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组》 第1章 奸杀案再起 “各位观众大家好,欢迎收看早间新闻。” “下面请收看一则快讯。” “今日凌晨一点,长虹路江边发现一具女尸。” “据初步了解,死者是一名十六岁花季少女,就读于本市一中。” “算上之前两起,这已经是本市七天内连续发生的第三起恶性案件了。” “这名死者是否也死于奸杀,目前还有待警方……” 不等新闻播报完毕,一个略显佝偻的背影默默关掉了电视。 …… 另一边。 市刑侦支队。 “怎么样,法医报告出来吗?” 副队长兼重案组组长陈玉山拿着一份文件走进会议室。 他身穿夹克,两寸长的头发有些乱糟糟的,脸上也泛着油光,一双略显凹陷的眼窝里也是布满血丝,显然是一夜未睡。 常年奋战在刑侦一线,四十多岁的年纪看着跟五十多岁似的。 而会议室里的其他重案组成员也同样面容憔悴。 但谁都没抱怨什么。 短时间内,同样的案件连续发生,影响极其恶劣。 若不尽快破案,还不知道会有多少花季少女惨遭毒手。 随着陈玉山走进会议室,众人也纷纷打起精神。 “组长,法医报告出来了!” 重案组成员白柳站了起来,陈玉山压压手,示意她坐下说,但后者并没有坐下,只是看了眼摆在面前的报告,然后继续说道: “死者死于昨晚六点左右,死因是先被东莨菪碱迷晕,然后被枕头之类的东西活活闷死,和前面两起作案手法如出一辙,死者也有被暴力性侵的迹象。” “但遗憾的是,也和前两次一样,依旧没有提取到凶手的精液,也没发现指纹或是毛发之类的东西。” “不过从昨晚勘查现场时发现的那枚1992年发行的一元硬币来看,目前基本可以确定凶手为同一人。” 因为在前面两起案件的抛尸现场均发现有一枚1992年发行的一元硬币。 白柳虽然只有三十岁,但却是重案组的老人,侦察兵出身,是个外柔内刚的强女子,在重案组七八年,和陈玉山携手破获过许多重大案件,受过很多次嘉奖。 对这位老搭档,陈玉山也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 白柳站着汇报,他也站着听完。 对白柳最后作出的定论,他内心表示认同,但嘴上却说道:“目前咱们掌握的线索还很有限,不能把方向定的太死。” 白柳点点头,没说什么。 随后陈玉山又看向另外一个体态较胖的组员:“平安,江边监控查的怎么样了?有发现吗?” 宋平安,男,二十九岁,是个典型的技术宅男,一直负责监控查询工作。 见陈玉山问话,宋平安也学着白柳要站起来,陈玉山见状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坐下说就行了。” 宋平安讪讪一笑,随即一脸正色的说道:“抛尸地点位于监控盲区,没办法确定具体的抛尸时间,我查了附近下午五点半到凌晨一点的所有监控,目前还没发现任何异常。” 看到陈玉山脸色有些不好,宋平安连忙解释道:“组长,你也知道,长虹路位于江边,晚上六点到十点正是大家休闲散步的时候,人流量大,车流量也不小,一时半会儿没办法锁定具体目标。” 正说着,另外一个年轻女孩突然抬手。 陈玉山看了她一眼,是一个多月前刚分配到重案组来的警校毕业生,叫李舒婷,今年刚满二十三。 小姑娘年纪不大,但工作认真严谨,性格阳光直率,没有城府,和他一样,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喜怒摆在脸上。 陈玉山点点头,示意她说话。 李舒婷露出甜甜的微笑,学着白柳一副老成的口吻,说道:“目前我们已经确定,发现尸体的地方只是抛尸现场,并非案发现场。” “既然是抛尸,那肯定要运尸,运尸就得用车子,所以我们应该把目标锁定在路过的车辆上。” “刚才平安哥哥说他查了下午五点半到凌晨一点的监控,其实完全可以缩短时间……” 李舒婷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宋平安一眼。 陈玉山点点头,也笑着看了眼宋平安,然后抬手示意李舒婷继续往下说。 李舒婷见重案组的哥哥姐姐们都看着她,有点紧张的咬了咬嘴唇,说道:“法医确定死者的死亡时间是昨晚六点,刚才白柳姐姐也说了,死者是被杀之后再遭到性侵的,这都需要时间,包括运尸时间,我想怎么着也得个把小时吧?” “所以应该查七点之后的监控,另外刚才平安哥哥也说了,晚上六点到十点是人流量和车流量最大的时候,过了这个点,路上人和车就少了,凶手已经作案三起了,而且选择在江边抛尸,事先肯定也做了踩点,不会在人少的时候抛尸……” 不等她说完,宋平安立马就反驳道:“不对不对,舒婷,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说凶手怕在没人的时候抛尸会引起我们的注意,那他选择人多的时候,那他就不怕被当场发现吗?毕竟江边那么多人。” 李舒婷笑着说道:“所以凶手肯定是个胆大心细的人。” 宋平安还想反驳,但又觉得李舒婷说的有道理。 就在这时,会议室门口传来夸赞的声音,“不错不错,后生可畏!” 众人举目望去。 是局里主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宋文凭。 因为长得有点黑,局里的同事们私底下都愉快的称呼他为“宋黑炭”。 叫他“宋黑炭”不仅仅是因为他长得黑,更是因为他早年当刑侦支队的队长时,破案无数,且无一桩冤案。