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卖啤酒,女神卧底坑杀手》 第1章 开局卖啤酒 南方某大城市是座不夜城。 晚上十点,红男绿女们的夜生活才刚刚拉开帷幕。 豪华酒吧内,顾客的眼光,纷纷被一位年轻漂亮的啤酒妹所吸引。 有的,早就开始不怀好意。 “靓女,啤酒!过来坐会。”其中一桌围坐着五个男人,一位体态微胖的矮个子朝着苏婳招了招手。 “啤酒不会坐,靓女没时间坐。要几打,帅哥?”苏婳面带微笑,眼神俏皮,但果敢而笃定。 “你叫什么名字?” “叫啤酒就行。” “好,啤酒!来两打。” “好咧!两打啤酒,送果盘两个,小吃若干,一共1200元,请扫描支付。” 矮个子拿出手机,毫不犹豫地完成扫描支付。苏婳看到支付完成,立即转身招呼服务员打开啤酒。 恰好转过半身的苏婳,胸前那一对高耸的双峰,让矮个子看得顿时说话结巴。 “啤酒!能不能……陪我们……喝……” “帅哥,我敬各位先生每人一杯。”苏婳看出他的窘态,立即接上话茬。 “好!干杯!”矮个子顿时喜笑颜开,说话也变得利索起来。 五杯啤酒喝下,苏婳正准备离开,矮个子突然伸手拉住她。 “再坐会,再陪我喝几杯。” “先生,我今晚的销售任务是二十打啤酒,如果你买二十打,我可以一直陪你喝。” “真是一样的货色,眼里只有钱。” “知道就行!” 苏婳依然面对着微笑,正要站起离开。 矮个子似乎有些不死心,一把抓住她的右手。 他哪里知道苏婳是八极拳高手。她自幼习武,短程发力尤其迅猛力沉。 苏婳只是用右手肘轻轻一撞,矮个子立即像触电一般,一下子便倒向沙发。 其余四人一看,这还了得,个个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只能看着苏婳离去的背影,集体目瞪口呆。 回到吧台,酒吧经理冯深朝苏婳微微一笑,示意她坐会。 “小婳,别理他。那个矮个子是旁边一家公司的采购主管,经常带一帮狐朋狗友过来,好色得很。” “明白得很!冯经理,怎么就这几个客人?” “现在时间还早,过半小时人就会多起来了。” “你给我定的二十打啤酒销售任务,这也太高了。” “你第一天来卖啤酒,根本不懂。” “愿闻其详。” “我们这里虽然有点偏僻,但在附近办公和居住的人都是高级白领,他们的消费能力都很强。 之所以定二十打啤酒,是因为前十打啤酒是基础任务,完成之后就有两百元提成。 记住了,如果连续两天完成不了基础任务,一分提成都没有。 如果连续三天都完成不了,那就得直接走人。 你可是说过的,现在急需用钱,还不是一点钱。 所以我才跟老板打包票,说你至少可以卖二十打啤酒。” “你这不是坑我吗?” “我怎么会坑你呢?是你想多了。毕竟咱们是老乡,你又是我表妹饭店的常客,我是照顾你。” “你还不如把我卖了,然后让我帮你数钱。” “真有你的,你真幽默!我之所以这么安排,是因为完成了基本任务之后,再卖出的每打啤酒,你可以拿到60元提成。如果你能卖二十打啤酒,一晚上就可以赚到800元,而且上不封顶。” “这还差不多。谢谢啊,冯经理!” “那你怎么谢我呢?” “我知道了,你想让我晚上陪你睡觉。” “这么机灵,我没看错你。” “可惜,你这回错了。现在是大晚上,你还在做白日梦。” “算你狠!这么不够意思。” “我可以够意思啊,但我男朋友人品可不咋地,他会很不够意思的。” “就当我没说,行吗?” “算你清醒!” 这是苏婳第一天来酒吧兼职,她的确是迫不得已。 她现在急需用钱,每个月至少需要两万元。 而她目前就职于一家软件公司,只是一名普通的软件开发程序员,工资到手只有八千多元。 除去日常的基本开销,最多只能剩下三四千元。 到十点半的时候,酒吧的客人这才多了起来。 “小妹,卖吗?”一位高大英俊的青年男子盯着苏婳,半开玩笑地问。 “卖,当然卖!啤酒一打六百,送果盘一个,还有一份小吃。” “厉害!第一天来上班,业务就这么熟。那好吧,来一打,先帮我开两瓶。” “没问题,先生!” 苏婳的眼神带着微笑,但自信而刚毅……她拿着两瓶啤酒,把瓶盖相互咬合,只是轻轻用力一拉。 “砰”的一声,两瓶啤酒同时打开。 “厉害!开啤酒这么潇洒,看来是酒吧卖啤酒的老手。” “没错,我八岁就开始练习。”其实这是习练八极拳的基本要领,发力全在手脚的巧劲上。 “既然这么有缘,咱们喝两杯。” “没问题,我敬你。” “等等,小妹,怎么称呼你?” “叫我小婳就行。” “小画?你咋不叫小花呢?” “你可以叫啊,我无所谓。” “行,小花,干杯!” 喝完两杯之后,苏婳并没有立即离开,她的确想坐下来休息一会。 “请问你贵姓?” “我叫蒋超,你叫我超哥吧,我肯定比你大。” “我快23岁了。” “我都已经26岁了。” “超哥,我还要工作,我可以陪你聊会天,给你倒酒,但我不能再多喝酒了。” “没问题,聊天就行。” “我的确叫小婳,但不是你以为的小画。” “我明白了,是女字旁的婳,美好的意思。” “看来超哥是个文化人。” “那是,我在一家很大的软件公司做程序员。” “哪家?” “就是大飞天集团啊。” “你真厉害,还是程序员,佩服得很。” 苏婳觉得这个蒋超真能吹牛。因为她所在的公司就是大飞天集团,公司主要做外贸进出口业务。 虽然集团有很多下属子公司,但旗下只有一家软件公司,而且软件公司只有不到一百名员工。她能过目不忘,根本没有见过他这个人。 “小婳,咱们加个手机联系方法,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只要你经常来光顾我的生意就行。” “绝对没问题,我以后天天来。” “又吹牛!” “你怎么说又?我绝对能做到。” “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你别当真啊。你真能天天来吗?”苏婳心想,差一点说漏了嘴。 “我发誓!”其实不用发誓,蒋超已经连续三个月,天天来酒吧,而且费用都是一个老板报销。 “你真有钱,再次佩服!” “反正不差钱,我是写代码的高手。” 蒋超这次的确是在吹牛,而且牛皮吹得很大。 他刚说完便有点后悔,也有点心虚,这是因为他想起了往事。 他大学毕业之后,找了几次工作,都因为写的代码太差而被辞退。 他现在被一个做投资生意的老板雇佣,每天在酒吧寻找一个人,一个可能会来到酒吧的仇人。 他之所以认识那个老板,是因为一次意外事件,那个老板便对他颇为信任,视其为最忠诚的马仔(跟班)之一。 “超哥,你在想什么呢?” “没……我……我突然想回去了。”蒋超这才回过神来。 “行!我帮你把剩下的啤酒存着,明天来继续喝。” “谢谢你,小婳,很高兴认识你。” “不客气!我还等着你遵守承诺,天天来照顾我生意,我就天天感谢你。” “小事一桩,我先走了。” 蒋超突然想起来了,明天是周六,下午要向老板汇报近期的工作,今晚可不能喝得晕晕乎乎。 蒋超走后,苏婳一直忙到凌晨两点,酒吧准时打烊。 今晚一共卖了21打啤酒,按照约定是当天结算,苏婳心满意足地收到860元销售提成。 回到家,她打开电子邮箱,有两封新邮件,都是男朋友赵一凡发来的。 第一封在上午八点半发出,依然是往常那些问候的话,并没有什么特别。 但第二封邮件,竟然是二十分钟之前发出的。只有八个字:下午两点,老地方见。 这让苏婳顿感莫名其妙。按照惯例,每周见面的时间是周六的下午五点。 她并没有多想,或许是有特殊情况吧。 于是便匆匆洗漱完毕,倒床便睡,一夜无梦。 第2章 代号程序员 第二天上午十点半,高中同学孙燕燕自己开门进来,苏婳正好刚刚起床。 “小婳,赶快洗洗,我带你去吃酸菜鱼。” “又是你发现的好地方?” “没错!听说贼好吃。” “别一天到晚贼来贼去的,我看你就像个贼,走路一点声响都没有。” “行,我改!小婳,真不骗你,听说好吃得要命。” “燕燕,你就不能正常点吗?” “收到!听说很好吃。” “行,等会!” 俩人来到饭店,这是一家新开的湘菜馆,并不是很大。 “燕燕,我一点半必须离开,还要去加班。” “小婳,你是神经病吗?昨晚去酒吧兼职,今天还要去加班,你不要命了吗?” “我得赚钱,你懂的。” “我懂个屁,我真不想说你。” “你可以说啊,我洗耳恭听。” “你一直想成为一个文武双全、智勇兼备的人,是同学们心中的‘巾帼女神’,竟然为了钱……” “打住!以后不许再叫我女神。我为了钱,不行吗?” “值得吗?” “吃你的吧!就知道吃,都胖成杨贵妃了。”苏婳可不想跟她多扯这件事,毕竟这是赵一凡每次见面都要叮嘱的保密事项,于是立即转移话题。 “我喜欢,不行吗?” “行,你厉害!” 两个人吃得很快,味道虽然还可以,但也就是还可以罢了。 苏婳自然明白,这次又是孙燕燕忽悠她而已。 孙燕燕现在一家小报社当实习编辑,赚的钱几乎每月中旬都会花得七七八八。 一到这个时候,她想吃点什么特色菜,便会主动找过来。名义上是约苏婳一起吃饭,其实是想白吃一顿。 苏婳正准备叫服务员过来买单,孙燕燕又故技重施。 “小婳,我约你来吃饭,怎么能让你买单?” 苏婳不想再跟她玩这些虚头巴脑的事,之前是自己比她赚得多,每月都有结余。 但现在不同,她也需要钱,而且也想着不能总是惯着孙燕燕的臭毛病。 于是随口说道:“那你买吧。” “我……我就是跟你客套一下。”孙燕燕完全没有想到,这回自己坑了自己。 可是自己已经没有什么余钱了,只能硬着头皮说实话。 “不行!你今天必须买。” “小婳,我真没钱,现在只有三百多了,还要坚持一周。” “燕燕,你怎么回事?都说你十八遍了,就是不知悔改。 你刚刚的话,根本不是客套,是假客套,真虚伪。 而且也不是装,别人装得都挺像,你装得很假。 明白吗?” “明白了!我以后不这样了。” “记住了!从此以后,再无以后。” “知道了!可是这单……” “你必须买!我明天会借给你五百。” “好吧——”孙燕燕只能自认倒霉。 俩人分开之后,苏婳准时来到和赵一凡见面的老地方。 这里是市公安局的一个保密招待所,进去需要严格的手续。 苏婳已经是驾轻就熟,毕竟过去的三个多月,她每周都会来一次。 见到赵一凡的时候,她突然没有了上周的冲动。 “怎么了,小婳?” “一凡,我今天没有心情,昨晚去酒吧工作太晚了。” “我让你早点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你怎么会突然去酒吧兼职卖啤酒?” “我妈前几天突然生病住院,需要不少钱。” “啊——到底怎么回事?” “她突然查出得了尿毒症,虽然手术费用不高,但后续康复治疗费用不低。我现在每个月只能存三四千元,根本不够。” “原来是这样啊。我在这边还不是正式入职,目前只能算是临时借用,所以工资不高。 