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被女原始人打晕拖回山洞!》 一、凶悍的婆娘放过我 “陆帆!你说我们下辈子,生活会不会好一点?” 夜晚的江畔,波光粼粼,一对青年情侣紧紧相拥,温热的脸颊相贴,两人许久都不肯放开彼此,双方似乎都想让对方融入自己的身体,不再分离! 此刻已是午夜,寂寥的江岸空旷无人,只剩下这对情侣深情立于江岸,从远处远远望去,正剩下模糊的轮廓,朦胧又唯美。 良久,纵然再不舍也放开了,女孩仰着头望着男孩,眸中含着水波,充满深情的对男孩问道。 陆帆语塞了,眼前这个自己深爱的美丽女孩,他低下头深深吻了下去。 随后,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会的!”陆帆像是自我安慰,却又笃定的说道。 两人望着冰冷的江水,不再言语,寒冷的江面吹来了风,岸边的这对情侣消失在了冷风中,漆黑如墨的江水没过了两个生命。 …… 此刻,一处原始丛林,正值阳光刺眼的正午。 这里树木高大,茂密的丛林遮天蔽日,翠绿的树叶下尽是阴凉和绿意。 咳咳! 陆帆睁开眼睛捂着胸口猛然起身,随后嘴里不停的咳嗽,大口的、贪婪的吸着周围的空气,此刻,陆帆没想到,呼吸是多么舒服,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陆帆清晰的感受到,当冰冷的江水被大量吸进鼻子里,那种酸胀感的感觉让脑袋像是要爆炸了一般。 求生的本能想让他挣破眼前的江水,重新回到岸上,但是下一刻,感受到紧紧抱着自己的女友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紧紧地抱着自己,陆帆浑身瘫软了下来,任由江水慢慢侵入自己的五脏六腑。 临死前,陆帆眼睛被刺激的下意识睁开,但周围什么也看不清,尽是黑暗,就连近在咫尺的那个她也看不清。 …… 陆帆怔怔的的呆坐着,好半天才缓了过来,他抬起头望着周围的景象,感受着强有规律的跳动的心脏疑惑极了,这里是哪里?自己不是淹死了吗?但如今自己为何还结结实实的活着? 陆帆立刻想到了女朋友,两人相约赴死,自己还活着算什么? 再跳一遍?脑子里刚浮现出一个念头,便立刻被打消了,换种死法吧,溺水死亡太难受了…… 正当陆帆梗着个脑袋,准备起身找死时,突然,一声脆响,他的脑袋就被一根粗大的木棒狠狠地锤击。陆帆想开口说些什么,就眼睛向上一翻,昏死了过去。 偷袭! 为什么他能知道是木棒? 因为那清脆的声音,以及木棒断裂的声音,还在他耳边回荡。 以至于意识尚有一丝,倒下之前的他还在怒骂:娘的!下手真狠。 失去意识的陆帆就悠悠的栽倒了下去。 随后从陆帆身后,手舞足蹈的走出一个黑影,如果陆帆这时醒着看见后,一定会惊叫起来。 这生物竟是一个女人,不!准确地来说是一个女原始人。 面貌粗犷,毛发茂密且脏乱不堪,身体隐秘部分用兽皮草叶胡乱遮盖着。 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伤痕,狰狞恐怖。 更重要的是,她的体格异常雄壮,个头像一头凶猛的熊。 胳膊,双腿,粗壮有力!双掌,双脚硕大无比! 只见她一手扔开断了半截的碗口粗的木棒,随即拽着陆帆的脚腕,就轻轻松松地拖到了一处山洞里。 …… 陆帆感觉自己做了个梦,自己梦到了一头凶猛的熊,那头熊并没有伤害自己,而是与他纠缠起来。 他确定这是个母的,没有根据,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如此笃定。 尽管自己极力抗拒,却奈何自己却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毫无抵抗之力。 他逃,她追,他插翅难飞! 自己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被糟蹋了,他恨啊! 睡梦中的他流下了屈辱的泪水,而且他感觉得到,最后那只熊还在离开前满意的摸了摸他,意味深长。 …… 陆帆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恍惚间,像是看到了和梦中一样强壮的身影离开了。 意识逐渐回归,猛然间脑袋的疼痛袭来,让他不由得呻吟了起来。 随后慢慢清醒过来,陆帆不适的感受着自己身体。 他全身赤裸着,唯有腰间围了个草裙遮蔽羞愧。 陆帆握了握拳头,这才惊奇的发现自己的拳头好像不是自己的,大如砂锅,并且上面布满裂痕,狰狞伤疤。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茂密的汗毛,黝黑的皮肤,健硕的身体,陆帆欲哭无泪,自己这是从一个奶油小生变成了彪形大汉? 感受着身体的各个部位,他再三确认,这具身体绝对不是他的,自己这是魂穿了? 莫非重生那等荒谬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了?扯淡呢吧!人家别书的主角不是出车祸,就是失足摔落悬崖,但本质上都是迫不得已,无可奈何。 关键是他真的想死啊! 仔细检查过后,他也绝望的发现,自己做的那个梦好像是真的,他确实是失了身。 他欲哭无泪,自己的第一次就这么交出去了? 他观察了一眼四周,这里好像是一处山洞,洞口方向传来橘黄色的光亮,暖暖的投进来,烘的山洞里面温温暖暖,将山洞的阴凉消散,温度适宜舒服。 这居然还是在山洞野战,并且这女的完事后提上裤子就走? 呸!渣女!真下头! 自己竟然被一个女的用强了。 强烈的刺激让他一时间忘了殉情的事情,满脑子都是悲伤逆流成河! 伤心够了,他只呆愣了一会,随后无力的站起身来,这等操蛋的生活,他真的是活的够够了,现在当务之急陆帆是想要找块镜子看看现在自己的模样。 离谱,这也太离谱了吧! “卧槽!什么东西?” 突然洞口处猛然钻进来一个全身长毛,雄壮的类人型怪物,那弓着腰,怪物高大的身躯遮蔽了光亮,让整个山洞暗了下来,猛然间出现这等奇怪生物,让陆帆忍不住爆了句国粹。 那怪物看到他醒了,似乎很高兴,迈着宽大的步子向他走来,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而那东西在昏暗中好像还滴着液体。 刹那间 二、日久可否生情? 这一觉是他成为原始人以来,睡得最为酣畅淋漓的一觉。 醒来后,陆帆感觉自己好多了,不过额头偶尔渗出细密的汗,现在还有点体虚,但至少不再发烧了,预计休养几天就好了。 但他的内心却是无法平静下来,因为这次他确确实实受了一回大美丽的恩情。 陆帆目光复杂的望着大美丽,不知作何滋味,这个似人似兽的女原始人,粗犷下竟迸发出如此的情感,能为他奋不顾身,何苦来哉? 但是,这只未开化的原始人也懂感情吗?就算这段时间的相处有了情感,但也不至于为他涉身险地!这不符合野兽的生存法则。 陆帆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特殊,甚至在这些原始人的择偶标准下,自己是一万点都不如大黑。 那天晚上,他确定以及肯定自己,已经无力见到第二天的太阳了,陆帆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气短羸弱。 但就是大美丽,轻轻放下他后,独自一人闯入夜色,闯进了大型猛兽狩猎的夜晚!周围尽是不绝于耳的、恐怖的嘶吼声,弥漫着的血腥与杀机。 大美丽要去的地方很远,路也很坎坷,只为寻找到那种药草,根据她母亲的教导,这种药草咀嚼起来很苦涩,刺激的舌头麻麻的,甚至还有些反胃,但这种草能够退烧,所以大美丽去了,义无反顾。 陆帆透着石缝看到过外面的景象,一片漆黑,微弱的月光照不亮前行的路,幽暗中却是透露出一双又一双嗜血的眼睛,陆帆不知道大美丽是怎么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恐惧,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从众多猛兽中穿过,摘到药草后还能够安全回来。 至少陆帆知道,此去九死一生,这是一份救命的恩情。 陆帆看着大美丽雄壮的背影,苦笑的说道:“何苦如斯?让我去死不行吗?” 现在的他总算是能出来了,前几日陆帆根本就下不了地,虚弱至极,可奇怪的是,那段时间,大黑他们的狩猎却是每天都能满载而归。 而狩猎回来的猎物,心脏,肝等,各种猎物身上重要的器官,大美丽都给了陆帆。 后来才知道,是大美丽参加了狩猎,她的能力不输于大黑等人,甚至是凭借智慧总是能寻找到猎物。 但狩猎哪有那么容易,十出九空便是对狩猎最好的概括。 有一天运气实在是不好,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注定要空手而归了,大美丽不甘心,这时又正巧碰到一头剑齿虎也在狩猎。 但剑齿虎明显要强于他们,此刻它的爪子下静静地躺着一头刚刚断气的野牛,一副要大快朵颐的慵懒姿态,当然它也早早地注意到了这群不速之客,眼神中虽有警惕,但却不放在心上。 在它看来,这群猴子很狡猾,捕捉猎物并不靠锋利的爪子和牙齿。 这群猴子也很聪明,知道柿子要挑软的捏,也明白至少双方在食物充足的情况下,可以安然共生,井水不犯河水,有时相互遇见了甚至是绕道而行,互不打扰。 不过此刻看到他们空着手,垂头丧气的样子,自然是狩猎落空,剑齿虎的眼睛中闪过傲慢,有些不屑,慢条斯理舔着野牛身上的血,颇为享受。 大美丽他们平时也对剑齿虎颇为忌惮,金色皮毛虽然亮丽,但是下面是锐利的虎目,锋利细长的利齿,强壮有力的爪子,强壮的身体。 但是今天的大美丽有些不对劲,此刻应该是打道回府了,可是大黑发现大美丽并没有朝着山洞的方向走去,反而是悄悄地摸到了剑齿虎的后背。 啊呀!这个胆大的女人,居然想打剑齿虎的主意,这可是虎口夺食啊!众人不由得一惊。 但一时间谁也敢出声,害怕惊动剑齿虎反身扑杀大美丽,旁边的大黑想要将大美丽拉走,谁知道大美丽却抢先一步,嗷的一声就冲了过去,突如其来的声响,把正准备下口的剑齿虎吓了一跳,赶紧弹射起步远远跑开。 即使食物还在,但没确认安全前,剑齿虎宁可不要食物,也要保证自己处在安全位置,毕竟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大美丽也不管不顾,冲过去拽着两个牛腿就要朝山洞跑去,牛身沉重,大美丽即使力量强壮,也只能缓慢的拖拽,根本没办法把牛扛起来跑。 众人愣住了,同时剑齿虎也反应了过来,是这群猴子,胆敢染指它的食物,它愤怒的咆哮着,嗷呜一声冲向觊觎它食物的大美丽,它要赶在众人汇集在大美丽身边时把大美丽扑杀掉。 这群人毕竟是众多的,四十个人,人多势众,剑齿虎在动手前也会思量三分,可是这群猴子没有锋利的牙齿和爪子,只会扔石头用木棍,所以剑齿虎大开大合之下,杀掉几个人不成问题。 而且它一眼看出来大美丽是头领,将头领杀了,这群猴子就会群龙无首,更容易击破,血腥会让他们害怕,起到威慑的作用。 剑齿虎速度很快,四肢急剧狂飙,随后尾巴竖直如坚韧的鞭子,虎跃! 但此刻,大美丽还在恋恋不舍这头野牛,她也看到了剑齿虎的气势汹汹,虽然后知后觉的躲避了,但还是太迟了,剑齿虎锋利的爪子立刻抓伤了她,刹那间,鲜血飞溅,剑齿虎嗜血!立刻疯狂起来。 不过好在大美丽被抓伤的地方好巧不巧的盖着兽皮,伤的并不深,至少没有伤到筋骨。 看到大美丽倒了下去,大黑眼睛立刻红了,嗷嗷叫的也冲过来了,众人见状也跟着冲了过来。 剑齿虎眯着眼,时间是够的,能赶在众人来之前杀死大美丽。 没有大碍的大美丽格外坚韧,倒下后,看到侧脸旁边刚好有一块坚硬的石头,而且那块石头一处尖锐凸起,大美丽立刻有了主意,吼叫着,拿起来就往剑齿虎身上凿。 这块突兀的石头有了奇效,意料之外下有了奇效,剑齿虎的肩胛流了血,不由得吃痛后退,惊异地看着这个猴子,眼前这个女人像是疯了一样,毫无章法的就要拿那块石头捅它眼睛,自己薄弱位置也不去防护,完全 三、我是天命主角,看起来不像啊 大美丽嘴唇发白,陆帆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表现,所以,陆帆不敢怠慢,赶紧用水清洗大美丽的伤口,以做除菌的作用。 清水真的可以除菌吗?他心里有一万个不确定,但没办法,陆帆只能祈祷水能将上面的细菌给清洗掉。 这里没有酒精,也没有干净的纱布,又怎么做到消毒呢?一切都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身为一个现代人,享受着现代的方便,但是却对于酒精之类制作了解甚少,还有什么简易护理也知之甚少,就连学过的。 当然了,谁是那闲得蛋疼的吃完了猪肉,还要去研究猪怎么跑的人才,陆帆不是。 现在的陆帆,就连简单的化学方程式也都一并还给了化学老师。 现在回想起来,那制盐之法可真当的上穿越者必备神技了,不过原理倒也是知晓的,日后尚可实验出来。 但其他的什么电,内燃机啥的就有心无力了。 都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关键陆帆他喵的是个文科生。 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话是这样说,陆帆还是用他所了解的知识想办法处理着大美丽的伤口。 血虽然还在流,但终于没有像之前汩汩的流淌了,陆帆苦笑着,怕是大美丽身上也没多少血能流了。 