凯哭了,从眼睛留下来了不明言状的泪水。 “婉婉,你别问了,我命如此。” 邓婉婉看得心痛不已,把头放低,一把抱住了他,“是不是林峯他们干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哎,婉婉,他成了这样,都是巫毒之术害得,不过,他没救了。” 程凯冷冷的说:“张若虚说的对,我没救了,我从警局出来后,打听到了林峯的住所,然后躲避开了物业保安和监控,偷偷潜入,想跟他同归于尽。可,林峯太阴毒了,我被他还有那个女降头师给制服了,然后,就把我带到了地下室,在我身上尝试各种蛊毒。已经试了不下十种,我就成了这个模样。” 我们在场的人无不震惊,降头师究竟能没有人性到什么程度?难道,真如师傅所言,降头师毫无下限吗? “不,你会好的,你一定会好的。”邓婉婉推开了程凯,拉住了我的小臂,苦苦哀求:“阳生,你一定要想办法,治好他。” 我无奈叹息道:“你以为我不想救他吗?可惜,太晚了,他被十几种蛊毒侵害,已经药石罔效了。相生相克的药物,能解得了一味毒,必然能催强另一味毒。” “李菲死了,我本来就生无可恋,现在林峯遭到了报应,也算是我间接为他报了仇。”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李虎虎这时候发问了,“程凯,刚才我们中了迷神蛊都瘫软了,后来一点点恢复了,是你做了什么吗?” 程凯点了点头,“是,我被他们抓住的时候,也是中了迷神蛊。我被女降头师带到地下室试验蛊毒的期间,我跟她聊天聊出了感情,她也是个可怜人,在五岁的时候就被家里人卖给了降头师,她师傅看出来了她有学降头的天赋就教给她降头术。但她的脸被降头毁了,我没有嫌弃她,她很感激,我们就那个了。” “那个了?”我胃里一阵翻腾,想不到这程凯居然是个重口味。 “今天上午她还跟我说,要去举行黑祭仪式,到时候她也会死,所以,临走前,点了一致香放在我前面,这香就是迷神蛊的解药。烧了半支我就恢复了行动能力,本来我还想再上楼跟林峯拼命,接过就看见你们被他暗算,所以,我就把另外半支偷偷地塞了进来。”筷書閣 “哦,原来是这样。”李虎虎恍然大悟。 李虎虎擦了一把自己的眼泪,很男人地说道:“好了,你们快走吧,林峯是我杀的!” “怎么会是你杀的人呢?我们都看见了,是那把刀子飞进了林峯的心脏,对,是飞降杀的。”任玲玲反驳他。 程凯没有接话,转身一把将插入林峯心脏的水果刀拔出,“刀子在我手里,人就是我杀的。” 任玲玲没有搭理,而是赶紧拉起来,已经晕倒的任倩倩,“四少爷,我妹妹她怎么还没醒?” “你妹妹她还小,遇到这么大的阵仗,承受不住吓晕了。”说完,我就蹲下把任倩倩扶起,“我现在就让她醒过来。” 我右手臂托着她的后背,右手大拇指掐她的人中,不一会,她就苏醒了。 睁开眼看到了被牛角贯穿的林峯尸体,又看到了一张好脸一张烂脸的程凯,吓得连忙躲到了我身后,惊声尖叫:“啊,怪物,有怪物,杀人了,杀死人啦!” 程凯也跟着大声喊叫:“对,我杀人了,嘿嘿,我杀人!你们,我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哇……”任倩倩又是一声大叫,吓得拔腿就跑。 “倩倩。”任玲玲怕没没出事,也追了出去。 “程凯,你……”李虎虎话还没说完,就被程凯用刀子划伤了小臂。 “费什么话,我要杀,我要杀,我要杀了你们。”说完就用刀子对我们胡乱比划。 我心中一惊,大叫不好,“程凯他这是真的疯了,我们快跑!” 说完,我推了李虎虎一把,拉着邓婉婉的手夺门而出,往外飞奔。 几近癫狂的程凯挥舞着水果刀,在我们身后,狂追不舍,嘴里还一个劲地喊叫:“我要杀,我要杀,我要杀了所有人!” 这个半张脸的家伙,追着我们到了金鹏花园的小区,这惊悚骇人的一幕,被小区的业主尽收眼底。 人们都对他躲着,怕被这个疯子伤到。 一会儿扎伤了一个手里拎着菜篮子的白发老太;一会儿划伤一个中年妇女的后背。 众目睽睽之下,程凯俨然是个狂魔。 “哈哈哈哈,我要杀,我要杀……” “啪”一声枪响,程凯的头窜出了一丛血雾。 几个警察从四周跑来,原来是警察在远处将程凯精准击毙了。 警察们一窝蜂的上来拉好了警戒线,把离得近的群众都驱散开,等着上级来善后。 “程凯,他为什么会疯?”邓婉婉有点难以相信。 我看着程凯倒地的那里,心中五味杂陈,替婉婉思考他的疑问,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玄生,婉婉,程凯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我们!” “为了我们?”他们俩齐声疑惑。 “林峯是被飞降杀死的,但你们觉得警察会相信,一把普通的水果刀会自己飞起杀人吗?” 他们俩都木然了。 “程凯,把杀人的凶器握在了自己手里,刀子就有了他的指纹,接着他就跟疯了一样追着我们砍杀。刚才你们也看到了,他在小区里胡乱砍人,小区的业主们都会以为他是疯子,这个小区的摄像头拍摄的录像,还有小区的业主们口供就是最好的证据。程凯如果不这么做,那么林峯的死就会跟我们脱不了干系。” 我扭头带着他们俩往小区外走去,自忖:“程凯,真是个悲催的人!” 第四十四章 重返凤凰城 “四少爷,刚才从出什么事了?突然,听见了一声枪响。”、 任玲玲怕妹妹出事终于在金鹏花园的小区大门前追到了任倩倩,刚好与我们碰见。 “哎,程凯为了我们大家,他牺牲了自己。”我表情凝重。 任玲玲没有说话,反倒是任倩倩说了句让人不感冒的话,“是那个一张脸的怪人吗?” 李虎虎怒了,“你个没教养的小鬼,再这么说程凯,我抽你!” 任倩倩看了眼凶神恶煞的李虎虎,不敢言语。 “阳生,接下来我们该去做什么?是不是去林峯的别墅找那个女降头师,破黑祭仪式?”邓婉婉很迷离。 我摇了摇头,煞有介事地说道:“林峯临死前都没有说克巴的踪迹,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别墅,应该就是鹿泉区的福莱明哥,那是地点;扎勒,她是克巴的徒弟,估计林峯是通过扎勒跟克巴联系。” 我接着说:“黑祭仪式肯定是要去破的,我们灭了玉符里的小鬼、烧了任老爷子坟下的汲阴树,克巴就知道我们不好对付,他从一开始就确定林峯杀不了我们,所以就让他徒弟做黑祭仪式招尸巫对付我们的!一旦尸巫被召唤出来,我们谁也不是对手,只能引颈待戮。” 邓婉婉着急了,立马说:“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去福莱明哥找那个叫扎勒的啊!” 李虎虎插嘴道:“婉婉,你别听风就是雨啊!尸巫虽然可怕,但黑祭仪式的过程很长,要一天一夜。眼下,应该做更紧要的事。” “玄生说得对,凤凰城的降头还没解除,我们先去凤凰城解降头。” 说完,我们五个人上了车,直奔凤凰城。 本来以为去林峯家解决事情,只需要一会功夫,但没想到一耽误就是两个小时,我们先是回了天师馆取了我们吃饭的家伙,然后就在我们小镇简单对付了一顿饭,当我们回到凤凰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下午闹事那伙人支起来的两口棺材也早就被拉走,只剩下一个保安守大门。 我们把车停在了离大门不远的地方,我带头走在最前。 保安见我先是一惊,我的脸上除了两处淤青,额头上贴着一阵创口贴外,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完全不是下午被打得快断气的模样。 “你……你这么快,就出院啦?”保安大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不怪他,谁叫我的表演骗了所有人。 “对啊,我出院了,本大爷天生骨骼惊奇,只要不是致命伤,12个时辰内,身体完好如初。” 保安大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在当场。 霸道女总裁任玲玲出场,“愣着干嘛,开门啊,这几位是我请来的风水大师,看风水的。” 保安又愣了一下,随后便说:“是,任总,这就开门。” 就这样,我们大摇大摆地进入了小区。 我掏出罗盘,对着月亮的方向,比了比,把罗盘放在了小区正中,又取出了平碟倒扣在罗盘上,往平碟背面凹槽倒入无垠水。 地面很平整,但是凹槽内的无垠水却不平而是有一点东北高、西南低,接着我把白天偷偷贴到棺材上的吸阴符取出,当着所有人的面付之一炬,符里残存的一点鬼气被放出。 然后,又拿出指鬼针。指鬼针稍微摇摆了一会,然后直至东北方向不再晃动。 “同性相斥、异性相吸,走吧,咱们去那栋楼的地下室里找出来镇器,然后就能破降头。” 我手指了下西南方的五号楼,示意大家跟我走。 任玲玲这时不由得柳眉倒竖,“这栋楼,可是当时克巴选的吉位,还说在里面埋了法器,镇压了底下的邪祟呢!” 我笑了笑,对她揶揄:“克巴的嘴,骗人的鬼,既然他在这埋法器,那到这里找镇器就不会错了。” “啊!姐,这里晚上太吓人了。总觉得怪怪的。”任倩倩又害怕了。 “三小姐别怕,有我和我师兄在,你们绝对安全,只要我们在十一点前找出来镇器,破了降头,那就一切平安。” “好,我就信你一次!” 说着说着,我们就到了地下室,看了眼手机,10:45。 “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一旦过了十点,镇器封禁的女鬼就会出来害人。现在这样,玄生,你带三小姐从那头开始一间接着一间地找,我带婉婉和任总从这头找。如果谁先发现了镇器,第一时间招呼一声!” 第四十五章 说曹操曹操到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任倩倩这个小麻烦给我惹了个大麻烦。 随着锁灵钉的拔出,一缕青魂从头骨的天灵盖飞出,那一缕青魂是一团青色火焰,火焰正中是一张女人的脸,它是薛凯丽。 我和李虎虎都傻了眼,女鬼却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邪魅一笑,飞走了。 “张天师,不是你说的要把这个叫什么‘锁魂钉’的东西拔出来吗?你又突然不让我拔了!你到底几个意思啊?” 我一听这话,眉头紧皱,真是后悔带这个不懂事的小麻烦来跟我找镇器。 李虎虎无奈埋怨道:“臭丫头,你知道不知道,你闯大祸了!”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你们道家人说的鬼妖魔怪那些吗?放出来了再抓不得了。” “臭丫头,你怎么跟极道派的天师说话呢!”任玲玲发怒了。 “我这人说话就这样,怎么了,难道不是吗?咱们是花钱请这俩道士来解决问题的。何必那么客气,咱可是花了钱的!”任倩倩还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反而一脸不屑。 听她妹妹说出这种不着四六的话,瞬间发怒:“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妹妹,太过分了,赶紧道歉,不然的话,你看我以后还给不给你钱。” 这句话无疑是抓住了她这个顽劣妹妹的七寸,任倩倩只能咬着牙瞪我,不情不愿地说道:“四少爷,三少爷,我还小不懂事。对不起了!你们原谅我好不好?” “道歉就算了吧,你不给添麻烦就烧高香了!” 任倩倩还以为我在埋怨她,一脸厌恶地拿眼睛瞟我,“那么大的人了,还那么小心眼,我都已经道歉了。” 我冷笑一声没有理她,我还真不是小气的人,只是觉得没必要跟她一般见识。 任玲玲显然被自家三妹给气得不轻,刚想开口对她训斥,就被李虎虎打断了。 “算了任总,令妹刚才释放猛鬼确实是无心之举,也怪我师弟没有把话说清。现在再埋怨她也于事无补。” 任玲玲这才消了些气,问道:“那么,三少爷,这个降头算是解了吗?” 李虎虎叹了口气,道:“还是让阳生跟你说吧。” “可以说解了,但只能算解了一半。”我转头看了她一眼。 “解,是因为把锁魂钉拔了,也就是说降头师不能再操控鬼魂迷惑别人的心智了,那么这个降头自然失效;为什么说只算解了一半呢,那是因为拔出锁魂钉就会放出鬼,它不再受控,会不会为非作歹,谁也不知道。正确的操作是,先拿黑狗血淋遍锁魂钉,再轻轻拔出,这样既能除鬼又可破降。” “哎,都是你个死丫头,给我们惹多大的麻烦?”任玲玲又气又恼地看着自己的三妹。 我也无可奈何地叹息道:“现在有事做了,得赶紧把那魂灭了,不然我们永无宁日。” “哼,要不说这么些个天,没见薛凯丽那猛鬼找咱们麻烦,敢情是被降头师给锁起来,做降头用了。”李虎虎大声扼腕。 邓婉婉也着急了,“那怎么办啊!阳生,你可是说过的那个鬼不是一般的凶,差点要了你的命呢!” 我脑子飞速运转,想想也是,薛凯丽跟我的积怨那么深,一直认为是我的见死不救,才害她横死,按理说,重获自由见到我敢跟我拼命才是!为什么会遁走?除非…… “不好!”我突然大声尖叫。 邓婉婉也被我吓了一跳,“怎么不好了?” “薛凯丽被降头师用镇器控制,鬼力损耗不受控制,几次被迫驱动鬼力受损,肯定是去吸煞了。” “吸煞!它会去哪里吸煞?”李虎虎也跟着思考。 “任家。”我和李虎虎几乎同时说出。 “怎么会是我家?”任倩倩鼻子一吸,嘴巴一抽,很不高兴。 “薛凯丽被鬼妓缠身,最终横死,她自己的魂和鬼妓,合二为一。五行法册有记载,‘鬼上鬼,凶更凶’,这合体的鬼,道行会得到本质上的提升。好在,它们的融合不是很完美,最后薛凯丽占了上风,把鬼妓的修为夺走了大半。前些天,我们在北野墓园,偶然间跟鬼妓的残魂打了照面,那么薛凯丽的魂里还有鬼妓的修为,自然能有感应。现在,任老爷子旧坟的煞气被散尽,唯一能吸到煞气的就是任家,你爸爸他生病,就是因为煞气的影响。”筷書閣 说完了这个,我不由地回想起来,那一晚凶险的经历,被鬼妓咬了一口差点寒毒攻心而亡,真的那种体会,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了。 任玲玲又狠狠地瞪了任倩倩一眼,怒斥:“要是爸爸有个三长两短,你看我饶不饶得了你!” 我们把尸骨收进了坛子里,毕竟这种东西见不得人,引起恐慌不要紧,主要是我不想被警察请到局子里喝茶。 “走吧,我们去你家。”对着任玲玲说完,她就在前面带队,我们朝小区外走去。 正要上车出发的时候,任倩倩又退缩了,“我不要去,我怕,那些鬼太可怕了!” “倩倩,你要是不跟我们去更危险,你要是落单了,你能对付得了鬼吗?”任玲玲劝道。 但一点效果也没有,这个小麻烦现在又成了一个小累赘。 见任玲玲劝不动,我只好上前说:“别难为她了,让李虎虎留下来保护她吧,毕竟有我三师兄在,一般的牛鬼邪神都会避让三分。” 任玲玲只能答应,李虎虎也没有意见,接着狠狠瞪了小麻烦兼小累赘一眼,“小鬼,你给我老实点。” 任倩倩这地被唬住了,老实得跟犯了错的孩子一样。 任玲玲当司机,我和邓婉婉坐到了后座,临出发前,我还叹息了一句,“要是我五师弟在,就好了!” “四师兄,你是在说我吗?” 我们所有人都不明所以,齐刷刷地把头转向了声音的来源,只见一个胖胖的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 他摘下了斗笠,我和李虎虎齐声:“黄生。”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第四十六章 阴功小胖子 我下了车,拉着黄生来到了任玲玲的面前。 “任总,这位就是我五师弟,也是就我常跟你提起专门修习阴功的小胖子,他道号黄生,本名耿彪彪。” 任玲玲也从驾驶位走下来,热情地握了握手道:“原来是五少爷,幸会幸会。” 耿彪彪一看见任玲玲,眼神就离不开了,看得出来他很待见这位美女,就是不知道任大美女,对我这位胖胖的师弟有什么看法了。 我敲了一下耿彪彪的头,道:“还看呢,有正事。” “哦,正事,正事好啊,正事。咦?什么正事。”耿彪彪的魂都跟着任玲玲飞走了,弄半天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我们现在遇到了个麻烦,有个女鬼到任总家去闹事了,现在我们就要去她家驱鬼,你的出现刚刚好,三师兄要留下来,保护任三小姐。你说,你跟不跟我去?到时候,把任总的事办好,准能给你包一个特大号红包。” “好嘞,帮任总不给红包也没事,能看得起我,就是给我面子。”这时候的耿彪彪已经完全是个舔狗,恬不知耻的舔狗。 耿彪彪嘿嘿一笑,就要上车,我喊了他一声,“去,你坐副驾驶去,你那么肥,别跟我和婉婉挤。” “哎。”无事献殷勤的耿彪彪把主驾驶的门打开,招呼任玲玲上了驾驶位,自己才坐上了车。 “差不多行了啊,你这个胖子。”我无奈地说了一句。 任玲玲见又来了一位极道派的高徒,心里更有底了,毫不犹豫地从包里掏出了一叠百元大钞,递给了耿彪彪,耿彪彪的脸红红的还不好意思收下,任玲玲却劝道:“收下吧,凡是极道派的天师,都是我任家的贵宾。” “那,那就谢谢任总了。”耿彪彪这才伸手接了过去,还故意拿自己的胖手蹭了对方一下。 邓婉婉把嘴巴凑到我耳边,用手护住,“你这个师弟,该不会是猪八戒转世吧,见了美女就这么把持不住。” 我却笑而不语,因为,我对我这五师弟了解得很到位,他确实见了美女就走不动路,但他从来不敢主动追求,因为她有色心却没色胆。 任玲玲又是一脚油门踩到底,绝尘而去。 路上,耿彪彪点了一遍手中的钞票,百元大钞整一百张,乐得嘴都歪了。 “任总,您真是大方,我刚出面就是一万块,其实,您真的没必要这么客气,以后用得着的地方招呼一声就行。我师兄要是忙,找我一样的。” 任玲玲不以为意,反而说道:“看你这话说的,哪能让你们白忙活啊。” 这时,我突然问:“黄生,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哦,我啊一直在外修行,离开极道派那么多年了,我怪想你们的,这不就回来了。本来想着早点回天师馆去看你们,可是,北野墓园刚好说找个懂风水会驱邪的,给出来的工资还挺诱人,我就应聘上了。好巧不巧,我妈生病了,我只能先回家。前两天我刚回来上班,就发现了墓园里有布置过阵法的痕迹,都是咱们极道派的手法。结果,一来二去地打听,我就找到你们了。” 我笑了,调侃道:“哎呦我的乖乖,我和玄生苦寻你不得,没想到咱们就这么近。” 然后,我直接表明了我的想法,他一听我让他回天师馆给我打下手,有点犹豫。 “师兄,不是我不想回来,可是北野墓园给的这个多啊!”耿彪彪搓着手指示意。 “那你告诉我,给你开多少?” “八千。”他用手打了个‘八’的手势。 “嗨,我当多少钱呢!婉婉,你告诉这小子,我给任老爷子看风水迁坟的报酬是多少。” “一套在鹿泉区价值三百万的大平层!” “什么?”耿彪彪不可置信地长大了嘴巴。 “我,我干,我干,师兄在上,你叫我往东我绝对不往西,咱们接了生意,你可不能对师弟小气啊!” 我和邓婉婉都笑了,我们心知肚明,我这个可爱的师弟,真是个贪财又好色的活宝。 就这样,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知不觉间,我们的车开到了市区最豪华的别墅区——诗情雅意。 任玲玲将车停定在小区外,我们四个各自下车。 在小区外,我就能感受到里面浓浓的鬼气,心中不禁暗叹:“这女鬼道行更胜从前!”httpδ:/m.kuAisugg.nět 此刻我的内心就是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将挂在胸前的八卦紫玉亮出,心里默念:“祖师爷保佑。” 耿彪彪见我表情严肃,不解地问:“阳生,你在怕!这鬼是有多牛逼?” 我叹了口气,五师弟还是这么没心没肺。 “黄生,你可不要小看里面这女鬼,它的鬼力非同小可,我和玄生都差点死在他手里。” 看我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耿彪彪开始害怕了,“连你和三师兄都不是对手!那……” “别那了,来都来了,只能上了!你这些出去修阴功,今天刚好检验!” “啊……好吧。” 耿彪彪有点怯懦,我也开始对他怀疑了,难道他的阴功没有修炼到家,事实证明我猜得没错,他关键时刻还真就掉链子了。 就快到二十四节气立夏了,可是这阴森森的别墅还是让人背脊发凉,任玲玲家的10号别墅外,围了若干人。 “大小姐,你回来啦!”一个中年妇女小跑着到了她身边。 任玲玲点了点头,问:“陈妈,出什么状况了,你和小白怎么在屋外?” 中年妇女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小声地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老爷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还在屋里又砸又骂的,我们害怕就跑出来了。” 任玲玲听完声音颤抖起来,赶紧对我说:“四少爷,真让你说准了,那个叫什么的鬼,来我家了。” 啧啧两声咂舌,这女鬼真的是不给人活路啊,只能上了。 可是一想到是薛凯丽,我心中的还是被咯噔了一下,这样贸然进去不妥,还是先上炷香跟它谈话吧。 我在大门前摆了个香炉,点了三支香插了进去。 第四十七章 进鬼屋 三支香刚刚插入香炉,就啪的一声炸断。 我眉头一紧,暗道不好,薛凯丽是不跟我们谈判,定要斗个你死我活。紧接着,别墅一层的两扇窗户被打开,里面扔出来一些锅碗瓢盆,吓得人们一阵吱哇乱叫。 耿彪彪猛地往后跳了一步,“我靠,这鬼真够猛的!” 我连忙对他比了个嘘的手势,低声说:“死胖子,别哔哔。” 房外的人开始议论。 “这个年轻人是谁啊?” “听说是任总请来看风水的大师?” “他行不行啊?看样子他也很怕。” …… 我受不了别人的白眼和嘲讽,故作镇定,站在门前叫嚣:“我给你上香,就给足了你面子,非逼我进去把你打得魂飞魄散吗?” “嘭”一声巨响,原本结实高密度材质的防盗门被从内打开,与其说是打开,不如说是被撞开,一阵强劲的寒风从屋内吹出,寒意倍加。 见我都被这阵势压住,耿彪彪更没底气,对我轻声说:“师兄面子是小,命才重要啊,这钱咱们哥俩挣不了!还是明天再来吧。” 他这话一说,周边的人更有话说了,冷嘲热讽不说,还对着我们口吐芬芳。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但是我也得顾及极道派的脸面,我扭头看了看任玲玲和邓婉婉,有种依依惜别之感。 这道门我必须进,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得闯,我不能让女人看不起,尤其是自己的女人。 任玲玲看出来了我的犹豫,道:“四少爷,我知道你为难,要不我打电话把你师兄叫来再说吧。” “不必,等他来了,黄花菜都凉了。”我还在装逼。 “现在只能上了,因为任老爷子的反应,八成是被鬼附身,他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再完,怕是神仙来了也枉然。” 我扭头跟耿彪彪对视了一眼,“五师弟,我们上。” “什么?” “我说,你跟我进去收了那邪祟!”我故意声音很大,但我的腿却出卖了我,因为我的两股正在打战。 “啊,师兄!这鬼不是一般的凶,我怕,我害怕。”他比我还拉胯,就差尿裤子了。 “怕你妈的!走……”我一只手揪住了他的耳朵,进了屋。 这场面很滑稽,看起来像孙悟空拎着猪八戒去降妖,内里看来,我们俩更像是送死。 就在我跨进了大门的一瞬间,房门‘嘭’的一声关上了,突然就感觉到不适的寒意,这种温度骤降的感觉,我如入冰窟,阵阵寒风往骨子里钻。 “果然是鬼气惊人!” 对阴邪天生敏感的我,还在寒冷中感到了浓烈的怨气。 “四少爷,你们不要紧吧?”任玲玲在外面扯着嗓子喊。 “我们没事,好着呢!我不叫你,不许进来啊。” 黄生已经尿了裤子,哭丧着脸,对我哀求:“师兄啊,你这不是害我吗?我撑不住了,让我先走吧!” “关键时刻,你净给我掉链子,你不是练阴功了吗,专克这种厉鬼的。” “啊,师兄啊,阴功太难学,你也知道我虽然天赋高,但我懒得学啊。现在也还没有学成!” 我一下子就怒了,扇了他一巴掌,怒吼:“你这块烂泥,到现在了还扶不上墙,完了,要死一起死。” 