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霸三国从奴隶开始》 第1章 新生 双目狂睁,凉意自四周袭来。 当破空声响起,一名漂浮在河中间的男孩猛然站起。 水花乱溅,滴落击起无数涟漪。 余光之间,两侧各有箭矢飞来,本能让他蹲了下来,轰然潜进了不深的浑水河里。 没做好准备,男孩呛了一口水,又把头探了出来。 这下方才清醒,但此时河两侧的喊杀声已经直入男孩耳蜗内。 猩红的血向着中间自己的方位汇聚,河岸两边的人纷纷趟水过来厮杀在一起。 男孩在这一瞬间,感到了时间好像放慢了许多。 他瞪大着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一边是红衣布甲的士兵,一边是头裹黄巾、衣服不遮体的贼寇。 两边人虽然服饰有巨大的差异,但是在面容精神上,黄巾贼却占上头。 这是哪?黄巾贼?刚开始他还以为是什么spy,直到一颗狰狞面容的人头飞了过来,吴商才反应过来这是血淋淋的现实! 男孩还留有诧异,恍惚之间,竟就被一名汉兵撞到水里,接着又呛了一口水,昏迷过去。 “大汉黄汉升在此,尔等匪贼狂徒还不快快受死!” 那肮脏的霓虹、那城市的喧嚣在此刻一去不复返。 男孩在昏迷前的那一刻回忆的片段疯狂在脑海里闪过。 “欣欣……” 果然……人死前回忆会如同幻灯片一样播放一遍。 要死了吗?真……不甘心啊…… 混浊的河流上竟然肥鱼成群,还有许多被啃了一口的残体。 有一饥不择食的贼寇口里还叼着一条扑腾着的鱼。 他用全力撕咬,鱼上鲜血横流可奈何那股力量他根本驾驭不了,挣脱之后鱼归泥水。 哀嚎啼哭激荡在旷野之上,残阳的艳红掩盖不了浑水上的猩红。 只听心脏猛地一“咚”,男孩意识逐恢复过来。 他只感到自己身体异常温暖,好像有人将自己搂在怀里。 眼皮拉着丝上下分开,男孩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头裹黄巾的大汉,他呲着牙,黝黑上掺杂着脓血的脸颊显得牙齿异常的亮。 此时,远处的森林狂风大作,树枝繁叶摇曳的声音如同下着大雨一般。 在那一瞬间,有无数黑点破空袭来,发出“呼呼”的气流声。 大汉定睛一看,瞳孔逐渐缩小,将男孩抱在怀里,用背对着那些黑点。 黑点逐渐清晰,那是无数的铁箭矢,这是乱世的奢侈品,只有汉军才能配置的上。 此时惨叫声遍天,这些黄巾贼寇嘴里念着些什么。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在念到第二句的时候,这些虔诚的信徒被现实击溃,箭矢穿膛而过,铁箭头上疯狂流出新鲜的血液。 贼寇们想要拔下这致命的玩意,然后捂住伤口。 可是有些人痛到连拔下来的力气都丧失殆尽,那些拔下来的血反而还流的更多,在那一瞬间如同喷泉般一涌而出,狂捂不止。 那护着男孩的大汉背上被扎成了刺猬,血液从嘴巴里流出,看起来很是痛苦,嘴角却扬起了微微弧度。 男孩瞪大了双眼,眼下满是阴影,泪水止不住的流。 他不知道为何自己此时哭了起来,看着自己手掌上泪涕满溢,满脸都是惊惑。 大汉强忍着疼痛从衣服里拿出来了一个锦囊,颤抖着伸向男孩的手,“现……现在去汝……阳找何仪,他……会保护好……你和信上的人。” 男孩强忍着泪水接过锦囊,那大汉狂笑一声,往前一倾,趴倒在了地上。 “什长,那有个黄巾小孩还活着,要不要?”说着,那名说话的汉军士兵将弓箭指向了男孩。 这些汉朝的士兵看到小孩穿着黄色的衣服,误以为这是黄巾的余孽。 “放过他吧……”汉军什长眼睛里闪烁着泪花,留存乱世之中的一丝人性。 汉军随即撤军,残阳落日不见了踪影,河流岸边留下了数百具兵贼尸体,男孩寻着大汉指着的方向狂奔而去。 路有冻死骨,朱门酒肉臭。 在饥荒满盈的九州下,无数灾民流离失所,朝廷卖官鬻爵,“人食人”现象屡见不鲜。 卖子鬻妻等道德沦丧之事却令旁人视为生存之道。 少年吴商转载平地、丘壑,几经阎王,这一世,他仅仅才十四岁。 问了一路,一些农夫好心的告诉了这“失忆”的少年这个时代的事情。 其中有一农夫说完之后还与吴商说了件诡异的事。 是说当今太子辩与自己有着十分类似的情况,听到这句话,他还以为是说自己天命不凡,有真龙之姿。 紧接着听到其实是与自己一样是个失忆的傻子之后顿时如临冷水泼洒。 这也很容易让人想到穿越这两个字,不过当下吴商并不关注,此刻他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生存问题。 若真是与自己一般身为穿越之人,那自己可就太倒霉了! 一个是游荡于旷野的浪迹孤儿,一个是养尊处优的真命太子,可谓天地之差! 如今是建宁年间,也就是传说中的东汉末年乱代之前朝。 此刻吴商有些兴奋,因为他十分喜爱三国这个时代故事。 不过为何,黄巾起义还没爆发,就已经有黄巾贼作乱。这与他的知识储备是不太匹配的,此时他羞愧的觉得自己学识有些匮乏。 刘备……曹操……孙权……这个饱满的时代对于吴商来说有着无穷的吸引力。 他可做梦都想亲眼看看这个时代,没想到如今梦想成真了! 只不过亲眼见到后却有些失望,果然残酷的现实用文字的表述还是有些贫乏,身临其境之下这种冲击力是无可比拟的。 在之前浑河血战时用衣服包裹了几条死鱼,吴商得以苟活,不过很快就吃完了。 他想到了前世求生本领,于是乎咀嚼野草,啃咬软树皮,这才看到了汝阳城的影子。 远望汝阳,那残破的城墙被脓血染了红,城外京观成群,净是抹着石灰的黄巾头颅。 这里便是汝南郡的首府,他要找的何仪就在这附近游荡。 夕阳在汝阳城的身后消失了踪影,城墙上残破的大汉军旗林立,在此时竟然有些孤寂。 看到这里,吴商心头一震,一股酸意之上心头,转身呕吐了起来。 忍着难受,吴商继续前进,他没想到竟然有如此可怖之物。 但放眼望去,城门口没有哨兵,只有一些出逃的百姓。 有些被折磨成体无完肤的汉军士兵匍匐拖着腿,想要获取希望。 而城内寂寥无声,并没有汉军驻扎。 此时吴商诧异万分。 他低下头,脚下踩着一滩血泊。 透过血泊看到,自己这一世的模样很是稚嫩。 不止怎的,这男孩眼角竟然不断有水珠落下,嘀嗒在血泊上,血花溅泪,自是稀释不了这猩红的血液。 举起自己手中的锦囊,颤抖的嘴角缓缓挤出话语。 “看来,还是来晚了。” 第2章 人性尚存? 东汉光和六年(183年),二月春。 距离黄巾预定起义时间还有一年零三十三天。 虽然还没有开始黄巾起义,但是这些所谓贼寇的披着信徒的大衣已经开始对大汉造成一定的破坏。 官府以及百姓此时只知道这些头戴黄巾的是一群土匪、强盗,与贼寇无异。 汝南境内的府县在几小时遭受到这些人的掠夺,但奇怪的是只是劫掠了粮草就焚火撤军,留下了这一惨状。 虽然郡兵不如北军那类的正规军,但毕竟汝南郡是很多名生大儒居住的地方,手握万贯之人数不胜数,想想也知道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被黄巾军拿下。 况且此时黄巾未成一势,只是散杂的土匪,其目的只是操着救世换代的借口来劫掠粮草以充空腹,对于占领城池没有太大的追求。 不过战争是无情的,烟火过后,街道上便留下了凄惨的画卷。 一名女子瘫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被弄的凌乱,她用力拽着衣服遮掩自己的玉体,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无力。 接踵而过,吴商捂着嘴巴,此时感到有一只无力的手抓住了自己脚。 猛然转头看去,是一个四肢只剩一只左手的瘦弱男子。 他嘴巴里还不时流出鲜血,看向吴商呢喃了什么。 吴商一路上屡见不鲜,一咬牙一狠心,把腿一拔就直接走了。 不是他不想救,而是自己真的无能为力,更何况自己此时变成了小孩。 根据那些民众所说,进攻此处的人大概就是汝南贼头何仪,也就是后来的汝南渠帅。 此时自己也无力再去别处寻他,能保全性命就不错了。 这里已经被劫掠一次,短时间内大概不会有人再来光顾,而汉军也会加强城防、填补守军。 听行人说,那蛾贼是趁太守蒋晋因出游后倾巢出动,而那太守出去的原因居然是因为旱灾降临前去实地考察! 因为这片大地贼满为患,所以带上了部分精锐,让本就空虚的更卒郡兵更加雪上加霜。 与他担心的一样,那些贼寇竟然趁虚而入。 而那蒋晋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不堪,这些郡兵竟然连土匪都抵挡不住! 此时的黄巾贼完全不值一提,就是散兵游勇,不像一年后黄巾起义的那三十六方贼兵三十之万余众那般令人胆颤,可想而知在蒋晋的治理下汝南是多么的羸弱。 几日后,蒋晋回来之时,见到这一惨状涕泗横流,全城百姓跪在道路两旁哭诉,其声势之浩大吓了太守一跳。 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竟如此受民众爱戴,纷纷要求给自己明理,清剿匪寇。 这汝阳城虽然非颍川那般近畿城府,但因在中原四方通行之要道,加之世家名流之坐落,使得这个城市昔日十分繁华。 进入城中的那一刻吴商确实有被震惊到,高耸的城墙之后,道路上有暗渠明流坐落。商贾之流星罗密布,当然只是商车多,商人早跑的无影无踪。 确认黄巾贼走之后,那些家丁更卒大喊大叫,民众便敲锣打鼓密密麻麻的走了出来,这种场面还是十分震撼。 有从世家大院走出来的达官贵人,也不乏从井下、土槽、马圈、甚至是粪坑里走出来的草民, 这个名为蒋晋的汝南太守其实是个文武双才,只不过初出茅庐,对于这些异样的贼徒以及自己手下这些歪瓜裂枣没有好的认识。 吴商站在路上,此时他已经饿的两眼一抹黑。 见到蒋晋,密密麻麻的草民皆是俯身下跪,只有他一个小孩站得笔直,这确实有失礼节。 有人上前想把男孩背给打下去,但是蒋晋却见势按住那人的臂膀,示意不要如此。 看到这里,吴商才反应过来,连忙下跪术礼。 蒋晋靠近吴商耳畔,呢喃了什么,周围民众都看得眼发红。 黑巷深处,有无数双黑白色的眼球洞察着此处动静,而吴商挤出了好久未见的笑容。 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不能当饭吃。 当务之急,就是找个自己能获得资金收入的工作。 此时的吴商,目标已经不是统一天下,染指世界,而是温饱知足,走一步看一步。 他倒是想有一个太平的盛世,自己当个百姓就好,可是乱世即将开启,更乱的世界,也在未来等着自己。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于是乎,吴商借着自己受太守赏识找了一家铁匠铺当帮手。 匠头起初认为这小孩与蒋晋相识,所以在那种情况下小孩才没有对其行大礼。 因为直接开口有失礼节,然后找了个借口许诺其工作来达到笼络的目地, 然而吴商并没有说实话,因为那蒋晋说的话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你不是这里的人吧。’ 虽然这句话很普通,但他可听说了蒋晋是出了名的清直,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十分狡诈,而且仿佛知晓一切的样子,与他形象十分不匹配。 