他还是没敢放松,清洗完手臂后,又用兔子捂住了伤口,长时间的托举,让他右手都僵硬麻木了。 但他又不敢让周围这群不知轻重的原始人来搞,所以他只能苦点,累点。 旁边的人没有办法,只能焦急的站在旁边,看着他们。 陆帆呆呆的盘坐在大美丽旁边,这是他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看着大美丽。 “大美丽,你是真的不美丽。”陆帆不知是作何感受,莫名其妙的这样说道,这时候,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怎样的心态。 大美丽头发脏乱蓬垢像鸟窝一样,粗犷的脸庞挂着一层灰,还混着泥点,陆帆像是开玩笑的说道:“没想到你还挺时髦,脸上抹了一层粉底……” 陆帆说的很轻很轻,心也随着话语一起一落地紧紧收缩。大美丽像是睡着了,他怕声音太大惊醒大美丽,到时候大美丽不高兴了,又要给他大逼兜。 又或许他只能用这样的方法安慰自己…… 过了段时间,他小心翼翼的将兔子拿开,这只兔子原本灰色的毛发已经彻底变成红色,是那种让人窒息的暗红色,上面的兔毛和血,粘连在一起成为血块。 断臂上面的血液已经凝固了,陆帆跑进山洞里,翻找出来几张兽皮,上面沾满了灰尘,血迹。 陆帆只能将兽皮洗了又洗,随后小心的包裹住了断臂处,大美丽还没醒,陆帆又索性用水清洗下大美丽脸上的灰尘。 陆帆的动作很轻,很柔,他恍然回忆起,自己女友生病时,自己也是这么细心照顾的。 想起自己的女友,陆帆又开始苦笑起来,他真的很想和女友一同死去,可如今又对眼前的女原始人产生感情又算什么? 而且,眼前的大美丽,腹中还有了他的孩子,如果再见女友,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当然感情并不是喜欢,是受了大美丽的恩后,心里产生的负担感。还有即将要为人父的责任。 虽说他陆帆一个现代人,犯不着和一个未开化的原始人谈感恩,毕竟自己也没求着她救自己不是?想法他还应该愤怒,打断了无数次他想赴死的计划。 可是陆帆当不了畜生!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也当不了。 有恩必报是准则,受了恩惠自然要感恩。 陆帆情不自禁喃喃道:“心非木石岂无感?” 但随着大美丽的面容被逐渐擦拭干净,陆帆手上的动作也变得越来越慢,手臂也不住地颤抖起来。 随着他的手落下,大美丽也悠悠的醒来,那双眸子和陆帆四目相对,陆帆忍不住跳了起来。 靠! 开什么国际玩笑! 他难以置信的望着大美丽,这张脸虽然大了点,皮肤粗犷的点,但是搭配那双眸子,不正是他女友贝星儿的样貌吗? “星儿!”陆帆的声音带着颤,只一张嘴,眼泪情不自禁就簌簌的往下掉,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是多日不见,甚是想念。 汉时司马相如,《凤求凰》诗言: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或是现在的自己不想死了。 这一刻,陆帆想,如果能重回投江前,他一定会紧紧抱着贝星儿,深情的说:“我们要好好活下去!” 吼! 大美丽一声嘶吼打断了陆帆的感伤,流下的眼泪也不由得断了。 是啊,眼前的这个人是原始人,不是他的星儿。 刹那间,他差点信了前生今世,还以为这是他和贝星儿一同开启了下一世。 大美丽只是恰巧长得像星儿,她不是贝星儿,她是大美丽啊! 陆帆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大美丽醒来后,她身上的疼痛感也随之袭来,因为左臂伤口的牵动,大美丽痛苦的嘶吼着,她不会哭,只能通过吼叫表达自己的疼痛。 陆帆止住情绪,忙过去搀扶大美丽。 她肯定不是贝星儿,陆帆记忆中的星儿是很怕疼的,哪怕是被小刀划伤了伤口,星儿都能眼红好一段时间。 大美丽此刻的状况并不好,身体虚弱,脸色嘴唇发白愈加严重。 身体蜷缩着,止不住的颤抖,这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感觉寒冷,实际上现在正是温度高的时候。 陆帆把大美丽放到一个大石头旁边,让她依靠着,随后找来容器喂了水。 可能是陆帆陪着她,也可能是疼痛退却了,大美丽不再嘶吼,默默地喝了水,随后低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左臂,也不吭一声。 陆帆心中有点堵,一方面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大美丽,另一方面大美丽是因为他失去的左臂。 他真的很想说:“救我干嘛?让我被老虎吃了多好?”但那种没良心的话,他不会去说。 只能是转身去处理兔子了,找点事情做,他实在看不了大美丽现在的样子。 陆帆不是很熟练,费 四、世事无常,大肠包小肠 当这一缕火苗燃起,陆帆此举便属于是开创历史先河的壮举,至少对人类发展是里程碑的事件。 但陆帆可没心情想这些,他赶紧将手中的火苗投入自己早已准备好的柴火,陆帆要保证这缕微弱的火苗能燃烧成熊熊大火。 天知道他为了生出这团火,忙活了多久,搓火的木棍,那层皮,都让他磨秃了。 陆帆看着自己手中光滑的木棍,以及通红的手心,哭笑不得,但好在,过程虽然艰难,结果是美好的。 旁边的大美丽一直好奇看着他,疯狂的搓一根木棍,当看到冒出一缕烟丝,随后凭空升起一朵橘红的火苗,眼神中惊异掩饰不住,随后好奇的伸出手要摸。 呵!“探囊取物”。 吓得陆帆赶紧一把抓住大美丽的手。 陆帆赶紧打出了“无懈可击”。 这女人胆子可真大,什么都敢去摸,这要是烫一下还得了。 陆帆嘴里嘟囔着好奇心害死猫,认真而又严肃的给她比划着,这个东西不能碰,很危险的,知不知道! 自己的探索被打断了,大美丽眉头紧皱,脸上写满了不高兴,但这是许久以来成为原始人首领的本能。 当她看到陆帆神情,立刻化解掉脸上的负面因素,乖巧的点点头,安静的蹲坐一旁。 陆帆随后将手中碗口大的粗壮木头丢进火里,周围的原始人也都好奇的围上来,只见那坚硬庞大的木头瞬间被火焰吞没,成为了火焰中的一份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当她们看到木头熊熊燃烧,感受到炙烤时的疼痛,不由得恐惧的惊呼,连连后退。 火的存在,绝对是整个历史上文明起点的开始。 陆帆猛然间想到自己看的一本书,叫《鲁滨孙漂流记》,当时立刻就向往着,自己用双手从零生存起来的感觉。 但他却是忘了,鲁滨孙的发展,始终脱离不开当时文明社会的物资,就连他的知识技能,也是当时的文明社会教给他的,没有人能脱离社会的范畴,脱离了那便不能称之为人。 后来陆帆又沉迷上了一款沙盒生存游戏,那时候还有一套生存口诀,什么“要致富,先撸树”,“方块树上方块果,方块树下你和我”…… 叮!您获得了一块木头。 叮!您点燃了第一缕火。 刹那间,真人版mC的感觉萦绕心头。 话说回来,大美丽脸色一阵煞白,估计是想到了刚刚自己伸手去摸,回想起来后怕不已。 她看到这么危险的东西,陆帆却靠那么近摆弄着,不由得伸出手,想要去扯陆帆远离那团火。 陆帆自然是不怕,但是架不住大美丽,直到陆帆伸出一只手握着大美丽的手,这才让她安心下来。 似乎两人只要握在一起,陆帆有什么危险,大美丽都能救下他。 火势越来越旺,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左右不断横冲直撞,橘红色将周围照的通红。 看着如此危险的东西,却始终被陆帆牢牢控制着,大美丽的眼神中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拿下一个女孩子有那么难吗? 不难啊! 一、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要想抓住一个人的心,首先抓住她的胃。比如拥有一手好的厨艺,想着法的给她做好吃的。 二、展现你的男友力,让她依赖你。比如无微不至的关心,独一无二的宠溺。 三、有强大的实力,让她崇拜你。主要以经济实力为主,毕竟嘛,女人都喜欢花——有钱花。 如果她不喜欢你,以上皆为废话。 如果她喜欢你,以上皆为锦上添花。 …… 陆帆早已让人去搜集足够的木头,堆在旁边像小山一样,同时也圈画出来一片地方,防止火蔓延出去。 他又就地取材,制作了一个简易的烧烤架,随后他磨好的石头便派上了用场,不得不说,还挺锋利好用,陆帆很轻松的就将獐子划开,取出它的心脏,随后用水清洗干净。 大美丽以为这是要给她吃的,自然而然地伸出手,但陆帆示意她等一等。 只见他用石头将心脏割成小块,随后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细棍,其中已经一头削尖,很容易轻松的将心脏串了起来,架在支撑起来的木架上。 火苗欢快的舔舐着心脏,很快,被炙烤的心脏飘来香气,在这个原始时代那是前所未有的味道。 周围的原始人不由得嗅着空气中的香气,流淌出了口水,确认是陆帆手中传来的味道,所有人眼睛都直了。 那场面,你想想,几十号人都围在一起,直勾勾的盯着那一串烤心脏,该是多么奇异的景象,陆帆稳坐不乱 看着上面的光泽,大体是火候差不多了,要知道这不是家养的,而是纯正的野味啊!而且,过了那多天茹毛饮血的日子,终于能吃上一顿热乎的了。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没有孜然辣椒等调料,属实缺乏了某种滋味,遗憾。 不过最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烧烤。 大美丽也在旁边看了好久,不停地吞咽着口水,陆帆微微一笑,没有谁能够在此时抗拒一串烤心脏,如果有,那就来两串。 感受着热气,陆帆激动极了,第一口,粉丝先吃!哦不!大美丽先吃。 很香,烤时的獐子心脏,火焰把香气完全的激发出来,再加上使用的原木,树枝,本就是天然的香料。 炙烤时,将其中的草木香气渗透入肉里面,虽无调料增香,但是原汁原味下的味道,也别有一番滋味。 大美丽伸出手去接,她已经迫不及待了,想要立刻大快朵颐一番,陆帆却拨开了大美丽的手,将烤串递到了大美丽嘴边。 大美丽有些惊异,眼神中有些慌乱,随后脸上浮现出几片彩云,羞涩的吃下了陆帆喂得烤串。 他一次宠溺,让大美丽的世界兵荒马乱。 大美丽吃的很香,整个注意力全都去对付嘴里的美味了,狼吞虎咽的没有一点形象可言,不过,大美丽好像也没有什么形象。 陆帆不知道为什么,抿着嘴充满笑意,看到大美丽的样子,不由得想起他和女友一起逛街,吃遍美 五、痛彻心扉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只是,未到伤心处。 看起来陆帆很喜欢哭,一点都没有男人的阳刚之气,甚至让人感觉到软弱。 可试问哪一次的痛哭流涕是因为陆帆的懦弱? 如果断臂的是他,他绝不会泪流满面。 哭是他柔情的一面。 …… 清理干净糜烂的肉以后又该怎么办呢? 没有酒精,没有纱布,再用兽皮是万万不可的。 难道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那更不可行。 大美丽现在的状况不容乐观,眼见着呼出去的气越多,吸进来的气越少,这情形,大概是活不过今晚了。 陆帆瘫坐在大美丽旁边,紧紧的握着手,泪水,鼻涕混在一起,实在是涕泗横流。 哎!哭有时也代表了男人的无能。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哎,好歹是本书的主角,着实有点惨。 明明渴望着安稳,却荒乱不断。 被自己笔下的主角一直骂的狗作者,也是于心不忍,动了恻隐之心。 …… 砰!正在恸哭的陆帆突然被什么巨大的东西重重的砸了一下。 很疼!陆帆扭头查看。 这里是山洞啊!砸下来的应该是石块,不过,那么大块的石头,砸下来的话,不开瓢也得砸流血吧。 老天爷!你下石头怎么不砸死我? 只一看,陆帆就呆住了,哭也忘了,眼睛瞪得浑圆,难以置信。 因为那个东西是这个时代所不可能出现的。 一个盒子! 陆帆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赶紧连滚带爬的冲过去打开。 酒精,医用纱布,消炎药…… 看到这些物品,陆帆一时间心情复杂,难以言复,握着酒精,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问题,至少大美丽有救了。 陆帆还是忍不住想骂人,能给物资为什么不早点给,狗…… 但立刻止住了话头,缩了缩脖子,四周望了望,赶紧双手合十顶礼膜拜地说道:“感谢作者大大送来的空投,小的感激涕零,万死不辞,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现在看到他的谄媚样子,不知是该好笑,还是同情。 陆帆本是一个心气极其高傲的人,平日里不会为了一些利益而委曲求全自己,他自认脖子梗得很直,低不下头。 直到现在陆帆才知道,但再傲的人,终究有一天,会为了身边的人委曲求全,也要向人低眉顺眼。 …… 一夜无眠,陆帆忙碌了一晚上,等到东方吐白时,大美丽的气息终于平稳下来,体温也渐渐的正常了。 陆帆才悠悠的瘫倒地上,紧闭双眼,他紧绷了一晚上的情绪,终于放松了下来。 