正在我们彼此埋怨的时候,本来漆黑一片的客厅,突然灯火通明,强大的鬼气混着电流,在导线内来回穿梭,滋啦作响!忽明忽暗的灯光,甚是吓人! 突然,‘啪’的一声闷响,前一秒还明晃晃的客厅,瞬间又漆黑无比,昏暗配合着寒冷,无不透露出恐怖。 “啊,啥情况?”黄生更加紧张了使劲地抓着我的右臂,疼得我直咧嘴。httpδ:/m.kuAisugg.nět “松开,想抓死我啊!” 我连忙用手拍了他一巴掌,真想不明白,师傅为什么要最胆小的黄生学阴功,就好比大杀器在笨蛋手里。 我打开了强光手电,在客厅内环照一圈,细细地搜索鬼迹。 “大厅里没人,不应该啊!” 我刚才明明感觉到,鬼气极重在客厅,应该就是沙发正座的位置,就算薛凯丽修为大涨,能避我的阴阳眼,但它附在任玲玲她爸身上,也应该看得见才对。 第四十八章 我要死了吗? 上了二楼,阴森和冷感更加强烈,整个二层每扇门都是紧闭的,但是盖不住每扇门后犀利的鬼气。 偏偏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起,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我和黄生都吓了一跳,掏出手机一看,是李虎虎打来的。 难道又出什么事了?我又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赶忙接通,可是电话那头只有一阵滋啦滋啦的干扰音。 “该死,管不了那么多了,回去再问玄生吧!”我挂掉电话,碎了一口。 我又擦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冷汗,一点点往前走。 “师兄,太可怕了,咱们走吧!”黄生还是很怕,不过比刚进门的时候好多了。 “少废话,你以为你进来了还能出去吗?准备好你的阴功,一会见了女鬼的本体,给我打掉。” “阴功啊,不是我不想!我怕,再说还没有练到家。” 一时间我心乱如麻,不知道对我这不争气的师弟说什么好,第一次带他跟我出来驱鬼,就给扯后腿。 “师兄,对不起,我只能说尽力了。”黄生吞吞吐吐地说。 我本来还想埋怨他,不过让五师弟修炼阴功是师傅的安排,我就把埋怨的话说了回来转而鼓励:“黄生,你是师傅选中的人,以后极道派对付恶鬼的重任要交到你手里,师傅既然选定了你一定有师傅的道理。雄起,像个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鼓励起到了作用,他吞了一口唾液,嗯了一声,显然自信了不少。 这时候,二楼又传来一阵桀桀的笑声,“咯咯……咯咯咯咯……” 一听就是薛凯丽的笑声,尖锐又刺耳就像夜莺在啼哭,无不吓人,但凡有个心脏病的,估计都会心肌梗死。 笑声越来越深邃,越来越凄厉,整个楼道都飘荡着恐怖的鬼笑,我能感觉得到这声音里充满的哀怨与不甘,让人不由得汗毛倒立。 这一笑,把刚能支棱起来一点的黄生给吓住了,“这女鬼到底什么来头,笑声都那么怨毒!” 我们是真的怕了,缓步向后退去。 可是,一楼的桌椅板凳突然飞起,噼里啪啦地摔在了楼梯间,死死地堵住了通往一楼的通道。 想要出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这下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我心里再清楚不过,薛凯丽把她的死归结在我身上,肯定不会放过我。 “啥……啥情况啊,这是?”黄生的声音很虚。 “这下你也躲不掉了,把你的阴功使出来吧!”我一边说话,一边取出指鬼针,在这种情况下一定不能乱了方向。 “我,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他紧紧地跟着我开始给自己打气。 “红衣女鬼煞气重,桀笑鬼声怨念深。咱们要对付的女鬼,这两点都占了,上吧!”我说道。 “啊,师兄,我还没娶媳妇呢!”他又成了掉链子的货了。 “废话,谁不是!只能拼了。” 我迈开脚步往前走去,虽然不知道李虎虎的电话要传递给我什么信息,但我清楚,人命关天,我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必须要早点解决然后出去。 我手中的指鬼针胡乱动,惨了,薛凯丽把鬼气散得太广,指鬼针都找不准它的方位。 于是,我从兜里掏出一把黄符,左右摇晃,“天朗气清,浊散去;耳聪目明,阴不在。” 黄符被我洒下,被虚置的鬼气四散开来,指鬼针终于稳定了,指向了最里面的房间。 指鬼针指定了房间,鬼笑声也随即停止,我又那强光手电四处照了照,生怕薛凯丽再使什么手段。 没等我往前,指鬼针指定的房间门‘吱呀’一声自己打开。 我定了定神,慢慢靠近,果然没错,顶头的房间鬼气最重。 我们两人大着胆子走到了门口,拿强光手电往里一照,就看见任老头,坐在摇椅上背对着我们,前后摇动,阴森的感觉越发让人害怕。 原本已经花甲的他,却不像是上了岁数的人,因为他的呼吸平稳,声音很细,最重要的是,他脚跟不着地,很明显薛凯丽已经上了他的身。 “薛凯丽!”我叫了一声,他没有反应,还是自顾自地摇晃。 第四十九章 三师兄很危险 我真的要死了?我张若虚真的要死了吗? 我的意识一点点模糊,我的力气一点点变小,渐渐地我看不清了,我也听不清了,只感觉我要睡了,沉沉地睡去,永远地睡去。 说真的做个天师很累,要帮人看风水、驱魔、除妖,遇到不理解的人还会被冠以封建迷信的恶名。 真的,我这是为什么?高得离谱的房价,昂贵到无法想象的医药,再到处受白眼的人生,师傅我好累,真的好累,能不能休息,哪怕休息一会也行? 这时候,我的大脑里响起了一个声音。 “张若虚,你是极道派的掌门,你要光耀门楣;你是男子汉,你要顶天立地;你还是邓婉婉的依靠,你要为她遮风挡雨。张若虚,你不能死,你还有很多事要做,你还要除魔卫道!” “对,我不能死,为了师傅,为了极道天师馆,为了邓婉婉,为了师兄弟,为了大家。我不能死,我要活下去!” 强烈的求生欲望,让我瞬间满血复活,意识猛地恢复,大脑也清醒了,我猛地想起,我右手还掐着指诀,幸好,我没松手。 于是,我抬起右手猛然冲黄生的额头一拍。 “呀!”一声凄厉的鬼叫,薛凯丽被我打出了黄生的体外,他一把松开了我,噔噔后退了几步,露出了无辜的眼神。 “师兄,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哎呦,我怎么那么冷啊!”耿彪彪还不知道自己被鬼附身,一脸懵。 “你个瓜怂,你被鬼附身了知道不?” 这时候,薛凯丽出现了,它飘在天花板上,恶狠狠地盯着我。 “黄生,快掐指诀!” 刚才我那一击给薛凯丽造成了一定伤害,顿时有了底气,大口喘着粗气等着再打它第二掌? “你是谁?”耿彪彪看着天花板上的女鬼厉声喝问。 薛凯丽没有反应,而是盯准了耿彪彪蠢蠢欲动。 我清楚,它是在等待,等耿彪彪再次被恐惧支配,好再一次上他的身,跟我斗狠。这凶残的女鬼刚才差点杀死我,我不能再给她机会上耿彪彪的身。 “耿彪彪,快把你的上衣脱了,背对我。” 他哦了一声,双手抓住短袖t恤衫下摆向上提起,脱了下来,宽大的后背脊暴露在我眼前。 我不敢耽搁,狠下心来将左手的中指咬破,用力一挤压,鲜血汩汩外冒,开始在他的后背画上傍身印。 “师兄,你还牺牲这么大啊!画印不该是用公鸡血吗?” 我来不及解释,只能说:“现在哪有那功夫,拿我的血凑合一下吧。” 薛凯丽不顾死活,眼看着我画好了傍身印,依然冲击耿彪彪的身体,妄图强行上身。 一阵凌冽的寒风冲来,我被刮飞后背结结实实地撞到了墙角。 “呜呜……呀呀”鬼叫声凄惨无比,薛凯丽不时地被耿彪彪的身体排斥,看来我画的傍身印还是有一点效果的。 我瞅准机会,趁薛凯丽还未完全战胜傍身印的时刻,我猛然起身伸出右手一掌打去,结印的右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胸口。 一声惨叫从黄生口中传出,浑厚的男音混杂着阴沉的鬼叫,紧接着就看见黄生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突然,金光一现,薛凯丽带着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从耿彪彪身体飞出。 耿彪彪身子一软,立马瘫坐在地,双手撑地开始干呕。 “格老子的,你个死鬼,专欺负我!” 耿彪彪捂住自己的胸口大骂,虽然天生胆小,但也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而激怒了。 我没有理他,我的最强杀招果然效果非凡,它的鬼力再一次被削弱,我再次气运丹田,又一次掐好指诀。 一阵头晕目眩袭来,我差点昏倒,好在我撑住了,一连两次运气结木法强印,我的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了,强招太损耗元气。 但我还是从兜里抽出来雷霆符夹在手里,目光死死地盯着对面的薛凯丽,生怕它突然袭击。 “咯咯咯……” 怨毒的笑声又传了出来,接着淡淡的月光,发现了异常。 是薛凯丽不假,但是,它没有蛇眼……难怪,我能够击伤它。 它披头散发,像个提线木偶一样,不协调地慢慢站起,在幽暗的月光衬托下,她的红衣更显阴森。 “薛凯丽!”我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怒吼一声。 “你已经中了我两次木法八卦掌,再打你一掌,你就魂飞魄散了!还不安分?”其实,我已经没有能力再打出第三掌了,前两掌已经耗掉了我大部分的元气,强行打出第三掌怕是没有多少威力。 不过,薛凯丽也好不到哪去,他虽然身上还有少许煞气,但已经被打散得所剩无几,现在更多的是浓浓的怨气。 现在的薛凯丽身上找不到一点鬼妓的气息,它们就像被抽离了一样,跟刚才压迫感极强的感觉不一样。 眼前在我面前的女鬼,就是薛凯丽的本体! 刚才我的两记强击,削弱了薛凯丽,让它吞噬入体的鬼妓找到了机会,逃了出去,原来薛凯丽没有完全消化掉鬼妓的法力。 在我眼前的是女鬼薛凯丽的本体,那么逃走的鬼妓残魂呢? 莫非…… 我心中大惊,暗暗地喊了一声不妙,我的心猛地一沉。 “这下麻烦了!”我无助地一声叹息。 “阳生,怎么麻烦了,这个女鬼不是已经被我们重伤了吗?” 我咬了咬嘴唇,道:“我说的不是这麻烦了,是三师兄他们有危险了!” “什么?三师兄有危险!”耿彪彪尖叫一声,登时跳起。 “我们面前的是女鬼薛凯丽的本体,它跑不了,但,我忘了跟你说,其实它已经和另外一个道行高深的女鬼合二为一了。只不过,它们俩鬼力相当,谁也不好吃掉谁,我们对付了一个,忽略掉了另一个。现在想来,刚才三师兄打过来的电话,估计就是出了岔子。” 总之,我现在不能再耽误时间了,我慢一分,李虎虎他们就危险一分。 三师兄他,很危险。 第五十章 小胜 师傅曾说过,只有人死前抱着极大的怨恨,死后又要在阴地被滋养,才能集合成道行高深的猛鬼。 薛凯丽刚好死前怨气深,而鬼妓被活埋的地方正是阴气重到极致的压妖地,它们俩刚好各满足一个条件。鬼上鬼,凶更凶的记载让它们互为表里。 可转念一想,这样的凶鬼已经是强大到几乎无法战胜了,我能跟薛凯丽的本体打成五五开,我都没想到。 我看向那鬼的本体,大声斥责:“你这个孽障,到现在了还死不悔改,难道真想被我打散魂魄,永不超生吗?趁我没有改变主意前,速速离开,我以极道天师馆掌门人的身份保证,一定会替你超度,好让你早日往生。” 本体仍在咯咯地笑,对我的威吓,置若罔闻。 “阳生师兄,这鬼冥顽不灵,怎么办才好?”耿彪彪还是有点心慌。 “不管了,最后一招,用电符废了它。” “啊,雷霆符,你行不行啊?” “不行也得行!” 说话间,我右手两支将符竖了起来,努力调动身体内不多的阳气,准备催动雷霆符。 “天罡雷,天象雷,上庭雷君赐我神威,借君一道闪电,劈!” 由于我的气力所剩无几,电符的威力很弱,但还是对虚弱的薛凯丽本体造成了伤害。 只听一声鬼的惨叫,它终于承受不住化作一团黑雾飞了出去。 “太好了,它总算走了。”胆小的耿彪彪也松了一口气,“我们刚进这别墅的时候,那时候的威压感可不是这样的,它好像被弱化了。” “跟它合体的女鬼跟它分离了,你说它弱没弱!要是那个蛇眼的女鬼在她体内,这时候,咱们已经死了。” 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虚弱地大口喘气,涔涔冷汗早就把我的上衣浸透,现在的我不是张若虚,是名副其实的张虚弱。 耿彪彪将任玲玲的爸爸从地上扶起,架着他放到了床上,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一照,顿时吓到:“老爷子身体本来就不好,加上刚才被鬼附身,现在已经衰弱到了极点,必须给他过一点阳气。晚了,就来不及了。” 他和我对视了一眼,我斜眼看他,“知道快没命了,你还废什么话,快过阳气吧!别指望我,我没多少阳气了。” 耿彪彪明白,从我的包里取出了集阳镜,贴到自己的额上,口中念咒,一缕白烟冒气。接下来便把集阳镜放到了任玲玲爸爸的额头上,一指摁下,面色总算有些红润了。 “好了,你现在下楼去把婉婉和任玲玲他们叫进来吧,老爷子需要人照顾。” 胖墩耿彪彪应了一声,就下楼把她们交了上来,看着满目狼藉的家,她们就知道刚才发生了一场恶战。 “阳生,你怎么啦?” 邓婉婉蹲到了我身边,心疼地为我擦汗。 “我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哦,对了,那个谁?陈妈是吧!麻烦你去给我熬一碗人参汤过来。”我用手指了指任家的保姆。 “咦?你怎么知道任家有人参?”邓婉婉好奇地问。 “这还不简单,任家有钱啊,老爷子身体虚,人参、灵芝这些补品会缺吗?” 我又对任玲玲说道:“你爸爸没事了,刚才黄生去叫你们的时候,我在他后背也画了傍身印。薛凯丽被我打伤,暂时伤害不了你爸爸。” 任玲玲流出了感激的泪水,“四少爷,多亏有你,我们任家真是欠你们太多啦,需要多少钱,您说,我绝对不还价。” 我笑了笑摆手说道:“别提钱了,现在只是解决了这一边的问题,我三师兄现在身处危险,我得去!婉婉,扶我起来。” 我在邓婉婉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陈妈这时候也端着一大碗人参汤过来,她说老爷身子不好,每天都得喝人参汤,今天刚好老爷中邪,熬好的人参汤被热了热,成我的了。 我双手端着碗,顾不上烫,咕嘟咕嘟地一口门下,呼出一口暖气。 身子立马来了力气,感觉血管被疏通,肌肉填充了蛋白一样,虽然,只是恢复了一点阳气,但确实感觉好多了。 “胖子,你留下来保护老爷子还有婉婉,就在这个屋子,我回来前那都不许去,更不许睡!”我一咬牙做了决定。 “阳生,你没开玩笑吧!我,我不行!”耿彪彪推辞道。 我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你个臭胖子,刚才那鬼多凶,不照样被我的两掌一符打跑了吗?你是修炼阴功的,专门克鬼,你不能在拉胯了!”筷書閣 说完,我松开了他,用坚定的眼神看着他。 他一看我如此认真,终于勇敢了起来,“好吧师兄,刚才你那么勇敢,我耿彪彪也不是孬种,如果我连个受伤的女鬼都怕,就真的给极道派丢人了。” 终于,我对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不忘叮嘱:“记住,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再见了薛凯丽千万别怕,你越怕它就越容易上你的身!” 耿彪彪狠狠地吸了两口气,“听阳生师兄的,不怕,我不怕。” “阳生,我不在这,我要跟着你!”邓婉婉哀求道。 “婉婉,你听话,留在这里,我五师弟虽然胆小,但他的道行不浅,那个女鬼已经被我重伤,虽然它有可能再回来,不过我这个修土法的师弟足够对付他,留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这样我才能放心地去救我师兄。” “我相信你。”邓婉婉不够周边人的眼神,主动上来端住我的脸颊吻了上来,她的红唇很滑很软。 “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我点了点头,又问任玲玲,“任大小姐,凤凰城从开工到售罄,全程都是你负责的吧?” 她点了点头。 “那凤凰城,你应该再熟悉不过了吧?” 她又点了点头说:“没错。” “好,我们走,现在开车赶紧再去凤凰城。” 我没有多余的动作,拿上了装着法器的背包,一把拉住任玲玲的手小跑着往小区外奔去。 第五十一章杀人越货金腰带,铺桥修路无尸骸 车开得飞快,任玲玲还有些不明白,就问我那么着急地返回凤凰城干什么? “没时间解释了,我师兄还有你妹妹现在很危险,你赶紧开车吧,越快越好。” 任玲玲没有再说什么,更加专注在驾驶上,油门被踩到底,发动机被轰得嗡嗡响,时速飙到了200迈。 一路上红绿灯直接被无视,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只会以为我们是飙车党。 正在我们急速行驶中,我的手机又一次响起,我拿起来一看,“是李虎虎的电话。” 接通后,电话那头的声音又嘶哑又阴鸷。 “极道派的老四,你好,可听出来我的声音吗?” 我瞪大了眼睛,有点吃惊,这人是…… 一瞬间,我反应了过来,“是你!降头巫师克巴!” “嘿嘿,就是我克巴,还真有你的啊?知道通过林峯来找我,不过,你们还是差了一步。”克巴阴森森地笑道。 “克巴,我送你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还是尽早收手吧!”我在电话这头愤怒地吼道。 克巴没有生气,反而反讥讽道:“呵呵,你送我一句话,那老夫我也送你一句话,杀人越货金腰带,铺桥修路无尸骸。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最后发达的人是我,你们极道派再菩萨心肠最后也只是可怜鬼。” “别废话,你用铁二罗的尸体养汲阴树,被我师兄用火法烧了;你在凤凰城下巨鲸降,也被我破了;就连你利用薛凯丽对付我们,还不是照样让我给解决了。” “哼哼……我真得表扬一下你,汲阴树和巨鲸降,你干得漂亮,但你真的以为是你自己打败了薛凯丽和蛇眼女鬼的合体吗?告诉你吧,其实,是我施法抽走了蛇眼女鬼在薛凯丽灵体内的残魂,你才有机会取胜。” 我脸色一沉,克巴说对了,我打败的确实是薛凯丽灵体,如果它还有鬼妓的修为,我断然不是对手。 “克巴,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哼哼,我想跟你玩个游戏!看看,你能不能救得了你师兄还有任总的那个小妹妹。” 任玲玲一听着急了,“克巴巫师,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任家一直待你不薄,把你奉为座上宾,你驱邪还有看风水,我们家可没有少你的钱!” “呵呵,大小姐,我承认任家对我确实很够意思,没有一丁点对不起我的地方。说真的,害你任家,我也有点于心不忍,咳咳……谁让你们太有钱了呢?”克巴说话的语气明显带有仇富的感情。 任玲玲急得流下了眼泪,眼中全是绝望,即便有我在也给她心里提不起多少勇气。 “克巴大师,我求求你了,放过我们家好吗?我们可以给你50%的干股,只要你不再害我的家人。” 任玲玲很善良,但她显然低估了降头师的残忍。 “任总真的很有诚意,但我克巴的做派就是赶尽杀绝!你想想,我们已经结下了梁子,我会对我的敌人仁慈吗?”电话那头又传来了克巴猥琐的笑音。 任玲玲还是不甘心,继续哀求:“求你了,真的求你了,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把所有的钱都给你还不成吗?” 我没等克巴说话,直接抢话怒吼,“克巴,我好心劝你向善,你不听,那就别怪我们极道派跟你势不两立了。” “势不两立?好啊,张天师,我倒要看看你得到了你师傅几成真传!能不能做我克巴的对手!嘿嘿,有多少看家的本事尽管使出来,我们以后交手的机会还多着呢!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桀桀的笑声,电话就被挂断,我心里无比清楚,他已经占了上风,李虎虎和任倩倩现在怕是凶多吉少。 克巴这是怎么了?师傅在世的时候,他总是躲在大地门后面,背地里搞鬼,师傅去世后,大地门反而咋呼不起来了,倒是克巴这个老鬼表现很活跃。 我看了一眼任玲玲,她的眼神充满了绝望,但还是强忍着继续开车,“四少爷,我现在没有退路了,我只能寄希望在你身上了,你一定要救救我们,我妹妹她还是个孩子……” 说完,她再也压抑不住,眼泪夺眶而出擦着脸颊滴落。 我明白她的担忧,换做一般的女孩子遇到这么可怕的事情,早就心理崩溃了,任玲玲到现在还能稳住,已经是超过大部分人了。 我不断地安慰,“任总,你放心,我张若虚是极道派的掌门,我既然说过,人家的事就是我极道派的事。我说过的,就是泼出去的水,永远算数。” 说话间,汽车已经开到了凤凰城的大门前,停定。 任玲玲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情绪,趴在了我的肩头,呜呜地大声哭泣,我的心又有一头小鹿在乱撞。 我又有点心猿意马了,可理智还是更胜一筹。 “玲玲,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师兄和你妹妹还在里面,情况不明呢!”我一把将她推开,然后,说道:“快把你的衣服脱下来,把后背给我。” “啊……四少爷,这个时候了,你还要?”任玲玲有些不高兴了。 “你别误会,既然克巴说了从薛凯丽的本体里抽走了鬼妓的残魂,说不准它就在里面,我怕它上你的身,所以我要在你的后背画上傍身印。” 任玲玲这才知道,误会了我,赔了不是以后,背对我快速地脱下外衣,双手后伸解开了文胸的后扣。 我又一次被她那完美的玉背吸引了,洁白无瑕的后背,纤细的腰肢…… “啪”我赏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拿着毛笔,沾了沾鸡血,一阵涂画,“好了,你可以穿上衣服了,文胸别穿啊,太贴身会把傍身印弄花的。” 任玲玲连连点头,然后跟我一起下了车,走到了大门前,我又挤了挤眼,此刻,凤凰城的鬼气更浓,现在的情况比我们前一次过来更凶险。 我把脸扭过来对准了任玲玲道:“任总,此行凶险!你准备好了吗?” “放心吧,四少爷,我们一起面对!” 我没再说话,两个一起走了进去。 第五十二章 五尸降 “四少爷,我们会不会……死啊?”任玲玲还是很怕。 我安慰道:“不会死的,就算是死,我也一定死你前边。” “啊……” 任玲玲没再接话,她知道问得越多就越是心烦意乱。 “你要乐观一点,其实从看你爷爷的墓穴风水开始,我们就一直危机不断,哪次都不无凶险,哪次不都是完美化解,薛凯丽那么猛的鬼不都照样让我给打跑了!现在凤凰城里的鬼妓不过是残魂,成不了大气候,相信我……哎呀!” 话还没说完,我就痛苦地一声哀嚎,我的脑袋像爆炸了一样地疼,顿感天旋地转,差一点一头栽倒。 几次三番地调用我体内的阳气,我丹田内的气也几乎耗尽,虽然我刚才大炫了一碗人参大补汤,但我太虚,虚不受补。 任玲玲连忙扶住了我,“四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就是刚才在你家跟那个女鬼斗法,损耗真元过度,又喝了一碗人参汤,我虚得过度,又补得太过,虚不受补了。”我回答了她,又暗自嘲讽,“张若虚啊张若虚,你现在是张太虚,还这么大补,差点补死自己。”httpδ:/m.kuAisugg.nět “四少爷,让我说什么好!都是为了我,让你又遭了这么大的罪。”饱含歉意的任玲玲委屈地说道。 “都是自己人,这么客气干嘛,我没事,喝了人参汤,现在体内又有气了,走,跟我去灭了那个鬼妓女。” 