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百万网红被卖缅北》 第1章 前言 开书之前,我特别声明一下。 本书的女网红是虚构的,绝对不是新闻里说的雅典娜、甜甜圈、小乔、小芳、美七777、糖醋味她们。 请大家务必保持客观,不要对号入座,主观臆断。 我不碰她们,尽管大家的遭遇都差不多,可是我不会乱写,不给自己找麻烦。 有些广为人知的情节,我会借用一下,但写的,并不是她们。 写这本书的目的,虽然有点蹭热度的想法,更多的却是希望大家远离境外赌场,不要赌博,人这一辈子,有些坑不要去踩,得好好生活。 还有,出去旅游啊、玩啊,谁的话都不能信。 老话说,嘴不饶人心必善,心不饶人嘴必甜,宁交抬杠的鬼,不交嘴甜的贼,否则就会像本书中的女主一样。 年轻的女孩尤其要注意,不要轻信任何人,特别是不了解的人,每个人接近你,都是有目的性的,你要对陌生人保持警惕。 人生在世,不要指望有人会雪中送炭,没有人往你身上落井下石,那就算谢天谢地了 天上不会掉馅饼,飞来的不是横财,往往是横祸。 你得到了不该得到的得到,就会失去不应失去的失去。 特别说明一下,本书要说的情节多,比如平安宾馆、四轮定位、珍珠奶茶、训狗场、美女盲盒、金牌扶手、牛奶工厂,以及女主在缅北丛林的种种荒诞遭遇。 这些情节,要避开审核,完美无缺地向大家奉献出来,确实难度高,我会用尽洪荒之力,尽量多用些脑子。 还有,本书用第一人称写出来,这个大家是知道的,很难写,要是写的不好,别挑剔,将就着看吧。 不看也行! 你留个评论,骂我两句。 好了,话不多说,直接开莽。 -------------------- 我叫雅雅,出生于山东烟台下面的一个小县城,属于五线小城。 我今年二十岁,大学毕业后做了设计师,也是一个有着百万粉丝的网红,还是一个年轻的单亲妈妈。 十八岁时,我偷偷和人同居了,对方是政府里的小职员。 年轻没有定性,三个月后,我们吵了一架,于是就各奔东西。 离开了也没什么,我过得更自由、更充实。 去年,我参加了寰亚小姐选拔赛,因为长相漂亮、气质出众,轻松拿下了那一年的冠军。 从此,我声名大噪,片约不断,那些拍电影的,做广告的,商演的,电话一天二十四小时打进来,索要档期。 于是,我辞去了设计师的工作,专心拍广告。 我喜欢异域风情,闲下来时,就世界各地到处走、满天飞。 由此,我认识了一大群外国朋友,欧洲的、美洲的、澳洲的朋友都有,哦,还有几个是东南亚的。 都是通过朋友认识的,朋友的朋友,也是好朋友。 东南亚很近,我和一个叫豪哥的虽然只见过一面,但联系得比较频繁,主要是通过微信。 豪哥自称是柬埔寨人,长得很帅,当过雇佣兵,一身腱子肉,也很仗义。 他好像很喜欢我。 我每天起床,打开微信,都是他的问候,感觉很温馨。 他隔三差五就发个信息,约我去柬埔寨玩,并表示只要我去,全程免费,都是他负责。 我知道,他还不了解我,只是喜欢我的漂亮,我的h罩杯,因为他每次看我时,总是先看我的脸,然后目光就会下移。 男人都这样,挂墙上才能改的毛病,女人没办法去介意。 但我是个小姐姐,得矜持,不能轻易去见他。 于是我各种谢绝,各种推诿。 第2章 闺蜜失恋了 今年春节,父母打电话来催了几次,问我能不能回家,陪他们过个年。 我是个温柔善良的女人,三年没回家了,其实也很想回去看看。 于是,我推迟了几个档期,回到小城。 烟台大家都知道,一到冬天也是万里雪飘,白皑皑一片,和东北那边一样,很冷。 回了家,我哪里都不想去,整天都猫在家里。 豪哥一如既往,每天一个问候,从不间断。 他知道我回了老家以后,就强烈要求视频,说没见过下雪,很想看看下雪是个什么样子。 我满足了他,穿上大衣走到街上,发了个视频连接过去。 视频接通了,豪哥穿着个黑色背心出现在视频里,非常阳光,非常帅气。 他好像也回了老家,身后是一大片丛林,脚下的路,和我们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差不多。 我指着身后一片白雪,告诉他:“看到没,这就是我老家啦,大雪飘飘,朔风凛凛,个别地方的人,从来没体会过吧?” 豪哥笑了,也指着身后说:“我也回家了,我的家就在这里。” 我说挺好的啊,山清得五颜六色,水秀的一塌糊涂。 豪哥说你来啊,来了我陪你到处走走看看,很好玩的。 这时,视频里有个女人走过,我看得很分明,她居然露着半边胸。 我问:“那女人也是你们村子里的吗?她怎么穿得那么奇怪?是神经病吗?” 豪哥挥了挥手,说:“我是阿卡族人,我们这里的女人,都是这样的,她们在结婚后就要露出来,吸天地之甘露,孩子就能健康成长。” 我取笑他,成长得那么健康帅气,原来是大有原因的。 豪哥摇了摇头,继续重复那个话题,邀请我过去玩,并强调他们那里的人很好,待人很亲切。 这时,又有两三个女人从他身前走过去,和他打招呼,人人都露了半边。 我问:“你们家的女人都那样,我若来玩,是不是也得那样子?” 豪哥没有正面回我,很坏地笑:“我们这里有句老话,女人那点东西,左边属于丈夫,右边属于世界,入乡随俗是老祖宗说的,那是好话。” 他说得我胸口竟然有点痒,还有点胀。 女人很多时候,真的都身不由己。 “去你的老祖宗吧。”我挂了电话。 从那以后,豪哥就像消失了似的,再也没有给我发问候。 我想我是得罪他了,我心中有些怅然,还有些失望。 但我没有给他发微信,怕他有点阳光,又会灿烂。 我还很年轻,事业也风生水起,并不需要异国恋情。 过了几天,豪哥那个人,就已在我脑海里慢慢淡去。 大年初三,闺蜜小红给我发了个信息:“呜呜呜,宝宝,我心态要崩了。” 闺蜜没住在国内,很小的时候,她全家就移民了泰国,我们是在法国认识的,一起玩了几回。 我忙问:“大过年的怎么啦,宝宝?” 闺蜜在微信里又打出一行字:“托尼走了,他不爱我啦,呜呜呜。” 我安慰她:“宝宝,别难过,三条腿的蛤蟆找不到,两条腿的,不遍地都是吗?” “宝宝,可以来陪我玩几天吗?” “不行啊,最近广告特别多,我都想分身了,抽不出时间啦。” “呜呜呜,宝宝也不爱我了。” 第3章 我订了机票 春节过后,我又回了南方,开始日复一日的商演、拍广告、逛街、尝美食。 半月后的一天,闺蜜连着给我发了好几个大哭表情,没有文字表述。 这货就好笑啦。 我问:“宝宝又怎么了?” 闺蜜还是没打字,只发了个沮丧的表情过来。 这时,我的另一个微信好友发信息来了:“小红找你,在吗?” 这个好友,就是闺蜜的后妈,比我们大不了几岁。 说实话,我不知道闺蜜父亲是做什么的,居然娶了个这么年轻漂亮的。 我想,她父亲在泰国的生意一定做得很大,很厉害。 “最近都在忙啥呢?” 接着,闺蜜的后妈告诉我,闺蜜失恋了,整日茶饭不思,已到了抑郁的边缘,她邀请我过去,陪闺蜜出门旅行,好好散散心。 我看了信息,没有回复。 不知道怎么回复,因为我抽不出时间。 但对方是闺蜜的后妈,是长辈,我只能装没看见。 接着,闺蜜后妈又开始发微信电话,我没接。 “小红想出去玩几天,你有空能陪她一起?” “我没有签证,去不了。” 我仍装没看见,没有回复,很快微信电话又来了,我还是没接。 “怎么不接电话?” “能回复我一下吗?” …… 接下来好几天,手机里都是小红和她后妈发过来催问的信息,满屏都是。 我架不住了,只好回复: “这几天太忙了,白天拍广告,晚上谈事情,回来后倒头就睡,没有看微信。” “呜呜,你别难过啦,我抽时间来陪你几天吧。” 小红很快就发了信息过来:“你哪天可以来?我把那几天的约会统统推掉。” 我查了查档期,告诉她后天就可以去,自己现在就开始订机票。 小红很高兴,问我喜不喜欢hoe的咪咪衣,她马上给我先订一件。 并说要和我一起去海边拍照。 hoe这个咪咪衣品牌,国内没有专卖店。 我的咪咪有点大,呈八字形,国内好多牌子都不合适,不是太小,就是太难看,于是我答应了,并告诉她,我也会给她带几件好看的,拍照的时候,我们可以换着穿。 然后,我给几个广告商打电话,要求档期提前,明天就把广告拍完。 打完电话,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我开始订机票。 小红很开心,说马上去订个总统套房,安排好吃饭的地方。 第二天,我马不停蹄,只用一天的时间,就拍完了广告,累得浑身大汗,差点瘫软。 回到家,我立刻扑进洗浴室。 片刻之间,镜子里就映出一个丰腴的胴体。 我真是纳闷了,我也就生一个女儿,咪咪怎么长这么大? 气人! 气死别人! 我舒开四肢,在浴缸里泡着不出来。 小红又发信息来了:“宝宝,明天来了,安全我负责,不会有半点问题的。” 我躺在浴缸里,拿起手机看了看,没有回她。 不就是出趟国吗?还谈到安全问题了?真是好笑,我哪个月不得去国外几天? “明天,酒店负责接送,司机会在1号门口,举着牌子等你。” “宝宝,我订的是xxx酒店总统套房。” 我撇了撇嘴,开玩笑问她:“宝宝,我飞来陪你,你都不来接我吗?” “宝宝,我会在酒店等你,安排专门的厨师做好饭菜。” 好吧,谁让我有你这么个爱作妖的闺蜜了? 明天来了再狠狠收拾你一顿。 浴缸水满,我突然有点透不过气来。 第4章 闺蜜没出现 下午三点钟,飞机如期到了泰国某机场。 我看了看接机口,果然没看到闺蜜。 来接机的,也不是什么酒店的司机,而是那个多日没在微信露过面的豪哥。 豪哥就是小红介绍给我认识的,当时是在法国的一座小城。 此刻,豪哥很帅气地站在那里,手里没举牌子,而是捧了束鲜花。 我很意外,猜想他是小红叫来接我的人,就冲他挥了挥手。 果然,豪哥告诉我,小红临时有点事,今天来不及赶到酒店了,他负责陪我。 我问:“小红不是已经在酒店等我吗?” 豪哥摇摇头,没说别的,还是那句话,临时有事,她来不了。 我突然像是明白了一点什么,这货拿了豪哥多少好处?居然暗地里费力的帮他。 你这不是在出卖我吗? 异国他乡,你不来,我就得跟着豪哥去酒店,可是我怎么去? 我有点发怔,也很无语。 豪哥过来,将花递给我,并帮我拉了行李箱。 上车后,他说了个酒店名,但不是小红说的那个xxx酒店。 我没说什么,马上拨了小红的电话,许久没接。 再打过去,还是不接。 再拨过去,关机了。 我顿时恨得牙痒痒的。 豪哥问:“没接?”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关机啦。”又问:“她和托尼到底怎么啦?闹得很不愉快吗?” 豪哥笑道:“没有的事,她和托尼很好,就是想要我陪你玩几天。” 这个时候,我脑子再笨,也知道那货是故意摆了我一道,费尽心思将我骗过来,给这个男人创造机会。 我有种被卖的感觉,气得差点将手机甩出去,怒问:“你给她了多少好处?她居然这么帮你?” 豪哥很随意地竖起了一根指头。 “一万?” 豪哥又笑了:“你再加两个零,那就对了。” 难道一百万? “一百万美金!” 一百万美金?换算成人民币得多少?七百多万吧? 这人居然肯花七百多万,贿赂小红母女忽悠自己来玩几天? 我懵了,惊了,眼珠子碎一地。 然后,我突然就没法生气了,甚至还有些感动,沉吟片刻,就轻声问:“豪哥,你这样做值得吗?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豪哥没说话,看着前方,坚毅的目光给了我答案。 我轻轻叹气,男人很多时候,就是这么幼稚、不成熟,至死难变。 汽车从机场出来,走了一程,豪哥问我:“明天想去哪里?” 我说我不知道。 本来是要陪小红去海边穿咪咪衣拍照的,现在被豪哥陪着,就没有兴趣去海边了。 “说吧,我好提前安排一下。” “只要不带我去你那个老家参观学习,哪里都行。”我想起了那次视频,就轻声揶揄。 豪哥转过脸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你就那么讨厌我的老家?” 当然呐。 我摇了摇头:“我很不习惯那样和她们说话。” 豪哥瞥了我一眼,嘴角上翘:“还是那句话,你们女人那点东西,左边属于丈夫,右边属于世界。” 谁说的? 真是不可理喻! 要是换在国内,我非狠狠地让他明白女人是半边天的道理不可。 但,这是在泰国了。 我老老实实的,没和他去争辩,尤其是这个时候,刚下飞机,觉得有点累。 我靠着座椅,开始闭目养神。 豪哥可能怕打扰我,也不说话了。 我猜,我这样半躺着,他会一直看我。 第5章 赌棍豪哥 汽车行驶了十几分钟,豪哥就拍了拍我肩头:“雅雅,酒店到了。” 我睁眼一看,这酒店虽然不是超豪华的那种,但是离市区较远,很安静,我无话可说。 豪哥去前台办理了入住,交了钱后,前台小姐很恭敬的将房卡给了他。 888号房。 房内装潢得很豪华,是那种标准的总统套房。 床很大,就一张。 我没去管豪哥,坐在沙发上,立刻又拨了小红电话,还是忙音。 气得我就将手机丢到床上。 豪哥在床边坐下,点燃了一根烟,说道:“你洗个澡,先休息一会,然后我们去吃饭。” 我看着他,你个男人坐在房里,我怎么洗? 豪哥也看着我,目光很深沉。 我们对视了几秒钟,我脸上发热,只好移开目光。 “我不洗了,是有点累,想休息一下,豪哥,你六点再来接我吧。”我开始下逐客令。 “我没地方去,就在这里陪陪你了。”豪哥摊了摊手,很轻松地告诉我。 “你、你先回家去啊。” “我在泰国没买房子,在法国南部,倒是有套小别墅。” 我自然不信,你为了骗我过来,不惜花一百万美金,花点钱在泰国买套房很难吗? 难道泰国的房价高到天上去了吗?要得了一百万美金吗? 我瞪着他,表达了我的严重不信任。 豪哥耸了耸肩:“我并不喜欢在泰国常住。” 这道理倒说得过去。 可是,接下来怎么办? 我指了指门外,低声央求:“豪哥,那你去再开一间房吧?” “我不想开两间。”豪哥没有遮掩,大喇喇地说。 我无言以对。 心里那个恨,要是闺蜜小红和他后妈在这里,估计我掐死她俩的心都有。 豪哥没再说话,拉开提包,拿出几沓钱放在床上。 是美金。 我问:“豪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豪哥很有风度地微笑:“这是你明天去玩的费用,我提包太小,装不了太多,只有五万美金。” 我默然了,心中的恼恨去了一半。 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虽然没学过圣人之道,但真的很懂女人。 我想,大不了先敷衍一下,等他睡着了,自己就去再开一间房,没有总统套房,将就一夜也行。 “豪哥……” 豪哥摆了摆手,打断了我的话:“我逗你玩呢,楼上有个好玩的地方,我去可以玩玩,不打扰你。” 楼上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水疗洗浴?推拿按摩?泰国人妖? 我很好奇:“你是想去水疗吗?” “我上去露两小手。” 赌倒没什么,可是,你的美金都给了我,上去拿什么赌?我对着床上的钱,呶了呶嘴:“你都带去吧。” 不是我大度又把钱还他,我想他这样慷慨的男人,千方百计才忽悠我过来,肯定不会亏待我的。 “这你就不懂了,上面用不着现金,都是筹码。”豪哥打了个响指,潇洒出门。 这倒是,在港片里曾经看过。 我听着豪哥的脚步声远去,心说这回好了,趁房里没别人,自己赶紧先洗个澡吧。 泰国也是,比海南岛还热,真是受不了。 我迅速脱了衣衫,跑进浴池,洗了个通透。 然后上床,蒙头蒙脑,一直睡到下午六点。 第6章 小赢了一把 六点钟了,该吃饭了吧。 我掠了掠披散的头发,掀开被子下床,咪咪衣耷下来,歪歪的斜挂在胸口。 我手忙脚乱的扣好咪咪衣,跑进了洗漱间。 刚睡醒的样子,可不能被男人瞧见,万一豪哥这时候恰好回来,那真是尴尬了。 我往脸上扑了点脂粉,又瞄了一下口红,抚着胸口,左看右看,直到满意,这才出来。 这花了我五分钟时间。 我拿起手机,给豪哥发了个微信:“豪哥,我休息好啦。” 想了想,又发过去一个超可爱的表情。 豪哥是个有时间观念的人,六点过十分,他就回来了,兴冲冲的。 这个样子不用问,肯定是赢钱了。 豪哥说,晚上走远点,去海边,那里有很多好吃的。 我不想走那么远,就想在附近随便吃点。 于是,我们去附近的饭庄,要了个农家锅,还要了一碗冬阴功汤。 这个饭庄客人不多,有几个还和豪哥认识。 豪哥告诉我,他下午小赢了一把,并伸出五个指头在我眼前晃了晃。 “是吧,恭喜你啊,才给我五万美金,一转眼又赚回来了。” 不知为什么,我也替他高兴。 豪哥凑近我耳边,低声说:“你又得加个零了。” 五十万美金? 我又发怔了,我在国内,累死累活拍广告,一年到头,也赚不到一百万美金,除去日常开销以后,所剩无几。 “你是东南亚赌神吧?”我没好气地问。 豪哥微笑地看着我,并不说话,一脸的莫测高深。 我又问:“这么说,你那一百万美金,也是这样赚来的咯?” 豪哥大度点头,毫不隐瞒。 怪不得那么大手大脚,原来钱是这么来的。 提起那一百万,我都有点肉疼,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在我心中的形象,瞬间就高大了很多。 看起来也更加帅气,更加顺眼了。 接着,我们就说起了东南亚的赌场。 豪哥对很赌场很懂,说起来头头是道。 他说,泰国这里的赌场难成气候,放眼整个东南亚,只有缅甸,那才是他的天堂,并扬言,有机会他一定要去试试身手。 我开玩笑地问:“本小姐姐要是亲眼目睹东南亚赌王的风采,能不能见面分一半啊?” 豪哥也开玩笑的问我:“可以啊,仰光你敢去吗?” 我平时忙着拍广告和商演,基本没接触抖音什么的,从不知道噶腰子和电信诈骗之类的事,心想仰光怎么了? 为什么不敢去? 我用挑衅的眼光看着豪哥。 豪哥说道:“好,我们明天就去美塞,开车不要两个小时,就可以到妙瓦底,到了妙瓦底,让你看我先在那里一展身手。” 我想起一事,就问,去仰光不是得坐航班吗?陆地进入并不允许啊。 豪哥说,他有办法。 这顿饭吃得很尽兴,也让我们的距离迅速拉近。 吃完饭回宾馆,豪哥没说十句话,又跑楼上去了。 我却有点不开心了,你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忽悠我飞过来,随便往酒店里一丢,就不管啦? 信不信我拿了你五万美金,连夜回国去? 我气愤愤的上床躺下,想再给小红打个电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打。 这个兴风作浪的东西,她既然处心积虑要成全豪哥,今天肯定会躲着我。 估计要生米煮成了熟饭,她才会出现了。 等她来了,非狠狠削她一顿不可。 第7章 豪哥淋湿了 夜里十点,天上又下起了大雨,哗哗啦啦的,雨很大。 这种雨,要是下北方去,那该多好。 我觉得无聊,就关了灯光和电视,开始闭目入睡。 不知什么时候,豪哥回来了。 这家伙不知去了哪里,衣衫湿淋淋的,还往下滴水。 衣衫裹着他两百斤的体重,看起来非常结实。 我忍住心中的慌乱,没有失措,悄声问:“豪哥,你身上怎么都湿了?” 我虽然这么问,但我并没有怀疑什么。 “哦,刚才有人出来酒店,背影很像你,我就追出去看了看。”豪哥嘴里像含着东西,说话含含糊糊的。 我赤脚下床,跑进洗漱间,拿了条毛巾出来,继续抱怨:“切,说假话连眼皮也不眨,你到底去哪啦?这么顶风冒雨回来,不怕生病呀?” 豪哥接过毛巾,说道:“我怕你一个人睡着,会孤单无聊,就没理会那么多,急着来陪你说话解闷。”接着,嘴里就开始骂骂咧咧:“这鬼天气,下这么大的雨。” 他一边骂,一边擦去脸上的雨水,又脱掉上衣,赤着古铜色的上身,身上除了一条裤褂,什么也没穿了。 我假装轻松,又去责备:“几十岁的人都不懂事,竟然淋得跟个落汤鸡一样,真是好笑。” 豪哥咧嘴而笑,说道:“落汤鸡就落汤鸡吧,只要能陪着你,怎么都无所谓的。” 我看他擦背不便,就走了过去,抢过毛巾,亲手帮他擦拭:“真是的……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了。” 豪哥转过身去,让我擦拭背部,嘴里喟叹:“没想到你不但像小仙女一样好看,还这么温柔体贴。” 我白了他一眼:“大哥,这些话等你明天发烧了,当胡话再说不迟。” 豪哥说道:“这可不是我说的,是小红说的,她还说,很多人见了你,心里都跟猫爪一样,火烧火燎的。” 我拿眼横着他,似嗔似怨。 豪哥圆睁两眼,坚定说道:“真的,我夜里也都睡不着。” 我抬手又帮他擦拭了一下,低声嗔道:“那正好啊,今天晚上你就可不睡,坐沙发到天亮吧。” 豪哥坏坏地笑了,目光习惯性的下瞟。 我只好假装没看见,帮他擦干了身,就问:“大哥,你换洗的衣衫在哪里?” 豪哥道:“在车里,后备箱放着呢。” “好吧,我去帮你拿上来。” 豪哥大大摇头,说:“不用了,天气也不凉,把空调开高就行。” 我也觉泰国这天气不怎么凉,就不再坚持,又帮他擦了几下,就催促:“你别站着了,赶紧去洗个澡吧,不然真会感冒的。” 豪哥在沙发上坐下,嘴里开始东拉西扯,大说闲话。 我不知他晚上胜负如何,但听他总不炫耀,猜他定然是输了一点,拧干了毛巾,也坐到沙发上和他说话。 豪哥没有说晚上的赌局,说不得几句,便睁着一双眼,盯着我看。 这家伙胆子一向很大,他那样来看我,真担心他会突然捉住我,酒店里隔音,可没什么人听得见。 我现在打鼓,忙打开话题,去试探:“赌神,晚上怎么样?” 豪哥摸了摸头发,问道:“你真是年轻,脸上干净得很,我还不知道你多大了呢?” 我目光流波,悄声反问:“你看我有多大了呀?” 豪哥侧了脑袋,仔细地打量着我,说:“你这模样,看起来二十岁不到,又像是十八岁出头,可不好猜,总之,看起来非常年轻。” 我听得很开心,眉花眼笑的问:“真的吗?我不像二十四岁的人吗?” 二十四岁是美女的黄金年龄,暂时还不用向别人隐瞒吧。 豪哥坚定点头,以示千真万确,绝然不假。 说了一阵子话,我又开始催促:“豪哥,你快去冲一下吧,明天要是感冒了,可影响行程。” 豪哥可能是懒惯了,看着我犹豫。 我可就不惯他了,一把将他拉了起来,往洗漱间里推搡。 豪哥极不情愿地走了进去。 然后,我就被惊呆了。 那家伙也不关门,弯腰脱了裤子,有个东西立刻就跑了出来。 我实在不知该怎么形容才好,反正是很长的毛毛虫,还是活的。 我臊得脸上瞬间就红了,站在屋里,有点手足失措,既不好责备,又不好提醒他。 我慌慌张张的坐在沙发上,不去看他,感觉自己的心跳从没有这么快过。 我虽然结过婚,但前夫是个斯文人,不像豪哥,是这么个粗汉。 我拼命镇定下来,开始想今天晚上怎么捱,实在不行,自己现在就去前台,多开一个房吧? 事不宜迟! 可男人不知道是什么怪异物种,洗澡都极快。 我刚站起身,去拿提包时,豪哥就裹着浴巾出来了。 整个过程,一分钟都不到。 我只好背对着他,一动没动。 豪哥问:“你拿了包,想去哪里?” 我抚了抚发慌的胸口,绽出笑容,这才转身看着他:“豪哥,我得去帮你开个房呀。” 豪哥双手叉腰,看着我发笑,浴巾里,多了个小小的斗篷,像是雨后即将破土而出的春笋。 神气什么? 我知道他不点头,自己就出不了这个门,只好央求:“这里就一张床,没地方睡呀。” 豪哥没说话,站在那里,向我招了招手。 我只好放下提包,走了过去。 豪哥突然出手,他只用一只手就控制了我。 这一夜,外面好像涨了洪水,我感受到了惊涛骇浪,一浪高过一浪。 天亮时,洪水才退去。 第8章 向边境出发 吃完早餐,已到八点钟了。 豪哥出去了一会,就不知从哪里弄了辆越野车回来,载着我驶离了酒店。 我问他车是谁的,他说是租的。 这年头,只要你有钱,租个车非常方便。 今天的天气很好,但我昨夜睡得不好,天气再好,也跟我没多大关系。 一上车,我就觉得神思昏昏,连眼皮都睁不开。 我歪着头,很快就睡了。 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豪哥一边开车,一边不知在接谁的电话:“快到美塞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好,你们直接去维也纳酒店吧,我现在帮你订房。” “嗯,好的,谢谢了。” 然后,豪哥就挂了电话。 我问他:“豪哥,谁的电话?” 豪哥头也没回:“你不认识的。” 我没再问他,打开手机一看,快十点了,这就是说,我在车上睡了一个半小时。 我把身上的毯子掀开,舒展了一下手脚,发现全身还有些胀痛。 男人要是野蛮起来,说什么也顶不住。 我忍不住诉苦:“好累的。” 豪哥点了一根烟,猛吸几口,就把烟弹掉,说道:“你再睡一会,很快就到了。” 我轻轻摇头:“不睡了,我看看风景。” 豪哥嗯了一声,说道:“这里风景如画,多看看也好。” 我拿出手机,对着远处的村寨,咔咔咔的拍了几张,发到朋友圈。 豪哥又接了就几个电话,他翻来覆去就一句话:“快到美塞了。” 有两个电话,明显是女人打的,声音挺甜润,嗲嗲的,有点耳熟,只是手机声音太小,实在分辨不出什么。 我差点就怀疑那是我闺蜜小红她后妈。 这家伙,关心他的女人还不少,是个招蜂引蝶的主。 不知为什么,我心里竟有了点醋意,有点不开心。 我并不想嫁给这个人,只是觉得他很对自己脾气,也能让自己彻底没了脾气。 女人,始终是个矛盾体,身不由己的时候多。 我掠了掠头发,偏了头揶揄:“豪哥,很多美女都喜欢你吧?” 豪哥笑了笑,硬邦邦丢来一句:“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女人。” 小样,居然没半点诚意。 我不甘心,又问:“那你喜欢我什么?” 豪哥转头看了我一眼:“漂亮,好看。” “我哪里漂亮了?又哪里好看了?”我拿出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 豪哥将车往路边靠了靠,放慢了速度,就看着我:“你眼睛漂亮,水汪汪的,就像碧潭一样。” 紧接着,这家伙就目光下移,夸张地翻出舌头,舔了舔上嘴唇。 该死的家伙,我要掐死你。 我又好笑又好气,扑过身子,抓住他的胳膊又拉又扯。 豪哥狡诈一笑,突然间加了油门,越野车噌的就开始往前飞蹿,一股惯性将我狠狠的甩回座椅上,甩得我肩头生痛。 我吓得魂不附体,两手紧紧抓着座椅,口里连连惊呼:“慢点!哎呀,慢点!你这是想吓死我呀?” 豪哥不理不睬,车子开出去老远,速度才缓了下来,回归到正常行驶。 但是我,已经老实了,再也不敢在车里造次。 又奔驰了一阵,豪哥对我说:“白天住维也纳酒店,下午五点过关,对面就是缅甸的大其力了。” “为什么要下午五点呀?现在直接过去不好吗?”我很纳闷。 “早上六点以后,晚上六点以前,两国的公民可以互进对方境内五公里,我们五点走,肯定来得及的。” “豪哥,你会不会是想偷渡?”我担心地问。 那可是玩命的事,我没胆子。 “不用偷渡,我有缅甸国颁发的身份证,我兄弟会帮你也弄一个,不过要下午才能弄好,然后直接过去就行。” 你有缅甸身份证? 我问:“豪哥,那你是个缅甸人吧?” “从前是,现在移民法国了。” 越野车减了下速,就离开大路,右转上了一条岔道。 我明白,已经到美塞了,突然又想起个问题,就恳求他: “豪哥,你给你那兄弟说说,开两个房好不好?” 我担心要是只有一间房,又会像昨夜那样,干柴烈火往一堆烧,尽可能撇开他一点好。 虽然我知道,在东南亚这几天,自己说什么也是撇不开他的。 豪哥满口答应:“行,我和他说说,不过美塞是边境口岸,治安状况不好,睡到半夜,说不定会爬人进来。” 我摸不准他说的是真是假,只好宁可信其有了,忙改口:“豪哥,那就不麻烦别人啦,反正我们下午就会过去,是吧?” 越野车又开始减速,缓缓停在一个酒店前。 第9章 护照没了 进入酒店,我留了个心眼,将笨重的行李箱交给豪哥,自己帮他拿着皮包和手机,趁他和前台小姐姐交涉时,迅速查看了他的手机。 他手机没屏保,很容易就打开了,我看了一下来电,只有五个来电,还都是陌生人号码,都没名字。 我记得豪哥就接了五个电话,没有一个多余的,好记。 我不及多想,赶紧去看号码。 第一个电话是沙哑声,不用管他,我迅速记住了其余四个号码最后三位数。 进了房间,我怕忘记数字,就假装漫不经心的打开我自己的手机,查看小红后妈的手机号码。 我没猜错,第四个电话就是小红后妈打的,号码尾数对上了。 我想,豪哥那一百万美金多半没给小红,而是给了她后妈,不然她怎么这样热情? 她和豪哥是不是也有过那样? 听她的声音,很发嗲,跟自己通电话时,口气完全不一样。 我的这些小动作,豪哥一点都没察觉。 这时,他又接了个电话,走门口边去了。 听那声音,我百分百可以断定,又是小红她的后妈打来的。 是就是吧,反正自己又不会嫁给豪哥,这种事除了有些好奇,根本不会往心里去,更没心思去吃她的干醋。 但是那女人太可恶了,为了钱,什么事都干,甚至利用她女儿,合伙来欺骗自己。 小红这种破闺蜜玩意,以后肯定也不能再要了。 豪哥接完电话回来,脸色很不好看,估计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后来我才知道,是卖我的价钱没谈拢,对方不肯出豪哥要的价。) 豪哥拉着脸,吩咐我先睡一觉,自己要出去一会。 我猜想事态可能有点严重,就不好阻他,让他早去早回。 豪哥走后,我脱了外衣,急急上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我总觉得奇怪,小红她后妈是什么意思? 她明明知道自己来了泰国,却不肯打个电话问问,就像自己不是她极力邀请来的,反而是陌生人一样。 豪哥也是,神神秘秘的,关系那么好的人,电话却都是陌生的,难道东南亚这边不流行通讯录吗? 那怎么可能? 莫非他们除了有那种关系,还有别的事?不可告人的事? 我躺在床上,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坐了起来,双手揪住头发,一阵乱抓。 还是没头绪,没有那种灵光一闪的念头冒出来。 我叹了口气,捧着脑袋,又躺回床上。 大约两个小时后,豪哥回来了,脸色很难看,看来问题还没处理好。 我急忙撑身坐起,拉直了紧身衣,又将外衣穿上,悄声问: “问题好解决吗?” 