晨日,要开始为了食物奔波了,原始人们都去忙碌自己的事情了,偌大的山洞空空荡荡,只剩下躺着的陆帆和大美丽。 大美丽醒了,她乏力的坐起身来,看着自己断臂处的洁白纱布,不由得疑惑和奇怪,随后看着倒在旁边的陆帆,立刻明了。 陆帆早就成了她最重要的依靠。 眼眶的泪水倾泻而下,伸出手摸了摸腹部,又摸了摸陆帆的脸,眼眸柔情似水,宽大粗糙的手掌轻轻地抚摸了陆帆的脸庞,随后她再次躺下,靠在陆帆的怀里,安然睡去。 如果陆帆此刻还醒着,他一定会惊异的叫起来,大美丽此刻无论是动作,还是神情,根本不是一个原始人所能做出来,更像是一个柔柔弱弱的现代女子。 …… 经历过生离死别,陆帆更加努力了,他用自己的双手,要给大美丽创造一个安逸的生活。 当然,让他经历这场生离死别的元凶他可没忘。 修整好状态后的陆帆,设置了一个宽大的陷阱,以羔羊为诱饵,将那头剑齿虎给残忍的捕杀掉了,畜生再聪明,也终究是一头畜生。 陆帆亲手将这畜生的虎皮剥下来,给大美丽做成衣服穿。 至于那对凶猛的齿牙则是打算作为工具使用,但实际使用中却发现这齿牙又长又脆,只一次就崩裂了,于是后面只能悻悻作罢。 来到原始时代快半年了,连陆帆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愈加凶狠勇猛了,与初来时的他大相径庭,若不是智慧和情感尚存,他的各个方面身体机能与原始人无异,甚至于更胜一筹! …… 现在的他们已经不住山洞了,在陆帆的带领下,他们大肆砍伐树木,以造宽大舒适整洁的木屋。 他们也无需拼命追逐猎物,凭借愈加高深的陷阱,现在众多肉食动物都在他们的餐桌上了。 不怕风吹,不怕雨淋,他们甚至已经习惯了有热水喝的生活了,再定时的洗个澡,喝个鱼汤,烤个肉。 女人们呆在家中进行纺织,蚕宝宝已经吐丝,繁殖,此外陶罐制作什么的,应有尽有。 再加上日常的采集和狩猎,他们已经能做到至少人手一件兽皮御寒,足够多的木头进行燃烧。 冬天到了。 陆帆带领男人们外出狩猎愈加频繁了,主要是追踪猎物们的踪迹,设置下陷阱,不是很危险,只是很麻烦,大雪下的猎物是四季中最少的时候。冬天很难熬的。 时间一点点的划过,外面的冷风也愈加强烈,他们早就没有果子可以采集了,但好在,他们有很多手段获取食物,至少家里的储藏,即使不出去觅食也可以支撑半个月。 这一切都归功于陆帆,这个现代人的存在。 但!这个时代可不是只有他们这群原始人,气候温暖的时候,食物充沛,各自相安无事。 而隆冬将至,北边的一群原始人又恰逢这段时间运气不好,一群未开化的原始人已经饿了两三天,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准则,又摸点考察好几天,于是等到陆帆他们走后,这群北边原始人就悄悄地摸了过来。 没有办法,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他们活不下去了,那就要去掠夺,别人能不能活下来,他们不管,只要他们自己活下来就行。 这天陆帆带着男人们依旧早早地出去狩猎,却没想到,家被偷了。 原始人可没什么道德可言的,当他们看到温暖的房子,安逸的女人, 一、七国争雄,刀光剑影 这是一个架空的历史空间,随着原始时代,陆帆作为第一任部落首领后,就像是将历史摁下了播放键,部落的冲突,融合兼并,扩张愈演愈烈。 直至一位手段智慧出众的部落首领横空出世,整治所有的部落,创立了第一个国家,以此开始纪年,从此开启了朝代更迭的历史,此时称之为夏。 又过了三四百年,夏朝统治者逐渐暴虐失德,随之被取代,取代者建立商朝,称为商王。 第一任商王有雄心,且民皆好战,所以在商王的带领下,将夏本有的领土收归统治后再次扩张,比之夏扩大了一倍有余。 后经历数百年,商又被周王取而代之,自第一任周王始,便大兴礼乐,森严等级秩序。 民生尚且安乐,人口大幅增长,周边领土也愈加扩张。 但随着时间更迭,领土内所划分的诸侯王实力愈加强盛,王权不复以往,礼乐崩坏,诸侯混战。 这场混战已经持续了近两百年之久,逐渐稳固形成七个国家,与陆帆所处的时代空间一样,齐、楚、秦、燕、赵、魏、韩是各个国家的名称。 但与之不同的是,秦国与其他国家相比,则是弹丸一隅,实力最弱的一个国家,而秦国的秦王则是无才无能,任人欺凌。 …… 此时,秦国。 一位大臣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躬身禀告,但语气里的慌张和恐惧显露无疑:“大王!韩国又打过来了!请大王定夺啊!” 秦王听后心中恼火,不由得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子,桌子上面的竹简散落一地,他大声怒喊着:“韩欺我太甚!欺我国太甚!可恶啊!可恶!” 底下群臣则是低着头,不敢出一言以复。 秦国的领土本身是不小的,甚至在七国中位列第二大,只不过,秦国近百年来,经历了几个无能的君王,连吃败仗,割让土地,放开贸易,各种耻辱的条件一一答应。 甚至秦王将大公子赵承睿,作为质子送予魏国,至今已有九年了。 眼见着秦国的领土越来越少,直至不复存在,秦王却只是无能的怒吼,现在的他,连自己的臣子都压不住,因为大家都觉得秦国的灭亡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而旁边的韩国则是压过来最后的一根稻草,一路高歌,向着秦国的咸阳进发。 “那就打!”这一回,秦王主动出战,不是秦王硬气了起来,而是实在是退无可退了。 底下的臣子没有附和,反而是纷纷出声阻拦,更有人出声请和,退让,再次割让土地,甚至于有人建议,主动投降,用俯首称臣以换取安稳。 “请大王三思!” 下面的声音不绝于耳,却无一人支持秦王出战。在众人看来,出兵,无异是以卵击石。 “够了!”秦王甩动衣袖,猎猎生风,怒目相视,多少是做了多年的君王,发起怒来,也是颇有威严。 他伸出手,对着下方一顿乱指,痛心疾首的说道:“尔等的嘴脸寡人早已看清了!寡人要做这亡国之王了!而你们却不会做亡国之臣!” “因为你们早已找好了下家,就等在关键时刻,献出秦国,献出寡人,来谋取高位!” 下面的大臣不语,只是冷眼相视,臣对王可是半点敬畏之情都没有。 秦王愈加激动,不再顾及和臣子的脸面了,自顾自的说道:“这场战斗一定要打,而且一定要打赢,等打赢了,寡人就要回寡人的儿子!” …… 秦国,咸阳城外,演武场。 这里是秦国最后的荣光,也是秦国的最后一张底牌了。 黑羽军,乃秦国之精锐,也是人数最少的军队,里面的将士尽皆骁勇善战,以一敌百。 夕阳下,余晖照耀的遍地金黄,凄美而悲壮。 黑羽军的首领高举手中的宝剑,他没有说话,但所有人都明白他想说什么,无言的壮烈,偌大的演武场寂静无声。 他们心中坚定,此身虽死,魂亦佑国! “出发!” 一万人马浩浩荡荡奔赴战场,这一战注定是十死无生,但没有退怯,因为他们是黑羽军,世代受秦氏食禄,唯有一死报君恩。 他们面对的是韩国八万兵马,一万打八万…… 两军相遇,没有过多的废话,双方将领目光交汇,情绪各不相同。 “兄弟们,随我冲!” 黑羽军率先发起了冲锋,韩国也紧随其后,但,双方不同的是。 黑羽军的将军带头冲锋,而韩国将军身据安全的高处,俯瞰下方的战斗。 …… 此时,一支百人构成的黑羽军则是极速奔腾在小道上,为首领头的小将急促的呵斥底下的战马,让它快点,再快点。 凡事都有个过犹不及的道理,过及便会出事,这位小将指示战马急转弯时,马蹄打滑,巨大的惯性将这位小将狠狠地抛飞出去,道路上有乱石,小将好巧不巧的头撞到石头昏了过去。 …… 秦韩战场。 黑羽军发现,当他们冲锋进去后,便再也找不到出路了,周围黑压压的都是人,尽管他们以一敌百。 但手中的剑钝了,断了,周围的敌人却如潮水一般,杀退一波又来一波,地上早已血流成河。 马倒下了,人爬起来再杀,前一个人倒下了,后一个人跟上,直至一方彻底退却或死亡。 黑羽军的将军更为强盛,手挥宝剑犹如出入无人之境,身上的甲胄已经浸染鲜红,宝剑滴着的也是血。 但奈何周围的敌人和他车轮战,一轮又一轮的厮杀让他早已筋疲力尽了。 韩军将领观彦泺(luo四声)观察了好一会,不由得叹息,随后对旁边的人吩咐道:“取我的弓来。” 彦泺接过弓,手臂绷直,弓弦如满月拉出,嘣的一声,箭矢已经没入黑羽军将军的心脏处。 他终于倒下了,只不过眼睛瞪得大大的,遗憾的望向咸阳的方向。 战死,是对他最好的尊重! …… “且墨将军!且墨将军!”士兵摇晃着晕倒过去的小将,这样称呼道。 且墨便是这位小将的名字,他悠悠晃晃的睁开了眼睛,身体还不由自主的抽搐了 二、残破的夕阳 望着手中的枪,且墨真是哭笑不得,要说这个作者狗那是真的狗,往死里整他,而且生死还不由着自己,开局就是困难级别的开局。 哥们只是个平凡人啊,又他喵不是只穿内裤的超人,不会飞,只会死。 但话说回来,这狗东西强那是真的强,这种跨越几十个世纪的武器都能随随便便的给,不像其他系统那样,给的东西也就是跨个时代,还得做什么任务,费劲吧啦的攒积分。 且墨还能说什么呢?不过,下回自己是不是可以考虑要的多一点,什么特种军队,什么航母火箭…… 得!这也就是意味着这次的斩首行动他非去不可了。 且墨想明白后转身,潇洒上马,还好,原始时代的时候马还没怎么驯服,所以骑马是陌生的,但好在融合了且墨的记忆,一番动作下来行云流水。 “本将无碍,继续前进!”且墨面容冷峻起来,统兵将领的气势显露无疑。 “嗨!”众将听命回复,一骑绝尘,身上的甲胄,手中的利剑熠熠闪耀。 战马的脚力强健,不多时他们就绕到韩军后方,远远望去,尘土飞扬。咆哮声,兵戈相接声响彻不绝。 而那个在高处俯瞰局势的自然便是韩军将领彦泺,他们所处的位置有点远,不在弓箭的射程之内,手枪也不行 。 彦泺身为一军之首,自然会防备敌军绕后,但秦国只有黑羽军可战了,黑羽军的人数情报已经呈上来了,正面看过去,便是全军出击了! 根本不可能一队主攻,一队绕后偷袭,这也是为何让且墨带领一百人进行偷袭,人多了就会有所防备。 彦泺还是布下千人守卫后方,以防万一,所以偷袭很难,很难。 且墨尚在犹豫要如何悄无声息的靠近时,突然目光凝视,瞳孔收缩,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彦泺所在的高处,用长矛缓缓支起一物,球状,沾着血污,有黑色毛发,细细看去,竟是黑羽军首领的头颅,被韩军砍下以做威慑。 “且武已死,尔等还不放下武器受降!”彦泺于高处倨傲的呼喊道。 于是韩军皆口口相传奔走疾呼:“且武已死,尔等还不放下武器受降!”数万韩军呼喊,声音震耳发聩。 黑羽军抬头去看,他们将军的头颅被悬挂起来,那确实是他们的将军,将军生前还在浴血奋战,所以,即便被砍下头颅,仍然虎目圆睁,威严神态依旧。 只是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悲壮和苍凉。 黑羽军的将军,牺牲了! 此乃攻心,一般来讲,一个军队的首领死了,那么群龙无首,必定军心涣散,失去战斗的欲望。 但黑羽军却是不同! 彦泺惊恐的发现,当黑羽军得知这一消息后,看到自己的将军头颅被高悬示众时,顿时双目通红,面目狰狞,开始了不计任何代价的向前冲杀,韩军一时间被冲的乱了阵脚。 怎么,还想翻天不成,惊恐过后便是愤怒,彦泺大声命令道:“给我围住他们,杀死他们!” 而黑羽军不恋战,一心向前冲杀,即使身边的人在不断地倒下,他们的目标与眼中只有彦泺! “纠纠老秦,共赴生死!”其中一将领这样喊道,周围立刻有黑羽军响应呼喊,战场立刻被此起彼伏巨大的呼喊声覆盖。 “纠纠老秦,共赴生死!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彦泺有些慌了,望着这群虎狼,一时间有些胆寒,被上千人盯上了是什么感觉!如芒在背,寝食难安! 幸好有旁边护卫及时地火上浇油,对着军队后方遥遥一指,惊恐的对彦泺说道:“将军,有人绕后偷袭了。” 彦泺一惊扭头看向后方,是一支百人的疾行队伍,多年的从军征战,他一眼就看出了这群人乃是军中精英之精英,冲砍过来如入无人之境,为首的小将更是英勇无比。 为首的小将正是且墨,怒马扬鞭,气势汹汹的朝着彦泺冲过来。 彦泺再次愤怒起来,怎么?莫非想凭借这些人杀了我不成? “弓来!这么多人想要彦某的项上人头,但彦某也不是吃素的。” 挽弓如月,开臂拉满,力道凶狠霸道。 “中!” 且墨刚刚疾驰中砍杀敌军两人,再一抬头时,那箭矢已濒临胸口,顿时心中一惊,完了! 心中不由悲哀的想到:他奶奶的大鸡腿,自己才刚一出场,没想到这么快就要领盒饭了,痛,这也太痛了! 这一箭把握有十成,无论是彦泺还是且墨都深信不疑,但这一箭就是明明白白的偏了,这一箭射入了旁边的大石头中,箭矢没入!足以看出这一箭的力道。 且墨匆匆一瞥,冷汗从背后直冒,如果这一箭中了,自己将必死无疑。 此景可有卢纶《塞下曲》诗言: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 怎么可能?彦泺百思不得其解,却也不敢怠慢,战场便是时机的稍纵即逝,于是再次拿出一根箭弯准备搭弓射箭。 且墨看到了那冷峻的箭矢,危险的预感! 没完没了了是吧?且墨从怀中掏出手枪,也远远地瞄了过去,来而不往非礼也,送你一颗来自未来科技的子弹。 彦泺望着那黑洞洞的枪口,疑惑,不解,这是何物?不过手中的弓箭却是如实射出。 砰!巨大的枪声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座下的战马纷纷受惊嘶吼,原本正交战的两军也停下了冲突,怔怔的望着这边。 