任玲玲虽然不到三十,但她在社会上历练颇久,从不谙世事的销售员做起,到如今叱咤商界的大亨,可以说她在短短的六七年时间就走完了别人三四十年的路,虽然这几天跟我在一起的经历一直让她提心吊胆,不过毕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她还是很快就调整好了。 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任玲玲把自己的心灵之窗也对准了我的,四目相对之下,我们都通过眼神给对方打气,似乎成了彼此的依靠,我们的协调像是某种频率,是一种越来越到位的默契。 我深吸了一口气,与她一起朝五号楼走去。 又一次进入了五号楼,再一次来到了地下室,可一到现场,我整个人就愣住了。 地方还是这个地方,逼仄的地下通道内空无一人,完全看不出来一个多小时前,有五个人在这里忙活的痕迹,这里除了一闪一闪的灯光和我们两个大活人外,再无其他。 不对,有一点不一样,我再次打起十二分精神,眼睛就像可对焦的镜头一样,仔仔细细地检视了一下周围。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看来我还是疏忽了。”我暗忖一下,狠狠地碎了一口,“该死,千小心万注意,我还是疏漏了。” “怎么了,四少爷。”任玲玲又疑惑了。 “到这里的时候,我和李虎虎是一扇门接着一扇门用铁丝开锁的,整整一层地下室都是嵌入式门锁,用铁丝一撬就开,唯独左手边的三间还有右手边的两间锁是防盗锁,我们敲不开。可我却偏偏没注意到,它们是同一型号,这绝对有古怪。” 任玲玲听完之后,嘴巴长得老大:“啊,难道这五扇门后面又有什么降头,恶鬼?” “这说不准,但准是不干净的东西,咱们不占便宜。”我说。 “这个该死的克巴,真是太阴险了!”任玲玲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显然是真的生气了,说暴怒更合适。 “任总,你还是太天真了,降头师是没有人性的,在他们的字典里没有‘善良’这两个字。另外,你妹妹任倩倩简直是任性到家,我希望你能好好管束一下,不然以后,保不齐她还会再惹出什么乱子。别的就没什么了,该面对的就面对吧!” 我的脸也沉了下来,一想到李虎虎现在还生死不明,我就来火,要不是师傅吩咐我以后要尽心尽力帮助人家,我还真想撂挑子不管,拍拍屁股走人。 任玲玲对我的指责没有反驳,反而担心我会生气,顿时手足无措,看她焦急的样子,我又于心不忍,只是叹了口气道:“什么都不说了,找人要紧。” 任玲玲也点了点头,环视了一下四周,没有踪迹。 我再一次取出指鬼针,想着找出踪迹。 指鬼针往外一指,“已经留在这里的必要了,我们出去。” 到了空旷的小区,这里除了绿植和水系没有任何一个人,空空如也,很不正常。 我蹲下身子,在绿化带里抓了一把泥土嗅了嗅,“有煞气。” “出事了,可能要上演一场大葬活人的戏!” “四少爷,该怎么办?”任玲玲彻底慌了神。 我做了个深呼吸,就当是放松,我的心里也在打鼓,一想到之前李虎虎电话里滋啦的杂音,我就担心。 偏偏这个时候,我的胸口剧痛,是有煞气在攻击我,心口一疼,一口殷红的血从我嘴里喷出。 “啊,四少爷,你怎么吐血了?”任玲玲心疼地取出面巾纸给我擦嘴。 “没事,这个邪祟趁我虚弱用煞气攻击我。你别担心,我应付得来。” 说吧,我站起身,走到了一张石桌跟前,把黄布铺上,取出了两支烛台插上蜡烛点燃;正中放上一碗米;然后依次将拘魂铃、黄符、黑狗血、破魔针、八卦镜。 我端起了木碗里的米,右手掐了个指诀对着碗一指,我就开始原地顺时针旋转,转到了五点钟方位,碗里的米开始跳动。 “东南方位,煞气从那里传来,任总,往东南方向直走,那是不是一块荒地?” “是啊,怎么了?”任玲玲问。 “煞气就是从那传来的,我要是没猜错,你妹妹和我师兄就在那边,快跟我去看看。” 说着,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朝东南方向跑去。 跑着跑着,一股腥臭味传来,任玲玲一把掐住了鼻子,“好臭啊!” “是尸体的臭味,高度腐败的尸体。” 继续向前,浓烈的尸臭也越来越浓。 任玲玲突然停下,啊了一声,“那里!” 五口棺材上面躺着五具高度腐败的尸体,我瞪大了眼睛,道:“五尸降。” 第五十三章 夺舍 五尸降,属于蟾蜍降中一种,下降者会用取一颗新鲜的人脑,把脑浆倒出,混合蟾蜍的血和毒以及荨麻草、土鳖虫、蚯蚓等一十二种虫类混合炼制成蛊药,再灌入五具死尸的脑中,以达到操作的效果。虽然,这种蛊药可以保持大脑长期不腐,但死者的尸身会在蛊药的影响下加快腐烂。 “真是恶心死了,还那么臭”!看着五具腐烂的长毛又有苍蝇乱飞的尸体,任玲玲再也忍不住,扭过头去捂着胸口,开始干呕。 我远远地观察着这些尸体,由于它们头朝向东南,我只能观察到它们的脚底。 突然,五具尸体动了,它们先后坐起,我拉着任玲玲一起看去,等尸体完全坐起,那模样简直是心理阴影。 五具尸体的整张脸都腐烂不堪,又鼓又涨形成了巨人观,又白又皱的脸像是一张快脱落的报纸,它们的额头还往外渗着黑红色的腐败液体,其中一句腐败最严重的,脸上还有几个鸡蛋大小的血疱,一阵阵的尸臭来源就是这无疑。 要不是知道它们是降头师练的五尸降的话,估计都会以为这些它们死了起码三个月以上。 “中间那个是死在凤凰城的风水师!”任玲玲很肯定地说道。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问:“你怎么知道是他?” “我很肯定,那个风水被撞死的时候穿的是灰色的道袍,你看衣服那还是被汽车前杠扯开的大口子。” 我仔细看去,果然是一件粗制的道袍,要不是这衣服太脏,我真看不出来。 “四少爷,他应该没死多久啊?怎么烂成这样子了!” 我冷哼一声,“正常,凡拿来被练降头的尸体,都会受蛊药的影响,蛊药都有加速尸腐的效果。你看他没死多久,但是尸体的腐败程度却像是死了很久的。” 我又拿着手电在尸体们的脸上照了又照,每张死人脸上的血疱表皮都很薄,薄得犹如蝉翼,只要一针刺破,黑红色的尸水流出,绝对能恶心死强迫症的人。 我吞了一口唾液,将黄符和装有黑狗血的小瓶紧紧攥在手里,准备随时出去破降。 “四少爷,这些尸体要干嘛啊?”任玲玲和我躲在一块石板后面,她小声说。 “尸体要干嘛?不如说下降头的人要干嘛!现在我也不清楚,先不要现身,等等看。” “那我妹妹呢?在哪?” “这我怎么知道?应该快了,因为那些尸体起来了,正在动。” 果然,五具肢体僵硬的尸体,很笨拙地下了地,它们动作既不协调又不雅观,甚至比欧美电影中那些陈旧性的丧尸还迟钝。 五具尸体虽然笨拙,但是力气却很大,五具二百余斤的棺材它们一尸一副,生生地推着向前走,没一会就出去了一百多米,五副棺材很均匀地成了一个‘w’的五个点。 接着这五具尸体就像五大护法一样,亦步亦趋地站到了最中间棺材的头部,这时候棺材上方出现了一团黑气,正在原位置盘旋。 我瞪大了眼睛去看,黑气中间有两只缝状竖瞳的蛇眼,很大就像是黄色的两盏大灯笼。 “果然,它来了,我倒要看看你能有什么动作。”我自忖着,任玲玲那双满是汗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我的大臂,尽管看不到天空中的那团鬼气,但丝毫不耽误她紧张,我用肉体就能感受到。 “四少爷,我们还要等吗?我妹妹她不会出事吧?”任玲玲已经反复问同样问题好几遍了,要在平时我早就发飙了,可是现在这个情况我也紧张,脾气再不好也发作不了。 “你只关心你三妹,我还关心我师兄呢。他们俩在一起,一样的处境。”我答非所问,可任玲玲也明白了,我跟她一样心里没底。 任玲玲嗯了一声,看着面前的死人说道:“这些人真可怜,本来不管他们的事,死了还不得安生。” 我有些意外地看了任玲玲一眼,点了点头,这个女人的心肠真好,任家乐善好施的行为,应该就是与生俱来的。 我扭过头去看,这时候,正中间的棺材盖猛地飞起摔在地上。 “棺材板飞了,人八成在里面,我倒要看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另外四副棺材也像是有了生命一样开始躁动,突然它们在地上滑动,毫无规律地滑动,一阵滑动后,四副棺材头齐齐地头向中央棺材,一齐滑去在大概一丈远的距离停下,四副棺材盖的头部一起抬起一起落下,再一起抬起一起落下,反复了不知道几次,安静了。 我放缓了呼吸,压低了自己的气息,就像是只善于隐藏的昆虫一样,隐藏自己的气息。此刻,我耳聪目明,好像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因为我现在高度紧张不能松懈半点。 因为,我感受到了空气中的煞气和阴寒的怨气明显浓郁了很多,我心中暗暗担忧,不知道棺材是给谁准备的。要是这五具尸体中的一具还好,但如果是李虎虎或者任倩倩两人中的一个的话,那就坏事了。 正在我担忧的时候,棺材里慢慢地悬浮起来了一个人,她平躺着,很安静,像睡着了一样。 “是倩倩!”任玲玲惊慌得刚要喊出口,就被我抢先一秒捂住了她的嘴巴,“不要命啦!现在还不到出手的时候。” 看她情绪稍缓,我才把手缓缓拿开。 “四少爷,那是倩倩啊!她怎么会在棺材里?不会……” “还没死呢!你急什么。不过,后面的事情要麻烦了。” 任玲玲没有答话,而是用疑问的眼神看着我。 “棺材上悬浮着一团黑气,你看不到,那是鬼妓的本体,他这么做是要上活人的身,代替任倩倩。” “代替倩倩?” 我又深吸了一大口气,道:“如果鬼上死人的身,那叫借尸还魂,没什么好怕的;但如果鬼上活人的身,那就是夺舍,后果不堪设想。” “你是说,他要对倩倩……” “对,要对你妹妹夺舍!” 第五十四章 力战五尸 “啊,这怎么行!四少爷,你快想办法啊,不能让我妹妹被夺舍。”任玲玲着急万分,自己都想冲上去。 “别急,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鬼要夺舍,也不是这么简单的,耐心点。”我一只手按住她,让她冷静。 这事,一个身影渐渐地出现,与那五具死尸不同,这个人身体完好无缺,他由远及近,接着淡淡的月光,我看清楚了,是李虎虎! 见三师兄没事,只是看眼神很呆滞,知道他被迷了,我长长地松了口气。 他双手捧着整整齐齐叠好的蓝布,走到了任倩倩身前将蓝布展开,竟然是一块用血画着咒印的蓝色套衣。然后,他把蓝色咒衣搭在了棺材上,开始脱任倩倩的衣服。 “他要对我妹妹干嘛?她才16岁啊!”任玲玲着急了双手使劲地抓地上的土,惊慌无措却又无可奈何。 而我,却在这个时候莫名其妙地笑了,笑得不是很自然,反而让人觉有点阴鸷。 “四少爷,你还笑得出来!你没看到你师兄在对我妹妹图谋不轨吗?” “看到了,你用脑子想想啊,这种场合下谁有心思做那事!周围有五具臭不可闻的尸体,还在棺材上做这事。李虎虎要真这么干,不是心理变态就是脑子有坑。告诉你吧,这不是夺舍这么简单,是克巴的伎俩!”我一眼洞穿,把真相抖出。 “不是你说的,只有鬼能对活人夺舍吗?” “我是你这么说,但夺舍不需要这么麻烦,夺舍就是要鬼把活人身体的魂赶出去,自己再进入身体代替活人。你看李虎虎给任倩倩脱衣服,为的就是给她穿上那蓝色的咒衣,再让鬼妓进行夺舍,克巴的想法就是通过鬼妓夺舍你妹妹,这样就控制了你妹妹,相当于在你身边安了个活着的监控,我们谁也发现不了。” 任玲玲听完,脸色都变了,事情已经如此紧迫了,看我还能淡定若素,她甚至有点想骂娘,“四少爷,都这么急了,你还能笑出来,我也是真佩服你的定力,这把持得住!你是不是不想管我们任家了?” 这也不怪她,她毕竟是我们道家外的人,只能看到表面,换做别的人肯定也会着急的。 “大小姐,你别急,我笑的是克巴,克巴虽然狡猾,但是不够聪明,只会线性思考和死板理解。”我对她的讽刺不怒反笑,用手指了指那间蓝色的咒衣,“是时候了,你看见那蓝色的咒衣了吗,咱们得抢过来盖在你妹妹身上。不过,那五具尸体会给咱们捣乱,咱们要干掉它们。” 任玲玲一听要对付五具死尸,心里犯了难,“四少爷,让我对付那五个死人!”她又恶心地反胃道。 “我知道它们很恶心,但是没办法,克巴的五尸降就是放置有人破坏他的夺舍才安排的。不过,你放心很好对付,刚才你也看到了这五个死人有多迟缓。” “不是恶心不恶心的事,是我不知道怎么干掉它们。”任玲玲说出来了自己为难的原因。 我敲了下自己的脑袋,道:“呦,怪我,我现在就告诉你怎么对付它们!这五具死尸的大脑都是被降头师注射进去蛊毒的,里面还差着一根咒钉,拔出来就好了。如果还是觉得不好办,那就暴力点,直接砸了它们的脑袋,那也行。”httpδ:/m.kuAisugg.nět 说完,我就带头冲了出去。 相隔不到200米的距离,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上前,不到一分钟就到了跟前。 右手一板砖砸在了最左边那具死尸的头上,果然,人类的颅骨坚硬得很,我费劲力气才砸碎了一点点,颅骨的密度真大,不是盖的。 与此同时五具尸体向我移动,虽然很慢,但看得出来它们是要置我于死地。 “克巴小儿,你没想到吧,我们会来得这么快。” 嘚瑟了一句以后,我瞅准机会绊倒了追得我最近的死尸,我用双脚抵住了它的头,双手使劲拔头顶上的咒钉,不是很费力的就把咒钉拔了出来。 那具死尸在原地扑腾了两下,就再也不动了。 其他死尸还在死追我不放,但我早就对这些迟钝的行尸走肉没有了畏惧感,从地捡起一块尖尖的石子,又朝一具追我的尸体的天灵盖砸去。 这一次用力过猛,石头嵌进了头颅内,死尸也借机环抱住了我,紧身后,那股尸臭味更让人受不了,我都快要被熏晕了,不过好在石头虽然嵌入不好拔出,但刚好也卡住了咒钉,我把石头当杠杆,另一头当着力点,右手狠命一拍,咒钉飞了出来,抱住我的死尸也松开了手,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类似同样的操作我又干掉了两具尸体,战斗完毕后,我清点了下死尸,不对啊!这才四个,还有一个呢? 我又把头扭过头去,只见最后一具死尸的双手已经扼住了任玲玲的脖子,将她压在身下,正在使劲地掐着,长时间呼吸不畅,任玲玲的脸已经发紫了。 哎,这个女人的战斗力怎么这么差,连个笨拙的行尸走肉都对付不了。 我赶紧跑上前,见最后这具尸体头上的咒钉有点冒尖,我便再一次铆足了力气,斜45°角拿着石头砸去,咒钉被砸出,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死尸就像是没电了一样不动了。 把尸体推开扶起了任玲玲,我还不忘揶揄:“大小姐真服了你了,这么笨拙的家伙都能把你制服!” 任玲玲左手摸着脖子咳嗽着,没有回答,窒息太久也要适应适应。 这时候,任倩倩已经被李虎虎脱得一丝不挂,正要拿咒衣给她穿上之时,我先他一步把衣服抢了过来,摊开放在了任倩倩的肚皮上。 接着,拧开了装有无垠水的小瓶在中央倒入了一点无垠水,无垠水缓慢地扩散…… 我拉起来任玲玲赶紧往回跑,“任总,先跟我回去躲起来,事情还没有结束,你要听我的。” 跑回去再次躲好,任玲玲便问:“四少爷,还有问题吗?” “克巴的计划已经作废了,现在最棘手的问题该来了。” 第五十五章 遮鬼眼 “四少爷,那五具尸体不是已经被解决了嘛!怎么还得躲着?”任玲玲一脸疑惑 我不慌不忙地解释道:“五尸降是解决了,但后面还有个大boss,它才最麻烦的。” “大boss?”任玲玲疑惑不解。 我没有过多解释,把装有无垠水的小瓶递了过去,“你喝点无垠水,自己看吧!” “啊……那,那两只眼睛……”喝过无垠水后,任玲玲被吓得差点丢了魂,在北野墓园被蛇眼女鬼袭击的那一场景历历在目。 这下任玲玲不再有什么疑惑,老老实实地跟我躲在暗处继续观察。 不一会儿,盘旋在天空的黑气下沉,鬼妓现身了,依旧瞪着它那双缝状竖瞳的蛇眼,来回张望。突然,拿起了任倩倩的衣服,看了又看再用蛇眼瞥了一下呆若木鸡的李虎虎,它的嘴角上仰,挂上了一抹邪魅的淫笑,那笑容乖乖的,带着一种深深的迷恋,看在我的眼里却是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这个女鬼死性不改,死了都快一个世纪了还是改不了水性杨花的性子,对伟岸的李虎虎有了想法,它可能又想苟合。 鬼妓又一扭头用蛇眼狠狠地瞪了一下盖在任倩倩身上的咒衣,只一眼,咒衣四分五裂,成碎片四散。 它又发出桀桀的鬼笑,那种不自然又不和谐的笑除了给人带来阴森更给人带来一种不适,它双手摊开摸了摸任倩倩的双颊,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 身后的李虎虎再一次动了起来,只不过动作很慢,开始自己脱衣服。 “三少爷他在干什么?”任玲玲问道。 “现在改成鬼妓控制他了,你看他的眼睛……” 任玲玲又瞪大了眼睛,惊呼:“他的眼睛怎么跟那个鬼一样?” “李虎虎被鬼迷了,现在没一点自己的意识。”我说。 “那你快救他们啊!” “嘘。”我对任玲玲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刚才在你家对付薛凯丽,我的阳气基本耗尽,喝了人参汤,也是治标不治本,得慢慢恢复。现在你叫我跟它去拼命,那就是小鸡斗老鹰——找死。” “鬼妓生性放浪,必须先夺你妹妹的舍,才可以跟李虎虎做男女之事。现在,要保住他们俩只能智取,不可力敌。” “那……怎么办?”任玲玲着急地问道。 “大小姐,你除了问我怎么办,你还会问什么?我也很想知道我该怎么办,但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请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怎么办,我才知道怎么办,而不是你问我怎么办,我就知道怎么办,请你安静一点,我才可以想出来怎么办。可以吗?”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嘴这么贫了,也许是任玲玲给逼的,也许是我真烦死这个婆婆妈妈的女人了,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抱怨了她那么多个怎么办。 任玲玲不再作声,我扭头开始观察,心里还有点不忿,“你个喋喋不休的娘儿们,总算安静了,再哔哔得烦死。” 鬼计飞到半空悬在任玲玲上方不动了,任倩倩则慢慢下落进了棺材,然后,任倩倩直起了腰坐起,脑袋露出了棺材,慢慢起身,开始自己穿衣服。 此时此刻的任倩倩,已经没有了之前任家三小姐的顽劣与不羁,双眼空洞无神,表情呆滞,就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提线木偶。她还有李虎虎,站在棺材旁边就像是一对木偶人。 鬼妓又仰面对空笑了笑,然后飞到了其中一具尸体跟前,张开嘴大口吸气。 “是时候了,我的机会来了。”我冷冷地笑了一声,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瓷罐和装着公鸡血的小瓶,开始给自己宽衣。 任玲玲看我这不明所以的举动,咧开了嘴,扭过头去捂住了脸。 “咋啦,任大小姐害羞啦,我的身子你又不是没看过。” “你别说了,情况那么危急,你脱衣服干嘛?驱鬼啊?”任玲玲很是着急。 “不瞒大小姐,我这是要给鬼妓上个眼药。” “什么?上眼药。”任玲玲立马扭过头来,不巧把我看得透透的。 我倒是一脸无所谓,反而是她脸红脖子粗的。 “鬼能看见人,人却看不见鬼,我这一招叫‘遮鬼眼’。其实,就是我把自己脱光,用锅底的那些黑渣抹遍全身,鬼就看不见我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的身体涂抹黑渣,不一会儿我的四肢、脚底、前身还有面部和颈部都被抹得黑黑的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根本不会被发现。 “任总,再帮忙把我的后背给抹上。” 任玲玲哦了一声,便上手摸了一把黑渣在我后背开始涂抹。 完成后,我又倒了一点鸡血摸了一把自己的鼻子和嘴巴,得意地扭头对任玲玲笑了笑,“好了,这下鬼看不见我了,就连我的气息都隐藏了。” 看我这副滑稽的模样,任玲玲也不由得噗嗤一笑,果然花容月貌的可人还是笑起来更好看。 这时候,鬼妓已经吸完了四具身体的尸气,正在往最后一具死尸那里飘去。 我赶紧从背包里扯出一块黄布,拿上鸡血瓶和一根毛笔,一阵小跑地跑了过去。 来到任倩倩身边,我将她抱起平放在了地面上,把黄布平铺在地上,用毛笔沾了沾鸡血,在黄布上开始画符。 三下五除二,画好,将画符的黄布盖在了任倩倩身上,又走到了李虎虎的跟前,把一个物件塞进了他的内裤中。 此刻,鬼妓刚好吸食完了最后一具尸体的尸气,志得意满地往回飘,它站到了李虎虎的面前,用手指勾了勾他的下巴然后又摸了摸壮硕的前胸,又开始桀桀的鬼笑,虽然女鬼的眼睛是蛇眼,但还是能看出来,它正在把玩打量着李虎虎,就仿佛是在欣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虽然,我不是鬼,但我能理解鬼的心情,都当了快一百年的鬼了,马上就能夺舍成人,再一次浪荡人间,那种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然后,在我谨慎的目光中,它开始找任倩倩。 几次转身徘徊找寻不到,我成功地遮住了它的眼,其实,任倩倩就躺在离它不远的地上。 筷書閣 第五十六章 骚操作 看着鬼妓着急的样子,我忍不住内心窃喜,它要是没有了灵魂居住的身体,自然夺舍失败,那它也只有铩羽而归。 突然,它好像嗅到了我的气息,猛地走到我的面前,跟我的距离就在咫尺之间,蛇眼正对我的人眼。那双眼透露着让人窒息的杀意,此刻,我感觉时间都是静止的,就连空气都不在流动,满满的都是危机和恐怖。 我吓坏了,根本不敢呼吸,尽管我的汗毛倒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我还是顶住了,气不敢出、汗不敢流、就连吓得尿意十足我也只能憋着,憋得膀胱都要崩了…… 女人的第六感准那是不争的事实,可没想到女鬼的第六感也是这么的给力,这时候,它随便一个动作都可以要了我的小命。如果说,我在任玲玲家差点被薛凯丽掐死是跟死神的零距离接触,那么这一次绝对算得上是鬼妓给我带来的强大压迫。 一天不到,我两次经历生死,真的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想起给师傅挖青石碑,鬼妓吊挂在古树上;鬼妓大闹天师馆,对我们开口威胁;鬼妓纠缠薛凯丽,在天师馆示威;还有就是在北野墓园,鬼妓的突然偷袭。 咦!一股冷意袭来,好像我又被它咬到,寒毒开始蚕食我的身体,总让我莫名地有一种隐隐的畏惧。 好在,它只是凶狠地发威,然后又开始在附近踱来踱去,它不甘心,这是它第一次有机会重返阳间,还是这么近的距离。 它心里明白,有人在搞鬼,可它就是找不到要夺舍的任倩倩,只能让它愈发着急。 看着远处的任玲玲,她也紧张地咬紧牙关,双嘴唇都噎回了嘴里,也在担心着,只不过不知道,她担心的是自己妹妹被找到,还是担心我被发现! 她双手紧握桃木剑,做好了搏命的准备,我着急了,裂开了嘴巴露出两排大白牙,对她对了对嘴型,“别冲动,待在原地。” 任玲玲着急地直抖脑袋,看着她的金耳环在耳垂上抖动,让我联想起来了‘无耳芳一’。 我秒想起自己犯了个致命错误,差点把自己交代了。 我赶紧把嘴捂住,用手指使劲擦了擦牙齿,把牙齿抹黑。 看着,东边的天空已经开始泛白,我的心踏实了一点,过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鬼妓不走也得走了。因为,那时再不走,被阳光一照,它就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呃啊……”一声沉闷的鬼叫,它生气了。 飘到了李虎虎的跟前,抬起鬼爪,“不好,它要杀李虎虎。” 形势危急,就算再不想出手,也得出手了。 