再加上自己本就是穿越来的,所以他觉得毛骨悚然…… 当然,在铁匠铺的日子也不好受,这虽然是官府置办,但是管理上在这个年间确实与民间店铺没什么区别。 因为其工艺精湛,能打出硬钢铁。所以需求量大,整天都有大量的活要干。 除了无止境的杂活,就没有其它什么趣味。 吴商因为拿不动铁器,所以就没有学习打铁,只是搬运煤炭。 “小子,快运些黑石过来,慢了有你好果子吃!” 主屋传来匠人张耳的呼唤声,吴商闻声后顿时哆嗦一身。 他可不敢再怠慢,自从被知晓与太守无关之后,这原本笑脸相迎的好奇猫却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一天常常吃不到两餐饭,几乎都是硬树皮泡水后下肚,更别提先前那许诺的银两。 汗水在火光前挥洒,浸湿了吴商的布衣,他也没有换洗的衣服,只有个捡来的破烂褐色布衣。 看着张耳,吴商满面红光十分胆怯,小声说道:“那……那个,钱……” “嗯?”张耳听到后,火气直上心头,转头对着少年瞪出他那铜铃般的眼睛。 吓得吴商摔掉了手上的煤炭,张耳看着地上摔成几瓣的煤炭,轰然将手伸向吴商,接着就是一顿的碎语将吴商扔了出去,还不忘多说一句,“哼,不识抬举。” 此时吴商已经全身无力,瘫倒在地上。 此刻他才知道,这匠头原来只是觉得自己与蒋晋相识,教好少年,能让自己在太守耳边说些好话,随即才收容他,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 “诶,这小子!” “有无教养!莫名撞人还装若无其事!” 此刻他如同丧尸般行走在大街上,车水马龙的路上,少年行尸走肉般撞过一个又一个行人。 天空狂风呼啸,雨滴随风落下,一道紫电霹雳后,狂雨袭来,八月热浪被雨风吹卷。 此番风雨呼啸,如同天兵在天空厮杀,好不让人眷恋。 风雨过后,还是要填饱肚子。 雷击狂响,惊不了男孩的心魂,走街串巷,人面暴虐,吓跑无主游魂。 即便是这样,少年坚毅的撑过了好春来到炎夏,这下他更加难以度过…… 拖着自己发软的双腿,捡了一个破烂泥碗,用着昏昏沉沉的眼神看向路人。 即使路上大多数人掩面都觉得晦气,绕道而走。 但是还是有人将自己不要到吃食随手一扔,也没扔进碗里,而是在旁边灰尘满布的土地上。 “谢……谢。”吴商用着仅剩的力气道谢,即使看不清对方是什么表情。 将一块发霉的部分去掉,拿着烤饼就往嘴里送,很是狼狈。 黑巷深处逐渐有脚步声响起,有一群灰头垢脸的乞丐走了出来,这群人不比吴商过的好,只是看起来还没有快饿死的样子。 吴商看到那几个人奸笑着走过来,知道事情不对,赶忙吃起来。 狼吞虎咽之际,有一名赤脚乞丐跑过来,将坐着的吴商踢倒在地,用着粗壮的木棒不停的击打着吴商的屁股。 遭到到袭击,他也不意外。 因为早就做好了准备,毕竟抢别人地盘“做生意”是断人财路的事情,换句话说就是断人活路的事情。 这些乞丐看到自己想要夺取的“生意”被吃完,气势汹汹。 “敢抢大爷们的地盘,不想活了!” 随即将吴商压倒在地,连踢带踹手上的木棍也没闲着,而此时吴商嘴巴里竟然还嚼着吃食。 因为不敢发出声音,怕来之不易的吃食会从嘴巴里出去。 有一名稍微成熟点的乞丐在后面观望,他表情很是奇妙,没有愤怒也没有嘲讽之意,因为他看到了吴商的嘴角竟然挤出了笑容! 此时路边有马车经过,到他们面前停了下来,旁边跟着的几名带着长棍的侍卫朝着他们走了过来,车上的男人对着最为年轻的小侍卫呢喃了什么。 接着那小侍卫拿着长棍风驰电掣般跑了过来。 “你是谁?”那名赤脚的乞丐指着小侍卫的眉间说道。 “赵府下仆。”说罢,侍卫挥动比自己高一倍的长棍向赤脚乞丐打去。 挥舞之间,棍身划破长空,发出“呼呼”长声,棍体还有些形变。 三下五除二就把这几名乞丐打跑了,搀扶着吴商缓缓走向马车。 看着吴商,侍卫眼神里满是不开心,不知怎的。救到了人,反而还更不是滋味了。 那主人穿着白色衣袍,高雅的身姿一看就是个大户人家。 看着侍卫走过来,主人跟着走下了马车,挤出有些邪魅的微笑。 “小乞丐,遇到我呀,算你运气好!”主人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白的胡须,眼神里透露出豪迈的笑容。 说完后,主人便转身上了马车,接下来的事情全然交给小侍卫。 吴商嘀嗒着头,再抬头之时,便看到小侍卫那恐惧的表情。 但当小侍卫缓过神来看到吴商后,便恢复了神态。 “该如何说……你已为赵府人,我便不好多说,我为赵府侍卫,叫我赵青就好。”看着小侍卫那吃瘪的表情,吴商疑惑不解,难不成是怕自己抢了他的地位? 不过也没多想什么,现如今,可算是活下来了。 回顾之前的经历,不禁潸然泪下,衣不遮体,食不果腹,吃了上顿想下顿。 这下,总算,有个着落了……可为啥开心不起来了呢…… 来到赵府,一股子气派就凸现出来,灰色石砖建成的围墙在这个乱世已经十分奢侈,与周围其它建筑只能说格格不入。 屋脊平直,拥有斗拱等木架构,整体呈红色,很是气派,看得吴商目瞪口呆。 用红颜料涂刷的大门旁站着两名精壮青年,路上的乞丐闻风丧胆,根本不敢在这里停留。 门口的两尊石狮子代表着赵府的威严。 在汉代以前,我国是没有狮子这个物种的,狮子引入中国得益于张骞出使西域。 刚引入时,大富人家将这东西视为财力的象征,也为震慑妖魔,保一家平安。 这一点吴商却早已百无聊赖,现代到处都有这两尊玩意。 家主在门口下车,上了几层台阶后便转身看向被赵青搀扶着的吴商。 “我乃汝阳赵雄,小乞丐,你可愿成为我的部曲?”家主说到后面,嘴角顺势上扬,目光之中满是期待。 第3章 血棍 “既然同意了,那便是我赵府之人。”赵雄憨笑之余打开了身后的门,有一个气质翩翩的妇女走出来,用着邪魅的表情看向吴商。 “以后我们就是一井之水,一林之树,切勿拘谨、切勿拘束!哈哈哈!” 这个名为张氏的妇人是赵雄的正房,脸上的表情不像赵雄那般狂放,而是十分柔和美好,温柔至极。 为何对我这个素未谋面的孤儿如此之好……我懂了,所谓乱世造英雄,未免不会有如此好心肠之人,看来我吴商终于要翻身了! 一脸着急的赵青不断的和吴商吩咐着一些事,仿佛十分不爽。 吴商没有听进这些厉声警告,甚至嘴角还扬起了一定弧度,心想自己算是解脱了那种困境。 待赵青下去之后张氏便凑了过来。 “你应该很疑惑为何我要如此吧?”张氏笑容十分治愈,让吴商看得有些痴迷,要知道在现代如此美女也不多见。 “因为家主好心,善良!” “你是不知道,以前我生小子之时日子过得十分困苦!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那种。” “当时因为太过于贫乏……没养活小子,那是我和家主一辈子的痛苦!现在好起来了,看到你便想起来吾那可怜的孩儿。” “如今你不用再担心吃食问题,以后你就是我的儿郎了!”张氏说着热泪盈眶,随后掩面哭泣起来。 “嗯!定不负母亲大人看重!”吴商随后开始安慰起张氏来。 过这些日里,几个下仆和张氏对自己尤为关照。一天能吃饱两顿肉食,五谷优粮更是不用说,看起来赵府十分豪横。 值得一提的是这几日张氏经常询问吴商对于并入其他家庭的流程与认知,简而言之就是张氏想要收吴商为义子。 而吴商自是苦恼,根本不懂这些细枝末节,索性就让张氏操办一切。 那是一卷竹书,上面写着一些模模糊糊的字,张氏动作十分流利。吴商也没有功夫和认识去看,对于张氏十分的放心。 看着张氏那灿烂依旧的表情,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儿郎,快按印泥吧,我们快快成为一家人!”张氏温柔的话语激荡在吴商心府之间,甚比这八月酷暑还要暖心。 “嗯!”吴商激动着心,心想终于要过上好日子了。 在指尖挤压红色印泥的那一刻,张氏嘴角挤出曼妙的弧线,眼睛死盯着吴商将手按下去。 拇指捶在落款的时候,张氏轰然狂笑,笑声十分猖狂,猛的将吴商头按上木桌,强按着吴商的头在桌子上摩擦。 “哈哈哈,吾之小子因贫困而死,为何你这样的人还留存世上?还能温食闲乐!” 张氏享受着虐待人的过程,享受人的情绪从开心到失落到绝望的过程,声音崩溃的嘶哑。 相比之下少年吴商也丝毫不逊色,双眼发颤,用力之大眼球都要瞪出来了,眼眸上的血丝结成了一张“蜘蛛网”。 这一定是梦,对,张妇人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 她那么温柔,把我当成儿子一般,连杂活都不舍得自己干,绝对是梦! 不对……世上人心皆浊,各怀鬼胎,这种达官贵人怎么有功夫来搭理我这一快濒死的孤儿呢!是粮食太多了吃饱的撑着吗? 吴商的脑子里开始混战,精神开始变得不正常。 这下,吴商突然惊醒,这是个畜奴合法的年代,突然想起赵青的种种举动,可是这又能怎样,已经太晚了…… 吴商不敢相信眼前事实,眼泪贴着桌子哗哗流下。 难道……又要变回去了吗…… 其实,这样也好,至少不必饿死,即使是啃食树皮……也好。 只希望,这张妇人玩弄后能给我一丝同情,让我活下去,活下去…… 只不过活下去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吴商这样想道。 …… 阴暗发臭的房间里,老鼠在隐隐发笑,木头被啃咬的声音一直游荡在吴商脑海里。 张氏的狂笑声翻滚无穷,赵青也和自己提醒过,妇人的精神有毛病,不要太信任她,而自己却非觉得那样是装不出来的。 看来自己还是太年轻,人类社会就连深情都装的出来,其他的怎么不行? 被玩弄、折磨一番之后的吴商被关在一个破房间里,墙壁上都是发黑的污渍。 地上有一个残破不堪的草席,大概就是供他休息的,在草席不远处。 靠近墙壁有一个黑坑,里面就是肮脏的排泄物,连同着排水坑,但是还是有些没流走的秽物。 看起来很是恶心,看上去前不久还有人住过。 吴商头靠在一处稍微干净点的墙角,眼睛一直看着一个地方,眨都没有眨。 要怪只能怪他遇到了这么个变态,在这个世道没有索他性命,虐杀他就不错了。 但这也说不定哦…… 房间外脚步声越来越密,张氏一脚踹开房门。 门边是满是看守吴商的侍卫,这些面孔都是曾经给自己端茶倒水的仆人。 说是要给他进行教化改造,其实就是培育成一个真正的奴隶。 张氏手上捧着竹书,看到吴商如此不可教,于是乎怒气上头将竹书直接砸向吴商脑袋。 “晚饭别吃了,看着你就恶心!” 这句话一直徘徊在吴商脑袋里,让吴商感到很是受伤。 说是晚饭,但那与猪牛吃的又有何异,甚至还没其吃得好。 他发现,这张氏很是喜欢用竹简砸自己脑袋…… 夜色匆匆,不过眨眼。就这样想着,吴商在饥寒中睡着了。 “咚咚咚,商哥。” 门外小声的敲门声打断了这仅剩的美好,听起来像是那个小好人赵青的声音。 揉了揉朦胧的眼睛,吴商轻轻打开木门,虽然被铁链锁住了,但是还是可以开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 赵青将一张大饼交在吴商手里,脸上还乐呵呵的。 就连你也来嘲笑我吗?饥饿又如何?饱腹又如何?活着又如何?死了又如何! 拿着这张硬邦邦的大饼,吴商突然好像发了疯一般,将饼摔在地上,焦躁抓狂了起来。 月光透过开了一点的门照进屋内,赵青眼睛瞪得老大,很是不解这个行为,摇了摇头转身便走了。 