如同包青天在世。 跟他一起走进会议室的,还有一个陌生女人。 陈玉山看到宋文凭,第一时间起身相迎,顺带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说道:“宋局,这还没到上班时间呢,您怎么来这么早?” 宋文凭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了眼李舒婷,说道:“小姑娘很有想法,值得好好培养啊。” “是是!”陈玉山连声应道。 宋文凭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了,玉山,给你们重案组介绍一位新成员,这是咱们山岭市有名的心理咨询师,沈娇。” “人家在犯罪心理学可是有深入研究的,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请过来的,就是希望能帮到你们。” 言语间,满是在沈娇的赞扬。 “心理咨询师?” 陈玉山打量着眼前这个留着齐颈短发的女人,打扮很时尚,看着十分养眼,但是对方身上的香水味让他有些皱眉。 第2章 案件复盘(一) 因为常年从事刑侦工作,身上不能有太大的味道,尤其是香水味,有时候会掩盖案发现场的味道,影响案件侦办。 “哎哎哎,人家就算长得再好看,你也不能这么盯着人家!礼貌一点行不行?不能失了风度!” 宋文凭抬手拨了拨陈玉山。 后者迅速回过神来,一脸震惊道:“不是,宋局,你给我找个心理咨询师来是几个意思?!” “你先别激动!” 面对陈玉山激亢的情绪,宋文凭眼神犀利的轻喝了一声。 他在山岭市公安局工作了大半辈子,认识陈玉山的时候,陈玉山还只是个小警员,太知道陈玉山在想什么了,就怕领导不信任,搞个人在一旁,说是搭档,实则监督。 宋文凭也有点郁闷,自己是那种人吗? 无语归无语,宋文凭也不计较,看到重案组成员们都像个好奇宝宝似的看着他,随即说道:“昨晚的案子我已经知道了,前面两个案子的案卷我也看过了,很显然,这是一起有预谋的奸杀案,凶手出于什么目的?我们目前还不知道。” “后续还会不会出现同样的案件,我们也不知道。” “我们不光要尽快破案,在抓获凶手之前,还要预防案件再次发生。” “所以,我特意请来了沈娇女士,请她从心理学的角度来分析凶手的动机,更好的为我们提供帮助。” “懂了吗?” 陈玉山本来还想顶嘴的,可听到后面的时候,觉得确实很有必要,便硬生生将话咽了回去。 “明白了!” 陈玉山替重案组所有成员应了一声。 见大家都没什么意见了,宋文凭也就不多说什么了,“那接下来我就把沈娇交给你们了,有什么问题,你们相互多交流。” “是,局长!” 陈玉山重重的应道,眼看宋文凭要走,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领导,您这是要去哪?我想请你帮帮忙!” “哦?” 宋文凭刚要转过去的半边身子又转了回来,抬嘴说道:“什么忙?” 陈玉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笑的有点苦涩,“领导,您看了案卷,那对案子自然是熟悉的,说实话,我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您是老刑侦了,给支支招吧。” “支招?” 宋文凭有些吃惊,同时也有些好笑,“你一个身经百战的重案组组长让我一个退休老头支招,你替你脸红!我也实话跟你说,我一点招都没有。我现在要去趟市委,没空跟你啰嗦,你也少来烦我!” 说完,宋文凭便径直离开。 陈玉山无奈的撇撇嘴,嘀咕道:“退休了你不还坐着副局长的位置嘛,在其位不谋其政,不是好领导。” 话音刚落就看到沈娇偷偷在笑,陈玉兰立马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来,轻喝道:“沈娇女士,这里是重案组,不是嬉皮笑脸的地方。” 沈娇怔怔的瞪大眼睛,气得胸口连连起伏,龇牙咧嘴的用意念把陈玉山打的浑身骨折。 眼看气氛不对劲,白柳连忙安抚道:“沈老师,你别生气,我们组长刀子嘴豆腐心,他没恶意的。” 李舒婷也一连忙附和:“是啊,沈老师,我们组长人很好的。他就是喜欢在陌生人面前摆臭脸。” 沈娇鄙夷的斜了陈玉山一眼,不过对于白柳和李舒婷,她看着还是挺喜欢的,笑呵呵的说道:“你们别叫我沈老师,怪不习惯的,我今年三十七岁,应该大你们的,你们叫我沈姐就好了。” “多大?三十七?!” 李舒婷差点惊掉下巴,连忙走到沈娇面前,上下打量,“不是,沈姐,你,你真三十七?怎么看着跟二十七似的?我的天,你怎么保养的?” “哎哎哎,李舒婷,你才多大?到了要保养的年纪了吗?”陈玉山不悦的呵斥道。 李舒婷不以为然,说道:“现在是没到,但终究我也是要老的,早点学些保养的知识,到老了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陈玉山张了张嘴,一时竟无言以对,不过很快就说道:“你现在要学的不是如何保养,而是要学着如何破案!” “是!组长!” 李舒婷啪唧敬了个礼,惹得众人一阵发笑。 