可还是鬼妓的速度快,出乎我意料的是,它居然用鬼手撕掉了李虎虎的‘内裤’。 “呀……”鬼妓一声惨叫,被金光照得痛苦无比,想不到它的骚操作,反而让自己受了伤,我刚才偷偷藏在李虎虎内裤中的八卦镜射出的金光刺伤了它。 正在鬼妓被照得无法动弹时,我赶紧起身将鸡血瓶打开,猛地泼向了它,被鸡血泼到后,它更加痛苦了,仿佛被强酸泼在了身上一样,吱吱冒烟,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任玲玲,快,桃木剑。”我对着躲在远处的任玲玲大吼一声。 “哦,来了。”听到我的招呼,任玲玲也开启了百米冲刺模式,拿着桃木剑冲我飞奔而来。 桃木剑递到了我手里,我立马咬破中指在剑锋上画上一道血痕,给剑开光。双手持剑,猛地朝鬼妓的头劈下…… 意想不到的是,桃木剑竟然像砍在了石头上一样,硬生生的折了,真没想到,此时此刻的鬼妓居然还这么凶猛! 被暴击的鬼妓怒了,强撑受伤的鬼体,奋力一阵弹开了直射它的八卦镜,随手一呼,我和任玲玲立马飞出去了数米摔在地上。 我脸上黑渣已经被积攒多时的冷汗洗去了不少,再看它时,它已经飘在我的跟前,恶狠狠地盯着我。 “极道派的狗道士,当真一点活路都不给我?” 我皱着眉头,怯怯懦懦地回答道:“谁……不给你活路啦!是你……非跟我们过不去,你要夺任总妹妹的舍,我不会答应的。” “好小子,我记住你了,我会永远记住你的。你给我等着,有朝一日,我定要你们极道派付出代价,哈哈哈哈……” 鬼妓又化成了一团黑气,飘走了…… 我也被吓得双腿不住地打颤,好一会儿,都没停下,等到双腿不抖了,我又觉得大腿内侧暖暖的,尿了。 这时候,我终于知道害臊丢人了,赶紧跑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擦去身上的黑渣再收拾自己狼狈地模样。 任玲玲这时候反而笑了出来,“四少爷,好了吗?需要不需要帮忙?” 她的玩笑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我回了嘴,“去去去,我不需要帮忙,我很好。” 擦干净了身子,穿好了衣服,我这才走了出来,使劲咳嗽了两声跟任玲玲碰头一起走向还未清醒的任倩倩和李虎虎。 刚走到跟前,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是个云南的来电。 “喂,哪位?” “是我,克巴!” “克巴!又是你。” 咳咳咳,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剧烈地咳嗽声,降头师的降头一旦被破,他的身体必然遭到反噬。 “张若虚,我还是小看你了,真没想到你和任玲玲居然能那么快到达凤凰城,赶在了我即将大功告成之前,破了我的降。” 一听他垂头丧气的声音,我顿时得意了起来,在电话这头嘲讽道:“哼,克巴你没想到吧,我们的骚操作让你功亏一篑。没错,你的计划和安排真的是天衣无缝,但是百密一疏,你毕竟是外地人,对石厚市不够了解,我们解决掉薛凯丽后,第一时间就往这里赶了。” “你肯定没想到,我们全程200迈车速往这里赶,你更没有想到,我们会抄近道,提前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到这里。” 咳咳咳,克巴又剧烈地咳嗽了一阵,“好,这次算我输了,不过来日方长,我们斗法的机会还会很多。” ‘嘟嘟嘟……’电话被挂断。 第五十七章 拯救半死不活的人 一切看似已经摆平,但还显得很诡异 “四少爷,看样子鬼妓它已经走了。”任玲玲问道。 我平淡地答道:“对,它又没讨到便宜,幸亏它还没完全恢复,但我还是小看它了,被八卦镜照住,还被公鸡血破了法,居然还能扛得住桃木剑……” “一击未死,日后定生异端。”我歇斯底里地说上一句,又叹了叹气。 “来的时候,克巴说话还很有气力,怎么刚才那电话好像受伤了?” 我深吸了口气道:“降头师下降头给人,也是冒着风险的,降头不被破那他什么事都没有,万一被破了,轻则小病一场,重则伤及五脏。” “现在降头解了,鬼妓也走了,咱们去看看她们吧!”尽管危机已经接触,可我心中却还有些惴惴不安,又深吸了一口气,来到了棺材旁边,把黄布从任倩倩身上掀开,任倩倩正在均匀的呼吸,像睡着了一样。 我用手扒开她的眼皮,拿手电筒照了照,又使劲用右手大拇指掐了掐她的人中,依然没有反应。我便一把将她抱起,坐在了棺材上,让任玲玲扶住她,然后对着她的膝盖敲了下,有叩膝反应。 任玲玲见她始终不醒,准备摇醒她,被我拦住了。 “没用的,你就算把她摇散架了,她还是醒不了。”我严肃地说道。 “我妹妹怎么了?”任玲玲把她平缓地放躺。 我又用手背贴了一下任倩倩的额头,抓住她的大臂一撸到她的手腕,反手一抓,断了下她的下巴,撑开嘴,在上面放了一张黄符,试试。 没一会儿,黄符就被她口中的气体熏得中央发黑。 “半人气,半尸息,人间不留,鬼界不纳。”我说道。 任玲玲有些不明白我的意思,一脸疑惑地看着我,像是在等我的回答,我又一次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解释道:“这么说吧,活人叫醒那是没有问题的,死人任你怎么叫就是不会醒。你妹妹被安排用来夺舍,只不过,夺舍才进行了一半,就被我们打断了。现在她身上有一半是活人的阳气,一半则是死人的阴气,也就是说她现在半人半尸,所以,她叫不醒,但是还有活人的非条件反射。” 任玲玲吓了一跳,“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又是一句‘怎么办’,不过这次我没有发作,我看了看这块荒地的四周,道:“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了,离天亮没多少时间了,现在我们喂她喝点无垠水,然后等太阳出来照她一会,消散一下她体内的阴气,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但是,可能她得生病几天。” “该死的鬼,把我妹妹害成这样。”任玲玲终于说了点正常话。 我有些疲惫了,打了个哈欠,道:“其实,她已经很幸运了,从一开始克巴只是打算利用她,也只是把她迷住,后来鬼妓想对她夺舍,也幸亏我设法让鬼妓没找到她,万一来硬的,说不准,你妹妹的魂就散了,那时候再要让你妹妹醒过来,除了招魂没有其他办法。” 任玲玲顿感震惊,对于我说的不幸中的万幸又开始迷糊起来,好一会才问:“四少爷,那个克巴控制我妹妹的方法是不是下降头?” 我摇了摇头。 “不是,从一开始的情况来看,克巴也是想让鬼妓夺舍,只不过,克巴是先控制住了这个长蛇眼的女鬼,然后再对令妹夺舍,五尸降就是最好的证明,那五具尸体就是起到辅助作用的,一来可以防止外人破坏,二来既能给女鬼提供尸气又可以压制住女鬼。” “这么做克巴不是多此一举吗?用降头术控制倩倩不更直接吗?”任玲玲还是不理解。 “你还是对降头术和夺舍不够了解,克巴虽然可以用降头术控制你妹妹,但被降头控制的人眼神呆滞、反应迟钝、几乎没有个人的思想,这样很容易被人看出来异常。夺舍则不同,身体相当于房子,灵魂相当于住客,一旦鬼妓夺舍成功,身子还是你妹妹的,但其实却早换了主,谁也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连我也看不出来。” “哦……”任玲玲长长地哦了一声,恍然大悟。 “既然想控制住我妹妹,为什么要费那么多功夫?直接用锁灵钉控制住的女鬼来给夺舍不更直接吗?”任玲玲又想不明白了。 我眼中闪过了一抹寒光,扭头看着任玲玲说道:“锁灵钉控制的女鬼,不是一般的强大,克巴也无法操控只得用镇器压制,等我们拔掉锁灵钉,它重获自由再跟我们消耗,鬼力就会减弱,克巴趁机抽走鬼妓的那一部分鬼力。这样,既用薛凯丽拖住了我,又给鬼妓夺舍创造了条件,一举两得。” “任大小姐,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们任家出事该是凤凰城这块地被你们拿到以后开始的吧?” “你怎么知道的?”任玲玲惊讶道。 “呵呵,你先别管我怎么知道的,让我再猜一猜,当时跟你们竞争这块建筑用地的应该是卓荣集团,只不过最后任氏笑到了最后,而且卓荣集团的高层有姓左的,对不对!”我说出了我自己心中的猜测。 任玲玲一听这话顿时傻眼了,看样子我说对了。 “四少爷,你真了不起,这些都让你说对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笑了笑没有解答她的疑问,而是又看了一眼东边的天空,此刻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我怎么知道的回头再告诉你吧,现在先把你妹妹弄醒。” “那三少爷呢?他没事吗?” 我咳嗽了一声,“李虎虎有法力傍身,他只是被克巴迷住了,醒过来只是时间的问题。来扶好你妹妹。” 任玲玲扶住了任倩倩,我拿出来一只碗,把剩下半瓶无垠水都倒入碗内,然后取出一张符点燃,又念了念咒,把符灰拌了拌无垠水,给任倩倩喂下。 任倩倩突然张嘴大吐,吐出来的都是些腐烂发臭的污秽。 “这是?”任玲玲又不明白了。 “没事的,吐出来就好了。” 一声鸡叫,天放亮了,阳光普照之下,平躺着的任倩倩缓缓睁开了双眼。 第五十八章 任玲玲的疑惑 初升的太阳光芒很耀眼,射进了任倩倩的眼里还有些不适,她缓缓起身就像刚睡的孩子一样。 朦胧之际,模模糊糊地看我和任玲玲站在她的面前,她没有太多的不自然,反倒是任玲玲激动地流泪。 “姐,你怎么哭了?”她还是迷迷糊糊的,再看了看周围,自己在一片广阔的荒地之上,深深地打了个哈欠,“我怎么会在这里?” 任玲玲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揽入怀中,痛哭流涕,“倩倩,你个傻瓜,吓死姐了!” 看着喜极而泣的姐姐和不明所以的妹妹,我的眼泪也不受控制地从眼睑滑落,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也许是替她们姐妹俩高兴,也许是被她们真挚的姐妹深情打动…… “张天师,你……怎么哭了?” 我把眼睛斜到了一边,不看他们,“我没哭,只是阳光太刺眼了。” 与此同时,李虎虎的眼珠能动了,他的眼神不再迷离,“哎!我……我站在这干嘛?我……我怎么了?” 我会心地笑了笑,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快意感,“师兄,你没事就好!昨天,太危险了!” “啊,危险,师弟到底出什么事了?我只记得我带着小麻烦,在小区外面守着,实在是太困了,我们俩就互相靠着睡着了,再醒来就……” 我摆了摆手,走到了他跟前,把昨天晚上我去任家驱鬼,再回到凤凰城破五尸降再骗鬼的这一切的一切都说了一遍给他听。 他才点了点头,感激道:“阳生,那真谢谢你了!师傅没选错接班人,关键时候还得靠你挑大梁。走,咱们去吃点好的。” “对,四少爷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得好好安排一顿。” “好哦,好哦,我要吃银鲨自助餐,我最爱吃帝王蟹了!” 众人一阵欢笑,我也满意地点了点头,“行吧,咱们走……” 话刚说完,我突然觉得头有千斤重,四肢不受控制,眼睛一黑,向后倒了下去…… “阳生。” “四少爷。” “张天师。” 不知道是谁在喊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 等我醒来,我发现我在一间装修颇为讲究的单人病房里,看了眼墙上挂的钟表——20:25。 邓婉婉正趴在病床前,打盹。 我挪动了下身子,她被我惊醒了。 “阳生,你醒啦!”邓婉婉有点憔悴。 看她这样我有点心疼,连忙说:“婉婉,守了我一天了吧!难为你了。” “我没事,倒是你怪让人担心的,你知道吗!天刚亮你就晕倒了,任凭他们把你送来医院,都着急坏了,好在医生说你就是太虚弱,还有一整天都提心吊胆的,前一天还挨了打,这才晕了一天。” 我用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问道:“任总他们呢?” “吃去买饭了,应该快回来了。” 刚说完,任玲玲就拎着一袋子菜和饭进来了。 “呦,四少爷醒啦!你可真是吓坏我了,好在你没事!”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还歉意满满地说了声不好意思。 这话一说,两个美女都笑了,“你还客气啥呀!任总早把你当成自己人了,就连这医院的病房都给你找的是咱省城最好的。” 我眼中又流露出来一抹感激之光,真想不到职场女王还会这么细心,我果然是有福气的人,而且桃花运爆棚。 “四少爷,有的话我想问你,不知道方便不方便?”任玲玲还是很委婉地客气了一句。 “当然方便了,有什么你问就好了,只要我知道的,绝不隐瞒。” 任玲玲打开了瓶纯净水喝了一口,道:“四少爷是爽快人,那我就有什么问什么了。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家是在拿了凤凰城的建筑用地后开始出事的呢?” 我清了清嗓子,道:“我也只是猜测,咱们石厚市有两家大型房地产企业,一家是任氏,一家就是卓荣。既然是竞争对手,又都想拿地盖房,你们肯定有竞争,最后还是你们任家吃到了肉,这就让你们狠狠赚了一笔。难免招人嫉妒,背地里有人作妖,那也是有可能的。” 任玲玲一听这话顿时傻眼了,似乎有些不愿意相信我的判断。 “四少爷,任氏跟卓荣竞争这么些年了,也不总是我们占便宜啊,以前他们拿地,我们也没背后下黑手啊!卓荣的管理层确实有姓左的,不过他还很年轻,比我还小两岁呢,一直在追求我,不过我没给他任何机会。虽然他是个花花公子,可对我还是很用心的,怎么会害我们?看那个姓左的小子,不像是那么坏的人啊!”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画皮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对于姓左的人你了解得还是太少,他们什么品行,我更清楚。再说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真以为没做过亏心事,就会相安无事吗?你们任家太趁钱了,招人惦记。” “可是,我真的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做?” 见她一时间还难以接受我给出来的答案,我也就懒得跟她在这个问题纠缠不清。 “你不相信,那就走着瞧吧。对了,玄生和黄生他们呢?” 邓婉婉接话道:“玄生他还好,把你送过来以后,说酒瘾犯了,就出去喝酒了还没回来;黄生说你走后,那个叫薛凯丽的鬼又回来了,不过没几下子就被黄生给打跑了,直到天亮都没再回来。” 我下了床,心神不宁,自顾自地走到了床边,看着挂在天空的一轮弯月,若有所思…… 忽然,我扭过头来,“对了,锁魂钉呢?放哪了?带回来没有?” 任玲玲和邓婉婉,面面相觑,然后扭过头来对我摇了摇脑袋。 我心里暗念一声‘不好’,连忙边穿衣服边说:“来不及解释了,我得马上再去一趟凤凰城。” 邓婉婉不懂便问:“不是没事了吗?怎么还去!” “锁魂钉是镇压薛凯丽的镇器,没了锁魂钉它就可以再回自己的尸骨那里吸收最后一点阴气,别小看那一星半点的阴气,被它吸了也够咱们喝一壶的。” 她们俩又呆住了。 第五十九章 锁魂钉不见了 “别愣着啦!赶紧动吧,哎我的道具袋呢?” “这里。”邓婉婉一只手提起了道具袋,递到了我的手里。 我一阵翻腾,眉头紧皱,“坏了,关键的几样都没了。” 我又转头看了看手足无措的两位美女,我很无奈,她们很无解。 “现在我们人手不齐,必须分工协作了,婉婉你去市三院东边那条过道的几家大排档去找李虎虎,他一般喜欢在那喝酒,要是没有你再去方北路上的二龙得粥铺找找他,因为你那个粥屋有他一个相好的;任总你赶紧去菜市场那找个卖家禽的,让他给你杀两只大公鸡,只要鸡血,还有糯米,石灰,如果路上看到柳树最好再摘几根柳条。” “好吧,我这就去。”任玲玲答应了一声,转身出门。 “阳生,你刚好一点就又去捉鬼,你身体吃得消吗?”邓婉婉担忧地问道。 我一把将她抱住,“你放心吧,我们在一起遭遇了那么多次危机,哪次不是平稳渡过,我不会有事的!” 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给她安慰和鼓励。 “可是,阳生,你要对付的女鬼是那个薛凯丽啊,它很厉害的。” “它厉害是过去的事了,我昨天打伤了它,然后又被黄生再一次伤到,现在的薛凯丽估计是自身难保了。” 邓婉婉不明白,轻轻推开我,“什么,自身难保?” 我点了点头,“对,我昨天调动了我的丹田之气打了它两章又给了它一道电符,已经让它大伤元气了;黄生是专练阴功的,阴功是鬼魅的克星,既然伤到了薛凯丽,那就是持续性伤害。薛凯丽已经没救了,所以今晚它必须得回到自己的尸骨那里把最后一点阴气吸走,不然就魂飞魄散了。” 邓婉婉精神一阵,“这样的话,它就活不成了?” 我长吁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不一定,毕竟它是个怨念深重的厉鬼,哪怕是穷途末路,也不能小看它。” “啊,你是说,我们去对付它还是很危险?”邓婉婉大惊失色。 “有一点危险,不过你放心吧,形势逆转了,现在是我们强女鬼弱。我们离消灭它就差一步。”我使劲给自己鼓了鼓气,“婉婉,你准备好了吗?快去把玄生给我找来。” 邓婉婉坚定地‘嗯’了一声,就跟我飞奔而出。 “薛凯丽的时间不多了,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必须赶在它之前到达凤凰城,不惜一切办法阻止它吸走尸骨内最后一点阴气。只要薛凯丽吸不到阴气,天亮的时候,就是它化为乌有的时候。” “可是,任玲玲她不一定能那么快把你要的东西买过来啊。毕竟,天已经这么晚了。”邓婉婉道。 “对,我也怕她晚了。毕竟薛凯丽很猛,我现在身体又很虚,所以,才让你把李虎虎给我叫过来一起对付它!”我只能把备用方案说给邓婉婉了。 “那你为什么不给你五师弟打电话呢?你都说了他是鬼魅的克星!”邓婉婉有点不解地问。 我轻轻摇了摇头,“黄生这个胖子,个头大胆子小,再说昨天被鬼上身了一次身,又消耗阳气对抗女鬼,现在比我还虚,靠不住。” 邓婉婉咬了咬牙,说道:“那我们分头行动吧,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把李虎虎带来。” 我扭头跟邓婉婉对视了一眼,她的眼神很坚定,我还是第一次对她这么放心,这么佩服,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关键时刻不管能不能支棱起来,至少有这份敢于面对的勇气,这是最难能可贵的。 “婉婉,我相信你,去吧!等这次的事情摆平了,我就去跟老爷子,提亲。”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把我压在心里好久的话说了出来。 邓婉婉眼睛冒着精光,她的眼睛冒出来了一道幸福满意的光,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跑向了自己的汽车。 我停了下来,目送她的车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中,自语道: “婉儿,你放心吧,我一定要娶到你,让你风风光光地嫁给我,做我张若虚的女人,做一辈子我的女人!” 说完,我拦了一辆出租车,往凤凰城驶去。 …… 我下了车,背着我的道具包,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了大门,好巧不巧看门的又是昨天那个保安大爷。 “啊,又是你?” “是我啊!大叔!那个没被打死的!” 保安大爷不知道是吃惊还是佩服,支支吾吾道:“哦,是大师啊!昨天,你们过来,把脏东西收走了吗?” 我摆了摆手,道:“差不多了,今天还有个尾巴工作要做,对了,地下室没人去过吧?” “嗯,上午任总就吩咐过了,五号楼的地下室先封锁起来,谁也不让进,等通知!” 他这话一说,我心里沉甸甸的石头算是放下了! 我对这个尽职尽责的保安大爷好一顿夸赞,说他是个尽忠职守的好员工,回头就建议任玲玲给她加工资。他自然也高兴得感激涕零,一个劲地说谢谢。 我稍微客气了一下就往五号楼走去了,毕竟时间紧任务重。 可悲的是我还是想得太乐观了,现实情况根本不是我猜的那样,这一次贸然行动,又差点让我送了命,果然,鲁莽行事和武断作为,是大忌。 按理说,死人的尸骨是很晦气的,人们都避之不及,因为谁也不愿意,沾上死人。我在地下室翻来覆去地找了又找,愣是没有找到锁魂钉,只能看着尸骨在原地干着急。薛凯丽现在虽然弱,但我还是没有办法阻止它回到自己的尸骨里吸引,除非把锁魂钉插入头骨,薛凯丽就回不去了。 与其着急不如采取点行动,我二话没说,抱起装着薛凯丽尸骨的坛子飞奔到了小区里,将尸骨倒在了地上,准备点火烧掉。既然没找到锁魂钉,那就烧了它的骨头。 好巧不巧,任玲玲也到了凤凰城大门,见我正在忙着,伸手给我打了招呼。 “四少爷,我按照你的吩咐,东西买来了。” 想不到任玲玲这么迅速,我赶忙迎了过去,“有个坏消息,锁魂钉不见了!” “啊……” 第六十章醋瓶子翻了 任玲玲知道锁魂钉意味着什么,着急的不得了,开始质问保安。 “我不是说了嘛!今天在五号楼地下室拉上警戒线,谁也不许进去,里面的东西怎么还会丢?” 保安大叔,咧着嘴巴,眨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看任玲玲焦急的样子,再看大叔不知所措的德行,我便问:“大叔,你想想,今天到底有没有人去过地下室?好好想,一定要好好想,这很重要。” 保安大叔陷入了沉思,我真的很怀疑,这个头发白了一半的大叔脑子还好不好使,甚至我还想吐槽,保安的待遇不能高点吗?这么大岁数的了,还干这么熬人的活。 “有,咱们小区保安小丁,对就是小丁,他今天下去过,这个孩子就是好奇心重。” 我顿时皱起了眉头,感觉到了一丝不妙,莫非,这镇女鬼的镇器让小丁给顺走了? “老师傅,那他上来的时候有没有带什么东西呢?你再好好想想。” 又沉思了片刻,保安大叔道:“有,他手里抓着一根黄色的锥子,四角边的,还挺好看。”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小保安的一个顺手牵羊,让我的灭鬼大计功亏一篑,我现在是深刻理解到了‘大风大浪都过来了,阴沟里翻船’和‘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两句俚语的内涵了。 刚叹息完,一阵阴森森的冷风就吹了过来,虽然风不大,但我能感觉到刺骨的冷。 寒风不大,可是在这夏季的夜里却还是能感到阴寒,不仅仅是我感受到了,任玲玲也感受到了,她紧张地贴近了我,“四少爷,是不是脏东西又来了。” 我没有理她,从容地从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坏了,还是晚了一步。” 从背包里掏出了十来张黄符交给老保安,吩咐道:“把这些符均匀地贴到栅栏门上,然后你回到保安室不要出来。记住,从现在起,小区一概不许出入,直到我过来跟你说可以了,才行!” 老保安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还是欸了一声,照做。 我又打开了强光手电往薛凯丽的尸骨坛子那里一照,坛子盖被打开了,一丝丝幽兰的气体正在袅袅上升…… 该来的还是要来,薛凯丽得逞了,成功吸到了尸骨里最后一点阴气,它又缓缓地扭过头来,对我怒目而视,不过它的灵体若隐若现,本来浓重的气状鬼体,此刻已有些透明,还有愈加透明的趋势。