但众人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了个大概方向,他们打斗的声音,战马奔腾的声音造成的声响也是巨大嘈杂的,再加之手枪的小巧玲珑,众人看不清分明,也就唯有彦泺注意到了。 见鬼了! 两人同时出手。 彦泺这一箭又空了,就像是且墨如有神助一般。 而巨大的枪响后,颜泺发现自己旁边守卫胸口处出现了一个血洞,随后他便缓缓倒下,死前的眼神满是惊恐和不解。 彦泺惊恐的愣了三秒,随后恐惧爬上心头,意识到不对后,他立刻连滚带爬的低着头蹿下高台,赶紧扯着战 三、微弱的希望 秦王赵玉衡斥退群臣后,烦躁的用手揉着眉心处,倚靠在王位上,托着腮,就连他自己都是迷迷糊糊的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焦躁,不安,无奈,思绪万千…… 不知过了多久,秦王赵玉衡身边的贴身太监躬身前来禀告:“大王,顾丞相受您的指示,已经在偏殿恭候多时了。” 秦王这才猛然惊醒,想起他叫来顾守之商量事情,于是赶忙起身离开王位,朝着偏殿走去。 “顾爱卿久等了。”赵玉衡面色疲惫的来到偏殿,一眼就看到矗立在门口的秦国丞相顾守之,略带歉意的说道。 顾守之对于秦王毕恭毕敬,躬身行礼,诚恳的说道:“臣!等再久也无妨,倒是大王,您要多加保重身体啊!” 眼神中的担忧与关切,是一个臣子对君王最诚挚的忠诚,这也是整个秦国上下为数不多的忠心了,赵玉衡却只是摆了摆手:“无妨!”随后吩咐贴身太监赐座,只是脸上的疲惫难以掩盖。 顾守之还想再劝阻说些什么,但看到赵玉衡的神情,他张了张口,还是硬生生的止住了。 “顾卿,今日之事,你怎么看?”赵玉衡如此问道,他本身有了主意,但想问一问还有没有更好的方法。 其次,是因为眼前的顾守之,是他满朝中唯一能够推心置腹的人了,有些话,还是说出来舒服,至于剩下之人,呵呵,一言难尽…… 顾守之自然是明白秦王的意思,但一提到此事不由得气血翻涌,痛心疾首的说道:“国难当头,这些人却没有为陛下分忧之心……” “好了!”赵玉衡出声打断了顾守之的话,他将顾守之叫来,可不是想听他痛骂的,底下那群臣子什么德行,就连不谙政事的他都能察觉出来,私下里无法无天到什么程度,他更是难以想象。 但奈何他清楚自己的平庸无能,也苦于这群人根深蒂固,再加上常年吃败仗导致秦国的羸弱,不然自己在退位前,即使付出惨痛代价也要将他们连根拔起! “寡人叫你来,不是想听这些的,寡人想要听,若要回承睿该当如何?”这是赵玉衡的目的。 顾守之听到这话后,慌忙从座位上起身,躬身说道:“大王三思啊!接回公子不急于这一时,要知道,此时贸然接回公子,很大可能会引起魏的不满,若是韩魏联手共同向我国发难,那时我秦国危矣!” 顾守之说的是实话,魏国于秦还算是相对友好的邻居,至少魏国有了秦国质子,这么多年来没有主动攻打过秦国,反而两国之间正常往来交易,表面其乐融融。 哪像韩国,整天来势汹汹的,犹如疯狗,一副不拿下秦国不罢休的样子。 但这只是表面上的,魏真的有这么好吗?不!只能说魏的胃口更大! 韩国本是弹丸小国,但胜在地理位置优越,靠着变革与尖兵利武,以及令人趋之若鹜的劲弩,使得韩国势头日渐强盛,令魏国不敢小觑。 但韩国这个地方实在是太重要了,依据地理位置优势,在七国中被称为“天下咽喉”,而这里也是人口密集之地,流动之地。 而若是除韩国外的六国,若是想要一统天下,则韩国是兵家必争之地!现在除了喘不过来气的秦国,几乎谁都想对韩国下手分一杯羹,所以形式上,韩国也比秦国好不到哪里去,所以韩王才会如此迫切的想要拿下秦国,壮大自身。 而魏国更想要一举拿下秦韩两国:韩虽强,但秦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多年的征战,无论是秦还是韩都已经疲惫不堪,气息奄奄了。 而如今秦国的地盘大量的丢失给韩国,那么韩国必然要分出人马去统治掌管这些地盘,那么此消彼长,韩国的实力遭到分散,魏国便可集结强兵,逐个击破,坐收渔翁之利。 但这只是表面的! 魏国所担忧的还有更为严重的事情。韩的目的,他们自己的目的,以及最终的结果,其他国家都看在眼里,诸多国家的统治者都看得分明,算盘打的一个比一个响,难保到最后是坐收渔翁之利,还是群雄争夺。 好,退一万步讲,就算其他国家对于秦韩无动于衷,但当魏国率先出手,无论是进攻韩,还是进攻秦。 那时候,各国究竟是对韩出战,还是趁魏应接不暇时趁火打劫,都会导致现在的平衡被打破,天下将出现新的变局! 这些深处的方面,是庸俗无能的秦王赵玉衡看不到的,也是只有忠心的丞相顾守之难以想象的。 然,天下能看清这一局势的,于魏便有一人。 …… 魏国国都,大梁。 一名样貌年轻英俊的男子,正向一个比他看起来还要小一些,仆人打扮的人作揖礼,做礼之人,正是为质在魏九年的秦王子——赵承睿 (质子:古代质子的身份一般是皇帝或诸侯的子女,在古代,两个敌对的国家为了互相牵制对方,往往会将自己的子女送到敌国那里当做人质,这在古代,是重要的外交策略。) 而受礼之人,则是同样陪伴赵承睿九年的,仆人兼做老师的越子憾,这是当年秦王赵玉衡亲自为赵承睿选的老师,虽然看起来年纪有些小,但却要比赵承睿年长六七岁。 越子憾对外声称比秦王子小,再褪去书生样子扮作仆人,看起来便是一个妥妥的有些羸弱(lei二声羸弱,形体瘦弱)的下人,这样的装扮则可以更好的掩人耳目。 越子憾乃是天下少有的大才大智者,这是秦王对越子憾的评价,而赵承睿也是从小天资过人,其天赋胜过历代君王,所以赵玉衡坚决将越子憾放在了赵承睿身边。 一方面寄托的是秦国的希望,另一方面则是一个父亲对于亏欠孩子的弥补吧。 的确如此,从小天资聪颖,饱读各类书籍的越子憾,对于当今天下的针砭时弊(砭:古代治病刺穴的石针,后泛指金针治疗和砭石出血。像医病一样,指出时代和社会问题,又针又砭,求得改正向善。)分析的面面俱到,将天下 四、赳赳老秦,共赴国难。(一) 战斗,随着彦泺的仓皇逃窜而结束,可是获得胜利的黑羽军,并没有取得胜利的喜悦之情,望着满地黑压压的尸体,血泊成河的景象,悲凉,痛苦,哀伤的心情弥漫到每个人的心中。 他们是胜利了,可是他们又得到了什么?得到的只是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倒下? 且墨抱着的黑羽军将军的尸体,也就是他的父亲且武的尸体,痛哭流涕。 虽然且墨是陆帆重生后的宿主,但两人不是取代的关系,而是记忆相互融合下的作用,所以且墨的悲伤由心而发,他们且家世代为秦而战,全家老幼尽皆上阵,直至今日,终于只剩下且墨一人了。 周围的将士也在痛苦的哀嚎着,他们有的人失去了战友,也有的失去了兄长,更有的是因为刚才的惨烈战斗,被敌人砍断了手臂,或者是被刺伤,胸口上的伤口还在汩汩的向外流血,更有的眼中失去光亮,眼眶中只有两个血洞…… 嘎!嘎!嘎!这时天空黑压压的飞来大片乌鸦,嘶哑狰狞的叫喊着,它们被这浓厚的血腥味吸引过来,许多乌鸦停留在树梢上,有的甚至都不惧怕人,径直俯冲下来啄食尸体。 剩下活着的黑云军自然要守护战友的尸体,他们奋力驱赶乌鸦,但奈何经历完大战后,他们已经筋疲力尽了,这些乌鸦又很敏捷聪明,往往赶走后,等到黑羽军去其他地方驱赶别的乌鸦时,这群乌鸦又落下继续啄食。 黑云军累的气喘吁吁,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倒下的战友却被啄出了森森白骨,这让他们更加崩溃和哀痛。 且墨也茫然的看着四周,遍地尸体,举目皆荒凉,这便是战国吗?且墨突然发现,这和自己想象中的金戈铁马不太一样。 他曾以为的战争,应该是一人率万军,攻城掠地,所过之处尽皆披靡,所到之地无不臣服,他眼中只看到了胜利后的功成名就,失败后的成王败寇,但实际上战争的残酷,他才见识到了。 是那种血腥,残酷,是那种死生未可料,自己就像一片汪洋里的扁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一个浪打没,恐惧,无助,一旦上了战场,一切就都交由天来决定了。 人很难不惧怕死亡,所以当不得不去战斗的时候,他们只能赤着眼眶,狠狠将手中的利刃挥下,想要以血腥掩盖自己内心的恐惧,可是当一切结束后,他们又会看到满目凄凉不由得悲痛。 且墨哭了,泪如雨下,张着大嘴的嚎啕大哭,哀嚎的声音响彻天地,这一哭,像是点燃了火星,所有将士都失声痛哭起来。整片原野响彻起来哭喊的声音,空旷而又悲切。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只是未到伤心处! 且墨本是将门虎子,头可断血可流,纵然身死亦不改色,而今怎会如此失态,那是因为融入了陆帆现代人的情感,由此感伤融合不由得失声痛哭,是面对战争的真实反应。 这时咸阳城城门大开,为首一形貌昳丽(昳丽yi li皆为四声,神采焕发,容貌美丽)的女子,率领众人向他们浩浩荡荡的跑来。 众人皆是咸阳城内的秦国百姓,他们有的手中拿着锄头,有的拿着铲子,有的拿着棍子,哭喊着,挥舞着,驱赶着这些恼人的乌鸦。 这些乌鸦终于无计可施了,嘎嘎的叫嚣着盘旋上天,抖落下身上黑色的羽毛,掉落在凝固的血块上…… 终于能让死去的人安息了,众人感激的看向为首的女子,而那女子凝目看向周围的黑羽军将士,朗声呵斥:“哭什么?你们一个个身为我大秦男儿,身为我大秦最强的军队,怎能轻易落泪?哭,只会让敌人觉得我们懦弱。” 被呵斥的众将士不由得惭愧地低下了头,不再哭泣,但也有的人还在轻微的颤抖,小声啜泣,他们有的人已经没有亲人了! “凭什么你说哭便是懦弱?难道我们为逝者悲痛的权利都没有了吗?难道黑羽军的将士们就不是人吗?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你凭什么只凭一张嘴就抹杀掉我们的情欲?”抱着且武头颅的且墨红着虎目,怒声质问女子,身上浴血杀敌的强大气势轰然迸发。 旁边陪着女子的仆人眼见形势不对,赶紧出声提醒和警告且墨:“且墨小将军,请注意言辞,这位是曼姝公主。” 哦?这是公主?且墨有些诧异,公主向来不都是身居宫闱,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会来到这里,而且周围的血腥残忍景象,平日里可能就是些老兵都难以忍受。 赵曼姝看到周围的景象的确有些反胃,但她仪态修养极好,即使现在浑身充满暴戾的且墨她也面不改色,端庄的神情,直勾勾地盯着且墨反问回去:“且武将军直到战死都是一副威武不屈的姿态,怎么将门子弟却如此儿女情长,我虽女儿身,但也晓家国大义,为国死,有何可哭?” 且墨听到她这份大义凛然的话愤怒至极,他怒吼道:“为国死?好一个为国死,那我们就算死,是不是也要笑着死?那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是不是也要追上敌军,由他们杀戮完成这份大义?” “公主,你身居这个位置,你又能做什么呢?难道敌人会听你的命令退兵吗?难道就凭你说一句你知晓家国大义就能够终止战争吗?公主又如何,难道你不知道公主这个称呼是由我们这些将士守护的,可是我们这么拼命,公主又能为我们做些什么呢?” “趁着我们还活着,好好享受你的公主之位吧!”且墨说完了,眼中带着愤恨,还有着戏谑。 “你放肆!”赵曼姝再也绷不住自己的端庄了,怒然呵斥,伸出纤纤玉手了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且墨脸上,清脆的响声众人清晰听见。 这一把巴掌且墨可以躲,但他没有,感受着疼痛,他也不言语,而是抱着父亲的头颅,寻找那个没了头的尸体。 后面的赵曼姝眼眶有点红,她看向且墨的背影,有些落寞,有些复杂,嘴里喃喃自语的不知道在说些 五、赳赳老秦,共赴国难。(二) 且墨凝目遥望远处的残阳,心中的情绪渐渐地平静下来,记忆中他最享受的便是黄昏后,烧灼一天的大地不再那么燥热,而是显现出颓废的姿态,掺杂着微风,拂过原野,那是昏昏欲睡的慵懒气息。 可是现在他嗅不到慵懒,也找不到记忆中的味道。周围,身上尽是弥漫的血腥味。 父亲的尸体躺在他的旁边,且墨将怀中的头颅与身体拼接起来,父亲“完整了”,但父亲的眼睛却始终怒目圆着,且墨怎么也合不上。 第一世陆帆是个孤儿,第二世原始人更不知生养父母,第三世好不容易有个父亲,却还未真正谋面便是阴阳相隔,亲情是什么滋味,且墨不知该如何解释,也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情绪去面对且武的尸体。 这时旁边的将士走了过来,抱拳行礼,“将军,战死兄弟们的尸体都找到了。”说着,指了指远处一个个整齐平躺着的身着黑羽军服饰的尸体。 “战死了多少兄弟?”且墨的声音有些颤抖,又有些哽咽,原本平静的内心再一次战栗着。 “六千八百二十一人。” 沉默,无声的沉默。 但随后一个脆生生响起,是赵曼姝,她问道:“韩军死了多少?” “两万四千余人。” “黑羽军是好样的,黑羽军的将士们是好样的。”赵曼姝如此说道,只是脸上无喜悦,饱含悲痛。 且墨斜睨,赵曼姝正视,昏黄下,两人的对视没有深情,满是悲凉。 …… “掩埋!”且墨屹立在挖好的一个又一个坟墓坑前,里面躺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声音嘶哑的喊道。 “嗨!”黑羽军将士们,秦国众人们,挥舞着手中的工具,将土洒在了尸体上,很快一个又一个坟包鼓起,没有墓碑。 “老将军的尸体带回咸阳厚葬吧。”赵曼姝不知何时靠了过来,轻轻地说道,只是且墨未合双眼的尸体她却始终不敢去看。 且墨紧握着双拳,像是在做出什么艰难的决定一般,最后他摇了摇头,松开双手咬着牙沉声说道:“给且武将军也起一个墓,和将士们一同安葬!”且墨眼眶晶莹。 将军同将士们共同安葬在一处,而且还是在一处不知名的荒郊野外,无名无碑,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黑羽军战士们深受感动,但他们却是劝说且墨,应厚葬大将军,然且墨毅然决然。随着最后一抔土洒下,且墨悍然跪下,对着死去的父亲和将士们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身后的将士们也如法炮制,身后的百姓也如法炮制,秦国公主赵曼玉也如法炮制。 看到赵曼姝也跪下,且墨有些讶异,但只是目光复杂地看了看赵曼姝,他没想到,公主身份尊贵会向一群寂寂无名的将士们下跪,但他没说什么,愿意跪那就跪吧,融入了陆帆记忆的且墨,他不觉得公主有多么高贵。 “公主……”倒是刚刚出声提醒且墨的赵曼姝旁边的侍女再次出声了,她准备再次提醒公主,这样做是违背尊卑礼仪的。 赵曼姝瞪了她一眼,让她不要多嘴。赵曼姝没有任何做作,磕完头后利落起身,淡淡地对且墨说道:“我觉得你说的对。”随后转身带着人回去了,留下且墨在黄昏下摸不着头脑。 “将军,韩军的尸体该如何处置。”韩军死去战士的尸体自然不会一个个排列好,而是堆积起来,堆成了一座尸山。 上面黑压压堆满了啄食地乌鸦,最外面一层的尸体被啄食地,露出了森森白骨,可怖而又恶心。 “堆在这里占地又会发生瘟疫,埋了太便宜他们了,烧了吧!”且墨如此说道,虽然在这个时期,入土为安的观念尤为深入人心,火烧甚至会让韩军更加愤怒。 可那又如何,敌人终究不去奢求他们善良,那也别想让我仁慈,只看谁手中的刀剑锋利,谁最终被火焚烧。 火把被置于木头上,微弱的火苗随后连接着尸体,最后燃烧起冲天的火焰,浓黑腥臭的浓烟直冲云霄,天上的云似乎都被烧的通红,大地呈现出诡异的色彩。 “走吧,该回家看看就看看,再看看家人吧。”且墨如此下令,随后将自己身上的甲胄卸下,递给身边的人,像是卸下负担了一般,他轻松地晃动着身体,阔步向着咸阳城走去,只是腰间还悬配着且武遗留下的剑,剑名——阙邪。 腰悬长剑,阔步咸阳,且墨。 …… 回去以后,赵曼姝身旁的侍女就将这件事禀告给了秦王,这个侍女是秦王特意为赵曼姝选的,不是为了监视,而是一种宠爱,平日里将赵曼姝的一些生活小事汇报给秦王,赵曼姝也知道,秦王也会根据赵曼姝的生活审时度势的添衣问暖。 但是当秦王赵玉衡得知此事后,却直接派人掌嘴这个侍女,以示警告。而后赵曼姝得知这个侍女汇报此事时,也派人再次掌嘴这个侍女,并将其逐出不再续用。 后来且墨得知此后也是哭笑不得,百感交集,再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已经不知对谁开口了…… 天,不知道何时点缀了几颗明星,风也凉了下来,吹的人冷飕飕。且墨从韩将彦泺被自己那一枪吓得连滚带爬的样子分析,近期,至少三天内他都难缓过神来。 韩最善劲弩,但因韩推进仓促,劲弩不在身边,粮草也不甚充足,所以秦放弃守城,主动出击,便是想剑走偏锋让且墨斩首彦泺,以此来溃散韩军军心,为秦国争取时间。 而今虽然失败,但也让韩军惧怕短时间内不敢再战。 所以三天内,秦国是安稳的,但是三天后,是生是死犹未可知。 “店家,上你们这的好酒,好肉,好菜,钱财管够!”且墨一进咸阳城内,便立刻寻了一处酒肆,他朗声呼喊店家,顺手将腰间的阙邪取下放到桌子上。 且墨污垢的头发和面容,脸上的血污,身上的血块也没有清晰,加之他的身姿和气势,众人一眼就看出来他刚从战场上下来。 热腾腾的肉和菜上的很快,酒也大坛的端了 六、赳赳老秦,共赴国难。(三) “这位公子,这些饭食都是诸位客人给您点的。”店家小二恭敬的回答道,随后撇开身位,将后面的一众客人展露出来。 听到他们的对话,立刻有其他桌子上的食客站起身来,抱拳行礼对着且墨说道: “公子在前面战场抛头颅,洒热血,区区酒食公子何足挂齿,也算是我们这些受你们庇护的秦国人尽的一些微薄之力。” “公子不必在意钱财,有何需求尽管开口,在大义面前我等还是不含糊的。” “是啊!黑羽军乃是我大秦的骄傲 ,自然受我等供养。” …… 且墨听得眼眶有些红热,原本他只想一个人在此喝些闷酒,借酒浇愁。 他有些疑惑,当然这份疑惑陆帆那份记忆带来的,秦国的现状大家心知肚明,秦王的无能,群臣之间的尔虞我诈各怀心,这造成了制度上的混乱,国力的衰微,而这根本就不可改变。 再加上朝堂尽是以一言以蔽之,各种牛鬼蛇神都要蹦出来整两下,尤其是那些看似满腹经纶的,实则腹中草莽,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就是因为他们的纸上谈兵,才使得秦国丢失了大量国土。 随后又出现了几个人才,整了一些幺蛾子,又将军队百姓搞得离心离德,如此看来秦国的覆灭已经大局已定了,俗话说的好:柿子要挑软的捏,但现在的秦国已经不是一个软柿子了,而是个烂柿子,就算没人去捏他,他也会烂掉。 更不要说现在整个秦国都城咸阳现在被韩军围起来,岌岌可危! 外面的六国哪个是吃素的?只单提彦泺,别看出场那么狼狈,但要知道,秦国近乎一半的土地都是彦泺亲自率军打下来的,其实力可见一斑,此外还有天下虎踞龙盘的其他国家,更是名将名士不断。 与此相比秦国的胜算实在是太渺茫了,微乎其微。 所以他们为谁战?又为何而战?正义?罪恶?凭什么他们在前面几经覆灭,后面这些何不食肉糜的人,却能够在朝堂上高谈阔论,做的尽是危害国家的事情? 他不明白,也不理解自己父亲鞠躬尽瘁的秦王有何值得,所以他才敢去呵斥秦公主赵曼姝,所以他才要在此借酒消愁。 但这一瞬间,他突然明了,他所守护地是秦国百姓啊!即使秦国战争节节败退,但是秦国百姓还愿意相信黑羽军。他们有血有肉,他们有情有义,他们是可爱的啊!至少他找到了自己坚守的意义,捍卫秦国土地,就是捍卫这些百姓的土地。 且墨站起身来,一口饮进坛中剩酒,躬身抱拳回礼,铿锵有力地说道:“诸位放心,只要且某尚有口气在,便绝不会让这帮宵小踏进咸阳城一步!” 听到且墨的话,众人面面相觑,有些惊讶,又有些激动,“且姓?敢问公子可是且武将军之子且墨将军?” “正是在下。” 众人得知且墨身份后,顿时神情变化热泪盈眶,毫不犹豫地倒头就拜。 “秦国上下受且家庇护百年,而今且武将军更是战死沙场,且墨将军,请受我等一拜!” 且墨懵了,他赶紧去搀扶众人,谁料他们很是执拗,坚决要让且墨受这一礼,且墨又无奈又感动,他也明白了,且家为将百年,如今且家打到现在就只剩他一人,却仍义无反顾的原因了。 …… “且将军,我家中尚有余粮,愿无偿献给黑羽军以做军粮。” “感谢!”且墨没有拒绝,他知道,现在不是客气的时期。 “但我要求只能您亲自接手,其他人一概不行。” “这是为何?”且墨不解,疑惑地问道。 “因为有的人,心不是红的,而是黑的。”那人如此回答道。 且墨有些苦涩,又有些愤懑,因为秦国之前不止有黑羽军这一个军队,还有七八支不同将军掌管的军队,而黑羽军只是最为精锐,平时作为利剑挥出的,但也是人数最少的军队。 而那些人数过十万的军队虽然比黑羽军弱,但毕竟是大秦军队,也不会弱太多,更何况众多军队作用也是不同的。但就是因为军队的军饷,粮草供给等方面,被人贪污,克扣,导致了军心涣散,再加上打仗时被狗头军师给坑了,所以才会节节败退。 黑羽军也算是秦氏的直系军队,所以且墨一直以为只有黑羽军还保留着纯洁性,听他的意思,莫非黑羽军也有? 且墨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即疑惑地问道: “他们难道不怕秦律吗?” 那人苦笑了一声,直言说道:“且将军,难道您不知道,现在的秦律已经不是大秦的秦律了,而是秦国百姓的秦律,秦律怎么管得住那些王侯老爷啊!现在咱们能依靠的只有咱黑羽军了,所以这些东西还是且公子您亲自接手我们才放心啊!” 一时间,且墨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能点头回复说自己一定亲自接手。 后面的人也不甘示弱,纷纷上报。 “还有我,我家钱财颇丰!” “我家衣物尚有剩余。” …… 但这时,一个人扯住了他,开口说的话让他呆住了。 “且墨将军,我家有一劣子,不喜竹墨,平日里尽爱舞刀弄枪,您可否愿意收下他?” 众多人中,送钱财也好,送粮食也罢,但黑羽军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是缺人,可是谁家愿意将自己的孩子送去战场,毕竟黑云军的惨况还历历在目,几乎是十死无生啊! 而今有人主动送自己的孩子,且墨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 眼前这位样貌已是中年,身着虽不算雍容华贵,但至少能看出此人也不是等闲人家,所以且墨不由得出声询问:“敢问阁下怎么称呼!” “老夫林辅乘,且墨公子不要这么生分,我与你父亲且武是多年至交,论起辈分你还要称我一声叔叔,本来过几日我还要找你的,没想到今日在此碰到了。” 且墨回忆了一下,记忆中确实有个叫林辅乘的人,和自己家走得很近,而且林家是秦国大户,虽然林家中无人享有关注,但凭借着交织纵横的关 七、赳赳老秦,共赴国难。(四) 天开始阴黑了起来,秦国咸阳城大大小小的酒肆,店铺,也都慢慢掩上了门,街上空落落的,即使有秦国百姓出没也都匆匆赶路。 且墨抬头看了看天上稀疏的星星,残缺的月亮,眼神迷离地喃喃道:“一更天,要宵禁了。”他怀中抱着几个竹简,步伐空虚,身形摇晃的朝着咸阳且府走去,现在,他是且府的主人了! 宵禁,是在夜晚的规定时间内,禁止一切活动行为的规定。 宵禁政策是自周朝就开始实行的政策,一方面是礼仪制度的规定,要求一切行为都合乎礼法,这是由农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设置的时间规定。 另一方面,古代的治安秩序并没有那么完善,夜晚是十分危险和动乱的,曾有言: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所以为了方便管理,便禁止一更天到四更天这个时间出行,也就是晚上八点到凌晨四点,这个时间段在街上游荡被抓到的人,可是要受杖刑的处罚。 再加上现在是动乱的战国时期,更是为了防止探子和夜袭的发生,造成更大的人员伤亡,因此宵禁制度也是很严格执行实施的。 且墨醉了,眼神迷离,脑子里又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不看路的情况下,就这样与人结结实实的撞了个满怀。 且墨步伐松散,未看清楚撞到了什么,一个趔趄就倒在了地上,恍惚中觉得,撞到的大抵上是个人。 怀中的竹简摔落散开,且墨如梦初醒般,顾不上站起身子,匍匐着慌忙去捡竹简,那是且武留下的啊! 等摸到最后一个竹简时,一只脚狠狠地踩住了他的手,吃痛之下,仰头看去,一名年轻的青年面带桀骜和愤怒,带着一股十足的优越感破口大骂道:“不长眼的东西!” 说着,他抬起踩着且墨手的脚,向后蓄力,身体摇动就要一脚踹向且墨的门面,且墨虽然醉了,但又不是醉成了一滩烂泥,他自然是不会任由这家伙踹到自己脸上,眼疾手快的抽走竹简,身子向后倾斜,拉开身位。 “你还敢躲?” 那人踹了个空,见到且墨躲避不由得恼羞成怒,转身从仆人手中夺过宝剑,嗡的一声,清脆的拔剑声响起,那人提着剑就砍向且墨。 只一个照面,因为两人相撞就要大打出手,刀剑相逼,甚至流露出杀意! 且墨这才注意到,此人并不是一人出行,身后还跟着十几个仆从,以仆从的气势来看,个个应该都是练过家子的,虽然不是很厉害的高手,但已远胜秦国诸多百姓了。而且在紧临宵禁的时间,这帮子人还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咸阳城的纨绔子弟,可见一斑。 且墨站直身子,一手怀抱着竹简,一手抽出腰间的宝剑阙邪,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虽是单手持剑,但刹那间,且墨原本醉醺醺的样子荡然消散,此刻更像是一柄锐利的宝剑,和阙邪一样,冷峻的屹立于前。 那青年见且墨拿出剑,原本要冲过来的步伐止住了,饶有兴趣的看向且墨手中的阙邪,朗声大喝道:“点灯!” 身后的仆从听到命令后,便有两人手持铜灯迎了上来,橘红的光亮瞬间驱散了周围的黑暗,那青年在光亮下细细端详,越看眼神越亮,像是发现了宝藏一般,由衷的高声赞叹:“好剑!好剑啊!哈哈!好剑啊!” 且墨听得一阵嘴角抽抽,确定这货不是在骂自己贱?看着这货的一股子贱样,他真想一剑剁了这货。 正当他考虑要不要先下手为强时,远处传来了呵斥声和嘈杂的脚步声,看起来应该是负责宵禁巡查的人,为首的应该是咸阳都尉,只听他远远地呵斥:“什么人,好大的胆子,宵禁时刻也敢在街上走动?” 还在手足舞蹈观赏阙邪的青年被这声音吵到了,像是美梦中被人吵醒的不痛快,他眉头皱下,手攥成拳砸了砸脑袋,随后晃了晃拎着的剑,恶狠狠地瞪了且墨一眼,愤怒的说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不长眼的混蛋?” 他口中不长眼的混蛋,一个是且墨,一个就是这个咸阳都尉。 