短暂的快乐过后, 陈玉山示意沈娇坐下,然后回到位置上,依次将重案组成员介绍沈娇认识,最后打开桌上的文件夹,说道: “三起案件已经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咱们现在掌握的线索又极为有限,不能再像无头苍蝇一样了,正好沈小姐加入我们重案组,还不熟悉案子,借此机会,咱们将这三起案件做一下复盘,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新线索。” 众人点点头,拿出纸笔记录。 陈玉山道:“首先,一号死者李蓉蓉,十六岁,先是被东莨菪碱迷晕,然后闷死,接着就被性侵,然后抛尸在沐原小区的后山上,被发现的时候,死亡时间已经超过十二个小时了。” “经过现场勘查和法医报告,死者生前没有搏斗过的痕迹,表情也没有任何异常,显然不是生人作案。” “死者身上,以及抛尸地点也没有发现凶手留下的任何蛛丝马迹。当然,有可能会有,但是在尸体被发现之前就已经被破坏了。” “目前我们从死者身上得到的线索,仅限于此。” “此外,我们对李蓉蓉的社会关系也做了深入排查。” “这个李蓉蓉是独生女,家里的亲戚都在老家,她本人就读于凤凰高中。” “呃,怎么说呢,这个孩子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孩子,在学校不好好学习,拉帮结伙,顶撞老师,逃学旷课更是家常便饭,多次被叫过家长,但依旧我行我素。” “李蓉蓉的父亲李大建是个小建筑公司老板,生活费方面从不亏待她,因为比一般学生有钱,也舍得花钱,是她那个小圈子里的大姐大,因此经常出没娱乐场所,和社会上一些闲散人员也是不清不楚。” “但要说得罪谁,还真没有,因为出手阔绰,很多人巴结她都来不及,而且也没被人威胁过。” 听到这里,沈娇插嘴道:“那会不会是因为李大建得罪了人,所以人家把情绪宣泄在李蓉蓉身上?毕竟李大建是做建筑的,这一行还是很容易激发矛盾的。” 第3章 案件复盘(二) “应该不会!” 陈玉山摆摆手,“我们对这个李大建也做过调查,他从一个农民工变成今天的建筑公司老板,可不是耍手段的。恰恰相反,李大建对手下工人很好,谁家有困难,他都是超额预支工钱,工人们从无怨言,都说他是个难得的好老板,而且在他的工程质量也是业内有名的好。” “不仅是工人们夸他,就是老家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他也时常接济。” 沈娇听着也是陷入沉思,“那就没找到一点突破口?” 陈玉山轻叹一声,“至少目前还没有什么突破口。” 沈娇点点头,黛眉微皱,“那第二个死者呢?” “二号死者沈梦涵,十六岁,和一号死者李蓉蓉一样,也是先被东莨菪碱迷晕,然后闷死,接着又被性侵,抛尸地点在死者就读的银山高中后山上。” “和李蓉蓉的死亡时间不同,沈梦涵的死亡时间大概在中午十二点左右,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是傍晚五点多。” “现场勘查和法医报告几乎和李蓉蓉一样,再无其他线索。” 陈玉山说着,喝了口水,然后接着说道:“同样和李蓉蓉一样,我们对沈梦涵的家庭及社会关系也做了排查。” “沈梦涵的父亲叫沈世辉,是维乐投资公司总裁,要说有什么仇怨,有倒是有,不过被排除了。” “为什么被排除?”沈娇顺嘴问道。 “沈姐,是这么回事……”白柳接着陈玉山刚才的话,接着说道:“半年前有家公司资金链紧张,找沈世辉想要一笔投资,找过几次,但都被沈世辉拒绝了,后来那家公司的老板就扬言要杀沈世辉全家。” “这事还一度上了咱们山岭日报的新闻呢,你不知道呀?”白柳有些好奇的眨了眨眸子。 沈娇露出一抹尴尬,解释道:“我是山岭人没错,但我从大学开始待在山岭的时间就很少了,所以没太关注,而且我也是差不多半年前才回咱们山岭发展的。” “哦!” 白柳恍然,继续说道:“之所以排除那个公司老板,是因为两个月前他在平岭犯了别的事,现在正关在当地看守所里呢。” 沈娇点点头:“那应该不是他。” 这时,陈玉山休息好了,又接着说道:“关于沈梦涵本人在学校的表现,也是有点一言难尽,不过比李蓉蓉要好上一些,银山高中是所私立学校,封闭式管理,正常情况下,学生只有在周末放假的时候才被允许出校门,所以沈梦涵闹归闹,但也仅限在学校里面。” “因为她父亲的关系,沈梦涵身边的富家子弟比较多,平时放假也是跟这些人上天入地。案发当日正好是周六中午放假。” “所以这肯定是有预谋的。”沈娇插嘴道。 陈玉山点点头:“至少从作案手段来看是这样的。” 沈娇若有所思,沉默了一会儿,随即问道:“那昨晚那个女孩呢?” 陈玉山道:“昨晚那个被害者叫陆霜,也是十六岁,被害手法和前面两个一样,抛尸地点在长虹路江堤边上,唯一有收获的是,在死者左边大腿上有一个模糊的手套印,喏,这是照片。” 陈玉山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照片递给沈娇。 沈娇拿在手上看了看,手套印确实很模糊,不过依稀可以辨认,她一脸认真的分析道:“陈组长,从大小来看,凶手应该是个男……” 话刚说到一半,沈娇突然意识到自己好蠢。 肯定是男人呀,不然三名受害者又是如何被性侵的呢? “没关系,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陈玉山没有丝毫嘲讽之意,反而对沈娇的话露出了充分的尊重,因为至少可以证明沈娇用心分析了照片。 