果不其然,它被黄生的阴功所伤,正在一点点地流失鬼力。 任玲玲所喝的无垠水效力还在,第一次见到恐怖的薛凯丽,顿时吓得抓住了我的胳膊,牙齿打战地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一直纠缠你的……女鬼?” “是它,别怕,现在它的鬼力已经失去了大半,没那么难对付了,柳枝拿来了吗?” “柳枝,有。”说完,她把柳枝递给了我,她自己也拿了一枝在自己手里。 薛凯丽见我们是有备而来,没有像上一次那样跟我直接搏杀,而是转身飘走,怕晚了被我打散。 任玲玲一看女鬼跑了,就没有那么害怕了,也没有再靠我那么近,可还是直冒冷汗,毕竟是第一次看见鬼的样子,不怕就不正常了。 看来我猜得没错,任玲玲亲口承认第一次见鬼,怕得几乎说不出来话。 “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你后腰有痣,只要你不怕它,它没那么容易伤害到你,你忘了我给你后背画了傍身印吗?” 任玲玲听我这么一提醒,呼吸才均匀了起来,果然,鬼害人,多数都是被吓死的。 “那四少爷,它为什么跑啊?你不是说它跟你势不两立吗?” “这种情况原因有二,它被阴功伤到,魂魄在一点点地散去,必须得去吸阴,不然,就它现在这个情况撑不了多久;再有就是上次我跟它交手,被我打怕了,不敢贸然跟我拼命。” 任玲玲听我分析完,对我更加佩服了,还揶揄了一句,“有四少爷,我就再也不怕鬼邪了。” 遗憾的是,我还是没能把薛凯丽给灭掉,这个祸害不除,总归是个麻烦。 叹了口气,我就对任玲玲说:“任总,这几天你还是得跟着我们,因为薛凯丽还没除掉,鬼妓也没准什么时候再来报复,它们虽然元气大伤,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kuAiδugg “四少爷,我听你的。”不知不觉间任玲玲已经依赖上了我,她的小脑袋缓缓地靠向我的肩头。 “尸骨?” “尸骨已经没用了。” “四少爷,你真好……” “阳生。”不知道谁那么大嗓门,把我吓了一跳。 我转过身去一看,是邓婉婉站在大门外。 “婉婉,你来啦?” 邓婉婉着急了,估计是看到了刚才任玲玲靠在我肩膀上的那一幕,醋瓶子翻了。 “你叫我去找李虎虎,我都把那几家大排档找遍了,还把二龙得粥铺问了个遍,连李虎虎的影子都没找到。我就怀疑你是不是成心的!好啊,你们俩居然在这里胡闹。” 我的脸一下拉了下来,不知道怎么解释,女人是最难哄的,一旦吃起醋来,根本不听解释,更何况是打算把终身托付给我的女人。 “婉婉,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真的叫你去找玄生来着,至于任总,我实在没想到东西她能找过来的这么快!” “是啊,婉婉,四少爷是你男朋友,我和他纯粹的就是雇佣和朋友关系。” 邓婉婉听不进去,双手捂住了耳朵,大叫:“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我彻底无语了,任玲玲也表示很无辜,只得一阵小跑过去,扒着栅栏门道:“婉婉,咱们俩是闺蜜啊,朋友妻不可欺呢,我不会对你男朋友有想法的。再说了,比张若虚有钱,有样子,有身材,有背景的人多了去了,多少人追我呢!” 任玲玲这一番贬损我而抬高她的话,让我大吃一惊,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的临场应变能力。 “快进来吧。” 任玲玲又把头往前一伸,小声道:“看见这符了吗?就是防女鬼的,它在外边。” “啊,鬼!” 邓婉婉被这么一吓,两米多高的铁栅栏门被她两三下就翻了过来…… 第六十一章 鬼又来 邓婉婉心里明白,还是跟着我最安全,进来后直接跑到了我身边。 保安大爷着急了,拉开了门卫室的窗户,把头探了出来,“小姐,这里不让进。” “你别管了,这是我的人!”任玲玲一发话,保安不再言语。 “婉婉,没事了,薛凯丽已经跑了。”我说完,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起开,别搂我!”邓婉婉像变了个人一样。 我缓缓扭过头看了看任玲玲,用眼神跟她交流,希望她能帮我澄清误会。 “婉婉,你真的误会了,我们俩没什么,你还不知道吧,四少爷给我家看风水,要了一套白虎苑的房子,就是要跟你结婚用的。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一个劲地跟我说你怎么怎么好,还说要到任氏会馆找我们的主厨学手艺呢,为的就是以后天天给你下厨房。” 任玲玲的嘴还真是能说啊,这谎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可我愣是不能戳穿她,不过她也真是会挖坑,五星级酒店大厨的手艺,哪是说学会就学会的。对我来说,学做饭可比学道法要难上十万八千倍。 “玲玲,你别劝我,我信你,但我不信他。”邓婉婉嘟着嘴用手指着我,一脸嫌弃。 “男人没有不花心的,对于美女那是没有抵抗力的,要是跟别人在一起,我还相信他有一点定力,但要是跟你在一起,再不心动就不是男人了!” 邓婉婉这一番话,把我打入了无尽深渊,爱之深,恨之切,果然有说服力,爱你越深的人,反而会越跟你斤斤计较。 任玲玲被她给整懵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婉婉,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四少爷对你的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不信,我现在就让他长月亮代表我的心!” “行了,行了……任大小姐,你别劝她啦,你也别再给我挖坑了,一会说要我跟大师傅学手艺,一会又要我唱什么月亮代表我的心。倒不如,你们直接剖开我的胸膛,看看我的心呢!还有,邓婉婉,你当我女朋友了以后,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让你花过一分钱,就说去勒泰那次,你可把我的积蓄都清空啦!懒得跟你们女人废话,心累!” 我实在是受不了女人的婆婆妈妈,与其被她们的话把耳朵磨出茧子,还不如我把话挑明。 “我就知道你最好啦!”邓婉婉不知道喝错了什么药,不怒反喜上来挽住我的胳膊在我的脸上打了个喯。 女人的想法真的很怪,猜不透,摸不明白。 邓婉婉就任玲玲不存在一样,猛地一跳扑在了我的身上,我的道具包都掉到了地上,道家的工具都洒了一地。 然后,双手扶住我的脑袋开始狂亲,她这架势更像是把我的脑袋当成了美味,在大快朵颐。 任玲玲看傻了,前一分钟还气得直咧嘴,下一分钟就成了棉花糖甩都甩不掉,自己反而成了尴尬的人,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把视线移开。 突然,她的眼睛瞪得老大,“四少爷,你的那个什么针,又动起来了。” 说着,她就吓得一只手捂住了嘴巴,另一只手指着地上。 我看任玲玲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她的眼神既惊恐又焦急。 我赶紧把邓婉婉放下,使劲平复了下心情,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指鬼针又动了,有脏东西来了!” 说完,两个女生害怕地抱在了一起,紧张的情绪刚舒缓下来,又被提起,这种心情的大起大落,简直不要太好。 我又做了个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尝试说服自己不要害怕。 邓婉婉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结结巴巴地问道:“阳生,你不是说脏东西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也不清楚,不过,你放心。不管是鬼妓还是薛凯丽,它们都逞不了凶,现在是我们的主场。” 任玲玲也点头道:“婉婉,你放心吧,昨天我和四少爷回来的,比现在凶险得多!卡巴的降头,还有那个蛇眼的女鬼都不是四少爷的对手。你就放心吧!” 我有些无语,我昨天明明也吓尿了,我之所以能够反败为胜,那是全靠运气。 “任总说得对啊,你可别忘了,我是极道派的当家人啊!”我嘚瑟道。 “我相信你。” “四少爷,你还是小心对付邪祟吧。我们不给你添麻烦了!”任玲玲拉着邓婉婉走到了我的道具袋那里,把刚买过来盛着新鲜鸡血的罐子打开,用鸡血摸了满脸。 想不到任玲玲学得这么快,见我降妖驱鬼善用鸡血,她也有样学样。 我又深吸了一口气,“好,你们顾好自己,我去收拾那个邪祟了。” 我右手攥紧柳条,左手拿着指鬼针开始搜索邪祟,要是平时,我根本不需要拿指鬼针引路,凭我对鬼怪的第六感和早就练到位的法眼,我完全可以一找一个准。可是,现在我的眼就是一双纯粹的肉眼,看不到什么异常,对正在搜索的鬼来说,我现在就是个瞎子。 “别管是鬼妓还是薛凯丽,我手里要是有定它们魂的锁魂钉该多好,就算不能对付它们,也可以威慑它们。我现在拿着柳枝跟它们打,像什么样子?”我自忖的同时,还在自我揶揄,我自己都无法理解我的矛盾心理。 又是一阵寒冷的微风轻轻吹过,指鬼针指定了五号楼的方向,针头还有点微微向下倾斜。 “怎么又是那里?”我突然胆怯了,不知道这鬼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肯定于我不利,虽然,那里已经没有邪煞之气供它吸食了,但那的确是于鬼最有利的地方——四阴之地。真要跟我斗法,在那它能沾点便宜。 明知对手是故意引我上钩,我又不得不去,事情总得有个了解,不然反反复复会没完没了。可是,现在的我又没有必胜的把握。 想来想去,我还是决定下去跟它斗上一斗,师傅说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但是邪绝不压正! 我对后面招呼了一声,“你们俩把我的家伙带上,跟我下去。” 第六十二章布阵 我轻轻叹了口气,从邓婉婉背着的道具包里取出了墨盒,将鸡血倒入了墨盒槽内,待细线被鸡血完全浸染我便在地下室门口用鸡血线布了个八卦 她们俩清楚,我把出口封死就是要封住里面恶鬼的退路。 “管你是魑魅魍魉,还是猛鬼巨妖,今天我张若虚就要替天行道。”说完,我又郑重其事地穿上了道袍。 看我这么认真,邓婉婉的心算是落定了,倒是任玲玲心里还有些没谱,“四少爷,你看你的身体刚好一点就又得出手,要不要等三少爷来了,咱们再下。” 我对她摆了摆手道:“不用等他了,现在指不定他醉到哪去了?这个鬼的鬼力不是很强,我敢断定不是鬼妓就是薛凯丽,我能应付得来,早点解决,省得夜长梦多。” 任玲玲也没再多说什么,我知道她是一番好意,但她不知道,鬼怪之事最不好琢磨,拖得越久变数越多,所以宜早不宜迟。 下到负一层时,我们就觉跟以前来不一样了,因为这时候的感觉,不像是在初夏,反倒像是在隆冬。我已经到地下室两次了,哪次的感觉都跟这一次不一样。 “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冷?”邓婉婉吸溜了一下鼻子,看样子她是被冻感冒了。 “现在就觉得冷啦?下一层更冷!”我揶揄了一句。 任玲玲道:“四少爷,我也觉得不对劲,这冷得确实太不正常了,之前我们来的时候也是冷飕飕的,可能是地下室常年不见光但却通透的缘故,这种冷很不寻常,我感觉我们像是到了大东北。” 任玲玲的话刚刚说完,一股阴冷无比的寒风就从地下二层的楼梯口吹了出来,被吹到后汗毛倒立,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虽然不是那种刀割骨头的寒冷,但阴冷的气息还是很明显的。 感受到了这一股冷风,我的眉头顿时皱成一坨,下面的东西不简单,她们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 “底下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我先测一测它的鬼力!” 说完,我又从道具包里取出来了一个烛台,插上了一根红色的细蜡烛,点燃,再套上了灯罩。接着,蹑手蹑脚地走下了下去,在负二层地下室的楼梯口站住,把烛灯放在了通道口。 我又快步返回,对她们俩做了个‘嘘’的手势,“嘘,咱们先蹲在上面观察一下这个烛灯。” 于是,三个人并排蹲在了楼梯口,三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枚弱小的火苗。 “你们看,那火苗……变绿了!”邓婉婉最先发现异常,小声地说道。 “这盏烛灯叫测阴灯,里面的蜡烛有钡元素,可以测鬼力,一旦有鬼的气息经过,火苗就会变绿。再等等,看这火苗会不会变得更绿。”我说。 任玲玲紧张地咬着嘴唇,呼吸很重。 “绿了,更绿了。”邓婉婉说道。 “怎么会这么绿?”任玲玲不解。 我使劲掐了掐自己的眉心,看了一眼我左右的两个美女,吁了一口长气,缓缓地说道: “颜色越绿,代表着这鬼的道行越深,看来又是一场恶战!” “你不是说,这个鬼不厉害吗?怎么会……”邓婉婉一句埋怨,就又把小嘴撅了起来。 “我有说过,它不厉害吗?”我很无辜,但我确实想不通,因为我按我刚才的感受来判断,它确实不凶。 我猛地站起,道:“如果你们害怕,那就在这里等我好了,我自己下去会一会它!记住,不管你们在这里听到了下面有什么动静都不要下去,除非我完好地回来。” 两个女人几乎同时开口,“我陪你下去。” 她们俩也不说话了,没想到她们会如此同步,就像提前彩排好的一样,如此默契。 我说了声好,不再有多余的话,我们一前一中一后走了下去。 下来后,我就感觉气氛凝重,一种说不出来的压迫感袭来,按理说,被重伤的女鬼应该不该再有这么强的压迫力,除非,它要跟我拼死一搏! 我从道具袋里抓了一把糯米在我们三个人的周围撒了一圈,发现有一处糯米明显向圈内凹进去了一块。 “阴气是从那个方向过来的,快,布阵!”我朝着凹进去的方向一指,对她们俩说道。 “布阵,布什么阵?”邓婉婉又一次成了十万个为什么。 “为了对付这个邪祟,我决定补一个简单的阴阳五行阵。”我郑重其事地说道。 我取出了糯米袋递给任玲玲,安排道:“任总,你在我们四周铺上糯米,特别是我面对的这个方向尽量多铺一些,这样可以防阴挡煞。” 她哦了一声,连忙接过糯米袋开始撒米。 我又从道具包里取出了童子尿瓶、装鸡血的罐子和无垠水瓶还有一只瓷碗给了邓婉婉,吩咐道:“婉婉,你赶紧把这三样液体倒进碗里,搅拌均匀,我要写几张五行符,压阵。” 邓婉婉也不含糊,立马照做。 而我则从包里取出了几面杏黄小旗,插在了水泥地缝里,充当阵脚,接着我又取出来了一块肥皂块般大小的木块,用钢挫开始大力磨搓,很快木屑就掉下来了一大把。 “四少爷,你弄这些木屑干什么的?”任玲玲开始好奇了。 “这块是桃木,你还记得在北野墓园,我让你坐在老桃树下躲煞吗?”我反问。 “啊,记得。” “那就是了,桃木做的剑可以斩妖除魔,本身也能挡煞,同样桃木屑也有驱邪的功效,一会我点燃这些木屑,它生成的烟气可以让我们头脑保持清醒,防止被鬼迷。” 任玲玲没有反应,反倒是邓婉婉红唇微张,有些惊讶,仿佛觉得我有点小题大做。 各项准备工作做好了,我盘腿而坐,取出了白毛笔沾了沾瓷碗里的红色液体,开始在黄符上写梵文字体的金木水火土。 一连写了二十多张,把它们贴在了我们四周,我才开口对那鬼魅挑衅:“出来吧,咱们斗一斗。” 第六十三章 五行强化阵 整个地下室二层还是阴冷得很,但就是不见鬼怪出现。 我再次挑衅:“别管你是什么鬼怪!碰到我张若虚,就是你的劫数,躲着算什么本事,出来跟我斗上一斗啊。” 还是没有反应,这就让我很不理解,这个鬼的鬼力应该不强,还强撑着把仅剩的鬼力使出,按理说,是要跟我拼死一搏,但它就是不现身,时间再长一点,不用我出手,它自己就散伙了。 我总觉得事情有蹊跷,于是再次挑衅:“你不是怕了我了吧,那你就现身出来见我,我本着道家的善心,可以饶你一马。” 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阳生,这是什么情况?” 我没有理她,右手掐好指诀,防备偷袭。 “四少爷,你看糯米变黑了。” 任玲玲话一出口,我便看了眼用于防阴挡煞的糯米,果然外圈的糯米已经变黑了,而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内蔓延。 看样子,这个恶鬼是在用阴煞之气一点点地腐蚀我设置的安全网,等糯米全部失效再现身跟我斗狠。看来我得把这个简易的五行阵,加强一下。 “多亏任总细心,婉婉快把朱砂递给我。” 邓婉婉从道具包内翻找出一个贴着‘朱砂’字样的小陶瓷瓶,扔给了我。 我将一大把朱砂倒在了左手掌内,右手结印,念动口诀。 “天罡五行法,极阳三太清,金木水火土,镇定海生平。” “东木震,定阴灵。”我右手抓起一小撮朱砂,朝正东震字位洒出。 “西金乾,诛妖邪。”我又用右手抓起了一撮朱砂,对着西北乾字位洒出。 “南火离,烬煞冥。”同样用右手抓起一把朱砂,往正南离字位洒出。 “北水坎,祛魅冄。”我又一次右手抓了把朱砂,朝正北坎字位洒出。 “中土坤,化魔性。”我右手掌心向下,与左手合十,一把将剩余的朱砂洒向了西南坤字位。 口诀念毕,刚撒出去的五簇朱砂瞬间自燃,温度一点点地回升,弥漫在周围的阴邪之气也一点点地淡去。 邓婉婉立马被我这番华丽的施法给亮瞎了钛合金眼,立马对我投来赞许的目光,“你好棒!这法术高明!” “不是那么冷了,那种让人不舒服的感觉也没有了!”任玲玲也对我在赞不绝口。 我得意地笑了笑,心想着,我这一招反守为攻,不怕你这恶鬼不现身,看你能藏到几时?现身的话,正合我意,刚好借着五行法阵的优势灭掉你;不现身的话,那就等我的五行朱砂火一点点消耗掉你的鬼力,这样赢得不费吹灰之力。 就在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与那鬼斗法之时,那五簇朱砂火焰齐齐地向后斜,阴冷的气息又来了一阵,动静不大,但却让人不安。 我心中的顿时一紧,提醒我后位的两个女生,“小心,它来了。” 邓婉婉和任玲玲一个比一个紧张,一人抓住我一边道袍的衣袖,大气都不敢出,我心里明白得很,谁让她们俩不是道家人。 对面,一团微蓝的火焰渐渐地飘出,它还在一点一点地朝我们靠近…… “我还以为是本体现身了呢!原来只是团鬼火。” “什么是鬼火?”邓婉婉问。 “鬼火分两种,常人能看到的其实就是磷火,人死后尸体会分解,体内的磷元素燃点低,易自燃,坟头、乱葬岗出现的鬼火其实就是磷火;常人看不见的就是这种,不过别怕,鬼火没什么杀伤力。” “我和玲玲不是一般人吗?怎么看到的?” 我嘴巴一歪道:“那是因为,我们在四阴之地而且身处极阴的环境。” “四少爷,这个气息好熟悉啊,是那个来我家闹事的鬼吗?”任玲玲猜道。 “你猜对了,就是她薛凯丽。”我答道。 “啊。”任玲玲吓得一咬牙,咯嘣一声,我反安慰道:“别紧张,小心你的后槽牙。” 我又清了清嗓子,双手扶了扶我的道帽,“有我在,护你周全。” 话虽然说得轻松,可这其中的九九,我还是摸不透,按照以往,薛凯丽会借着自己的强大跟我硬刚,可是现在它又畏手畏脚的,跟它的作风真是大相径庭。 它明明已经元气大伤,应该低调一些,去找些尸气重,阴气足的地方滋养下自己,但它又突然回来跟我耗着,这是为何? 未知的背后,谁知道会多出多少变数?它是跟我亡命一博,还是隐藏杀招,尚未可知,为今之计,只能是敌不动我不动,干耗下去于我有利。 鬼火越来越近,但是火势越来越弱,终于在离我大约还有半米的距离时,灭了。 这团鬼火这么不堪,看来薛凯丽真的是快要不行了,毕竟鬼火象征着一个幽鬼的鬼力。 正在这时候,一个浅浅的影子被微弱的朱砂火映照出来,一点点地向我这里来。 “影子,有人来了。”我暗忖道。 只不过,这个人步履很轻,气息很浅,要不是我借着朱砂火光,我根本不会发现他在像我靠近。 我不敢回头,怕趁我回头之际,我的身上的阳火熄灭,会被偷袭,于是说道:“婉婉,拿出八卦镜来反照下后面,看看是谁来了!” 按照我的吩咐,邓婉婉又从道具包里取出了八卦镜反照,“李虎虎,是李虎虎!” 邓婉婉兴奋地叫了起来,多了一个极道派的人,让她吊着的心又松了一些,没那么害怕了,扭过头招呼道:“你可来了。” “别回头!”我的提醒总是慢半拍。 李虎虎踩灭了一簇朱砂火,双手死死地掐住了邓婉婉将她提起,双脚离地。 “李虎虎,你干什么?快放开婉婉。” 任玲玲一边用力摇晃着李虎虎的胳膊一边使劲捶打,然而一切都是枉然。 我不得不回头了,只见李虎虎双眼半睁半闭,面无表情,呼吸平缓,完全是一副浅睡的样子,没有一丝自我意识,对任玲玲的捶打毫无感觉。 李虎虎他被——鬼迷了。 第六十四章 厉鬼相 看着邓婉婉渐渐发白的脸,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从兜里抽出匕首,想动刀子。 可是,一个是我的未婚妻不救不行;一个是跟我感情最好的师兄伤害不得…… 恶鬼真是歹毒,知道我不好对付转而对我在乎的两个人下手,正在我发愁之际,李虎虎的脚还在无意识地腾挪,又踩灭了我一簇朱砂火。 我心说不好,这鬼知道自己不能直接对抗法阵,就利用被迷惑的李虎虎来破阵,等他把剩下三簇朱砂火再踩灭,我就镇不住恶鬼了。 “死少爷,你快想想办法啊,婉婉她快不行了!” 我沉思着,眼下既要保住邓婉婉又要让李虎虎清醒过来,只有一个办法了。 着急忙慌的我又蹲下翻腾着道具包,终于翻出了一个火折子,拔掉盖子轻轻一吹随即点燃,一丝丝青烟从火折子里飘出。 我一个箭步上前,将正在燃烧的火折子靠近李虎虎的鼻子,青烟被他一点点吸入,他的头微微颤动了几下。 “好,有效果了!”我又使劲对着火折子的燃烧处使劲吹了几口,在燃烧的糙纸烧得更剧烈了,青烟也更多了。 终于,李虎虎的意识回复了,呃哼的声音发出,咳咳了两声后,双手也渐渐松开,邓婉婉总算是可以换气了,被扼住喉咙太久,她已经有点神志不清。 看李虎虎的眼神不再空洞,瞳孔也跟着收缩,我又取出装有无垠水的小瓷瓶,往嘴里闷下一口,对着他的脸,‘噗’。 “啊,啊……啊”李虎虎醒了,摇了摇头,跟梦游初醒了的白痴一样,“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在这?” 我有点着急地冲他的脑袋扇了一巴掌,“你个白痴,被鬼迷了都不知道。” “什么,我被鬼迷了?”李虎虎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废话,你知道吗?你差点掐死老子的媳妇儿!” 李虎虎更懵了,瞪着大眼看自己得到两只手,有点无辜地说:“什么?我……” “糟了,火快灭了。”任玲玲指着朱砂火说。 我扭头看去之际,又有两簇火灭了,仅剩的坎字位的火苗又跳了跳,便只剩青烟…… 我怒了,一把拎起李虎虎的衣领埋怨道:“都怪你,鬼破不了的五星法阵,让你这个傻b给我破了。现在咱们一点优势也没有了。” 李虎虎还是一脸无辜的模样。 “算了阳生,你师兄也不是故意的,好在我和他都没事。”邓婉婉又咳嗽了几嗓子,终于缓过劲了。 “是啊,四少爷,现在不是埋怨三少爷的时候,赶紧对付恶鬼才是真的!”邓婉婉也说道。 我松开了李虎虎,说道:“嗯,玄生快结印,跟我一起对付薛凯丽。” 我和李虎虎双手结印一前一后,把两个美女夹在中间。 虽然,没有了五行阵的保护,但我和李虎虎认真起来的样子还是让薛凯丽忌惮三分,就这样僵持了好久,恶鬼都没敢现身,我们几乎完美的防御让它无从下手。 “阿嚏……”邓婉婉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地下二层还是那么的冷。 任玲玲也强忍着寒冷,抽着鼻子,呼出一口气就是一股白雾。 我的手腕也被冻得有些发紫,长期在阴寒的环境下,会出问题的,形势对我们越来越不利,反观对方,在四阴之地的加持下,延缓了它鬼力的扩散,甚至还能跟我们掰腕子。 