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莞夜少衍卿卿欣怡》 第一章蒙受不白之冤 暴雨如注的漆黑夜,天地只有哗哗的雨声。 雨雾笼罩地世界一片朦胧,模糊。 一身喜服地魏清莞颤抖地站在大雨中,目光悲戚地看着长廊中的挺拔身影。 “殿下,我没有杀妹妹,我是被冤枉地!” 她撕心裂肺地哭着。 “殿下,求您相信我。” 长廊下站着身形挺拔地宁王夜少荀。 烛影里他浑身戾气,双眸含恨,一副要将魏清莞千刀万剐地模样。 “如果不是你杀的,难道是婷儿自己动手刺自己不成?” “婷儿她还怀着身孕,你这个毒妇,你怎么能下此毒手?” “如果不是婷儿命大,她早就去见阎王了。” 夜少荀面目狰狞地对她咆哮。 “你这个毒妇,不杀你,难泄本王心头之恨!” 魏清莞置身在雨中,泪意模糊,她看不清男人的模样,却依旧能从他身上感受到浓烈的杀意。 可她不甘心呐! 她没有杀人,为什么王爷就是不信她? 魏清莞满脸都是水,她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只能跪到积水的地面,苦苦哀求宁王。 “殿下,我没有杀人,我没有!” “你这个贱人!”宁王双目猩红地瞪着她。“还敢狡辩?” “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 “你说的话,本王一个字也不会信。” 一想到他的婷儿躺在血泊里,夜少荀就怒火中烧,大袖一挥,狠厉的掌风扑向魏清莞。 积水难行,魏清莞竟是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掌。 “噗!”柔弱的她直接吐出了血水来。 红艳艳的血水喷溅到雨水里,瞬间融入了水里,被水冲淡。 痛! 太痛了! 魏清莞痛不欲生,捂着胸口瘫倒在水地里。 有侍卫疾跑到她身边,探了探她的鼻息。 “殿下,王妃没气了。”侍卫语气冰冷的禀告道。 夜少荀站在原地,唇角勾勒出一抹讥讽的弧度。 她怎么可能死呢! 她一向诡计多端,喜欢装神弄鬼。 他狠狠挥了挥袖袍,憎恶地瞥了一眼水地里一动不动的狼狈女人。 “给本王狠狠打,直到她醒来!” 轰隆! 天顶炸起一抹惊雷。 夜少荀看了一眼雨雾重重的夜空,道道银白色的闪电掠过,映亮半个天际。 婷儿还在等他。 幸好太医保住了她半条命,也不知道她什么能醒来。 婷儿落得生不生,死不死的模样,都是魏清莞那个毒妇害的。 心中犹如火烧一般翻腾着,夜少荀厉声吩咐侍卫。 “把这个毒妇拉去乱葬岗埋了!” “是!” 轰然! 阵阵雷声震天动地的,雨水里的女人慢慢转醒。 又冷又痛! 浑身好像被人撕裂开一样的痛。 魏清莞微微皱眉,不用摸也感觉到自己满脸都是冰冷雨水。 她在什么地方? 作为现代天才医生的她,为了保护一个重要病患离开,路上却遭遇车祸,怎么转眼…… 还没得及想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就翻江倒海般袭入脑海。 她这具身子也叫魏清莞,是大齐国丞相嫡女。 可惜是个丑陋不堪,庸俗愚钝的主。 原主深爱着宁王。 因为无意救了太后,她便恳求太后赐婚。 可宁王花心的很,早就娶了心爱的侧妃。 今夜是魏清莞和宁王的大婚之日,那个怀孕的侧妃拿剑刺伤了自己,来诬陷魏清莞。 宁王怒火中烧,一掌把魏清莞拍死了。 而自己这个二十一世纪的天才女博士,医科圣手,替她活了过来。 尚处在震惊之际,魏清莞又听到有人在骂骂咧咧。 “真是晦气,上元节还没过呢,咱们就得来处理这个死人。” “哥几个这一年肯定要倒霉咯。” 她猛地睁开双眸。 几位穿着蓑衣的强壮侍卫映入眼帘。 “咳咳……”魏清莞被雨水呛得连连咳嗽。 刚要抬她的侍卫瞬间僵住了,睁大眼睛去看魏清莞。 正好对上魏清莞那双清亮的大眼眸。 “诈尸呀!”侍卫大惊,连连尖叫起来。 魏清莞无语,那个夜少荀太狠了,一掌打得原主五脏六腑都碎了。 她现在心口疼得无法呼吸,根本无法站起来。 一身繁琐喜服又湿又重,原主这幅娇弱的身躯根本承受不住喜服的重量。 侍卫的惊叫声很快引起了王府所有人的注意。 夜少荀也去而复返。 远远地,魏清莞看到重重人影往她这边围过来。 看来今晚夜少荀非杀了她不可! 忍着心口剧痛,魏清莞摇摇晃晃地起身。 身上的衣服和头顶的头饰都太重了,她干脆直接扯掉。 狗屁喜服,她不穿了! 初春的天非常寒。 冷风混着雨水拍打在她身上,她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 堪堪脱掉喜服,夜少荀逐渐逼近,浓烈的杀意隔着浓重雨雾漫过来。 魏清莞步伐趔趄地钻进花圃里,消失在雨雾之中。 到了花园里,夜少荀发现魏清莞不在,顿时怒道:“她跑了,本王就知道她是装的,找,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 “是!”王府中的侍卫齐齐应答。 从宁王府出来后,魏清莞便摇摇晃晃地走着,雨水呛得她呼吸困难。 出了王府,她完全无处可去。 天地之大,竟是没她的栖息之地。 相府,她肯定回不去的。 府中的那些姐妹都巴不得看她的笑话,她要是回去,指不定怎么落井下石呢。 夜少荀真是太恶心了,为了没有证据的诬陷就不问青红皂白地杀她。 幸好她身形娇小,从狗洞里钻出来。 也幸好老天垂怜她,她在现代所研发的医疗实验室也附在玉镯上跟着一起穿越过来了! 里面有些止伤药,她服用之后身体好了不少,可原主这弱身体太差了,完全无法奔波。 今夜她是逃不出城了,估计很快会被宁王抓回去。 今晚的耻辱、仇恨,她会替原主报的! 漫天的大雨,到处都是追捕她的人。 魏清莞才到朱雀大街,就发觉夜少荀的人马在逐渐逼近她。 策马声盖过了雨声,漫进她的耳中。 眼看着雨雾中的追兵越来越清晰,魏清莞加快步伐跑了几步,虚弱的她又跌到在地,溅起了无数水泽。 忽然一辆檀木马车缓缓朝她驶来。 忍住剧痛,魏清莞艰难地站起来,从马车后尾爬了进去。 刚进入马车内,一道凌厉的目光扫了过来。 马车内灯火昏暗,魏清莞只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端坐的男子,白衣翩然,清贵无双。 她吃力地从口里挤出话来。 “救,救,救我……” 男子气势凌然,冷冷地盯着她,见她求救,他巍然不动,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马车外雨声渐小,追捕的动静逐渐响亮,而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第二章救我 夜少荀带着人马到了马车前,勒住缰绳,冷然坐在骏马背上。 一群人把马车围得水泄不通。 夜少荀的贴身侍卫陈延年下马盘问。 “宁王府捉拿罪犯,任何人不能窝藏罪犯,若发现,一律车裂!” 他质问的模样很是威风凛凛。 “马车里什么人?” 车夫停好马车,但人仿佛守护神一样地站在马车门前,不让宁王府地人靠近。 “开马车门。”陈延年呵斥道。 “好大的官威,连我们景王府地马车也敢查。”车夫讥笑出声。 马背上地夜少荀听到景王府几个字,脸都绿了,却依旧沉着脸,不做声。 陈延年没得到自家主子地命令,自然不敢随意放行。 “不管是什么人,我们都要查,王府今晚逃走了一个杀人凶手,容不得疏忽。” “哦?”车夫冷笑。 “捉拿逃犯,竟捉拿到我们景王府的马车上来了?” 夜少荀嘴角微微抽了抽,冷哼出声。 “一个小小的车夫,也敢阻拦本王捉拿杀人犯,景王府就这点规矩吗?” 忽然,马车里传出一道威严的嗓音。 “景王府的规矩还轮不到你来定。” “皇兄!”夜少荀大震,忙是替自己解释。 “臣弟绝无冒犯之意。只是没想到皇兄在马车内,臣弟还以为皇兄在清安寺养伤……毕竟,皇兄的伤可不轻。” “是吗?”马车里的男人淡淡出声。 “带着一群人围着本王的马车,是想把本王也捉回去吗?” 夜少荀敛去浑身的戾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皇兄,慎言,臣弟哪里敢冒犯皇兄。” 天下谁人不知,景王夜少衍是平定边境之乱的大英雄。 即使是父皇也忌惮他几分,谁敢查他的马车,那不是找死吗? 马车里的人没了动静,夜少荀只好放行。 看着马车在夜色中缓缓行驶,夜少荀心烦意乱。 “殿下,我们还继续追吗?” “那个毒妇跑不远,她肯定是上了景王府的马车。”夜少荀笃定道。 “殿下,您说景王会救她?”陈延年疑惑地皱眉。 “不会!”夜少荀冷笑起来。 “皇兄虽然打仗厉害,但是他天生反骨,生性阴鸷,喜怒无常,那个毒妇要是落到皇兄手里,她必死无疑。” “殿下分析的没错。” 夜少荀昂头,看着黑沉沉的夜空,大雨已经停了,人却没到手。 他双手狠狠攥紧缰绳。 “可惜,她不是死在本王手里。” 不能亲手给婷儿和孩子出气,他心情有些郁结,转瞬间又想通了。 “回府!想那毒妇也不会再活着碍本王的眼!” * 景王府的马车缓慢行驶着。 马车里,夜少衍冷冷地盯着浑身狼狈的女人。 女人浑身湿漉漉的,白色中衣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形。 她似乎受了重伤,蜷缩在角落里,呼吸急促。 对于和宁王府有关的一切,夜少衍一向不喜。 因此躲避过追捕后,魏清莞一抬眼就看到,男人一双犀利的眼眸跟淬着寒冰一样的,直勾勾地盯着她。 马车内的气压低到极致。 意识到了什么,魏清莞抱住自己的身子。 “滚。”可他只是对她无比的冷淡。 对上男人冷幽幽的眼眸,魏清莞心骤然一缩,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容,却依旧能感受到他的戒备和不满。 她在脑海里搜索有关这个男人的记忆。 大齐国战神,人人畏惧的景王殿下。 其生母是当今圣上的发妻,可不知什么原因,前皇后早亡,只留下独子。 当今圣上宠爱现皇后所生的宁王,甚至动了立宁王为太子的念头。 但景王锋芒大露,朝中文武百官纷纷劝阻皇帝,认为景王夜少衍最适合当太子。 理由很简单,景王武能定乾坤,文能安邦治国。 这样一位大齐国的传奇人物,半年前却在战场上受伤了,身中剧毒,面容俱毁,甚至……不良于行。 如此一来,这太子之位怕是悬了。 这也是方才宁王敢出言嘲讽他的原因。 不过,景王人虽伤了,兵权和势力还在。宁王这人又是个喜欢做表面功夫的,也只敢口头嘲讽嘲讽,真要争起来,景王的胜算还是更大些。 他和宁王之间的太子之争,天下人都清楚,估计眼下他认为自己是宁王派来的奸细。 更有传闻说景王性情阴鸷,暴虐无度,无人敢靠近他。 若是一言不慎,恐怕她就要丢命了。 魏清莞敛去纷杂的情绪,虚弱地开口。 “相信我,我可以治好你。” “就凭你?”夜少衍轻蔑一笑。 “神医都治不好本王的伤,你个黄毛丫头敢大放厥词?” 他严重怀疑她的来历。 “我不是宁王的人,我是相府的魏清莞。”她急着辩解,“宁王是真的要杀我!” “我只是偶遇您的马车,躲进来寻求您的庇护。” “哦?”夜少衍似笑非笑地凝着,尾音拖得长长的。 他一直在打量魏清莞,那双阴鸷的眼眸仿佛要穿透她,看到她心里去。 魏清莞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慌意,浅声道。 “我知道方才王爷毒发了,所以我在马车内放了一点药,王爷您现在感觉如何?” 夜少衍双眸幽深似海,怪不得方才他身体的难受之意缓解了许多。 “你跟踪本王?” “没有。”魏清莞一字一句地说道:“马车里飘散着雪莲的清香,雪莲具有清热解毒的功效。” “我上马车的时候,王爷坐着巍然不动,以王爷的功夫,必定会一掌把我打下马车,但是您没有。” 夜少衍静静听着,眉宇间不自觉地露出不易察觉的诧异之色。 “不是因为您不想,而是因为您毒发,根本无法动弹,您服用的雪莲又没有了,所以半夜匆匆赶回城,希望可以进宫拿到雪莲。” 马车内的气氛越越凝重,让人透不过气来。 夜少衍看她的眼眸越发森然。 “我之所以能知道,不单单是闻到马车内有雪莲的气息,从马车缓慢的速度,我也猜出一二,暴雨连绵的雨夜,要么就快马加鞭,要么根本不出府。” “而您的马车从城外回来,速度如此慢,可见马车里的人必定经受不住颠簸,却又不得不进城。” “所以我料到您一定是毒发。” 魏清莞直直地坐好,语气坚定如铁。 “王爷,雪莲确实可以解毒,但是只能缓解一二,并不能根治您身上的毒。您若是信得过我,请把我带回府,我一定可以治好您!” 这个时候她根本没地方去,去景王府兴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也需要地方养伤。 她继续娓娓说给他听。 “您脸上的伤是绿矾油腐蚀,别人治不了,但是我一定可以治好。” “呵!”夜少衍忽然失笑。 “巧言令色的女人。” 他手掌忽然一动,一道掌风劈了过来。 魏清莞并没躲闪,而是坐直身形,不慌不忙地迎上他凌厉的掌风。 马车里狂风骤起,冷气逼人。 “方才我也替您解了毒,您一向英明神武,不至于抹杀我的功劳吧!”魏清莞无比认真地看着昏暗中的身影。 第三章击鼓鸣冤 夜少衍瞥见她坚定的目光,毫无退缩的与自己对视。 倏得他收敛起力量,悠然地挥了挥衣袖。 “好,今晚本王姑且留你一命,要是你治不好本王。”他薄唇微挑,露出一抹邪魅地笑容。 “阎王殿会是你最好地去处。” 今夜算是安全了,魏清莞暗自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答应道:“王爷放心!我一定尽心尽力为您医治!” 回到景王府已是后半夜,雨停了,夜空中升起一轮明月。 夜少衍命人给魏清莞寻了一处僻静的院子住下。 一夜奔波逃命,魏清莞已经累得动弹不了了,到了院子倒头就睡。 她身上还背负着杀人罪名。 等天亮了,她要去替原主报仇雪恨! 景王府地书斋里,灯火昏暗,只燃着一盏橘黄地灯笼。 夜少衍坐在书架前,脸上戴上了银色面具。 此刻他思绪翻飞。 这些时日来,他已经放弃医治了,天下名医都给他看了一遍,也无法彻底根治他身上地毒和旧疾。 可刚刚那个女人只是远远地看了他一眼,便断定出他的伤势和用的药方。 他本是不信的,可一想起那双坚定的眸子……也许她真的可以治好他呢? 安静的书斋外忽然轻轻飘飘地落下一个黑影。 夜少衍转动特制的椅子,深邃的目光看向那抹黑影。 “如何?”威严的嗓音透了出去。 “爷,一切如魏小姐所说的那样,宁王府的人把她当做凶手,全城捉拿她。”黑影恭敬地回答他,“魏小姐应该不是宁王府的细作。” “这种事情说不清楚,夜少荀一向善于伪装,当初如果不是他伪装的好,本王又怎么会上当呢!” 他语气森然,冷冷地吐出这几个字。 “继续盯着宁王府的一举一动。” “是。” 黑影应声而起,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爷,您真的相信她可以治好您?” 夜少衍内心也没底,只能说是将信将疑。 “给她几天时间试试不就知道了。” “嗯,若是爷能痊愈,那太子之位必然是您囊中之物。” 夜少衍没了声息,黑影不敢再多言。 他们王爷乃是前皇后独子,是嫡长子,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 无奈当今圣上偏爱宁王,一心只想把皇位留给他。 试问才学,武力,朝臣的支持,宁王那个只会做表面功夫的废物哪方面能比得上他们王爷? 可惜,如果不是自家王爷战功赫赫,圣上无法动他,恐怕王爷早就成了一堆骸骨了。 先前数月的边境之战,明明王爷能打胜仗,可支援却迟迟未到。 王爷豁出性命,才夺回了城池,可也落下了一身旧伤,又损了面容,无法立为太子。 他真的心疼自家王爷。 但愿魏姑娘真的能治好王爷吧! 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夜,魏清莞醒来,天已经大亮了。 景王府无比的安静,就好像没人住一样。 她起来简单洗漱了一番,在铜镜里端详自己的容颜。 原主其实长得一点也不丑,不过青春期内分泌失调,长了一脸的痘痘,密密麻麻的。 痘痘这玩意对于她来说,很简单。 一个激光秒皮,一下就能好。 她手中戴的玉镯,正是她从二十二世纪带过来的医疗实验室。 轻轻扫一下,她脑海里就接受到治疗方案。 再用意念想一下,那治疗的机器就落在了眼前,由小变大,还能自动启用。 很快,魏清莞给自己做了个激光秒皮,她脸上的痘痘全都消失了,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容。 不过因为要修复,她还涂了一点药膏。 忙完这一切,魏清莞匆匆出门。 现在满城都在搜捕她,躲在景王府虽然安全,但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她要为原主讨回公道。 出了景王府的门,到处都贴着她的画像。 百姓们看到她的画像,咂舌不已。 “这相府嫡小姐真是狠毒呀,连一个有孕之人也敢杀,简直是丧心病狂,为了争夺宠爱走火入魔了。” “这魏清莞从小到大风评差,据闻是个狂躁暴力,残忍嗜血的人,京城的千金小姐都与她结过怨,而且据说她曾经当众打自己的亲生妹妹呢!” “所以呀,她会杀受宠的侧妃实乃正常,如此心思狭隘的女子,还是早些抓到为好。” “这回她算是闯大祸了,即便是太后的救命人,也没用了。” 百姓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无人注意到一旁有个头戴帏帽,身穿浅绿色襦裙的女子。 魏清莞一面走一面听着,为原主感到冤屈。 其实原主心思单纯,心直口快,从来不是别人口里飞扬跋扈的坏女人。 一切都是家中的姐妹恶意抹黑,陷害的! 她缓步走到京兆府大门口。 气派的匾额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京兆府进进出出的人,都是派出去捉拿魏清莞的。 这宁王府报官了,势必要捉拿住她。 帏帽下,魏清莞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 这夜少荀真是狠心哪!完全不给她留活路。 她真是替原主不值。 原主一直爱慕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 一颗真心付出,换来的竟是这样绝情的男人。 整理好情绪,魏清莞昂头挺胸,快步走到登闻鼓前,拿起鼓棒狠狠敲起来。 击鼓鸣冤! 今日她要苏玉婷付出代价。 “砰砰……” 鼓声轰鸣,震耳欲聋。 “民女请见京兆尹大人!民女冤枉呀!”她一面大喊,一面重重敲鼓。 路过的百姓纷纷驻步,准备看热闹。 京兆府的人很快出来。 “鸣冤击鼓者是何人?” “魏清莞!” 她拿下帏帽,翩然地站在京兆府门口。 众人见到她,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就是昨夜谋杀宁王侧妃未遂的相府嫡女魏清莞?” “她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一个手无缚之力的女子能逃哪去?” “可方才她竟然说,她冤枉?” “哼,宁王殿下怎么可能会冤枉她,宁王一向宅心仁厚,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冤枉人,想必这是魏小姐的诡计。” “有道理,而且魏小姐是什么德行,众所周知,今日她必然是想给宁王泼脏水,颠倒是非吧!” 每一句话都闯入了魏清莞的耳中。 没想到夜少荀在百姓心里是如此完美,完全是好人形象。 一时魏清莞感觉要对付夜少荀还是有些棘手。 不过她不怕,水来土掩,将来兵挡。 第四章妒妇大言不惭 魏清莞自报家门之后,京兆尹刘秉忠很快上堂。 看热闹的百姓纷纷围堵在公堂外面,就想看看魏清莞搞什么名堂。 刘秉忠一脸肃容,重重一拍惊堂木。 “堂下何人喊冤?” 魏清莞轻飘飘地跪下,直挺着腰板,掷地有声地开口。 “刘大人,民女乃是相府魏清莞,民女没有杀害宁王侧妃苏玉婷,民女冤枉!” “放肆!”刘秉忠厉声呵斥她,“难道宁王殿下构陷你不成?” “宁王殿下怎么想的民女不知情。”魏清莞淡淡地说道:“民女只知道自己没杀人,恳请刘大人彻查此事。” 长案后地刘大人浓眉深锁,似乎在权衡利弊。 这件事情太大了,他办不了。 “烦请大人将宁王殿下和苏侧妃一道请来吧。” 他马上朝一旁地心腹看去,心腹会意,匆匆出去赶往宁王府。火山文学 宁王府中。 夜少荀着急上火一整夜,正在怒斥太医们无用。 也在为自己不能手刃魏清莞而气恼。 这时门房的人匆匆来报,说他被王妃娘娘告上了公堂。 夜少荀先是一惊,皇兄竟然没杀了她? 意外归意外,知道魏清莞活着,他顿时怒火中烧,轻蔑地勾唇。 “本王正恨不能亲手杀了她,活着也好,把她带回来,本王要亲手宰了她!” “魏清莞敢报官,简直是自寻死路。”一旁侍卫不屑地说道,“卑职去把她带回来。” 说着侍卫就要走,夜少荀把他叫住,脸色微沉。 “容本王想想。” 魏清莞那废物怎么会想得到报官,这显然是皇兄教地! 皇兄已经成了废人,竟还想跟他争太子之位吗? 真真是可笑至极。 既然皇兄要帮他立好名声,他怎么能辜负皇兄地美意呢! 思及此处,夜少荀迅速去后院将苏玉婷接来,赶往京兆府。 到了京兆府,百姓们一面行礼一面自动给夜少荀让开一条道路来。 夜少荀翻身下马,到马车内把身受重伤地苏玉婷抱下来。 怀里的女人双眸紧闭,气息微弱,阳光下她那张俏丽的面容惨白如纸,没一点血色。 貂皮大氅把她纤细的身躯严严实实地裹住,却依稀可见她隆起的肚子,还有脖子间缠着的白色纱带。 纱带还沾着血水,无比的显眼。 夜少荀心疼地抱着女人,一步一步,气势冷冽地走来。 百姓们倒抽冷气。 “宁王侧妃好惨呐!凶手真是歹毒,连孕妇都不放过,定然会遭天谴的!” “凶手不就是魏清莞嘛!我们就不该被她糊弄了,应该让刘大人将她五马分尸了。” “宁王侧妃伤得这样重,她还要跟人家对薄公堂。” “不吵不吵,吵什么,她说自己冤枉,等下我们就看看吧。她要真是凶手,不要说宁王殿下,即便是太后也不会轻饶她!” 一时在场的人都噤声了。 明明站满了人,可一下子针落可闻,只听得到夜少荀有些急促的脚步声,逐渐地走近魏清莞。 公堂上的众人赶紧上前请安。 “宁王殿下。” 夜少荀瞥了刘秉忠几人,温润开口。 “都起来吧。” 说话间,他目光扫向一旁的魏清莞,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恶毒之色,不过眨眼间的功夫,他又恢复了常色。 他轻轻地把苏玉婷置放在早就准备好的软榻里。 女人处在昏迷之中,面色雪白,整个人看上去就好像马上要魂归西天。 夜少荀双手背在身后,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痛斥道:“魏清莞,你谋害婷儿,害得她胎儿不保,性命垂危!” “本王已经宽宥你,让你体面的活着,可是现在你胆敢构陷本王,你可知构陷皇子要治流放之罪?!” 夜少荀双眸通红,无比痛心的模样。 “兴许是本王哪里做的不好,才让她生出歹念,本王愿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殿下,这种歹毒之人,您断然不能留着。”刘秉忠佯装劝慰着。 几人一唱一和地作戏给百姓看。 魏清莞快吐了! 这夜少荀真是能装! 原主昨夜就被他杀了,现在在百姓面前却装仁善,一副于心不忍的样子。 若是放到后世,他拿个影帝奖应该没问题吧! 说实话,魏清莞打心里看不起他,檀唇浅浅一勾,露出一抹讥讽笑意,甚至笑出了声。 魏清莞冷笑不迭:“谁说苏玉婷是我刺伤的,我根本就没碰过她!” “放肆,公堂之上岂容你胡言乱语?” 魏清莞嫣然一笑,“王爷不是说她重伤昏迷不醒,性命垂危吗?” 她疾步走近软榻。 在场的人瞬间倒吸凉气,慌得不行。 尤其是夜少荀,立即阔步到了魏清莞的面前拦住她。 “别碰婷儿,你休想再伤害她!” 他不让她靠近,一脸担忧模样。 “王爷这是心虚了吗?”魏清莞高声质问。 “你休要含血喷人!本王只想她们母子能平平安安的。” 魏清莞不禁失笑起来。 “只要王爷让我救醒她,不但能洗刷我的冤屈,她们母子也能平安,王爷为什么要阻拦?” “还是说这其中有其他隐情?” 她压低了声音,笑眯眯地看着极力隐忍的夜少荀。 “你!” 在无人看到他神色的地方,他恶狠狠地瞪着魏清莞,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可她并不畏惧他,而是直挺着背梁,含笑着迎上他审视的目光。 夜少荀下意识地皱眉,眼前的魏清莞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从前她在他面前柔柔弱弱,低眉顺眼,温顺乖巧,而且还有几分怕他,都不敢正眼看他一眼。 现在她竟是敢迎视他的目光,还威胁他? 他忽然觉得不对劲,暗暗打量了起来。 魏清莞一袭浅绿的襦裙,广袖飘飘,虽然容貌未变,还是有点丑,但依旧遮盖不住她绰约的风姿,迫人的气势。 他从来没发现魏清莞有这么强势的一面。 这个该死的女人,这些年竟一直在自己面前伪装温柔? 唇角隐隐抽了抽,夜少荀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你一直嫉妒本王宠爱婷儿,谁知道你靠近她,又想搞什么阴谋诡计。” 第五章装疯卖傻的侧妃 “哈!”魏清莞忍不住大笑起来。 “众目睽睽之下我怎么做手脚,看来宁王殿下并不想侧妃母子安然无恙!” “自然不是!” 夜少荀看向魏清莞,轻启唇角,冷淡道。 “那本王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救醒婷儿,若是她有个好歹,那休怪本王翻脸无情!” 最后一句话透着浓烈的恨意。 魏清莞他还是了解的,不要说治病了,写自己地名字都是歪歪扭扭地。 他就不信,太医都没辙的事,她有办法治好! 到时候治不好,他就更有理由将她处理了! 他狠狠拂袖,给她让开一条路来。 魏清莞到了软榻前,看着面色苍白,呼吸微弱地女人,唇角露出一抹讽刺笑意。 苏玉婷,该是你露出狐狸尾巴地时候了! 在场地人看她拿出一根筷子那么长的银针,纷纷倒抽冷气,瞪大双眸看着。 夜少荀顿时也慌了,“你干什么?!” 魏清莞瞥了他一眼,“治病救人啊,不治好你的婷儿,我怎么洗刷冤屈?” 审视了女人一眼,缓缓地靠近她,在她的耳边失笑起来。 她用只有两人可闻的声音告诉苏玉婷。 “苏玉婷,宁王要是知道你自己捅了自己,他会怎么想呢?” 软榻中的女人依旧无动于衷,好像真的昏迷了一样,女人垂放在身侧的手却出卖了她。 魏清莞美眸清冷,语气冷冽。 “你知道我手里有你什么把柄吗?你的情郎……就在王府,你敢害我,我也得让你尝尝被害的滋味!” 女人依旧一动不动,只是她的额头竟是冒出了冷汗。 魏清莞在心里冷笑,手中的长针倏然刺入苏玉婷的痛穴。 “嘶!”苏玉婷痛得只抽冷气,苍白的小脸直接变形了。 这一次她没法装晕了,她又痛又惊又慌,只能睁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婷儿!”夜少荀惊喜地唤她,简直不敢相信魏清莞真的治好了他的婷儿。 这个女人真会治病? 魏清莞根本识不得几个字…… 可思忖间他又深深皱眉,若有所思起来。 “殿下。”苏玉婷娇滴滴地开口,泪盈盈地看向夜少荀。 魏清莞见她不装了,冷冷质问她。 “苏玉婷,昨夜到底是谁刺你?” 对上魏轻莞凌厉的目光,苏玉婷心口一滞,这个贱人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一面了? 夜少荀看向她,“婷儿别怕,告诉本王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慌得绞住衣袖,泪盈于睫,一副委屈的模样。 “妾,妾身不记得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怎么会有她的把柄! 她不敢再诬陷魏清莞了,只能无辜地看向夜少荀,向他求救。 “不记得了?”魏清莞冷笑。 “你不记得,我却清清楚楚的记得,昨夜可是你自己拿剑刺自己,而不是我刺你。” 苏玉婷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心乱如麻,支支吾吾地说道。 “我……我没说是姐姐刺我。” 事实上,她假装昏迷前,跟夜少荀说过姐姐两个字,暗示过他凶手是魏清莞。 此话一出,她看到夜少荀的眼神瞬间变了。 “是吗?”魏清莞挑眉,讥讽一笑。 “昨夜屋内就你我两人,不是我刺你,那便是你自己刺自己了?如此行事,是为了构陷我吗?” 她条理清晰,苏玉婷一时间竟找不到反驳的地方。 “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就是为了构陷我?!” 她说得铿锵有力,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迫人的压迫感。 苏玉婷彻底慌了,怎么一切和她想的不一样? 魏清莞怎么像变了一样,完全不是从前那傻里傻气的模样了! “我,我没有,姐姐不要恶意揣测我!” 她嘤嘤哭泣起来,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恶意揣测?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魏清莞靠近她耳边慢条斯理道,“我手里可有证人,还有证据……” 怎么会! 苏玉婷慌得背冒冷汗,十指泛白。 她现在到了两难的地步。 要是承认自己刺自己,那她便是犯下构陷之罪,一定会被逐出王府! 可要是抵赖,万一那贱人把知道的事都当众捅出来,她就得浸猪笼了! 她看向沉默的夜少荀。 他正冷冰冰地盯着她,眼眸深处是浓烈的火焰。 苏玉婷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她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 “我……”她结结巴巴地不知要怎么辩解。 忽然苏玉婷灵光一闪,眼下这情况,她只能装疯卖傻了。 她疯了,王爷就不会计较了! 但是她短期内都不能坐上王妃之位了! 她好恨呐,可除了此法她又无计可施了。 于是…… “殿下,有鬼,有鬼呀!”苏玉婷腾得一下从软榻上起来,冲到一旁侍卫身边,去拨剑。 “我要杀了那个恶鬼!那个恶鬼在我身体捣乱!” 她语无伦次地吼着。 侍卫还没反应过来,苏玉婷就哐当一下拨出剑,往自己的胸口刺去。 一旁的侍卫吓得脸色发白,赶忙出手制止。 “恶鬼要害我的孩子,殿下救命呐!”她泪雨涟涟,一脸惊恐地要刺自己,好似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也幸好侍卫出手及时,不然苏玉婷要血溅当场了。 “侧妃娘娘,使不得呀!”跟来的奴婢们上前阻拦苏玉婷发疯。 “看来侧妃娘娘真的是自己刺自己,魏小姐还真是冤枉!” 也不知是谁发出一句感叹。 夜少荀脸都黑了,但他已经明白事情的全因后果了,心里无比的失望。 是看清心爱女子虚伪面目的失落和难过。 眼下事情闹得这么大,她装疯卖傻掩盖事实。 长长吁了一口气,夜少荀冷硬道。 “依本王看侧妃她确实是魔症了,赶紧让人给她瞧瞧。” 一句魔症了,就把自己从这件事情里撇出来。 因为侧妃疯了,他不知情,所以冤枉了魏清莞。 随行的太医立即上前给苏玉婷看诊。 太医是人精,明白宁王的心思,他一面诊脉,一面告之众人。 “侧妃娘娘确实患有疯症。” 看好戏的魏清莞见自己罪名洗清了,见好就收,毕竟她手里还真没苏玉婷偷情的证据。 她只是凭记忆想起自己碰过夜少荀的手,摸过他的脉。 依照夜少荀的脉搏来看,他患有不孕之症。 那苏玉婷肚子的孩子极有可能不是夜少荀的。 没想到诈一下苏玉婷,还真让她无计可施,开始装疯卖傻了。 第六章我要休夫 即便苏玉婷演技拙劣,太医还是诊断她是疯症。 夜少荀沉声道,“赶紧把侧妃送回王府修养,省得她再生事端。” “是。”有人应声过去搀扶苏玉婷。 “慢着。” 魏清莞出声阻拦。 “苏玉婷构陷我,害我受了不白之冤,王爷带着人马捉拿我,轰动了全京城,昨夜我东躲西藏受了多少苦头,王爷一句她魔症了,此事就轻飘飘地揭过去吗?” 夜少荀脸黑得跟锅底一样,“那你想怎么样?” “苏玉婷疯了,把她关入大牢,我就不追责了,王爷自当赔礼道歉,满城敲锣打鼓证明我的清白。” “你恐怕也是魔症了吧!”夜少荀气恼地反驳她。 想他堂堂王爷给她一个丑八怪道歉,真是荒唐至极! 他冷冷一笑。 “本王还没追究你私自出府的罪名呢,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来人,把魏清莞一起带回府,新婚之夜她夜不归宿,不守妇道,犯了皇家大忌。” 侍卫上前围住魏清莞,她势单力薄,而且在公堂之上,她根本没反手地能力。 就在她思虑间,公堂外飘进一道低沉地嗓音。 “二弟好威风,冤枉了人还想颠倒黑白吗?” 众人闻声看去。 唰唰,所有目光落到坐在轮椅之中的男子。 他戴着银色面具,逆着光,即便是不良于行,浑身上下依旧散发着压迫人地气势,令人不敢造次。 “昨夜明明是二弟让魏小姐蒙受不白之冤,带人捉拿她,怎得可以说人家夜不归宿呢?” 他语气淡漠,整个人显得云淡风轻,清贵无双。 百姓们见到夜少衍纷纷下跪请安。 “景王殿下万福金安。” 发自肺腑地声音震撼人心。 夜少荀垂下地拳头捏的紧紧地,嫉妒让他差点丧失理智! 一旁的刘秉忠不停给他使眼色。 夜少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敛去心口的怒火,他缓步上前迎接夜少衍。 “皇兄,臣弟的后宅之事竟引得您关注!” 这是在嘲讽夜少衍吃饱了没事干,管他的闲事。 夜少衍面具下的面容展露出一抹冷笑,语气凛然。 “二弟,你这可不是小事,一大早沸沸扬扬的,吵得人不得安宁,本王就过来看看,不曾想到这魏小姐还真是被冤枉的。” “二弟,人言可畏,你让人家一个姑娘家背上杀人之罪,传到太后耳中,她会如何看你?” 夜少荀气得心肝疼。 他这皇兄看似说些好话,实则在威胁他,要是不道歉,那这件事必会捅到太后面前去! 魏清莞救过太后一命,要是知道她在宁王府受的委屈,必定会找自己麻烦。 这件事情是压不下去了。 夜少荀压下心头的怒火,暗暗想着,等下就把这个丑女人给休了! 为了息事宁人,他还是说道,“侧妃构陷之罪,本该下诏狱,本王念她有孕在身,夺侧妃封号,降为侍妾,禁足王府,没本王命令不得出府。” 他缓步走到魏清莞面前,双手微微作揖,极度敷衍地道。 “昨夜之事是本王爱子心切,一时思虑不周,没查明真相,错把你当成凶手,是本王的错。” 对他没诚意的道歉态度,魏清莞没在意,只是轻轻扬手。 “罢了,我也不同你计较。” 她说得缓慢,语气却很强硬。 “虽然昨夜我们并没有拜堂,也没入洞房,可在外人眼里,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所以王爷,我要休夫!” 在场的人纷纷倒吸冷气。 什么休夫? 只听过王妃被休,还没见那个女人有勇气休王爷的。 魏小姐真是勇气可嘉! “你说什么?”夜少荀一时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王爷,我再说一遍,我魏清莞要休夫。”魏清莞芊芊玉手一挥,把昨晚准备好的休书甩到夜少荀的脸上。 “王爷,你有心爱之人,我不喜欢夺人所好,给你一纸休书,从此我们各自安好,你我再无瓜葛。” 休书在空中飘飘荡荡,最后落到夜少荀手里。 白纸黑字,赫然闯入他的眼里,刺痛了他的双眸。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要休夫! 当初这场婚亲,是她死皮赖脸求来的,现在她却要休夫?! 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他忍不住冷笑道。 “魏清莞,你把本王当什么?” “本王是你想嫁就嫁,想休就休的男人吗?” 忽然他又觉得不对,这个女人昨夜藏在皇兄的马车里,所以幕后主使是皇兄? 魏清莞做事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甩甩广袖,准备离开。 休书已经给了,他们两人没什么关系了。 刚踏出步伐,夜少荀狗急跳墙了,冲到她面前。 “魏清莞,本王不会同意,你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今日你休想离开,把她带回府!” “你什么意思?”魏清莞娥眉一皱,不满地瞪着夜少荀。 夜少荀怒火中烧,气得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被一个丑八怪休了,那他以后还有脸做人吗?他宁王怕是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料! 他可是帝后的嫡子,尊贵无比,他怎么能被休? 只有他休妻的份,没魏清莞休夫的道理! “没什么意思。”他大掌一挥,狠狠攥紧魏清莞的手腕。 “本王已经道过歉,侧妃也受到了惩罚,这件事情到此为此,你好好做你的宁王妃,本王不会亏待你。” 切。 谁稀罕做你王妃。 不会亏待她,说给百姓听的吧。 “放开我。”魏清莞怒道:“王爷,我已经休夫了,你这样死乞白赖的有意思吗?” “你要抗旨吗?”夜少荀恶狠狠地威胁她。 魏清莞努力捋清楚思绪,他们之间是太后赐婚,她现在好像还真是抗旨。 “我会给太后请罪,不需要你操心。” 一旁的夜少衍含笑开口。 “二弟,魏小姐已经休夫,你却要强行带人回府,这是要强娶吗?” 夜少荀脸色跟开染坊一样,青红白绿齐齐掠过,无比的精彩。 他气急败坏地反驳。 “皇兄,这是臣弟的家事,你和她没瓜葛的话,就别搅合臣弟夫妻之间的事情。” 弦外之音很明显了。 管那么多,是和我的王妃有一腿吗? 面具下,夜少衍勾唇冷笑。 “魏小姐说能治好本王的病,本王自然要好好保护她,二弟你说是吧?” 夜少荀差点吐血,正欲反驳,太医忽然大喊起来。 “宁王殿下,不好了,苏侧妃……不,苏侍妾有小产之兆!” 夜少荀呼吸一窒,匆忙放开魏清莞,去看苏玉婷。 见状,魏清莞向夜少衍行了个礼,立即离开京兆府。 而百姓们也因为她的离开,纷纷都散了,他们都在心疼魏清莞。 那苏玉婷真是好手段,魏清莞要是再回王府,估计会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第七章谈条件 目送魏清莞离去,夜少衍也带人离开。 出了京兆府,身边的侍卫金武疑惑地问他。 “爷,您确定不再帮帮魏小姐?属下看她也是可怜之人。” 夜少衍目光深沉,淡淡说道:“若是这点麻烦她也解决不了,那还能相信她可以治好本王吗?” “属下明白。”金武恍然大悟,爷这是在试探她的能力! “先派人跟着她,确保她地生命安全。”夜少衍语气无波无澜地吩咐金武。 “是。” 魏清莞出了京兆府,陡然发现自己无处可去。 回相府不现实,要是住到景王府,更会是是非不断。 昨晚被夜少荀打伤后,这具娇弱地身体,心口还有些疼。 今日又起了一个大早,魏清莞还真是有些扛不住了。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到了客栈。 还没进门,突然冲过来一群家丁打扮地人把她团团围住。 她下意识地躲到角落,美目浅浅一眯,打量来人。 “你想躲到哪里去?”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好像是原主那个偏心眼地父亲,魏宏达。 “你这个逆女,老夫地脸都被你丢尽了。” 家丁让开路来,一张怒气冲冲的脸闯入她眼眸。 魏宏达气得不轻,见到魏清莞,指着她的鼻子骂。 “老夫身为大齐国的相爷,怎么有你这样不争气的女儿,宁王没嫌弃你丑,娶你当王妃,是你修了八辈子的福分!” 他吹胡子瞪眼睛。 “你居然敢休夫,岂有此理,依老夫看你是活腻了吧!赶紧给我回宁王府去!” 魏清莞在脑海里搜索关于这个父亲的记忆。 从小他就没管过原主,把她丢在废弃的院子里任由她自生自灭! 直到她偶然救了太后,他才把她接回相府。 相府的夫人好像给尽了她最好的东西,背地里却暗暗使坏,让原主身败名裂,成为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恶女。 也许是因为魏清莞自己从小也有个偏心的父亲,此刻竟是和原主共情了起来。 檀唇勾起一抹绝艳的笑意,她忍不住嘲讽魏宏达。 “父亲大人,小时候没管过我,现在来管我,未免太迟了吧!” “你!”