经过足够时间清醒,吴商最终还是拿起大饼啃咬了起来,场面甚至比饿狼扑食还要极端。 就算死,也要带着这些人一起…… 很多日,这个泼妇癫人始终以虐待自己为乐,发泄自己的情绪,她十分极端,看不惯贫困之孩活于世上。 这样她会回想起那些痛苦的回忆,所以她将仇恨泄愤到他这一类人身上,让同类人的惨状衬托自己小子的幸福,以得慰藉。 但令妇人不解的是,这么多日,吃着残羹泔水,甚至于泡发的树皮,这个男孩始还终没有看起来很饥饿的样子,意志相当坚强。 “快起来!看在你如此识相老实的份上,就给你条活路!”那名泼妇用余光瞟着吴商,语气中满是不屑。 因为不久前才被妇人发泄一次,身体早就遭不住,没有办法蠕动自己的嘴巴,也就只能用剩余的力气摇摇头。 “果然是个臭虫。” 张氏唤来赵青,和他说了此次她口中的那条活路,赵青脸上满是不情愿。 那能怎么办呢。 “给我把那群乞丐给我消灭干净,做不到你是知道的。” “是。”吴商有些无力。 就这样,过了一个难熬的夜晚,吴商状态恢复之快过于离谱,马上就能动弹了。 抄起一把长棍,两人没有任何交流,吴商也没有萌动逃出去的想法。 因为他知道某个他看不到的地方,有一双肮脏的眼睛正注视着他们。 两人彷徨在幽静的窄巷中,吴商回忆着那些乞丐的嘴脸,拳头攥的发紫,但是自己人性尚存,对于杀人这件事还没有到能接受的程度。 “那边汇合,我们就在此处向左右两边分开绕转,把后面这些狗杂碎甩开,怎么样?”赵青头没有回,按住了吴商想要回头看的想法。 吴商看着赵青的脸庞,犹如被希望之光照耀一般,重燃希望! “嗯,就这样!” 就这样,甩开了那些尾巴,两人分开后一路惊险的跑到了巷的尽头。 那片有几束阳光沐浴的“垃圾场”上,几名熟悉的乞丐映入两人眼中。 赵青此时心无旁骛,看到乞丐帮之后就想着冲上去,但被一只手拉住了。 回过头去,吴商低着头颅,眼眶的黑暗如同深渊般不可窥探,瞳孔不停打转。 赵青看了嘴巴都快合不拢了,最想要干这件事的人不应该是你吗? “哟,这不是小英雄吗?”赤脚乞丐看到两人顿时发笑,引得众人欢笑,纷纷捂起肚子来。 这人便是之前打吴商打得最欢的赤脚乞丐。 而后他又把头探过去看了看他后面的人,“兄弟们,胆小鬼来了,哈哈哈。” 乞丐们狂笑起来。 还没等赤脚乞丐笑完,赵青双手紧握长棍猛然一挥,长风呼啸,棍子在挥舞的时候竟然还有些形变。 目的很是明确,就是朝着赤脚乞丐的面门打去。 赤脚乞丐这时连笑的表情都没转换过来就被击中。 他后面那几个同伴面色顿时发绿,谁会想到此人虽与自己同龄,但身手竟如此毒辣! “咚。”长棍正中面门,赤脚乞丐被击中的那一瞬间,眼睛上翻,白眼顿时露了出来。 面门被打的直红,鼻梁瞬间被打歪了!看得后面的那些小乞丐很是害怕,蹲在地上发抖。 随着赤脚乞丐一声惨叫的结束,便向前倒塌在了地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垃圾山轰然变形,赤脚乞丐直接埋没进去,没有了生息。 身后的那几个乞丐在此刻已经开始抱头鼠窜。 看着赤脚乞丐倒下,赵青好似不打算放手,长棍自下向着上方发劲,击中一名还未窜逃的后脑勺。 这时,他真是没有反应了。 艳阳高照,正午好时,“垃圾场”被完全照亮。 尸枕狼藉,放眼望去满是头被打的臃肿的尸体。 白色的脑浆与猩红的血液给这片泥土地染了个颜色。 血液汇聚一处,地上全是血色的犬类脚印,嗷叫夹杂着乌鸦的啼鸣充斥了整个“垃圾场”。 无数光束透过两旁房子的窗隙洒进的窄巷里,一条窄路如同一个舞台,两个男孩在里面行走。 吴商拖沓着自己发软的腿脚,踉跄不断,赵青的长棍上裂纹断层满布,他的眼神很是空洞。 “你说,我们活得下去吗?”吴商颤抖着嘴巴说出了这句话,此刻他对赵青有了一丝畏惧之心。 赵青迟钝了一下,将手中的长棍猛地扔向远方长际,残破不堪的木棍竟完好无损。 随即他转头看向吴商,瞳孔里的光芒又恢复了起来,“以前未知,从此我敢确定,我等可苟活焉!哈哈哈!” 吴商瞪大了眼睛,他站起身子,不再用手扶着旁边的木墙,“我也确信。” 在此刻,他萌生了弱肉强食的思想,想要活下去只能踏着弱者的身体,一步一步,迈向通往希望的大道。 回过头看,最为醒目的就是两名乞丐身上插着的断了一半的木棍,吴商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些发紫臃肿的双手,不禁大笑了起来。 第4章 天道有轮回 “赵范呐,听老夫一句劝,这乱世那官位当不妥,早早另寻他路吧。” 赵府之中,家主赵雄的声音很是雄厚,门外无数侍卫把守着大门,好像在密谋着什么事情。 “老叔,别这么悲观,相信你侄儿,我不是那大汉之忠臣,就是那乱世之奸雄!哈哈哈!” “好你个奸雄,哈哈哈。”赵雄猛拍了一下赵范那瘦小的脊背,他嘴里的口水差点喷了出来。 还没等赵范反应过来,赵雄的笑容又突然僵硬了下来,盯着赵范的双眼,问道:“近日获银否?” “是……是,家有妻子需养扶,那龙位之上的人岂会将嘴边残食给予吾等贱民?你也说了。” 听到这句话,一旁的张氏突然哆嗦了一下,跪在地上全身发颤,双眼死死盯着地板。 赵雄突然一笑,拍了拍赵范的背,“哈哈哈,开玩笑的。” “哈哈哈。” 尴尬的气氛顿时被打破。赵范庆幸自己的这个叔叔并不是那种六亲不认的畜生。 这个赵范便是后来那个投降刘备的桂林太守…… “嘘,别出声!” 透过房顶破裂的一块瓦片,勉强能看清大堂内的场景,吴商和赵青扒在屋顶,正偷听着这些人的交谈。 倒霉孩子们好不容易逃过了那群“眼睛”的监视,这又开始作死了起来。 两人对视了一下,眼睛都是瞪得老大,此时的他们因为刚杀了人,血都是沸腾的。 全身的激动瞬间给这个场景吓没了,谁能知道这几个竟敢议论天子! “走,我们去告官府。”吴商突然一下又认真了起来。 “那为啥我们不直接跑呢!”赵青突然意识到,既然甩开了尾巴,那为啥不直接跑呢! 只见吴商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他可不想就这么放过那些欺辱过他的人 那些精神痛苦压过恐怖的皮肉痛苦的日子令他永远不能忘怀。 远远杵着,那大门上方挂着写着“太守府”三字的长匾,门两边是两个大鼓。 左右两守卫的齐全装备在这个时代可以称得上豪华。 “我们要告官府。”赵青挺直了胸脯对着那些守卫喊去。 吴商听到后突然瞪大了眼睛,赶忙捂上了赵青的嘴巴。 周围人都没有把这小孩的话当真,甚至都没有注意过来,那俩守卫也是若无其事,当没有听到。 看到这里,赵青很是气愤,非要直接闯进去,吴商怎么都拉不住。 “哪来的小屁孩!”守卫有些不耐烦,一把手将赵青甩开。 “啊呦!” 赵青顿时摔在地上,直直叫疼,这下把周围的资深吃瓜群众都引了过来。 要说这八卦就是刻在人的dna里的东西,从古至今未曾改变。 “这孩子在干什么呢” “小声点,我听说是来告官府的!” “哟!就这小子还告官府,那长亲是有多不堪啊!” 吴商见势不怀好意的一笑,对着坐在地上直哟呵的赵青呢喃了些什么。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的谣言,进化出了无穷的魅力。 一名大叔挤开了一圈圈的人墙,对着旁边的人问道:“诶,听说这小孩娘被蒋太守淫奸了,是不。” “我听说,不仅淫奸了,还把他郎伴绑在旁边,让他看着呢!” 官府门前那更卒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心大的在站岗。 “小孩,快说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大妈不耐烦的问了起来。 此时赵青在装痛苦的同时给吴商打了个眼神。 接着,他又强硬的想站起来,然后又故意摔倒。 “父老乡亲们,你们可要做主啊。” “那肯定,你说吧。”一个乞丐喊得最大声,真不知道是共情还是氛围组组长。 “那赵府的赵雄不但辱骂天子,还窜通天子官要谋反!” 赵青说出那几个关键词的一瞬间,在场所有人都跪下了,连连叫天,生怕和自己有干系。 此时一旁心眼大的更卒终于是听到了这里的事情,唤自己同事前去驱逐的同时赶忙进去通知自己的长官。 这事说大也不大,话谁都能说,况且是一个小孩子空中说出来的。 这事说小也不小,毕竟是关乎天子龙颜,这可是要沙头的! 当今的天子虽然权力被架空,世间民不聊生,但是不同后世的朝代。天下之痛苦不是天子的错,天子是至高无上的。若是天下有问题那绝对是天子旁边有小人腐蚀朝政,蒙蔽天子。 蒋晋匆忙的跑出来,看到那个小孩滔滔不绝的叫哀,满脸都透露着气愤。 周围的吃瓜群众都是赶忙对着洛阳的方向磕几个头就跑走。 “小孩,误乱语!”蒋晋看舆论一边倒,赶忙让守卫将赵青抓起来。 随后用两米长的大棍在他那娇小的背上来回击打,吴商自然也免于一难,唉声变天。 周围的人看到之后吓得直接跑掉了,没人再敢吃这个大瓜。 为什么,为什么挨打的是我们?赵青此时被打的没知觉,鲜血随着被长棍击打的节拍从口中喷出。 还好是蒋晋这样的好太守,如果换一个稍微坏点的,他们都幸免不了被打死的后果。 其实要不是蒋晋看出了赵青是赵府的奴仆,他还不会干这样的事情。 因为赵府在汝阳这一代影响力也不小,如果没有赵府的支持,自己在汝南这里的治理绝对不会顺利,所以给赵府好脸色是必要的。 吴商在节拍中断的瞬间,看着这些人的丑恶嘴脸,自己的嘴角也跟着上扬了。 “笑,让你笑!”那守卫看到吴商的表情很是气愤,力气变得更大了。 那蒋晋看到俩小孩遭如此之罪,赶忙挥挥手,“等他们家的人来吧,等真打坏了,还是小孩呢。” 看到蒋晋想手下留情,他突然挣脱开两个随心的守卫,到蒋晋耳边想说些什么。 “如果你们继续这样,直到赵府的那些人把我们抓走,你可知后果?”吴商刻意放低了音量,用着很严肃的话语呢喃道。 此时赵青觉得吴商被打傻了,居然和仇人这么和气,一点都不像自己认识的那个吴商。 随着时间慢慢的流逝,谈话间,那蒋晋的表情居然变成了焦虑,然后又变成了欣喜。 旋即,蒋晋做出了令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事情。 蒋太守居然把吴商扶了起来,还拍了两下灰! 结果后脚赵府的马车来了,赵雄在仆人的扶持下下了马车,表情很是可怖,那奸笑加上他满脸的横肉,好像要把他俩吃了一样。 他撒开一旁的仆人,目光转向蒋晋,微笑道:“哎呀,蒋大哥啊,受累了。” 说完,他食指和中指在空中挥了挥,示意跟着车后面的武仆上前拿下这俩小孩。 蒋太守也做了同样的动作,“给我拿下这群逆贼!” 说罢,蒋晋后面的几十号衙役就拿着长棍和刀剑把赵雄等一行人围了起来。 万般疑惑的赵青此刻看到了吴商那副表情,刚开始还笑嘻嘻的,随后便瞠目流出泪水。 赵雄当然一头雾水,指着蒋晋说不出来话,差点喷出一口血,晕倒在地上。 当然,只是装晕的。 而另一边,吴商搀扶着也同样一头雾水的赵青,擦了擦眼泪,甩去辛酸乐呵了起来。 “他在装死,给我……给郡爷抓起来!”吴商指着赵雄喊叫道。 第5章 神童 “小儿,你那句碧海青天夜夜心千下一句是甚来着,我抄下来。”蒋晋兴奋的把吴商拉到一边。 “是嫦娥应悔偷灵药。” 吴商在心里默默感激远在未来的李商隐,可能今天没有他,这人还回心转意不了。 