总这样不是办法啊,我开始自忖,“现在顶多三更天,离太阳出来还早着呢,这么耗下去,我们肯定会寒毒入体,到时候,不用薛凯丽收拾我们,就着阴冷的环境我们便不攻自破了。耗不起,我得找个机会反击,还必须一击即中,让它彻底失去抵抗能力。” 打定主意后,大脑开始飞速运转,拼命思索,“现在是薛凯丽的主场,我既看不见它,也感受不到它的鬼气,该怎么捕捉薛凯丽这个狡猾的厉鬼呢?” 我又看了看李虎虎,心中若有所思,他是少之又少的太岁阴命,鬼怪想要迷惑它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可偏偏就被迷了? 第六十五章 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 这个邪恶的厉鬼终于被收服了,盖上盖子贴上黄符,它已经没有机会再逃了。 “太好了,薛凯丽罪有应得,现在本体已经在我们的掌握之中,随便就可以灭了它。”李虎虎兴奋地捶了捶胸。 就连刚才差点被掐死的邓婉婉也高兴地跳了起来,“好开心呀,解决掉了个大麻烦,可喜可贺。” “四少爷,你打算怎么处理掉它。” 任玲玲这么一问,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人死后成鬼,又逗留在人间,是有未了的心事,事出必有因,鬼魅不入轮回无非是想了解前世恩怨,报仇亦或是报恩,薛凯丽也是如此。 我从李虎虎手里接过来封印薛凯丽灵魂的收魂筒,开始了自我怀疑,道家与人为善,对于枉死之人的灵魂优先超度,尽管薛凯丽滥杀无辜,但到我决定它生死的时刻,我反而犹豫了。 “薛凯丽真的该万劫不复吗?”我神情凝重地看着众人。 “四少爷,你这是怎么了?你对待邪魅一向不留情面,这个几次三番要致你于死地的鬼,还留着它做什么?” “阳生,你想什么呢?薛凯丽它就该死,谁让它跟你过不去啦?”邓婉婉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李虎虎则郑重其事地说:“阳生,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对待妖魔鬼怪跟师兄我的态度不太一样。可这只鬼,真的没必要同情,你想想1路公交那无辜的十二个人!” 我突然看向了他,沉默了一刻,又对着手中的收魂筒道:“薛凯丽,你千不该万不该滥杀无辜,道家无法度你,这是你的劫数。” 李虎虎伸手想拿走我手中的魂器,“阳生,把魂器交给我,让我用火法烧了它的元神。” “不。”我摇了摇头,紧紧捂住收魂筒,道:“薛凯丽现在只剩最后一丝残魂了,用你的火法烧它,太残忍!还是把它带回天师馆,埋入院后的消煞之地,让它被自然消化掉吧。” 就这样,我们开车回到了天师馆,在后院埋了个深坑,把收魂筒丢入埋好。 “四少爷,这就可以了吗?它被消化掉需要多久。” 我淡淡地说道:“差不过一分钟。” 果不其然,我刚说完,还没多久,土地里升腾出一缕幽幽的青烟,慢慢弥散…… “我们走吧,以后再也没有薛凯丽!” …… 经过一晚上的折腾,我们都累了,回到了天师馆,就像瘫软的泥一样,躺在床上不愿动弹,又是死猪般的沉睡。 等我醒来,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一股卤煮鸡的香味正在俘虏着我的鼻子,一个打挺坐起,肚子“咕……”地一叫,我饿了。 我的房门被打开了,邓婉婉穿着围裙,手里拿着炒勺,笑嘻嘻地说:“老公,你醒啦?快来尝尝我的手艺吧。” “我摆了摆手道:“婉婉,我还没有见你的父母呢,离办婚礼领证还早呢!这时候,你就叫我老公,不太合适吧?” “呵呵。”邓婉婉顽皮地对着我吐了吐舌头,淘气道:“合适啊,怎么不合适啦?老公。你忘了,在凤凰城五号楼的地下室,我差点被你师兄掐死,你跟他急了,那时候你叫我媳妇。” 邓婉婉故意把‘媳妇’说得很重,就是向我宣告了她对我的主权,要非她不娶,同样她老公、老公的叫着也说明了非我不嫁。 “哎,好吧!婉婉,我被你打败了。” 说完,我拉住她的手往院内走去。 一张直径一米的圆桌,上面摆满了菜,有卤煮鸡、红烧鱼、黄焖鸭子、酱焖肘子、地三鲜、蒜蓉菠菜、油淋生菜、丝瓜杏仁汤。 “婉婉,这又不过节又不过生日的,你弄这么多菜干嘛?” “嘿嘿,你猜。”邓婉婉又调皮地对我眨了眨眼。 “别让他猜了,他是直男,告诉你吧,一是为了庆祝我们解决了心腹大患;二是你管婉婉叫媳妇。”任玲玲同样系着围裙,端着一盘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我有点不好意思了,挠着头入座。 这时候,大门又被打开了,李虎虎兴冲冲地拎了两瓶酒回来,“这么好的菜怎么能没有酒呢!任总,你今儿个,得陪我喝两杯。” 第六十六章羯磨杵 “哎呀,老公,出什么大事了,你怎么把手机给摔了?”邓婉婉开着玩笑说。 李虎虎却严肃了起来,“婉婉别闹,师弟他一直很稳重,这一次是真的出事了。” 邓婉婉把嘴一撅,成了霜打的茄子,蔫了。 “都怪我,黑祭仪式这么重要的事情,我都给忘了!”我着急地直跺脚。 这话一说出口,邓婉婉和李虎虎顿时吓得惊呼一声,邓婉婉连筷子都掉了,我叹息着摇了摇头,对李虎虎说道:“这时候,估计黑祭仪式都完成了,只顾着凤凰城的事了,把克巴的那个徒弟给放了。” “四少爷,现在去还来得及吗?”任玲玲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 我长吁了一口气,道:“八成是来不及了,从咱们离开林峯的家开始,已经过去36个小时了,完成黑祭仪式24个小时就够。又得是一场人间浩劫了。” “人间浩劫!有你说得那么严重吗?”邓婉婉还是不太相信。 李虎虎见邓婉婉还在怀疑,顿时愤怒,“怎么没有?你根本不知道黑祭仪式的恐怖。光举行这个仪式,就需要献祭七个女人,一旦仪式完成,就会招出来无比强大的尸巫,这种恶魔视人命如草芥,降世后会见人就杀。” “啊!这么恐怖呢。”邓婉婉的嘴巴长得老大,十万个为什么,此刻成了百万个不知道。 任玲玲调转话题,“四少爷,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了,我深知你的为人,更了解你们门派的宗旨,抓紧时间,咱们过去吧!” “去个什么劲,这时候去咱们顶多把那个戴草人面具的给收拾了,不过,也不一定,那个降头师别看愣鸡鸡的,降头的本领可不弱。” 愣鸡鸡的,李虎虎的抱怨提醒了我,克巴的徒弟本领是不小,但看那样子却是有点呆,弗莱明哥,离市区那么远,石厚市的路况又不是那么好,它离开的时候刚好是晚高峰时期,连辆出租车都打不到。 “呵呵。”我心里暗笑了一声,“事情不见得有我们想的那么糟糕,那个叫扎勒的降头师,降头功夫一流,但她毕竟年纪还小,林峯也说了从小就跟克巴学习降头术,其它方面几乎一片空白,你们没注意到她有点憨吗?” “对啊,阳生,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邓婉婉开窍了,对我附和道。 “得了吧,你就自欺欺人吧!” 李虎虎的揶揄让我很不爽,顿时把脸一板,“李虎虎,你还是不是极道派的人,除魔卫道的本职,你都忘了吗?别管是那个小降头师,还是尸巫,咱们都得对付。难道你要见生灵被涂炭吗?”https:/ “师弟,我……”尽管李虎虎还有点不忿,但还是把嘴闭上了。 “四少爷,我先打电话叫人把五少爷送到弗莱明哥。”任玲玲说完,掏出手机准备拨号,被我打断,告诉他,耿彪彪已经在弗莱明哥等着了。 李虎虎还想开口发泄,被我抢先一步喝住,“你别废话了,拿上家伙,跟我们走。” 李虎虎见我真的生气了,这才老老实实地收拾好道家法器和工具,跟我们出发了。 任玲玲虽然没有问我,但从我的表情看出来了担忧,“四少爷,我知道这一次去,比之前更凶险,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成为你的累赘的,但我也想出一份力,你看这个东西能帮助你吗?” 说罢,她给我了一根精美的赤铜材质类似三棱刺的物件,下端是三棱带尖之状,上端有三个佛像头为柄,三个佛头一个笑、一个怒、一个骂,中间的握柄雕刻着隽秀的梵文。 我大为震惊,这个东西可不得了,便问:“你是从哪得到这件法器的?” “三年前了,我和我的几个大学同学去泰国清迈旅游,到了一家寺院,里面的一个高僧单独把我叫住,跟我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话,然后就把这个玩意送给我了,说是大法器。怎么,四少爷,你认得?” 我终于展颜一笑,道:“这是羯磨杵,也就是金刚降魔杵,是佛教的一种法器,专门对付降头的。那个高僧没有骗你,这件法器很强大,有了它,遇到了尸巫,我们就有胜算。” 任玲玲也没在说话,不过看得出来她很满意,很自觉地去驾驶位了,白色保时捷卡宴,狂飙着250迈的时速,在高速公路上直奔弗莱明哥。 很快,我们四个人就进入了弗莱明哥别墅小区,耿彪彪早就站在林峯的别墅前等候多时。 他看了看我们,都完好,就长舒了一口气。我知道,他一直担心着我们,毕竟我们这一天来一直在与鬼作战。 “你们可算来了,听任总说,你们把上我身的给女鬼消灭啦!真棒!真没想到,这么猛的鬼都伏法了!”耿彪彪竖着大拇指说。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也很了不起,要不是你用阴功打伤了女鬼,它的鬼力一直散,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呢!” “四师兄,我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给我的勇气,我现在是个支楞不起来的胆小鬼,现在我可是男子汉了,纯爷们。是不?任家大小姐。” 耿彪彪对着任玲玲挑了挑眉,敢情这个胖子是在讨好任玲玲啊!以前可没见他能扛过事,估计是想在任大美女面前表现自己,才最后克服了胆小的缺点。 “五少爷,你本来就是男子汉,陈妈都跟我说了,你为了救我爸爸,丝毫不顾个人安危,结印出掌一气呵成,打跑了薛凯丽那个恶鬼。为此,你还元气大伤,上吐下泻了好久,喝了两盆人参炖鸡汤,才补回来。我要对你说声,谢谢。” 被任玲玲这么一夸,他更忘乎所以了,美女的鼓舞作用就是大,尤其是他喜欢的美女! 其实,任玲玲不知道,耿彪彪之所以会上吐下泻,跟阴功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而是因为他被薛凯丽上过身,阴寒入体,就跟五脏六腑被冷藏在了冰箱里的感觉是一样的。 李虎虎突然问道:“黄生,里面是什么情况?” 第六十七章 恐怖别墅 “我没进去,里面什么情况,不是很清楚,只是有一股特别比屎尿屁还臭的味道从里面传来,熏得人受不了。你们来之前也就半小时那样,里面还有女人求饶、哀嚎的声音,现在,什么也听不见了。”耿彪彪怯懦地说道。 李虎虎不是很高兴,揶揄道:“你还跟以前一样,耗子胆儿,专给师门丢人。” “行了玄生,黄生他没错,在状况不明咱们人手不齐的情况下,贸然进去容易中伏,等咱们师兄弟到齐了,才是上策。” “嘿嘿,还是阳生师兄明白事理!” 黄生这个胖子,真会给自己找台阶下。 我右手搭在了耿彪彪的肩上,把他带到了一旁,“老五,一会咱们进去了能救人就救,救不了一定要保障自己的安全啊。里面万一出现了大boss,你必须得顶上去。” 一听我说的这话,他又开始发挥猪八戒胆怯的特色,“师兄,我的阴功对付鬼那很合适,但要是对付降头师,还得是你。” 我没有着急,不慌不忙地小声道:“我知道,里面的那个小降头师我来对付,不过……” 我没把话说完,故意留了半句,从怀里掏出羯磨杵递了过去,“万一,尸巫出来了,还得靠这个家伙,你主修金法,羯磨杵在你手里才能发挥最大威力。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用这东西,毕竟机会只有一次。” 一向怯懦不敢冲上前的耿彪彪,此刻成了个有担当的人,我很想问问他怎么这时候能行了。不过,转念一想还是不问了,他的良好表现仅限在任玲玲的面前…… “阳生师弟,你想好怎么办了吗?你看这别墅阴森森的,而且里面有幽怨之气。上次他那个徒弟对咱们下迷神蛊,咱们谁也没有发觉。”李虎虎刻意提醒道。 李虎虎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克巴的阴毒在苗疆降头师行业里是出了名的,几次交手,知道了他涉猎很广,无论是直接夺人性命的蝙蝠降、控人心智的巨鲸降还是操控死人的蟾蜍降,都信手拈来。虽然,我们要对付的只是他的一个徒弟,但我们也不敢大意。 “兄弟们,把无垠水都喝下去,这样就不会被迷了”我把无垠水瓶打开,三个人依次喝下一口。 “一会开门了,我先进,我对邪祟的感知是最敏感的;三师兄,你跟在我后面,掐好指诀,有危险第一时间攻击;五师弟,你最后进,你是压轴的力量。”我简单地安排了一下,长叹一口气,对他们俩说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兄弟们,上吧。” 正当我们要进的时候,任玲玲抢先一步拉住了我,“四少爷……” “什么事?” 任玲玲欲言又止,用澄澈的眼睛看着我,“保重。” 我和玄生、黄生交换了下眼神,齐齐地对她点了下头。 门被我轻轻地打开了,三人蹑手蹑脚地进入,生怕黑暗中的偷袭。 “阳生,你看上面。”耿彪彪一声惊呼,指向天花板。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登时一愣,这个场景绝对能成为我的心理阴影,残忍且不说,更多是丧心病狂…… 七个妙龄女子被结实铁链绑住,错乱地吊在天花板上,她们的上衣全被脱掉,只剩内衣,全都失去了意识,每个人的前胸都有颗半透明的肉瘤,里面一只壁虎模样的爬虫在瘤子内游走,它们都很贪婪,疯狂地吸取着这些女人精血。 其中一个女人脸色苍白,全无血色,显然她已经被吸走了太多精气和血液,危在旦夕,要不是我还能听到她还有微弱的呼吸,我几乎都以为它是一个死人。 就连见惯了血腥场面的李虎虎都不由得啧啧叹息,这别墅内恐怖的场景,任谁看来都是残忍到令人发指,不过跟克巴的活吃女人来比,这就小巫见大巫了。 “要是再晚来一步,真的就坏事了。”我脸色难看地说道。 李虎虎指着其中一个中降的女人的胸口说道:“还记得师傅跟我讲过,肉瘤里面的邪恶生物吞精虫,它们被降头师用人的血和体液来喂养,用于给降头师练降用。看她们的样子应该还没有被吸够三个小时,不然她们必死。” 第六十八章 缠斗扎勒 我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些虫子就飞上了二楼,等到我们把目光跟了上去,虫子们就已经被那个带草人面具的女降头师攥在了手里。 我们没想到她会这么利索地把虫子收走,同样,她也大大地感到意外,直接张口问我们。 “怎么你们没有死?难道林峯出了什么意外?” 我说:“没想到吧,我们几个命都大着呢,死不了。” 扎勒立刻明白林峯已经死了,但还是疑惑地问:“你们活着就证明林峯失败了,但你们怎么会破了我的迷神蛊?” “你还记得那个被你们关在地下室的那个被你们用来试蛊毒的那个人吗?”我说道。 “啊,你是说程凯,程凯用我点燃的香救了你们?”扎勒不可置信地说道。 李虎虎哼了哼,道:“对,就是他,你想不到吧!” 扎勒打死也没有想到,跟她有了感情的人成了救我们的人,激动地抖着把草人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了那张缺了一块额头的脸。 “妈呀,这是什么东西啊?你们练降头的,都这么恐怖吗?”耿彪彪看到了她的模样先是被吓得一声尖叫,接着就开始嫌弃。 耿彪彪对扎勒来说很陌生,之前根本没照过面。 “胖子你是谁?有你什么事?” “听好了,老子我就是……”耿彪彪刚要报上名号,被我打断,“就是这个胖子带我们来的,你们作恶多端,你看到这个女人了吗?这是他的未婚妻,他就是跟我们一起来救人的。” 我怕扎勒有什么后手,所以留了个心眼,把五师弟的身份隐瞒住,好让她放松警惕,以策万全。 耿彪彪有点懵了,刚要说话,就被扎勒抢先,“哼,又是一个来送死的。我最恨你们这些讲情说爱的人,尤其是程凯,他,他居然背叛我?他这个该死的。” “你才是该死的。”我大喝一声,接着说:“天佑我们,因为我们行善积德,而你们这些降头师呢,为了利益和更高阶的巫术,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你觉得你做的就对吗?” 扎勒不屑一顾地反驳道:“哼,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对错,我只知道听师傅的话,他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李虎虎冷哼了一声,说:“你没点主见吗?你们的命是命,别人的命不是命吗?为了黑祭仪式,你居然残害七个无辜的女人,你的心不会痛吗?” 听完李虎虎怒气逼问,扎勒不仅没有自责,反而仰面哈哈哈大笑了起来,“哼,人命,心痛!我不知道人命跟畜生命有什么区别,心痛,我更不知道。”https:/ 李虎虎被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我却没有多大波澜,毕竟降头师没有人性是众所周知的,他们视人命如草芥,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谁都可以牺牲。 我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今天,你和我们三个注定只有一方能活着离开,你遇到了我们,也是你的劫,就让我们替天行道吧。” 见我认真了起来,扎勒也跟着紧张了,立马做出反应,但还是我快人一步,将手里的雷霆符向她摔了出去,不过她同样反应很快,从嘴里突出一条蜈蚣碰撞上了雷霆符,一并爆炸。 她立马将攥着吞精虫的右手背了过去,左手把草人面具放在了面前,吐出来一股浓浓的黄色烟雾。 “不好,是蟾蜍降瘴毒烟,快屏住呼吸,后撤。”我大喊一声,迅速后撤。 我赶紧把八卦毯取出铺在了地上,取出两道黄符铺上,将左右手的中指一起放入嘴里,咬破,在黄符上画了几道。 “人道朗朗,天道畅畅,诸邪不进,邪褪去,散!” 两张黄符被我的左右手同时甩出,顿时弥漫在整间大厅的毒烟,开始淡化,不一会儿,就被灵符净化完了。 “那个魔女呢?”耿彪彪一看人不见了,大声喊了出来。 “大家注意,这是那个降头师的主场,没准她正躲在暗处,准备用降头偷袭我们呢?”我提醒着他们,同时手里结印,准备随时出手。 偌大的别墅大厅,安静得离奇,除了我们三个男人的沉重呼吸,就是那几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女人微弱的呼吸,虽然,我们没有遭受到任何危险,但潜藏在暗处的扎勒就像是一条蛰伏在地洞里的毒蛇,说不准什么时候出来偷袭我们。 我的冷汗从额头流了下来,身体崩得很紧,不敢有一刻放松,如果一个不留神,被对手偷袭得逞,那我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倒是李虎虎很淡定,毕竟强如上古妖兽般强大的敌魔分体,也被他亲手灭了。 而耿彪彪还是有些害怕,不过比上一次对阵薛凯丽好太多了,估计是我和李虎虎在他身边吧。 “啊……”李虎虎一声惨叫。 我扭过头去一看,只见他蹲在地上捂着脚,一只毒蝎子正快速逃离。 “卑鄙,居然暗地里放毒物。”我立马跑过去,帮李虎虎脱掉鞋子,抽出银针扎入他的涌泉穴,登时一股小小的血线流出。 “你忍着点,毒血放出来就没事了。” “啊,她来了。”耿彪彪大叫一声,扎勒手持一把尖刀,飞着向我刺来。 我迅速转身,凑出来一串红绳系着几个小铃铛,甩到她身上,将她缠绕住,扎勒突然就像是一架动力系统故障的飞机,摔在地上。 “哼,看你往哪跑,被拘身玲缠住的滋味怎么样?。”说完,我便抽出刻着咒字的匕首,冲她后心扎去。 可是这一下没扎中她,扎到的是她的面具,“用面具替了它。” 这时,壁炉里飞出了几只蝙蝠,它们各个狰狞无比,露着獠牙向我们飞来。 “喝。”李虎虎猛一提起,双手打出火焰掌,将蝙蝠烧成了焦炭。 不知道什么时候,耿彪彪被躺在地上的其中一个女人从身后掐住了脖子,一个二百多斤的胖子就这么被一个看起来不到一百斤的女人双手提起。 形势紧迫,我立马一个箭步冲上前,用右手中指点中那个女人的眉心,她不动了,我又有手掌狠狠地打了她眉心一下,她就直挺挺躺倒。 “呦呵,你们挺厉害的嘛!”不知道什么时候,扎勒出现在了离我们五米远的地方,左手一甩,一条近一米长擀面杖般粗细的黑蛇向我飞来,我眼疾手快,将匕首竖起顺势劈下,这条蛇被我生生地从头到尾,一分为二。 我淡定地吐了口气,道:“你就这点能耐吗?还有什么本事,使出来啊。” 第六十九章 尸巫现世 几次攻击都没得手的扎勒仍不甘心,掏出了一只狼蛛硬生生地吞了下去。狼蛛是蜘蛛家族中最好斗的品种,活吞下去难免伤及内脏,果不其然,扎勒十分痛苦,一口血吐了出来。 “乎巴扎,乎巴扎……”念着谁也听不懂的咒语,还不停地晃动脑袋,就跟个拨浪鼓一样,摇摆不定。 七个躺在地上的女人突然站起,齐齐地伸出双臂向我们袭来,她们的嘴里还不时地呼出煞气。 “抓住她们,往嘴里灌黑狗血,黑狗血可以破她的降头。”我大喊一声,他们俩就跟我冲上前。 李虎虎力气很大,直接一个抱摔撩到了一个,用他那双大手捏开了对方的嘴巴,把黑狗血灌入,那个被灌进黑狗血的女人,直直地坐了起来,从嘴里吐出来了一大滩黑漆麻乌的污物,变晕了过去。 耿彪彪的方法更直接,用嘴含了一口黑狗血,直接冲上去抱住了一个,嘴对嘴喂了进去,接着她痛苦地把腹中的污物吐了出来,晕倒。 我从道具包里取出破魔针沾了沾瓶子里的黑狗血,对着朝我走来的三个的咽喉,飞针精准地打入,她们被定在了原地,这个三女人齐齐地弯腰一阵狂吐,也晕倒在地。 扎勒束手无策,眼睁睁地看着最后两个被李虎虎和耿彪彪灌入了黑狗血。 她一步步后退,突然又冲我飞出了一根木钉,却被敏捷的我堪堪躲过,李虎虎也提了一口丹田气向她一掌推出,一团火焰不偏不倚地烧伤了她的右臂。 “哼,极道派的人算你们厉害。”然后,她使劲吸了一口血,狠狠地向我吐来。 我往后一撤,血被吐到了地板上,腐蚀了一大片。 “好家伙,这个怪女人的血都是剧毒啊!”耿彪彪忍不住吐槽。 “快追,她往下面跑去了。”李虎虎喊了一嗓子,带头追了过去,我们两个也没落下,跟着跑了下去。 到了别墅的负一层,这里的场景更是瘆人,正对我们的是一只巨大的蝙蝠图腾,它的眼睛还闪闪发亮,旁边的几张桌子上不是陈列着装有各种毒物的瓶瓶罐罐,就是被炼制出来的各种颜色的蛊毒液体。 扎勒跪在蝙蝠图腾前,一动不动,我们谁也不敢上前,怕再中埋伏。 李虎虎再次掐好指诀,向她打出,熊熊的一团火焰打中了她的后背,但她仍然不为所动,直至她的衣服被火烧尽,后背的皮肤已经烧焦,散发出阵阵焦糊味。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什么样的意志力,才能让她忍住被灼烧的剧痛。 又过了一会,她缓缓站了起来,转身看向了我们。 脸还是她的脸,只是她看我的眼神不对,绝对是换了一个人,因为那眼神既凶狠又幽怨,“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她开口说话了。 “张若虚,你怎么总是跟我作对?” 这声音……是克巴,是克巴控制了扎勒,借助她的身躯跟我对话。 “克巴,你是怎么上了她的身?”我有点意外,虎毒尚且不食子,克巴居然会对自己的爱徒下降头。 “这你不用管,我克巴的降头无处不在。” 李虎虎和耿彪彪也张大了嘴巴,站在我原地不忿地看着,心中的怒火正在燃烧。耿彪彪愤恨地问:“你也太毒了吧,自己的徒弟也下降头?你是不是连忠心耿耿的徒弟也不放过?” “哼,对我来说,办事不力的就是废物,林峯如此,扎勒也一样,都不配活着,只要是废物谁也不例外。”扎勒操着克巴的语调说着。 