且墨有些诧异,这家伙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能这么狂他可以理解,但是对面是咸阳都尉,掌管宵禁的大小事务,即使都尉官职不大,但是人家依仗秦律可以无视官职执法,那你凭什么可以这么嚣张。 只见他径直转身,挥舞着剑向着那咸阳都尉迎去,没想到,这不仅是个纨绔子弟,还是个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 且墨也不着急动手了,而是饶有趣味的静看事态发展,因为他认出了那个咸阳都尉——洪进源。 咸阳都尉洪进源原本一脸严肃,可是当看清楚来人后,不由得一怔,嘴里喃喃道:“今天真是倒了大霉了,碰上这倒霉催的玩意。”但他脸上随即换上了谄媚的笑容。 洪进源身后的手下还不明所以,看到那青年气势汹汹的样子,手里还提着利剑,来者不善,所以将手中的戈矛立刻对向了那青年。 “洪进源!你好大的胆子啊!”那青年反而不惧,昂然阔步向前,口中竟高声直呼洪进源的名讳,这些士兵愣了愣,面面相觑的看向洪进源。 “放下武器,退后!”洪进源无奈的吩咐着,笑着迎了上去。 士兵们听令,收回戈矛,向后退却,只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立刻明白了,见多了,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眼神中透露出失望,愤怒…… “哎呦,这不是郭公子吗,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但话是这么说,洪进源内心却是暗骂:恶心玩意,不就摊上了个丞相爹吗?你哥多少还算个人物,你算个什么东西?对着老子指指点点,跟我一挑一你看我不玩死你! 郭公子名叫郭飞,上面有个哥哥叫郭腾,职位大司农,掌管秦朝的粮草调配,父亲乃是秦国丞相郭翊,所以水涨船高之下,郭飞即使无官无爵也敢在咸阳横行霸道,平日里没少欺男霸女,有事没事张口就是:“家翁郭翊!” 而洪进源也算是郭翊提拔上来 八、赳赳老秦,共赴国难!(五) 嗡!剑声还在铮铮作响,郭飞绝望的闭上了双眼,后悔自己为何这么头铁去激怒此人。 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郭飞颤颤巍巍的睁开眼睛,原来这一剑并没有斩下,且墨只是虚张声势的吓唬他,谁知道这家伙这么不经吓。 远处的杜蛏松了口气,但没人能发现他的眼神闪烁复杂,手中的双拳紧握,浑身颤抖。 然而惨白的剑身横亘在郭飞的眼前,郭飞吓得一激灵,下一刻,剑再次动了,郭飞浑身颤抖。 原来,性命掌握在别人的手中是如此的痛苦,原来,自己老爹郭翊也并不是万能的,至少今天是罩不住自己了。 不过且墨是收回了剑,但收回时,锋利的剑刃轻轻划过郭飞的头发,宝剑终究是宝剑,吹毛可断不是说着玩的,几缕头发轻轻地飞落下来。 古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所以割断了郭飞的头发算是一种警告,意思是,原本要杀你的,但是我大发慈悲,割你几缕头发,这叫恩威并施。 当然也还有另外一种意思,就是说,这次警告你一下,就不杀你了,下回见到老子收敛点,不然下回可不是警告这么简单了,直接取你性命。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郭飞现在属实是涕泗横流,这是自横行咸阳以来头一回这么丢脸,刚刚在鬼门关转了一圈,郭飞还想张口说几句硬气的话,试图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 但是看到且墨的脸,郭飞嘴唇哆哆嗦嗦的愣是张不开,好可怜一孩子,都被吓哭了呢! 且墨有些于心不忍,伸出手朝向郭飞探去,郭飞下意识的脑袋向后躲,他实在是怕了。 “嗯?”且墨从鼻子中冷冷的发出声音,这个声音,就像是小时候家长对你所做行为不满时,给你一个提醒,也算一个警告,就比如我数三个数,恐怖的倒计时。 这时候聪明的孩子应该及时克制自己的行为,乖乖去做家长开心的事情;而不听话的孩子还在一意孤行,只能等着挨打喽。 很明显,郭飞是一个聪明的孩子,所以感受到且墨的不满,虽然不情愿,很害怕,但还是顺从的将头伸了回来。 然而且墨还是不满意,脑袋离得还是有点远,废话!人家总不能主动将脸凑到你面前吧。 没关系,且墨直接揪住郭飞的耳朵,让他的脑袋凑的近一点,随后也不嫌弃的伸出衣袖,把郭飞的眼泪给擦了擦,额,鼻涕就算了,太恶心了,且墨真做不到。 在众人的诧异中,且墨摸了摸郭飞的脑袋,像是在摸一个可爱的小动物一般,透露着新奇,随后又伸出手捏了捏郭飞的脸。 不得不说,这郭公子生活优越,保养的确实好,那手感棒的让且墨爱不释手,脸都给人家捏的通红。 且墨凑到郭飞耳朵边,温柔的开口道:“真可爱!这才乖嘛!不过不光今天要乖,以后也要乖乖的哦!好好享受你的生活吧!嘿嘿!” “还有哦,以后不属于你的东西可不要随便拿,不然哪天你少只手,或者少个脑袋那可就太难过了,知道了吗?” 且墨抓住了郭飞的手,这只手细腻的像是小姑娘的手,滑溜溜的,温温热热的,且墨不停地盘着,絮絮叨叨的又像是一个家长,在谆谆教诲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但,这比杀了郭飞还难受啊!且墨明明不杀他了,却仍不放他走,说一些奇怪的话,做一些奇怪的事情,用人畜无害的语气说威胁的话,郭飞都快要崩溃了,他呆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我问你知道了吗?”且墨得不到回应,脸色瞬间变了,再一次厉声问道。 郭飞吓坏了,颤抖了一下,赶紧连连点头,带着哭腔回答道:“知道了!” “这才乖嘛!”且墨开心的笑了,“走吧!下回不许这么调皮了!”且墨摆了摆手,终于肯放过郭公子了。 郭飞愣了愣,意识到自己解放了,忙慌不择路的朝着杜蛏跑去,郭飞的仆从也迎过去将郭飞接过来。 且墨笑容灿烂,挥手告别,“要乖哦!” 郭飞一阵嘴角抽搐,脚步迈得更快了。 郭飞被杜蛏接回来了,安全了!听到且墨的话,此刻,他应该放几句狠话的,但是一想到刚刚且墨所作所为,他也不想去报复了,低着头就要往家里走去。 仆从们面面相觑,他们有点诧异,以郭飞的性格,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他们都准备要动手了的,要知道郭飞可不是给个台阶就下的人啊! 但眼见郭飞都要走没影了,他们不敢怠慢,连忙追了上去,只是因为郭飞走的太快,仆从们追赶的样子像是吃了败仗逃跑一样。 眨眼间郭飞等人就从这条街消失了,但是,杜蛏没有走。 “怎么?要替你主子找回场子?”且墨懒洋洋地说着,身体却是热血沸腾,第一世身为现代人,却一直有个武侠梦,那时候的陆帆一直向往那种快意恩仇,刀剑侠客的江湖,第二世是原始人,自然满足不了自己的愿望,因为生存便是最大的问题。 第三世生在战国时期,又是将门子弟,虽然且武给且墨取名为墨,是希望这个孩子能够走出一条不一样的道路,至少不是在刀尖上求生,在战争中挣扎。 可是事与愿违,且墨自小便是喜爱武艺,善骑射,可能这也是宿命吧,身为且家人的宿命。 所以这一世有了武艺,自然技痒想要切磋一番,而眼前的杜蛏实力不低,但是具体是什么水准,打了才知道。 杜蛏躬身抱拳,语气异常之恭敬:“岂敢!公子愿意放郭公子一马,在下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再动手呢?若是动手,先前杜某的承诺岂不是戏言?” 且墨乐了,哟,反派也有清高和原则的人啊!他还以为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呢?但不免有些疑惑的问道:“那你留下来是什么意思?” 杜蛏开口道:“在下只是想知道公子的名字,结识一下公子。” 听到这话,且墨不由得笑了,玩味的笑了,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日后好报复? 九、赳赳老秦,共赴国难(六) 铮! 剑影瞬闪,斑驳交织,白光略过,剑响铮铮。 一交手,且墨就感受到了差距,使出去的剑无论何种角度,都被对面的杜蛏轻轻拨开,杜蛏手中的剑再一翻飞旋绕,直指且墨的要害。 且墨一惊,慌忙回剑做挡,谁料杜蛏只是虚晃一枪,手中的剑又换了个要害。 几招下来立见高下,杜蛏抽回剑,微微颔首,微笑说道:“承让了!” 靠! 以前且墨看电视,看到那些高手轻描淡写的赢下比试,再极有风度的说一句“承认”,实在是装逼又拉风,想想都开心。 但如今自己成了那个被承认的,成了比试失败的那个人,看着那友好的微笑是那么的讨厌,且墨内心还真是滋味莫名。 虽然且墨只是试探,手中的剑法很简单,但他也看出来杜蛏也是简简单单的赢下来。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杜蛏之前说他在郭翊府上是个无关紧要的打手,不过是个自谦,杜蛏的实力在整个秦国都能排进前十的水平。 在郭翊府上更是实力最高的存在,当然他不是唯一,还有一两人和他实力大抵相仿,难分高下。 郭翊自然不愿轻易放走杜蛏,这样的高手可遇而不可求,所以平日里没少许诺金银钱财,待遇也是极高,毕竟这也代表着他郭翊郭家的实力,不过若是杜蛏执意要走,郭翊也拦不住,唯有交好。 不过杜蛏这一自谦可不要紧,几番交手下来,打的且墨有些怀疑人生,难道自己的水平不过下上水平? 人有三六九等,水平实力自然也会有所区分,根据总体实力分出九个水平,按照实力高下分为: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 杜蛏现在的实力大约为上下实力,这个水平就已经弥足珍贵了,大体上顶尖高手都拥挤在这个行列,只有排名靠前的几位才堪堪到达了上中水平。 现在且墨的水平在中中的瓶颈,差中上也就临门一脚,所以面对杜蛏这样的高手,力不从心倒也不必幽怨,说到底还是杜蛏谦虚惹的祸。 而纵观整个七国,上上水准几乎没有,一方面是大争之世,在乱世之中哪有安心练武的,说不定第二天自己的头颅就被抛起,谁不是能过一天过一天,哪敢想以后的事情。 虽说在生死搏斗中最能提升自己,但是随着军功的累积,职位越来越高,很难再亲自拼杀去身临其境的感受生死,越有权力便越惜命,减少了提升的机会,又没有自主的提升自己想法。 另一方面,争乱不休的时代,哪有什么健全的门路供人修习,一个个的都是野路子出身,慢慢体悟,自己摸索,就像在黑暗中寻光,这一下子就延长了武艺增长的时间。 而那些有门路的多是传承,避世不出,不在七国之内,超脱乱世之中,这些人自然也不屑于争夺这些排名,因此上上的高手林林总总也是有的,但却又不在统计之内,所以便造就了上中水平为首的状态。 “将军,还打吗?”杜蛏恭敬地问道。 这话听着有些别扭,但看着这诚恳的面容,且墨摆了摆手没好气的说道:“你厉害,你厉害,明天来找我报到吧。”说完且墨晃了晃胳膊和脑袋,杜蛏让归让,必要的疼痛还是免不了的。 “什么?什么是报到?”杜蛏有点摸不着头脑。 “额。”且墨一拍脑袋,指了指天上的月亮,“明天!明天来找我。” “喏!”杜蛏行一礼,躬身离开,走进夜色。 秦国还是有希望的,杜蛏如此想着,从刚才的比试来看,且墨的武力,力量皆是不弱,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水准,假以时日超越自己也是指日可待。即使在战场上,一人之力并不能起到多大用处,但,有武力一方面可以服众,另一方面可以自保,习武还真是必不可少的。 且墨不知道杜蛏对他还有这么高的评价,满心沉浸痛苦中,自己好歹也是将门出身,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怎么连一个无关紧要的打手都打不过,呜呜,他娘的!狗作者给的新号怎么这么拉胯。 那以后郭翊要搞自己那不是轻而易举吗?这样想着,且墨有点小慌,随后手掌摸到腰下的宝贝这才堪堪安心下来,于是朝着且府走去,边走边哼唱起来打靶归来。 …… “啊!”一声愤怒的吼叫发泄着不满,随后屋内桌子上堆放的竹简,物品都被清扫在地上,屋子的主人似乎还觉得不够,抄起手中的刚刚喝过酒的觞,朝着一个下人扔了过去。 觞不偏不倚,刚好砸到了那下人的额头上,用力很猛,觞是青铜做的,坚硬且棱角分明,只听得那下人惨叫一声,便被砸的昏死过去,额头流出了血。 旁边的下人连忙走上前把那人拖走,在这里要是没有眼力见,下一个觞砸向的可是自己。 “该杀!该杀啊!这混蛋真该杀啊!”说这话的正是刚刚仓皇逃回郭府的郭飞,一回来便将视野中的东西尽皆毁坏,以发泄心中的不满。 随后更是对着下人发泄并不断咒骂着,奈何现在这个时候,骂人的话语还没有丰富和发展,将且墨骂做混蛋,在郭飞认为便已是狠毒的极限了,再加个该杀实在是将内心的愤怒表现出了极点。 如果且墨此刻得知郭公子内心想法的后,肯定轻描淡写地说一句:“傻叉!” 骂人的话也是有历史的,据说骂人的话术发展,种类的丰富便是一个语言最具生命力的体现,世界上有两千多个民族,五千六百五十一种语言,在小日子还在以笨蛋为主题,漂亮国人以大便为武器的时候,华夏脏话早就以妈为圆心,祖宗十八代为半径,生殖器官为主武器,三百六十度全方位辐射。(刷视频看的,权当看个乐子,也可和人打嘴炮装逼。) 