得亏蒋晋是个搞文艺的人,最主要的是蒋太守发现这小孩前途不可限量,如此年纪便有如此造诣,所以也就投资了这少年的未来。 蒋晋在口里读了好几遍,越读越起劲。 他准备走之时又回头道:“小儿,明日你来我府上,咱们好好聊聊!” 说着,他哈哈大笑,看起来受益匪浅。 吴商都相当震惊,一开始和蒋晋说与赵雄交利的后果,说与他同流合污只会染臭自己的名声,而且还会一同被拖下水! 这些话都被敷衍而过,没有被听进去,最后还是用一句诗来打动了他。 要不说诗人在古代为何那么牛逼呢。 蒋晋三步一回头,越看这少年越得劲。 “咱们不用再做阶下囚了。”吴商开怀大笑,笑着笑着哭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变成了小孩的原因,如今的他非常喜欢哭。 他此时想起了何仪的那封信,他在入城之前埋在了城口的树下,好容易才挖出来。 这个信简而言之就是那黄巾贼要自己去寻那个小孩,然后送到何仪那去,报酬便是会护自己周全。 此时有两个选择摆在吴商面前。 一是去找到何仪,然后交这封信给他,让其庇护自己。 二是把性命赌在蒋晋身上。 天气异常干旱,还十分炎热。 吴商十分清楚,今年会一直是大旱。 先不说黄巾军那边粮食是否充实,如今若是跟着黄巾定是吃苦。 而且明年二月份就要开始黄巾起义了,吴商十分明白之后发生的事情。 然而后者是最不稳定的。 因为他知道蒋晋因为剿匪失利,明年会被调走,换来的是一个更加无能的赵谦,再一次惨败黄巾。 知道这段历史的原因就是著名的汝南七贤铁血护主。 所以两个选择都十分矛盾。 若是选择蒋晋就要辅佐其战贼而立于不败之地,吴商的人生从来都是敢于挑战,他越想就越确定了后者的选择。 就这样,吴商等人在城外的山郭郭的草堆里歇息了一晚。 不过两人完全没有睡着,吴商是因为担心明天的事情,而赵青则是因为蚊虫的袭扰…… 转眼间,吴商就迷迷糊糊的来到了蒋晋的府上。 汉朝建房也是有规矩的,根据官职大小决定了房子占地以及房梁的等级。 蒋晋这官位可不小,要知道汝南郡是毗邻近畿,是要害之地。 就拿他官职来说,汝南太守俸禄为两千石,这在全国上下是举足轻重的地位。 所以踏入这个地方,已经提前做好心理准备的吴商还是有些慌张的。 “你来了!”蒋晋赶忙唤去仆众,将吴商引入屋中。 蒋晋那吓人的黑眼圈差点没有把吴商给看愣住。 他也意识到了,尴尬一笑道:“夜中苦思小儿的那句诗,兴奋的睡不着觉啊!” 吴商一脸震惊,没想到这首诗句能让他如此痴迷,不愧为诗魂李商隐写出的诗句。 他接不上话,只得苦笑一番。 “如此年纪竟然写的出这种诗句,你啊,前途不可限量啊!” “不敢当不敢当。” 吴商看得出来蒋晋今日叫自己来绝对不是为了夸自己,大抵是想要再试探一番,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本事。 果然,夸奖之后,蒋晋眸子里瞬间闪过一丝阴险,捂着头道:“吾有一事,后悔至极,日夜辗转反侧,搅得我头痛欲裂,你看如何?” 吴商明白他这是要自己现场说一首诗来对上他这句话呢。 好巧不巧的事,他脑海里刚好浮现出来能对上的诗句。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听到这首诗,蒋太守先是苦思冥想,而后越想越兴奋,一句话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太……太……太妙了!”蒋太守拍手叫绝。 “你就留在我旁边吧,我教你真正的学识。” 吴商若有所思,一直在苦思冥想先前他那细思极恐的话。 “正好我也没去处,若大人不嫌弃我,我愿在这里待下去。” “只不过……” 蒋晋越听越兴奋,说道:“另外一个小儿是吧,他也可,也可!” 就这样,两人成功有了个去处,直接住进了太守府邸,这待遇和之前又是一个天上地下。 既然选择了这个靠山,要想长期倚靠,那便得帮他一把,体现自己的价值。 吴商通过大量的诗句收获了不少的名气,许多人闻声而来,一眼目睹这神童到底有何神通。 期间有一个身份地位比较高的路过汝南,过来找吴商讨教一二。 听蒋晋说那是朝廷的大司农,名为张温,这一下就让吴商整的一激灵。 这个人物可不得了,过几年讨伐韩遂、边章、北宫伯玉之时有一个重大的转折点。 若是他遵循了自己,或许就不会有十八路诸侯这一回事。 “顾小而忘大,必有后害,狐疑犹豫,必有后悔。”吴商脱口而出后突然发现事情不对劲。 “这是史记的诗句吧,没想到你这小家伙还通读诗书,哈哈哈!” 张温听到之后摸了摸胡子,想到这首诗他思虑少倾,对着蒋晋胡夸两句就走了。 这搅得吴商十分尴尬,居然搞了一个已经存在的诗句。好在对方没有过于追究,还一脸受益匪浅的样子。 蒋晋肯定不能把这个功劳捞到自己身上,于是乎连连赞美吴商这个奇才。 这个时候,蒋晋已经对自己有了一定的信任基础,毕竟帮自己获得了如此的名声。 外界已经认为吴商是蒋晋的孩子,把这一切归功于这汝南太守的养育之功。 吴商觉得是时候了,便在深夜与蒋晋交流诗句的时候说道:“郡守大人可知黄巾匪患无穷?” 少年没有问先前蒋晋那句匪夷所思的话,而是先把会将他置于灭顶之灾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蒋晋都懵了,没想到如此小毛头会说这样的话。 其实吴商在这个时代年龄已经不是毛头小子,已经十四岁,到明年过生时辰便可束发。 最重要的是,这个年代十五岁就可以成婚了! 当然,吴商没有想那么多…… “哦?”蒋晋收起笑容,开始正经起来。 第6章 不听忠言 “先前郡君不在之时黄巾贼寇肆意妄为攻击汝南郡府,当时是有那些豪强的家丁幕僚所在保全了内城。假若下次没有那些豪强之助,而是任凭其掳掠其它府邸,就凭衙役那些臭鱼烂虾恐怕难以抵挡住下一次的进攻。” 这个时代的世家和豪强不能归于一类人,豪强重视自己过得好不好,若是威胁到了自己才会站出来。 而那些世家则重视名声,若是有黄巾进犯,肯定不会错过这一大涨名声的机会。 但世家最怕的也是惹人嫌隙,若是动用了自己隐藏的家丁黑户籍,那被人议论可就得不偿失了,所以此时他们会选择明哲保身,闭门不出。 蒋晋惊惑,没想到竟然在这样的小孩子的口里听到如此可怕的话。 “为何你会觉得那些贼徒能撼动汝南这片大地?古往今来贼患无穷,但还未曾听闻有郡守一方之人会怕那宵小之辈,哈哈哈!” 吴商眼神十分坚定,“郡君此次定要重视这些黄巾贼寇,他们不是一般的贼徒!” “你说的这些我自是知道,那些头裹黄巾头巾的贼徒貌似是名为太平教的信徒,此时京城官员已渐渐被此教腐蚀,他们不知我可知,那大贤良师蛊惑人心,不晓得想干些什么事情!” 听到这句话吴商顿敢惊讶,没想到他竟然知道这些事情,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他。 “我定断这群邪教异徒在今后会聚众起义,撼乱十三州!” 听到这句话蒋晋突然瞪大了双眼,接着便往四周察看是否有人窃耳。 “小儿误吾胡语!小心惹火上身!” 随后蒋晋想了什么,此刻认真起来问道:“那应当何如?你可有好的建议?” 吴商顿时无语,难怪后来蒋晋被炒鱿鱼,调到中央。 他这只抓经济,不抓军事,有个软用,况且他这经济也抓的不咋滴。 “我觉得当招募乡勇,加以操练,巩固城防,以备空虚!” 越说那蒋晋的脸色越不好看。 “你以为我不懂这些?你又知道这些需要多少钱两?那百姓又会如何想?” 百姓百姓,家都没了要啥子钱!吴商一脸无语,真不知道这个人是如何当上太守的,举孝廉也太没含金量了吧! 那后来的赵谦虽然也无能,但人家好歹还搞了一些城备,这四大虚空,难怪黄巾散军都敢攻打这里。 就这样,过一段时间贼匪因得利卷土重来又如何面对? 好说歹说也没的办法,谁叫这太守在这个世道就是郡的王君呢,他这个陌生人更不好插嘴。 至少蒋晋自己认为他做得好,汝南百姓怨言没有其它地方那么重,民众幸福感还是挺前列。 吴商也就不能多说什么了,任凭其遐想吧,人不遇上一点挫折怎么能行呢。 虽然本是这样想的,但自己终究还是要倚靠这个人的,若是他调走了,自己便无处可躲了,终究还是要想个办法。 这段时间,吴商要求蒋晋除了给自己兵法读还要让自己有一定时间可以练武。 蒋晋没想到这个短短几个月就被世人称之为成为“诗童”的少年竟然对武艺有如此兴趣。 毕竟为自己带来了如此的名气,他当然支持,这么些时日,已经结交到了不少名人。 就连三国著名的评论家许绍都在月旦评里称吴商为“少有诗魂,忠胆游龙,前途不可思量。” 这句话可不得了,在汉朝最重要的就是孝廉忠义。 许邵因为那两句“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被夸耀孝顺,由此得出忠诚。 虽然也有一定人情世故的成分,毕竟许绍此时是汝南郡的功曹,为太守极为亲近之人,为了今后吴商的孝廉蒋晋真是煞费苦心。 举孝廉就是如此,一般性的认为孝顺的人便也忠诚。 得到这句话而后的举孝廉便轻松许多,这个梦幻开局让吴商猝不及防,完全填补了之前当奴隶的那段时间的空虚黑暗。 蒋晋觉得吴商以后是想当统帅,所以也就对这句话十分的在意。 他可是想把吴商收为义子,但是此时彼此的信任度不够,还没到那个时候。 练武终是闭门造车,没有个教练那怎么能行呢! 于是乎蒋晋就想到了一个人。 …… 过了好几日,有一马车骑到蒋晋府邸前,蒋晋连忙带着两人前去迎接,说是要带自己认识认识。 结果从车上下来一个和他们看起来差不多的少年。 看起来这个少年十分的健壮,一脸稚嫩却有近八尺之长。 蒋晋一个箭步过去,拉住少年的手,“蒋钦啊,不亏为我的好侄子。” 蒋钦! 赵青一脸懵,但吴商可震惊的很,原来蒋晋竟然跟这等人物有关联。 要知道史书他是江贼出身,没想到竟然会与这种级别的豪官有血脉联系! 这在他的知识储备里面是完全不知道的。 要说这蒋钦可是一位虎将,射术精湛不说,还十分忠诚。 此时若能教自己武艺,那便是万分荣幸。 “侄儿不敢当,侄儿念叔叔已久,叔叔肯让我来便是我的荣幸。”蒋钦说着,脸低下去,思虑着什么。 “侄儿可是担心娘亲?”蒋晋弯下腰想安抚蒋钦,一脸慈祥的说道:“不用担心了,你娘亲那边我派人过去照看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听着他们聊天的这段话,可以听得出来蒋钦家庭并不富裕。 在这个时间线,只是因为吴商的原因过的好了些许。 “去吧,那两个以后就是你的小伙伴了,侄儿莫要吝啬自己的武艺!” “侄儿不敢!” 蒋钦看着吴商那放光的双眼,顿时由生一种不适的感觉。 没错,接着的时日,蒋钦深感乏累,特别后悔来到这里。 自己练弓术的同时还要教两人剑术,虽然不是自己擅长的,但还是聊胜于无。 吴商也教了蒋钦现代的一些科学训练方法。 比如恢复小腿弹性增加爆发力啊,训练完后拉伸啊。 起初蒋钦压腿的时候,直呼“吾肉欲裂!”,而后便喜欢上了这种感觉,已经到了能够劈叉的境界。 所以他那弓法变得更加飘逸灵活,蒋晋越看这吴商越开心,萌生了想要将其收为义子的想法。 更令人震惊的是蒋钦竟然拜比自己小一岁的吴商为大哥! 没想到那么华丽的诗句没有打动他,这些妖门邪道居然让其折服。 没几天后,三人便在梨园内烧香结拜。 “我们三人不求同年同日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三人排练一会后才说齐台词。 鞠了一躬,三人跪下,拿着香对着天祭拜。 “大哥!”赵青和蒋钦二人对着吴商跪拜。 三人同饮一碗混血酒就结束了结拜。 就这样,赵青不明不白收获了一个强力二哥。 得到小弟之后,吴商便让赵青奔袭汝阴,交一件东西给一户人家。 赵青也没多问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大哥是想让自己练就飞毛腿,也就没多说什么。 其实吴商也有那方面考虑,因为他发现赵青的小腿十分修长,跟腱也奇长,是个跑步的好料子,这不培育两下都可惜了! 没过几日,大街小巷访传有头裹黄巾之贼来袭。 有一些人听到这个消息,直接打算离开此处。 但是那其实是少数,而大多数人还是坚决的守在自己家中。 毕竟这只是个传言,想想也是,哪个傻子有钱人会因为传言抛弃这黄金地段的家产呢。 蒋晋此时慌得一匹,开始后悔没有听进吴商的忠言。 此时蒋钦坐在府邸天井下还正悠闲的看书喝茶,繁杂的脚步越来越清晰。 “府……君大人!贼……贼寇大军压境了!”一名头绑着被鲜血染红的布巾的士兵一个箭步跪在地上,头不敢抬起来。 一旁的吴商捂着脑袋发怵,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到了。 蒋钦手握弓箭有丝兴奋,但他若是知道这汝南郡上下仅仅只有歪瓜裂枣的一千衙役,他估计会崩溃。 不出意料,就算有这高坚的城墙,但是抵不住那黄巾人多势众。 站到城墙上那黑压压的一片人海,看上去十分吓人,远比上次入侵的人要多。 果然上一次的顺利让更多人想分一杯羹,看来此次就算有豪强世家的幕僚们也难以抵挡了…… 虽然没有弓箭,但是手握各种农具,硬是拼命撕开了城防。 此刻,蒋晋那双眼睛不停打滚,眼白下的红丝结成了蜘蛛丝,十分害怕。 不是因为害怕自己性命将危,而是担心自己从寒门开始拼出的官位此役后恐不保…… 第7章 劲爆 城门洞开的那一刹那,无数黄巾贼涌入城内。 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此刻蒋晋带兵守在城墙上,被围困的下不来。 蒋钦此时拉弓拉到精疲力尽,瘫倒在地上,好在有巨石堵住梯子,这才勉强延缓了他们的疯狂。 这下,只得等候着他们抢完之后离开了。 此时吴商的一句话,差点没让蒋晋怀疑他是傻子。 “让我下去,我有一计能退兵。” “小儿昨夜着凉否?”蒋钦摸了摸吴商的额头。 赵青和蒋钦两人也十分不解。 明明能在上面就能等到黄巾贼退去,为何还要下去,再说了他又有什么计谋能退兵? 他如此一小儿,哪抵得过万千大军? 但是他却执意要走,两人只好陪同。 这一下子蒋晋也没办法了。 …… 一队黄巾军正准备强攻城墙,突然发现有三个身负兵器小孩跳了下来。 他们稍加思索之后准备用手中的农具攻击,结果发现那三个小孩并无敌意,于是乎便放下了手中的兵器,以为只是无辜的小孩。 “速去唤你们的张大人,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他禀报!” 听到这句话那三个黄巾贼先是震惊,随后稍加思索,觉得也没什么威胁于是乎就去叫他们的老大了。 果然,和自己想的没错,这群人便是何仪的部下。 此时还没有渠帅这个职位,所以称呼其为大人更为契合,这一点吴商注意到了。 因为在他们攻城之时,旌旗除了黄字以外,还有一个“何”字。 姓何的黄巾领袖级人物也就那几个,颍川汝南地区只有何曼和何仪,况且此时何曼也是何仪的部将,并无独搬旌旗的能耐。 这一下士兵的举动让一切敲定案板,这支部队便是何仪的部曲。 少顷,一名骑着矮马,穿着布甲的壮汉出现在他们面前。 看到这个气质,不难判断,这便是那未来的黄巾渠长。 帐下万名士兵,一呼群应,何仪的名声在颍川、汝南这一带可谓是响彻群山,只待明年黄巾起义之时以山洪之势爆发出去! 此时的动作只是想要抢些粮草罢了。 他看到吴商之时,心情十分不好,蒋钦生怕他动起歹心,手紧紧攥着长刀。 “小儿可有何事啊?”何仪态度十分恶劣,好像稍微让他不开心下一刻就要被他砍一般。 只见吴商不慌不忙的说道:“这件事情对于你来说比甚都重要,你若是这个态度那我只能打道回府了……” 听到这句话赵青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印象里自己的大哥没有这么愚蠢啊,怎么会在刀口上舔血! 而蒋钦在一旁仿佛有了些思虑,选择无条件相信自己的大哥。 “哈哈哈哈!有点意思。”何仪哈哈大笑,从马背上跳了下,将佩刀猛的砸在旁边的亲卫手上。 “说吧,我这态度如何呢?”何仪鼻子都快指着天上去了,双手叉腰,看起来今天就是要拿这三人寻开心呢。 毕竟攻打如此薄弱的城池,竟然还折损了几百士兵!这可有的气受。 其实,若不是吴商的那些奇谋,这几百个人还折不了呢。 他先是叫衙役收集金汁,炎火烤烧,浇到那群黄巾贼的头上。 而后推动提前准备好的巨石向下砸,起到了不少的功效。 可惜的就是后续没有战斗力跟上,只是控制了不让他们用云梯乘上城墙。 这群黄巾贼十分轻松的攻入了城中。 想到这些,何仪就有些发气,到现在还闻得到那股作呕的气息。 “他叫何双乾吧?”吴商眼睛眯了起来,似笑非笑。 听到这句话,何仪骤然瞪大了眼睛,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一转傲慢的姿态,表情骤然变得友好起来,周围的人莫不是震惊。 用川剧变脸也不为过,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在这个时间,这个地方,会在这个眼前的少年口里听到这句话! “他在哪?快快带我去找他!!”何仪一个箭步跑到吴商面前,握住其双手,点头哈腰。 城墙上的蒋晋顿感不妙,让一旁的衙役用箭矢对着何仪,两边对峙起来。 “我有一锦囊,若是你鸣金退兵,我便给你。” 听到这里,何仪才恢复了理智,仔细分析起来。 “你又有何理由让我信服呢?仅仅只是一个名字。” “哈哈哈!”吴商此时放声大笑。 “真实与否,你自己斟酌。我只告诉你,退兵!便有可能得到真信息,若是不退兵……那您的儿子也有可能命丧黄泉……” 听到这句话,何仪想到什么,连忙回头,招自己部下放下兵器。 “退兵!退兵!” “汝阴,城南树下小屋。”吴商这样说道。 何仪握了两下吴商的手,满脸的感激涕零,想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今日之事实在抱歉,吾等义军已知晓汝之正义,今后再不犯汝南郡之地,我以我的人品担保!” 随后他便急匆匆的御马而走,这把所有人都看呆了。 赵青一副醍醐灌顶的样子,“原来那天是这个作用啊!不过……太近了,会不会他们拿到了又杀回来?” “他们到汝阴能拖延一点时间,他而后还要去柴桑呢,这段时间我们可不能歇着了!” 蒋晋站在城墙上突然发现事情不对劲,那些还没开始收刮的黄巾贼竟然直接鸣金收兵! 看着吴商那傲慢的表情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扒着城墙往下看,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蒋晋现在觉得自己眼前的这个小孩简直是个神人! 不仅能说会道,还了解人体结构,亦能行诗作赋,最重要的是还能让大军压境、攻破了城池的贼匪恶人退兵! 这不是神童,这是什么! 好一顿修整之后,蒋晋兴致勃勃的叫来吴商,握着他的手兴奋的说道:“昨日你救城有功,全城百姓都想看看你的样子,你可出去见一面啊?” 吴商摇了摇头,他对于这些事情不感兴趣,觉得十分乏力。 “那好,吾甚想收你为义子,若不嫌弃,可愿意?”蒋晋此时倒卑躬屈膝,要不是年龄的原因,他都想当吴商的义子了。 先是给自己提高了名声,然后保住了自己的官位,光这两件事情就把他于水火之中拉了起来。 这下也就没了那赵谦的事情。 若是按原本的历史,后面蒋晋进入朝堂内官之后官职是提升了,但是实权却没了,在这个世道最重要的就是实权了。 在这东汉末年,太守就是一方诸侯,每个郡就如同一个小国家一般,甚至大家都称呼太守为府君,君是何意思,那便是君主! 吴商先是表现出有些犹豫的想法,差点没让蒋晋吓死。 稍微思考了一会,而后便道:“当然荣幸,但经此……”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短虑!今后都听……都听你的!” 此时吴商真在想,当时蒋晋说的那番话会不会只是个意外,没有别的深层意思!! 在此之后,吴商便成为蒋晋的义子。 而在这段时间最大的新闻就是吴商那如同神话般的传言。 其次便是他成为蒋晋义子。 至此之后,他在蒋府并完全放得开了。 但是在这不久之后,又传出来一个劲爆的新闻。 吴商曾经的身份竟然是奴隶! 这个消息传出来隔壁郡的大街小巷传遍了,就连路上的乞丐都知道这件事。 在这个时代最重要的便是名声,吴商这下子师出未捷身先死。 他最在意反而不是名声,而是汉朝的法律。 奴隶制度可是合法的条约,居然传出来这个事情,那么接下来可就麻烦了…… 第8章 麻烦来了 蒋晋同时也觉得诧异,明明那赵雄正在自己的牢狱之中,又有谁会传出这个信息。 “那个张氏!”赵青惊呼。 四人坐在天井下喝茶讨论,最近已经有使者携吏卒前来捉拿吴商,原因就是有人告官府,说吴商不履行奴隶契约。 此时汉朝虽然大势已去,但是还没到真正乱的时候,现在来抓人也是有一定底气的。 “不,就凭那张氏官府肯定是不会理会的,肯定还有更高权位的人撑腰!”吴商分析着。 蒋钦此时一脸懵,他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只能在旁边一同听着。 只见蒋晋怒气上头,“啪”的一下拍桌而起,“他娘的!我还能让他赵范撒野!我的人……他敢动个试试!” 吴商和他想得一样,只能是那偏将军赵范。 因为即将上任桂阳太守,肯定是想搞的一个爆点来提高自己的知名度,名士都喜欢搞这些有的没的,更何况知道这些事情的屈指可数,唯有赵范可疑。 蒋晋理智恢复之后,连连叫哀,手都拍肿了。 谁能想到他会突然怒拍石桌,这可真让人哭笑不得。 不过古代也有如此之雅句吴商是没想到的。 “爹地,您无碍否?”吴商凑过前去吹抚着那红肿的手掌。 看到他如此这般,蒋晋也不枉自己如此器重吴商,更加觉得值得了。 “兵确定了吗?”吴商对着赵青问道。 这么多日,赵青一直奔波于汝南境内,考察各地兵源质量。 因为如今郡内郡兵衙役实在太废了,若是不变怎样都抵御不住下一次劫掠。 “我认为南边郎山的矿工较为适合,一是因为他们长期处于劳力工作,有一定的体能和力量基础。二是其身份为奴,若是招为郡兵。好管控、易满足,钱粮要求也没那么高。” 还未等吴商回答,蒋晋抢先说道:“不行,你也说了矿工的身份是奴隶,要买他们也是需要一定的钱两。” 吴商静默聆听,蒋晋听到钱眉目发怵。 赵青又道:“再就是上蔡伐木工,伐木工本就是用斧头作业,拿刀剑一样可以砍人,这是当下最有战斗力的兵员。可惜的是他们虽然不是奴隶的身份,但是分为两派,若是只招一部分那恐怕会节外生枝。” 