豪哥摇了摇头,脸上是黑的,明显还有几分恼怒之色。 “到底出什么问题了?不能跟我说吗?” 我知道那电话是小红她后妈打来的,她说的事,难道自己就不能知道? 豪哥摸了摸脸,又扭了扭脖子,这才说:“缅甸那边发生了武装暴乱,准备打仗了,边境已经封锁了。” 我当是什么大事呢? 我松了口气,安慰道:“既然过不去,我们就不去啦,安安心心在泰国玩几天就行。” 豪哥摇了摇头:“你的护照送去了那边,现在过不来。” 我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现在没有了护照,我不但没法回国,在泰国也无法生活,甚至都会被抓起来,当做偷渡者处理。 怪不得我做噩梦,那个梦,并不完全是豪哥压的。 我急了:“你什么时候把我护照给别人啦?怎么没和我说?” 豪哥很内疚地揪头发:“就你睡觉的时候,我出去把护照给了他们,谁知道他们一过边境,就出了这么档子事。” 我气得无语。 我迟迟不回国,原本属于我的那些广告、商演,都会被别的美女取代。 但我也知道,这事不能全怪豪哥,毕竟他也做了一番努力,自己都看在眼里。 如今没了护照,可能是自己和他注定要有一段缘分。 说起缘分,我又想起一个事,就去质问:“豪哥,你不会是想要我多陪你些日子,故意这么做的吧?” 豪哥看了我一眼,并没动怒,将手一挥:“没有护照,就不过关口了,今天晚上,我们从河上走。” 我吓得花容失色:“那、那不是偷渡吗?你不要命啦?” 豪哥过来,拍了拍我的肩头,说道:“不要担心,从这边下美塞河,坐船只须二百米,就到了对面,没有什么风险的。” 他可能是看我不信,又补了一句:“这里和你们国家不一样,边境管理,都很宽松。” 我自然不信,管理得很宽松,你还这么黑着脸,一副心情沉重的样,就像谁欠了你钱似的。 不信归不信,我没了护照,还是得听他安排, 准备夜里从河上过去。 第10章 坐摩托车 又是一番腰酸腿软的折腾后,我们穿衣起床,准备出发。 既然要过河,越野车自然没法开了,我问:“豪哥,车怎么办啊?” 豪哥摆了摆手:“押金五千,不要了。” 原来是这样,国外的车是便宜。 刚出酒店,旁边就冲出来两辆摩托车,一人大声招呼:“豪哥,老大吩咐,我两人负责送你到河边。” 你们还有老大?是黑社会? 我心里一沉,狐疑地看了豪哥一眼,你背景这么复杂吗? 豪哥明白了我的担心,平静地解释: “我们雇佣军的指挥官,现在退役了,我们尊称他老大。”接着又指着两人,给我介绍:“这是巴颂,他叫同帕拉,都是我雇佣军的战友。” 原来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差点惊出我一身冷汗。 也是,为了我这么个无权无势的普通女人,纵然长得漂亮,也不至于出动一个跨国界的黑社会人蛇黑组织。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说漏嘴了,我要是多留了心眼儿,仔细琢磨琢磨,还是能品出一些不对劲。) (后来我也知道了,没有偶然的口误,都是潜意识里的真流露。) (这些人真是一个跨国境的黑社会人蛇组织,各种招数去骗外国女孩过来,被他们骗来的美女成千上万,许多人还永远留在了这个异国他乡。) 当时,我却释然了,不好意思地笑问:“豪哥,这里去河边,有多远?” 豪哥提着我的行李箱,已经上了巴颂的摩托车,摩托车启动,发出突突的声音。 豪哥还没答我的话,巴颂踩着摩托车就出发了,扬起一路黄尘。 我犹豫了一下,赶紧也坐上同帕拉的车,一手拿提包,一手抓着他的肩膀。 两辆摩托车,载着我和豪哥两人,又往美塞河畔出发。 这个同帕拉很调皮,爱恶作剧,车行不久,就上了一条坑坑洼洼的路,他突然一个急刹车,惯性使得我稳不住,结结实实扑在他背上,挤得我生痛。 我在他肩上捶了一下,这要是个假的硅胶填充货,你这家伙非赔好几万不可。 过得十多米,同帕拉如法炮制,又来了一下,并预先弓起了背,这一回,痛得我差点失声叫出来。 我很恼火,在他背上狠狠掐了一把,低声骂道:“该死的。” 同帕拉却不认账,还回头叮嘱:“路太烂,小心摔下去,抱着我的腰吧。” 看他一副特认真的样儿,我甚至都怀疑是不是冤枉了他。 但是,我怕他会一直那样弄下去,没奈何,只好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背。 摩托车就这样连跌带蹦,驰了二十多里路,终于到了河边。 这时候天色还早,不能过河,豪哥和巴颂两人商量了一下,我们就进了附近一户农家,在这里等天黑。 我没有将同帕拉的无礼告诉豪哥,第一怕生出事端,第二也是说不出口。 而该死的同帕拉,居然还不悔改,没事就瞟过来一眼,就像豪哥不存在一样。 这户农家很殷勤,拿出很多鲜果招待我们,真正把我们当成了客人相待,对于几个出现在边境地区的陌生男女,丝毫没有我们中国人民应有的警惕性。 豪哥合掌道谢,并给了他们一点钱。 我们喝了茶水,吃了鲜果,渐渐地,天就黑了。 很快,一个面目和眼珠子一样漆黑的船夫走了进来,用泰语和豪哥交流,我听不懂,也就不用去偷听。 两人交谈了一番后,船夫就领着我们出了农夫家,他帮我提了行李箱。 巴颂和同帕拉的任务完成了,他们骑着摩托车,连跌带撞地原路返回。 我和豪哥则跟着船夫往河岸上走,傍晚的河风吹来,非常凉爽,非常惬意。 第11章 过了美塞河 就如豪哥说的那样,美塞河真的不宽,最狭窄的河面,就只有几十米,而河对岸,就是缅甸。 我们要过的河面,却有几百米宽,因为越窄的地方,越不安全。 河对面有几盏探照灯,在河面上扫来扫去。 这让我想起小时候看过的电影《渡江侦察记》。 有生以来,我第一次这样偷渡过河,不免恐惧,目光总在河岸边寻梭,看茅草丛中有没有埋伏着黑乎乎的枪口。 豪哥知道我紧张害怕,就伸出手来,握住了我的手。 我冲他笑了一笑,没有抗拒,女人在这个时候,是特别需要主心骨的,不管你平时有多么强势。 船夫拉着我的行李箱,噔噔噔下了河岸,在水里一阵捣鼓,身下就漂出一艘小船来,跟变戏法似的。 豪哥拉了我过去,只见河面上漂着的,是一只气垫船,收发自如的那种,不知道安不安全。 要是河岸上没人打黑枪,河水却冲翻了气垫船,我这条小命,也基本就玩完了。 因此,我心惊胆颤站在河边,死活不肯上船。 豪哥安慰我说:“如果这次运气好,我带你看世间繁华。” 可万一运气不好呢?我反问他。 “你陪我历尽沧桑。” 他这话更加让我心里发凉,我哪敢这样陪他赌?冲他连连摇头:“豪哥,我们别去了,还是在泰国玩几天吧。” 豪哥二话没说,突然将我拦腰抱起,跨步上船,低声吩咐船夫:“开船!” 我很生气,不肯屈服,在豪哥怀里又抓又挠,恼道:“你要害死我呀?快点放我下来,我后悔了,现在不想去缅甸了。” 豪哥似乎有恃无恐,对我的话理也不理。 我见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更加来气了,立刻吓唬他:“你再不放我下去,我要叫人了。” 豪哥可能真的怕我叫喊,双臂突然用力一箍,我顿时呼吸艰难,说不出话来。 这当口,船夫伸出船桨,在水里一划,船就离开了河岸。 豪哥等船一离岸,就放下了我。 我无力地匍在船边,大口大口的吸气,特别想吐。 豪哥弓身猫在船上,两眼紧盯着前方,一眼也没看过我,似乎我已是砧板上的鱼了。 (现在回想起来,我那时拼死不上气垫船,还是有机会摆脱他们回国的,一上船,我就此踏上不归路,再也无法再回头。) 美塞河水流不急,气垫船平稳往前,很快就到了河中心。 奇怪的是,那几盏探照灯形同虚设,始终没照到我们这条偷渡的船。 要是被缅甸军方或泰国军方发现抓住,我的命运或许更好。 题外话,不多说了。 这时,远处驶来一艘机船,突突突突,声音很响,但没有打开船头那盏扫来扫去的灯。 我以为是抓偷渡的巡逻船,一下子就吓得脸色惨白,浑身直打颤。 船夫攀着船沿,无声无息地溜下水,并向我俩招了招手。 豪哥跟着下河,攀着船沿,水面上只留着一颗脑袋。 可我是个旱鸭子,就是个游泳池都能淹死我,哪里敢下河去? 豪哥可能知道我的情况,就压低声音,急切道:“快趴下,别露出脑袋,贴着屁股。” 也许是这条河经常有漂流物,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驶来的机船毫不停留,直接开了过去,连个好奇的人都没有。 气垫船毫无悬念地靠了岸,船夫停稳了船,就挥手让我们离开,没有说话。 我挣扎着起身,用尽平生之力,跳下了船,因为不会像男人那样用力,我差点跌个狗吃屎。 豪哥过来拉了我,迈步往岸上走,船夫也没停留,立刻又将船划走了。 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豪哥并没给他偷渡的钱,船夫也没问他要,就像个常年在河面上义务摆渡的人一样。 这让我百思不解,我想问豪哥,估计他不会说出真相,顶多就是一句忘了。 我们沿着河岸走了几里路,就看到前方有个安军检站。那些人手里的长枪,很远都看得见。 第12章 绕过军检站 豪哥停下了脚步,蹲在路边,看了看手机,说道:“才九点不到,还早。” 我小时候看过很多电影,知道到这个时候,应该摸黑前行,以防被人发现,就过去悄声提醒:“豪哥,别开手机呀,会被人看到。” 豪哥冲我伸出大拇指,然后往四周看了看,然后往附近一块黑黝黝的果园指了指,并暗示我跟着他。 他没有再拖着行李箱,而是扛在肩上,猫着腰飞快地跑进了果园。 我没他快,但要命的时候,也是不敢太落后,哪怕是连跌带爬。 豪哥进了果园,轻轻放下箱子,就坐在一棵树下面。 这片果园很大,但不密,稀稀疏疏的,虽然没有月光,但看得到树上有一坨坨的果实,我问豪哥,结的是什么东西。 豪哥说这是榴莲园。 我吃过榴莲,却没见过榴莲树,不但有些好奇,还想摘一个。 世人对于榴莲的态度,历来有这么种说法,要么爱到近乎疯狂,要么恨到嗤之以鼻,没有觉得“还可以”这种中间态度。 有人说,如果你欣赏榴莲是从“闻”开始的,那么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不会再去品尝一口。 但是,你如果不闻,而是先塞入口中品尝,你感觉到的就是一种奶油般的甜蜜。 泰国人很爱榴莲,称之为“水果之王”。 广东也有“一只榴莲三只鸡”的说法。 豪哥拉了拉我,说道:“前面那个关卡我不熟,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等到十一点,然后沿着村子走,绕过这个关卡,就没什么事了。” 我记起他说过的话,心中很是不解:“豪哥,你是缅甸人,还有缅甸身份证,怎么也这样躲躲闪闪的?” 豪哥道:“可是,你没有啊。” 我立时无言以对,和他一样,背靠着榴莲树,慢慢坐好。 等了片刻,又问:“为什么我闻不到榴莲臭味?” 豪哥说道:“这是无臭榴莲。” “无臭榴莲也好吃吗?” 豪哥没说话,站起身来,伸手摘下一个榴莲,又从裤管里摸出一把匕首,豁的一下划开,放到我身前。 这家伙随身还带着凶器?我有点忐忑,随即想起,这可是在国外,带枪都不稀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慢慢吃完了一半榴莲,剩下那一半,说什么也吃不下了,腻。 豪哥低声取笑:“怪不得你咪咪那么大。” 我一脚蹬过去,愠道:“讨厌,我这叫胸怀宽阔,你懂不懂?” 又过了一会,豪哥低声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我点了点头,撑身站起,坐了几个小时,屁股都有点麻了。 豪哥肩扛行李箱,一只手伸过来,要搂我的腰。 我一把拍开了他的手。 豪哥没再坚持搂我,道:“路窄坑多,自己小心了。” 我没吱声,跟着他走。 缅甸的村里,晚上没有一点灯光,也没有狗,静的吓人,我们摸索着走了10来分钟,就走出了村子,开始绕着山走。 走过一个坟地时,我仿佛看见坟包后面,悬着一点绿色的光。惊得我一个激灵,从路坡上重重的摔了下去。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有鬼,但知道万万不能出声,所以拼命咬着牙,没有叫出声来。 豪哥停了下来,小声的问,有没有事?摔到那里了没。 所幸我的运气好,路坡只有两尺来高,并没有摔伤腰腿,只是衣衫撕烂了一点,不知是衣衫太脆,还是挂着锋利的茅草了。 豪哥放下行李箱,伸出手拉了我上来。 这一回,我心有余悸,就没有拒绝他来搂我,我们就这样互相搂抱着往前走。 又走了一阵,我看到左前方有灯光,距离我们只有几百米,豪哥说那就是军检站了,小心点。 我点了点头,开始更加小心,一步一步的慢慢往前,生怕发出点动静,就会惊扰到站里那些家伙。 二十分钟以后,我们开始走下山的路,回头看去,军检站已在身后远处。 下山的路比较好走,没有那么坑坑洼洼了。 豪哥脚步快了,我开始跟不上,就想要他放开我,但没说出来,几乎是歪歪扭扭被他拖着走。 又走一阵,我们重新上了大路。 豪哥这才放开我,指着前面说道:“到了那里,很可能会突然打仗,我不能让你去冒险,先到我家里避几天吧。” 我并不知道他是因为价钱没谈好,这才要带我回家去,逼对方加码,想起他老家那些古怪女人,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担心,悄声问他: “你们那里的女人,会用一些古怪习俗,来要求我吗?” 豪哥还是那句话:“你们女人那点东西,左边属于丈夫,右边属于世界。” 好吧好吧,只要你那里的女人都那样,我也不会太过抗拒,又问: “你家还有多远?很快就能到吗?” 豪哥说他家在高山上,从这里走去,大约有三十里。 我一听就泄了气,差点软倒。 走了大半夜,实在是走不动了。 第13章 山路弯弯 我不敢再走山路,乞求似的看着豪哥:“豪哥,我实在没办法走啦。” 豪哥抬头,往四处看了看。 晚上没有月亮,黑乎乎的,我不知道他能看到什么。 豪哥看了一会,就指着右前方说:“那里有个小庙,我们去那里眯一夜吧,天亮才走。” 只要不是连夜又赶,我就没有意见。 于是,我们走了过去,没多久,果然看到一个小庙。 我心里明白,豪哥这家伙连庙都知道,看来他真是附近的人,从小就在这周围长大,不然不可能这么熟。 这庙虽说是庙,其实没有和尚,只是殿上供奉着几尊菩萨而已。 我没有进庙,拉着豪哥到了屋檐下,一起坐在地上。 到了这时,我已非常疲倦,靠着庙墙,很快就睡着了,豪哥也是一样。 我又做梦了,梦见自己又回到了泰国,正和豪哥打那种架,不料,豪哥忽然变成一个巨大的怪物,张着血盆大嘴,好像要一口吞下自己。 我尖叫一声,掉头就逃,那怪物却变成了一条金色小鲤鱼,调皮地眨巴着眼睛,对自己发笑。 我这才舒了一口气,正想上前去,摸摸那条小鲤鱼时,忽觉有人在自己胳膊上捅了几下,心里一惊,慌忙睁开了眼。 天还没亮,四周仍是黑漆漆的。 我知道是豪哥在催自己动身了,就迷迷糊糊地侧过身子,嘟哝道:“天又没亮,你让我再睡一下。” 豪哥凑过脑袋来,附耳说道: “差不多快天亮了,我们现在就得出发,越早离开这里,就越安全。万一打起来,漫天飞来飞去的子弹、炮弹,会让我们头疼。” 我觉得有理,立时清醒,试着伸了下腿,感觉腰腿似有千斤重,几乎起不了身,无可奈何,只得又去求助: “昨天走得太远,腰都酸了,你拉我一下……” 豪哥伸手捉住我一只胳膊,将我拉了起来。 我们不再说话,静悄悄的往山里出发。 走了一会,果然有点天亮的意思了,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但是寂静的怕人。 清晨的空气还是凉爽,吸进鼻子里,还带着一丝丝的清香,很舒服。 又走了一阵,天渐渐破晓,一朵朵白云都赶集似的聚集在天边,像是浸了血,显出淡淡的红色。 几缕风吹入路边的草丛,簌簌细响。 我拉着豪哥的手,小心翼翼地跟着他,穿行在丛林中。 转过一片丛林,又走过一处峡谷,山路就开始陡了起来,走在路上,几乎就是在爬坡。 太阳还没出来,空气却开始热了,我走得身上热烘烘的,脖子上也微微见汗,我没有办法,开始将头发挽起。 豪哥笑问:“热吧?” 我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实在懒得说话了。 豪哥煞有介事的说:“我这里很奇怪,越往上越热。” 他说的没错,这里虽是高山,又与泰国美塞只隔了一条河,但气候真有天壤之别。 美塞的热,虽然让人觉得身上粘粘的,但你多喝冰水、多吃水果,白天少出去活动,就能大大缓解。 而这边的热,应该叫做热爆了,仿佛天上有道炽热的气流,专门针对这些阿卡人似的,任凭你喝许多的水,坐下来休息多久,似乎都于事无补。 这样的热,能把人烤化。 我想,这或许也是豪哥母亲她们喜欢敞半边的原因了。 太阳刚升到一丈高,我就熬不下去,两手撑在膝盖上,弯着腰,有气没力地问:“大哥,这要走到什么时候呀?我热得不行,休息一下好不好?” 豪哥笑了一下,在路边一块光滑的石头上坐了下来,道:“你别着急,再有几里路,也就到了。” 说罢,指着山上几个矮屋,说:“你看,就是那里。” 我顺着他的指引看去,呆了呆,无奈地叹气,眼前看得见,走路要半天,中国的太行山,就是这样的。 但是到了这里,我也没办法,别说远了,这家伙就是把我拐卖进去给人做老婆,也得跟着他去了。 坐了半小时,感觉热浪滚滚,我只好继续往前赶路。 路越来越陡峭崎岖,也越来越荒僻。 我走得疲累不堪,全身的衣衫更是湿透。 我对豪哥说:“豪哥,我终于明白,你阿卡女人为什么那样了。” 豪哥安慰我:“没事,这时候还早,中午才是最热的,在屋里躲着都不行。” 我无语,你这是安慰人的话吗? 上午十点钟的时候,我们终于到了寨门前。 我留心看了一下,阿卡人的寨门古怪,有两个口,一个是出口,一个是入口,入口进去才是寨门。 听豪哥说,阿卡人的寨门每年都要建一个,就是一边一根木柱,上面再架根横木。 从外面回来的人走过这些寨门,身体就会得到净化,不会受外界的污染。 豪哥说,这些门很神圣,外人绝对不可以乱碰。 阿卡人的村子和视频里没有两样,满眼都是木房子,像高翘一样,依山而建,高高低低的,住了有几百户人家。 豪哥在前面领路,直接往他家走。 他家也是木屋,框架、墙壁和地板都是坚硬的木头,房顶盖的却是草。 他家不大,只有两间屋,但收拾的倒挺干净。门口边有两株桂花树,又种了各式各样的花果木草,有的开了花,有的结着果。 墙角还有一个水井。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年妇女看到我们,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说了一句我没听不懂的话。 不用问,这女人肯定是豪哥母亲。 他母亲也敞了半边瘪瘪,皮肤是深褐色,像是经常晒太阳的那种女人。 因为这里没有风,只有热。 第14章 阿卡人的怪俗 我确定这女人是豪哥他母亲,就瞥了豪哥一眼,温婉地招呼:“大妈,你好。” 她能听懂我的话,也很高兴地用汉语回了我一句。 阿卡女人会说汉语,这有点让我吃惊,又让我欣慰,大家交流是没问题了。 豪哥率先进了屋,我想跟进去时,他母亲拉住了,笑眯眯的拉着我从另一个门进去。 天呐,这里居然是男人走一个门,女人走一个门。 莫名其妙吗不是? 屋里,有两个男人正在靠椅上躺着,见状马上起来了。 看年龄,一个是豪哥父亲,一个可能是他哥。 疑是他哥的家伙打了个招呼,马上给我打来了一盆清水。 我知道,经历了昨夜那样的奔波,我的脸肯定花了。 我跟着他哥走进一个小屋子,用清水细细地洗净了脸。 等我洗完脸,豪哥母亲已经给我捧来了一套崭新的衣服。 是阿卡女人穿的衣服,很显然,豪哥将我的情况透露给了他母亲。 我拿眼瞟着他。 他也看着我,一脸坏坏的笑,我恨不得过去踢他一脚。 考虑刚刚初来乍到,我没有那样做。 豪哥母亲很温柔地告诉我,哪里是男人的,哪里是世界的。 这套稀奇古怪的歪理瞎说,我已听了无数次,耳朵都起茧子了吧。 豪哥母亲一边说,一边捧了衣衫上楼。 我犹豫、迟疑、没有动,看他母亲的神态,可能是把我当成了她家的媳妇。 豪哥笑嘻嘻的在旁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人到屋檐下,真是没办法。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无奈上楼。 豪哥母亲帮我脱了外衣,又摘下咪咪衣,一脸艳羡地说:“你咪咪真大。” 我想,你们真是搞笑,不羡慕别人白,也不嫉妒别人漂亮,就在乎这个。 一个奇怪得很另类的族群。 豪哥母亲很温和,亲自动手,帮我穿上阿卡女人的衣服。 阿卡人的上衣很长,松松的到了屁股上面,前面却开着,没有纽扣。 裙子是深蓝色的。 豪哥母亲告诉我,寨子里也有白裙,只有几个女人可以穿,她家不够资格。 她将我的上衣拉直,并不住摆弄,将我右边敞得像她一样。 做好这一切,她就很高兴拿了我换下来的衣服,下楼做饭去了。 (两年后,我到了缅北,恰巧碰到一个被人从云南骗来的阿卡姑娘,她告诉我,没结婚的姑娘,是不用那样露出的。) (我听了并没惊讶,也没气愤。我想,可能是豪哥经常带美女回家,知道那样穿着,容易打掉女人的羞涩心,所以才故意那样安排。) (而他的父母,早就和他有了默契,所以才会看我一进门,立刻就捧出阿卡女人的衣衫,给我换上。) 我想起屋里有三个男人,觉得这样露着很别扭,就躲在楼上没有下去。 楼上有床,看床上的摆设,是给客人住的。 我在床上躺了下来,打开手机,查了一下阿卡人。 总算知道了,这里的女人地位地下,先怀孕再结婚,结婚也不用去登记,只须族里的攀车点头就行。 攀车相当于头人。 这里的女人结婚前,还是会穿上衣的,婚后一律不穿上衣,不知是为什么。 我心中突然有股冲动,想把小红母女俩喊来,也像我这样穿衣服,那才解气。 我试着拨了电话,忙音,不在服务区。 一般这种情况,应该是被对方拉黑了。 她居然拉黑了我? 为什么? 凭女人的直觉,我突然觉得有股冷气直冒上来,总之感觉很不好。 吃饭的时候,豪哥在楼下叫我。 我没理睬他,我想质问他,为什么小红要拉黑我? 你们骗了我过来,给我挖了个什么陷阱? 你先是欺骗我,后来弄丢了我的护照,现在又把我带你家里来,是真的想要和我结婚不成? 豪哥只是在楼下叫,并不上楼来。 我想起刚才看到的,阿卡族男人上楼,有男人的楼梯,女人走过的楼梯,他们不会走。 不敢走这个楼梯是吧?我偏偏不理你,看你怎么办? 可能是看我没反应,他母亲又上来了,要拉了我下楼。 他母亲很矮,不足一米六,我却有一米七,她拉着我,如果只看身高的话,活脱脱就像小女孩拉着一个女盲人。 我缩着肩头,弓着腰背,用手臂遮着,红着脸随他母亲走到地面。 豪哥看着我,眼里全是似笑非笑的戏谑。 “闭上你的狗眼。”走过他身边时,我狠狠地一脚踢去。 豪哥弯了腰,痛得龇牙咧嘴的。 有人咳了一声,是故意的,我这才想起,屋里还有两双狗眼。 我低了头,顺着咳嗽声偷偷瞥去,是豪哥父亲,可能是见我居然踢他儿子,脸上有些不高兴。 你不高兴也这样了,谁让你家儿子折腾我的? 就这么一瞥,我发现,屋里似乎不止豪哥父子三人,好像还多了几个男人,他们都在看着我。 我顿时感觉一阵莫名的胀。 豪哥给我介绍了那几个男人,头人、宗教头领、铁匠。 我已经知道阿卡族有这三个人,但我不知道接下来还有没有比这更难堪的场面,心中很是发慌,低着头没看他们。 头人赞美了我几句,大家就开始吃饭了。 我是女人,只能挨着豪哥母亲坐,他们几个人体表皮污垢滋生学专家,坐在一起。 实话实说,豪哥母亲队伍还是很好的,不住招呼我。 我右手拿筷子夹菜,左手横掩。 豪哥母亲笑眯眯的掰我的手,我也不抗拒,她掰开,我又横掩,掰一次掩一次。 头人他们都笑嘻嘻的看我,谁都不说话,似乎觉得我非常怪异。 豪哥父亲可能觉得失了脸面,冷哼一声,就放下筷子走开,不吃了。 一桌子人都放下了筷子,似乎都很尴尬。 我怕惹怒豪哥一家人,再也没有放肆,像他母亲一样,不掩了。 豪哥看我乖巧,似乎松了口气,过去拉了他父亲,重新过来坐下吃饭。 这顿饭,我真的不知是怎么吃完的。 等头人他们一走,我如蒙大赫,慌慌张张急忙上楼。 不知什么时候,豪哥又出了门走了,没和我打招呼。 我是吃晚饭时才知道的。 我猜,他肯定是追我的护照去了。 三十里之内没听到枪声,我想,应该都不会再打仗了吧。 豪哥不在家里,我人生地不熟,心里空落落的。 第15章 奇怪的露卡 入夜,屋里没风,也没电,很闷很热,又很黑。 我一个人躺在床上,豪哥没有回来。 住惯了总统套房,平生第一回在这么另类的人家里睡觉,就算不热,我也睡不着,感觉很压抑。 阿卡人的男女,夜里不睡一起,房子里也分成了两部分,用肩高的木板墙隔开,木板墙叫露卡。 为什么叫露卡,不叫隔卡,我就没问。 总之,他们这里是女人和小孩睡一边,男人和客人住一边,如果来了我这样的女客人,就独自睡一边。 露卡的那一头也睡了一个人,睡的是谁,我就没问,我想应该是豪哥母亲吧。 豪哥不在家,总不至于让他哥哥睡那边。 按照我们的传统,屋里来了女客人,自然是和女主人睡,除非女客人是他们家儿子领回来的。 真热。 热汗横流。 我拉开了阿卡人的衣服,坦然而卧。 不久,露卡那边,伸了一只手过来,手法很准,几乎没有摸索,就捏住了我,再也不动,也不缩回。 不是有露卡吗?这只手是怎么来的? 我热得难受,闭了眼懒得理会,由得他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发觉自己身处一片丛林之中,天很黑,没有阳光,也没有雨。 意识里,好像有人要抓我。 我心中很害怕,拔腿就逃,没命地逃。 果然有人追我,没逃两步,后面就传来了七嘴八舌的吆喝,追我的人还不止一个。 突然间,我发觉自己竟然迈不动步,两腿就像软了,又像灌了铅似的,反正各种跑,就是跑不动。 我拼命鼓劲,腿还是软的。 有人从后面推了我一把,我扑倒在地,回头看时,是个赤面獠牙的鬼怪。 鬼怪恶狠狠地扑来,压住了我,感觉胸口像是压了块大石板,呼吸艰难,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又惊又怕,立刻醒了。 这时,发现有个人压住了我,很沉很重,像一条极大极大的吸血蚂蟥。 我懵了,不知对方是谁,也不知是男是女。片刻之后,就伸手去推,低声叱道:“你走!” 令我没想到的是,对方表现出了超越庸俗的定性,居然真的走了。 所谓的走了,就是去了露卡那边。 我想,一定是豪哥的母亲,夜里试探我来了。 男人都不会这样子,车到坡前,他们根本刹不住。 不过,这里好像是个例外,男人们似乎害怕那冥冥中某种神秘力量,绝对不敢和女人睡同一个被窝。 我捧着发烫的脸,再也没了睡意,就这样躺到天亮。 吃过早饭,几个女人过来,和豪哥母亲一道出门,在这里,女人们都要干活,男人不会去。 我是个暂住的客人,自然没人要我也去,那太没道理。 我不好意思这样对着两个男人,又想避到楼上去。 豪哥父亲叫住了我,不客气地说:“你不用上去,楼上太热。” 是这样的吗? 我停下脚步,狐疑地看着他。 豪哥父亲拍了拍凳子,招呼我:“坐吧。” 我以为他有事要吩咐我,只好过去,坐在他对面的凳子上。 谁知他说:“你来第一天,不能老躲着,让大家看不见你。” 我有点哭笑不得,我该来就来,要走就走,跟你们家又没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让大家都看到我? 而且还是这个样子。 但我想起这个老头昨天拍筷子不吃饭的事,知道他脾气很倔,动不动就会甩脸子,根本不来顾及你是不是客人,和中国的老顽固差不多。 豪哥不在家里,我自然不敢再惹毛他的父亲,唯恐这老头怒气发作,抓住自己暴揍一顿,那可不值了。 我没有再躲楼上去,抬手掠开头发,以便散发热气,口里悄声问:“豪哥他,他昨天去哪里啦?” 豪哥父亲看着我摇头:“我也不清楚他,走就走了,回就回了。”紧接着,硬邦邦的又来一句:“你要是热,就全部敞开好了。” 我无语,低了头不看他,话题就这样聊死了。 第16章 不想荡秋千 村里静悄悄的,只有几个串门走路的人,脚步声一阵一阵。 没多久,当真有个男人来了豪哥家。 来人只有三十多岁,头发稀疏,胡子却长得一茬一茬的,身材偏于瘦小,走路时,右腿有点瘸。 他看到我在屋里,脸上立刻浮出猥琐的笑,还没说话,嘴里居然就流了一串的口水。 我实在不喜欢这家伙,但不知道这人跟豪哥家是什么关系,又没处躲避,只好低了头,不去看对方。 来人和豪哥的哥哥显然关系不错,一进屋,两人就说上话了。 从两人的对话中,我知道豪哥的哥哥叫阿艾,来人是他的朋友,叫阿斯。 我感觉无事可做,又见三个男人的目光总瞟过来,想起大家吃完早饭,碗却没洗,忙站起身,轻声道:“我去洗碗了。” 豪哥父亲仿佛没听见一样,他哥哥阿艾想阻止我,但我也装没看见。 我把碗筷收拾到一起,放在锅里,正想洗的时候,阿艾却进来了,说他们家有三个灶。 而我准备洗碗的这个灶,是用来煮肉和煮茶的。 我问,三个灶和我洗碗有什么关系吗? 阿斯也进来了,说在这里洗碗,会惹怒神灵,洗碗要去女人那边的灶上洗。 我气闷极了,嘟着小嘴,胸口一起一伏。 怪不得他们将碗放这里,谁也不洗,原来是豪哥母亲出去了,他们第一不会洗,第二不敢去女人那边的灶。 没办法,我只好用手捧了碗筷,走出来,又从另一个门进去洗碗。 洗完碗,我顺理成章的就不下楼了。 作为年轻女人,有一点我真的好奇,他们这样讲究,白天各走各的门,夜里又用露卡隔开睡,怎么做那种事呢? 去野外偷偷摸摸?或者去宾馆开个房?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要是不做那种事,又怎么生儿育女? 我是个强迫症,等豪哥回来,一定问清楚。 躺在床上没三分钟,就听到阿艾在下面叫我,他也没胆子上这个楼。 我不理他,反正他也上不来。 转而一想,不知道豪哥今天会不会回来,那个事问他哥哥阿艾,应该也没什么问题的吧? 毕竟,他都看自己一天了,要是有想法,这一天里,什么想法都能成了现实。 