其实现在的人们心眼都不坏,骂人也比较含蓄,脏话的程度也不过是以动物为比喻,如:贪得无厌的猪,狠心的狼,贪污腐败的大耗子。 孟子云:无父无君, 十、赳赳老秦,共赴国难(七) 不知道有多少人走过夜路,这种路不是漆黑的一片,身体如同坠入虚空那样的荒芜,不是那种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而是只有那隐约的火焰光亮,才勉强看得见前面的道路,旁边的景象只有模糊一片,有一种虚幻的不真实。隐约下的迷离,似有若无。 这路,虽然被黑暗包围,但却是在这喧嚣杂乱的世界中,难得而又珍贵的闲时,这个时候,且墨才觉得,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说起来可笑,有多少人是在光亮下伪装自己,活得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患得患失?反而更加期望黑夜的到来,蜷缩在黑暗中舔舐自己的伤口。 且墨倒也愿意这样一直走着,走着,漫无目的地一直走下去,如果问,你愿意走多久,且墨回道:“永远!” 每当心中有思绪的时候,且墨都喜欢抬起来,看一看天上的月亮,是圆?又或者是残缺?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呵呵,苏子瞻的词,写的好啊!好啊!” 且墨先是凝望着头顶皎洁如玉的月亮,那月,又可叫做婵娟,圆的没有一丝残缺,它那完满的样子让他一阵恍惚,不由自主的咀嚼起水调歌头的那两句。 只是后面的夸奖愈加有气无力,不知究竟是好,还是口是心非实际不好。 “去你丫的!” 且墨像是得了失心疯,突然恶狠狠地朝天梳了个中指,随后落寞的,摇摇晃晃的没入黑暗。 其实古人酿出来的酒度数很低,大概三到六度,和现代啤酒一样,所以喝醉那也是不容易的,更何况像且墨这样的将门出身,看似喝了很多,大抵不过是微醺,摇摇晃晃的步调,看似醉了! 也有可能真的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 且墨像是在耍酒疯,一路上走走停停,边停边朝着天上竖中指,嘴里嘟嘟囔囔的喊个不停,走了许久才彻底的停下了脚步。 望着眼前府邸门上挂着的且府,且墨喃喃念叨着:“且府……” 看着这陌生而又充满着熟悉感的建筑,这一世,这是他的家? 回想起第一世的自己就是个穷屌丝,没车没房,还被这苦逼的生活折腾的死去活来,生活也过的支离破碎,房子对她来说,还真是个高远的概念。 所以,且墨看着这偌大的府邸不由得有些怔住了。 “公子,您回来了……” 门前正焦急等待且墨回来的管家几乎望眼欲穿,直到看到且墨安稳到家才放下心来,赶忙上前将且墨迎回府中。 “余叔!” 看着眼前的且府管家,且墨不由得喊出了声,声音中带着些许哽咽。 余武,乃是跟随父亲且武多年的心腹,余武先是跟随且武南征北战,在军队中立下了赫赫战功,后来因受过几次伤,救过且武的命,与且武的感情深厚,所以便赐名武,视为家人。 余武孑然一身,没有任何亲人在世,且家便是他的家人,所以他尽心尽责的管理且府多年,未有差池。 稳重可靠是且府上上下下对余武的评价。 余武一生未娶,且武曾经劝他找个伴,他说,自己这样将脑袋别在腰间的人,说不定啥时候就死了,不能辜负人家。 至少给你自己留个后吧!给你们余家留个后。 余武笑了笑,最后不置可否。等到从黑羽军退下来后,他也没有娶妻的念头,倒也是奇怪。 只是后来余武捡了个孩子,并将他带入了且府,取名为余墨,他随且武名以且武左右手自居,而将这孩子取名余墨是想他能接自己的衣钵,成为且墨的心腹,并以此视若己出,好好抚养。 且武见他也有了后人,倒也不在言语,平日里对余墨也颇有照顾。 且墨比余墨稍大,所以也将他视做弟弟看待,平日也是让余墨不离左右,所以余氏父子对于且墨来说,也算是仅剩的亲人了。 只是且府的周围布置上了白布,在余武的带领下,所有下人身上都穿上了麻衣。 在且府,每个人心中的悲戚都表现在脸上,且府上的人都是跟且武一同上过战场的士兵,这是且家的规矩。 身入军队,就要整个家族都投身于战争中,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身边的人便是亲人,如果自己懈怠,自己逃跑,那自己的亲人便多了危险,所以,黑羽军在且武的统率下,逃兵者,几乎没有,打的胜仗也是最多的。 黑羽军也是伤亡最惨烈的。秉着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对身边的战友亲人不负责任,黑羽军的士兵都是往死里下手,从不留活口,每一击都直至要害。 再加上,人头就是军功,亲人就在身边,自己死了没关系,至少给自己后代攒一份厚实的家底。所以对于黑羽军这些善战的士兵来说,敌人,那就是行走的爵位和钱财,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黑羽军中,谁不磨刀霍霍? 就连且墨的将军爵位,那也是实打实一步一步杀上来的。可别看且墨被杜蛏吊起来打,那可是整个咸阳都少有敌手的存在。且墨的水平放在整个军中,能致胜的人数,不出两掌而已。 当然了,光凭且墨给力也不行啊,只凭借人头也达不到这么高的爵位,且武也在疯狂的喂饭,努力培养着自己的衣钵,基本,上大大小小战役的功劳且武都让给且墨了,当然且墨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主,给的都照单全收。 不过且墨以及且墨带领的黑羽军,还有一个令人为之诟病的问题,且令剩余六国所有人愤怒和不齿的一件事——杀降! 自古以来杀降都是被各方摒弃抵制的,而秦国黑羽军则是开创了杀降最多的先河,所以敌人也极其仇恶愤恨,尤其是接壤的邻国。 战乱中的两国总是疯狂拼杀,纵使有逃兵,也没有主动受降的。要没有主动受降的在战争中也是相当罕见的,毕竟到哪里都不缺乏怂包。 当然这也仅限黑羽军,秦国的其他军队则是不一样的策略。 其一:黑羽军满是精锐,讲究的便是精,速,锐。是根据 十一、赳赳老秦,共赴国难!(八) 不知从何时,且墨开始厌恶黑暗了,厌恶夜晚,那黑暗笼罩着的一切让人看不分明,内心长久的寂寥拉扯着喧嚣,一同放大内心的不安和痛苦。 而黑夜又是埋藏和暴露,伪装和真实双重矛盾的存在。阳光下照不出黑暗,我的意思是,每一道黑暗看似是被阳光驱散,实际上却是被阳光掩盖。 唯有融入黑暗,才能真正看清楚黑暗。 且墨开始厌恶黑暗,他和贝星儿沉没于夜色,而来到原始社会后,大美丽凄惨死去的每个夜晚都让他夜不能寐。 睡着以后,他又时常陷入到大美丽与贝星儿矛盾纠结的旋涡,究竟是他辜负了贝星儿,还是他没能照顾好大美丽,亦或是这两人本就是一个人,真的如他们所想,来到了下一世。 可那种美好并没有如约而至…… 既然如此,那么这一世,还会有我的星儿吗? 今晚又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且墨很小的时候就没了母亲,周围的亲人也在军队中,一个接一个,被战争这架巨大的绞肉机器卷入搅死。到最后,整个且家就剩他和父亲了,而今,父亲也被这架巨大的绞肉机器卷死。 说不定哪天他也会被卷入其中,死在一片金戈铁马,直至且家不再有人活着,只剩下历史的一片尘埃,届时,恐怕连给自己收尸的人都没有了,他并不是怕死,只是怕死后,还像之前那样,凄凄惨惨戚戚。 且墨凝视着窗外,愈加觉得,今晚的夜色愈加凝重。 桌上堆放着且武留下的竹简,安安静静的躺着。 “公子。”余墨走进屋内躬身行礼。 余墨尚且是个少年,温文尔雅,文质彬彬,面庞干净白皙,身高七尺有余,腰间悬有佩剑,穿着整洁干净,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却有着足够的成熟与稳重,在古代,尤其是官宦家族,一懂事便要承担和自己身份地位足够大的责任,所以早熟也不算是早熟。 “文深,你我之间,尚且不需要这些繁文缛节,请坐。”看到来人,且墨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伸出手示意余墨落座。 余墨,字文深,亦称余文深。 “公子,尊卑有别,礼仪不可止。”余墨躬身再拜,恭敬且认真,丝毫没有因为且墨的一番话而敷衍起来。 “也罢,也罢,都随你。”且墨摆了摆手,且墨每次都会这样说,而他每次也都是如此回答,对于这个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且墨实在是无可奈何,明明应该如此亲近,却随着年龄的增长,却感觉渐渐疏远开来。 待余文深准备落座时,且墨却招了招手,“坐近些。” 余文深不明所以,却依旧照做。 且墨却仍嫌不够近,直接探过脑袋过去,张口就是一脸期许的问道:“文深,我想弄死彦泺,你有什么办法吗?” 正准备张口喝茶的余文深听到这番话不由得哆嗦一下,不知道是被茶烫到了,还是被且墨的话惊到了,一时怔在那里,许久没有言语。 看到余文深的反应,且墨不由得有些失望,没有办法吗。 废话,你这直接就想杀人家的将军,以秦国现在的孱弱,无异于幼童想手刃壮汉。 当然他也明白这样的要求有点(相当!!!)过分。 但且武留下的竹简告诉他,余墨深藏不露,且有大才,灭六国当需有余墨一份力。 灭六国?别开玩笑了,就咱这家底和处境,只求明天韩军别带人打过来把我们灭了。为啥会挨打,那现在的秦国纯纯就是个软柿子,不打白不打,不!说轻了,现在的秦国那就是个烂柿子,不捏都会烂。 且墨相信,就算韩军不来打,就秦国朝堂上那些人才也能活活把秦国玩死。 哎,这个开局,怎么玩嘛。老爹交代的话跟发布任务一样,又难还绕不过去,所以他才试探的问向余墨,果然,哪有那么简单。 …… 轰! 突然,且墨脑袋一下子炸开了,顿时愣住了,发布任务! 且墨脸一下子黑了起来,像是立刻明悟了什么,顿时咬牙切齿起来,面庞狰狞起来,狗作者! 对面的余文深也在悄悄打量着且墨的神情,看到他脸上写满了愤怒和生气,赶紧开口说道:“容公子赎罪,刚刚在下不小心被这茶水烫到,再加上心中思索对策,一时间有些愣神,然!杀颜泺的办法是有的。” 十二、赳赳老秦,共赴国难!(九) “大王万年!秦国万年!” 秦国,咸阳宫内传来雄厚的参拜声音。 “列位,起来吧。”秦王赵玉衡面无表情的开着口,语气中满是敷衍和淡漠,眉眼处却尽是疲惫。 他高高盘坐在上方,头上戴着华贵的冕旒,而眼下站立的大臣们高喊的万年让他觉得可笑,可悲! 他这个秦王啊!名存实亡。 昨天下午,他让黑羽军主动出击,是且武的建议,也是他的选择,黑羽军虽然勇武,但毕竟人数差异摆在那里,一万对八万的正面对抗,胜负一眼可定。 他看向下方身着孝衣,一身素白的且墨,不由得发愣,脑海中瞬间回想起昨天他与且武的对话。 “且老将军,韩军大军压了过来,寡人该当如何?秦国该当如何?”一大早得知韩军继续拔军朝着咸阳进军的消息,立即慌乱的喊来了唯一的依靠——且武。 “王上,要攻到咸阳了,避无可避了。”且武叹息着,如此回答道。 秦国的都城咸阳,是秦国的代表,咸阳破了,秦国也就名存实亡了。 之前秦国隶属下的几大军队,几乎在秦国前几任君王以及人才的折腾下败了个精光,而后来继位赵玉衡也是命苦,留到手中的只剩下不到两万的黑羽军,一万的禁卫军,外加十万的秦军。 虽然这加起来有十三万人左右,但跟之前的秦国相比,实在是破败的不成样子,再加上屡吃败仗,此时的军队士兵毫无斗志,秦国朝政割裂,身居高位者无能,危在旦夕。 所以秦王赵玉衡只求能守住一亩三分地,留住这些家底,并将所有的希望寄托于正在成长中的赵承睿。 哪曾想,韩军强大且贪婪,对于秦国的羸弱自然是不肯放过,所以一路高歌猛进下,秦国的领土日益锐减,但,秦国土地广阔,韩军占据多数一时间难以稳固。 所以,秦王不断退让,希望韩军见好就收,并将十万秦军派了出去,南下攻打秦国边境巴蜀之地,留下两万黑羽军以及一万禁卫军以作守卫。 按理说,都已经被揍成这样子,又为何再支出十万秦军去远处作战,而不是全都用作守卫? 秦王赵玉衡有自己的私心! 其一:那些未开化的巴蜀与训练有素韩军相比,孰强孰弱,不言而喻。柿子要挑软的捏,拿下巴蜀之地,以作秦国灭亡之日的后手,给赵承睿这秦国太子留下东山再起的机会。 其二:十万大军碾压那群未开化之人实乃易如反掌,所以时间上只要够快,占领巴蜀后返回咸阳用不了多久,而韩军又疲于整顿占领的秦地,也难于再出击。 所以,纵使且武百般不同意,也难违王命。 然,以秦地为韩国,不过是割肉饲虎,使其爪牙愈加锋利,胃口愈加强盛,野心愈加膨胀。 且武早已料到有这一天,不过,没想到却如此之快。韩军已经顾不上尚在不稳定占领的秦地,反而想要一举拿下秦国。 兵者,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再加上秦地将领不少被韩国收买,使得黑羽军狼狈不堪,最后退守咸阳时仅剩万人。 此时,秦国早已千疮百孔,讨好韩国的秦人亦不在少数,天时,地利,人和,已得其二。 秦王赵玉衡听到后瞪大双眼,双手握着且武的手臂激动地晃动着,“要战?” “只能一战!”且武坚定地回答道。 “不能坚守吗?真的要战?”秦王赵玉衡再次试问。 “要战!”简短的两个字,却有千斤重的力量。 且武随后继续说道:“这次,不光要战,还要拼一份希望。我会带领黑羽军主动出击,正面冲阵,直取韩军将领颜泺,此外吾儿且墨率领百人绕后枭首颜泺。” 提到且墨,且武语气中多了些无奈,又有些骄傲。