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师妹是修仙者》 第1章 为师真的是为你好啊 落霞山上。 三仙洞前。 一老者坐于一对年轻男女面前,相互探讨着修仙之道。 “这是个仙人避世的时代。” “所以呢?” “你要好好读书” “可我想修仙啊!” “你师妹不是正修着呢吗?” “她修不修仙跟我修仙有什么关系吗?” “修仙名额不够了,所以,你专心读书吧!修仙这种苦活儿,就交给你师妹去干吧!” “我……咳咳咳咳……” “看吧,你身体也不行,好好读书才是。” …… 少年名叫吴独修,眼前之人是他的师父洛布教,旁边坐着的是他的小师妹洛小粒。 对修仙很是执着的吴独修,很显然,是位穿越者。 正常人哪会天天想着修仙这种事儿呢? 算算日子,吴独修已经穿越过来十五个年头了。 十五年前的那个夜晚。 他在学校的公共浴室里,一边打着肥皂,一边哼着歌,模样很是舒爽。 然而。 刚洗到一半,人就被穿越了。 刚穿过来的时候,他还保持着一手持毛巾,一手持肥皂的动作。 小目光很是茫然地盯着陌生的环境。 只是。 穿越来的太突然了,吴独修都没有发现,自己穿到了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身上。 也是在这一天,他第一次见到了吴布教。 因为。 对方正在抢他的肥皂。 那时的吴独修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还是个孩子,就大声质问道,“你干嘛抢我的肥皂” 啪嗒~ 肥皂掉地上了! 然后。 吴独修赤裸着身子,被眼前这个老头儿研究了一夜。 至今为止。 那一夜的事情,吴独修始终都不愿意再提起来。 此刻。 吴独修捏了捏眉梢,一脸沮丧地看向师妹洛小粒道,“师妹,你想不想读书” “师兄,师父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那你熟读兵法、药典、异兽志是为何” “给师兄治病啊!师父说你的病得天天吃药,要是好了,那你就不要我了。” “你说实话,你熬的药是不是有毒” “三分药性七分毒,这样的配比,师兄喝下后既死不了也好不了。” 吴独修站起身,一脸怒色地指着洛布教,“老家伙,你欺人太甚。” “乖徒弟,我当年用了你半块肥皂,是我不对,你就看在我要死了的份上,就不要再记恨为师了,行不” 洛布教说话间,神色突然苍白了起来,像是毒发了一般。 “你,你不要装病了,神仙是不会生病的……” 七天之后。 在落霞山风景最好的地方,一座新坟立了起来。 石碑上写着:吾师洛布教之墓,徒弟吴独修立。 坟前,抱着墓碑哭的稀里哗啦的洛小粒,让吴独修有点儿心疼。 不论这师妹平日里如何给自己下毒,可她现在毕竟是死了父亲的人,作为师兄是得去安慰一下她受伤的心灵。 吴独修上前安慰道,“师妹,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啊!” 洛小粒抬起可爱的小脸,眼睛通红地说道,“师兄,我饿了,呜呜……” 我…… 一时间有点发懵的吴独修转身就走。 他要下山去。 穿越至此十五年的光阴转瞬即逝。 十五年了,他连个正常的女人都没有见过,太不合理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穿越者,他应该得是娇妻美妾成群,金银珠宝随便撒才是。 可是他呢? 在这落霞山上,一个方圆百里内只有三个人的不毛之地,他连只母猴子都找不到。 有人问了,洛小粒不是女的吗?不漂亮吗? 吴独修只能告诉你,对于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穿越者来说,御姐才是王道,萝莉只是大凶之兆。 如今他大病缠身,他严重怀疑就是拜这萝莉所赐。 故而。 他下山的目的之一,就是要找真正的大夫给自己治病。 他受够了这山上的两个野蛮人,治病都是用鼎来熬药的,太吓人了。 傍晚时分。 夕阳悬在天边,蝉鸣噪于耳畔,师妹跟在身后,脚步声荡于山间。 真是惬意啊! 只是,洛小粒肩膀上扛着个巨鼎,让吴独修觉得有点儿不应景。 “师妹,你扛这个东西干嘛不累吗?”吴独修转过头问道。 洛小粒开口回道,“不累啊!很轻的,师兄,你要不要试试” “我一介读书人,怎么能干这种粗活呢?我不试。”吴独修拒绝道。 “你是不是不行啊?” “以后不准说我不行,我只是不屑于。” “知道了师兄,干嘛这么凶嘛” “我没凶!”吴独修加快了脚步,他要甩掉这个师妹。 刚走了几步,吴独修还是慢了下来,他终究还是心疼这个师妹的。 “师妹,你这一身力气到底是怎么修炼的如今师傅都不在了,你就教教我呗!”吴独修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天生的啊!师兄跟我一起长大的,你是知道的,我这力气天生就大嘛!你都问了九万四千三百二十一遍了,还不确定吗?”洛小粒有些无奈地回道。 “唉!” 吴独修在这十几年间,数次觉得自己这次穿越有点儿假。 可每次看到师妹这天生神力的模样,他总是怀疑这个世界就是修仙者的世界。 比如眼前这个铜鼎。 它高四尺半,宽三尺,是吴布教买来给二人洗澡用的。 自从吴独修得了怪病之后。 巨鼎就成了洛小粒给吴独修熬药用的工具。 可不管它有啥用途,这东西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能扛着满山跑的吗? 还不带喘气的 这科学吗 仔细想想。 吴独修感觉洛小粒才是真正的穿越者,自己可能就是个意外。 天生神力这种金手指,不就是穿越者的证明吗? 越是想这个事情,吴独修就越是后悔。 后悔当初为啥要一星期洗一次澡呢 当个懒人它不香吗? 呕…… “唉!”吴独修再次叹了口气。 如今,师父已经入土为安了,十五年的师徒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 接下来就是带着师妹这个拖油瓶,亲眼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看看它到底是不是修仙界 一个月后。 骑虎城外。 二人将铜鼎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埋了起来。 而后。 便来到了满地都是人的城镇。 吴独修闻着路边铺子里传来的肉香味儿,眼泪顿时止不住地就流了下来。 “我……我终于见到活人了,天可怜见啊!太香了!” 街道上的人闻言,纷纷驻足观望。 洛小粒忙俯身给吴独修擦拭着眼泪,心里心疼的紧。 正此时,一辆马车缓缓而来,车上人见人群聚集一处,便停车观望。 这一看不要紧,看了就再也挪不开眼睛了。 “我里乖乖,这小娘子也太漂亮了吧?”马车里的贵公子吞了吞口水说道。 马车停下,仆人将贵公子迎下车,这一主一仆就来到了吴独修二人的面前。 “这位小姐,不知你芳龄几何可曾有归属”贵公子开口问道。 洛小粒茫然。 吴独修却是大喜。 “公子喜欢我这师妹”吴独修站起身问道。 “喜欢,十分喜欢。” 贵公子同是大喜,有戏啊! 平日里调戏良家妇女,总会有抱打不平的上来跟他理论一番,甚是让他心烦,可今日似乎大有不同啊! “公子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可有车有房有存款吗?彩礼多少” 吴独修在问的同时,也在仔细打量着眼前之人。 看这衣着、仪表、气质都是不凡啊! 再看那手中持着的折扇,以及腰间佩戴的雕着龙纹的玉佩,心中顿时有了逼数。 对方肯定是传说中的二世祖啊! 不过,吴独修还是想先看看他的自我介绍,再决定之后的事情。 贵公子得意地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辆豪华马车,说道,“鄙人姓高名兴,城主府二公子,那是本人的坐驾,至于彩礼,按市场最高价,我翻一倍,如何?” 听这二世祖豪横的口音,吴独修觉得这波生意能做。 这不由让他想起师父在世时经常说的一句话,“为师真的是为你好啊!来,乖徒儿,把药吃了。” 第2章 我爹是高丘 “两倍你看我这师妹长的多标致我好不容易养了这么大,你出的价有点儿低了。” 吴独修转头再次确认了一下师妹的卖点。 除了这可爱的脸有点儿打折扣外,这该大的地方就大,该细的地方就细,还是很有卖点儿的。 高兴听到吴独修的话后,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丝鄙夷。 这什么人啊? 卖师妹还要讲价 这种人怎么比我还不要脸 一时间。 在不要脸这一块儿。 高兴竟在此人身上找到了共鸣。 可还是想出手给对方一个耳瓜,但是他忍住了。 就在一个时辰前。 他为了调戏良家妇女,让家丁动手打死了见义勇为的人。 心中还是有点儿快感的,这才是败家子应该树立的霸道形象。 不然等老爹死后,这庞大的家业都给了老大,那还怎么败啊? 所以。 败家之路不能停。 真的停了,高兴一时之间还会迷茫,不知道干什么才好呢! 现在若是因为不要脸这个理由打了对方,那自己欺男霸女的人设就没了。 不妥。 思量一番之后,高兴说道,“三倍如何” “好,先交钱,七天后,我在此恭候高公子来迎娶师妹。”吴独修伸出手说道。 “给他三十两银子。” 随后,高兴的随行仆人取出一银锭来,说道,“少爷,只有五十两的,咱们没有零散的银子了,要不我去换些碎银子来” “换钱邓福,我帅吗?”高兴眼神不善地盯着自己仆人说道。 “帅,少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好色……豪气干云……”邓福忙拿出压箱底的谗言开始了自己的舔狗模式。 “既然我都这么优秀了,还会在乎那二十两银子吗?” 高兴一把拿过银子,放在吴独修的手中,再看一眼旁边的美娇娘洛小粒,眼神之中多了一丝贪婪。 君子爱财取之不尽,君子好色强取豪夺。 这就是高兴的做人之道。 “做人还是不能只顾败家啊!还得做些有意义的事情,比如救济像姑娘这般的娇美人。”高兴轻挑地对洛小粒说道。 听着这轻薄的话语,洛小粒心中气息上涌,大有要喷薄之势。 洛小粒已经忍很久了。 她舍不得打师兄吴独修。 一来是太喜欢师兄了,真舍不得动手。 二来是师兄身体有恙,这一粉拳下去估计师兄很难活下来。 思虑再三,她把对师兄卖自己的怒气转嫁到了高兴的头上。 都是因为这个高兴,师兄才想卖掉自己的。 如果没有他的话,就没有那么多事儿。 想要嫁给师兄,必须得先除了眼前之人。 洛小粒举起白皙的粉拳,笑眯眯地对高兴说道,“你可真坏啊!吃我一拳可好” “好,我就喜欢你这撩人样子,我就是坏,快来打我啊!” 高兴的内心突然有种特别的冲动。 这种冲动在别的女子身上还不曾见过。 这一次心脏莫名有些狂跳。 高兴忙扼住激动的心脏,再看美娇娘。 还真是! 微微笑酒窝妙,美顾盼眼波俏。 美! 美极了! “不……可!” 吴独修忙上前阻止高兴的作死行为。 可惜晚了。 只见洛小粒的拳头轻轻地打在了高兴的肚子上,空气中顿时传来一声震动。 “啊……” 高兴顿时双脚离地起飞了。 在飞出去的过程中,鲜血夹杂着口水,在空中留下了一条抛物线。 嘭! 在两米多的地方,高兴落地了,身体不断地抽搐着,眼神之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师兄,你放心,师父说了,打那个位置,用巧力,不会死人的,休息个几天就没事儿了。” 洛小粒大步朝着高兴走去,留下了石化的吴独修保持着伸手的模样。 “你……你不要过来啊!我爹是高丘……”高兴惊恐地叫喊道。 这女子。 刚刚还是美娇娘。 转眼就变成了女罗刹。 真可怕! 高兴这一嗓子惊醒了发呆的邓福。 邓福立刻跑到洛小粒的面前,为主子护驾。 “起开。”洛小粒随手一拨道。 邓福只感胳膊上有巨力传来。 下一刻。 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朝一侧飞去。 观此一幕,路人纷纷震惊道。 “我曹!” “我曹!” …… 洛小粒蹲在高兴的身边,在高兴的身上上下齐手。 围观之人以为她要凌虐高公子。 吴独修则认为她是在趁机占这个帅哥的便宜。 一时间,吴独修有些感慨,“师妹真是长大了啊!知道占便宜了,不错。” 而后。 高兴在一阵杀猪般的嘶吼声过后,彻底晕了过去。 “好了,找人抬走你家少爷吧!记住多补,休息一段时日就好了,切不可再随意走动,要是死了我可不负责。”洛小粒说道。 邓福正要招呼人来抬高兴,就见一队官兵冲了过来,包围住了现场。 跟着便出现一高官。 来人骑着高马,身穿蟒袍,头戴顶戴花翎,目光如炬,所视之人皆不敢触其目。 见到这阵势,百姓们哗啦啦跪了一地。 吴独修是穿越者自然心中抗拒,见官不跪。 “师兄快跪下。” 洛小粒直接将吴独修给按在了地上。 这随意的一按。 吴独修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都没用撼动分毫。 当然,这也不能全怪吴独修。 因为,自从吴独修穿越而来,还真就没吃过奶。 能活下来全靠师父熬的药。 那一幕幕师父喂药的场景,吴独修始终记忆犹新。 想想这些年吃的苦,吴独修的内心顿时是五味杂陈啊! 这时。 一带刀侍卫走上前问道。 “巡抚大人在此,谁是高兴” 邓福颤巍巍地抬头回道,“回禀大人,这就是我家少爷高兴,刚刚被人打成了重伤,生死不明,还望大人做主啊!” 听到这话,那骑在高马上的巡抚朱果仁,立刻下马查看高兴的伤势。 多年的为官生涯,使得他一眼便看出了这高兴的伤势之重。 心中顿时十分恼怒。 今日按例巡查,路过育马场时,有人拦驾状告城主之子。 说他强抢民女,还动手打死了人。 再看这高兴的伤势。 他恨不得把那民女给真强了。 如今,骑虎城城主高丘手握三十万大军,是大梁皇帝的心腹大患。 而这二公子高兴,胸无大志,正是皇帝想要扶持的对象。 要是这二公子为了一个民女死了,坏了皇上的大计,那就玩犊子了。 想到这里,朱果仁心中气愤不已。 “邓福你立刻带公子去疗伤,李二构你带人去把周培良一干人等,都带到府衙听候审判。” 一番操作下来,周围的人都傻眼了。 这打人的不是就在这位大人的眼前吗? 他为何不抓此女呢? 反抓它人 就连邓福也是一脸疑惑地看向朱果仁,说道, “大人,打人的是那个小姑娘。” 朱果仁转头看向在一旁跪着的一对少年男女。 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之后说道,“谁打人了谁没打,我会不知道还需要你来教我赶紧滚。” “是!是!” 邓福被朱果仁的气势吓的连忙退走了。 而一旁跪着的吴独修则硬着头皮说道,“大人,我们冤枉啊!” 啊 跪在地上的众百姓们,听到此话之后都是一愣。 你们冤枉个啥? 我们都是人证的好吧 “你冤枉不冤枉,到了府衙过审后自有公断,带走。” 朱果仁的霸道不容置疑,而后翻身上马,身形潇洒。 待官兵走了之后,百姓们纷纷起身,心中很是痛快。 要是这高兴就这么死了,他们更痛快。 “走,去府衙看公审去。” 不知谁喊了一句,其余人都应声跟风而去。 然而,众人却看了个寂寞。 巡抚大人今天没空审。 这消息自然也很快传到了城主府。 第3章 高丘之策 城主府。 高丘正在给朝中作质子的儿子高衙内写密信,便见下人来报。 “城主,少爷被人打伤了,生死不明,大夫说一个不好,可能会英年早逝。” “什么” 高丘摔笔而起,正要冲出去,却停下来了。 他是何人 西南一番王,手握天下三分之一的兵马,遇事怎会冲动 小儿子身负重伤,也正可借机将大儿子召回,岂不美哉 可转念一想,不妥。 若是召回儿子,老皇帝会不会怀疑自己要造反了啊? 手中虽兵马强壮,粮草充裕,可终归是出师无名。 还需徐图之啊! “带我去见他。” 高丘眸光若电,似又是在想什么坏心思。 …… 高兴住处。 十几个丫鬟仆人正焦急地在门外候着。 房间内。 神医华方正在给高兴看病。 他先把脉再看伤,然后起身拎起药箱就走。 这一套动作十分连贯,连一旁站着的邓福都看傻眼了。 “先生您干嘛去啊?我家公子这是死了吗?”邓福哭丧着脸问道。 主子要是死了,那伺候的仆人也肯定得跟着殉葬。 当然,他邓福没有资格陪葬,但死是跑不了了。 一时之间,悲从心中来。 邓福直接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哭声一起,听的屋外一众仆人的心态都崩了。 “哼!”华方冷哼一声。 心中很是气愤,这城主一家人真不是东西。 家里有如此势力,打死个人还装病 真是给藩王势力丢脸啊! 不过。 华方转念一想,这症状似乎确是外伤所致,导致心神和脾胃同时受损。 诊断是没错。 可问题就在于,人受到这种程度的伤,根本就不会晕过去。 可这高公子依旧昏迷不醒。 那就说明。 如果高丘不是装的,那么就是说他这个神医是假的。 想到这里,华方鄙视地看了一眼床上的高兴。 转身离开了房间。 刚一踏出门就遇到了赶来的城主高丘。 于是。 赶忙上前见礼道,“拜见城主。” “华神医,我儿的伤势如何可有性命之危”高丘神情慌张地问道。 华方心中冷笑一声,演的还真像。 “城主,令公子脾胃有损,只是睡着了而已,多吃些补物,不日便可恢复如初。” 高丘听罢,嘴角一抽。 这个回答令他很是满意。 却也让他刚想到坏主意崩盘了。 高丘立刻喝退下人,对华方说道,“华神医可知这天下之势” 华方慌恐万分,回道,“我一介民间大夫,怎会知这种秘闻” “先生倒是谦虚了。”高丘笑道。 “你也知我这个儿子,平日里作威作福,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可是为何各方知府官吏却不办他吗?” “城主,小人药院之中还有草药需要打理,先行告退了。” 华方转身就准备走,却被高丘拦了下来。 “那是因为,我这个儿子是未来的骑虎城城主,这西南之地的王,所以,你……” “我定会倾尽全力救治高公子的。”华方擦了擦额头的虚汗,顿时心中很有了逼数地回道。 这种老掉牙的威胁,他经常听达官贵人们说。 不新鲜了。 “不,你不能让他好起来,要让他一直就这么病着,还不能让他死。”高丘语气阴冷地说道。 老皇帝想让高兴做这西南的藩王,他高丘偏不让他如意。 这一方面呢! 是为了保护他在京的大儿子高衙内。 只要高兴好不了,高衙内在京就是安全的。 不仅是安全的,而且老皇帝还唯恐高衙内出点儿什么事儿。 只要高衙内出事儿了,他高丘也就有造反的理由了。 这另一方面呢!就是让老皇帝也忧忧心,早点嗝屁。 而这关键的一环就在高兴的身上。 华方一听高丘的话,整个人的三观瞬间就炸裂了。 啥? 你们玩杀人装死的游戏,还要我来配合 本想拒绝的华方,在对上高丘那充满杀气的眼神时,直接蔫了。 自古无情无义是藩王。 他华方只是一个大夫,如何敢触其怒 却也想问个缘由出来。 “城主,这不妥吧?”华方开口道。 “是不妥,可你必须要这样做,这天下之势,需要你今日的付出,不然,你知道这么多,我也不放心你离开啊!”高丘回道。 啥? 我知道啥了? 你儿子本来就是要继承你平南王的爵位,这是啥秘密吗? 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就我不该知道是吗? “我是个有操守的大夫,我行医半生,从未做过如此害人之事,你让我……” “禀报城主,华神医的家眷已经安置妥当。”一侍卫跑过来禀报道。 高丘挥手示意他下去。 随后看向华方说道,“华神医请继续说。” “你让我受宠若惊,当依城主之意。”华方无奈地叹息道。 从此之后,他华方就不再完美了。 “华神医就安心在府上住着,后半生保你衣食无忧,对于你的儿子们,封官厚禄,享尽荣华富贵。” 高丘说完后,拍了拍华方的肩膀,便朝着房间走去。 他高丘随皇帝征战一生。 临老了,老皇帝想为儿子拔刺削藩 他怎么可能顺服 一旦交出兵权,到头来肯定是兔死狗烹,他很难相信老皇帝会善待自己的家人 这种事情,不能赌,也输不起。 看过儿子之后,高丘立刻上书老皇帝。 “臣平南王高丘,为巩固西南边境,日夜操劳,今老年迟暮,嫡子在京随侍天柱,次子重伤在卧,命在旦夕。 又逢西南局势骤变,内有贼盗横行,外有邻邦虎视,实心力交瘁,特此上表 恳请陛下格外开恩,收权国掌。” 写完奏书之后。 高丘递给贴身侍卫葛悠后,问道,“那打了公子的女子现在何处” “禀城主,现在正被关押在巡抚府衙大牢呢!” 高丘思虑再三后说道,“现在你去办两件事儿,其一,将这份奏折快马送至奉天交给大公子,让其呈给皇帝。” “其二,前不久不是抓到一个贼首领吗?私下去联络一下他的贼兄弟们,这几天给他们放个口子。” “让他们在救人之时,记得把那个打了公子的女子也给弄到山上去。” 葛悠心下疑惑,“城主,我们为啥要放了那个上山虎他可是咱们的一大祸患啊!” “这些山贼可不是咱们的祸患,而是咱们的钱粮,不能赶尽杀绝了,杀干净了的话,咱们就无事可做了,朝廷也会因此不放心我们啊!” “再说了,每年的剿贼钱粮,你也拿了不少吧?香吗?”高丘笑道。 “香,那小的这就去办。” “去吧!” 高丘起身站在床边,望着京城的方向,心中甚是挂念高衙内。 “今夜为父思千里,明朝霜鬓又一茬。内儿,生日快乐!” 第4章 你会打什么旗号? 巡抚府衙大牢之中。 吴独修与洛小粒分开关押在两座牢房里。 这也可以让吴独修安静地想一想,如何去破眼前之局了 虽说师妹整日给他灌毒药,但毕竟是师傅临终前,留给自己的唯一一件遗物了。 作为师兄的,怎么舍得她就这样给人咔嚓了 死也得给他赚够医药费再死才行啊! “唉!君子慎独啊!这时候还在想这个罪过罪过!” 正在吴独修自言自语时,隔壁牢房的哥们醒了。 他起身来到木墙前,使劲用脑袋往木缝里挤。 啵! 他成功地将头伸出来了。 然后是身子。 最后,整个人都出来了。 出来后,他满是好奇地来到吴独修的牢房门口,蹲在吴独修面前。 吴独修见来了这么个大块头,顿时后撤三尺。 以这个距离来看,对方应该是够不到自己了。 根据穿越前的经验。 在坐牢前一定要先咨询一下,坐牢都需要注意些什么? 不然。 捡肥皂这种活儿肯定是舍我其谁了。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优秀三好学生,吴独修自然是涉猎过此领域的。 为此,还差点在游览器里迷失自己。 可见坐牢的学问之大,内容之深邃。 吴独修正色,打量着眼前这个气息雄浑,虎目胸腰的大汉。 第一眼给他的感觉就是,对方肯定不愿意亲手弯腰去捡肥皂的。 当然,吴独修也不好这一口,更不差他弯腰去捡这一回。 于是开口问道,“壮士,你来此为何可是缺钱了我这里有五十两,您拿去喝个花酒先。” 来人低头看了一眼滚落到脚边的银子,摇了摇头道,“洒家不缺银子,只是刚刚听你说君子慎独,就来陪陪你。” 啥? 吴独修顿时想给自己两个耳瓜子。 从进入大牢到现在,就说了一句囫囵话,还被人给抓住了小辫子。 这就是命吗? 难道这肥皂今天非捡不可了吗? 怀着忐忑的心情,吴独修开口道,“壮士耳目通敏,真是令人佩服啊!” “唉!洒家自幼在山里与猛兽为伍,耳目要是不好,可能早就被野兽吃掉了。” 此人说着盘腿而坐,身形直稳,似是某个大人物一般,很像绿林好汉。 “壮士勇武,敢问壮士为何落难至此”吴独修对坐而问。 “洒家被人称为‘上山虎’,因一青楼女子而被官府抓住,如今已住进来月余了。” 青楼女子 那不是说此人取向正常吗? 吴独修深呼一口气,心中松弛了不少。 自古身死是小,名节是大。 要是让其他穿越者们知道,他吴独修刚一出山就被人给祸祸了,那比杀了他还难受呢! 听这上山虎的话,名节应该是保住了。 “可惜了上山虎兄弟这般英雄豪杰了,要是能重回山上,应该可以干一番大事业的。”吴独修开口道。 做人嘛!一定要会舔,不然做个牢都得捂屁股。 “小兄弟此话怎讲”上山虎来了兴趣,朝着房门凑了凑。 吴独修立刻又后退了一尺回道,“古有一水波梁山,山上聚集一百单八条好汉,打着替天行道之名,征战天下。 可谓是‘聚义厅前,忠烈谱,显彰神武。旗劲旅,替天行道,俊彦谁属?千丈燕云轻骑入,万郭津水横帆渡。壮志酬、十里颂朝歌,赢州牧。’” 嘶! 上山虎听罢……深吸一口气! 这世间竟有此等好汉 古未听闻,今不复有啊? 不由得,上山虎正视眼前这少年,顿感对方乃是少年圣人。 心中震感之时,还是继续问道,“梁山之上,都有哪些好汉” 吴独修心中窃喜,果然物以类聚,同性相惜啊! “梁山排名第一的,被人称为及时雨,名宋江。” 嘶! 及时雨 这名字听着就感觉像真正的好汉。 上山虎顿时虎目圆睁,紧盯着吴独修,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吴独修被这一眼看的有些不自然了,于是立刻上主菜道。 “宋江平日里仗义疏财、周济他人、总是在人需要之时及时给予帮助,而后带领众兄弟们下山替天行道,为天下苍生谋生计。” “那他的结局又如何”上山虎突然问道。 啥? 吴独修目光惊异于对方的脑回路,不由脱口而出,“天下大定之时,英雄归于平淡。” “呼!你没有骗我,若是这些做贼的英雄最后还取得了天下,那这天下不就成了贼窝了吗?”上山虎起身,似是心中有憾,又问道,“梁山上可有军师” “智多星吴用。” “哈哈……果真无用啊!这些好汉是真好汉,既是平天下之好汉,也是明大势之真人啊!这智多星也真是超世之才啊!看的还真是长远。小兄弟,谢谢你!” 上山虎说罢便回了自己的牢房。 吴独修起身趴在木墙缝里。 看着上山虎一点点穿过木墙缝。 心情有点儿复杂。 这都能穿过去 此人还真是外刚内细啊! “小兄弟,如今这天下,外敌环伺,若是起兵谋取天下,当如何做”上山虎突然探出脑袋又轻声问道。 吴独修叹了一口气。 果然,好汉都喜欢替天行道。 “外敌入侵则一致对外,外患除尽则关门内斗,此时不可起兵谋天下,只可待时而动。” 上山虎闻言又道,“待什么时” “待天时地利人和,天时便是天灾人祸,地利便是可攻取之地,人和即是万民之心愿。最重要的是万民之心愿,他们希望你出来的时候,那才是你出来的时机,也是你所待之时。” “小兄弟高才。” “谬赞!谬赞!” 其实,吴独修说的就是秦朝之时嬴政的心思。 宁可国家被贼人所取,也不许王翦挥师勤王。 只为了守住国门。 听这上山虎的意思,他估计是想搞事情。 只是吴独修现在不能问,问多了,可能病还没治好,人就先被咔嚓了。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想问。 吴独修狠了狠心,决定作死一回,开口试探道。 “上山虎兄弟,你若起兵,你会打什么旗号” 对方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替天行道。” 正在此时,一个声音传入了吴独修的耳朵里,让他都没听清上山虎的话。 “师兄师兄师兄……” 吴独修突然一愣。 师妹的声音 这是幻听了吗 第5章 师兄该吃药了 听到有女子的声音传来,上山虎也安静了下来。 不一会,这声音的主人就走了过来。 上山虎刚初见其面,眼珠子都直了。 “我里乖乖,真漂亮!” 然而,下一刻,上山虎就闭嘴了。 只见这女子左肩上扛着个大鼎,步履轻盈而来,似举的只是一只碗一般。 神情自若,气定神闲。 上山虎吞了吞口水,原本的不良思想直接咽进了肚子里。 “师兄,你被关在这里啊?好难找啊!” 洛小粒见到吴独修时,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 像是看到了喜爱之物一般,走上前一把扯掉门上的锁链,打开牢门走了进去。 “你把鼎挖出来干嘛?”吴独修有些好奇。 “师兄,你已经一天没吃药了,我怕你发病,就出去把鼎挖出来了,还帮你熬了药,你不要生我气嘛!” “不敢生气。” 吴独修四处张望了一下,见官兵们没有发现洛小粒,就放下心来了。 洛小粒将铜鼎放下。 拿出包裹里的碗盛了一碗药。 并递到了吴独修的面前。 “师兄,该吃药了。” 吴独修看了看洛小粒,又看了看手中的药,叹了口气,一口喝了下去。 嗯 “师妹,今天这药……味道不对啊!你是不是又下其它毒了” 吴独修说话间,突然感觉胸口发闷的厉害。 他不由怀疑师妹要对他动手了。 “嗯,下毒了,师兄都一天没吃药了,要是不下猛药,我怕毒性不够,压制不住师兄体内的病症。” 洛小粒取出银针,在吴独修的身上乱扎了起来。 不一会儿功夫,拔掉银针后,那种胸闷感就消失了。 “呼!真险啊!我还以为这次真被你给毒死了呢!” “我可舍不得毒死师兄,对了师兄,这个人是谁?他为啥一直盯着我们看啊” 吴独修起身介绍道,“这位是好汉上山虎。” 上山虎闻言也走了进来,开口说道,“蔽人名叫宋义,人称上山虎,观姑娘举鼎而来,姑娘真乃神人也!” “神人我可不是,我是师兄的小棉袄。” 洛小粒说着就要往吴独修的怀里扑,被吴独修一手顶着脑袋,寸步难行。 “好了,别玩了,收拾收拾,该走了。”吴独修说道。 话音刚落。 一群举着火把的人,带着钢刀冲了进来。 领头之人是朱果仁的侍卫头领李二构。 他身穿青黑色布甲衣,手握鎏金腰刀,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嘴中还喘着粗气。 “呀!你们追来了啊!刚好,我师兄已经吃完药了,走吧!我跟你们回大牢里去。” 洛小粒随手拎起铜鼎放到了肩膀上。 欢快地走了出去。 一众官兵纷纷让开了道,不敢阻拦。 李二构看到洛小粒离开的背影,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道:“这姑奶奶还是人吗?” 整个一下午时间。 一群官兵为了追洛小粒,不知道累虚脱了多少人。 真正找到时,人家又很听话地就跟你走了。 这让李二构一时之间有点懵逼。 “我这忙活的都是什么事儿啊?” 吴独修立刻上前来问道,“大人,可是要审问了” 李二构闻言,冷哼一声,“带走,另外,加派人手给我看好犯人了,特别是这上山虎,坐个牢怎么总串牢房呢?以为牢里来亲戚了是吗?” 一旁站着的狱卒忙上前将吴独修拉了出来,并将牢门换了锁。 也不再给上山虎换牢房了。 在这个狱卒眼里,这个山贼住哪间都一样。 关不住! “还有你……唉,算了,这麻烦事儿还是留给大人吧!” 李二构也很无奈啊! 自古以来,只听说过男子天生神力的。 谁听说过女子天生神力 这不,今天就见到了。 还给他上了一课。 就对方那臂力,他感觉这身布甲衣完全保护不了自己。 “第一次感觉能被人给捏死啊!” 看着手中握着的刀,李二构突然对自己的身手有点儿不自信了。 …… 从二品巡抚大员朱果仁。 正在温柔乡里左拥右抱之时,被人叫了起来。 他一脸不悦地来到了大堂之上。 大堂左右站着两排持棍衙役,四周点着烛火。 堂下跪着一男一女,外加一口泛着特殊苦味的铜鼎。 朱果仁看那铜鼎很是不凡,顿时心生喜欢之意。 “咳咳!大人,今日追了半日之人,还有打了高公子之人,皆是此女。” 李二构说着递上一张诉状,是城主府发来的。 朱果仁先看了状纸,又盯着台下的二人,打了个哈欠说道,“嗯……公然越狱,又擅闯大牢重地,人证乃是衙门众捕快,物证就是你们面前的那口鼎,人证物证俱在,按大梁律法,斩,三日后,菜市口斩首示众。” “退堂!” 啥 这不问缘由,直接定案,让众人感觉有点儿儿戏。 可转念一想,这判决也没有啥大毛病。 就是效率高了点儿。 吴独修站起身说道,“大人,我不服此判。” “我也不服。” 洛小粒也跟着站起了身,还挺了挺饱满的胸膛。 看的朱果仁眼热。 毕竟他刚被人从温柔乡里拉出来,正意犹未尽呢! 此时跳出来个比他房中的妻妾还美的娇女子,他倒是愿意多听一会儿了。 “不服好,本官给你们一个机会,我倒想看看你们如何狡辩” 朱果仁端坐回去,露出一副正色来。 吴独修上前一步说道,“理由有三,其一,抓我们坐牢却不立刻公审,说明你对高兴公子被打有自己的思量,不愿公审。” “其二,我师妹越狱已经半日有余,却迟迟不来找我问话,说明你是故意为之,目的就是想让我们师兄妹有其它罪可定。” “其三,你手中有状纸,却不诵读状纸上的内容,我猜那张状纸应该是城主府的诉状吧?这说明,你不敢、也不想按照打人来定我们的罪。” “所以啊!你不过是在谋私情废公允,将梁律弃之如敝履。这个狡辩如何” 此刻。 朱果仁的脸色很是不好,他被人说中了心中所想。 这个案子其实就是个很小的案子,不过是藩王儿子打死了人,这在平时来说根本就是不值得一提的事情。 可关键是,这次上诉的人是周培良。 这个周培良又是皇帝留给未来新皇的人才。 如果因为这件案子被平南王杀了,那他这个巡抚也就不用干了。 所以,此事就算是周培良上诉,他也不能受理。 更不能公审。 至于手上城主府送来的诉状。 这个更好办。 只要把打了高兴的二人,找个由头给杀了。 那平南王这边也算有了交代。 如此一来。 死两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不仅可以保住未来新皇的肱骨之臣,还能安抚平南王。 这还用得着选吗? 朱果仁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你这张嘴,还真是能说会道,想将越狱之罪,全凭个人臆断给糊弄过去你真当本官是什么善主能吏” “我告诉你,公审与否乃由本官决定,何时审案,何时问责,都要看天时,而不是靠你的嘴来说。” “什么弃梁律这天下之律法是为天下之人的安危所制定,损一人而有于利天下,则这一人死罪,必斩。你懂了吗?” 洛小粒刚想上前争辩,便被吴独修给拦住了。 “原来如此,受教了,我服这判决。” 吴独修坦然接受了。 他也喜欢这种大道为公的律法,一切律法皆为万民计,而不为一人立。 穿越前的律法公正严明,且人人平等。 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这里的法是服务皇权的。 有时候,皇帝也需要做出很艰难的选择来。 不过。 吴独修心里却很鄙视朱果仁这种官。 他这种官只看天下大势,不观小民疾苦。 他可能是皇帝手中的好刀,但绝不是百姓心中的好官。 历史书上也许会记他一笔,但一定不会抹去他嗜血的一面。 不过,这一切与吴独修无关。 他不想穷究四书五经,然后及第登科。 他好不容易穿越了,他要修仙求长生。 不修个仙,真的对不起穿越者的身份。 当然。 这一时间的想法,朱果仁自然是不知道的。 朱果仁见吴独修如此明理,心中不免有些惜才。 如此少年郎,心志比天高,放任下去,绝对是一尊大人物。 而这妙龄女子,神异无敌,是位不可多得的奇女子,成长下去,可能也会成长为一代传奇女子。 “二构,先带他们下去吧!好吃好喝伺候着。” “是。” 李二构跟随朱果仁多年,自然明白朱果仁此时的心情。 惜才! “两位请!” 吴独修转身朝堂外走去。 洛小粒则扛着铜鼎跟在了他的身后。 朱果仁看着洛小粒拎小鸡一般举起大鼎。 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原本只是听侍卫们说这洛小粒力大无穷。 可真当亲眼看到时,还是颠覆了心中所想。 “如此神力女子,古今不得见啊!若是真死于我手,那我便是千古罪人啊!” 朱果仁突然明悟,起身回书房写奏折,准备上表此事。 此刻。 在他的心里,周培良相对于这个神力女子来说,差了点儿火候。 第6章 梁山计 府衙内外一片寂静,只有打更人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过来。 吴独修刚回到牢房里,上山虎宋义就醒了。 “小兄弟,是不是被判了杀头罪” 宋义直接从对面牢房里走了出来。 一旁的狱卒跟没看见似的,大步走了出去。 狱卒们也早就收到城主府的消息,说要给这个犯人留口子。 所以,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至于巡抚大人的命令,对于狱卒们来说只有三分约束力。 巡抚毕竟是朝廷派下来的,还是得给三分面子。 整个西南地界的文武官员,都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平南王高丘。 高丘的命令下达了,那是必须严格执行的。 至于巡抚的命令,是得犹豫一番再决定是否执行。 等狱卒离开后。 两人对坐一牢。 “是杀头,宋兄还真是懂行情啊?” 宋义苦笑道,“我的兄弟们大部分都是这么死的,不稀奇。” “再说这个狗官朱果仁,在民间的民怨极深,枉死在他手中的无辜之人没有一百也有五十。” “兄弟没有被连夜杀了,也算是幸事。敢问兄弟犯了什么事儿进来的” 吴独修随意地回道。 “也没干啥事,就是我师妹一拳把高兴给打躺了。” 宋义闻言心中大惊,这高兴可是平南王的儿子啊! 眼前这小兄弟这么上头的吗? 不过,他还是想确认一下,也许是重名呢? 当年这群官兵为了抓他宋义,杀了多少重名的 这事儿还真得问问。 “可是那平南王高丘之子” 吴独修立刻来了精神。 这高丘是王 本来只是想给师妹找个有钱的主,没想到了找了个王公贵族 根据优秀学生必修课——历史课上讲的那样。 一般能被封王的一般有两种人。 一种是异姓王,本身有各种战功,或者其他天功在身,并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与皇帝不是一个姓的人,才能被封为异姓王。 另外一种就是非继承者的皇子们,一般都会被封王。 前者一般都被皇帝猜疑,后者则多是皇帝的兄弟、儿子、叔叔伯伯之类。 当然,这其中儿子被封王的活的人占多数。 只是不知这高丘是两者中的哪一种 “他只说‘我爹是高丘’,貌似是个城主,至于是不是平南王,我就不知道了。”