我改变主意,一边应声,一边起床。 豪哥父亲没看见,我就稍稍掩了下衣,不让敞得太多。 走到楼梯口一看,阿艾在向我招手。 我问:“阿艾哥,有事吗?” 阿艾不说话,只招手。 我只好下楼,到地上的时候,才放开手,随衣衫敞开。 阿艾看我下来了,就冲我憨憨地笑:“阿豪不在家里,父亲说你会不开心,让我陪你去玩耍。” 阿艾这个样子,很显然是个老实人,怪不得三十多快四十了,还没讨到老婆。 我说不会啊,我很开心的,顿了一下,就问:“去哪里玩?” 阿艾说,再过几天就是秋千节了,我母亲她们做了个新秋千,我陪你荡去。 还以为真有什么好玩的呢?原来是荡秋千。 我冲他微笑:“好啊,去看看。” 阿艾转过身去,径直往外面走,我跟着他,一前一后出了门。 走了一阵,就已看到了后寨门。 这阿艾果然是老实人,年纪虽大,却不会撩女人,在路上没说一句话。 我看左右没人,实在忍不住了,悄声问:“阿艾哥,问你个事行不行?” 阿艾停住脚步,看着我的上衣点头。 到了这时,我突然又有点问不出口了,这种事要是问豪哥,可能不会有什么纠结,反正什么都干过了。 可阿艾是豪哥他的亲哥,和自己又是井水不犯河水,那种事怎好问得出来? 老话说好奇害死猫,估计说的就是自己现在的心态了。 这回轮到阿艾忍不住了,直催:“你问吧,问什么都行,我告诉你。” 听这口气,很多第一次来阿卡寨的人,也都问过不少问题。 好吧,我就转了个弯,去旁敲侧击:“你们这里,睡觉怎么还用露卡隔开?你父母平时也不住一起么?” 阿艾摇头:“我不知道。”接着反问我:“你不喜欢有露卡吗?” 你真是个二货,这话也能随便问?那女人不喜欢露卡,那不就是个风骚女人了? 我有点脸红,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再问他。 走出后寨门,是一条通往山里的沙面路,路上也没什么人。 我这个样子,就不敢走了,于是摇头:“阿艾哥,我不想去了,还是去别的地方吧。” 阿艾是真老实,立刻转身,又往回走。 我不禁感叹。 刚进寨门,就看到那个阿斯迎面而来,阿艾跟他打了个招呼,问他是不是去荡秋千。 阿斯说是。 阿艾就挥手,那你快去吧,秋千都做好了。 我走在阿艾后面,看阿斯走过来,就冲他笑了笑。 不料,阿斯走到我身前,突然闪电般伸手,重重捏了我一下。 我惊呼一声,下意识的往旁扭开,差点摔倒。 阿艾回过头来,看着我问:“怎么了?” 我以手掩衣,偷偷瞥了那个阿斯一眼,见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就轻轻摇头:“刚刚踩着石头了,差点摔一跤。” 阿艾说:“这段路不好走,到前面就好了。” 我感觉好痛,连说话的兴致都没有了,就蹙起眉头:“阿艾哥,我们还是回去吧,外面太热,受不了。” 第17章 阿艾的癖好 吃完中饭,豪哥仍没回来,我这就忍不住了,匆匆上楼,开始拨他电话。 豪哥好像在开车,手机里传出呼呼的杂音。 我呼出口气,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才问他:“豪哥,你把我一个人丢这里,自己跑哪去啦?” 豪哥的声音有点飘:“对不起,我这有点急事,你再等我两天吧。” 他在开车,一定在开车。 凭女人的直觉,我猜他身边应该有个女孩,就去试探:“豪哥,你身边那女孩是谁?” 豪哥的声音突然变得粗暴:“你胡说什么?就这样,等我啊。” 然后,又是一阵忙音。 该死,居然敢挂我的电话。 现在几乎可以肯定,他真的是和女孩在一起。 我有点气不打一处来,又想质问小红,就翻出她的号码,拨了过去,仍是不在服务区。 丢下手机,我像被人挖了肉一样,就躺在床头,脑子里木木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像什么都在想,却又什么都没想。 不知不觉中,我的泪水流出来了。 我开始心灰意冷,很想回去。 本来回国很简单,买个机票就行,可我没了护照,而在缅甸这里,我又是人见人抓的偷渡客。 偷渡客也算了,我还住在阿卡寨子里,每天都敞着衣给别人看。 今天还被那个阿斯捏了一下狠的。 我懊悔极了,只想痛哭,但我没哭,因为豪哥的父亲和阿艾都在屋里。 这时,隔壁传出噔噔噔上楼的声音,不知是豪哥父亲还是阿艾上来了。 我急忙擦干泪水,屏声静气地躺着。 耳中很快就听到有人推开了睡觉的门,接着木地板轻轻响了一下。 过了很久,还没听到对方下楼,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却又清晰可闻。 我这人好奇心重,知道隔壁定有古怪,顾不得会被人发现,就悄悄的侧身,凑到露卡的一个破口前偷看。 这个破口挺大,像是被人故意凿出来的,凿口还很新。 昨夜那手就是这里伸过来的。 屋里的情景让我非常吃惊。 只见阿艾光着屁股,目视前方,一副很享受、很陶醉的样子。 我发誓,这样的场面,我是平生第一次看到。 我有点傻眼,怔在那里作声不得。 没想到阿艾这个家伙还有这种奇怪的癖好。 我心里想:“可能光棍都习惯了那样,但是,你不知道隔壁还有个客人吗?光天化日之下,就做手工活了。” 我怕他真的会发现自己,像做贼一样,不动声色地躺回床上,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过了好久,那边还在啃啃哧哧,没完没了。 我不禁有点佩服,这家伙看起来二,其实深藏不露,令人赞赏。 又过了一会,那边终于响起了下楼的声音。 我如释重负,听到下楼声变成了走路声,就爬起来,从露卡上探头去看。 对面没人了,露卡又没我肩高,看起来就方便多了。 突然,我眼光一瞥,看见窗台上挂着一抹淡红,已揉得皱皱巴巴,觉得十分眼熟,仔细一看,赫然是自己穿的咪咪衣。 我顿时愣住,这家伙竟然偷人衣衫。 还搞得如此不堪入目。 要知道,我那咪咪衣花了三千多美金,就这样被糟践了,还把自己当成意念中的对象了,我非找他算账不可。 我翻身起床,噔噔噔下了楼。 阿艾可能是没想到我居然也从楼上下来,顿时满脸惶恐,坐在那里发懵了。 我咬着嘴唇,怒视着他,胸口急剧起伏。 阿艾低了头,哆哆嗦嗦地摸出一根香烟来,但点了好几次,都没点着火,显然是被拿了赃证,心里发虚。 这家伙就是老实,和他弟弟的张扬跋扈有天壤之别。 但他那个张扬跋扈的弟弟却太花了,靠不住。 我没来由的突然心软,不想再去叱骂他,这种事闹起来,很不好听,自己还住在他家里呢,多尴尬呀? 如今之计,只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不吱声了。 我过去坐了下来,轻声吩咐:“阿艾哥,你去把我那衣衫拿下来,我得赶紧洗干净,别让你父母发现了。” 阿艾像是个死刑犯突然得到豁免一样,答应一声,拔腿就往门口跑,临出门时,还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他看什么,不动声色地扭过身,避开了他的目光。 第18章 阿艾下手了 经历了这段小插曲,阿艾很感激我,对我殷勤有加。 但是,只这么一回,他的胆子就被我惯大了。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给他点阳光,他自己就会灿烂。 我恼恨豪哥是个海鲜商人,心中总憋着一口气出不来,因此当阿艾大胆时,我没有翻脸生气,放纵了他。 男人再二,也会一而再再而三,甚至步步为营,越来越会处心积虑。 我现在已经知道,露卡对面住的就是阿艾,还压过自己一回,害得自己做了噩梦。 有时候想,豪哥带了我回来,为什么立刻就离家走了?他家里为什么要安排阿艾住我对面? 莫非他费尽心机的和小红母女合谋,骗了我过来,就是为他这个大哥不成? 自始至终,我都没往骗卖女人那些恶处想。 这个下午,我一想到他们几个,心中就会燃起漫天怒火,特别想骂人、想发泄一通,但看到阿艾时,却又不由得心软,怎么也发作不出来。 这就是女人的无奈,很多时候都这样。 吃过晚饭,天还没黑,我早早上了楼躺下,很多事,我得想明白了。 阿艾也上来了,站在那边,脑袋越过露卡,肆无忌惮地看着我笑。 我问:“阿艾哥,你怎么也上来了?” 阿艾说今夜月光很好,问我还去不去荡秋千。 总之是心情不好,一口怨气出不来,我点了点头,去看看吧。 我们先后下楼,走出门外。 豪哥母亲串门去了,听到脚步声,他父亲在屋里咳嗽了一声。 你这是提醒我夜里不要外出,还是提醒你儿子要小心我跑了? 现在想起来,他应该是知道他儿子豪哥做的勾当,怕我趁夜逃了。 阿艾跟了上来,我说,你父亲真是,整天板着个老脸,好像谁欠他钱似的。 阿艾只是笑,说他就那样。 出了后寨门,又上了那条沙面路,我不再怕了,既然豪哥把我骗来是给阿艾的,我迟早会是他的人。 走了一半路,阿艾就不走了,又看着我笑。 我说走呀,怎么不走啦? 阿艾说天黑了,这里有个地窖。 天黑又怎么啦?有地窖又怎么啦?我看着他没说话。 阿艾看了看月亮,冷不丁伸出手来,扣住了我的手腕。 接着,我听到他半真半假地说,嘴巴干得要命,让我给口吃的。 阿艾这家伙,居然也会说这种撩女的话。 我甩开他的手,扭身就跑,虽然我知道,我跑不过他。 阿艾疾步追上,大手一伸,飞快地在我腰上呵了一下。 我最怕痒,口里扑哧一笑,蹲到地上,像鸵鸟一样缩起了身子。 阿艾在我身后,伸出两手,又在我腰上戳了一下。 他居然还知道这样对付女孩?看来,平日里也没少干这种事。 我掩了口,吃吃笑个不停,一边嘻笑抗议,一边伸出手乱扒。 阿艾也跟着笑了起来,探手过来,捏住了我。 我没再发笑,缩着两肩,身子扭了几下,突然间灵机一动,指着后面:“那边是谁?” 阿艾似乎吃了一惊,忙停了手,扭头问:“哪个?哪个来了?” 我嘻嘻一笑,趁机跑开。 阿艾没看到有人来,也知道上了我的当,马上追逐过来。 我实在跑不快,很快就被他追上,按倒在地,两只龙爪手迅速伸来。 我歪在地上,身子缩做了一堆,手拒脚蹬。 四周一点动静也没有,非常安静。 阿艾也不说话,无声胜有声。 我想我的样子有点狼狈,两只手拼命遮挡,但总是左支右绌,不久,头发也乱了,长发散开,遮了我半边脸。 过了一会,阿艾就扣住我的手腕,将我拉了起来。 我一边梳理头发,一边悄声抱怨:“阿艾哥,你干嘛呀?” 阿艾没说话,一手扣着我的手腕,一手搂着我的腰,将我半搂半抱,往前面走。 我一边悄声央求,一边往后缩起身子,但我始终没能摆脱阿艾,身不由己的跟着往前迈步。 这时,眼前出现了一片路坡,路坡下有好几个黑洞,应该就是阿艾说的地窖了。 阿艾拽着我,径直走向一个地窖。 我不想进去,拼命往旁边挣扭,挣得披头散发,神情狼狈。 到了地窖口时,阿艾拖着我,猫了腰首先进去。 我急忙用手扳住地窖口的泥砖,拼命不进。 阿艾用力往里拖我,一下、两下,三下,突然间,伸手又往我腰上戳来。 我情不自禁的又笑,蹲下身子,被阿艾毫不费劲地拖了进去…… (多快好省,此处略去一万字。)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没人打扰的天空,有儿时见过的彩虹。 仿佛过了几百年似的,阿艾不摇了,老实坐了下来,看着我笑。 我掩住衣衫,伸脚过去,像踢豪哥一样,踢了他一脚,啐道:“该死的,你发了疯啦?” 阿艾又恢复了老实样,一句话也没说。 这人真是个矛盾体,有时候老实,有时候却又蛮横。 后来,我经常想起这人,突然有一天,心里就明白了,肯定是他家里经常来女孩。 老实人也是男人,也有精虫上脑的时候。 这种事干多了,老实人就不会老实,却又脱不了与生俱来的老实躯壳,注定了他,干不出豪哥那样的恶行。 我起身走到地窖口,先往外探望了一下,便急急奔出,一边手忙脚乱地扎头发,一边抱怨他。 回到家里,我去洗了个澡,才躺下来睡觉。 半夜时分,我听到露卡那边有人在说话,倾耳一听,是豪哥回来了。 估计是接了我的电话,怕我生气跑了,这才急急赶回来。 我心中有气,就没有理会他,闭了眼继续睡。 第19章 到了妙瓦底 清早,还是一如既往的热。 我洗了脸,很不情愿地下楼。 豪哥父母都不在,屋里只有他和阿艾。 豪哥看着我说:“今天不用再穿阿卡衣服了,我们要去妙瓦底,你的护照在那里。” 你不是成心骗了我过来,做你大哥阿艾的老婆吗?再钻几天地窖,生米就熟了,你又要带我去妙瓦底? 我看了阿艾一眼,就质问豪哥:“我的护照,怎么就到了妙瓦底去啦?” 豪哥摸了摸脸,说道:“一言难尽,路上再跟你说吧。” 相处了几天,知道他要撒谎时,就喜欢这样。 你这是不按套路出牌,到底想干什么? 我故意跟他个别扭,就摇头:“不想走路,走不动了。” 豪哥说不用走路,有车了。 我又瞟了阿艾一眼,阿艾也在看我,眼里似乎有几分不舍,但没说出话来。 我的心刺痛了一下,就问:“现在就走吗?” 豪哥点了点头,又冲我的行李箱呶了呶嘴。 我的衣服,整整齐齐摆在行李箱上。 我二话没说,拿了衣服就噔噔噔地上楼。 等我换好衣服下来,豪哥已坐在驾驶室,阿艾则站在门口,老老实实的看着。 我走过他身边时,突然觉得这人是真可怜,就安慰他:“阿艾哥,我走啦,以后有机会了,再来看你。” 阿艾看着我,没说话,他想说的,都在他眼里。 闭口蛇! 我掠了掠头发,快步走向汽车。 别了,喜欢敞胸的阿卡人! 别了,阿艾! 希望这辈子,还能见到你! 汽车扬起一路尘灰,义无反顾地离开了阿卡寨子。 我坐在车里,闭了眼,窗外绮丽的风景,已经没了吸引。 妙瓦底离阿卡寨不远,开车一小时就到了。 豪哥告诉我,昨天夜里,妙瓦底的民族武装联军和政府军发生了大规模交火,从城区打到了郊外,地上到处都是掉落的子弹壳。 哦,怪不得你半夜回来,原来并不是怕我等急了会离开,而是真的在打仗。 我往车窗外看去,城区内果然有几处硝烟,街道上也没什么行人。 我有些害怕,这样的地方,我也不敢来。 我抓着豪哥的胳膊说,豪哥,这里太吓人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在你家里等几天再来吧。 豪哥安慰我,说没事,都过去了。 我看了看外面,还是担心:“他们还会打么?” 豪哥安慰了我几句,把车停在路边,带我去了当地一家小旅馆。 我睁大眼看着他,这破地方,也能住人吗? 豪哥笑了笑,说,我们得装穷,怕人抢劫,他们都有枪。 他没说错,这旅店老板就是个男人,也有枪。 我进门的时候,他还看了我几眼,就是那种涩涩的眼光,让人心里发毛。 我白了豪哥一眼,就没再说什么,跟着他进了旅馆。 一番仰卧运动之后,我打开了手机,开始查妙瓦底这个地方。 才看一眼,我顿时吓了一跳,惊了。 网上说,这里是整个东南亚黑灰产业最猖獗的地方,电信诈骗、网络赌博,人口及器官贩卖,这个边境小城,已经臭名昭著。 我急忙指着手机:“豪哥,你看这地方,他们说是犯罪之城啊。” 豪哥舒展四肢,不以为然的说:“不就是电信诈骗、网络赌博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看着他质问:“诈骗啊?还不吓人吗?” 豪哥翻过身来,又用他的两百斤压住了我,说道:“电信诈骗,都是针对x们的,网络赌博的人,也是x们那边人最多。” 这倒是实话。 我一边着急地推他,一边将手机递到他眼前:“还有啊,你看,这里还搞人口和器官贩卖。” 豪哥坐起身来,开始摸脸。 我跟着坐起,好奇地问:“你们这里居然还有人自愿把自己卖了吗?还有器官,都有人去贩卖。” 豪哥点头叹气:“就是太穷了。” 我登时想起了阿艾,像他那样的老实人,走投无路时,估计真会把自己卖了。 豪哥虽然有钱,但他们只是兄弟,看阿艾那个样子,自然没有得到豪哥一毛钱的资助。 我有点后悔,自己走之前,为什么不给他留一点钱? 我很是同情,伸手去抚摸豪哥的脸,温柔地叮嘱:“豪哥,你下次回去,帮我带点钱给你哥吧。” 豪哥看着我,坏坏地笑:“怎么?” 我脸上一红,马上抵赖:“你别瞎想,我就是觉得你哥好可怜,你又从来不给他钱用,我担心,他也会去卖了自己。” 豪哥若有所思,缓缓点头。 我拿着手机,又躺了下来,继续翻看。 豪哥又压住了我,安慰说:“你别担心,现在不一样了,缅甸政府组建一个特别法庭,专门调查非法赌博。” 真的吗?在哪里? 我问他,眼皮也没翻一下,飞快地输入特别法庭四个字。 果然,手机里跳出一个新闻,缅甸政府真的组建了一个特别法庭。 往下翻,还有个附带新闻,中国驻缅甸大使馆发表声明,妙瓦底赌场是第三国投资,和“一带一路”的倡议没有关系。 中国政府正同缅方一道,加大力度打击非法赌博等跨境违法犯罪活动。 在国内,有人故意闹别扭似的,对政府官宣,喜欢反着听,说东想西,说西想东,一脑子的负能量。 眼下,这是在国外了,不信祖国信谁? 我总算放了点心,真是要打击了,我想到了一个词:雷霆万钧。 再往下翻,是一个韩国网红被骗进了缅北牛奶工厂的消息。 这里很缺挤奶工吗? 还要轻轻韩国骗美女进来打工?怪事! 我正要仔细看时,豪哥的嘴巴又凑了上来,我只好放下手机,问他:“你还行吗?” 豪哥不说话。 接下来,又是一阵摇啊摇,摇到了外婆桥。 没人打扰的天空。 还有儿时见过的彩虹。 第20章 水沟谷 看到那个女孩被卖进牛奶工厂的消息以后,说不清为什么,我心里突然悸了一下。 我也是豪哥和小红母女说假话骗来的,还莫名其妙没了护照。 到昨天为止,我还以为豪哥骗了我来,是带去阿卡寨子,给他大哥阿艾做老婆的。 哪知他今天就带自己来了妙瓦底。 而妙瓦底,却是个臭名远扬的地方,连挤奶工都要买,还是骗来的。 还有,自己来了缅甸以后,小红不但没现身,居然还把自己拉黑了。 这种种迹象,都让我心中很不安。 等豪哥摇完了,我就偏过脸,假装开玩笑地问:“你这家伙,费尽心机骗了我过来,不会想要卖了我吧?” 豪哥嘴里喘着粗气:“卖给谁?” 我哪知道你会把我卖给谁? 你这个态度,就不要怪我认真了,我睁大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都不想放过。 豪哥重新起身,很严肃地告诉我,今天拿了护照,立刻送我去机场,这里可能还会打仗,很不安全的。 他说这话时,语气坚决,也没有摸脸,不像是撒谎。 我只好相信护照丢失只是个偶然,小红也没有拉黑我,她肯定又跑到哪个孤岛上去了,那个地方,确实不在服务区。 她后妈和自己并没什么交情,她不给自己打电话,那也说不出有什么不对,不能无故指责她。 至于阿艾,现在看来,也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瞎猜乱想,人家就是个露水心,根本没那个意思。 我信了他,甜甜一笑,托着胸口,在他脑袋前匍下。 打人一棒子,应该再给个红枣,我父亲从小就这样教育过我。 豪哥急着要找护照,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甚至在跳脚的时候,还大声骂对方粗话。 这弄得我反而不好意思,安慰他:“豪哥,你别这样心急,慢慢找,总会找到那个人的啦。” 豪哥黑着脸,又是一连几个电话。 终于,有人告诉他,护照在自己身上,而他自己休息一下,就准备去赌场搏一搏,约豪哥下午去那里找他。 我瞟着他取笑:“东南亚赌神,这下子总算要一展身手了。” 豪哥没有笑,他强调,寻回护照,他才会放心。 他这样上心,我很感动。 我们中午随便吃了点东西,就驱车前往赌场。 豪哥本来是不想我出门的,让我在旅馆里等他回来。 可是,我怕,我没有那个胆子。 这旅店老板都有枪,刚进门的时候,还涩涩的看了自己好几眼,他说不定就等着豪哥独自出门呢。 自己可是连着做了好几个噩梦,可不能应在他身上。 我说,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 豪哥捏了捏我,就没说什么。 过了一会,车子就到了一个叫水沟谷的地方,门口那块牌子上写着:水沟谷亚太新城经济特区。 牌子上写的中文,很显眼。 门口还有十几个持枪站岗的保安人员。 豪哥告诉我,赌场在这个园区,里面很大,有两三万人。并且说,这两天宣布了宵禁,七点钟以后,就进不去也出不来了。 只要人多,出不来我也不怕,我自己给自己鼓劲打气。 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经济特区里面,两三万人都是诈骗分子,都是一条心,我进了这个门,就再也没有自由自在的从这个门走出来。 豪哥开车进了大门。 这里面人真的多,园区也多,一路看过去,什么钻石园区、富力园区、大象园区、凤凰园区…… 居然还有富力园区,和国内的是一个人吗? 啧啧,要都是一个人,那人的生意做得真大,令人无法不仰视。 豪哥的车在一个叫“kk园区”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很好奇,看着门口荷枪实弹的保安,问他:“豪哥,kk园区是什么意思?” 豪哥说就是快快的意思,这里是赚快钱的地方,明白吗? 那还能不明白么?赌博呗,输赢都快到了极点,世上再也没有比赌博更快论英雄的事了,怪不得叫kk园区呢。 豪哥拉开了车门,我突然有些心悸,突然胸口发堵,突然就不想下车。 我说,豪哥,我不想下去了,我在车里等你吧。 豪哥抚了抚我的头发,安慰说,都到了这门口,你就不想进去开开眼界吗? 我一想也是,等会拿了护照就会离开,然后坐飞机回国,自己连赌场都没看上一眼,真是有些遗憾了。 我终究没能忍住心中的好奇,吁了口长气,就扶着豪哥宽厚的肩膀,缓缓下车。 有个黄皮肤、胸口挂着黑枪的保安快步迎了上来,很礼貌地伸出一只胳膊,让我依扶。 我抿嘴一笑:“谢谢。”又问:“这位大哥,你也是中国人吗?” 保安像电影里的日本鬼子那样哈了下腰:“是的,我是中国人。” 这里的保安真亲和,素质真是高。 相比国内的保安,我只有赞叹。 第21章 露天赌场 我们进了园区,豪哥带着我直奔赌场。 这是一个很大的露天赌场,里面做两排,摆放了许多赌桌,赌法五花八门。 各色各样的赌徒,也是人山人海,吵吵嚷嚷。 豪哥说,这里有十多家赌场,还有很多博彩场,都是中国人控制的。 我很骄傲地告诉他,我们中国是个大国,中国人就是牛。 豪哥冲我竖起大拇指,又伸头往里面看了看,说:“人太多了,不知道那个朋友来了没有,我先给他打个电话。” 他拿出手机,对着手机大喊:“喂!喂喂!你到了没有?大声点说,我听不见!” 我拉了拉他的衣角,悄声道:“这里太嘈杂,我们先出去啊。” 豪哥将电话放在耳边,问我:“你说什么?大声点!” 你还敢吼我?我有点气恼,大声叫道:“我们先出去!” 豪哥点了点头,说,出口在对面那边,我们挤过去。 我看了看对面,大约有五六百米,眼前喧声鼎沸,人头攒动,加上赌桌太多,过道狭小拥挤,可以说水泄不通。 这情景,很像在广深上下班的时候,挤地铁,地铁口却用水马拦住了,你只能慢慢走、慢慢走。 这怎么过得去? 作为女人,我知道这样的场合,自己不宜去凑热闹,这么多人,还得贴胸擦背,太不雅观。 我皱起了眉头,看着拥挤的人流直犯愁,最后又无助地看着豪哥。 豪哥说,那就边走边玩吧,等他来了电话再说。 我拿不定主意,最终还是跟着他走进了熙攘的人流,一步一步往前移。 豪哥在前面走,不时就丢点钱小赌一把。 我跟在他身后,紧紧拉着他的衣角,不敢轻易放开。 大家都挨肩擦背,缓慢往前走。 豪哥赌了几把,开始激动、开始兴奋,渐渐就顾不上旁边还有个女人了。 我不管,我就拉着他的衣衫,防止走丢。 可能是我个头高挑,加上脸蛋也漂亮,我走在人群里,吸引了很多的男人,他们纷纷投过来炙热的眼光。 这些家伙,要是去了阿卡寨子,看到那些阿卡女人,还不得惊爆了他的狗眼? 正走间,前方吵闹起来了,还伴随着喝骂声,不知是什么原因。 我个头高,就踮起脚尖,往前看去。前面十几步远的地方,有几个家伙在扭打撕斗。 有个人可能是打不过,或者是被发现出了老千,他拼命扒开人群,往我这边冲过来。 后面几个人大叫大嚷,奋力追打。 本来还算有序的人群,像炸了锅一样,顿时就乱了套。 我见奔逃过来的这个人呼哧呼哧到了我身边,忙侧过身子,往旁边躲避。 不知什么原因,他到了我身边,突然就一跤扑倒,吓得我差点惊叫。 我想,这肯定有幸灾乐祸的家伙,在暗中使绊子,整蛊他。 几个紧追的家伙扑过来,围着倒地之人拳打脚踢。 我不敢看,吓得捂住了眼睛,心惊胆颤的往前挤去。 这个时候,被人挤到要害之处,也顾不得了。 走了一会,才远离了那些打架的人。 我抚着胸口,透了口长气,突然间,我悚然一惊,豪哥呢?我手里空空如也,豪哥走丢了。 我慌忙去摸手机,想给他打电话,问他在哪里。谁知,手机也不见了。 这下吓得我像塌了天一样,差点就哭出声来。 我开始沿着豪哥走过去的路,发疯似的往前挤。 走了一阵,终于看到个熟悉的背影,我忙挤过去,拉住他的衣服抱怨:“你这家伙,一看到赌就两眼发光,把我丢了也不知道。” 这人回过头,可能是见我漂亮,愣怔的脸上迅速堆了笑。 我吓得缩手不迭,连说对不起对不起,认错人了。 那家伙恬不知耻,坏笑着调侃:“没认错啊,妹子,哥好不容易寻到你,来来来,让我亲近亲近。” 我冲他歉意一笑,急忙转身,却又和一个家伙撞了个满怀。 紧接着,我就感觉一双铁臂箍住了我的腰,这家伙用力很大,箍得我骨头咔咔地响。 这家伙更是个流氓,死死箍住我,还在我脸上波了一个,最后还捏了两下。 我又怕又气,拼力挣拒,好不容易才挣脱了这人的抱缚,继续焦急地搜寻豪哥的身影,他那么高大,我就不信找不着他。 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了,我硬是没寻着他。 一个小时过去了,我还是没看到他。 人没找到,我却被人吃了无数回豆腐,又痛又痒,感觉怪怪的。 这时,远处突然传出几声枪响,不会是又要开打了吧? 我悚然警醒,想起了豪哥那句话:七点以后,宵禁。 这个时候,我再也不敢寻豪哥了,趁着天色还早,身上还有点零钱,赶紧找个车,回阿卡寨去。 这时,有几个保安过来了,一个拉住我的手,问我:“你是豪哥的老婆吗?” 我没听清,这里太喧哗。 保安往旁边呶了呶嘴,示意我跟他们走。 这里的保安素质高,我不担心,于是我就跟着他们。 拉着我手的保安,自始至终都拉着我的手,因为信赖,我也没去抗拒。 我跟着他们到了一个楼梯口,拉我手的保安又问:“你是豪哥的老婆吗?” 我猜想,一定是豪哥发现我丢了,也找了大半天没找到,就情况给园区说了,园区这才派了保安过来寻我。 我不是他老婆,但也和他老婆差不多,我点头承认:“豪哥他人呢?” 保安看了我一眼,又问:“你叫雅雅?” 我再次点头,紧着追问:“他人呢?” 保安说道:“他在楼上等你,你跟我来吧。”说罢,拉着我往后走。 这时,我身边又凑上来一个保安,拉住了我另外一只手。 我下意识的缩手,但这保安没放,转过头来,看着我奉承:“雅雅小姐,你真漂亮,妙瓦底找不出一个有你这么漂亮的。” 我冲他笑了笑:“谢谢。”心想这人看来也喜欢美色,他喜欢拉着自己,那就随他拉着吧。 一个保安往前紧走几步,按了电梯。 我看得很清楚,他按的是十八楼。 第22章 豪哥跑了 到了十八楼,往前走了十几米,是1808房间。 一个保安推开门,冲里面说:“勇哥,她到了。” 勇哥?不应该是豪哥吗? 我吃了一惊,感觉情形不对,忙扭身抗拒,想挣脱两个保安。 但我终究力弱,一个保安在我后背上一推,我跄啷进屋,就听身后的门咔嚓一声,轻轻关了。 屋里只有一个男人,正在低头剪指甲,都没抬头看我,很细心的那种。 我忍住慌乱,揉了揉被握得发红的手腕,怯怯地问:“是勇哥吗?豪哥呢?” 勇哥看了我一眼,又低头去削指甲,嘴里冷笑:“豪哥?实话告诉你,你丈夫在我这里输了钱,他早跑了,这个时候,应该在泰国了吧?” 我的冷汗刷地一下就冒出来了,脑子里木木的,待回过神来,急忙否认:“不,他不是我丈夫,真的,我们只是朋友。” 朋友? 勇哥抓起身边的遥控器,对着墙壁上的电视一按,电视上就出现了保安问我的画面: “你是豪哥的老婆吗?” 我傻乎乎的连连点头。 他们居然安装了全方位的监控,连楼梯口都装了。 被对方拿着赃证,已改口不得,我吓懵了,像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只能低着头。 “雅雅是吧?” 我知道他肯定有事从闭路电视上看到的,就点了点头。 勇哥不紧不慢地说:“你丈夫跑了,我们没办法,只好问你还钱。”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谁也赖不了。 我很后悔自己承认是豪哥的老婆了,但这个时候,后悔也晚了。 我感觉我的身子在发抖,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颤声问:“多、多少钱……” 勇哥不急不缓地吐出两个字:“不多。” 我一听不多,就松了口气,不多还好,自己就自认倒霉,帮他还了吧。 豪哥又不是那种小气鬼,他以后知道了,定会把钱还给我。 “七百万。” 我又懵了,然后听言哥嘴里又说出两个字:“美金。” 我被彻底击垮,两腿一软,就坐在地上,垂着头,欲哭无泪。 勇哥阴阳怪气的问:“雅雅,你打算怎么还钱?” 我摇了摇头,央求道:“勇哥,你相信我,我真不是他老婆,他输这么多钱,我也还不起。” 勇哥从鼻子里嗤了一声,说:“雅雅小姐,你别谦虚了,你年年拍广告,做商演,而且你父母也是当地首富,区区七百万美金,怎会还不起?” 他们对我的情况这么清楚?我再一次懵了,只好实话实说:“勇哥,我真还不起这么多钱,还有,我手机也被偷了,要不然,我可以帮他凑一凑。” 说这话的时候,我往外面瞥了一眼,实在不行,我就从这里跳下去了。 “是这个手机吗?” 嗤的一声,一个手机丢在我身前的地毯上。 我一看,这不就是我的吗? 怎么会在他手里? 我吃惊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勇哥,我的手机怎会在你这里?” “不光手机,还有你的护照,都在我这里,怎么样?很吃惊吧?”勇哥说这话的时候,活像个小混混。 