而对陈玉山,沈娇也是笑了笑表示感谢,然后指着照片,一脸严肃的说道:“你们注意到没有,这个手套印食指的手指头部分有个圆圈,说明什么?” 众人闻言,纷纷注目。 隐约还真能看到一个比较规则的圆圈,直径大概有七八毫米的样子。 白柳反应迅速,立马答道:“手套食指有破洞?!” 沈娇点点头:“应该是这样。” 话音刚落,重案组另一位成员黄维生,抢着说道:“那就意味着凶手可能留下指纹!” 陈玉山瞬间意识到这可能是个巨大的突破口,感激的看了眼沈娇后,立马将照片递给黄维生,说道:“维生,你赶紧去趟痕检!” “是!” 黄维生接过照片后,片刻不敢耽误。 沈娇感觉自己给自己长脸了,兴致勃勃的道:“陈组长,你继续说案子。” 陈玉山点点头,看了眼案卷,继续说道:“这个陆霜和前面两个死者不同,她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在学校口碑很好,别说是跟谁有仇,就连跟人家急眼的时候都很少。” 沈娇问道:“她父母呢?” 陈玉山道:“她父亲叫陆光华,是咱们市监局挺有权的一位科长,母亲叫王细林,是山岭第五小学的教务处主任。两人几乎没仇人,就算有,也没到要杀人子女的地步。” “另外,昨天夜里对两人进行了简单的询问,陆霜在学校是个乖孩子,但在家里和母亲的关系不是很好。” 沈娇一时陷入了迷茫,从眼下情况来看,确实没有好的突破口。 这时,陈玉山打断她的思绪,问道:“沈娇,我不见外了,我就这么叫了,你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分析,凶手杀人的目的是什么?” “这……” 沈娇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忽然看到陈玉山面前的文件夹里还有几张照片,于是问道:“这几张照片是什么?” “哦,差点忘了……” 陈玉山反应过来,把照片抽出来递给沈娇,“这是在三名受害人的抛尸现场发现的一元硬币,每个现场一枚,都是1992年发行。上面没有任何指纹,而且都有被清洗过的迹象,不得不说,凶手作案格外小心,反侦查能力极强。” “另外,鉴于三名死者受到的暴力性侵的程度,目测凶手年龄应该在十八到三十八岁之间,而且很可能是单身。” “沈小姐,你是心理专家,就目前这些线索而言,你大胆猜测一下,凶手作案动机是什么?”陈玉山这几天心里憋的慌,无奈求助道。 第4章 分头走访 沈娇思索着说道:“说实话,一时半会儿我也没什么头绪,不过杀人动机无非那么几种,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陈组长,你觉得会是什么?” 陈玉山苦笑道:“情杀肯定不可能,谋财似乎也不是,仇杀……目前还不能完全排除,当然也不能排除凶手有反社会型人格。” 一说到份社会型人格,李舒婷顿时来了精神:“组长,沈姐,三名被害人都是十六岁,而且还是先杀后奸,凶手肯定是个变态,说没有反社会型人格,我都不信,特别是有案底的人,要优先排查。” 陈玉山觉得李舒婷的话也不无道理,可是这样排查无异于大海捞针。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李舒婷自告奋勇的说道:“组长,这事交给我,我不怕辛苦!” 陈玉山没有更好的安排,只能默默的点点头。 李舒婷接了命令,立马就去找户籍科的同事帮忙。 陈玉山看着在座的还有白柳、宋平安和新来的沈娇,想了想,说道:“平安,你把长虹路抛尸地点附近的监控再查一下,另外你再把三名受害人学校附近的监控再仔细看一遍,有任何发现立刻通知我。” “是!组长!我这就去!” 宋平安挪开椅子,起身离开。 陈玉山朝门口看了看,像是在等什么人回来,随即对白柳说道:“你先去拟一份悬赏通告,但凡提供有用线索的,最高可奖励三万。一会儿维生回来,看痕检那里有没有发现,然后你俩去凤凰高中和银山高中附近再走访一下,看看周边商户还有没有线索提供。” “收到!” 白柳点点头。 陈玉山随后看了眼沈娇,惭愧的笑了笑,说道:“沈娇,你刚加入我们重案组,应该让你先熟悉一下的,但是……你也看到了,目前侦破遇到困难,人手又不够,只能麻烦你跟我去趟山岭一中了。” 沈娇大方的笑道:“陈组长,看你说的,我既然选择加入重案组,就没打算闲着,虽然我对犯罪心理学有点研究,但实战机会却不多,正好借此机会锻炼锻炼。” “好,事不宜迟,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陈玉山收起桌上的文件,随后便开着一辆警车朝山岭一中驶去。 路上,陈玉山见沈娇一言不发,随口问道:“沈小姐,我们重案组并不轻松,有时候也会遇到危险,你家里……不会反对吧?” 沈娇笑笑道:“我父母一向都支持我的工作。” “哦,那挺好。” 陈玉山点点头,“那你老公和孩子呢?他们……” 沈娇尴尬的笑了笑:“我,我还没结婚呢。” “什么?” 陈玉山一惊,连忙稳住偏掉的方向盘,不停的打量着沈娇,“不会吧?你,你还没结婚?” 沈娇淡定的微笑道:“陈组长干嘛这么意外?” 陈玉山难以置信的扯了扯嘴角:“不是,我就是觉得不应该,你这么漂亮,工作又体面,追你的人应该很多,到现在还没结婚,有点,有点不可思议。” 沈娇暗暗摇头,说道:“法律又没规定到了年纪就必须结婚。” “那倒也是!” 陈玉山配合着点了点头。 