吴独修回道。 “唉!兄弟啊!你惹大祸了,被你打的这位公子的父亲,表面上是骑虎城城主,实际上是西南地界的土皇帝。” 宋义开始在地上画圈圈介绍。 有图才能直观地了解世界是不是圆的。 “咱们大梁国都在北方奉天,在北边有一座虎关叫墨云城,驻扎在那里的军队,是真正掌握在皇帝手中的。” “而东面的虎关叫黑水城,是皇室宗亲和世家大族共同执掌的,派系比较杂乱,面积却十分广大。” “至于咱们西南之地,则是以骑虎城为要塞,俯瞰整个西南地界,在这里,权利全集中在高丘一人的手中。” “所以啊!你得罪了高丘,想要活着走出西南地界,几乎是不可能的。” 听完上山虎的介绍,吴独修大致明白了大梁的势力划分。 在他看来,这大梁的局势,很堪忧。 因为目前的大梁,西南的藩王割据一方、北方军权复杂、东方世家大族垄断,俨然就是三大毒瘤。 为啥说北方复杂呢? 大梁境内有藩王和世家大族两股势力,可以和皇权对抗。 而执掌北方军权的皇帝,却不削藩。 这说明了,北方军情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说白了,皇室内部派系众多,皇帝已经无实权了。 吴独修想通了这些以后,有些疑惑地问道,“宋兄对这天下局势看的如此透彻,这是要在这三分天下之中,干一番大事业吗?” 宋义起身,气势猛然拔高,遂开口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我曹!” 吴独修顿时想起了某人的义子吕布来。 本以为这宋义乃是宋江的化身,没想到还有吕布的影子。 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感慨之余,吴独修开口问道,“宋兄可有义父” “有。”宋义转头疑惑道。 果然! 拥有吕布属性之人,在成大事之前都有义父可以拿来祭旗。 吕试很爽。 古史也是经得起考究的。 “那敢问宋兄义父何人” 宋义先是正气凛然,没坚持一会儿,又叹了口气道,“数月前因病去世了,兄弟为何问我义父之事你认识洒家义父” “不认识,只是有感宋兄那句‘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情不自禁便脱口而出,还望宋兄莫怪。” 吴独修拍了拍胸脯,还好是平的,不然就麻烦了。 “宋兄日后有什么打算这牢房似乎也关不住宋兄吧” “我之前不走,是因为我被女子迷了魂魄,让一众兄弟跟我丢了命,我心有愧疚。今日听兄弟你讲的梁山事,心中有感,准备出去立一梁山,拉一群好汉,入乱世之中,替天行道。” 宋义说出这话时,又变得豪情万丈,似乎天下都已经在他的掌心之中了一样。 吴独修却是傻眼了,自己这张嘴今天是开光了吗? 要是以后宋义真的拉起来了梁山运动。 大梁皇帝会不会查到自己头上呢? 这人吴独修一时直接还有点儿小慌张。 山上的人和山下的就是不一样。 吴独修突然很纳闷。 平时跟师傅洛布教在山上理论修仙之事时,为何总是以失败而告终呢? 记得当时。 他还引经据典,将古史之中的各种有道理的东西都给搬了出来。 结果。 师傅洛布教就一句话,“无为治世,有为平世,世人皆苦,你独仙” 这话每次都能让吴独修气的胸闷。 吴独修也明白,师傅洛布教就是想告诉自己。 你自己没有啥本事,就去读书做个官,帮助治理一下天下,别总是想着修仙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 如此反复拉扯,十几年光阴就失去了。 作为穿越者开局。 吴独修觉得自己给穿越者们丢人了。 再说这宋义,因为自己随便提了几句梁山好汉的事儿。 居然就要效仿宋江起义 这都什么事儿啊? “那祝宋兄事业有成,福泽万民。”吴独修有些疲惫了,他想安静一会儿。 听这个大汉吹牛皮,虽然热血澎湃的,但是总感觉有点儿儿戏啊! 他以十五岁之身,带着拖油瓶师妹下山寻医治病。 如今。 病还没有治好,人就就要被砍头了。 身边还围着一个一心想要替天行道的梁山好汉。 真是太闹心了。 “兄弟,你何时被斩首”宋义突然问道。 “应该是三日后。” “嗯,好,三日之内,我带兄弟离开此地,避了这生死劫,你以后就随我上山,做我的随行军师,可好” 宋义目光很是火热地盯着吴独修,搞的吴独修还真有点儿想跟着他入伙梁山了。 “不行,我刚从山上下来,为的就是求医问药,病没好之前,我决不上山。”吴独修拒绝道。 “你有病” “哎,你怎么骂人呢?” “果然,天妒兄弟高才,降下天罚要腰斩于你,这也说明兄弟之资必定是天下无双的,我一定请来神医华方救治你。 宋义立刻高兴了起来。 想起他义父在世时,为他讲解天下局势的同时,教他的识人法子。 其中,有一条就是关于天妒英才的。 眼前的小弟兄刚好就占了这么一条,必须得把他绑上梁山。 吴独修对宋义的这半个马屁没有任何反应,因为师妹就是他身边最大的马屁精。 他的关注点在神医华方的身上。 “华方不是华佗吗?”吴独修看向宋义,表示他很疑惑。 这个世界上的人,似乎跟历史书上的人物沾了点边儿,却又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让吴独修一时之间,脑瓜子嗡嗡的。 “是华方不是华佗,华方是骑虎城有名的神医,华佗是放羊的。”宋义解释道。 “哦你的意思是神医如今就在这骑虎城内”吴独修问道。 “那还有假兄弟,如果我给你请来神医治病,那么你可愿意随我上山” “若是大病除去,随你走一波又如何反正我志不在做官,而是修仙问道。” 在修仙这一点儿上,吴独修绝对雷打不动,谁劝都没有用。 因为这是关乎穿越者尊严的事情。 “好,那兄弟早些休息,且等我消息。” 宋义说完便直接穿木墙缝而出。 他不是回对面牢房里,而是大摇大摆地朝大牢外走去。 这一幕看的吴独修有些目瞪口呆。 “我曹!” 第7章 庸医 等宋义走后,吴独修终于可以休息了。 这闹心的一天天,在他躺平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宋义成功地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还没有人理会! “这世界的运行规则还真是奇葩啊!没有个优秀三好学生的智商,还真混不下去。” …… 第二日一早。 江南巡抚朱果仁和一众官员,整齐站在府衙门口侯着。 远处一群人抬着轿子而来,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规格很高大上。 朱果仁看着这十六人大驾,心中羡慕啊! 他一个二品官只能坐八人抬的轿子。 跟藩王一比,差远了。 藩王来了那叫大驾光临。 自己坐轿出门,总有种坐花轿的感觉。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轿子到了府衙门前,停了下来。 “欢迎王爷大驾光临,真是让下官等蓬荜生辉啊!” 朱果仁为高丘起帘,很有舔的意思。 高丘走出轿子。 他今日穿的是正装,五爪龙纹青衣蟒袍,算是给这周培良面子了。 “嗯。” 高丘径直走进了府衙,身后跟着一众大小官吏。 今日要审这高兴打人和被打的案子了。 昨天的夜审结果被朱果仁弃了。 只因那少女太过神异。 他认为,这种少女应该留给皇室。 若是他将此女献给新皇,可能就是大功一件。 高丘坐定后,因西南道总督进京述职去了,在他之下坐的就是巡抚朱果仁了。 至于其他的官吏就只能站立两旁了! 朱果仁上前说道,“传周培良上堂。” 门口衙役立刻将等待多时的周培良,给带了进来。 周培良一脸正气地走进大堂。 环视众官吏,目光直直地盯着高丘跪下说道,“草民周培良见过诸位大人。” “周培良,你状纸上说小王爷高兴打死了你的仆人,可有此事”朱果仁问道。 “正有此事。” “昨日小王爷在育马场强抢民女,被我的仆人周三撞见,小王爷就命仆从打死了周三,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可传人证,与小王爷对峙。” 朱果仁思虑一番后说道,“小王爷如今也已身负重伤,生死未卜,如何来与你对峙” 周培良蒙了。 这高兴啥时候身负重伤了 不用猜,肯定是装的。 “哼!堂堂世子,打死了人还装病”周培良顿时觉得可笑。 听到此话的高丘脸色顿时有些发青。 这周培良他太了解了,他应该是早就看出儿子高兴装病的事儿了。 毕竟,小王爷被打,早已经传的满城风雨了。 他周培良听不见 很显然,这周培良是在炸鱼呢! “周培良,本王诚心待你,你却屡次犯我,今日我就让你彻底死心,带华神医过来。”高丘开口道。 随后。 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被带上了公堂。 “草民华方拜见大人。” 华方一脸阴沉地行了一个跪拜礼。 “华方,我问你,你可曾为我儿诊治过我儿的情况又是如何你且如实跟大家说说。” 听到高丘的话后,华方心里只想骂娘。 你高丘把我的家人安排的那么完美,我敢说实话吗? “禀王爷,草民已经为小王爷诊断过了,殿下内脏受损严重,如今还在昏迷之中,何事醒来还未可知。”华方据实说道。 这一回答让周培良愣了。 传言高兴只是被一柔弱女子轻轻打了一拳。 即便这女子天生神力,也不会把人打成这个样子啊? 那问题肯定是出在这华方的身上。 以他对华方的了解,这个人是宁死也不会屈节的啊!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华神医,你可瞧仔细了世子真的不省人事” 周培良看向华方,希望华方给个不一样的答案。 华方苦涩,也只是点了点头。 “大胆周培良,世子被打的性命垂危,你状告世子强抢杀人你意欲何为”朱果仁大声呵斥道。 大堂之上,一时之间很是安静。 高坐在上的高丘神态自若地盯着周培良。 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 似乎是在说,“我儿子就是装病,你猜出来了又当如何” 沉默良久之后。 周培良开口道,“听闻世子是被一柔弱女子打的,这跟世子行凶杀人有什么直接联系吗?” 朱果仁听到此话,嘴角抽了抽,眼睛要冒火了。 这个周培良是皇帝下放的良臣,他这时候挑平南王的刺,真不是时候啊! “可有此女子吗?”高丘看向朱果仁道。 “禀王爷,该女子正在府衙大牢内关着呢!” “既然周先生想继续深挖,那就依周先生之意吧!” 朱果仁会意,示意衙役去带那兄妹二人过来。 衙役来到牢房时。 吴独修正在喝药。 在一旁蹲着的洛小粒正盯着吴独修傻笑。 “师妹啊!我喝药的时候,你别对着我笑啊!挺渗人的。” 吴独修将碗放下,砸吧了下嘴。 心道:“还是原来的配方喝着安心啊!” “两位,大人们有请。”狱卒开口说道。 吴独修立刻走了出去,身后的洛小粒也缓步跟了上来。 两人来到大堂之上。 随后就是‘咚’的一声,铜鼎落地声回荡在了大堂之内。 此刻。 两人都不愿再下跪了 都要被杀头了,还跪个毛啊! 可让两人不知道的是,众人的关注点并没有在跪不跪之上,而是在洛小粒的身上。 而且众人的心思还不一。 高丘:“这女孩和想象之中的形象,有亿一点儿不同啊!” 朱果仁:“再看依旧是那么地震撼人心,可惜了,必死了。” 周培良:“此神异女子也,打高兴的那一拳是留了几分的力啊” 华方:“这鼎中之水有毒啊!” 众官吏:“这女子可比传闻中,举的鼎小了啊!” 众衙役:“我滴乖乖,这美娇娘真俊啊!” 见此状,吴独修立刻上前一步,将洛小粒护在身后。 这一步挡住了大部分人的视线。 吴独修的意思很明白,不交钱就想看我师妹 没门。 “各位大人,不知传我师兄妹二人来此何事” 闻言,众人若大梦初醒般,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 “你二人为何见官不跪”朱果仁呵斥道。 惊堂木落下时,就有两个有眼色的衙役走上前来,要强制二人跪下。 下一秒。 洛小粒拎起铜鼎,抵在两个衙役的面前,说道,“谁敢上前先砸碎了你们,我师兄不想跪,除了我,谁也勉强不得。” 两名衙役顿时吓的后撤了回去。 他们是真的害怕这鼎会落在他们的身上。 大堂之上,高丘目光锐利,似看到了猎物一般,紧盯着洛小粒。 一瞬间,洛小粒被吓的躲在了吴独修的身后。 果然啊! 王八之气就是强。 吴独修拍了拍洛小粒的脑袋,示意她不要害怕。 正当他要说话时,华方开口道,“敢问姑娘,你这鼎中是何物为何毒气这么盛呢?” 众人闻言都看向了铜鼎。 连吴独修都看了过来。 他一直怀疑师妹给自己下了剧毒。 刚开始还不自信。 以为师妹只是开玩笑的。 没想到啊! 今日被高人给看出来了。 “敢问你是”吴独修代洛小粒问道。 “在下华方,是个大夫。”华方开口说道。 语气之中充满了淡薄名利的味道。 吴独修大喜,这不是宋义口中的神医吗?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部费工夫啊! “庸医,你只知是毒,可知毒可克毒,两两相合则成它物成了新物后,效果又是不同,你可曾深究过”洛小粒上前一步说道。 她可不想让师兄吴独修误会自己。 这个事物,必须要讲清楚。 “不知。”华方很诚实地回道。 “庸医!” 洛小粒放下鼎,要拉住吴独修迈向华方的小步伐。 可惜晚了一步。 “神医啊!来,我师妹一个山野毛丫头,她啥也不懂,就会胡咧咧,您别跟她一般见识,您来看看我这脉象,还有几日活头” 第8章 生而知之 华方将手放到吴独修的脉上,仔细感受脉搏。 不一会儿功夫,华方有底了。 开口道,“恭喜了。” 啥? 吴独修懵了,“神医,你号出啥了说清楚,我有点儿迷茫。” 华方指了指铜鼎说道,“我是在恭喜你有一位医术高超的师妹,因为她熬的药,你的身体可以一直靠药物维持着。” “没有药会怎样” 这才是吴独修当下最关心的事情。 如果可以不吃药就能活下去,他就不用再担心被师妹给毒死了。 华方摇了摇头道,“你的静脉虚浮,因药力维持才能与常人无异,若是停了药,不日便会毒发身亡。” “完了。” 吴独修知道自己完了。 原本想着可以将师妹卖给有钱人,自己就能拿钱去治病了。 可如今,自己反而离不开师妹了。 造孽啊! 洛小粒走过来说道,“师兄,我会给你熬一辈子药的。” “还得是你,真好!” 吴独修起身,不再想这个事情了。 在他看来,身为穿越者的自己。 虽然金手指在师妹的身上,但区区小病而已,早晚会治好的。 华方的一番话,高丘、朱果仁、周培良等都听到了,心中也很是震惊。 这个女子,天生神力,医术高超,不会都是为了给这个男孩儿治病而练出来的吧? 这样一想就不可思议了。 高丘闭目思索了一番。 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这个女子得进他平南王府。 但不能是直接进,得绕个大弯儿才行。 为此,他觉得儿子的病可以好起来了。 至于和老皇帝掰手腕的事情,还可以用其它法子。 “好了,肃静。” 朱果仁惊堂木拍下,堂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洛小粒,你可知罪”朱果仁看向洛小粒说道。 “不知罪,我又没杀人,认什么罪” “大胆,你身具神力,昨日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伤了小王爷,你还能抵赖不成” 朱果仁如此也是为了安抚高丘。 既然自己的谋划断了,那就把罪全按在这个女子的身上,以此来保下周培良吧! 等奏折到京后。 皇上来要这女子时,让平南王头疼去吧! 吴独修开口道,“大人,我师妹自幼纯洁善良,连鸡鸭都不敢碰,怎么会杀了小王爷呢?” “更况且,我师妹还精通医术,只会救死扶伤,昨日其实是看出了小王爷的症状而进行的施救,她是在救人而非害人。” “昨日,我师妹与小王爷当众订下婚约,小王爷还答应七日后来娶我师妹,那我师妹又怎会失手杀夫呢?” “望大人明鉴。” 洛小粒听吴独修说她当众订下婚约,就要理论,却被高丘先给否定了。 “大胆,敢诋毁小王爷清誉什么婚约可有婚书为证”高丘目光阴冷地说道。 其实。 高丘心里是高兴的。 只是。 这件案子事关王府的脸面,必须得惩办。 “没有婚书。” 吴独修无奈了。 这是死定了! 当时只顾着彩礼的事情了,忘记了古代是需要婚书为凭的。 “既然没有婚书,你所言之事就是凭空捏造,若是没有其他证据和证人,我便宣判了。” 朱果仁示意主簿将口供拿过去签字画押。 吴独修没有动,而是看向洛小粒说道,“向死而生,你信吗?” “师兄说啥就是啥,嘻嘻!”洛小粒伸手就要按下去。 “慢着,我承认,小王爷的内伤是我的打的,跟他们两个孩子无关。” 周培良起身将口供一把夺过,撕的粉碎。 “周培良,你可知你这么做的后果”朱果仁忍不住激动地站了起来。 周培良大笑道,“后果我本就是大梁臣民,为大梁计,谋害平南王之子,这是我心中一直想干的事,今日如愿了,值了。” “高丘,你位高镇主,迟迟不还权于梁,居心何在” “今日,算计到两个孩子身上来了真不愧是一代雄主,高瞻远瞩啊!” 高丘紧盯着周培公,眼中有了一丝杀意。 周培良这个人能明悟天下大势,却唯独不愿入他麾下。 老皇帝故意将其贬谪到此地。 也无外乎就是想历练他。 看他是否会有不臣之心。 为将来新皇的削藩做准备。 可高丘还是欣赏此人。 因为他拥有和自己一样的眼光和能力。 只要机会得当,都是可以执掌天下大势的存在。 “唉!” 高丘起身,淡淡地说道,“周培良发放到宁古塔,此二人当众谋害我儿,明日午时斩首示众。” 言罢,不容所有人质疑。 一群衙役便上前将周培良押了出去。 而对于吴独修和洛小粒却没人敢上前。 “王爷,我和师妹可否缓两日再行刑”吴独修开口道。 “我知你心思,不可,明日午时,用你的头告诉世人,皇族不可亵渎,哪怕你们天生神异,也要死。” 高丘说完直接起身离去。 他的身后跟着一群官吏。 不一会儿功夫,整个大堂之上,就剩衙役、主簿和朱果仁了。 “还是没有保住啊!我可如何给圣上交代啊?” 朱果仁无力地扶着公案桌,神情有些黯然。 他朱果仁一路走来,官图曲折,可也依旧做到了从二品巡抚。 别人不知他这巡抚之职为何而来。 可他知道,这是他用命换来的。 他因罗织罪名杀了竞争对手,被人密告给了皇帝。 皇帝就给了他两个选择,一个是去西南做个巡抚大臣,总管江南一带的事物,同时帮他护住周培良。 另一个选择是死。 之所以很多大臣不愿意做江南巡抚,其实都是惧怕平南王高丘。 因为在高丘地盘做巡抚的,没有一个是善终的。 这当巡抚是死,不当也是死。 他也只能顺从皇帝的意思,做了这江南巡抚。 既然做了这巡抚,那就要保周培良 如今。 周培良出事了,等到进京述职时,自己的官路也就到头了。 一众衙役见朱果仁没有动静,都不敢出声。 一时间,整个大堂极其安静。 走出巡抚府衙的高丘,一脸笑意。 他对着身边的葛悠说道,“去,今晚把口子松开,若是他们无力,你找人帮他们一把,这戏唱着越来越有意思了。” “是,对了王爷,这巡抚大人也不出来送行吗?”葛悠疑惑道。 “死人一个,走吧!” 高丘临了又看了一眼巡抚府衙,直接坐着大驾离开了。 众官吏全程当观众。 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回去美化平南王,让百姓们都知道此事有结果了。 …… 大牢之中。 周培良隔着牢房问吴独修道,“你生而知之” “后天勤学而已,哪有人生而知之的”吴独修笑道。 心里却在打鼓。 我穿越者的身份被他看穿了吗? 这不科学啊? 周培良轻笑了一声。 “你的眼神和举止不似孩童,若非生而知之,便是天生神异。” “他们只看到你师妹那般神力和医术,却不知你也是一位神异之人。” “我观你在大堂上的表现便知,你无心辩驳,这是为何” 吴独修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走近,便回道,“诺,来了。” 只见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将两排大黄牙露了出来。 第9章 越个狱磨磨唧唧的 周培良见此大汉信步走来,心中有了猜测。 此人应该是前不久抓来的那名义士了。 于是。 周培良站起身说道,“久闻宋义士大名,今日得见,体态雄浑,比传闻中还要粗壮啊!” 宋义闻言,有些疑惑。 此人是何人 素味平生,为何知我姓名 “先生认识洒家” 周培良哈哈一笑,说道,“这骑虎城中之人,谁人不知无名山上的那位上山虎” “平日,以劫富济贫为号,打劫商甲,掳掠妇孺,却也周济无家可归之人。” “随着名声大噪,拉起了一支人马,在无名山上落草为寇,与官府作对。” “前不久在温柔乡里栽了跟头,被关在了这巡抚府衙大牢之中。” “是也不是” 听完这话,宋义脸上有点儿臊的慌。 他在遇到义父李打开之前,混沌不堪。 后被李打开点拨。 才明悟了天下之势,进而周济百姓,除恶扬善。 逐渐更正了名声。 在李打开临死时,告诉他,‘卧龙不在山,遇舟方变天。’ 让他下山去寻找良才。 结果。 他下山没多久就在温柔乡里被抓了。 还害了一众兄弟丢了性命。 如今被人提起,心中更多的是羞愧。 再观眼前之人,便明了对方不是凡俗之人。 于是。 宋义赶忙上前行礼道,“先生说的句句真切。” “我早年未开悟,做下来糊涂事,现在想来甚是惭愧。” 周培良见宋义这般有礼,心里也有数了。 便开口点拨道。 “你不过高丘手中的颗棋子而已,惭愧从何说起” “你义父李打开那般大才之人,年老时突然上山为寇,你难道没有怀疑过吗?” “其目的就是为了帮你树立名声罢了!等到你的名声大盛之时,再让高丘宰杀,以震慑西南周边的宵小之辈们,这就是高丘和李打开的合谋之策。” “如今,你没有死,又可以堂而皇之地出入牢房重地,你可知又是为何” 宋义被眼前之人的话惊到了。 义父李打开是高丘的人,这他确实不知。 联想义父平日里的尽心尽力教导。 他完全没法将义父和高丘两人联系到一起。 “我还是不信义父会谋我,还请先生解惑。” 周培良叹息了一声。 说道,“李打开怎么就教出了你这么个榆木疙瘩啊” “你能堂而皇之地进出大牢,是因为你被抓了之后,其他山贼虽然立刻取代了你,但是那些山贼们的名声狼藉,短时间内成不了气候。” “所以,你还不能死。” 圈羊术 何为圈羊术 就是把人当羊一样好吃好喝地养起来。 等养肥了再宰杀。 宋义终于想通了。 但他对李打开始终只有感激。 不可能会因为眼前之人的三两句话而改变。 宋义觉得眼前之人有点挑拨离间的味道。 便不想再给对方好脸色了。 他宋义怎么说也是无名山上的一虎。 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触其怒的。 若不是眼前之人言谈举止有出世之风。 他还真不一定听的下去。 于是。 宋义开口道,“先生高才,不知先生怎么称呼” “周培良。” “姓周” 宋义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恭敬地问道,“您可是民间传说中的那艘‘天舟’。” 周培良摆了摆手。 这名号对于周培良来说,只是过去的浮名而已。 不值一提。 吴独修听到这里,便好奇道,“何为‘天舟’” 宋义转头对吴独修解释道,“大梁灵德皇帝,也就是当今圣上,手下有一个谋士,世人不知其名,只知其姓周,因其超世之才,故而世人称其为‘天舟’。” 听宋义说完。 吴独修想到了二十一世纪的超市。 那么超市之才,不就是收银员吗? “如此说来的话,周先生应该是见多识广才对,不知周先生可知这天下的名医有几位” 周培良知道吴独修想问什么,便开口道,“大梁区区弹丸之地,名医就一位,你还见过了。” “想找真正的治病之法,可以去大乾王朝寻找。” “大乾王朝疆域辽阔,奇物无穷,应该不乏超世名医。” “大乾王朝在哪里”吴独修忙问道。 “南方之南,越过神山,踏过万里草原,之后便是大乾境内。据说,神山后面的那片草原也是大乾的国土。”周培良回道。 草原 吴独修突然想到了历史上几个建立过政权的群体。 匈奴、鲜卑、突厥等。 这些政权在历史上都给历代皇帝们带来了不少麻烦。 可细数古代王朝,却没有一个叫大乾的。 “我到底穿到哪儿了” 吴独修有点迷茫了。 穿越不给金手指就算了。 还给穿丢了 “你来到了大梁,一个北有蛮夷,南有神山草原,东临汪洋,天地弥漫着苦厄的地方。” 吴独修再次开口问道,“那大乾王朝可有仙人” 周培良笑了。 还真是个孩子。 “天地间没有仙人,一些古老的野籍上记载,仙人乃虚无之人,不存于世,凡俗无可见。” 这个回答让吴独修的内心很受伤。 也印证了师傅的话。 这确实是个仙人避世的时代。 而且。 还是凡俗王朝在地上奔走不息的时代。 “我还是个孩子,你这话挺伤人的。”吴独修苦笑道。 周培良摇了摇头。 对于用话伤人这个事情,他从不否人。 宋义站在中间听了一会儿,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两位先生,咱们走吧!兄弟们在外面等候多时了。” 周培良和吴独修同时看向宋义,“去哪儿” “无名山上拉大旗,替天行道啊!” “对啊师兄,该走了。” 一个漂亮的小脑袋突然从墙后探了出来,漂亮的大眼睛里闪着狡黠。 她已经等了多时了。 也可以说,从大堂上出来后,就跟了过来。 只是。 她不想让吴独修知道而已。 下一刻。 洛小粒走了出来。 来到牢房门口。 很随意扯断吴独修和周培良两人牢房的锁链。 “好了,你,还有师兄,你们跟我走吧!” 周培良看着地上的锁链,嘴角抽了抽。 他想拒绝,可是不敢。 吴独修看着地上的锁链,眼神之中多了一丝光彩。 他看向周培良道,“我师妹像不像仙人” 周培良点了点头。 “咱俩意见如此一致,那就走吧,一起入伙梁山去!”吴独修说道。 “唉!只能这样了,没想到我周培良也有落草为寇的一天啊!” …… 四人一路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巡抚府衙。 门口有两辆马车已经在侯着了。 登上马车,便往城外飞驰而去。 见四人离去。 一身黑衣的葛悠才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几个大男人,越个狱磨磨唧唧的。” 第10章 我的师妹是洛小粒 无名山上。 宋义坐在聚贤堂内的首座位置上。 吴独修和周培良分坐在宋义两旁。 洛小粒一早去山上采药去了,还没回来,这位置就空了下来。 其下坐着十三个堂主,门外还站着一群带着刀弓的各堂口兄弟们。 这么一大波人。 都是响应宋义的号召而来的。 仔细数数有一百五十多号人呢! 失利归来,还能聚起如此多的人。 不得不说,这宋义还挺有人缘的。 吴独修看着下方站着的各位大汉,心里直抽抽。 这师妹不在身边。 没有安全感啊! 这些人随便冲上来一个都能轻易把他给做了。 这就是不练武的坏处。 “虎哥,您回来了我们依旧奉您为这无名山上的王,可这两位我们不服,凭什么他们能坐二当家和三当家的位置” 这不,吴独修怕什么就来什么。 有人开始挑衅他们俩了。 宋义早就料到有此一幕,很淡定地站起身说道,“如今官强贼弱,理由有三。” “其一,我们没有充裕的粮食来养更多的兄弟。” “其二,我们只知劫富济贫,却不知谋求其他的生路,给百姓们以安宁,使得我们的名声被败坏。” “其三,当官的都是读书之人,其中高才多智之人多的是,而我们只知打杀,出谋划策之人少。” “此三条弊病,各位堂主谁有解” 各位堂主闻言,面面相觑。 他们这些人都是走投无路才上山入伙的。 真正懂谋略之人少之又少。 因为有谋略的人,很少有上山的。 故而,众位堂主都摇起了头。 宋义见状,指着周培良说道,“这一位,你们也应该听说过他的大名,就是传说中辅佐过当今皇帝的‘天舟’。对于他,你们谁有意见” “天舟”一堂主震惊地指着周培良说道。 目光之中充满着不可置信。 周培良立刻站起身,露出了高人风范,许久才开口说道,“鄙人不才,也就辅佐过一位皇帝,不值得一提,还望诸位日后多多关照。” 不值一提 聚义堂内的所有人都被这话给惊到了。 这传说之人为何这么能装呢? 高人不应该放个屁都是香的吗? 怎么出口就如此市侩 不过,这些话众人都不敢说,而是选择性地给忽略掉了。 “我等愿意认‘天舟’先生为二当家。”众堂主齐声道。 周培良满意地点了点头。 宋义再次介绍吴独修,可想了一番之后。 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位小兄弟虽然也颇有才华。 可在拥有周培良之后,他就变得可有可无了。 吴独修见宋义在犹豫,便猜到他心中所想,站起身高声说道,“我师妹是洛小粒。” 啥 众人懵逼。 “洛小粒是谁” “没听过啊!” …… 正在大家议论纷纷之时。 门外走进来一娇俏可爱的女子来。 她一步一扭,姿态婀娜。 让一众堂主看的心神荡漾。 他们这些人常年在山上当野人。 哪里见过这种绝色美人 一时之间眼睛都直了。 洛小粒走到聚义堂前的第四把交椅上坐了下来。 她双腿一叠,用胳膊支着下巴,目光放光地盯着吴独修。 “师兄还是这么好看啊!” 吴独修本以为师妹是来帮他说话的,没想到她的花痴病又犯了。 长的帅真是造孽啊! “诸位,别看了,这就是我师妹,我就问,我能坐这第三把交椅吗?”吴独修开口问道。 堂主们擦了擦口水,一致地点头。 “不能。” 突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这是一位女堂主。 她站了起来,霸气盯着吴独修说道,“山上的规矩是强者为尊,虎哥实力无双,我们自然服他,天舟先生智谋绝世,我们也服。你呢?” 吴独修还没有回答,就听到洛小粒开口说道,“她有我。” 洛小粒起身走到吴独修的面前。 将两只袖子往上撸了撸。 举起粉拳说道,“谁不服我打到服。” 噗~ 下面的众堂主都笑了。 而吴独修、宋义、周培良三人却丝毫不敢笑。 他们太知道这姑奶奶的神力了。 一拳下去,铁都得干断,更别说人了。 宋义见状立刻拉了拉吴独修说道,“兄弟,今天是和平会议,都是自己人,可不能让她动手啊!” 吴独修会意。 一把环住洛小粒的腰,将她往身后一放,说道,“老实呆着,不许打人。” “可是,他们欺负你,我就要揍他们。”洛小粒撅着嘴回道。 “小场面,看你师兄我舌战群儒。” 吴独修转身看向这位反对者。 却发现对方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两人之间只隔了一寸远。 咕咚! 吴独修吞了一口口水,立刻拉开了距离。 这女人看着脏兮兮的。 挨近了看吸引力还真不小啊! 平复了一下心境之后。 吴独修有些忘词地开口说道。 “那个,刚刚大当家说了三条治贼方略,我呢,就帮咱们山寨解决一下粮食问题吧!” “给我一段时间证明自己,如何” 女堂主感觉有些好笑。 没想到这个娃娃居然夸这么大的口。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如今。 骑虎城外,到处都是饿死的人。 大家除了去劫官粮外,根本就没有其他出路。 即便是进山打猎,又能坚持几天 女堂主想到这里,不由叹了口气,说道,“你年龄尚幼,看不清门道,我可以同意你坐这第三把交椅,但你不能坐着当家的位置,说着糊弄大家的话。” “官府连年加重赋税,大量的人饿死,即便是以打劫商甲为生的我们,如今也是米粒不多了。” “我们需要的是像大当家一样的人,可以带给我们希望的人,而不是一个说着不着边际话语的孩子。” “你懂我说的吗?” 吴独修听完这女堂主的话后,有些动容。 停了片刻,他开口回道,“你想要一个像大当家一样的人,我师妹就是,你想要个能大家吃饱的人,我就是。” “你说的官府压榨百姓之事,由二当家管,我只管钱粮,半年之后,如果山上还缺粮,我以死谢罪。” “如何” 突然。 洛小粒一步跨出,伸手抓起女堂主,直接将其举了起来,嘴里说道,“我告诉你,我师兄的命是我的,你敢逼他发死誓” 众人见女堂主就这么被洛小粒单手随意举了起来。 一时间十分震惊。 连被举起的女堂主也是睁大了眼睛。 “你,你天生神力打了平南王儿子的人,就是你”女堂主震惊道。 洛小粒轻笑道,“呵,还认识我,那就更好了,告诉你,如果半年后我师兄让你们吃不饱,那我就把你们全都杀了。” “这样的话,无论师兄做的到做不到,都不用死了。” “另外告诉你们,从小到大,我师兄想做的事,只要说出来的,就没有做不到的。” 洛小粒说完,右臂一挥,直接将女堂主扔进了人群里。 众人接住女堂主后,都站在一旁不再多嘴了。 他们在这一刻也终于明白吴独修的那句话了。 “我师妹是洛小粒。” 还别说,他师妹还真有亿点‘小力’。 第11章 这些都是喂畜生的 洛小粒的举动震慑住了众人。 娇小的身体,大大的力气,给每一个人心里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震撼感。 谁也没想到这么个小身板里,会藏有这么大的能量。 聚义堂内再次恢复了平静。 无名山上的四把交椅,就此尘埃落定。 大当家宋义。 二当家周培良。 三当家吴独修。 四当家洛小粒。 没有人再有任何异议了。 所有聚集在聚义堂内外的人,都静静地注视着高座上的四位当家的。 他们来此,就是来求生路的。 也是为了能吃口饱饭而来的。 至于谁坐在那几把交椅上,其实他们并不在意。 可如今却不一样了。 在这四位当家之中,有三位都是不凡之人。 特别是那位四当家,简直就像天神下凡一般。 让他们从心底产生了信赖感。 直至会议结束。 他们都还在议论着洛小粒的美貌和神力。 意犹未尽。 聚义堂议事结束后。 山寨就开始着手修建防御措施。 以防止官兵来围剿他们。 主要防御就是在上山的各处关隘设置滚石和陷阱。 这种活儿山贼们都熟,根本就不需要周培良和吴独修出谋划策。 两人也乐的清闲,就在山里转悠。 一方面勘察无名山的地形,另一方面寻找一些可以食用的作物。 吴独修下山的一个多月里。 发现大梁的粮食作物只有小麦,十分单一。 像土豆、玉米、红薯、水稻之类的作物,根本就没有。 但是。 作为穿越者的吴独修却知道大梁是有玉米和红薯的。 因为,他曾在落霞山上找到过,还种了出来。 本以为这些作物在山下都已经普及了。 可事实就是,大家似乎都不知这些是粮食作物一般。 只认为小麦才是主粮。 也因为这样,吴独修才有了寻找这些作物的想法。 只要在无名山上找到一种,这粮食问题也就解决了。 “周先生,这天下可有其他作物可以供人食用”吴独修停了下来问道。 周培良思索了一番说道,“除了小麦以外,每年都有从大乾进贡的大米,只不过价格昂贵,只供贵族们享用。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在想粮食问题,以后山寨里的人越来越多,这张口吃饭的人也就多了,仅山上那点儿口粮,根本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这个问题周培良也想过,想出的对策也有点儿冒险。 因为目前。 整个山寨的重心都放在了抵御随时可能到来的官兵上了。 至于山寨的民生问题,等解决了眼前的困局后,就好办了。 “其实,粮食问题根本就不是当前最紧要的问题,因为粮食没了,我们可以直接下山去劫掠商甲的先吃着。” 吴独修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是长久之计,山寨目前的问题在我看来就是粮食问题。” “如今大梁国内三足鼎立,都在积攒粮草,扩张势力,搞得大梁百姓们食不果腹,劳不顾饱。” “若是我们有足够的粮食,到时只需抓两个贪官杀鸡儆猴,再树立替天行道大旗,自然一呼百应。” “至于眼前的困难,他宋义不清楚其中缘由,你我还不清楚吗?” 周培良闻言一愣,这吴独修还真是年少有为啊! 居然能看到这个层面,不简单啊! 他说的对,眼前的困难根本就不是困难。 官兵来围剿也只是做做样子。 他们要的是宋义统一各个山寨,把声势做大。 在此之前,所有的围剿都是障眼法。 迷惑世人的。 真正的危险其实是在统一各个山寨之后。 所以,他们现在要计划的是统一山寨之后的事务,而不是眼前之事。 周培良感叹了一声,“你果然藏器于身,不简单啊!” “什么不简单我不过是个一身恶病的将死之人罢了。” 吴独修刚说完,便见一兄弟背着麻袋朝着对面的羊圈而去。 这个点儿是该喂羊了。 只见那兄弟将一麻袋的玉米棒子,‘呼啦’一下全倒进了羊圈。 这一幕看的吴独修眼睛顿时就直了。 “他,他平时都是拿玉米喂羊的”吴独修朝着那个兄弟就跑了过去。 他找了这么多天的玉米,居然被人当成了羊饲料了 这让吴独修很是不理解啊! 山上的人都快饿死了,连个玉米粒都吃不到。 这些山羊却能顿顿吃大玉米棒子 吴独修上前拉住这位负责喂羊的兄弟,质问道,“你为何要拿粮食为羊羊吃草长的不好吗?” 被抓着的兄弟以为什么事儿呢! 笑着回道,“三当家有所不知,老人们都说,这东西人吃了会长恶痘,严重的还会害人性命。而畜生吃了不仅没事,还能增肥下奶。所以啊!这些东西都是用来喂畜生的,我们世世代代皆是这么过来的。” 纳尼 吴独修的三观被人给刷了一遍。 这什么老人 灭世老人吗? 这种丧尽天良的话也能世代流传下来 天理不容啊! 周培良也走了过来,似是明白了什么,便解释道,“小兄弟,这种糟粕之物你称之为粮食,可能是因为你天生对毒药克制,吃了自然无事,我们就不行。” 不行 吴独修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会不会是这个世界的玉米有毒呢? 曹! 可一瞬间,吴独修就想因为这个问题给自己一巴掌。 羊吃了都没事,人吃了会死吗? 想通了这一点儿,吴独修回道,“羊吃了都没事,你觉得人吃了会死吗?” 