我心里那个恨啊,拿到了护照,却又不来找我,转身就去大赌,如今不但搞得自己连夜逃走,还害得我被人追债。 害人鬼! 我挤出笑脸,央求道:“勇哥,你先把护照还我呀,我不能没有护照的。” 勇哥伸出几个指头,比划了一下,说:“七百万,你什么时候还清,我什么时候还你护照,钱货两讫,童叟无欺,这样没毛病吧?” 我无言以对。 勇哥起身走到我跟前,蹲下身来对我说:“大老板给了你三天时间,你这三天就得想办法凑齐,不然,大老板会把你卖了还钱,这园区里,就有夜场。” 我知道卖了还钱意味着什么。 勇哥说完,伸出手捏了捏我的下巴,又往我胸口伸来,坏笑道:“真漂亮,这东西也大。” 我吓得脸色惨白,不敢躲避。 勇哥没有更多地纠缠我,捏了几下,就往门口走,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叮嘱:“记住啊,三天。” 我两眼无神地望着地毯,没有理会他。 门咔嚓一声又关了。 接着,一阵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上越来越远。 我想也没想,拿起手机就冲向门口,这个时候不逃,还等什么? 没有护照怕什么,大不了去阿卡寨子躲个一年半载,总比让他们卖了强。 我打开门,就不敢迈步了,刚才抓我手的两个保安正守在门口。 我应该是,打不过他们吧? 后面那个字,应该去掉才对。 我重新关上门,突然像是被抽了脊梁骨一样,一屁股瘫在地上,半天都没起来。 完了。 几千万啊。 那么多钱,自己去哪里帮豪哥筹? 筹不来钱,等待自己的只有一个结局,三天之后,就会被他们卖掉。 第23章 聪明的胖老头 过了许久,我慢慢恢复了一点气力,挣扎着爬起身来,走向窗口。 不想被他们卖掉,还有一条路,那就是推开窗户,闭了眼走出去。 我还年轻,不想死。 但是,眼下除了死,自己还有别的路吗? 我狠了狠心,用手去推窗户,却发现根本推不动,连一个小缝隙都没有。 我明白了,他们早就预先做了防备。 自己在这房子里,就是想死,可能都死不了。 我叹了口气,开始打量这房子来。 这里果然很特别,一面是玻璃,其余三面全是大镜子,就连洗漱间,也是用镜子拼起来的,总之人住在这里,四面八方都能看到自己。 这些镜子有什么用?是透视镜,还是用来羞辱女人的? 我过去用手指敲了敲,不像是空心,那就是说,这镜子是专门用来羞辱女人的,让女人无论从哪里看,都能看到自己。 作为一个过来人,我自然知道什么时候最能羞辱到女人。 既然不能跃窗出去,那就只能想活的办法了。 豪哥这个时候在做什么?他会不会知道我被人抓了?也在四处筹钱? 他是个慷慨的人,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落入狼窝,不管不顾。 我吁了口气,开始冷静。 不是还有三天吗?豪哥一定能筹集到钱的。 今天这事,吓出了我一身汗,赶紧洗澡睡了。 我掠了一下头发,头发里也是汗,要好好清洗,就脱了衣衫,走进洗漱间,打开花洒,将头发淋湿了,抹上一点洗发水,小心地清洗。 正在洗头发,耳朵里仿佛听到隔壁传出轻微的呼吸声,好像有人在憋着气似的。 我吃了一惊,忙抬起头去看,却见迎面全是镜子,呼吸应该是隔壁传来的。 我吁了口气,暗骂自己成了惊弓之鸟。 洗完头发,我开始洗身,不自觉地竖起耳朵,去听对面的动静。 但隔壁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 我觉得应该是自己受了惊吓,听觉出了问题,隔壁明明没人,也没听到有人说话,自己就是疑神疑鬼。 今天被人占了很多次便宜,现在还有点疼痛。 隔壁,又隐隐约约传出压抑的呼吸声。 我这回听得真切,估计有人在偷听自己洗澡,倾听了一会,呼吸时粗时细,时短时长,但却非常真实,真的有人在隔壁房里。 我没有理会,人家在他自己房里,就是听一听水声而已,紧张什么? 我洗完了澡,就开始擦干身子,镜子里我,沐浴过后,脸上容光焕发,还带着水亮之色,特别清新可人。 我看了几眼镜中的自己,刚要穿衣时,听得有门吱呀一声开了,下意识地抬头去看。 这一看,我立刻又吓了一大跳。 只见对面那堵墙上有一个暗门,伪装得非常巧妙,不细心都看不出来,推门的是个年纪很大的胖老头,比自己父亲还大。 胖老头身上什么也没穿,站在门边,正挺着大肚皮冲自己淫笑。 我惊得像个木偶似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胖老头淫笑着关了暗门,光着膀子走过来,笑眯眯的招呼:“雅雅小姐,你好啊。” 他一开口,我就听出来,这家伙不是广东人,就是广西人,或者是香港人。 我还在愕然发呆,忘记了要穿衣,直到对方走到屋中间,才回过神来,慌忙去拿衣服,想要穿在身上。 胖老头看着我,两眼发光,贼笑道:“没想到雅雅小姐这么漂亮啊。” 我看着他,忙将胸口捂住,开始往后退。 但我不敢进洗漱室,这个时候,被对方堵在洗漱室里,那就无路可逃了。 胖老头疾步窜了过来,浑身圆滚滚就像一个肉球,又矮又胖,身高估计不到一米六。 我见他来得很快,心里发了慌,又不敢喊叫,门口还站着保安,自己肯定也走不出去,只好缩起两肩,往旁边逃开,口里着急地问:“你、你干嘛呀?别过来……” 胖老头很是高兴,迈步就追了过来。 我慌忙退进了会客室,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 这屋里,只有一张大茶台,方便逃避对方。 胖老头挺着一身肥肉,也追了进来。 我们两人一高一矮,一男一女,都闷声不响,像猫捉老鼠一样,围着茶台直转圈子。 这时的我,早已手足发软,跑得本就不快,心里又慌,只好绕着茶台转圈躲避。 茶几挺大的,和一张大床差不多。 镜子里,我看见自己一头黑发飘起,身体也颠出动感,为了逃避这个胖老头,我没顾得上用手去捂。 胖老头人矮体重,晃着两条短腿,速度也跟我差不多,追了几圈就累得不行,嘴里呼哧呼哧,两手撑着茶台直喘粗气。 我们两人半斤八两,一时半刻,他也奈何不了我。 胖老头无可奈何,嘴里抱怨:“我说雅雅,这个时候,你还跑什么嘛?” 我咬着牙也不央求,气愤地骂:“你为老不尊,下流!无耻!”看对方不动,我也停下来,不再乱逃,以免被他抄了近路。 我们隔着茶台僵持起来。 胖老头很狡诈,眼睛扫过茶台上的灯光,突然灵光一现,啪的一下就将灯盏打掉,接着,又跑出去关闭了所有的灯光。 屋里顿时一片黑暗。 胖老头肥肥的身躯着地一滚,就滚到了背窗靠门的那边,然后贴地趴下。 房里没了灯,我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了。 我知道胖老头趴在地上,但我既看不清他在哪里,也不知该怎么逃避,感觉进也不好,退也不好,站在原地更不好。 像他那样趴在地上,我怎么也做不到,何况就算我敢趴,逃起来却费劲了。 我无可奈何,只好将眼睛睁大,拼命想看清楚对方在哪里,紧张得浑身毛骨悚然。 胖老头伏在地上,像甲鱼一样趴着,却能看到我。 我正在犹豫,突然间有个东西奋力一窜,就将我扑倒在地。 我惊叫一声,知道是胖老头来了,忙将身子缩了起来,手挠脚踢。 但是,我们两人本来都没穿什么,此刻扭在一起,肌肤相亲,对方又攒足了劲,我再也躲避不开了。 胖老头很快就压住了我,胖胖的身躯在我身上蹭来蹭去,张着嘴巴,这里亲一下那里吧一口,嘴里还淫笑: “嘿嘿,这回你就跑不掉的啦。” 我拼命伸手去推他,颤颤地哀求。 但胖老头身子矮胖,肩膀却很结实敦厚,我身子又高得太多,手臂使不出力气,鞭长莫及,既推不动也推不开他。 我情急之下,口里乱骂起来,从他十八代祖宗骂起。 但我只骂了他三代,就骂不出来了。 因为胖老头把我抱了起来,开始往床边走。 我身子悬空,心里又惊又急,只好又去吓唬:“你再这样,我要喊人啦,门口都有保安。” 胖老头似乎也很懂女人,显得有恃无恐,淫笑道:“你要喊人就快喊,喊他们都来看看你光屁股样子,嘿嘿,谁怕谁啊?” 女人到了这一步,说要喊人,其实就是虚张声势,不但不会喊叫,这个时候要是来个人,女人都会心惊肉跳,羞不欲生。 我是女人,自然也不敢真的喊叫。 胖老头抱着我走到床边,用力一抛,就将我丢在床上,紧接着,身子一个急跳,蹦到床头,一屁股坐到我身上,捉住我两只手腕,用力摊开。 我一下子就乱了方寸,已经力尽计穷。 这一刻,我脑子里居然想起了阿卡寨里那个阿艾。 又得摇了!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没人打扰的天空,有儿时见过的彩虹…… (又到了多快好省的时候,省去三千字。) 第24章 我终于明白 当我睁开眼睛时,天又亮了。 这是失去自由的第一天。 我怕有人会随时撞进来,慌忙跑进洗漱间,又洗了个澡,这才出来穿衣。 昨夜那个胖老头虽然年纪大,但身强体壮,居然长力不衰。 自己晕晕乎乎的,差点被他弄死,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自己半点都不知道。 那时候的我,其实还算单纯,并不知道世上还有sildenafil那样的东西,只觉得这种年纪的人,真的是令人刮目相看了。 对了,豪哥现在怎么样?昨夜慌乱之间,居然忘记了打他电话。 我装作什么也发生一样,坐在沙发里,开始拨打豪哥电话。 但是,豪哥好像也去了哪个孤岛,他的电话,也不在服务区了,从头到尾都是忙音。 我没有像昨夜那样惊惶,想了一下,又去拨打小红的电话。 小红还没离开孤岛,电话忙音。 我的心开始下坠,拔凉拔凉的,又拨打小红后妈的电话,没想到也是忙音。 阿艾不用手机,我没法拨打,连几声忙音都听不到。 除了这几个人,我在东南亚再也找不到半个熟人了。 而这几个人,好像都将我抛弃了。 我真是后悔,后悔自己不该轻易跑来泰国,也不该偷渡来缅甸,更不该那么快就离开阿卡寨子。 要是这一切能够重来,我一定不会理会小红,还有她那个后妈。 我不甘心等着被人卖掉,又开始一遍一遍的拨打三人的电话。 一次一次的失败。 我突然想起昨天看到的那则韩国网红被骗到缅甸,卖进了牛奶工厂的新闻,忙打开手机,一个一个新闻的看。 然后我就吓傻了,这个kk园区不光是电信诈骗,还有抢劫、杀人,噶腰子、开火车、贩卖女孩、贩卖人体器官。 就连那个牛奶工厂,也是个很变态的地方,女孩若是进去了,那才是真的凄惨。 我又想起了一件事,自己昨天查看缅甸资料时,豪哥用各种方法阻止了自己,最终还是没让自己看到现在才看到的新闻。 我虽然不是很聪明,但到了这时,也不得不怀疑豪哥三人是不是国际人蛇组织成员了。 也许从一开始,他们就想骗了自己过来卖掉。 要不然豪哥昨天的举动就无法解释,而且到了现在,他们就像约好了似的,都拉黑了自己电话? 不用怀疑了,小红说的话是假的,豪哥赢了赌局也是假的,小红后妈拿了豪哥一百万美金感谢费,更是假的。 他们三个,就是专门贩卖女孩的人蛇组织。 自己就是被他们三个骗到泰国,一步一步又带到缅甸,再带进这个园区,然后假装赌输了几百万,借机卖掉自己。 豪哥做得并不高明,可以说有很多破绽,一眼就可以看穿,可自己却上了当。 而且,这个当很大,大到自己这辈子都有可能搭进来,再也没回头的机会了。 以善为饵,比恶更恶,我想明白了,心中愤怒得只想大喊大叫。 可是,现在才明白过来,也已经太晚,自己还不起他们几千万,过两天就会被卖掉。 还不知道会被卖去哪里。 我又是愤怒又是沮丧,丢下手机,捧着脑袋,往沙发上乱顶乱撞。 这时,门被推开了,昨夜那个蛮横的胖老头又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我怀疑他就是勇哥嘴里的那个老板,用眼角瞥了他一眼,就偏过脑袋,不去理睬。 胖老头似乎毫不在意我的冷漠,笑嘻嘻的过来,问我: “雅雅,昨夜睡得还好吗?” 我白了他一眼,又扭开脸去看窗外,这楼层很高,下面的人就像个小小的变形金刚玩具。 “雅雅,不要这样子啦,我这么喜欢你。” 我转过脸来,冷冷地看着他问:“你真的喜欢我吗?” “当然的啦,你这么漂亮,比环球小姐还漂亮。”胖老头趁势在我身边坐下,一股老人味立刻扑鼻而来。 奇怪,昨夜惊乱之下,居然没闻到。 我没敢捂鼻,换了种口气,开始央求:“你要是真喜欢我,就带我离开这里吧,这辈子,我给你做牛做马。” 胖老头老奸巨猾,马上摇头:“不行的啦,你得还了他们钱才行的啦。” 他们? 你不是这里的大老板吗? 我又去质问:“这个园区里,不是你说了算吗?” 胖老头还是摇头:“不是我啦,我只是个小股东来的啦。” 好吧,我不用你带我离开了,紧着又问:“那个豪哥,除了我之外,他还骗了多少女孩卖给你们?” 胖老头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问,愣了一下,才说:“你知道这些都没用的啦,不还钱,他们就会把你卖掉的。” 他这么一说,无疑就是明明白白告诉我,人家就是骗你的,你已经被人卖了,以后呢,就是我们来接着卖你。 一切都说开了,我反而不再惊怕了,心里在不停思索,有什么法子可以让自己脱离这个罪恶之地。 胖老头看我沉吟,又说:“你赶紧打电话向亲朋好友借钱啦,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哦。” 我的火气立刻噌蹭往上冒,抢白道:“你胡说,今天才是第一天。” 胖老头皮笑肉不笑的说: “这个园区建了好几年,你是最漂亮的啦,算法也是不同的哦,昨天是第一天,今天算第二天,明天没有钱,到明天晚上,你就要去工作的啦。” 你这么算,那不还是两天吗? 我气急了,不顾一切的冲他嚷嚷:“我没有欠你们钱,也还不起那么多钱,要杀要剐,你们看着办吧。” 胖老头阴笑:“你这么想,那就麻烦了哦,我这就告诉他们去,今天给你安排个开火车玩玩,明天再来个珍珠……” 我又不懂了,打断了他的话,问他:“什么叫开火车?” 胖老头做了个夸张的手势:“就是一屋子的肌肉男人啦,你这么漂亮,叫两屋子的人来也有可能哦。” 我明白了,新闻上的开火车,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一刻,我承认我怂了,只好改了口:“你别,我借。” 第25章 被迫借钱 胖老头听我服了软,很是开心,又做了个手势,意思也非常明显,你借吧,现在就可以借了。 我没有办法,只好拨了一个朋友电话。 “喂,雅雅,最近几天都没看见你,在忙什么呢?” 这是我的一个经纪人朋友。 我稳定了一下情绪,才压低声音说:“王哥,我最近手头紧,输了点钱,你那里方便不?” 经纪人:“这样啊,你别急,我马上给你转两千过来,你先用着啊。” 我急忙说:“王哥,是这样的……” 话没说完,那边就挂断了。 我尴尬地看了胖老头一眼,又拨了第二个朋友的电话:“张总,你现在手头宽裕吗?我想借点钱。” 张总:“是雅雅呀?你怎么会借钱呢?今天又不是愚人节,你就拿我开涮了嘛,哈哈,哈哈。” 电话又挂了。 我脸上挂不住,有点红了,翻了下电话薄,又拨了一个同学小瑛的电话。 小瑛:“雅雅,天呐,真的是你吗?你知不知道,上个月同学聚会,好多人都提起你呢,说你现在是寰亚小姐了,全球到处飞,忙得连同学聚会都不来参加了。 “我说啊,你平时还是要抽点时间,跟大家多联系联系……” 我趁她换气的时候,插了一句:“小瑛,我想……” 小瑛:“雅雅,你知不知道,聚会的时候,班主任第一个问的就是你呀,雅雅,你经常出国,有个牌子的衣服知不知道? “我是在亚马逊上看到的,好喜欢,就是不邮中国大陆,你说气不气人?哎,这件袜子两块卖不卖?就两块吧,多了我可不给你,进价才多少……” 我叹了口气,无奈地挂断。 人只要落魄一次,身边的人和鬼就会出现了,这话一点也没错。 胖老头凑过来,阴笑着故意问:“你知道开火车最多有多少个男人?” 我没有看他,又拨了一个电话,这是我那个前男友的。 我跟他说,我现在东南亚,在赌场遇到了麻烦,输了点钱,问他能不能帮我一把。 前男友没有犹豫,立刻告诉我,他账户里有六十万,我什么时候要,他就什么时候转给我,让我别着急。 这番话真是暖人,我听得哽咽了,喉头发堵,再也说不出话来。 挂断前男友的电话,我平稳了下情绪,问胖老头:“我可不可以先还六十万?回国以后,我再借钱给你们。” 胖老头伸出食指在我眼前晃了晃,说道:“漏,不可以,这里不是福利机构哦。” 我忍着掐死他的冲动,冲他发急:“你们总得给我个机会,让我到处去借呀。” 胖老头给我出了主意:“你可以打电话给你父母啦,让他们帮你去借啦。” 我最怕父母担心焦急,最不愿打的就是父母的电话,听了胖老头的建议,就咬着嘴唇,既不说话,也不肯拨打电话。 胖老头可能是洞察了我的心思,又问我:“雅雅小姐,你知道他们这里的珍珠奶茶么?” 奶茶到处都有,你们这里的有什么不一样吗?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胖老头坏笑着跟我解释: “是这样的啦,我跟你说,就是在喝茶前,大家会剥光了你,然后将你四肢绑住,固定在床上,凳子上也行哦,接下来,他们就会把两根电线,接在你的咪咪脑袋上哦,记住,是咪咪脑袋哦。” “珍珠奶茶,会让你爽到极点哦。” 我不耐烦这讨厌的死胖子老是吓唬我,也豁了出去,挺起胸部,对他说:“你叫他们来吧,咪咪脑袋我也不想要了,你们电死我,或者把我的切了,割了,正好一了百了,一分钱也不还。” 胖老头可能没想到我貌似柔弱,竟也如此决绝,脸上略略有些愕然,嘴角抽搐了几下,就假惺惺的自找台阶: “你年轻漂亮,自己找死可不好啦,算啦算啦,我再也不来说你的啦,你好自为之哦。”边说边往门口走。 这个胖老头走了以后,在妙瓦底这个kk园区,我再也没见过他,后来我被卖去缅北亨利,又过了两年,才再次在亨利看到他一次。 我目送胖老头离开房间,也横了心。 你们有什么手段,就都使出来吧,大不了一死。 让你们开火车整死和跳窗自己跌死,又有多大的区别? 第26章 长长见识 胖老头走后不久,门被打开,那个勇哥又进来了。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梳大背头的家伙,戴一副墨镜,看不到眼睛。 但他嘴角挂着的那一抹邪意,还是能看得很真切。 勇哥进来就问,雅雅,怎么样?凑了多少钱啦? 我摇了摇头,已不想说话。 有什么招就使出来吧,反正都这样了,我不怕。 勇哥说,你赶紧啊,大老板对你已经很忍耐了,换了别人,现在早就开上火车、喝上奶茶了,或者,去了牛奶工厂。 我已知道了牛奶工厂的真正含义,去了那里的女孩,不是当挤奶工人,而是被工人挤。 我低着头,还是没说什么,反正豁出去了。 大背头在他身后,一直没有说话,但我眼中的余光,却看到他对勇哥呶了呶嘴。 于是,勇哥拿走了我的电话,告诉我现在跟他走,去园区看看,长长见识。 人在做,天在看。 天道有轮回,不会饶过谁。 我默默起身,做好了跟他走的准备。 大背头率先出去,不知他是怎么走的,等我和勇哥两人出门时,人已不见。 没二十秒的工夫。 这地方邪门,我心里在打鼓,自己被那个胖老头摇啊摇的时候,会不会还有一火车的旁观者? 我没问大背头去了哪里,勇哥也没说,领着我进了电梯,下到负三楼。 原来这地下还有几层。 我们走进了一个很大的屋子,大约有一百米。 我想起胖老头说的,一屋子的肌肉男,可是,这屋子也太大了吧? 我怯怯的问,勇哥,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勇哥说,等着,有好戏看。 没过一会儿,七八个保安抓着一个家伙走了进来。 是同帕拉,泰国那个同帕拉,他什么时候也来了妙瓦底? 同帕拉手上戴着手铐,嘴里不停的求饶,他嘴角有血丝溢出,看来挨了打。 他看到了我,也认出了我,眼里那一抹惊讶,一闪而逝。 他很江湖,只是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向我求助。 我立刻明白,他是知道豪哥底细的,可能也猜到了我现在的处境,不会比他好多少,所以不向我求恳。 我也装作从没见过他。 保安说,这家伙是泰国来的,老k的人,在桌上输了一万美金,想趁没人的时候逃走,被抓住了。 勇哥脸色铁青,黑着脸。 “跪下。” 突如其来的一声厉喝,把我吓了一跳。 我知道同帕拉要遭殃了,在这里,任何时候都不缺恶魔。 同帕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嘴里不停的乞求原谅。 陈哥看了我一眼,说道:“所有的人,轮流上,给劳资往死里整。” 我是个女人,对轮流上这种话特别敏感,大吃了一惊,心想同帕拉今天凶多吉少,要糟糕了。 老k是谁我不知道,但他是豪哥的战友,肯定知道豪哥逃去了哪里。 我想,要不是在这种地方碰到他,那就太好了。 有人拿来了电棍。 看到那手臂粗的东西,我脸色都吓白了,这东西要是电在自己身上,怕挨不住几下,就会直接挂。 我脑子里情不自禁,又想起了胖老头说的珍珠奶茶,心中不寒而栗。 那人打开电棍,电棍发出的吱吱声,瞬间恐怖地响起。 我看了一眼那个同帕拉,他脸色苍白,额头上已经冒出冷汗了。 那人说,电量够,然后就交给了勇哥。 他知道谁是头儿,可以发号施令,下令打人这种事,轮不到他。 勇哥饶有深意的看着我,皮笑肉不笑的说:“雅雅,你来试试。” 我立时瞪大了眼,在原地懵逼,这关我什么事? 我装没听见,眼睛看着地面,缩起了两手。 勇哥看了我一眼,然后关了电,对着跪在地上的同帕拉脑袋,呼的一下就挥了过去。 同帕拉发出了瘆人的惨叫,立刻瘫倒在地,那一棍打在了他脸上,鼻子血流如注。 鼻血滴落,他胸前的衣服也染红了一片,看得人惊心动魄。 同帕拉不停地用被铐住的手,擦拭流出来的鲜血,嘴里还是一个劲的求饶。 勇哥打了同帕拉一棍,就不再动手,让其他的人来。 这些保安都是恶魔,和昨天见到的温和完全不同了,一个个心狠手辣,比勇哥出手还猛。 呼!呼!呼! 啊!啊!啊! 很快,同帕拉趴在地上,脑袋已肿的像个猪头。 我从不知道人被打了脸,居然会肿的像猪头,但在那天,真真切切的见到了,很吓人,很恐怖。 这不是带我来长长见识,这是在杀鸡儆猴,而自己,就是那只被儆的猴。 我尖呼一声,两腿瘫软,再也站立不住。 两个保安立刻过来,架起了我。 接下来,不知是谁又按了电棍开关,对着同帕拉吱吱了一下。 原本瘫在地上呻吟求饶的同帕拉,瞬间张大了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眼睛瞪得真如牛眼,暴鼓出来。 他的身躯也很夸张地扭曲翻转,比女人打腿软的架时,还要夸张。 电棍的威力,真是让人恐惧,让人心惊肉跳。 电他的人没有松手,直到周围的空气里,充斥了一股难闻的肉焦味。 然后,另一个人接过电棍,如法炮制…… 很快,同帕拉就变得奄奄一息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如同一个死人。 只有鼻子还在微弱的动,让人知道他还有呼吸。 我看得脸色惨白,全身颤抖,害怕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有个保安问:“勇哥,他是老k的人,还欠着我们一万美金,再打几下,可就都泡汤了。” 勇哥挥手制止了一个准备再去吱吱的保安,吩咐:给他拿点药治治,马上打电话通知老k的人,拿钱来。 “不!不不!你们弄死我吧!” 濒死的同帕拉突然又像活了过来一样,嘴里嘶声央求,声音里透出深深的恐惧。 我见他宁死也不想被那个老k知道,不用猜都明白了,那也是个惩罚很严厉的组织。 至于老k,我想应该是那天同帕拉提及的老大、豪哥嘴里的指挥官。 勇哥没理会同帕拉,说,给她换个屋子,然后就大步往外面走。 两个保安架着我,将我送进了旁边一个屋子,没有再进电梯上楼去。 这屋子很小,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洗手间,别的什么也没有,和昨天的星级屋比起来,有天壤之别。 山雨欲来,风满楼。 我知道,这是有人对我的表现不满意,准备惩罚我了。 我仿佛看见,我被他们拖进了刚才那个屋里,面对着一屋子的肌肉动物,被开了火车。 第27章 杀鸡儆猴 勇哥拿走了我的手机,再也没还给我。 这就意味着,他们不会再催我还钱了。 七百万美金,差不多五千万人民币了,我拿什么还? 可要是不还钱,自己的下场会是什么? 整个上午,我都躺在床上,失魂落魄一般,脑子里浑浑噩噩,总担心会被他们开火车、吃珍珠奶茶。 女人真是不争气的物种,有些东西不想没事,一想就来硬气,莫名其妙的胀,还莫名其妙的痒。 我的咪咪脑袋,咪咪眼。 在各种提心吊胆中,我在小屋子里度过了一个上午。 下午两点钟,我就被拎到那个屋子,我吓得半句话也说不出,以为要开火车了。 屋子里有七八个人,但没看见同帕拉,只有地上还看得见一丢丢血痕,你要是注意看的话。 你要是注意看,就会发现,屋里多了张床。 开火车的话,自然得有床了,男人们并不笨。 我看到那床,就感觉要大难临头一般,腿都软了。 这时,有个三十来岁的长腿女人被拖了进来,她一看到满屋子的人,立刻就吓哭了,脸色刷白。 我懵圈了,一时之间,分不出到底谁是鸡,谁是猴。 但实际上,他们只是要我再来当一回看杀鸡的猴。 因为他们都看着女人笑,有冷酷无情的、有幸灾乐祸的,有毛里求斯的。 我明白,这回的鸡,就是这个三十岁女人了,猜她八成也和自己一样,被那些男人给骗进来的。 女人没有苦苦央求,只是哭,似乎认命了。 勇哥开口之前,特地看了我一眼。 我明白他的意思,现在是真的杀鸡儆猴。 同帕拉那事,不过是个小前奏,真的只是长长见识。 我渐渐平静下来,不怕了,但又不自禁的替这个女人捏了把汗。 有个保安拿了根电棒,笑眯眯的进来。 保安还是那个保安,电棒也还是那根电棒。 吱吱响。 敢情这家伙就负责跑腿,和拿电棒。 勇哥接过电棒,在手心里敲了敲,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小凡啊,这回是第几个客户投诉你啦?” 这个叫小凡的女人还是哭,没吭声。 勇哥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几分贝:“你说你一个三十岁的女人,怎么还老是放不开呢?对着客户居然也敢又哭又骂,连抓带挠。” 小凡哭声停了一下,抽泣道:“他、变态……” 勇哥哦了一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原来是这样。”接着又皮笑肉不笑的去嘲讽: “老板大发雷霆了,叫我们来给你点拨点拨,你惊不惊喜?兴不兴奋?” 小凡呜的一声,又哭了起来。 勇哥脸上的奸笑不见了,也没再去嘲讽她,拿着电棒往床上指了指。 四个保安二话不说,立刻抓住了小凡的手脚,抬着往床边走。 小凡的哭声中,顿时就夹杂了惊叫,又急促,又凄厉。 剥衣,禽兽的最爱,免不了。 转眼间,小凡就像一颗剥了壳的白笋。 很快,她就被固定了。 原来,床上还有机关,是一张有机关的床。 小凡拼命扭动腰髋,拼命的仰头伸脖,拼命的手脚乱挣。 她身上很白,有两个倒扣的饭碗,摇啊摇,摇啊摇,墙头草,两边倒。 咪咪脑袋,有点黑,不像我。 勇哥一边好整以暇的用电棒轻敲手心,一边迈步走了过去。 我是女人,明白会发生什么事,这种时候,最容易感同身受。 我很紧张,紧张的一颗心砰砰急跳,几乎从嗓子眼里蹦了出来,呼吸很艰难,比小凡还艰难。 小凡伸着脖子,两眼睁得大大的,看勇哥走近,口里频频惊呼,身子颤抖得很厉害。 她被固定了四肢,无法摆脱,脑袋仰起几下,又软了下去,偏过脸,哀伤地看着两眼前方。 也是因为过度紧张,她的胸口,就像沼泽里的大泥泡,还没冒出来那样,一起一伏。 勇哥走近,拿起电棒在她腿上敲了敲。 小凡心里恐惧已极,脑袋倏地又仰了起来,看着勇哥,惶恐地央求: “不……不……” 勇哥阴笑,不急不缓的说:“小凡啊,老板吩咐了,我能不照办你吗?” 小凡听了,知道难免要受虐待,眼里那抹绝望的哀怨,突然间就变成了怒焰,仇恨地斜看着勇哥。 勇哥不以为然,仍是不急不缓的告诉她,今天就是点拨,不用她喝珍珠奶茶。 然后,手里的电棒就往她腿上点去。 我看清楚了,勇哥这禽兽,点的是中间,正中间。 他还点着了。 小凡的脑袋骤然间往后仰下,拼命地晃来晃去,一头黑发被甩散,垂在脑后左摇右摆,身子颤栗得更加厉害。 彷佛下一刻,她就要被送上刑场处死一般。 第28章 初见酷刑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不敢看了,紧紧闭上眼睛。 这比同帕拉挨打还要残忍,还要惨不忍睹。 但我无法不看,有两个保安守着我,他们就是想儆猴。 见我闭眼,有个保安就用手戳了我一下,我只好睁眼。 勇哥就像个狰狞的恶魔,手臂往前直伸。 小凡看着伸到腿上的电家伙,整个人仿佛呆了一样,就那样傻傻的看。 勇哥也不理会她,阴笑道:“小凡,你看好了,这回得吸取教训。” 小凡口里突然惶急低呼,同时伸长了雪白细长的脖子,娇躯跟着绷直,那个样子,就像人在临死前的僵硬一样。 保安们都屏住呼吸,高兴得连眼光都变了,勇哥手里突然一抖。 我看见他手里的电棒,有一小截隐身了,不见了。 小凡却是花容失色,仰起脖子,口里发出一声古怪之极的哀叫,腰身猛地往上弹起,不要命似的飞快仰动,打得床板咚咚作响。 转眼间,她整个人又变得无比的虚弱,瘫软在床上,胸部剧烈地上下起伏,乌黑的头发变得更加凌乱,眼泪和冷汗一下子全流了下来,脸部扭曲得吓人。 勇哥无视她的痛苦,一下一下的伸手,一下一下的往前。 我看着眼前不堪的一幕,脑子里想起了一首歌: 向前进、向前进,美女的责任重,美女的怨仇深。 小凡发出了第二声哀呼,身体和刚才一样,又向上绷起,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战颤,也许是痛,她的牙齿都在格格打抖。 那样子,就像是犯了错误的小孩,被大人剥了衣服,丢在凛冽的寒风中冷颤一样。 