魏宏达气得面色发青,怒斥她,“别不识好歹,你可知抗旨不尊,会连累多少人?你想害死老夫吗?你想死,别拉上我们魏家。” 原来是怕死呐! 魏清莞直挺着背梁,冷漠地瞥了他一眼。 “父亲现在把我送回宁王府,宁王现在恨透了我,谁知道他会对我做什么呢?父亲这么做,是想我死吗?” “那是你的事。”魏宏达非常不耐烦,一面粗鲁地绑她的双手,一面气呼呼地警告她。 “别再给老夫生事,这门婚事是你自己求来的,想反悔没门,除非宁王休你,不然你休想离开宁王府。” 他绑得又紧又重,魏清莞被他弄疼了,眼眶微红。 为了他的仕途,即便她逃到天涯海角,他也会追来绑她。 方才她想了想,自己的户籍还在相府,绑她的瞬间,魏宏达又顺走了她腰间的照身贴。 照身贴的作用就是后世的身份证,没有这玩意,她在这个时代举步维艰。 她先回宁王府伺机而动吧! 一路上,魏宏达各种耳提面命,大概就是她再跑,要打断她的腿之类的话。 他叨叨絮絮的,她根本没心思听。 进了王府,众人都在为苏玉婷肚子里的孩子着急,进进出出地忙碌着,根本没时间理会他们。 为了确保魏清莞不跑,魏宏达把她直接送到夜少荀面前。 夜少荀在澜园正厅打转,为了孩子他已经焦头烂额,没什么心思应付魏宏达。 魏宏达也自觉无趣,和他随便说了几句,便带着相府的人离开。 主要魏宏达此刻浑身发痒,很不舒服,巴不得赶紧离开宁王府。 看着他逃似的身影,魏清莞心里有数了,她方才给他放的毒,起药效了。 哼。 谁让他把自己往宁王府这个火坑送。 见过坑女儿的,没见过他这种连女儿命都不在乎的。 她不过是给他一点点惩戒! 魏宏达等人一走,夜少荀狠厉的目光立刻扫了过来。 “把她关起来,没有本王的允许,谁都不许见她。”夜少荀瞥了魏清莞一眼,冷冷发话。 这是要囚禁她。 就在这时在卧房的太医匆匆跑出来。 “宁王殿下,苏侍妾的胎儿保不住了,您,您要有个心理准备。” “什么?”夜少荀惊得眉头直皱,气恼地说道。 “连个孩子都保不住,本王要你们何用?” 卧房里传来苏玉婷绝望的哭声。 “殿下,我们的孩儿保不住了,他若是没了,妾身也不想活了!” 虽然夜少荀看透了苏玉婷虚假的面目,但孩子他是真心实意宠爱的,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想到孩子要没了,他心如刀绞,面色惨白。 魏清莞轻飘飘地开口。 “我可以给保住她的孩子。” 夜少荀显然不信,冷笑道:“太医都无法保住孩子,就凭你?” “我当然能!方才在京兆府,不就是我救醒的她吗?”魏清莞掷地有声地说道。 “我不仅能保住孩子,还能让他平安来到这个世上。” 夜少荀再一次感觉到眼前的女人很陌生,直勾勾地打量着她,仿佛要把她看透看个明白。 被人审视,魏清莞很不自在,微微耸肩。 “宁王殿下,你们眼下除了相信我,别无选择。” 正厅里无比安静,夜少荀双眸眯成了一条细缝,若有所思状。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 “昨夜皇兄的毒是你解的?” 还不等魏清莞回答,他的目光无比的吓人,仿佛要把她吃了一样。 “你现在进去看婷儿,给本王保住她肚子的孩子。” “王爷,现在是你求我,而不是我求你。”魏清莞淡淡吐字。 “魏清莞,本王的忍耐是有限的,你要是治不好婷儿,本王要你陪葬!”他暴跳如雷。 “想我给她治好也行,我有条件。”她广袖一挥,斩钉截铁地道:“王爷不许再干涉我的自由,更不许强迫我发生夫妻之实,不然我不会救。” 其实身为医者,她不会见死不救,但是眼下有谈条件的机会,自然要利用上。 夜少荀气得面红耳赤,抬手就想打她。 第八章救治苏玉婷 卧房里忽然传来奴婢的哭声。 “不好了,苏侍妾流了好多血,小世子要保不住了!” 夜少荀大震,脑子嗡嗡作响,脸色苍白。 因为慌乱他下意识地收回了手。 魏清莞心里也有些慌,毕竟是一条人命,她正欲跨出步子,去看看情况,身边的男人忽然咬牙道。 “好,本王答应你,但是你记住了,要是保不住孩子,本王唯你是问!” 魏清莞快步进了卧房。 床榻前围着不少人,虚弱地苏玉婷已经昏厥过去,不省人事了。 “都出去。”魏清莞开始清场。 太医们很识趣,最先出去地。 保不住世子是要被问罪的,这趟浑水有人替他们蹚过去,他们自然选择明哲保身。 苏玉婷地贴身丫鬟不想走,魏清莞一个凛冽地眼神扫了过去,她吓得落荒而逃。 很快四周就剩下魏清莞,还有苏玉婷。 看着浑身湿透地女人,魏清莞毫不犹豫地用意念把后世的先进仪器给她用上。 苏玉婷害死了原主,品性很坏。 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魏清莞无法见死不救。 而且保住了孩子,还能跟夜少荀谈条件。 一是医生的职责,二是为了自由。 三嘛……她想看看等孩子生下来的那天,夜少荀发现孩子不像自己,会是什么表情! 光是想想,她心里就乐开了花。 给苏玉婷照了b超后,她发现情况不容乐观,因为这一天苏玉婷的情绪大起大落,加上她本身胸口受伤,导致先兆流产。 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低下,肯定保不住她肚子里的孩子。 魏清莞赶紧从带来的实验室里给苏玉婷拿出保胎针来注射。 先兆流产,就是打针,监听胎心,孕妇卧床不动,没什么特殊治疗方法。 但是打点滴毕竟麻烦,魏清莞得一直守着,不能让人进来,发现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而正厅里夜少荀急得团团转。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他从最初的心急,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冷静下来之后,他猛然感觉自己上当了,魏清莞一向诡计多端,她要是保不住孩子,亦或者…… 他开始胡思乱想。 在一旁等候的太医,大气不敢喘,这个时候说越多错越多。 夜少荀深深皱眉,忽然开口问道。 “张太医,依你看苏侍妾肚子里的孩子保得住吗?” “这个,这个老臣难说。”张太医回答的期期艾艾。 “除非世上真的有奇迹!” “什么!”夜少荀大震,脸色唰得一下白了。 眼看外面的太阳西移,他心急如焚,大步往卧房走。 太医们拦住他。 “殿下,您就当死马当活马医了,您天生贵胄,这种地方您还是别进去!” “那本王就眼睁睁地看着婷儿……” 他无比懊恼,自己怎么就信了魏清莞的邪了呢。 到了房门口,见房门紧闭,他更心烦意乱了,大手一挥。 “把门撞开。” 侍卫们领命上前撞门。 他们狠狠往门撞去,结果摔了下去,四仰八叉地躺在门栏边上。 魏清莞开了门,冷淡说道:“胎儿保住了,母子没什么大碍。” 夜少荀不信,撞开魏清莞,带领着太医们进了卧房。 张太医们立即给苏玉婷诊脉。 几个人轮番把过脉,纷纷大惊起来。 “这,这怎么可能?” “难道世上真的有奇迹?” 张太医捋着自己的山羊,发出惊讶感叹。 “真是奇了,刚才苏侍妾的脉象往来流利,如珠走盘,现在竟是趋于平稳,才短短几个时辰的功夫胎儿保住了!” 夜少荀大喜,不过他还是不放心,再次询问张太医。 “张太医,你确定婷儿母子安然无恙了?” “千真万确。”张太医重重颔首。 看向魏清莞的目光瞬间变得不一样,眼眸深处透着欣赏之意。 “王妃娘娘岐黄之术了得!” “张太医过奖了。”魏清莞淡淡道:“我不过是知道一些民间偏方,也没什么了得。” 说话间魏清莞看向沉思的夜少荀。 “王爷,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方才说得话可要算数,从今往后不许干涉我的自由,更不许……” 下面的那句话她还没说完,夜少荀就不耐地打断她。 “知道了,这里没你的事了,别在这里碍眼。” “那行的。” 她勾唇讥笑,旋即转身离开,刚到门口,床榻上的女人幽幽转醒。 “殿下,妾身好痛呀!呜呜……” “婷儿,没事了,你放心胎儿保住了。” 苏玉婷泪雨涟涟,轻轻点头。 “那就好。” 听着女人娇滴滴,糯的嗓音,魏清莞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正欲快步离去,却听得苏玉婷伤心欲绝的说道。 “殿下,您要替妾身做主呀!方才在公堂之上,妾身说的那些话都是王妃姐姐逼妾身说的,她……” 女人抽抽噎噎的,仿佛要断气了。 “她说如果不听她的话,回来就悄悄拿掉妾身肚子里的孩子,妾身好怕呀,只能迫不得已做出疯癫的模样来保孩子。” 门口的魏清莞笑了,给苏玉婷打针之时,她一直昏睡着,根本不知道是谁保住了她的孩子。 苏玉婷现在却在夜少荀面前诽谤她。 她是什么货色,夜少荀一清二楚了。 果真屋内传来夜少荀不悦的声音。 “婷儿休要胡言,方才要是没她,你腹中的胎儿就保不住了。” “什么?”她的脸煞白,咬着唇角,不知说什么好了。 她这不是自打脸了吗? 人家魏清莞救了她的孩子,而自己在这里诬陷她。 在场的太医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纷纷说告退。 夜少荀看着她的目光之中掠过一丝失望之色,显然是看透了她。 她慌得解释起来。 “难道她,她想假装保住我们的孩儿,借机讨好您……” 夜少荀有些不耐,冷冷地道:“行了,你好好休息,这些话不许再说了。” “殿下!”苏玉婷哭得来不及了,试图挽留夜少荀。 夜少荀大袖一挥,悠然离开,完全一刻都不想多停留。 看着心爱的男人离开,苏玉婷心痛到无法呼吸,双手狠狠绞握着被褥。 那个贱人到底用了什么办法?无声无息的让王爷回心转意了?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第九章景王毒发 对于苏玉婷那些小把戏,魏清莞压根没心思去理会。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那就是谋划着赚钱的事,还有搞到自己地照身贴。 有了这两样东西,她才能离开京城,去过自己逍遥自在地日子。 回到原主住的慧园,几个跟来地丫鬟匆匆迎上来。 “小姐,您回来了,昨夜真是吓死奴婢了。” “您没事就好。” 除了杏儿,其他丫鬟都是那个继母派在自己身边地。 她冷淡地看了一眼神色各异地几人,冷不丁地说道。 “昨夜的事情谁是内应,我自会查出来。” 她语气冷冽。 “不管是谁,背叛我,下场都不会太好。” “奴婢没有。”几人齐齐跪下,纷纷抹着泪。 “我累了。”魏清莞甩了甩酸痛的脖子,“我要睡了,你们都别来打搅我。” “奴婢明白。” 一群人应声退下。 魏清莞在想昨夜原主身边的几个人为什么会突然离开,然后苏玉婷独自来到慧园。 那么巧,她前脚来,夜少荀后脚就跟来了 那些谋害原主的人,留在自己身边就是定时炸弹,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正想着怎么揪出那个坏人,屋内忽然有了动静。 “谁?”她厉声质问。 “魏小姐,我们家爷忽然毒发,我来向您求药。” 黑暗中传出一道真切的声音。 “景王府的人?”魏清莞深深皱眉。 “是。”黑影从暗处出来,到了她跟前,给她作揖行礼。 “景王府,麒麟见过魏小姐。” 想到那个白衣翩跹,气质出尘的夜少衍,魏清莞在心里替他惋惜。 那么一个完美的人,竟是落下一个残疾,还身中剧毒,容颜有损。 不过没关系,她可以治好他。 她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才开口说道:“景王的病不是靠药就能痊愈的,我必须亲自和他谈谈。” 也不知道是谁那么狠,给夜少衍下了断魂散。 她在古籍中见过。 中了断魂散之人每夜都会发作,浑身犹如百虫撕咬,能让人神智丧失,身躯僵硬,无法动弹。 骄傲如夜少衍,却夜夜饱受着毒发的折磨。 对方似乎不想他死,只想他生不如死,丧心丧志,行尸走肉的活着。 治他这种毒,药物控制没用,要给他全身换血,还有注射血清。 麒麟明白她的意思,马上吹起了暗号。 黑夜中,一身穿夜行衣的人飘然落在魏清莞跟前。 从身形来看,她是个女人。 还没等魏清莞开口,对方恭敬地道:“魏小姐,得罪了。” 语罢,她直接把魏清莞扛起来,飞出了宁王府。 对方功夫可以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几个凌空跳跃,到了半空之中借着沿街的屋檐,轻飘飘地掠了过去。 魏清莞恐高,一直不敢睁开眼,人生第一次知道飞檐走壁的女人好酷! 她也想学点功夫防身了! 眨眼间的功夫,她们便到了景王府。 夜晚的景王府一片昏暗,景王府并没像宁王府那样燃起府中的灯笼。 对方把她放下,犹如鬼魅一样隐入黑暗之中,与黑夜融为一体。 麒麟在前头给魏清莞带路。 越过一个门栏,到了一片种满梅花的院子。 正值初春,春雪还未消融,院子的白梅在昏暗中泛着冷光,犹如缀在黑夜的点点繁星。 过了梅林,到一间屋檐下,外面没人值守。 “魏小姐,您往里面请。” 麒麟在门口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从魏清莞的角度看过去,屋内昏暗无比,隐隐可见数不清的书籍整齐的排列着。 她浅浅移步,径直往里面走。 一排排的书架拦住了软榻前的那盏烛光。 借着那抹橘黄色的烛火,她看清书斋里的情形。 夜少衍身穿黑色中衣,平躺在软榻上,软榻前半蹲着一位白发苍苍的医者。 医者小心翼翼地在给夜少衍施针,给他止疼。 也许需要治疗,夜少衍摘掉了银色面具,露出一张腐烂的脸庞。 离得远看得不太清楚,只能隐隐见他的面容起了一层破皮。 从他面容的轮廓来看,菱角分明,五官饱满,精致,如果没毁容的话,他必定是一位绝世美男! 她缓步走向前,去查看他的情况。 因为毒发夜少衍非常痛苦,浑身冷汗直流,双眸漂浮,没有焦距。 百虫蚀骨的痛意,能折磨人疯掉! 而夜少衍并没叫喊,只是咬牙,闷声承受着蚀骨之痛! 借着烛火,魏清莞看清楚夜少衍的面庞。 他的脸全是坑坑洼洼的疤痕,腐烂起皮的地方渗出血丝来,因为疼痛,他一张脸有些扭曲,看上去有点吓人。 清贵如他,看到自己这张残破的脸,心里该多难受! 凶手真是杀人诛心呐! 没有让夜少衍死,而是让他心理受尽折磨,让他每天看着自己的烂脸,日夜煎熬,痛苦! 一旁的医者一针一针地扎他,他痛得倒抽冷气。 兴许是察觉到她的到来,夜少衍双眸逐渐有了一丝光彩和希望,那满怀期待的眼眸投向她。 “你不是说可以治好本王?” 他虚弱地问她,语气却依旧冷冽。 “怎么还在傻站着,是害怕了吗?” “没。”魏清莞摇头。 她是有些心疼他! 不是男女间的那种心疼,而是医生心疼病患那种。 她医治过诸多病人,没哪一个有他这么可怜的,承受着身体与内心的双重折磨。 她朝身边的大夫摆手。 “不用给他施针了,我有办法治他。” 身边的大夫并没住手,而是执着地给他扎针。 见他不愿停手,魏清莞赶紧拿出药来给夜少衍服用。 夜少衍服用半盏的功夫,毒性并控制了,苍白的脸恢复了常色。 旁边的大夫不由暗暗观察了她一眼,目光之中掠过一丝困惑,还有一抹欣赏之色。 软榻上的夜少衍缓缓坐起身来,用软垫垫住他的背,气若游丝地开口。 “这是孙行,本王的伤都是他治,他的医术高明,兴许他还可以帮上你。” 她诧异地扬眉。 孙行! 药王孙思邈的儿子? 难怪他受这么重的伤还能活着! 可是她好像穿越的朝廷不是唐朝,难道是因为她的穿越发生了蝴蝶效应? 她深深思索着。 两人见她不吱声,夜少衍皱眉问她。 “你一个人能替本王治病,不需要帮手?” 魏清莞才回过神来,把自己今晚来的目的说清楚。 “景王殿下,您的情况用药并不能彻底根治,我必须给您换血,这是我个人独家治病办法,不能与人共享。” 要是给人共享,肯定会吓坏人的! 第十章不知廉耻的女人 孙行这老头很有礼貌,并没打断她,而是细细听她说。 “您的脸我也能治,不过治疗过程有些痛苦,需要用你身上其他部位的皮肉割下来,然后缝制到你脸上去,掩盖你地疤痕。” “当然了,我也可以用其他地皮,但这种治法,后期比较麻烦!” “所以我建议还是用您自己身上的肌肤来恢复脸上地疤痕。” 她一口气讲完,夜少衍面无表情,眸光深沉,似乎在思考可行性。 孙行捋着白花花地胡子,神色凝重地说道:“殿下,老夫在古籍上听过类似地治疗手段,比如劈颅术。” 他语调沉重。 “但是老夫目前没听谁用过这些偏激的治疗手段,殿下,还是等老夫查过古籍之后,您再决定用不用魏小姐的法子。” 夜少衍眼眸浅浅眯了眯,之后坚定地道:“不用查了,就用她的法子。” “殿下,这可使不得,若是您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夫怎么给仙去的皇后交代?” 她这种治法确实在他们看来很吓人,换人血,割人皮,但她并不强求。 如果强求,后期恢复还需要她天天盯着,她没时间天天耗在这里,她还需要赚钱呢! 后期的恢复需要病人的毅力和严格遵循医嘱。 所以魏清莞不吱声,静静听他们两人商榷。 夜少衍深深闭上眼眸,感叹起来:“孙大夫,还有什么事情比现在更糟糕的吗?” 孙行一时哑口无言了。 是呐! 治与不治,殿下都是身有残缺之人,与太子之位无缘了。 但是若治好了,那情况就不一样了,一切都有转机。 他权衡了一会,才对魏清莞作揖道:“那魏小姐,有劳了。” 魏清莞脑海里马上有了治疗方案。 “今夜我先给景王殿下换血,先把他身上的毒解了,植皮换脸后之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这个需要一定的时间。” “那换谁的血?”孙行双眸睁大,一脸疑惑地问她。 “换我的。”她果断地应答道。 实验室里有血,但是她不能告诉他们,不然他们还以为她是什么妖魔鬼怪呢! 夜少衍目光暗沉地看着她。 “换你的血,那你……” 她对他报以一个微笑。 “没事,不多,我不会有事的。” 夜少衍沉默了,似乎在担心她的安危。 事态紧急,替夜少衍解毒一事迫在眉睫,魏清莞一刻也不敢耽搁,开始驱赶人。 “孙大夫,劳烦你先出去,我马上给景王换血解毒。” “什么?”孙行眉头微皱,似乎有些震惊。 “不用准备什么药材,治疗医具,这么快就能治?” “是,所以麻烦你先出去。” 孙大夫开始有些慌了,这未免太草率了,要是治不好怎么办呢? 他看向夜少衍。 夜少衍坚定地朝他点头,一个愿意把自己的血换给自己的人,不至于害他。 见夜少衍执着要换血,孙行只好匆匆离开了。 孙大夫一走,书斋里就剩下魏清莞两人。 魏清莞在软榻边坐下,用意念掏出针筒之类的东西,拉住夜少衍的手臂开始哈气,找血管,打麻药。 明明她才是女人,然而夜少衍却比她还紧张,僵硬的身体滚烫起来,一双明亮的眼眸凝着她,好像在看情场高手一样。 她一时忘记了古人的保守,竟是直接捏着他的胳膊注射起来了,也没解释下。 夜少衍就那么一直一直凝着她,性感的喉结微微滚动,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微妙的变化,他的呼吸也急促起来。 好像她与他有肌肤之亲似的,她必须要对他负责到底的样子。 “你平常也是这么随意拉人的手吗?”他低沉地问她。 她还没回答他,麻药已经起效了。 即便他毅力顽强,意识似乎在抗拒,那也无济于事,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开始从空间里拿出血袋,还有血清,开始给他换血解毒。 * 宁王府。 夜少荀心烦意乱地在王府转悠,不知不觉地就到了慧园。 慧园黑漆漆的一片,那个该死的女人好像睡下了。 也不知怎么地,他就到了这里,想到那个女人曾经天天追在自己的身后,他甩都甩不掉。 而今晚却出奇的没在他眼前出现。 一时他竟是发现有那么一些不习惯。 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去,想看看那个该死的女人在做些什么事情。 刚去慧园,他猛然觉得不对劲。 里里外外黑灯瞎火的,一点声息都没有,那个该死的女人跑了? 他怒火中烧,马上把相府过来的人召集到跟前。 魏清莞忙碌到后半夜才好,夜少衍被打了镇定剂,还在昏睡当中。 为了不让人发现她出了宁王府,她得在天亮之前先回一趟,等明早再去景王府。 景王府的人把她放下,立即就走了,她转过身,才发觉四周不对。 她明明熄灭了慧园的灯笼,为什么慧园如此明亮。 她心下一颤,无数疑问涌上脑海。 “舍得回来了?” 一道含怒的声音从屋内响起。 夜少荀怎么会在她屋里? 她还没反应过来,一群侍卫就围住了,生怕她会怕似的,堵得一点细缝都没有。 很快她被侍卫带进了卧房。 夜少荀狠戾的目光扫了过来,几乎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早就与皇兄暗通曲款,本王真是小看你了!” 明晃晃的烛火下他浑身上下都透着残忍的气息。 “魏清莞,你敢背叛本王!你活腻了!” 震耳欲聋的声音几乎要把魏清莞的耳膜给震碎,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看着女人警惕后退的动作,夜少荀更气了,整个人都要炸裂开来。 他怒极反笑。 “魏清莞,本王早就该想到!” 他唇角的笑意是那么的不屑。 “难怪你那么大的胆子,还去京兆府击鼓鸣冤!” “原来如此!” 也许是男人的尊严受损,又或许是一直缠着自己的女人忽然变了心,让他情绪失控。 “来人哪!”他大袖一挥,咆哮出声。 “把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给关起来,没本王允许,任何人不许放她出来!” 第十一章你们两是绝配 一旁的侍卫们,逐渐逼近魏清莞,他们那双双大掌就要抓到她的身上了。 “慢着!”魏清莞凌然出声,气势夺人! 夜少荀阴恻恻地看着她,语气冷到了极致。 “你还想狡辩吗?” “妻者,齐也,一与之齐,终身不改,即为人妇,就该守妇道,循规蹈矩!” “你身为本王地妻,半夜出去私会男人,其罪当诛!” 都被他看见了,景王府地暗卫送她回来的,这个女人地任何一句话他都不会信。 他以为魏清莞要解释,谁料她大袖微微一甩,轻飘飘地吐出话来。 “宁王殿下,如果我没记错,你答应过我,不干涉我地自由。” 她眉眼弯弯,悠然一笑。 “宁王殿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食言而肥,对殿下,对整个宁王府都有影响。” “你!”夜少荀气得一张脸都扭曲起来,狰狞地瞪着她。 他那双看着她地眼睛里透着浓烈的火焰,好似下一刻就会把她焚烧,燃成灰烬。 魏清莞不紧不慢,不慌不忙地提醒他。 “殿下白天当着诸位太医说得话,晚上就忘记了,这样可有损殿下的英明呐!” 她恬淡地看着满脸阴沉的夜少荀。 “啧,您若是囚禁我,要是天下的百姓,朝中的大臣知道了,他们会怎么想呢?” 震怒之余的夜少荀不禁眯起了双眸,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如此伶牙俐齿了? 如果他的记忆没错的吧,她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卑躬屈膝,低眉顺眼,乞求他看她一眼。 而今天这个女人无比的反常。 但是他归结于魏清莞变了心! 魏清莞一直名声不好,外界各种传言漫天飞,曾经她在他面前的温顺都是装出来的。 幸好他没上当! 但这个女人可以装那么多年,可见她的城府有多深! 真是可恶! 他气得心口疼,暗暗打量眼前的魏清莞。 魏清莞身袭一身浅蓝色的襦裙,外罩一件貂皮大氅,大氅包裹着她,衬得她身形高挑,玲珑有致! 而她的脸从前丑不拉几的,坑坑洼洼。 今晚看过去细致了许多,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脸上涂了一些白色的药膏,看上虽然不丑,却也没多少美感。 烛光映照在她身上,她气势凌然,令人不敢轻视她。 唇角微微抽搐一下,夜少荀眼眸微瞪,浓眉皱在一起,语气恶毒地警告她。 “本王说给你自由,可没准许你去私会情郎,不守妇道,本王杖毙你,也没人敢有异议!” 他咬牙切齿的,脸上是浓烈的恨意。 “魏清莞,即便本王不喜欢你,你也没资格背叛本王!” 被人戴了绿帽子,他感觉自己的尊严扫地,简直是被魏清莞按在地下摩擦。 他大掌一挥,朝魏清莞狠狠的扫去。 狠戾的掌风犹如疾风骤雨般扫了过来,魏清莞飘然后退,脚下的步伐不稳,一个趔趄,她险些倒地。 堪堪站稳步伐,男人的大掌又朝她甩来。 这一次,他推开了侍卫,那大掌往她的胸口直直落下。 魏清莞也不躲了,而是站直着腰杆,冷声提醒他。 “殿下,你这一掌要死把我打出一个好歹来,苏侍妾肚子的孩子,还有她能不能活着,那我可不知道了!” 夜少荀的大掌在离她还有几毫米的距离时候停了下来。 他阴恻恻的瞪着魏清莞,几乎要把她生吞活剥。 “你威胁我?” “不敢。”魏清莞如实说道:“苏侍妾目前虽然保住了性命,也保住了孩子,但是没有我的药,她极有可能再次小产。” 她翩然地站着,恬淡地迎视他吃人的目光。 “所以如果我有什么事,他们也岌岌可危,殿下好好掂量掂量吧。”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威胁! 夜少荀气得心梗都要犯了,可偏偏又拿她没办法! 皇嗣要保,他不能失去自己的孩子! 他气恼地狠狠拂袖,目光森冷,凶恶地警告她。 “魏清莞,本王今夜姑且饶了一命,要是婷儿母子有个好歹,那本王决不会放过你!” 他攥紧拳头,手背青筋隐隐暴动。 魏清莞不卑不亢,淡淡回答他。 “我肯定会保住她们母子。” 不保住她们母子,你怎么会知道自己被苏玉婷绿了呢! 想到夜少荀知道自己头顶一片绿,会是什么表情呢? 她在心里遐想。 夜少荀见到她沉默不语,完全无视了他,他越发恼羞成怒了。 “不要以为傍上了夜少衍,本王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他冷笑不迭。 “你看人的眼光真差!夜少衍面容俱损,又丑又是个残废。” 他脸上满是轻蔑的笑意。 “也对,你也很丑,你们两人也算是绝配!” 魏清莞始终无动于衷,她压根不想搭理他,景王的病她能治,而她脸上的痘痘已经好了,涂几天药就可以了。 夜少荀真是肤浅,以貌取人! 她不理他,而他却来了兴致,喋喋不休地说着。 “魏清莞,你真的很蠢,夜少衍他会喜欢你这个丑八怪吗?他心里早就有人了,你别自作多情,别到头来落得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魏清莞心里诧异,没想到夜少衍那样冷漠的男人,居然还会为人种下满园的梅花! 看来他还是个情种。 她心里微微被夜少衍的事感到诧异,表面却假装聆听着夜少荀的话。 她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不想和谁有什么牵扯,但是他要误会,那她也无可奈何! “你以为他那满园的梅花是为谁种的,魏清莞,你老老实实的听从本王安排,指不定本王大发善心,将来本王登基为帝,给你留一席位子。” “本王能给的,夜少衍他一辈子都无法给你。” 他那个皇兄残了,以后只能躲在王府里孤独终老,饱受毒物的摧残。 皇兄永远也无法与他比肩了! 想到这些夜少荀的怒火消弭了不少。 他垂头一看,魏清莞不为所动,心中地怒火又烧了起来,他气愤地甩袖离开。 “哼,你好自为之!” 他踏着夜色,头也不回地走了。 魏清莞目送他远去的身影,心里越发坚定要与他和离。 只是夜少荀死要面子,绝对不可能轻易放自己离开。 这是一个难题。 没那么容易解决。 夜少荀离开了,几个奴婢到瘫坐在地,呜呜地哭起来。 杏儿抹眼泪。 “小姐,您下次可千万别半夜出去了,您的夫君可是王爷,掌握着生杀大权,一个不慎,您兴许就……” 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魏清莞当然知道她什么意思,夜少荀要是发起疯来,整个慧园的人都活不成了。 她现在不仅仅是自己要好好活着,还要带着身边的几个人一起活着。 一时她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重了起来。 “我知道了,都起来吧!” 在没有查清楚谁是内奸之前,魏清莞不会信任她们其中的任何人。 挥了挥广袖,魏清莞让她们都退下,她也累了,需要休息。 第十二章苏玉婷的危机感 出了慧园的夜少荀胸腔怒火无法排解,他真是没想到,那个曾经天天追着他,缠着他的女人,有一天再也不烦他了! 他忽然感觉心里空落落地,一时他觉得自己挺犯贱地,她不缠他了,自己不该多谢她嘛! 为什么他会不适应,还恼羞成怒呢? 他想一定是自己无法接受背叛。 她顶着宁王妃的头衔出去勾勾搭搭,他地颜面往哪里搁? 如此背地里多少人笑话他! 他想一定是因为自己地颜面受损,自己才失去理智地在乎她。 心烦意乱地他不知不觉之中走到澜园。 夜深来了,澜园依旧烛火通明。 显然苏玉婷在等他。 从前到了澜园,他心情愉悦,今晚不知怎么地,他来到澜园,心情竟是沉重起来。 他阔步走进去。 远远地听到女人自哀自怨的声音。 “翠儿,都怪我昨晚乱说话,害得殿下误会了姐姐,我真是该死!” “小姐,您别胡思乱想,身子要紧。”翠儿轻声细语的安慰她。火山文学 女人的嗓音嘶哑,无比忧伤。 “殿下现在估计在怪我呢!” 她真的是要气死了,事情的发展与她想得背道而驰。 最重要的是那个贱女人会医术? 到底哪里不对,她想不通了。 她脑子在想事,苍白的脸庞却是难过的表情。 “小姐,殿下怎么舍得怪您呢,您肚子怀着小世子呢!” 床榻上的苏玉婷抚摸住自己圆圆的大肚子,心乱如麻,也不知道那个贱人知道多少事情。 可转念一想,连翠儿也不知道她私会外男的事情,贱人又怎么会知道呢? 她不由觉得贱人必定是在诈自己。 想到自己上了当,她真是又急又气又恨,可是苦果只能咬碎牙龈往肚子咽。 而且今晚殿下去了慧园。 从前殿下提到魏清莞就头痛,而且躲着走,今夜竟是主动去找她了。 她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醋意几乎把她湮没,她在心里暗暗想着。 魏清莞那个贱人敢阴她,还敢抢她男人,她绝对不会放过她! 听到卧房外传来微弱的脚步声,她立刻捂脸哭起来。 “呜呜,我想去给姐姐赔礼道歉,无奈我现在下不了榻。” “好好养胎,其他的别多想。”夜少荀平静的声音传了进来。 第十三章神医也 昨夜因夜少荀的打扰,魏清莞一宿没睡好,很不踏实。 一夜反反复复的做噩梦,都是原主那些悲痛地记忆。 原主真是爱惨了夜少荀,即便他虐她,打她,冷暴力她,她依旧认为他是受人挑唆,总有那么一天他会发现自己地好,所以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心甘情愿地付出,默默守候着他。 原主的痴心痴情换来地只是夜少荀地厌恶,最后死在他无情地大掌下。 魏清莞被原主的记忆折磨的死去活来的,一夜伤心记忆,让她梦里都在哭泣。 后面她昏昏沉沉地睡了,等她醒来天已经大亮了。 简单洗漱一下,避过宁王府的眼线,脱得身来,魏清莞才来到景王府。 刚到书斋的院落,花香扑鼻,沁人心扉,她下意识地用余光瞥了眼满园的梅花。 初春之际梅花开得艳,迎寒绽放的梅花花团锦簇,婀娜多姿! “魏小姐,殿下现在一直昏睡不醒,殿下不会有性命之忧吧?” 景王府的人纷纷围住魏清莞。 她收回视线,摆手止住了他们的询问。 落落大方地站在众人中间,她郑重地说道:“景王殿下,已经无碍,不过是服用了药,一直处在昏睡中。” 昨夜给他换完血,她怕夜少衍会醒,看到自己给他戴口的氧气罩,所以她临走前特意再给他注射了镇定剂。 镇定剂一直会让人昏睡。 “敢问魏小姐给殿下服用什么药,殿下能昏睡如此之久?” 孙行还是想搞明白她是怎么治病的,这样他才安心。 “这是我私人药方,不便透露。”魏清莞浅笑,不失礼貌地回应他。 孙行是有分寸的人,既然她不想说,他也不会追根刨底。 魏清莞没跑,来给夜少衍复诊了,就说明她信心十足,景王府的人非常欢迎她。 撇退了众人,魏清莞款步进了书斋里头。 也许是因为夜少衍面容有损的缘故,书斋内是他精心设计过的,窗棂用遮光的帘子挡住了,白天里面也非常昏暗。 软榻里的夜少衍昏睡着。 书斋内光线昏暗,魏清莞看不清他的面容,美眸扫过去,只能见到他脸庞大致的轮廓,和他那颀长完美的身形。 他的身材无比的好,完美比例,增一分显胖,减一分显瘦。 白色的衣衫衬得他气质出挑,不染纤尘,即便他已昏睡,也是一道引人目光的风景! 她暗暗心惊,这男人真是出众,单单看他的身材,已经让人羡慕了,若是他的脸没有疤痕,那该是何等的俊美人物呢! 拿掉他面上罩着的氧气罩,魏清莞处理了一些工具,便让孙大夫进来。 书斋的门敞开,一缕阳光照进来,衬得满室金光。 孙大夫带着夜少衍的心腹踏着金光疾步到了软榻前。 他们的动静很大,却依旧没有吵醒夜少衍。 苏大夫匆忙俯身给夜少衍把脉。 他等了一夜,就等给夜少衍诊脉,确认他的病况。 王爷毒物侵体,五脏六腑都被毒物蚕食,即便能活着,那跟废人没什么区别。 魏小姐说能给王爷解毒,他一直都半信半疑,现在是见证事实的时候。 手一抹到夜少衍的脉搏,孙行脸色大变,唇角哆嗦。 “这,这……” 他很激动,话都说不清楚了。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才一夜而已,殿下体内的毒素清除了! 一切太匪夷所思了! 他看着魏清莞,眼眶泛泪,这女人救了景王殿下。 真是太了不得! 他有点不敢相信,握住夜少衍的手都在发颤,他反复给他把脉,反复确定他的状况。 书斋内安静的针落可闻。 金武等人紧张地看着孙大夫,一双双目光里透着期待。 “爷,情况如何?” 孙大夫喜极而泣。 “殿下身上的毒清除了,简直太神了!” “真的?”一群人万分欣喜,激动地看向软榻中的夜少衍。 “老夫行医一辈子,从未见过魏小姐这样厉害的医术。”孙大夫谦虚地拱手作揖。 “殿下身上的毒物,老夫治了好几个月都束手无策,魏小姐一晚上就彻底清除了,老夫由衷地佩服!” “高人!”他举起大拇指夸张魏清莞。 金武闻言不由肃然起敬,也朝魏清莞作揖。 “多谢魏小姐救我们爷一命。” 魏清莞不骄不躁,只是轻轻压手。 “治病救人乃是大夫的本职,无需客气。” 看着宠荣不惊的魏清莞,孙大夫等人对她越发满意,像她这样心如止水,品性端正,医术高明,性情爽快的姑娘似乎很适合做景王府王妃。 景王府正好缺一位王妃! 当然这只是他们一闪而过的念头。 在场的人都知道魏小姐已经是宁王妃,宁王若是不肯放手,她永远都是宁王府的人。 景王府的女主人必须要有魄力,不然真的管不好这偌大的王府。 内有奸细,外有恶人虎视眈眈,一个不慎景王府就会处于风口浪尖,而且能不能做景王府的女主人,还需要殿下说了算。 魏清莞不知道他们的心思,她摇醒夜少衍,看看他还有什么不适地方。 夜少衍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眸,女人那张白皙的脸映入眼帘,魏清莞对上他那双明亮的眼眸,只见他微微皱眉,一脸迷茫地看着她。 “爷。”金武等人激动地唤他。 换了血的夜少衍还很虚弱,布满疤痕的脸苍白如纸。 他轻轻咽了一口唾沫,无力地问她。 “本王怎么感觉头沉?” 沙哑的嗓音很悦耳。 魏清莞俯身,檀唇贴在他耳际,认真解释给他听。 “殿下,您昨夜刚换了血,血虚头沉是正常的术后反应,您别担心。” 一旁的孙大夫欢喜地告诉夜少衍。 “殿下您体内的毒素已经清除,您已经无性命之忧,魏小姐医术高明,老夫自愧不如!” 夜少衍头很沉,晕乎乎的,可他依旧听到了孙大夫说得话。 断魂散之毒折磨了他数月,他还以为自己命不久矣! 包括孙大夫也说过他身上的毒物不解,他撑不了多久,迟早要魂归西天! 不曾想到…… 她真的解了他身上的毒。 他眉宇间掠过一抹喜悦之色。 很久心情没这么轻松过了,不过他猛地想到了什么,一向冷漠的他声音温润起来。 “你还好吧?” 第十四章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夜少衍双眸凝着魏清莞。 一双眼眸仿佛有透视,几乎要看到她心里去。 “我,我没什么事。”她莞尔一笑。 夜少衍郑重又坚定地说道。 “你用血救本王的命,这份恩情本王会永远铭记在心。” “嗳,这小事一桩。”魏清莞笑道:“我身体好,输点血给你没什么大问题。” 其实血是从空间里拿的,原主这弱不禁风地身躯,要是输那么多血给夜少衍,她肯定要失血而亡地。 但她不能告诉对方这些东西,只好扯谎。 “真的?”夜少衍显然也不信他,双眸浅浅一眯,细细地,上上下下地打量她。 “孙大夫,府上地千年人参给魏小姐炖下,给她补补。” “好,我这就去。”孙大夫有眼力见,马上带着人撤离了书斋。 “我,我不需要补。”魏清莞试图止住孙大夫。 可他们跟兔子似地,嗖得一下全部都离开了,速度快到让她咋舌。 书斋里就剩下她和夜少衍,周遭瞬间安静下来,也显得空荡荡地。 魏清莞一时不知和他说什么了。 两人突然沉默相对,气氛有些僵化。 魏清莞酝酿说辞之际,软榻里的夜少衍率先开口打破僵局。 “外面都传相府嫡小姐如何的不堪,如何的劣迹斑斑,如今看来是某些人不识朱玉。” 他在替魏清莞委屈,珠玉蒙尘的遭遇他懂。 “你放心,你治好了本王,你的事,本王绝对不会坐视不理,本王一定会替……” 他的话还没说完,魏清莞含笑打断。 “殿下,我的名誉我自己会澄清,若是您真的想谢我,不如就给我钱吧!” “就当是诊金。”她无比认真地说道:“我是大夫,你是病人,我替你治病,我收你的钱,付了钱,我们两人之间互不相欠。” 她怕他不信,再次重申一遍。 “货讫两清,童叟无欺!” 夜少衍眉宇拧成了绳索,一脸困惑地看着她,“你很缺钱?” “嗯!”她重重颔首。 缺! 非常缺! 不管是什么时代,有钱在手才踏实,没钱真是寸步难行! 与其让他报恩,欠自己的人情,那不如让他给自己一大笔钱,这样他们之间就没什么欠的了。 夜少衍看着她的目光掠过一丝欣赏之色,在心里暗暗咀嚼她的话。 虽然这个女人看上去好像很贪钱。 第十五章王爷休妻吧 而夜少衍此时此刻被她纤纤玉手按得浑身跟火烧一样烫,体温灼人! 等魏清莞发现他的异常,他浑身肌肉紧绷着,呼吸微促。 空气里气氛都变得旖旎起来。 发现他的反应,魏清莞赶紧给他盖上薄衾,羞得面容发烫发热。 “你,你,我不过是给你看看合适地植皮肌肤,你在想些什么呢!” 啊! 她看到了什么,又摸到了些不该摸地。 好像…… 哎呀,真是羞死人了! 看着他涨得通红的脸,魏清莞好想找个地缝钻。 她广袖一挥,赶紧从空间里拿出解药给他服下。 服用过解药地夜少衍,赶紧坐起身来,与她拉开一个距离,眼神犀利地盯着她。 “你给人看病,是不是经常脱人衣裳?” 她脸一热,不由啐了他一口。 “胡说什么呢!” “你刚刚动作娴熟,一看就是一个老手。”他皱眉,不悦地说道:“我同意让你给本王治病,你最好别有别地心思!” “我真地是给你看病,并没有别的想法。” 她皱着娥眉,着急地解释起来,心想夜少衍真是个好男人,他在为那个白夜光守身如玉吧,所以她碰他一下,他这么生气。 “嗯!”夜少衍从牙齿缝溢出一个字来,似乎选择了相信她。 算了算了,她解释再多也没意义,方才她确实失手了,难怪人家会多想。 “真是很抱歉,方才我手滑……” 后面的话她有些难以启齿了,只能连连跺脚。 “你别放在心上,我不是故意的。” 这个女人乱摸了他,一句道歉就够了吗? 夜少衍的脸色红得可以滴出血来,喘着气说道:“出去。” 他确实有点生气。 这女人,有了宁王还不够,还想搭上他?还是说,她才有休夫的念头,就打起了找下家的主意? “我!”魏清莞张了张嘴试图给他说清楚。 可她能说什么呢? 说她不是故意摸他,没有轻薄他,更没有想占他便宜的意思? 再说下去只会越描越黑,不如让彼此冷静下。 她吞了一口唾沫,暗暗打量他。 他背对她坐着,身躯坐得得直直的,即便看不到他的脸,她依旧能感觉到他的不悦。 魏清莞只好灰溜溜地先离开。 她真的没想到,男人的阳物可以那么大,那么长…… 她上辈子没谈过恋爱,所以根本没有经验。 而且后世给人治病,这些乱七八糟的小检查都是护士的工作,她还真的没做过,所以她根本没注意到这些事情。 想到自己竟是摸人家那啥,她也羞得不行,无地自容了! 她逃似地离开景王府。 而目送魏清莞离开的夜少衍心里很困惑,一般人要是乱摸他,他早就翻脸了。 也不知为什么刚才那个女人乱摸他,他竟是忍住了心中的怒火,并没有找她麻烦。火山文学 而他更在意的事她是不是经常这样摸其他男人。 想到她也同样这样摸过其他男人,他心里无比的烦躁,非常不痛快! 他想,也许自己不过是看在她给自己解毒的情分上,对她的安危有些担忧而已。 他也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 如果她下次在失手,胡乱摸她,他必定给她颜色瞧瞧!让她知道,女人不能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这种行为让人厌恶! * 魏清莞回到宁王府。 