但我平时不用花钱,吃住都是刑侦支队报销。除去每个月给我父母的一千元生活费,现在还存有一万多,我先转给你一万吧。” “好,一凡,谢谢你。” “别站着了,坐下来吧。” “不对啊,一凡,你怎么知道我去酒吧兼职呢?” “这是我今天要跟你说的正事,你先别急,也别害怕啊。” “你别吓我啊。” “看你吓得那样,没多大的事。我师兄之所以安排我过来协助破案,是因为一个跨国洗钱组织试图渗透进我市,但目前还没有任何可靠证据锁定嫌疑人……” “哎哟!这些都说过十八遍,请说重点。”苏婳虽然不是个急性子,但她对于无法理解的事情,总是会那么急躁,总想着尽快搞清楚真相。 “我们此前接到国际刑警组织提供的信息,一个代号叫‘程序员’的杀手早已进入我市,但目前毫无头绪。” “哎哟我的妈呀!你们这些保密的事情,我不想知道,我就想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又急!我不说这些事,即使直接告诉你答案,你还会反过来刨根问底地问下去,我还不如先告诉你。” “说得也是啊,我又有点草率了,那你慢慢说吧。” “真拿你没办法。 那个杀手虽然代号叫程序员,但我们判断是敌人故意误导我们,很可能不是他的职业。” “那肯定的啊,这还用分析吗?” “你错了!” “我怎么会错呢?” “你不知道什么叫‘灯下黑’吗?” “对啊!兵不厌诈,那个杀手肯定就是程序员。” “又错!如果的确是误导呢?” “算了,我又不是神探,我就是个程序员。喔——不对啊!难道你们怀疑是我?” “小婳,你真敢想,我真是服了你。 咱们市有多少程序员,你知道吗?” “反正挺多的,你们一个个地排查,估计下个世纪才能破得了案。” “你怎么说话的?” “我说得没错啊。你想想啊,每天都有程序员辞职,有的还会离开咱们市,还有转行的,还有新来咱们市的。这么循环往复下去,你们根本没办法做到一个个地排查。 我看啊,你们只能等到程序员几乎失业的时候,那就是下个世纪了,你们才能从为数不多的程序员中找到嫌疑人。所以……” “打住!小婳,你真啰嗦。” “你也打住吧,我就想知道你怎么知道我去酒吧的。” “行,是我啰嗦。 我们现在也不管这个杀手究竟是什么职业,但我们最近刚刚获得了另外一个信息,他很喜欢喝酒。” “那我明白了,所以你们就重点监视酒吧。” “这回对了!我挨个查看酒吧的网络监控,发现你竟然在酒吧卖啤酒,但我们毕竟有纪律,昨天不能给你打电话询问。” “这不是重点,你们这帮警察真搞笑啊。不对,你师兄是警察,你目前还只是个编外。 虽然当警察是你一直的梦想,我也很支持你的工作……” “打住!又来了。你为什么说不是重点?” “很简单啊,你们查看酒吧监控,查个毛线啊。” “即使是大海捞针,那也得试图寻找点蛛丝马迹。” “啧啧……”苏婳摇摇头,一脸讥笑,“那你们继续找吧,我看下个冰河世纪才能破得了案。” “又来了,小婳,你想气死我吗?” “你想啊,你仔细想想啊。 亏你还是我师兄,比我高三届,还是研究生毕业。” “我想什么啊?” “你们就知道杀手喜欢喝酒,可是你们没有他的其它特征,那就是大海捞针。你们还是等下个冰河世纪的时候吧,等海水都冻没了吧。” “懒得跟你说。再说了,我们破案的细节,不可能告诉你。” “行!反正我也没有兴趣知道。 既然你破案要紧,我就先回去了。 我晚上还要去酒吧,今天是周末,得提早点到。” “行,你去忙吧。注意保密!” “知道了!” 苏婳刚回到家,赵一凡的父亲正好打过来电话。 “小婳,你阿姨的手术很成功,谢谢你转过来的钱。” “太好了,赵叔,不用跟我客气。” “你没有告诉一凡吧?他刚刚给我打电话,说你妈住院了,让我和他妈去医院看看你妈。” “你放心吧,我没有告诉他事情的真相。但阿姨治病毕竟不是一两天的事,以后还需要花很多钱,所以我就撒谎说是我妈住院了,而且我已经告诉过我爸妈。对了,他刚刚转给了我一万块钱,我过几天再一起转给你。” “谢谢你,小婳,难为你了。 毕竟一凡的工作性质不同,不能让他分心,暂时只能隐瞒着。” “我知道,赵叔,放心吧。” “那就好,我先挂电话了,医院也不方便。” “赵叔,再见!” 苏婳已经跟她的父母说过这件事,他们也同意暂时保密。 赵一凡在苏婳刚离开的时候,已经给她父母打去问候电话,自然没有引起他的任何怀疑。 第3章 真坑人 与此同时,蒋超正向自己的老板韩大阳汇报工作。 这里是一个很隐蔽的郊区工厂,两个人鬼鬼祟祟的。 “韩总,我已经在酒吧盯了三个月,你说的那个人一直都没有出现,估计不会来了。” “屁话!继续再盯,坚持就是胜利。” “万一再盯三个月,还是见不到那个人,怎么办?” “那就再继续盯半年。” “好的,韩总,还是你英明果断。” “机灵点!” “韩总,你为什么非要杀那个人?是不是你上面还有老板?” “住口!你想找死吗?那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事情。” “我就是好奇,非要杀一个人,有意义吗?” “你懂个屁!如果别人拿走你五千万,你会怎么办?” “五千万?谁敢??”蒋超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 “看你激动的样。别说五千万,你有五十万吗?” “是我有点激动,我草率了。韩总,你可是答应过我,咱们就合作一年的时间,然后我继续当我的程序员,咱们以后永不相见。 如果那个人不出现,你也得给我五十万,不许反悔。嘿嘿……这样的话,我就有五十万了。” “瞧你那点出息样。放心吧,干掉那个人,加倍。” “韩总,我接连失业,本来这次就是想装个打手,帮你讨债啥的。你可倒好,非要让我当杀手。我知道你心里其实看不起我,觉得我命贱,最多也就是值个一百万。” “算你清醒!” “幸亏我自有分寸。” “怎么说话的?” “我说错了,我收回。韩总,我想说我自有主张。” “你敢?” “我又说错了,我本意是说……” “打住!你给我仔细盯着就行。一有异常情况,必须第一时间汇报,不得擅自行动。” “明白得很!你就是诸葛亮,坐镇军中大帐,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 你指挥我在阵前一路拼杀,反正我就是个有勇无谋的大将。我听你的指挥,准没错。” “小超,这就对了。我就佩服你这乐观精神——生活虐你千百遍,你待生活如初恋。” “不对!没钱虐我千百遍,我待韩总如初恋。” “行了,行了!别跟我天天贫嘴。” “我倒是想啊,可惜一周才能见你一次,你是神龙见头不见尾啊。” “又跟我卖弄你那点成语,赶快滚蛋。” “好,我滚!——报销款别忘了转啊。” “忘不了,你个小王八蛋,昨天竟然花了六百。” “韩总,你是不知道啊。 你想啊,我天天去酒吧,每次就喝两瓶啤酒,迟早会被人发现异常。” “说得有道理,是应该适当地装一装。 这样吧,以后每周费用提高到三千。” “太好了!这样的话,我就会更专业。” “赶快滚!” 蒋超赶紧回到出租屋,随便吃了点饭。 又赶紧去酒吧,其实是想着早点见到苏婳。 但苏婳不会那么想,她想得很明白,买啤酒的都是酒吧的客户罢了。 刚刚坐下,苏婳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超哥,你真够意思,这么准时。” “那是当然!小婳,把我昨天存的酒拿过来。” “不行,你必须先买酒。” “我还有半打没喝完,今天喝半打就够了。” “不行!存酒是存酒,今天来就得新买酒。” “那我存的酒呢?” “存酒有效期一周,你可以喝,但今天至少得再买两瓶。” “真坑人!我今天喝八瓶。” “好咧!送你小吃若干,果盘没有。” “单买一个果盘,多少钱?” “120元。不过,你如果今天买一打啤酒,可以送一个果盘。” “真坑人!你们这是把我往死里坑,你们真会做生意。” “不是坑人,这是酒吧的最新规定,是想让你天天来。” “这句话好,我爱听,那就来一打。” “完美!超哥,我给你出个主意啊。 那些喝不完的存酒,你可以叫一些狐朋狗友过来,一晚上就喝完了。” “你把我当小学生吗?” “超哥,未成年人不许喝酒。” “我真后悔让你叫我哥。” “你可以后悔啊,我等着。” “真烦人!真坑人!拿二维码来。” “谢谢超哥!” 蒋超这才发现,原来是自己想多了,人家就是为了赚钱。 付完款,他一个人喝着闷酒,沈静雪走了过来。 她是酒吧的另一名推销啤酒的美女,打扮妖艳,非常性感。 “超哥,发财了?” “小雪,你怎么知道的?” “你之前每次都是两瓶啤酒,我都观察你三个月了。 你昨天买了一打,今天又是一打。” “我找小婳买的啤酒,你是不是嫉妒了?” “错!我从不嫉妒人,而且我卖的啤酒比小婳多。” “你厉害!陪我喝几杯。” “没问题啊,把你的存酒都喝完也行。”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不到两个小时,蒋超便被灌得晕晕乎乎。 一打半啤酒全部喝完,蒋超这才摇摇晃晃地离开酒吧。 酒吧今天的生意很好,苏婳卖了差不多三十打啤酒。 结算提成的时候,冯深说酒吧老板今天正好来视察,便带她去包房打个招呼。 “成老板,小婳表现很不错,这说明我没有推荐错。” “的确不错,销售很给力。你叫小婳啊,名字挺美。之前做什么工作的?” “程序员。”苏婳看这个老板,估计四十多岁,长得倒是一表人才,温文尔雅。 “小婳,你怎么回事?怎么能直接叫老板的名字?”冯深顿时大惊失色,厉声呵斥苏婳。 “我没有,我就说程序员啊。” “冯经理,你先出去。” “好,成老板,你们单独聊。”冯深一脸懵逼。 毕竟他连高中都没有毕业,根本不知道程序员是干什么的。 但老板让他出去,也只能悻悻地离开包房。 “小婳,我的名字叫成续缘,听起来像程序员。 是成功的成,连续的续,缘分的缘。” “成老板,你这名字虽然挺好,但是真坑人啊。” “你挺有意思啊,说话直来直去,很是少见。 其实没什么,也就是坑你这样的程序员而已。”成续缘被苏婳搞得哭笑不得,只能开个玩笑。 “那倒是,那个冯经理就不懂什么叫程序员。” “不说他了,说说你吧。” “我有什么可说的?” “你不好好做程序员,干嘛来卖啤酒?” “我是临时缺钱急用,冯经理肯定告诉过你。” “这么说的话,你干一段时间,等赚够了钱,肯定就会离开酒吧了吧?” “那是自然。” “小婳,谢谢你的坦诚。不过,我希望你赚够需要的钱之后,有空闲时间的时候,也能偶尔来酒吧客串一下。” “为什么?我又没有病。” “你真逗!我觉得咱们相识是缘分,不希望从此便天各一方。” “看来成老板是个有故事的人,我可以答应你。” “行!