陈娇看着陈玉山,又把话题转移到他身上,“陈组长,那你家里人呢?重案组工作有危险,你家里人就没提出让你转文职之类的?” “唉,提倒是提过,不过我这性子不适合做文职,也不怕你笑话,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当大侠,行侠仗义,惩恶扬善。大侠没当成,当警察了。” 沈娇噗哧一乐,感觉陈玉山这个小老头还挺幽默的:“陈组长,你结婚早,你家孩子应该挺大了吧?” 陈玉山笑着摇摇头:“那到没有,我一个女儿,去年才上的初三。” “啊?” 这回轮到沈娇吃惊了,“不是吧,你都多大了,你孩子才读初三?” 陈玉山愣了一下,苦笑道:“我看着很老了吗?我才四十五。” “四,四十五?”沈娇尴尬的笑了笑,“怎么看着跟五十五似的?” 陈玉山一阵无语,不多时,两人就来到山岭一中。 …… 另一边。 白柳把悬赏通告发出去后,正准备去痕检那边看看,正好黄维生回来了。 白柳连忙问道:“痕检那边怎么说?” 黄维生惆怅的摇摇头:“根据鉴定,那确实是手套指尖破损留下的圆圈,但并没有发现任何指纹。” 白柳皱了皱眉:“所以说,线索断了?” 黄维生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白柳咬了咬红唇,说道:“也罢,你给组长打个电话,汇报一下,然后我们去凤凰高中和银山高中周边的商户走访一下,看看能不能找点新线索出来。” “好!” 黄维生一边跟着白柳,一边给陈玉山打电话。 …… 陈玉山走访了两家商户,没有一点收获,在接到黄维生的电话后,更是深受打击,说了声“知道了”便挂掉电话。 沈娇瞧着他满脸愁容的样子,小心翼翼的说道:“手套的线索断了?” “是的!” 陈玉山点点头,打起精神,准备再去前面的商户看一看。 沈娇跟在身边,陈玉山忽然转头问道:“沈娇,你说……凶手在抛尸现场留下硬币是怎么想的?是想表达什么,还是单纯的向警方挑衅?” 沈娇撩了下遮挡在眼前的头发,思索着说道:“都有可能,不过从凶手作案的手段来看,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陈玉山点点头:“这么说的话,那凶手或许还真有反社会型人格,如果这样的话,后续还有作案的可能。” 正说着,两人便来到一家便利店门口。 陈玉山抬头看到门口有个摄像头,随即道:“走,进去看看。” 走进便利店,陈玉山当即掏出证件说道:“老板你好,我们是市公安局重案组的,我叫陈玉山。” 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男子,见陈玉山亮出证件,连忙站了起来,有点紧张的说道:“警官好!” 陈玉山示意他不要紧张,然后问道:“你这几天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可疑的人?” 第5章 十天时间 便利店看了眼手机里的游戏画面,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摇了摇头:“还真没注意。警官,你们是在调查昨晚被奸杀的那个女学生案子吧?” 陈玉山点点头,抬手指向外面:“你这门口的监控是好的吧?方便让我看看吗?” “好的,方便方便。”便利店老板连连点头,让出位置给陈玉山。 陈玉山也不客气了,坐了进去,然后根据老板的指引,将昨天中午被害人陆霜从学校里出来前后一个小时的监控调了出来。 陈玉山和沈娇两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画面。 视频有点长,两人也没时间真就一秒一秒的看,只能用两倍速度,先快速的浏览一遍。 尽管这样,两人还是花了近一个小时。 结果不出意外,两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被害人陆霜从学校走出来后,走朝着学校旁边的一条巷子里去了,而那条巷子,只有巷口有监控,但是监控的方向却是朝着外面的,而不是朝着巷子里面的。 所以陆霜等于走进了监控盲区。 陈玉山赶紧给宋平安打电话,询问在巷子中间,或者巷子另一端是否有正对巷子里的监控。 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陈玉山有些恼火。 现在监控全都网格化了,怎么就单单漏了这条巷子呢? 沈娇也是黛眉紧皱,说道:“陈组长,很明显,凶手对这附近的情况很熟悉,应该事先踩过点,包括银山高中和凤凰高中那边也应该是一样的。” 陈玉山点点头,表示赞同。 紧接着沈娇又说道:“如果凶手要踩点的话,必然经常出现在这附近,我们可以查一下最近两个月内,在这三个学校门口频繁出现的人。” “这是个不错的想法。” 陈玉山心里也是这个意思,满意的看了眼沈娇,夸赞道:“宋局把你请到重案组,绝对是个明智之举。” 沈娇一阵暗喜。 宋文凭当时跟她说,要她来重案组帮忙,她百般推脱,就怕自己跟不上步子,现在看来,自己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陈玉山懒得再仔细看监控了,直接对便利店老板说道:“你这监控能让我拷一份回去吗?” 他打算把这个繁琐的工作交给宋平安。 