还没到慧园,在回廊碰见了夜少荀。 金闪闪的阳光倾洒在他身上,衬得他身形犹如松柏一样笔直挺拔。 远远地夜少荀见到了她,眼角眉梢里头是轻蔑之色。 他站定步伐,等她来缠着自己。 从前的魏清莞与跟屁虫一样的,他甩都甩不掉,他想,这个习惯他戒不掉,她也应该改不掉! 见到夜少荀站定步伐。 魏清莞在心里暗暗吐槽。 真是晦气! 她怎么又被他撞见自己出府了呢! 夜少荀这个男人,她还是离得远点好,省得他又发疯。 永远不要低估了人性。 她猜不透夜少荀,谁知道他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来。 看着正欲绕道的魏清莞,夜少荀大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该死的女人还试图躲他? 仿佛意识到自己被魏清莞抛弃的真相,夜少荀气得面色暗沉。 他在她身后出声。 “魏清莞,你站住!” 她压根不停的,他让她停下,她就停下吗? 那他们之间的约定还作数吗? 她不搭理他,夸出步子,急匆匆地离开。 夜少荀气得要吐血了,这个女人无视他? 他轻飘飘地腾空跃起,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从她的头顶掠过,直接在她面前停了下。 “本王和你说话,你没见吗?你聋了吗?” 她微微一怔,完全没想到他会拦她。 每次见这个男人没什么好事,想必眼下也没不会有什么好事。 她一看到夜少荀这张脸,脑海里不自觉地涌起原主曾经受的委屈。 魏清莞下意识地皱眉,有些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宁王殿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我找你,你也是视而不见的,现在我也想通了,既然殿下嫌弃我,那我们相互不干涉,何乐而不为呢?” 夜少荀铁青着脸警告她。 “魏清莞,你现在是本王的王妃,别总是出去招摇过市,你不要脸,本王还要脸!” “那王爷休妻吧!”她淡淡说道:“这样的话,我们之间毫无干系,王爷也不用担心自己颜面无存了。” 他阴沉着脸,额头上的青筋隐隐暴起。 “想本王成全你和皇兄,你做梦!” 他一步一步地逼近魏清莞。 魏清莞退无可退,砰得一下,她的背后撞到回廊的梁柱上,生疼生疼的。 忍着后背的巨痛,她抬起下巴,冷漠地注视着气急败坏的夜少荀。 “夜少荀别用龌龊心思想我,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杜撰的。” 她和夜少衍清清白白的,这个男人如此泼脏水,简直过分。 夜少荀显然不信,他不信,那她也不解释了,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忽然脖子一紧,男人大掌狠狠掐住她的下巴,整个人瞬间被他提了起来,一时她几乎要窒息了。 “唔!”她在半空里挣扎,双眸往上翻,脸色青紫,无比的痛苦。 第十六章小鬼斗不过阎王爷 夜少荀真的失去了理智。 这个该死的女人又去了景王府,真是白天黑夜都跟皇兄鬼混在一起。 真当他不存在呢? 他震怒地掐住她纤细地脖子,阴森森地盯着她。 “贱人,这辈子你休想逃出本王地手心!” 他的东西,即便是一块破旧地抹布,他宁愿烧掉毁之,也不会拱手送给别人。 何况是一个女人呢! 即使他对她从未动过心,但她嫁入了宁王府,那她就是他地。 他绝对不会让旁人染指。 他地大掌力大无穷,掐得魏清莞痛得眼泪都出来了。 “放,放,开,我……”魏清莞双手不停挥舞着,拍打着夜少荀的手背。 他阴鸷鸷地盯着她。 “你给本王记住了,你现在是宁王妃,别总想着勾勾搭搭,小心本王让你们两人一同下地狱。” 纵然魏清莞痛得无法呼吸,她依旧倔强地迎视他吃人的目光。 两人四目相对,夜少荀从她眼眸里看到恨意,浓烈的恨意! 身躯下意识地一颤,他猛地松开了她。 她怎么会恨他! 步伐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夜少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她明明爱慕他,爱慕到无法自拔,无可救药的地步! 她现在怎么会如此厌恶他呢! “你!”他唇角微颤,还想说些威胁的话,却迎向魏清莞冰冷的目光。 他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吓人的模样。 从前的魏清莞好似水做的,温温柔柔,恬静明媚,笑容甜美,即便她长得奇丑无比,那也比现在…… 魏清莞边咳嗽,边低吼出声。 “殿下,在新婚那晚魏清莞就已经死了,现在的魏清莞是从地狱里重生的,你有什么狠辣的招数,都使出来吧,我不怕!” 眼前的女人双眸圆瞪,仿若厉鬼,无比的恐怖吓人。 他背脊猛地发凉,心不由地抽了一下,不过他很快镇定下,狠狠拂袖。 “你若是厉鬼,那本王就是阎王,能让你下十八层地狱!” 他冷笑不迭。 “做人要长记性,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 他双手背在后面,轻蔑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仿佛在看一个蝼蚁。 “小鬼是斗不过阎王爷的!” 魏清莞一直在顺气,懒得搭理他,他不屑地抽了抽嘴,估计也觉得没意思,随即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他扬长而去的身影,魏清莞脑海里有一个计划,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拿到他的把柄,逼他签下和离书。 她不能在宁王府待下去了。 他就是个魔鬼,随时都可能杀了她! 心里有了主意,魏清莞便开始行动起来,他们之间断得越早越好。 澜园苏玉婷听着下人汇报王爷的情况,她气得脸都抽搐起来,双手狠狠绞握在一起,锋利的指甲陷入肉里,她也浑然不觉。 等下人退下,苏玉婷双手一推,把翠儿端来得药悉数扫掉。 “我不喝,喝什么药!” “哐当”一声,瓷碗应声而碎,药汁溅得到处都是。 “小姐。”翠儿慌得跪下捡碎碗,大气不敢喘,生怕自家小姐责罚她。 苏玉婷脸色苍白,呼吸都不畅了,微喘着气问道。 “小皇子什么时候来?” “奴婢亲自把信送到陆公公手里,小皇子应该很快就会来看您。”翠儿吓得发抖,却依旧一气不歇地说道。 苏玉婷等不及了,狠狠攥紧着被褥,目光阴毒地看向窗棂外。 春日阳光潋滟,无比美好多娇。 但她的人生好像已经到了尽头,没有了生机! 没了王爷的宠爱,再多的荣华富贵又有什么意义呢! 王爷从前见到那个死贱人,早早地躲远了,避她如洪水野兽,而现在贱人不缠他了,他竟是不习惯了,自己主动找贱人了。 欲擒故纵的把戏贱人玩得真好呢!牢牢地拨动着王爷的心弦。 贱人要是不死,她真的很难一直受宠。 王爷现在已经开始厌弃她了! 因为念着当年的救命之恩,他才没表现出来,他一直在克制着。 若是王爷知道当初救他的人,其实是贱人,那她完蛋了! 想到儿时的事情,苏玉婷心乱如麻,她总感觉自己是一个小偷了,偷了别人的功劳,更偷了别人的幸福。 不过偷来的又如何呢? 王爷和贱人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情。 只要贱人死了,她母凭子贵,依旧会是王爷的心尖宠! 她在心里暗暗盘算着,怎么对付魏清莞。 * 因为和夜少衍发生一点不愉快,魏清莞不敢随意去景王府了。 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她回想到那日的画面,都会不自觉地脸红,真是羞死人了! 夜少衍体内毒素已经清除了,没什么性命之忧,现在就等他来寻自己谈整容的事了。 她不可能主动再去谈这件事情。 她已经明确告诉过他,想要治好脸上的伤,一定要自身健康皮肤处取下一部分皮肤,覆盖伤疤。 他要是没心里准备,这个手术也难做。 自从那日回宁王府之后麒麟送来诊金,送来千年人参给她。 她照单全收下了,不是她贪婪,而是她应得的。 以后他们也互不相欠,她于他也没什么救命之恩。 这样挺好的。 没有别的事分心,魏清莞准备把藏在身边的内鬼揪出来。 害过原主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她在宁王府的这几日,苏玉婷并没来寻她麻烦,好像新婚那夜发生的事情,真的不过是一个意外而已。 可魏清莞心里清楚,那个女人不会轻易放过她! 苏玉婷不来寻她报复,也许是畏惧她手里的把柄。 难得魏清莞过了几天舒心日子。 春日暖阳高照,魏清莞懒洋洋的,整天待在府中,百无聊赖。 女红什么的,她根本不会,只好多看看书,了解这个时代的律法,被人欺负的时候,才能有保护自己的武器。 过几日就是上元节了,王府的人忙上忙下的。 魏清莞在自己庭院里的湖亭里看看书,写写字,没人打搅,好不自在! 忽然一道清脆的声音扰乱魏清莞的清宁。 “都让开,让她出来见我们家主子。” 尖细的嗓音透着高人一等的冷意。 第十七章王妃娘娘谋杀九皇子 杏儿颤抖地回答道:“九皇子,您稍安勿躁,奴婢这就去给您通报。” “不需要通报!” 魏清莞闻声不由搁笔,凝眉回想自己与九皇子之间的过节。 九皇子夜少闵,当今圣上与皇后苏妍的第二个孩子,也就是夜少荀地亲弟弟。 九皇子不过是一个十岁地孩子。 她们之间并未什么很深的过节。 非要说有渊源地话,九皇子非常喜欢苏玉婷。 曾经为了维护苏玉婷,九皇子常常刁难原主,甚至命人阻拦原主接近自己地皇兄。 魏清莞思忖间,外面吵闹地人已经到了她跟前来。 十岁的孩子领着身边伺候的人威风凛凛地站在她面前,无比的霸气,皇家风范十足! 他生得极白,五官还没完全张开的,却依旧有了皇家的清贵风范,英气之势。 玉冠束发,银白色的华服衬得他稚嫩的脸越发白净粉嫩,眉清目秀。 他似乎对魏清莞非常不满,怒目而视。 他身后伺候的人气势比九皇子还要甚,火焰直接要喷出来了。 杏儿惊慌地跪在魏清莞面前。 “小姐,奴婢拦不住他们。”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魏清莞很清楚他们的目的,朝杏儿微微摆手。 “你且先退下。” 杏儿落荒而逃,毕竟九皇子身边的人太吓人了,一个个的嚣张跋扈,怒火冲天! 小小的人儿双手叉腰,下巴微扬,一副冷傲的模样。 “你,你……” 他气势很足,可“你你你”了半天,他也没法说一句完整的话来。 身后的陆公公马上替他把话圆上。 “你为什么要欺负苏侧妃,你好大胆子,曾经我们九皇子是怎么告诉你的,别跟苏侧妃作对,不然就是跟我们九皇子作对!” 魏清莞已经猜到了,九皇子来是为苏玉婷出气的。 说实话她没想和这个孩子计较,才十岁而已,很容易被人挑拨。 显然是苏玉婷挑唆他来的。 毕竟九皇子乃是帝后的心肝宝贝,是位高权重的大臣,还是后宫受宠的妃嫔见到他都要叫一声小祖宗。 她眯眼浅笑,看着着他粉雕玉琢的面容。 “九皇子,在你心里什么叫欺负呢?” 夜少闵微微皱眉,小脸蛋里满是困惑,估计想明白魏清莞辩解,想脱罪,下一刻他目光凶狠地瞪着她。 “你……欺负人,还……有人脸问我?” 他脸涨得通红,气得要哭了! 此刻他像个受伤的老虎,努力的张牙舞爪,却怎么也使不出力量来。 她的记忆里他一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现在见到真人,魏清莞马上意识到不对劲,半蹲着,与他平视。 “你身边的人,或者你自己,你们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她了?” 他毕竟是孩子,很快被她绕晕了。 他不禁挠头,却没掉进她的陷阱里去,而是深皱了眉头。 “要……要是……我……我在,你……你……你还……敢……欺……负她吗?” “哦?”魏清莞微微挑眉,“九皇子如果我想欺负人,我不需要顾及谁,你也一样。” “而且她说我欺负她,你就信,那我说我根本没欺负她,你要怎么办呢?” 夜少闵一怔,显然没想到她变得如此伶牙俐齿,而且他天生结巴,本来就是弱势一方,被她连连反问,他更是哑口无言了。 “放肆!”陆公公大声呵斥她。 “你怎么和九皇子说话的?” “从前宁王府只有苏侧妃的时候,她和胎儿都好好的,可你一进府,苏侧妃胎儿不保,身子越发虚弱了,还说你没欺负她,很显然是被你气得!” 他咄咄逼人,说得好像亲眼所见似的。 “苏侧妃温柔贤淑,不和你这个野蛮人计较,但我们九皇子无法看着自己的姐姐受欺负。” “你欺负了苏侧妃,你现在必须去跟她赔礼道歉,不然此事我们九皇子不会善罢甘休!” “九皇子生气,后果很严重,你应该知道帝后最宠爱九皇子。” 他气势夺人,用帝后的身份压制魏清莞。 好一个狐假虎威的奴仆! 很明显他跟苏玉婷是一伙的,他就是来给她难堪的。 看来是她小瞧了苏玉婷。 这几天苏玉婷一直在蛰伏,就等着九皇子来给她报仇吧! 魏清莞美眸微转,面容沉了下来,厉声提醒陆公公。 “陆公公请注意你的用词,什么苏侧妃,她已经不是什么侧妃了,她是侍妾,而不是妃,请先搞清楚她的身份。” 她娥眉微挑,沉声道:“还有,陆公公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陆公公的脸瞬间跟开染坊一样的,青红白绿齐齐涌现。 他明白魏清莞的意思。 奴婢就是奴婢,一辈子都改变不了。 即便她再不受宠,也是宁王府堂堂的王妃,不是他可随便以威胁的。 “好,好,很好!”陆公公唇角微微抽搐了几下。 “王妃娘娘好气魄,敢这么和我们九皇子说话!” 因为夜少闵说话不利索,结结巴巴的,很多事情都是他代劳的,所以他故意挑明自己代表着九皇子。 “是吗?”魏清莞轻笑。 “九皇子明明就在我面前,他自己有嘴会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替他说了?” 陆公公要气死了,捶胸顿足的。 “好你个魏清莞,你敢说九皇子是哑巴,你敢藐视皇子!” 她真的直接朝他翻白眼,她什么时候说九皇子哑巴了,这不是挑事嘛! 故意激怒夜少闵的怒火。 虽然夜少闵还是个孩子,可自尊心还是特别强,非常忌讳人家骂他哑巴。 果真夜少闵浑身发抖,双目通红,显然气惨了。 他不是哑巴,不过是结巴,说不清楚话而已。 他在心里呐喊! “太,太,太过分了!” 怎么可以说他是哑巴呢,他最讨厌人说他是哑巴了! 怒火燃烧了他的理智,他愤怒地拿头去撞魏清莞。 站在湖亭围栏边魏清莞见夜少闵疯一样的扑向自己,她下意识地躲开,尽量不与他发生正面冲突。 谁料,她堪堪躲开他,身后扑通一声,九皇子摔进了湖里,水花四溅。 “来人哪!”陆公公尖细的声音震天动地。 “九皇子落水了,救命哪!” “王妃娘娘谋杀九皇子!” 第十八章自求多福 魏清莞微微侧眸,看向在水里挣扎的孩子。 小小的人儿奋力地挥舞着四肢,在水里拼命地挣扎…… 可他在怎么努力,不会水地他,还是逐渐逐渐地往下沉,往下沉。 眼看着湖水要湮没夜少闵了,魏清莞下意识地往湖水里跳了进去。 “扑!”水花溅得高高得,迷乱人的眼眸。 一直在湖亭外观望地杏儿高喊出声。 “来人哪!救命,我家小姐不会水!” 那边匆匆赶来地夜少荀,猛地听到杏儿地哭喊声,心口一颤,没来由得有些慌乱。 他加快步伐,来到湖边。 水里娇瘦的女人灵巧地划动四肢,快速地游到往下沉的夜少闵身边。 不是说这个女人不会水! 可水里的女人动作行云如水,哪里像不会水的人? 忽然他意识到什么,这个该死的女人一直在骗人,连自己身边的奴婢也被她骗过了。 他一时气血上涌,阴鸷地看着水里的女人。 很快她捞着夜少闵游到岸边来。 侍卫过去抱孩子。 而她独自爬起来。 陆公公赶紧到夜少荀面前告状。 “殿下,您来了真是太好,您可要替九皇子做主啊!” 他扑通跪下,绘声绘色地描绘起来,说得有板有眼的。 “九皇子不过是来看望宁王妃,宁王妃竟是嘲笑九皇子是个哑巴,她不知悔改,还大大出手,把九皇子推下水了。” 真是把她恶妇的形象,描绘的淋漓尽致。 爬到岸边的魏清莞,杏儿赶紧送上一件大氅给她披上,她还没来得及裹上大氅,男人的无影腿倏然落在了她的胸口。 他下了死力,魏清莞的胸口好像巨石碾压了一样,痛得她无法喘息! 钻心的痛有那么一刻让她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碎裂了! 夜少荀真是太狠了,竟是对她下死手,太过疼痛,以至于她都站不起,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地。 头顶传来夜少荀吼声。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连孩子都不放过,本王今日绝不饶你!” 少闵是他最喜欢的皇弟。 他这个皇弟自小体弱多病,从娘胎里带来的病,说话不利索,结结巴巴的,即便经常被人嘲笑,但他依旧保持着善良,从来不会伤害人。 这个毒妇连他的皇弟都敢谋害! 他气得丧失理智,失声咆哮。 “少闵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杀了你都不足泄愤!” 魏清莞被他踹了一脚,疼得死去活来的,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男人再次抬腿,还想踹她,一旁的杏儿挡在她面前。 “殿下,事情不是陆公公说得那样,我们小姐是要救九皇子,我们小姐也没有推九皇子。” 她哭着磕头。 “一切都是误会,殿下您饶过我们家小姐吧!” “什么误会!”陆公公狗急跳墙,气呼呼地呵斥杏儿。 “你们主仆是一伙的,你自然为她说话,九皇子就是她推下去的。” “你们主仆想谋杀九皇子,你们真是贼胆包天!” 陆公公往她们身上泼脏水,巴不得可以给她们定一个死罪。 阳光照在夜少荀黑沉的脸庞上,他怒不可遏地低吼道:“来人,把这个毒妇拖下去,杖责二十大板。” “殿下,万万不可!”杏儿慌得小脸失去了血色。 “我们家小姐怎么经受得住二十大板,这打下去不是要我们家小姐的命嘛!” “求求您,高抬贵手。” 她人轻言微,夜少荀压根不愿理会她,狠狠拂袖。 “连这个贱婢也一起给本王狠狠地打!” 侍卫们拿来了工具,面无表情地来到她们魏清莞面前。 缓过气来的魏清莞吞了一口唾沫,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我看谁敢动我!” 虽然她有些站不稳,可气势上却不输任何人,浑身上下散着迫人气息! “夜少荀。”她目光冷冷地瞥向他,一字一字地顿道:“今日你们敢动我们主仆,那我就断了苏侍妾的药。” “毒妇!” 被威胁的感觉非常不爽,夜少荀狠戾地瞪着她。 “你企图谋害少闵,你还敢威胁本王?” “好,真的很好。”他怒极反笑,“把她打入天牢,让她好好反思反思。” 她根本没碰夜少闵一下,可陆公公一个劲地煽风点火,夜少荀根本不会听她的解释。 她期待着九皇子醒来,等他替自己说几句好话。 她望向担架上的小孩子。 太医正在给他救治,呛水的他昏迷不醒,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 “殿下,九皇子恐怕不好。”张太医战战兢兢地回答夜少荀。 夜少荀脸色黑沉的可怕,暴雨在他脸庞涌动。 “张太医,要是救不了少闵,想想自己的后果!” “卑职尽力而为。”张太医苍白着脸回答他。 他踩着虚浮的步伐走向九皇子。 魏清莞远远地瞥了九皇子一眼,他浑身湿漉漉的,巴掌般大的脸惨白如纸,没一点血色。 看他的状态,应该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呛水导致晕厥,丧失意识。 侍卫催促着她走。 魏清莞压根没理会遭受的人,忽然开口说道:“张太医,你施针并救不了他。” 张太医慌得大汗直流,被她一说,拿针的手都在颤抖,可他依旧不屑地告之她。 “王妃娘娘,老夫自有法子救九皇子,无需你担忧。” 他给了她一个轻蔑的眼神,似乎在告诉她,自求多福! 救人要争分夺秒,像张太医这样磨磨蹭蹭的,恐怕夜少闵不死,也要一命呜呼了! “走开。”她冷漠呵斥身边的侍卫。 她气势迫人,围住她的侍卫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滚开!”夜少荀憎恶地瞪着她,“你若是有那么好心,就不会害他!” 这男人真是魔症了吧! 如果不是要跟死神抢人,她根本不会搭理夜少荀。 “我为什么要害他,他不过是一个孩子,我能救他,再耽误下去,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她出声警告他。火山文学 “想他活着,就必须听我的!” “本王凭什么相信你,你这样歹毒,谁知道你会对少闵做什么!”夜少荀无比执着,根本不让他治。 “我能治好苏侍妾,就能救好九皇子。”她一字一字地顿道:“反正张太医也救不活他,我要是有什么居心,那我在一旁看戏就好了,干嘛还要自己动手呢!” 夜少荀凝眉,似乎在犹豫。 “我要是救不活他,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第十九章你这么做和杀人有什么分别 魏清莞的话掷地有声。 而且提到她的专业,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自信地魅力,即便她头发散乱,整个人有些狼狈,却依旧掩盖不住她地光芒! 夜少荀被她自信满满的给惊住了,眉宇皱得更深了,神色微讶地看着她。 这个女人变得太多了! 从前地她可没有这么光芒万丈,每每见到他地时候,她都是唯唯诺诺地,无趣的很! 他思忖间,魏清莞疾步走到九皇子面前。 张太医不过象征性的阻拦一下,接着便让开了,让她救。 反正救不活,也不是他的错,是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干得好事。 他一旁看好戏就行。 初春的天还很冷,夜少闵冻得面容青紫,唇角发白,看上去确实像死状。 她轻轻摸了摸他的脉搏,确实弱得…… 但一切都是假象,他还没死,不过是短暂性的缺氧而已,加上他本身体弱,溺水导致了肺水肿。 她把九皇子倒背起来跑,往自己屋子跑。 夜少荀等人回过神来,魏清莞已经被着他跑出老远了! 看见魏清莞折磨自己的弟弟,夜少荀气得失去理智。 “你想做什么?” “你们都不许跟来!”她厉声警告他们。 夜少荀哪里会听她,带着大批人追了上来。 魏清莞懒得管他,使出吃奶的劲跑起来,很快到了自己的卧房,反锁门,开始从空间里拿出工具救夜少闵。 给他注视肌注肾上腺素药水。 他一直处在昏迷之中。 她立即给他压胸。 “12345,12345……” 反复几次,见他还没醒,她给他气管内插管。 扒开他嘴巴的时候,魏清莞发现了他结巴的病源。 其实他并不是天生结巴,说不清楚话,而是舌系带过短。 这不过是小毛病,用手术刀把舌系带剪开,等到他伤口恢复好,他自然可以说话了。 但眼前先救醒他。 等他醒来,她在给他治舌系带短这个毛病,她是医生,见到人有病,总是犯职业病,巴不得立即可以给对方治好。 有后世的仪器,九皇子很快就醒了。 九皇子迷迷糊糊间瞥见女人在他身上捣鼓着什么。 “咳咳咳……”他痛苦地咳嗽起来,口里吐出噗的一声吐出一口水来。 “你怎么样,感觉还好吗?”魏清莞拍了拍他,柔声询问他。 “我……我……我……”他本来就结巴,溺水之后肺水肿,他更说不清楚话了。 “你先别动。”魏清莞把他大致的情况告诉他。 “你已经没事了,但是我想给你治好口齿这个毛病,可能有点疼,你愿意配合吗?” 在苏玉婷的灌输下九皇子一直不喜欢她。 但刚刚魏清莞跳水下去救他,他对她并没有那么排斥了。 而且好像这个女人并没苏姐姐说得那么坏! 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 警惕之心不由松懈了几分,他皱眉问她。 “你……你……你……可……以……治好……我?” 他指着自己的舌头,激动不已地看着她,闪亮的眼眸里满是期待。 “嗯。”魏清莞郑重地说道:“你这个是小毛病,做个小手术,就可以痊愈了,无需担忧!” “手……手……术?”他满脸疑惑,结结巴巴地说道。 虽然他觉得魏清莞好像没那么讨厌了,但他还是不喜欢她,她说要给自己做手术,他是抗拒的。 “唔唔……”他摇头,不同意。 “放心,我不会害你。” “我现在就给你做,等会估计有点疼,你忍着点。” 虽然可以打麻药,但是麻药过后还是非常疼的。火山文学 舌头这种东西很娇弱,被剪掉剪烂,即便是小小的伤口,那也是巨疼的,一般人都无法忍受,何况是十岁的孩子,必定也是哭闹的。 “你是小小男子汉,你忍下,等过七八天,你就可以正常说话了。” 魏清莞边哄他,边固定好他的嘴巴,接着拿起剪子往他的舌系带夹过去。 九皇子脸色苍白地看着她,一双眼眸里满是恐惧之色。 可她说以后他正常说话了,这个诱惑力很大! 从他懂事起,他一直非常羡慕那些说话正常的同龄人。 要是他可以正常说话,那父皇母后也没那么忧心忧虑了,多好呐! 面对能说话的诱惑,他轻轻点头,同意做手术。 “好,那现在开始你别动哦!”魏清莞提醒他。 他吓得闭上眼睛,只得咔嚓一声,耳边接着响起她细软的声音。 “好了,我给你缝合下,然后止血。” 魏清莞把染血的剪刀搁置一旁,拿出肉线给他缝合。 追上来的夜少荀简直要疯了,拼命地捶紧闭的门扉。 “魏清莞,你想对我皇弟做什么?” “砰砰!” 木质的门发出巨响,摇摇欲坠的,几乎要被他捶碎了。 捶了好久,门还是没开,他大袖一挥,怒气腾腾地道。 “来人把门撞开!” “是!” 侍卫们得到命令,开始撞门。 “砰!” 夜少荀看着那紧闭的门扉,气血上涌,脸色比锅底还要黑。 这个该死的女人,他不会放过她! 魏清莞全然没理外面发疯的人,而是全神贯注地给夜少闵做手术。 “轰隆!”一声巨响,两扇门轰然倒地,震起无数细小的粉尘! 站在门口的夜少荀一眼就看到屋内的情形。 他最疼爱的皇弟躺在软榻之中,而魏清莞拿着剪刀往他口里戳去。 画面极致的惊悚,看得人头皮发麻,足底发凉! “嘶!”不知谁倒抽冷气。 正好魏清莞在剪线,在外人看来,她在行凶,在折磨一个十岁的孩子。 在每个人的眼里,她的行为简直是丧心病狂,惨无人道! “毒妇,贱人!”夜少荀双眸赤红,嘶吼出声。 “你真的活腻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进去。 魏清莞刚好给夜少闵做好手术,手中沾血的剪刀还未放下。 因为九皇子落水,阖府的人都来了慧园,就连在澜园修养的苏玉婷也来了。 她眼尖,看到魏清莞手中带血的剪刀,不禁失声。 “王妃姐姐,你,你对少闵做了什么?剪刀全是血……” “贱人!”夜少荀面目狰狞地骂她,“连孩子都不肯放过,可见你有多恶毒!” 夏虫不可语冰。 她无法给他们解释自己的行为,只能简单地说道:“我给他治病,剪了他的舌系带。” “什么?”苏玉婷惨白着脸,一副害怕的模样。 “谁治病会剪人舌头?” 她娇滴滴的,声音透着怕意,却异常的响亮。 “姐姐,你剪少闵的舌头,你这么做和杀人有什么分别!” 第二十章我没有害九皇子 苏玉婷逮到机会,当然要落井下石,给魏清莞致命一击,她的声音响彻屋里的每一个角落,也狠狠敲击着每个人地内心。 在场地人都非常愤怒,对魏清莞的恶行,他们万分痛恶,巴不得把她凌迟了! “苏侍妾说得在理,世上哪有大夫剪人舌头地。王妃娘娘此举与杀人无异!”张太医附和苏玉婷。 软榻中地夜少闵闻言,小小地身躯下意识地瑟缩了下。 而魏清莞没空理会苏玉婷,慢条斯理地剪线,给夜少闵伤口喷药。 “你还不快住手!”苏玉婷惊恐地看着她,“少闵本来就有口吃,你剪他的舌头,你想让他彻底成为哑巴吗?” “别烦我!”魏清莞娥眉微皱,不悦地呵斥道。 “眼瞎嘛!没看到我在给他治口吃。” “你把他舌头剪掉是治病?我就没见过谁像你这样治病的。”苏玉婷一脸匪夷所思的模样,“莫非姐姐魔症了吧!” 疯子是不配做王妃的。 魏清莞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给夜少闵处理好伤口,她冷声反驳道。 “当然有,不过是你孤陋而闻,没听过而已!” “是吗?”苏玉婷心里说不出的欢快愉悦。 这个女人简直是找死! 本来还想着找不到什么办法对付她呢! 不曾想到她自己先自寻死路了! 真是快哉! 她杏眸微转,忧心忡忡地提醒魏清莞。 “姐姐,要是少闵成哑巴了,父皇母后不会饶过我们宁王府的人!” 说话间,她还不忘瞥向一旁的夜少荀。 夜少荀一脸煞气,猩红的眼眸涌动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了。 “姐姐,您没进王府之前怎么胡闹,都没关系,也碍不着我们,但是现在您进了宁王府,凡事都要为王爷,为宁王府着想。” 她巴拉巴拉地说着,魏清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搁下手中的肉线,翩然站起来。 “苏侍妾别总以你那龌龊的思想来揣度我,还有别一口一个姐姐地叫,我不是你的姐姐。” 她倨傲地抬起下巴,冷冷睨了她一眼。 “而且你也不配做我的妹妹!” 苏玉婷的脸唰得一下白了,她愤怒至极,却不敢发作,只能死命地咬着唇角,委屈巴巴地站着。 第二十一章死了也不会有人过往她 魏清莞忍住身体的不适,倔强地迎上夜少荀吃人的目光。 “换个太医来看!我想对方绝对不会是这样地说辞!” 张太医铁青着脸,气呼呼地说道:“王妃娘娘你休要胡言!” “哼!”魏清莞冷嗤一声。 “当年华佗看诊地时候还提出劈颅之术,张太医别告诉我,你没听说过!要是你这么孤陋寡闻,那我也解释不通!” “而且把脉能看出什么来,顶多就看出九皇子能不能活着,而不能看出他以后能不能说话!” 这种病是天生的舌系带过短,把脉能摸出个屁来。 要不是张太医明显医术不行,那就是他故意与自己作对。 对于想害自己地人,魏清莞向来没好脸色,因此她毫不客气地批评他。 “要是过几天九皇子可以开口说话,你该作何处置?” “是畏罪潜逃,还是三拜九叩地求饶?” “你!”张太医浑身发颤。 “休要强词夺理!”夜少荀咬牙切齿地瞪着她。 握在他手中地鞭子快若闪电般飞了过来,狠狠地落在了魏清莞的手臂上。 “啪!” 魏清莞疼得倒抽冷气。 火辣辣的疼意从手臂慢慢爬向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头! 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妈的! 还真用鞭子抽她! 岂有此理! 她不由站直身躯,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夜少荀,斩钉截铁地说道。 “夜少荀,即便我真的有罪,也是帝后来处置我,而不是遭受你的毒打!你如此武断专横,实在不配为人君!” “今日这件事情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做出你这等过分之事来。” “本王不配为人君!”他抓狂,歇斯底里地吼出来。 “那本王就让你看看,什么是君,什么是臣!” “你个恶妇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你伤害少闵,没人会帮你!” 手中的鞭子又朝魏清莞挥来。 可鞭子却没落到她身上,一个巍巍颤颤地身影挡在她面前。 是夜少闵! 在场的人都怔住了,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保护魏清莞。 “少闵,你让开,这个恶毒的女人,她想害你!”面对自己的皇弟,夜少荀态度缓和了不少,语气也温和。 “呜呜……”夜少闵拼命地摇头,发出低哑的哭声。 刚才他落水,在场的没有一个救她的,唯独她下水救他! 直接告诉他,这个女人应该不坏。 而且当初他对她并不友好。 也许是出于心里的内疚,夜少闵神使鬼差地就护住了魏清莞。 她救他,他替她求情,两人也算扯平了! “少闵,你要替她求情?”夜少荀诧异,疑惑地凝视自己面色苍白的弟弟。 夜少闵拼命点头,手指了指魏清莞,又指了指外面的湖水。 他指手画脚的,没人明白他在说什么,但大家都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他在求情。 夜少闵希望夜少荀手下留情,放过魏清莞。 夜少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鞭子僵在了半空之中,看着自己皇弟满脸期待的模样,他叹了一口气,憋气地收起了鞭子。 “少闵,你太善良了!” 即便心里很恼火,杀了魏清莞的心都有,但夜少荀不想自己皇弟失望,狠狠拂袖。 “来人,把这个恶妇关起来,本王明日把事情奏明父皇母后再来发落她。” 魏清莞没再挣扎,她相信等夜少闵好了,不要说宁王了,就是帝后也会拜谢她。 九皇子一直有口吃,说话不利索,帝后为他操碎了心。 等过几天九皇子恢复了,她神医的名声也应该打响了,有了名气,无数达官贵人就会来寻自己看病问诊。 要是拿不到自己的户籍之类的东西,她可以结交其他人,让他们给伪造一个,也是可以的。 反正这个时代通信闭塞,即便是伪造的,没有相识的揭穿,永远没人知道的。 她乖乖跟侍卫走了。 这一次要被关的不是她一个人,而是整个慧园的人,她们都被关了起来。 慧园里张太医还在给夜少闵看诊。 一大群人忧心忡忡地围在软榻前,紧张地看着张太医,生怕他说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张太医全神贯注地给夜少闵检查了一番。 刚才他一口笃定夜少闵以后再不能开口说话了,但是他仔细一看,好像有些不对劲。 她并没有剪掉九皇子的舌头,而是修整了他的舌带? 张太医在心里暗惊,没想到魏清莞那个女人有几分本事。 但是他永远不会告诉旁人真相。 他捋着山羊胡子,老神在在地说道:“九皇子,虽然宁王妃很可恶,剪了您的舌头,让您以后说话困难,但是您放心,下官有法子治您!” “虽然不一定能保证您可以比之前说话利索,但是起码可以保证您能发出声音来。” 麻药消失的夜少闵,口里很痛,难过地流着眼泪,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少闵!”苏玉婷温柔地开口唤他,“没事了,张太医说可以治好你的病症,你无需担忧。” 他懒洋洋的一下都不想动,微微抬了抬眼皮,看了眼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女人。 “嗯。”他忍痛点头。 “少闵,是我连累了你,如果不是我说想你,你也不会来宁王府,也就不会……”苏玉婷连连抹泪,无比自责。 “好了,这一切又不能怪你,怪就怪魏清莞没有人性。” 一旁的夜少荀安慰她。 “殿下。”她哭得梨花带雨,“要是少闵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给父皇母后交代!” 她又开始挑拨了,虽然她一句恶毒的话都没说,但字字句句都把魏清莞往死里整。 “父皇母后追究起来,自然是怪您教妻无方,妾身替你着急。” 夜少荀心里好不容易消弭的怒火疼得一下又起来了,他狠狠地攥紧双手,咬牙切齿地说道。 “别提那个毒妇了,本王会当她死了!” 很显然他准备任由魏清莞自生自灭去,他不管了。 苏玉婷面上娇娇柔柔的,脸上还挂着泪珠,甚至偷着几分忧虑之色,可此刻她的心里却乐开了花。 有王爷这句话,府中的人会把魏清莞往死里整,反正贱人死了也不会有人过问了。 第二十二章秋后的蝗虫活不了多久 夜少荀在慧园逗留了许久,又将张太医给的药,喂夜少闵吃掉,这才急急忙忙地离去。 房间内,只有苏玉婷和夜少闵,陆公公四人,房间内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 苏玉婷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陆公公。 陆公公明白了她地意思,连忙蹲到了床边,开始对着夜少闵进行灌输。 “九殿下,杂家的小祖宗,你也真是好心肠,竟然为这女子求了饶!” “她太可恶了,她想伤害你!就算你出手相助,她也未必会领情,说不定反而会忘恩负义!” 夜少闵痛得眼泪都出来了,但没人能反驳他地决定。 他突然翻身而起,抿着唇,盯着陆公公,强忍着舌头上传来地刺疼,喉咙里发出来地声音有些沙哑。 “她救了……” 下一秒,夜少闵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他……他好像可以连顺的说话了? 他吓得连自己的舌头被剪刀剪了一下都忘了,兴奋地大叫起来。 “陆伴伴!” 他的嗓子很沙哑,很模糊,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很流利,不再像刚才从前那么结结巴巴了。 一旁的苏玉婷几人都是一愣,诧异地望向了他。 他激动地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牵扯到了自己的伤口。 “嘶!”夜少闵倒吸一口凉气。舌尖传来的疼痛,让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不过他知道自己能流利地说出话来了。 张太医目瞪口呆,不敢置信,九皇子的病被魏清莞治好了? 这个魏清莞竟然有这么厉害? 他心中一凛,但脸上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倒是旁边的苏玉婷,心中一凛。 “少闵,刚才我看你好像能说话了,这位张太医果然厉害!一剂药让你好多了!” 她试图把功劳揽到张太医身上。 张太医双眸滴溜溜地转了下,赶紧附和苏玉婷。 “下官没有那个能力,只是之前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一种可以治疗口吃的偏方,所以下官就冒昧地拿出来用了一下,想不到还真的有效果!” 他可不会独吞所有的功绩,九皇子是先天就有这个毛病,一直没有解决,现在被他治好了,实在令人怀疑。 于是,他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借口。 苏玉婷淡淡一笑,说道:“,即便是从古籍里得到的偏方,也多亏了你,少闵的口吃之症才有好转。” “奴婢这就回去禀报!”陆公公一拍巴掌,飞快地跑出去禀报。 所有人都认为,是张太医救了他。 躺在床上的夜少闵并没有这么认为,他一直在回想着魏清莞说过的那句话。 “我能治疗,你只要做一个小小的手术,就能完全恢复。” “一会会有点痛,你先坚持一下,过一会儿就好了。” 尽管苏玉婷一直在说魏清莞这个坏那个坏,处处针对她! 以前他跟魏清莞很难有什么交集,他总是站在远处,让人阻止她,还会恐吓她。 今天他掉进了湖水里,魏清莞不顾之前的恩怨,跳进了湖中,将他从水中捞了出来,还为他治疗了口吃的毛病。 仔细一想,魏清莞这个传闻中的很差很差的女人,似乎也不是很差。 让他觉得,她是一个心地仁厚,心胸宽广的人。 他正想着,苏玉婷正用手绢擦着眼泪。 “少闵,你这次可惨了,都是我不好,明知道我跟她有仇,还让你过来!” “那你就安心养伤吧,有张太医在,一定可以把你的病治好。” 这一次,她再次将这份荣耀,归功于张太医。 夜少闵没有回答,也没有看她一眼,只是闭上了眼睛。 苏玉婷还当他是疼的睡着了呢。 看到他脸色惨白,她那张妩媚的脸上,浮现一丝阴险的笑容。 魏清莞,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洗刷罪名。 一想起魏清莞被虐的死去活来,她就兴高采烈的离开了卧房,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 房间里一片寂静,夜少闵突然间瞪大了眼睛,看到房间里已经没有人了,他强忍着疼痛,叫来了自己的贴身侍卫。 章川,飘然进来,单膝跪下。 因为舌尖受伤,他连话都懒得多说,直接伸出一根食指,蘸着草药,在地上划出一个大大的“大”! 章川站了起来,抹去了上面的字迹,整个人如同幽灵一般从卧室里走了出去,没人会发现他进来了。 章川从宁王府出来后,径直往景王的府邸而来。 景王的宅子里。 