咱们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苏婳觉得这个老板成续缘肯定是不怀好意,反正也就是随口一说。 毕竟他说是偶尔客串,那可以是一年来一次,也不算是说假话。 她想到这里,心里便呵呵一笑。 第4章 当卧底 今天是星期一,公司上午九点上班。 苏婳昨晚睡得晚,来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半。 公司总经理王钢很是生气,立即把她叫到办公室。 “小苏,你怎么回事?” “王总,我都跟你说了啊。我现在需要钱,所以晚上得兼职赚外快。” “你需要多少钱?” “每个月大概两万多。” “我可没钱借给你啊。” “我知道啊。不过,你有钱借给我,我也不敢要。 就你家那个郑芊,我都懒得说她。” “你可以说啊,我洗耳恭听。” “又学我说话,王总,你不能这样。” “行!请娓娓道来。” “你干嘛非要让她当公司会计?搞得公司鸡飞狗跳。” “你是不知道啊,集团董事长是她亲叔。” “算了,不说她了。你找我有事吗?” “你兼职做什么?” “在一个酒吧卖啤酒。” “你怎么能去卖啤酒?那里鱼龙混杂,你可是公司的‘代码女神’,竟然为了他……” “打住!不许再叫我女神,我都快成女神经了。再说了,赵一凡不单是我男朋友,更是我的未婚夫。他妈现在生病住院,我能不管吗?” “那你告诉我,他为什么前几个月突然辞职?” “无可奉告!” “行!我才懒得打听你那些小隐私。你现在这样兼职,估计以后得天天迟到,你自己说说怎么办吧。” “没什么可说的。反正我不会耽误工作,而且我写的程序又快又好,这可是你说的。” “看来也不指望你加班了。” “你可以想啊,反正是白想。” “赶快走人。真烦人!” “我去改bug(编写程序时出现的错误)了,那么多……真烦人……”苏婳一边往门外走,一边嘴里嘀咕着。 郑芊看到苏婳离开,便直接推门而进。 “小芊,你怎么又不敲门?” “老王,你发神经了?” “行,行!我赦免你可以不敲门。” “小心我免了你这个总经理。苏婳找你干嘛?” “她现在天天去酒吧卖啤酒,说没有时间加班。” “就她那样,根本不是卖啤酒,还不知道私底下卖点啥。” “你能不能别那么思想龌龊?她是赚钱交医药费。” “我就知道你,就因为她肤白貌美,看得你啊,哈喇子都流了一地。” “你错了!我是为了咱们公司着想。” “这倒很稀奇,很让我迷糊,请娓娓道来。” “又学我说话,小芊,你不能这样。” “少废话,快点说!” “行,我说。你看咱们公司有五十多个程序员,但只有她一个是女的。而且还那么美,最关键是单身。懂了吗?” “你这是用她吸引人才啊。” “正解!而且还能留住人才。” “高端操作!服你。” “你以后对她客气点,别搞得公司鸡飞狗跳的。” “你怎么说话的?” “是我失误,一不小心把心想的说了出来。” “没有下一次。” “行,下不为例!你去忙你的吧。” “懒得搭理你。” 王钢恶狠狠地看着郑芊离开办公室,心里顿时骂她一千遍。 但他也没有办法。毕竟他之前就是个程序员,能被郑芊看上,他妈说是因为他家祖坟冒了青烟。 下午的时候,苏婳突然收到赵一凡发来的电子邮件,让她五点去老地方一趟。 匆匆忙完当日的工作,苏婳去找王钢请假,他非常痛快地答应了。 见到赵一凡的时候,还不到五点。 “一凡,是不是出大事了?” “小婳,你别每次都那么夸张。” “快点说,我晚上还得去酒吧。” “不是什么大事,是想跟你商量一下。” “快点说!” “我把昨天你说的话告诉了我师哥,他竟然表扬了你,说你的思路很不错。 然后我们商量了一下,想请你帮个忙。” “帮忙可以,有钱吗?” “小婳,你怎么能这样?” “开个玩笑,真不经逗。”苏婳嬉皮笑脸,她其实一直就是这个样。 “我可是跟你认真的,你帮我们当个卧底。” “卧底?你真逗!” “看吧,没胆量了吧?” “别气我,我还真不怕,继续说。” “你知道什么叫卧底吗?” “卧底,是一个汉语词语,是指潜入敌人内部埋伏下来做内应的间谍。是长期或者短期潜入犯罪团伙内部的警察的别称,这是警察为协助破获棘手案件或大案而设置的特殊警察。而且,通常卧底的处境是非常危险的。” “不可能啊,你怎么说的跟我在网上查的差不多呢?” “我能掐会算啊。”其实是苏婳今天突然想到的,她有点预感,所以便去网上查看了一下。 “小婳,不跟你开玩笑了。其实你不是警察,不算是真卧底,就是一个线人,当然也算是卧底。” “真啰嗦!你就直说吧,到底让我干什么?” “很简单!你在酒吧多留意一下,看看有没有程序员经常出没。如果有,你就跟他聊聊天,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用信息。” “这么简单,你在邮件中说一下就行了。” “我不是想着那个……” “赶快去洗澡!” 两个人小别胜新婚,一番折腾之后,心情都大好。 “一凡,我突然想起来了,酒吧老板叫成续缘。” “怎么可能?怎么会有人叫程序员?” “不是,他的名字叫成续缘。是成功的成,连续的续,缘分的缘。而且,他还跟我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你慢慢说,不要漏掉一个字。” “我早有准备,所以记得一字不差。” 苏婳赶紧把成续缘说的话复述一遍,的确是一字不差。 “这样啊,那我得尽快向我师兄汇报。” “是不是也要盯住他?” “他天天在酒吧吗?” “听酒吧经理说,他每周六晚上都会在,就是视察工作。” “看来这个人得重点关注一下。” “那行,我先回去了。” “注意保密!” “知道了!” 苏婳离开之后,赵一凡赶紧去找他的师兄周正。 周正今年35岁,和赵一凡是同一个研究生导师,目前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一名探长。 “师哥,这个新情况,你怎么看?” “叫我探长,这是在办公室。” “周探长,这个新情况,你怎么看?” “吴副支队长昨天已经分析过了,你当时也表示认同。我们目前唯一确定的只有一点,程序员是个代号,但的确也有可能是名字,而不是职业。但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最有可能就是个程序员。” “那到底关不关注他?毕竟这个成续缘是个有钱的老板,既然能开酒吧,也就很有可能和境外的黑恶势力勾结。” “你错了!不能看表面现象。并不是开酒吧的都会有问题。咱们现在办的是大案要案,对手很狡猾,肯定是高智商。” “所以咱们不能一下子就框死这个杀手是程序员,也不能认定就是名字,说不定就是对手随便取的代号。” “不可能是随便取的,每一个代号都有一定的关联,这是思维定式。” “你说得有道理,但你看怎么办吧,我执行命令。”赵一凡心想,你才是思维定式。 “你都安排好了,现在才来跟我请示,你肯定是让你女朋友当卧底。一凡,你这是自作主张,先斩后奏啊。” “我接受批评,下不为例!” “先这样吧,我要向吴副支队长汇报工作。” “行,你忙。” 赵一凡刚离开,周正赶紧给刑侦副支队长吴力打电话。 吴力今年41岁,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刑警,多次获得各级主管部门的嘉奖。 “吴支,情况就是这些,咱们得重点关注这个成续缘。” “周探长,我都跟你强调过几次了,我再跟你说一次。 那个代号就是代号,可能是名字,也可能是职业,也许都不是。” “我明白,吴支,但这是个新情况,不可能这么巧合。” “既然是巧合,那就关注一下,但不能重点关注,也不能上手段。” “为什么?请吴支不吝赐教。” “首先,你刚刚说的这些情况,都是小赵的女朋友了解的信息。但她连外围人员都不算,成续缘的真实姓名也没有核实过。 其次,小赵刚和他女朋友说这件事,立即就冒出这个成续缘,如此完美的巧合,反倒很可能就是巧合。” “吴支,那我明白了。我们不会打草惊蛇,也不会做无用功。” “明白就好,我还有个会。” “再见,吴支!” 吴力挂断电话,他心中已经确定,这个成续缘肯定有问题,但他一定不是目前要找的那个杀手。 第5章 意外发现 苏婳来到酒吧,刚准备去换衣服,便看到蒋超进来,于是赶紧迎了上去。 “超哥,你今天又这么准时啊。” “错!我今天提前了五分钟,就是为了早点见到你。”蒋超说话的时候,显得有点眉飞色舞。 “行,谢谢你的大驾光临。你先坐会,等我五分钟,我去换一下工作服。” “换什么工作服?这套衣服就挺好。” “不换工作服,冯经理会罚我三千元,你出吧。” “那你还是去换工作服吧。” 蒋超这回装不下去了,毕竟银行卡里也就只有三千多元。 苏婳换好衣服,正准备去找蒋超。 抬眼看到冯深站在包房门口,正远远地招呼她,于是走了过去。 “冯经理,你有事?” “今天是周一,本来就是生意最差的一天,到现在包房只预订了三间,还有三间估计今晚没有客人。” “那关我什么事?” “我已经跟沈静雪说过了,不能让她一个人负责包房,你们每人负责三间。” “太好了,冯经理,谢谢你的好意,我先去招呼客人了。” “别急!那个蒋超最近肯定发了一笔财,你去忽悠一下,让他今晚进包房。” “他从来都是一个人,包房最低消费是三打啤酒,他根本喝不完。” “你傻吗?你管他能不能喝完,收到钱就行。” “你这是坑人。” “他是人吗?有正常人天天来酒吧的吗?” “行!反正我也看他不顺眼。” “这就对了,别把自己当女神。” “你不把我当女神就行。” “放心吧,我对你没兴趣了。” “为啥?” “无可奉告!” 苏婳顿时感觉不妙,看来成续缘很可能有问题,肯定是他跟冯深说了什么。 这是个意外发现,苏婳觉得很重要,应该第一时间告诉赵一凡,但只能晚上回家发邮件了。 反正人也跑不了,还是先去忽悠蒋超吧。 “超哥,你今天很帅啊。” “那是!哥本来就帅,最近发了点小财,心情大好,自然更帅。” “发财了啊,那你今天坐卡座,不符合你的气质。” “有道理!你去看看有没有空的包房。” “不用看,我特意给你留了一间。” “优秀!有眼力见儿。” 苏婳心想,这家伙真能装,等买单付款的时候,有他好看。 安排好蒋超,苏婳刚出包房门,一眼便看到沈静雪和冯深在眉来眼去。 这更加深了苏婳的怀疑。 她想,沈静雪说不定和他们是一伙的。 否则她怎么那么好心,竟然肯把包房的销售分给自己一半。 想归想,还是去招呼别的客人吧,毕竟十打啤酒的基础销售任务必须得完成。 差不多十一点的时候,第一天见到的那个体态微胖的矮个子突然进来了,而且是一个人。 苏婳本来不想搭理他,但目前只卖出了五打啤酒,只能嬉皮笑脸地迎了上去。 “帅哥,今天怎么一个人来喝酒?” “关你屁事!” “对不起啊,我向你道歉。” “这还算懂点事,今晚必须陪我喝几杯。” “那可不行,你一个人最多也就买两瓶啤酒。” “小看我了,先来一打。” “你能喝得完吗?” “不是有你陪我喝吗?” “我还要工作,最多陪你喝两瓶。” “两瓶就行。” “既然你这么爽快,我今天的销售任务还没有完成,不如去包房喝呗。” “我今天正好心烦,看到人就烦,那就去包房吧。” “我带路,帅哥,慢点啊。” 苏婳心想,又忽悠了一个。 反正看他也不顺眼,能坑一个是一个。 进了包房,安顿好吃喝,于是两个人一个劲地猛喝,竟然一会就喝了一打啤酒。 “帅哥,不好意思啊,还没有问你贵姓。” “你先报上名来。” “你叫我小画就行,画画的画。” 苏婳已经熟悉了这里的客人,别人根本懒得知道她的名字,反正就是个符号。 “听起来就是个艺名,倒是挺好听。我姓袁,袁世凯的袁,你叫我袁哥就行。” “袁哥,怪不得你这么霸气,原来如此。” “什么原来如此?就是如此而已。” “袁哥真幽默,我再敬你一杯。” “好……”苏婳刚端起酒杯,袁哥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他立即神色有些紧张,说话的语气变得很强硬,“你赶快出去,我要接个电话。” 苏婳本来就不想陪他喝酒,乐得赶紧离开。 来到隔壁的包房,蒋超正在一个人唱歌。 看到苏婳进来,他赶紧招呼着。 “小婳,赶快过来,咱们一起唱。” “超哥,我最讨厌唱歌,你自己唱吧,我听着就行。” “真奇怪,竟然有人讨厌唱歌。” “这有什么奇怪的?来这里的人,很多人都抽烟,你怎么不抽?” “我从不抽烟。” “我从不唱歌。” “行!算你厉害,咱们喝酒。” “我也不想喝酒,我给你倒酒。” “行,算你狠!” “你要想找人陪你喝酒,你可以叫沈静雪陪你啊。” “看她那妖里妖气的样,我最讨厌的人就是她。” “那算我没说。” “你必须陪我喝酒,否则我不买单。” “不买单?你可以试试啊,你以为你是杀手吗?”苏婳故意打草惊蛇,她的确没有当卧底的经验。 “什么杀手?我就是个程序员。” 蒋超的智商的确有限,但他最大的优点就是临危不乱,心理素质超强。 他听到“杀手”二字的时候,的确吓了一跳。 但他心想,苏婳肯定是随口一说,自己可不能漏出马脚,必须装得像没事人一样。 “程序员怎么了?程序员也可以杀人放火。”苏婳已经知道自己有些冒失,但话已说出,只能就坡下驴。 “你真敢想。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今天必须陪我喝酒。” “我就是个卖啤酒的服务员,可以帮你倒酒,但不可能再陪你喝酒,我可不像你妈一样惯着你。” 苏婳的确不想再喝酒了,干脆针锋相对,这样也不至于再露出昏招。 但她话音刚落,蒋超便腾地站了起来,用手指着苏婳,厉声说道:“别跟我提我妈,你不配!” “我怎么了?你……”苏婳吓了一跳,不明就里。 “你不配!滚!快点滚!!”蒋超依然火冒三丈。 苏婳一看这情景,她知道自己肯定冒犯了蒋超,于是赶紧离开包房。 酒吧打烊的时候,冯深替苏婳去包房收款,蒋超并没有纠缠,非常痛快地买了单。 回到家之后,苏婳依然有些迷糊。 但她有个最大的优点——遇到想不通的时候,那就不再多想。 于是给赵一凡发了个电子邮件,详细说了一下自己的意外发现。 然后倒床便睡,又是一夜无梦。 第6章 线索分析 第二天到了公司,苏婳查看赵一凡回复的邮件。 他只是说不要打草惊蛇,继续观察冯深的言行即可。 中午的时候,郑芊主动请苏婳吃午饭。 “小婳,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是老板娘,随便问。” “别叫我老板娘,叫我郑姐。” “好,郑姐,你随便问。” “你写程序那么厉害,为什么不去一个大公司?” “大飞天集团本来就是个大公司啊。” “又跟我装糊涂。集团是集团,咱们只是下属的一个小软件公司,而且开发的软件只服务于集团的业务。” “我能说是被你老公骗来的吗?” “你再跟我没大没小的,我以后就安排你加班。” “别啊,我跟你开个玩笑。其实根本不是我的原因,是因为我男朋友赵一凡。” “没错啊,他也一样啊,而且他还是研究生,为什么非要到咱们这个小公司上班?” “反正当时是他让我跟他一起到公司的,他说公司虽然不大,但待遇在本市是最好的。” “就只是这个原因吗?” “肯定的啊,没有别的原因。” “你就那么听他的话,我有点不太相信。” “我读大一的下学期,我们就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首先是因为我们本身就是老乡,其次是因为他经常帮助我,尤其是在学习英语方面,我的英语基础很差。 最重要的是,他父母竟然认识我爸妈。所以我一直都很依赖他,很多事都是他拿主意。” “原来是这样啊。那他为什么辞职,你就不能告诉我吗?” “你老公,也就是王总,他之前问过我八遍。” “我就问你这一遍,可以告诉我吗?” “其实就是因为他妈生病的缘故,之前就检查出得了重病,所以他想回老家照顾他妈。” “这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什么之前不肯说?” “反正是赵一凡不让我说的,他说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事,没必要让无关的人知道,我也非常认同他的观点。当然,他其实是不希望影响我在公司的工作,他担心你们会辞退我。” “这还能说得通。” “郑姐,可以开始吃饭了吗?” “吃吧,吃吧。” 苏婳对于郑芊问她这些事,并没有在意,只当她是好奇,的确可以理解。 但她现在必须掩盖赵一凡辞职的真相,只能满嘴假话。 当然,说到赵一凡母亲生病的事,还是让她心里感觉很不是滋味。 正当苏婳和郑芊谈论赵一凡的同时,吴力的办公室内,三个人也正在谈论着她。 “吴支,苏婳就是一个程序员,她没有任何反侦察的能力,肯定完成不了这个任务。” “小赵,我和周探长对你很有信心,对你女朋友也一样抱有信心。” “没错,一凡,吴支能如此器重你,你可得珍惜啊。”周正在一旁添油加醋。 “师哥,不对,周探长,你们没有见过她,对她一点也不了解。 她虽然学过武术,智商也没有问题。 但她性格大大咧咧,说话也很随意,根本完成不了任务。 而且,我怕她会有危险。” “这样吧,那就调整一下。暂时不要让她主动接触成续缘,但要主动去接触冯深。而且可以适当地打草惊蛇,看看有没有异常反应。” “这样好,还是吴支考虑得周到,我至少还得向吴支学习二十年。”周正这情商高啊,明目张胆地拍马屁,但并不露骨。 “周探长,你的谦虚在局里出了名,但你这夸人的水平,怎么一直还都是夸张呢?” “吴支,我是肺腑之言,没有半点夸张的成分。” “行了,行了!我再强调一次。 成续缘肯定不是咱们目前要寻找的杀手,他或许跟整个案件有一些关联,但目前不是重点。 所以不要过于干预,尤其不能上手段。” “明白,放心吧。一凡,你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请吴支和周探长放心。不过,吴支,你怎么那么确定成续缘有问题呢?” “我本来不想说,现在还是说一下吧。其实,上次得到的信息就已经可以确定了。 首先,你们可以想一下,成续缘作为老板,根本没有必要每周去酒吧视察,最多一个月去看看就行,这不符合常理。” 吴力突然停住,看了一眼赵一凡,继续说道:“其次,他跟你女朋友说的那些话,根本不像一个老板的样子,肯定是另有隐情。 毕竟你女朋友就是一个推销啤酒的服务员,而且是刚去两天的时间,他竟然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肯定是在试探你的女朋友。 所以我敢确定,他一定有问题。是因为他对每一个新员工都抱有戒心,他怀疑你女朋友是我们的卧底。” “啊——吴支,苏婳肯定有危险啊。” 赵一凡毕竟没有任何经验,依然担心苏婳的安全。 “小赵,你还是太年轻,而且没有用心听我说的话。” “吴支,愿闻其详。”赵一凡的确有点懵圈。 “成续缘只是习惯性怀疑而已,现在已经解除了对她的怀疑。 所以现在即使你女朋友真是我们的卧底,反倒一点危险也没有。” “我还是有点担心,怕她帮我们倒忙。” “那倒很有可能。”吴力看了赵一凡一眼,苦笑一下。 “吴支,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我想偶尔暗中去酒吧协助一下,不知是否可行。”周正一看赵一凡又想说话,赶紧接下话茬。 “周探长,这点小事,你就不要向我请示了。” “好,谢谢领导的批准。” “你啊,真是拿你没办法。散会!” 周正赶紧站起来,顺手拉起赵一凡,迅速地离开了吴力的办公室。 赵一凡依然有些懵圈,依然在担心苏婳。 “师哥,苏婳的确没有危险吗?” “你连我的话都不信吗?” “行!那就听你安排吧。” “你过几天跟苏婳沟通好,不要让她有心理压力。 另外,我去酒吧的事情,你要注意保密。” “明白!这是纪律,而且苏婳也不认识你。” “明白就好。” “我晚上请你喝酒。” “你想害我吗?今晚又不是休假时间。” “这都当真,你真行。” “别跟我乱开玩笑,注意自己的言行,否则别想以后当警察。” “谢谢师哥的教诲,知道了!” 赵一凡赶紧写了一个电子邮件,先提醒苏婳一些注意事项,其它的安排就等周六下午见面的时候再说。 苏婳晚上来到酒吧,并没有看到蒋超,她突然有点失落。 她想着应该跟他聊一下,至少应该向他道个歉。 今天是周二,到了十点半,酒吧的客人依然不多,苏婳有些百无聊赖。 差不多十一点的时候,蒋超竟然来了。 他径直走向最靠角落的一个小卡座,默默地坐了下来。 “超哥,你终于来了。” “小婳,不好意思啊,我昨天失态了。” “没事,是我惹你伤心了,我向你道歉。” “与你没有关系,是我自己太敏感了。” “那今晚就别买啤酒了,反正你还有存酒。” “谢谢你,小婳,这是我第一次不用买单。” “昨天让你去包房消费,是我有点贪心。对不起!” “没事,也就是花了1800元。” “看来超哥又发财了,恭喜你啊。” “也就那样呗。” “那好,我去给你拿酒,晚点不忙的时候,我再来陪你聊天。” “好,谢谢!” 苏婳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她感觉蒋超昨天突然发火,的确就是因为太过敏感。 至于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她知道不能主动问,只能等到他主动告诉自己。 