周培良哑然。 这个问题似乎有点儿超纲。 “应,应该不能吧!” 接下来,吴独修将草料房的玉米都搜刮走了。 整整三大袋子。 吴独修让人开了一块地出来,按照他说的方法将玉米种了下去。 起初两天,山上的人都觉得吴独修是在瞎闹。 第三天所有人都皮青脸肿地闭嘴了。 夜晚,烛火下。 洛小粒捧着书本摇摇欲睡地说道,“师兄,我不要读书。” “好好读书,这本书可是周先生写的《治世方略》,写的还挺好,你多看看。” 吴独修一边捯饬着炉子里的木炭,一边监督着洛小粒。 “可是师兄,师傅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我读书太多,就不是淑女了,我不想读书。” “师傅那叫封建迷信,不科学,你好好读书。告诉你,有个叫李清照的女子,写的一手好词,被称为‘千古第一才女’,那才叫德呢!”吴独修驳斥道。 洛小粒撅着嘴回道,“师兄,师傅说‘你有才无德,大逆不道’。将来会逆乱纲常,不许我听你的歪理。” 吴独修将木炭放在一旁,起身坐在桌子边,拿起一张纸写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修仙之人,就要看清楚天道俯瞰人间的态度,若修仙之人常尊俗世礼法,何时能御剑天地间” 吴独修起身,伸出双指做御剑动作,还一副向往之意。 洛小粒一手捂着额头。 又来了。 师兄啥时候能放弃修仙啊? 这世界哪里有什么神仙啊? 良久之后。 洛小粒放下书本说道,“师兄,我累了,我先回房睡觉了,你继续修仙吧!” 吴独修叹了口气,“师妹,你就教教……” 嘭! 门直接被关上了。 又过了几日。 一群官兵果然围住了无名山。 正如吴独修所料,他们根本就没有攻打的意思。 围了半个月之后,直接撤走了。 第12章 平四寨之策 在无名山的这一个月里。 对于无名山的发展,吴独修、宋义和周培良多次谈论过了。 首先就是整合无名山十八山贼势力。 经过宋义的号召,也就来了十三位,加上宋义,还差四位。 接下来事情也无外乎就是去搞定这其余四人了。 宋义开口说道,“诸位兄弟,我们无名山,一直都没有名字,这是因为没有一个人能真正地统一无名山所有的势力。” “如今,我们谋有二当家周先生,武有四当家洛小姐,钱粮后勤有三当家吴用先生。” “可谓是,‘万事俱备’。” “接下来,我们首要的目标就是拿下其余四寨,统一无名山。” “再为无名山立真名,拉起一支替天行道的大旗,为西南之地无数受苦受难的百姓们谋一番造化。” “你们可愿随洒家一起起事” 此言一出,震惊了堂内的各位堂主们。 他们本以为是来合伙打家劫舍,谋口饭吃的。 这聊着聊着怎么突然就变成要造反了呢? 这整的是哪一出 “大当家的,我们只是山贼,劫掠过往商人已经是极限了,这替天行道是不是大了点儿”一堂主起身开口问道。 周培良接话回道,“你今日不反,过不了几日平南王的剿贼大军就来了,到时候你被逼无奈时,想反就来不及了。” “有消息称,朝廷的钦差大臣已经到骑虎城了,听说正在筹划再次剿匪之事,无名山周围的路也已经封了,目的就是要堵死我们。” “现在不思合力求生更待何时” 又一位堂主起身说道,“合力求生固然好,可造反,就我们这几百人吗?给官府塞牙缝都不够的,怎么造反” “就我们这些人当然不够,但只要我们拉起替天行道的大旗,就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汇聚而来,到时候我们就有人了。” 周培良说着拿出一副舆图来。 上面清晰地画着大梁的山川河流,以及疆域边界。 他指着无名山以东的位置说道,“这一片地区乃是一片平坦而肥沃的土地,而驻守的府官人称‘老牙子’,就是专吃软银的主子,名声极其坏。” “我们拉起大旗之后,第一战就是打他,只要打下了他,我们不仅有了钱粮,还有了民望。” “届时,就算平南王攻下了无名山,借地利优势,在短时间内也拿我们无可奈何。” “我们还可以据神河来抵御其他府县官兵的进攻。” “然后慢慢图之,逐渐东进,何愁大业不成” 周培良心里也知道。 这嘴上说着容易。 真要干起来,以这帮虾兵蟹将还真不一定成事。 不过。 他们有洛小粒在,这一切就有可能实现了。 吴独修看着这条神河,直通南北。 北至大梁城外,南至神山以南。 河道宽敞,不仅可以作为天然防御屏障,还能促进南北经济民生的发展。 被誉为神河,不虚此名。 挖这条河的人可真是大手笔啊! “这武安城,还真是个好地方,周先生准备怎么打?”吴独修开口问道。 周培良本来不想过多解释。 可这话是吴独修问出来的,他还是有必要解释一番的。 于是。 开口说道,“这武安城的老牙子,原名叫程乐,是大梁皇室中人,为人贪财残暴,曾为贪图治河款,而坑杀了五千河夫。因此,武安城之民,没有一个不想杀了他的。” “至于怎么打” “在敌我悬殊的情况下,则可以使用离间计,内外联动,便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瓦解他的实力。” “再出奇兵偷袭武安城,想来,不日便可拿下武安。” “当然,这离间之事得我亲自去办。” 宋义和吴独修都觉得这计是好计。 可让周培良去涉险却是不行。 “周先生不可,你现在正在通缉之中,若是去了武安城,恐难再活着回来啊!”宋义开口说道。 “皇室中人不会杀我的,不仅不会杀,还会以礼相待的,这就是我辅佐老皇帝换来的恩荣!” 说出这话的周培良,心中苦涩。 他知道老皇帝想把他留给新皇帝的用心, 可内心之中还是有种被遗弃的失落感。 “你们也不必相劝了,我如今坐上了这把交椅,也该表一表立场了,就拿这皇室勋贵程乐开刀吧!从此,算是与这大梁王朝有了决断了。” 众人一时有感周培良的大义,心生敬佩。 宋义为得周培良这一真人,心中激动,转身对众人说道,“二当家为表诚意,主动涉险帮我们谋取武安城。” “我们也不能落后了,今日好吃好喝休息着,明日我亲自带你们去平四寨,而后再攻武安。” “等攻下武安之时,兄弟们就不必再忍饥挨饿了,到时候娇妻美妾、金银珠宝,任你们取。” 下面一众兄弟们都纷纷应道。 “我们愿意随大当家赴汤蹈火。” “拿下武安。” …… 吴独修看着群情激奋的样子,眉头紧锁。 这一次可是玩命啊! 他们这些人就这么被忽悠了 不说拿下偌大的武安之地了,就说这平四寨。 以无名山的地势来说。 没有足够多的人头去砸,根本不可能成功。 也不知道这宋义是脑壳发热,还是有其他法子。 “唉!” 吴独修不由感觉前途好黑暗啊! 一旁的周培良看到吴独修的表情,心中开心极了。 只要他周培良离开这无名山。 你吴独修就是想藏才,也藏不住了。 到时候,这宋义一失利,你要么派师妹上,要么就得出奇谋拯救危局。 可不管选择哪一样,你都得入局。 这宋义想成事。 没有你们师兄妹二人的出力辅佐。 就算我有通天的本事。 也只能让他做个山大王而已。 所以,你俩必须入局。 想到这里,周培良再次开口说道,“既然大当家的如此豪气,那我也于明日启程,前往武安谋划,待山寨一统之后,再合谋武安。” 宋义点了点头。 这事儿一时间就这么定了。 接下来就是宴席了。 简简单单地上了一笼又一笼的白面馒头。 外加野菜一盆又一盆。 就这,都让这一百来号人看的眼都直了。 众人都是一脸幸福。 啥时候吃过这么白的馒头 吴独修也参与了其中。 端起碗。 喝了口酒。 喝出了一股山泉水的清香味。 “假酒。”吴独修嘀咕道。 这酒兑水这么严重也没有办法。 如今山寨里囤积的麦子,大部分都拿来吃饭了。 哪有多余的拿出来酿酒呢? 山寨里虽然还养了几头牛和十几头羊。 但是,这些牛是用来耕地的,羊是用来产奶的。 不能随意宰杀。 那羊奶总可以喝吧? 也不能。 因为这羊奶都是供应给宋义的。 等洛小粒上山了之后,全都给她一人喝了。 连宋义也都只能忍着,不敢多说什么。 其余的兄弟们就更不敢逼逼了。 吴独修看着这些牛羊吃的玉米棒子,是一阵心疼啊! 这些愚昧之人,总是在他看不到的时候,偷偷拿玉米喂羊。 还说什么这东西是糟粕之物,人吃了会长恶痘,严重了还会死人。 怎么劝说都不愿意去吃。 真是活该饿肚子啊! 如今。 吴独修在山上种的玉米也都发芽了。 他是一心想种出玉米。 就算这些人不吃,也可以囤起来。 以免到时候他们真的被饿死。 第13章 出战四寨 饭后。 周培良来到吴独修的房间里,在洛小粒的旁边坐了下来。 他拿起桌上的三张废纸看了起来。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修仙三十六计”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嘶! 周培良看到这‘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时,心中大为震撼啊! 天道便是王道。 自古皇家情人冢,现世皆是无情僧。 神看众生,皆是漠视,这也是佛家所说的‘只渡有缘人’。 震惊之余,周培良看着在地上玩火的吴独修说道,“这是你写的” 吴独修转过头还没有看清纸上的字,洛小粒便回道,“师兄迷恋修仙,又不尊人伦纲常,这话是警示自己不要拘泥于俗礼,以便有一天打破天道,御剑飞仙。” “打破天道” “是的,师兄觉得天地太拘束,不想做人,只想做仙。周先生,你有时间了,就开导开导我师兄,让他早日迷途知返。” 周培良点了点头。 他是得开导开导吴独修了,让他早日打破天道,踏不踏上仙道他倒是无所谓,但是王道得踏上去。 想到这里,周培良心里有底了。 便开口问道,“吴用小兄弟,这天道如何破” “天道怎么破我哪儿会知道另外,你怎么和宋义一样,都叫我吴用啊?” “梁山上的智多星不应该叫吴用吗?” “应该,那就叫吴用吧!” 吴独修将木炭挑出来后,起身来到洛小粒的面前,瞅了眼书上的页码,摇了摇头。 这个师妹,看了一晚上的书,连一页都没看完。 便忍不住开口道,“师妹,咱这效率有点儿高啊!” “师兄,这《治世方略》看着好疲惫啊!我看着看着就想睡觉了,就怎么也看不进去。”洛小粒揉了揉眼睛说道。 “那就明天再看下一页,去睡觉吧!” “谢谢师兄,我睡觉去了。” 洛小粒突然满血复活了,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屋里两人面对面坐着。 烛火摇曳,空气静谧,除了纸张翻阅的声音外,就是山上那些喝醉的兄弟们的鬼吼声了。 吴独修将桌上杂乱的书整理了一下。 发现师妹洛小粒对兵法书很感兴趣。 因为书上边全都是羊奶味儿。 看着纸上的羊奶痕迹,吴独修想起在落霞山上时,师妹偷吃鸡的事情了。 那时候师傅洛布教养了十只鸡,她吃腻了鸡蛋之后,就天天抓鸡偷偷烤着吃。 每次吃完都不擦嘴,被抓了也不承认。 想想那个小模样,还挺可爱。 吴独修将书放好,倒上两杯凉白开,这才问道。 “周先生这么晚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看我随手写的便条吧?” 周培良将纸放下,说道,“我走了之后,仅靠宋义成不了大事,你得帮他一把。” “最起码得帮他攒够一两千人的队伍,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去武安城拼一把。” 吴独修指了指旁边的铜鼎说道,“你太看的起我了,我就是个无用的病人而已。” “我顶多就是帮他当一个真正的山贼而已,那些拉人入伙的事情,我无能为力。” “如此便好。” 周培良起身朝门外走去。 在关上门的一瞬间,他回过头说道,“我就带上山五张纸,你写便条用了三张,剩下两张拿去包煤炭,你不觉得浪费吗?” “浪费你很缺纸吗?”吴独修疑惑道。 “纸本来就是稀缺之物,连皇室都不敢这么浪费,我能不缺吗” “你等一下。” 吴独修将桌布掀开,从里面拿出一打纸放到了周培良的手中,说道,“不够了随时来拿,管够。” 周培良看着手中沉甸甸的纸张,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啥了。 真豪啊! 嘭! 怕这周培良再打扰他工作,直接关上了门。 他要写一本《孙子兵法》出来。 他不想出力,那就教会师妹,让师妹陪宋义玩玩捉山贼游戏去。 次日一早。 吴独修被洛小粒叫了起来。 今天是歃血出战的日子,他这个三当家的还必须得参加。 聚义堂前。 山上所有参加平四寨的人都在拜山神。 在连平时打家劫舍时,也都会先拜一拜。 这是无名山的惯例。 吴独修来的有点儿晚了,并未参加拜山神仪式。 等一番繁琐的仪式结束后。 宋义上前开口说道,“兄弟们,今日去平四寨,想必他们也都事先有了防备,此去必定是场恶战,但是为了以后的大业,我们必须要拔掉这四颗钉子。” “我们也不是非要打打杀杀,我们给过他们机会了,可是他们却不识时务,看不清局势,那就只能硬取了。” “当然,四寨只是我们的第一步。所以,我们此去只可胜不可败。” “这第一战要打出我们的威名来,一战平四寨,有没有信心” 众人齐声回道,“有!” 声音如雷鸣一般,在无名山中回荡着。 “出发。” 随着宋义一声号令,所有青壮年都朝着四寨所在的山头而去。 沿途是众兄弟们的家属,他们在目送自己的丈夫、儿子、父亲离去。 这一次送行,有的人是回不来的。 所以,他们沿途一直送行着。 平时去山下打家劫舍,那都是摸好点的,很少死人,也不会有这种场面出现的。 “难得一见啊!”宋义感叹道。 “大当家准备怎么打?”吴独修开口问道。 宋义这时才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想好怎么打。 于是,目光开始找寻着周培良的身影。 却发现他并不在聚义堂前。 “不用找了,他昨晚就出发去武安城了。”吴独修回道。 “昨晚为何走的这么急呢?” 宋义有些不解。 夜晚的无名山,山路极其不好走,对山里路径不熟悉的人,很可能会出事。 “临时凑了这么一伙杂七杂八的人,你觉得他们中有没有卧底呢?如果不趁黑离开,等天亮了再走,估计半路会被人给劫了。” 此时,宋义也明了了。 原来周培良早就算到了这一步,真不愧是‘天舟’啊! 可眼下周培良不在,他该如何取四寨呢? 用人头去砸肯定不行,就算攻下来了,这民心也失去了。 想到这里。 宋义看向吴独修说道,“三当家可有妙计” 吴独修指了指正在看《孙子兵法》的洛小粒说道,“带着我师妹去,听她指挥,应该能减少一点儿伤亡。” 宋义会意,便带着洛小粒一起出发了。 只留下吴独修和一众妇女、老人和小孩,守着偌大的山寨。 第14章 这个典韦不一样 吴独修接管了对妇女们的指挥权,并安排了值班表,就回屋睡觉去了。 他为写《孙子兵法》简略版,一整晚都没合眼。 现在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刚走到房门口,就听到屋里面有动静。 “还招贼了”吴独修有点儿乐了。 平日里住贼窝就不说了,没想到在贼窝里还能被贼光顾,这就稀奇了。 推开房门,便见一灰头土脸的姑娘正抱着书在看。 两人一时间四目相对,竟有些熟悉感。 “你,你不是去平四寨了吗?你怎么还在山上”女子开口道。 “我体弱多病,不能出战,就留守山寨了。你喜欢这书” 吴独修坐了下来。 这下睡不了了。 “喜欢,这本《治世方略》写的真好,是三当家你写的吗?” “不是,是二当家写的。” “那,为何这上边都是你的名字吴独修,你不是叫吴用吗?” “我姓吴,名独修,字用。” “你这字起的不好,给你起字的人是你父母吗?” “不是,是大当家和二当家。” “他俩真不是人,给你取这个字。” “可不是嘛!” …… 就在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时。 一队由四寨山贼组成的偷袭小队来到了山门前。 “李姐,开门,大当家说怕四寨人来偷袭,他不放心你们,让我带一群兄弟们回来守着。”一人高呼道。 山上守门的女子们看了一眼来人,认出来是山寨的人,也就放心了。 直接打开了寨门。 这五十多号人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就冲进了山寨。 那守山的女子立刻高呼道,“偷袭,偷袭……” 仅仅喊了两声,人便断气了。 等四寨山贼们冲到聚义堂时,吴独修才得到消息。 他不急不缓地对报信的女子说道,“通知所有人,不得抵抗,尽量减少伤亡。” “是。”报信女子领了命令立刻出去了。 屋里的女子拔出佩刀就要出去,却被吴独修拦了下来。 “你不能出去,你是堂主,出去肯定死,你藏起来,剩下的交给我。”吴独修说道。 “可是,你是这山上的三当家,你出去就不会死吗?” “不会,对了,还不知姑娘姓名呢?” “飞燕,从小就没有家人,也就只有名字没有姓。” “好名字。” 吴独修走出房间,来到了聚义堂前。 四寨之人见吴独修走了进来,顿时围了上来,却被那个叛徒给制止了,“别杀他,他就是三当家的。” 这一语道出,众人都退下了。 坐在高椅上的那位壮汉起身打量着吴独修。 看了好一会。 却怎么看都不觉得这三当家是位奇异之人。 “传闻中说你是少年异人,你有一师妹是天神下凡我这看你瘦弱不堪,哪里有半点儿异人的样子”大汉开口问道。 吴独修会意,目光直视眼前之人说道,“莫欺少年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待我成长一番,这天地都将颠覆。” “好大的口气,可如今你落入了我的手中,我怎么可能让你成长三十年” “我赌你不敢杀我”吴独修自信道。 “哦说来听听。” 壮汉眼神流转,有了一丝兴趣。 他之所以来此奇袭,并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检测一下‘天舟’和‘神力’是不是真的在山上。 就凭宋义一人,是不可能攻下四寨的。 除非他的手中真有‘天舟’,也就是那位传神之人。 或者,他手中有那位神力女子。 只要他拥有两人之一,那就不需要窝里斗了。 四寨之人也愿意合并在一起,共襄盛举。 吴独修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叛徒,说道,“你去把铜鼎搬来,我得吃药了。” “我我搬不动啊!”那叛徒开口回道。 壮汉迷茫了,“啥铜鼎” 叛徒立刻开口解释道,“就是我们四当家经常扛在肩膀上的鼎,是用来熬药的。” “哦走去看看那鼎去。” 壮汉顿时来了兴致,也不再对吴独修的解释感兴趣了,而是想看看被一女子举在肩膀上的鼎是什么样子的。 一群人来到了厨房。 推门进入后。 只见一口金黄色的巨鼎正摆在屋子的正中央。 鼎的下方还有熄了火的柴堆。 鼎中盛满了黑色液体,闻着就让人感觉嘴里发苦。 壮汉见状走到铜鼎前,抚摸着鼎上的龙纹,一时之间竟入迷了。 这种龙纹他在十年前的那场乾梁大战之中,见过一次。 只是这种龙纹当时是印在一面大乾国的旗子上的。 如今,这口铜鼎上居然也有一模一样的龙纹。 难道这铜鼎是那场大战遗留下来的 想到这里,壮汉看向吴独修,面色阴沉地问道,“这鼎你是从何得来的” 吴独修愣神,“这是我师父捡的,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很奇怪吗?” 果然,已经确认了,这鼎就是大乾之物。 “这上边的花纹我很熟悉,可能是我家乡丢失的东西。”壮汉开口说道。 此刻,他已经对吴独修没有杀心了。 他曾是十年前那场大战中存活下来的士兵,奉命潜藏在大梁。 只是没想到,这一藏就是十年啊! 若不是这口鼎,他甚至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这样啊!那你看看我这块玉佩你可认识” 吴独修将脖子里的玉佩递给壮汉看。 他记得。 这样的玉佩他师妹也有一块,都是师傅洛布教雕刻的。 他的玉上边雕的是头龙,师妹洛小粒的玉上雕的是头凤。 两块玉佩还能合二为一,算是师门遗物之二了。 壮汉接过玉佩的瞬间,瞳孔顿时放大,心中震撼不已。 那埋藏了十年的任务突然又浮现在了他的心头。 十年前。 大乾军营。 大乾皇帝面前站着十二亲卫。 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穿着大梁国人的衣服。 “你们的任务就是潜伏进大梁,根据玉佩和胎记寻找大皇子的下落,这场大战会为你们做掩护,放心去吧!” “是。” 如今,十年过去了。 十二个人中,他知道的就已经死了四位。 其余之人分散到了大梁各处,再没有消息了。 本以为此生就此虚度过去了,没想到大皇子居然带着玉佩亲自找来了。 此刻,壮汉的内心之中,突然激动了起来。 “臣,啊不,小人典韦,见过三当家,这玉佩请您收好了。”壮汉双手递上玉佩说道。 吴独修一听这个名字,心里炸了。 典韦吗? 是那个步战无敌的存在吗? 吴独修接过玉问道,“你步战如何” “臣,小人这些年行走于山涧,善步战和投器物,不知三当家为何问及此事”典韦开口道。 “民间流传,‘一吕二赵三典韦’。说‘吕布马上无双,典韦步战无敌。’不知可是属实” “三当家说笑了,这天下骁勇善战之人多如牛毛,我也只是在这山野之中有些能耐罢了,没有那么神异。” 听到这里,吴独修心中有底了。 这个时代的典韦和三国时期的典韦不是一个人。 两人只是恰巧名字一样罢了。 看着吴独修和典韦如此和谐。 这叛徒的处境,一时之间有点儿尴尬了。 不由上前对典韦说道,“大当家的,咱们来是为了断对方的后路,搞前后夹击之势,如今都这个时辰了,该动身了。” 啪! 典韦直接给了对方一巴掌。 “从现在起,无名山四寨兄弟归于三当家旗下,不再搞内乱,若是谁有异议,别怪我心狠手辣。”典韦对众人说道。 四寨之人都是一脸懵逼,但还是纷纷应道,“听大当家的。” 吴独修则看向典韦,提醒道,“典韦大兄弟,记住,这无名山上只有一个大当家的,那就是宋义,你是归顺于他,不是归顺于我。” 典韦会意,再次开口道,“都听清楚了没咱们是来投靠大当家宋义的,刚刚激动了,说错了。” “哈哈哈……” 在典韦突然归顺这件事儿上,吴独修很是郁闷。 本来想好的套话,被对方这一番莫名操作给省去了。 这一下山寨又恢复了平静。 他这个穿越者似乎有点咸鱼。 吴独修回到房间,将飞燕赶了出去,“这本书送你了,让我睡会儿觉。” 抱着《治世方略》的飞燕,刚一出门就撞见了四寨的大当家典韦,一时间整个人都傻眼了。 典韦见飞燕是从吴独修的房间里走出来的,便恭敬地上前见礼道,“见过飞燕堂主。” 飞燕一脸懵逼,这是啥情况 这个四寨大魔头,今日为何这般有礼了 另外,他不是来偷袭的吗? 怎么? 想到这里,飞燕扭头看了一眼吴独修的房间,眼神之中多了一丝异样。 难道是这三当家解决了四寨大当家 怀着满肚子的疑问,飞燕回道,“啊!很好。” 典韦不再多说,而是走到吴独修的房间门口坐了下来。 对他来说,大皇子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等一有机会了,就护送送大皇子回大乾。 第15章 尖嘴崖上的女武神 典韦在成功入伙之时,宋义等人也已经来到了尖嘴崖下。 四寨之主典韦,就是以尖嘴崖为要塞,成为了可以独抗官府的存在。 这也是他不愿归顺宋义的原因之一。 能打能抗,为啥要归顺呢? 这尖嘴崖形似鹰嘴,外延近十米,上山路只有左右两条,背后是绝壁。 一般人想从后面攻上来那就是痴人说梦,想正面也攻上来很难,除非有足够的人一波波地去砸。 宋义站在远处,观察了地形之后暗自倒吸了一口气。 这种地理位置就是一道天险啊! 谁能破此防御 就是官兵来了也得叹息啊! 一时间,宋义没了主意,这不是他这种人能干的事儿啊! 他看向坐在二人小轿上看书的洛小粒,开口道,“四当家,你看这地势,咱们怎样攻打才合适” 洛小粒合上书,翻身下轿。 将书本放进怀里,开口说道,“坐在这里等着,看我施展美人计。” 嗯 众人一听这计策,顿时两眼放光。 一些不良的思想顿时充斥进了众人的脑海。 宋义忙上前拉住洛小粒说道,“不可,女子当贞节为重,怎可为了这一个小小的山寨而屈身” 其实,宋义是自己想纳了洛小粒。 这种神力女子入了内帏,那就是如虎添翼,谁人不称赞他勇力无双 这对他以后成大事也是一大助力。 此时,自然不会放洛小粒过去。 “谁说我要丢名节了我这是智取,你且看我去去就回。” 洛小粒说罢直冲尖嘴崖而去。 她健步如飞,踩石踏枝点叶,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尖嘴崖下。 崖上一群大汉,见来了一名女子,心中大喜。 其中一人喊道,“小娘子这么娇人,身手不错啊!要不要入山做我的压寨夫人啊!” “你还不配。” 洛小粒顺着左边山路横冲而上,步伐轻盈灵动。 沿途的那些护道之人,本以为只是一个弱女子,在交手之时却被对方轻易拍翻了出去。 “不好,这女子不是平常人,快,滚石弓箭齐上。” 一颗颗滚石从崖上滚下,连带着还有数支飞箭射来。 山上掌弓弩之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开弓需要强力,正常人开五到十次弓就是极限了。 故而,一般身手的人根本就不配拿弓。 浪费。 洛小粒不屑地双手搬起脚下的一块大石板,将第一波滚石和飞箭给挡了下来。 “好麻!”洛小粒将石板扔了,揉了揉双臂。 尖嘴崖上的人,目瞪口呆地盯着这个女子。 居然轻易挡下了攻击 心中都是震撼不已,竟然忘记了攻击。 一些无知之人,立刻跪倒在地,以为是神女下凡了。 其余人也受到感染,纷纷跪了下来。 半个时辰之后。 洛小粒坐在四寨大当家的位置,手中拿着《孙子兵法》,旁边站着几个衣着粗糙的女子在伺候着吃喝。 在堂下站着宋义和四寨的二当家等一干人。 四寨就这么给平了,宋义心中还有点儿不适应。 这仗打的太儿戏了。 但,他知道这次平四寨的功劳不在他,而是在洛小粒。 本来扬威的事情,如今变成了陪衬。 这让宋义心中有些不舒服。 正在此时,有人汇报。 “报告大当家,寨子里传来消息,四寨首领典韦占领了山寨,说要归顺大当家您,请您立即回去。” “什么家被偷了” 宋义突然想到了三当家吴独修,再转头看向洛小粒时,发现对方已经站了起来。 漂亮的小脸蛋上满是惊慌和愤怒。 “三当家如何了”洛小粒问道。 “报四当家,三当家据说无事……” 轰的一声。 洛小粒一拳打碎了座椅的一角,而是起身朝外跑去。 此时,她的心里十分慌乱。 大眼睛之上甚至有了泪光。 从小到大都不曾离开师兄吴独修半步。 如今,师兄居然要遇到生命危险了,这让她如何不害怕 无名山上。 洛小粒见人就打,一路打到了吴独修的房间门口。 典韦见来人如此勇猛,立刻站起了身。 “你就是那位神力女子”典韦开口问道。 “你给我起开。” 洛小粒直接上来就是一拳,拳风之大甚至让典韦都感觉到震惊,而不敢去硬接,直接躲闪了过去。 嘭! 趁这个空挡,洛小粒撞开了门。 走进屋里搜寻吴独修的身影。 “师,师兄,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洛小粒见到吴独修的那一刻,眼泪直接就掉了下来。 这一刻,洛小粒发现吴独修一直闭着眼睛,心里难受极了。 她此时的心里比死了爹还难受呢! 在熟睡中的吴独修被洛小粒给摇醒了。 吴独修见洛小粒哭的这般伤心,不由问道,“师妹怎么了?是不是又饿了” 这也不怪吴独修会这么问。 从小到大。 洛小粒每次都吃的特别多,还特别容易饿。 只要一哭,那准是饿了。 在这一点儿上,吴独修百试不爽。 “嗯,有点儿饿了,对了师兄,你没事儿吧?”洛小粒擦了擦眼泪问道。 “没事,我挺好的,师妹,打山贼好玩不?” 洛小粒伸出有点发肿的双手说道,“不好玩,手麻。” 吴独修见状也是心疼的紧。 这师妹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但是怎么说也是自己养大的。 受伤了肯定心疼。 一旁典韦见状立刻上前献出一瓶药膏说道,“三当家,这是我按祖上传下来祖方制的的药膏,可以活血化瘀。” 吴独修感激地接了过来,立刻给洛小粒的双手涂抹了一番。 次日。 宋义、吴独修、典韦三人坐在聚义堂里商议山寨之后的出路。 如今,无名山很突兀地就给平了。 所有山寨的兄弟都开始相互磨合了起来。 按照之前的计划,接下来该谋划武安城了。 可是以山寨目前的武器和人数,拿出去真的是不够看的。 有周培良在前做内应,也是需要时间筹划的。 他们在没有收到周培良传来的信息前,还需整顿人、马、粮草和兵器。 粮草之事可以慢慢来。 这人、马却是急缺。 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山上没有,可山下有啊! 宋义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于是,开口说道,“如今,我们想要快速拉起一支军队,首先要立‘梁山’这杆大旗了,只有立起来了,才能号召人来归顺。” “山上人口增多,必然要面临粮食和武器装备问题,我们山上没有,那就只能下山收缴周围县镇的粮食来暂时用一下了。” “等我们拿下武安之后,再归还于他们。” 听完这个话,吴独修想吐这宋义一脸。 他这个话其实就是强盗逻辑。 无外乎就是。 我打‘替天行道’大旗,招人来投靠,完事儿之后。 就说,我山上人多,粮食不够吃了,拿你们家人的口粮应个急先。 这就是典型的传销头子。 骗人上山,还要骗人家的钱粮和亲戚朋友们。 吴独修不喜欢宋义的这种做派,便说道,“这借不如商。” 宋义好奇道,“借不如商怎么说” 吴独修起身指着桌上的地图说道。 “咱们既然要拉大旗,那就要有气吞山河的气魄,不能再以‘山贼劫贾’这种常规思想,来考虑补给的问题。” “想要补给,首先要将仓库滞留的无用器物和金银换成粮食。” “其次,在地图上的各府镇县开设酒楼、商铺等,作为资金来源,即便没有收入,也可以作为打探消息来用。” “其三,多屯粮,缓立旗。” “这多屯粮可以养更多的人,只要山上的兄弟们能吃饱了,还愁他们的兄弟姐妹们不来吗?” “缓立旗,这个必须得缓缓。如今,我们只是统一了各个山寨,实力根本无法与官府抗衡。” “而一旦立梁山大旗,平南王和朝廷就会立刻发重兵来攻打我们,那样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吴独修又指着地图说道,“这份地图上的几处标记,都是平南王管辖下的重要城镇,大当家你了解多少?” 宋义摇了摇头,心道,“我竟然是个小白” 吴独修叹了口气,说道。 “所以,要建立咱们自己的信息网,收集各种情报,这样就可以时刻掌握平南王的动作了,也不至于每次都很被动。” “还可以利用情报收买一些官员,为咱们发声,以此来迷惑平南王,也可以为我们争取时间去准备攻打武安。” “待武安一拿下,大当家就可以立大旗,称王一方了。” 此言一出。 不仅宋义震惊了,连典韦也很震撼。 典韦没想到大皇子居然有如此才能 这真是大乾之福啊! 这也更坚定了送大皇子回大乾的决心,因为大皇子是嫡子,未来的大乾顺位继承者。 如果他一路保大皇子登上大宝,那就是奇功一件,封侯拜相也未尝不可能。 想到这里,他开口说道,“我在骑虎城中有家青楼,这情报网就由我来建吧!” 宋义听到青楼二字之后,立刻看向了典韦说道,“可是你出卖的我” 典韦摇了摇头说道,“你被抓是你义父李打开死前就已经计划好的,跟我无关。” “这,难道真的是义父所为” 宋义有些不自信了,他不敢全信典韦的话,也没法否认他的话。 “你义父李打开是平南王嫡子高衙内的老师,你说他为何无缘无故上咱这山上还给山贼出谋划策”典韦问道。 “义父说他厌恶官场上的尔虞我诈,所以才落草为寇的。” “他厌恶官场,却让你揭竿起义” 宋义哑然。 随后,典韦和吴独修分别离开了聚义堂。 堂内也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了宋义粗重的喘息声。 任何人被身边之人背叛,都是极其难以接受的。 更别说是指路恩师了。 接下来数日。 尖嘴崖女武神的名号传了出去。 与此同时。 在无名山下多了许多茶馆酒肆,里面都会请一位说书先生,专门传说女武神的事迹的。 这生意还很红火。 第16章 高兴对宋义 无名山势力整合了之后。 宋义本来以为典韦不愿意把人马都交出来。 可没想到人家主动交了,还亲自担任起情报网的事务。 再不过问人马的事情了。 每天就是搞钱、搞钱、搞钱。 这让宋义一时间觉得此人乃真大丈夫,懂大义。 另一方面,各种情报也都送到了宋义这里。 使得宋义每天都跟皇帝批奏折一样,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地批个不停。 为此,原本剩下的十六位堂主,除了飞燕以外,都成了宋义的名义‘大臣’。 为他批阅情报充当下手。 宋义有时候真觉得自己像个皇帝。 一度还担心的三四当家会乱权,这种事情也没发生。 因为吴独修整天带一帮人在后山开地种粮食。 俨然一个务农小能手。 什么山寨的军队、钱财等事情,一概不问。 就是偶尔会要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宋义也是朱笔一挥,允了。 朱批,那是皇帝用来奏折批示用的。 蓝批,则是大臣代皇帝批阅奏折用的。 这宋义用朱笔,可见他有多膨胀。 为了方便处理这些事情,宋义专门弄了一间书房,名叫‘义书房’。 此时,义书房里传来一道声音,“去叫三当家过来,就说有要事相商。” “禀大当家的,三当家一早就带人去后山挖地去了,走的时候特别交代,没啥事儿不要打扰他。”一堂主回道。 宋义有些不悦,“朕,真是这样吗?” “是的,说什么搞个自动灌溉技术,今天比较忙。” “自动灌溉技术快带我去看看。” 宋义虽说智不及二三当家,武不及四当家和典韦,可他善管理啊! 每一个人在他的手中,都能发挥自己的光和热。 对于吴独修他就采取了放养的策略。 因为这个人给了他很多出乎意料的玩意儿,比如纸。 整个大梁都缺纸,只有官府和富家子弟们会偶尔使用外,一般的百姓根本触摸不到纸这种东西。 可是,他们山寨因吴独修的存在,上个厕所都是用的纸擦屁股。 别提多舒爽了。 今日,又听有奇物,这能不让宋义激动吗? 宋义带着自己的十五位大臣来到了后山。 这个后山有一条大瀑布。 走进后山之中,便觉一股凉气扑面而来。 一群人顺着河流往上走,远远便看到一群人在河里架木头。 “三当家,你这是做什么造桥吗?”宋义忍不住开口问道。 在这个地方架桥没啥用啊!也没人走,这不是浪费人力物力吗? 吴独修指着图纸说道,“这个叫水车,利用河水之力,可以将水运到其他地方去,也就省下了挑水的麻烦了。” “这东西完工之后,还能方便灌溉农田,一举两得。” 宋义接过图纸仔细看了一番,也看出了其中的门道,顿时心中大为震撼。 “你这想法真是奇异非常啊!” 吴独修在山寨里的这些天里。 被这些人的马屁给熏到了。 面对宋义的马屁也只是点了点头。 转而开口问道,“大当家,来后山寻我,可是有事儿” “刚收到山下传来的消息,朝廷有旨意宣华方进京,同时又驳回了平南王的削藩请求,还有就是高兴的病突然好了。”宋义说道。 “哦!” “你没有想说的吗?”宋义疑惑道。 吴独修想了一会儿,说道,“准备准备,高兴可能会来报仇,新一轮的剿匪行动可能要开始了。” “可我并未收到山下传来的任何消息啊?” “平南王是多么聪明的人我们有情报网,他也有,他肯定会压下剿匪的事情,到时候突然出击,给我们来个措手不及的。总之,多做些准备没有错。” “另外,该去主动联系一下周先生了,看一下他有何指示”吴独修说完低声说道,“咱们身边应该有官府的卧底,你注意一点儿。” 宋义点了点头,转身带人离开了。 这身边卧底之人,他早就知晓了身份。 只是,这个人跟他的关系匪浅,一时狠不下心来杀罢了。 如今,被吴独修捅破了,那就只能杀了。 三天之后。 山下突然传来消息。 “大当家的,一队大约两千人的官兵直奔咱们山寨而来。” 宋义听罢,心中微微一惊。 还真被说中了。 另外一份来自骑虎城的情报也来到了山上。 宋义打开一看,说道,“这次带兵的人是平南王的儿子高兴,诸位不必惊慌,据我所知,此人十足的草包,不足为虑。” 这一番说辞,众堂主信了,可他宋义不能信。 他曾听义父李打开说过,“平南王之子,出一人便可治乱世。” 所以,宋义一直都觉得这高兴是装的。 “是不是装的,一战便知。”宋义眼冒金光道。 枭雄不畏战。 他怎么可能会怕 宋义亲率领人马在山道集结,同时秘密派人去山下送信给典韦,让他找机会前后夹击。 从统一各山寨之后。 宋义和典韦就在无名山周围的县镇里,藏了很多人马。 他们白天农耕劳作,与平常人无异,夜晚便成了匪。 根据典韦提供的情报,开始不断劫掠富贵人家的钱财,补给山寨。 而今算是派上用场了。 黎明时分。 山下黑压压的一片人在生火做饭。 高兴身穿一身布甲衣,手握战剑,脸色凝重地说道,“这山贼的防御还真是不错,本以为是一伙儿草莽,没成想居然还有高人坐镇啊!” 一旁的亲兵邓福则回道,“少爷,不,将军,咱们来只是玩玩的,做给那些地主豪绅们看看的,没必要那么认真啊!” “看看本王爷英明神武,何曾受人裹挟这无名山上的匪寇已经成为隐患了。”高兴眯着眼睛说道。 邓福退后,与其他亲兵站在了一起。 军师祭酒李自胜,也就是军师走了过来。 他开口说道,“小王爷,这些匪徒们不需要我们主动进攻,只需将一部分人散开做逃逸状,并击鼓佯攻,如此便可引出后方贼寇前后夹击。” “待后方贼寇杀出,我们直接将他们拿下,如果山上的大队人马冲下来,我们也可以夺路自保。” “你这么确定我们能打的过后方的贼寇”高兴开口道。 “一帮村夫罢了,我们这支军队可精锐,这要是还打不赢,咱们也没必要剿匪了。”李自胜回道。 “那就依李先生所言。” 高兴开始上前布置军马。 “赵力,你带五百人佯攻,只做足了声势,不要急进,听鼓声再动。” “是。” “赵彦,你带三百人做败军状,击鼓十次后,便开始后撤,如遇贼寇,先行牵制,我们闻令便去支援。” “是。” “邓福,你带领两百人护住李祭酒,若是有变,可以不顾我的安危,带祭酒冲杀出去。” “可是……”邓福犹豫了。 “这是军令。” “是。” 赵力、赵彦兄弟俩领了命令,走出大营后拥抱了一下,各自去领人马去了。 邓福则带着李自胜准备随时突围出去。 高兴骑着高头大马,来到阵前,等人都吃饱了之后,才开始吩咐道,“击鼓,进军。” 鼓声响起。 赵力带人朝着山上冲去。 山上见有人攻山,立刻扔下滚石,顿时就有人受伤了。 “躲避,躲避。”赵力大声喊道。 所有官兵都开始找掩体,可还是有人受了伤。 十声鼓响之后,赵彦带着五百官兵像鸟兽一样,朝着后方溃散而去。 站在山上的宋义,观此一幕,不屑道,“这就被吓到了真是怂包啊!兄弟们给我好好砸,等他们第二波攻山时,我带你们下去杀个痛快。” 宋义话音刚落,却发现所有官兵后撤了,他眉头上挑,立刻大叫道,“不好,所有人下山追击,一定要拦住他们。” 可是,宋义的人还没跑到山下,典韦带着上千人马就与高兴的大部队对上了。 农兵与官兵干架。 结果很显然。 农兵败如山倒,被杀的一败涂地。 典韦侥幸带着十几个人逃出了战场。 在逃跑的过程中,他干掉了一队追击的人马,抢了兵器和马匹,这才真正的逃脱了。 另一方面。 宋义带着乌压压的两千多人来到了山下,与高兴对峙着。 这一仗原本占着地利之便,就算再来两千官兵也攻不进去的。 如今想退都难了。 虽然宋义这边占着人数优势,可是论战斗实力和武器装备,他这边是完全没法跟高兴的人马比的。 “天要亡我吗?”宋义叹息道。 “大当家的,退吧,退回去,我们还有东山再起的希望,如果硬拼的话,估计十不存一啊!”一堂主开口说道。 宋义摇了摇头,说道,“临阵脱逃,我宋义做不到,况且我逃了,这么多兄弟们怎么办?” 众人闻言都被宋义给感动了,纷纷请求死战。 吴独修站在山门上,捂着额头说道,“这猪脑子,被驴踢了吗?” “师兄,这样也好,宋义死了,以后这无名山就是师兄的了。”洛小粒开口道。 “还不是时候,这平南王费这么大劲养着宋义,其实是想在无名山上养一条狗,养肥了再杀,然后培养下一个,再养再杀。由宋义在前面扛着不好吗?我何必当这个出头鸟呢?”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去救下这草包,让他继续当桌面上的狗,如何” “去吧!别伤了高兴。”吴独修叮嘱道。 “放心吧!” 洛小粒得到授权后,直接朝着山下而去,准备好好练练手。 第17章 一箭多雕 两军阵前,赵力得到高兴的授权,策马走了出来。 他就是本次的先锋官。 赵力手中握着一支长枪,腰间挂着弯刀,是一个刀枪皆可舞的勇人。 英勇一般都是充当先锋官的硬性指标。 ‘蜀中无大将,廖化当先锋。’ 其实,说的就是廖化此人十分英勇。 此时,赵力一脸神异地望着宋义等人喊道,“你们谁敢与我一战” 宋义手中的十五位堂主,实力都很不错,便纷纷请战。 可宋义为难了。 这十五人的功夫确实不错,可与阵前之人比肯定不如。 若是不打,则士气低落,对大局会有影响。 思虑再三。 宋义开口道,“好,既然诸位堂主都这般英勇,那就上吧!李堂主,你打先锋,去搓一搓对方的锐气。” “是。” 李堂主策马拎着砍刀冲了上去。 赵力见来人使刀,便收了枪拔出了弯刀。 两人一见面便出手了。 来来去去打了十几回合,李堂主便吃力了,准备撤走。 “想走” 赵力拔出长枪直接投了过去。 噗! 李堂主躲闪不及,便被扎中了后心,掉马而亡了。 “赵力将军勇武。”李自胜开口评价道。 高兴也是有点儿激动,这赵力不愧是马上将军,不仅刀法如神,连投射都这么准。 一时间,高兴一方的人马士气大涨。 赵力回身补了一杆长枪,再次回到阵前。 而首秀失败的宋义一方,此时却安静的可怕。 这李堂主的身手,除了宋义和典韦外,就数他最强了。 平日里喝醉了还吹嘘能和四当家碰一碰。 如今,仅仅十回合就脱力了。 可见对方那人实力有多强。 宋义目光扫视着剩下的堂主们,发现他们都有些躲闪。 心中不由感叹:“我手中怎么藏了这么多软蛋呢?” 气愤之余,宋义拔出钢刀,准备出战。 刚刚观察了一番对方的路数,没有很大的破绽。 这也是李堂主这种半吊子对付不了的原因。 他宋义却有取胜之法,只是作为主帅充当先锋官,让他觉得自己有点儿悲哀。 赵力见宋义走了出来,心中立刻警惕了起来。 这宋义人称‘上山虎’。 他气力无双,还使得一口大钢刀,在这无名山一带,少有敌手。 如今一见,果然气势非凡。 “原来是宋大当家啊!手中无良人了吗?居然亲自上场”赵力开口道。 “哼!毛头小子, 逞口舌之利,一会儿就取你人头。” 话不投机半句多,二人直接横冲在了一起。 刀刀相撞,火花飞溅。 两人刀法都极其高超,攻防一时之间难分高下。 三十多个回合后。 赵力双臂开始打颤,有些吃力了。 远处观战的赵彦见状,直接冲入了战场。 开启二打一模式。 高兴并没有反对赵彦此举。 剿匪嘛! 无赖点儿也好。 “小王爷,这宋义果然无敌啊!若能招到小王爷麾下效力,那将是一大助力啊!”李自胜开口道。 高兴摇了摇头说道,“你父亲李打开曾说过,宋义此人有乱世贼子之像,养不熟的,留在身边迟早是祸患。” “家父确实利用了他这一点儿,让他一步步平了无名山,这才有了今日让小王爷建军功的一幕出现啊!” “李先生大才,我必重用,你这种邀功不必挂在嘴边。” “是。” 两人谈话间,洛小粒已经来到了阵前。 她翻着手中的《孙子兵法》,在寻找着什么。 不一会儿功夫,她找到了,“原来对方用的车轮战啊!” “四当家,请您上马。”一堂主主动下马说道。 洛小粒也不矫情,直接翻身上马,一边策马往战场中央走去,一边看着书上关于‘车轮战’的注解。 这‘车轮战’术是三十六计之后更新的内容。 吴独修分章写其实是为了督促洛小粒读书。 按吴独修的想法就是,养个孩子很不容易的。 随着洛小粒慢慢走进战场,两方人马都安静了下来,场上只剩下了赵力、赵彦、宋义三人的打斗声。 高兴见到慢慢悠悠入场的女子,心脏狂跳了起来。 是那个美娇娘 “小王爷认识此女”李自胜问道。 “认识,说起来还算是我的未婚妻呢!李先生才回来不久,不知她的名声,待此事过后,我再与先生详谈。” 高兴说罢,策马走了出去。 赵力和赵彦见状立刻回援,护在了高兴面前。 宋义此时得了空,直接回身就走,可迎面就看到了洛小粒,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他觉得此时还不能走,得留下来。 他要展示自己男人的一面。 然而。 “大当家先去休息吧!这种小角色我替你解决。”洛小粒合上了书,开口说道。 “啊?好的,四当家当心啊!” 宋义此时双手都是血,很显然虎口崩裂了,他的双臂也是酸疼无比,已无力再战了,不如就坡下驴,赶紧撤。 洛小粒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 此刻,战场上形成了一对三的局势。 “你们使用车轮战,不知羞耻。”洛小粒开口说道。 “哪里来的毛丫头敢来阵前指指点点看我斩了你。” 赵彦提刀冲了上去。 两人撞在一起的时候,洛小粒才发现自己没有武器,顿时慌了,直接跳起,往后翻去。 噗! 赵彦的刀砍中了战马,这一刀之利,直接砍进了马的背部,一瞬间马血横飞,飞溅了赵彦一身。 战场之上,见血失智。 一些将军杀了人之后,武力会超常发挥,这可能就是临时红buff的作用吧! 惊险躲过这一刀,洛小粒来到了马后方,见对方又冲杀了过来。 一只手抓起马腿,将整只马抡了起来。 “不讲武德。” 赵彦躲闪不及,人和马被飞起来的死马打翻在了地上。 “你拿着刀就讲武德了”洛小粒不满地回道。 赵力见兄弟受难,便准备前去营救,却被高兴拦住了。 “你去救赵力,不必再攻击那女子了。”高兴说道。 赵力虽是不解,却还是服从了军令。 战场之中。 洛小粒一人立在那里,张口喊道,“还有谁” 所有的官兵闻言,心中都是一阵抽搐。 这种人真的还是人吗? 不会是山贼们请出了女山神吧? 这让他们不由想起了酒馆中那些说书的,他们口中说的那个尖嘴崖上的女武神。 再结合眼前之女,似有重合之像。 众山贼见此状,顿时欢呼了起来,好像李堂主又复活了一般。 高兴看向邓福说道,“把你的马给我。” “将军,这是为何”邓福不解道。 “你小子,以后再问为什么,本将军弄死你。”高兴气恼道。 这个狗东西,从小到大,就数他喜欢顶嘴,很是让人讨厌。 “是。” 邓福下马,将马给了高兴。 高兴来到战场中央,开口说道,“小娘子,又见面了,上马跟我回家成亲去吧” 洛小粒翻身上马,转身就走,理都不理高兴。 “小娘子,何日再见啊” “明年春暖花开日,便是我们再见之时,这段时间别来烦我们,不然我再揍你一顿。”洛小粒举着粉拳说道。 高兴不知为何,竟然觉得对方举拳的动作居然那么好看。 等洛小粒离开之后。 高兴的眼睛里布满了杀气,随后淡淡地开口道,“击鼓,冲锋。” 咚! 一声鼓响,所有的官兵立刻朝着众山贼冲去。 他高兴虽然爱美人,但相比于天下来说,他更爱掌权天下。 这一战可是他和老爹花了一年多时间谋划的,不可能因为这个女人而半途而废。 从一年前李打开上山教宋义开始,到宋义平四寨,他们都暗中支持着。 再到默许他们把山贼们藏在县府之中,打劫地主豪绅们。 使得地主豪绅们被迫集财请求官府剿匪。 这一步步其实都是为了给高兴打名声而已。 京城来的钦差大人见到如此多的剿贼请愿书,也只能上表朝廷拨款剿贼。 这叫顺应民意。 平南王府不仅收到了地主豪绅们和朝廷的钱粮支持,这一仗还将收获了民心和名气。 一箭四雕。 所以,这一仗,就是天神下凡,他高兴也吃定了。 第18章 典韦带回来的坏消息 吴独修站在山门上,盯着下方的局势,更多的是担心洛小粒的安全。 至于山寨的山贼们,他没法去管。 只能期盼他们少死一点人了。 现在,平南王下的这盘棋慢慢活了,如果强行挡了对方的棋路,那接连而来的可能就是屠山了。 “大势不可为啊!”吴独修叹道。 飞燕闻言疑惑道,“为什么不可为我们有四当家啊!她一人可敌千人,应该能胜。” “你有好好读《治世方略》了吗?” “读了,每天都在读,只是这跟治世有何关系这不就是寻常的官兵剿匪吗?我长这么大,见了几十次了,不新鲜啊!” “如今不一样了,平南王的傻儿子出来剿匪,只带了两千人那平南王是傻子吗?很显然,平南王这是在拿山贼给儿子立名呢!” 吴独修说完起身回屋去了,他要去休息一会儿。 因为昨晚给师妹更新《孙子兵法》时,又通宵了。 山门之上,飞燕在疯狂脑补着。 不断地将眼前的这场战斗和治世结合在一起。 良久之后。 她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平南王要反了,咦人呢?” 山下的战斗很火热。 由于洛小粒的加入。 弥补了战力上的不足。 但是在战场之中,洛小粒的一人之力终究是太过薄弱了。 洛小粒见大势已去。 直接冲到宋义的面前,一把将其扛在了肩膀上,转头就朝着山上跑去,边跑还边喊道,“扯呼!扯呼!” 这话很管用,人马都开始边打边往山上退去。 下方追来的官兵们,被一直守在山上的妇孺们给阻击在了山门前。 赵力和赵彦二人准备强攻山寨之时,便听到了山下传来的鸣金收兵的声音。 “撤退!”赵力无奈地喊道。 赵彦在后面掩护着,所有的官兵都慢慢地退出了无名山。 山下军帐前。 高兴不解地问李自胜道,“李先生,这一举可拔山,为何突然要鸣金收兵” 李自胜躬身道,“小王爷,这一仗您杀了匪盗两千多人了,已经起到震慑作用了。” “这里始终都是您的猎场,等养肥了再来就是,一旦杀干净了,那些地主豪绅们就会猖獗起来,不好管了。” “由山贼牵制地方豪绅们的势力,其实对您来说是一件好事儿,不需要您再费力去约束这些人了。” “从另一方面来说,山贼杀干净了,会显得您很残暴,而留下一部分不杀,还可以使用怀柔政策,以彰显您的仁德。” 高兴点了点头,并示意众兵士们休整休整,准备回去。 …… 这一场大战,宋义手中两三千人马,只剩下一成了。 人心极其动荡。 又逢平南王下了特赦令,凡是下山务农之人,赏房屋和田地,免一年赋税。 于是,很多人都带着家人下山去了。 整个无名山上,又回到了刚上山时的状态了。 后山之中。 吴独修、洛小粒二人在灌溉农田。 有了水车之后,原本造纸的作坊也续上水了。 没人手的时候,一天产个十几张纸,也够用了。 现在灌溉农田十分的方便,两个人就能管住后山大片的农田。 “师兄,如今山寨信息断绝,人走的走散的散,我们是不是也该走了”洛小粒说道。 “走什么?天快冷了,出去不得冻死啊!在山上好好呆着,人走了还会回来的,信息没了也能建起来,不慌哈!” “好吧!咦” 洛小粒突然看向远处,那里站着一个熟悉的人。 吴独修顺着目光看去,心里顿时有些激动。 典韦回来了。 吴独修房间里。 火炉冒着红光,照在吴独修的脸上,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好。 因为。 他刚看过典韦送回来的情报。 上边说,神河中下游决堤,造成东南地区被淹没在了大水之中。 又逢天气转凉,灾民饥不果腹外,还要承受寒冷之苦。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个事情的?”吴独修开口问道。 “在十天前,当时我为躲避官兵的追捕,辗转了一圈,准备沿着神河到下游,再回到山上来的。结果,就看到了决堤的神河,便仔细去打听了一番,才知决堤的事情。”典韦回道。 “这么看来的话,这洪水应该早就发生了,可是平南王这边却没有丝毫的动静,这是为何” 吴独修说到这里后,有些气恼。 黎民受苦他平南王不管不问,还来为自己的儿子立名声 就这,他平南王还想做天下的主人 就他也配 “典韦,你去把宋义叫过来,并把聚义堂里的那幅舆图也拿来。”吴独修说道。 “是。” 典韦起身出去了。 “师兄,如果真的发洪水了,你可得管管啊!那都是老百姓啊!他们可不是山匪,不能就这么死了。”洛小粒开口道。 “这件事情需要的人力物力都是极其庞大的数字,不是我空凭一张嘴就能做到的。” “师兄,我带人去骑虎城抢,你需要多少我就抢多少,谁也拦不住我。” 吴独修摸了摸这个傻乎乎的师妹,心里还是很温暖的。 从小在山里长大,凭着师傅教的东西,能在下山之后,用身上的本事为弱者发力,真的是太让人欣慰了。 “有你出力的时候,但不是现在。”吴独修说道。 此时,宋义和典韦走了进来。 典韦将手中的地图在桌子上展开,而后指着地图上的一处说道,“那决堤之处,就在这里。” “决堤这是什么情况”宋义疑惑道。 这半个月来。 宋义虽在极力整治山上的各项事务,笼络人心,但效果甚微。 忙碌了一天准备休息时,却又被典韦给拉了起来。 还说什么决堤 这他能理解吗? “大当家有所不知,我回来前,打听到神河决堤了,大量的灾民流离失所,目前朝廷和官府都没有去赈济灾民,采取了一种不管不问的态度。”典韦解释道。 “这,这我们能做些什么?” 宋义虽是山匪,可也是一条汉子。 遇到这种天灾,他觉得自己应该去做些什么。 吴独修正色道,“宋大当家的,你可想快速称王” 宋义不明,连典韦和洛小粒都有些疑惑了。 “你按照周先生给你安排的路子,估计要走个七八年,可眼前就有一个机会,快则一年左右,你便可称王一方,还名正言顺。” “你是说这次洪灾” 宋义恍然。 只要他能解决这次洪灾。 那东南之地的百姓的民心就归他了。 他也可能真的会一步登天,成就一方。 吴独修指着地图说道,“这神河决堤之处,自然是堵不上了,可如果能在上游开一条道,改变水流方向的话,东南之地的洪灾就可以缓解了。” “这……” 宋义、典韦二人闻言,心中大为不解。 这神河河面,宽几十米,水流湍急,周围地势大都是山脉为岸,很难挖的动。 就算挖的动。 那得多少人去挖 又要挖多少年 可二人看吴独修那严肃认真的模样,脑海之中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他……有办法 吴独修也不在乎他们能不能理解。 只要能救人,就行。 便继续说道。 “开渠改流的事情,我去办。” “宋义,你现在领着你的人,带着粮食去灾区赈济灾民,口号为‘梁山’。” “并大肆宣扬十五日的午时三刻,神河洪水会被梁山四当家平息。并尽量把这个事情给神化了,越多的人知道越好。” “此事若成,你的大旗和民心也就定了,就看你敢不敢冒着生命危险去灾区了。” 宋义思索一番。 如今的自己几乎一无所有了,想再起来非常的难。 可要是这个事情真的成了,那自己就很有可能一步登天了。 心中一横,说道,“我干,但你真能保证改流成功吗?” 吴独修笑道,“就算我做不到,去灾区笼络人心,也是你目前必须做的事情。” 门外站了许久的周培良,听到这里推门走了进来。 四人同时起身。 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外面风大,站不住了。本来想直接进来的,又不忍心打断吴用兄弟的话,就多站了一会儿。”周培良坐下说道。 宋义立刻给他倒上茶水。 周培良点头谢了谢,喝了口茶说道,“吴用兄弟说的很对,你没有路子走了,这武安城虽然可谋,但你手中没有名望,想积累民望则需要好几年的时间去经营。” “虽然只是几年的时间,但那时的天下局势可能就变样了。” “如今这条路也是你唯一的机会,也是你最有可能成事的机会。” “这时间呢!只有十五天,你好好把握,能做到什么程度,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宋义闻言,立刻起身拱手道,“我宋义在此立誓,绝不辜负二位的期望,我这就带人去灾区。” 宋义起身离开后。 吴独修好奇地问道,“你干嘛骗他说你刚回来” 周培良笑而不语。 这宋义已经失利,没有辅佐的意义了。 在权力的游戏中,没有背景的人,失败一次,那就再也起不来了。 他这次回来就是找吴独修的,想扶持吴独修做这武安城的城主。 如今,计划有了新变化,他也不必再说出内心的想法了。 因为,没有意义了。 “老家伙,你在憋坏呢!”洛小粒开口说道。 “我可不是在憋坏,我是在帮你开导你师兄呢!这么好的机会他不要,还让给别人,这还需要我憋坏吗?”周培良回道。 典韦闻言,开口劝道,“大,三当家,这确实是个机会,您可以抓住这个机会,建立一番事业,我等也都会辅佐您的,为何要便宜他宋义” 吴独修摇了摇头说道,“如今大梁的局势还不太明朗,让宋义去试探一下各方势力的反应,然后我们再谋定而后动。” “另外就是,我身上一身病,也不知道啥时候嗝屁,坐上了那个位置也长久不了,还不如安生活几年的好。” “殿,三当家得的什么病可严重大乾有神物,不如我护送您回大乾,到时痊愈了再立伟业。” 典韦心里只顾担心吴独修了。 他都没发现自己说漏嘴了。 周培良是何种聪明人,一下子就明了了。 他认为吴独修一定是大乾王朝的某个高官之子。 就算不是,那地位也不会太低了。 这个想法一出。 周培良内心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第19章 该下山走走了 他周培良辅佐灵德皇帝的十五年时间里。 初战便击退北方蛮夷胡人。 而后又横档大乾国军队数次大规模进攻,直至两国签订《神河条约》。 再之后,又随皇帝南下亲征。 这一桩桩一件件,他可以说是居功甚伟,可是结果呢? 他不但没有得到高官厚禄,反而被贬。 若是普通人,自然愤恨皇帝。 但是他却知道,这是皇帝的后手,是把他再一次当枪使了。 接下来的这几年间,他不在朝庭上主政,天下便开始动荡了。 此时,他便意识到皇帝老了,无心再动刀戈了。 如今。 百姓深陷灾厄之中,朝廷一个多月未有任何反应,辅佐这样的朝廷,他心累了。 “吴用小兄弟,若你愿意下山起事,我周培良愿意鞠躬尽瘁。”周培良开口道。 吴独修再次摇了摇头说道,“我现在无心举事,只想救人。” “洪灾在前,周先生如果愿意帮忙的话,尽量调集武安城的粮食去灾区赈济灾民,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周培良起身回道,“此事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准备妥当了,只等你一句话了。” “什么半个月前就准备好了,那你为何不发”吴独修质问道。 时隔半个月,都不知道死了多少灾民了。 “发粮到灾区可以,但是以什么名义去赈灾呢?朝廷梁山还是武安城的那个程乐” “这是分这个的时候吗?这是人命啊!万千人命啊!” “人命如果天下没有一个统一的号召,没有一杆统一的大旗,今日我带人去赈灾,明日被我派遣的人就会被满门抄斩,这事儿谁来负责” 听到周培良的话,吴独修才反应了过来。 皇权在上,所有想借赈灾名义笼络民心的人,都是杀头之罪。 这也是为何古来那么多的天灾,却极少有人去私自赈灾的。 没有皇权特许。 凡是私自赈灾的,一经发现,下场都是很惨的。 血淋淋的历史也告诉了世人,‘好人不长命’这个道理。 吴独修满是歉意地对周培良说道,“周先生,很抱歉,刚刚我失言了。” “哈哈,无妨!” “先生也不必为难,这次的赈灾粮食只运到宋义手中即可,由他出手发放。这运粮兄弟们的安全问题,待灾后,大旗拉起后,便由梁山担着了。” 这是吴独修想到的临时办法。 也只能是先画大饼了。 至于后续梁山能否拉的起来,还是得看宋义的本事了。 如果宋义灾后没有成事的预兆。 那就带着这些押粮之人,提前去大乾。 这也算是一条出路。 反正,为了治病,早晚都是要去的。 此刻。 周培良再三考虑了之后,将目光看向了洛小粒说道,“洛小姐,你可有办法将神河改流” “嗯,有,师兄说我有办法,那我就有办法,你且等消息吧!”洛小粒自信地说道。 “好,那周某即刻就回武安准备赈济灾民的事情了,只等洛小姐和吴用兄弟大显神威、逆乱神河了。” 随后,吴独修让典韦护送周培良下山。 后半夜。 狂风吹打着木窗,透进屋内的丝丝风韵,将烛火吹地摇摇晃晃的。 屋里坐着典韦和吴独修两人。 洛小粒早已经回房间睡觉去了。 二人一边查看着神河沿途的地势,一边规划着河水开口后的流向问题。 如今,整个东南之地,大部分地区都已处在洪水之下。 这其中最大的原因就在这神河水流比较湍急,且水势极其迅猛。 每次决堤,都是一场灾难。 吴独修完整看了一遍地图后,指着神河途径的两座山说道,“就是这里,只要将这两座山合在一起,则洪水分左右而下。一边汇入中江,穿越东南之地后入海。一边顺山脉行走,最终在下游再次汇入神河。” 典韦皱眉道,“这办法可以完美地将决堤口避开,还能接续神河水系,更妙的是连通了神河与中江两条水系,扩大了北方到东南地区的航运。只是,如何让这两座高山合并在一起呢?” “让两山合并这个事情,我已经想好了,只是需要你去执行,并且此事还得保密,不能声张。” “我我去执行” “正是。” 吴独修起身示意典韦跟上。 二人打着灯笼,往后山走去。 夜间山风呼啸,寒气肆虐,纵使是个正常人走在山路上,也走的不是很不稳当。 典韦很担心吴独修会倒下,一直在其身后紧盯着。 然而,熟悉整个后山的吴独修却如履平地,脚步很是稳健。 在瀑布的旁边,吴独修停了下来,并将一旁的杂草搬开,露出了一个洞穴来。 “这里面存着炸药,遇火便炸,所以,不能带火进去。这里面有八千多包炸药,这每一包炸药都能将这个瀑布给炸平了。” 吴独修说着靠墙坐了下来,继续说道,“你的任务就是,在不被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将这洞里的东西秘密运到那两座山上,等下月初三的午时三刻,点燃它们。” 典韦听罢,整个人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里面藏着的东西这般厉害 这是神器啊! 有了这些东西,只要运用得当,就是大梁也未尝不能打下来。 可,大皇子居然要用来炸山 不由心里觉得有些不值。 万千百姓和天下比起来,真不算什么。 “三当家,这些神物完全可以用在更加重要的地方,用在赈灾这件事情上是不是太浪费了”典韦说道。 “不浪费,反正没了我还能再制造,只要你别把这东西的秘密泄露出去就行。”吴独修拍了拍典韦的肩膀说道。 吴独修也在赌。 他没办法确认这典韦的忠诚度,只是有种感觉,那就是典韦很可靠。 可能是因为三国时期有个重名的典韦吧! “既然三当家知道这神物的配方,那我也就无虑了,还请三当家放心,我就是死也不会把这个秘密给泄露出去的。” “不需要你死,若是真的泄露了,那就泄露了吧!你的命对我来说,有特别的意义,好好活着吧!事情办成之后,我和你回大乾。” 回大乾 听到吴独修的话后,典韦顿时激动万分。 他终于可以回乡了。 外出十载,也不知家里的父母如今是何模样了 想想,典韦的眼睛里竟泛起了红雾。 “典韦保证,誓死护送三当家回大乾。”典韦突然单膝跪地说道。 吴独修忙扶典韦起来说道,“你这个样子,加上你说护送我回大乾,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大乾皇子呢!” 典韦心道:“可不就是皇子嘛!” 之后。 吴独修将炸药的事情,和埋设位置的事情详细地和典韦交代了一番,便回房睡觉去了。 留在后山的典韦一直守到天亮,而后走进了山洞里看了一眼炸药。 “这黑色的粉末真的有那般力量吗?” 典韦从身上扯下一块布,捏出一点儿黑色粉末,而后点起火堆,离老远将其扔进了火里。 …… “师兄,打雷了,晴天霹雳啊!太吓人了。” 洛小丽冲到了吴独修的房间,躲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了起来。 “那不是晴天霹雳,那是之前咱俩弄的那黑色粉末,还记得咱们在落霞山上放的烟花吗?就是这个东西。”吴独修解释道。 “烟花” 洛小粒记得小时候,每年她生辰的时候,师兄吴独修都会送奇怪的礼物给她。 十岁生辰的那一年。 挨着落霞山的山头上总是炸响。 她以为是山神发怒了。 直到生辰的那天她才知道,是师兄做烟火时,做的实验。 “不过,这次制作的可不是烟花,而是比烟花强数十倍的东西,很危险的。”吴独修提醒道。 其实,吴独修也很不解。 这个世界制造的火药,威力十分巨大。 当然,也有他实验三四年的成果在里面。 此时,吴独修倒是担心起了典韦来。 一直到开饭的时候。 吴独修的心才松了下来。 一脸灰头土脸典韦,来到吴独修的面前,说道,“此神物果真非凡,我这就下山去召集人马来。” “下山招人”吴独修疑惑道。 这山下兄弟们的人头,不是都被你给送完了吗? “近日,和我一同入大梁的几位兄弟有了消息,如今都在待命中,等过些时日,三当家有所行动时,再召他们响应。”典韦回道。 “真不愧是四寨大魔王,你这藏的够深啊!”吴独修笑道。 “宋义要背景没背景,要势力没势力,就算成就一方,最终也会被大势所淹没,我没必要为了他而展巨翅。” “好,你先下山去吧!随后,我也该下山去走走了。” 吴独修其实还是很满意典韦这个人的。 有勇有谋,又不逾矩。 这样的人是当大将军的料,只可惜他吴独修不是君,没法招收这种良将。 “不知三当家去山下做些什么”典韦忙问道。 “去找平南王商议赈灾的事情,你也知道,东南地域辽阔,区区一个宋义和武安城,那种支援也只是杯水车薪而已,我还得亲自下山去跑一趟。”吴独修无奈道。 典韦闻言,立刻制止道,“三当家,不可。如今骑虎城内到处都在通缉您,您要是去了骑虎城,那肯定是凶多吉少的。” “无妨,现在的平南王还不敢杀我,我有他不能杀我的理由,再说了,为了万千的无辜百姓,我也得破釜沉舟走一趟,这个事情你也不要再劝阻了。” 此时,吴独修主意已定,典韦只能服从。 第20章 再会平南王高丘 吃过早饭后。 典韦、吴独修和洛小粒一同下山。 在快到了骑虎城的时候,典韦才脱队离去,临走时还特意交代吴独修,尽量保护好自己。 “师兄,这典韦似乎对你很上心啊!他是不是有龙阳之癖” “你啊!又跟着飞燕学了不干净的东西,多学飞燕读读《治世方略》才是正事儿。” “可是,师兄你自己都不读,为何偏让我读呢?” “师兄的存在,乃是乱世中的昙花,而你却不同,你是照耀夜空的北斗星。所以,你要多学学治世,日后才能在这天地间立足。” “师兄,你又开始劝我读书了,你忘了师傅说的了,女子无才……” “行,行,你赢了,我不说了,咱们进城吃包子去,上次来骑虎城的时候,就闻到味儿了,这次一定要满足一下口欲。” “我要吃十个。” 洛小粒听到吃的,立刻就朝着城门跑去。 吴独修忙跟了上去,这要是不跟紧了,说不定一会儿还得出事。 二人穿过城门。 随着逃难的富贵商甲们来到了大街之上。 那些衣着褴褛,一副乞丐模样的灾民,则都被城门守卫给拦了下来。 这一路走来。 吴独修有些奇怪,居然没人抓他们俩。 “师兄,包子铺,快点儿。” 洛小粒已经冲到了蒸笼的面前,可爱的小模样盯着热腾腾的包子,不时地擦着口水。 在包子铺中间,有一落魄书生,他独坐一张案桌,正在说书。 “有道是,无名山上无名神,无名神里有神女,此女唤作女武神,女武神吃饭用大盆……” 噗! 吴独修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个说书的,说的还真是贴切,完全符合师妹的形象。 ‘女武神用大盆吃饭’这句说的是实在话啊! 因为,平时师妹就是用的大盆吃饭的。 洛小粒端着一摞蒸笼,放在吴独修的面前,转身便朝着那说书的就冲了过去。 那说书的见这美娇娘朝他走了过来,眼睛顿时都弯了,还以为是美女投怀送抱来了。 结果。 洛小粒一掌拍在书生面前的桌子上。 那桌子很配合地碎裂了一地。 吓的那说书的书生脸色顿时就白了。 “说书的你记住,我吃饭不用盆,用碗。好好说你的书,再胡编乱造,坏我名声,下次我拍断你的骨头。” 周围吃包子的人听到洛小粒的话后,立刻退出了包子铺。 在外面吆喝着,“女魔头下山了!女魔头下山了……” 听到这话,洛小粒眼睛里顿时放出了杀气,要冲出去给那人来个碎骨按摩。 吴独修赶紧上前拦住了她,说道,“先别急,等吃完包子,咱们有了力气,再去拍他,好不好” “好。” …… 吴独修和洛小粒下山吃包子的事情,立刻在骑虎城里传开了。 得到消失的平南王,当即下令道,“去,把人请到府里来。” 如今,洛小粒的名声太大了,而且还有女武神的称号。 在一些些州府之地,还立有女武神像,日日有香火供奉。 这对平南王来说,已经算是邪教组织了,可以开始剿了。 但是,反过来说。 如果这女武神成了他的媳妇、或者儿媳妇呢? 这就又不一样了。 这也是骑虎城里的通缉告示消失的原因之一。 平南王府的府军,带着轿子来到了包子铺。 “我等奉平南王之命,前来请女武神进府。” 吴独修与洛小粒一同挺着鼓鼓的肚子走了出来。 见到来人这么客气,心里不免想起了上次的遭遇来。 吴独修立刻附在洛小粒的耳朵边说道,“千万别打人了,这个季节坐牢,太冷了。” “好的师兄。”洛小粒点了点头。 随后,二人便上了轿子。 抬着洛小粒轿子的四个官兵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他们抬的不只是美娇娘,还是女神。 就这一波抬轿之后,他们在抬轿界的地位都要涨不少。 吴独修掀开轿帘问轿夫道,“这街上通缉我们的告示都去哪儿了” 轿夫思索了一番说道,“最近城里多了许多灾民,可能是他们偷偷撕掉当厕纸了吧!” 闻言,吴独修果断放下了轿帘。 他对轿夫的回答完全不满意,因为语气不对。 那抬着师妹轿子的轿夫脸上都荡漾着幸福,像是家里刚娶了媳妇一样。 可自己这轿夫,听语气跟死了爹一样。 这就是服务态度的问题了。 为此,吴独修对宋义还是蛮赞赏的。 住在无名山山寨里的这些日子。 平静、安逸、巴适。 “真是格局决定了素质,宋义果然是干大事儿的人啊!” 很快,平南王府就到了。 吴独修站在门前,怒视着一石狮子,并对洛小粒说道,“师妹,这样的玩具,你回头给师兄雕两只呗!” 洛小粒嫌弃地说道,“丑死了,不过,如果师兄喜欢,等我备齐了工具,就给师兄也雕一对。” “谢师妹!” 两人在一侍卫的带领下,朝着平南王府里走去。 偌大的平南王府,亭台楼榭到处都是,还有院中花园与庭中渊。 这庭中渊就是院子里有个湖。 古代一般家世的土豪们,家里是没有湖的,除非是王公贵族才能盖个府内湖,这种工程大多集中在皇家园林里。 因为这种工程不仅烧钱,居住着还不安全。 没有一定的势力做背景,一般主人都不长寿。 这平南王府太大了,经过数十个拐弯之后。 吴独修才再次见到了平南王。 此时的平南王,身穿黄色蟒袍,俨然一副皇帝的装束。 他坐在了雕龙玉椅上,手中拿着一本书,见到来人之后,才把书放下。 “我在府里等了你们半个多月,可是让我好等啊!”平南王开口说道。 吴独修轻叹了一声。 这平南王还真是有点儿神啊! 这都能算到 这还是人吗? 也只有计算机有这计算能力了。 不由心中有些发毛。 “让王爷挂心了。”吴独修回道。 “坐吧!”平南王示意二人就坐。 桌子上摆放着满满的点心。 显然,都是给洛小粒准备的。 上次洛小粒逃狱,为了偷药材就来过一次。 还在平南王府的厨房里自己做了一顿饭吃呢! 所以,平南王这次多了一个心眼,提前备下了吃食。 洛小粒果然给力,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吴独修也不管,反正打算要赖在这里好多天呢! 不吃白不吃。 “说吧!你准备要我做什么”平南王看向吴独修说道。 这一眼,几乎把吴独修给看穿了。 “想来王爷早就知道洪灾的事情了,那我也就不再绕弯了,我想请王爷开仓赈济灾民。” “开仓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你不会不知道粮食是国家的根本吧?” 平南王有些不悦,眼前这个人,若是只有这点儿眼界,那真没什么好谈的了。 格局不一样,那就是鸡同鸭讲。 “粮食是国家稳定的根本,可如今洪水泛滥,东南之地的百姓良田被淹,颗粒无收,那么最后肯定会演变成农民起义,到时候国家就会更加地动荡。” 吴独修将准备好的舆图拿了出来,指着地图上的中部平原地带,继续说道,“王爷想要取天下,必先稳住东南之地。” “东南之地不仅是抵御大乾的第一道防线,它还有一条水路,这对于运输粮草和物资来说,十分重要。王爷想北伐大梁,这条水路不能让。” “另外,如今朝廷不下赈灾令,一些不臣之辈就会趁机谋取人心,到时候王爷再想赈灾取民心,可就晚了。” “嗯……”平南王看着如此精细的舆图,十分震惊,“这舆图,为何如此精确你是如何得到此图的” 吴独修直接回道,“此图乃是周培良所画,王爷喜欢,那就送给王爷。” “好,有了此图,便是神助啊!这周培良真不愧号称‘天舟’啊!只可惜不能为我所用。”平南王感叹道。 “跟着你打自己之前的主子吗?那不就成了背信弃义之人了吗?这样的人,你也敢用” 平南王看向洛小粒,似乎在惊讶于她能说出这句话来。 “怎么看我干嘛?” 洛小粒被看的有些不舒服。 她也说不清为啥,反正这平南王的眼神有些可怕。 平南王‘哈哈’大笑道,“哈哈,没什么,两位果然都是少年英杰啊!” “这灾民之事,乃是大梁皇帝的事儿,他不去赈灾,那灾民的怨气就会冲到大梁朝堂上,朝堂若是乱了,那不是正合我意吗?” “另外,南方那条水路,如果不与神河连通,我取了又有何用” “所以啊!这开仓之事,你想仅靠这幅舆图来拿钥匙,还不够。” 平南王将舆图收了起来,再次坐回到玉椅上,目光之中多了一丝厌恶。 这种厌恶是单纯地不喜欢‘班门弄斧’之人。 他平南王是何等人 见过的人多如牛毛。 想从他身上拔毛,那也得是周培良、大梁老皇帝之类的人才行。 单纯的吴独修,就是说的再好,他也不会动心。 所以,他此时有点儿厌恶吴独修了。 吴独修则不急不慢地说道,“如果,我能移山倒海,连通神河与中江,还能断了流入东南之地的洪水源头呢?” 平南王闻言顿时站了起来,重新打开舆图,手顺着地图上的神河仔细寻找着什么。 不一会儿,平南王震惊地盯着吴独修说道,“只有那双旗山倒下,才能断江改流,你真有此能” “半月后,也就是下月初三午时三刻,移山倒海,神河改流。”吴独修自信道。 “好,若你真的办到了,说明你们真的是神子与神女,那时,我愿开仓放粮,赈灾抚民。” 此时,平南王的内心有些动荡了。 他虽然不相信这屁话,但是看看也没有坏处啊! 这事儿不成,他杀了此二人,以屠邪神之名,可声威大震。 若是这事成了,那就顺势取了东南之地的民望,直接进军东南之地,进而挥军北上。 怎么想都美滋滋。 第21章 我能治 一番简单的交谈之后,平南王留二人在平南王府里住了下来。 其实,就是把二人给扣下了。 西厢。 停凤阁。 一群装束华丽的小郡主们正在楼阁上赏花。 便见到一个和她们同龄的少女缓步而来,那步伐轻盈灵动,看起来有点儿飘逸。 这便吸引住了小郡主们的目光。 “这是哪里来的女子这般动人” “我听说她是父王今日请进府里的神女,据说力大无穷,能移山倒海呢!” “这般厉害吗?那我们去会会她去。” 小郡主们立刻朝着阁楼下跑去。 到了门口才摆起了郡主应有的端庄模样。 一时间。 郡主们小步轻挪,显得高贵无比。 一旁的丫鬟们立刻随侍在前,以防有人冲撞了郡主们。 停凤阁的偏院里。 洛小粒刚取出书来,就见一群人走了,便立刻起了身。 见来人的装束打扮,便猜到来人的身份肯定不低。 又见来人这么多,心中立刻警惕了起来。 又是车轮战 这平南王府出来的人,只会这一招吗? 此时。 带领洛小粒来停凤阁的丫鬟,见小主子们来了。 立刻上前行礼道,“诸位郡主,这位是王爷请进府里的女武神,将与诸位郡主一起住在停凤阁里,直到下月初三。” “好,你下去吧!” 一位郡主走上前打量了一番洛小粒。 心中很是不解地问道,“都说女武神高如山岳,你怎么会这么小” “小我可不小了。”