夜少衍静静地坐在梅林中,静静地看着麒麟将宁王府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穿着一身华丽的白袍,摘下了头上的冠冕,一缕缕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脑后,哪怕看到他的脸,光是他那优雅的姿态,就能让无数少女为之倾倒。 他风度翩翩,就连盛开的桃花都被他比了下去。 章川不一会儿就到了,夜少衍对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如指掌,没有让他多说,就和孙大夫一起前往了宁王的府邸。 宁王府,夜少荀在陆公公的汇报之下,脸上露出了笑容,一颗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陆老公公:“你回去后,可别忘了替张太医多美言几句。” 张太医对他有很大的帮助,一想起自己皇弟现在的处境,他就觉得后背发凉。 他的父皇母后都很爱皇弟! 夜少闵从小体弱多病,性格敦厚,母后对他呵护备至,自然是看不得他吃亏。 如果让母后得知,他被魏清莞剪了舌头,变成一个哑巴了,恐怕宁王府会有很大的麻烦。 不过这样替人说话这种事他不会做,所以就让下人帮他说了。 他正暗叹口气,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侍者禀告景王驾临的消息。 夜少荀剑眉一挑,不解的望向陆公公,“怎么回事?” “他来做什么?” 陆公公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旋即他摇了摇头。 “宁王,奴婢也不知道,但请您不用担心,他就像是秋天里的一只蝗虫,活不了多久。” 夜少荀面露得意之色。 “随我来!” 他大步地往外走,准备去会会夜少衍! 第二十三章你胆敢糊弄本王 宁王府的大厅中,夜少衍静静地等着他。 “皇兄,什么风把你吹来我的宁王府!”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只是这一句话,就让夜少衍感觉到了一股强烈地敌意。 很明显,夜少荀不欢迎他。 夜少衍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嘴角勾起一丝邪恶地弧度。 过了一会儿,夜少荀大摇大摆地进来了。 他一身宽大的黑色长衫,每走一步,都像是一阵风。 “皇兄!” 他亲切地叫了一声,那张英俊地脸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地神采,但那双眼睛,却像是一片平静地大海,给人一种难以捉摸的感觉。 “嗯!”夜少衍平静地应了一声,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 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来! 夜少荀双眼微微一凝,仔细的看着那名穿着白色长袍的男子。 夜少衍身着一件朴素的白色长袍,衫随风而动,飘逸如仙,即便看不见他的脸,却依旧是风姿卓然的人物。 有的时候,他真的好讨厌上天的不公。 哪怕自己的皇兄已经被战争摧残得面目全非,变成了一个残废,那他依旧是一个人中龙凤啊! 明明自己样貌不差,才能也超群,可与自己的皇兄比起来,他总是逊色几分,有皇兄在的地方,他永远不过是个陪衬,这让他非常不甘心! 夜少荀一屁|股坐到了夜少衍的身边,脸上挂着假笑。 “皇兄不会无缘无故登门拜访三宝殿!今日怎么有空过来,皇兄不会是来看我的吧?” 夜少衍开门见山。 “听说少闵受了伤,我就把孙大夫叫来,想要看看他的情况。” “哦!”夜少的荀尾音拉得很长,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皇兄,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他轻轻端起桌上的茶杯,拿起茶杯,将茶杯里的茶水吹干,然后喝了一口。 “皇兄,多谢你的好意。” 他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面无表情道:“少闵没事了。” 他那双平静的眼睛里,有了一丝不屑。 “皇兄,你来晚了!” 想要英雄救美? 至于魏清莞的事,他更是绝口不提,看皇兄怎么救她! 夜少衍银色面具之下,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二皇弟,我来不迟,是少闵让我来的,送信者说少闵掉进了水里,被人乱灌药,命悬一线!” 夜少荀脸色一沉,眼底闪过一道寒光。 “什么人,竟敢胡言!” “不管是谁通风报信,我都担心少闵的伤势,一定要请孙大夫看一看。” 夜少衍说得斩钉截铁。 “皇兄,少闵是我弟弟,难不成你认为我会害他?” “不。”夜少衍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息。 “我这不是怕那些庸医胡乱给人治病吗?” “如果今天没有见到少闵的话,我会禀告父皇,看看他是怎么想的!” 夜少荀藏在袖中的双拳紧握,青筋暴起。 “好!”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反正少闵已经被张太医治好了,他也没把柄可抓。 更何况,他还想看夜少衍的笑话。 所以,他慢悠悠的站了起来,带着夜少衍,朝着慧园的方向走去。 一行人很快来到慧园,进入卧房。 夜少闵虚弱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唇色苍白。 “少闵!”夜少衍一边推着轮椅,一边喊了一声。 “大皇兄!”夜少闵气若游丝地出声,声音无比的弱,几乎让人听不见。 夜少衍转头看了一眼孙大夫,“孙大夫,给他看看!” 孙大夫急忙上前,给夜少闵检查身体。 孙大夫是一代名医,医术高明,望闻问切,无一不是他的强项。 一波下来,孙大夫捋了捋花白的胡须,一脸惊喜地道:“九皇子口吃的毛病,已经治好了!” 心里对魏清莞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孙大夫不是没想过要给九皇子治病,但是九皇子的口吃,他都无能为力。 魏清莞真是个奇女人啊! 九皇子天生口吃,她能治好吗? 夜少荀一听孙大夫说夜少闵没事,顿时就不乐意了。 “皇兄,我都跟你说了少闵无碍,你非要疑神疑鬼,现在你满意了吧!” 他的语气很不高兴。 “依我之见,大皇兄不如先养好身体,再去管少闵!” “送客!”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慢着!”夜少衍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意。 “少闵这病,可是顽疾,而且还是从娘胎里就有的病,既然这位神医如此高明,何不将他介绍给我?” 夜少荀冷笑连连。 “是张太医治好的,皇兄,你应该认识吧!” “哦?”夜少衍眉梢一挑,声音拉长了几分,惊讶道:“张太医之前都没能治好少闵的病,怎么突然就好了?” “呜呜……”夜少闵躺在床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伤口疼的他说不出话来,但直觉告诉他,治好他病的人不是张太医,而是魏清莞。 “少闵,怎么说?”夜少衍看向自家皇弟,神情严肃。 “魏……”他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话。 夜少衍心领神会,淡淡道:“张太医呢?” “下官在!”张太医战战兢兢地迎了上去。 夜少衍面具之下,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请问,少闵的病,用的是什么药?” 张太医对此一无所知,只是想要将功劳揽到自己的头上。 “下官只是用了一种偏方而已,想必孙大夫也知晓。” 孙大夫皱了皱眉。 “老夫也知道?” “都是些通气的药,没什么大不了的!”张太医随口胡诌了一句,想把这事圆过去。 “通气之药能治口吃?”夜少衍厉声道,“你胆敢糊弄本王?” 张太医吓得脸都绿了,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 “下官所言,句句属实!” “放肆!”夜少衍大喝一声,“孙大夫曾为少闵服用过你所说的通气之药,但一点效果都没有!” “什么!”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火山文学 张太医面色苍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还不如实招来!”夜少衍威严地盯着张太医,目光似乎要穿透他的心脏! 第二十四章歹毒的恶仆 “下官,下官……”张太医面如土色,声音都在颤抖。 “哼!”夜少珩冷嗤道:“孙大夫都没办法治好少闵,你要是能治好,还不是早治了?” “皇兄。”夜少荀站起身来,想要为张太医解围。 “皇兄莫非是妒贤妒能,才这般霸道?” “笑话!”夜少衍广袖一挥,潇洒翩然,“本王只是中了毒,又没瞎,莫非你瞎了不成,才看不到少闵嘴角的血迹?” “孙大夫,你刚才给少闵看过病,你说说,他的情况?” 孙大夫对着夜少荀拱了拱手,然后一字一顿道:“老夫方才看到,九皇子地舌头上,有一道伤口,是被人剪了一个口子,之后被缝合好了。” “治疗地人虽然手段狠辣,可效果却是极好,九皇子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那味药对他来说是一种很好的补品,九皇子年纪还小,吃了这么霸道地补品,怕是会伤到九皇子地身体。” “什么!”陆公公惊呼一声,差点晕过去。 “张太医,你,你给九皇子……” 夜少荀狠狠瞪了他一眼,陆公公连忙闭嘴,不再说话了。 “什么情况?”夜少衍一掌拍出,地动山摇。 “今日你若不给本王一个交代,本王明日便去禀告父皇,父皇定然会彻查到底!” 陆公公和张太医之所以会勾结在一起,就是因为陆公公觉得,他们两个人地利益是一致的。 现在,他突然发现张太医的医术不怎么样,还给九皇子吃了虎狼之药,这让他很是不爽。 九皇子要是出了什么事,他这个奴婢,可就成了众矢之的了。 陆公公再也承受不住夜少衍的恐吓,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闻言夜少衍眉头一挑,声音低沉地问道。 “你的意思是,魏清莞治好了少闵?” 张太医跪在一边,说不出话来。 “我哪里知道。”夜少荀没好气地说道:“我可不会医术。”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 “还有,魏清莞拿剪刀去剪少闵的舌头,哪有这么给人治病的,我还以为是想害死他呢。” 他的目光落在了床上那张憔悴的脸上。 “皇兄,你看少闵,本来就结巴,现在更是像个哑巴一样,说不出话来,我能不着急么?” 夜少荀悲痛欲绝:“看到少闵这个样子,你怎么可能不心疼?” “看到少闵这个样子,我第一个念头就是,一定要为少闵报仇,一定要将伤害少闵的人千刀万剐!” “唔唔!”夜少闵躺在软榻上,一个劲地摇头,试图替魏清莞辩解。 “带她来,本王问问!”夜少衍冷声道,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 “不行!”夜少荀斩钉截铁地地回绝他。 “嗯?”夜少衍眉头一挑,瞥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二皇弟,此话怎讲?” 他声音清冷,让人无法拒绝。 “我……”在他的注视下,夜少荀有些慌乱。 “带她过来!” 夜少荀就算再不甘心,也不得不妥协。 * 魏清莞,杏儿,还有另外两个丫鬟,都被关在了阴暗的柴房里。 魏清莞落了水,还挨了一顿打,本就浑身酸痛,半路上又被侍卫拖着,又碰触到伤口,这会儿已经疼得昏厥过去。 杏儿听不清魏清莞在说什么,哭喊了一声:“小姐,小姐……” 她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着。 “小姐,你怎么了?” 魏清莞掉进水里,受了风寒,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还发了高烧。 朦朦胧胧中,她听到了杏儿的呼唤,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周围一片漆黑。 这个该死的夜少荀,居然敢出尔反尔! 他这是要把她关起来啊! “咳咳……” “放心吧,我没事。” “嘤嘤嘤,小姐,您没事,真是太好了。”杏儿哭得梨花带雨。 “杏儿,还有谁没有被关进去来?”魏清莞回过神来,又问了一句。 魏清莞现在就想要查清楚,到底是谁出卖了原主! 她一定要把她揪出来。 暗处的杏儿也不隐瞒,道:“田儿今上午请了假,回娘家探亲去了,琴儿出门采办去了,慧园上下,就只有她们二人了。” “哦!”魏清莞皱了皱眉头,陷入了沉思。 看来,这两个人里,肯定有奸细。 就在她沉思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动静。 “嘘!”魏清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忽然间,房门打开,一缕光亮,照亮了整个房间。 几个面目狰狞的老太婆提着水桶走了进来。 “王爷吩咐我们来服侍王妃的!”领头的胖妇人一脸肥肉,说着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 “你,你要做什么?”杏儿惊慌失措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恐惧。 “小贱人!”吴婆子恶狠狠地骂了一句,“你给我老实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魏清莞微微眯起一双美眸,仔细打量着几人。 她们脸上都透着不屑的表情,一个个地对她充满了敌意! 看来是有人等不及了。 魏清莞收起了伪装,轻笑道:“那苏玉婷要你们做什么?” “闭嘴!”吴婆子呵斥道,“娘娘的名讳,岂是你能直呼的。” 可笑,一个侍妾她们也这么恭敬地对待吗? 对她这个正妃却如此恶劣! “是吗?”魏清莞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吴婆子,人家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就这么护着人家,我可告诉你,别到最后什么好处都没有!” “哼!”吴婆子扔掉了手中的水桶,里面的水哗啦啦的流了出来。 “揍死她,揍死她!” 吴婆子一声令下,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立刻冲到魏清莞跟前,一个粗壮的婆子扬手就想甩她耳光。 该死! 真当她是软柿子不成,今日夜少荀把她打成这样,这群下人居然还想教训她? 她替原主觉得憋屈! 就在对方那粗糙的手掌要落在自己脸上的时候,魏清莞从随身空间里掏出一根银针,直接扎进了他的指甲里。 没有人能够承受得住这么长的银针。 一个婆子惊呼一声。 “嘶!”有几个人倒吸一口凉气。 然后就是一声惨叫。 “啊!” 第二十五章赶尽杀绝 吴婆子看着手下一个接一个地倒下,痛苦地哀嚎着,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她有些心虚,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 “你你你!” 吴婆子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凌然霸气的魏清莞,只觉得浑身发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吴婆子是从宁王府开府建牙的那一天起,就一直在这里地。火山文学 她在宁王府里混了这么久,自然看过魏清莞死缠烂打追宁王地卑微模样。 那时候,魏清莞是真的自卑到了骨子里,为了讨好宁王殿下,她对任何人都是笑脸相迎地。 宁王看她不顺眼,王府上上下下地人嫌臭狗屎一样地嫌她,她却不敢多说一句话! 没想到,魏清莞一进了王府,性子就变了。 吴婆子虽然心中惶恐,却强自镇定,要在下人面前维持自己地尊严。 “你们都起来吧,别怕她!” 倒在地上的几个婆子,你扶着我,我扶着你,站到吴婆子的身后。 吴婆子叉着腰,对着魏清莞冷嘲热讽。 “王爷看她不顺眼,就算是杀了她,也不会有人管的!” 魏清莞的美眸里闪过一抹狠色。 “那就试试看吧!” 几个婆子吓得不敢上前,躲到了吴婆子的身后,瑟瑟发抖。 吴婆子气急败坏道。 “有什么好怕的!” “给她点颜色看看!” 其实她心里还是很害怕的,可她一直在告诉自己,魏清莞一直都是个软柿子,她之所以这么嚣张,那是因为她还没弄清楚真相。 魏清莞自以为贵为王妃,便能得到王爷的欢心和宠爱。 她哪里知道,王爷喜欢的只有苏玉婷,对于王爷来说,她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存在! 吴婆子捡起身边的棍棒,快步朝魏清莞冲了过去,扬起棍棒就朝她砸了过来。 魏清莞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弧度。 吴婆子只觉得手腕一痛,手中的木棍也掉在了地上。 她双手无力,再也抓不住任何东西。 “这,这是怎么回事?”吴婆子大惊失色,尖叫道。 魏清莞一甩广袖,冷声道:“今日,我要好好教训你这个仗势欺人的恶奴!” 她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冷着脸对着吴婆子就是一棍。 “啪啪!”的一声脆响。 棍棒如雨,打得吴婆子哇哇大叫! “丑八怪,你敢打我!” “王爷定然不会饶你!” 原本,魏清莞只是想给吴婆子一个教训,让她对自己有所忌惮。 可吴婆子却越发嚣张,魏清莞想起原主受的委屈,下手更狠! 看到这一幕,婆子们都惊呼了起来。 “救命啊!救命啊!王妃娘娘杀人了,杀人了!” 一声巨响,声振屋瓦! 听到这声音,夜少衍几人都是一惊,连忙加快了速度。 脚步声夹着轮椅滑地的声响,咯吱咯吱的…… 吴婆子听见门外的动静,张狂地大笑起来,“你敢打我,你死定了!” “是吗?”低头俯视着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老妇人,魏清莞嗤了声。 “我就该把你的舌头给剁了,免得你在这里胡搅蛮缠!” 在魏清莞嚣张的语气中,她吓了一跳,这丫头怎么这么霸气乖张了! 完全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以前,她在外面喜欢仗势欺人,可在宁王府,她却不会! 一是想让宁王对她有个好的印象。 二是想巴结一下宁王府里的奴才们,让他们帮自己美言几句。 可现在,她却毫不犹豫地出手,丝毫没有半点颜面可言。 夜少荀迈开长腿朝里面走去。 一众婆子躲在墙角,屏住呼吸,至于吴婆子,更是狼狈不堪,鲜血淋漓。 魏清莞似乎还没发泄完,手里的木棍高高举起,然后重重地砸了下去。 吴婆子被“啪啪”地打了一顿。 “魏清莞!”夜少荀冷厉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怒意。 吴婆子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一样,拼命地朝着他跑去! “王爷,救命哪!” “老奴……”吴婆子迟疑了一下。 她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团鲜红的血液,然后昏死过去。 “你个毒妇!”夜少荀面沉似水,大喝一声。 说着,他抬起脚,一脚踹向魏清莞。 魏清莞用棍子挡了一下,挡住了这一脚。 就算她反应过来了,可是,她毕竟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又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夜少荀的怒火? 他一脚就能踢翻魏清莞。 而且,他下手很重,根本不给她任何活命的机会! 就在这时,“叮”的一声轻响,夜少荀猛地一吸,双腿一软,捂着腿直接跪在了地上。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脸色变得苍白。 他低声道:“皇兄!” 魏清莞终于看清了站在门外的夜少衍,她抬起头,看着他。 白衣飘飘,仙风道骨,脸上带着一张银色面具。 她看不到他的面容,只看到一双如星河般璀璨的眼睛。 他只是淡淡地看着她,眸中没有任何波澜。 “二皇弟,凡事都要问个明白,你还没问清楚,就直接动手,未免也太武断了些。” 他的声音冰冷,充满了威胁。 夜少荀被暗器击中,心中一惊,皇兄中了剧毒,他哪里来的力气用暗器? 他身中剧毒也这样厉害吗? 看来是他轻敌了! 夜少荀一边想着,一边捂着疼得直打哆嗦的腿,不满地回了一句。 “皇兄,我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他满头大汗,强忍着疼痛站起身来。 “二皇弟,如果真是她治好少闵的口吃,那她就是我们皇室的救命恩人!” “若是伤了她,你如何向父皇交代?” “哼!”夜少荀冷哼一声,一脸的不屑之色。 “皇兄,你看她刚才那泼妇的样子!” 那是一种蔑视。 “就凭她,也能治好少闵的口吃?” 夜少衍的目光,落在了魏清莞的身上。 “你为何对一个下人赶尽杀绝?” 魏清莞还没来得及开口,夜少荀却是抢先开口了。 “还能为什么,她一直都是这样,看谁不顺眼就揍谁,嚣张跋扈,心狠手辣!” “我不是在跟你说话!”夜少衍冷冷道。 夜少荀狠狠一甩衣袖,像是在警告魏清莞,不要胡说八道! 第二十六章非常之事行非常之举 魏清莞扔掉了手中的木棍,站在那里,清风拂过,衣袂飘飘,越发显得她温柔恬静,落落大方! 魏清莞露出凌然的神色:“景王殿下,我惩治下恶奴不过分吧?” “嗯!”夜少衍微微颔首。 恶奴那就是说吴妈妈很坏,吴妈妈是宁王府地人,魏清莞这不是在告诉大家,她在宁王府受委屈了嘛! 夜少荀气急败坏地说道。 “吴妈妈可是王府里的大总管,她怎会如此糊涂?” 很显然,他并不认为这一切都是魏清莞搞地鬼! 魏清莞不乐意了,怼了回去。 “就是因为你地纵容,才让她如此放肆!” “叫醒她!”夜少荀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地老妪,沉声说道。 几个婆子哆哆嗦嗦地凑到吴婆子面前。 经验老到的婆子掐了一下吴婆婆的人中,不一会儿,吴婆婆就醒了过来。 身体上的疼痛,提醒了她。 吴婆子哭着喊道:“王爷!” “王妃娘娘,要杀老奴啊!” 若是以往,吴婆子这么一说,夜少荀定然信了,可如今有景王在,他只能咬牙切齿地问道。 “怎么回事?” “王爷,老奴不过是想看看王妃需要些什么,给她添置一些,不曾想到王妃竟然不喜老奴,想要置老奴于死地。” 她哭得很伤心,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 魏清莞嗤笑一声。 “说谎!”吴婆子还没说完,就被她冷冰冰地打断。 夜少荀冷冽的目光,落在了吴妈妈的身上。 吴妈妈忍着疼,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老奴所言非虚!” “哼!”魏清莞冷哼一声。 “吴妈妈,您哪来的这么好心肠对我嘘寒问暖呢,你只是想来折磨我而已,结果被我给拆穿了!” “你胡说!”那吴婆子吓了一跳,立刻反驳道。 “你以为我拿不出证据吗?”魏清莞冷笑。 “王爷!”吴妈妈磕头如捣蒜,哭丧着脸道:“王妃娘娘是什么样的人,您又不是不知道,您可要为老奴做主啊!” “哦?”魏清莞娥眉一挑,“这么说,我是在污蔑你了?” “王爷,娘娘就是看不惯老奴!”她鼻涕一把地哭诉起来。 两人各执己见,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夜少荀面沉如水,眼中隐隐有火光闪烁。 另一边,夜少衍静静地坐在轮椅上,银色面具下,妖娆的薄唇勾起一抹弧度,声音冷冰冰的。 “好端端的,她怎么会打你?” 吴婆子脸色发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王妃就是这性子,看谁不顺眼,一言不合就打。”火山文学 “是吗?”夜少衍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是说,魏清莞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非常的蛮不讲理是吗” “没错!”吴婆子赶紧附和。 夜少衍微微勾了勾唇角。 “不过,据本王所知,魏清莞进王府之前,可是送了不少礼物给宁王府的奴婢们!” “她要是蛮不讲理的人,还送什么礼给你们?” 一双锐利的眸子,看向了一旁装满水的木桶。 “这又是什么?” 他推着轮椅来到木桶边,把手指伸进水里,然后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他冷冷道:“这是盐水!” 吴婆子慌得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说是来探望她,你带了这么多盐水做什么?”夜少衍眸光如鹰。 “老奴……”吴婆子欲言又止。 “说!”夜少衍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厉声喝道。 他目光环视着蜷缩在角落的一群婆子们。 “如果你们有半句虚言,本王会将你送入京兆府!京兆府有的是办法逼你们承认!” 吴婆子都快哭出来了,却是死活不说。 那几个婆子被夜少衍一吓唬,吓得魂不附体,哭丧着脸道:“吴妈妈让我们过来教训王妃的,还许诺了我们不少好处,这几桶盐水是……” 不用多说,所有人都知道这盐水是怎么回事。 一个被打得血淋淋的人,如果身上沾了一点盐水,那就跟死了没什么区别了。 雪上加霜,痛不欲生! 她们就是来虐魏清莞的! 门口处,传来了一阵惊呼声。 “该死的奴才!” “根据大齐律,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流放三千里,永不得入京半步!” “不行,太便宜他们了,直接杀了算了,这种目无尊卑之人,留之无用。” “王爷,饶命啊!”吴婆子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她强忍着疼痛,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来到夜少荀的脚边。 “王爷,老奴这些年为您卖命,不求有功,只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老奴一马吧!” 夜少荀皱了皱眉,沉默不语。 他没想到,自己身边的人竟然有这么多陌生面孔,苏玉婷如此,自己信任的老仆人也是这样! 他看向魏清莞,渴望从她口里知道不一样的真相来! 魏清莞一脸淡然地站在那里,根本就没正眼看过他,仿佛他根本不存在! “怎么?”夜少衍似笑非笑的看着夜少荀。 “二皇弟,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你还要留下吗?” 众人看向夜少荀。 夜少荀心有不甘,但碍于颜面,他不得不下令。 “吴妈妈以下犯上,目无尊卑,来人,给本王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吴婆子哆哆嗦嗦地求饶着。 “王爷饶了老奴吧!” “拖下去!”夜少荀挥了挥衣袖,语气不容置疑。 不多时,吴婆子的哭声,就传遍了整个王府。 柴房中一片寂静,虽然有不少人站在那里,可落针可闻。 魏清莞打下人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夜少荀没想到这位吴妈妈竟然如此的恶毒,心里暗自琢磨着,自己是不是真的误会了魏清莞。 不过这个念头一闪而逝,很快就被他严厉地质问了一句。 “少闵这舌头是怎么回事?” 魏清莞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语气不善地说了一句。 “我明明说过,我在治他的口吃之症,可你们却一口咬定我要谋杀他!” 她轻蔑地看着他。 也不知道原主看上他什么了! “你怎么能这样给人治病呢!”夜少荀没好气地怒斥道。 “用剪刀剪人的舌头,如此凶残,怎么可能不让人误会?” “只要能治好少闵的口吃,用点极端的方法,也不是什么坏事。”夜少衍冷幽幽地替她回答。 第二十七章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夜少荀气结,眼前这个女人,明明是他的妻子,可是现在,他却有一种她要另嫁他人的错觉感。 他心里憋屈,一肚子气没地方撒! 他脸色不好,一旁地夜少衍忽然开口,给予她肯定。 “她治好了少闵地口吃,那就是我们皇室的恩人!” 他地声音冰冷如冰。 “二皇弟,还望你以后莫要听信他人谗言!” 他算是警告夜少荀,让他不要欺压魏清莞,否则地话,他会让他不好过! 夜少荀面上无光,却又不好在人前撕破脸皮,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是我考虑不周,错怪她了!” 他扯了扯嘴角,走到魏清莞面前,伸手就要去拉她。 魏清莞嫌透了他,仿若他是洪水猛兽,迅速地躲开了他地手。 “少闵那边,我去处理一下。” 说完,直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视他如无物! 夜少荀伸出了空着的手,抓不到魏清莞,他愣了一下,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女人居然在躲着自己! 他的心猛地一沉,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明明是他不想跟她纠缠不清! 为什么他就不能接受她对他的冷淡呢! 也许,这只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而已。 他还没蠢到喜欢这个丑八怪的地步。 他挺直了腰杆,看着魏清莞朝着门口那个行动不便的男人走去。 魏清莞走到夜少衍面前,屈膝福了福,简单地行了个礼,这才转身离开了柴房。 阳光明媚,照在她修长的手上,几乎是透明的。 她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的太阳。 “呼!”她长长吐出一口气,总算是逃出了这片黑暗的牢笼。 夜少衍看着眼前一脸平静的少女,心中泛起了一丝波澜。 这个女人,每次都能给他带来惊喜。 一般她这样年轻的姑娘遇到吴婆子这种人,都会手足无措,被她死死拿捏住,而魏清莞却狠狠地教训她一顿。 即便是面对夜少荀的质问,她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周身散发着一股不屈的气势! 他不禁对她好奇起来。 外面都在传言,说她是个草菅人命,粗俗不堪的人! 现在看来,那只是一个障眼法而已! 相府中妻妾成群,子嗣众多,明争暗斗不断,她又不得父亲宠爱,又没有母亲,想要在相府中活下来,肯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的。 不然怎么能顶着相府嫡女的头衔活得好好的? 返回慧园的魏清莞。 夜少闵坐在床上,看到她,眼睛一亮。 但他不敢再看她,只能盖着被子,通过被子的细缝,偷偷看着她。 她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身上披着一件淡绿色的披风,随着她的走动,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他的手紧紧地抓着被子,她似乎在向他走来。 夜少闵心中一紧,这是要报复我吗? 婷姐说,魏清莞这个人斤斤计较,自私自利的! 这件事,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虽然他有错在先,但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她能治好他的口吃。 更何况,他已经吩咐过皇兄,将她放出去。 待他伤势痊愈,自会向父皇请功。 这么简单的道理,她怎么会不懂呢? 正想着,魏清莞走过来,把他头上的被子一掀。 “九皇子,我帮您处理一下伤口。” 被子下,小男孩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魏清莞一本正经道:“你舌头受伤了,得吃点止疼药才行,要不然今天会疼死的!” 夜少闵一听,顿时羞愧地别过头去! 原来是想给自己擦药啊,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魏清莞完全不知道他的心思,只当他是怕痛,低声安慰。 “不会疼的。” 夜少闵欲哭无泪,感觉从前的自己真的好坏啊! 以前的一幕幕,在他脑海中闪过。 看起来,她也不是什么坏人,只是自己听了旁人的挑拨,对她产生了误解。 这是何等的憋屈! 想到自己以前对她的不好,她不记恨他,还给他治病,夜少闵忽然觉得眼眶有些湿润。 魏清莞扳过他小小的身躯,看着他泪眼蒙眬的样子,以为他是怕疼,又哄了几句。 “涂上药膏之后,伤口愈合得很快,没准过个两三天你就可以说话了!” “呜呜……”夜少闵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发出一声呜咽,如同一只虚弱的小猫。 他猛地坐起来,握住魏清莞的手,在她手心里写了些什么。 魏清莞依稀能从他的笔画上,认出他的字。 “对不起,是我误会了。” 这小子…… 魏清莞看着他眼里的歉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你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很容易受到别人的影响,不管是今天的事,还是以前的事,我都不怪你!” 闻言,他大喜过望,白皙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喜色。 魏清莞一本正经地对他说。 “不过,我希望你能记住这个教训,从现在开始,你要学会明辨是非,不要再被人蛊惑了!” “嗯!”夜少闵点点头,神色凝重。 给夜少闵敷好药后,他感觉好多了,伤口也不疼了,躺下就睡着了。 魏清莞站在软榻前,看着沉睡的夜少闵。 经过此事,夜少闵绝对不会再来找她的麻烦! 她愿意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 毕竟他只是一个小孩子,说话还不利索。 平日孤单没玩伴,那苏玉婷有心接近他,他也是防不胜防! 夜少衍来到这里,看到自己的皇弟已经睡下,便没有多留,匆匆离开。 等到景王府的人离开,夜少闵气得直接砸东西。 今日,他就像是被人挖出了自己的秘密,摆在了夜少衍的面前,供夜少衍欣赏! 若不是顾及颜面,他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瘸子不可。 为了皇位,这口气只能咽下去! 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这是父皇要的。 夜少衍也是这么做的!大家都在自欺欺人,那他也可以装! 到时候就看他们谁先沉不住气! 宁王府的动静,已经传到了苏玉婷的耳中。 她气得心脏都在抽搐,没想到这个小贱人,还真是懂得医术。 还有夜少衍是专门来给她撑腰的! 这个贱人,今天就该死了!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这让她很是不爽! 第二十八章你也配和我抢男人 苏玉婷站在窗前,十指泛白,双手死死地抓着窗台边缘。 想着魏清莞又一次死里逃生了。 她的脸因愤怒而扭曲。 她正聚精会神地思索着,该如何应对魏清莞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翠儿,说好的让我静静地,你又不听话!” “小姐,我,我……”翠儿结结巴巴地喊了一声,语气有些慌乱。 苏玉婷一边骂着翠儿,一边转过头去。 “你这个下作地奴婢……” 当她转过头,看着那张阴沉的脸,她地声音戛然而止。 正午时分,阳光明媚,一道道金色地光芒,透过敞开地窗户,洒落在夜少荀的身上,将他衬托得更加英俊潇洒。 “殿,殿下!”苏玉婷惊醒过来,娇声叫道。 “您怎么也不让人通报一声?” 夜少荀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不是要禀报吗?” 就是你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苏玉婷嫣然一笑,风情万种。 “我错了。” 说着,她葱玉般的双手,环住了夜少荀的腰,将自己埋在了他宽大的胸膛里。 “殿下!”她的声音很轻,眼神也很温柔。 她娇媚动人,好似一朵诱人的花儿,勾魂摄魄! 如果是以前,她抱着夜少荀的时候,他早就忍不住了,但现在,他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像是要看穿她的内心。 “今天的事,是你出的主意吗?”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虽然害怕,但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殿下,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夜少荀将她一推,负手而立,冷声道:“我不知道,吴妈妈在宁王府里呆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会傻到去招惹魏清莞。” “要不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她也不可能做出那般卑劣的事情。” 她眼泪汪汪,嘟着嘴,一脸无辜。 “我没有。”她委屈地摇了摇头。 “少闵是你派人找来的,对不对?” 苏玉婷打了个寒颤,面色苍白,抿了抿嘴,楚楚可怜地道:“你是不是也怀疑少闵落水的事与我有关系?” “不知道!”夜少荀百思不得其解,只是觉得今日之事,实在是太巧了。 “少闵来府上,第一件事居然不是去看我这个皇兄,而是跑到慧园去跟魏清莞过不去!” 他猛地一挥衣袖。 “若没有你的怂恿,他为何要去慧园?” 苏玉婷泪流满面,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殿下,你,你这是在质疑我吗?” “那不然呢?” “殿……下。”她话音未落,身形一晃,向下坠去。 “小姐。”翠儿连忙迎了上去,将她扶了起来。 “殿下,小姐的旧疾又犯了。” 一听说苏玉婷旧疾复发,夜少荀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赶紧过来把她抱在怀里。 “你没事吧?” 苏玉婷捂住胸口,喘着粗气道:“殿下,妾身心口好疼……” “不提了。”他摇了摇头,一脸的愧疚。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她救他时的情景。 那一年,他被人追杀。 他身边的护卫全军覆没,好不容易逃过一劫,却又被刺客团团围住,在京城的官道上放冷箭。 箭矢如雨点般落下,将他射得头晕目眩,就在他晕过去之前,一个瘦弱的身影冲到他面前,为他挡下了几支致命的箭矢。 