晚上回到家,她又习惯性地打开邮箱。 看了赵一凡的一些提醒,她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她知道,赵一凡是担心她的安全,更认定她是个当卧底的“菜鸟”。 第7章 突发意外 周五的晚上,苏婳正在酒吧的吧台休息,她已经卖出了十五打啤酒。 蒋超一如往昔,独自一人坐在角落喝酒,双眼不停地打量着进来的人群。 袁哥今天带了不少朋友在包房喝酒,他此前基本上隔两天来一次。他今天对苏婳说,以后都只在包房消费。 很意外的是酒吧老板成续缘,他今天竟然过来了,而且偶尔会到大厅东张西望一下。 冯深坐在吧台里面,显得精神萎靡。 “冯经理,你怎么不去包房陪成老板?” “这是你该问的吗?” “我看你都快睡着了。” “我昨晚打麻将,通宵。” “打麻将,几个人?” “你怎么那么多话?” “肯定是有美女陪,要不就是你表妹。” “你还挺厉害啊,我昨天就是跟她在一起打麻将。” “我明天中午去她的饭店吃饭,你去吗?” “你请客?” “完全没问题啊!我正好要感谢你一下,谢谢你给我安排这份兼职的工作。” “这还行,够意思。” “我看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你闭目养神一会吧。” “是啊,困得我想见周公。” “你现在就去见吧。” “别跟我瞎贫嘴。推销啤酒去!” “知道了!” 苏婳之所以这么瞎聊天,是想着应该主动出击,看能不能从冯深的口里套出点有用的信息。 听到冯深说打了一晚上的麻将,她觉得这个信息应该有用。 她判断冯深很可能是赌博集团的人,明天得向赵一凡汇报一下。 正好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进来,苏婳赶紧迎上去。 “先生,我带你到八号桌,要多少啤酒?” “八号桌,挺吉利。先来八瓶。” “好咧!你快请。” “这里的环境很优美,看来我来对地方了。” “先生好眼光,这是本条街最豪华的酒吧。” “本条街,挺实在。我去别的酒吧,那里的服务员都只会说是本市最豪华的酒吧。” “先生,我不喜欢说假话。” “说真话,非常好。” “请稍等,啤酒马上就拿过来,再送你一份小吃。” “有小吃,够意思。” 苏婳心想,这个人看起来很粗野,说话倒是挺斯文。 送完啤酒,苏婳回到吧台,看到冯深已经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她有点好奇地朝刚刚那位大汉望去,并没有什么异常,他只是在大口地喝着啤酒。 “小婳,你今天卖了多少啤酒?” “喔……成老板,你来了。刚刚好二十打。”成续缘突然毫无声响地走了过来。 “继续努力,多赚点钱。” “谢谢成老板。” “你忙吧,我出去透透气。” 成续缘说完便朝酒吧大门走去。 苏婳想着看看他是否有什么异常,于是假装要去问客人是否添啤酒,也离开了吧台。 她远远望去,看到成续缘站在酒吧大门口,正拿着手机打电话。 苏婳自然不敢出去偷听,便走向刚刚进来的那位大汉的卡座。 突然一个高个子人影从她身边快步闪过,正在喝酒的那位大汉猛然放下酒杯,飞速地站起来。 一把明晃晃的刀已经握在手中,正猛力刺向这个高个子人影。 苏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被身旁另一个身材魁梧的人差一点撞倒。 只见此人一个健步,上前一把推开那个高个子,那把刀恰好深深地插入此人的右胳膊。 “来人啊!杀人了!”苏婳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吓得连忙大声喊叫。 “赶快报警……报警!” 中了一刀的那人,此时已被惯性甩倒在地,对着苏婳喊叫着。 而刚刚那位拿刀的大汉,此时又转身抄起了一把椅子,正在用力朝倒地的那人砸去。 说时迟那时快,苏婳眼见椅子要砸到倒地那人。 她本能地一个飞脚便把椅子踢开,转身又是一脚,那个大汉顿时大叫一声,痛苦地倒地不起。 此时倒地的那人一个翻身,用双腿死死地压住那个大汉,全然不顾手臂上流淌的鲜血。 “服务员,快点打电话报警。” 苏婳这才缓过神来,赶紧打电话报警。 冯深隔得远,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到这边的喊叫,赶紧跑了过来。 旁边其他的客人好像跟没事人一样,有的依然在喝酒,几个围观的人在嘻嘻哈哈地笑。 “小婳,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冯经理,有人打架。不对……是有人杀人。” “别瞎说!就是喝多了打架。” “你们别瞎聊天了,报警了没有?”那个身材魁梧的人已经大汗淋漓。 “一会就到。”苏婳依然有点惊魂未定,好在说话还利索。 “刚刚那个高个子,他人呢?” “没看见啊……哎!人呢?”苏婳左右看去,的确没有看见那个高个子,倒是看到成续缘远远地站着。 “估计早跑了,等派出所的来人了再说吧。”冯深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 “派出所的人怎么还没到?” “急什么?一会就到,他们反应快着呢。” 冯深又是轻描淡写地回答,好像今天的事情经常发生一样。 的确很快,正说话的时候,派出所来了好几个人。 事情按照治安处罚的流程处理,派出所把当晚的监控录像也备份了一份拿走,冯深跟着派出所的民警去做笔录。 苏婳想着是否也应该去一趟派出所,但冯深给她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让她去找成老板。 成续缘看到苏婳慌慌张张地进到包房,他便开起了玩笑。 “小婳,没想到你武功了得,一定是花木兰再世啊。” “成老板,我就是会点女子防身术。对了,今晚是怎么回事?” “酒吧就是这样,喝多了的人闹点小事,派出所会处理的。” “不会吧?都拿了刀,而且那么长的刀,那是杀人。” “什么杀人?别胡说啊,明明就是打架。” “不对,成老板,你没有看清楚,明明那把刀差点要了那个高个子的命。” “什么高个子?人都没见到。” “我也的确没看清楚,就看到一个很高的人影。” “此事到此为止,别对外乱说,否则你就不用来了。” “我知道,成老板,我会守口如瓶。”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怎么会武功?” “我本来就是武术爱好者,根本没有什么武功。” “我看你是深藏不露啊,肯定是警察,要不然就是警察的卧底。” “你可拉倒吧!成老板,我如果是警察,我还会这么卖力地推销啤酒吗? 你真敢想。还卧底,什么是卧底啊?” 苏婳此时已经镇定了下来,她知道自己必须得掌握主动权,这样才能忽悠住成续缘。 “跟你开个玩笑,竟然当真了。我看啊,你是真有趣。你如果是警察,我就是督察。” “什么是督察?” “管警察的警察,明白吗?” “不明白。”苏婳故意装傻。 她觉得成续缘今天的表现很反常,他肯定有问题,必须得继续装。 “那就继续推销啤酒去。” “好的,成老板,我去忙了。” 苏婳被今晚的事情搞得一头雾水,根本没有理出个头绪,她只能当这是酒吧常有的闹事行为。 她想着晚上回到家,还是早点睡吧,明天起来再说。 第8章 一场虚惊 当晚凌晨,冯深从派出所回到酒吧的时候,酒吧已经打烊。 成续缘一个人正在包房等他。 “成老板,事情都处理好了。” “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吗?” “没有,还是按照以往的话留的笔录。” “幸亏那小子命大,跑得也够快的。” “哪个小子?” “麻杆。” “是他啊!我一直等他,他一直都没有出现。 成老板,他怎么得罪了那个杀手呢?” “我也不知道啊,怎么突然冒出个杀手,竟然要置他于死地。” “估计麻杆又坑了别人。” “肯定就是。对了,那个救麻杆的人,你之前见过吗?” “从来没见过,一个陌生人,我估计是见义勇为。” “不对!不可能这么巧,而且那个人会功夫。” “咱们酒吧过去有过这样的人,就是些爱好武术的人,喜欢来酒吧闲逛罢了。 我估计也就是正好碰到了,成老板,不用管他。” “你确定吗?” “反正在派出所的时候,我看他也不认识那帮民警,按照正常流程做的笔录。” “这还算是万幸。” “今天也就是一次意外,一场虚惊罢了。 对了,成老板,咱们以后进货怎么办?” “麻杆不会再跟咱们联系了,咱们也别再从他那进货了。 另外,你跟他单线联系的手机卡,扔掉了吗?” “早就扔掉了,成老板,我办事,你放一万个心。” “以后就从胖子那进货。” “胖子那里的酒更假啊,价格还高了一点。” “总好过跟杀手扯上关系。” “这倒是啊,还是老板您英明。” “对了,你以后要盯着点那个苏婳。” “盯她干嘛?一个黄毛丫头。” “她会武功,而且武功了得。” “不可能!就她……” “打住!你当时没看见,我看得清清楚楚。 如果不是她那一脚,估计今晚就得死人。” “那就开除她得了。” “不行!咱们还不知道她的底细,万一她真是警察,或者是卧底,咱们现在把她开除了,就等于是不打自招。” “咱们也就是卖点假酒,也没多大点事,怕警察干啥?” “你就是一个法盲,卖假酒照样是犯罪。” “我当然知道。不过,咱们又没有任何进货凭证,到时候不认账就行。 而且咱们进货量不大,也就是卖点假洋酒。” “小心驶得万年船。” “明白,成老板,放心吧。” “但愿麻杆远走高飞,可千万别被抓住了。” “抓住了也不怕,反正咱们进货不多,最多罚点款。” “罚款你交啊?” “我可没钱。” “赶快滚蛋。” “行,我滚!” 与此同时,周正刚刚从派出所回到刑侦支队。 好在伤口并不深,在派出所的时候,已经进行了简单处理。 赵一凡听完整个事情的经过,他立即发起了火。 “师哥,你怎么能一个人去执行任务?你这是违反规定。” “我并不是去执行任务,就是想去看看环境,结果碰到了突发事件。” “派出所的人不认识你吗?” “只有所长认识我,但他是老刑警出身,看到我的时候,早就明白我是秘密侦查,所以就当不认识一样。” “苏婳真没受伤?” “不单没受伤,我以后还得叫她救命恩人。” “师哥,你本科好歹是警官大学毕业的,竟然被一个小混混捅了一刀。” “你是不知道啊,当时太突然了,我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不过,如果不是我反应够快,那个跑了的高个子肯定得死。” “那个高个子没有线索吗?” “派出所正在排查,毕竟还不够刑事立案的标准。 