她开始拼命扭动,想以此驱散心里的恐惧,又想翻过身去,匍到床上,想摆脱眼前的羞辱,身体极度扭曲。 勇哥早已防着她这一招,一呶嘴,有个保安笑咪咪地按住了她两肩,不让她乱扭乱动。 小凡伸着脖子,开始哀求:“我错了、我错了,听话了……” 勇哥不是傻子,歪着头不理她,只是折磨。 按住小凡肩头的保安却是个脑子不清白的,看小凡服软了,就很得意,大声问:“贱货婆娘,以后还敢对客户又哭又骂、又踢又挠吗?” 小凡想也没想,立刻应道:“不、不敢了,我、我错了、快拿开……哎唷、哎唷……” 身为女人,我理解她,没有什么变态男人比今天还更让人恐惧了,只要勇哥愿意拿开,让她做什么,她都会答应。 后来,我亲身经历到,才知道自己想错了,世上有不少变态男人,比这个勇哥的手段,还要恐怖十倍。 这是后话,只能后面再说了。 勇哥冷笑一声,抽出电棒,按了电开关,电棒吱吱响着,将问话那个保安点倒在地。 保安在地上扭来扭去,嘴里发出怪嚎。 他扭了几下,可能是电感消失了,居然一骨碌爬起,向勇哥行了个举手礼,老老实实又去按住小凡的两肩。 勇哥骂道:“下次再多嘴,老子把你嘴巴缝上。” 保安:“勇哥息怒,下次再也不敢了。” 勇哥没再理他,手中电棒又往小凡胸口点去,飞快地拨了一下,马上又缩回,电棒还发出吱吱声。 他的手法非常精准,就像街头那些电焊工一样,点一下,马上移开,又点一下,又移开。 小凡胸腔里迸出的悠长闷哼,比刚才被电棒点腿,还要凄厉。 她的胸口,开始出现一小块青紫,点点滴滴,星罗棋布。但只须勇哥再加把劲,淤紫就会连成一片,到了最后,全军覆没。 终于,她扬起脖子,发出了受刑后的第一声厉呼。 亲眼看到小凡痛苦的挣扎,亲耳听着她凄厉的哀鸣。 屋里这一切,非常恐怖,令人发指。 这种行径,说是法西斯,是人间炼狱,是草菅人命,一点都不为过。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女人被捆住电击的场面,我承认,我被眼前的暴行深深震撼到了。 紧张、害怕、担忧、恐惧、羞辱、惊悸,已彻底将我击垮。 我脑子里闪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马上打电话告诉父母,向他们求援,帮忙借钱。 我怯怯地向勇哥伸出手:“勇哥,手机能不能给我?” 勇哥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然后又转过脸去,专注地去点拨小凡。 第29章 小凡的遭遇 终于,勇哥自己不动手了,向保安们呶了呶嘴。 我知道,该是教小凡做人的时候了,也就是令女人闻风丧胆的开火车。 作为女人,我觉得难堪,我不想看,于是重新闭上了眼睛。 谁知事态又出乎了我意料,保安们并没有做什么,而是把小凡放了下来。 我只好猜想:小凡毕竟也算是漂亮女人,还是有价值的,老板并不想真正毁了她,至少今天不会。 但就算是这样,小凡也没挺住,她一落地,嘘嘘就出来了。她显然是想憋,可能是再也憋不住了。 勇哥吩咐,把小凡扶到我屋里去,先养两天,涂两天药,再听老板发落。 我没说什么,同是天涯沦落人,而且我这种处境,也由不得我说什么。 就这样,我和小凡做了伴。 勇哥他们走后,她哭了,哭得很伤心。 我知道她这只鸡,是杀给我这只猴看的,她是刚好撞上,被我连累了,因此无法安慰她什么。 而且她的今天,其实就是我的明天。 但我看她胸口两大团青紫,伤得有点重,还是没有耽搁,马上给她涂上了去肿化瘀的药膏。 咪咪很温柔,她肯定生过孩子的。 可能是药膏涂上去凉凉的,她不哭了,低头看着我涂,偶尔抽泣一下。 我没法开导她,但可以和她聊天,于是问:“你是小凡姐吗?” 小凡点了点头,将胸口挺起,悄声道:“好痛。” 我总算找到安慰她的理由了,我说:“小凡姐,他们对你还是手下留情了,并没怎么折腾你。” 小凡嗯了一声,双眼含泪,楚楚可怜。 通过交谈,我知道她是四川宜宾人,不出我所料,也是被男人骗过来的。 只不过,骗她的不是别人,而是她丈夫,结了婚生了子女的丈夫。 她看我很是吃惊,又告诉我,他丈夫在楼上的电诈公司,因为没读什么书,心不花,总是完不成业绩。 而在这里,完不成业绩,就意味着挨打、挨饿,关黑屋、下水牢,甚至会坐飞机,最严重的还会被噶腰子。 因为老板觉得你没有价值。 我很气愤,说那也不能骗人啊,何况你还是他老婆。 小凡摇了摇头,告诉我,他们公司那些人不知怎么的,居然看到了我的相片,觉得我漂亮,于是用电棒打他,用水牢吓唬他,让他骗我过来。 我点了点头,说你是挺漂亮的,这是实话。 小凡惨然地笑了一下,说我丈夫怕打,没有办法,只好屈从,跟我说这里如何如何好,要我也过来这边。 我郁闷极了,问她,你丈夫说什么你都信吗? 有些事,还是要自己亲眼目睹才行啊。 小凡说,他是我丈夫,是最亲近的人,他的话我自然相信。 而且,他们公司为了骗我过来,特地把我丈夫领进办公室,包装成一个西装革履的精英白领,当场和我视频。 我一看那办公室的气派,根本没有半点怀疑,很高兴地就来了。 我心想,这就难怪了,亲眼看到丈夫干得这么好,任何女人都会高兴得降了智商 ,丈夫说什么都会相信。 她被丈夫骗来,倒是情理之中,自己却是被闺蜜给骗过来的,莫名其妙还欠了七百万美金,比她更冤。 我不知道明天会面临什么,眼看这小凡是过来人,便想跟她了解一下,于是问: “小凡姐,后来呢?” 小凡看了我一眼,也问:“你来这里多久了?” 我说,昨天来的。 小凡点了点头:“那就难怪了,他们这里的招数也不多,先是说你欠了多少钱,逼你还钱,还不起就卖了你,你来这里,欠了他们多少钱?” 我说,七百万美金,没办法还。 小凡愣了愣,这么多吗? 你呢?你是多少? 小凡说,三十万。 我默然,你们家三十万都没有吗?任由你在这里被人糟蹋! 小凡说,这样的话,你就麻烦了,他们其实是不准备让你还钱的,你的去处,可能早就安排好了,只能听他们摆布。 我虽然有过这样的猜想,但听她亲口告诉我,我还是心里一沉,如坠冰窟。 哎唷哎唷,轻点,小凡痛得龇牙咧嘴。 我一开小差,手里就没个准,弄痛了她。 我说:“多和少不都一样吗?反正还不起。” 小凡说别还,还了也没用,他们不会放你回去的。 我去年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打电话找父母和亲朋好友,凑了三十万给他们。 他们改口说,还得要三十万。 我家再也没钱了。 当天晚上,他们公司那个李总就摸进我屋里,摁住了我。 第二天,我就进了夜场。 我问,小凡姐,你来一年了,他们还不肯放你回去吗? 放你回去? 你知道后面那片香蕉地里,埋了多少人吗?他们不榨干你最后一滴血,是绝对不会放了你的。 我默然,心在颤栗。 小凡苦笑:“我在这里待得太久了,他们怕我染上脏病,失去价值,最近又开始打我主意了。” 我问:“小凡姐,他们还要把你怎么样?” 小凡说:“夜场里原来有几个先来的姐妹,做了一段时间后,现在人在缅北,那里有几个大的牛奶工厂。 “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很快也会被卖到那里去,从他们今天对我的态度,我能猜到。” 我点头:“他们确实是留情了。” 小凡却在摇头:“这里的人,都没有人性的,他们眼里只有利益,老板今天没有给我上珍珠奶茶,我就知道,我还得为他们赚一笔钱。” 接着,又叹气:“这样也好,好歹只是挤点奶,不用再陪那些变态男人了。” 小凡姐,这就是你的奢望吗? 也太低了吧! 第30章 即将成为女奴 我和小凡只待了一天,就不得不分开了。 不是她走,而是我被迫离开。 老板也就是那个大背头,给我的三天期限到了。 因为我又改了主意,拒不打电话向父母筹钱,他就把我卖给了一个富豪,卖了半年,酬金八百万,是美元。 我是个女人,在这里无依无靠,无法反抗,不想死的话,唯有依从他们。 听说租我的那人,是妙瓦底的超级富豪,还是个贩鸦片的国际大毒枭。 我很纳闷,我从没在妙瓦底的夜场出现过,那家伙在哪里看到了我的相片,居然一眼就看上了我。 慢慢地,我明白了,可能是手机的相片全部被他们翻出来了,一个个到处发。 于是,立刻就吸引到了这个大毒枭。 来东南亚之前,你要是说起有人公开卖美女这种事,我是打死也不会信的,但是现在,我信了。 和小凡分别的那一刻,我们都哭了,我们约定,如果我们都没死在缅甸,还能活着回国,我以后就去四川找她。 我没有被立即送走,而是又回了那个宾馆级的房间。 不为别的,祸国殃民的大背头在等着我。 这一夜,他取下眼镜,直接化身套马的汉子,在屋里驰骋冲杀,干劲十足。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第二天,勇哥带了几个荷枪实弹的保安,将我弄上了车,并交代我一些不能踩的雷: 第一,不能让对方有半点不满意,对方的任何要求,都要满足。 第二,不能透露园区的任何信息,虽然我什么也不知道,但还是得叮嘱。 第三,不要私自逃走,否则,被抓回来就是个死。怎么死倒是可以商量,也许活埋,也许分段,也许就安排坐飞机。 第四,不能怀孕,怀孕的话,直接送去牛奶工厂。 第五, 勇哥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第五来,只好说,总之老老实实就没错了,要是惹老板发怒,下场会很惨。 上次挨了一电棍的那个脑残保安又来了一句:客人想半路退货,一定要苦苦哀求,因为回来就死定了。 我想这一定是勇哥说过的话,但他居然想不起来,又让这个多嘴又脑残的家伙给补了。 这家伙记性真好。 勇哥一巴掌呼了过去:“曹尼玛、必!” 这种事我实在没经历过,又不知道到底扮演什么身份,于是问勇哥:“勇哥,我是去佣人、丫鬟?还是保姆、奴隶?” 包养肯定不是了,包养的是情人,也叫三儿。 勇哥说道:“雅雅,你把自己当奴隶,怎么着都是对的。” 我这下就明白了,女奴或性奴。 总之从今天起,自己就成了个低贱的货,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自己了。 女奴虽然低贱,但总比小凡她们在夜场好得多了,毕竟对付那么多男人,不是那么好玩的。 汽车东转西转,大约驰了半个小时,终于在一座建在群山中的别墅前停了。 这个别墅很大,光是花园大概就有十多亩,要是放在北上广深,价值至少在十个以上,只高不低。 别墅四周,起了一道很高很高的围墙,围墙四面,每一面都修了碉楼,每个碉楼里,都有四个的保安,每个保安都扛着一个迫击炮筒。 这个地方很有杀气。 我一进大门,就已噤若寒蝉,不自禁的就对号入座,将自己当成了这别墅主人的女奴。 没办法,女人慕强,任何一个出类拔萃的男人,都很容易令女人低头。 而像阿艾那样的,女人只会怜悯。 低头和怜悯,都会让女人甘愿付出。 对了,还有金钱。 第31章 第一个上午 汽车进入大门,就停下了,勇哥他们不敢太靠近。 远处有两个制服男女大步过来,一看那走路姿势,就很容易明白,两人都是当过兵的。 勇哥掉头看着我:“雅雅,你下去吧,跟着他们进去就是了。” 我坐在后排中间,左右都有两个保安,听了勇哥的吩咐,几个保安都缩起了腿,让我能够走出车门。 别看他们平时很嚣张,但在这里,连踩到地上去的胆子都没有,包括勇哥。 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有一山高,你们跟我一样,也就是个认命的怂货而已。 我看也没看他们一眼,弯腰钻出了汽车。 制服女人向我招了招手,问:“雅雅?” 我站在车门边,像空姐那样鞠了个躬,算是承认雅雅就是自己。 制服女人笑了笑,说跟我来。 我快步走了过去,后面立刻就响起了倒车的动静,但我没回头看。 我心里开始在想,这屋子的主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他这么有钱,肯花二百万买自己一个月,自己要是对他唯命是从,他会不会也愿意花七百万帮自己还了那笔钱呢? 转而一想,不对啊,他既然愿意花二百万买一个月,怎会想不到帮自己赎身呢? 这里面显然有问题,要么是园区把自己的赎身价标得太贵,自己值不了你们多,要么就是没有赎身。 再仔细一想,没有赎身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这也就意味着,自己要么就得死在园区,要么就得自己想法子逃走。 想要一手交钱一手交人的好事,估计不要想了。 因为园区不标价,别人就是想买,也不会出头来打破这个规律。 正想间,已到别墅门口,制服女人把我领到这里,转身又走了。 别墅里面,又出来一个女人,这女人过来,将我全身上下都摸了一遍,最后还看了看咪咪,才领我进了门。 我们进电梯上了四楼,女人对着一道门说了句话,门就开了。 嗯,智能识别,这种门倒也不是很高档,在中国很常见。 女人领着我进屋,又递给我一个全新的手机,说里面有她的号码,有事可以打给她,她叫阿玛。 我悄声答应。 这里其实也不叫屋,因为,里面又是一个院子,就如书里记载的桃花源一样,院子里,有个瘦瘦的老头正蹲在花圃前除草。 阿玛走了过去,恭恭敬敬叫了句小弟,又低声说了几句。 看那样子,难道他就是名闻金三角的大毒枭?阿玛还是他的大姐? 可阿玛的年纪,明明比他小了一半。 我有点莫名其妙:果然是豪门深似海,不可测。 毒枭老头抬起头了,哦哟,一脸的花白胡子。 他看着我微微一笑,就招手让我过去。 我一过去,阿玛就转身走了,片刻都没留。 毒枭老头看着我:“脸如桃花,嘴如樱桃,秀鼻凤眼,真是漂亮,比相片中人的更漂亮,好好好。” 我笑了笑,叫了声老爷。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记得读书时,学过有篇叫闰土的文章,里面的闰土,就是叫老爷的,因此我也学着叫这人老爷。 毒枭老头摆了摆手,连声说:“哦,不要这样叫,不要这样叫。” 我绽出迷他的笑容,温柔问:“那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毒枭老头看着我,眼里突然间就露出了企求:“我最喜欢别人叫我小弟。” 我以为我听错了。 我的眼珠子差点跌碎一地。 好吧,我承认小凡说的对,这个世上,是真的有很多变态,这不,自己第一次被卖,就活生生的遭遇了一个。 我微笑试探:“小弟。” 哎,毒枭老头小弟很爽快地答应了,接着又问我:“我能叫你姐姐吗?” 那有什么不行的? 只要你老人家高兴,叫妈都行。 我深深体会到了为老不尊的另一层精要,很大方地点了头。 “姐姐!”毒枭老头拉住我的手:“我们进屋去。” 老不死的,你这是要和我玩角色扮演吗? 你只要不尖着嗓子,伸出个兰花指,或者像泰国那帮假大哥们来和我说话,我就能愉快地陪你玩上一个月。 我含笑应允:“好啊,姐姐扶你进屋。” 好啊好啊,毒枭老头显得很高兴:“丁丁漂也在屋里等我们呢。” 丁丁漂又是什么人? 我只是个被你买来的女奴,别说丁丁漂了,里面就是有龙潭虎穴等着我,我又能怎么的? 该怎么的,还得怎么的。 我笑问:“丁丁漂很乖吗?” 毒枭老头连连点头,表示丁丁漂很乖,并迈步往屋里走去。 他说的屋,在花园的另一端,走过去还有三百米左右。 我们推门进屋,我发现这屋里没什么装潢,很普通,甚至可以说,是个普通的郊外农家。 有钱人真的会玩。 进屋以后,我就看到了丁丁漂,一个很逼真的小机器人,年纪在一岁左右。 做得真的逼真,可以说和真正的小孩没一点区别,唯一有区别的是,它没有脑子。 我很喜欢,高兴地问毒枭老头:“小弟,能给我抱抱丁丁漂吗?” 毒枭老头比我更高兴,眉开眼笑的说:“好啊好啊。”紧接着,又追一句:“姐姐,丁丁漂饿了,你喂他。” 喂他? 我怎么喂他? 丁丁漂只是个机器人而已。 而且,有些东西,我也没有啊。 我看着毒枭老头想问,他却走开了,进了屋后的茅厕,嘘嘘。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是阿玛打的。 我接了,然后就听见她说:你是姐姐,要管好阿盛和丁丁漂两个小弟弟,他们不听话就骂,就教训,知道吗? 我还能那样? 不说是百依百顺的女奴吗? 你是花钱,买了我回来做主人吧? 我承认,这一刻,我脑子有点跟不上。 阿玛说完,马上就挂断了。 我还有点发晕,有点凌乱。 不管他了,睁只眼,闭只眼,能走多远,算多远。 等毒枭老头,现在应该叫他阿盛了,等阿盛嘘嘘回来,我就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去试探:“你死哪去了?丁丁漂这么小,你居然不管他?” 我可以发誓。 那一刻,我真的看到了一种叫做欣喜若狂的目光。 也是在那一刻,我好像明白了自己的角色。 脑子里又记起了阿盛刚刚说的话:“姐姐,丁丁漂饿了,你喂他。” 我想了想,就撩起上衣,做出妇女的姿势。 既然是乱玩,谁还不会一点? 第32章 丁丁漂饿了 真是应该感谢阿玛,是她的适时提醒,才让我瞬间顿悟。 我这一步,果然大大对路。 阿盛欢喜无限的走过来,蹲在我身前,说:“这下好了,丁丁漂再也不会挨饿了。” 我脸上泛出了淡淡的红晕,假装不高兴地瞪着他:“你把丁丁漂饿多久啦?” 阿盛狡黠地笑了,说,早上还喝过牛奶的。 我刻意讨好他,就看着怀里的丁丁漂,温柔地俯下脸,亲了一口,又轻轻抚摸丁丁漂仿真的额头,如同母亲般细腻体贴。 阿盛像是受了我的感染,在我身前蹲着,帮我哄:“丁丁漂,在姐姐这里,吃饭饭啦。” 我看了自己一眼,又抬手掠了掠头发,然后低了头,咬着嘴唇怯笑:“丁丁漂不饿了,他都不张嘴的。” 我想我此时的模样,肯定娇妍得不可方物,明艳万分。 阿盛可能也想感受一下温暖和母爱,伸出手慢慢探过来,接着又说:“姐姐好大,丁丁漂小弟弟,有眼不识泰山。” 我拉直了背心,娇嗲嗔他:“什么泰山黄山?你个小东西,也会胡说八道了,不准你别来乱看姐姐。” 阿盛却仰脸看着我,脸上是那种小孩在母亲身边撒娇的笑。 我心里一荡,连忙哄他:“小弟乖,先去那边玩,别打扰丁丁漂吃饭饭。”为了让他听话,又亲昵地在他脸上亲了亲。 但是他的心思好像很简单,根本不听哄,抓着我的背心下摆,开始往上推,一副任性骄纵的模样。 因为天气热,我今天过来,就穿了个白色背心,坠感有点明显。 我横过眼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问:“你傻乎乎的,也想和丁丁漂一样么?” 阿盛两眼发光地看着我,欢喜点头,一只手不停地动来动去。 我假装扭胸避了两下,悄声抱怨:“小家伙,等下会来人的呀。” 阿盛抓住我的手,死活不肯依,神态真像个要人哄的小男孩。嘴里说:“那怕什么,我们都是你的小弟弟。” 好吧,你既然买了我,我不能光是顾着扮角色,也得让你满意。 我也怕自己一不小心,你会把我打成骨折。 我假装拗不过他,右臂把丁丁漂抱在怀里,就侧过半边身子,用手撩起背心的另一边,故意装出无奈的样,温柔地愠恼:“嘴馋的家伙,来吧。” 阿盛很是满意,半跪半蹲地趴在我膝上,把他满是皱纹的老脸匍了过来,嘴边一溜花白的胡子。 他夸张地伸着脑袋,嘴角一扯一扯的,牵动着老脸上的肉,很难看。 我看到他认真凑过来的嘴巴,和他嘴边那花白的胡子,仿佛看到了世上最最荒唐、最最不可思议的情景。 我实在是觉得滑稽,一时情不自禁,口里扑哧一声,扭过脸笑了出来。 但我只笑了一声,马上就想起这家伙可是名震金三角的大毒枭,顿时心又寒了,忙把他的头枕在自己左臂弯里,做出母亲那样的姿势。 幸好,我见机得快,阿盛并没翻脸,甚至都没有怪罪我。 他像只大老鼠似的拱来拱去,像极了饿狗抢食。 很显然,他此刻的注意力,和丁丁漂一样,吃饭饭。 我抚住他的脑袋,时而轻拍,时而抚摸,温情款款。 我们各忙各的,都不说话了。 屋里立时变得很寂静,只有热风掠过门口的花丛,送进来一阵轻微的簌簌声。 第33章 赴宴见到大背头 吃过中饭,我睡了一觉,阿盛没有过来滋扰,又去了花圃弄花。 我醒来时,已是下午四点了。 阿盛接了个电话,看我起了床,就过来跟我说:“姐姐,晚上一起去外面吃饭。” 他居然肯带我去外面! 我吁了口气,看这样子,他对我还是满意的,就温柔地冲他笑:“好呀,我先去洗个澡。”接着又吩咐他:“小弟,去帮姐姐调下水温,不要太热。” 阿盛很是高兴,乐于从命,屁颠屁颠的跑去。 这里面的洗澡间,就在茅厕隔壁,洗澡间也大。 我脱了衣,反身就把阿盛赶了出去。 我现在已完全进入了角色,知道自己越这样,这个变态的毒枭阿盛就越高兴。 这种角色,我几乎可以本色出演,轻车熟路,不会出半点差错。 我洗了半个小时,才穿衣出来。 阿盛已经换了衣衫,在等我了。 我问他,我想带丁丁漂一起去,可以吗? 他高兴得连连点头,抱怨自己居然从没想到。 我白了他一眼,娇嗔:“你这家伙,总是只顾自己,经常忘了丁丁漂,以后再这样子,姐姐就会骂你啦。” 阿盛欢喜得直搓手。 阿玛打来电话,告诉我,车已经准备好了。 我把丁丁漂抱在怀里,又伸出手去,挽住了阿盛的胳膊,说可以下去了。 阿盛是标准的缅甸人身高,大概,脑袋可以到我肩头。 要是把他放在街上,铁定就是个普通老头,说什么也不像大毒枭。 下了电梯,一到地面,阿盛立刻就变了,满脸桀骜,目光冰冷深沉,完全是个傲视一切的枭雄。 我不自禁的心怯害怕,忙放了他的胳膊,抱着丁丁漂跟在他身后。 最危险的人,往往不是以最可怕的面目出现,所有外表的美好都是一种假象。 等你后悔时,就已是一种无法偿还的代价。 阿盛大毒枭显然是也是这样的人。 我已经上过一次当,现在变得很小心,不想再后悔了。 阿盛也不管我,昂首阔步,目中无人。 我身后,立刻又跟上来一个身高达两米的彪形大汉。 他没带长枪和碉楼上那种肩扛迫击炮,腰间只有一把手枪。 我明白这是个保镖,凭他这个身板,就是不带枪,估计也没人有胆子动他。 门口排了五辆车,都是劳斯莱斯,四辆越野车库里南,一辆加长版幻影。 阿盛的座驾,就是那辆幻影。 我要是没被人骗来这里,努力拼搏十来年,像这种车,应该可以买一辆。 现在,我只能坐阿盛的。 但我没有和他同一辆车,制服女人直接把我领进了第一辆库里南。 每辆库里南,都坐着几个威猛的保安。 只有那个两米高的家伙,和阿盛一起进了幻影,我很奇怪,他是怎么钻进去又钻出来的?方便么? 车队在路上开了二十分钟,就在一个酒店前停了下来。 这酒店不是用中文写的,我叫不出名字,但很豪华。 阿盛下了车,特地跑来我的车前等着,一个服务生跑过来,帮我拉开了车门,阿盛伸出手,拉着我,让我出来。 但我已不敢去挽他胳膊了。 阿盛笑了笑,扭头就往里面走,两米高的魁伟哥对我做了个请的姿势,让我先走,然后他和我一左一右,跟在阿盛身后。 在我俩身后,则是一群荷枪实弹的保安,没一个人胆敢僭越。 我是阿盛买来的人,又只是待一个月,他们居然都很看得起我。 此刻的我,内心也有一丝荣耀,觉得一个女人活成这样,那也可以满足了。 酒店里空空荡荡,没一个客人。 我知道,很多大佬出来吃饭,就喜欢搞个排场,让酒店把客人都赶跑了。 服务生把我们引到了一个包房前面,推开了门。 屋里只有两个客,一个是大背头,一个我不认识,穿军装。 我见魁伟哥没进去,就抱着丁丁漂,也不敢往里迈步。 阿盛走了几步,又回身拉了我进去。 我看着大背头,心中很尴尬,怯怯招呼:“老……” 大背头起身阻止了我,笑道:“你今天是盛爷的人,不用招呼我,在盛爷面前,我不算什么。” 死大背头,你也有今天! 在你面前,阿盛是盛爷,但在我面前,他只是我小弟。 我有点得意,嘴角边的笑,说什么也没忍住。 大背头搀扶住阿盛,让他坐了正中间,又让我坐阿盛身边。 而他和屋里这个军官,就坐在旁边陪着。 我们刚刚落座,阿盛还没说话,就见十几个服务员就端着菜肴,鱼贯而入。 速度真快。 服务员都离开后,魁伟哥就关了门,屋里立刻安静。 我见桌上那瓶路易十三已经开了,忙放下怀里的丁丁漂,站起来想给他们倒酒。 军官坐着没动,大背头从我手里抢了酒过去,帮我们三人倒上。 我说实话,我就喜欢这样的场面。 就喜欢看着大背头谄媚的哈巴狗样。 大背头倒上了酒,又看着我怀里的丁丁漂打趣: “雅雅,这是你和盛爷的儿子吧?长得真好。” 无事献殷勤,这家伙肯定想求阿盛什么事,放心,我不会帮你说半句好话的。 我瞥了他一眼,抱着丁丁漂轻笑:“什么呀,丁丁漂是我弟弟。” 听我这样说,阿盛脸上露出了微笑,我知道,他很满意。 大背头点头哈腰地陪笑:“是是是,是你弟弟。” 我看着大背头摇头摆尾的样,叹了口气。 这样的场面,一天来一次多好。 一天一次,我能迅速忘记,我是一个被大背头卖来卖去的悲怆女人。 第34章 我的舞轻云蔽月 我很高兴,回到阿盛的别墅楼上,那股高兴劲都没过去。 我是女人天性,阿盛让我开心,我就情不自禁的想取悦他。 阿盛回到家里,立刻又像变了个人似的,一派童真烂漫。 我一进屋,就放下丁丁漂,抚住他脑袋,温柔地告诉他,我今天很高兴,想亲亲他。 阿盛一副天真模样,说亲不到。 我扭脸而笑,也是,这人只长到我胸口高,四下里看了看,就拉了他的手,跑到一张矮凳边: “你站上去。” 阿盛站到凳子上,就和我一样高了。 我捧住他的老脸,轻轻印了上去,阿盛也热情应和。 很久很久,我们都没分开。 直到肺部要炸了,憋不住了,脑子发旋了,眼前冒出金星了,我才放开他。 我不亲他了,又去看丁丁漂。 阿盛很满意地凑过来,问:“丁丁漂晚上吃东西没有?” 我放出妩媚,横了他一眼:“我不知道啊,你是丁丁漂的哥哥,你没喂他吃东西吗?” 阿盛装无辜:“丁丁漂一直是姐姐抱着的。” 好吧,今天不怪你。 我抱了丁丁漂,开始撩背心,看着他笑问:“姐姐先让小弟弟吃饭饭,然后跳舞给你看,好不好?” 好啊,阿盛鼓掌。 我从小就学的跳舞,到现在坚持了十多年,自信舞姿优美,能够取悦到阿盛。 圈内有老师曾经表扬过我的舞姿,说我体形优美,身姿轻盈,舞动起来如轻云蔽月,回风飘雪,十分灵动,又非常妖娆。 他说,我是个不可多得的苗子。 现在,苗子是当不成了,我只有一个愿望,想尽千方百计,使出浑身解数,取悦这个阿盛,让他愿意花大价钱买了我。 至少,嗯,也多买几个月吧。 我问:“小弟,你喜欢看什么舞?” 为了让他高兴,什么舞我都会跳,包括人人喜欢的无衣舞。 阿盛说,都行,都喜欢。 过了一会,我就放下丁丁漂,站起身来,大大方方地走到屋中间,准备向他展示自己的娇柔身段。 “小弟,姐姐要跳舞啦。” 阿盛笑嘻嘻的,抱起丁丁漂,立刻坐到门边去了。 我吸了口气,将头向后仰去,然后屁股微微向上一翘,玉足轻踩,似点水的蜻蜓,细腰轻轻一扭,开始翩翩起舞。 我舞得非常投入,忽而双眉颦蹙,让阿盛看到我的无限哀愁。忽而笑颜烂漫,向他展示无边的欢愉。 忽而侧身垂睫,给他看女人低回婉转的娇羞。忽而又点额抚臂,让他看我细心妥帖的梳妆。 阿盛不住鼓掌,不住喝彩,欢然雀跃。 这里天气太热太闷,我舞了一阵,感觉已喘不过气了,这才停了下来。 我说,不行了,太热,今天就到这里了,明天再跳给你看。 阿盛答题答应,又将丁丁漂塞给我。 我说,他吃饱啦,睡觉啦,你放床上去吧,姐姐先洗澡去了。 然后我又逗他,小家伙,晚上要不要姐姐带你一起睡呀? 姐姐想教你唱一首很好听的歌。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没人打扰的天空,有儿时见过的彩虹。 第35章 进庙礼佛 我在阿盛别墅里非常愉快,每天都和出去应酬,然后回家,喂丁丁漂吃饭饭。 到了夜里,又教阿盛唱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过去了五六天。 算起来,这个月的四分之一,就这样没了。 我有点遗憾,又有些急迫,因为到现在为止,阿盛都没露出过要替我还钱的口风。 而我,实在不好亲口求他,万一他拒绝,剩下的日子就没法玩了。 我只好忍耐、等待,等他自己愿意的那一天。 紧接着,又过了一天。 第二天起床,阿盛缠着我,让我这个姐姐带他去庙里玩两天。 好吧,谁不知道缅甸是个佛教大国?所有的人都必须做和尚,哪怕只做几天。 我答应了,给阿玛打了个电话。 阿玛告诉我,缅甸人的信仰非常虔诚,进入寺庙前要,脱掉穿的鞋子,不然会被认为非常无礼。 她说,也不要随便攀爬佛塔,尤其是女人,在佛徒们心中,佛塔是很神圣的。 去寺庙,要穿长衣,不要露出肩膀和膝盖,即使天气非常炎热,也是那样,即使在无人看守的庙里,也应该那样。 好的,幸亏你提醒,那我今天就穿长袖衣和牛仔裤去咯。 阿玛话说,缅甸人认为脚是身上最不洁净的部位,千万不要把你的脚指向别人,更不能指向佛像。 还有,也不要背对佛像。 我想起在阿卡寨时,踢了豪哥一脚,他父亲那满脸不高兴的样子,原来去处在这里。 谢谢你,阿玛姐,阿盛和豪哥不一样,他对我太重要了,我不能出岔子。 很快,几辆车又驶出别墅,到了附近一个寺庙。 这是一个很小的庙,庙里只有三个和尚,也没有什么香火。 我脱了鞋子,跟在阿盛身后进去。 保安们不敢太远,时刻保持着离我们俩一丈的距离。 一个老和尚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 阿盛说,这是他师父,佛法很厉害的,是个活着的佛。 我却觉得奇怪,这个老和尚不说中国话和缅语,他说的,好像是日本话。 一问,果然是个小日本。 日本人居然跑来缅甸当和尚?怪不得没什么香火了。 我猜,这几个人可能只是披着和尚的外衣,暗地里却和阿盛做那种生意,不然就没道理,难道日本就没有和尚庙么? 我看阿盛对老和尚很尊敬,也就不好说什么。 老和尚和阿盛寒暄了几句,就走进一个静室去了,保安们没有进来,有的在小庙四周做帐篷,有的坐在草地上擦枪。 因为阿盛说要在这里待两天,大家提前都做了准备,我也准备了两三套换洗的衣服。 一个中年和尚来陪我,将我引进另一个静室,这里面摆了一尊佛像,却是一尊很吓人的佛像。 那佛像裸形斜目,右手举一个裸血小孩,赤着双脚,脚下又踩着个女子,脖子中挂了几颗小儿骷髅,一看就令人恐惧。 中年和尚给我倒了一杯茶。 我害怕那个菩萨,就吧愿待在这里,但想阿盛肯定是跟那个老和尚谈赚钱的事去了,自己又确实不好过去。 