看他说话如此淡定,全然没有愧疚之感,真的想不明白,这个克巴能歹毒到什么程度,平常人家对自己养了几年的宠物猫狗都有感情,扎勒这个被他培养了那么多年的徒弟居然能被这么无情地舍弃。 我冷哼一声说:“克巴,你当真没有一点人性,告诉你,以后有我没你,有你没我,极道派跟你势不两立。” 李虎虎也插嘴道:“克巴,你别得意,你的降头术不堪一击,凤凰城的两个降头都被我们破了,你的爱徒刚才还跟我们斗法,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瞧把你们呢的!告诉你们,你们破的降头顶多算开胃小菜,后面我会下更多的降头,看你们能破多少。” 第七十章 恶斗(上) 尸巫,即死去降头巫师的尸体,它们生前是道行高深的巫师,死后尸身被降头师用来练降成新的降头,供降头师驱使。 高约两米的尸巫站在我们对面,散发着咄咄逼人的气息,它的那种威吓力还有压迫感,让人十分不适,我们三个人都被惊得说不出话。 尸巫先出手,直扑壮硕的李虎虎,它的速度实在太快,我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两只硕大的骨爪捏住他的双肩就像是双手提起来一桶水一样,张开满是獠牙的大嘴朝着李虎虎的喉咙咬来。 耿彪彪就站在旁边,立刻掐了个指诀对准尸巫的头部打来,一道金光暴射击中了它,尸巫吃痛松开了李虎虎,先后退去。 尸巫毕竟是尸巫,耿彪彪的奋力一击只是打痛了它却未伤他分毫,足以见证这邪祟的强大。 我也没敢大意,取出五根灭灵钉,对准它快速飞去,闪转腾挪五根针又被它轻松躲过,全都插在了墙壁上…… 迄今还没有哪些妖魔鬼怪能躲过我射出的灭灵钉,尸巫的闪躲就是一眨眼,速度之快令人咋舌,我心中暗叫不好,遇到真正的对手了。 我见速度上不占优势,于是又一次咬破右手中指,在灭灵钉上擦了血,念动咒语:“天灵灵,地灵灵,神将助我驱邪灵,一道血痕追鬼去,不除奸邪誓不归,去! 这次灭灵钉可以自动追踪尸巫了,纵使它速度再快,也无法躲开我这追踪它煞气的灭灵钉,一阵躲避还是被打中了后心。 见它被打中,速度变慢,我以为形势得到了逆转正高兴着,但我又错了,钉在它身上的灭灵钉一点点往外退出,直至完全退出了它的躯体。 “好家伙,这怪物到底有多强!” 在我感叹的同时,那怪物没给我机会,向我合身扑了过来,它的速度依然很快,来不及反应,巨大的骨爪抓向了我,我急忙后撤,但还是晚了一步,上衣被抓破,前胸被它不深不浅地抓出来三道血痕,鲜血汩汩地往外冒。 “阳生!”耿彪彪惊声尖叫,在我们几个人当中我的速度是最快的,面对速度更胜一筹的尸巫,我都躲闪不及,更不用说他这个笨拙的胖子了。 我强忍剧痛,对着耿彪彪喊道:“它速度太快,用八卦镜照它,散它的煞气。” 尸巫转身当即,就被耿彪彪手中的八卦镜照住,要是一般的邪祟早就被照得无法动弹了,但尸巫毕竟生前是道行高深的巫师,尸身同样强大,如今再度被召唤就像火影忍者里被秽土转生的强大忍者一样。 刚被八卦镜照到尸巫很不适应,畏光的它开始用黑袍的衣袖遮挡,但没一会,它就适应了,撤开衣袖,强顶着八卦镜的精光向前。 “妈呀,这怪物太强了吧!八卦镜都顶得住!”耿彪彪不敢置信,仍用八卦镜对准它。筷書閣 虽然,没有控制住尸巫,但八卦镜还是让它速度慢了下来,我瞅准机会把装有黑狗血的瓷瓶拧开,将黑狗血泼到了它身上。 只是‘滋……’一声响,冒出了些许白烟,就没有其它反应了。 这尸巫强大得有些犯规了,连黑狗血都破不了它的魔,该如何制胜。 眼看着尸巫走到了耿彪彪的跟前,一只骨爪将八卦镜夺了下来,生生捏碎……然后,另一只骨爪掐住了他的脸将他提起。 耿彪彪可是个二百多斤的胖子啊,见它抓起耿彪彪就像提溜只小鸡一样,我不由感叹它到底有多强! 李虎虎没有松懈,双手各握一张符,左右手交叉,念动口诀:“天火烧阴,地火淬鬼,万般诸邪,付之一炬,爆!” 尸巫便被火焰吞没,松开了耿彪彪,被吓坏的耿彪彪赶忙起身,跑到了李虎虎身边,感激道:“谢了,三师兄,要不是你,我就交代了。” “不用谢我,刚才也幸亏你用八卦镜照住了他,我才能用罡火符烧死它。” 事实证明,他们俩高兴得太早了,李虎虎刚才的确用罡火符击中尸巫,可不幸的是,尸巫没有被烧死,甚至连它罩在身上的黑袍都没烧掉。 刚才的暴击不仅没有伤到尸巫,反而将它惹怒,抡圆了胳膊,将桌上的瓶罐打翻,里面的毒物开始乱爬,突然张开血盆大口,血红的长舌就像弹射出来皮筋向我卷来。 我躲闪不及被它的舌头勒住了脖颈,越缠越紧,我下意识地拿匕首切割它的舌头,但那舌头就像浸了油的牛筋,韧性十足愣是切不开。 直到李虎虎往我的匕首上涂了朱砂我才切开了它的舌头,但尸巫的战力依然没减,只是把受伤的舌头收回了口中。被切断的半截舌头还在地上翻腾,犹如壁虎的断肢还能自行活动。 受了伤的尸巫更怒了,张开大口开始吸气,此刻,就像开了一扇动力十足,风力强劲的风扇开始对我们倒吸,那吸力之大让我们连站立都费劲。 一瞬间,满地乱爬的蜘蛛、蝎子、蜈蚣、三角头的蛇都被他那闸门式的嘴巴吸了进去,就连被用来练降的毒液也被它吸进了腹中。 吸罢以后,它个头梦窜到了三米,眼睛更加猩红还往外冒着红光,它的身体也散着比刚才更凌冽的煞气,那种强大的压迫感更加强大,以至于让我们都不敢直视它的眼睛…… 刚才八卦镜照射在它身上散去的煞气被它悉数找回,好不容易对它造成的一点伤害也完美愈合。 “二位师兄,这怪物太强了,我们不能再分兵作战了,必须集中全部力量给它致命一击。”耿彪彪终于认真了一回。 “黄生,你说怎么办?”我忙问。 “用金无影大阵对付它,阳生师兄你反应最灵敏,准备好桃木钉想办法先钉住它的四肢,封了它的行动;玄生师兄,你的火法杀伤力最强,先正面抗它一阵,掩护好四师兄行动;最后就看小弟我的金属绝招,天雷锥。” 我和李虎虎会意,开始按计划进行。 第七十一章 恶斗(下) 我小心翼翼地观察它,注意和它保持安全距离,好在它突然袭击我的时候,可以避开。我双手持桃木钉做好攻击的姿势,但明显它吃亏,我们三个人的目标就它一个,而它的注意力必须分散同时防备我们三人。 它略一停顿接着向我扑来,看来它是把我当成了最棘手的敌人,但由于我跟它的安全距离,他的攻击被我灵巧地闪避开,又一次攻击失效惹得尸巫暴怒,再次张开血盆大口,血红的舌头暴涨,又一次飞速向我卷来,这一次的速度更快,但好在我早有了防备,向后弯腰堪堪躲过了它的攻击,它这次舌头的抽击直接打到了地下一层的上沿墙壁,结结实实的砖墙被打开一个大洞。 “好家伙,幸亏没被它抽到!”我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庆幸地说道。 耿彪彪夸道:“阳生,还是你行,闪躲攻击的时候射中了它的右下肢。” 我刚才躲避它舌头一击的时候,借机射出一根桃木钉稳稳地正中它的右脚。 此刻,尸巫就像是个瘸了腿的残废,行动迟缓了很多,李虎虎见状瞅准时机,捏着手中的指诀,从后面打向它。 尸巫再次中招,火法依旧没有对他造成伤害,李虎虎喘着粗气,几次提丹田之气,他的阳气损耗得差不多了。李虎虎的进攻很是犀利,看似占据了上风,但事实情况他比尸巫累多了。 “妈的,老子跟你拼了。” 太岁阴命的李虎虎不亏是个狠人,即使自己的元气耗尽也要跟对方拼到底,直接上前双手抱住了尸巫的一条手臂。 三米多的尸巫竟然一时间无法甩脱李虎虎,看来李虎虎还是有一把子力气的。 愤怒的尸巫扬起另外一条手臂,向李虎虎打去,眼看骨爪就要拍到他的头了,我又迅速飞出了一根桃木钉将它的骨爪贯穿,桃木钉楔进去了多半截。 尸巫大吼一声,还是把李虎虎甩了出去,‘嘭’一声胸口撞到了墙角的长桌上,一口鲜血喷出,李虎虎被打残了。 右脚和左爪均被我封住,尸巫也着急了,它右臂一提,骨爪就像安装了追踪导航一样,追着我抓。 我左躲右闪,一连几次没有捞到我,但我多次跳跃闪躲,也开始体力不支,大口喘气,骨爪又像我抓来,我一个不小心踩在一个小瓶子上,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就在骨爪即将抓住我的时候,耿彪彪一个分身将骨爪压在了身下,骨爪拼命地动弹,200多斤的胖子居然无法压制一只骨爪。 “快动手,封住它!”耿彪彪痛苦地喊着,我没有迟疑,赶忙将桃木钉插入骨爪内。 至此,尸巫的四肢已经被我们封控中了三肢…… 它明白现在已经不占优势了,赶忙转身一瘸一拐地往楼上跑去,虽然只剩一条腿,但比常人速度丝毫不慢。 我怎么会放它离开,这么邪恶的尸巫,一旦被放了出去,不知道还会害死多少人。第四根桃木钉飞出,它的右脚踝也被我钉住,现在的尸巫已经彻底地失去了行动能力。 这怪物见已经逃离无望,只得跟我们拼命,虽然,它现在很笨拙,没有了速度上的优势,但它的煞气依然强大,至少还保存着八成战斗力。 它转过身来,红色的眼睛恶狠狠地看着我,像似要拼命。只见它的黑袍里面激荡起来,不一会身子就鼓了起来像是充了气一样,突然它大嘴一张,很多条触手伸出,李虎虎和耿彪彪瞬时被缠得死死的。 就算我再敏捷也架不住这么多触手,没跳动几下也被缠住。 只觉得越缠越紧,我的身体被捏得生疼,感觉骨头都快碎了,行动受限的我们就算再想反抗也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它宰割。 这时,尸巫被钉住的左手骨爪也掉落在地,空荡荡的两支袖筒里生出两支螳螂双钳一样的红色长臂,搭在了我的上衣领处,准备撕开我的衣服,再对我开膛破肚。 嘶一声,我的衣服被它的双敖扯烂,绑在我腰间用朱砂写的金刚经竹简片贴到了它的双钳,登时一阵烟气冒气,缠住我们的触手也瞬间松开,我们三个重重地摔落在地,一阵呻吟。 “咣当”一声,羯磨杵从耿彪彪身上掉出,一看是羯磨杵,我顾不得疼痛,解下了我腰间的金刚经竹简,飞扑到了尸巫的身上用竹简罩住了它的脸,一阵吱哇乱叫…… “黄生,快羯磨杵,用你的金属刀法拿羯磨杵插它心脏。”我声嘶力竭地嘶喊着,拼劲最后的力气给黄生争取最后一击的机会,这一次再解决不了尸巫,我们就再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耿彪彪抓起羯磨杵,吐出一口鲜血,念动咒语,双手握持对准了尸巫的心窝,狠狠刺去…… 终于,羯磨杵插入了尸巫的心脏,它不再动弹,也不再挣扎,我身子一软像散了架的木偶一样,摔了下来。耿彪彪也拖着受伤的躯体,把我拖到了一边。 尸巫的煞气在一瞬间就被净化得无影无踪,随后‘轰’一声自爆成了碎渣渣。 我只觉得耳朵一阵嗡嗡的轰鸣,难受地快要吐了。 墙壁上的那只蝙蝠图腾也掉了下来,图腾头裂开,飞出了一只小小的蝙蝠,用超声波跟我们对话。 “想不到你们几个极道派的小道士,这么厉害!连我的尸巫都不是你们的对手,有你们的,咱们后会有期!” 蝙蝠趁着夜色,从刚才被尸巫舌头打破的墙壁飞了出去。我心里明白,尸巫是最高阶的降头师召唤降术,却还是被我们破了,克巴身为施术者,必然也怨气大伤,不休息个一年半载是好不了的。 我们三个人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我问道:“三师兄,你还好吗?” “咳咳,死不了,就是胸口有点疼。” “五师弟,你呢?” “我就是被摔得太疼了,不过还好,我肉多。” 我笑了笑,揶揄道:“我就胸口被抓破了一点,没事儿,兄弟们,走吃火锅去。” 我们踉踉跄跄地走出了别墅,邓婉婉和任玲玲以及一大票警察在外边等候多时了。一个年轻的警察走到我面前,“张若虚先生是吗?里面的那七个女人怎么样了?” 我咳嗽了一声,道:“幸亏我们来的及时,应该没有事。” “谢了!”警察道了一声谢,就带人进了别墅。 邓婉婉见我胸口三道长长的血痕,心疼地扶住了我安慰道:“呀,你受伤了,要不要去医院?” 我对她摆了摆手,“不用!” 正说着的功夫,我头一阵剧痛,我痛苦地一声哀嚎,跪在了地上。 第七十二章 奇怪的警察 邓婉婉见我状态不佳,吓得大惊失色,干嘛扶住我,“阳生,你别吓我啊。你赤膊着上身,你的伤口还那么深,咱们去医院。” 我一条手臂搭在了她的肩上,平静地说道:“我没大碍,只不过是刚才在别墅里跟尸巫战斗中,被它的煞气冲撞,再加上我频繁抽调丹田之气,已经没有多少阳气了,再斗下去我就真的油尽灯枯了,不过,我现在还是好的。” 李虎虎见我被佳人关心,在一旁吃醋道:“你小子就是有艳福,我阳气比你消耗还大,受的伤也比你重,怎么没人关心我。”说完扭头上了救护车。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对邓婉婉说:“别生我师兄的气,他这人就是这样,要不三十好几了,还打光棍。” 任玲玲又朝我走了过来,想要关心我,却被耿彪彪抢在了前面,“任总,你真好,不过兄弟我,道行深,最后还是我一击终结了大boss,嘿嘿!” 任玲玲有点不信,但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得安慰他:“五少爷,你也辛苦了,我看你也伤得不轻,快上救护车去做个检查吧!” 说完了,头也不回地朝我走来,耿彪彪见她对自己这么敷衍,只得扭头去救护车那相会李虎虎了。 “四少爷,自从你一进去,我就担心得不行,知道嘛我的眼皮一直跳个不停……”任玲玲有点着急地说道。 我耷拉着眼皮说:“里面的扎勒还有后来被召唤出来的尸巫,都不是省油的灯。幸好,你和婉婉没有跟我们进去,先不说我们得分神照顾你们,就说天花板上悬吊的那七个女人都得把你们吓出心理阴影!” “你说什么?降头师这么变态呢!”邓婉婉的眼睛一下就红了,“阳生,你太伟大了,哪次都是为了救人,连命都不要了。” “张若虚先生,那个,请你过来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刚才带队进去的那个警察出来了,对我招呼了一声。 “哦,来了。”我没有再跟任玲玲和邓婉婉说什么,接过任玲玲手中的衬衣边穿边朝警察那走去。 那个警察吩咐了一下一旁的女辅警就打开了记录仪开始记录。 “不好意思,我们接到了任玲玲女士的报警,说之前在火爆健身房失踪的七个女青年就在这栋别墅里,这不我们刚组织好警力来营救,就见你们几个人受伤出来了。不过,报警人没报假警,里面躺着的七个,就是失踪的那七个女的。” 他刚说完,我就见医务人员两两一组抬着担架将她们抬出,只不过都蒙上了白布。 “你是最早进入别墅的人之一,我想给你了解点情况,希望你能配合警方的工作可以吗?”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正在用执法记录仪对我实时录音录像的女辅警,决定还是配合调查。 “好的,配合公安机关工作是公民的义务,你问吧。” 警察满意地给我递上来了一支烟道:“我就喜欢跟爽快人打交道,要不要抽支烟?” 我婉拒了他的好意,表示自己不会吸烟,还催他有话快问。 “那好,我想问你三个问题,你进了别墅是什么样的状况,可以描述一下吗?” “当时,我和我的两个兄弟进去后,一开始没发现什么,因为屋里漆黑一片,直到胖子跟我说看上面,我们才发现吊着七个女人,她们都深度昏迷,我们才解开铁链把她们放了下来,就是这么个情况。” “嗯,刚才我们进去了,确实如你所说,那几个女人都躺在地上谁让你都昏迷,还吐了一地的脏东西,估计就是迷药啦!那么楼下那一片狼藉,是怎么个情况。” 这个问题一下子把我问住了,沉默了一下说:“我们哥儿仨,进去刚把人放下,就听见地下室有动静,然后就下去了,刚下去,什么情况都没弄明白就一声爆炸,这不把我们炸成了这样。”我指了指我身上的伤,示意他伤是由爆炸造成的。 “好的,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那七个失踪的女孩在林峯家呢?” 我抽了一下鼻子,想了想便说:“哦,我女朋友跟任玲玲是无话不说的闺蜜,任玲玲又是林峯的前任,他俩还合伙开了个健身房,叫火爆健身房俱乐部。我听任总说火爆健身房有几个常来女会员突然就不来了,我信得过任总,于是就怀疑林峯,这不今天找到他家别墅来了!好巧不巧,七个失踪的人,都在这里。” 第七十三章 二师兄的消息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就实话实说了,我本名张若虚,我的道号叫阳生,是极道天师馆的当家人,跟我一起战斗的分别是三师兄李虎虎,道号玄生和五师弟耿彪彪,道号黄生。你刚才说的那个跟我们指诀相似的人是谁?请你告诉我。”我没有做任何保留,将我们师兄弟三人的身份信息和盘托出。 那个警察背靠一棵树,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缓缓地吐出烟雾,跟个运筹帷幄的高人一样嘚瑟,说真的,要不是我着急知道我同门的消息,这样的人我还真是懒得搭理。 “两三年前,我们分局新分配过来了一个警察,他很少说话,也跟我们玩不到一起,他既不用心分析案情,也不愿意做笔录,画现场图这些基础工作,而是用一些我们谁也看不懂的方法和工具,做一些莫名其妙的操作。你猜怎么着?” 他又深吸了一口烟,小半支烟的火星被它一口吸到了烟蒂处,被他丢下,用脚踩灭,这才说道,“他这些谁都看不懂的操作,却很管用,一连破了几起很棘手的案子。谁也想不清楚他是怎么做到的,嗅觉灵敏的警犬都找不到的尸体,他居然能发现被人嵌在了墙里;发了疯的犯罪嫌疑人被他用水一泼,立马老老实实地交代……你不觉得怪吗?” 我这才说道:“他破的案子,你们还真破不了,因为那不是一般人犯下的案子,只有懂阴阳,知天晓的人才能破。” “对,所以,我才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直到前年也发生了一件怪事,也是七个风华正茂的女人突然失踪,我们都在为找人一筹莫展之际,还是那个人找出来了位置所在。刚好,解救那七个女人的那天,是我跟他值班,就一起行动了。不过,我们到了现场后,遇见了一个小侏儒,他的模样就像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我朝他开枪根本伤不了他。” 他咳嗽了一声,接着说:“不知怎么的,我突然觉得头昏脑涨的,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而他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怪警察,一点事都没有,反而眼疾手快地掏出来了手枪,一发子弹打瞎了那个侏儒的一只眼睛。那个侏儒才跑了,我们这才顺利地把人救了。” “一般的子弹伤不了修为高深的降头师,除非子弹上面摸了朱砂。”我说道。 “对,因为他一连破了数个大案,上级打算提拔他当刑侦大队长,可他却满脸不在乎地要求调走。你说这人怪不怪?哪个人不愿意往上爬,可他偏就是个另类!我还问他,为什么要调走,他只说了一句‘哪里需要他,他就去哪里。’呵呵!” 我趁着机会赶紧问了他一个问题,“那这个人有没有说,他要调去哪里?” “我特意问了他一下,打算去哪,但他没有告诉我。” “那你有他的电话或者其他什么联系方式吗?” “没有,他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就是,阴鸷孤僻,全局里出了名的闷葫芦,不爱说话。” 这时候,警察又从兜里掏出软中华,熟练地点上了一支,继续吞云吐雾。 “哦,对了,他叫徐战龙。他还告诉了我他另一个名字,徐成成。” “徐成成!”我听到了这三个字,顿时眼前一亮,仿佛找寻到了胜利的曙光,徐成成正是我二师兄地生,专修水属的极道派弟子。 “呵呵,张若虚先生,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心里话。”警察又吐出了一口烟雾。 我十分感激地说道:“谢谢你跟我说这么多,实不相瞒,我也正在找他,最近不太平的事情太多了。” 警察哈哈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揶揄了一句,“你比那个警察强多了,至少你比他好沟通,那家伙八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 “哦,对了这是我的名片,请你收好。”说话间,警察将一张印有警徽图案的名片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一看,张小斯,四级警长,石厚市裕华分局刑警副大队长。 我也礼貌地再次与他握手,道:“幸会,幸会,张警官以后有事了还得多找你帮忙。” “呵呵,该是我找你帮忙才对!毕竟这几年,离奇的案子多了,能留个联系方式吗?” 我点了点头便说道:“当然可以,我的电话是1xxxxxxxxxx,微信号同电话号,你直接加就行了,我通过。” “哈哈哈哈哈哈……”我们相视一笑,成了朋友,一起走了出来。 “张天师,以后破案少不了你的帮助,我看你伤得也不轻,跟车上那两位一起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他指了指坐在救护车上的李虎虎和耿彪彪二人。 我会意,没有再说话,告别了邓婉婉和任玲玲说我要上救护车去做个检查,有可能需要住院休养几天,然后就兀自地上了救护车,往市中心医院去了。 心大的李虎虎直接躺在了救护车的担架上打起了呼噜,天生怕疼的耿彪彪靠在护士小姐姐的肩膀上一个劲儿地喊轻点轻点。 我直接将他们无视,静静地看着窗外,心里反复思考推敲着徐成成的踪迹。 徐成成是我们师兄弟五个当中最孤僻的,但却是对妖魔邪祟最狠的,对他的评价就是典型的人狠话不多。外人看来,他这个警察孤傲不与人相处,到了不合群的地步,别人总觉得当了公务员就该升官发财,可没人知道身为极道派得意门生的徐成成是哪有妖魔往哪走。这也就很好解释了他为什么总是全国各地调动了,其实就是降妖除魔去了。 现在的我全无头绪,扎勒死了,追踪克巴的线索彻底断了;张小斯给的信息很有限,偌大的九州大地根本无处找寻二师兄的踪迹。 不知不觉间,目的地到了,我们几个人在医务人员的帮助下到急诊科办理了登记,就跟着各自的导医员去做检查了。 又是一个紧张刺激的夜晚,这些天我死去又活来,简直不要太刺激。 第七十四章 出院 经历了与尸巫的那场世纪大战,我们师兄弟三个都成了劫后余生的人,谁也没想到跟尸巫交手后还能活着。李虎虎的伤最重,被尸巫甩出撞到桌子那一下直接断了两根肋骨;耿彪彪皮糙肉厚,厚厚的脂肪帮他抵消掉了不少伤害,只是两块股骨头开裂;反倒是我这个被重点攻击的人伤得最轻,仅仅是胸前那三道不深不浅的抓伤。 谈及彼此当时悍不畏死的英雄壮举,我们觉得既可歌又可笑,可歌的是我们不愧天师的称号与妖魔死斗;可笑的是我们几个怕死的怕死,好色的好色,唯一一个敢拼命的李虎虎还是个憨憨。 三个道士一间病房,聊起昨天的血战,不明所以地笑话彼此。 正在我们畅聊的时候,邓婉婉带着一个大号饭桶进来了,饭菜的香味冲进了我们的鼻腔,加上一个早上没吃饭,我们齐声说道:“好香。” “瞧你们三个没出息的,都饿坏了吧,任总特意吩咐给你们熬的燕窝汤,快趁热喝了吧!” 贤妻良母型的邓婉婉,给我们一人盛了一碗,耿彪彪一点也不客气,直接张大嘴开炫。 在我病床上坐着的李虎虎用手肘撞了撞我,道:“你小子真有福气,有美女惦记着给你安排饭,还有美女亲自给你送还给你盛!啧啧啧……” 对李虎虎的揶揄,我不以为意,看邓婉婉那认真体贴的模样,是越看越喜欢,这时候觉得我是真的幸福,昨天的重重危险和紧张,此刻全都被她的温婉化解掉了。 “婉婉,真是辛苦你了,昨天陪我过了大半夜,你都没怎么睡,还这么辛苦你给我们送饭。”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瞧你这话说的,我做这些不算什么,你们几个才是真伟大,对付邪魔外道连命都拼出去了,我这算什么啊!哦,对了!” 说着,邓婉婉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了一个文件封,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了我的病床上。 “这么多钱!”李虎虎两只手把钱全拿了起来,用眼睛左右扫了一下,“十万块!” “嗯,是的,昨天带队来的那个姓张的警官,回去了以后连夜写汇报材料,把你们好一通夸呢!