那个凶手就只说认错了人,满嘴跑火车,一看就是个滚刀肉。” “你看这件事与咱们的案件有关吗?” “大概率无关,估计是别的事情。” “那行,好在是一场意外。师哥,你如果伤势没有问题,我就先回招待所了。” “这件事保密啊,否则吴支要批评我了。” “那你这胳膊也得治疗啊,怎么也得一周才能恢复。” “我就说是不小心摔倒了。” “行!你就骗吴支吧,反正如果他知道了,我就说是你让我保密的。” “没事,这都不是事。” 的确,类似的事情,周正此前碰到过很多次,也都是这样糊弄过去的。 中午的时候,苏婳来到老乡李美莉的饭店。 这是一个很小的山东饭馆,正好在苏婳住的小区门口。 “小婳,来得够早啊。” “我是来通知你,今天多准备几个菜,我要请你表哥吃饭。” “行!他前天晚上跑来找我打麻将,结果打了不到一个小时,竟然中途跑了,真是坑人。 他今天竟然敢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这样啊,他真不是个东西。” “小婳,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和他那个了?” “美莉姐,你思想真龌龊,我不可能跟他有事。” “我想也是,就他那尖嘴猴腮的样,估计得当一辈子的单身狗。” “对了,他今年多大年龄啊?” “他比我大三岁,我比你大三岁,你自己算吧。” “我还以为他都三十多了,原来才29岁啊。” “他好色得要命,差一点上了我的床。” “啊——他简直是禽兽不如,你可是他表妹。” “远房表妹而已。” “喔……这样啊。我懂,我懂了。” “你懂个屁,我才不会跟他上床,最多忽悠点钱花。” “你真够狠,你厉害。” “我还行吧。” 苏婳现在基本上搞清楚了,冯深不可能是什么杀手,他就是个小混混罢了。 但他昨天说了假话,打麻将中途就出去了,竟然说打了通宵麻将。 看来他肯定有问题,苏婳觉得应该继续试探他。 但冯深心里可是有谱得很,刚一落座,立即一通忽悠。 “小婳,今天请我吃什么好菜?” “反正是你表妹安排的,一共二百五。” “喔……生气了啊。” “你干嘛骗人?” “我能跟你说实话吗?” “必须说。” “那行,但你不能告诉我表妹。” “可以,但你不许说假话。” “我前天正打麻将的时候,沈静雪给我发来信息,她说她特别想男人,所以……” “打住!我不想听。” “既然你懂的,那你可得替我保密。” “行!但你表妹肯定要找你算账。” “没事,你一会看好戏,开开眼吧。” 李美莉把几个菜端过来之后,也坐了下来。 “什么意思?表妹,你是想还钱给我吗?” “什么钱?” “上个月,你借我两万元,说是炒股赔了钱,想翻本。 你不会忘了吧?你不会不想还了吧?” “不能!表哥,股票现在还在套牢,下个月啊。 我还有事,你们吃啊,你们吃,我去招呼客人了。” “行!那就下个月。” “太感谢了,谢谢表哥,你和小婳慢慢吃。” 李美莉赶紧离开,冯深看了看苏婳。 “这戏咋样?” “真厉害,就服你,冯经理!” 吃完饭,苏婳来到赵一凡的房间。 自然又先是一番折腾,直到两个人都筋疲力尽。 “小婳,你们酒吧最近怎么样?” “甭提了,昨天发生了大事。” “那你说说看吧。” 赵一凡只能故意装作不知道,毕竟周正去酒吧的事情要保密。 苏婳描绘得跟周正说得几乎一模一样,但也说了很多周正不知道的事情,并说了自己对冯深的怀疑。 “一凡,那个冯深肯定有问题。我建议你们直接把他抓起来,他肯定会老老实实地交代问题。” “我们没有任何证据,就凭你的推理和想象力,我们就去抓人。你想什么呢?” “那你们也不能这样放之任之啊。” “我们自有主张,你不要瞎打听。” “我才懒得打听你们的事,反正我觉得酒吧就没有一个好人。” “你不是也在酒吧上班吗?” “我都忘了,我收回我说的话。反正酒吧的坏人不少,那个成老板和冯经理,他们肯定有问题,那个沈静雪就是个女流氓。” “你真行,这都能忘。沈静雪怎么是女流氓了?” “她主动勾搭冯经理啊,真不要脸。” “他们都是单身,人家有恋爱的自由。” “那倒是啊,我又忘了。” “我看你啊,最近精神太紧张了,这样可不行。” “没事,我会调节好自己。” “现在再调节一下吧。” “你真坏!” 第9章 立案侦查 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大楼,吴力办公室内,三个人正在召开紧急会议。 “我刚刚传达了省公安厅的最新指示,现在我宣布,‘减号行动’正式启动。” “吴支,为啥叫这个行动代号?” “周探长,这是你该问的吗?我倒是想问你,你怎么能把胳膊摔成这样,还不如实招来?” “我说,我说……” 周正只能一五一十地汇报了酒吧的意外事件。 吴力听完之后,并没有说责怪的话,立即做出了最新的决定。 “各位,咱们三个人是‘加号行动’的主要成员,但截止到今日,已经历时三个多月,至今毫无进展。我决定,‘加号行动’暂时放一放。 周探长立即进行立案侦查,通过酒吧的恶性伤人事件,顺藤摸瓜,争取尽快拿下那个成续缘。” “吴支,我认为这样的决定太过草率。”赵一凡立即表示反对,他可不像周正那样说话总是拐弯抹角。 “小赵,那你说说看。” “首先,自从我加入‘加号行动’以来,虽然没有确定嫌疑人,但也没有排否,一直都锁定在代号为‘董事长’的嫌疑人身上。这说明,我们过去的工作并没有做错,只是因为对手隐藏太深,至今没有突破性进展。 其次,我们此次获得的杀手信息,毕竟是国际刑警组织转过来的情报。杀手的特征只有‘chengxuyuan’这一串字母,外加一个喜欢喝酒的特征描述。 所以,我认为两个行动应该同步进行,而且很可能有着某种相互关联。当然,到底是关联什么,以及如何关联,我至今还没有任何确定的答案。 吴支,我的汇报完毕!” “一凡,这不是你和我在讨论案情,这是吴支在安排工作。你说的等于没说,必须无条件地执行吴支的命令。” 周正这拍马屁的习惯,已经很多年了,的确无法改变。 “我……” 赵一凡正想辩解,吴力打断了他的话。 “小赵的话有一定的道理。这样吧,我重新修改决定。小赵接下来主要负责‘加号行动’,周探长负责‘减号行动’,两个行动并驾齐驱。 但是我得提醒一点,周探长,你就不要再冲锋陷阵了。尤其是去那个酒吧,现在已经是打草惊蛇,你也算是暴露了。接下来,不如将计就计,来个引蛇出洞。 毕竟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再浪费,必须尽快通过‘减号行动’排除掉所有的干扰。这个酒吧就是第一个需要排除的干扰。从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有很多巧合都指向这个酒吧,说明这个酒吧值得深挖下去。 另外,关键时候,可以直接来个瓮中捉鳖。” “吴支指示得对,我会安排其他组员跟进。我今天就对酒吧恶性伤人事件进行立案侦查,一有情况,会第一时间向您汇报。” “散会!” 赵一凡本来还想发表点意见,可吴力直接让他俩走人,他只能继续跟周正发发牢骚。 “师哥,我觉得酒吧不能明目张胆地查。” “一凡,没有人说要明目张胆地去查。” “是我理解错了吗?都立案侦查了啊。” “之前都是外围调查,没办法上手段,现在可以上了。明白吗,师弟?” “可苏婳还是咱们的卧底,这个只能咱们三个人知道。” “这还用你教我吗?” “看来是我多想了。” “你是想多了,而且是瞎想。” “我就是担心小婳的安全,毕竟她没有经验。” “滚蛋,赶快滚蛋!别在我面前撒狗粮了。” “遵命!” 赵一凡虽有不甘,但也只能乖乖走人。 他目前负责的“加号行动”的确很麻烦,不单是毫无进展,甚至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周正虽然只有35岁,但他作为一名老刑警,是局里出了名的高智商探长,他现在信心满满。 回到办公室,他和组员开了一个简单的会议,安排监视和电话监听工作。 同时,派两名得力的刑警小朱和小秦,着便装进入酒吧侦查。 与此同时,蒋超正在向韩大阳汇报工作。 “韩总,酒吧的事情就是这样的。幸亏啊,我当时够机灵,一转身就溜走了。” “小超,你这回做得对,千万不能暴露自己。” “放心吧,韩总,我早就看出来了,那个身材魁梧的人,肯定就是警察。” “反正得加倍小心。” “那我这费用,是不是也该加倍?” “你想干什么?” “韩总,那里的包房有最低消费,一次就是1800元。而且,我还要租房,还要吃饭……” “少跟我啰嗦!只有三千,爱干不干!”韩大阳厉声打断蒋超的话。 “那我每周只能去包房消费一次,万一出现纰漏,你可不能怪我啊。” “一次就够了,也就是装个门面。” “我跟那里的服务员说了,我是程序员高手,我有钱得很。” “你怎么不说你是美国总统呢?” “我忘了。” “赶快滚蛋!” “韩总,你别急,我还有一个重要情况要汇报。” “快点说,我还有事。” “我感觉酒吧老板有问题。他之前每周六都会去酒吧一次,每次都鬼鬼祟祟的,经常到大厅东张西望。但是,他昨天竟然也去了,这有点不正常。” “那不关你的事,人家杀人放火都不关你的事。” “行,我明白了!” 蒋超其实是有点害怕了。 他昨天第一次见到那样的场面,之所以偷偷溜走,一是因为心虚,二是心里的确很害怕。 晚上十点钟,苏婳刚换完工作服,蒋超正好进到酒吧。 “超哥,今天这么准时,还是老样子吗?” “是的,两瓶啤酒,再送点小吃就行。” “我想陪你喝点,要不拿半打吧?” “也行,你先去忙你的工作。” “好的,超哥,你先坐。” 苏婳突然想起昨天的事情,她记得蒋超当时走过去看了一眼,后来便神色紧张地溜走了。 她想着今晚得再试探一下,看看他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等第一波客人来了之后,苏婳正准备去找蒋超,两个身材魁梧的人径直走到八号卡座,正在招呼她过去。 “小姐,这里的卡座很有意思啊,这么吉利的号,怎么没有人坐呢?” “先生,你是第一次来,你有所不知。” “请小姐赐教。” “这里的卡座除了这个8号,其它的也全都带有8。譬如88号,518号,以及888号。然后就是‘8个8’‘88个8’‘888个8’‘一千个8’等等。还有你想不到的,最厉害的叫‘8亿个8’。” “真是别出心裁,原来我坐的是最差的号。” “先生,就是逗个乐。要几打啤酒呢?” “我们不喝酒,来两杯矿泉水。” “没有。” “怎么会没有矿泉水?” “矿泉水当然有,但不单卖一杯的。先生,人均消费至少得100元。” “那就按照200元,拿点吃的和喝的,不拿酒就行。” “没问题,请扫码支付。” “我付现金,可以吗?” “当然可以。” 