洛小粒不服气地挺了挺胸脯说道。 “你……跟我们去阁楼上去吧!回头我让下人去请个先生,教你些‘之乎者也’,也改一改你话里的粗俗气。” “不改,我没病,我就是大夫。” 小郡主们顿时睁大了眼睛。 在她们的眼里,大夫都是胡子长长的,而且胡子越白医术越高。 眼前这个……脸上一根毛都没有,肯定是庸医。 都纷纷摇头表示不信。 “你们不信吗?那你们找个平常大夫治不好的人来,我治给你们看,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女神医。”洛小粒豪气地说道。 一个眼睛灵动的小郡主立刻走上前说道,“我们祖奶奶病了,华神医都不能医治,既然你也是大夫,不如去看看” “带路。” 洛小粒收了书,小脸蛋上露出了自信和从容。 从小到大。 山上的阿猫阿狗都是她治好的。 对于治病,她还从没有失手过。 当然,师兄吴独修除外。 郡主们看洛小粒这么大气,也信了半分,就在前面带路了。 平南王的母亲,郑氏。 年前便得了怪病,内热外寒,是一种绝症。 华方曾来看过郑氏的病,还开了药,但是这种药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被下了死亡通知书的郑氏,自己也觉得时日无多了,平日里无精打采的,只等大限到来了。 平南王为了此事,悬赏天下良药,为母亲郑氏治病,只希望能多活两年。 然而。 近几个月,郑氏病情恶化,已经完全下不了床了。 最近几日,连饭都是掰着嘴硬灌进去的。 可见病情有多严重。 等洛小粒来到后院的长寿园时,平南王正在陪着郑氏。 “你们来做什么”平南王开口道。 其中一个郡主回道,“父王,她说她会治病,我们想着让她来给祖母看看。” “治病” 平南王打量了一番洛小粒,本来是觉得胡闹,可转念一想。 这女子天生奇力,会不会也有极致的医术呢? “是的,王爷应该也知道,我师兄的病就是我给治的,故而,日积月累下来,久治成医了。”洛小粒回道。 “我听说,你经常给你师兄下毒可是怕你师兄被你给毒死,而逐渐掌握了医术” “是的王爷,也因此,我对天下的毒物很是了解,如果床上躺着的那位老夫人,她是毒药所致,那我肯定可以救。” “不是中毒所致呢?” “绝对救不了。” 平南王一时间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让此女看病,那很有可能会让郑氏提前离开,可不让她救,这天下也没有人能救。 一时间,平南王犹豫了。 纵然他是一代枭雄,可也是个至孝之人。 在面对郑氏的问题上,他拿不定主意了。 房间的气氛顿时变得压抑了起来。 门口站着的邓福发现情况不对,也不敢贸然闯入了。 直到平南王开口,“去治吧!用药一定要轻,家母疲劳一生,身子骨弱,经不起毒药的折腾。” 洛小粒点了点头。 她来到郑氏面前坐下,伸手搭在了她的脉搏上。 而后,又检查了一番她的四肢,才松了一口气。 “内热外冷,体内经脉失调,气虚内胜,气送不出去,就表现出来内热,进而致使四肢失温。”洛小粒起身说道。 平南王闻言,忙问道,“可以根治之法” “有,需要银针十二支,每日针灸一次,其次找一个风景好的高阁,将老夫人放在上边居住,再加上药物调理,半个月差不多就能下地走路了。” “这,神医啊!你需要的银针我这就让人去取,麻烦你写下药方来,我让人去抓药煎服。” 平南王说着拿来了纸笔,并示意下人去取银针来。 随后,洛小粒在纸上写下了一连串的稀奇古怪的东西来。 “银针取来后先给老夫人行针,疏通经脉,这样就能自己张嘴吃饭了,这药材我要拿来炼丹的,煎熬没用。” “炼丹”平南王傻眼了。 “师兄教我的法子,说什么化学反应制药,反正我是听不懂,总之就是很有用,赶紧去办吧!” 平南王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憋的慌,可见此女这么自信,心中居然有点儿小期待。 这个世界没有人能长生不老,炼丹也都被证实是江湖术士之道。 可眼前之女却要用术士之道来救自己的母亲 这有点冲击三观了。 不一会儿功夫。 银针就取来了。 下人们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两个伺候的丫鬟来帮助洛小粒。 门外。 邓福见平南王出来,立刻跪下哭道,“王爷,小王爷要卖祖宗的土地,和一些王爷的宝贝,小的拦都拦不住,请王爷快去阻止小王爷吧!” 平南王一听,这败家玩意儿,做戏这么上头了吗? 平时意思意思就得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会是华方那家伙真的把儿子高兴给整出脑疾了吧? “到底怎么回事小王爷为何会突然如此反常”平南王皱着眉头问道。 “是那个叫吴独修,他忽悠的少爷,事情是这样的……” 第22章 高兴卖业造船 一个时辰前。 龙御园。 吴独修与高兴一人一张太师椅,并排躺在湖边。 一边晒太阳,一边钓鱼。 邓福则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吴兄,你这师妹几日不见,又惹人怜爱了啊!” 高兴今日很是高兴,因为梦中女神来了。 不用再等到明年春暖花开日了。 “高兄连我师妹一拳都接不住,太虚了,需要补啊!这事儿以后再说吧!” 高兴一听这话,是在说他不行。 顿时气恼道,“青楼的小桃、小青、小黄,她们都说我刚猛霸道,是天下少有的勇猛之人,你居然说我不行” “你一次给小桃她们多少钱”吴独修头也不抬地问道。 “一千两啊!” “败家子,一千两啊!你即便拿一百两出去,都有人围着你叫爷爷。你却为了一个‘行’字,直接亏了一千两啊!老高,你不会过日子啊!” 高兴似乎突然反应了过来。 正要起身去追回一千两银子时,他又淡定了下来。 自己本来就是败家子啊? 一千两算个啥? 随后重新躺平,继续钓鱼。 “高兄,有没有想过大干一场,做出个成绩给你老爹瞅瞅”吴独修开口问道。 “你有挣钱的路子” “没有,我有败家的路子,你愿不愿意听” 高兴来了兴致,忙问道,“只要能败家,啥路子我都干。” 吴独修起身说道,“最近东南之地闹洪灾,而朝廷还没有下旨赈灾,我们可以趁这个机会,多造一些粮船,等皇帝下旨赈灾之时,肯定需要大量的船,到时我们俩正好有船……” “好主意啊!” 高兴突然激动地站了起来。 眼睛里透露着智慧的光芒。 一脸神气地说道,“造船需要大批的银子,在造船的时候要是丢个几百万两,估计老爹也不会发现。这……可真是一条合理的败家路啊!” 见到高兴上道,吴独修立刻补充道,“不止如此,造出来的船,等时候一到,打着你的旗号运粮去赈灾,那东南之地的灾民们还不得对你感恩戴德” “你高兴之名也会在同一时间响彻大梁,到时候朝廷给你封官进爵了之后,你还会在意这平南王府这点儿家业吗?” 此刻。 受到吴独修的点拨。 高兴像是打开了一扇未知世界的大门。 似乎都能看到一艘艘巨船从眼前驶向了灾区一般。 让他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吴兄,你真是我的贵人啊!” “既然高兄知道其中利害,我们不如早点儿行动,先弄上几千万两,招收人手,收购材料,为了你的未来,造上几艘大船。” “好……是好,可是我爹不给我钱啊!” 高兴一时之间为难了。 “古有一姓方的败家子,为了败家,卖了祖田,以及家里值钱的器物,手笔大的很。最后,越败越有钱,甚至还跟皇帝一起做起了生意。” “姓方之人可是方将军的先祖如果是的话,那可真是败家成就后世万代荣华啊!吴兄之意我已经明了,我这就去统计一下,然后开始卖地。” 一旁的邓福越听越是心惊肉跳的。 再一听这小子忽悠少爷崽卖爷田 立刻拉住了高兴 哭着说道,“少爷,华神医入宫去了,您这病不会又犯了吧?您可不能卖祖宗的田地啊!那是大逆不道啊!” 高兴一脚将邓福踹倒在地。 “狗奴才,整天哭哭哭,就数你最烦了,再敢阻挠我,我打断你的狗腿。” 邓福立刻闭上了嘴。 他一脸愤怒地盯着吴独修。 都是这个人教唆的。 可是,他却拿吴独修没有办法。 只能等会儿去将此事告知王爷了,让王爷来收拾此人了。 吴独修见二人离去,这才转身回房间休息去了。 “最近这身体越来越虚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坚持到把师妹给嫁出去” 他的这种病,深入五脏六腑,发作时全身无力,意识模糊。 严重之时,甚至会全身疼痛难忍,犹如蚂蚁撕咬一般。 因此。 根据精神头的强弱,就能判断什么时候会病。 小有时候吴独修会想。 这病是不是就是金手指呢? 后来。 他无意间听到师傅洛布教的酒话之后,才明白,都是这老东西造的孽。 刚躺下没一会儿。 吴独修便被一阵凄厉的哀嚎声给吵醒了。 睁开眼的一瞬间,又看到床边坐着个东倒西歪的披发鬼,顿时吓的心突突了起来。 “师兄,对不起,我只顾着炼丹了,忘记你的药了。” “你吓死了,我还以为床边坐了只个鬼呢!” 吴独修翻身下床,指着铜鼎问道,“你又回山上取鼎去了?” 洛小粒点了点头,在点头的时候,两只眼睛都眯在了一起。 “赶紧睡会儿吧!” 吴独修将洛小粒放在床上,盖好,这才走出屋门。 那杀猪一般的声音,他太熟悉了。 就是高兴的。 这卖祖宗基业造漕运的船,可是大罪。 粮食是国家的根本,别说让你私人去运了,就是哪天运,也不会告诉你。 高兴的这段挨打,就是要他明白。 做败家子是要挨打的。 远处一队人,打着灯笼朝着这边走来了,手中还都带着吃食。 一个看着跟洛小粒一样调皮的小姑娘。 刚看到吴独修就喊道,“你,那姓吴的在哪间房里住还有,那洛小姐现在在哪里” 吴独修指了指身后的房子,然后摸了摸自己肚子说道,“能不能给我一盒点心吃” “你一个下人还想吃点心美的你,饿着吧!” 那小姑娘说着还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吴独修走到湖边,拿起鱼竿夜钓。 今晚的饭就在手中的鱼竿上了。 夜幕遮蔽苍穹,星光拱卫着皓月,屋里一群女子叽叽喳喳的说笑声,让吴独修有点儿烦闷。 鱼都给吓跑了。 钓了一会儿,邓福突然跑了过来说道,“吴先生,小王爷有请。” “前面带路。” 同住龙御园,高兴的房间离吴独修也不远,三两步就到了。 推门进屋。 入眼便是满桌子吃食。 高兴此刻正在狼吞虎咽着,完全没有被揍过的模样。 吴独修直接坐了下来,边吃边疑惑道,“高兄,刚刚不是你在挨揍吗” “是啊!但是,父王不在,这群狗奴才们,谁敢下手真打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高兴回道。 随后,高兴又说道,“你的这个主意好,我父王一听造船的原因就揍我了,这说明我们这个事情办的对啊!明天,我继续卖。” “邓福,你要是再敢打报告,我把你当木头钉船上去。” 邓福一脸委屈地回道,“是,小王爷,我再也不敢了。” “今天看在祖母病情好转的份上,就不打断你的狗腿了,但是,罚你今晚不准吃饭。” “谢少爷。” 等邓福退下了之后,高兴从怀里取出一打银票说道,“今天卖了五万两。最起码能造二十艘船了,哈哈哈……嗝……” 黑夜慢慢褪去,金光便投射进了房间里。 吴独修站起身离开了小王爷的房间。 昨晚喝多了,在桌子上爬了一夜。 他忘了自己目前还只是个孩子,不能饮酒。 “好像记得喝了两盅,这次喝的是有点儿多了啊!” 这是吴独修穿越过来第一次喝酒,也是第一次喝断片。 第23章 急不来 吴独修回到房间里,便看到洛小粒在画画。 “师妹,这画的是哪位女将军” “我自己啊!师兄,你看看有没有一股英姿飒爽的味道” “有,只是这种鳞甲战衣制作起来极其费事,一般材料打造出来的鳞甲衣,要么太重,要么就是防御不够。” 麟甲衣属于这个时代的产物。 前段时间,高兴剿匪就是穿的麟甲衣。 只是。 高兴穿的麟甲衣没有衣底,衣底是用大块铁甲给替代了,这种麟甲衣又称‘铁札甲’。 现在师妹洛小粒画的就是这种铁札甲。 吴独修拿起旁边的毛笔,在纸上画上了正宗的麟甲衣。 这正宗麟甲衣的衣底是用兽皮做的,穿着舒服。 洛小粒拿起吴独修的图纸仔细看了一番,而后拿着图纸开心地走出了房间。 “师兄,我去做衣服去了,你记得吃药。” “好,别伤到自己。” 吴独修拿这个师妹也是有任何没办法,只能散养了。 在平南王府的第三日。 朝廷的钦差大人来了。 是专门来褒奖高兴的,说他剿贼有功,赐为长史,管理西南诸府事宜。 这个长史位一般是个虚职,但在大梁却不是。 它能代王处置州府的事物。 一般适用于一些幼王刚任藩王,对州府之事不熟悉而设立的,目的就是代幼王掌事的。 大梁皇帝突然来这么一出。 吴独修觉得好笑,这大梁皇帝还真是会玩儿啊! 把平南王当幼王来养了,这明摆着是在削平南王的权,给高兴就任藩王位修台阶呢! 这蕃削的也真是有意思。 果然。 夜晚来临时。 高兴就因为管了高丘的事情,被吊起来打了一顿。 这一波操作,听的钦差大臣一阵阵肉疼。 他们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只有平南王的后院闹的越来越凶,大梁朝廷才能越来越放心。 吴独修一边写《三十六计》,一边盯着洛小粒读书。 这师妹,你一不盯着,她就眯着眼睛睡觉,完全不看书。 “师兄,咱们啥时候走啊?我在这里呆闷了,想去灾区救人了,铠甲我都打造好了。”洛小粒开口说道。 吴独修放下手中的笔。 说道,“我们现在还不能去,得等平南王和朝廷的消息,再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等他们干嘛?我们是去救人啊!” “我也想啊!可是这个事情它急不来,必须要等,等平南王准备好造反的力量,等朝廷准备好应对洪灾的策略,等高兴造完运粮的船。” “我们可以等,可东南之地的百姓等不了啊!” 吴独修叹了口气。 是啊! 百姓等不了啊! 可是眼下还必须得等。 如今,大梁内忧外患,还有天灾。 邻国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东南之地是大梁抵抗大乾的第一道屏障。 如今,东南之地洪水泛滥,就是大乾皇帝想要入侵,也得等洪水退去。 不然。 贸然入侵,深入泥泞之地,军马不能行,粮草供应迟缓,拖也会把大乾军队给拖死。 这场洪灾在吴独修看来,反而是大梁的甘霖。 可不论如何,百姓是无辜的。 能拖到下个月初三,这已经是吴独修为大梁争取的最后喘息时间了。 到时候,不论大梁准备的充足与否,都要炸山断流。 “为了天下大势,只能苦了他们了,我们不是神,一旦提前结束洪灾,朝廷救急不及时,又逢战乱,那就不是一地的百姓受苦了,而是整个大梁都要受苦了。” 洛小粒眨巴了一下眼睛,问,“战乱会从哪里来” “北方是大梁的中心,即便是内部腐烂了,也不是那些外族们能轻易攻进来的,东部大多是海寇,不足为惧。” “师兄是说大乾会攻来” “根据周培良讲述的大乾国情况,再加上十年前大乾北征大梁失败,大乾很可能会再度袭来,而此时就是最佳时机。” “那怎么办国战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啊!可是要死很多人的啊!” 洛小粒急了。 她从小看了很多兵书,对战争的惨烈有了初步的了解。 所以。 她不希望天下有战争。 不希望百姓因战乱而流离失所,甚至是举国悲恸。 “所以,我们要等。” 吴独修站起身,在屋里踱步。 他让宋义去东南之地聚拢人心,并传播师妹洛小粒的威名,其实都是为了在大乾来时,组织起一支抗乾军队。 如果宋义聚拢不起人心来,那就借炸山来将师妹这张王牌打出。 以师妹的威名,应该可以很快就拉起一支队伍。 这平南王不管东南之地,也许是想放大乾进来,以此来消耗朝廷和东方垄断贵族的实力。 可这种手段太过残忍了。 一旦玩不好,可能会国将不国。 吴独修受穿越前的思想影响。 他一直觉得,内斗可以,但必须得关起门来斗。 如今外敌环伺。 他阻止不了这些‘家犬’们互相撕咬。 那就帮他们半上门吧! “师妹,最近街上有没有关于你的消息”吴独修问道。 洛小粒想了一下说道,“有。” “他们都说我是女山神,将拯救东方大地,击败水兽,很多人都去无名山祭拜,害得我回去都得绕路走。” 吴独修哑然。 这个师妹都有香火了。 自己这个穿越者,混的略微有点儿失败啊! “师妹本就是仙人,应该享受凡人的供奉,只是,师妹啊!啥时候教师兄两招呢?师兄绝对不抢你的香火。” “师兄,你又来了,我瞌睡了,我要去睡觉!” “好。” 洛小粒直接走出了房间。 她刚一出门就朝着停凤阁而去。 她的那一群小姐妹们,还在等她讲《白雪公主大战葫芦娃》的故事呢! 这些都是吴独修小时候哄她睡觉时讲的。 现在她都学会借花献佛了。 月色沉静,偶尔会有乌云遮盖月光,给大地披上片刻的黑衣。 湖边。 吴独修刚坐下,高丘就走了过来。 “拜见王爷。”吴独修起身行礼道。 高丘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你在我府上住的可还习惯” “习惯。” 吴独修的回答让高兴一愣,“你本来就没打算离开平南王府是故意被我扣下的” “是的王爷。” “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了啊!不过,你得知道,不论你如何计划,若是神河不能改流,一切都将是徒劳的。” “王爷看的透彻啊!也许,这天下真的该你取。” 听到这话。 高丘感觉有些好笑。 转头看向吴独修,“若不是你师妹治好了家母,你说这话可是要杀头的。” “皇帝的钦差大臣还在我府上呢!我随时可以把你交给他们,我想钦差们对你会很感兴趣的。” 吴独修无奈地说道,“我一个病入膏肓之人,活不过三年,怎么总有人想提前让我入土呢?” “活不过三年可你师妹不是说她能压制吗?” “是药三分毒,况且我师妹天天给我下毒,日积月累间,身体早就腐坏了。” 高丘叹息了一声。 对于吴独修这个人,高丘还是蛮欣赏的。 如此年纪,胆识过人,又临危不乱,还有一身的治世谋略,可以说是少年人杰了。 本想留给儿子高兴。 如今看来,是天妒英才了。 “夜深了,你早些歇息吧!这件事情过后,即便神河未改流,我也不会再杀你了。” “谢王爷。” 第24章 双旗山乐闻 高丘刚走,高兴就来了。 “吴兄,我爹跟你说什么了”高兴望着高丘的背影说道。 “王爷是来感谢我师妹的,可我师妹早就睡下了,就和我闲聊了几句。” 吴独修有些好奇地盯着高兴,“高兄,你来找我又是为何” “明早点儿,我带你去挣钱去。” “挣钱这钱赚的正经吗?” “吴兄,你要相信我啊!我虽然强抢民女,但是我从来都不劫财的啊!” 高兴这话搞的吴独修没话说了。 如今在这乱世之中,劫色散财的小王爷,反而令人讨喜。 百姓多有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这高兴又时常以败家劫色为由,赔大量钱财,反而能活命。 如此令人又爱又恨之人,在这乱世里反而受人爱戴,可要是和平年代,那就是被咔嚓的命。 “那我明早在此恭候高兄了。” 次日一早。 多寿赌坊。 吴独修、高兴、邓福三人抬头望着这个赌坊的牌匾,入了神。 “少爷,这‘多寿’不就是‘剁手’吗?太晦气了,咱们不进去了吧!” “有道理,走,换下一家。” 吴独修忙拦住两人。 “多寿,多好的名字,最近老夫人不是气色好转了吗?正好应验了多寿,我们在这里赌,必赢。” 高兴会意,眯着眼睛朝里面瞅了瞅,心道,“人还挺多!” 转而对邓福骂道,“狗奴才,你这嘴就不会说些好话你在门口给我守着,不许进去。” 邓福一脸懵逼。 自己又错了吗? 正在此时。 赌坊老板迎了出来。 “小的龙行,拜见小王爷。” 高兴点了点头,见这个人膘肥体壮的,略微有些吃惊。 “今天我带了位朋友来,你那里面好玩的都整出来,给我兄弟开开眼。” 龙行仔细打量了一番吴独修,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说道,“得嘞,两位爷里面请。” 吴独修与高兴缓步走进了赌坊。 里面的人见高兴来了,哗啦啦跪了一地。 高兴懒得理他们。 这种事情他见多了。 也就麻木了。 之前被洛小粒打的那次,完全就是意外。 要是平日里他被打了,那肯定会有一大帮人出来护驾的。 因为护驾了之后,不是银票就是当官。 这种好事儿,不多见啊! 当然,这种护驾奖励在邓福身上看不见。 龙行带二人来到了二楼。 在二楼的正中间放着一张赌桌。 在桌子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块匾,匾上写着:日夜开局。 匾的左右还各附有一联。 右联:四海通吃。 左联:大杀四方。 在匾和对联的中间,写着一个大大的‘庄’字。 整个二楼的布局,单调、大气、昏暗。 龙行让人点了灯。 他坐在庄家位置,亲自摇骰子。 吴独修和高兴分坐在他的对面,一人面前放着一百张银票,每张一百两,合计各一万两。 龙行将骰子放好,开口道。 “两位来了便是客,输赢全凭运气。” “但我知二位尊重,故而这赌桌上的赌注,算是我的一点儿心意。” 吴独修心惊,这老板会做生意啊! 单是这一万两银票,就让人觉得这人能处。 高兴心里也很满意此人。 再加上这龙行看着就像是练家子的。 心中顿时生了惜才之意。 于是。 高兴开口道,“龙老板出手真阔绰,这样,今天我若玩的开心了,明日你去我手下做个小都统如何” 吴独修闻言,有点儿震惊。 因为,这个小都统可不小啊! 相当于穿越前的营长了。 一万两买个营长,这怎么算都是赚了。 然而,龙行的回答却让吴独修大跌眼镜。 “很抱歉小王爷,我身患懒病,只喜欢玩弄金钱,当官训兵,我做不来,还请小王爷担待。” 高兴一听就不高兴了,“给脸不要脸。” 随后。 高兴愤怒地起身朝楼下走去。 吴独修并没有跟上去,他从小到大都还没有赌过呢! 今天终于可以试一把了。 “我们继续吧!”吴独修开口说道。 龙行摇了摇头,却走到吴独修面前跪了下去。 “小的拜见主子。” “主子你是典韦的人” 吴独修这下明白了。 难怪这龙行不给高兴面子,原来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啊! “不,典韦是我的人。” “额,好吧!” 吴独修忙将龙行扶起来,说道,“你在此也是为了收集信息吗?” “是的,我和典韦,一明一暗,专门负责平南王这边的事情。” “那你可有关于东南之地和双旗山的消息” 如今,吴独修身在骑虎城,没办法去了解关于宋义和典韦的实际情况。 对于整个计划的运行情况,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这就是没有远距离通讯的坏处。 以前,吴独修也尝试着去研究过,结果都失败了。 一方面是因为知识储备不够。 另一方面则是物质资料短缺。 想要发展科技,需要的不单单是知识结构,还得需要人力和物力的支援才行。 这都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搞出来的。 若是病能好起来,吴独修肯定会招兵买马,然后研究飞机、大炮之类的超时代东西出来。 可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支撑不了两年了。 在此之前。 他得先给师傅留下的遗产——师妹洛小粒给培养起来。 所以,立威名这一步必须要成功。 龙行思考了一番,并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主子,东南之地洪水滔天,宋义此举收效甚微。” “您交代给典韦的事情,我们都已经做好了,并且暗地里雇佣了很多人去宣传女主子的伟岸形象。” 吴独修忙制止龙行说道,“记住,洛小粒是我师妹,不是媳妇。” “是。” 停顿了一下后,龙行继续说道,“双旗山附近聚集了大量的灾民,都是拜山神的。” “这个数量还在与日俱增,大量的粮食都已经开始朝双旗山在运了,都是打着神女的名号去的。” 吴独修很欣慰啊! 这典韦的办事效率真不错。 虽然这些小伎俩解决不了灾民当前的困境。 最起码灾民们心中有了希望了。 只要有希望,那就能坚持到灾难过去。 “记住,下月初三,一定要让人远离双旗山,不然,那日起事的时候,山倒河倾,会波及到他们的。”吴独修叮嘱道。 “这个主子放心,我们已经将这个事情传下去了,您就等下个月初三吧!”龙行回道。 吴独修听到这里,立刻起身说道,“你得罪了高兴,就马上离开骑虎城吧!不要再回来了。” “是。” …… 吴独修走出赌坊。 便看到高兴正在当街调戏民女。 “高兄,就这吗?你这还想娶我师妹”吴独修皱眉道。 高兴立刻尴尬地收手了,并对那女子说道,“爷看上了你的衣服,是你的荣幸。你居然不愿意脱下来卖下次你想让爷买,爷都不稀罕了。” “高兄,你这购物方式挺独特啊!” “吴兄,你要相信我啊!我诚心购物啊!” 吴独修躬身行礼道,“高兄的话,我自然是信的。” 高兴立刻回礼道,“知我者吴兄也。” 第25章 灵德皇帝准备南征 大梁国都。 奉天大殿里。 灵德皇帝听着大臣廖智忠的汇报。 “臣前往平南王府宣旨途中听闻,民间出了位女异人,此女力大无穷,拥有移山倒海之能,还有传言说,下月初三,此女将移动双旗山堵住神河,以绝水患。” 灵德皇帝心中骇然,便忙问道,“你可曾亲眼见过此女” 廖忠回道,“臣在平南王府见过一女,她单手举起一雕龙巨鼎,健步如飞,臣怀疑,此女可能就是那名异人。” “什么” 这女子要是真出自平南王府。 那不就是说平南王乃是神所眷顾之人吗? 此时,灵德皇帝感觉头有些眩晕。 他闭目静心一番,又开口道,“你说那鼎上雕龙可是你亲眼所见” “臣句句属实,还望陛下明察。” 廖忠立刻跪倒在了地上。 灵德皇帝挥了挥手说道,“天师,你觉得此女突然降生,是吉是凶” 一旁拿着拂尘的道士走了出来,拱手道,“陛下,神河决口乃是天罚,为的就是阻止大乾北伐的脚步。” “而今,神女突现,天机混乱,需静候天意。” “天师,此事可以解法” “有,神女若真阻断了神河,那东南之地水患皆除,此时会有不臣之人伺机蛊惑人心,恐到时东南大乱,再临大乾入侵,则国危矣!臣建议,南征平南王。” 南征 灵德皇帝犹豫了。 他这身体若是南征,那肯定是有去无回了。 可不去南征,又不可。 平南王勾结大乾,蓄谋大梁神器已久,这么好的机会,他平南王肯定不会带兵抗乾的。 为了大梁,也许真的非南征不可啊! “若是南征,北方必然不安,且南征平南王之时,若大乾坐收渔翁之利,则神器危矣!望陛下三思啊!”内阁大臣杨宗仁开口道。 这杨阁老乃是历经两朝的重臣,也是大梁的肱股之臣,他的话还是有分量的。 “杨阁老此言有理,可若不南征平南王,坐等大乾到来,到时平南王若与大乾合谋,则我们一点儿胜算都没有了。” “陛下,如今还有一法,那就是调集黑水城军马南征,如此可保北伐主力不失,还能削弱平南王实力,即使大乾来袭,有主力在,也尚可一战。” 杨宗仁这话确实很有道理。 调集东部的兵力,不仅可以消耗平南王实力,还能保全北伐主力军。 这是个万全之策。 可灵德皇帝是一代枭雄,南征北战,看透了天下局势。 此时,为了大梁的未来,不能调黑水城的军队南征。 他要将这股力量留给儿子轩德。 再者来说,放眼整个大梁,能对付平南王的只有两人,一个是他这个大梁皇帝,另一个就是周培良了。 早年为了稳住平南王,故意将周培良给流放了。 本来想让他在东南之地有一番作为,给大梁削藩出一份力的,可如今数年过去了,也不见动静。 想来是暗地里归附平南王了。 故而,要想南征,他只能御驾亲征。 心中有了主意的灵德皇帝开口说道,“黑水城多水兵,陆战不利,我已然决定,带主力亲征。届时,杨阁老年迈,就留下来陪太子监国吧!” “户部、兵部、工部,近年来应该也休息够了吧?现你们十天之内准备好南征一切人马、钱粮,十天之后,也就是下月初五,起兵南征。” “是。”三部官员应道。 杨宗仁抬头看着已经垂垂老矣的灵德皇帝,心中五味杂陈。 老皇帝亲征,就是要一举攻克平南王,为大梁永除藩王祸患。 可此时南征,实属不该啊! 于是,退了朝之后。 杨宗仁找到了轩德太子。 “老臣见过太子。” 轩德很是意外地忙行礼道,“见过舅舅。” “太子不必多礼,老臣来找太子是有事儿相商。” “舅舅有何事” “如今,陛下听国师道无涯一言便要南征,此实属国祸之兆啊!”杨宗仁开口说道。 轩德立刻就明白杨宗仁找他的目的了。 不过是说国师祸国而已。 其实,作为太子何尝不知南征之弊 可只有皇帝亲征,他这个太子才有机会登上大宝。 这么好的机会,他才不会去阻止呢! “舅舅,这南征之事,父皇早已有了决断,那国师也不过是随了父皇的心意罢了。” 听了轩德太子的话。 杨宗仁震惊地紧盯着太子。 叹了口气道,“太子之心,可比日月高远,老臣糊涂了。” “舅舅,我四弟和六弟,可是也盼着这一天的,你要帮我啊!” 杨宗仁忙回道,“太子无需把他们放在心上,老臣会替太子处理的干干净净的,只是你不可对皇帝动手,他此次南征不论成败,都是为了大梁的未来。” 轩德太子立刻拜道,“谢谢舅舅,我自知父皇用意,不到万不得已,这后手我不会动用。” “那就好。” 杨宗仁说着退出了太子府。 当他回到家中的时候,浑身已是冰凉。 古往今来,皇子夺嫡,苦命的都是大臣们。 没想到,他杨宗仁也有一天会走上这条路。 杨宗仁立刻叫来两个儿子,杨宗义和杨宗泽。 “宗义,你立刻出发去黑水城,秘密联系你大伯,就说皇帝亲征,京城恐有哗变,让他待机而动。” “是。” “宗泽,你去嘉义关,联系岳家军,让他们撤回北方,由你全权负责。” “是。” “记住,此事关乎太子的未来,还有我们杨家的未来,你们此行不可沾一滴酒,也不可泄露半句信息。” “是。” 安排完之后,杨宗仁看着墙壁上挂着的先帝遗像,心中尽是苦涩。 他已经尽力了。 只求先帝在天有灵,让大梁度过这个难关,并延续大梁的火种。 “老臣一定拖着这副残躯,内护后继之君登上大宝,在这内忧外患之际,护住这大梁的火种。” 杨家自大梁开国至今,代代为将,为大梁战死之男儿,足有上百位。 曾有一段时间,大梁陷入危机之中,杨家会武之男儿全部战死,只剩下一群女人和孩子。 皇帝特赐镇国府,以慰藉杨家的满门忠魂。 如今,大梁再次陷入内忧外患之中。 他杨宗仁自然要继承祖宗之忠魂,纵死也要护住大梁。 杨宗仁走出房门,再次叹息了一声,“天这么冷,陛下还要南征,应是自知时日无多了吧!” 第26章 烟火烂漫 在灵德皇帝准备南征的同时,平南王也开始着手准备布置造反的事宜了。 如此一来,高兴的造船大业也就没有人可以约束了。 一批批材料往造船厂运去,人工招的大都是难民,吃的少,工资低,还干活卖力。 这为高兴省了一大笔银子。 另一方面,吴独修特制的烟花也做好了。 这是给洛小粒准备的,只有一发。 “师兄,这烟火怎么这么大个” “你长大了,烟花也得长啊!” “可我不想长大。” “嗯,那就等你放烟花的时候,你许个愿望,让自己永远都长不大。” “师兄真幼稚,我肯定不这么许。” “好的,这个烟花你拿好了,三天之后的午时三刻,你站在城隍塔上放,记得摆个好看的姿势。” “我举个鼎可以不” “好!” 跟洛小粒交代了一番之后,吴独修来到了湖边,继续钓鱼。 师妹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各方人马都在等。 吴独修本来是胜券在握的,可此时却反而有些紧张。 一方面是因为身体原因,另一方面则是担忧典韦那边。 “这一举,也不知是否真的能按计划实施。” 正在吴独修感叹之时,一个声音传来了。 “吴兄,大事不好了。” 吴独修转头看向慌慌张张的高兴,一脸淡定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皇帝南征,说我们家造反谋逆,于初五那天开始南下,这可怎么办啊?我们的计划落空了。” 听到高兴的话,吴独修只感觉脑仁疼。 这大梁皇帝还真是够狠啊! 此时不赈灾收复民心,却搞内战,这不是拿大梁灾民的性命来满足自己的权欲吗? “胡闹、猪脑子、傻犊子……” 高兴见吴独修一时间说出了这么多脏话,顿时有些懵,“吴兄,你为何这般粗俗” “粗俗吗?这都是轻的,大梁本就病入膏肓,还要搞内斗他不是猪脑子他是什么?” “啊……是,猪脑子。”高兴附和地回道。 高兴一直认为吴独修只是有些智谋,可没想到他居然也关心着国家社稷的安危。 这倒是让高兴感到很是意外。 “高兄,你也不必再造船了,准备迎战吧!这大梁皇朝如此作死,实乃人神共愤。” 吴独修说我便大步回了房间。 他此时的心里气闷的慌。 需要喝点儿药压一压。 这病必须要心平气和,再配上药物辅助,才能缓解。 现在他因为生气,感觉整个人眼前都有些恍惚了起来。 刚走了两步,人就倒下了。 高兴见状立刻去扶住了吴独修,“吴兄,你怎么了” 此时,吴独修已经气血上头,晕了过去。 …… 三日后。 洛小粒带着铜鼎站在了城隍塔顶。 这座古塔乃是前大梁皇帝派人修建的,为的是表彰平南王祖上对大梁所做出的贡献。 塔的周围立有十八块石碑,每一块石碑上都刻着一位高家先祖的英雄事迹。 此刻。 在城隍塔前,跪着一个个百姓。 他们之中有难民,也有西南各地的百姓,还有一些达官贵人。 平南王高丘带着家人在一处偏院阁楼上,远远盯着塔顶的洛小粒。 他平南王身边站着十几位德高望重之人,还有平南王的母亲郑氏。 午时二刻。 天空慢慢阴沉了起来,像是在预示着什么。 所有人都以为是神迹,不敢出声,现场也变得一度很是安静。 洛小粒坐在塔顶,心情很是低落。 因为师兄吴独修已经昏迷三天了,如今脉搏微弱,命在旦夕了。 这一次,师兄是熬不住了。 风吹过洛小粒的脸颊,吹痛了她的双眼,一颗颗泪珠滴在了她的衣襟之上。 她无法忍受师兄死去,可她却治不好师兄的病。 “若是师兄死了,这世界上也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该怎么活下去” 午时三刻。 洛小粒站起身,点燃鼎中的鼎口粗的烟花,双手举起铜鼎,她心里默念着,“希望师兄好起来,我愿意替师兄死去。” 嗖! 一束火光划破昏暗的天空,越升越高,一直飞到天空的尽头。 而后,绽放出了一个笼罩大半个骑虎城的绚烂烟花。 一个个光点慢慢垂落,将所有看见烟花之人的心里,留下了一个不可描述的身影来。 那是由一个个光点所组成的模糊人影,立于高天之中,像一尊降临在世间的神一般,将一切邪恶都驱散开来,将天地都照亮了。 这一个烟花,带给了所有人震撼的视觉冲击。 凡是看到的人,都不自觉地跪倒在了地上,虔诚地向着城隍塔叩首。 烟花绚烂,一闪而过。 在远处看烟花的高丘,目光之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他没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也没想过,会这般震撼。 这让他第一次对神权有了敬畏。 当然,在此之前,也没有人知道他这个古人是个唯物主义者。 洛小粒把该做的做完后,便走下了城隍塔。 她所过之处,人们皆让路跪倒在地。 一直延伸到她进入平南王府。 她坐在吴独修的床边,给吴独修行针。 “师兄,我许愿了,许的是让我替你去死,你快好起来吧!” 门口站着的高兴,本来想进门,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收回了脚。 “师兄,我想起小时候,你总是瞒着爹偷鸡蛋给我吃,完了还替我顶包。” “我饿了师兄,你起来给我偷鸡蛋吃好不好” …… 第二日。 洛小粒背着吴独修走出了平南王府,却没有一个人敢阻拦。 连平南王高丘和郑氏听到后,也赶忙跑来送行。 “你们这是要来拦我吗?”洛小粒开口问道。 高丘走上前说道,“坐马车吧!可以让你师兄休息休息。” 洛小粒有点儿意外,可还是点了点头。 随后,高丘又说道,“南下去大乾的船已经准备好了,过了神山之后,应该可以看到大乾的军队。” “听闻大乾皇帝每次出征都会带着一件国宝,可以治百病,你若有胆识可以去闯一闯,得到国宝之后,或可救你师兄一命。” 洛小粒闻言说道,“如果你此话为真,待我救了师兄之后,自会让师兄报答你。” 而后,洛小粒便带着吴独修朝着神河的方向走了。 高兴很意外地看向父亲高丘,问道,“爹,放了她真的好吗?” “昨天夜里,我收到双旗山那边来信,说双旗山在昨天午时三刻时,山体炸裂,而后阻断了神河,水系东流与中江合并,另一支顺着山脉往下游又与神河接续了。”高丘说道。 “什么这……消息真吗?”高兴不可置信道。 “无数百姓都亲眼目睹,不会有假,只能说,这兄妹二人实不简单,还是不拦的好,免地得罪神。”高丘叹气道。 高兴听罢,望着远行的马车,心中有了一种淡淡的失落感。 与此同时。 双旗山倒、神河阻流、神女显圣之事,一时间传遍了大梁。 各个势力都派人调查了起来。 大乾皇帝的军队驻扎在神山之后的大草原上,也暗中派了很多密探进入大梁,在听得此事之时,他也很震惊。 “一个举着鼎的神,在同一时间移山倒海这世上真有此能人吗?”大乾赢煜皇帝喃喃自语道。 一旁站着的逐荥太子开口说道,“父皇,昨日午时三刻左右,神河水突然消失了,午时四刻时才恢复原状。” 赢煜皇帝深吸一口气说道,“封锁神河断流消息,以免军心不稳,另外去好生准备一下,你和沛霖两人后天分两路进军大梁。” “是。” 等逐荥太子离开后,赢煜皇帝盯着情报里夹着的一张图说道,“我大乾的鼎终归我大乾,你洛布教的女儿就算是神女,我也要把她碎尸万段。” 十五年前。 他赢煜待洛布教亲如兄弟,可这家伙却偷走了他刚出生没多久的儿子。 这铜鼎就是那时连带丢失的物品。 想到这里,赢煜就痛苦不已。 “十年前我没有打进大梁,如今十年过去了,朕的儿子依旧没有任何消息,而你的女儿却生龙活虎,被尊称为神女。