这不,今天就申请出来了好市民奖。” 说完,又从包里掏出来了个折叠好的a4纸,当着我们的面打开是一份盖着红戳的表彰信。 我笑了笑,欣慰道:“什么‘杀人越货金腰带,铺桥修路无尸骸’都见鬼去吧,我们救人,也不是白救的,这不英雄流血但不流泪。” “哦,对了,那七个女的怎么样了?醒了吗?” 邓婉婉回答道:“嗯,她们都醒了,但有一个身子比较弱的还是没有抢救过来。医生都惊讶,这些女孩从心房被吸走了那么长时间的动脉血,要是送来的再晚一点,那一个也活不了。医生还对你们的义举竖大拇指呢!” 我的虚荣心更满足了…… 这时候,任玲玲带着六个身子孱弱的女生走进了病房,她们跟我一样,都穿着病号服,每个人都是憔悴不堪的模样,皮肤和嘴唇都没有血色,惨白惨白的,被吸走了过量动脉血的人都是这个样子。 任玲玲见我们几个状态还不错,就略过了询问身体的前戏,转而说道:“你们快来感谢下你们的恩人,你们的命就是这三位天师救回来的,要不是他们,你们这会都躺在停尸间了。” 几个美女显然还没有从昨天的恐惧中走出来,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还未消散的恐惧表情,但她们知道自己的的确确还活着顿时对我们感恩戴德地表示感谢,甚至还对我们下跪。 我一看这架势,哪里招架得住,赶忙下床搀扶她们说道:“你们这就过了,救人是道家的本份,我救你们性命对我来说也是加我的功德,既然这次你们大难不死,以后要更加珍惜生命啊。” 女孩们都哭了,感激得无以言表,纷纷表示以后会报答我们,但我却对此一笑了之,我张若虚天生就是雷锋式好人,不求回报。 任玲玲也连忙说道:“你们被拐走,我也有责任,毕竟我也是火爆健身俱乐部的股东之一,各位如果愿意继续当健身房的会员我会免费给你们续上三年,如果不愿意再来,我一定叫人给你们办好退费手续,这次你们的住院治疗,有什么费用都算我的。” 几个女生一听这话,都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等李虎虎把昨天她们被吊在天花板上,又被吞精虫吸心头血再到被降头师操控这些事的时候,她们无一例外的同时摇头,不愿再回忆,看来确实是被留下了心理阴影。 任玲玲又安慰了她们几句就带她们出去了…… 病房里又只剩下了我们师兄弟三个和邓婉婉四个人了,正在我们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的时候。 一个身材高挑,鼻梁上架着一副近视镜,穿白大褂的女医生进来了。 “李虎虎。” “这里。” “你的药,记得按医嘱服药。”说完,把药送到了他的跟前,递给了他,接着又断了下眼睛说道。 “你左胸上侧两根肋骨骨折,喝了这碗汤就不要再吃饭了,下午五点准备做手术。” “啊!”李虎虎惊叫了一声,手中的碗掉落。 “耿彪彪。” “在这。” “你的情况还不错,只是股骨头开裂,没有骨折,住院观察一周再说。” “行,听医生的。” “但你的吨位太大,不能睡一般的病床,一会给你换来一张镂空臀部的床,以后悬着屁股睡觉啊。” “好嘞,谢谢医生。” “张若虚。” “我是。”我站了起来。 “你没事了,随时可以出院,但你胸前的伤口才结痂,记住三天内不许洗澡。” 一听这话,我顿时高兴地跳了起来,抱起邓婉婉亲了又亲。 “哎哎,这是医院,注意点。” 我没有理她,只顾着和邓婉婉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走前还不忘揶揄另外两个病友一句:“你们好好住院,我先告辞了。” 第七十五章 一幅古画 回到了天师馆,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从容地给师傅上了一炷香,然后在师傅的牌位前倒了一杯酒算是敬他。 兀自地坐在师傅的牌位前,一个人发呆。 这一周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感觉人生就像是过山车。自从认识了任玲玲后,我的奇遇一个接着一个,破降头、诛女鬼、灭尸巫,我的经历一件比一件奇葩。以前师傅在的时候,我从没有当过家,师傅走后,我不得不承担大梁,想一想,我还是蛮佩服我自己的,至少师傅交代的三件事我都办好了! 我做梦也想不到,我居然能这么厉害,果然,我成长了,我已经成了可以独当一面的当家人。 现在,明面上的危险都被解除了,我的心也难得平静一会,但我的心还总觉得空落落的,没有一丝的成就和满足感,只知道看着师傅的灵位睹物思人,可能是我之前太依赖他了吧。眼前的人…… 看了一眼在厨房忙碌的邓婉婉,才觉得我亏欠着她,我很少陪伴她,欠她的幸福还没给她。我豁然开朗,我做了一个我认为最正确的决定,珍惜眼前人,所以我决定带她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七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耿彪彪也辞去了墓园的工作回到天师馆帮我,而我这个师兄却摆了他一道,只是留给了他三千块钱,让他自己留下看家,毫不隐晦地说我要带婉婉去旅行。 我知道这个胖子不安分,于是就把任玲玲的微信分享给了他,别管是不是他一厢情愿,我能帮都帮了,最后还嘱咐一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一定要安分守己,不要随便接生意,至于三师兄有空了常去看看。 做完了交代,我和邓婉婉没有在停留立马在12306上订了两张去往张家界的火车票,开始了我们两人专属的旅行。 乘坐在通往有仙境圣地之称的张家界专列上,看着整列车厢内密集的乘客有说有笑,才觉得我还活着,活在人类居住的社会中,再回想一下之前的‘惊心动魄’,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把目光移向了窗外,车窗外飞的山山水水,已经感觉不到美丽,反倒是这一车的人,让我感到了珍惜。 不由暗忖:“我要是能像个一般人一样该多好啊,朝九晚五,有家有妻有子,做着一份普通的工作……” 但,我还是跟现实妥协了,谁让我是极道派的掌门,门派的宗旨就注定了我的人生不平凡,不要奢求能去过普通人的生活。 “前方停车站,郑州车站,请下车的旅客,提前做好准备,列车到站停靠5分钟。” “哎呀,这才到郑州啊,离目的地还得七八个小时呢!坐的烦死了!”邓婉婉受不了长途的颠簸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我把右臂搭在了她的肩上,左手捏了捏她的下巴道:“坚持下吧,再说了,跟我一起旅行不是很美好的吗?旅途中的美好也值得回味。” 邓婉婉笑了,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撒娇道:“对,跟我老公出来,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最美好的时候。” 我掏出了手机,看了下时间,十二点整,便拉上了邓婉婉朝餐车走去,还开心地逗她说:“走,吃饭去,我请客。” 相比于客车厢的拥挤,餐车就冷清多了,餐车的高消费无形地排斥走了很多人。 就座后,我对餐车服务员爽快地点了两道小菜,催促她快点上,然后茫然地扫视着整节车厢,一个留着山羊胡头戴一顶黑色圆帽的中年男人引起了我的注意,他长相没有什么出奇的,但眉宇间透露出来一种世外高人的气质。 此刻他正坐在角落的餐桌边上,边喝咖啡边看报,搭在双腿上的画筒格外引人注目。 他放下报纸刚端起咖啡杯,无意间也扫视到了我,有点意外我怎么会聚精会神地望着他,只是一小会儿的对视,他也发现了我的不寻常,放下了杯子,坐到了我面前。 “鄙人胡利,是个云游的散人,今天在这趟车上相识是缘分,敢问兄弟是哪的人啊?”那个人一点也不认生,直接报上名讳。 “我本名张若虚,道号阳生,是北省石厚市人,经营着一家道馆,给人看看风水,卜个卦什么的。” 我这话说完,还以为他会嘲笑我一番,没想到他却对我赞赏有加,“一看你的气质,就知道你不一般,你跟一般的江湖术士不一样,是有真本事的。” 我有点意外,这个人的眼力还真准,能看得出来我的能耐,直觉告诉我这个人不一般。 “既然,你是个行家,那么你也注意到这个了吧!”他拍了拍自己随身带的画筒,我点了点头,道:“里面这个不是凡物。” 他摘下了圆帽露出了地中海,说道:“能开出来我这画筒里面东西不一般的人,绝对错不了,不知道兄弟愿意不愿意去我的软卧间好好欣赏下呢?” 我点了下头,道:“多谢你看得起,这样,你告诉我你的车厢号还有卧铺号,我陪我女朋友吃完饭,再去拜会。” “那好,5号车厢60号卧铺,整间就我自己,不见不散。” 说完,他戴上了帽子转身就回自己的车厢了。 “阳生,你又发现什么啦?不能带我去看看吗?” “这东西没有修为的人是看不出来门道的,听话,咱们先吃饭,我去看一眼就回来,没事的。” 邓婉婉很听话,没有多问,只是哦了一声就开始与我一同进餐。 …… 来到了约定的房间,那个留山羊胡子的人早就恭候了,见面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将画筒内的画取出摊开让我欣赏。 “老兄,这画应该有些年头了,该是一副有两百年历史的文物了。” 那人点了点头,道:“的确有年头,但这幅画可不只是一幅古画,它是一座城堡。” 我笑了笑,摆摆手:“蜀州焱城二百四十户,再看这画分明就是一副古镇的缩影,哪里来的城堡。” 那个又笑了笑,认真道:“此画,自有此画的妙,且听我说。” 第七十六章 画中人的故事 他把画摊开指了指,画的右下角,‘吴道子嘉庆七年’,原来是这幅画创作于清朝中期嘉庆年间,是一个叫吴道子的人所画。 他捋了一把胡子,沉默了一下说:“这幅画,画的是川蜀之地一个叫焱城的小镇子,这个镇不大也就二百四十户人家,所以这话就叫‘蜀州焱城二百四十户’,这画的主角就是一对苦命的男女,本来这对男女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天不遂人愿,男的父亲被女的哥哥害死了,男人气不过要杀她哥哥,女人拼命阻止却还是以失败了,最终结果你不用猜了,他们双双殒命。” 我又定睛看了看这幅水墨画,感觉不到有痴男怨女的感情所在,反而里面有些许枉死者的怨念,于是说道:“这画里面的确有怨念,但我能感觉得到,这不是两个人能形成的,里面绝对还有别的枉死者的怨气。”筷書閣 他点了点头,对我竖起了大拇指,“先生真是敏感,没错,这幅画的主题确实是一对男女的悲情,但最后死的不只是她们俩,而是四十个人!” 我突然心中一颤,惊了一下,枉死之人多达四十个,那么这幅画该是大凶之物,可我竟然感觉不到这幅古画的幽怨气息,一丝一毫的幽怨也没有,我甚至开始怀疑我自己的能力。 那个山羊胡子的人,看出来我在自我否定,便说:“先生,你不用怀疑自己的能力,这幅画虽然住着四十个死者的亡魂,但他们已经没有怨念了,经过吴道子的超度,他们已经放下怨恨,投胎去了。你看这里!” 他指了指,右下角‘吴道子’字样的红戳,我用手摸了摸然后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朱砂。” “对,朱砂!吴道子既是当时出名的画家又是个道法颇高的道士,当时他正巧游历至此,被当地的秀美山川所吸引,于是就住了下来,还特意为这个隽美的小镇做了画,就是这幅。” “后来,悲剧发生了,焱城被一场无妄的火灾付之一炬,就这样一座美丽的天府小镇被大火毁了,还连带了四十条无辜的人命。四十条人命啊,四十条!都是带着深深的哀怨死去的人,吴道子可怜他们又怕他们死后变鬼出来作祟,于是就把他们封印入画,足足给他们超度了七七四十九天,念了九九八十一遍大悲咒,才化去了他们的怨念。” 听到这里,我来了兴趣,便恳求山羊胡子先生为我讲一讲这画里面人的故事。 他点了点头,答应着给我讲起了画里面人的故事。 “当时,画中的这个男子。”他用手指了下画卷左边站着的剃发留辫的男人。 “是焱城最善良、最勤快的小伙子,也是小镇里姑娘们追求的对象,但他心里只有一个人,就是这个女人。”他又用手指,指了指画卷右边梳着发髻的女人。 我听得入了神,完全融入其中,他又开始孜孜不倦地讲着。 “本来,一切都很美好,男人爱着女人,女人也想嫁给男人。但,偏偏男人有个臭脾气的爹,女人有个横行霸道的哥,这就注定了他们的悲剧。” 山羊胡子又拿起了自己的咖啡杯,一大口干了,接着说:“一天,女人的哥哥来男人家收租,刚巧男人不在,就找他爹要租子。老人家嫌他要的租子太高,拒绝支付,蛮横惯了的女人哥哥就招呼自己的手下,暴打了老人一顿。老人家本来身子就不好,加上脾气臭,哪经得住壮实小伙子的拳脚,躺在家里没有几天,便撒手人寰了,男人在世上最后一个亲人离开了他,别提有多伤心了。于是,上门找到女人哥哥家讨要说法,但他自己一个人,怎么斗得过恶少一家。不出意外地被打出了家门,还威胁不要再让女人哥哥见到,否则见一次打一次。虽然,男人没有占到便宜,但仇恨的种子已经埋下。之后,女人不止一次去找过男人,劝他放下仇恨,跟她好好过日子,她哥哥的罪过,由她来承担。可是,男人不肯放下仇恨,毕竟父亲的仇是亲仇、血仇,一定要用血来偿还。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男人趁女人哥哥熟睡的时候,偷偷潜入了房间,用刀杀死了他,报了父仇。等女人赶到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女人看着满身是血红着眼睛的男人,百感交集,从男人手里夺过匕首插进了自己的心脏。男人也万念俱灰,没有了活下去的欲望,抱着女人的尸体,放火自焚。这场火从女人哥哥的家蔓延开来,当时夜很深了,等镇子里的人发现,想要救火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有没命地逃,但最后还是有四十个人没有跑掉,跟着这个美丽的小镇被火葬了。” 他讲得绘声绘色,我听得入了迷仿佛我已经置身故事之中,成了小镇里的一个人。 “这就是这幅画的故事,怎么样?精彩吗?”他呵呵一笑,给我倒了一杯咖啡邀我与他共饮。 我也没和他客气,举起杯子碰了一下,浓浓的素咖啡被我喝下,咖啡的浓郁徘徊在我的口腔内。 “太过瘾了,这幅画里的男女明明相爱,却又不能相爱,真是造化弄人啊。”我有点惋惜地说道,但我又说出了我更感兴趣的话。 “这幅画的故事很凄美,但这幅画好像有一股魔力,这股力量在吸引着我,好像要把我我吸进画里,我越看这画越有感觉,感觉我就是画里面的一个人!” 山羊胡子听了我的话,有点不可思议,“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看到的不只是一幅画,更像是一个世界,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 “对,就是这种感觉,我感觉我快要进入这个世界了。” 山羊胡子又捋了捋胡子道:“你与这幅画有缘,那你相信幻境吗?” “信,凡有灵气的镜像都可入幻境。” “那你可愿入此画的幻境去一窥究竟?” “愿意。”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山羊胡指着画卷中间靠下的一扇门道:“先生,请看这里,你在慢慢地进入……” 第七十七章 遁入幻境(上) 渐渐地,画里面的种种景象在我面前活了,一点点一点点我走了进去,走进了焱城镇的牌坊,从外流入镇子的小溪,溪流上架设的石拱桥,在小溪旁披着蓑衣垂钓的老翁,小镇街道两侧的门市,街道两旁的芭蕉树,川流不息的人群,都真真实实地出现在了我面前,我穿越了…… “快来啊,快来啊,郎超又欺负人。” “可不是嘛!太过分了,张老爹都快被打死了!” “郎超真是无法无天,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哎!” 一堆乡亲都往镇子的东头凑去,我还在原地发呆。 “张翼,你还在这傻站着干嘛!你爹快被人打死了!” 一个壮实的汉子扛着锄头,用挎在脖子上的汗巾擦了一把汗,拉着我赶紧走,那人的面孔好熟,我不自觉地喊了出来。 “三师兄,你怎么在这?” “啥?你管我叫啥?”李虎虎模样的人愣住了,满腹狐疑地看着我。 “你,你不是李虎虎吗?” 那个人甩了我一巴掌,呵斥道:“你傻了吧,我是你的邻家艾虎。” “艾虎?”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被他拉着走了。 …… “打,打死你个欠租不给的老泼皮。”林峯模样的一个男人正指挥着两个手下,对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拳打脚踢。 被打的老人疼得哎呦直叫,呻吟的声音让人心疼。 “呸,老不死的,再给你三天时间,到时候租子再交不上来,看我不点了你的房子。走!”嚣张的林峯模样的恶少,带着两个家丁扬长而去。 我立马上前去搀扶老人,等我把他翻过来,瞬间愣住了,“师……师傅,你是……师傅。” 一个大妈又走上前来了,对着我说:“什么师傅啊,这是你爹,傻小子。” “啊……他是我爹!” “废话,你怎么连亲爹都不认识了,快背上它送郎中那瞧瞧去,哎,姓郎的下手真黑,连这么大岁数的老人家都不放过。” “对啊,郎克明真是无法无天,光天化日之下行凶。”围观的人群中有人附和道。 尽管我还是云里雾里的,但我还是背起来了被打的老人,往镇子里的郎中家去了,诊过脉拿了药,就又背起了不知道是师傅还是爹的老人回了家,悉心照料。 一连三天精心喂药,老人的病不见好转,咳血倒越来越严重,我急得上头,却又莫尔可奈何…… “翼儿。” “欸,爹。”我在屋外正熬着药,对屋里回了一声。 “你过来。”不知是爹还是师傅的老人对我招呼着。 我赶忙放下了手里的活,进屋坐到了他身旁。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老人又吐出了一大口血。 “爹,你忍一会儿,我去给你拿药。” “不。”老人用他那枯槁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回过头去,看他那深邃的眼窝,皱巴巴如皲裂大地般的皮肤及无神又无助的双眼,我心里为之一振,仿佛又经历了师傅死前的那一刻。 “翼儿,爹不行啦,以后家里就你自己啦,你要坚强啊,坚强地活着,我死以后,你要把张家的门楣发扬光大。” 这话一说出口,我更分不清他是师傅还是爹了,这话跟师傅临终前交代给我的第三件事太像了。 老人的呼吸越来越弱,眼看着就要不行了,我抓紧机会问,“你是不是极道派的第二百二十七代传人,胡益达?” 老人没有回应,我拨开了他的眼皮,瞳孔散了…… 焱城镇远离城市,几乎与世隔绝,尽管这里鸟语花香,但是落后得很,根本没有做死人买卖的棺材铺和殡仪馆。 我只能从镇子里买了一大卷草席,把老人包裹住,再搬上独轮车,推到了一处无人打扰的纯大自然区域埋葬了,就连人死的一块石碑都没有,还是我半路拾来的一块木板写上的碑文。 草草埋葬了老人,我对着坟正磕着头,艾虎出现了,手里拎着一把闪闪发亮的镰刀,他的眼神跟李虎虎一样,锐利得很。 “张翼,你爹就这样被打死了,你还无动于衷吗?” 我本来就有颇多疑问,但这时候我如果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怕他会一镰刀下来,抹了我的脖子。 “我怎么无动于衷,虽然,我不知道这个老人是我爹还是我师傅,但他被打我还是看见了的,自古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怎么会当这一切都没发生呢?” “哼,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今晚,你敢不敢跟我一起去解决了郎克明这个混蛋?” 一听要杀人,我犯了犹豫,生在法制社会怎么能说杀人就杀人呢,要承担刑事责任的。 “杀人?这不好吧,咱们找警察不行吗?” “警察?什么是警察?” 我随口一说,才想起来,此刻是清朝嘉庆年间,警察还没出现! “哦,不,咱们该报官,让官府派捕快来抓走郎克明。” “报官,天真,郎克明横行乡里十来年了,要是官府管用,他能嚣张这么久吗?我忍他忍得够久了,我非要杀了这个畜生。” 看艾虎那双红了的眼,我都害怕了,仿佛他就是李虎虎的前世,太岁阴的嗜杀性子隔世传了下来。 “张翼,我就问你,杀郎克明你跟不跟我去?”他眼睛瞪得很大,样子也很可怕,像是要把我吃掉。 “去……去,我陪你去杀了他。” 艾虎笑了,从腰间取出了匕首扔给了我,“今晚,是郎家的末日,你拿这匕首给我杀了郎克明,其他人交给我!” 然后,我和他再也没有分开,一直到了深夜,我们偷偷翻墙进了郎家的大宅。 “看到没,那个大屋子,就是那个亮着灯的大屋,郎克明就住在那里,该怎么办不用我教你。”艾虎指了一下北屋,就要走。 “那你干什么去?” “我,哼。”艾虎掏出了火折子拿在手里,“我做我该做的事情。” 我楞在当场,原来焱城镇的纵火犯是他。 等我再想叫住他时,他已经没影了! 我轻轻跳下墙,走入了郎克明的房间。 第七十八章 遁入幻境(中) 房间很黑,整间屋子都弥漫着浓烈的酒味,雷鸣般的鼾声此起彼伏,我顺着鼾声走到了床边,借着窗外微弱的光亮,我看清了躺在床上的醉汉正是郎克明。 他呼吸沉重,显然是喝了不少酒,体内的甲醛已经完全麻痹了神经,这时候哪怕把他扔到水缸中溺毙,他也没有知觉。 “郎克明,他怎么跟林峯一模一样?难道……” 正在我思忖的时候,房门吱呀一声从外推开,是一个女人端着灯火,那人是‘任玲玲’。 我正在惊讶这环境中怎么会有任玲玲的时候,她却注意到了我腰间那把明晃晃的尖刀,她被吓到了,手中的灯火掉落熄灭,只剩一缕白烟飘着。 “张翼,我求你不要杀我哥哥。”任玲玲着急地哀求道,扑通跪在了地上环抱我的双腿。 我急忙将她扶起,小声说:“别误会,我不是来杀你哥哥的。” “那你是来干什么的?”任玲玲不是很相信,毕竟我是带着凶器进来的。 “我,我只是进来看一看,他很像一个人,一个很坏很坏的人。” 一听这话,任玲玲的眼神更加紧张了,使劲推了我一把,顺势将我腰间的尖刀拔走。 “张翼,我哥哥他确实做了很多坏事,他杀了你爹,我知道你恨他,可他毕竟是我哥哥啊!你就不能看在我们相爱一场的份上,放下仇恨吗?我哥哥欠你的,我十倍二十倍地还你。实在不行,我替我哥哥偿命!” 她已经魔怔了,红着眼睛流着泪,头发也乱了,双手持刀突然把对着我的刀尖抵向了自己的咽喉。 我很无奈,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只能岔开话题,“你先把刀放下,我们慢慢说,我问你,你是不是任玲玲,你自信看看我!我,张若虚,阳生啊!你不记得了吗?” 我一边说着一边把双手张开慢慢靠近她,她却疯了似的说: “你别过来,我不是你说的什么任玲玲,我姓郎,我叫郎玲玲,郎克明是我的亲哥哥!”她又把刀尖对着了,始终跟我保持着一米以上的距离,跟我对峙着,原地转圈。 “好吧,郎玲玲,我实话跟你说,我真的不是来杀你哥哥的,我是从外面的一个更大的世界进来的人,我到这里只是来探险,真的。我没有想改变这里什么,更没想过要杀谁,可以了吗?来,把刀给我!” 我小心翼翼地哄着郎玲玲,一步一步地向她靠近,眼看就要拿到她手中的尖刀了。谁知,她突然又发作了,“不,不,你骗我,你骗我,你要杀我哥哥!” 郎玲玲就像发了疯一样,不管不顾地跟我争抢起刀子来,见她这样玩命,我哪敢不尽力跟她抢夺,最后我还是凭借体力的优势将刀子夺了下来。 “疯够了吧你!都跟你说了,我不是来杀郎克明的,你还发神经!”我生气了,紧紧地握住刀子后退。 后退中,踩到了灯油,一个趔趄后仰摔倒,手中的刀子也随手而飞,好巧不巧地插入正躺在床上酩酊大醉的郎克明的心口,顿时鲜血如井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