随后再次开口道:“颜泺一死,韩军必然大乱,一方面可以收回一些失地,重拾我军信心;另一方面可以韩军无法继续侵犯我国。” 秦王眼睛一亮,赶忙问道:“有几成把握?” “七成!”且武答道,像是怕秦王不信,连忙解释,“我军已经退无可退,绝境之处,必发挥远超平时的实力;而反观韩军,仓促进攻,准备不足,再加上我军多次败退,韩军轻视我军,我军突然主动进攻,定能打其措手不及,一举建功。” “最后,请大王宽心,咸阳城内还留有禁卫军,可保您无碍。” “彩!彩!彩!”秦王不由得拍手叫好,衷心的对且武说道:“有且老将军在,真乃我秦国之幸事,且老将军,寡人等你凯旋!” “大王放心,且家世代愿为秦国死而后已!犬子且墨亦是大才,可堪大任……”如此说完,且武便告退备战。 实际上,在且武离开咸阳宫时,就已经在心底里讲出来实话: 颜泺此人,用兵稳健,难以揣度。 这一去…… 不到三成,有去无回,视死如归! 但是,他不能再退了! 没有都城的国不是国,没有国的将军不再是将军! …… 且老将军战死!彦泺带兵撤退! 昨天,他等了一下午,直到夜晚收到这样的战报,他攥着写着战况的布帛沉默不语,呆坐在寝宫至深夜,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十岁。 且武老将军是秦国的天,而今,天塌了! …… 注意力再次放到现在,赵玉衡久久没有说话,底下的臣子却窃窃私语,交头接耳,有时边说还边向着上位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赵玉衡愤怒又无奈,我可是王啊! 这时一道声音响起,打断了众人的交流,使得殿内清静下来:“韩国使臣滑突求见。” 哗!听到内容,立刻引起轩然大波,众人再次议论纷纷起来,但无一不在侧目注意身着孝衣的且墨和高位头戴冕旒秦王的王反应。 诸位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甚至不少人得知的实际情况,要比秦王更加快,更加详细。 且墨终于有了反应,抬起了头,众人观之,此子面无表情,若充耳不闻。 “不见。”秦王注意到了且墨,虽不甚了解且墨 十三、赳赳老秦,共赴国难!(十) “外臣滑突,拜见秦王。”滑突此人,长相奇特,身材臃肿,腹部肥大,步子所以迈的很小,不过走起来却是走的摇摇晃晃,凸起的部分一副摇摇欲坠之势,停在那里,余震都要晃动半天。 脸部也是堆满了肥腻的肉,嘴唇肥厚,眼睛也不大,眉毛却浓郁黝黑,粗眉小眼,倒也不是多么难看,倒是滑突本人带着一副倨傲的气势,让人难以心生好感。 只是必要的行礼时,滑突作为使臣轻轻弯了下腰,点了下头,双手作揖而已。 随后便仰起头来,肥胖的身材向后倾,没有丝毫的谦虚礼让的样子,此人甚是奇怪,光是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就让人一阵不舒服,甚至是火大。 傲慢,傲慢至极! 且墨倒是第一次见此人,之前且武还活着的时候,都是且武对峙公堂,且墨只需待在咸阳城外演武场坐镇即可。 滑突被特意交代过,所以一进入咸阳宫便注意到,这个与其他大臣迥乎不同装扮的人,不过是经过他时斜视一眼,轻蔑一笑,便大摇大摆的走到殿中心。 嚣张,嚣张如斯! 且墨不由得脖子上暴起青筋,双拳紧握,杀了别人爹还不低调,无视杀父之仇,且蔑视、不屑之情溢于言表,且墨此刻真想杀之而后快,啖其肉,食其骨,饮其血,生撕了此人! 呼!且墨深吸一口气,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昨夜余文深的话:“明日朝堂上,韩国必定遣使臣入秦,而韩国使臣滑突之倨傲六国尽闻,公子切莫与之动手以落口实……” “使者免礼,不知使者有何贵干?”赵玉衡抬了抬手示意,随后侧了侧身子以求换个舒服的姿势,他已经做好听长篇大论的准备了,不过不是他。 滑突挺起肚子,肥腻的脸上堆起笑容,乐呵呵的开口道:“外臣是来贺喜秦王的,并且来给秦王送来大礼。” “哦?”听到此番话,秦王赵玉衡不由得身子前倾,侧着耳朵,仿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不由得讥笑起来:“韩使,寡人想了很多套说辞,无一利好,但最没想到的是你说有喜可贺。” 滑突立刻接过话跟着笑起来:“秦王不必如此,此番韩国是带着我王以及我国的诚意来的,希望两国永结盟好,这确有喜可贺。” “何喜?”秦王不听滑突多言,直接询问,黄鼠狼给鸡拜年,岂会有好心? “我王仁德,我王愿将我国所占秦国,后雍至咸阳之地归还,来彰显我国诚意,秦王,你说,这是否是一件喜事?” “这……”秦王赵玉衡不由得一阵错愕,下方的秦国各位大臣也惊叫连连。 不为别的,后雍至咸阳之地,足足占了秦国失地的六成左右,韩国果真舍得? 且墨不由得微微一愣,怔住了,不是因为滑突的话,这些话虽然荒谬,但更荒谬的是余文深的猜测,竟无差异。 昨夜之话,且墨有的深感赞同,有的却是有些难以置信,但却如余文深所料,切切实实发生了。 “这些归还的秦地,之后,自然由秦国官员经营治理,一切都还是以前的秦地,我国不多加干涉,甚至可出钱,出粮等物资帮助秦国。” 这!举朝震惊,几乎所有大臣同一时间看向滑突和上方的秦王,甚至恨不得直接替秦王答应下来。 但真有那么好的事吗?滑突还有话没说完呢,有好处自然就要提条件。 秦王震惊却也立刻明了,韩国岂会安有好心? 前方的几位大臣也不多言语,只是静静打量着滑突,静待下文。 且墨神色不变,这些话,已经被提前剧透了,只是心中忍不住惊了再惊,余文深,恐怖如斯。 “当然,我王拿出了相当大的诚意,自然也希望秦国能够有所诚意。” 正文要来了! “首先,秦国要削减军队人数,只可保留两万人,多余的尽数遣散,也可直接融进我韩国军队换取军功。” 轰! 这一番话犹如平底地惊雷,惊的这咸阳宫内众人的脸上无不变了颜色,支支吾吾起来,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削减军队? 一旦一国军队受到制衡,就犹如老虎拔了齿,卸了爪,供人抚摸玩弄的猫咪。 “韩国,这是要废了秦国啊!”秦王怒目而视,指着滑突的喊道,“滑突,韩国为何会觉得寡人同意这份条件?以后秦国不就任人宰割了吗?” “秦王不必生气嘛,且听我把话说完。”滑突倒是面不改色,无视秦王的怒火,笑了笑继续说道,“秦王,在下知道这件事确实难以接受,但我国是带来绝对诚意的,对贵国提出削减兵力,只是因为我国担心,日后这些土地贵国 重新统治,贵国反而会攻打我国,无异于是养虎为患啊。” “我国此意,无非是防患于未然,还请秦王明鉴。”滑突笑着行了礼,以示诚意,随后又继续说道。 “当然贵国若是担心安全,此事也有我国全权负责,若是贵国受到他国攻打,一切事宜,亦有我韩国出兵以及交涉,贵国可不出一兵一卒。” “秦王,如何?”滑突的话说完了,清楚且明白,就这么静静地望向秦王赵玉衡。 “这……”这番话确实令秦王犹豫起来,思索着利弊,滑突表达的意思是,韩国将地归还秦国,却又害怕秦国反咬一口,减少军队,却又给出秦国被他国攻打时的举措,怎么听都是秦国在赚。 “秦王还在犹豫,自然是怀疑我国的诚意,韩王来前特意交代,为了秦国剩余两万军队的军费辎重等物,也可由我国全权负责,减少秦国的压力。”滑突见秦王有所犹豫,微微一笑决定再添一把火。 “此言当真?”秦王赵玉衡难以置信,忍不住起身询问道。 呵呵!且墨不由得冷笑起来,这些看似对秦国有大利的背后,实则显露出韩国对秦国的獠牙。他不由得思索着,韩国究竟是何等人物,能想出这等水准的决策,大谋者!所图甚大! 前排的几位大臣也不由得瞪大了双眼,重新 十四、赳赳老秦,共赴国难!(十一) “敢问阁下,此等计策,是出自贵国何人之手?”且墨站了出来拱手询问道。 秦王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但看到且墨开口,便及时止住了嘴,看向且墨。 眼见秦王已然动心,谁承想,在这关键时候竟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令滑突脸色冷了下来,面带不善的回头看向那人。 “这与你何干?莫非秦国的王是阁下?”滑突的话带着尖锐,咄咄逼人。 还没等且墨再次开口,秦王倒是先一步开口了,“韩使,寡人也很好奇。” 滑突见秦王也开了口,只能狠狠剜了且墨一眼,转头开口。 且墨缄默,静静聆听。 “此等使两国和睦友好的决策,是由我韩国上卿陈识所言,陈上卿乃我韩国不世出之大才……” 滑突真是健谈,也对,外出使臣有哪一位不是巧言善辩的大才,洋洋洒洒了许多话语,无不体现出对陈识的赞叹佩服之情,能让滑突这样的人由衷佩服的,那陈识可真不是等闲之人。 陈识!且墨在内心咀嚼着这个人,能够令韩国拜为上卿,却一点风声也不透露,确实难得。 余文深推测不错,韩国果然出了一位大才,不然短时间内,也不至于让秦国这么快分崩离析,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右相郭翊眼皮猛然一跳,心脏骤然漏了半拍,他郭翊自诩七国消息事无巨细,无不灵通,在七国之间哪里都吃得开。 没成想,陈识此等大才他却不曾知晓,究竟是他的情报出了问题,还是六国的表面只是想让他看到的那样? 他终究还是在局内…… “言至于此,秦王考虑的如何?”滑突话锋一转询问道。 秦王准备再次开口,却再次被打断。 “韩使何不将贵国的条件一一讲出来,在这一条一条商议,反倒是遮遮掩掩,尽显妇人之态!” “你!”被再次打搅,坏了好事,滑突这么倨傲的人再也不能忍受,猛然转身指着且墨的鼻子,“莫非秦国无人了,怎么什么人都能在这朝堂插话?” 且墨不急也不恼,只是朝前方拱手恭敬说道:“王上,臣并无僭越之意,只是这朝堂上的各位大人,尸位素餐,看到外臣谋害秦国之利益,竟是默不作声,无一人指明利害,这何异于窃国卖国?”(jian四声 僭越:做超过本分或规定的范围的事情) 且墨声音朗朗,在这旷大的咸阳宫殿清晰明亮,一番话下来,说的一些人低下了头,沉默不语;一些人不由得攥紧了拳头,身体颤抖;一些人怒目而视,脸色通红;还有的人神色不变依旧平静地站着,不见喜怒。 “你血口喷人!”那些怒目而视的忍不住了,这番话无异于刺中他们的心窝,不由得跳了出来,唾沫飞溅地冲着且墨叫骂道,“在如今秦国危难之际,中伤同僚,离间君臣,污蔑外使,且墨,你是何居心?莫非你是想置秦国于死地?” 一堆人熙熙攘攘的挤在一起,伸出来一堆胳膊朝着且墨指指点点,滑突暂时也不恼了,似笑非笑的看着这滑稽场面,秦国上演的一出戏——窝里斗,不正是他这个外使喜闻乐见的吗? 而更多的大臣只是冷眼观望。 啪!啪!啪! “呵呵!急了!他们急了!”且墨抚掌讥笑着,扫了一圈,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诸位大人也不必这么着急,莫非在下有指名道姓说是哪位大人,如此着急的站出来骂我,是诸位大人不打自招,还是诸位大人自动代入了?” “你!”这些人一时间有些语塞,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但还是有人强硬着头皮开口道:“诸位大人都是秦国大臣,更是秦国之人,焉有不为秦国尽心力,且墨将军的一席话,怎么就将各位大人说的如此不堪,多少令人心寒,我们只是鸣不平罢了。” “是极!是极!”此话一出,那些无话可说的大臣们立刻应声附和起来。 开口的人名叫贺尚,谏议大夫,官级不高,属于下等,和且墨比,不知差了多少。 名字取得倒是很高尚,但据且墨所知,此人身上多沾染商贾气息,也就是利益心极重,小人一个! “好!既然如此,那为何诸位无一人出面驳斥滑突?”且墨问道。 “且墨小将军,不得无礼!”出言的是顾守之,秦王想要偏袒且墨,所以熟视无睹且墨说这么多扰乱朝堂的话,也没有制止的意思,但他是左相,外使滑突还在,秦国的待客礼节不能受到影响,所以适时开口呵斥。 且墨自知失言,随意一拱手道:“滑突大人,在下无礼了。” 滑突摆了摆手不以为意,问道:“小将军何故要驳斥我的话?” “外使大人带着诚意来,对两国利好的事情为何要驳斥?”贺尚也随之附和起来,他不傻,只是贪一些,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亦能有所猜测,但是收钱办事,至于黑白? 呵!何苦来哉? 此人不傻,且墨心里清楚,但这样的人且墨不去理会他,反而质问滑突道:“韩使的话应该还未说完,我可替韩使说完。” 滑突眼见的脸色变了变,明显有些慌张,但他养气极好,很快恢复了平静,淡淡看了且墨一眼,开口道:“劳驾。” “陈识大人好手段,他提出的条件中,应该还包含由韩国军队掌控虎武关,函谷关,以及咸阳城。”且墨说道。 此话一出,立刻发生震荡。 不少人骚动起来,顿时议论纷纷起来,还不停地打量着且墨和滑突。 前方几位大人倒是丝毫不为所动,唯一感到惊诧的是对且墨重新审视起来,黄毛小儿,能有此等见识和分析。 顾守之失声说道:“这是要我咸阳?要我秦国?这怎么行?” 秦王赵玉衡只感觉眼前一黑,头晕目眩,瘫软在王位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秦王怔怔的询问滑突道:“外使可有此事?” 滑突叹了口气,随后从宽大的衣袖中掏出布帛递给旁边的侍从,随后呈递给秦王。 “本来外臣怕秦王接受不了,想要循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