于是,我就和这个中年和尚聊了起来。 我问:“大师,你们供奉的是什么菩萨?那么古怪吓人。” 中年和尚满脸堆了笑,答道:“你有所不知,我们庙里供奉的是大金刚菩萨忿怒本尊。” 我怔了一怔,不知大金刚菩萨忿怒本尊,又是何方神圣,但想既是菩萨,忿怒也好,慈悲也罢,终究都是菩萨了,何须这么害怕? 我想了想,又问:“你们是禅宗吗?” 中年和尚摇了摇头,说:“不不,我们是密教。” 密教?不就是秘密的教吗?怪不得你们还卖鸦片,秘密地卖呗。 这期间,另外一个和尚偶尔也走进来,用夹生之极的中国话问候我,语气倒是虔诚。 说了一阵子话,我又想起了丁丁漂,赶紧出来,从车里抱出。 我抱着丁丁漂又回到静室,问中年和尚:“大师,我想睡会,有没有屋子啊?” 中年和尚合掌说道:“这里虽然没床,但就地都可休息,你自便,我出去。” 我说,好啊,那就打扰啦。 看中年和尚掩门退出去以后,我就坐在地上,闭了两眼。 醒来时,已是中饭时候了。 中年和尚进来,招呼我去吃饭,我跟着他走进斋堂,阿盛和老和尚早就到了,我抱了丁丁漂,过去坐在阿盛左边。 阿玛早就提醒过我了,吃饭时,我们中国人讲究男左女右,而缅甸人刚好相反,推崇男右女左。 这里说是斋堂,那只是我的想法,这个斋堂里的斋饭,却是鸡鸭鱼肉什么都有,甚至连缅甸人敬若神明的牛肉也有。 阿盛居然不恼怒,什么也没说。 我想,日本人真是聪明伶俐,连当个和尚,都比其他国家的和尚吃得好。 要是在中国,和尚要是被人抓着了大鱼大肉的嘴馋赃证,就只得用“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来搪塞了。 阿盛转过脸来看着我笑:“丁丁漂又饿坏了吧?” 我脸上一红,忙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 你在庙里,也敢瞎说啊? 阿盛一点也不在意,说道:“没事的,这是在我师父庙里。” 第36章 拜和尚为师 老和尚转过脸来,也看着我们,眼里是一片平静的光。 我低下头来,心想我就是你买来的,总之是要你满意,再这样说话,也只好依了你。 不就是敞开吗? 阿卡女人的衣服我都穿过。 阿盛笑道:“没什么,丁丁漂是我们的小弟弟,他今天饿了。” 中年和尚接话道:“阿弥陀佛,饿了就喂他吃点猪肉。” 他伸头一看,待看清我怀里抱的是个仿真小机器人,就愣了一愣,眼珠子转动,笑眯眯的说道:“太小了,这个,不太适合吃肉。” 我摇了摇头,轻笑道:“我先出去好了。”心想到车里去,和尚和保安就都看不见自己了,那样方便。 老和尚合掌说:“佛地就是方便之门,你尽管照顾丁丁漂吧。在我庙里,做什么都是无妨的,绝没半点不便,不用出去了。” 这老和尚,阿盛才说两次,他就记住了丁丁漂的名字。 我拿眼瞟着阿盛,他也看着我,只是笑。 阿盛,我懂你的意思了。 我再没说话,又坐了下来,开始解衣衫扣子,因为来寺庙,我没敢穿背心。 阿盛果然没有阻止我,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老和尚合什鼓励我:“这位美女,你是个很善良的人啊。” 你们和尚,也叫别人美女吗? 我看你几个就是假和尚,实际上都是该死的毒贩。 而且,你这话明显话里有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碍着阿盛在场,我没有问他,只是展颜而笑,随口敷衍:“真的吗?” 老和尚点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这个是万万不会乱说的,你今年多大了?” 我解开了扣子,将丁丁漂抱在怀里,应道:“二十岁啦。” 丁丁漂不哭了。 老和尚看着阿盛,说:“我看这个美女脸颊红艳,眼柔似水,从面相上看,最近应该是有了劫数,人身不得自由。” 我吓了一跳,这老和尚居然说得一点都没错,就像亲眼看到过一样,自己被人骗来东南亚,又落入火坑,可不就是劫数吗? 被他们卖来卖去,可不是没有人身自由吗? 怪不得自己那么轻易就被闺蜜骗来了,原来是运气不好,只是这老和尚是怎么看出来的?他真有那么厉害? 我心中惴惴,作声不得。 老和尚说:“你也许觉得奇怪,我是怎么看出来的?对吧?” 我冲他笑了笑,没有否认。 是奇怪啊,别的和尚见女孩都称女施主,你叫美女。 别的还是自称必是贫僧、老衲,你就自称个我。 这样和尚不像和尚,俗家不像俗家,还能看出我的灾难,别人不奇怪,那就奇怪了。 老和尚看着中年和尚,说:“惠悟,你跟了我二十年,也能看出点什么吗?” 所有人的目光跟着转过去,看着叫惠悟的中年和尚,我也转头看着他。 惠悟和尚刹那间两眼发亮,合掌说:“师父看到的,也就是弟子看到的,没有差别,这位美女是开了桃花,目前正在大厄难中。” 紧接着,又马上问我: “你来了庙里,也是有缘法的,愿不愿意正等正觉,修行大圆满,脱离凡夫俗胎,回归佛母本尊么?” 我听他又是正等正觉,又是修行圆满,又是回归本尊,实在听不懂,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看着他苦笑。 惠悟和尚说:“你如果拜我为师,我就有密法可以帮你除去花劫,解了厄难。” 我其实很相信他们的话了,但想起自己的遭遇,阿盛不说话,自己怎敢胡乱表态? 我当即摇头,无声推辞。 惠悟和尚又开始游说:“我看你不仅生了桃花啊,还犯了天冲地煞,劫难可能会接二连三,导致你身败名裂,全球尽知。” 我心里又是一沉,我犯了这么多吗? 另外一个中年和尚又说:“美女,你眼下桃花正艳,身上劫数累累,该去应劫啊。” 我迟疑片刻,终于小声问:“应该怎么去劫?” 惠悟和尚说:“你只要拜我为师,就能受行十善,消灾一切解难。” 我心中为难,看着阿盛,迟疑地说:“可是、可是……” 可是有什么不妥,我实在又不好对他说出来。 阿盛不说话,好像这一切跟他无关似的。 惠悟和尚察言观色,可能看我还在犹豫,就继续说:“过了这村,再没这店,美女,你好好想想。” 这有什么好想的?我自然不愿这样倒霉下去啊。 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我用手肘去捅阿盛,想要他给拿个主意。 他现在是我的买主,他不点头,我什么都不敢做。 阿盛明白我的意思,没有表态,转头又去看老和尚。 老和尚笑道:“恭喜二位。” 阿盛这才也笑:“恭喜二位了。” 这家伙,一个名震金三角的大毒枭,敢情很听这老和尚的话。 我抿嘴一笑,心里轻松了很多,马上弯腰拜道:“惠悟师父,请受弟子一拜。” 惠悟和尚微笑点头,伸出一掌,放在我头顶上,慢慢摩挲,嘴里轻诵咒语,过了很久才拿开,说: “这是你师公,你可以恳请师公为你加持做法,今夜之后,就能消除一切灾难。” 真的假的? 过了今夜就能消除灾难? 会有那么灵验吗? 大师,我想脱离苦海,我想回国。 我禁不住的心情激荡,再也不去管他们是不是毒贩了,看着老和尚,轻声恳求: “师、师公……” 老和尚笑道:“也罢,看在阿盛和你师父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吧,吃完饭后,你先去沐浴更衣,清洗干净……” 还得清洗干净? 你这话听起来,好像是要杀猪啊。 但我转念一想,就没有多疑了。 寻常的老百姓去庙里烧香拜佛,也必须会持斋素食,沐浴更衣,以显示自己一片虔诚之心,这老和尚要自己清洗干净,自然也是这个道理了。 总之,只要能驱除身上的噩运,老和尚他们想要什么,自己都会心甘情愿的给,眉头也不带皱一下。 就算他们想要一起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只要阿盛不生气,也可以答应。 第37章 阿盛的运气 堪堪吃完饭,就见红日西沉,已没入山后。 黑夜即将来临。 过了一袋烟功夫,那个不知名的中年和尚走了过来,告诉我,水烧好了。 惠悟和尚立刻起身,带我去洗澡房。 洗澡房也不大,但洗澡桶很大,足有两米多高,要不是桶前有几级登梯,人都爬不上去。 我见那桶里冒出腾腾热气,显然可以进去了。 惠悟和尚吩咐了我几句,便掩门走开。 我本不敢轻易脱衣,但想自己犯了冲煞,又犯了桃花,想要消灾解厄,破除业障,倒也不必拘束小节,赶紧洗干净了才是正经。 我没有再犹豫,闪身躲到水桶后面,脱光了衣服。 庙里山风微微,透过窗棱吹进来,吹得人非常惬意。 我伸头往外张了张,就顺着登梯,爬进水桶里,安心清洗。 过得一会,就听惠悟和尚在门外问:“徒弟,你洗好了么?” “还没有呢,你再等一会。”我下意识的缩了缩身。 “不可延迟懈怠,尽快沐浴更衣,师公可等得久了,还要查验你的。” 我不知师公要如何查验,就坐在水桶里,迟疑不答,也不敢弄出些微声响。 等了好久,听到门外没有动静,连忙擦干身子,穿好了衣衫,连头发也不及挤干,匆匆走了出来。 惠悟和尚就在门口,连声催:“走,我们快去。” 我沐浴完后,觉得神清气爽,就跟着他,到了一个小屋子前。 惠悟和尚走过去,在门上敲了敲,说:“师父,她好了。” 屋内寂静无声,无人应答。 半晌,屋里终于咳嗽了一声,接着,一个声音大声响起:“咄,菩提心为因,大悲为根本,方便为究竟……跪下吧。” 是那个老和尚在说话。 我听不懂他说什么,觉得他这时候说话已经变了,语气严厉,自透着一股威严。 听他要我跪下,为了驱除厄难,我只好跪下了。 这时,惠悟还是也跪下了,恭恭敬敬说:“师父,你帮帮她吧。”边说边向我使眼色。 我心领神会,忙道:“师公……” 屋内老和尚喝了一句之后,又寂然无声,半晌没有动静。 我知道,有点本事的老和尚,最喜欢装神弄鬼。 要不然别人怎么会说老头子,坏得很。 老和尚的声音又传了出来:“惠悟,你看了她没有?身上有没有痣?” 惠悟和尚:“这个……” 我心里好奇,低声问:“师公问我的痣做什么?” 惠悟和尚略一迟疑,还是告诉我说,这是密法,师公不问清楚,不好作法。 接着又伸长了脖子,侧脸过我,说:“你脸上洁白无瑕,眉宇和咽喉也没见痣相,这个……那个……” 我没想到情形如此复杂,迟疑稍许,便没有隐瞒,悄声告诉他,自己身上有痣。 惠悟和尚忙问:“在哪里?” 我的痣在胸口,自然不好对男人乱说,眼看四周无人,就用手指了指。 惠悟和尚明白了,顿时大喜,伸过脑袋,急迫问:“可以看看吗?” 我脸上一红,低声抱怨:“在胸口,怎么看?” 惠悟和尚见机很快,当即告诉老和尚,我身上有痣。 老和尚哦了一声,屋里又变得无声了。 惠悟指着屋门,说:“你进去吧,师公要察看你一下,你不可有半分违拗,否则师公一不高兴,你就前功尽了。” 我并没依言进去,悄声问:“师公要如何查验?” 惠悟和尚目光闪烁,不肯明说:“你进去之后,自然就知道。” 我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又问:“阿盛呢,他在哪里?” 惠悟和尚只是催促:“他马上就来,你别犹豫,快进去吧。” 我只好不去犹豫,撩了撩湿头发,轻轻推门而进。 这个屋里没有窗,弄得密不透风,虽然还没完全天黑,却已点了数十盏青油灯,照亮了用幔帐围住的大屏。 大屏中间,也有一尊邪怪塑像,多头多臂,青面愤怒,身后燃烧着红色火焰,怀里还搂了一个蜂腰美女。 那美女塑像全身都是嫩黄色,头发垂下,神态柔顺,两腿盘缠在邪怪腰上,明显是在做那种不好描述之事。 形态惟妙惟肖,跟真人半分不差。 而大屏之前,老和尚盘膝坐在蒲团之上,头戴骷髅冠,手持人骨杖,看着很吓人。 我不敢四处乱看,垂着头紧走几步,跪在蒲团上,发梢上的小水滴,还在往下滴落。 老和尚微睁两眼,缓缓说:“进来了,就可以抬头。” 我依言抬起脑袋,看着他。 这时惠悟和尚在门口说:“师父,阿盛也洗好了。” “让他进来吧。” 阿盛一声不响,也进来了,坐在老和尚身后。 老和尚顿了一顿,问我:“美女,你知道阿盛为什么花那么多钱买你一个月吗?” 我心里一惊,这事你也算出来啦? 阿盛买我,难道不是喜欢我漂亮,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来由吗? 我偷眼向阿盛瞥去,只见他也在看我,并冲我缓缓摇头。 他这个时候摇头,我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和尚也摇了摇头,缓缓说: “阿盛也是犯煞的人,不过比你更早,去年就犯了冲煞,我看在师徒一场的份上,作法护着他,但我知道我可能护不住他,只好叮嘱他在家里不要再露锋芒,否则必有血光,性命难保。” “阿盛,还记得我去年怎么跟你说的吗?” 阿盛说:“记得,您叮嘱我收起锋芒,安安心心在家,等有缘人来了,只要和她相处一个月,大家相冲相克,就会没事了。” 我心中一动,小声问:“师公,我就是那个有缘人吗?” 老和尚点了点头:“他犯煞往北冲,全是艰难险阻,这辈子注定要被押去北方受审,你犯煞往南冲,却是随波逐流,比他更快更容易,你知道吗?” 我在心里点头认可。 自己一到泰国,就被人骗来了缅甸,又被人卖进kk园区,前后不过三天,原来是随波逐流。 “他冲北你冲南,你们只要在一起,你们冲的两个煞就会汇合,阿盛沿着你冲过的煞路冲过去,那就很容易冲开,现在你明白了吗?” 原来是这样。 我终于明白,阿盛买了我过来,并不是因为贪图美色,而是怕死。 怪不得我还没在夜场出现,他就买了我。 我想,其实,现在全球都在打击毒贩,国际环境那么复杂,你一个毒枭,总有贯满盈的那一天。(看在你买我的份上,那个恶字,我就不说了) 有什么好怕的? 有句老话说得好,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向来都是这样。 我偷偷瞄了一眼那个扣女的邪怪塑像,恭恭敬敬地答: “师公,我都明白了。” 老和尚掉过头去,问阿盛:“阿盛,她身上哪里有痣,你都看清楚了吗?” 阿盛一怔,旋即摇头。 我看得真切,一颗心开始下沉、下沉,如坠冰窟。 阿盛不知道自己哪里有痣,显然对自己并不很上心。 他既不是天生变态,又不是贪图自己的美色,奢望要他买了自己这辈子,只怕就是个泡影了。 按他的性情,除了这老和尚叫他买我,否则只要一满月,我就得回园区去。 多一天,阿盛都可能不会掏钱。 我的心很痛,仿佛看见自己一个月后,被大背头指使勇哥,送进了园区的夜场,身边全是龌龊的男人。 我不想那样了。 第38章 我躺在帷幔中 老和尚又缓缓问我了:“美女,你的痣在哪里?” 我想,如果想要阿盛索性买了我,或者多买我几个月,只有这个老和尚可以帮我。 我应该取悦他。 于是,我指了指胸口。 老和尚又问:“能给我看看吗?” 我没有犹豫犹豫,低头解开了衣衫。 耳听得老和尚又说:“美女,你前世冤孽深重,这辈子劫数难逃,需在这里受三年苦难,方可消除业因,成就自身。” 我心中凛惧,三年呀?我还能活着回去吗? 老和尚看着我,缓缓问:“你进来这里,看到后面那尊菩萨了吗?” 你说的是那个扣女的塑像吧? 我低声告诉他:“看见了,但我想不明白,出家人该当清静无为,无欲无求才是,怎么、怎么……” 老和尚又点了点头,缓缓道: “我佛法八万四千种,皆修众生像,这人伦大欲,也是众生像,所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色空空,空空色色,便是如此。 你看到的,并不仅仅是男女双行,而是菩萨一分为二,一个是男身,一个是女身,两者相结合,才是完整一体,正我佛祖法界的绝顶智慧。” 老和尚,你扯这么远。 跟我和阿盛的冲煞有什么关系? 我真不明白。 但听这老和尚娓娓说来,却好像又大有道理,急切之间,也想不得那么多了,只好悄声回答:“我明白了。” 老和尚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欣慰道:“很好很好,你很有慧根,我果然没看错人,你和阿盛都会没事的。” 接着,又吩咐:“你再看一眼塑像。” 我再看他几眼,也是觉得邪怪,看不到别的。 但这老和尚的话,我不敢不听,我还指着他帮我呢。 于是,我又抬头看了一眼。 老和尚又问:“你看到了什么?” 我低头不答,不知道说什么。 老和尚可能看穿了我心中的想法,沉声说:“佛法千变万变,凡俗之人看了,尽是凡俗之相,你看不到菩提,说明你心中贪婪过重,不易尽除。” 我知道,清者见清,浊者见浊,神见是神、鬼见是鬼呗。 但这个老和尚一眼就能捕捉住我的念头,也真是让人心悦诚服,于是,我哄他:“师公说得大有道理,有如醍醐灌顶,我又明白了不少。” 老和尚笑了笑,终于回到了正题: “我的密法,是为身密,没有阿盛这样特殊的人,我是不会轻易出手的,你得发誓护法,不能出去乱说。” 我很无奈,只得说道:“我发誓,绝不乱说。” 老和尚听了,就对着门外打了个招呼:慧觉,你进来吧。 叫不出名字的那个中年和尚慧觉,早就在外面等着了,听到招呼,就推门进来,手里还捧着一个红匣子。 老和尚又叫:“惠悟,你也可以进来了。” 于是,惠悟和尚也进来了,看我跪在地上,也在我身边跪下。 接着慧觉和尚也跪了过来 老和尚不管他俩,打开匣子,取出一个药丸,说:“这个送给你,你吃了吧。” 我见那药丸浑圆乳白,用鼻子一闻,觉得有点酸涩,没有香气,不知是什么东西做的,想起缅甸这里有蛊,不免心里忐忑,一时不敢张口。 老和尚又看穿了我,笑道:“你身口不净,导致恶运侵扰,吃了它,我就可以作法,帮你消除业障,防御劫难。” 我哪里身口不净了?天天洗澡,天天刷牙好吧! 但我怕你翻脸,得听你一次。 我吃了药丸。 老和尚指着帷幔,说:“你过来躺下。” 躺下干什么? 你现在就想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吗? 我有点犹豫,三个和尚加阿盛,有四个男人。 阿盛在旁边小声催促:“快过来吧。” 我不敢违抗他的话,老和尚既然掀起了满天乌云,暴风雨总是会来的。 那种事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都是成年人,这个道理谁还不懂吗? 我没再犹疑什么,乖乖地过去,仰面躺了下来。 第39章 老和尚的法术 阿盛和惠悟、慧觉三人迅速过来,在我身前分坐三向,留下头顶。 老和尚也过来了,在我头顶上坐下,已将我四面围住。 我的衣服是丝质的,较滑,一躺下来,就自动落下,散落在身体两侧。 我并不惧怕,睁眼看着他们。 老和尚咳了一声,说:“从现在起,我要开始作法,你不可说话了。” 就是不让喊来人啊,救命啊、非礼啊什么的呗,这个我也懂。 作法吧,我保证不喊不叫,多大的苦难也能承受。 我意念坚定,躺着没动。 老和尚嘴里念了句:“嗡嘛呢叭咪吽……”接着,就伸出手来,捂在我额头,来回往复,轻轻摩挲。 我觉得有一股温暖,缓缓渗入额头,心中说不出的舒服。 脑子里飘过一阵迷糊,眼皮开始变得异常沉重,很想睡觉了。 渐渐地,我闭上了眼睛。 我觉得我进入了一个新天地,老和尚不见了,惠悟师父不见了,阿盛也不见了。 眼前仿佛看见了小桥流水、云蒸霞蔚,处处青山绿水,春意盎然。 那是江南吧,好美。 很快,景致又换了。 我看见了千里沃野,牛马成群,还有茫茫大漠,风光旖旎。 恍恍惚惚中,天空上,竟出现了农舍田庄,白色的墙壁,红色的屋顶,一座座一排排,错落有序,炊烟袅袅,非常真切。 哦,路上似乎还有行人。 又见一个红衣少女骑在马上,挥鞭驰骋,向自己驰了过来…… 突然间,胸口一痛,有如火烫。这一下很突兀、很突然,事先没半点征兆。 我猝不及防,脱口惊呼:“哎呀。” 立时从幻境中醒了过来。 是老和尚的手,他嘴里仍是念叨那句嗡嘛呢叭咪吽,循环不休。 我感觉这老和尚的手有如雷电,左掸右掸,上掸下掸,自己身上竟生出一阵阵电颤,雷电过去,顿时失了力。 偏偏那股电颤层出不穷,有如海潮翻涌,一浪接着一浪,令我应接不暇,呼吸艰难。 我没胆子抗拒,只得不动。 惠悟和尚和慧觉和尚见了,忙垂下眼帘,嘴里也开始低低吟诵。 一时间,三个和尚三嘴一词,整齐划一,极是吓人。 我偏过脸去,看着阿盛,他没念咒,可能是实在不懂。 老和尚的胳膊一伸一缩,突然横过,又开始掸我另一边,嘴里还是喃喃而念:“嗡嘛呢叭咪吽,嗡嘛呢叭咪吽……” 他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低,最后连成了一片,常人已听不明白。 我静静地躺着,突然之间,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身来,瞬间便传遍了全身,但觉心痒难挠,情难自禁。 我只觉一阵眩晕,耳根发烫。 很快,我脑子里的灵智也好像被老和尚掸了出去,只剩下一片空白,身子瘫软,如烂泥一样。 我觉得心中的水性开了,花也扬了,一片春意盎然。 这时,老和尚从我头顶站起,低喝一声,惠悟和慧觉两个和尚应声伸出手来,十指连动,左掸右掸,上掸下掸。 而老和尚嘴里的嗡嘛之音,开始变得忽高忽低,忽紧忽慢。 我心中一阵极痒难忍,忍不住出声轻嗯。 这个时候的我,肯定是娇媚至极。 又过了一阵,老和尚终于不念嗡嘛呢叭咪吽了,缓缓吩咐:“美女,脱了衣衫。” 他一字一句,说得极是缓慢,不容半分违拗。 我就像被施加了魔法一样,情不自禁地听了他的话。 惠悟和尚嘴里惊呼,慧觉和尚瞪直了眼,老和尚猛咽口水。 男人众生相,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没有区别。 老和尚首先靠了过来。 我身子软绵绵的似一团棉花,又像一片飘零的落叶,差点瘫倒,腻声叫:“师公……” 阿盛忙搀住了我,不让我再软到地上去。 此刻,应该是天黑了,庙里死一般沉寂。 老和尚不念咒了,开始用老嗓子唱歌了。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没人打扰的天空,有儿时见过的彩虹。 屋顶,一只不知名的鸟突然发出怪叫声,扑楞着翅膀飞走了。 屋里灯火通明,洋溢着一片春光。 老和尚笑嘻嘻的去旁边心绪,我又看见了笑眯眯的惠悟和尚。 紧接着。 又是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没人打扰的天空,有儿时见过的彩虹…… 外婆家很远。 几个和尚大师齐心协力,众志成城,一直摇到天亮。 幸好,丁丁漂晚上不哭。 第40章 继续施法 和尚们这一场法事,连日带夜,旷日持久。 等我下了火车,黑夜已过去,外面已黎明。 朝阳从山谷间喷薄而出,洒向大地,照耀着这一片荒山野岭。 老和尚早已入定,惠悟和尚和慧觉和尚不知去向,可能是做饭去了。 阿盛默默无语,摸出一张支票,放在老和尚身边,然后走过来,扶起了我。 老和尚睁开眼来,轻轻说道:“阿盛厄难大减,一个月后就会没事了。美女,你不听吩咐,喊了一句,那就还有两年厄难。” 我看了他一眼,急忙分辨:“师公,我没喊什么呀。” 阿盛告诉我,你喊了,你喊了哎呀,哎是一年,呀又算一年,整整两年,从此日复一日,来日方长。 我想起来了,是喊了这么一句,老和尚作法那么突然,我也是天性使然啊。我急了:“师公,我……” 老和尚说:“你可以走了,如果不出意外,从今天算起,两年之后,可以来这里寻我。” 我心中更加没底,你这不等于没说吗?忍不住就问:“师公,如果出了意外呢?是不是就会死去了?” 老和尚不答,嘴唇微动,好像在念咒。 这个答案好明显,容易明白。 我无语,回过头来,恨恨地瞪着阿盛,敢情我一夜忙活,就只帮了你? 我自己还得受两年的苦难! 我不甘心,顾不得阿盛就在旁边,对老和尚恳求:“师公,阿盛能不能多买我几个月呀?我不想回园区去。” 我想看到大背头低声下气的哈巴狗样,而不是看他在我面前颐指气使、盛气凌人。 我盯着老和尚,眼睛一眨不眨,生怕他竟要想办法推诿。 老和尚却连眼皮也没睁开,摇头说:“天意难违,多一天都是反噬。” 完了,没指望了。 我顿觉一阵天旋地转,浑身发软,再一次失了力。 丁丁漂在外面静室里,也哭了。 阿盛攀扶了我,出了老和尚的屋。 我心灰意冷,双腿软颤,步履艰难,我抱着丁丁漂,全靠阿盛拎着。 庙门外面,有好几个帐篷,保安们昨夜就住在里面。 这时,惠悟和尚出现了,并走了过来,问:“这是怎么了?” 阿盛转述了老和尚的话。 惠悟和尚想了想,说道:“你们还是多留一天吧,也许有好处。” 阿盛看着他,没做声,我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立刻委屈地数落:“师父,师公都赶我们走了。” 这个时候,我是真不想走,反正摇呀摇,都摇过了,自己留下来,大不了多摇摇。 有惠悟和尚出面,老和尚说不定又会帮自己想办法。 我挤出可怜巴巴的样,看着阿盛,眼中充满了央求。 阿盛这人知道我的心思,也怕我回去以后不配合他,就看着惠悟和尚问:“能行吗?” 惠悟和尚说:“你们等着,我去试试。” 不一会,就见他走了出来,说道:“我给师父说了,恳求他让你们再待一天,师父同意了。” 转而又看着我:“师公说,他无法再管你的事,没有法力能够逆天改命。” 这话就如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我的心又凉了半截,无助地看着他,泫然欲泣。 该死的老和尚都不管我了,还留这里,也没什么用。 惠悟和尚可能是看我真可怜,一顿脚,说道: “实在不行,只好师父出手,帮你种下生佛净土,助你不堕恶道,令那些邪魔精鬼减轻对你的伤害。” 这个惠悟和尚正值壮年,极是强悍,一运功作法,便如金刚降世,高呼猛喝,无休无止,实在令人有点畏惧。 我没了主意,转头看着阿盛。 阿盛劝我说,能委曲求全自然好,但要是求不全,减轻点伤害也好,知足常乐。 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这种丑事,也能说知足常乐吗? 你是我的金主,我才另眼相看,要是换个人说出来,我非骂他个狗血淋头不可。 第41章 上了头条新闻 晚上,老和尚领了阿盛在静室里入定,没有出来。 我和昨天夜里一样,随惠悟和慧觉两个和尚,又进了昨夜那个专门用来作法的静室。 我躺下来,两个和尚开始作法。 啪啪啪,唧唧唧。 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风在吼,树在摇,火车在狂飙。 除此之外,便是死一般寂静。 又是一个无眠之夜,刚刚下车,天就亮了。 清早,太阳还没升起来,我们就离开了小庙。 还是腰酸腿软,行走艰难,还是阿盛搀我上的车。 我失力般靠在车椅上,下意识的抱紧了丁丁漂,因为丁丁漂跟我一样可怜。 几辆车悄无声息的离开,几个和尚没有出来送别。 和尚们都活得很洒脱,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回到阿盛别墅,阿盛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姐姐姐姐的乱叫。 我翻白眼,没理他。坐了两夜火车,都没赶到目的地,心情不好。 我现在心中有底了,这一个月,他绝对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他不敢翻脸,有老和尚的话在那镇着的。 我不理他,阿盛也没发作,他果然不敢招我。 我抱了丁丁漂,拿了手机,自顾自上床躺着,翻看手机新闻。 头条上一则新闻帖子吸引了我: “知情人透露,百万网红雅雅,疑被人骗去缅甸,已失联半月。” 帖子下面,还附了几张自己发给朋友的微信聊天截图。 评论区里,居然有几万人在跟帖评论。 我翻看了一下,清一色全是骂小红和她后妈的。 我连忙回到搜索一栏,搜了自己名字的关键词。 没想到手机里一堆关于我的新闻。 “百万网红失联半月,各方联系无果,疑已被卖入夜店。” 下面也是几万人跟帖评论,很多人分析得头头是道,从我在泰国落地,再跟着人偷渡缅甸,再到被卖进园区,他们说的,就跟亲眼所见一样。 “百万网红抖音无更新,疑现身缅甸kk园区。” 帖子下面有一张我找不到豪哥后,和保安们说话的相片。 这个帖子不是我朋友发的,发帖的不知道是什么人。我想,kk园区要是没有大仇人,肯定就有卧底了。 “百万网红被骗东南亚实锤,父母接到绑架电话,紧急筹款救人。” 我看到这篇帖子,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我不想让父母知道,不想让他们担心我。 他们没有钱,没办法筹到七百万美金。 这种事,除非国家出手,否则,大背头是绝对不会让步的。 可是,国家会管自己这样的小老百姓吗? 我相信国家不会不管的。 但是,我想起和尚们的话,却又不敢去相信了。 两年啊。 我一天会见一个男人,也是七百多个。 毫没来由的就天天做新娘,夜夜入洞房。 那种生活,我都不敢想象。 可恶的小红,虽然我被你母女骗来卖了,万劫不复,成了男人的玩物。 但这一辈子,你们也休想从道德的耻辱柱上走下来。 岳飞被害死了,秦桧和他老婆就逃过了悠悠众口吗 他们被骂了一千年,现在还得跪着。 只要全国人都记住了你两人的丑恶,我就是被大背头他们玩死了,也能闭上半只眼。 说白了,人生无非就是个梦,一切都虚无缥缈,就如过眼云烟。 到了最后,终究还是会落幕的,只是个早晚问题。 小红,这辈子我要是再也见不到你,就祝你嫁个老公缺尿眼,生个儿子没屁眼。 你母女两个呢,天天被陌生人开三眼,好吧。 还有,我就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母女俩。 骗我生人者,虽死必诛。 在另一个世界,我也会等你们的。 第42章 日子快到了 从小庙回来以后,我像变了个人似的,开始很自我。 关于我的新闻,手机里已是铺天盖地,变得人人皆知了。 但是,大背头那边却是波澜不惊,没有半点响动。 一切都没改变,就像天上的太阳一样,从早到晚,从东到西。 我渐渐失望,虽然自己的事曝光了,但可能还是回不去,因为除了有限的几个人,没人知道自己在哪。 