便利店老板自然很配合,说道:“当然可以了,配合政府工作是我们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陈玉山感谢的点了点头。 拷完监控录像后,两人离开便利店,打算实地探访一下受害人走进去的那条巷子。 来到巷口,陈玉山先是看了下周围的环境,然后又看了看周围的监控,然后便朝着巷子深处走去。 巷子是老巷子,不宽,目测不到两米五,也就仅供一辆车正常通行,水泥路倒是新修的,很平整。 巷子右边是以前那种老石头墙,因为背阴,墙上还有很多青苔。 左边则是一排杉树,眼下进了四月,举目一片翠绿,风景倒是不错。 巷子尽头是个老小区,陈玉山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一言不发。 沈娇左右张望了一眼,说道:“陈组长,你在等车子经过?” 陈玉山回过神来,不禁高看起沈娇来:“沈小姐果然是聪明人。没错,我是在等车子经过。现在的车子基本都装了行车记录仪,如果凶手和被害人接触的时候,正好有车子经过,肯定会拍下凶手的样貌,就算拍不到脸,至少也能拍到个背面,会给我们侦破工作带来很大的突破。” 说着,陈玉山又拿出手机给宋平安打电话,让他调取巷口的监控,看看被害人在进入巷子后,有没有车辆经过。 结果让他大失所望。 在被害人陆霜进入巷子后的半个小时内,没有任何车辆经过。 陈玉山挂掉电话后气得想骂人。 沈娇见他上火,连忙安抚道:“陈组长,消消气。咱们这边没线索,或许白柳她们那边会有线索呢。” 陈玉山点点头道:“但愿如此吧。”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这边查不到线索,白柳那边也绝对够呛。 回去的路上,陈玉山心情沉重。 当警察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情况。 从一号被害人李蓉蓉开始算,到今天已经是第八天了,还跟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沈娇看到陈玉山憔悴不堪又有些烦躁的样子,轻声安抚道:“陈组长,你应该累了好几天了,要不先回去休息休息,放松一下身心,有个好状态才能更好破案。” 陈玉山摆摆手,“一点头绪都没有,回去也睡不着。” 沈娇红唇动了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就在这时,陈玉山的手机来了电话。 一看是宋文凭打来的,陈玉山立马接了起来。 “喂,局长,是我!您还在市委呢?挨训了吧?” “臭小子,还知道我挨训了?!我告诉你,这次的案子影响太大,市委很震怒,要求必须在七天内破案,你那边有什么新线索了没?” 陈玉山苦笑不止:“局长,我……暂时还没有,不是,局长,七天,七天恐怕不行……” 不等陈玉山把话说完,那头的宋文凭便喝道:“没有什么不行的,这是死命令,七天内破不了案你就可以申请退休了。” 眼看宋文凭要挂电话,陈玉山连忙将车在路边停下,苦苦哀求道:“别呀局长,我也想尽早破案,我比你急,只是七天时间实在太紧了,案子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眼下连条有用的线索都找不到……” “老领导,我的好领导,这样好不好?你跟市委的领导再争取一下,给我十天时间,十天破不了案,任由组织处理,绝无半点怨言!” 电话那头,宋文凭露出一抹得意,“十天?你确定十天能破案?” 陈玉山信誓旦旦的道:“我确定!” 宋文凭也来了精神:“好,那我就替市委领导做主,给你十天时间!” “你替市委领导做主?” 陈玉山微微一愣,感觉自己好像中了什么套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宋文凭已经挂了电话。 陈玉山无语的撇了撇嘴,把手机丢到仪表盘上。 沈娇担忧的看着陈玉山,问道:“陈组长,就十天,你真能把案子破了?” 陈玉山一边将车子开动,一边说道:“必须可以!” 瞧着他雄心壮志的模样,沈娇不禁皱眉:“你不会搞出什么冤案来吧?” 第6章 被围困 冤案?! 可恶!! 这娘们居然怀疑自己是那种人! 陈玉山气得一路都没再说话。 沈娇看到陈玉山脸色不好,也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开这种玩笑,尤其是在自己才刚刚加入重案组的情况下。 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后,沈娇连忙道歉:“陈组长,对不起,我有口无心,你别介意。” 听到这话,陈玉山斜了她一眼,心里好受多了:“知错就改还是好同志。” 陈娇嫣嫣一笑,也不再说什么。 很快,两人就要回到公安局了。 沈娇眼尖,一下就看到门口挤满了人,看到了肩扛摄像机的人,很明显,有记者。 与此同时,陈玉山也是眉头紧皱。 这时,陈玉山的手机来了电话。 是宋平安打开的。 陈玉山连忙接通。 不等他开口,那头宋平安就火急火燎的说道:“组长,不好了,昨晚那个死者的家属闹到局里来了,要求我们现在就把凶手抓住,我正在招待。对了,门口还有一批记者在堵你,你回来的时候得小心一点。” 陈玉山将车速放慢,盯着前面说道:“看到了。” 说完,陈玉山便挂掉电话。 来到门口,陈玉山和沈娇从车里下来。 刹那间就有记者看到了陈玉山,一窝蜂的将陈玉山围住。 