苏婳觉得这两个人真奇怪,来酒吧竟然不喝酒,肯定有问题。 付款竟然用现金,更有问题。 其实刚刚说话的是刑警小朱。等苏婳刚一离开,刑警小秦赶紧跟他嘀咕了几句,小朱立即起身走出酒吧打电话。 “周探长,这里有一个女服务员,警惕性挺高。我们又不能喝酒,看来迟早得暴露。” “我从监控已经看到了。你让小秦待一会就出去,在门外的车里待命,然后你换点啤酒喝。机灵点,明白吗?” “收到!” 小朱刚一落座,苏婳正好拿来了半打可乐,两瓶矿泉水和一些小吃。 “小姐,就这么点东西吗?”小朱简直不敢相信。 “先生,你就给了两百,只能买这么多东西。” “你们这店够黑,也真够狠。这样吧,把可乐退了,换成两瓶啤酒,可以吗?” “行!我再送一个果盘给你们,欢迎你们以后常来。” “谢谢啊。” “不用客气。你们先等会,我去拿啤酒。” 苏婳立即觉得这两个人绝对有问题,大脑顿时一通思索,难道又来杀手了?竟然还是两个。 这可怎么办啊? 她送完啤酒和果盘,远远地盯着小朱和小秦俩人。 结果没过多久,便看到小秦神色匆匆地离开,她于是更加确定这两个人有问题。 她想,暂时不能惊动他们,再观察一下为好。于是便去找蒋超聊天。 “超哥,我敬你一杯。” “谢谢你,小婳。” “超哥,你为什么每天都来酒吧呢?” “你不懂,这是哥的气质。” “没听说过有这样的气质。” “这么说吧。我这个人害怕孤独,但又不喜欢和认识的人多打交道,所以每天都要来酒吧坐会,否则晚上睡不着。” “原来是这样啊,你真有个性。” “这也算是个小毛病,其实是人都会有点小毛病的。” “有道理!超哥,我敬你。” “谢谢你,小婳!” 苏婳感觉蒋超说得没问题,理由也可以理解,便没有在意。 第10章 意外暴露 第二天晚上十点,苏婳看到小朱一个人进来酒吧,于是赶紧迎了上去。 “先生,今天怎么一个人来的?” “我的同事出差了,所以我一个人来的。” “不会是在外面望风吧?”苏婳故意试探一下。 “怎么可能?”小朱吓了一跳,看来这个服务员不简单。 “我随便说说的,你别介意啊。先生,还是两瓶啤酒吗?” “没错!就两瓶啤酒。” “今天还是现金吗?” “没错!还是付现金。” “好咧!你先坐会,马上送过来。” 苏婳并没有多想,她觉得还是应该再观察两天为好,但她依然感觉这个人像是坏人,很可能就是杀手。 小朱看到今天的客人很少,于是离开卡座,走向包房。一路查看下去,只有两个包房有客人,并没有什么异常。 正准备回到卡座的时候,迎头碰到了苏婳。 “先生,你是不是想出去?” “我感觉有点闷,想出去透透气。” “这样啊。那你走错了地方,门在你的卡座右手边。” “对啊,我都有点晕了。” “先生,请慢走。” 苏婳看到小朱往卡座的方向走去,立即快步去吧台找冯深。 “冯经理,刚刚有个人鬼鬼祟祟的,竟然去偷看包房。” “你怎么知道他是偷看?人家参观一下,也有可能啊。” “不对!他说想出去透透气,但他坐在八号卡座,旁边就是大门,他不可能记错出门的方向。” “这倒是啊,我感觉那个人像是警察。” “不可能!警察不可能那么猥猥琐琐,而且还偷偷摸摸的。” “说得对啊。我现在就给派出所的人打电话。你赶紧过去盯住他,说不定又是一个杀手。” “哎哟!你快点打电话吧。” 冯深在心里盘算,那个人不管是警察还是杀手,都会对酒吧不利,但报警对酒吧有利。 派出所的人来了之后,一眼便认出了小秦,而经验丰富的小秦自然明白自己暴露了。 于是便立即执行第二套方案——引蛇出洞。 他亮出了自己是警察的身份,对冯深厉声说道。 “冯经理,你倒是挺有警惕性,我是市局重案队的。我们接到线报,你们酒吧有人组织卖淫嫖娼活动,而且私藏毒品。你现在跟我们走一趟,主动交代,配合我们的调查。” “警察同志,你们不能冤枉我,我们是正当经营。”冯深表现得很镇静,看来心理素质很过硬。 “先到派出所再说。” “那我得向老板汇报一下。” “不可以!我们会去找他,你先交代自己的问题。” “那我得跟主管安排一下。” “少啰嗦!我们会有同事替你跟主管说。” 小朱赶紧让小秦进来酒吧,然后跟派出所的民警一起带着冯深去派出所。 本来就心虚的冯深,到了派出所,还没等正式询问开始,自己便把销售假酒的事情抖搂了出来。 “警察同志,事情就是这样。我们也就是偶尔卖一点假酒,而且进货的人都失踪了。” “你们老板知道这件事吗?” “他不知道,就是我个人有点贪心,想自己多赚点黑钱。” 冯深之所以这么说,是他和成续缘早就商量好的。毕竟这样串供之后,最多也就是罚款了事。 “不要避重就轻,说说别的事。” “警官,真没有。” “真不说?” “这个真没有。” “行!我看你是滚刀肉,老实待着吧。” “警官,我渴,我想喝水。” “想喝水好啊,说明你脑子还清醒,继续再想。” “警官,真没有了,再想也没用。” “老实待着!” 小朱不想跟冯深再多啰嗦,赶紧离开询问室,他得先跟周正汇报。 “周探长,现在突审不理想,冯深只承认卖了点假酒,而且说是他个人的主张。” “意料之中的,小朱,你明天上午打电话让成续缘到派出所,今晚先扣住冯深。” “明白!得看看成续缘是不是狗急跳墙。” “就是这个意思。” “酒吧的人怎么办?” “全部都撤出去,留两个人在车里盯着就行,不要打扰人家的正常经营。” “收到!” 苏婳被今天的突发事情又搞懵了,毕竟她知道警方在监控这个酒吧。但现在竟然直接把冯深带走了,说不定酒吧就得关门。 她开始有点担心了,毕竟在这里赚的钱还算容易,而且工作对她来说,已经驾轻就熟。 她也开始有点害怕了,因为她不能没有钱。 好在派出所的人后来都走了,酒吧主管让大家继续安心工作。 苏婳实在是无法理解,她赶紧去找蒋超。 “超哥,你怎么坐着跟没事人一样?” “本来就不关我的事。” “你什么事?” “我能有什么事?我就是来喝酒。” “对啊,你是因为睡不着。” “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太吓人了!酒吧就没一个好人。” “小婳,你怎么说话的?我不是好人吗?” “喔……对,对!你和我是好人。” “你真晕!好人多了去,坏人也不少罢了。” “超哥,这很哲理啊。” “别胡言乱语了,再给我拿两瓶啤酒。” “好,我也陪你喝两杯,压压惊。” 苏婳还是有点晕乎,虽然不是被吓的,但她的确担心酒吧会关门。 所以,她一直在心中胡思乱想,搞得自己六神无主。 她想,这不可行啊,酒吧可不能出事。 成续缘接到酒吧主管打过去的电话。他心里有谱得很,反倒安慰一下酒吧主管,让他暂时替冯深管理好酒吧。而他自己继续在家中看书。 他可真是稳坐钓鱼台。 刚到十二点,客人已经几乎都走完了,酒吧主管便决定提前打烊。 苏婳回到家,她赶紧给赵一凡写电子邮件。不到十分钟,赵一凡便回复了邮件。 他说今晚是个意外,具体情况不得而知。并且特意叮嘱苏婳,让她明天晚上继续去酒吧,但千万不要到处打听。 苏婳其实就是想知道酒吧是否会关门,没有看到确定的回复,便又重新发了一个邮件过去。 不到一分钟,赵一凡回复了八个字:不许打听,无可奉告! 苏婳气得真想砸了电脑,但转念一想,这可不行啊,买新电脑可是要花钱的。 她本想给李美莉打电话,毕竟她是冯深的表妹,可以让她以亲属的名义打听一下。 但又转念一想,如果李美莉知道这事,估计会被吓死。 而且,赵一凡让她不许打听,她觉得有道理。 算了,还是洗洗睡吧。 第11章 加班1 第二天来到公司,苏婳又迟到半小时。 王钢透过办公室的玻璃墙看见苏婳,他赶紧走出去,站在门口招呼苏婳。 “王总,你这么厉害啊。” “什么意思?” “我刚刚进到公司,你竟然立即就能知道。” “哎哟!你真晕啊,你自己往外看吧。” “不是,王总,我知道你可以透过玻璃看到外面的人,但你怎么这么早来公司呢?” “对,是我晕了。” “昨天晚上更新数据库,你不是熬通宵吗?” “甭提了,昨晚因为一个程序出错,没有更新。” “啊——不会今天更新吧?” “没错!所以我看到你进来,赶紧叫你,今晚加班。” “哎哟我的妈呀!我的天呐!” “召唤你的神都没用。” “王总,我今天必须得去酒吧。” “你可想清楚点,你在酒吧只是短期兼职,这里才是你的正式工作。” “我懂,王总,今天真不能加班。” “奇了怪啊,少去酒吧一天,难道天会塌下来吗?” “那倒不会,但我得赚钱。” “我知道啊,但加班可是有额外补助的,今晚加班补助一千,你在酒吧一晚上能赚到这么多吗?” “不是钱的事。” “你跟我说清楚,到底是什么事?” “王总,你就别瞎打听了,必须保密。” “哎哟!搞得自己像卧底一样。” “真是卧底。”苏婳想都没想,竟然直接说漏了嘴。 “卧底???” “王总,别那么夸张,小点声。我的意思是说,昨天晚上酒吧有一个卧底警察。”好在苏婳脑瓜反应够快。 “你真行,吓死我了。” “酒吧经理都被带到派出所询问了,要求我今晚必须去,说不定要配合警察询问。” “那这样吧,你去帮那个猪头蔡看看程序,看看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不用看,我早就发现了。” “小苏,你怎么回事?既然你已经发现有问题,为什么不提醒他修改?” “不是你说的吗?你让我不要随便帮别的同事修改程序,否则扣我工资。” “我是说不要随便,但这次是更新数据库,是正事。害得我昨晚弄了两个多小时,数据一直在报错,只能中途暂停。” “那我现在去改掉吧。”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你可以先去酒吧上班,提早下班到公司即可,凌晨一点开始更新数据库。” “行!公司没有我,看来明天就得倒闭。” “你厉害!你是代码女神,我就服你。” “爱服不服,我去修改程序了。” 苏婳说完便转身离开。 王钢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笑呵呵地想,我其实也早就发现了那个程序错误。 这个王钢可不是瞎整,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做给那个对软件一窍不通的郑芊看的。不能让她觉得公司的软件那么容易开发和维护,他经常把简单的事情搞得非常复杂。 他想得很清楚,必须得保持自己在公司的地位,可不能让郑芊小瞧了自己。 即使郑芊是他老婆,但他想得很明白——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即使老婆有,也得伸伸手。 如此同时,冯深刚从派出所出来,他昨晚竟然睡得挺好。 他并没有给成续缘打电话,因为此前成续缘已经跟他说过。一旦有任何意外情况发生,不许用电话沟通。 