现在吴商总算知道汝南之地的情况,蒋晋只亲力管控着汝阳这一座城。 其他的地方实权并不多,大抵是新官上任的原因,整个汝南不为不为一主牢牢掌控。 吴商此时说道:“不行,如今先要稳定住城防,若是招来那两派人,再发生内部矛盾那算哪样?义父,郡内应该还有些钱两吧” 听到这句话蒋晋有些苦恼的说道:“儿啊,有钱是有钱,但是我打算新修水利,来发展农田啊!” 吴商听到气不打一处来,“父啊,你我项上人头都要掉了!那农田能保命吗?” 眼前这蒋晋真是读书读傻了,虽然兵法说的一溜一溜的,但是到了这个点上怎么就拗不过呢! 只见蒋晋犹豫好一会才不舍道:“行吧,赵青,你去和那矿山大人谈妥这件事……” “蒋钦也跟着去,带一百衙役前去。若有变数,赵青你立即骑马回来禀报!”吴商补充道。 这三个月赵青除了练跑步,还学了点骑术,吴商打算将其朝着骑将培养。 看着两人动身,吴商紧接着问道:“流民召集的怎么样了?” “都聚集在了西城,你是何想法?” “我的想法是拿那些无主之地来种田,分给那些流民,以为公田。收其分成,五五四六皆可。” 蒋晋顿时皱眉,摸着下巴道:“此事好是好,能解决流民问题,又能充实粮仓。那些地虽然是荒废的,但都是有地契的,就怕种了田,那主人又得着现成的便宜。” 只见吴商气得摸鼻子,“他们敢?!正好拿来测试那帮矿工的能力!” “那你就不怕他们告知于朝堂上那些与我不对付的老贼,然后来弹劾本官?你可之田亩税收是定成,三十收一,若是五五对分,那些人恐怕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父亲不会真的认为我用武力平息吧?吾自有分寸,父大可放心!” 此时的吴商虽然不逊成人,但是依旧还是要随着蒋晋学着些礼仪、经书之类的。 至于蒋晋的打算便是等到他能独当一面之时再举孝廉上去。 汝南郡为大郡,能举的名额十分可观。 其到今年最后一次普查人数为三百多万,郡国凡二十万口,岁举孝廉一人,所以可以得出,蒋晋能举出的人数为十五人。 这也是吴商选择蒋晋的原因,虽然被州牧压了一头,但是权力终究还是有的。若不是蒋晋无能,或许这汝南郡也能常驻一位大诸侯。 在以前举孝廉帝王还会设置中央的“诸生试家法,文吏课笺奏”这样制度,而在东汉末年举孝廉已经成了走后门的渠道,君主往往只是走个过场。 因为就算不举孝廉,在这类如军阀的太守下也能当得一个不小的官位,倒不如卖个人情。 况且吴商名气旺盛,外界都知其孝悌之义,这孝廉也当的名副其实。 不过是否举孝廉还有待商榷,未来一切都是未知的,孝廉之路漫长,可能还不及蒋晋直接带来的效益高。 过了一日,吴商随着蒋晋来巡视城防的修建,建设衙役都在外壁上刷着油料。 这便是吴商的鬼主意,用油麻等一些东西榨取油脂,便是香油。 不仅能吃,而且还能用来搞些骚操作,这样就能防止那些用飞爪翻墙的毛贼。 上次黄巾攻城就有一波尝试飞爪攻城的黄巾贼,那是城墙上被威胁最大的一次。 这可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疼。 吴商看着一个极其匆忙的衙役朝自己走来,看上去有事要禀报。 “大……大人!使者来了!” 蒋晋看了看吴商的表情,对着衙役说道:“你去应付一下,小商啊,咱们要不先躲躲?” 只见吴商邪魅的笑了起来,“走,去看看!” 蒋晋:“……” 第9章 乱成了一锅粥 艳阳轰晒下,一队骑着马的粗汉正与吴商和蒋晋交谈着什么。 吴商身后十步有一支由衙役组成的百人小队,虽然装备较为齐全,但是容光还是十分憔悴。 回过头看那群粗汉,为首的那个虎背熊腰的粗汉刚开始看到吴商这个小儿模样愣了一下。 随即想了些什么,轰然愤懑,眉目之间仿佛袒露着火气,如同一个愤青一般对着吴商一顿乱骂。 “汝之无耻!世人皆知,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那个名为许定的督邮是汝南有名的士族愤青,一心想为国报效,但郁郁不得志,只得做个低级督邮,只是前来捉拿吴商便是充当使者。 虽然身份不简单,但是他却选择了白手起家,通过拼杀黄巾以及逮捕各地区的狱卒混到了这个职位。 “……” 吴商有些无语的与蒋晋对视,心中万般无奈。 解释了好一会这个许定才听进去。 到这时候,身旁有一人提醒自己,这是有名的大愤青许定,这时吴商眼睛突然瞪大了起来。 旋即,吴商突然眼眶泛红,有些哽咽的说道:“那……那张氏……简直如畜生无异!视虐为趣,对我百般折磨!若不是蒋太守……我……我……” 越说眼眶越发红润,泪花不禁流了出来。 此时吴商如同一个小孩一般,哭了起来。 蒋晋看到吴商如此,心中也不免起了揪揪,叹着气摇了摇头。 吴商低下头来,在一瞬间看到许定露出愤慨的表情。 “那厮真不是东西!小兄弟,我定会为你评理!”许定说后御马而走,也没有多加细问。 周围的吏卒都看懵了,不得已只得跟着许定一起走。 看着他们走远,蒋晋才道:“此计妙也,不过也太险了,若不是这是许定,今天还真麻烦啊!” “是啊。” 其实即使是那许定要强行绑票也做不太到,吴商身后这一百个人战斗力虽然堪忧,但是对付这几个吏卒还是绰绰有余的。 此时从人群之中钻出来一个匆忙的脑袋,挤到了最前面,旋即扶手跪地。 “报!大人,西城发生大事了!” 吴商此时口中还一直重复的念叨着“许定”二字,思虑间被打断肯定是不大开心。 “谁让他过来的!军中规定,凡见太守者,需经近卫队禀报!” 话说这几日他从千名衙役中选出了一百人,组成了个近卫队,随在太守府北院的练武场一同训练,同时开始着手扩建练武场,打算建个大校场。 队如其名,就是用来保护整个汝南行政系统,不过现在除了装备富裕,其它也和常人没有什么差别。 现在说的这规定制定了接见蒋晋需要通过近卫队队长的同意,可如今蒋钦出行,找不到人,便只能如此。 “蒋队长不在啊!” “说吧,什么事。”吴商一脸不屑。 “西城因为田亩的事情要打起来了!” “什么!”蒋晋这下站不住了。 他早料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快,要知道蒋钦才出去招人没多久,这下出了这种事情可难办。 在这个时代有势力的门户如同数世纪后的大爷一般,欺负不得。 家丁的战斗力可远比他们这些杂碎厉害,而且数量也较为可观,今年还好,过几年汉灵帝开放募兵权后,那可就更乱了! 转眼间,快马加鞭下,吴商踉踉跄跄的来到了西城。 “少主为何非要御马!蒋老爷可吩咐过您学会之前可不能上马!”仆人坐在马后说道,表情十分的慌乱,脸都吓白了。 要不是吴商发明了两边的马镫子,就他这个技术早就连带着后面的仆人一起飞了,话说那蒋晋也真放心吴商一人前来。 看着眼前这些咄咄逼人的粗夫。吴商趾高气昂,完全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径直走向人群之中被围起来的地方。 “你是干甚的?” “这……这是我家少主,汝等乡野村夫看到还不跪下!”仆人一个行云流水的翻滚下了马背,吴商拽着缰绳死命拉住惊惶的马儿,双蹄翘的老高,把周围人吓了一跳。 随后便是一阵嘲笑,因为吴商控制马的动作实在太搞笑,如同婴儿学步一般。 但他们不理解为何如此剧烈的动静人都没掉下来。 等冷静下来后,那群人又开始咄咄逼人,“我知道你是谁!你们仗势欺人……强…强抢民宅!” “诶,你可别说这词,我可没有强抢民宅。再说,这地契你拿得出来?”吴商听蒋钦说过,这样乱地的地契早已消散在人间,他就笃定了这些人拿不出这个东西。 结果接下来的事情差点没让吴商从马背上摔下来。 那群人手里竟同时掏出了看上去十分粗制的破布,上面隐约的字吴商还是看得清的,那便是他心里所想的地契。 此时吴商恨不得把蒋钦从南边的矿山给拉回来打一顿。 …… “啊欠!” 蒋钦等五人御马来到了南部矿山,一大堆工人挥舞着大镐朝着矿石砸去,摩擦之间产生无数火花。 声音之悦耳还十分好听。 看到工人的同时,五人也同时被他们发现了。 从路两边突然窜出来五个拿着镐头的工人,脸上身上乌黑油亮,汗水带着黑灰落下,如同煤油滴落一般。 这些人脸上无一不是烦闷的心情,看上去仿佛即将被压垮,是给一点火星就要爆炸的程度。 这一下子五人同时进入戒备,蒋钦一时间神流气鬯,十分熟练的拿起弓箭,这架势一看就要顿时剑拔弩张,气氛十分紧张。 “别动手,我们是来找你们谈事情的。”赵青还是头脑清醒,在那群人逼上来的时候喊了出来。 听到这句话,这群工人反而更不耐烦,好像先前就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一般。 “快滚!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其中一名看起来像是老大的粗汉说道,说着还时不时瞥向矿场里面。 此时震天的惨叫声压过了一切传入了众人的耳朵里。 此时他们知道,南部矿山远远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简单…… 第10章 竟有如此之事 这名矿夫虽然十分粗鲁,但蒋钦还是能反应到这是在保护他们。 他身后的矿山绝对藏着不小的秘密。 “你……你先回去禀报老爷,然后带一彪军马过来。”蒋钦找到一名士兵悄咪咪的说着,随后咳嗽一声转头冷脸对着那名粗汉。 “都说了这个地方不是尔等该来的地方,还不识相?” 那名粗汉看着身着锦衣绸缎的官爷缓缓走来,便开始低声警告。 因为蒋钦身后足有百人的衙役规模的队伍,面对走出六亲不认步伐的臃肿官员也是心无波澜。 蒋钦此时紧握着弓箭,剑拔弩张之势蓄势待发。 “我观汝等皆为草民,何故在此聚众啊?” 那名官爷越说越大声,鼻子都快指向天了,在其身后慢慢聚集了手握铁镐石镐的矿夫。 蒋钦自然也毫不畏惧,盯着其鼻子喊道:“草民?呵!吾等乃汝南郡蒋太守之帐下亲兵,此地乃汝南之地!何谈聚众?!” 说着那胖子越发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说你是蒋太守的亲兵,真是笑死人了,我还说我是蒋老爷的弟弟呢!” “哈哈哈。”矿工随声附和。 此胖子便是负责矿区采集以及加工的“千金治”。 虽然官职俸禄不是很高,但由于直属于中央,可以不听郡守管控,这一点便使得其相当心高气傲。 见势蒋钦拿出了太守虎符,青铜身的伏地老虎在此刻迸发出了它全部的威严。 除了那胖子之外,其余人看了无不震惊,不少人都认知到此时自己已经得罪了当郡太守。 “所以太守派遣何事啊?”胖子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十分镇定,怒眼看向那些往后退的矿夫们。 “郡守听说你地矿夫众多,用之有余,所以遣我们来招募其为太守郡兵。” 此话一出身后的那些矿夫无一不是袒露出兴奋的脸色,心想总算能解脱了。 看到这里蒋钦便心想此事定成,结果那胖子又喝道:“此些人乃是皇家之汉夫,难不成还比不上你们那些废物更卒?” 本来蒋钦还没有这样想,这胖子竟自己揣摩,也真是叫人无语。 “太守说了可以给予你们钱财,用来换这些矿夫。”赵青冷静道,用劲抓着蒋钦即将拔出弓箭的手臂。 只见那胖子听到钱财这两个字来了劲,那被肥肉包裹着的眼睛轰然张大,显露了出来。 