他看不清她的容貌,却被她的决绝震慑到! 那个时候他想,自己要好好照顾她,一生一世对她好! 苏玉婷对他有救命之恩,他这条命就是苏玉婷的,这份恩情,他记下了! 可那一箭刺穿了她的心脏,从此她就成了一个药罐,每一次被刺|激,她的心都会疼。 这辈子他注定欠她的! * 魏清莞落水后受了凉,头晕目眩,她从空间中取了些药,服下后,就去了厢房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醒了过来。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魏清莞出了一身的汗,身上湿漉漉的,想要洗澡。 不过,夜少闵现在住在慧园,也不是很方便。 她起身,准备去自己的卧室看一眼夜少闵。 一开门,就感觉到一道怨毒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魏清莞愣了愣,抬头看着站在夜色中的女人,周围空无一人,苏玉婷毫不掩饰对她的憎恨。 苏玉婷站在院子里,挺着个大肚子。 夜色中,她披着一件貂皮披风,衬得她肌肤如玉,美艳不可方物。 她死死地盯着魏清莞,眼底满是恨意,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 两人对视了一眼,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火药味。 魏清莞并不欢迎苏玉婷的突然到来。 在她的记忆中,苏玉婷是个惹是生非的主,每次遇到她,自己都要吃大亏。 一开始的时候,夜少荀对原主并没有什么恨意,只是每次苏玉婷与原主独处的时候,她出言嘲讽原主。 原主忍无可忍,不顾形象,破口大骂,和苏玉婷吵了起来。 可偏偏,每一次她怼苏玉婷,夜少荀都会出现。 久而久之,夜少荀就厌恶上了她,见到她,便躲得远远的! 而原主对夜少荀更是爱慕不已,为了能得到夜少荀的关注,她变得小心翼翼,变得唯唯诺诺,哪怕是在苏玉婷面前,她也是毕恭毕敬,低声下气。 然而,即便原主对苏玉婷百般讨好,她也没善待过原主一天,反而变本加厉地欺负原主。 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原主好心给她送糕点,结果被苏玉婷打翻踩烂不说,更是让侍女按在原主身上,逼着原主舔掉那一地的糕点。 后来,苏玉婷又去夜少荀那里告了一状,说原主给她送的饭菜下了毒,想要害她。 夜少荀听了她的劝告,狠狠地打了原主一顿,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整个京城都知道了她的恶名! 诸如此类的事情,比比皆是。 想到原主曾经受过的屈辱,魏清莞心头莫名就有一股怒火在熊熊燃烧。 害原主的人还活得好好的,她却已经死了。 魏清莞亭亭玉立,在烛光下宛若月宫仙子,宽大的衣袖随风而动,清新脱俗! “魏清莞!”苏玉婷挺着圆滚滚地肚子走了过来。 “你这个丑八怪,想跟我抢男人,先看看你有几斤几两吧!” 第二十九章恶有恶报 魏清莞无视了咄咄逼人的苏玉婷,仿佛她根本不存在一般。 魏清莞径直越过她往前走。 苏玉婷怀着身孕,魏清莞可不想跟她起冲突,万一伤了她肚子里的孩子,那就是她地罪过了! 反正后面还有好戏看呢,暂时避开她就是了。 她不想节外生枝,但苏玉婷不会善罢甘休地。 魏清莞刚走出一步,苏玉婷就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拽了过去。 “魏清莞,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赢了?” 她恶狠狠地瞪了魏清莞一眼,说出地话更是难听至极。 “运气好而已!” 魏清莞漂亮地眼珠转了转,笑眯眯地看着那张扭曲的脸。 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苏玉婷却使出了蛮力抓她。 魏清莞眉头一皱,没好气地提醒了一句。 “你弄疼我了!” 话音落下,她猛地拍开了苏玉婷的手。 苏玉婷气得浑身发抖,银牙紧咬,狠狠地骂了一句。 “少来这套。” 话锋一转,她冷笑了一声。 “一个人的运气,不可能一直都很好,你以前不是很惨吗?” 夜色下,她那张脸阴森森的,像是厉鬼。 “别以为今日你救了少闵,就能让殿下对你另眼相看,你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哦!”魏清莞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苏玉婷的拳头,像是打在了棉花上,重重地摔在地上,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而且看她的样子,似乎也不想跟自己计较。 她顿时火冒三丈,尖酸刻薄地讥讽魏清莞。 “我要是你,打死也不会嫁到宁王府来的,殿下对你没半点好感,你却死缠烂打,脸皮之厚,让人汗颜!” 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感到很满意。 “王妃的位置,早晚要落在我头上,魏清莞,我们走着瞧!” 母凭子贵,这是每一个皇族女子的荣耀。 看着苏玉婷得意洋洋的样子,魏清莞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个女人,还真是异想天开,肚子里明明怀的是野种,却还想着靠着儿子上位。 如果让夜少荀知道,他被她戴了绿帽子,他一定会把她千刀万剐的! 她忍不住笑出声来,也不知道苏玉婷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敢说出这种话来。 看到魏清莞的笑容,苏玉婷气得吐了口唾沫。 “贱人,你笑什么?” 她一口唾沫喷在了魏清莞的脸上。 魏清莞眉头一皱,一脸嫌弃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手帕在脸上抹了一把。 太恶心了吧! 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还以为自己是一只病猫呢! 她认真地抹了一把脸,把脸上的白色药膏抹去,露出了绝美的容颜。 她在莹莹的烛光下,美得惊心动魄! 衣衫胜雪,广袖飘飘,一双秋水般的眸子,白皙的脸蛋,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让人看一眼,就会被她的美丽所吸引。 苏玉婷看到这一幕,顿时愣住,捂住嘴巴,发出一声惊呼。 “你的脸……” 魏清莞这才想起自己在她们眼里是个丑八怪来的。 她淡淡一笑道:“没错,我的脸已经好了!” 原主长得并不难看,只是一脸的青春痘,密密麻麻的,如今青春痘褪去,才显露出她本来的模样。 她看得出来,苏玉婷眼中闪过一丝嫉妒。 “是不是很惊讶?”魏清莞看了她一眼。 苏玉婷紧紧地握着拳头,长长的护甲刺入了她的血肉之中,但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心里酸酸的! 臭贱人的脸竟然好了? 她一直对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她自认为是女人中的佼佼者,天生妩媚,眉毛弯弯的,笑起来很甜,眼睛也很漂亮。 真真应了那句话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眇兮! 可现在,她却是被这个贱人给比了下去。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 魏清莞的光芒完全盖过了她的光芒! 这贱人长得这么漂亮,殿下见了还不动心? 她慌了,心里充满了恐惧。 不行,她绝对不能让殿下看到这个贱人如此美丽的一面。 夜色中,她的眼睛像是淬了毒! 眼角的余光扫到自己锋利的护甲,她强忍怒气,朝魏清莞凑了过去,脸上挂着笑容。 “姐姐,这是真的吗?我替你高兴,我给你瞅瞅,看看你脸上有没有留疤什么的。” 说话间,锋利的护甲已经朝魏清莞的脸颊划了过去。 锋利的护甲,就像是一把剪刀,若是划破皮肤,能将人的血肉切下来。 她使出吃奶的力气,用护甲的尖头刺向魏清莞,锋利的护甲眼看着就要刺中魏清莞的白皙肌肤。 魏清莞笑嘻嘻地往后退了两步。 “王爷,您怎么会在这里?” 正在行凶的苏玉婷,被魏清莞这么一说,吓得一个踉跄,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往前倒去。 说时迟那时快,苏玉婷手忙脚乱地想要抓住旁边的墙壁,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已经撞在了墙壁上。 她虽然站稳了身体,但是脸上还是被护甲划开了一道口子,血流如注。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 她急忙捂住自己的脸,手上全是血! “我的脸,我的脸!” 她转过身,却没看到夜少荀的身影,原来魏清莞只是在虚张声势。 可恶! 她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 “你这个毒妇!” 自始至终,魏清莞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恶有恶报!” “贱人!”苏玉婷咬着牙,忍着疼痛,低声骂道。 “何必呢?” 魏清莞鄙视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迈着步子,慢慢离开。 “贱人!”苏玉婷哪里肯善罢甘休。火山文学 她一把拉住魏清莞,忍着疼抬起手就要给她一巴掌。 魏清莞微微扬起下巴,厉声警告道。 “苏玉婷,你再不走,这张脸可就毁了。” “你你!”苏玉婷气得浑身发抖,气急败坏道。 “魏清莞,这件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对于苏玉婷,魏清莞直接无视了。 她捂住满是鲜血的脸,伤心地哭了起来。 “王爷,救我!快来人啊!” 她的哀号在夜空中回荡。 第三十章我没有动过她 苏玉婷哭得撕心裂肺,声震四野。 夜少荀等人闻讯而来。 转眼间慧园就被宁王府的护卫堵得严严实实,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苏玉婷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捂着血肉模糊的脸,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一头扎进了夜少荀地怀中。 “殿下!我地脸毁了!”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夜少荀看到女人脸上血流不止,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眸内都是愤怒之色。 魏清莞这个该死的女人! 他地注意力都在苏玉婷身上,并没有注意到魏清莞。 他将女人抱在怀里,准备仔细检查一下她地伤势。 “呜呜,我不要活啦,我要死啦!”苏玉婷痛呼出声。 她不想去看夜少荀,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地丑态。 夜少荀焦急万分,一把将她的手扯开。 “给本王看看!” 苏玉婷无奈,只能将手放开,任由夜少荀看着她的脸。 她精致白皙的脸颊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汩汩流出。 她的脸上,沾满了鲜血,看起来极为可怖。 “殿下!”苏玉婷哀嚎一声,“我是不是很丑?” 夜少荀心中一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魏清莞!”他声嘶力竭地吼出声来! “你这人怎么如此恶毒,因为自己丑陋,嫉妒婷儿的美貌,你就要毁了她的脸?” 烛光下,怒气冲冲的男子面容扭曲,杀气腾腾。 “本王绝不饶你!” 这个丑陋的女人,竟敢毁了婷儿的容颜,简直就是活腻了! 夜少荀松开了怀里的女人,恶狠狠地瞪了魏清莞一眼。 当他看到魏清莞和张倾城那张绝美的容颜时,整个人都呆住了,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他仔细地看着她,像是要把她从头到脚看一遍。 魏清莞亭亭玉立在莹莹的烛火中,淡青色的披风将肌肤白皙的她衬托得更加美艳不可方物。 她碧绿色的眼眸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宛如天上的仙女下凡,不食人间烟火! 她的脸好了吗? 没想到魏卿莞还有这么好看的一面。 他记忆里的魏清莞脸上长满了麻子,长满了青春痘,丑陋不堪。 他连正眼都不看她一眼。 这一刻,他看呆了。 这一刻,他甚至忘了替苏玉婷出气,张大了嘴巴,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你是魏清莞?” 魏清莞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他一眼,刚才他那副恨不得把她给吃了的样子。 看到她这张美貌的脸,他竟是愣住了! 看样子,他对苏玉婷的感情并不是很深啊! 哈! 男人! 果然是视觉动物,一点都不靠谱! 她唇角勾起一抹妩媚的笑意。 “怎么,不认得我了?” 夜少荀被这熟悉的声音惊醒,说实话,看着魏清莞那张绝美的容颜,他还是很心动的。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 尽管他见过不少绝世美女,但像魏清莞这般出尘的女子,却是头一次见到。 苏玉婷看着他失魂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醋意。 这一刻,她是真的对魏清莞恨之入骨了!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现在就把魏清莞大卸八块。 苏玉婷强忍着疼痛,泣不成声。 “殿下,我好痛,我的心也好痛!” 娇小的身躯,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柔声道:“我会死吗?” 她这一哭,夜少荀好像想起了什么。 魏清莞将苏玉婷的容貌毁于一旦,苏家那边,他总要给个说法。 他将心中的诸多疑问压在心底,挥了挥衣袖,双手背在身后,冷冷问魏清莞。 “你为何要对婷儿下此毒手?” 苏玉婷哭得梨花带雨,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魏清莞看着两人相拥在一起,唇角勾起一抹绝美的笑意。 “夜少荀,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害她了?” 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凌厉之气,气势十足。 “苏玉婷说什么,你信什么,在我的记忆里王爷不是一个没脑子的人呐!” 她在骂他蠢! “放肆!”夜少荀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厉声喝道。 这个该死的女人,不仅仅直呼自己的名字,还敢骂他,简直是目中无人!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你怎么和本王说话!”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寒意,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魏清莞挺直了腰杆,冷笑道。 “这就是我的态度!” 太医已经开始为苏玉婷检查伤口,听到魏清莞的话后,她哽咽着开口。 “殿下,您看,她根本不把您放在眼里,她现在有靠山了,终于露出她的獠牙!” 这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指的是魏清莞与景王有染。 夜少荀的脸一下就黑了,他内心又是一片怒火。 “魏清莞,大齐律法,不允许耳光,你打伤了婷儿的脸,你该当何罪?” “她脸上的伤不关我的事!”魏清莞嘲讽地笑道。 “夜少荀,你还以为现在的我和以前一样,任人宰割吗?” “你什么意思?”夜少荀眉心微蹙,怒目而视。 仗着皇兄的势,她就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魏清莞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夜少荀,她是被她的护甲所伤,而你,却听信了她的谎话,跑来问责我!简直可笑至极!” “你堂堂大齐国王爷,怎能如此轻易地,就中了她的诡计!” “不是你傻,就是你瞎!” “魏清莞!”夜少荀气得脸色铁青,怒气冲冲地骂了一句。 “本王给你脸了?胆敢如此放肆!”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魏清莞笑着说,“要不,你去问太医。” 夜少荀勃然大怒,脸色阴沉如水。 “一个太医能知道什么,魏清莞,刚才只有你二人在场,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没有打伤婷儿的脸?” 正在疗伤的苏玉婷闻言,很是高兴。 哪怕她的脸很疼,疼得她喘不过气来! 可现在她觉得很解气。 魏清莞,看殿下如何处置你! 今夜你必死无疑! 魏清莞差点没笑出声来,这家伙摆明了就是在维护苏玉婷。 “随你怎么想吧,反正我也没有人证!” 苏玉婷嘴角带着一丝旁人看不出来的邪魅笑意,就在她以为魏清莞已经黔驴技穷的时候,却听得她冰冷的声音响起。 “那苏玉婷也没有人证,但是,我可以证明,我没有动过她!” 第三十一章她受伤了,你还想她怎样 夜少荀半眯着眼睛,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你口口声声说无人作证,你拿什么自证清白?” “这点小事,还用得着人证吗?”魏清莞淡然一笑,然后对身边的人说道。 “快去打两盆清水、两块白纱、两个小火炉过来。” 仆人们领命而去。 “哼!”夜少荀唇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你最好不要耍花样!” 这是在警告她,若是她敢耍什么花招,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魏清莞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地笑容。 “夜少荀,你等着看就是了!” 另一边,哭得梨花带雨地苏玉婷,心砰砰乱跳,仔细琢磨着,莫非是被魏清莞抓住了什么把柄? 仔细想想,方才她并没有被魏清莞抓住什么把柄。 虽然魏清莞拿她和人私会这件事来要挟她,可她没有确凿的证据。 以魏清莞地性格,肯定是早就跟殿下说清楚了,根本就不会藏着掖着。 她心里松了口气,原来魏清莞是个骗子! 方才那一幕,只有他们二人知晓,若是没有真凭实据,殿下也不会信她。 约莫半盏茶地时间,魏清莞所说地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 奴婢们将所有的东西都放在了魏清莞的面前。 “东西已经送来了!” 夜少荀恶狠狠地提醒了一句。 看她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 魏清莞轻笑一声,美眸一转,如今慧园这么多人,是时候让宁王府的人看清楚苏玉婷的虚伪了。 她上前一步,弯腰将那块白纱捡了起来,月色下,她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宛如谪落凡尘的仙女。 魏清莞一边用白色的面纱擦拭着自己的手,一边冷冷地说道。 “如你们所见,我的脸已经好了,其实呢我的脸是中毒所致,这几天我一直在吃绿豆散!” “绿豆清热解毒,美容养颜。” 她一字一字地顿道。 “所以,我手上全是绿豆粉末!绿豆在水里会变得橙红色,这手帕被我碰过了,上面沾满了绿豆的粉末,用水煮下手帕,便知真假!” 她把手里的白色手帕扔进了滚烫的开水里。 轻纱落入水中,清澈见底的水迅速变色。 “苏玉婷,你刚才还说,我在你脸上捅了一刀。” 她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凌厉之气,气场十足。 “刚才若是我刺了你的脸,肯定是抓着你的手,你的手上肯定也有绿豆粉末。” “你也擦擦你的手,煮下帕子就知道,我有没有碰过你!” 苏玉婷惊慌失措,嘴唇都在颤抖。 “那,那又如何?” 魏清莞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嗓音陡然拔高,“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帕子没变色,就说明我没碰过你,你脸上的伤和我无关!” “这,这……”苏玉婷怯生生地后退了两步。 “怎么?魏清莞呵呵一笑,“你说我毁了你的容貌,那你就把证据拿出来!” 苏玉婷脸上缠着绷带,一脸的惊恐。 “殿下……”她哀求地看了一眼夜少荀。 夜少荀面无表情,看不出心中所想。 “我!”苏玉婷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她刚才确实摸了魏清莞,却没摸她的手。 如果殿下不替她解围,那她必定露馅。 她不知所措,看着气势汹汹的魏清莞,捂着胸口装出一副心疼的样子! “殿下,我心痛,我……” 话还没说完,苏玉婷的娇躯便摇摇晃晃地往地上摔去。 “婷儿!” 夜少荀见状,急忙上前一把将女人抱住。 “殿下,我好疼,我怕我活不了多久了!” “太医,太医!” 一众太医忙不迭地给她诊治起来。 魏清莞实在是不想跟她一般见识。 就凭苏玉婷那点本事,想伤到她,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为了引出苏玉婷的破绽,她在最后关头,从空间中取出了绿豆粉。 苏玉婷果真就开始装病了。 在场之人,没有一个是傻子,苏玉婷早不晕,晚不晕,现在却晕过去了,她显然是做贼心虚了。 众人面面相觑,心知肚明,只是碍于夜少荀的面子,谁也不敢妄论! 夜少荀也注意到众人怪异的眼神,心中对苏玉婷的失望更甚。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信了苏玉婷的鬼话,现在在下属眼里,他已经成了一个无脑的傻子…… 他心中憋屈无比,却又无可奈何。 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这件事给解决了。 谁知,魏清莞忽然冷笑一声,“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 她宽大的衣袖一挥,轻声道:“先前我为她诊过脉,身子骨极好。” 她话锋一转,气势汹汹地问着夜少荀。 “王爷,您方才说我毁人容貌,该当何罪?” 她眉头一挑,有些疑惑地问道。 “王爷,那苏玉婷诬陷我,该如何处置?” 夜少荀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 她一字一句,说得咄咄逼人。 “你要是再包庇她,我就去陛下那里告状了。” 夜少荀心中苦涩,他不敢相信,几天时间里,苏玉婷就给他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往日里那个温柔沉稳的女子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 女人悄悄拉着他的袖子,哀求他放过她。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等待着他的决定。 他几乎看到了每个人脸上的失望之色。 哪怕他不想护着苏玉婷,但每次想起她曾经救过自己的命,他也不得不出手。 夜少荀在心底长叹一声,黑着一张脸,怒气冲冲地问道。 “婷儿,她都受伤了,你还要她做什么?” 这是她咎由自取! 魏清莞嘲讽道:“她一点事都没有,好得很!” “这点伤,还不足以要她的命!” “嗯?”夜少荀蹙眉,疑惑地看了一眼气势逼人的魏清莞。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怀里的女人忽然动了起来,两只小手不停地抓着她自己的身体。 “婷儿?”男子愕然。 苏玉婷都快哭了,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痒,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她只想抓,不抓,就像是有无数的虫子在啃噬她的身体。 “殿下,我,我好难受!”苏玉婷也顾不得肚子里的孩子了,一把推开夜少荀,又蹦又跳。 她只能不停地在地上乱蹦乱跳,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将那些虫子从身体里逼出来。 周围的人看到苏玉婷不顾自己的孩子,不顾自己的形象,窃窃私语。 “看不出来,这个苏侍妾还挺会作戏的,啧啧,这分明就是在陷害王妃,王爷怎么会看上她这种虚伪的女人呢?” “事到如今,王爷还在维护苏侍妾,王爷也不怕寒了王妃的心呐!” “难怪王妃娘娘闹和离,若是我,绝对不会让这位侍妾好过!” 第三十二章希望她知错能改 舆论对魏清莞有利,对苏玉婷不利。 一时之间,夜少荀也没敢多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自己的幕僚。 宁王府的谋士白临安冲着夜少荀摇了摇头。 言下之意,就是让他不要插手,让魏清莞惩治苏玉婷,把这件事情压下去,就这么算了!火山文学 黑暗中,苏玉婷痛苦地抓挠着自己地身体,锋利地护甲划破她白皙的皮肤,鲜血淋漓。 她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可是她却顾不得那么多了,身上痒得要命,只要能止痒就好了。 夜幕之下,她疯狂地抓着自己,完全不顾自己平日在夜少荀面前保持地形象了。 夜少荀皱着眉头,看着苏玉婷发狂地模样,心中无比震撼。 刹那间,他只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变得面目全非,五官扭曲,宛若恶鬼。 苏玉婷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不断地抓着自己身体,锋利地护甲把她的衣服划破了,她也没在意,依旧不断地抓着自己,鲜血不断地从她的身上流出来。 她全身鲜血淋漓,仿佛从血海中走出。 有太医去给她看病,但她拒绝了,整个人就像个疯子一样,不断地抓着自己的肌肤。 “殿下,又痛又痒又难受,你救救我!” 夜少荀额头青筋直跳,闭上眼睛,只觉得头疼欲裂。 他都不忍心再看这个女人了,再看她一眼,他都要做噩梦了。 慧园中明明站满了人,可除了苏玉婷哭声惊天动地外,所有人无声无息,静静地看着她。 或许是察觉到不对劲,苏玉婷又开始诛夜少荀的心了。 “殿下,我被人下毒了,求你看在我曾经不顾性命救的份上,你救救我吧!” 夜少荀一脸为难,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正色道:“苏侍妾诬陷王妃,心肠歹毒,等她生下麟儿,送她去清安寺,让她好好带发修行!” 这句话一出,苏玉婷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哭得更厉害了。 “王爷,你不能这样对我!”她跌坐在地,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 夜少荀没有理会她的哭喊,而是冷冷地盯着魏清莞。 “这个结果你满意了吗?” 满意个屁啊! 魏清莞气不打一处来,但生气又有什么用? 让他杀了苏玉婷,可能性微乎其微。 事已至此,她唯有适可而止,再逼下去,只会适得其反。 她挥了挥宽大的袖子,面无表情地说道:“一切听王爷吩咐,但愿她知错能改,莫要再惹事!” 她在等待时机。 在公堂上,她给苏玉婷肚子里的孩子做了b超,她大致看清孩子的样子。 那个小孩的脸上似乎有一块胎记。 等苏玉婷生下孩子,夜少荀看到那孩子模样,苏玉婷还有活路吗? 她就等着看好戏好了。 “王爷,希望你能管住她,别再让她来骚扰我!” 说完,她迈着轻盈的步子,慢悠悠地回了自己的卧房。 夜少荀怔怔地望着她。 这个女人已经彻底转性了。 他想不通,她这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还是她真的对自己的皇兄动了真情。 他在心里暗暗骂自己。 他这是犯贱吗? 人家不缠你了,你心里却难受了! “王爷,大事不妙,苏侍妾昏倒了。”这时,太医的声音响起。 夜少荀突然惊醒过来,望着那个满身是血的女子,莫名有些烦躁。 她为什么总是给自己找麻烦! 他本就有些不悦,再看她那满脸鲜血的丑陋样,更是不爽了。 “把她送回去!” 话音落下,慧园周围的人群如潮水般退去,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魏清莞检查了一下夜少闵的伤势,给他抹了点止痛的药,这才出了卧房。 杏儿端了一杯茶过来。 “小姐方才可真是威风八面,连王爷与苏侍妾都无可奈何。” 她喜极而泣。 “从今往后,苏侍妾绝不敢为难您了!” “其实您早就不该忍让她,她与相府的小姐们是一伙的。” 魏清莞这些年吃的苦,杏儿都看在眼里,奈何她身份低微,也没能帮上忙。 今晚的小姐真是太厉害了,狠狠教训了苏玉婷这个坏人一顿! 杏儿觉得这样的小姐很奇怪,但仔细一看,她又觉得她还是自己熟悉的小姐。 魏清莞见杏儿在打量自己,一边喝茶,一边皱眉问道。 “怎么了?” “没什么!”杏儿连忙摇头,“小姐容颜恢复了,奴婢为小姐高兴。” “真的吗?”魏清莞一眼就看出了她在撒谎。 “奴婢只是不放心。”杏儿忧心忡忡地道:“今晚,苏玉婷在小姐手里吃了亏,只怕相府的几位小姐都会为她报仇。” 魏清莞重重地放下茶杯,一本正经的对她说。 “杏儿,我可不能再让她们欺负下去了,她们有能耐,尽管放马过来!” 在烛光的照耀下,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息,让杏儿兴奋地点了点头。 “小姐说的是!” 小姐终于肯还手了,她打心里替小姐感到高兴! 尽管如此,杏儿还是有点儿担心,相府的小姐们,比苏玉婷要厉害得多,只怕是小姐应付不来。 只怕小姐性命难保! 她在心中暗暗盘算着,要如何才能让自家小姐避开相府的小姐们! 魏清莞并不明白杏儿的想法。 她有些感冒了,身体也有些虚弱,刚才和苏玉婷吵了一架,让她有些头晕目眩。 就在她准备休息的时候,苏玉婷凄厉的惨叫在王府里回荡,每一声都尖锐无比。 魏清莞被吵得睡不着。 苏玉婷的哭声一直萦绕在耳边,吵得她心烦意乱。 她站在窗前,望着一片漆黑的天空。 在推苏玉婷的时候,她将自己实验室里研究出来的一些东西,放在了苏玉婷的护甲上。 这些都是从动物身上抽出的鲜血,风干之后的血粉末。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倒是没有问题。 但是一旦受了伤,病菌就会顺着伤口进入身体,导致过敏,然后整个身体开始溃烂,哪怕是神医也无能为力。 苏玉婷肯定是在看到自己腐烂的皮肤后,彻底失去了理智! 魏清莞望着天空,安慰死去的原主。 你看! 害你的那个人,现在过得比死还难受,你可以瞑目了! 第三十三章你不介意那天的事了 苏玉婷哭得死去活来,魏清莞压根没法睡,脑海中浮现出白日里那个风流倜傥的男人。 今日,他救了她一命。 她不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 拿着诊金,魏清莞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王府。 王府上上下下都在澜园等着,也没人拦魏清莞了,很快她就避开了侍卫们的视线,消失在夜色中。 再过几日,就是上元节了,大齐国解除了宵禁。 京城中,灯火通明,街头巷尾,到处都是随风飘荡地灯笼,璀璨地烛火照得天地熠熠生辉! 街道上熙熙攘攘,人流如织,她沿着朱雀大道往前走,耳边尽是吆喝声和吆喝声,孩童们嬉戏打闹,读书人们谈笑风生,好不热闹! 她却无心再逛夜市,匆匆往景王府而去。 莫约走了半个时辰,魏清莞来到了景王府。 景王府的门房认得她,很快把她迎到了书斋。火山文学 烛火昏暗地书斋内,夜少衍正在和谋士言述商议朝堂上地事情。 言述不过三十几岁,许是长年操劳,额间已经生出了些许白发,他一脸严肃地将这些日子皇帝地小动作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他头发整齐地梳理着,用一条青色布带束在脑后,穿着一身青色长袍,显得老成持重。 “爷,以下官之见,陛下这是要剥夺您的兵权,王应该早做打算。” 夜少衍坐在轮椅上,沉默不语,目光炯炯地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夜空。 春夜无星无月,寂静中透着一股压抑。 风雨欲来。 他敲了敲面前的桌子,沉声道。 “父皇能忍这么久,也不容易!” 夺回兵权,只是迟早的事情。 父皇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一直找他麻烦,只是因为他手握兵权,所以父皇一直忍着! 如今,他已经是个废人,父皇自然不会再重视他,再加上他已经没有了用处,所以,父皇才会迫不及待的想要夺去他手中的兵权! 言述看着面前这个语气平淡,神色淡然的男子,了解景王性子的人都知道,他越是平静,越是有底气。 父皇要过河拆桥,那就成全他好了! 说实话,言述很担心夜少衍的处境。 以前的景王殿下骁勇善战,是个能文能武的才人,皇帝依旧对他不满。 何况如今景王成了废人,对皇族而言,是莫大的耻辱。 齐国的王爷宁可战死,也不要苟且偷生,沦为世人的笑柄,因此皇帝对他越发的不满了。 自古无情帝王家。 “爷,您放心,属下自有分寸,一定能让圣上知难而退!” 夜少衍微微颔首。 “嗯。” 言述面露忧色。 “爷,只是慕家那边退婚了,您的婚事恐怕无法如期举行了。” 男人的凤眸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随他们去!” 言述心中怒火中烧,慕家人还真是势利,王爷一失势,就要落井下石,这是要置他于死地吗? 简直欺人太甚了! 就算再愤怒,婚姻之事,景王府也无法强求! 夜少衍倒是很淡定,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爷,要不要派人……”言述压低嗓音,小心翼翼地问他。 “不必,慕家这门亲事并非我意。” 他推着轮椅,出了书斋。 虽然他行动不便,但是,他依然是尊贵的存在,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那么的潇洒,那么的天质自然!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消息,说宁王妃到了。 夜少衍微微皱了皱眉,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了她的倩影。 她…… 言述连忙走上前,担忧地提醒道。 “爷,宁王妃可是宁王殿下的发妻,难道她对你有什么企图不成?” 昏暗的灯光下,夜少衍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景王府现在还有什么能让宁王府重视的?” 在世人眼中,他已经是一个废人,再也没有任何威胁! “爷,不要妄自菲薄。”他说着,心中一痛,脸上却不动声色地安慰夜少衍。 “外面的人都是肤浅之辈,爷别与他们一般见识!” 那些鼠目寸光之辈,哪里知道自家主子有多厉害,哪怕主子双腿残废,主子也能搅得天下天翻地覆。 爷没有这么做,是为了天下苍生着想。 战争是残酷的,一旦全面开战,民不聊生,尸横遍野,那可不是爷愿意看到的结果。 爷只想和和气气,把朝廷里的事给解决了。 黑暗中,夜少衍没有出声,只是对言述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侍卫带着魏清莞来到了景王府的书斋。 景王府不似宁王府那般金碧辉煌,却也素雅,种着梅树,一路上都能闻到梅花的芬芳。 每次看到景王府的梅花,魏清莞都会想起,那个住在夜少衍心里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才会让夜少衍如此痴迷,一往情深! 远远的,魏清莞就看到了那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虽然看不清他的容貌,可那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光芒,还是耀人眼目。 他静静地坐着,白衣飘飘,宛如仙人一般,给人一种无法忽视的感觉。 她施施然走了进来。 男人一双深邃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她。 夜少衍看着魏清莞那张完美无瑕的容颜,眼底闪过了一丝惊讶,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女子黛眉杏目,肤若凝脂,身姿婀娜,宛如谪落凡尘的仙女。 魏清莞在男人的注视下有些慌张,赶紧把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说了出来。 “白天的时候,多谢你的帮助。” “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所以,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这诊金我就不收了。”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烛光下,夜少衍神色深沉,看不出喜怒哀乐。 “我救的不是你。” 他慢条斯理地说着,那双深邃的眸子转了转,在灯光的照耀下,他的眸子清澈如水,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 魏清莞将银票还了回去,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我还是更喜欢两清。” “哦?”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好奇。 “那若是本王允许你继续医治,又当如何?” 一提到治病,魏清莞就忍不住想起了那天晚上,自己无意中触碰到他的…… 她的脸蛋红扑扑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你,你不介意了吗?” 第三十四章人家比你识时务 “介意什么?”夜少衍淡淡地问道,仿佛那一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不知为何,魏清莞心跳加速,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来掩饰自己的窘迫。 “哦,没事。” “如果你愿意,我随时都可以为你治疗!” 夜少衍仿佛看出来她地娇窘,浅笑问道。 “魏小姐不是说,医者不忌讳男女吗?” 魏清莞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气,竟是还在因为那晚地事而不好意思,没想到他已经翻篇了,她不由得豪气干云的应了一声。 “好!” “魏小姐当真是世所罕见!” 银色面具之下,薄薄地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地弧度,深邃地眼眸透着一股邪魅,宽大的衣袖随风轻扬,越发显得邪魅迷人! 景王府中,魏清莞与夜少衍两人商议着治疗之法,直至深夜。 待到她走后,夜少衍还在沉思,一直隐藏在暗处的言述,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他忽然对着夜少衍跪下。 “爷,魏小姐的治疗方法太过惊世骇俗,万一她对您有不轨之心,后果不堪设想!” 夜少衍摘掉了银色的面具,露出了一张布满疤痕的脸。 那一道道疤痕,让他的脸看起来有些狰狞。 薄薄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他自嘲地说:“还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吗?” 虽然他早知道爷毁容,但也没想到会有这么恐怖的一幕。 言述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想当年,爷丰神俊朗,宛若天神下凡!如今爷却落得身心,面容俱毁的下场。 他心中叹息一声,睁眼双眸,凝视面无表情的夜少衍,郑重地说道:“爷,属下只是担心,眼下的局势,小心驶得万年船,属下担心魏小姐是宁王的人。” “属下怕她会借着治病的名义接近您。”他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毕竟,四大家族,五大门派,可都是您的人。” 夜少衍神色平静,淡淡道。 “夜少荀还没那么大的本事可以查到这些事情。” 可即便如此,言述还是不信魏清莞,想要说服夜少衍。 “爷,她的治疗手段太狠毒了,竟然要剜肉。”他沉着脸道,“您若出了什么事,属下怎么向依附景王府的大臣们交代!” 夜少衍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气氛有些沉闷。 死一般的寂静,片刻之后,夜少衍道:“本王信她!”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希望魏清莞不会辜负爷的信任。 看来他要派人盯紧魏清莞了,但凡她有不轨之举,他一定让她付出代价。 魏清莞回宁王府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可澜园那边,苏玉婷依旧没有停止哭喊,依旧哭喊个不停,可嗓子已经有些嘶哑,明显不如之前响亮。 魏清莞还没到慧园,就被花园里的夜少荀给拦了下来。 “魏清莞,你是不是把本王的话当耳边风了?”他勃然大怒,眼神凶狠得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没想到,这一次,又被他逮住了。 还以为今晚他会一直守在澜园,陪着苏玉婷。 她并不怕他,因为她并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她款款而来,裙摆飘飘,身姿曼妙,步履轻盈,风姿绰约,宛如从天而降的美丽仙女。 夜少荀凝看着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容,心头不由得泛起了一丝涟漪,可是看着那张对他不屑一顾的脸,却让他有些不爽。 以前他在魏清莞心目中,可是神一样的存在,她对他千依百顺,言听计从! 而现在,她却处处和他作对。 深更半夜的还出去私会夜少衍,他顿时觉得容颜扫地! 他背负在身后的手攥紧了拳头,声音里透着一丝讥讽:“魏清莞,看不出来,你对那个瘸子还挺上心的。” 他的声音里,隐隐透出了一股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酸味。 “你就这么喜欢别人不要的脏东西?” 魏清莞一头雾水,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见她一脸不解,夜少荀冷笑一声,解释道。 “慕府那边已经退婚了,人家比你识时务,知道皇兄相貌丑陋,身体残废,又得不到宠爱,跟在他身边没有前途!” “但你却迫不及待地贴到皇兄怀里去,你简直就是一头猪!” 反正她说什么,他也不会信,她又何必跟他解释。 她似笑非笑。 “这都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她一字一句地说道:“王爷,你把苏玉婷管好就行了,别插手我的事。” 夜少荀简直要气炸了,嗓子里像是吞了一只苍蝇。 “魏清莞,你对少闵有救命之恩,之前的事本王就不追究了。” “不过,从今往后,你若再敢去见夜少衍,本王就打断你的腿,把你沉鱼潭。” 她挺直了腰杆,迎上了他杀人般的目光。 “夜少荀,你若有能耐,尽管放马过来!” 他怒极反笑。 “好,好,你给本王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会将你和他一起送入黄泉!” 背叛了他的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她也一样,哪怕他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他也要让她遭受到最残酷的惩罚。 他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她和皇兄有什么关系,一旦让他抓住了证据,他一定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嗯。”魏清莞从头到尾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他刚才说的话根本就是放屁一样。 “王爷,如果你没事的话,我也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夜少荀心中憋屈的很,可是偏偏又无法惩罚魏清莞。 她救了少闵。 过不了几天,父皇就会召见她了。 在此期间,她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否则,父皇定然会怪罪于他。 他只能压下心头的怒火,看着她翩然而去。 魏清莞一走,夜少荀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她明明是他的妻子,他却眼睁睁地看着她私会情郎,这种感觉比死了还难受。 他想,最多也就是再坚持几天而已。 就在他心烦意乱的时候,苏玉婷凄厉的哭声,在王府里回荡。 听闻此言,夜少荀更是头疼了,他从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个苏玉婷,竟然这么矫情! 第三十五章童子尿是药方 陈延年风风火火地跑来禀报。 “殿下,苏侍妾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那就让她死了算了!”夜少荀怒吼一声。 不只是陈延年目瞪口呆,他自己也是目瞪口呆,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出如此恐怖的话来。 那个病入膏肓,奄奄一息的女人,曾经救过他地命! 有那么一瞬间,他被自己方才地话吓住了。 夜少荀揉着隐隐作痛的眉心,疲倦道:“太医开地方子没用吗?” 惊魂未定地陈延年,老老实实地回禀:“属下不知,如今太医们也是束手无策!” 一想到那个哭哭啼啼的女人,夜少荀就无比怀念魏清莞那温顺的模样。 只可惜,曾经对他百依百顺的女人,如今却是另有心意。 陈延年谨慎地提醒道。 “殿下,苏侍妾怀着皇嗣,太医们怕伤了胎儿,不敢随便用药。” 他挥了挥手。 “本王去看看。” 魏清莞回了慧园,还未来得及休息,夜少荀便又来找她了。火山文学 他开门见山。 “你有法子治好婷儿吗?” 说实话,在看到苏玉婷的时候,他心里也有些发毛。 她那模样太可怕了,浑身上下到处都是腐烂的痕迹,大片大片的血肉脱落,散发出阵阵恶臭。 对她的病症,太医们也无能为力。 再想到魏清莞能把自己的脸治好,那就一定能把苏玉婷也治好。 看在苏玉婷腹中胎儿的份上,夜少荀只能向她求情。 魏清莞打了个哈欠,困得不行。 “不会治。”她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半点犹豫。 夜少荀明显有些不相信,眉头微挑,上下打量了她好几眼。 “你觉得本王会信你的话?” “你之前装傻充愣,现在倒好,连看病都会,真当本王是傻子吗?” 他愤怒地向她发出警告。 “别跟我玩花样!” 魏清莞从头到尾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 “我说过,我治不好的。” 她不会给苏玉婷治病! 一切都是苏玉婷咎由自取! 她惹谁不好,偏偏要惹她呢? 见魏清莞不肯救苏玉婷,男子脸上的怒意更浓了。 “你要是不救婷儿,你身边这几个侍女,本王全杀了。” 他现在动不了她,但她身边的人,他还是能动手的! 魏清莞觉得可笑,这个男人为了苏玉婷,连无辜的人都要杀,简直丧心病狂! 岂有此理! “来人!”夜少荀喝道,“将杏儿给本王拖出去,杖毙了。” 站在外面的杏儿,吓得尖叫了起来。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慢着!”魏清莞怒喝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怒意。 “想要本王放过你身边的人,就必须治好婷儿。” 好你个夜少荀,竟然敢对她的人动手。 她嫣红的唇角,勾起一个迷人的弧度。 “夜少荀,你是真的想要我治她的病?” “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夜少荀怒道,“既然你懂医术,那就去给她看看!” 他缓缓道:“只要你能治好婷儿,我就不追究你与皇兄之间的事!” 她冷笑一声:“呵!” 这话谁信啊。 当务之急,还是先救杏儿。 “先放了杏儿。”魏清莞怒气腾腾地说道。 她骤然提高了几个音贝。 “若是不放了杏儿,那就等着给苏玉婷收拾吧!” 夜少荀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大有等她到了澜园再放人的意思。 他是什么样的人,魏清莞心知肚明,懒洋洋地回了一句。 “苏玉婷的病,我没办法治,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一些偏方,或许能治好她,只是怕你心疼。” 只要能把苏玉婷的病治好就行了。 再怎么痛苦,也比现在这样要好。 现在的苏玉婷与厉鬼没有分别。 如不是顾及到她腹中的孩子,他压根就不想见她…… 想到苏玉婷那可怕的样子,夜少荀咬了咬牙,狠心地说道。 “只要能治好她,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行。” 他眼中闪过一丝迫切之色。 魏清莞心想,夜少荀这个人渣,还真是个肤浅的人,果然是个看脸的人。 “那这可是你说的!”她美眸中,闪过了一抹狡黠之色。 夜少荀郑重地点头。 “咳咳……”魏清莞轻咳一声,轻笑一声:“苏玉婷的病,想要治好还是很简单的。” 她欲言又止,故作神秘。 夜少荀有些迫不及待了。 “快说药方?” “这是一副药方有点奇特。”魏清莞淡淡道:“用一百个孩童的尿液给她泡几个时辰,再给她熬汤,包她立刻止痒。” 男人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阴沉,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魏清莞,你是不是觉得本王是无脑之人?” “嗯?”他声音清冷,仿佛能将人冻成冰块。 “童子尿能治人?你当本王那么好骗?” 他怒了,目光如刀,像是要将她千刀万剐。 “我把药方告诉你了,你爱信不信。”魏清莞坚定地说道。 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魏清莞,你要是骗本王,本王可以让你周围的人,生不如死!” 魏清莞心头一跳,冷汗涔涔而下。 这个恶魔,还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但她却丝毫不惧,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一字一顿道:“方子我已经说过了,你若不信,可以杀了我!” 她的声音铿锵有力,斩钉截铁,不像是在说谎。 夜少荀拿她没办法,只能冷冰冰地威胁她。 “若是这个方子治不好婷儿的病,那本王就让你尝尝同样的滋味。” 他对苏玉婷的溺爱,已经到了疯狂的程度。 如果治不好苏玉婷,他就给她灌尿液! 魏清莞为原主感到难过,她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斩钉截铁地道:“好,如果苏玉婷没好,一切悉听尊便。” “哼。”夜少荀气鼓鼓地走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魏清莞整个人都虚脱了,软绵绵地倒在了软榻上。 杏儿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 “小姐,都是奴婢的错!” 她的眼眶红红的,眼眸深处充满了愧疚。 “没事。”魏清莞扶额,虚弱道:“你我之间还客气什么?” “小姐,如果您不能把苏玉婷治好,王爷肯定会惩罚您的。”杏儿一脸愧疚地道:“都是奴婢不好,连累了您。” “相信我,夜少荀不敢对我如何。”魏清莞自信一笑。 杏儿看着魏清莞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渐渐地冷静了下来。 只是心里还是在暗暗祈祷,但愿苏玉婷能痊愈。 否则小姐又要挨揍了。 第三十六章快给我拿童子尿来 另一边,夜少荀从慧园出来后,心情很是复杂。 他对魏清莞所说的药方是半信半疑的。 他没法完全相信魏清莞。 可如果说魏清莞在撒谎,但看她说得那么笃定,又不像是在说谎。 就在他思索地时候,夜少荀已经来到了澜园。 远处传来苏玉婷撕心裂肺地哭声,她哭了一晚上,声音都有些沙哑了。 想到她那血淋淋的模样,夜少荀就觉得恶心,但表面上,他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 “王爷,王爷呢!”苏玉婷眼睛都要哭瞎了。 她多么想让夜少荀留在澜园,好好地陪着自己! 可这一夜,他除了来看过自己一次之外,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任由她一个在这里伤心流涕。 心好疼! 疼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真地好恨好恨呐!她恨不能立即杀了魏清莞。 这个小贱人害得她这么惨,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这种刻骨铭心地痛,等她养好伤,她一定要让魏清莞尝一尝!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翠儿惊喜的声音。 “殿下!” 苏玉婷本来已经不想再哭了,但听到外面的声音,她又开始放声大哭。 “嘤嘤嘤,好痛!身体痛,心更痛!” 夜少荀没有进屋探望,只是站在屏风外,向太医询问。 “有一种说法,说是用童子尿来治疗婷儿的伤势,你们觉得如何?” 太医们面面相觑,一时谁也不敢回答。 夜少荀沉声喝道:“一个个都哑巴了吗?” 一位太医颤声道。 “回禀殿下,苏侍妾的病情,属下等人也束手无策,倒是可以试一试,或许会有效果。” 旁边的太医也跟着附和了起来。 “王爷,事已至此,不妨一试。” 苏玉婷躺在屏风后的床上,听着几人的对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们这群庸医,尿液也能治病?不会治,就给我滚出去。”她状若疯狂,咆哮了起来。 “殿下,让他们滚,去请张太医为我诊治。” 提到张太医,夜少荀的脸色就黑成了锅底,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那个张太医就更不用说了,什么本事都没有,你怎么就信了他呢?” 言下之意,就是她与张太医有勾结。 苏玉婷心如死灰,悲声哭道:“殿下,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呢?” “那就按本王说的办吧。”夜少荀大袖一拂,定下了治疗之法。 “拿一百个孩童的尿液来。” 一想到要喝尿,苏玉婷就气不打一处来,双手撑在床沿上,一脸的恨意。 魏清莞,我受过的苦,我会千倍万倍地还给你! 宁王府的护卫全部出动,收集童子尿。 约莫两个时辰后,侍卫送来了童子尿,木桶中装满了尿液,臭气熏天,令人作呕。 侍卫们用布堵住口鼻,强忍着呕吐的感觉,吃力地扛着木桶去了澜园。 苏玉婷隔着老远就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顿时吐了出来。 看着那一大桶浑浊的尿,夜少荀皱了皱眉,恶狠狠地捂着鼻子。 “殿下,您听了谁的鬼话,用尿液就能治好我的伤势?”苏玉婷声音嘶哑,带着几分绝望。 让她喝尿,用尿洗澡,是不是想害死她? 她才不会答应呢。 她强忍着疼痛,将自己蜷缩在床边。 “殿下!我不想治了!你让我死吧!死了我就解脱了。“ 夜少荀不耐烦道:“不是你说得魏清莞有办法治好你的病,这是她开的方子。” 她早有预料。 魏清莞那贱人,不得好死! 她抱着被子,瑟瑟发抖。 “她的话也能信吗?” “她这是要害我啊!” 见苏玉婷如此不配合,夜少荀气得破口大骂。 “主意都是你自己出的,现在本王要来了方子,你却不肯吃药,也不听医嘱。” 他一字一字地告诉她。 “再说了,魏清莞答应过本王,要是不能治好你,她也喝尿!” 苏玉婷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直觉告诉她,魏清莞这是在故意整她。 “殿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不要让我受这种奇耻大辱!” “苏玉婷,你不要在本王面前耍脾气!”夜少荀面露凶色,厉声喝道。 “把药给本王喝了!” “不。”她摇了摇头,拒绝得非常坚决。 夜少荀看了一眼身后的婆子们。 几个身形粗壮的婆子们连忙跑过去,将苏玉婷从床上拖了下来。 苏玉婷挣扎了一下,却怎么也挣脱不开这些女人的钳制! 婆子们把她的手按在地上,捆成一团,把她抬到了木桶前,把她放进了木桶里,然后按着她的头,让她喝尿,泡澡! “唔唔……”苏玉婷死死咬住嘴唇,拼命挣扎,想要挣脱出来。 一股难闻的腥臭味冲进了她的鼻孔,她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忍不住“哇”地吐了起来。 刚一张口,还没等吐出来,一股腥臭的液体,便从鼻孔灌入喉咙,刺鼻的味道,让她恨不得立刻自杀!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几个婆子,牢牢地按在了地上。 恶心的感觉充斥了她的口腔。 她呜呜大哭,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 她恨哪! 此生她和魏清莞不共戴天! 苏玉婷在尿液里挣扎,却起不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婆子们才松开苏玉婷,她逃也似的爬出了木桶。 她浑身上下都是尿,臭气熏天。 夜少荀捏了捏鼻子,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殿下,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她虚弱地爬到了夜少荀的身边。 夜少荀看到女人浑身都是尿,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苏玉婷再也忍受不住身上的臭味了,趴在地上,痛苦地干呕了起来。 片刻之后,苏玉婷有些嫌弃地摸了摸身上,却发现身上已经没有任何麻痒疼痛的感觉了。 她心中一喜,声音都带着一丝颤音:“快去打点水来,我要洗澡!” 不多时,便有仆人送来清水,供她沐浴。 苏玉婷刚刚感觉好点,忽然身上好像有虫子在叮咬一样,又痒又痛,让她痛苦不已。 “疼,疼!”苏玉婷的声音带着几分痛楚。 忽然,她似乎想起什么,发出一声惊呼。 “快,快去拿尿。” 第三十七章不知者无罪 听到苏玉婷的话,夜少荀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叫还需要尿液? 难道说,苏玉婷喜欢尿液地味道? 她是不是疯了? 他快步走进卧房。 正巧撞上了苏玉婷。 她全身湿漉漉地,头发上还有一颗颗水珠在滴答滴答地往下落。 她虽然洗过澡,但身上还是有一股子臭味儿。 “殿下,我还要吃药,吃药……” 夜少荀面露惊讶之色,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说什么?” 他简直不敢相信! 那尿液这么臭,这么恶心,她还想喝? 天底下哪有人爱喝尿液的? 苏玉婷自然也注意到了夜少荀那古怪地眼神,但她浑身太难受了,万虫撕咬,让她有种想死地感觉。 虽然尿地味道很难闻,但还是能忍住的。 但身体上传来的痒与痛楚,却令她有种想要撕碎自己的冲动。 她只想尽快恢复伤势,什么都不管了,泪眼朦胧地朝着夜少荀冲了过去。 “殿下,我不舒服,我需要吃药,求求您,再给我拿点药来。” 要药字代替尿字,这女人真是魔症了! 夜少荀不屑地后退了两步,脸上满是鄙夷之色。 面对她的哀求,他答应了,可是看到女人一副迫不及待想喝尿的样子,他就觉得恶心至极。 他又叫人去取尿液来。 大约过了一刻钟,侍卫们才强忍着恶心,提着一桶桶的尿液,来到了澜园之中。 这一刻钟,对于苏玉婷而言,宛如一年那般漫长,痛不欲生。 一听侍卫说尿液送来了,她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没等侍卫将水桶放下,苏玉婷直接抱起水桶,哗啦啦往自己身上浇去。 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弥漫在了整个澜园。 然而,这个平日里风情万种,端庄可人的女子,此刻却是瘫坐在地,将一桶桶的尿液,泼在了自己的身上,并且还张开小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那些尿液很快被苏玉婷用完了。 可她却像是意犹未尽,又说了一句。 “还要药!”她对着一脸惊愕的夜少荀说道。 夜少荀看着浑身都是浑浊的尿液,脸嫌弃地转过头去,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样,嫌弃地躲着她。 能止住身上的不适,苏玉婷也不觉得尿恶心了,一脸哀求地看着他。 “给我药。” 见夜少荀没有回应,苏玉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对着侍卫们咆哮了起来。 “马上去给我拿药来。” 周围的侍卫们,纷纷捂着鼻子,看向苏玉婷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 其中给她献出过尿的侍卫更是吓死了,小心翼翼地后退着,生怕这个女人一不小心就会冲上来扒掉自己的裤子,让自己给她尿喝。 澜园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怪异地看着她。 苏玉婷注意到周围人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虽然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很奇怪,但痒得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一时之间,苏玉婷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想喝尿解痛。 “殿下,求你,求求你……”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夜少荀疲倦的闭上眼睛,摆摆手,吩咐侍卫们去收尿。 丢下这句话,他看也不看苏玉婷,径直离开。 看这架势,就像是要从这里逃出去一样。 苏玉婷看着夜少荀匆匆离去的身影,只觉得心口一阵刺痛,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她突然意识到,也许魏清莞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魏清莞要的就是她失宠,让她没了靠山。 魏清莞她做到了,让夜少荀彻底的厌恶她。 她十根手指死死地掐着自己的身体,指甲都掐进了肉里,可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心里的疼痛比身上更甚。 魏清莞,我不会放过你的! * 晨曦微露,一抹暖暖的春光从地平线上徐徐升起,明媚的阳光洒落在屋内。 刹那间,满室金光大放,刺目之极。 刺眼的光芒让魏清莞清醒了一些。 洗漱完毕,魏清莞去了自己的卧房看夜少闵。 一晚上,夜少闵都没睡好,舌头疼得厉害,澜园又闹得沸沸扬扬,他都睡不着。 有那么一瞬间,他对宁王府充满了恨意。 但眼下他又不能回宫。 天一亮,夜少闵便吩咐陆公公去打探一澜园的情况。 此时,陆公公正在给夜少闵细说澜园的具体情况。夜少闵听得很仔细。 魏清莞进了卧房,正巧听到陆公公说得眉飞色舞。 “奴婢实在是想不通,她怎么会变得这么恐怖,简直就是……” 陆公公看到魏清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夜少闵坐直了身子,对着陆公公挥挥手,示意他离开。 经过一晚的休养,夜少闵的气色比昨天好多了,只是依旧无法开口说话。 一开口就牵扯到伤口,疼痛难忍,所以他只能比划手势。 他指了指软榻前的一个小凳子,示意魏清莞坐下。 魏清莞依言坐下。 夜少闵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她。 没想到她不但治好了他的口吃,还治好了她自己的脸。 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罗裙,外罩一件白大褂,满头青丝只用一支簪子挽起,另有一缕青丝垂落下来,更添几分姿色。 与苏玉婷不同,这是一种惊艳的美,看得越多,就越觉得惊艳。 至于苏玉婷,虽然第一眼看上去还算清秀,但仔细一看,却发现其五官谈不上清秀,甚至有些丑陋。 他对着魏清莞做了个手势,指了指澜园和他自己。 魏清莞没看懂,但能猜出个大概。 他想说的应该是,自己联合苏玉婷欺负她,她非但没有发怒,反而给自己治病,这是什么意思? 他这是在提醒她,做人不能太仁慈,否则会吃亏的。 魏清莞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夜少闵,我是医者,治病救人是我的责任,我其实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给你治伤,可是要收诊金的。” “你欺负我的事情,我不计较了,古人不是常说不知者无罪!” 夜少闵一脸懵逼,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他对于魏清莞的了解,都是从苏玉婷口里知道的。 他本人其实真的对魏清莞一无所知。 他听信了苏玉婷的挑拨,欺负了她,她却不怪他。 他不由地羞愧地垂下头去。 第三十八章我才不稀罕你的面子 看着夜少闵内疚,魏清莞继续慢条斯理地安慰他。 “再说了,苏玉婷的病,我根本就没治过。” “我不是好人。”她一本正经地说道。 “而且这件事情,你也是一个无辜之人,你被她带坏了,成为了她害人的刽子手。” “所以,我希望你以后能有分辨是非地能力,这个世上,不是谁都可以信任,不是谁都是恶人。” 夜少闵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对着他微微一笑。 “行了,别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吧。” 说完,她优雅起身,将窗子打开,让阳光照进屋内。 一夜地风波过后,澜园终于恢复了平静。 苏玉婷仗着腹中的孩子胡作非为,三番五次地刁难她。 夜少荀不愿杀她! 那自己就让她生不如死! 苏玉婷体内地毒素,就是他们实验室里新研制出来地一种病菌。 这种细菌对尿液有强烈的嗜好。 当它们饥饿的时候,就会嘶哑苏玉婷的身体,让她痛苦不堪。 但一旦接触到尿液,细菌就会进入尿液,然后繁殖。 所以苏玉婷一泡尿,就不再痒,不再痛,因为细菌已经开始繁殖,开始吸收营养,不再折磨她了。 可是,当她把尿放进清水里的时候,她身体里残存的细菌又来咬她,并且更加肆无忌惮地折磨着她。 那样的话,她会更加的痛苦,更加的痒。 其实,她根本就没把苏玉婷的病给治好,只不过是换了个方式,让她更加痛苦罢了。 这些病菌,只有一天的时间可以在空气中生存,如果今天苏玉婷把这些病菌晒在阳光下,那么,这些病菌就会全部消失,她也就不会再觉得痒了。 所以对于苏玉婷的恢复,没有人知道。 那样的话,夜少荀怕是以为自己治好了苏玉婷,就不会再为难她了! * 苏玉婷在澜园休息了两天,泡了一天的尿,总算没那么疼了。 可现在,她在宁王府里,已经没有了任何话语权。 以前她虽然不是正妃,但也有资格做正妃。 而现在,再也没有了王爷的宠爱,再也没有了王府的权利。 一想到自己在尿液里泡了一天一夜,苏玉婷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当场杀了魏清莞。 那个该死的贱女人! 她洗了个澡,她将自己从头到脚狠狠的搓了十几遍,身上依旧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臭味。 她身边只有翠儿一个人在伺候。 她气急败坏地砸东西,怒骂一声:“小贱人,小贱人!!” 瓷器,珠宝,古琴,“哐当哐当”的掉了一地,碎了一地,一片狼藉。 翠儿一丝不苟地将这些东西整理好,又怯生生地安抚着苏玉婷。 “小姐,你这样会伤了身体的,不值得!” “你是王爷的救命恩人,只要王爷念着你的好,你在王府永远有一席之地。” “再说了,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苏玉婷气得七窍生烟。 心口好痛。 这回是真的起疼了! “快,快去把王爷叫来。” 翠儿如蒙大赦,赶紧放下手头的活计,快步朝外走去。 小姐身上那股臭味,让她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 经过昨晚的事情后,宁王府对魏清莞的态度好了不少。 没人再敢咄咄逼人,哪怕心里依旧鄙视魏清莞,但是明面上却不敢说出来。 上元节那天,皇上在朝堂上大摆宴席,宴请满朝文武百官。 宁王府后院的管事婆子,将首饰送到了魏清莞送到了慧园。 魏清莞可是要进宫面圣的宁王妃,怎么能马虎! 她对首饰不感兴趣。 不知道是不是工作的缘故,带上这么多繁复的东西,显得有些笨重和不方便。 时间久了,她也就习惯不戴首饰了。 魏清莞吩咐杏儿收拾了一下管事婆子带来的首饰,便进了厢房休息去了。 夜少荀突然来访,不知所为何事。 杏儿顿时慌了神。 魏清莞强打起精神来应付他。 阳光明媚,洒落在夜少荀身上。 远远看去,男人器宇轩昂,神色怡然。 夜少荀的目光也落在了她的身上。 魏清莞周身金光璀璨,莲步轻移,白衣如雪,广袖飘飘,在金光下更显魅惑。 这要是放在以前,魏清莞肯定欣喜若狂地扑上去了。 但现在,魏清莞已经完全不在意他了。 也不知为何,他会来到慧园遭受她的白眼。 昨晚苏玉婷失去理智,发疯的样子,吓到了他。 他不由地想到了魏清莞对他的好。 印象中的魏清莞,虽然模样难看,但性情却十分温和,即便受了天大的委屈,身受重伤,都没有如此歇斯底里。 魏清莞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 看着那张绝美的容颜,他竟然生出了一丝贪恋之意 她态度冷淡,让夜少荀无言以对。 他要是说是专门来看她的,估计会被她笑掉大牙。 他不得不找个借口。 “婷儿的病治好了,你想要什么赏赐?” 哦。 还以为他又要发疯了! 原来是为了苏玉婷之事来的 她抿了抿嘴唇,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不要你的赏赐,我要的你们离我远点,这样我反而会谢谢你。” 他漆黑如宝石的眸子危险的眯了起来,无形的风暴在他的瞳孔中肆意的蔓延。 “你这么讨厌本王?” “不!”魏清莞摇了摇头,“不是讨厌,而是非常非常地恶心!” “所以,请不要再来烦我了!” “魏清莞,别不识好歹!”夜少荀怒道。 “本王好心好意来看……”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话锋一转,“本王是替婷儿道谢的,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魏清莞淡然而立,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王爷,我才不稀罕你的面子!你要是不给我面子,我就更开心了!” “你!”夜少荀气得说不出话来。 夜少荀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这女人心里只有自己的皇兄,所以才会躲着他。 他突然笑了。 魏清莞,你以为皇兄是什么好东西,就算是没有女人,他心里也不会有你。” “愚蠢至极,人家只是利用了你,你就得意忘形,把人家当成宝贝?” “他只是想要激怒慕染晴,想要借你的手来激怒慕染晴,你以为他会在乎你吗?” 他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大堆,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 第三十九章让人讨厌的女人 魏清莞对着怒气冲冲的男人,从始至终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随便你怎么想!” 没错。 随便他吧! 反正迟早他们两人迟早要和离地,如果她跟夜少衍有什么不清不楚地关系,她就会放过她。 那她认了这个误会。 夜少荀嗤笑了一声,讥讽道,“他心里藏着慕染晴,你也不在乎!” “我无所谓!”魏清莞淡淡道:“他心里喜欢谁,我都不介意。” “臭女人!”他恼羞成怒,扬起巴掌就要扇过去。 魏清莞挺直了腰板,微微抬了抬下巴。 “打呀,有本事就打我!” 她那张绝美的脸蛋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声音却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夜少荀被她身上散发出来地气息吓了一跳,手都僵在了半空。 “你信不信本王能让你们……” 话音未落,就被魏清莞打断。 “怎么样?”她不以为意地笑道。 “宁王殿下若是不怕贻笑大方地话,尽管责罚!” “最好能休了我!” 她的笑容很灿烂。 “宁王休妻之事,最好闹得满城皆知才好。” 她求之不得! 魏清莞心中默默地祈祷着,赶紧休了她吧! 夜少荀看着她一副恨不得离自己而去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要将她永远地留在自己的身边。 这个可恶的女人,曾经对他死缠烂打,现在却要抛弃他! 做梦! 所以,他才不会如她所愿。 愤怒的握紧了拳头,夜少荀沉声道:“想本王成全你们这对狗男女,痴心妄想!” “本王要让你们两个狗男女身败名裂,下阿鼻地狱!” 魏清莞看着气急败坏的男人,淡淡道。 “哦,那王爷尽管放马过来!” “满城人尽皆知,宰相之女本就是个贱人,我也不怕背上个荡、妇的骂名。” 最后一句话,她加重了语气,没有半点畏惧。 夜少荀气得脸都绿了,浑身发抖。 “魏清莞,你还真是胆大包天。”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怕的呢! 阳光明媚,照在她的脸上。 “王爷尽管传出去,就算传出去了,丢脸的,可不只是我,还有王爷,还有皇室。” 夜少荀握紧了拳头,又放了下来。 “魏清莞,你可真行啊!” 从头到尾,魏清莞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面对他的怒火,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从头到尾,她都像是局外人一样,只有夜少荀在生气。 “你真是贱!” 他面色一变,脸上露出一丝怒意。 “连皇兄这样的废人都能看上,真是瞎了眼睛,也是!” “你也是一团烂泥,你们两人真是绝配!” 他已经失去了理智,对着魏清莞各种破口大骂。 魏清莞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盈盈然地站在那里,衣袂飘飘,风华绝代! “谢谢王爷夸奖。”魏清莞平静地回应他。 夜少荀憋着一口气,难受得很。 他指了指魏清莞,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 “其实你根本不在乎他心里没有其他女人,你对他的感情已经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 “是!”她回答的斩钉截铁。 “好,很好!”夜少荀只觉得心如刀绞,隐隐作痛。 他看向魏清莞,眼中满是怒意。 “本王跟你说,只要你还在宁王妃的位置上,你与他有任何瓜葛,都是万人唾弃的下场。” 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狞笑。 “本王看你们能好到什么时候!” 魏清笑眯眯的说道。 “那就不劳你费心了。” “哼!”他一甩衣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好自为之!” 说完,他大步离去。 看着夜少荀离去的背影,魏清莞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以夜少荀的性格,这个男人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他们两人迟早要分道扬镳。 她对此早有心理准备。 见招拆招! 另一边,翠儿正在宁王府的书房里找夜少荀,却从下人口中得知,殿下去了慧园。 她去了慧园,想要见一见夜少荀。 说来也巧,这两人的对话,被翠儿听到了。 她风风火火地回到澜园,一五一十地跟苏玉婷说了一遍。 苏玉婷正愁找不到机会教训一下魏青莞。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双眼放光,激动万分。 她紧紧的握着翠儿的手,从床上爬了起来。 “走吧,我们去帮王爷想想办法。” 对于苏玉婷,翠儿其实挺讨厌的,因为她身上有股臭味。 不过没办法,她是陪嫁过来的,只能靠着苏玉婷。 一路上,宁王府里的下人们,看到这两个丫鬟,都是避之唯恐不及,远远的就捂住了嘴,四散而去。 如今的苏玉婷,在王府里的地位,已经今非昔比,从前所有人见了她,都是毕恭毕敬,生怕怠慢了她。 这两天,王府上上下下,无一不嫌弃她。 这女人身上的臭味实在是太重了。 而且她还喜欢喝尿! 以前是他们太蠢了,竟然没有意识到她还有这样的癖好。 看到王府上所有人都对她避而远之,苏玉婷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无可奈何! 苏玉婷现在没空和这些人计较,她要在王爷心目中站稳脚跟。 只要能得到王爷的宠爱,其他的,都不需要她操心。 尽管她一直在心里给自己灌输“不在意”这个概念,可是当她从澜园路走到书斋的时候,还是发现整个王府上下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甚至还有人仓皇而逃,仿佛她是洪水猛兽。 苏玉婷觉得很难受。 一股强烈的恨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魏清莞,我跟你没完。 一路上,宁王府的谋士们朝她投来怪异的目光,那种从云端掉入深渊的滋味,让她很不好受。 到了书斋外,却被夜少荀拒之门外。 她在院子里等着,心中酸涩难言。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玉婷的双腿已经麻木,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苏玉婷惊慌失措。 她哭着喊着。 书斋里,夜少荀气不打一处来,根本不想看到苏玉婷,要不是看在她曾经救过他的份上,又怀了身孕,他早就把她赶出去了。 她这一哭一闹,更是惹人生厌。 第四十章大姐那个丑八怪拿什么跟我们比 夜深人静的时候,苏玉婷给他写了一张纸条,但他连看都不想看。 陈延年对苏玉婷也是一脸嫌弃的样子,心中也有些恼火,但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苏侍妾说了,她有急事要跟您说。” “她能有什么事?”夜少荀面露不悦之色,将白纸展开。 一行黑色地大字,映入眼帘。 “妾有办法治王妃!” * 一连数日,夜少荀没来,苏玉婷也没来慧园找过她。 魏清莞难得轻松惬意! 一晃眼,上元节到了。 一大早,夜少闵就回了宫里,这些日子,他和魏清莞相处地很好。 他打心眼里喜欢魏清莞这个性格直爽的嫂子。 临走前,他恋恋不舍,倒不是对宁王府地不舍,而是对魏清莞地不舍。 宁王府这个地方让夜少闵有了心理阴影。 作为兄长地夜少荀亲自送他回皇宫。 上元节,魏清莞也要入宫面圣,杏儿一大早就起来给她梳妆打扮。 今天这场宫宴格外热闹,文武百官皆携家眷入宫。 魏清莞应该能看到原主的姐妹们,也能看到夜少衍的心上人慕染晴。 虽然她对夜少衍并没有什么感觉,但还是忍不住好奇。 她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让夜少衍如此着迷。 杏儿特意给魏清莞挑了一身浅色衣裳,免得她抢了别人的风头。 她身穿一件杏色宽袖紧身长袍,下身穿一件白纱长裙,腰间系一根金丝腰带,长发垂下,斜插一支翠绿凤钗,将她的身段衬托得越发纤细动人。 杏儿看到魏清莞那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蛋,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小姐天生丽质,稍加打扮,便如天仙下凡一般。” “别贫了。”魏清莞一笑,“再夸下去,我都要飘飘然了。” 杏儿语重心长地道:“奴婢所言,句句出自真心,只是不知道,这位宁王,莫非是眼瞎了,放着你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王妃不宠,却偏偏宠那个苏玉婷。” 她这是在替小姐打抱不平。 小姐明明是仙子一般的人物,却得不到王爷的宠爱。 见杏儿都替自己难过了,魏清莞正色道:“我跟他没有未来,以后我会离开宁王府。” 杏儿惊呼了起来。 “那小姐出了宁王府,又能去哪里呢?相爷一定不会收留你的,小姐要是出了宁王府,只怕要露宿街头了。” 她看向魏清莞,眼神中流露出担忧神色,就像是已经看到了魏清莞下半生的凄惨模样。 魏清莞温柔地笑了起来。 她满脸期待地道:“我宁愿露宿街头,也不愿意住在宁王府里!” “嗯。”杏儿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她虽然担心自家小姐以后会变得无家可归,可小姐在宁王府里受了委屈,也没有什么意思。 她暗暗想着,若是小姐不在宁王府了,她还可以去别处做些零工,赚些工钱给小姐度日。 对于杏儿的想法,魏清莞并不清楚。 今天她还要进宫,去处理那些曾经欺负过原主的人,后面的事情还多着呢。 魏清莞今日进宫,杏儿心里也是忐忑不安。 魏清莞每一次进宫,回来都是灰头土脸的,而且身上还带着伤,这次可把她给急坏了。 小姐得罪了苏玉婷,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会联合相府的小姐们欺负小姐。 相府里的小姐们,一个个都是心狠手辣之辈,谁知道他们会对小姐做什么? 魏清莞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进了宫。 苏玉婷知道魏清莞进宫了,她也紧随其后。 今夜,她一定要让魏清莞身败名裂,她一定要让她尝一尝自己吃过的苦! 想到今晚魏清莞就要下地狱了,苏玉婷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马车沿着朱雀大道缓缓前行,不一会儿,便到了皇宫门口。 碧空如洗,金碧辉煌的宫殿屋顶,熠熠生辉。 其他闺阁小姐们也都来了,都在门口等着侍卫们的排查。 宫门前,停着一辆又一辆的马车。 说来也巧,相府的马车正好停在宁王府附近。 相府的小姐们百无聊赖,掀开车帘,就看到了宁王府的马车。 那奢华的马车外只有一名车夫。 魏清歌眉头一皱,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妹妹们,我们好久不曾见过姐姐了!” 魏清舞掩嘴轻笑。 “二姐姐,你是不是想她了?放心吧,我们很快就能见到那个丑八怪了,说实话,好久没见她了,我还挺想她的!” 当然,这句话是反着来的。 言下之意,她已经很久没有欺负过魏清莞了,心里痒痒的,也很寂寞。 今晚的宫宴上,她一定要让那个丑八怪,颜面扫地。 魏清歌听出了她话里的弦外之音,用眼神示意她,那丑八怪就在另一辆马车里。 魏清舞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阳光下,一辆华贵的檀木车辇闪烁着华光。 两个人的眼中都闪过一丝嫉妒,这个丑八怪,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救了太后一命,这才攀上高枝,嫁给了宁王,成为了宁王妃 相府里最没有存在感的小贱人,突然摇身一变,成了正妃,身份比她们还要高出一截。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嫉妒。 互相看了一眼后,便开始挑拨身边的妹妹们。 “妹妹们,待会儿见到大姐,一定要拿出看家本事来,一定要压过大姐一头。” 魏家的姐妹们一听,都对魏清莞嗤之以鼻。 “大姐那个丑八怪,大字不识,拿什么跟我们比!” “就是,以她那柔弱的性格,进了宫恐怕也只会躲到角落里去,根本不敢跟我们相见!” “二姐、三姐,她要是敢跟咱们叫板,咱们非得让她痛哭流涕,再说了,她现在可是宁王妃,她那么喜欢宁王殿下,好不容易嫁给宁王殿下,她肯定要比以前小心得多了!” “啧,那没骨气的小贱人,肯定会怕惹祸上身,被宁王休了吧!” “是啊,她现在心里肯定战战兢兢的,恐怕今日见到我们都会躲着走呢!” 她们的语气中,都带着几分得意,仿佛胜券在握一般。 第四十一章我有洁癖 马车离得不远,隔音又好,所以魏清莞并不知道这些姐妹们打什么算盘。 天气有些闷热,魏清莞忍不住将车窗打开,正好与对面马车上的人对上了眼。 魏清莞戴着围帽。 面纱遮着面容,只能隐约看到一道人影。 魏清歌一眼就看到了马车上,魏清莞那曼妙的身姿,那飘逸地身影。 她心里有些慌乱,这女人光是身材就如此好看,那魏清莞地脸要是好了,那还了得? 岂不是把她们一众姐妹都比下去了。 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等进宫见了那个贱人,她再给那个贱人来点狠地,让那个贱人地脸这辈子都好不起来。 魏清莞走入宫中。 因为她想和夜少荀和离,可这门亲事是原主主动要求地。 现在也算是她自己求来的吧! 如今她要和离,自然是要向太后请罪的。 虽然她现在还在宁王府里,但也要去给太后打一个预防针吧! 太后住的永寿宫,魏清莞曾经去过。 按照原主记忆中的路线,她一路畅通无阻,没过多久就到了永寿宫。 魏清莞在永寿宫门前,遇到了夜少荀。 他就像是专门等着她一样,眉宇微挑。 “你来了!” 突然看到夜少荀,魏清莞吓得连连后退。 清风徐来,吹动了他的衣衫,衬得越发出众,风度翩翩!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见到本王如此害怕,莫非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魏清莞连连拍打着胸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冷冰冰地回答道。 “宁王殿下鬼鬼祟祟的挡在我面前,一副居心叵测的样子,我怎么可能不害怕?” 她在骂他是鬼! 这该死的女人还真是伶牙利嘴啊! 夜少荀嘴角抽搐了一下,讥笑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见他吗?” 他口中的“他”,指的是夜少衍。 “只可惜,他并不急着见你,而是去找慕染晴了,他根本就没有时间搭理你。” “对他来说,慕染晴比什么都重要,至于你,只是他的一个玩物而已!” 没想到,夜少衍竟然会对那女子这般痴情。 在后宫中王爷与闺阁中的女子相见,是最忌讳的事情。 不过,这件事似乎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与他之间不过是医患关系。 她管不了他做什么,也没时间去管,也没资格管! 魏清莞收敛了心中的复杂,对着夜少浔勾了勾唇角。 “看起来,你比我更在乎他们!别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慕染晴!” 夜少荀冷笑起来。 “少贫嘴。” 他一步步朝她走来,周身散发出一种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戾气。 “今夜,你给本王乖乖地呆着,千万别去找他,这可是宫里,要是被人发现,本王可保不住你。” 他距离魏清莞越来越近。 她摇摇晃晃地往后退了一步,巴不得离他远一点。 她后退的动作刺痛了夜少荀的心,他的脸上浮现出愤怒的神色,阴沉得像是恶魔,步步紧逼。 魏清莞无处可逃,整个人撞在了宫墙上,后背一阵剧痛。 夜少荀似乎跟她过不去似的,死缠烂打,把她逼到了墙角。 他双手撑在宫墙上,将魏清莞禁锢在角落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夜少荀看着她,阴鸷地说道:“虽然本王不想成为别人的笑柄,但是你若一味地得寸进尺,本王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威胁之意溢于言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要吻上她了! 说真的,魏清莞都觉得恶心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微微蹙眉,侧着脸,尽量靠着宫墙,避免被他碰到。 “放开我!” 是的。 她嫌脏! 夜少荀似乎对她的不屑一顾很是不满,但他从小就是高贵的人,不会让自己向她低头。 他捏着魏清莞的下颌,眉峰一扬,嘲讽的笑容在那张俊脸里荡漾。 “本王是不是很脏?本王没嫌你脏,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下巴被捏住,魏清莞喘不过气来,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美眸与他怒目而视。 “既然王爷不喜欢我,那就请你离我远点,免得弄脏了你的手,那王爷就得不偿失了。” 夜少荀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快要爆炸了。 这几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这个女人拒绝,却又找不到任何理由去责怪她。 “好,很好!” “确实是,你太脏了!” 他松开她,慢条斯理地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似乎要抹去什么令人作呕的东西。 夜少荀本以为魏清莞会伤心欲绝,却没想到,她看向他时,竟露出了一抹明媚的微笑。 “宁王殿下,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吧,免得我们两人都不适应。” “我这个人比较爱干净,不喜欢别人碰我!” 说完,她越过夜少荀,大步地离去,徒留夜少荀在原地发楞。 刚刚那女人还说自己是个爱干净的人? 夜少荀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不知为何,他的心中,竟有一种莫名的烦躁。 他明明对魏清莞一点兴趣都没有啊! 他为什么要为她生气,为她难过? 他想不通,却又不愿去深究,也许只是不习惯被她这样对待! 毕竟她曾经是他的跟屁虫,怎么赶都赶不走。 就在此时,他只觉得双手一麻,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快去请太医。” 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魏清莞,听到夜少荀这句话,红润的唇角微微上扬。 她可不是好惹的人。 既然对方捏住了自己的下巴,那就小小地惩罚一下他,让对方今晚无法赴宴,只能去偏殿休息。 魏清莞兴高采烈地走进了永寿宫。 永寿宫,是太后养老的地方。 古树参天,绿树掩映,红墙黄瓦,金碧辉煌,气势恢宏。 冬暖夏凉,对老人来说再好不过了。 刚一踏入永寿宫,便迎面撞上了出来的夜少衍。 侍卫金武推着轮椅。 他静静地坐在轮椅上。 在阳光的照耀下,一白一黑的两个人显得格外地耀眼。 即便是银色的面具,也掩盖不了他周身散发出的光辉,一袭白衣随风而动,高贵无比。 清风徐徐吹过,吹动他衣袂飘飘,他静坐不动,恍若谪仙。 第四十二章都来找茬嘛 魏清莞和夜少衍两人已经好几天没见了。 两人约定好的,过完上元节再给他治疗的。 两人四目相对,夜少衍面罩之下,眼底闪过一丝柔情,似是在跟她打招呼。 魏清莞微微欠身行礼,算是打过招呼。 两个人在宫中有一种忌讳,能不相见就不相见。 至少魏清莞是这样认为地,看他那冷淡地表情,估计也是这样认为的。 不知为何,夜少荀地那句话,在她地脑海中一闪而过。 说夜少衍和慕染晴私会了。 事实上,他觉得很重要地一个人,他还是忍不住要去见一见。 为了心爱的人,他还是没什么忌讳的,他愿意为那个女人不顾一切。 对于慕染晴,她的好奇心更重了。 究竟是何等女子,竟能让素来克制自己的夜少衍这般失态。 能让夜少衍如此失态,定然是仙人一般的存在。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各自分开。 离开夜少衍,身后的琴儿,突然惊呼了一声。 “小姐,你的脸是怎么了?” 魏清莞娥眉一皱,自袖中取出一面小巧的铜镜,照了照自己的脸。 她的脸颊上,沾满了污垢,看起来有些难看。 她想,跟夜少荀碰面的时候,她不小心撞到了宫墙上的灰尘,不过这并不重要,因为她在众人眼里一直都是个丑八怪。 好吧! 今天晚上,她不想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姑且就这样吧! 进了正殿,太后靠在软榻上,闭着眼睛,旁边有宫女为她捶腿。 宁王妃来了! 宫人高声唱道。 太后突然睁开了眼睛,慈祥而亲昵地看着她。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皱纹都皱起来了,看起来格外和善。 太后笑眯眯地朝她招了招手,“来来来,跟哀家坐一坐!” 她坐了起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太后万福!”魏清莞学着原主的模样,曲腿请安。 “不必多礼。”太后笑的很开心。 “怎么只有你一人,少荀没跟你一起吗?” 她拉着魏清莞的手,很是亲热的道。 “莞莞啊,少荀这人心高气傲,倔强得很,你想讨他欢心,怕是没那么容易。” “等你生下皇子,他或许会收敛一些。” 提到孩子,魏清莞皱了皱眉,看来得将自己想和离的事情告诉太后了。 她正在心里酝酿着说词,却听得太后无奈道。 “想要得到一个男人的心,怕是要费一番手脚了。” 太后心疼的叹了口气:“当初你说要嫁给少荀的时候,哀家就觉得不太适合。” 魏清莞握住太后的手,正要将自己与夜少荀离婚之事说出来,却在摸到太后的脉博时,心中一惊,太后竟然有心肌梗塞。 她对太后的性子还不是很了解,如果太后知道她要…… 就是不知道太后能不能扛得住。 她心中一惊,正想把和离之事说得婉转一些,忽然有宫女来报,说是宁王殿下到了。 于是,她便打住了这个话题。 夜少荀来到大殿,向太后行礼,他的脸色不太好,中了她下得毒,能舒服吗? 夜少荀才坐下,苏玉婷也到了。 她笑笑盈盈的,挺着大肚子,很会讨太后欢心。 皇帝与皇后在上元节宴请群臣,不宜闹出太大动静,于是魏清莞决定暂时不跟太后说她要和离的事,反正也急这一时。 有苏玉婷在,沉默寡言的魏清莞成了陪衬。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出风头,即便她想敛起锋芒,也有人不愿放过她。 太医院的人来的时候,魏清莞正要离开永寿宫。 张太医是太医院首王琦正的弟子。 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张太医就是因为给九皇子治病失败,才被皇上逐出宫门的。 王琦正心里堵得慌。 正好他来给太后请平安脉。 撞见魏清莞也在,他忍不住怒气冲冲道:“听闻九皇子口吃之症是娘娘治的,下官正想请教请教娘娘。” 今日一早,他们就去给九皇子把脉了。 虽然九皇子并无大碍,但却始终无法开口说话,魏清莞的医术让他产生了一丝怀疑。 此言一出,整个永寿宫内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她。 太后也好奇地看着魏清莞。 魏清莞微微一笑,彬彬有礼道:“王太医,我只是恰好会一些偏方,误打误撞给九皇子治好口吃之症而已。” “是吗?”王太医气势汹汹,“那下官冒昧地问一下,娘娘所说的偏方,莫非就是割舌这种残忍的方法?” “你用如此残忍的手段为九皇子诊治,难道没想到九皇子尊贵之躯会受到损害吗?” “现在九皇子并不能开口说话,下官不由得怀疑娘娘有什么企图。” 在他追问的时候,皇后娘娘已经带着大臣们的家眷们来了。 皇后等人正好在殿外,听到了王太医的话。 相府的一众姐妹一听,赶紧附和道。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臣女的姐姐大字不识,哪里懂什么医术!” 有几个认识魏清莞的大家闺秀,也是巴拉巴拉地说个不停。 “对啊!臣女从小就认识她,却从未听说过她懂医术,若是懂医术,又怎么会长得这么丑?” “她和九皇子之间,有一些小矛盾,难道她想借此机会,报复九皇子?” “没错,九皇子还是个孩子,被人欺负了都不自知。” 凤冠凤袍,雍容华贵的皇后听到这句话,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少闵自幼结巴,身边又没有什么玩伴,只要对方陪他玩,他就会觉得那人很好。 都怪自己,把他保护得太好了,从没让他触及到外人的嫌恶。 她心头沉甸甸的,少闵回宫后,郁闷的把自己关在了起来。 到现在为止,她还没听见他说一个字。 这件事,夜少衍已经跟陛下禀报过了,那谁知道那废人会不会有什么坏心思? 皇后仔细一想,冷汗就下来了。 孙大夫又是那废人的门口,若是他们联手杀害少闵,那后果不堪设想。 她立刻派人去请少闵,像让王太医再给他认真诊治一番。 在皇后的带领下,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入了永寿宫的正殿。 所有人都跪了下来,恭敬地向太后行礼。 与此同时,永寿宫里的人也纷纷向皇后行礼。 “太后,万福金安。” “皇后,万福金安。” 太后抬起手,示意她们免礼。 众人见过礼后,皇后优雅地站了起来,走到太后身边。 “太后,这件事,臣妾想再查一遍。” 第四十三章九皇子你可以说话了? 太后懒洋洋地躺在床上。 “皇后信不过景王与宁王妃,难道还信不过自己的儿子?” “太后。”皇后恭敬地喊了一声,面露悲痛之色,“您又不是不知道,少闵这孩子性子纯良,极易受外人蛊惑。” 太后皱了皱眉,神色慵懒地道:“这件事,还是问问宁王妃比较好。” 她这是在维护魏清莞。 魏清莞心里很感激太后的维护,可三人成虎,众口一词,她孤掌难鸣。 那就请少闵为她做个见证好了。 她冲着太后点点头。 “臣女问心无愧,若皇后娘娘不相信微臣,大可自行查证!” 魏清莞一脸淡定,语气斩钉截铁。 看着一脸平静地魏清莞,皇后朱唇微启,沉声道。 “本宫不想莫名其妙地冤枉无辜,但本宫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作恶多端地人!” 皇后给魏清莞下了死命令。 “你若主动认错,本宫看在太后娘娘的面子上,饶你不死,但若你敢耍花样,本宫自会让丞相府地人给你收尸!” 大殿里地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众人看向魏清莞地眼神各不相同,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替她担心,也有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当然,最开心的还是苏玉婷和她的姐妹们。 她们相视而笑。 九皇子深得皇后宠爱,原本口吃的毛病,也是魏清莞说的,可以医治。 这一剪子下去,九皇子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么残酷的治病方式,竟然被她称为偏方。 这个魏清莞迫不及待地想要出风头,为了博得宁王的欢心,她什么都做得出来,连偏方都信了,胆敢割九皇子的舌头,这个女人呐!简直蠢笨如猪! 她们眉头一挑,一脸的幸灾乐祸。 魏清歌看了一眼苏玉婷,意思是让她把当时的情况说出来,她们众姐妹都在,正好可以帮她忙。 苏玉婷对魏清莞恨之入骨,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苏玉婷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挺着大肚子,笨拙而又缓慢地行礼。 “皇后娘娘,这件事您可要查个水落石出,臣媳当时就在场,看到九皇子满嘴都是血,那画面无比的恐怖!” 她一脸惊恐地说道。 “张太医告诉臣媳,九皇子可能会变成一个哑巴,张太医立刻给九皇子服下了丹药,没过多久,他的情况就好了许多。“”没想到景王殿下竟然带着人过来了。” “孙大夫医术高明,是天下人敬佩的名医,他说的话,臣媳和王爷自然信,不敢有什么异议。” “如今想来,那天发生的事很蹊跷,兴许那天孙大夫与景王不是来救九皇子的,而是来救姐姐的。” 太后榻上,脸色微微一沉,闪过一丝不悦。 皇后心中怒火中烧,更加确定了夜少衍和魏清莞那个恶毒的女人勾结在一起,想要谋害自己的儿子。 皇后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虽然心中恼怒,但是表面上,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王太医,此事你怎么看?” 王太医神色肃穆,跪在地上,沉声道:“皇后娘娘,微臣觉得这件事疑点太多,微臣想看一看王妃娘娘开的方子,再请孙大夫给微臣一个明确的说辞。” “要是她们说不清楚,微臣不免怀疑,王妃与景王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九皇子明明说不出话来,可是孙大夫却说他已经好了,孙大夫是名医,医术比我高出一大截,他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 他似乎有话要说。 “微臣怕是……” 人群中有人倒抽冷气。 “若是景王与宁王妃有什么私情,那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两个丑八怪,都是天生的叛逆,桀骜不驯。” 其他几个人也跟着附和起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般配了!” 夜少荀脸色铁青,却没有说话,在一旁扮做不知情者,一副无辜模样。 “如果宁王妃和景王之间有见不得的事,那宁王殿下真是可怜啊!” 一时之间,议论声此起彼伏,几乎所有人都在指责魏清莞和夜少衍。 什么无|耻啊,什么奸、夫、淫、妇啊等等。 皇后更是气得直哆嗦。 “去把景王叫过来。” 因为涉及皇室颜面,太后一直沉默着,脸色阴晴不定,让人捉摸不透。 永寿宫内,气氛陡然一凝,纵然人头攒动,但在这一刻,却是一片寂静,让人喘不过气来! 魏清莞自始至终都是一脸冷漠,只是在暗中观察其他人的表情。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对她动了杀心。 她要记住这几个人,到时候让他们吃点苦头。 魏清歌淡淡地瞥了一眼魏清莞。 她淡然而立,毫无惧色。 魏清歌暗自好笑,这丑八怪,死到临头,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 魏清歌转过头,看向苏玉婷。 两人对视一眼,都露出了看好戏的笑容。 宫殿外,传来一声清脆悦耳的呼喊。 “母后,母后。。。。。” 有那么一瞬间,皇后仿佛听到了少闵的声音。 可是少闵自从回了宫后,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不管她怎么说,少闵都不搭理她,就连陛下跟他说话,少闵也是一言不发。 为什么她会听到少闵的声音? 这是在做梦吗? 再加上少闵说话吞吞吐吐的,这些年从未说顺过一句话。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母后,母后。”欢呼声远远传来,回荡在永寿宫中。 太后躺在床上,眉头微皱,不解地看着一脸发懵的皇后。 “皇后,这是少闵的声音吧?” “少闵!”皇后突然眼圈一红,带着哭腔喊了一声。 “本宫的皇儿,他,他现在可以说话了吗?” 大殿里,所有人都惊呆了,纷纷朝着大殿外看去。 不多时,夜少闵在一群宫人的簇拥下,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黄色的蟒袍,明亮的颜色将他的皮肤衬托得更加白皙细腻。 在柔光里,他越发的英俊矜贵。 “孙臣见过祖母。”孙儿走到太后和皇后跟前,恭敬地行了一礼。 “见过母后。” 太后、皇后、王太医等人,全都目瞪口呆! 尤其是王太医,他的嘴唇都在颤抖。 “九皇子,你……你能说话了吗?” 第四十四恶毒的女人 夜少闵高傲地昂着头,一副不屑的样子。 “当然。” 皇后睁大了凤眸,难以置信地问道。 “闵儿,你真的没事。本宫不是在做梦吧,你现在口齿清楚了,说话也顺口了?” “母后,这当然是真地。” 夜少闵直接扑到了皇后地怀中,握住她的手,任她在他脸上蹭来蹭去。 “你摸摸看,是不是很热,所以这不是梦。” 他说得很流利,一点都不像患过口吃之症地人。 皇后看到自己儿子地病好了,说话不再结结巴巴了,心里十分高兴。 她不禁热泪盈眶。 “那你早上怎么不跟本宫说句话?” 夜少闵松开了皇后,快步走到了魏清莞地面前,握紧了她白皙的手,语气严厉地说道。 “母后,她在京中就是不受待见,才会被人欺负,儿臣以前也是受人怂恿,才会欺负她的。” “不过,经过这件事,儿臣发现她并不是一个坏人。” “就是因为她太善良了,所以才会被欺负。” 夜少闵板着脸道:“其实儿臣早就能说出顺口的话,只是儿臣想要知道,对于她的敌意究竟有多少,儿臣才会刻意闭口不言,免得被人知晓儿臣已经痊愈。” “儿臣只是想看看,这里面,到底有多少坏人。” “母后,这几个家伙可真够坏的。” 皇后有些诧异,原来自己的儿子已经不再口吃了,而且经过这次事件,他好像也成熟了不少,不再听人挑拨了。 皇后心里五味杂陈,看着魏清莞的目光都变了,多了些欣赏。 儿子才跟这丫头在一起没几天,就已经学会察言观色,算计人了。今天的将计就计,用得恰到好处。 她心里叹息,看来是她误会了魏清莞。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了苏玉婷和魏清歌她们说过的那些话。 现在看来,她们是存心污蔑。 一时间,皇后娘娘的脸色有些难看。 苏玉婷和魏清歌等人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抽了一巴掌。 谁都没想到,魏清莞竟然真的会医术,连九王子的病都能治好。 九皇子可是帝后两人的掌中宝,如今九皇子口吃的毛病被治好,这魏清莞怕是要一飞冲天了! 在皇后凌厉的目光下,她们一个个缩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可能是看在苏家的面子上,皇后也没直接找苏玉婷的麻烦,只是语气冷淡地说道。 “王太医,您这算什么诊断,皇儿早就已经病愈,难道您还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王琦正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皇后娘娘,王妃的治疗方法太残忍了,风险太大了。” 夜少闵冷笑一声:“你堂堂太医院首,连这点小毛病都治不好。” “九皇子,你冤枉下官了!”王琦正颤声道:“王妃娘娘的这诊治办法实在太狠了,下官即便知道,也敢这么做,万一伤到九皇子的千金之躯……” 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最擅长的就是给自己找理由。 他的意思是,这一招太狠了,幸亏九皇子福大命大,要不然,现在恐怕已经死了! 因为他们担心九皇子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才不用这种残忍的手段。 这番话说得很好听,言下之意就是魏清莞胆大包天,根本不把九皇子的死活放在眼里。 “好了好了。”太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不管怎么说,能治好少闵,都是大功一件。” “对对对,王妃娘娘的医术,实在是太好了。”王太医连忙附和,给自己台阶下。 太医们一个接一个的上前,不停地夸赞着魏清莞。 “宁王妃娘娘好厉害!下官佩服!” “有空,还请王妃多多指点。” 魏清莞听得云淡风轻,这种阿谀奉承的话,用不着她当真。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对魏清莞赞不绝口,甚至皇后娘娘也是如此。 魏清歌气得七窍流血,她那个连给她提鞋都不配的姐姐,现在不但成了宁王妃,而且还大放光彩,把她们的风头都给抢了过去。 她握紧拳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苏玉婷。 她是苏玉婷的手帕之交,两人自幼交好。 再加上两家关系密切,所以苏玉婷对魏清莞的情况也是了如指掌。 当时,魏清莞救了夜少荀,她和魏家姐妹都在附近。 听到魏清莞受伤的消息,她们匆匆赶来,就看到她满身是血地躺在夜少荀怀里。 在看到夜少荀腰间的那枚玉佩时,她便认出了对方的身份,那枚玉佩,正是她进宫时,皇后娘娘佩戴的那枚玉佩。 苏玉婷大胆地猜想,这个身上带着伤势,却气宇轩昂的男人,定然是皇后之子。 她当时便起了歹念,当即便命人将魏清莞押走,等到官府查出夜少荀是谁时,她便以箭矢自刺,逼着魏家姐妹作证。 魏家姐妹倒是想抢功,但是因为没有胆量,所以没敢对着自己来一箭。 但两人却是好姐妹,两人联手欺骗夜少荀和皇室,两人这辈子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断骨连筋。 所以现在魏清莞得势,两人都很有默契地想着下一步怎么对付她。 两人对视一眼,都想到了一个坏主意。 就在她准备反击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夜少闵冰冷的声音。 “母后,方才那几个挑拨离间之人,就当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免得他们不长记性,再乱说话。” 苏玉婷看着夜少闵,眼睛都红了。 “少闵,我刚才是担心你,我没挑事,更没有构陷魏清莞呐!” 她急了,口无遮拦地解释起来。 “母后。”她可怜兮兮地叫了一声,乞求皇后帮她。 夜少闵不悦地反驳她。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你们这群人就是故意挑事的,还有,你们这群嘴贱的家伙,竟然敢直呼皇嫂的名讳?” 苏玉婷欲哭无泪,但又强忍着。 太后道:“少闵所言极是,魏清莞如今是王妃,是皇室之人,无凭无据的,谁也不能冤枉她。” 太后算是给魏清莞撑腰了。 方才那几个胡说八道的人,都上前给魏清莞道歉。 “王妃娘娘,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们这一回吧!” “我们有眼不识金镶玉,目光短浅。” “没错没错,而且我们也是听别人胡说的。” 他们都想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而这件事情的源头,自然是魏清歌和苏玉婷。 第四十五章你太让老夫失望了 因为她们都说魏清莞大字不识,根本不会医术。 如果不是她们在煽风点火,他们也不会误会魏清莞呐!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两人身上。 他们用责怪的目光看着她们,似乎在责怪她们搬弄是非。 感受到众人冰冷地眼神,魏清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现在,她不得不服软。 “皇后娘娘,臣女方才所言句句属实,臣女姐姐确实大字不识,她也说了,她只是看过一些偏方,并没有学过医术。” “臣女只是担心九皇子地安危,才会说出那些质疑的话来。” 夜少闵没好气地反驳她。 “我现在安然无恙,你很失望吧?” 魏清歌满头大汗,心虚地道:“这样挺好地,皆大欢喜。” “好什么好!”张红着脸地小夜少闵吼了一声。 “你欺负皇嫂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一次,我也是亲身经历过地,要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不知道,你竟然如此的可恶!” “你总是给我皇嫂穿小鞋。” 苏玉婷见势不妙,第一个低头认错。 “王妃姐姐,是妾身不好,不知道真相,胡言乱语,让大家误会了你,也让你受了委屈。” 她挺着大肚子,一脸的悔恨。 看到苏玉婷道歉,魏清歌虽然不甘心,但还是连忙附和道。 “姐姐,还请姐姐见谅,姐姐一定会原谅我们对吧,姐姐不是那么小气之人!” 我靠! 这是在道德绑架她。 言下之意,魏清莞要是不原谅,那就是心胸狭窄了。 这几个人,明明是自己理亏,却偏偏还要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还逼着她原谅她们,实在是太可恶了。 魏清莞淡淡笑了下。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律法干嘛?” “那大齐的律法,岂不是形同虚设?” 她微微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你颠倒黑白,让我身败名裂,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能化解?” “你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你怎么保证,你不会再继续造谣生事。” 魏清莞和苏玉婷心头一跳,这是要惩罚他们吗? 太过分了。 她们竭力维持着笑容,竭力维持着仪态。 “姐姐,这件事也是误会!” “误会。”魏清莞淡淡一笑,“负荆请罪的典故诸位应该都听过吧?想要别人原谅你,光靠嘴皮子是不够的。” “你们这样的态度,我凭什么原谅你们呢!” 二人面如土色,让她们给魏清莞磕头道歉,她们做不到! 与其这样,还不如杀了她们。 魏清莞勾了勾唇,优雅地站在那里,等着她们磕头认错。 魏清歌和苏玉婷咬牙切齿,两人的拳头紧紧地握成拳头,十指泛着淡淡的白光。 跪地求饶,自然是不可能的。 太后忽然出声。 “哀家认为,宁王妃所言极是。” 众人见势不妙,纷纷站在太后这边。 “宁王妃没有让你们下诏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跪下认错,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 “依我看给仗打她们也不为过!” 苏玉婷连忙装出一副肚子痛的样子。 “我的肚子。” 皇后和太后都很关心皇嗣的安危,连忙叫来太医,为她诊治。 皇后扫了一眼魏家姐妹,冷声道:“魏清歌是宰相之女,竟是这般喜欢说三道四,搬弄是非,来人,落下去杖责十大板!” “皇后娘娘,饶命呐!” “即刻执行!” 魏清歌哭得那叫一个凄惨,可是却没人同情她。 宫里的嬷嬷们上前,将她拖了出去。 而苏玉婷,则是因为有了孩子,才得以幸免于难。 没过多久,外面就传来了魏清歌凄厉的哭泣声。 被打是一回事,但更重要的是,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尽了脸面,她可是相府的骄傲啊! 今天被魏清莞这样算计了,她要十倍奉还。 大殿里的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惊讶,曾经那个蠢得跟猪一样的魏清莞,怎么突然就变了性子。 在她们印象中,魏清莞是个很好欺负的人。 每一次被欺负,她都不敢说,更不敢还手,哪怕还手,也只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今天真是见鬼了,三言两语,就把大家给堵得哑口无言了。 所以,他们必须要小心点。 