而知道自己在哪的人,都不会去主动曝光,以免成为众矢之的。 包括我自己,也没胆子去公开回应广大关注我的人,第一,我没脸,第二,我怕鱼死网不破,反而惹来园区那股势力疯狂报复。 自己身不由己,只怕下场会更惨。 甚至真的会被他们噶腰子,然后剁成碎块,一块块丢进海里去喂鱼。 第三,也是最最要命,阿玛给我的手机,不知她是怎么弄的,我费尽洪荒之力,始终没办法注册到一个账号。 我每天仍是和阿盛一道,带着丁丁漂在楼上田舍过家家,喂他吃饭饭,带他睡觉。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心情一天天沉重,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 满月了,我将会离开这里,离开丁丁漂,回到kk园区去,被大背头一伙人肆意欺凌、像货物似的卖来卖去。 阿盛不可能再续我,毕竟,他那么怕死。 老和尚嘴里的反噬,已成了一道鸿沟,他不敢跨越。 我眼前看不到光,看不到希望,自然会自我。 阿盛要我喂丁丁漂吃饭饭,我装没听见,偏偏要等一会。 晚上,要姐姐抱着小弟睡觉觉,我也不理他。 他似乎知道我想要什么,有一天告诉我,他虽然不敢续我留在这里,但愿意出钱,为我再续一个月,去他一个朋友身边。 我不信地问他:“真的吗?你有那么好心?” 阿盛捏了捏我,说:“钱已经付了,等日子一到,他们就会送你去朋友那里,甚至都不用回kk园区去。” 我感动了,眼眶有点红,问他,我应该怎么感谢他? 是要吃饭饭,还是去外婆家? 阿盛看着我,笑而不语。 我抱着他,他却挣开了,说:“我这么做,也不是纯粹为了帮你,我那朋友和我年纪差不多,但是他很穷,没有老婆。” 老光棍啊? 我有点愣怔:他会不会喜欢割咪咪肉泡酒?或者把我煮熟吃了? 凭女人的直觉,我觉得凡是老光棍,都有点变态,多少都有点。 国内可有不少报道,很多老光棍不但喜欢炼铜,还喜欢杀人,那些家伙,暗地里会个修地窖、搞个地下室,然后去外面蹲守落单女人。 虐待、割肉、分尸、风干、蒸煮,什么都干,反正特别的恶心,特别的变态。 我试探:“小弟,你跟姐姐说说,那朋友是做什么的?” 阿盛沉吟了一下,说:“他一辈子都在种罂粟,在丛林里,我早年欠他个情,想让他来这里养老,他都不肯过来。” 是吧? 你是想把我送给他,去还你的人情呗? 今天没有饭饭吃了,饿死你! 阿盛叹息:“再过两年,说不定他就不在了,刚好,你是个机会。”看我总不说话,也没再怎么很高兴,就问: “你嫌他很穷,不愿意去吗?” 我摇了摇头,都沦落到这个地步的女人,还会怕别人穷吗? 我是怕不好过,毕竟手无缚鸡之力、又细皮嫩肉的人,好割。 我想问问,我还有得选吗? 阿盛看我摇头,他倒高兴了,说:“那就这样说好了。” 哎,谁让你有钱呢? 我也叹气:“还有两天,我就得走了,小弟,你有空了,会来看姐姐吗?” 阿盛脸上失色,连退两步,连连摇手。 好像我就是个女扫把星,挨过来就会倒霉一样。 世上怕死之人,就以你阿盛为甚! 别人都是不爱江山爱美人,偏你就是个胆小鬼。 你这么怕死,还做毒枭干什么? 安分守己不好吗?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算我看错人了,从此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 阿盛呼出一口气,竟如释重负。 算了,看在你又买了我一个月的份上,不和你计较了。 我缓了缓语气,又问:“那我带丁丁漂一起去,行吗?” 阿盛不说话,意思很明显。 可怜的丁丁漂,姐姐以后可能连你也看不到了。 第43章 人中丑鬼 时间过得特别快,今天,就是我离开丁丁漂的日子。 一大早,园区的车就到了,停在别墅门外,没有进来。 我起了床,洗漱了一下,就和丁丁漂告了别,低着头往外走。 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 我已记不清是谁唱的歌了,好像是一个姓周的家伙。 这时,阿盛抱着丁丁漂走了过来,并递给我一张小卡。 我不解:“什么呀?” 阿盛将丁丁漂放进我怀里:“这里面有十万,我那朋友是真穷,你带在身上,艰难的时候,可以应应急。” 我抱过丁丁漂,摇头说:“小弟,谢谢你把丁丁漂送给我,卡就不带了,带了也没用,他们会搜我身的。” 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叫他小弟了。 阿盛安慰说,他早想到了,有办法,说着,就向门口招了招手。 阿玛等在门口,捧着一双新鞋进来。 阿盛拿过鞋子,左一扭右一扭,就将卡片塞了进去,然后严丝合缝,不见半点痕迹。 不愧是走私毒品的国际大毒枭,这种鬼点子就是多。 我穿上鞋子,看着阿玛,眼眶就红了。 阿盛吩咐:“阿玛,到了门口,就把她驱赶出去,越恶劣越好。” 我很委屈,我做错什么了吗? 阿玛也很不解,阿盛说,这样,他们就会相信,雅雅身上绝不会有半毛钱好处,搜身都是白费工夫。 原来是这样,你这个花白胡子老家伙,所有的脑细胞,都用在发扬老奸巨猾这几个字上面了。 阿盛说完,冲我们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开。 丁丁漂,跟姐姐走了。 我跟着阿玛,坐着电梯下楼。 到了门口,阿玛突然抓起一把扫帚,追了我三百米,直到门口才罢休,嘴里还用本地话骂骂咧咧,似乎很难听。 车里面,勇哥等人都乐坏了,捂着嘴偷笑,一个保安打开了门。 我立即上车,眼泪刷地流下,不是委屈,不是难过,更不是难舍。 我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反正眼泪哗哗的。 诚如阿盛所料的那样,勇哥几个真没搜我的身,车子开动,直接往郊外走。 我知道,在一处不知名的丛林里,又有个花白胡子的老光棍,在等着我。 勇哥他们一路过来,也说了这件事。 说来说去,我就听明白了,他们不知道买我的钱是阿盛出的,他们说,钱不是那个老光棍的,而是政府军一个中校的。 正因为对方是政府军的军官,大背头虽然不愿意,但还是允许了。 勇哥他们不知道,这世上,真有那么一种人,做事细致缜密,不留半点破绽,天生就适合干走私贩毒的事,并且能够轻而易举的成为毒枭。 真让人佩服。 汽车东转西拐,南进北走,渐渐地,我已分不清东南西北。 勇哥对丁丁漂很有兴趣,说这玩意挺值钱的,要十万吧? 我白了他一眼:“我陪了毒王一个月,他才给我买了这个娃娃,你喜欢吗?喜欢就拿去吧?我无所谓的,打电话给他说一声就行。” 勇哥一脸尴尬,再没敢接半句话,他并不傻,还很惜命。 大约半小时以后,车子在一片丛林外停了下来。 我往外面扫了一眼:“勇哥,这里并没有房子啊,他人呢?” 上个月挨了一电棒加重重一脚的家伙嘻嘻直笑:“到了这地方,还想住房子吗?那个老东西应该在地窖里吧?” 然后,他又挨了狠狠一脚,龇牙咧嘴的老实了。 我下了车,环顾四周,前面一百多米的路上,果然有一个老头,牵着条大狼狗,警惕地看着我们。 我故意问:“勇哥,你们把我送这里来,就不怕我跑了吗?” 勇哥点燃了一根烟,吐出一溜圈圈,然后看着我,不紧不慢地说:“上个月,园区有四个家伙也逃跑了。” 是吧? 我问:“他们跑哪里去了?” 勇哥说,那四个人逃跑,只有一个家伙成功逃出去了,其余三个还没出园区,就被抓了回来。 我知道,凡是想逃跑的,被抓回来会很惨,非打个半死不可。于是,我假装心惊胆颤,问他:“你们又用电棒给他们上课了吗?” 勇哥笑了笑,对那个挨了一脚的家伙说,你给她说。 这家伙挤出一脸阴笑:“对于逃跑的东西,老板向来不会容忍,第二天就把他们送走了。” “是吗?送哪里去了?”我问。 “去哪里?当然是去了公海游艇。” 这家伙看我懵懂,就用手做了个切割剜的动作:“噶完腰子,就见波塞冬去啦!” 我吃了一惊,脸上立马变色。 这家伙又问我:“还有逃跑出去那个家伙,你知道后来去哪了吗?” 到正题了,我很想知道,就看着他不吱声。 “他跑到外面,又被当地人给扭送回来了,老板二话没说,直接打发他去了香蕉地,捆好活埋的。” 我明白了,新闻里说得没错,这里的土著和军队,都指着这些诈骗园区来带动本地经济,但凡发现有人逃跑,就会把他们扭送回来,杀鸡儆猴。 怪不得他们敢于把我放在这里,就是个有恃无恐。 我没再和他们说话,抱着丁丁漂,扭身向那个老头走去。 这些恶魔帮凶,说再多也是白搭,说半句都是多余。 但走到一半,我就不敢再走了,那老头牵着的大狼狗,龇牙咧嘴的呜呜低吼。 我不怕人,但很怕狗,不敢轻易过去。 勇哥也过来了,带着我走到老头跟前,说明了情况,并和他说了规律: “不允许我去地里田间劳作,不允许我去外面暴晒,发现违规,买卖关系立刻终止,会带了女人离开这里。” 这老头连忙答应了。 我知道,大背头怕我天天在外面日晒雨淋,弄得和农妇一样姿容大退,会影响到他的生意,那是他很不愿意的。 我想看看这老头,但害怕那狗,只好一直低着头,不敢去看他。 老头吆喝一声,将狼狗赶开。 勇哥和老头交流了几句,便拍了拍我的肩,就丢下我,自顾自回车里去了。 很快,就听到汽车的启动声和压沙路的轧轧声。 我耳朵里没再听到狗叫,又感觉勇哥他们走远了,这才大着胆子,偷眼去看眼前这个老头。 这一看,只吓得我魂飞天外,脑子里一片空白,几乎晕厥。 那是一张异常扭曲的脸,左脸还好,黑黝黝的,整个右脸却是一块大疤,猩红猩红的,上嘴唇皲裂成三瓣,外面露出三颗长长的黄牙,显得非常丑陋狰狞,如鬼如魅。 一时之间,我都分不清眼前这个到底是人还是鬼怪了,口里尖叫一声,挣命一般,往后就逃。 但是没逃出两步,两腿一软,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惊哭起来。 耳听得脚步声咚咚咚咚,有人拍了拍我的肩头,接着,伸过一只手,想拉我起来。 我害怕看到他,举着丁丁漂挡在自己脸前,颤颤兢兢地叫:“你、你是人是鬼?别、别过来……” 这种东西要是也能算人,那就是人中之鬼。 又听得这个人中之鬼口吐人言:“你既然来了,预先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就是这么丑,嘿。” 第44章 草棚石洞 我听这话虽然冷冷的,但终究是人话,于是拼命镇定下来,摇晃着手里的丁丁漂,急切叫道:“你、你别碰我,我自己起来。” 一边说,一边去看对方的脚。 幸好,这个口吐人言的家伙往后退了三步,到了路边。 我拼命挣扎着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然后眼望远方,悄声问:“你就是阿盛那个朋友吗?” 问完,我不自禁的竖起耳朵,生怕听不见他说什么了。 说实话,我真希望他不认识阿盛,碰着他只是巧合,我要陪的,是另外一个老头,哪怕脏一些,只要不这么丑都行。 “阿盛?这里面还有阿盛的事吗?”丑老头目光狐疑,立刻问我。 我一听,这就没必要再问了,我要陪的就是这个丑八怪,不,应该是丑十八怪,对了眯一会就叫他丑十八! 我心下嫌恶,便不答话,也不回头。 “既然来了,就别在这里晒黑了。”丑十八招呼我。 我想起不跟他走,自己就无路可走,无可奈何,只好悄声问:“去哪里?” 我虽然敢说话了,但目光不敢去看他。 “我就住在山边一个洞穴里。” 我更加无语,昨夜还住在最高档的别墅里,今夜就得住洞穴了,但是没办法,只能跟他走。 要是这家伙不满意自己,把自己退了回去,大背头就得退掉一百万美金,那样的话,等待自己的刑罚,估计不死也得脱皮。 我低头看着地面,走到丑十八跟前。 这个丑十八看着我,竟然张大了口,合不拢来,忘了要走路。 我用眼角余光瞥见了,心中不以为意,这种男人见多了。 显然,刚才当着勇哥的面,他也并没看过我。 我不高兴地催促:“走呀。” 丑十八从惘然中回神过来,眼光烁烁,还是盯着我上下打量。 我等了好久,还没等到这家伙迈步,就有点生气,啐道:“你不走,我就自己走了啦?” “走走走,这就走。” 丑十八转过身去,领着我进了丛林。 走了一阵,他就忍不住了,问道:“你这样好看的婆娘,怎么进了kk园区?是被仇家捉住卖去的吗?” 我赧然不答,缅甸人脑子都有问题,哪有人捉了仇家就要卖的? 丑十八见我不理他,可能觉得无趣,也就不说话了。 不多久,眼前出现一大块平地,野花烂漫,草色青青,平地的一端,是个几百米高的石山坡,和桂林看到的一模一样。 山的南边,靠着山势,赫然盖了一处茅屋。 说是茅屋,其实更像是个草棚子,十分低矮。 我知道,这个丑十八就住在这茅棚里面,不禁心酸,这都没有阿盛家的厕所大。 果然,丑十八过去推开木栅门,对我招呼:“进来吧。” 我知道,迈进这个门,自己的生活又会变了,眼下就是在一步步走向男人,走到男人的身下,做了他的临时老婆。 但自己没有任何退路,也没有选择。 于是,我低头跟着进屋,一进茅屋,凉爽浸身。 这丑十八茅屋虽低,但只是个过道,进入之后,里面居然别有洞天。 只见茅屋连着山体,后面是一个大洞,长宽都有五六丈,高更是有几十丈,直通到山顶上去了,顶端还有一硕大的露口,不见树木掩映,阳光可照进来,一点也没见黑暗。 这是个冬暖夏凉的地方,虽然缅甸没什么冬天。 我有点吃惊,也有些感慨。 这家伙丑是丑了,还是挺会选地方,也真的是车到山前必有路,他买不起房子,买不起空调,但是,他不用买。 我跟着他进洞,丑十八伸手在洞壁上按了一下,就听一阵轧轧轻响,一块石板落下,闭住了门户。 我吓了一跳,以为这家伙看自己进来了,马上就想那个了,忙跑开几步,惊问:“你、你关门做什么?今天不行的。” 丑十八却很淡定,大剌剌地反问:“你进了自己的家,都是打开门的么?” 你会不会说话? 哪有女人打开门在屋里睡觉的? 我正想发作,马上就想起,这丑十八是在以问作答。 他也没说错,哪有在自己家里,还不让关门的? 丑十八看我不作声,就对我解释: “这周围有野人出没,应该是北方野人山跑过来的,你不是山里人,不知禁忌,只怕就会引来那东西,平时最好关了门。” 野人山吗?那倒是在书上看过。 书里说,那里的野人都很聪明,特别喜欢捉国民党女兵,捉到就拖回去作老婆。 那些野人,不叫畜生,不叫低等动物,头发丝里都长着心眼子。 第45章 你很丑,但你很男人 我倒不是怕什么野人,但却想知道这丑十八见过没有,就问:“这旁边真有野人吗?你亲眼看见的吗?” 丑十八点头说:“我十年前曾经见过一个,这两年嘛,肯定还是有的。” 你去死吧,拿十年前看到的东西来说事,不是故意吓唬人吗? 我气得直翻白眼,差点就要将我们中国那句国骂拿出来问候他,如果他不是这么丑,我不是想起了阿盛的话。 但是他太丑,我没有那个兴趣,我又想起了阿盛,更没那个兴趣了。 这洞里怪嘞,好香。 丑十八自己可能也知道太牵强,又说:“一说一说,就说远了,总之一句话,住在家里,就得关上门。” 我不说话,也不看他,只看丁丁漂,暗中去闻那股香味,鼻子微微翕张。 丑十八自己又解释了:“我没有偷你来,没有抢你来,是你自己来的,就算我要关门,你也没必要害怕吧。” 我现在这种身份,能选择怕么?我只是怕看到你这么奇丑无比。 话不说不明,理不说不清,有些话一定要现在说出来。 我说:“阿盛买了我,就是想还你一个情,但你不能强迫我。” 丑十八怔了怔,继而脸色大变,摇头:“我只要和你做了那种事,就是承阿盛的情,那不是我想要的,他其实并没有欠我什么。” 这还像个大丈夫说的话,你虽丑,但是你男人。 你坚持一贯这样,我会表扬你的。 我暗中松了口气,还好,不用陪他去外婆家了。 不料,丑十八话锋一转,指着门口:“阿盛不欠我的,我不要他还,你现在就走吧。” 这话让我懵了。 没想到这丑老头变得这么快。 我害怕回到园区,人男人无休无止的折腾,无可奈何,只好换了语气,小声央求: “我现在被你退回去,就是没完成业绩,就会被打个半死,然后丢进夜场,甚至是牛奶工厂,你忍心让我被他们折磨死吗?” 丑十八也懵了,可能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还有女人会过得这么惨。 他犹豫好久,才说:“我不赶你走了,你可以住这里。” “但是,我们缅甸有句俗话,十个女人九个骚,骚得自己冒泡泡,你如果自己冒泡泡了,想要来勾引我,那可不行。” 我在心里啐了他一口:“呸,你真会做梦。” 丑十八摆了摆手,道:“好了,不说废话了,先弄些东西吃。” 他走到洞壁一端,那里有个土灶。 我这才发现,灶上煮着东西呢,怪不得有香味。 丑十八揭开锅盖,用筷子在锅里戳了几下,拿着锅盖,回头问我: “熟是熟了,但还可以再焖一会,你现在想吃了么?” 热气腾出,肉香扑鼻。 这丑十八倒是热情,他既然知情达理,自己倒也不好再冷若冰霜,还是看他一眼吧。 我瞥了他一眼,迅速转开目光,问:“你煮的是什么?” 丑十八道:“昨夜捉的野鸡。” 说实话,要不是这肉香特别诱人,要不是我真有点忍不得,就他这副尊容,做出来的东西,我都不敢吃。 但是这肉香太诱人了,我将丁丁漂放在床上,说:“既然熟了,就别焖啦。” “好,那就依你,现在吃了吧。” 丑十八放下手中锅盖,用筷子挑起整只肥鸡,放进一个瓦罐里,端到桌上。 “我模样太丑,我不碰鸡肉,你自己撕个鸡腿吧。” 人贵有自知之明。 我撕下一只鸡腿,三下五除二,就把个野鸡腿吃得只剩一根骨头。这才说: “男人不以模样论美丑,再说了,你也不怎么很丑,一般般啦。” 鸡肉喷香,味道极好。 “我自然很丑,你从进屋到现在,都不敢看我一眼,当我不知道么?” “谁说的?” 这是个危险的信号,我怕他又会赶我出去,回到园区进夜场,万劫不复。 看在阿盛和鸡腿的份上,我假惺惺的安慰他,并立刻看了他一眼。 我看见他眼里放出光来,不是那种见色眼开的光,是喜悦,是高兴,是欣然。 但是,这一眼却看得我胃部痉挛,一阵翻滚,差点就将刚刚吃下去的鸡腿还了给他。 我急忙以手抚胸,假装很烫,口里直呵气。 丑十八是真殷勤,见我似乎胃口很好,便又给我盛了碗甜蜜蜜的鸡汤。 这家伙真让我有些感动,心中那股嫌弃也大大减弱了。 这时,丁丁漂呜哇呜哇的哭了。 我起身过去,将它抱在怀里。 相处了一个月,我已经摸清了丁丁漂的脾气,它哭了,我只要把它抱紧,用咪咪脑袋碰着它,它立马就会不哭。 丑十八很是奇怪,又装了一碗鸡汤给我,问:“这做出来的玩意和生出来的玩意一样,也会哭吗?” “当然啦。” 我端起碗,喝了一口鸡汤,甜蜜蜜的。 说实话,阿盛家虽然很有钱,菜也做得很精致,但我从来没有吃出这种味道,一种原始天然的美味。 我抱着丁丁漂,安安静静坐着,一边吃鸡喝鸡汤,一边陪他说话。 不料,因为喝了两碗鸡汤,不大一会,我腹中就生出一股胀意,实在憋不住。 我没有办法,又不知道厕所在哪,只好委委婉婉,跟对方说了,自己要嘘嘘,不知道方便之处在哪里。 丑十八很为难,问:“你想去外面方便?还是在洞里解决?” 我问:“什么意思?” 丑十八说道:“茅屋真没有,你要是想出去解决,随便找个地方一蹲就行。” 我摇了摇头,不想那样,不想出去。 丑十八就指着角落一个小坑,让我过去解决。 我见那角落处无遮无拦,哪好意思就这样过去?还是摇头不肯。 心里突然想起,茅坑既在洞里,怎又没闻着异味? 丑十八说道:“我从来没有和女人住在一起过,真没有厕所,你要是觉得不伤风化,你就去吧。” 我不想露屁屁给他看,相信他也不愿看。 我想起他那句女人冒泡泡的话,就装矜持,仍然不肯过去:“那也有异味呀。” “那坑连着泉眼,流水不断,一直通向外面去了,哪里还会有异味?那可是我废了两年功夫,才锉好的。” 我还是摇头,这也太简陋了。 我还是忍着吧。 但只过了片刻,我就感觉涨意大盛,没有办法,只好央求丑十八: “你出去一会,好不好?” 丑十八二话没说,起身去了洞口边那茅草屋里,面向门口。 我涨意难忍,急步走到角落边上,将衣裙褪下,蹲在那里,一番畅快淋漓。 女孩嘘嘘很快的,尤其是这种时候。 只片刻功夫,我就已提起了裙衫。 第46章 丑十八也没那么丑 “好啦,你过来吧。” 我招呼了丑十八一声,又在桌前坐下。 我吃饱了,耽误觉得,丑十八并没有吃饱,我得营造出继续吃的气氛。 丑十八过来了,坐到了原处。 现在一切照旧。 丑十八又撕下一只鸡腿,放到我碗里。 我说吃饱了,我不吃了。 但我承认,他这么会照顾女人,他的奇丑无比,在我眼里立刻就减了几分,现在只是奇丑。 可能是我过于突出,也可能是抱着丁丁漂,过于逼真了,他问:“你有水水了?” 我横了他一眼,说什么呐? 这一眼,让我胃里又是一番暗涌。 丑十八自己可能也觉得唐突了,脸上有几分尴尬,捂嘴讪笑:“我以为……以为……嘿嘿……嘿嘿嘿……” 我知道,他不捂嘴的话,嘴会笑成三瓣,然后门户大开。 我没有和他计较,悄声说:“丑十……” 然后,我很识趣地闭住了嘴巴。 丑十八没有听出味儿来,愕然抬头,问:“什么?” 我说,十八哥,你吃鸡吧,不然就凉了。 他和阿盛是兄弟,而我喊阿盛叫小弟,叫他一声大哥,也不算过分吧。 人在屋檐下,我得有办法。 丑十八一脸的不解:“我不叫十八哥,我叫阿财。” 人家阿盛才配叫阿财,我用了女人的办法,说:“我喜欢叫你十八哥,行不行嘛?” 丑十八脸上的愕然散去,迅速换成了高兴,说:“鸡肉凉了也好吃,你再尝尝。” 你不反对,那就当你默许了。 我微笑说,十八哥,你吃吧,不用管我,我吃饱了。 丑十八信了我,抓起剩下的鸡架一顿乱啃,顷刻间,就只剩了点骨头。 这时,外面响起几声低低的呜呜声,还有爪子挠门的声音。 丑十八站起身,道:“阿刺回来了。” 我知道阿刺是那条狼狗,吓得立刻慌了,急问:“天呐,我怎么办?” “没事,阿刺很通灵性的。”丑十八边说边走,就去开门。 我不信他,忙抱着丁丁漂,逃似的跑到了角落里。 阿刺进了屋,可能是也知道过门就是客的道理,抬头看着我,并没有吼叫吓唬。 丑十八摸着它的头,教育了它一通。 阿刺可能真听得懂人话,马上摇着尾巴过来,在我身前转了几个来回,又嗅了嗅我的气味,就伸出舌头,舔我的腿。 我还是心惊胆颤,还是花容失色。 丑十八说,现在没事了,它接受了你,不信你摸摸它的头。 我才不摸呢,没那个胆子。 我抱着丁丁漂,又过来坐到桌前,阿刺在我身后一步不拉,我忙把刚才没吃的鸡腿扔了给它。 阿刺这才不管我,叼着鸡腿到一边吃去了。 丑十八说,现在吃了饭,他要出去干活了,罂粟苗要松土。 他让我自己在石洞里休息,不要到处乱跑,以免晒黑了脸面。 我问:“很远吗?” 丑十八说:“就在前面山沟沟里,今年只种了二十来亩。” 我长这么大,就只听过鸦片的大名,电影里也见过造假的鸦片膏,从没见过真正的罂粟苗,很想去看看。 但想起勇哥的话,我知道,这种晴天烈日,我不能去。 要去的话,也只能等个大雨天,于是就问丑十八,如何开关那块石板门。 丑十八手把手的教会了我,这才扛着锄头,带着阿刺走了。 我关了石板门,抱着丁丁漂,一直躺到傍晚。 直到丑十八从外面干完活回来,我才起床去开石板门。 门一开,眼前呼的一下,蹿过来一团毛茸茸的黄影,扑到我腿上,直摇尾巴。 是阿刺,这情形,好像在求抱抱。 这下我真的不怕了,嘻的一笑,还伸手摸了摸他的大脑袋。 丑十八跟着进屋,手里提了锄头,肩上扛着东西,他嘴里有些喘气,那东西好像还挺重。 阿刺跑开了,我问:“你扛的什么?怎么不放地上呢?” 丑十八说:“阿刺咬死的野羊,是来偷吃罂粟苗的贼。” 既然是贼,那咬死就咬死了呗。 我转过脸去看阿刺,你居然还会捕猎,真是小看你了。 丑十八说,你拿个盆子,一起去溪边,洗剥干净了,炖给你吃,这东西也能帮女人发水水。 我拿眼瞪着他,你脑子糊涂啦?到底有没有记性? 丑十八这才好像记了起来,给了自己一嘴巴,嘿嘿笑道:“看我这记性,你还不用发水水。” 真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问:“盆子在哪呀?” 丑十八往右边角落里呶了呶嘴,然后扛着死羊,在草棚外面等我。 阿刺看我拿起了盆子,也好像知道要干什么了,紧傍着我往外面走。 那条大尾巴,摇得特欢。 第47章 这人有点意思 夜晚来临,考验我和丑十八的时候,也就到了。 吃了点香喷喷的羊肉,我开始拿肉喂阿刺,一边问丑十八: “十八哥,晚上怎么睡呀?” 丑十八似乎早计划好了,说:“你睡床上,我有蓑衣,两件呢。” “不行,还是你睡床好了。” 我还不了解他,怕他是故意试探我,不敢轻易答应,担心被他翻脸,打成骨折。 丑十八没有和我多说,起身拿起两件蓑衣,摊在地上,接着躺好。 “那,你想睡床上时,就跟我说吧。” 我马上坡下驴,又问:“你现在就想睡了吗?” 丑十八看着我,眼里的意思是:还有什么事吗? 我问他:“你夜里,就不洗澡吗?” 丑十八目光有点飘,也问:“你还要洗澡吗?” 你不是废话吗?有不洗澡就睡觉的女人吗? 不过你这么说,还真说明你没和女人相处过,是个老光棍。 看我没说话,丑十八明白了,一骨碌爬起,起身就去帮忙舀水。 他舀了半桶水,又端出一个泛黑的木盆放在山洞中间,将水倒了进去,并用手搅了几下,觉得水温合适了,这才示意我过去。 “十八哥,你还是去草棚先待一会好不好?” “当然。” 丑十八转身就走,片刻也不耽搁,阿刺屁颠屁颠跟了过去。 其实,他在那草棚里,只要不关石板门,我脱了衣服洗澡,他稍稍睁开一点眼皮,就可以看到我。 我把他赶去草棚,不过是一叶障目,自欺欺人而已。 丑十八在草棚里老实蹲着,真的没有回头来看,阿刺围着他在摇尾巴。 我背过身去,将头发挽成一个大髻扎起,脱了衣服,放到旁边的凳子上,接着小心翼翼地坐进木盆里。 盆里的水却是清凉透骨,并不温暖,我打了个激灵,吸了一口凉气。 丑十八听到动静,就低声问:“怎么了?” 我坐在盆子里,颤颤地低呼:“水好凉的……” 丑十八没说话,坐着没反应。 我没听到他说话,就有点不踏实,扭过脸问:“喂,你怎么不说话?” 丑十八应道:“我不知道你怕冷,那帮你加点热水好不好?” “十八哥,你加水,能闭着眼睛过来吗?” 他既然冷落我,我也不能自甘堕落,就对他提了个要求。 丑十八起身过来,果然闭了眼,摸索着往灶边走过去。 不料,一条凳子被我移动过,他咚的一下就撞了上去,痛得呲牙咧嘴。 我扑哧一笑,活该。然后温柔吩咐:“算了,你老老实实闭了眼,继续坐那里吧。” 心里开始想,这人和阿盛两人,到底有什么瓜葛? 阿盛买了美女给他,就想要还情,他却坚决不接受,还说没欠。 屋里有个大美人都脱光了,他居然没睁一下眼皮。 这个丑十八,果然是有点意思。 他不会是和泰国那帮假男人是同病哥们吧?两国都隔得这么近。 趁他没主意,看看他那里。 我瞥了一眼,果然没见有什么反应。 原来是丑十八公公。 怪不得你不肯承阿盛的情,你这不是很男人,你是怕露馅啊。 转念一想,也不对,他都没有兄弟了,阿盛还买了自己来,送给他做什么? 再想回去,也许阿盛并不知道吧? 我洗完澡,擦干水珠,就匆匆穿上衣服。 见他还老老实实坐在那里,就招呼:“好啦,十八哥,我洗完了,你睁开眼吧。” 丑十八睁开眼来,冲我笑了笑,就端了水盆往外走。 体力活自然是男人干的事,我没阻他,任他端了去,自顾自的上床躺下。 丑十八倒完水回来,冲我笑了笑,又躺回蓑衣上去了。 我心中有不少疑惑,也知道他必有故事,忍不住好奇,就没管好奇害死猫那句话了,问他: “十八哥,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丑十八抬头看着我,没吱声,算是默许了吧。 我想我不能直接问他是不是没有兄弟了,也不能直接问他脸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于是,我拐弯抹角的问: “十八哥,我听阿盛说,你从来没讨过老婆,那是真的吗?” 丑十八点了点头,说:“我没当过和尚。” 没当过和尚?那和不讨老婆有什么关系? 丑十八说:“在我们这里,不当和尚是不能结婚的,哪怕去庙里当几天都行。” 还有这个说法吗? 这么说来,那去夜店的,都是当过和尚的家伙了。 怪不得连我们中国的和尚都往夜店跑了,原来是你们缅甸人带坏的。 和尚不是正题,讨老婆也不是我想问的,我开始去试探: “那你为什么不去当几天和尚?” 我有个预感,丑十八没去庙里当和尚,必定跟阿盛大大有关。 如果和我料想的一样,那阿盛还真欠了这丑十八的人情,因为他很想用女人来还。 这也是自己被他花钱买来,再送给丑十八的原因了。 我很期待地看着丑十八,希望他说的和我想的一样。 丑十八仰起头来,问:“你能不能不这样好奇?” 我眼眸余光瞥见了,就摇头否认,不是啊,这不夜里没事吗?随便聊聊啊。 丑十八哼了一声。 我不知他什么想法,只好以退为进: “我也不是特意想打听什么,你不想说,那就算了呗。” 丑十八默然,说,往事如梦,不提也罢。 我大失所望。 第一次试探,就这样以失败告终。 第48章 缅甸的暴风雨 我和丑十八在相安无事中度过了第一夜。 早上醒来,洞顶不见阳光照射,反而阴沉沉的。 这真是天从人愿,能让我凄苦的心情好点。 我问丑十八,今天没有太阳,我跟你去看看罂粟苗吧?我都没见过的。 丑十八看了看天气,确信不会有太阳,就很爽快地答应了。 临出门时,他让我背件蓑衣,以防下雨。 他的蓑衣是棕榈皮做的,很厚很重,我几乎提不起来,就问:“地里很远吗?” 丑十八:“不远啊,就在前面山谷里。” 昨天你就这样含糊其辞,我又问:“大概几里路?” “一里多吧。” “那好啊,我不背蓑衣去,太重了,下雨我就飞奔回来。” 蓑衣既不好看,又太笨重,我才不愿意穿。 丑十八没话说了,自己背上蓑衣,领了阿刺在前面走,我抱了丁丁漂跟在后面。 走出石洞,天空中果然是乌云压顶,似乎风雨欲来。 决计不会再出太阳。 我们沿着山路往北走,走出几百米,前面果然是一片绿油油的。 丑十八告诉我,那就是罂粟了,不过现在还是苗,离开花结果还早得很。 我心里还是满意的,今天终于看到鸦片苗了。 走近一看,我大失所望:“这绿油油、水灵灵的东西,不就是大家常吃的茼蒿吗?” 丑十八说,这是他种的罂粟。 你别骗我。 我有点不高兴,问他,这东西能做菜吃吗? 丑十八说,能,凉拌好吃。 那就是茼蒿,我问:“你吃过茼蒿没有?” 丑十八摇头。 