就在此时,自矿内爆发出了无数的惨叫声。 声音十分尖锐,所以很难不辨认出那是女人的声音。 听到声音衙役们齐声拔出手中兵器。而那胖子闻声一怒,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仿佛马上就要爆炸。 “此些声音与你们无关,速走!”说后那胖子转身而走,气势汹汹,同时令矿夫们把这些人赶出去。 “谁敢拦吾!” 蒋钦是出了名的暴脾气,之前他做水贼之时专抢那些臭名昭著的豪强,正义之事也没有少做,看到这个情况,怎会放手? 赵青见状伸出手来挡住了蒋钦,“我听闻这矿山内有矿夫近万余,恐怕那胖子是个暴虐之徒,我们此番闯进去一定会惹火烧身!不如从长计议!!!” “那有何办法?这胖子如此嚣张,这可是汝南郡内,近畿之地竟然有这会事!还有没有王法了?!”蒋钦长哼一声,转身思考起来。 “我有一计,方才我们前来之时观察到路上流民寇旅绝多。我们先返回汝阳,回路收容一些身手不错的人先补人员空虚,这矿场的人,我怕是动不了了……”赵青说道。 “也行。”蒋钦说后,看向矿山内怒言:“等吾回来,定杀得你骨肉难连!” …… “户曹张硕何在?” “我在!”从吴商身后走出一个身穿白袍官服的男人,手握竹卷,向蒋晋行鞠一躬后便老实的站着。 随即那群乡巴佬纷纷凑过来看,好奇这是个什么人物,竟可以威胁到自己的田地? “汝等可都上了这户籍册?”吴商似笑非笑,咬字沉重,如雷贯耳。 “这……” 听到这句话,那些人都有些不知所措,甚至都往后退了几步,想要离开这里。 这个时代隐藏户口是比较频繁所见,因为可以躲去人头税,这些田亩的钱也不需要交的太多,很多人都为隐藏户口。所以这句话一出来,许些人都十分胆怯。 “我们行事做的端正,怎么可能没上这户口!”有一男子站了出来,大声指着吴商说道。 此话一出,他身后的那些同伴离他更远了。 你自己是明户,那不代表我们所有人都是明户啊!别拉我们一起下水!不少人在心底里恨死了眼前这人。 这一下更加确定了吴商的猜测。 “还有谁敢反对郡守开垦荒田、扶持流民、大兴郡府?” “郡君英明!”除了那名站了出来的男子,其他人纷纷鞠了个躬说道。 蒋晋笑着看向吴商,满是欣赏。 而那名男子却如临雷崩,呆在了原地思考人生。 “报……郡守,赵青迁人来报!”一名衙役一个箭步单膝跪地到蒋晋面前。 “什么?”蒋晋瞪眼与吴商对视,顿感不妙。 “矿场千金治拒绝提供兵员,蒋队长说其有造反之心!”那衙役说完后就赶紧退了下去,满脸惊恐。 蒋晋与吴商异口同声怒言:“什么!” 此刻周围人都纷纷议论起来。 吴商指着那名独行侠喊道:“田亩之事照做,此人给我抓起来!” “你……你不能如此暴虐无道!要知道这可是天子的天下!” 独行侠狰狞着脸被卡着手都还是要说出来,蒋晋捂着脸驱散了群众,简直没脸看。 没一会儿蒋钦的大队便从南门进城,四人汇合在太守府天井之下,众人脸色都不太好。 出了这种事情,吴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在此时蒋晋怒拍石桌道:“竟有此事!他千金治不过六百石,敢骑到我头上来了!” 说完后捂着手叫疼了起来。 “爹地!冷静!” 吴商此时回想起方才在郡府墙上看到的东西。 “赵青和蒋钦先出去吧,我有事和爹地说……”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待人去楼空的时候,吴商突然严肃起来说道:“父亲大人可知郡府墙上有‘甲子’的字样?” 蒋晋不知吴商何意,无厘头回道:“有些印象。” “请父亲大人擦去之后派人在城内……哦不,还有其它县,蹲点抓捕写这些字的人。” “商儿欲意何为?” “您想想甲子是何年?” “明年……”蒋晋这下突然惊醒,一下子和吴商之前说的话以及最近发生的事情联系起来,思虑后说道:“此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要秘密进行!” “是!”吴商嘴角扬起笑容,蒋晋总算开始重视自己的话…… 第11章 欣欣向荣 田亩之事如今已经办完,剩下的就是等待成果。 那群流民听闻事情之后纷纷请缨要去耕田,这一下子城内的治安好了些许。 不过吴商还是请求蒋晋建立了一支两百人队伍的治安军——锦绣兵马司。 平日里分为二十队均匀分布在城内巡逻,白日五队,夜间五队,其余十队为校场操练。 吴商本来是想每个人一副绸缎长袍,可奈何资源有限,准备打算先分配给各小队队长及蒋钦此类高级干部。 其兵器要求吴商专门嘱咐过 ,要按他那张画的图纸来专门锻造,名称定为雁翎刀。 不仅是因为好看,而且其武器之先进在这个时代也可堪大用。 “明明有朝廷的资助,为何还要自己锻造呢?”蒋晋不解。 “京城那边送过来的数量甚少,远远不及我们所需要的数量。况且掌握在自己手上,那不是很有安全感吗?”吴商含笑道。 “如果自己要锻造的话,原材料以及铁匠头那些我们可都没有啊!” 听到这句话吴商嘴角扬起一丝弧度,随后笑容轰然凝固道:“蒋钦、赵青你俩等一下过跟我过去。” 说完又笑着对蒋晋说道:“这事不必劳烦父亲操心,孩儿自当解决!” “那好,这件事便交给你操办,我去南门巡视建设如何?” 郡府位于城东,是城防最为坚固的地方,而那城南是防御最薄弱的地方,上一次便被黄巾给攻破。 汝阳县属于小城,从城东走到城南也就十几里的样子。 “咚咚咚!” “谁啊!” 铁匠铺前三名少年腰挎长刀,身穿深蓝刺绣为飞鱼的锦衣,站于门前敲门。 里面的糙汉声怒言着边开了门,开门之后便是吓了一跳。 “还认得我吗?”吴商微微扬起嘴角。 那匠人仔细打量了一番吴商,随后便大惊失色,连连后退。 “咋了,这老夫怎么回事!见到大哥竟然吓得如此!”赵青看到又是惊奇又是愤怒,蒋钦已经把手放在刀柄上。 那匠人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头,颤颤巍巍的说道:“ 少爷,先前属实冒昧!能……能否让我有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吴商含笑着没有回复,挥了挥手道:“此人因私贩兵器,犯不可轻饶之罪。叫人押回去,其屋内一个人都不能放过!” 蒋钦听后懂了意思,便唤来不远处正在巡逻的一队锦衣队解决。 “冤枉啊,冤枉啊!” 府衙大牢内。 漆黑的大牢内,火把的微光照得匠人的脸相当的黝黑。 惊恐的表情在此刻有些可怖,额头上磕出的血此时已经变得紫黑,逐渐开始结痂。 隔着木栏杆,手握火把的少年看起来十分喜悦。 “老伙计,你可还记得之前你是如何对我?” “不敢,不敢啊!”说着匠人又往地上重磕。 “哈哈!我不会让你死的,今后另有重用!” 听到这句话,匠人如临大恩,又开始往地上磕起头来。 说着,吴商看向身边另一人,“决曹啊,好好干,此人之后的伙食便由你全权负责。” 那匠人听到这句话之后,瘫坐在了地上,嘴角还有一丝欣慰的笑容,心想总算能活下去了。只恨得当初那样对他,真是狗眼看人低,自己真是井底之蛙啊! 就在吴商即将走出牢狱之时,他又回头朝着决曹说道:“此时树木茁壮,树皮可口。便给那匠人张耳当做赏赐,一日三餐皆是……” 决曹听后本来想劝一下,但是想到什么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幽暗的牢狱内,那张耳此时崩溃的表情十分矛盾,喜悲交加,看起来甚为搞笑。 值得一提的是那西城荒田耕作之后,整个城市变得热闹起来。流民有消费能力之后,市井气息也更浓郁了。 整个城市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样貌。 同时南部城池进行了巩固,改造、建设了城墙楼阁、开始着手扩建翁城。 过了几个月,蒋晋见赵青等人逐渐成长起来,便封蒋钦为门下督盗贼,主掌太守侍卫,食百石,铜印黄绶。 封赵青为府门亭长,主掌郡府门卫,食百石,铜印黄绶。 而吴商则被另用,暂无官职。 …… “鲁君失民矣,焉得逞其志,季氏世修其勤,民忘君矣。” 太守府书房内,吴商的读书声传到了走廊上。 走廊的另外一边的天井之下蒋晋喝着茶想着一些事,听到吴商的声音,顿感欣慰。 左氏春秋主要讲的是民本思想,若是让吴商秉承了这个思想,那么汝南这一片地方便会富饶起来。 这样一想蒋晋就感到十分的舒畅,自己终于不用那么累,很多事能交给这一孩童。 他自己并无婚配,更别说子嗣,所以此时他把吴商当做未来的继承人培育。 近日吴商经常与汝阳名生袁闳接触,传言其诵经不离家中,竟因欣赏吴商的诗经常拜访太守府,两人交流之后都互有长进,这是不错的一点。 多日交流让两人成为了学术上的知己,很是佩服吴商的才干。 只不过吴商不敢将“自己”的诗经太过于深入的探究,生怕暴露。而袁闳讲的那些事情只得硬着头皮装听懂,然后再私下恶补一番。 太守府的议生袁秘为其同族亲戚,都是四世三公的家族,知道这些之后吴商时不时交好两人。 “叔叔,北城校场已经建设完毕。”蒋钦,凑过来说道。 如此之日,蒋钦在吴商身边待了这么久,贼徒习气已经消散了许多。 锦衣兵马司此时有两百人,其组成多为蒋晋的家丁。 而汝南郡的郡兵虽然有两千人,但多为流寇、兵流子,很难管教,战斗力也不用多说。 但蒋晋还是没有放弃这帮人,改其番号为狼军,准备添新造强。 这几日来蒋钦,一直在跟随着锦衣兵马司训练,心思全放在兵马司上,其成效真是在汝南军界振聋发聩,打的汝南新旅狼军无话可说。 看来蒋钦带兵还是有一套的。 吴商虽然年纪只有十五岁,但是已经身长八尺,虎背熊腰。手拉硬弓毫无压力,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方才束发的少年。 “去找老少府蒋文鸣,取十副玄甲、环首刀百副、弓二十把,箭你自己看着办然后加配兵马司。” “是!”蒋钦听到后十分兴奋,他上任门下督盗贼之后掌管锦衣兵马司,蒋晋这一番全副武装他的亲旅自是十分开心。 “哦对了,吴商说的那件事你办完了没?” “回叔叔,府内绸缎不够,实在凑不出百副锦衣服啊!” “那也得想办法,吴商一再要求,说那飞鱼锦衣服作为治安憾物能够让那些百姓们敬而远之啊!” 其实也就只是吴商个人的愿望,至于是否能够震慑百姓与否,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么说那些绸缎锦衣是装配锦衣兵马司的?”蒋钦两眼放光。 蒋晋听后噗嗤一笑,“那不然?” “侄儿定会亲办此事,马上完成!” “别老想着你的锦衣兵马司,那千人狼军也别落下,你若是教导有方,那支军旅也归你调管。” 蒋晋十分欣赏这一侄子,不仅武艺高强,兵法还有一些造诣,是一个统兵打仗的大才。 虽然他此时野心还没有那么旺盛,仅仅是想让他这一城富强起来…… 第12章 恶霸 “好了,今天的军姿到此结束,整队戒备!” 蒋钦咳嗽两声,台下一百来号人一齐哆嗦,声势十分浩大。 “戒备?!”有一人爆出口来,发现不对劲便立马捂住口。 因为平日里都是以吴商制定的军姿练习结束,结束之后便能返回校场左边的宿舍楼睡觉 ,累死累活突然听到戒备这两个字,下意识就抱怨了起来。 听到这句话,蒋钦川剧变脸满目狰狞,怒气冲天道:“王三,给老子出列!绕跑道跑三十圈!任务结束后若完不成,唯你是问!”