真是欺人太甚。” 大帐外,一群将军想劝阻皇帝晚半月发兵,却是不敢进去。 因为他们都知道,皇帝北伐是为报仇而来的。 谁进言阻止进军,谁就得死。 故而,即便知道后天不适合进军,他们也不敢擅闯进去。 第27章 万人送行 神河河畔。 一艘沙船停在岸边。 这种船的船底是平的,适合于江河湖泊,适应能力很强,一般百姓用的居多。 洛小粒来到河边时,就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女主子,我在此等候多时了。”龙行开口说道。 洛小粒不认识此人,便开口问道,“你是高兴的人” “禀主子,小人是殿下的人。”龙行回道。 “殿下大梁的皇子” 龙行摇了摇头,并指了指马车里的吴独修说道,“我说的是大乾的皇子。” 洛小粒哑然,突然想起了很多旧事来。 “师兄是不是皇子,也得等师兄的病好起来再说,你也不要再提起此事了。” “是。” 龙行与洛小粒将吴独修扶上了船。 船顺流而下。 沿途遇到无数行人和难民。 一些认出船上的铜鼎之人,立刻跪在了地上。 随着船远去,很多人又都起身追船而去。 一开始,洛小粒没在意。 可随着身后船只越来越多,河岸上随船而行的人也越来越多,她便上了心。 “这些人为何跟着我们” 龙行拱手道,“禀女主子,您如今已经是神女,他们是在追随自己的神而来。” 洛小粒叹了一口气道,“停船。” “是。” 随后,沙船停下。 河上跟随的船和岸上随行的人也都停下了脚步。 众人纷纷朝着洛小粒的方向拜去。 洛小粒站起身。 她认为自己无功无德,怎能受此信仰 “大家不要再拜我了,我不是神,你们也不要跟我前行。” “此去神山,将面对千军万马,必是九死一生。” “你们若是为我着想,就听我一言,回去吧,回去组织起来,拉起一支抗击大乾的军队来。” “都回去吧!” 洛小粒的声音很大,在山河间回荡着。 话语落在了众人的耳朵里,却如晴天霹雳。 他们认为自己的神要去与大乾军队决战。 故而更加不愿走了。 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站起身开口回道,“神女,我东南之地因你而绝水患,你是我们所有人的救命恩人。” “此去大乾,我等愿意挡在神女面前,做神女前行的盾,虽死不悔。” 众人纷纷起身附和道。 “虽死不悔!” “虽死不悔!” …… 这慷慨之声,由山河之间,一直绵延向后方,直到双旗山。 洛小粒再也忍不住了,双手掩面哭了起来。 她这一去,乃是要独闯大乾军队,夺取宝药的。 她本以为自己只有一个人。 可现在,这么多人都甘心随她前往。 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她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儿,并不是天道神圣。 一直以来都为师兄的病情而忙碌着。 没有人体会她的心酸。 她爱兵书、学草药、习雕刻,其实都是为了给师兄治病。 只有掌握更多的人,才能帮师兄寻找药材。 只有习得天下的宝药之功效,才能配出师兄需要的解药。 只有学习雕刻之术,才能布置书上的那些复杂的阵法,延续师兄的寿命。 那些治世之术,她不需要,她自私到只想护住师兄一人足矣。 若是师兄没了,她就算拥有了天下,也并不会快乐。 神河往下水速极快。 一直过了神山。 水势才会缓下来。 从神山流下来的水,则汇入中江,与神河并立却不相通。 如今,双旗山倒,倒算是接壤了。 大乾军队驻扎在神山之后的大草原上。 除了粮食作物外,还有一些草原部落为其提供牛羊等肉食。 按理说他们可以等东南之地干了之后,再进军。 可洛小粒却发现,这大乾军队似乎是在推进,只是速度很慢。 “停止前进。”洛小粒开口说道。 身后跟随的那些一个个衣衫褴褛的人,顿时停了下来。 洛小粒看向龙行说道,“你带着他们留在这里,如果我此去不返,你就带着我师兄和他们回去。” “女主子,这是大乾的前锋营,里面都是大乾的精锐,您听我一言,让我带大……主子过去。” “不可,师兄不能回去,连身份也不能暴露,一旦暴露,师兄会死的更快。” “您是说大乾其他皇子会对主子不利” “这还需要明说吗?” 龙行也想到了这一层,只是被一个小姑娘说出来,脸上还是有点儿挂不住。 他们十二卫奉旨来大梁寻找遗失的大皇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的生死荣辱与大皇子直接挂钩。 如今,若是暴露大皇子的身份会让大皇子更早死去。 那不如先静观其变。 两军相隔两百米对峙着。 大乾军中走出来两位少年将军,其中一人指着龙行说道,“你们是何人敢阻在我大乾军队的前路” 洛小粒呵呵一笑,回道,“小屁孩,回家吃奶去吧!” 所有人:“……” “大胆,你可知这位是谁” 一将军挥着一长柄单锤,策马朝着这边飞驰而来。 此人便是太子逐荥的手下,名唤铁锋。 铁峰自幼力气极大,普通刀剑他拿着轻手,只觉这长柄单锤使着顺手。 平常对战,一锤下去,都要震断对方的双手,再一击便可致命。 故而,铁峰有一称号,“不过三。” 自他出世以来,与他交手的敌军将军,从没有接下他三锤的。 此刻,见到主子受一女子羞辱,自然要替主子夺回面子。 太子不可辱。 洛小粒见这人策马而来,脚踢起铜鼎,而后抓住一只鼎耳,直接跳起,朝着对方的锤便接去。 铁峰见此女如此凶悍,心中暗暗吃惊。 只观这只鼎,就比他的锤重了不知多少,更别说对方带着鼎跳起来了。 咣! 铜锤交接之时,发出来一股火花。 两人因为巨震,立刻后退拉开了距离。 洛小粒落下后,看着身上的麟甲护手,上边居然有些凹痕。 这身麟甲衣是找高兴打造的。 用料极其奢华,也因此很耐看却不抗揍。 这一击下来,铁峰心中震撼无比,他感受着手上传来的麻木感,顿时心生惊惧。 他知道自己不是眼前这女子的对手,便准备勒马后撤。 洛小粒可不会让他就这么走了,最起码要留下他的马来。 再次带鼎跳起,直冲铁峰而去。 铁峰见巨鼎从头顶而来,一股死亡的气息笼罩住了他。 咣! 这一击,铁峰的的双手脱力,武器直接脱手而出,飞离了出去。 “下去吧你。” 洛小粒一脚将铁峰踢下马,自己稳稳地落在了马上。 这马比之平常的马都要高大和健壮。 不然,肯定要被铜鼎压倒不可。 “你,你究竟是何人为何有如此伟力”铁峰震惊地开口问道。 洛小粒没有回答他,可身后的信徒们却回答了他。 “神女威武!神女威武……” “神女大梁移山倒海的那位”铁峰震惊道。 “都是虚名而已!” 位于阵前的大乾太子逐荥见铁峰战败,心中没有愤怒,只有震惊。 这女子实在太过神异了,不似常人。 而一旁的二皇子沛霖则一副贪婪地盯着洛小粒。 他看中了这洛小粒,就喜欢征服这样的霸道女子。 第28章 不让须眉 于是,走上前开口说道,“女侠,我乃大乾二皇子沛霖,不知女侠是何人” 洛小粒策马上前,将鼎放到肩膀上,很是随意地回道,“洛小粒,以后记得不要叫女侠,我是你姐。” 额! 沛霖脸上有点儿挂不住了,这是在侮辱他呢! “野蛮女人,你可知你在和谁说话” “和我弟弟说话,怎么,生气了就这还当皇子呢?不如去当气球吧!” 气球 沛霖看向自己的大哥逐荥道,“大哥,这气球是什么东西” 逐荥也不知道,可他是太子,他不能丢了范,就回道,“他骂你呢!说你不是什么好东西呢!” 听了逐荥的话,沛霖顿时恼了,策马冲了出去。 “不可,二弟,快回来。” 可沛霖却已经冲了出去。 他手持黄金宝剑朝着洛小粒砍杀了过去。 他虽说年仅十四,但是剑术无双。 这也是父皇带他出来历练的原因。 在面对羞辱之时,他自然是不惧。 洛小粒见这小屁孩这么不经刺激,心里有些想笑,“连师兄的皮毛都比不上,也不知道师兄的老爹怎么生的这玩意” 两人交锋。 洛小粒直接空手接住了对方的宝剑,然后一拉,便将其拉下了马。 “哎呦呦!真弱,弟弟,要不上马再打一波” 沛霖见手中宝剑被夺,又有两军在观看,心中顿时羞愧不已。 “行了行了,宝剑给你,拿着回去吧!” 洛小粒将宝剑扔给了沛霖,而后策马回到了后方。 他来到吴独修的面前,看着还是昏迷的吴独修说道,“师兄,这威我立了,他们知道我的厉害了,等我冲锋之时,危险就不会那么大了,师兄你保佑我能平安带药归来。” 龙行起身想要说话,却被洛小粒制止了。 “我在进攻之时,你便带人后退,不然大家都得死,如果我死了,你就将师兄的身份公布出去,有可能的话,让师兄把我和我爹埋在一起。”洛小粒说道。 龙行立刻跪倒在地,“若女主子有不测,我誓死也会把主子送到大乾皇帝的身边。” “有你这句话足矣。” 洛小粒转身高声道,“天下不过饵,我师兄便是垂钓者,他不可死。” “今日,我为师兄求大乾之宝药,阻我者,死!” 这声音虽不大,却十分震撼人心。 大乾先锋部队都颤颤巍巍的。 刚刚洛小粒大战他们的战神将军铁峰时,仅仅两招就将其打下了马。 又随意地将二皇子也给打败了。 这让他们从心底有了畏惧感。 此刻。 站在高原上的大乾赢煜皇帝,目睹了这一切。 他的心中只有震撼。 “此女竟然有如此神威!洛布教你究竟还要多少秘密” 旁边随侍的一位将军开口说道,“陛下,此女连铁将军都轻松拿下,如今,又一人准备冲击我们百万人的军阵,这似是有所图谋。” “下令,围堵此女,必要时抓活的。” “是。”那将军说完退下了。 赢煜皇帝看着此女手中的鼎,心中有了猜测,只是十二卫一直没有消息传来,他也不敢确认真假。 前线侦查官也来到了近前汇报,“报,阵前之女名叫洛小粒,已经俘虏了二皇子沛霖和铁锋将军,现在打着为师兄求药的口号,正在孤身一人朝我军发起冲锋。” “为她师兄求药她师兄是何人”赢煜皇帝忙问道。 “据安排在骑虎城里的探子来报,她的师兄名叫吴独修,字无用,乃是一少年异人,与其师妹二人一起被人们奉为山神。” “什么” 赢煜皇帝顿时心中大惊,口中喃喃道,“好,好,洛布教啊洛布教,你真会谋划,居然连我的孩子都算计在了其中,我终于明白当年你为何会偷走大皇子了,这反而是保护了他啊!” 想通了前后因由的赢煜直接下令道,“传令,给那女子悄然让出一条道来,我要让她杀到我的面前来。” “是!” 赢煜皇帝站在大帐前,目光望向了大梁的方向,不由笑道,“看来你的气数不该尽啊!留着以后给逐荥和沛霖来打吧!我就当是来看孩子来了吧!” 此刻。 洛小粒拎着巨鼎冲进了军队之中,直朝着远方高原之上的大帐冲杀而去。 沿途遇人杀人,遇马屠马。 以一种无可匹敌之势在千军万马之中穿梭。 所有洛小粒的信仰者,看到这一幕时都震惊了,纷纷跪倒在地,乞求女神能平安归来。 龙行也是震撼地张大了嘴巴。 他早就知道洛小粒没有神力,一切都是大皇子吴独修的安排,可眼前的这一幕,让他的内心有了波澜。 “大皇子执掌乾坤、运筹帷幄,女主子勇力无双、天下无敌,他们二人一文一武,天下……” 想到这里,龙行不敢再想下去了。 而是,立刻跪在了地上,不断为万军之中的洛小粒乞求着平安。 他龙行此刻也明白了,只要这二位主子今日活了下来,那日后整个天下,也将都会归于此二人之手。 在洛小粒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群骑兵。 他们拿着长矛朝着洛小粒刺去。 “我不能死。” 洛小粒大吼一声,身下的马背上直接被她蹬出了一个脚印来。 随后,她高高跳起,将铜鼎朝着一个方向扔去,不顾左肩被长矛刺穿,奋不顾身地朝着缺口冲去。 当她再次拿到铜鼎之时,背后那支长矛直直地在她的身上扎着。 “老,老家伙,你让开,我不杀老头。” 洛小粒一把拔掉背上的长矛,然后从怀里取出几根银针在身上扎了下去。 虽然血暂时止住了,但是疼痛依旧还在。 老将军龙檀举着大刀就要落下,可准备下手的一瞬间心软了。 “你爹不来,为何派你来”龙檀开口问道。 “我爹死了,我不得不来。”洛小粒苦笑道。 如今的她就剩下师兄了,而师兄也要死了。 这世间千万种痛,都比不了爱人的死亡。 她不来师兄就要死。 她确实不得不来。 “死了那你更应该好好活着,来万军之中求死,这不是你爹会教你的。”龙檀叹息道。 “我爹只教我治病救人,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关于他的事情,更没有告诉过我他还有个老头儿朋友,不必废话,这药我取定了,动手吧!” 洛小粒艰难地举起鼎,准备做最后的死斗。 她还有力气,她自信可以冲过去。 正此时,一个太监策马而来,开口道。 “报龙将军,陛下有旨,召见此女。” “臣遵旨。” 第29章 赢煜送药 风吹过战场,荡起一片片尘土和草屑,士兵们持戈收拾兵甲和救治伤员。 龙檀策马在前为洛小粒引路。 “女娃子,你进去后不可冲撞了陛下,尽量心平气和地说话,说不定你能得到你所要,若是出言不逊,则性命不保。” 洛小粒点了点头。 她已经受伤了,很难再冲杀出去了。 此时与计划的有些出入了,自然不会再那么鲁莽了。 到了大帐门口,洛小粒被侍卫拦下了,“放下你手中的武器。” 洛小粒随手扔了手中的鼎,侍卫这才放行。 大帐之内,一中年男子斜躺在龙榻之上,手中拿着一本书迎着烛火在看。 他听到有人进帐,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坐下。 龙檀并没有坐,而是退了出去。 因为皇帝并没有召见他。 大帐内的火炉旁,洛小粒解下肩甲,而后取出一瓶药给自己的伤口处理了一下。 肩膀上传来的刺痛感,让她有点儿受不了。 但她却一声都没没吭。 火炉之上,火光升腾。 一根根银针在上边炙烤的时候,还有轻微‘滋啦’的声音传出。 这是银针上带着的血肉被烧焦的声音。 而后,洛小粒用烧红的银针再次给自己施针。 半个时辰后。 洛小粒穿上了肩甲,额头和身上都已经是细密的汗珠,还夹杂着一股股血腥味儿。 一直在看书的赢煜皇帝此刻放下了手中的书,站起了身来。 “你的性格跟你父亲可不一样,少了份油滑,多了份傲骨,这份骨子里的气质,出现在一个女子的身上,实属罕见。” “大乾的皇帝都说罕见,那我还真是个万里挑一的人了,谢陛下夸奖。” 洛小粒抬起头迎上赢煜皇帝的目光,仅一眼,她呆住了。 这人和师兄长的也太像了吧? 特别是那双眼睛,简直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只是师兄的眼睛多了一丝温柔,少了一丝霸气,而眼前之人的眼睛,犀利、高贵,甚至带有一丝看待万物的漠视感。 “你这么看着朕,是想起了谁吧?”赢煜开口问道。 “陛下果然慧眼如炬,我想起了师兄,只是师兄没有您的目光那么有神和冷漠。” “冷漠哈哈哈……这天下之人唯独你说了朕冷漠,洛布教啊洛布教,你当年对朕不恭,到了你女儿这里了,居然也是这般,真是谁的孩子像谁啊!” 赢煜皇帝想起了十几年前争霸天下时的事情了,那时的他还是个皇子,经常带兵打仗。 而身为太子太师,也是太子的随身军师祭酒的洛布教,平时负责教育太子赢煜各种诗词礼仪外,在出征时,又是负责为其出谋划策之人。 可以说,如果洛布教不逃走,则大乾内阁三老之中,肯定有他一席。 在平时的政见上,洛布教经常顶撞赢煜,每次搞的赢煜都下不来台,让赢煜十分地气恼。 可每次冷静下来后的赢煜,又觉得自己确实欠缺考虑,便没有治这洛布教之罪。 太子的师傅不止一个,还有太子太保和太傅,与太子太师合称‘东宫三师’。 其中,洛布教一人就可以总览全活儿。 故此,朝廷上下畏惧其才,经常上奏其各种丑事,以致最后抄家灭族。 可奇怪的就是,在灭族之后,却发生了一件惊天大案,那就是行刑官发现被杀的洛布教是假的,因为那被砍之人的头上只是遮了一层人脸面具,并不是洛布教本人。 同一天,太子刚出生的大儿子也被人给偷了,现场只留下了一个字,‘梁’。 如今回想当年之事,赢煜皇帝只感觉像一场梦一样,一切都被洛布教牵着走到了今天。 也正因为十年前北征大梁,手中有了足够的军权,才能在得知先皇驾崩之时,带着人马回去,以一己之力横扫诸位皇子的势力,一举登上大宝。 “你父亲,如今人在何处” 洛小粒眼睛朦胧道,“父亲已经亡故,谢陛下挂念。” 赢煜皇帝震惊地望着洛小粒,片刻之后叹息道,“朕对不住他啊!” “陛下若真觉得对不住我父亲,那请陛下将您的宝药赠与我,让我救我师兄的性命。” “你师兄是何人又得了什么病” “师兄是父亲在大乾捡的,从小跟我一起长大,只是师兄身子骨弱,天生患有不治之症,不会活到十八岁,如今突然发病,应该是……” 洛小粒说到这里,顿时忍不住哭了出来。 纵然她是一个可以冲进千军万马之中的女神人,可她也有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赢煜皇帝听到这里心中也是担忧不已,这吴独修很可能就是他失踪多年的孩子。 十多年了,他不仅没有寻回自己的孩子。 如今,孩子还命在旦夕,他作为一个父亲,不称职啊! 赢煜皇帝坐下,一直等着洛小粒心情平复了之后,才说道,“我听说你师兄长有三头六臂,是个神人,怎么会得病呢?” 洛小粒一听,顿时乐了。 笑道,“陛下说的那是哪吒,师兄讲的睡前故事里的人物,不是师兄自己,师兄顶多背上有个梅花痣,那是娘胎里带出来,其他的胳膊腿估计是他的孪生兄弟姐妹,哈哈哈……” 赢煜皇帝听到这里,先是一愣,随后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没错了,这吴独修就是他的孩儿。 梅花痣本就是胎记。 当年吴独修出生时,正好一夜梅花开,便视为祥兆。 先皇还赐下了铜鼎以做镇器,只为镇住这孩子身上的气运,待日后有所成就了,再将此鼎祭练,以释放此子的盖世之运。 如今,孩子和鼎皆聚集在了赢煜的面前,他却有些犹豫了。 一来,大皇子回归,各方势力割据会被打破,不利于江山社稷。 二来,太子早立,若是此时迎回大皇子,那太子一党必然会对其不利。 究其两点原因,不可现在相认。 但孩子的命还是要救的。 赢煜叫太监总管李管德进来说道,“阿德,去取龙角来。” 李德全听到取龙角,立刻跪在了地上,劝道,“陛下,这龙角百年才生一枝,如今距离下次采摘还需二十年左右,望陛下三思啊!” “三思此物本就是治病之物,谁用不一样况且此女敢闯千军万马,不输古今任何一位先贤,如果这样的人都不赏,那朕岂不是不辩贤明了吗?如若今日不给,那日后谁还敢在朕的面前展露英勇” 李德全看了一眼洛小粒,结果洛小粒调皮地朝着他吐了吐舌头。 “唉!”李德全叹息了一声,再拜道,“陛下,您赏人可以,但奴才只能给其一半,就算陛下要杀了奴才,奴才也是此意。” 赢煜皇帝本要发怒,可洛小粒却开口说道,“一半够了。” “你不是说你师兄命在旦夕吗?” “是命在旦夕啊!但只要有了宝药,加上我十年来的各种实验,药方已经配全了,只缺了一味药引了,故此,不需全部宝药也可。” 赢煜皇帝看向李德全说道,“去取吧!” “奴才这就去取。” 李德全很快就取来了宝药,并将盒子递给了洛小粒。 洛小粒先是闻了一下,真香啊! “谢陛下。”洛小粒立刻跪下说道。 赢煜皇帝却是一脸不悦。 这李德全说好的给一半,居然只拿出来了三分之一 他好大的胆子啊! “李德全,让龙檀去送送洛小粒,并护送到神山脚下再行折返。”赢煜挥挥手说道。 “是。” 第30章 龙家父子 李德全将旨意带到之后,龙檀就召集了一队人马,护送着洛小粒离去了。 那口铜鼎便留在了大乾军队之中。 龙檀与洛小粒骑着马并排而行,他忍不住开口问道,“这宝药乃是秘宝,你能取得,可是付出了什么代价” 洛小粒‘嘻嘻’一笑道,“没有,啥都没有付出就给我了,不对,我留下了买药钱的,就是那口鼎。” 龙檀心里有了底。 十年前,太子北伐,欲要寻回皇孙,结果因先皇驾崩,而无奈南归。 当时留下了十二亲卫,散布大梁,为的就是寻找皇孙的下落,如今十年了。 如果,他龙檀猜的不错的话,皇孙应该是找到了。 可……他龙檀的儿子又在哪里呢? 心思极乱的龙檀来到阵前,看向对面那一万多衣衫褴褛之人,应该是难民了。 再看向难民之中被扣押的二皇子沛霖和战神将军铁峰,不由很是无奈。 以洛布教之女的勇武,谁人能敌 就是他这位镇国龙将也只能在她手中打上几个回合而已。 于是开口说道,“女娃子,你现在已经如愿,就放了二皇子和铁将军吧!” 洛小粒一愣,回道,“我没有扣押他们啊!哦,这群刁民,擅作主张了,肯定是那龙行的主意,你且等我去训他一顿。” 龙檀一听龙行二字,双目圆睁,朝着对方的人马看去,果然看到一人,与他有几分神似。 于是,他策马到太子逐荥面前说道,“禀太子殿下,末将受陛下旨意,奉命护送此女到神山,不知太子殿下有何旨意” 逐荥立刻抱拳回礼道,“龙将军只需让他们放了二弟和铁将军便可,其它的等回头再算账。” “末将遵旨。” 龙檀本要策马离去,却被逐荥叫住了。 “龙将军,此女闯我大军,父皇就这样放了她可是有内情”逐荥问道。 “禀太子殿下,陛下说此女勇武,当赏,便放了她,具体的末将也不知。” “好,你去吧。” “是。” 龙檀策马来到了龙行面前,立刻下马,呵斥道,“还不放了二皇子和铁将军” 龙行见来人如此熟悉,立刻和记忆之中的那人结合在了一起,直接跪在了地下,“儿子龙行拜见父亲大人。” “孽子,我以为你已经死在了大战之中,没想到你居然苟活了下来,如今还绑缚太子和将军,罪无可恕。” 话音刚落,龙檀立刻拔出腰剑,朝着龙行的脑袋就砍去。 原本护在龙行身边的人们顿时吓的后退了几步,他们毕竟也是人,本能地就往后退去。 可这刀在落下的一瞬间,便被洛小粒给打掉了。 “你这老头儿好大的威势啊!我新收的船夫你也敢杀大战的时候不去寻找儿子,如今他自己出现到你面前了,你居然拔剑相向,你配做人父吗?”洛小粒呵斥道。 同时,洛小粒看向二皇子沛霖说道,“你记住,以后再敢阵前这么冲动,到时死了都没人救你,赶紧滚。” “啊!好。” 铁峰将二皇子扶上马,然后跟在二皇子身后跑了回去。 龙檀这才捡起地上的剑说道,“战场上无逃兵,你已经不是我的儿子了,我认错人了。” “谢父亲不杀之恩。”龙行俯身跪拜了三拜,这才起身背起吴独修准备撤离。 龙檀看向已经这么壮实的儿子,心里其实很是激动,刚刚也只是做戏罢了! 谁会舍得杀自己儿子呢? 也得亏这洛布教的女儿聪明伶俐,不然自己就少了一个儿子了。 再看这儿子背上之人,初看只觉瘦弱不堪,可仔细观其眉宇却发现,此人竟和陛下有几分相似。 这难道真是陛下失踪多年的世子 那儿子当年不是怯战做了逃兵,而是秘密寻找世子去了 想通这一切的龙檀觉得有点儿对不起儿子,这么多年了,他可能一直错怪儿子了。 龙檀和龙行并排走着,谁也不说话。 可两人的心里却都跟对方说了很多话。 特别是龙行。 他发现自己的父亲老了。 连头发都白了。 如今又来北征大梁,想来是为了找自己来的吧! 刚刚那一剑也是戏吧! 因为即便不是戏,那女主子也不会看着刀下来的。 父亲啊!您真的老了,连演戏都这么粗糙了。 小时候,您陪我练武时,那一招一式里尽是劲风,却每一次都被我躲过去。 那时我以为自己是厉害,长大了才知道,父亲乃是大乾最强的镇国将军,谁人能躲过您的进攻 正在二人思绪万千之时,神山到了。 龙檀开口说道,“女娃子,最近丄(shang)容部落进贡的肉不好吃,士兵吃了多有闹肚子的,该怎么解决” 洛小粒笑了笑,回道,“多煮煮 煮熟了再吃就不会闹肚子了。” 龙檀抱拳回道,“谢谢女娃子了,已经到了神山,本将也已经完成了使命,该回去复命了。等你师兄的病好了,就来大乾吧!” “皇帝陛下乃是明主圣君,定会重用你和你师兄的,若是来晚了,即便我这把老骨头不在了,也可以来镇国将军府住下,到时自有人招待你们。” “那就谢将军了。”洛小粒回礼。 而后,龙檀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龙行后,直接策马离开了。 龙行立刻跪倒在地,大声喊道,“儿子恭送父亲大人。” 坐在马背上的龙檀听闻此声后,身体抖了一下,老眼竟红了起来。 沙场征战一生,他鲜有落泪时,今日应是这草原上的风比平时疾了些,竟吹的眼睛疼。 回到军营大帐。 龙檀立刻跪在赢煜的面前,说道,“陛下,末将有罪,请陛下治罪。” “哦龙将军,你有何罪逐荥,扶龙将军起来回话。”赢煜开口说道。 逐荥立刻去搀扶龙檀。 龙檀见太子殿下亲扶,顿时激动到站了起来。 “臣在那女子人马中见到了犬子,就是十年前在北伐之中死掉的那个儿子龙行,十年了,没想到他竟是做了逃兵活了下来,老臣,老臣不忍动手,请陛下降罪。”龙檀再次跪下了。 赢煜一听龙行二字,豁然起身说道,“没想到还活着啊!龙将军,你的儿子好样的。我已经听二皇子说了,你当时被那洛布教之女所阻,朕不怪你。” “李德全,拿朕的宝剑来,给龙将军,从今日起,你龙檀便是一品大将军,与三公一样,可与朕随商国事。” 哎 大帐之内的众人都懵了。 这不合逻辑啊! 龙檀也有些懵,但脑子清醒的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刻谢恩道,“末将定当万死不辞,谢陛下天恩。” 赢煜皇帝亲自扶起龙檀说道,“既然你儿子找到了,那就不要再杀了,有机会就迎回来,也做个将军,为国尽忠吧!” “谢陛下。”龙檀又想跪却被赢煜强行搀扶住了。 随后,赢煜开口说道,“逐荥沛霖听令。” “儿臣在。” “今丄容不臣之心久矣,朕将亲征丄容,你二人与龙檀将军在此与大梁周旋,一切以龙檀将军的军令为准,不可擅自行动。” “其次,粮草补给等事务都由你二人负责,有不懂的就去请示龙檀将军,从今日起,龙檀将军便是你二人之师,直到班师回朝,你二人都要以师礼相待。” 逐荥和沛霖相互对视一眼,直接回道,“儿臣遵旨。” 赢煜看向龙檀说道,“龙檀将军,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末将遵旨。” 此时,经过这一系列变动,原本莫名其妙奖赏龙檀的事情,也被众人当做是理所当然了。 毕竟,大战在即,需要龙檀卖力,自然要重用。 至于啥时候罚,那就等回朝之后再说吧! 可众人不知道的是,赢煜皇帝让龙檀给太子当老师,其实就是要太子到时候为龙檀说话。 等一切交代完了之后,赢煜留下龙檀问道,“你可见到了那女子的师兄” “见到了。” “面相如何可是真病了” “面色苍白,是久病之兆,且与皇子们差不多大,模样也都是那般相似……哦,臣是说,都是相貌不俗之人。”龙檀回道。 “嗯,你好好教育太子和二皇子,让他们熟悉熟悉大梁的人、事、物,以及大梁内的势力分布状况,让他们也了解一下,我大乾天下的来之不易。” “臣遵旨。” 之后,龙檀便退了出去,刚走出大帐就被太子和众将军拉去喝酒去了。 毕竟,皇帝要征丄容了,以后龙檀就是老大了,也是时候套关系了。 第31章 药到病除 越过神山之后,一万多人顺着神河往下,来到了武安城外。 大家都已经饿的走不动了。 城门上的士兵看到来了一群难民,以为是灾民造反了,立刻整装备战。 自朝廷下达南征的旨意后。 这武安城的城主程乐,每天都胆战心惊的,生怕平南王来剿灭他。 今日一听有难民逼近城下,有攻城之势,顿时吓的腿都软了。 他平日里杀人不眨眼,可真当自己面对危险时,又惊慌不已。 一旁的周培良立刻上前搀扶住程乐说道,“城主,我有一计可退敌。” “周先生,你快说啥计策?”程乐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立刻问道。 “灾民而已,不足为惧,城主可以下令人马去城外杀掉这些灾民,以武安城的力量,完全可以做的到。” “那,那就杀掉,我这就下令。” “城主别急,这只是下策而已,出兵固然可以杀尽,可是我们却会惹来众怒,还会削弱我们的实力,到时候平南王在我们虚弱之时攻来,那就完了。” 程乐细想之下,顿时摇了摇头道,“不,不能出兵,我们的军力不能被削弱,平南王之军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 “那先生可有上策” 周培良指着墙上的一副粗略舆图说道,“我们这座武安城,背靠无名群山,东临神河,南面则是山川交复,地利位置很是优越,我料定平南王短时间内不会来剿灭我们。” “我们可以借此时机来笼络民心,而后,收之入伍,扩大力量,到时,即便是平南王想来攻打武安,也非易事了。” 程乐心思也活络了起来。 此计确实好,只是按照周培良所说,那必然是要散出他的储粮和钱财的。 自古安民心首要就是吃饱、穿暖。 如今,这些灾民皆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想要安定他们的心,只能是施粮散财了。 想到这里,他又忧虑了,开口说道,“周先生,大乾也在虎视大梁,我们又该如何防范” 周培良摆手道,“大乾不会进攻大梁的,此时若是进攻大梁,则不明智,他们会等大梁朝廷和平南王打的两败俱伤时才会出手。” “你需要做的就是,在这段缓冲时间内迅速崛起,不然可能会被大势所吞。” 周培良这话没错。 只是呢! 人难以胜神啊! “我这就去安抚民心去。”程乐决定拼了。 大梁皇室子孙当有血性,该干就要干。 于是。 夜晚时分,一队队人马带着粮食走出了城,在城门口开始施粥。 可让施粥人员诧异的是,这么多的难民居然都井然有序地来领粥,没有一个人插队的。 “今年的灾民有素质啊!”一名施粥官兵说道。 其中一位难民回道,“神女说了,不许乱抢,老人和孩子先吃,谁抢谁就是触犯神威,要死人的。” “前面的,你别废话,神女最后一个领粥,你要饿死神女吗?” 那位难民立刻走开了,心中还念叨着,“神女莫怪,神女莫怪……” 程乐在城墙之上看着下方,一阵肉疼。 这粥里的每一粒粮食都是他用‘命’换来的。(当然是别人的命。) 不过,见灾民都被安抚了,心中还是很满意的。 第二日清晨。 出门散粥的人发现,灾民都不见了。 城下一个人影都没有。 这时,程乐才发现了不对劲,便立刻找人去叫周培良。 “禀报城主,周先生于昨夜出城去了。” “什么” 程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知道自己上当了。 他被周培良给耍了。 …… 东南之地。 御江府。 知府潘少阳已经累虚脱在了路边。 这连日来,无数灾民需要救助。 洪水来时满眼都是洪水,只能救一个是一个。 如今洪水退了,则需要搬运尸体和救治受伤的百姓,可谓是忙的停不下来。 为此,还有一些不法贼人,想趁乱盗取民心,企图谋取大梁,也让他劳心不已。 “天要亡我大梁吗?”潘少阳嘶吼道。 刚喊出口,就见一群人抬着一顶轿子,拉着大车从远处而来,浩浩荡荡的都是人。 “这是” 潘少阳立刻起身,朝着人群而去,站在路中间。 他就算死也不让这些窃民之贼得逞。 “贼人,你们身为大梁之民,居然趁民疲惫之时,趁虚而入,实乃贼寇不如也!” 一众人马见前方有人在此拦路,说的还挺专业,顿时乐了。 这不是螳臂挡车吗? 一人走上前问道,“你可知……你的大梁朝廷到现在都没有赈济灾民的旨意你可知这轿子上坐的人是谁吗?” 潘少阳顿时语塞。 自洪水泛滥以来,朝廷确实没有一策下达,可他依旧不认为朝廷是不顾及民生的。 “朝廷是不会忘记他的子民的,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潘少阳驳斥道。 来人笑问道,“那你可知我是谁” “你”潘少阳感觉此人在哪里见过,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鄙人名叫周培良。” “什么” 潘少阳顿时愣住了。 周培良之名普通人不知道,可是身为四品知府的他,怎会不知 此刻,他也想起来了,眼前之人正是自己曾经有幸见过一面的那艘‘天舟’。 于是,立刻上前拜道,“学生潘少阳,拜见恩师。” “我不是你的恩师,我也不过是点拨了你几句而已,算不得什么,今日你把我等当做贼寇,可你知我等为何而来吗?”周培良问道。 “学生不知,请恩师赐教。” 周培良乃是立于大梁顶端之人,自然不会在意自己随意点拨之人是谁,可潘少阳却不能不记恩情。 他潘少阳因为周培良的几句话,立刻就从一名秀才升任了县令,而后逐年晋升。 如果不是天灾人祸,他可能很快就要进京了。 这种大恩,他不能忘记。 “你啊!才不高明却足用,我问你,你说这洪水是何人退去的”周培良问道。 “是,是神女,月初,一声声晴天霹雳回响于天地间,而后山川倾倒,河流改流,乃是神迹。”潘少阳恭敬回道。 “既然你知道,那就来拜见神女吧!” 哈 潘少阳感觉大脑有点短路,他是在做梦吗? 先是恩师突然出现,如今又有神女降临。 这谁顶得住啊? 一时间,潘少阳彻底短路了,晕了过去。 轿子里的洛小粒看向吴独修说道,“师兄,我这么吓人吗?” 吴独修摇了摇头说道,“不吓人。” “师兄能说这话,说明病还没好,我再给你扎几针。” “别,我好了,药到病除,啊……” 随行之人对这种惨叫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因为神女治病从来都是这么粗暴,而且毫无人性可言。 …… 那日从武安城出来后。 众人带着周培良从武安城弄出来的粮食。 便连夜朝着东南地区挺进了。 沿路收了很多难民。 口粮也开始慢慢减少了起来。 不过,由于洪水的缘故,大部分人都死去了,小部分人外逃了,留下来的要么有重病在身,要么就是被洪水围困了。 一路东进来到了御江府,因为这里有储粮。 由于洪水的缘故,可能粮仓会有浸泡,这首要任务就是给粮食晒晒,准备过冬。 吴独修的病,在加入龙角这最后一味药引之后,也开始好转了。 洛小粒见效果这么明显,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老爹给套路了。 因为,这龙角跟自己的药方是绝配。 “师兄,接下来怎么玩”洛小粒开口问道。 “派人继续找宋义,另外开始准备明年开春跟大乾的战斗,这期间重开御江府铁矿和盐矿,至于那银矿,偷偷开采。” “为啥还要找宋义回来啊”洛小粒不解道。 “根据你说的情况来看,这大梁似乎只是个弹丸之地,你师兄我当征战更加广阔的天地才是。” “你回去叫声爹,就不需要奋斗了,还征战什么” “师妹,我说了,这个世界上没有我的亲人,你咋就不信呢?” “那我和师傅呢?” “你俩除外。” “嘻嘻!” 周培良坐在一旁,低着头不说话,另一边的龙行也是低着头,两人似乎在捉摸着什么事儿。 吴独修开口问道,“你俩这是怎么了” 周培良回道,“我想知道你准备怎么征战天下这天下的范围又是多大” 龙行开口回道,“主子,我想知道,您准备跟大乾开战,我能不能不参加” 吴独修轻笑了一声。 站起身指着龙行说道,“你就是先锋官,你跑不了。” 然后又对着周培良说道,“这天下大陆之四极不尽,我的征战脚步不止。这天空之上不到顶,我的战舰不停歇。” 战舰 周培良立刻起身问道,“不知这战舰为何物” “可以在天空中飞翔的神物,可以击破苍穹的战器,你若随我,日后自会见得,到时便可知其真容。” 吴独修的话让周培良震惊不已,这话古来不曾有人敢想,也未曾有高人名仕留下只言片语,让他难以猜度。 可此言听着当真是霸道啊! 上击苍穹。 这才是帝王该有的眼光和格局。 就是有点儿吹牛的味道啊! 一旁的龙行立刻跪地表忠心道,“小人愿意为主子效死。” “你不用为我笑死,太便宜你了。”吴独修无语道。 “是。” 洛小粒则眨巴着大眼睛问道,“师兄,你从小到大都没有送过我战舰,你是不是偷偷藏起来了” “师妹,这东西它比房子还大,就我这点儿力气,我怎么可能搬的动呢?就算能搬的动,你这么聪明,我能瞒的住你的眼睛吗?” “也对,那师兄以后要送我战舰。” “好。” 第32章 御江府事宜 得到吴独修回复之后,洛小粒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她最近经常去外面找石头练雕刻,很忙。 在她身边又聚拢了一群小女孩儿,一天到晚玩的很是热乎。 吴独修转头周培良说道,“就这样放弃大梁,合适吗?” “原本是为了扳倒平南王而行事,可如今的朝廷,即便是在内忧外患之际,也不思民生,反倒是开启内战,我心痛矣!”周培良回道。 他一开始上梁山,谋武安,其实都是为了整垮平南王,所谓‘一臣不侍二主’就是这个意思。 他周培良一世英明,怎可为了一个山贼改换门庭 可朝廷这些年内斗凶狠,使得北方军权散置,一时之间又难以收拢。 老皇帝年迈了,想为新皇帝整顿一下军权却是无力,如今借南征之名将这股乱力给强行整合在了一起。 再借平南王之手除掉一些不服从的将领,如此便可将军权重掌。 另一方面,南征平南王,也只有老皇帝一人可以做,换任何一个人领军都必败无疑。 可是,这样一来,东南之地的民心就尽失了。 老皇帝是在赌,赌这位后继之君能继往开来,做个无上帝王。 可这乱局已定。 又逢吴独修和洛小粒这种神异之人出世,新皇也只能做陪衬了。 “老皇帝若是南征病故,我再随你入大乾,只是,我一生都不会对大梁用计。” 吴独修点了点头说道,“无需你用计,这大梁之地早晚会主动臣服,倒时他们会需要你来做和平使者,来联系大乾皇庭的。” 周培良震惊地看向吴独修,“你,为何如此肯定” “力量悬殊过大之时,不攻大梁,大梁自怯。”吴独修笑道。 可吴独修的笑声却让周培良听着胆寒。 随后,龙行开口说道,“主子,这御江府我们已经控制起来了,有源源不断的灾民朝圣而来,我怕粮食不够啊!” “不够那就把银矿开采出来的银子拿出去,到草原部落里去买牛羊。” “是主子,除此之外,原吴江府知府潘少阳该如何处置” 周培良立刻插话道,“这潘少阳是个难得的人才,近些年治理御江府小有成就,而且御江之匪患,也都是他亲自带兵剿灭的,我觉得此人可以留给宋义当军师。” “另外,关于那些闻风而来的灾民,我建议将其派去开矿、制船、修筑城防等,以劳换粮。” “至于购买牛羊之事,我觉得可以先缓缓,等粮食不够了再行购置,这批银子当暗中储备,以备入乾所用。” 听了周培良的话,吴独修本想反驳,却发现对方话也没有错。 