我说等下摘点回去,本姑娘做个清炒茼蒿给你吃,凉拌也行。 丑十八问:茼蒿开花吗? 我说,不会。 丑十八又问:“茼蒿结果吗?” 我摇头,没听说啊。 丑十八丑丑的笑了,说:“那它就是罂粟,我还以为罂粟在你们国家,还叫茼蒿呢。” 是吧?这玩意真是罂粟? 我看着阿刺,不信之中,也信了几分。 丑十八说,你喜欢吃就拔点回去,这玩意像女人一样,水嫩。 我斜睨着他半边黑脸,道理你都懂,但是不领情。 这时,乌云摊开,天空渐渐发亮。要是在中国,一般这个时候,就是要下雨了。 远处空中,隐隐响了几声闷雷。 我眼看天要下雨,自然不敢再在外面逗留,忙跟丑十八说了一声,就往来路上急走,想赶在下雨之前回到山洞去。 堪堪走到一半,地上突然吹过来一阵狂风。 狂风过后,一阵雨点急砸下来,刷刷刷,刷刷刷。 只砸了两拨,天穹就像被捅了个大窟窿一样,下起了瓢泼大雨,空中牵出千万条丝线,地上溅起无数朵水花。 前后左右,哗哗作响。 雨来得很急,没几下,我就被淋了个湿透,只好抱着丁丁漂,一个劲的往前冲。 半空中又响了几声闷雷,在云端隆隆地滚动。 突然间,一道强烈的闪光划破长空,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大响。 我早已胆颤心惊,脚下一滑,和丁丁漂一起摔倒在地。 雨点急落,地上腾起一片水雾。 风雨中,一双胳膊伸了过来,将我从地上抱起,往前面狂奔。 我知道是丑十八来了,就没挣扎,半闭上眼,随他把我抱哪里去。 天地间变得奇异的透亮,仿佛只剩下哗哗的雨水,其余的事物,都已不存在了。 丑十八年纪虽大,体力却好,抱着我很快就蹿进了石洞。 我们都成了落汤鸡。 雨水顺着我的头发往下流,背心吸了水,紧紧贴住身子,透出清晰的肉色。 我知道,这个时候,咪咪是最显眼的了。 我收拢双臂,紧紧抱着丁丁漂,不着痕迹地遮掩一下。 丑十八进洞时,没来得及关石板门,一阵大风卷进来,我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第49章 丑十八的固执 丑十八看我畏寒,二话不说,急忙去关了石板门。 但是没用,顶上还有个洞呢,雨水刷刷往下掉进来。 虽然洞里很大,雨水瓢不到床上去,但风可以。 不知从哪里刮进来的风,在洞里来回飞旋,让人身上凉飕飕的。 不是东南亚吗?不是亚热带吗? 怎么还会这样? 我痕郁闷,哆嗦着说:“十八哥,我好冷。” 丑十八不假思索地跑到灶边,说道:“生火,烤烤就没事了。” 他一边说,一边向我招手。 我跑了过去,老老实实地坐下。 丑十八想生火,但没什么用,洞里风太大,他点不着。 我抬头往洞顶看了看,说:“要是把上面那个洞口堵一下,就没事了。” 丑十八说,好,我现在就上去堵了。 我连忙拉住了他,口里抱怨:“这么大的风雨,你不要命啦?我说的是以后,以后,你明白吗?” 我虽然还不敢看他那副尊容,但这个时候,还是得关心他一下,我知道,男人冲动起来的时候,脑子里的智商,就和小孩差不多。 丑十八问,那现在怎么办? 我转头看着床上,说,没办法,只能钻被窝啦。 丑十八说,那好,我先出去回避一下,你脱了衣衫。 我摇了摇头,说十八哥,风太大了,你别出去,万一弄出个好歹来,我心中也不好受。 接着,我又告诉他,他要是不想让阿盛还情的话,就还像昨夜那样,背过身去,闭上眼睛好了。 丑十八其实挺好说话,果真没有出去,果真转了身,果真闭了眼。 我脱了衣服,轻巧地钻进被窝,侧身而卧。 过了一会,大雨没见减弱,风却更猛了,狂风裹着雨水,从洞口洒下,一拨一拨的飘摇斜飞。 丑十八放蓑衣的地方,也已开始飘雨。 整个洞里,只有摆放床的这个位置较深,风雨侵袭不过来。 我很不忍心,就悄声招呼:“十八哥,你别坐蓑衣上了,过来床边这里吧,这里不会有雨。” 丑十八没有立即过来,可能心中还是纠结。 但是,片刻之后,他还是过来了,坐在床尾,背对着我,浑身湿透。 我不由得感叹,缅甸虽然遍地都是坏男人,恶事做尽。 诈骗、囚禁、殴打、敲诈勒索。 男的强迫卖血、割器官,女的强迫卖淫、挤水水。 反正什么都干,成了人间炼狱。 但好男人还是有的,眼前这个丑十八就是。 我叹了口气:“十八哥,你其实不用这样,我就是你花钱买来折腾的,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满足你。 “你这样固执没有用,你让我进了这个洞,阿盛欠你的情,其实就已经还了啦。” 丑十八坐在床尾听着,一动不动。 我说,你别感冒了,也脱了身上湿透的衣服,到被子里来吧。 丑十八仿佛没听见一样,还是坐着没动。 真是个固执的人,有自己的原则。 我想起阿盛的话,也是,这人要是不这么固执,换成别人,早就赖他家赋闲养老去了,怎会一个人在这里苦守? 我实在不愿看到丑十八生病,就继续劝: “我也闭上眼睛不看,你脱衣服就是。你脱了湿衣服,就钻那一头,我们互不挨着,不会有什么事的。” 我是个女人,是个姑娘,我都这么说了,可恶的丑十八依然冥顽不灵,坐在那里,居然还是没动。 我不由得佩服:丑十八,你不是和尚,但胜似公公。 好在暴风雨只肆虐了半个小时左右,渐渐地,雨小了,风弱了。 我连忙催促:“十八哥,现在好了,你赶紧生火去烤烤,感冒就麻烦啦。” 丑十八抬头看了看洞顶,可能是确信我说的没错,这才答应了我,起身去生火。 很快,一缕淡淡的轻烟,冉冉升腾,从洞顶透了出去。 第50章 丑十八病了 丑十八的固执,让他差点送了老命。 天快亮时,我醒了,听到一声似有似无的哼哼,是丑十八。 很多男人,都有这个毛病,入睡时,容易哼哼,他父亲就这样。 我屏住呼吸,静静等待。 果然,我又听到了第二声,声音有点沉闷,鼻音很重,又拖得老长。 他不会真感冒了吧? 我没有把握,试着轻轻唤他:“十八哥。” 丑十八没有吭声,像是睡着了。 我又唤了一声。 丑十八动了动,还是没有反应。 我连忙穿衣起床,蹑手蹑脚的过去,伸手在他额头上一摸,额头滚烫,火烧火燎的,显然是发烧了,而且烧得很严重。 我立时就慌了。 我不知道山洞里有没有药,马上四处翻看。 什么也没有找到。 我脑子里记起小时候感冒时,家里也没钱买药,奶奶总是帮我煮姜汤,揪脑门痧。 于是,我马上切了几块生姜放锅里煮,又蹲下身去扶他,想把他扶床上去。 丑十八虽然只有一米六多,但好像很重,我扶不动。 我把他抱在怀里,轻轻地拍他的脑门,他这才醒了,睁着眼看我,仿佛从来都不认识似的。 我说,十八哥,你感冒啦,快去床上睡。 他透出一口气,点了点头,又挣扎着想起身,但没成功。 都快起不来了。 我使出吃奶的劲,扶他坐了起来,又拼命拉他胳膊。 丑十八终于起来了,身子摇晃了一下,差点又歪倒。 我用身子顶住他,又用肩头扛住他一只胳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弄到了床上。 我轻声问他,十八哥,你觉得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丑十八说,好像脑袋重了,大了,别的没什么。 这就是感冒了。 我说,你好好躺着,我帮你熬了姜汤。 锅里没放很多水,已经沸腾,姜汤煮好了。 我装了一碗姜汤,侧身坐到床边,又抱起了丑十八的脑袋,慢慢喂他喝。 第一口姜汤太烫,他就喷了出来,喷在我胸口,火辣辣的烫。 我忍着没擦,往碗里轻轻吹气。 丑十八可能是脑袋烧迷糊了,也可能是很不舒服,靠在我怀里动了一下,嘴脸就偏了过来,噌着我不动。 我感觉,脑袋迷糊的丑十八,就跟丁丁漂一样,很乖。 但丁丁漂不会动,迷糊的丑十八却会。 君子动口,不动手。 现在的丑十八,就很君子。 我抱着他没动,尽可能多地给他一点温柔。 过了好久,我怕姜汤凉了,这才又开始喂他。 丑十八喝了姜汤,也没说感谢的话,我一看,这老头又睡着了。 他长得是真丑,看一眼就能让你反胃。 但现在,我并没反胃。 我想,也许是看久了,视觉疲劳了,美和丑的差距不再那么明显了。 先让他睡一会看看,我很天真地想,说不定一觉醒来,他就自己好了呢。 这时,已经是清晨了,太阳升起来,从洞顶照下来一束阳光,仿佛上面有个很大的手电筒似的。 我热了一碗羊肉,自己吃了一点,又去喂阿刺。 阿刺没事,一如既往的活泼好动,尤其是那条尾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我以为丑十八睡一会就好,但是,我想错了。 丑十八睡了一会,不但没好,反而还说起了胡话。 我试着去帮他揪脑门痧,揪脖子痧,但他皮肤很紧,我没力气,揪不动。 我慌得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我想告诉阿盛,身边没有手机,丑十八也不用那玩意。 我又想去附近找医生,可是,天上有几架无人机在盯着,他们看我走远,决不会相信我是去找医生的。 也许,我还没到医院,勇哥他们就在那里等着我了。 我还想去找草药,这一大片丛林,有很多草药。 但是一想,我又放弃了。 我认不得草药,万一采几株回来,却稀里糊涂将丑十八送去了西天如来佛那里,我不成了现代潘金莲? 怎么办? 这里远离市区,荒郊野岭的,偏僻得很,方圆十里之内,都见不到一个人影,想找人求助,都没有办法。 我绞尽脑汁,苦苦思索。 第51章 帮丑十八擦身 山里,传出几声野狗的嗥叫,隐隐还有撕咬声,也不知道是咬到了猎物还是在抢肉吃,撕咬得不可开交。 丑十八两眼紧闭,两颊火红,身躯歪在床头,又说了几句胡话。 我走了过去,摸摸他的额头,发觉越来越烫,比刚才更烫了。 我没有办法,只好又将他抱在怀里,静静地看着他。 丑十八安静了一下,仿佛睡熟了。 没过多久,他仰起脸来,又叫:“妹妹,妹妹……” 我没有吱声,阿盛原来告诉过我,缅甸和中国不一样,妈妈就称“妹妹”。 丑十八迷糊了,他在找妈妈。 他妈妈年纪更大,多半是入土了吧。 我刚要去拍他脑门时,他突然又来了一句:“昂山、昂山……” 昂山是谁? 我心里一下子就充满了强烈的好奇,忍不住想听他再说几句胡话。 说不定他说来说去,就会漏出和阿盛的事来。 我屏声静气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小心翼翼的,坚持不弄出动静。 这时,丑十八的脸扭曲了,脑袋晃了几晃,嘴里又胡说了:“飞了……飞了……上天了……云在飘……没有边……” 突然之间,他发出了含糊呜咽的声音,全身涌出大量的冷汗,满脸都是冷汗,汗水顺着他脸颊流到脖子上,最后又浸湿了我。 我悚然一惊,差点给自己一巴掌,这人病得都说胡话了,自己却还在想窥听他的秘密,真是脑子进水了。 我伸过手臂,扯起被单,去替他擦去脸上的冷汗,伸手又去他额头探摸。 丑十八歪着头没动,但可能知道有人,就醒了,无力地抓住我的手,眼皮也没睁开,虚弱地说:“头好疼……地在动……” 我反过来握着他的手,感觉手心冰冷冰冷的,却全是汗,叹了口气,问他:“十八哥,你就是头痛吗?” 丑十八说了一句话,就清醒了一点,挣扎着想爬起来。可能鼻子塞了,他又张开嘴巴,艰难地喘气。 我看他难受,却是一筹莫展,急得都快哭了,没有办法,只好用手拼命揉他额头。 丑十八头昏脑胀,歪着脑袋,又开始不动。 过了一会,我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丑十八只要烧了退,那就没事,得想个法子让他先退烧才好啊。 自己真笨,明明知道有个土法子啊。 小时候听奶奶说,发烧了,就用热毛巾擦身,不停地擦,反复擦,很灵验。 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冲动,马上给丑十八试试。 我没再抱着他,将他放回床上,又去烧水。 不一会,水就开了,我用桶子装了一半,提了过来,将丑十八的毛巾浸到桶里。 估摸着毛巾浸得差不多了,我附到丑十八耳边,低声问:“十八哥,毛巾热好了,我帮你脱了衣服吧,帮你散散热,退了烧,你就好了。” 用这个法子退烧,重点是擦拭发烧人的胸脖腹背和四肢,灵是灵验,但无论男女,必须脱了衣服才行。 丑十八好像有意识了,混混僵僵开始脱衣服,但他摸索了半天,躺在那里,又没了动静。 我怕水又凉回去,也不忸怩,脱了他的衣服,又脱了他的裤子,扒光了他。 然后,我从桶里提起毛巾,轻轻拧干了水,摊开捂到他脸上。 毛巾刚从开水里拿出来,显然还很烫,一贴到他脸上,丑十八立刻被烫得叫了一声,脑袋仰了起来,伸手就想扯开毛巾。 我知道毛巾热度越高,捂得就越久,退烧效果也就越好。 因此,我不等他有进一步的反应,用手抓着毛巾,先在他脸上和脖子上迅速擦了起来,嘴里又去安慰:“十八哥,你忍忍吧,很快就会好了。” 丑十八口里发出呜呜的闷哼,眼睛却没能睁开。 接下来,我开始擦拭他的胸膛,男人和女人不一样,擦拭很简单,很顺畅。 我一边擦拭,一边瞎想,如果换成自己,像两座小山丘,推来推去的,总被肉挡住,束手束脚,可就麻烦多了。 时间一久,我觉得口干舌燥,就停了手,走到灶边,喝了一碗凉水。 感觉心跳顿时加快,就定了定神,手里的毛巾还是顺着她胸部往上推。 丑十八神思昏昏,闭了两眼,不住地张嘴哼哼。 我不敢懈怠,又过去帮他擦拭,直到毛巾变凉。 我将毛巾又浸进桶里,拼力将丑十八翻了个身,提起毛巾拧干了,又去擦他的背。 接下来,我开始擦他四肢。 这时,他的兄弟露面了,起来站台了,涩涩的,瞪着我。 是个硬汉子。 这是他一辈子的好兄弟,不用桃园三结义,都能同生共死。 我也不客气,打了他一下,然后狠狠地擦。 就这样,我来来回回,在他身上反复地擦,直到整桶水变凉。 我又换过一桶热水,一直擦了个多小时,这才罢手。 奶奶教的土法子,退烧还真有效果。 丑十八脸上的红云褪去,已不再出大汗,也不说胡话,呼吸变得均匀。 他安静下来,歪着头沉沉睡去。 第52章 丑十八有了改变 这一番忙活,直累得我浑身大汗,腰酸背痛,手脚发软。 我瘫坐在床边,喘息了好久,才颤颤的站起身来。 衣服被丑十八喷脏了,得换。浑身都是汗,得洗个澡。 趁他还没醒过来,我迅速打了桶水,倒进水盆里,脱了衣服,开始洗身。 阿刺跑了过来,围着我打圈子,摇它长长的尾巴,然后,又用前爪搭住我的肩,还伸出舌头,舔我的背。 我给了它狗头轻轻一巴掌。 阿刺托地跃后,四肢抵地,调皮地趴在地上,准备跟我打闹一番。 我低低一笑,伸手在它狗头上又拍了一下,阿刺仰起它的狗头,追逐着我的手掌,十分赖皮。 我再给了它狗头一下,阿刺十分兴奋,刚窜到我身边,马上又蹦跳着跑开,刚刚到门口,跃空一个转身,又趴在地上看我。 我看得笑嘻嘻的,就用手舀起水泼它,阿刺却又飞快地窜了过来,到了我身前,扭头又往后飞蹿,到了门口,忽又回头向我冲来。 它发了疯似的,就这样来回奔跑撒欢,一忽儿窜到我身边,一忽儿又到了门口,蹿来蹿去,十分欢快。 床上嘎吱吱响了一下,我回头一看,丑十八已经醒了,正笑嘻嘻的在看我和阿刺打闹。 阿刺看到他醒来,立刻就不和我嬉闹了,跑过去,对他猛摇尾巴。 好了,这下子,大家都很了解对方,彼此都看清楚了。 我连忙遮住要害,口里抱怨:“哎,你醒了也不打招呼的吗?” 丑十八脸上的笑容秒变苦笑:“我也不知道你在洗澡,突然就醒了。” 好吧,这个就不纠结了,我问:“你不能闭眼吗?” 丑十八居然也懂幽默,一脸的诚恳:“你要是不救我,这个时候,我应该就已闭眼了。” 我瞪着他,他看着我。 过了片刻,丑十八说:“你把我看了个通透,我虽然不要阿盛的情,但也得看你几眼才对,不然,可就吃亏了。” 这丑八怪,发烧了一回,说话也不一样了。 “那你就看吧。” 你喜欢看我,我还巴不得呢,那样的话,我就再也不用担心你会半途赶我走了。 我再不理他,也不再遮掩,拿起毛巾自己擦洗。 “要不要我也来帮你擦擦?” 丑十八坐起身,开始在被窝里穿裤子。 “你来呀。” 我不信他变得这么快,会真来帮我,就随口应他。 床上,丁丁漂又呜哇呜哇开了。 我看着丑十八:“丁丁漂哭啦,你给我抱过来。” 丑十八点点头,穿好裤子下床,又拿了丁丁漂,过来递给我。 我把丁丁漂抱在怀里,轻声地哄:“丁丁漂别哭啦,吃饭饭,吃饭饭。” 然后,丁丁漂就不哭了。 丑十八仿佛看到了世上最惊奇的事,睁大了眼,很是不解:“这做出来的玩意,竟然也知道你在哄它么?” “当然呐。”我转过身,将背对着他,不客气地催促:“你赶紧帮我擦背呀。” 好吧。 丑十八拿过毛巾,老老实实替我擦起了背,接着,像是如梦初醒似的,说:“总听你说吃饭饭,吃饭饭,原来是这么回事,你对它真好。” 我回过头揶揄:“我对你也好啊,你昨天烧迷糊了,不也和丁丁漂一样吗?” 我明显感觉丑十八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慢慢擦拭。 可是,他的手很没力、很虚弱。 奶奶说过,感冒发烧的人,就算好了,也得有个三两天,才能完全复原的。 我又不忍奴役他了,就告诉他,锅里有肉,应该还是热的,快去吃点吧。 丑十八真的很好说话,丢下毛巾,缓缓走去了锅边。 第53章 奇怪的水中物 我穿好了衣衫,就抱着丁丁漂走过去,也在桌前坐了下来。 丑十八可能是饿急了,吃得很猛。 我说,少吃点,差不多就行了,你刚刚发完烧,其实不适合吃油腻的东西。 丑十八瞪眼看着我,嘴里还塞了块羊肉,嘴下颚时不时就动一下,嘴角流出了一路油。 我横过眼去,问他,怎么?是不认识啦?还是烧坏了脑子? 丑十八吞下嘴里的羊肉,问我:“来了两天,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没瞒他,告诉他,我叫雅雅。 丑十八推开羊肉碗,说,雅雅,你真漂亮。 是吧,我还感觉有些手酸,就将丁丁漂换了一边抱着,问他,你才发现吗? 丑十八自觉也不好意思,咧嘴笑了一下。 我见他这回忘了捂嘴,忙低头去看丁丁漂,对他说,你刚刚退烧,还是去床上躺着好些。 丑十八点了点头,站起身,又晃了晃脑袋,就去床边躺下了。 这时,太阳隐去,乌云沉沉,但不是下雨打雷的那种天。 我说,十八哥,你不盖被子,等会又该受凉啦。 丑十八拉了被子盖上,不多一会,又睡着了。 我不想打扰到他,又没事干,就想出去看看那些罂粟苗,顺便折几根回来炒着吃。 我放下丁丁漂,推开石板门,就只身往外面走。 走出草棚,抬头看了看天,乌云下面,只有一架无人机,另外两架,估计是昨天被雷公给收拾了。 谢谢雷公。 万事都有因果,天撞满了,报应也就来了,大背头一伙现在是威风,总也有报应的时候,他们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我沿着山路,慢慢到了水潭边。 暴雨过后,潭里的水浑了,黄了,不再清澈。 我瞥了一眼,正想走过去,突然,我发现,潭中间漂浮着一张四四方方的物体,尺寸也不小,差不多两米见方。 那东西黑糊糊的,静静地漂在水面上,也不下沉。 像是一张被人丢弃在潭里的毛毯。 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谁会丢弃一张毛毯不要了? 难道附近还有人家? 我想,丑十八不肯让阿盛还他的情,夜里固执要睡蓑衣上,要是有条毛毯,他昨夜也就不会发烧了。 自己不如捡了这条毯子回去,让他夜里盖吧。 于是,我站在谭边没动,静静地等着毛毯自己漂过来。 等了大半个小时,毛毯只是漂过来几米远。 我也不急,这里除了丑十八,反正也没别人过来。 又过了二十来分钟,毛毯又近了几米,在岸上看得清楚了。 但我发现,好像并不是什么毛毯,仔细一瞧,就发现了差别。 在这张“毛毯”的一角,好像长着个脑袋,脑袋两边,分明生着两个细小而亮晶晶的小眼睛,蓝幽幽的。 和脑袋对称的另一角,还生着一条细长的尾巴。 这不是什么毛毯,而是一个有生命的水中生物。 我顿时好奇,这是个什么玩意? 是软骨头的鳐鱼吗?是长尾巴的锅盖鱼吗? 我记起在国外吃过一种鳐鱼,形状和这个一模一样,只是没这么大。 可是,鳐鱼生活在海里,不会跑水潭里来吧。 我忍不住好奇,蹲下来抓起一块石头,向这个怪东西扔了过去,石头很准,“扑”的一声,正砸在它的中心。 这时,奇迹发生了。 我看见这只怪东西突然间飞了起来,在潭中升升落落,滑翔了几米,马上就飞到丛林里,消失不见了。 原来那东西的另两个边边,其实就是它的翅膀。 真是不可思议,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半个小时后才知道,也就是我这一石头打过去,很幸运地救了我的小命。 但当时,我却纳闷极了,心想,丑十八必然知道是什么东西,回去问他。 我顾不上再去采摘罂粟苗,迅速跑回了洞里。 丑十八睡得很熟,还没有醒。 第54章 两个捉怪师 我静静地坐在桌前,没去弄醒丑十八。 一个小时后,丑十八醒了,我赶忙问他。 丑十八听了我的描述,顿时大惊失色,将我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又过来摸我的手。 我问:“那么奇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丑十八拍了拍脑门,这才说道:“你居然没被那东西吸干血肉,实在是太走运了。” 我看着他,一脸不信任。 丑十八问:“你听说过吸血毯没有?” 我摇了摇头,那东西我从没见过,也没听人说过。 丑十八说:“那是个非常神秘的怪物,外形非常似一张毛毯,我们都叫它为地皮卷。” “我这辈子并没见过地皮卷,但听看到过的老人说,这家伙就像我们睡觉用的毛毯一样,差不多两米见方,有的还要大。” 我说是啊,就像一张大毛毯。 丑十八摆了摆手,说: “它生活在深潭里,还有岩层的缝隙里,背上生一层毛绒绒的细毛,摸起来像青苔,要人命的地方就是腹面,它的腹部,有好多像灯盏一样大的吸盘,非常很厉害的。” 我说,当时我就觉得好奇了,没见过它的腹部,也没看到什么吸盘啊。 丑十八说:“你要是见过了,那还得了?我跟你说,它若是吸在你身上,就像蚂蝗一样,是没有办法扯开来的,一直将你的血液吸干为止。” 吸血?我这才有点后怕,转而又想,自己落到这个地步,要是被它吸干了,反而还好,省了很多劫难。 “你记住啊,看到它就逃,因为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只要被它吸住,那就必死无疑。” 正说间,门外有人走过,大声问屋里有没有人,想讨口水喝。 丑十八开了门,出去打招呼。 门外站着一老一少两个人,乍一看丑十八那副惊天地泣鬼神的尊容,着实也吓了一跳,待看到我时,情形才好了一点。 丑十八将他们让进了石洞,并帮他们倒了两碗茶。 我搬了凳子,请他们坐下。 丑十八说起了我刚刚看见的吸血毯。 那个老年人立刻来了精神,说自己两人就是追捉那个怪物来的,伤了它好几次,但都被它逃脱了。 但知道那东西逃到了附近,所以自己在这周围已转了两天。 我说,毯子怪飞进旁边一处丛林里去了。 老年人点了点头,嘱咐我们,这几天一定要小心,你这屋子是个山洞,并不保险。 我问,它就是块大毯子,真有那么厉害吗? 老年人说,它厉不厉害,我跟你说个故事,你就明白了。 他说,他们那里有两个兄弟,夜里点着火把,走进一处岩洞捉石蛙。 他们看到那个岩洞里,到处都是完整的野兽白骨,哥哥害怕,就不敢再走,弟弟一个人往里走。 突然,岩洞里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是那个弟弟。 哥哥以为弟弟遇上了大蟒蛇什么的,慌忙从背篓里抽出腰刀,跑了进去。 他看见他弟弟的下半身裹着一张绿幽幽的毛毯。 弟弟在拼命跺脚,但那张毛毯总是不掉,他弟弟倒在地上,痛苦地挣扎滚动。 哥哥大叫一声:“弟弟别怕,我来了。” 弟弟声嘶力竭地喊:“哥,我不知被什么裹住了脚,痛死我了。” 哥哥跑过去用手一摸,这毛毯软绵绵的,上面滑溜溜的有一层粘液。 他知道遇到了什么,忙举起腰刀,却又怕误伤了弟弟,这一刀就砍不下去。 他没有办法,举起手上的火把,朝那怪物烧去。 只听“吱”的一下,那东西怪叫一声,空气里发出一股烧焦毛发的臭味。 说来奇怪,那怪物被火把一烧,陡然间身子一缩,放开了弟弟,在地上飞快地一张一卷、一张一卷地往前方逃去,一直逃到岩洞里的水潭,跃入水潭后,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哥哥过去看倒在地上呻吟的弟弟,立刻被吓了一跳。 只见弟弟的双脚肌肉白惨惨的,再仔细一看,弟弟腿上的皮肤,全被怪物剥掉了,只留下白惨惨的肌肉。 若不是他手上有火把,弟弟的血一定会被怪物吸干。 你现在说,它厉不厉害?可不可怕? 这老年人说得神乎其神,让人不寒而栗。 我信了他,看着丑十八,问:“十八哥,那个毯子怪会不会跑我们这山洞里来呀?” 丑十八从来没见过那东西,自然也不知道会不会来,他无法回答,就将目光看向这个老年人。 老年人说:“我两人就是为捉它而来的,我马上就去那丛林里看看,如果捉到了,就来告诉你们,你们这两天也要当心。” “那东西怕火,你们洞里如果时刻都有火,我估计它就不会来。要是真来了,也不要慌乱,立刻用火攻它。” 我和丑十八连连点头,毯子怪若来了,就用火攻。 两人喝了茶,没有耽搁,立刻就走了,他们要去搜寻怪物的踪迹。 我在心里祈祷,希望他们两人一举捉住那个毯子怪才好。 然后,我看着丑十八,说十八哥,赶紧把上面那个洞口堵住吧,好吓人的。 丑十八答应了。 然而,这是座石头山,根本没有路,石头又是很大一块,丑十八试了半天,都没能爬到石山的一半上去。 我们无可奈何,只得作罢。 当天晚上,我们就不敢熄灯,也不敢熄火,洞里灯火通明。 丑十八再也没有丢下我,一个人跑去蓑衣上睡。 但我们虽然同在一张床上,却是和衣而卧,没去外婆家。 丑十八说,这样很方便,一旦看到毯子怪,就可以立刻行动。 第55章 毯子怪现身 就这样过去了七八天,那一老一少两人都没有过来告诉我们任何消息。 我想,那两人捉到怪物以后,应该走了。 哪有七八天时间都过去了,他们还捉不到一张毯子怪的? 丑十八却认为,那两人没有走,一定还在丛林里。 好吧,你固执,你说了算。 当天晚上,就验证了我的浅薄、丑十八的英明。 睡到晚上十二点左右,阿刺突然发出几声嗷呜嘶吼。 我和丑十八立刻就醒了。 我下意识的就往地上看去,地上什么也没有,仰头再往洞壁看时,只见上面贴着一张黑乎乎的东西。 正是挨了我一石头的那张毯子怪。 我脑袋发麻,口里尖叫:“在上面啊。” 丑十不愧是个男人,关键时候很沉着,低喝一声:“快拿火。” 他一边说,一边翻身下床,疾速往灶前跑去。 我抱了丁丁漂,也想起床。 但我两腿又软了,好不容易拼命下了床,想去拿火,就见眼前一黑,毯子怪已飞到我身前,我吓慌了,举起丁丁漂乱打过去。 陡然间,我觉得胸腔一紧,已被毯子怪挟胸卷住,紧接着,我感觉到了胸口、肩头、腹部、腰背同时被吸住。 我第一次领略了吸盘的威力,它不但吸,而且动,吸盘里好像有无数双魔爪似的,对着我撕扯、拉拽。 尤其是胸口,几乎被它虐出水水来,真的很痛,痛彻心扉。 不好形容。 我惊得魂不附体,瞬间倒地,连叫丑十八过来救我,都没办法发出声来了。 好在这时,丑十八已赶到了,举起手里还在燃烧的干柴,往我身上乱戳。 就如那老年人说的,我听到了毯子怪的吱吱惨叫声,接着,我身上立刻松了。 我瘫软在地,看见毯子怪一张一卷的贴住了墙壁,然后又一张一卷的往洞顶逃去。 大家见过蚂蟥上墙吗?毯子怪就是那样逃的。 就在这时,洞口垂下来一根长索,接着又吊下来一个人,正是那个老年人,只见他举起手里的手枪,砰砰砰连开三枪。 毯子怪卷作一团,啪的一下,掉在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老年人一扬手,一张丝网当空罩下,罩住了毯子怪。 阿刺冲上去用嘴巴咬住毯子怪一边,拼命撕扯。 老年人出其不意地现身,丑十八可能也惊了,拿着干柴一言不发。 老年人罩住了毯子怪,这才对他说:“对不住,打扰二位睡觉了。”接着,又洞口吆喝:“下来吧。” 一个少年应声而下,极是敏捷。 老年人拿过丑十八手里的柴火,对着毯子怪连戳十多下,戳得毯子怪卷做了一团。 然后,老年人提起了渔网,走向丑十八的土灶。 丑十八好像明白他要这么办似的,忙跑过去,将铁锅移开。 老年人将渔网连同毯子怪,一股脑儿放进土灶里,接着又从身上摸出一个小瓶子,拧开盖子,将液体浇在毯子怪上面。 那应该是瓶汽油了。 灶里的火苗,呼的一下就蹿起三尺高。 然后,老年人又抱起一堆干柴,一根一根的往灶里放。 阿刺冲到灶前,像狼一样的龇牙咧嘴,对着灶里嘶吼。 被烧的毯子怪,不停地发出怪叫,在灶里翻滚卷曲,但被渔网缠住了,它再也没能挣脱开来。 屋里,弥漫开一股非常难闻的恶臭。 老年人不慌不忙,又拿出了一小瓶汽油。 丑十八过来搀起了我,我仍是浑身颤栗,像块软软的面团一样,无法走路。 那少年看我的目光,非常奇特,非常惊愕,好像从没见过一样。 我低头一看,背心千疮百孔,早已被毯子怪撕走了几大团,再也难以遮体。 胸口,还有血迹渗出。 我想遮掩,但是,我的手说什么也不听指挥,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抬起来。 丑十八以极快的速度,脱了他的衣衫,把我包住。 老年人说,幸好这怪物早几天就受了伤,幸好丑十八又应付得及时,不然,我可能会更加受到它的伤害。 灶里,汽油加干柴,火越燃越旺。 毯子怪已不再发出吱吱声,只是还在蠕动。 我受不了这股怪味,颤颤惊惊的对丑十八说,你去开了门呀,这都臭死了。 这样烧了大半个小时,灶里的毯子怪可能被烧焦了,背上透出黯黯的红光来,像一口烧红的铁锅。 石洞里,那股难闻的焦臭味也淡了。 老年人不再往里加柴,也不再浇汽油,问丑十八要了一盆水,往灶里一浇,灶里噗地腾起一股白烟来。 他告诉我们,要把这毯子怪的骨灰包好带走,连夜启程,丢进海里去,以防它没烧透的地方会复生。 我和丑十八都没意见,留着这怪物在灶里,以后还吃不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