紧接着一台台摄像机,一个个话筒就对准了陈玉山。 “陈组长,我是山岭电视台的,对今天凌晨发生的奸杀案,您有什么想说的吗?能否为我们透露些具体细节呢?” “陈组长,目前案件有什么新进展了吗?” “陈组长,从第一起奸杀案到现在,已经是第八天了,听说你们到现在还没有掌握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是真的吗?” “陈组长,你们找到第一案发现场了吗?” “陈组长,凶手每次作案后都会在现场留下一枚硬币,您对这个行为持什么样的看法?能具体说说吗?” “……” 陈玉山听着耳边嗡嗡声,顿时头大,连连压着双手,示意大家安静:“各位各位,案件还在紧密侦破中,目前不方便透露太多,实在抱歉。” 陈玉山说着就要从人群中钻出去。 但周围的记者加摄像,以及还有一大群围观的群众,可谓是将他围的水泄不通,根本挤不出去。 一旁,沈娇也是极力的将给陈玉山开出一条道来,怎奈她手无缚鸡之力,不仅没能帮陈玉山开道,还被一群记者给挤的左右摇摆,要不是陈玉山搭了把手,只怕要被撞倒在地。 就连门口的守卫过来帮忙驱赶记者也同样无济于事。 “陈组长,您别急着走,我们都来采访您好几次了,您每次都是这个借口。陈组长,你多少给我们透露一点吧。” “是啊,陈组长,你就简单说几句吧,我们也好回去交差。” “……” 听到这样的话,陈玉山又好气又好笑。 看来不透露一点消息出去,这群记者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就在他张口要说话的时候,一个男记者说道:“陈组长,听说你也有个女儿,你们这么久还不破案,就不怕你女儿成为下一个受害者吗?还是说死的不是你女儿,不知道心疼呢?” 陈玉山一听这话,当即怒从心起,瞪着眼睛,指着那位男记者吼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踏马是记者吗?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眼看陈玉山就要冲过去砸了对方的话筒,沈娇连忙安抚道:“陈组长,人多,别这么激动,他激你呢!” “难道不是吗?” 那男记者不服的叫嚣道。 话音落下,周围一些群众也跟着附和起来。 “人家记者说的也没错啊,现在监控这么发达,想找个人还不分分钟的事情,现在都过了这么多天了,你们连嫌疑人长什么样子都还不知道。” “你们是人民警察,不为人民办事,要你们有什么用?” “……” 陈玉山气得呼哧呼哧直咬牙。 一旁沈娇也听不下去了,大声说道:“各位,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承认我们现在确实还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但是我可以向大家保证,我们一定会尽快破案,将凶手绳之以法,给家属,给社会一个交代!” “狗屁!什么叫尽快?一天还是一年?!” 有人愤愤不平的叫道,也有人借机发泄。 “这位大兄弟说的对!还尽快,也不知道脸红,你们就知道玩文字游戏,我家女儿就在凤凰中学读高一,还是死者隔壁班的,现在吓的都不敢上学,还得我们做父母的每天接送,我们难道不用工作吗?我们的损失谁来补偿?” 记者们从陈玉山的口中套不出话来,纷纷将群众的声音采集过去。 这时,山岭电视台的记者将话筒对准陈玉山,语气还算平静,说道:“陈组长,连续发生三起案件,你也看到了,现在很多家长都出现了恐慌心理,猜测凶手还有可能继续作案,尤其是家里有十六岁女儿的,有的已经向学校请假不敢去上课了。你们迟迟破不了案子,这样真的好吗?” 陈玉山苦笑:“你这位女同志也是伶牙俐齿,实话说了吧,目前我们确实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难题,可以肯定,凶手绝对是个高智商,最起码也是个反侦查能力极强的人,但是……” “我们绝对不会做任何妥协,而且我已经向领导保证过了,十天内破案,如果破不了案,我陈玉山引咎辞职!” 他的话安抚了面前的女记者,但没能安抚到周围的群众。 “说的真好听,还引咎辞职,谁还不知道你们,就算丢了眼前的工作,过几天又官复原职,再要么就是换个岗位继续潇洒!” 陈玉山看着面前这些张牙舞爪的嘴脸,一阵寒心,他不否认体制内有这种情况存在,但至少自己绝对不是。 从第一起案件开始到现在,自己每天睡不到四个小时,连家都没回过两次,连女儿的生日也仅仅是打了个电话以示祝贺。 沈娇看到陈玉山眼眶发红,显然是被刚才的话伤到了,轻声说道:“陈组长,你别太难过,他们也就这点本事了。” 说完,沈娇就要护着陈玉山离开。 然而眼前的群众并没有放陈玉山离开的意思,反而更近一步的将其围住。 第7章 清洁工老赵 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左右看了一眼,对陈玉山说道:“陈组长,我们也不是故意为难你,只是你不给个说法,我们这些当家长的实在没办法安心!” 话音一落,其余群众也是纷纷开口。 “这位兄弟说的对,陈组长,想必你们也清楚,凶手极有可能还会继续作案,再过两天又不知道谁家的闺女要倒霉了。