吴独修想的是到了大乾再赚好了,只要有技术,还能不来钱吗? 可周培良却是老式的屯钱法,认为钱财难以短时聚拢,需要一点点攒。 两种思想并不冲突。 “那就把粮食的事情,扔给宋义吧!我好不容易做了这么大的局,帮他拉了这帮子人,他不出力,我让师妹锤死他。”吴独修开口说道。 “做局”龙行和周培良不解地看向吴独修。 吴独修小声地说道,“我的病是装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师妹帮我去大乾取药,其次也是试探一下大乾皇帝对我的态度。” “这最后呢!就是将难民们的心聚拢在一起,为宋义拉起一帮人,指望宋义收拢民心,我说不定早死了。” 额…… 周培良和龙行都张大了嘴巴。 拿师妹的生死来赌,这个赌有点儿大了啊! 不说这是个,这个局做的未免也太大了点儿吧! 一直到二人走出御江府衙,两人都没有回过神来。 “周先生,你说主子这局下的如何” “大,我在想,咱俩现在会不会已经在他的下一局里了呢” “你在不在局里我不知道,但我肯定是在局里了,刚刚主子说了,明年开春我是先锋,对战我父亲和大乾其他的皇子们。” “你父亲是哪位” “龙檀,大乾镇国龙将。” “纳尼” 周培良刚被吴独修的话给惊道,转头又被他奴才的话给惊到了。 大乾镇国龙将,那可是一个时代的无敌人物啊! 虽然到了暮年,可就算是周培良真遇到此人,也会感觉浑身不自在。 据闻少年时期的龙檀,单骑护着大乾先帝迎战上千军队,不但杀了几百人,还成功脱逃了。 从此一战成名。 天下万国,只要闻听此人带兵,便无一敌军将军敢出城迎战的。 由此,他被大乾国人奉为‘镇国龙将’。 只要他在的一天,就没有人敢说能打进大乾国都的。 而此刻,令周培良震惊的是,就是这么一位传奇人物,他的孩子居然就在自己的身边 这话说出去都没有人会信,因为太假了。 “既然龙行是龙将之子,那被他奉为主子的,应该就是大乾曾经被掳掠进大梁的那位皇子了,如此说来的话,吴独修的师傅,岂不是……” 我…… 不能再推下去了。 太他么吓人了。 …… 御江府南部,香兰山。 洛小粒带着一群女伴在山上游玩,在其身后到处都是随行的护驾之人。 这群人都是洛小粒的狂热信徒,他们自发组建了一个神女堂,专门负责洛小粒的安全问题。 这种保护规格比之皇帝的保护规格都大。 整个香兰山的里里外外都给包圆了。 “神女姐姐,听说这香兰山上有一绝地,那里到处都是神石,您不是要雕石狮子吗?正好可以去看看。” 洛小粒闻言,心中一喜,说道,“带路。” 然后,一群十几岁的小女孩顺着山路,跟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上山去了。 坐在山下凉亭里的吴独修看向周培良说道,“潘知府,这香兰山上真有你说的那种东西” 潘少阳立刻拱手道,“此物名神石,将其撒在家里,能驱邪去病,很是神异,在御江府很是盛名,也是香兰山一绝。” “吴兄,这香兰山之神物,我也素有耳闻,却是驱邪神物。”周培良说道。 吴独修点了点头,既然周培良都这么说了,那肯定就是石灰了。 不由,吴独修想起一手诗来,便随口吟出。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周培良和潘少阳闻听此诗, 顿时觉得写的很贴切。 正好应对了神石的特性。 周培良开口说道,“吴兄这诗是写给神石的” “不是我写的,也不是写给神石的,而是写给石灰的。”吴独修回道。 潘少阳自幼熟读诗词歌赋,却没有听过这样的诗句,忙开口道,“吴兄,在下自幼熟读诗词歌赋,就是近些年的新诗集也读了个遍,可唯独没有此诗,还请吴兄明示。” 吴独修叹了口气说道,“写这首诗的人那时也不过舞象之年,是一位值得敬佩之人,他名于谦。” “可是大梁人士”潘少阳追问道。 “乃大明人士。” “这大明又是何地” “我……能不解释吗?” “可以。” 随着三人的闲聊,山上的一群女孩子失魂落魄地走了下来。 在她们身后还跟着一个小跟班。 那小跟班的手中正抱着一包东西,弄的全身都是白色粉末。 来到亭子里,吴独修三人立刻起身给一群女孩子让座。 “师兄,太气人了,什么神石啊!跟泥一样,一摸就散,还烧手。”洛小粒抱怨着。 在洛小粒的小姐妹之中,有一个女子则一直愁眉不展,因为这主意就是她出的。 吴独修检查了一下这些石灰,还挺纯净的,里面杂质比较少,适合刷墙。 “这种东西山上有多少” “满山都是,师兄问这个干嘛” 吴独修转头看向潘少阳问道,“御江府周围可还有这种东西” “有,只此一处是纯净的。”潘少阳回道。 “很好,每逢洪灾之后必有大疫,此物乃是神女发现的,为的就是消除疫病,从明日起,开始开采神石撒遍有水洼的地方,一些尸体上也撒上,尸体……最好直接烧掉。” 闻听此言,潘少阳一愣。 “愣着干嘛?赶紧去办吧!”吴独修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潘少阳不可置信地问道,“这东西能防疫” “可以,但切记不可食用,一些进水的屋子也要撒上一些。嗯,田地里不能撒,容易烧死庄稼。”吴独修再次提醒道。 “是,我替御江府百姓谢谢吴兄了。”潘少阳激动道。 要知道洪水过后,因为疫病死的,有时候比洪水中死的人还要多。 若能用此法解决疫病,那将可以拯救成千上万的百姓。 这真是拯救千万人的神物啊!! 吴独修撇了撇嘴,示意潘少阳注意一下洛小粒。 这潘少阳立刻会意道,“神女果然是我东南之地的神,随便游玩一番,便想出了指点我等除疫之法,我替百姓感谢神女。” 潘少阳说完直接朝洛小粒拜去,动作没有丝毫的犹豫,很是丝滑。 周围神女堂之人也顿时跪了一地。 周培良抖了抖嘴,刚准备随跪,便被吴独修给拉住了。 “都别跪了,我说了我不是神女,你们赶紧按我师兄说的去办吧!” 洛小粒觉得这样烦,总是有人拜她,她都没法正常跑着玩了。 第33章 宋义归来 自香兰山开采石灰,到御江府到处洒满石灰,仅仅只用了十天左右的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平南王高丘造反了,令人没有想到的是,朱果仁居然当着平南王高丘的面,斥责他不忠不义。 高丘也不惯着,直接在三军面前将朱果仁给祭旗了。 此事传到了吴独修耳朵里的时候,他还是很震惊的。 “没想到这朱果仁最后会是这么一个下场。”吴独修感叹道。 周培良闻言笑道,“这朱果仁本就是为保我才做了这巡抚之职,后因你打高丘的案子,我脱身离去,他也就成了老皇帝必杀之人。” “一直以来,他都与平南王作对,如今平南王起事,他肯定是要死的,还不如做个忠义之人,在大梁的历史上留下一个美名。” “如此来说,他朱果仁还是赚呢!这么死值了。” 吴独修起身看向庭院里的大风,心中有些不安。 这平南王和灵德皇帝都知道大乾军队就在边境,可为何还敢对着干 一时间之间,吴独修还有些想不明白。 午饭过后。 龙行带着三个熟悉的人来到了吴独修的面前。 吴独修立刻起身笑迎道,“大当家安然无事真是太好了,只是瘦了些啊!” 宋义并未回话,而是扫视了屋里一周,发现周培良在一旁坐着并未起身,便疑惑道,“周先生好久不见啊!也不认得我了” “宋大当家回来了刚刚在想事情,您何时回来的”周培良立刻起身应道。 “刚刚到,对了,这御江府现在是什么情况” 宋义说着直接坐在了堂中。 他看向屋内众人的目光。 像是主子看奴才一般。 话语里也充满了霸道之意。 周培良看了一眼吴独修,随后回道,“现在只等宋大当家回来主持大局了。” “这疫病已经控制住了,铁矿和盐矿也已经在开采了,军队也组建了一支,有两万多人。” “南部抵抗大乾的城防也修了一段,目前最主要的问题就是粮食有些不够,不敢招收过多的兵士。” 周培良故意隐藏了银矿的事情。 他要留着这些银子以备后用。 “那这些军队都是谁在掌管呢?”宋义开口问道。 “大当家,是我在掌管。”龙行回道。 “你是何人以前没听说过你啊?” 一旁的典韦应声道,“这位是我大哥,龙行。” “我问他呢!让你说话了吗?” 宋义话音刚落,便直接起身,朝着典韦攻了过去,然而却被龙行轻松接住了。 洛小粒在一旁坐专心地看着手中的书,一直没有说话,任由宋义去闹。 她现在已经医好了师兄吴独修了。 一切都由师兄解决就是。 “久闻上山虎勇力无双,能打遍无名山无敌手,今日应下了你这一拳,感觉也不过如此嘛!”龙行开口道。 这宋义的力气大是大,却并不算惊人,与他比还差一个等级。 在十年前,他跟随父亲在军中效力时。 父亲龙檀手中的将领,每一个都比他此时还要强。 那些将军们的力气是一种浑厚的劲,而不是宋义这种野蛮。 战场上拼的是实力。 一分力气就是一分实力。 将军们是真正的能将力气化作实力的人。 普通人十分力气只能化三分实力。 这宋义除了在气力上是不如自己外,连转化出来的实力都弱了几分,真不知道大皇子看中了他哪一点儿。 “聒噪!”宋义吼道。 两人在屋里拳脚相向,连交手了十几招。 “玩够了吗?”洛小粒再也忍不住了,开口道。 宋义不以为然地继续动手,可龙行却不再进攻,而是往后退去。 可宋义却穷追不舍,要打倒龙行。 “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洛小粒抓起桌子朝着宋义扔了过去,在宋义侧身的一瞬间,直接一脚踢中宋义的胸口。 而后,宋义便感觉到胸口有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被踢飞了出去。 嘭! 洛小粒连看宋义都不看,对着龙行说道,“以后再跟大当家动手,我弄死你。” “是,是女主子。”龙行忙回道。 在龙行的心里,洛小粒是一个能将一份气力转化成一百份的人。 是个恐怖的存在。 此时,站在一旁的飞燕立刻上前去搀扶住了宋义,神情满是担忧。 吴独修走上前打量了一番飞燕。 肚子鼓了。 不由恭喜道,“恭喜大当家和飞燕堂主,喜结连理,还又添新枝。” 宋义忍住胸口气闷,喘着粗气回道,“三当家果然好手段,我宋义服了,这梁山大旗是你的了。” 吴独修摇了摇头道,“我说了,这梁山大旗是你的。” “这御江府有铁矿可以打造兵器和铠甲,还是东南之地的中心地带,你好好经营的话,可以建立一番伟业。” “另外,明年开春,大乾军队会入侵大梁,那是你的成名战,守住了一举称王,守不住则前功尽弃,我能为你做的也就这些了。” 闻听此言,宋义立刻对自己刚刚的举动感觉很是羞愧。 “三当家,是洒家冲动了,还请三当家谅解。”宋义抱拳说道。 “无妨,都是小事儿,再给你推荐一人,潘少阳,此人是前御江府知府,对东南之地十分熟络,有助于你日后统管御江府。” 宋义哑然。 这吴用兄弟人这么好的吗? 不光让权,还推荐人才给他。 难道他是真心给自己培植势力 思虑再三。 他决定问问缘由,“三当家做这一切是为何” 吴独修指了指天说道,“我为了大梁的百姓,必须得为他们找一个能守住南国门的主人才行。” 吴独修的话只有周培良听懂了。 因为,从大梁目前的局势来看,南国门若是无人守,则大梁危矣。 而守住了南国门,不论大梁内部如何乱,大梁始终都是大梁人的大梁。 可若是放大乾军队进来,则大梁即便还是大梁,那也是大乾人的大梁。 能从这一层面考虑天下归属之人。 他周培良敬佩。 “我,周培良代大梁人谢谢吴兄了。”周培良立刻跪地拜道。 这一跪震惊了屋里的所有人。 因为大家都不懂这位‘天舟’为何突然行这般大礼。 “先生,您这是为何”宋义不解道。 周培良起身解释道,“大梁之地,祖宗源头乃是一家人,无论内部如何割裂换代,大梁这片土地依旧是我们祖宗留给我们的土地。” “可若是大乾军队趁虚而入,即便大梁还存在,那这片土地的主人就不再是我们了,而是大乾人了。” “吴兄从一开始,就是在为守住我们大梁的南国门而谋划,他当受我一拜。” 这一番解释,众人明了了,也从心底对吴独修有了一种敬畏感。 这种敬畏感是一种超然的境界对周围人的感染,而产生的一种发自内心的情绪激荡。 通俗说就是格局太大,大到让人敬畏。 吴独修只是嘿嘿一笑。 他没有解释说,这些东西都是大秦皇帝,秦始皇曾经用过的法子。 而是默不作声地接受着众人对他的膜拜。 然而,总有迷糊的人。 “师兄,我饿了。”洛小粒开口说道。 “哦,那去新宅子里吃火锅去。” “好。” 吴独修准备离开时却转头对着周培良说道,“我等你心愿了了,再回大乾,这段时间,你就帮宋大当家的整理一下旧山河吧!” “是。”周培良回道。 这一波吴独修装到了,也因为周培良的脑补而成功收了周培良的心。 一名高洁之士,从来都是宁死不屈的,要是想让他屈服,那就要让他从心底里服你,这才能真正收服他。 不然,就算拿出千金,人家也不会瞅你一眼。 第34章 十二月风雪压大梁 自宋义掌管御江府之后,除神女堂外,所有的军队都归宋义所管。 上到军事训练,下到贫民百姓过冬衣食,居然样样都安排到了。 这些政策和法令,使得宋义的名声越来越响了。 同年十一月十五日,宋义自立为王,号称‘镇南王’,公布四海。 并以御江府为都,周围又设置了三府三十六县。 整个东南地界,以四府控东南各郡县,并各派一位官吏去担任知府要职。 以府治府,算是开了治国之先河了。 当吴独修听说此事后,心里还是蛮开心的。 这种四府治天下,权柄四分,宋义独掌调兵权,这样不仅可以节制四府叛乱,还能相互监督。 只是有一个缺点。 如果以后宋义的孩子们争权夺位的话,四府肯定要大乱。 这些都不是吴独修现在要考虑的事情。 现如今,平南王与灵德皇帝的战斗正打的火热。 两人用兵都十分谨慎,大规模战斗没有干过,小规模的战斗天天都有。 如今,临近十二月份,天气骤冷。 大梁老皇帝南征,若是再不能取得显著成果,可能就要被平南王给拖回奉天去了。 一旦下雪,物资运输和御寒不当,都会引起军心不稳,不利大战。 打仗要看军队士气,也要看天时地利。 若天时不利,就要及时退兵,强硬进兵只能裹尸而还了。 灵德皇帝坐在暖帐里,一边烤着火炉,一边看着奏折。 这些奏折都是他的那些探子们传来的,不是朝廷送来的。 如果是朝廷送来的,他看都不会看,直接扔进了火堆里。 “这个宋义自称镇南王,好,很好,都在计划中,这家伙干的果然不错啊!” 灵德皇帝很高兴地将奏折扔进了火里。 随后,他拿起一道奏折,看完之后加了批注,“不许刺杀支持太子的大臣,而是要把他们保护起来。” 这一道奏折他递给了身边之人,让他立刻送出去。 然后是下一道奏折,“岳家军乃是忠良之军,现在不可来支援,让其返回嘉峪关,为抗击南平王大军做准备。” 三道奏折看完,灵德皇帝走出大帐,看着天上飘下来的一片片雪花,喃喃自语道,“如今,万事皆备,只等你南平王来了。” 这时,一探子前来。 “报,平南王高丘率五万大军从侧面来袭。” 此时,又一探子来报。 “报,平南王世子高兴率十万大军从东面而来。” 灵德皇帝看向旁边的近卫官说道,“按照之前的安排,行动吧!” “是。” 最后,灵德皇帝大军兵分三股。 一股朝着嘉峪关退去,两股迎敌。 灵德皇帝看向自己的替身说道,“等你见了南平王就说,让他在南方称王,先不要攻打宋义,如此可保大梁之地安宁数年。” “是。” 灵德皇帝的替身代替了灵德皇帝坐镇中军大营。 而灵德皇帝本人则带着一小队人马,朝着东南而去。 此一战。 南平王大胜,因风雪所阻不再北伐。 消息传回大梁奉天后,杨宗仁立刻让杨家军护卫奉天,凡欲乱者,皆杀无赦。 他杨宗仁必要保新皇登上大宝。 与此同时,黑水军也已经来到奉天百里外,封锁各个入奉天的要道,抵抗各地以勤王为名,前来扶持其他皇子的军队。 这一场场血战,在奉天周边打下来,大梁数位皇子被斩杀。 最后,轩德太子在杨宗仁的扶持之下,顺利登基。 在大梁的历史中,称这场夺位战为‘轩德元年’来临前的黑潮。 这一年的大雪,压盖住了大梁的血腥味儿。 大梁也将迎来他们的新主子,轩德皇帝。 …… 骑虎城,平南王府。 高丘屏退了所有人,单独与灵德皇帝的替身坐谈。 灵德皇帝替身神情淡然,脸上多了一丝疲惫,他率先开口说道,“没想到你居然打赢了我。” “哼!这叫赢吗?”高丘冷哼道。 这场战斗,谁都可以看的出来,灵德皇帝放了多少水。 他高丘也不傻。 空气突然静谧了。 两人都在组织语音。 这次高丘先开口了,问道,“老皇帝都跟你交代什么了?” 灵德皇帝替身一愣,幽幽回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灵德皇帝的画像我有几百幅,你现在明白什么意思了吧?”高丘开口说道。 “果然,陛下说的对,这替身之计是瞒不过你平南王的。” 此刻,灵德皇帝替身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败露,为不损皇帝威严,迎接他的肯定是死亡。 他也释然了。 做人做到成为皇帝的替身,他也够知足了。 高丘坐在一旁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之人,等他主动说话。 灵德皇帝替身则在反思自己的一生。 他不急着回答,因为回答完就要死了。 他要给自己争取片刻的自由。 他站起身仔细看着屋子里的一切,发现这个世界里的一切都很陌生。 于是,又坐了回去,语气平和地开口说道,“陛下要你在南方称王,先不要攻打宋义乱党,说这样可以保大梁数年太平。” 高丘听完这话之后,闭目沉思了良久。 等他才睁开眼睛后。 便走到灵德皇帝替身的面前跪下去,说道,“臣,高丘,接旨。” 灵德皇帝替身苦笑了一下,问道,“平南王,你为何这般?我不是老皇帝,你是个造反的贼人,你为何跪我?还接旨?” 高丘叹了口气说道,“陛下所谋的是大梁人之天下,我就算打进奉天,推倒大梁,自立为君,也还是老皇帝心中的天下里的一位臣子而已。” 灵德皇帝替身不懂,也听不明白。 “给我一顿饱饭,要有酒,这算是我唯一的奢求了。” “当以国宴送陛下!” 随后,一盘盘菜就送到了屋里。 第二日。 灵德皇帝在骑虎城归天。 而后葬在了无名山上。 自此,无名山改为德山。 也宣告世人,灵德时代已经过去了,新的轩德时代已然来临。 与此同时,一则流言从骑虎城传了出去。 那就是,关于灵德皇帝死亡的真相。 有人说皇帝是被毒死的,也有人说皇帝是自杀,还有人说老皇帝是老死的。 这三种主流的说法,只有一种为真。 而知道真相的人,便是周培良和吴独修二人。 那一日。 灵德皇帝兵败,朝着东南方向而去。 他们沿途渡过中江,顺着江来到神河南岸,在神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庄里住了下来。 而吴独修就是担任临时此地防御工事的工部尚书,陪同的还有左侍郎龙行和右侍郎典韦。 这些官职都是宋义、周培良和潘少阳三人商定的。 吴独修经常观看地图,思考战争可能出现的走势,可是却没有算到老皇帝会兵败如山倒。 也幸亏龙行收到消息,说老皇帝在神山脚下有自己的安排,这才让周培良给他暗中筹划了这个职位。 目的很简单,那就是想找灵德老皇帝聊聊。 第35章 灵德皇帝与周培良 大雪封山之日。 所有的防御工事都停工了,大部分人都转去挖矿去了。 吴独修看着城外送来的一只肥羊和好酒,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这些东西是龙檀将军送给儿子的,他也不好意思独吞了,便让人送给了龙行。 会良村。 吴独修提着一只酒囊,朝着村里走去。 一旁的洛小粒全身白花花的貂绒,看起来十分漂亮。 在洛小粒的身后,还跟着她那些从不离身的小姐妹们,这些女子们的身手还很不错。 典韦曾看上其中的一个,结果求婚不成,反被人家合揍了一顿。 对于这些杂事,吴独修可不会帮典韦出头,因为这些小姑娘都还未成年呢! 村口有人见吴独修等人过来,立刻有人上前问道,“你们是何人?” “我是工部尚书吴用,这大雪才封山几天?就忘了?”吴独修怒斥道。 那人先是一愣,随后警惕地问道,“尚书大人,不知您今日为何会驾临我们这破落之地?” “自然是闲的,带我去见你们村长。”吴独修开口说道。 “这……” 正在那人犹豫时,有一个脸色苍白的人走了过来,很恭敬开口说道,“尚书大人,里面请。” 吴独修和洛小粒等人一起朝着村子里面走去。 这个村庄虽说不大。 但道路铺设的很不错。 花草树木的布局也很讲究。 这看着就不像是普通人能住的起的。 走进村里面的一家大院里,门口还有守卫把守,侍卫们看起来十分英武。 等进了院子,那领吴独修等人前来的人便退了出去。 “晚辈吴独修,特来拜见!” 等了一小会儿,里面才走出来一人,他穿着一身锦绣华服,模样看起来很是威严。 这便是灵德皇帝了。 在灵德皇帝身边站着一位仙风道骨的道士,他慈眉善目,俨然一副世外高人之像。 “进来吧!外面冷。”灵德皇帝开口说道。 吴独修刚走两步,便转头对着洛小粒说道,“师妹啊!你要不要带着你的小姐妹们去周围转转,人太多了,我怕他屋子不够大。” “行吧!” 随后,洛小粒带着一群女孩子走了出去。 吴独修迈步进了屋,将酒递给那道士,自己则坐在了一旁。 屋子中间有个小火炉,火势很旺,在屋子里坐着很是暖和。 “这是大乾送来的酒,我还小不能喝酒,就送来一点儿给您喝。”吴独修说道。 倒酒的道士闻言,看着酒壶一愣,随即又不着痕迹地继续倒酒。 灵德皇帝端起酒杯喝了下去,品了品说道,“好酒,天师,你也尝尝。” 一旁的道无涯也端起一杯酒,慢慢品尝着,脸上似乎有些红润。 “小家伙,你可知天师为何喝酒脸红?”灵德皇帝开口问道。 “不知。” “因为天师想家了。” 灵德皇帝的话语一出,天师顿时浑身一颤。 连吴独修都有些震惊地看向这位道人。 喝酒想家了? 大乾人? 一瞬间,吴独修想明白了,龙行是如何准确得知灵德皇帝的行踪的了。 道士叹息一声,放下酒杯走到吴独修面前跪下道,“道无涯,乃是大乾赢煜太子的随身亲卫之一,特来寻回皇孙,不,现在应该是大皇子殿下了。” 吴独修霍然起身。 他也终于明白这灵德皇帝为何要突然进行南征了。 因为这灵德皇帝早就知道,他吴独修就是大乾当年丢失的那个皇孙。 所以,他故意放任东南之地的势力崛起。 只要他吴独修在东南之地一天,那大乾军队就不会进攻大梁。 另一方面,灵德皇帝南征,不仅可以将北方散乱的军权整合,还能给大乾皇帝一种大梁内部矛盾激烈的假象,以改变大乾消耗兵力进攻大梁的想法。 这个灵德皇帝,不简单啊! 以天下为局,起死回生! 此刻,吴独修有些震惊,他一时之间难以平复心中的震惊。 本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没想到还有更大的局在操纵着他。 “起来吧!我从来不是大乾的皇子,我就是我,一个不一样的人。” 道无涯站起身,立在了吴独修的身后,不再说话了。 他如今也算是完成使命了。 灵德皇帝见吴独修这个样子,不由赞道,“英雄出少年啊!我若能再年轻个几十年,我也可以像你一样,不为这大势所执迷。” “晚辈惭愧,本以为心比天高,没想到也是个学生罢了。” 这句话,吴独修是发自内心说的。 他刚出山时,立志要修仙,可师妹不教。 于是,他决定拉个小势力玩玩,可命运捉弄人,让他遇到了典韦。 那也是他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身份。 之后,又遇到龙行,他便彻底明白了,自己的身份不低。 碍于在大梁境内生活了十几年的关系,他决定帮大梁一把,这也就有了师兄妹合伙骗宝药的事情。 当然,这宝药之事是从喝醉的典韦口中知道的,后来高丘说这话的时候,他们的计划已经筹措完毕了。 只是让吴独修没有想到的是,师妹会受伤。 这让他觉得愧疚不已。 今日见了灵德皇帝,他才知道,自己的谋划真的是太浅陋了。 被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 灵德皇帝放下酒杯,说道,“我也是从廖忠回来后才猜出你身份的,这与天师无关。” 吴独修摇了摇头,说道,“我不会杀他的,对了,前辈可想见见周培良周先生?” 灵德皇帝摆了摆手。 他灵德无颜面对周培良啊! “您为何不愿见他一面呢?” “十年前,我为签订《神河条约》,缓解梁乾之间的紧张局势,就将周培良送到了平南王的地盘,其意在让大乾明白我的诚意。” 吴独修知道这是无奈之举,便更想促成二人见面了,“可周培良一直未能忘记前辈您啊!” “他是天下少有的奇士,心气高傲,自然不会轻易侍二主,但大梁当年之力确实不足以对抗大乾来袭,便只能舍弃周培良了。” “前辈之言似是不能再言和了吗?” “他还未过天命之年,让他跟你走吧!只求日后大乾在对待大梁之时,能少动一些干戈,多一些宽仁。” 吴独修起身拜道,“前辈大义,在此期间,前辈若有需求,皆可差人来信,晚辈告辞。” “好,去吧!天师,你也去吧!你不适合修道,你适合治国,只可惜我误了你啊!” 道无涯神情黯然,却对着灵德皇帝拜了拜,才跟随吴独修离去。 等回了尚书府吴府。 吴独修将灵德皇帝的话带给了周培良。 同日,周培良一人策马去了会良村。 灵德皇帝没有见他。 五天之后,也就是一月初五,灵德皇帝驾崩于会良村。 吴独修与周培良将灵德皇帝安葬在了神山的墓穴之中。 这是灵德皇帝早就准备好的陵墓,很简陋,只有一个墓穴和一副石棺。 所有灵德皇帝的亲随,在处理完灵德皇帝的丧事之后,也都选择了自杀。 吴独修让龙行和典韦,将这些人也秘密埋在了神山上。 自此,一代雄主灵德皇帝真正地死去了。 第36章 武安城程乐伏诛 二月二,龙抬头。 平南王在骑虎城建立了‘比丘国’,定都骑虎城。 这无疑是给大梁新皇打了一耳光。 可轩德皇帝却豪不在意,因为南方之地现在是一帝一王的局面,相互牵制,他反而不那么忌惮了。 在此期间,他可以趁机捆绑东边的世家大族们,以此拱卫皇权,慢慢发展下去,也可以与平南王抗衡。 总之,新的三分大梁局势就这么成了。 此时,最头疼的还是宋义。 因为大乾的太子带人正在攻打武安呢!等攻下武安后,那下一步就是他御江府了。 宋义焦急地询问潘少阳道,“军师,此战该如何打才好?” “此战需应战,却不能尽全力打,轻了会失去御江府。重了则会引来大乾军队的仇视,到时大举进攻,也会失去御江府。”潘少阳无奈道。 一旁沉思的飞燕突然开口道,“夫君,我听下人们说,在咱们来到御江府前,吴尚书已经选了龙行做先锋,不如,夫君下一道旨,让龙行带兵去?” “也只能如此了,让大乾人对付大乾人,这是个好办法啊!” 随后。 宋义便拟了一道圣旨给龙行,命令他率领五千人马去迎战大乾军队。 另一边。 看着手中圣旨发抖的龙行,有点想弄死宋义。 “主子,这宋义啥意思?他对付不了逐荥太子,扔给我是啥意思?” 吴独修指了指远处正在雕刻石狮子的洛小粒,然后继续看起了书。 通过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吴独修发现自己还需要再教育。 所以,他没事儿时候就看书补充知识。 以求打开更大的格局。 龙行缓步走到洛小粒面前,拱手道,“女主子,我此次要带兵对抗太子逐荥,您有何指示?” 洛小粒放下手中的锤子和凿子,回道,“你去整顿人马,我随你去,这个小家伙,诚心打师兄的脸不是?我真是给他脸了。” 一个时辰之后。 一身银色铠甲的洛小粒在前,身后是一群骑马跟随的小姐妹们。 龙行则是一身漆黑的铁甲衣,看起来极其厚重,手中拿着一把大戟,整个人看起来十分霸气。 按吴独修的评价来说,此人犹如吕布在世。 只可惜战力低了点儿。 洛小粒一行人隔着神河驻扎了下来。 在神河一侧,旁观逐荥太子的军队攻城。 “这小家伙攻城攻的有模有样的,真不愧是皇家培养出来的太子,年纪轻轻就如此神俊。”洛小粒夸赞道。 “主子也是皇家的血脉,年纪也小,他们兄弟都是这般神俊,真是我大乾之福啊!”龙行回道。 “龙行,你记住,师兄是超级神俊,他那些兄弟们都是渣渣俊,知道了吗?” “是,女主子说的是。” 正在两人谈话间,逐荥太子也发现了这边的人马。 一人单骑朝着神河而来,隔着神河开口喊道,“你们过来啊!” 噗! 洛小粒看对方那有点儿欠揍的模样,顿时乐了。 她想起师兄小时候在爹爹面前,自不量力示威时的样子。 现在再看和师兄神似的逐荥太子,有那么一瞬间,将对方当成了师兄本人了。 “龙行听令!”洛小粒突然下令道。 “末将在。” “吃饭,吃完饭你带一千人,去把那小子给我抓过来,我要打他屁股。” “是!” 哎? 打屁股? 龙行甩了甩头,直接去执行命令去了。 他只是个先锋官,他啥也不懂,啥也不知道,他就是个木头人。 对面的武安城被周培良一波给整虚了,仅仅守了还没有半日,城门就给攻破了。 此刻,龙行见时机成熟了,直接带人冲击神河上的那座石桥。 他一人带头冲去,一棍打晕一个。 “将军,您的枪头呢?”一副将问道。 “忘带了。” 前方士兵朝着武安城冲锋着,只有少部分人发现了后方的敌人。 龙行可不是善茬,带着人直接朝着太子逐荥而去。 凡是阻拦之人皆被其打下马来。 铁峰见来人如此凶猛,顿时认出了此人的身份,便夺下一亲卫的长枪,冲了过去。 龙行与铁峰两人,直接战在了一起。 大乾和御江军纷纷让开了道,让将军先对打。 逐荥观看着两人的战斗,目测龙行的实力更浑厚,铁峰则力气大些。 “老师的儿子也是一员虎将啊!” 在两人争斗不休时,武安城传来了捷报。 武安城城主程乐伏诛。 为首的将军带着程乐的人头来到阵前。 逐荥看了一眼程乐的人头说道,“铁贵将军,回去之后,我会告知老师论功行赏的。” “谢太子殿下。”铁贵激动地跪地谢恩。 铁贵陪同太子观看着场中局势,见对方人数不多,便进言道,“太子殿下,敌寡我众,我们可以直接出兵围杀他们,为何还要我兄长和对方单打独斗呢?” “那与铁峰将军战斗之人,乃是龙将军之子,你说我们能围杀他吗?”逐荥无奈道。 “这……这确实不能围杀。” 铁贵不再陪同太子观战了,而是开始整顿军马。 他知道,这和龙将军之子的仗是打不起来了。 观战了一会儿。 逐荥见打的差不多了,便直接高声喊道,“龙行将军,饿了没?吃了饭再打。” 嘭! 龙行和铁峰闻言直接分开了。 龙行抱拳道,“太子殿下,我已经吃过了,太子殿下若是饿了,那改日再打。” 话音落下,龙行带着人就离开了。 此一战,洛小粒看的很明白。 这逐荥太子是害怕她。 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能少死点儿人了。 洛小粒在乎是两军不要发生大规模战争。 这样对她和师兄来说才有利。 就这样,逐荥太子占据了武安城,每天都会派铁峰和铁贵去找龙行干架。 这场架一直打到高丘二次北伐,屯兵嘉峪关外才停止。 大梁现在三股势力鼎立,他逐荥心里明白。 如果大梁真的一统了,那对大乾来说就是祸事,必须要认真起来。 于是,逐荥派人送信给龙檀说明了此事。 龙檀见信后,直接挥师北上,准备直取大梁。 他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要你高丘无法统一大梁。 如果你真打了,那我龙檀就横扫大梁。 然而。 龙檀却面临了一个大问题,那就是他想北上,必然要经过吴独修建立的防御要塞。 吴独修坐在城头上,对着城下的龙檀开口说道,“龙将军,这大梁逐荥进得,你进不得。” 龙檀无奈策马上前回道,“此时大梁疲惫,我军正可长驱直入,横扫大梁,这是天时啊!” “确实是天时,可遭殃的却是大乾的百姓,我在这里一时,就不许你前进一步。” “您如何阻我千军万马?” 龙檀肃然,他没想到这大皇子这般护着大梁。 吴独修指了指远处的一座山,然后摆了摆手。 下一刻。 轰! 那座山的山头顿时轰然炸响,整个山头都给炸平了一截。 两边的军队见吴独修随手一指,便山体炸裂。 还有如此威力。 顿时吓的在场士兵们的胆都没了。 龙檀也是吞了口口水,心中暗暗震惊道,“据探子来报,这山川炸裂之事,乃是大皇子所谋,本以为是传言,今日亲眼见了,果真是震撼啊!” 此时,龙檀心里有底了。 便开口说道,“吴尚书神威,我龙檀只是一介凡俗,不敢战天兵,这就退兵,请吴尚书莫要降罪。” 言罢! 龙檀策马退了回去,并下令撤军。 沛霖皇子开口道,“我兄长太子殿下还在武安呢!我们撤了的话,他岂不是危了?” “沛霖殿下放心,老臣早有后手,太子殿下不会有事儿,我们撤军等待便可。” 随后,大乾便撤出了神山百里。 等大乾完全撤离了之后。 吴独修才看向一旁的周培良,问道,“听说御江府出了一个神算子,号称‘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 “是,此人名叫苏墨,乃大齐人士,这几个月的粮食都是他的商队运来的,目前正在宋义的行宫做客呢!” 周培良提及此人时,心里感觉毛毛的,因为对方的眼睛太毒了,似乎能一眼就能看穿所有人的底细一般。 “我们去见见此神异之人吧!带上我师妹一起,到时候让他俩见见面。”吴独修说道。 “为何让他们两人见面?”周培良不解。 吴独修神叨地说道,“未卜先知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让两个神人见见面,看看谁的神力更强。” 第37章 苏墨 御江府,神行宫。 吴独修、周培良、洛小粒被请了进去。 神行宫的聚义大殿里。 一书生模样的清瘦少年,正坐在一旁吃酒,陪护他的是一娇媚女子。 吴独修见此女子,感觉心里砰砰乱跳,便忙收回了目光。 这女子如此绝色,居然只愿为这位少年为奴为婢,应该是那位神人苏墨了。 “拜见王爷。”吴独修等人行礼道。 “好,你们都来了,落座吧!正好苏公子也在,我就安排你们见上一面。” 宋义说着看了一眼洛小粒,眼神之中多了一丝异样。 只是,他也不明白,为何这苏墨这么想见这洛小粒。 吴独修落座,目光直视向苏墨,发觉他面如冠玉,身材匀称,不像是武力惊人之辈啊! 那他又是如何敢来搅弄大梁这蹚浑水呢? 正在思索之间,苏墨起身了。 “久闻神女大名,今日得见,果然仪态卓绝,却没想到神女居然是这般年纪,当真是女中豪杰啊!”苏墨对洛小粒说道。 果然,这苏墨就是来找洛小粒的。 洛小粒来时未来得及卸甲,身上还是一身银甲护身,此时站起身,还能听到麟甲摩擦的声音,很是悦耳。 “这般年纪怎么了?吃你家米了吗?”洛小粒怒道。 苏墨愣了一下。 这女子和想象之中的不一样啊! 火药味儿好足啊! 不过,他并不在意,反而和气道,“听说您断江阻流,这真是您的手笔?” 洛小粒疑惑地盯着眼前之人转了一圈,而后问吴独修说道,“师兄,他是不是脑袋有问题?” 师兄? 苏墨顿时朝着吴独修看去。 吴独修也同时朝苏墨看去。 两人的目光碰撞在了一起。 “你是他的师兄?你是何人?为何从未听闻神女有位师兄啊?”苏墨率先开口问道。 吴独修则不急不慢地回道,“绝地逢生,大难不死,你说是不是很神奇?” “兄台这话我怎么听不懂?” “我听闻,苏兄可以算出未来五百年的事情,可否为我算上一卦?” 苏墨这下明白了,此人就是变数。 既然是变数那还算个啥? 连历史书上都不存在的人,上哪儿算去? 于是,开口回道,“你命中注定是我的对手,这是天道所决定的,我无法预知你的未来。” 吴独修大笑道,“是不是天书上没有写?” “额……是。” 苏墨确认了。 眼前之人就是他苏墨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敌人。 原本计划先收服周培良,再娶洛小粒,最后拐走潘少阳的。 没想到,出现了意外。 都说穿越有风险,没想到还真是有风险啊! 与此同时。 吴独修也了解了。 对方才是真正的穿越者。 鬼的天书啊! 那肯定是这个世界未来世界的历史书。 他吴独修穿越不给金手指就算了,还遇到了个同行? 说不定,眼前之人才是真正的男主角呢! 于是乎…… 吴独修和苏墨都起了交好对方的打算。 毕竟,都是穿越者。 相互之间搞好关系才是正道。 “苏兄,你可知何为大宝剑?” “过时了兄弟,我这里有特效救肾丸,要不要了解一下?” “走,出去细聊。” 就这样,在众人一脸茫然的状态下,这两人跟亲兄弟似的,勾肩搭背走出了聚义大殿。 洛小粒走到绝色女子的面前,说道,“走吧!我陪你逛逛去。” “好!” 等人走了之后,宋义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成了摆设。 于是,宋义脸色阴沉地说道,“诸位慢吃,本王有事先行离开了。” “是。” 大殿之中。 潘少阳和周培良两人只顾喝酒聊天。 他们二人都是用脑袋吃饭的。 可最近出现的人和事儿,似乎让他们的大脑有点不够用了。 “恩师,这一个又一个的天骄跳出来,这是什么预兆?”潘少阳忍不住问道。 周培良沉思一会儿,回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有种预感,这整个天下的未来,将突破以往所有朝代的规则限制,会达到一种无可描述的一种状态。” “连恩师都看不明白,那这天下还有活路吗?” “也许有吧!总之,历代天骄们都是合则天下繁荣万载,分则黎民遭厄,甚至会将乾坤倒置,礼乐不复。” “那么恩师,我们应该如何自处呢?” “守心做事,若预知危险便提前规避,如规避不了便退下来,退到所有人都不会注意到你的地方,再思考局势和自身之病症,最后,再待时而动。” 潘少阳起身拜道,“谢恩师教诲。” 周培良起身,回道,“我不是你的恩师,你的路任重而道远,好好学会思变。” “遵恩师教诲。” 随后,周培良也离开了聚义大殿。 他缓步走在御江府大街之上,看着来来往往忙碌的百姓,心中有了一丝欣慰。 不管这些天骄们如何摆弄乾坤,只要黎民百姓们衣食无忧,永享太平,这就可以了。 人力有穷,一个人做不来千万人的事。 就像老皇帝临死都不愿见自己一样。 周培良心里明白,这是老皇帝给他留的路。 让他周培良随吴独修去大乾的路。 大梁如今的局势是大梁所需,也是大乾想看到的。 就算周培良想去帮助轩德皇帝一统大梁,那对大梁反而并不是件好事儿。 只有周培良去了大乾,大梁缺少了这种辅王驾驭天下之人,才能给大梁时间来成长。 “先皇,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想要的大梁吗?天地间还是弥漫着一片浑浊啊!”周培良在心里呐喊道。 两行清泪顺着周培良的脸颊滑落。 这是他为心中的不甘而流的。 走过御江府的长街,来到御江码头,这里来来往往的商人很多。 其中,还有不少草原部落的人,也来大梁换取食盐和铁器了。 整个冬季。 大乾赢煜皇帝的铁骑,一刻不停地踩踏着草原,直到半个月前,才收住了缰绳。 这也预示着大乾皇帝此次北伐要结束了。 一举平定了丄容。 草原各部落也迎来了和平。 “看来,不日大乾军队就要撤离了。” 周培良坐上小船,顺着中江而下,他要在离开大梁前,再见一见自己的一位老友。 这位老友也是先皇老臣,和他一样同时被贬,如今也是在等待被新皇重新启用。 他去见这位老友就是要告诉他,不要再出山了。 以免坏了先皇的布局。 第38章 道无涯献计 御江府东街。 这里有一座墨府。 乃是苏墨在御江府的临时住所。 吴独修与苏墨在屋里坐谈天下,屋外一群女孩儿在叽叽喳喳地聊天,偶尔还会弹两下古筝,唱两句小曲儿,很是惬意。 这小曲儿一出,让吴独修很是羡慕。 “苏墨兄,你这府上的女子这般的有情调,苏墨兄有福啊!”吴独修开口说道。 “怎么,吴用兄府上没有唱曲儿伴舞的歌女” 苏墨微微震惊。 作为穿越者,这吴用是不是有特殊的爱好 居然连歌女都不找 吴独修苦着脸说道,“我身边都是一群习武之人,你让她们胸口碎大石可以,你让她们拨弄诗词歌赋,那就太难为她们了。” 苏墨起身指着屋里的十二副美人图录,说道,“这十二副图,所绘乃是天下之绝美女子,其中一女已经在我府中了,这其余十一位,吴用兄加油啊!” “哦你还有这种好东西啊?我得仔细看看。” 吴独修一幅幅地看去,跟看照片一样。 这墙上挂的女子画像,没有一副不是动人心魄之人。 果真都是绝代佳人啊! “可惜啊!我无福消受啊!”吴独修叹道。 “吴用兄为何有此一叹” “我还是个孩子啊!” 噗! 苏墨刚端起茶杯,就喷了。 这是他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吴独修也不介意被嘲笑,毕竟他可是个受过正规教育的穿越者,思想上是很规正的。 其实,他是怕师妹拍死自己。 两人从美女佳人聊到琴棋书画,再聊到天下局势,可以说是十分投机,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吴独修在苏墨的府上住了两日,才带洛小粒离去,临走时还顺了一个小玩意,名叫玻璃珠。 这种东西虽然是玻璃,但这个珠子它圆啊!且只有巴掌那么大,算是目前很宝贵的东西了。 洛小粒也没有空手而归,她也顺了一张古筝。 “师兄,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洛小粒看向吴独修说道。 “没啥!” “师兄,给我看看呗!我好奇。” “只看一下,看完还我。” 吴独修依依不舍地将盒子打开,取出玻璃球递给了洛小粒。 洛小粒见到晶莹剔透的玻璃珠的一瞬间,两只眼睛都放光了,一把将玻璃珠拿在手里,十分喜爱,不肯松手了。 看洛小粒的表情,吴独修知道,要不回来了。 师妹这个性子,从小到大,只要是她喜欢的东西,那就没有离手的时候。 马车停在神河边的营帐前。 营帐里。 典韦、龙行和道无涯见到吴独修过来,立刻前来见礼。 “拜见主子。”三人同声道。 “嗯,东西都准备的怎么样了?”吴独修开口问道。 龙行回道,“都已经秘密装船了,只等主子下令了。” “很好,我们回大乾的路不会太平,这宋义可不希望我们就这么轻松地走了,得好好准备才好。”吴独修轻叹道。 这其实很好理解。 首先呢! 宋义手中的力量,大都是以洛小粒的名望而拉起来的,他其实很害怕洛小粒离开后把人也给带走了。 其次呢! 从吴独修到骑虎城,再到如今的宋义称王,这中间只有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如此人才,他不舍得啊! 最后呢! 这就要说到周培良了,此人谋略无双,是可以辅佐王才称霸天下的,这种人才要是从他宋义手中流失,那就只是遗憾了,还会有种丢了天下的感觉。 吴独修倒是不怕宋义明着拦,怕就怕他使用下三滥的手段。 这最后一步棋,就是平安离开大梁。 想到这里,吴独修问典韦道,“周先生去哪儿了?” 典韦顿时一惊,他也两日没见周培良了。 “我已两日没见周先生了!” 吴独修又看向龙行和道无涯,结果两人也是直摇头。 这就奇怪了。 也就是说,两日前从宋义行宫出来后,周培良就不见了。 要么是被宋义悄悄扣押了,要么就是去做什么事了。 被宋义扣押的话,很好查出来,宋义不会那么蠢,这么明目张胆地抢人。 那就只剩下一种情况了。 “龙行、典韦,你二人立刻带人,去御江府寻找周先生,记得,动静闹得越大越好。” “是。” 龙行和典韦立刻走出营帐,各领一百人,一同离开了大营。 一旁的道无涯开口说道,“听说主子去见了一位叫苏墨的商人?” “是,还在苏墨府上住过两日,道兄也知此人?” “此人乃齐国人,据说是个孤儿,真实身份无人知晓,并且苏墨这人天生神异,四五岁就会弹琴作诗,还会唱曲说书,是一个神童,如今才舞象之年,生意便已经遍布齐国上下。” “那道兄的意思是?” “苏墨突然送粮给宋义,一方面图谋宋义手中的盐铁二矿,另一方面则是为周先生而来。” “霍,这小子果然没安好心啊!难怪要邀我去他府上畅谈,原来是这么个意思,还挺会玩儿。” 吴独修顿时乐了,这个穿越者同行,还真是连队友都算计啊! “那道兄可有解法?” 道无涯立刻拜了拜回道,“他苏墨想要周培良,那就把消息透露给宋义,让宋义来防一下苏墨,这样不只可以让宋义提高对苏墨的警惕性,还能帮咱们尽快找到周先生。” “这个事情龙行和典韦已经去做了,道兄可还有其他法子?” 此言一出,道无涯汗颜啊! 既然大皇子已经有了主意,为啥还要问我? 可道无涯却不能不回答啊! 便再拜道,“听闻这苏墨手中有一绝世女子,如果将她给掳走,那样我们就有筹码了。” “嗯,好计,道兄,你能去做这件事儿吗?” “主子,这事我办不了,不过,有一人可以办的到。” “谁?”吴独修忙问道。 “十二亲卫之一的蓝凤。” 吴独修似乎记得这个名字,是苏墨房间挂着的十二副美女图中的一人。 只是没想到居然是十二亲卫之一。 当年的老爹赢煜也真舍得。 “这蓝凤人在何处?”吴独修问道。 道无涯指了指洛小粒身边的一女子说道,“此女便是蓝凤。” 啥? 吴独修震惊地无以言表,这藏的也太深了吧! 而且,这怎么看都不绝世啊! 蓝凤见吴独修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份,便缓步走了出来,跪在地上说道,“十二亲卫之一,蓝凤,拜见主子。” 吴独修忙将蓝凤扶了起来。 他现在终于明白典韦喜欢的那位女子是谁了。 也知道为啥一群女人能将典韦给合揍了。 究其原因,都是因为眼前的蓝凤。 “我听说蓝凤乃是世间少有的绝世女子,你这容颜虽说也很秀丽,可终究不似传闻中描述的那般……动人。” 吴独修话刚说完,洛小粒走上前说道,“师兄,你对我的小姐妹有想法?” “没有想法,你师兄我就是想验证一下传闻是不是真的。” “师兄,你眼睛没有眨,这次没撒谎。”洛小粒满意地走到一旁继续看书去了。 “呼!” 吴独修平复了一下心情,这师妹真是吓人啊! 蓝凤开口说道,“主子,您若想看我真实的样貌,待到无人时,我可露真容给主子一观。” “不用了,我已经见过你的相貌了,现在我想知道,你是否有进苏府掳人的能力” “主子,我不知苏府地形,需要勘察上一日,第二日才能动手。”蓝凤回道。 吴独修让人拿来纸笔,给蓝凤画了一幅特别详细的苏家院落分布图,连他家哪一面墙多高都标的清清楚楚的。 除此之外,吴独修还备注上了苏府护院的人数和值班情况,以及可能藏有暗器的地方。 等画完之后,又详细地给蓝凤讲解了苏府周围的邻居和路况信息,顺带的给她提供了三条逃跑方案。 一切交代完毕后,吴独修问道,“可还有不懂的地方” 蓝凤和道无涯都是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吴独修。 吴独修赶紧摸了摸脸,疑惑道,“你们两人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主子,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劫持那苏府的绝世女子”道无涯开口问道。 “也没有,就是在宋义行宫见到那女子时,临时想起来的。”吴独修不好意思道。 道无涯闻言,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刚刚为啥还要再出一个计策 这不是打脸的吗? 主子那般神武之人,需要自己献计吗? “好了,既然你们两个都没事干,也听懂了,那就一块儿去吧!道无涯接应,蓝凤掳夺绝世美人沉月。” “是!” 随后,蓝凤和道无涯拿起图纸就离开了。 吴独修刚准备回府去休息,结果,转头就和师妹洛小粒撞在了一起。 “师兄,掳沉月姐姐干嘛?暖床还是生孩子”洛小粒幽幽地问道。 吴独修擦了一下额头上的虚汗回道,“师妹,我就是想给你找个好老师教你弹琴,你信吗?” “呵呵呵呵……不信!” 洛小粒直接背过去,做生气的样子。 这是洛小粒生气后专用的背影杀。 吴独修立刻上前,边给洛小粒捏着肩膀边好话哄着,“师妹,一会儿咱们去吃烤羊肉串吧!” “十串,不,一百串。”洛小粒转过身眼睛红红地说道。 “好,吃到饱行了不?” “行!师兄,你不能不要我,我就剩你一个人了。” “好。我不会不要你的。”吴独修摸了摸洛小粒的头说道。 洛小粒的这最后一句,对吴独修的杀伤力还真是不小。 因为吴独修何尝不是只剩下师妹洛小粒一人了呢? 第39章 给宋义的礼物 吴独修回到府上后,便让人去给洛小粒烤羊肉串去了。 他则来到书房写了一道奏折。 而后找来下人,先是吩咐了他一些事情,而后让他将奏折送到去大乾的船舱里。 这封奏折是给宋义的,但他不想明着给。 如今,东南之地慢慢恢复了生机。 一切都在向好的地方发展。 南面的城防也修起来,短时间内,草原部落也打不进来。 这剩下的烂摊子,等大乾军队撤了以后,让他们自己收拾吧! 说来也奇怪。 一个大梁,造反的两人都不敢称皇,也真是稀奇事啊! 又过了三日。 不仅周培良没找到,吴独修还搭进去了蓝凤和道无涯。 因为这三人跟失踪了一样。 “难道我高估了他俩的实力?”吴独修沉思道。 他浑然没有发觉自己身后站着一个人。 良久之后。 他才发现来人,于是赶忙起身行礼道,“参见王妃。” 飞燕立刻扶起吴独修说道,“三当家也是我的恩师,无需这般多礼。” “恩师?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吴独修深感意外,这几天是怎么了? 怎么都是这种摸不着头脑的事情呢? 飞燕取出《治世方略》放到了吴独修的面前说道,“因为此书,我与夫君数次化险为夷,如今能走到这一步,也全是因为它的功劳。” 吴独修了然了。 这古人拜师,求的就是能传道授业解惑的老师。 一语相赠有时便是一辈子的师徒关系。 何况吴独修不但传了她道,还曾为她解过困惑。 “我说过,此书乃是周先生所作,王妃应该谢的人不是我,而是周先生。” 飞燕摇了摇头说道,“周先生不曾传我只言片语,而您在无名山上时,却常常为我指点迷津,这份恩德我飞燕永世不忘。” “唉!也罢,王妃怎么想都成。除此之外,王妃前来可还有其他事情?” ”我听闻先生要走,不知您何时动身?我好送您一程。” 吴独修瞅了一眼飞燕的肚子,笑道,“这倒不必了,好好养胎,来日生个像王爷一样的大胖小子出来,就行了。” 飞燕一愣。 随即看了一眼肚子,发出一声轻叹。 “放心好了,我走的时候,一定会告诉你们的,不止如此,我还会送你们一件大礼物的。” 吴独修起身走到书房,取来了《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来。 这两本书是洛小粒最喜欢的兵书,如今已经更新完了。 既然收了徒弟,那就送她两本实用的礼物吧! “这两本兵书,你好好研读,日后这东南之地是否能守的住,全靠这两本书了。” “当然,还需要恢复民生,增加人口,这些潘少阳懂,你平日里要护着点儿潘少阳。” “此人大才,但有时又会意气用事,容易被人诟病。” 飞燕拿起两本兵书,细看了两页,顿觉内容很直白。 因为这两本书是用白话文写的。 她看完就知道讲的是什么了,而不需要再去悟了。 “这文……” “是白话文,不是文言文,你要好好珍藏,要是流失到百姓手中,他们只要识字也都能看懂,到时可就不妙了。”吴独修提醒道。 转而,又说道,“这书是我写的,你别让人知道了,不然别人该说我有辱斯文、没文化之类的恶语了。” 噗! 飞燕被逗笑了。 眼前之人,连周培良这等人都能降服,谁人敢说他没文化 到了饭点儿。 吴独修留飞燕一起吃了饭,又亲自送她上了马车,这才急忙回府,对洛小粒说道,“师妹,我们现在就走,别收拾太多东西,不然引人注意。” “好的师兄。” 洛小粒立刻开心地跑回了自己的厢房,一群小姑娘们帮着她收拾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两个时辰后。 一艘位于武安城前的大船缓缓顺着神河南下。 坐在船上的吴独修望着一船人,吃惊道,“你们怎么都在船上” 典韦开口说道,“我们找到了周先生之后,就偷偷带他提前登船了。” 道无涯也回道,“绑了这么个绝色美女,要是让那苏墨发现了,还不得抢回去” 吴独修捂着额头,一阵头疼。 他苏墨是穿越者,你们将这么个女人留在我身边,这不就是给我整了颗定时炸弹吗? 但是,这些话吴独修说不出口。 只是叹息了一声,说道,“听天由命吧!” “主子,不好了,我们的银子不见了。”龙行慌忙从船舱跑了上来说道。 “你可仔细找了”吴独修忙问道。 “找了,箱子全都打开看了,没有。”龙行也有些急了。 吴独修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脸痛苦地说道,“算了,看来我天生就不是什么富贵命。” 一旁的周培良却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不想再看吴独修演戏了。 直接朝着旁边躺了下去,他要睡觉了。 …… 神山脚下。 宋义带着人马追到了神河边,强行拦下了即将启航的船只。 “上船,凡是抵抗者,杀。” 一群士兵冲上了船,不一会儿功夫,一个士兵跑了过来禀报道,“王爷,船上只有几名船夫,在船舱里发现一道奏折,是写给您的。” 宋义闻言,接过奏折,打开一看,顿时惊了。 因为奏折上写着:“宋义亲启。 鄙人吴用,自知才疏学浅,无福享受宋兄赐予的恩泽,今有感天地召唤,便带着师妹南下游历去了。 临走无以相赠,便赠宋兄纹银三千二百万两,以资民生所用。 另有银矿地图,已交飞燕堂主,请宋兄笑纳。 梁山之门已为宋兄立起,往后可尽显兄之威能,为百姓多谋福祉,为苍生多行善举。 若还有相见时,再把酒言欢。 望宋兄多珍重!” 当士兵将一箱箱银子抬出来的时候,宋义才合上奏折。 他主要的钱财都来自于和苏墨的生意,如今有了这么一大笔钱财,可以遏制苏墨和大展宏图了。 “吴用兄弟,你连这个都算计,你到底还有什么后手用在了我的身上”宋义轻语道。 一旁站着的飞燕递上《三十六计》里夹着的银矿地图,说道,“吴用兄弟的后手在我的身上,甚至在我们的孩子身上。” 宋义看了一眼银矿的位置后,顿时破口大骂道,“一群饭桶,他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挖银子,你们居然都发现不了真是一群废物。” 飞燕也是苦笑,没想到这银矿居然会在御江府,而且离神行宫连十里都不到。 他们这群人也确实该骂。 第40章 江南税粮案 吴独修等人离开大梁数日后,大乾太子逐荥在龙檀的接应下也退出了武安城。 北征丄容之事,是赢煜一早就定好的北征战略,至于驻扎在大梁城外,则只是想威慑一下大梁而已。 皇帝御驾亲征,总要打点儿什么,可打大梁不划算。 若是北伐不打点什么就走了。 世人会说他这个皇帝太过慈悲,那只会助长它国气焰,以后更不好控边了。 若是打了没打赢,也不行。 皇帝一旦亲征,象征的是国家的体面和最强力量,若是这样都被打败了,那只能说这个皇帝不行。 有损国家的脸面。 所以,一些历史上的明君,都希望通过自己的功绩来彰显自己的文治武功。 比如,清朝的康熙皇帝收复台湾,他就是要在朱元璋的墓前听捷报。 目的就是要告诉世人,他比前朝开国之君更胜一筹。 赢煜皇帝班师回朝的那一日,写信给了大梁新皇帝轩德,让他等着。 赢煜十一年秋。 大乾皇帝回到京城天南城。 同时昭告四海,大乾军队凯旋而归,普天同庆。 皇后赵氏听闻打了胜仗也是很激动,因为体弱而不能出宫接驾,便早早地候在了御书房里,想第一时间见到皇帝。 赢煜从大殿里出来,直接来了御书房,准备批阅奏折,却见皇后也在,便问道,“朕不是说了,让你在后宫中歇着,不用来见架了吗?你怎么还是过来了” 赵氏顿时跪在了地上,哭道,“陛下,此去北方,可有我们孩儿的消息” 嗯 原来是为这事儿啊! 赢煜皇帝心一软,轻轻将赵氏扶起来,让她坐下。 这个皇后自十年前丢了孩子之后,精神一度有些不佳。 后来又生了孩子,身子骨就更弱了。 此去北征,也是给皇后一个交代,让她好安心养身。 “找到了,目前已经回到大乾。”赢煜皇帝开口道。 赵氏顿时激动了起来,她忙问道,“孩儿找到了那,他现在在哪儿呢?陛下,我现在就去见他,十多年不见了,他会不会责怪我啊?” 赢煜拉住妻子的手说道,“你不能去见他,为了咱们的逐荥,我们不能认他。” “不能认” 作为一国之母,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确实不能认。 逐荥也是自己的孩子。 如果大皇子回来,那逐荥这个太子肯定就不保了,而且还会引起太子党们的激变。 深吸一口气后,赵氏开口说道,“陛下,臣妾知道了,臣妾再不会想这个孩儿了,只是,还望陛下多多照顾这个孩儿,有机会让我们母子见上一面就好。” “一定,我们的孩儿奇异非凡,他早晚会自己来到你我身边的。” “都是陛下的孩子,自然随陛下一般神武不凡,对了陛下,皇祖母的视力越发弱了,您回来了,有空就去看看皇祖母吧!” “好,朕批完奏折就去,你先下去吧!” “臣妾告退。” 赵氏走出御书房后,心中悲痛万分,不知该如何缓解,只是嘴中轻念,“孩儿,母后对不起你啊!” 一旁的侍女忙搀扶着赵氏离开了。 御书房内。 赢煜皇帝批完奏折之后,召见了尚书大臣杨科来御书房议事。 杨科乃先皇留下来的老臣,做事十分谨慎,对各种政令的实施都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此去北伐。 朝廷上下一应事务,都由杨科及其他两位内阁大臣,采用蓝批代天理政,以便赢煜回朝时检阅。 这些奏折赢煜都看了,处理的还算得当。 “老臣拜见陛下。” “杨阁老坐吧!” 赢煜没有抬头,而是将一份奏折推到前方,让杨科看。 “这份奏折是关于江南府税粮的折子,今年朝廷只收到往年税粮的七成,你有何看法” “陛下,税粮往年从江南府运到京城,除去路耗外,最多损失两成,这多损失的一成,要么是江南地方克扣了,要么就是路上丢失了。” “哼!这些人敢趁朕北伐之际,动摇国家之基石,这是不把朕放在眼里啊!杨科,你立刻到内书省让李阁老拟一份政令,派一名巡抚去给我查查此事。” 杨科大惊。 这种事情一般都是让刑部派遣一个官吏下去专职办理的,今日陛下为何要派一名巡抚过去 虽是不解,杨科还是立刻应下出去了。 他没有立即去找李勋商量人选,而是先来看望一下皇后赵氏。 赵氏杨科到来有些意外,便开口道,“舅舅,陛下归来了,你应该去御书房见驾,何故来我这里” “娘娘,陛下让我派一人去查江南的案子,又不直说派谁去,我一时拿不定主意,便来问问娘娘,可否给老臣提示一二” 杨科自赢煜皇帝出生后不久,就担任了帝师一职,一路陪伴赢煜登基称帝。 今日赢煜的话很少,却让他感觉另有深意。 再结合北伐,他想到了十年前的事情,想来探探皇后的口风。 赵氏思索一番之后,摆了摆手说道,“舅舅去吧,后宫不得干政,我不便多说。” 这…… 杨科见皇后气色似乎比平日好些,便心中明了了,开口说道,“老臣恭喜娘娘贵体康健。” “康不康健的,还是得看你们能不能让我省心些,舅舅以后做事谨慎些就是。” “老臣遵旨,老臣告退。” 走出皇后寝宫的杨科,一扫头顶的阴霾,脸色红润了起来。 他到内阁议事处,找到了李勋李阁老,开口便说道,“李阁楼,陛下要派一人去查一查江南的税粮案。” 李勋听罢,直接摊开纸,拿起笔准备拟写政令,“这人选是谁” 杨科还没有回答,杜少黎便插嘴道,“国舅爷赵斌,最合适。” 杨科和李勋立刻看向杜少黎。 他们三阁老被人戏称为,‘一杨二杜三功勋’。 ‘一杨’是说的杨科乃是帝师,又是十年前力挺皇帝的保皇党,地位尊崇,无人可撼动。 ‘二杜’说的是杜少黎,此人总是能看破世事,行事风格新奇大胆,却总能达到预期的目的,为人也很谦恭,不喜贪功,只好喝口茶。 ‘三功勋’说的是李勋,此人家族乃是大乾真正的功勋之家,代代出名将,代代忠于大乾,只是到了李勋这一代却有了变数,出了他这么个文官,但先皇还是给了他荣职。 如今,杜少黎插话了,两人自然想听听他的高见。 杜少黎叹了一口气道,“陛下北征回来,不去问北方安抚之事,也不去问西北战事,和东面的旱灾,却单单问这江南税粮之事。” “那肯定是在北方找到了什么丢失的东西了。” “此事派谁去都不合适,只有派当今的国舅爷李斌去最合适,不然,派谁去谁死。” 闻言,二人都是点了点头。 “那就李斌,给国舅爷一个正二品巡抚当当,顺便让他多体察体察民情好了。”李勋开口说道。 “记得,让他不得徇私。” 这不得徇私是什么意思 李勋不解道,“杨阁老,这是你的意思” “不是我的,是圣上的意思,只有江南官吏从上到下整平了,下面的那位才有机会从江南基层爬上来。”杨科笑道。 “爬字用的好,这句话要是传到陛下的耳朵里,咱仨都得告老还乡不可。”李勋回答。 “哈哈哈……” 三人大笑了起来。 这种国家级的玩笑,也就他们仨能开,换个人来开,早就被咔嚓了。 第41章 看个戏都有人认出来 大乾年节将近,新任巡抚于十二月中旬到达了应天府。 整个应天府大小官吏都列队前去迎接。 就连常州、杭州、嘉兴、苏江、杭州和湖州六府的官也去了不少。 巡抚赵斌一时间风光无限。 他本以为自己被罢官免职后不会再被启用了,没想到皇帝大胜归来后,就立刻启用了他,还让他做扶台大臣。 “我得好好干!” 这是赵斌给自己的心里话。 可一到应天府后,各种戏、饮、食、玩集合在他的身上后,就沉沦了。 原本的税粮大案,一时间也忘在脑后了。 与此同时,吴独修等人一路游玩也来到了应天府。 “师兄,在船上我就听到了这里有人唱曲,我们去听听吧?”洛小粒开口道。 “你们有谁不想听曲的”吴独修看向其他人问道。 大家都表示想听。 “那就一起去听,可是我没有银子了,你们谁先借我一点儿” 吴独修话音刚落,众人都摇了摇头。 大家这么高的级别,平时出来谁带银子啊? “师兄,我有,嘻嘻!” 洛小粒拿出来一沓一千两的银票晃了晃。 “这么多师妹,你啥时候弄的这么多银子” “当然是抢的啊!平南王那里抢一点儿,宋义那里抢一点儿,顺带的苏墨那里也抢了一点儿。” “抢了多少” “也不多,大概一百万两左右。” 啥 吴独修愣了。 一百万两相当于穿越前的亿万富翁了。 这是抢了一点儿吗? “师兄,你要在应天府落脚吗?”洛小粒问道。 “是,这里西临海洋,又是富饶之地,在这里咱们的那些小玩意儿能挣大钱。” “师兄,你是说你以前送我的那些东西吗?” “对,你看这应天府周围,到处都是莺歌燕舞之地,哪里有饿死骨只有富人才会想着玩的东西,他们想玩了,我们也才有生意可做。” “师兄不打算当官吗?” “先挣钱,等挣够了之后,我给你做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东西,到时候你估计就不想我做官了。” “师兄,师傅说,你肯定不会循规蹈矩的,让我以后当你的将军,你如果不征战天下了,我如何当将军呢?” 吴独修摸了摸洛小粒的头说道,“师傅真小气,除了书就是书,什么也不教我,教你也只是教一半,他真是小气啊!” “师兄,不许说师傅,他是我爹。” 洛小粒眼睛红了,她又想起伤心事来了。 “哦师妹,你看那边有家卖衣服的店哎!” “在哪儿呢?”洛小粒忙看去,眼睛扑闪扑闪的,很专注,“哦,还真是,师兄我要去买衣服了,小姐妹们,跟我走,我给你们买新衣服穿。” 一时间,一群女子跟着洛小粒朝着那衣服店跑去。 船上的沉月在犹豫着要不要跟去时,就听到吴独修说道,“沉月姑娘,你也赶紧去吧!不然,好的料子都被他们给抢光了。” “你不怕我逃走”沉月柔声道。 “你若想走,我随时可以派人送你回去,也省的你奔走疲惫了。”吴独修笑道。 沉月缓缓走下船,朝着吴独修欠了欠身,便朝着衣店款款而去。 “主子,既然我们在应天落脚,那我与典韦便去打听一下宅院的事情。”龙行开口说道。 吴独修拿出五千两放到龙行手中说道,“去吧!要大,要有农田,要便宜,不需要太过华丽。” “是!” 转头,吴独修拿出十万两递给蓝凤说道,“我师妹她们没带钱,你拿着去帮她们付费,另外,我不喜欢你这身了,也去置办两套新的吧!” “主子,蓝凤需要保证您的安全,不能离开。”蓝凤回道。 “有道无涯在,我的安全不成问题,去吧!” “是。” 等三人走后。 吴独修立刻拉着周培良和道无涯去戏楼,喝茶、听曲、休息。 一路上奔波劳累的,坐下来听个曲,放松放松也是一件美事儿。 刚走进茶楼,就有小厮走过来问道,“三位爷,你们是喝茶还是听戏” “茶也喝,戏也想听。” 道无涯的话让小厮为难了。 这茶楼在前是门店,后院才是戏楼,靠近后院的二楼也可以看到戏台,可如今已经被人给包了。 可这来了客人。 他也不能说没有啊! 就回道,“爷,这二楼今日来了位大人物,您要不先去后院听戏,等他走了,我带您再上去这茶水您今天免费喝,爷您看如何” 道无涯还没回话,周培良就忍不住去后院听去了。 “二位爷,请” 吴独修刚要动脚就又收了回来,从身上摸出一枚铜钱,放到小厮手中问道,“这楼上是何人” 小厮看着一枚铜钱想笑,可他忍住了,还是默默收了铜钱,回道,“这楼上之人乃是杭州知府苏世茂,因出言顶撞了扶台大人,被停职了,如今郁郁不得志,在楼上喝闷酒呢!” “谢谢小哥。” 吴独修带着道无涯直接朝楼上走去。 郁郁不得志 这不就是告诉穿越者,任务来了不是吗? 二人缓步走上二楼,便看到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 此人一身官袍加身,精神抖擞,见有人上楼来,先是一愣,而后豁然起身。 “公子您是哪位皇子” 吴独修乐了,“我叫吴用,不是什么皇子,只是路过此地,想喝口茶而已。” “哦!这样啊!” 苏世茂又仔细看了一下这个贵公子,心中很是疑惑。 此人,与陛下少年时一模一样啊! 这人若不是皇子 那会是谁 难道…… “可否赏我们在此处喝杯茶,听个曲” “二位请坐,今日这茶、戏,老夫请了。” 苏世茂立刻让身后之人去楼下请茶。 吴独修坐下后,发现道无涯目不转睛地盯着戏台,眼睛还流泪了 这是啥情况 这戏这么感人的吗? “道兄,这是什么戏你怎么触景生情了”吴独修忙问道。 道无涯自知自己失了礼数,立刻回道,“主子恕罪,家母便是戏楼出身,这台戏唱的又是母子情,小人忍不住想家了。” “原来如此,如今已经回到大乾了,你随时都可以回家去了,另外我不是你嘴里的主子,我只是个普通人,你也不是奴才,而是大乾的英雄。” “谢主子。”道无涯跪下回道。 “你起来吧!都让人看笑话了。” “我可不敢笑话他。”苏世茂开口说道,同时也明白了眼前这个少年的身份。 “苏将军,多年不见,您身体依旧这么硬朗啊!” “哎!老了老了,这些年你在大梁过的如何” “还算凑合。” 吴独修愣了一下,“你们这是啥情况为啥我看不懂呢” 苏世茂让旁边另外一个手下堵住楼梯口。 然后,他起身郑重地跪下说道,“臣苏世茂拜见大皇子殿下。” “你” 吴独修直接转身看向戏台。 他不想接受这个身份。 也不能接受这个身份。 如今大乾国力强盛,若是他这个疑似皇子的人回归,那对大乾来说冲击力太大了。 “老臣自知不该说出口,但老臣是看着殿下出生的人,如今殿下回归,老臣难掩内心的激动心情啊!”苏世茂拜道。 “十年前你参加了北伐”吴独修问道。 “是,十年前北伐之战,老臣与龙将军随太子殿下出征大梁,目的就是为了追杀偷走大皇子的洛布教,顺便灭了大梁。” “你说追杀是什么意思这其中可有隐情” “当年洛布教因祸乱朝纲,被先皇赐满门抄斩,洛布教不服,便让人顶替自己被砍了头,他偷偷潜入太子府偷走了刚出生没多久的皇孙,也就是如今您。” 吴独修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他怎么也没想到,听个戏会听出这么多离奇的东西。 这个事情他不想过多了解了。 如今的他只是个穿越者,而不是大乾的大皇子,大乾的皇子早已经死了。 他不会为了师傅洛布教报仇雪恨,也不会为了当皇子而与师妹作对。 最起码,现在的他不会。 苏世茂见吴独修不说话,便又说道,“结果,北伐中途,闻听先皇驾崩,于是太子赢煜便与我和龙将军商量了一个计策,那就是先派出了十二亲卫去大梁打探您的消息,而后等国内安稳后,再将您接回。” 吴独修转过身盯着李世茂说道,“我不是大皇子,日后也不许你再提起,十多年来,我能活下来全靠师傅洛布教,如若你再敢以此言诋毁我,我定杀你。” 这是吴独修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感觉到了愤怒。 以前因为病的缘故,他很少有情绪波动大的时候。 可今日面对师傅和师妹的事情时,他忍不住了。 苏世茂却丝毫不惧,继续说道,“老臣只是想请您明白,您身份高贵,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比的。” “老臣看着赢煜陛下从小长到大,又看着您出生,也是值了。” “对了,如果大皇子有心了,就去管管您的舅舅,也就是如今的江南巡抚李斌,让他多为民做点儿人事儿吧!” 说罢! 苏世茂起身直接下楼去了。 …… 二楼是听戏的好地方。 吴独修端起茶杯一边喝茶,一边思考着人生。 一边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师妹,一边是这个身体的家人。 “我怎么选都是错啊!只有丢掉这层身份,这样对大家来说都好。” 道无涯见吴独修纠结,便开口说道,“主子不必忧虑,我这就去杀了那苏世茂和其随从,不让您的身份泄露,如此一来,主子也就可以少一点儿忧虑了。” “等等,你是得去找他,但不是杀他,而是要阻止他去死,同时告诉他,我很快就会去找杭州找他,让他好好当他的府尹。” “是。” “看来,风雨要来啊!随便遇到个人都知道我这层身份,恐怕要遮不住了啊!师妹啊!你到时候可要淡定啊!”吴独修喃喃自语道。 第42章 徐州难民 这番喝茶听戏下来,吴独修和周培良二人都有了一番新的感悟。 周培良在大梁操劳半生,从没有懈怠过,如今来了大乾,他无需掌控乾坤了,自然就有心情细细品味人生了。 他自幼天资聪颖,且又敏而好学,经常帮助村镇办理一些俗物杂事,也样样都干的有模有样的,未及弱冠便已是不俗。 在周培良的眼中,万事万物无高低贵贱之分,活着便有活着的意义。 所以,在道无涯还在想跟小厮发生口角之时,他已经脱身了,并看了一出好戏。 “吴兄,这江南之地真是趣味多多啊!”周培良感叹道。 吴独修拿出五千两银子递给周培良说道,“周兄,去走走看看吧!好好感受一下大梁的风土人情,正好可以趁机找一江南女子,落地生根了。” 这…… “吴兄,这怎么使得” 周培良惶恐啊! 他自大梁而来,本就是要辅佐出一代明君的,眼前之意是要赶他周培良走 “周兄,如今这江南之事涉及到了巡抚大人,等我坐稳了江南,再请你出来,你就先在江南之地委屈一下吧!” 吴独修也知道如此埋没人才不好,可现在真不是用他的时候。 此时有个大梁人留在他的身边,会横生很多枝节的,不如日后再启用。 周培良会意,但他不想像灵德皇帝贬他时那样,一贬就是十年。 “吴兄,老朽如今已近天命之年,等不了十年啊!” “哈哈哈,周兄多虑了,我准备要扎根江南了,在筹备期间,你正好可以去娶一房媳妇,享受一下天伦之乐,我可听高兴说了,你孤寡一个啊!这可不行,你没有子嗣被我抓着,我可不放心呐!” “吴兄,你这么明白地说出此话,你不怕老朽拿钱跑路了” 吴独修拍了拍周培良的肩膀说道,“你对灵德皇帝的情意,我有目共睹,你若真想走,我亲自送你回去,你若不走,又无子嗣,那我养你一辈子。” 周培良顿时拱手道,“老朽谢过吴兄,那老朽去娶媳妇去了。” “去吧,记得娶一房温柔体贴的。” “吴兄拭目以待吧!” 随后,周培良大步离开了。 一旁看傻眼的道无涯开口说道,“这周先生还真是不显老啊!这个年纪能受得了江南女子的柔顺吗?” “你一个道士还管俗家事”吴独修反问道。 “主子,如今大乾,独尊道教,在儒家不显圣的时代,我们道家可是有官职俸禄的,也是替民办事的,这俗家事也可以管。” “哦那看来你这个大梁国师在我手中屈才了啊!”吴独修思索道。 道无涯顿时吓的跪了下来,忙说道,“主子恕罪,小人不是这个意思。” “起来吧!我也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现在给你个任务,去把江南的道教给我摸清楚了,你身为大梁国师,应该可以做到吧?” “主子,小人没有其他大能耐,但对付道士们独有一手,只是缺银子。” 吴独修笑了,只要缺银子,那都不是事儿,“五十万两够吗?” “这……十万两就够了,等我稳住了,还能十倍百倍的给主子还回来。” 吴独修闻言一愣。 这道士如此吃香吗? 便赶忙扶起来自己这个‘镀金’道士兄弟,说道,“二十万两,拿好,记住了,事情可以办,但遇到了万难时不可强求,我不求你真的做到些什么,我只希望日后再见到你时,你还活着就行。” 道无涯接过二十万两银子,立刻保证道,“主子,等日后,您知道了我老爹是干什么的时候,您就不会为我担心了。” “那你老爹是干嘛的” “主子,女主子们来了,小人现在走了,您静候我的佳音吧!” 吴独修望向道无涯离去的方向,眼睛眯了起来,而后露出了苦笑,“这江南之地,居然还有这么多要饭的孩子啊?” 很快那些孩子们就来到了跟前,其中年龄大些的一个男孩上来就跪,其余孩子也都跟着跪了下来。 “公子爷,我们是逃难至此的,求您行行好,施舍一点儿吃的吧!”男孩开口说道。 逃难 这让吴独修来了兴致。 便问道,“你们是从哪里逃难至此的” “徐州。” 徐州 江南以北的省,按说紧邻江南富饶之地,不会出现灾民之事啊! 这就奇怪了。 吴独修又问道,“你们为何逃难啊?” “我们家乡连年干旱,颗粒无收,粮食也都运到战场上打仗去了,我们没有吃的就逃离了。” 吴独修明白了。 朝廷北征需要后勤补给,即便是徐州大旱,没有皇帝御批,这税粮也是要征收的。 地不收颗粒粮食,却还要征粮纳税,这民不跑肯定是活不下去的。 “唉!” 吴独修轻叹,他如今能救得了这几个人,可在这个生产力低下的时代,他感觉自己好无力啊! 如果是在未来,交通便利,物资丰硕,自然可以实时调控物资,达到及时赈灾的目的。 可这个时代,太落后了。 此刻,吴独修有点儿怀念穿越前的生活了。 购物归来的洛小粒等人,还请了几个搬运工帮她们拿东西。 当见到吴独修面前跪着一群孩子的时候,心中很是不解。 “师兄,他们得罪你了他们都是孩子啊!放了吧!”洛小粒开口说道。 “他们是邻省的难民。” “什么难民可是不应该啊!有江南之地做靠山,临省怎么会出现难民呢” 吴独修见洛小粒有些吃惊,也很欣慰。 师妹长大了啊!会思考事情了。 想起以前养师妹的事情…… 对于这些孩子的安置,他心中顿时有了想法。 “之后这段时间肯定缺人,不如就带上吧!就当养了一群小师妹吧!”吴独修暗道。 于是,开口问道,“本少爷有的是钱,但本少爷不想平白无故地给你们,因为本少爷不是什么好人。” 啊 一众小孩儿顿时吓的往后挪了挪身子。 洛小粒一听师兄的话,顿时捂着嘴就想笑。 师兄真会玩儿! 连小孩子都吓唬。 “但是,本少爷需要人给我干活,管吃管住,没有工钱。” “”当然,本少爷只找听话的。那些不懂事儿,偷奸耍滑的人,本少爷一般都是扔了喂狗的。” “你们是跟着我去干活呢?还是继续乞讨呢?自己选择。” 吴独修话音刚落,这群孩子们就给出了统一的回应。 “我们干活。”一群孩子们开口回道。 “为何你们不怕我把你们拿去喂狗吗?”吴独修问道。 “不怕,我们同行的很多人都饿死、冻死了,有的还被……总之,能有口饭吃,还有地方住,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吴独修看着这些对生活没有了希望的孩子,心痛啊! 他们这么小,人生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 可如今,却只求能有个吃喝的地方就行。 完全不在乎有没有明天了。 这个世界有病啊! 而且是大病。 吴独修暗道,“我这个穿越者,也许不是主角,但也想做些什么了啊!” “蓝凤,带这些孩子们去换身厚一点儿的衣服,顺便给他们整两口热乎的,可不能还没干活就给饿死了。” “是,主子。”蓝凤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