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不敢说话,都明白是有大事要发生。 吴商将校场扩建成四个标准的体育场大小,跑道用泥巴铺成,他们所在的便是归属于兵马司的西北练武场。 几个练武场之间有木栏隔开,而此时属于狼军的其它几个练武场早早就没了人影。 “现在向北出发,前往龙盘山!”蒋钦一个箭步跳了下来,御马而走,脸上充满着自信和兴奋。 听到这句话后,所有人都心凉了起来。 因为龙盘山是目前汝南第二大的土匪窝子。 其规模之大甚于狼军,就凭他们这一百人怎么可能拿得下来。 他们心里明白自己是什么货色,就他们自己怎么能打得过那群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于是乎开始畏惧起来。 说完之后就准备出发,蒋钦回首看向队列之中一名看起来比较兴奋的士兵,若有所思道:“小墩子,出列。去看着王三,若是敢包庇……二级军法处置!” 所谓二级军法便是处以死刑,是极刑一级军法的下级,一般是送上断头台或者是斩咽喉而毙。 触及这一等级多为战场逃兵、酿成大祸者等等。 那个看起来还没蒋钦大的胖墩听到这句话非常不满,鼓起嘴巴道:“蒋队长,我不去!我要随蒋队长去剿匪!” 周围的人听到这句话都十分震惊,自己想不去还来不及呢,这天大的好事竟然不要! 小墩子身后的大汉一脸生气,揪着胖墩背后的肥肉道:“听大队长的,叫你别去就别去!” “……” 小墩子一脸无奈的离开队列,抓着王三前去跑道。 说话的人是他大哥,他们自幼丧夫失母,形影相随至今。 行军之中,蒋钦拿着鞭子在队伍之间游荡,威慑力之大让所有人都不敢言语。 军中第二令:行军者,不可语呼。 凡是触及了军令,那下场,可是和之前那个人只会多不会少。 就这么一会儿,他们竟然走出了整齐的步伐。 听到前面有马匹的声音,蒋钦就拉出队伍,孤身前往队首。 迎面而来的是赵青,他看起来十分的着急。 “如何?”蒋钦拉住马头,来了个急刹车,马前蹄翘的老高。 “一切都妥当,这次前来协助的是狼军七营。我跟大哥汇报之后,他竟脱口而出,让这由贼匪组成的七营前来随军拔寨!” 听到这句话之后,蒋钦脸上没有流露出赵青以为的失望。而是兴奋,是饥渴的兴奋! 蒋晋手下的狼军其建制由十个营组成,一个营两百多号人,设营首一名。 营下分四部,设部首四名。 部下又设五队,设队长五名,各领十人。 这个建制在目前看来还是可行的,目前看来宣扬的竞争精神还是发挥的相当不错。 此时的吴商不在城中,而是去了汝阴。蒋晋没有阻拦,也没有多问,只是带着赵青的护卫营八营一同前去。 …… 七营早早就埋伏在了龙盘山山口森林处,等待兵马司的到来。 不过全员素装的他们,可真有点像土匪团子。 “营长,我们此次攻打的莫不是那龙盘山寨?!” 体型十分健硕的红皮粗汉一巴掌拍在那人的头上回道:“打那龙盘山怕啥!人兵马司蒋大队长都不怂,更何况兄弟们呢!” 这个红色皮肤的粗汉便是七营营首练石,传闻中他无恶不作。 下到玩弄三岁之孩童,上到脚踹花甲之老翁,善事绝缘,坏事干尽! 此人便是那前龙盘山的元老之一,听说是因为首领之间相处不合而弃暗投明。 说着的时候边看着兵马司的人整齐的走来,练石满脸都充满着不屑。 而兵马司的人看到这群酷似“土匪”的人差点没拔出刀刃,还是看到大队长毫无戒备才放下心来。 “练大人!” 蒋钦一个箭步而来,抓起练首那粗糙不堪的双手。 这一下搞得练石十分的无语,一把甩开,支支吾吾道:“跟……跟俺大老粗还搞这些!俺不舒服!” 看到这一反应,周围的首领都笑了,这一下子紧张的氛围顿时舒畅。 “好了好了,说一下正经的。” “你可知这龙盘山哪处薄弱?”蒋钦看向森林北面不远处的山口寨墙。 探子来报,上面有十几人手持弓箭把守,一旦有情况立马会通知整个山脉。 “哈哈,群山虽坚,但在俺练石面前,全都是一群鼠虫!” 说着便挥手唤起七营众将,所有枕戈待旦的士兵齐刷刷的起来,看起来还蛮唬人的。 蒋钦开始还有一些疑惑,不知道练石究竟是何意,不过把所有联系在一起之后便恍然大悟! “他这是要假意回去啊!”赵青过了很久方才醒悟。 而此时蒋钦已经找到了练石商量对策。 “龙盘山有这样一个规矩,凡异离山寨再回者,需经过全首领的同意方能回去。” “那么到时咱来个声东击西?”蒋钦有些欣赏的看了看练石,没想到这块头五大三粗,脑子还挺好使。 就在赵青还在发愣的时候,两支部队已经开始了行动。 寨墙是由木头筑成,看起来一把火就可以将其毁灭。 但是这只是入山的一道屏障,若是真放火避免不了直接的火拼。 练石的想法是由蒋钦部队来直捣黄龙,从南部森林绕道前往北部。 北部是金库粮仓,而主寨大堂在南部,他们这次的目的就是拿回属于天下人的东西。 就这样,赵青不明不白的随着兵马司绕了个大圈来到了龙盘山北部。 没有跟着七营不是因为他演技差,而是因为看起来像小孩子一样的面孔,没有半点七营士兵的那些土匪习气。 就在这时候,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第13章 贵人 按正常流程走,应该晌午时那些首领便会因练石齐聚主寨中堂,继而减弱其它地方的兵力。 但时候到了之后,探子来报竟然说寨墙的防守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增多了! 不仅如此,听探子说这些新增的匪兵装备突然变得精良,可能是替换成了首领亲兵。 目前有两种可能,一是练石叛变了,二是被扣住了。 不过无论是哪种可能,他的素养和学识都告诉他,必须要杀入寨中,完成任务! 蒋钦可是出了名的倔脾气,不可能就这样放任七营失去建制,也不可能放弃任务。 “全军戒备,两队弓弩手准备!“ 说后,处于全队最后的弓弩手便冲出阵,离开森林暴露出在了旷野之下。 拉响弓弦,铁箭在手,箭矢如雨般泄入那寨墙之上。 速度之快让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箭矢入膛,鲜血顺着流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弓箭手就如不知疲倦,越拉越发迅速,那箭矢就如狂风暴雨般侵入寨墙上。 不少同伴的倒下让他们反应过来。这才拿出木盾牌在城寨上架了起来,而寨内弓箭手也逐渐的开始还击。 但此时兵马司的盾牌手已经推进到十分靠近城寨的地方。 先锋突击手近乎到要洞开寨口,这是蒋钦的第一场攻城仗,竟没想到如此轻松,这极大的低于他的预期。 寨门洞开,鲜血染红了寨墙。一路厮杀进去,蒋钦如同一个神兵一般突入敌阵,杀得贼匪们抱头鼠窜,狼狈不堪…… …… 汝阳城外,一队看不见尾的马车队停在了城门口。 为首的是一个虎背熊腰的粗汉,看起来十分的神气。 “贵人,不是我们不放您进去,城中有规定,像您这样规模的队伍要等大人来确认一下才能进去。” “什么狗屁规定,这是大汉的天下,不是他蒋晋的天下!”那名粗汉怒火中烧,随后又想了什么,冷声叹气道:“我哥也真是傻,竟为了这种人丢了命!” 说完没多久便出来一个人,此人身材与成人无异,身穿白袍富有谦谦君子之风,但是面孔十分的稚嫩,这便是太守义子吴商。 “贵人此行何故啊?”吴商鞠了一个躬,微笑着表示向其赔礼。 那粗汉看到之后,脾气才收了起来。一个行云流水的翻越便下了马,震得地上掀起一阵灰尘,看起来体重并不轻。 “你难不成就是哥哥口中的蒋子吴商?”那粗汉眯着眼,嫌弃的打量着吴商。 “正是在下,没想到竟有人知晓在下。可能告诉在下,贵人姓氏名谁?”吴商一副很有礼貌的感觉,面对粗人的不屑竟还能如此谦让。 这种礼貌让眼前的这个五大三粗放下了身姿,拉着吴商就到一边去说话。 吴商身后的两个侍卫都快吓坏了,还以为是要对自己的主子做些什么。 …… “都怪在下,若不是我,令兄就不会去鸣不义遭小人报复,痛心啊!” 吴商此时不完全是话术,他是真的内疚。眼前这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便是许定的弟弟许褚。 听许褚说,他哥去联系一些官员准备状告赵范的时候,就被赵范派人给暗杀了。 许褚知道之后立马携自己所有家当前往汝阳来投奔蒋晋,一是想找个靠山,二是想让蒋晋为自己报仇。 吴商此时悲喜交加,有了这一员大将的加入,那就轻松很多了。 许褚是豪强富豪,他来投奔自己,那便是投资自己。这对于目前资金十分短缺的汝南郡可谓是雪中送炭。 “哎,伤心事先不提。咱们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去喝酒!” 看到吴商如此豪爽,许褚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 浩浩汤汤的队伍驶入汝阳小城,蒋晋知道后为许褚在南城布置了一座荒废的大宅。 虽然蒋晋强调了自己不要钱,许褚还是给了一些,他总是不想亏欠别人,就连喝酒都不愿对方买单。 两人单独喝了一整宿,许褚竟然没想到如此之小孩竟然会喝酒,自己醉了吴商都还没脸红。 想来也是,古代的这种酿酒怎么可能让酒场老手喝醉呢!他感觉喝这些酒就像喝饮料一般,这点让许褚钦佩不已。 他就喜欢与这种千杯不醉的人喝酒,说话之间透露出了许多消息 就连许褚也知道最近天下不太平,马上要有大事发生。 他两句不离那赵范,于是乎从他口中得知了赵范上任了桂阳太守,手中权势很大。还听说了那张氏竟然成了赵范的侧房,这则消息可谓是相当劲爆。 要知道此时赵雄还在汝南的大牢之中,要是让他知道了恐怕会吐血身亡。 喜欢看好戏的吴商怎能错过这个好机会? 他带着许褚来到了监牢,先是拜访了空洞的匠头张耳,多日不见,消瘦了许多。 到此时的张耳已经十分的绝望,甚至于看着人都会流出口水。 “为我打兵器如何?” 那张耳听到之后突然惊醒,恐惧的说道:“大人,私造兵器可是要杀头的啊!” “谁说是私造兵器,这不是为官府做事吗?” “大人到底想干什么,要杀要剐老夫已经无所谓了。只是我那还未及冠的孩儿……千万千万不要对他做些什么!”张耳用尽力气说道,表情十分的痛苦,只道是老了难泪。 听到张耳说这句话,吴商对着身后侍卫挥手,一个孩童从门外走了进来。 “爹地!” 这个孩童看起来有些肥胖,看到自己的父亲之后顿时哭了起来。 而张耳看到之后满脸都是如释重负的笑容。 “大人,我不知如何感激你,我曾对你那样,你还能以德报怨。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你说的我都会去做!” 许褚刚开始还以为吴商这是虐待犯人。这一系列的旁观之后,他便明白了什么,开始有些欣赏吴商。 他没想到这个年纪的人竟能做到如此品德,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再往里走,便是赵雄待的地方。 赵雄打坐在地上,正冥想的时候吴商便出现在他的牢房前。 他随即睁开眼睛,眼神中充斥着不屑,看起来待的时日还是不多。 “小儿此次是来干甚?要取了老夫的命?”赵雄十分冷静的说道。 “没甚,只是来告诉你那张夫人和您侄儿的私事。”吴商微微扬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