你们作为人民警察,守护人民的安全是你们应尽的义务!” “陈警官,实在不行,你就跟上面领导请示,每个学校门口派几个人专门守着。” “对对对!” 陈玉山苦笑,还没说话,沈娇就忍不住了,对着大家说道:“你们的心情我们非常理解,我们也不希望再发生此类案件,但是……我们的警力也是有限的,况且就算我们在学校门口安排人,谁也不知道凶手会不会在半道上作案,总不能让我们在每个学生身边都安排一个警力吧?” 一听这话,立马就有群众不乐意:“你这话什么意思?哦!你的意思是,不管不问呗?!” “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们别想走!” 激进的群众纷纷将两人围的死死的。 沈娇也是来了脾气:“你们什么意思?阻碍我们办案是吧?信不信都把你们抓起来?” “哼,你算什么东西?我认识你,你根本不是警察!” 有个男人认出了沈娇,立马喝道。 “什么?她不是警察?” 众人惊呆。 男人道:“对,她是阳光心理咨询工作室的,好像叫沈,沈什么来着,沈娇,对沈娇!” “什么?!” 众人怒从心起,立马开始对着沈娇指指点点。 “你不是警察你在这里放什么屁?” “这有你说话的份吗?” “你一个搞心理咨询的在这里干什么?” “陈组长,好家伙,你每天醉卧温柔乡啊,难怪过了这么多天还破不了案子!” “陈组长,我看你根本就不配当一个人民警察!” “我们要找你领导说话!打电话叫你们领导出来!” “对,打电话叫你们领导出来,这也太不像话了!” “……” 看着大家群情激愤,陈玉山深知再解释也没用,况且也没必要解释什么,而且沈娇此刻都快被骂的哭出来了,拉着沈娇,转身就要离开。 “不把领导叫出来给大家一个解释,谁也别走!” “有本事都把我们抓去坐牢!” 或许是因为有众多记者在现场的原因,一些群众格外的肆无忌惮。 就在这时,一个五十多岁的清洁工挤到陈玉山身边来,个头不高,看着还不到一米七,比一般人要偏瘦一些,还有些驼背,他冲着众人喊道: “你们嚷嚷什么?啊?都瞎嚷嚷什么?交代什么?你们把陈组长堵着,叫人家怎么破案?你们这是在添乱!!” 看着身边的这位清洁工的仗义执言,陈玉山感激的点了点头。 清洁工也是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不等众人回过神来,清洁工挥舞着手里的草帽,冲着人群驱赶道:“让开让开,都让开!你们在这里每耽误一秒钟就是在为凶手下一次作案争取时间,我看你们都是凶手找来的帮凶!” 或许是清洁工的话,又或许是怕清洁工弄脏自己的衣服,原本还嚣张跋扈的群众,纷纷开始避让。 陈玉山抓住机会,带着沈娇迅速脱身。 “哎哎,陈组长,话没说清楚呢,你别走呀!” “陈组长,陈组长……” 记者和一些群众纷纷迈着步子追赶。 但因为清洁工还在陈玉山身后胡乱挥舞着草帽,一群人也没办法近身。 眼看这些人都不追赶了,清洁工也转过身跟上陈玉山。 “陈组长,你没事吧?他们这些人无理取闹,哪知道你们的辛苦呀。” 陈玉山回头看了一眼,见那些人被门口守卫拦住了,心里松了口气,走进办公楼大厅后便停下脚步,感激的看着清洁工说道:“老赵,谢谢你!没事了,你忙你的去吧。” “没事没事,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送你到办公室门口。”清洁工大咧咧的笑道。 说着还跑去给陈玉山摁电梯。 陈玉山惭愧的笑了笑。 趁着等电梯的功夫,沈娇问道:“陈组长,刚才听你叫他老赵,怎么,你们认识?” 陈玉山点点头:“算是老相识了。” 这时,清洁工笑着说道:“沈小姐是吧?你是刚刚加入重案组的吧?你不知道,咱公安局门口这条梧桐大道,我在这儿扫了十几年的地了。不止是重案组,我还你们局里很多人都认识呢,就是你们宋局长我也能过去说上几句话。” “哦,原来是这样。” 沈娇恍然,笑吟吟道:“老赵,谢谢你刚才帮我们解围,回头得空请你吃饭。” “嗐,沈小姐不用客气!” 老赵豪爽的摆摆手,“老百姓有困难找警察,警察有困难了,作为老百姓肯定不能袖手旁观呀!电梯来了,请进!” 陈玉山和沈娇走进电梯,眼看着老赵也要上去,陈玉山连忙说道:“老赵,行了行了,就送到这里吧,感谢感谢!” “好,那行,那你们上去。” 老赵憨厚的挥了挥手,看着电梯门彻底关上,这才转身离开。 走出公安局大楼后,大门口的记者和群众早已散去。 赵老戴好草帽,从门卫那里讨了杯水后,就去扫大街了。 …… 电梯里。 沈娇想着自己和堂堂重案组组长居然还要靠一个清洁工才能脱身,不禁发出笑声。 陈玉山见状问道:“沈娇,你笑什么?” 沈娇甩了下秀发,洋溢着微笑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刚才那个老赵挺热心肠的。” “那倒是!” 陈玉山点点头,想着刚才被围困,不禁感慨道:“要是老百姓都跟老赵一样通情达理就好了。” 沈娇道:“也不能全怪他们,他们也心急,害怕家人成为下一个受害者,有点激动也是正常的。” 陈玉山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笑道:“那你还叫那么凶,还扬言要把那些人都抓起来?” 沈娇噗哧一笑,惭愧道:“我那不是着急嘛?主要是他们说话也太难听了,一般人还真受不了。对了,这种情况以前是不是经常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