他知道,成续缘今晚准会到酒吧找他面谈。 市局刑侦支队大楼内,周正办公室内,他正在同赵一凡、小朱和小秦讨论案情。 “探长,你怎么又不让我们传唤那个成老板?” “小朱,你想让派出所浪费一顿盒饭吗?” “我知道,那个成老板不是个省油的灯。但咱们毕竟已经打草惊蛇了,而且是你让我们引蛇出洞的。” “可是你们呢,连那个冯深都拿不下,现在只能让工商部门去罚点款。再把那个成老板请来,就成了画蛇添足。” “是这个道理,我明白。但是……” “没有但是!现在必须重新捋一遍酒吧袭击事件的前前后后,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我懂,细节决定成败。” “闭嘴!就你成语懂得多。一凡,你说说看。” “周探长,我觉得就不应该搞什么打草惊蛇和引蛇出洞。” “你想干什么?你又想否定吴支的判断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真啰嗦,快点说。” “咱们现在是‘减号行动’的第一仗,冯深就是个小跟班,那个成老板才是狠角色。” “这还需要你告诉我吗?” “周探长,你别急啊,听我慢慢说。” “行,我正好口渴,我喝你说。” “既然已经认定成老板有问题,他的手机已经上了监听手段,但没有任何发现。不如,直接监听他的谈话……” “一凡,先等等。小朱和小秦,你们先去别的酒吧排查。” “好,那我和小秦先去排查。”小朱毕竟已经从警五年,知道规矩,立即拉起小秦离开办公室。 周正之所以这样安排,他害怕赵一凡说话不靠谱。说不定再说下去,很可能会把苏婳当卧底的事给说了出来。 “一凡,你继续说。提醒你啊,以后别顾着自己说话,卧底的事情要严格保密。” “周探长,姜还是老的辣,幸亏你及时提醒我。” “我就知道,如果刚才让你继续说下去,肯定会说让咱们的卧底去酒吧包房安装窃听器。” “我就是这个意思。” “那个成老板每次都是周六去酒吧,时间还早,你先去把设备领出来,到时候教会苏婳怎么安装。” “放心吧,她聪明着呢。” “她就是太聪明了,先是救了我一命,现在又让小朱暴露了。她真厉害,她真坑人。” “她是没经验,咱们得用人不疑。” “废话!还有什么建议吗?” “咱们得问一下国际刑警组织那帮人,让他们再多提供点杀手的特征。” “你真敢想,那需要上级部门去联系,一层层汇报。” “我都忘记这个流程了。” “你没忘记女神就行。” “放心吧,忘不了。我每天都会想着她,而且……” “打住!赶快滚蛋。” “行,我滚!” 周正真是拿赵一凡没有办法,他甚至开始有点后悔。 当初为了侦破案件,支队缺少网络安全和破解密码的人才,他找自己的研究生导师推荐,谁知道竟然推荐了赵一凡。 他虽然计算机专业技能很优秀,但一点做警察的潜质都没有。 大学毕业前夕,周正安排他打入大飞天集团。结果三个月的时间,竟然一个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后来因为案件侦破需要,只能让他秘密辞职,暂时作为编外人员参与“加号行动”。然而又是三个多月过去了,“加号行动”至今毫无进展。 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 他简直是不谙世事,说话经常直来直去,多次让自己在吴副支队长面前出丑。 想到这里,周正真是烦啊,真是后悔啊。 可是没有地方卖后悔药,只能如此了。 第12章 加班2 快下班的时候,苏婳拿出一个移动硬盘,通过加密的网络防火墙,给赵一凡发去电子邮件。 她通知赵一凡,大飞天集团今晚凌晨一点进行数据库更新,她已经把木马程序设置好,到时候会准时启动。 发完邮件,苏婳赶紧去找孙燕燕,她说今晚请客。 这让苏婳颇感意外,难道她发财了? 吃饭的地方倒是很方便,就在酒吧附近,孙燕燕已经点好了菜。 “燕燕,发财了?” “你看我有发财的命吗?” “这倒挺稀奇啊,竟然有闲钱请我吃饭。” “小婳,不是我有闲钱,是我的主编给我报销。” “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的主编好像是单身,而且长得很低调。” “你别瞎想,他可看不上我。” “你说不说?再跟我啰哩啰嗦,不说重点,我现在走人。” “别啊!我是有事求你,也不对,其实是我的主编有事求你。” “他求我?他吃错药了吗?” “你还不如说我吃错药了。” “快说重点。” “我们最近想报道一下你们大飞天集团,尤其是你们集团董事长郑飞天,但主编听说他从不接受媒体采访。” “没错,他很低调,但老帅了。” “瞧你那样,好像你是他小三一样。” “我倒是想,可惜白想。人家家庭和睦,夫妻恩爱,儿女双全,五好模范。” “还有啥?多说点啊。” “我可没有说啊,我是在背成语。” “小婳,你真要帮我一下,我能不能转正,就看你了。” “那你可看走眼了。” “我真得要靠你了。” “不好意思,靠墙墙倒,靠人人跑。所以啊,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你真没劲!我跟你说的是正事。” “什么正事?” “就是帮我们报社当卧底。” “卧底?”苏婳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其实就是想让你帮忙弄一些内部资料。” “你可拉倒吧,我可不想被公司开除。” “真不帮吗?你可是代码女神,网络技术高手,可以随便进入你公司的内网服务器,举手之劳就可以偷出点资料。” “别废话,你看看外面的月亮吧。” “我看月亮干嘛?” “找嫦娥帮忙啊,她可是真女神,很神的。” “真烦人!” “吃你的吧!” 苏婳真是无语了,这个孙燕燕不单虚伪,而且不学无术,天天就是混日子。 吃完饭,苏婳主动买单,孙燕燕这回终于没有再装。 刚进酒吧,苏婳一眼便看到成续缘和冯深在吧台嘀咕着,她赶紧走上前去。 “成老板,欢迎光临!” “小婳,你越来越有意思了,谢谢你啊。” “我以为你周六才会过来,今天就过来了,真是让人喜出望外。” “我真会说话,其实你是怕酒吧被查封,然后你就赚不到钱了。” “看来还是成老板厉害,一眼便看穿我的小心思。你真是老江湖,不愧是老谋深算,更是老奸巨猾。” “小婳,放肆!”冯深一听,立即火冒三丈。 “冯经理,生气可不好,我是跟成老板开个小玩笑。你看啊,咱们酒吧昨天遭此一难,我怕成老板心情不好。” “小婳,谢谢你,你去忙吧,我和冯经理去包房谈点事。” “好,你们忙,我也去忙。” 苏婳故意啰哩啰嗦,用的成语也是故意刺激成续缘。可惜他的确是老江湖,根本不搭理她。 刚一转身,蒋超正好走进酒吧,满脸笑容,显得春风得意。 “小婳,给我安排个包房。” “早就安排好了,超哥,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每周一进包房消费,这才符合你的气质。” “懂我!” 蒋超今天的心情大好,这让苏婳顿起疑心。 安排好啤酒、果盘和小吃,苏婳破天荒地陪蒋超唱个情歌。 一曲终了,蒋超立即心花怒放。 “小婳,你唱得真好听,比刀郎唱得都好。” “哎哟!超哥,你不会夸人,你就别夸吧。” “我就喜欢唱他的歌,很带劲,我唱几首给你听。” “算了吧,我陪你喝两杯,我还要去卖啤酒。” “行,你是大忙人。” “超哥,你可是写程序的高手啊,你肯定很忙吧?” “还行,只是最近有点烦,经常上班摸鱼。” “有点烦?跟我说说呗。” “你还太小,根本不懂有些事。” “所以我得学习啊,我肯定会不耻下问。” “得了吧你,还不耻下问。我看你啊,也就是能卖个啤酒,幸亏长得挺好,否则早就饿死了。” “这么打击我,真不够意思。” “我跟你开个玩笑,别当真。小婳,你们酒吧的老板是不是很有背景?” “我可不知道,你也别问我。对了,你怎么打听他?” “我没打听啊,我就是随便聊天,你不用回答。” “不对!你肯定有问题。”苏婳顿时急躁起来,她真是连做卧底的一点素质都没有。话刚说出,她就知道自己失言了。 “真是随便问问,也算是好奇,毕竟最近酒吧总是出事。” “这倒是啊,我也觉得最近怪事挺多。” “不说这些了,你去忙吧,我自己喝酒。”蒋超赶紧岔开话题。 他心想自己真是嘴贱,竟然向苏婳打听酒吧老板,这样很容易引火烧身。 “好,超哥,你慢慢喝,我有空了再来陪你。” 苏婳也想着赶紧离开,她可不想跟蒋超谈有关成续缘的事情,毕竟怕自己再说漏了嘴。 差不多十二点的时候,酒吧基本上不会再来客人。 苏婳心想,幸亏有蒋超买的三打啤酒,否则今天连基本的销售任务都完成不了。 她赶紧去吧台找冯深请假,理由是自己来了“大姨妈”。冯深一听,非常痛快地让她赶紧回家休息。 其实他巴不得苏婳早点走,因为他还要跟成续缘谈正事。 回到公司,苏婳开始协助王钢做数据库更新。不到一个小时,程序便更新并校验完毕,没有出现任何报错。 接下来就是数据备份和更新,这需要差不多五个小时的时间,所以苏婳便准备回家休息。 当然,这也是公司的规定。数据备份只能由王钢亲自操作,任何员工都没有主数据库超级管理员权限。 “小苏,辛苦你了,好在一切顺利。” “王总,你以后能不能不叫我小苏?真土。” “是有点土,但我也不能叫你小婳,你懂的。” “我不懂,大家都叫我小婳,你为什么不可以呢?” “我叫我老婆小芊,明白吗?” “算了,爱咋叫咋叫吧。” “这样吧,我以后偷偷摸摸地叫你小婳。” “你可拉倒吧!我可不想让你老婆给我穿小鞋。” “说得也是。她那个人,整个一醋坛子,而且还是个泼妇,不提也罢。” “怎么了?她欺负你了?” “她敢?” “别装了,王总,郑姐早就告诉过我。” “告诉你什么?” “你吃软饭呗!” “这个臭不要脸的八婆,当初死乞白赖地倒追我。” “你回家骂吧,我可不想听。不过,借你一万个胆,你是否敢当面骂郑姐,也未可知啊。” “小苏!你能不能以后别这样气我?” “行吧,看我的心情。”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公司干嘛招你进公司?” “我可以辞职啊,反正酒吧赚钱比你这里多多了。” “小苏,你可不能辞职啊,我现在就向你道歉。” “道歉就不用了,你如果能告诉我公司为什么只能你一个人管理主数据库,我以后再也不说辞职的话。” “无可奉告!” “行,我回去了。” “不送!” 苏婳本来觉得今天是个好机会,以为可以替赵一凡打听到核心机密,谁知道这个王钢警惕得很。 看来今晚加班算是白费了,现在回家睡觉才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