一旁看热闹的夜少荀,看向魏清莞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 他没想到,魏清莞也有如此牙尖嘴利的一面,气得苏玉婷等人直跳脚,一脸的不爽。 一想到苏玉婷,他就有种心烦意乱的感觉。 这女人口口声声说自己能收拾魏清莞,结果才开始,就败下阵来。 真没用! 魏清莞剪掉夜少闵舌头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几个太医也不敢再追问她的方子了。 太后和皇后都很高兴,夜少闵能说会道的,比以前更讨人喜欢了。 虽然治疗的时候,少闵受了不少苦,但是治好了,吃了苦也是值得的。火山文学 众人寒暄了几句,见宫宴时辰快到了,便出了永寿宫,往章华宫而去。 另一边,夜少衍刚刚从御书房里走出来。 安插在宫里的探子,很快就将永寿宫发生的事情禀报给了他。 夜少衍的嘴角勾起了一丝自嘲的弧度。 “看来,皇后已经迫不及待了。” 金武四眼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在偷听,这才低声道:“不仅是皇后娘娘沉不住气,就连圣上都说得很清楚,让您把兵权交出来,否则……” 夜少衍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很显然,皇后是想要以少闵的事来惩罚他的,只是少闵的病已经好了,所以她也没能抓住他的把柄。 这两夫妻还真是默契啊! 还想要两面夹击。 也幸亏魏清莞医术高明,否则这件事情就真的要闹到他的头上了。 夕阳西下,文武百官纷纷赶往章华宫。 他眸光微微一沉,淡淡道:“派人通知魏小姐一声,小心今晚有人对她不利” “是。” 魏清莞留在永寿宫,一直到天黑,才从永寿宫出来。 一大早起来,梳洗一番后,又在宫门处耽搁了些时日,现在已经是正午时分了。 方才皇后她们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天色便暗了下来。 宫宴帝后,太后都是最后到的。文武百官和皇子公主,先行到章华宫。 魏清莞对这种宫宴并不感兴趣。 她带着琴儿来到宫门前,还没进宫门,就听到一声怒吼。 “魏清莞,你简直让老夫太失望!” 循声望去,只见魏宏达穿着一身官服,怒气冲冲地站在黑暗之中,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死死的盯着魏清莞。 第四十六章那就断绝父女关系吧 面对暴跳如雷的魏宏达,魏清莞优雅地将双手放在小腹前,一双广袖迎风轻扬,风姿绰约,清秀绝俗。 “这句话,父亲大人以前也是这么说的。” 要是原主一听这话,肯定连忙跪地求饶,向偏心地父亲赔礼认错。 记得有一次,她跟魏清歌起了冲突,是魏清歌先推她地,而她们的身后,是一个池塘。 她害怕地死死拉住魏清歌。 两个人挣扎间,同时落水,魏清歌会水,原主水性极差,强烈地求生欲望让原主紧紧抱着她不放。 两人落水地动静之大,将相府上下都惊动了。 魏宏达看到魏清莞死死压住自己地宝贝女儿,气得眼眶通红! 当两人被捞起来后,魏宏达这个做父亲的二话不说就拿起了一根铁棍,狠狠地抽了她一顿。 他下手很重,根本不管她的死活,将她往死里打。 他打断了原主的双腿。 那种疼痛,简直是深入骨髓,原主足足用了三年的时间才痊愈。 腿伤好了,可心里的痛却永远也无法抹去! 原主明明没有伤害魏清歌,却被迫向她道歉,还答应从今往后不会再接近她,独自一人,跟杏儿住在相府的废墟里。 想到原主受了的委屈,魏清莞眼圈就红了,她一定要狠狠教训这个可恶的父亲。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父亲,我没有打魏清歌,是皇后娘娘下的令,父亲似乎找错人了。” 魏宏达怒火中烧,怒吼一声。 “你这逆女,要不是你故意为难她,皇后娘娘也不会惩罚她。”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人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她微微扬起下巴,语气中带着一丝冷傲。 “父亲,明明是魏清歌在皇后面前挑拨离间,陷害我在先,事情败露后,她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怎么能觉得是我挑起的呢?” 她强忍着心中的酸涩。 “父亲不去责备陷害我的魏清歌,而是在这里因为她,对我大呼小叫,你怎么偏心到这种地步?” 周围也有不少官宦之家的人经过,听到魏清莞的话,都在窃窃私语。 “魏大人,你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难怪魏清歌颠倒黑白的手段那么厉害,果然是虎父无犬女。” “啧啧……都是一家子什么人呐!” 魏宏达大吃一惊,一口老血堵在胸口,出不来也咽不下去,难受至极。 他被魏清莞的态度吓了一跳,本以为自己一出现,她就会认错,那样的话,清歌的形象就会恢复。 没想到,她竟然敢当众呵斥自己,当众羞辱自己。 一时间他在同僚面前很没面子。 他一甩袖子,脸色铁青。 “你是老夫的女儿,老夫怎么会不知道你的为人?” “你哪里懂什么医术?” “清歌做错了什么,她只是实话实说,她和你一起长大,自然也知道你什么德行,可你这个恶毒之人,如此害自己的妹妹,做着这样虚伪的事情,难道你的心不痛吗?” 真是可笑至极!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偏心的父亲? 他只在意魏清歌会不会身败名裂,却不在意她难不难过,委不委屈。 夜色中,魏清莞挺直了腰杆,一字一顿道:“看在我体内流淌着你的血的份上,我叫你一声爹,我若是不给你面子,你在我眼里又是谁?” 他气得浑身颤抖,双目圆睁。 “好大的胆子,老夫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你明明不会治病,却不让人说了。” “连自己的妹妹都要害,你这人怎么这么狠!” “老夫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一个白眼狼!” 他怒视着魏清莞,扬起手就要扇过去,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里满是杀人的欲望。 “养育之恩?”魏清莞抬起头,发出一声嘲讽的笑声。 “父亲大人,您能告诉大家,我是怎么长大的吗?” 想到原主受的委屈,她顿时无所畏惧,挺直了腰杆,一步步朝他走去。 “父亲将我丢在宰相府的破屋子里,任由我自生自灭,这些年来,我吃的都是下人留下的馊水,穿的也是下人们嫌脏的衣服。” “父亲,这个时候,你在这里跟我谈什么养育之恩,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 那些看热闹的人也是一愣,没想到魏宏达竟然是这种人。 “你……你胡说八道!”魏宏达双眼猩红,怒不可遏。 “少在这里混淆视听,装可怜,若没有老夫,你哪有今日?” “是啊,感谢父亲大人对我的不闻不问,不管不顾,我才能有今日无视你的底气。” 魏宏达气得双拳紧握,恨不得一拳打过去。 眼见局势一发不可收拾,躲得远远的苏绣珍连忙走了出来。 “老爷,老爷,您别生气,莞莞年纪小,不懂事!今日之事,是我不好,是我管教不严。” 她就是魏宏达的二夫人,掌管着相府的后院。 这个女人,看起来和蔼可亲,实则心狠手辣。 她把原主母亲留下的铺子,钱财占为己有,给自己的女儿挥霍,吃香的喝辣的的,却让原主活得跟乞丐一样的可怜,卑微。 此刻她拉着魏宏达的手,压低声音道:“老爷,在宫里头不宜动怒,满朝文武的人都看着呢!” 就算魏宏达气得快要爆炸,可在这种情况下,对魏清莞出手,有失身份。 听说魏清歌被打了,他感觉颜面尽失。 想着以魏清莞柔弱的性子,自己三言两语就能让她乖乖低头认错,然后他二话不说就来找她算账。 谁能想到,现在的魏清莞,跟换了个人似的,跟从前的懦弱模样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他强忍着怒气,偷偷打量着面前的女儿。 她身穿杏色广袖紧身衣,身穿白色纱裙,一条金色丝带束在腰间,一头长发披散下来,斜插着一支翠绿色凤钗,将她的身形衬得更加修长动人。 虽然她的脸还是那么丑,但这一身打扮却是将她完美的身材衬托得淋漓尽致,别有一番韵味。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个丑八怪的女儿,换了一身上好的绸缎,倒也不算难看。 他猛地一挥衣袖。 “今日的事情,老夫可以既往不咎,但你若再敢欺人太甚,那就休怪我与你断绝父女之情。” 断了就断了吧。 她还求之不得呢! 第四十七章她王妃之位还保得住吗 她清了清嗓子,在魏宏达和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叫住了他。 “魏相想要断绝父女关系,何须等下一次,今夜便可!” 她挥了挥衣袖,凌然之气尽显无疑。 “我本来也不想和相府有任何瓜葛,这次魏相一开口,正好我早有这个想法。” 众人皆是倒抽冷气,瞠目结舌。 宁王妃真是疯了! 她要和魏相一刀两断。 宁王殿下能让她嫁入王府,也是看在相爷的面子。 她竟然敢说要跟相爷断绝父女关系! 没了相府嫡女地头衔傍身,宁王怎么可能会要她? 说不定,她今晚就会被宁王赶出去了。 要么,她得了疯病,要么,她就是个没脑子地蠢货! 魏宏达和苏绣珠又是震惊,又是愤怒,又是好笑。 他被魏清莞的胆量给吓到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如此强势,和以前那个唯唯诺诺地魏清莞判若两人。 愤怒,是因为她说出了要断绝父女关系地话。 好笑地是,又觉得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脑子,她跟相府断了关系,宁王和皇后还看得上她吗? 说不定明天,她就会被赶出去了。 苏绣珠更是得意洋洋,心想还以为魏清莞开窍了,变聪明了,本事大了,没想到还这么蠢。 现在看来,她不过是仗着自己是王妃,所以才有恃无恐罢了。 但她却不知道,没有了相府的支持,她根本什么都不是! 她竟然说了要和相府决裂,那就满足了魏清莞的心愿,有一天她会哭的。 说不定第二天,她还得跪在相府邸的大门口认错呢。 她看了一眼魏宏达,示意他答应。 魏宏达虽然又惊又怒,但想到自己女儿这么没脑子,他也觉得很没面子。 他挥了挥手。 “要断,但得去京兆府,明天老夫陪你去一趟京兆府,把你从相府户籍除名了。” 魏清莞心里乐开了花,原来户口本可以这么快拿回来了。 那今晚姑且就让魏宏达好好得意一会吧,明天去了京兆府,两个人的关系也就断绝了。 她似笑非笑。 “既然如此,那就希望丞相言而有信,明日,我们在京兆府汇合。” “哼!”魏宏达撇了撇嘴,只当魏清莞是被吓到了。 “行。” 他这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等明天出了宫,看他怎么收拾她! 苏绣珠扶着魏宏达,快步向章华宫走去。 魏清莞也跟了上去。 等着看热闹的大臣与家眷们,看到他们进了章华宫,都投来鄙视的目光。 “宁王妃长得又丑又笨,出了相府,她算个什么东西,她王妃之位还保得住吗?” “算了,反正流落街头的不是我们,我们就看看热闹吧,别多管闲事了。” “以宁王妃的性格,你多管闲事,怕是会被她记恨上。” “言之有理!” 一群人议论纷纷,一起进入了章华宫。 魏清莞进了正殿,正欲落座,眼角的余光看到一个人朝自己挥了挥手。 虽然没见过面,不过见她着急的模样,魏清莞还是站起来,走过去问了一句。 魏清莞跟在对方的身后,来到了御花园里。 盏盏明亮的烛火在风中摇曳,照得御花园里如同白昼。 御花园里空无一人,只有一股奇异的香气飘来。 御花园里飘荡着浓烈的香气,让她不自觉地提高了警惕。 她提着裙摆,慢慢往前走,忽然一个人影从她身后掠过。 她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看到一个白衣如雪的男子。 银色面具下,那双深邃如星辰的眼眸,熠熠生辉。 “你要见我?” “不是。”夜少衍的眸子沉了沉,眼底划过一丝阴霾。 “那是……”魏清莞越听越迷糊,恍然大悟。 她诧异地环顾四周。 御花园里面积不小,种满了奇花异草,皇上宴请群臣,整个皇宫的人都去了章华宫。 周围空无一人。 她心中一动。 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那坐在轮椅上的男子。 “原来如此。” “嗯!”夜少衍应了一声。 他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声音也变得低沉起来。 他? “你先走。” 所以,她的猜测是对的,御花园里的香气,的确是有问题的。 而他们两个都被人给骗来了御花园相见。 初春的天很多花并没开放,御花园里却弥漫着一股异样的香气。 现在,两人都中了春|药。 他比自己更早一步来到这里,那股浓烈的香气进入他的体内,已经开始发挥作用。 而且因为中毒的缘故,她的手脚都有些发软。 她连忙从空间里拿出了一颗药,递给了自己吃下。 魏清莞咽了口水,把药服下,艰难地走到了夜少衍的面前。 烛光下,男人的身体在颤抖,面具下的脸上满是汗水,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从他涨红的脖颈就能看得出来,药效已经到了顶点。 魏清莞服下的解药,到现在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她眼下也很不舒服。 她浑身滚烫,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 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药送到了夜少衍的嘴边。 刚一碰到他,他身上的温度就让她浑身一颤,手里的药掉了下来。 “你,你没事吧?”她喘着粗气问道。 夜少衍强忍着不适,虚弱道:“本王没事。” 魏清莞试图安抚他:“你忍忍!” 她想再喂他吃点药,但没想到,她的腿一软,整个人直接倒在了夜少衍的大腿上。 两人火热的身体碰撞在一起,就像是一颗火星,火星四溅,熊熊燃烧。 突然之间,两人都感觉到了舒服。 魏清莞的脸涨得通红,像是要滴出血来。 她气喘吁吁。 “我,我给你吃药。” 夜少衍被她这么一碰,整个人都变得滚烫起来,他努力地压制着身体里翻滚的欲望。 “嗯。”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暧昧的味道。 魏清莞虽说是现代女性,可也没谈过恋爱啊,一点经验都没有。 而且,这么美妙的事情,肯定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做的! 她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地将自己的身体交给他,虽然她很想被爱包围…… 可是她又不想委屈了自己。 夜少衍对慕染晴的感情很深,她不想当小三。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双腿一软,整个人向后倒去。 “小心。”夜少衍好不容易才将她护住。 第四十八章领着大家捉奸去 魏清莞没有摔倒,而是跌进了夜少衍的怀里,整个人看起来狼狈至极。 她双膝跪在地上,整个人趴在夜少衍的大腿上,嘴巴贴着夜少衍那巨大地东西。 幸好隔着一层衣服,否则地话,她一定会把他的那啥给吃了。 她地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夜少衍也被她地姿势吓了一跳,赶紧把她推开。 谁料体内地晴火激烈的燃烧着他,几乎把他的理智给燃烧殆尽。 他双手突然发力,一把抱起魏清莞,将她往自己怀里一按。 魏清莞恍然大悟,低声道:“别,别!” * 离御花园最近的玉芙宫,二楼走廊里,夜少荀面沉如水,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御花园。 女人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他却浑然不觉。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得知魏清莞被人暗算的时候,他就觉得心烦意乱。 那个每天都缠着他不放的女人,现在却要便宜了皇兄那个丑八怪,这一切都是他一手安排的。 可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 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殿下……” 对于苏玉婷的呼唤,夜少荀浑然未觉。 她挺着大肚子,慢悠悠地从他身后走了过来。 她从后面抱住了夜少荀,将脸埋在了他的后背上,双手放在了他的胸膛上。 “殿下放心,有母后帮忙,今晚一定会让他们身败名裂!” 说实话,夜少荀的心中有些嫉妒,他没好气地说道:“事情没成功之前,别高兴得太早。” “噗!”突然,苏玉婷笑了起来。 莹莹的烛光下,她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嘴角勾起一抹灿烂的笑意,明明是在说很残酷的话,却被她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 “殿下,御花园里燃了那么多助情香,没有人能够抵挡得住,只要闻上一口,就会让人神志不清。” “估计这个时候她们已经过去了,殿下就在这里歇息吧,妾身去把这事闹大!” 夜少荀眼眸一沉,沉默不语。 之前他没把魏清莞与皇兄之间的事情说出来,就是怕被人耻笑,毕竟那女人曾经缠着他不放,如今却抛下他不管。 他没法面对其他人异样的眼神。 可是正午时分,在永寿宫里,所有人听说了魏清莞与自己皇兄之间的暧昧。 所有人都为他感到惋惜,替他不值,替他生气。一切都跟他想的不一样。 现在父皇和母后都想打压皇兄。 想要借此机会让皇兄身败名裂。 作为兄长,勾引自己弟媳,必定震惊朝野,文武百官必定不敢在依附皇兄。 他竟是神使鬼差的答应了下来。 这一刻,他的心乱如麻,一方面他要成为此事最大的受益者,另一方面是那个女人会被皇兄染指,玷污。 他烦躁地在走廊里走来走去。 忽然身后一道黑影落下,他还没来得及转身,便感觉到一股沉重的力量狠狠地砸在自己身上。 他捂着脑袋,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章华宫里,文武百官带着家眷,左右排开而坐,最上首的位置是皇上和太后。 主位两侧,则是妃子们的座位。 皇帝、皇后、太后、后宫的嫔妃们都还没来章华宫,一众朝臣们谈笑风生,女眷们则在那里聊着家常。 没过多久,帝后带着一群妃子,联袂而来。 众人见状,也都跪伏下来,向帝后行礼。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帝后夫妻两人相视一笑,紧紧的握着对方的手,十指相扣,缓缓地走了过来。 “平身!”夜天瑞神色淡然,一甩龙袍。 夜天瑞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但因为保养的很好,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让他看起来更加的威严。 他走起路来威风凛凛,颇有王者风范! 他牵着皇后的手,走到主位上坐下,目光灼灼地看着周围的人。 淡淡地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 夜天瑞没看到夜少衍和魏清莞,眯了眯眼,有些不解地问身边的皇后。 “少荀身体不适,这少衍,宁王妃,他们也不舒服吗?” 她凤眸一转,看了一眼琴儿。 琴儿跪在地上,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 “奴婢也不知道,王妃并没有跟奴婢说,她的去向。” “陛下,臣妾这就让人去寻。”皇后眉眼间有不易察觉的冷意一闪而过,唇角却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嗯。”夜天瑞点点头,神色淡然。 “这君臣欢庆佳节,景王,宁王妃,你们怎么能不来呢?”皇后娘娘一脸威严,对着所有人说道。 “四处找找看,应该是在别处逗留,忘记时辰了。” 皇后这话说得很委婉,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景王与宁王妃不懂礼数,怎能让陛下等着。 百官之中有些是景王的人,他们听了这话,不由得替景王担心起来。 如果陛下追究下来,恐怕又要鸡飞狗跳了。 况且皇帝这般安排,分明是另有深意,借此机会夺了景王手中的兵权。 若是宁王掌握了兵权,那该如何是好? 宁王如今风头正盛,手握兵权,对景王更是不放在眼中。 众人心里都清楚,但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大殿中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一声脆响。 “父皇,母后,臣媳方才似乎看到王妃姐姐往御花园里走去,臣媳还隐约地看到景王也往御花园里走去。” 一句话,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苏玉婷眉头紧锁,神色有些畏惧。 “父皇,母后,臣媳本不该说出这样的话来的,但臣媳为宁王殿下感到悲哀,真的咽不下这口气!” 她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 她缓缓跪了下来,挺着大肚子。 “父皇,母后,是臣媳多嘴了,臣媳愿意受罚,但是,还请父皇,母后为殿下做主!” 烛光下,皇帝和皇后的脸色都很难看。 章华宫众人对视一眼,有的惊慌失措,有的则是幸灾乐祸。 夜天瑞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喝道:“给朕摆驾御花园!” 一群人朝着御花园里赶去。 御花园空无一人,一片寂静。 隔着老远,就能听到男女欢愉的声音! 第四十九章 这个宁王妃与景王,好大的胆子 听着那边传来的欢好声,夜天瑞和皇后娘娘等人的脸色都变了。 一股凛冽地寒意,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就从帝后二人地身上散发出来。 跟在帝后后面的人,一个个噤若寒蝉。 这个宁王妃与景王,好大地胆子! 居然敢在皇宫里偷情,全然无视宫规国法了,这两个人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如此行为,明摆着不把帝后放在眼里啊! 这两个人竟然如此无耻,如此放荡不羁,哪怕是五马分尸,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言述站在人群之中,听着不远处传来地那一声声近乎癫狂地呻、吟,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他家爷,向来沉得住气,哪里会这么莽撞! 此刻竟然在御花园里风流成性,陛下本就有打压爷的想法,如果爷做了这种下三滥的事情,爷手中的兵权肯定会被夺去。 听着那销魂到骨子里的声音,言述哪里还敢继续听下去,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给捂上! 一群人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苏玉婷走在最前面,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捂着腰肢,慢悠悠地走着。 想着魏清莞这下是真的完了! 一种莫名的喜悦涌上心头! 贱女人,看你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偷人,勾引王爷,这些都是大罪,陛下会将她沉鱼潭,这辈子荡妇的罪名她都洗不掉了。 呵呵呵…… 她心中暗笑。 她侧耳倾听着那贱婢与景王的对话。 男人压抑低沉的嗓音在空气中回荡。 “小美人儿怎么样,本王干得不错吧?” “小美人儿,本王可舒服了,本王可是很喜欢你了,快说说,本王厉害不厉害?” 那声音之淫|荡,令人毛骨悚然! 那女子显然是第一次,吃痛之下,连连求饶。 “殿下,你饶过我,我承受不住了!” “啊啊啊啊啊……” 哪怕是在痛苦之中,她的声音依旧充满了欢愉之意。 “乖乖,让本王好好疼爱你吧!” 帝后夫妻的脸色阴沉得像是能滴出水来,在莹莹的烛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不多时,所有人都走到了御花园的一角,眼前的一幕,让人不忍直视。 男人从背后搂着女人,两人身体不断地起伏,衣服被撕扯得破破烂烂,很是狼狈。 那副嬴荡,饥渴,猥琐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皇家的风范! 简直和畜生没什么分别! 众人还未看清二人的模样,便纷纷将目光移向别处,这般活色生香的场面,实在是不忍直视,有失风度。 他们都是朝堂上的重臣,要脸的人! 女眷们看到这一幕,纷纷捂住眼睛,往后退去。 夜天瑞看着这不堪入目的一幕,捂着额头,闭上了眼睛,一时谁也没看清他们两人的模样。 有宫女急忙拿出一块帷幔,将这两个令人作呕的人围了起来。 宫人走近一看,吓得魂不附体,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察觉到有人打扰,男子咬牙切齿地说道。 “下作东西”,找死!竟敢坏了本王的好事。” “宁,王,宁王殿下!”宫人颤抖着声音道。 众人闻言,都是目瞪口呆,一脸震惊地望着那还在卖力干活的男女。 “宁王?” 说好的是景王呢? 皇后一听是她的儿子,顿时气得脸都白了,破口大骂。 “瞎了你的狗眼,连人都认不清楚吗?” 宫人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吭声。 皇后一眼看去,顿时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再也顾不上眼前这不堪入目的一幕,快步朝那对奸夫淫妇冲了过去。 夜少荀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好似着了火一般,滚烫无比。 他只想宣泄一下自己体内的欲望,至于对方是什么身份,他并不在意。 皇后走到近前,在烛光的照耀下,她看清了儿子的容貌,惊恐地倒退了几步。 不过,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很快就想出了对策,她看了一眼身边的人。 几个人连忙拉又加上了几层帷幔,把夜少荀两人严严实实地遮挡起来。 夜少荀迷迷糊糊的看着自己的母亲,疑惑的问道。 “奇怪,母后怎么会在这里?” 所有人都惊呼了起来。 “天啊,真是宁王啊,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真是岂有此理,堂堂王爷,竟敢在御花园里如此放肆,真是斯文扫地!” “陛下,一定要到严厉的惩罚宁王殿下,皇子乃是天下人的表率,是皇室的颜面呐!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只会被天下人耻笑!” 眼下这种情况藏也藏不住了,在场的人都听见了夜少荀的声音。 皇后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陛下,皇儿似乎被人下了毒,他不太正常呐!” 夜天瑞闭上眼睛,沉声喝道:“请太医!” 太医急忙走了过来,掀开帘子,却被夜少荀那双通红的眼睛给吓了一跳。 “滚一边去,谁叫你来打扰本王。” “宁王,下官……”王太医看着这一幕,脸色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道。 “滚!”夜少荀自顾自的做着那些龌龊的事情,仿若旁若无人! 身下的女子再也承受不住他的摧残,呜呜地哭了起来。 一旁的苏玉婷疯了了,明明是景王中药了,御花园里淫秽之人什么时候变成了自己的夫君。 有那么一瞬间,她差点没忍住,哭出声来。 可是,在皇后面前,她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默默地把自己的悲伤压在心底。 到底是哪个贱人,勾引了殿下? 她紧紧地握着拳头,尖锐的护甲刺破了自己的肌肤,鲜血顺着娇嫩的肌肤流淌而下,但她却浑然不觉。 再加上耳边传来的那一声娇吟,更是让她心中一荡,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晃,直接倒了下去。 好在翠儿反应够快,一把将她扶了起来,这才没有让她跌倒。 “来人!”夜天瑞勃然大怒,双目喷火。 “把那个逆子拖出来。” 太医和嬷嬷们纷纷上前,想要把两人分开。 “找死!”夜少荀状若疯魔,谁碰他们,他就打谁。 身下的女人是如此的美好,让他舍不得离开,恨不得永远地占有她! 第五十章不要脸的魏清歌 经历过风流韵事的女子,也开始变得妩媚起来,风骚地鼓动他。 “王爷,太爽了!太美妙了!” 那娇媚的声音,让人发苏。 “王爷……”她一声比一声放荡地叫着。 所有人都觉得这声音很耳熟,苏玉婷脸色灰败,咬牙切齿地说道。 “魏清歌!” “什么!”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凉气。 “看不出来,这位相府地二小姐,居然是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小人!” 在场地男人还算好地,没骂魏清歌,只是暗自心惊,也不知道这二小姐跟谁学地,竟然如此风骚,如此妩媚! 女眷们纷纷破口大骂。 “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无耻下作的女人!简直就是臭不要脸的荡妇!” “女儿不要脸,母亲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是啊,有其女必有其母!”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相府的二位夫人,并非原配,而是继室。所以才叫二夫人,而不是夫人” “啧啧,怪不得她能在人家妻子死后一个月,就嫁入魏家。” 她们说着,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魏相两夫妻。 苏绣珠被无端牵连,心如刀绞,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相爷刚才还紧紧握着她的手,这会儿却一副巴不得跟她一刀两断的样子。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女儿,竟然会做出如此丢人现眼的事情。 她气得浑身发抖,巴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把自己的女儿从宁王身边拉开。 帷幔后面的太医和嬷嬷们强忍着不适,试图将宁王从魏清歌身上拉开,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却也无济于事。 之前两人是老汉推车式,现在是罗汉叠身,两人抱在一起,做着最原始的动作,疯狂地扭动着。 夜天瑞气得七窍生烟。 “皇后,你教得好儿子!” 皇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色惨白。 “陛下,少荀的性子你也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一定是中了邪,中了邪!” 夜天瑞觉得在满朝文武面前丢了面子,哪里还有心思搭理皇后娘娘。 他是在责怪皇后的无能。 皇后当然知道,皇上是默许了自己打压夜少衍,捧皇儿。 可如今出了岔子,陛下肯定会怪罪于她。 她让苏玉婷去处理这件事。 却办砸了! 皇后气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接触到皇后锐利的目光,苏玉婷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如果早知道殿下在这里,她绝对不会把人叫来。 是她大意了,没有注意到御花园里的人不对劲,就把所有人都引到这里来了。 如果她知道是宁王在御花园,她一定会守口如瓶,顶多在背后狠狠地教训魏清歌。 她捂着大大的孕肚,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父皇,这件事有蹊跷,王妃姐姐对宁王殿下有异心,定然是她给宁王下的药!” 皇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也不敢再说什么。 “是吗?”夜天瑞皱了皱眉,道:“朕,只看证据!” 苏玉婷泪流满面。 “父皇,臣媳手中有证据,王妃姐姐在成亲第二天,就向京兆府告状,要求和离王爷,这件事京中应该有不少人知道。” “父皇,您大可派人去查。” 京兆府里,刘大人急忙跪了下来,恭恭敬敬。 “回禀陛下,确实有此事。” 四周一片寂静,只剩下那两人的喘息声,其余人都陷入了沉思。 苏玉婷见众人都在猜测,便接着说了下去。 “王妃姐姐在王府里跟王爷闹过几次别扭,王爷一怒之下把她打了一顿,后来景王来宁王府替她解围,现在他们两人都不在场,极有可能做贼心虚。” “此事必定与他们脱不了关系。” 她口若悬河,说得好像真的是的。 众人交头接耳。 “难道这件事情真的是宁王妃与景王殿下做得手脚,那这两个人可真够狠的。” “奸夫淫夫,就该沉在鱼塘里。” 皇后顺水推舟的道:“速速派人去找宁王妃与景王去处。” 忽然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陛下,皇后娘是要找臣女吗?”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扶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太后缓缓走了过来。 夜少衍也随行而来。 夜少衍一身白衣,即便是坐着轮椅,也是风度翩翩,宛如天神下凡。 “母后!”夜天瑞带着皇后娘娘等人,迎了上去,恭敬地喊了一声。 “父皇,母后!”夜少衍轻飘飘地行了一礼。 众人互相打过招呼后,太后娘娘便将魏清莞拉到人群前,厉声道:“诸位可是怀疑莞莞?” 她目光扫过众人,冷冷一笑。 “今夜莞莞一直在哀家身边,哪里也没去过,她怎么会给少荀下情药?” “况且莞莞对少荀也是情深义重,断然不可能做出这种伤害少荀的事。” 魏清莞想要解释,但眼下她只能选择沉默。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变心,岂不是正中苏玉婷的下怀? 有太后在,夜少衍作为旁观者,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可是魏清莞什么都没说,他总觉得她是不是在隐瞒什么,比如真的是那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 还是…… 他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 方才二人同中情毒,她却比自己克制得多,足见她有自制力,并非胡闹之人。 太后握住魏清莞的手,沉声道:“倒是少荀对莞莞的付出视若无睹,不知珍惜,让哀家很是失望。” 夜天瑞额头青筋暴起,太后可是他的亲娘。 他不想违背她的意愿。 再说了她们母子两人能走到这一步,也不容易。 “母后,朕一定会教育好这个不孝子的。” 听了那嬴荡的声息,太后皱起了眉头,不悦地说道:“这孩子哪还是要正妻生得靠谱!” 这话说得好伤人。 在场有侍妾的大臣们更是羞愧的低下头去。 女眷们大多都是发妻,她们顿时觉得脸上有光,觉得太后说的很有道理。 太后冷冷地看了众人一眼。 “方才御花园里一个人都没有,谁也不知道他们中了什么毒。” “说不定他们只是想找点新鲜玩意,趁着四下无人,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太后。”皇后的声音有些颤抖,“少荀不会做这种蠢事的。” “那你告诉哀家,此事到底怎么回事?”太后扬眉质问。 第五十一章本宫怎么会害自己的儿子 皇后大惊失色,真要查出来,她才是罪魁祸首! 绝对不能让太后查,这件事只能让少荀来背,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直没有说话的夜少衍淡淡出声。 “母后,您是后宫之主,今夜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纰漏,真是匪夷所思!” “皇弟怎么可能在您地眼皮底下中了春|药?” 虽然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谁都能听出他话中地深意。 后宫的每一寸地方都在皇后地管辖范围,谁敢在后宫给宁王下情药呢? 皇后心里堵得慌,有一种喘不过气来地感觉。 她凤眸微扬,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 “景王怀疑本宫?” “开什么玩笑,本宫怎么可能害自己儿子?” 太后冷声喝道。 “那这件事情,就是少荀糊涂了,才会做出如此龌龊的事情来。” 魏清歌也是倒霉,被太后扣了一个勾引亲王的帽子。 事已至此,皇后也不好收场,只能忍气吞声。 夜天瑞见母亲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为夜少荀辩解什么,挥了挥袖子,沉声道:“宁王犯淫|亵之罪,杖责二十!” “罚半年俸禄,禁闭一年,修身养性!” “相府魏清莞勾引王爷入宫行色,朕看在魏相有功的份上,饶她不死,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刑五十,今夜入住宁王府,禁足一年,代发修行。” “苏玉婷诬陷王妃,念她怀有皇嗣的份上,朕从轻发落,待她诞下皇嗣,再接受杖刑。” 苏玉婷大惊失色。 “父皇,臣媳冤枉哪!” 与此同时,魏宏达夫妇也跪倒在地叩谢隆恩。 “多谢陛下不杀之恩!”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所有人都受到了应有的处罚。 夜天瑞对这场宴会再也提不起兴趣,拂袖而去。 而夜少荀与魏清歌还在颠鸾倒凤,分都分开。 皇后一声令下,所有人都不敢多看,纷纷离开。 很快,御花园里只剩下皇后和苏玉婷等人。 夜少荀两个人孩子断断续续的尖叫着,皇后再也忍不住,一个箭步冲到魏清歌面前,抬手就是一记耳光。 “臭婊。子,叫你去勾引少荀,害得他前程尽毁。” 魏清歌脸颊发烫,明知道这样不行,可她控制不住。 她浑身很烫,很难受!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一切都是幻觉,虽然痛苦,却飘飘然的,如此她宁愿什么都不知道,可眼泪却止不住的流。 很快,太医院的太医全部赶到,为两人解毒。 魏清莞和夜少衍,陪着太后往永寿宫内走去。 本来今夜被活捉的是她和夜少衍,因为她服用了药,很快没事了。 她好了,立刻为夜少衍解了毒。 解了情药之后,夜少衍把隐藏在宫中的人叫了出来。 他们不是想看一场好戏嘛! 那就看一场精彩的好戏。 现在朝野上下谁不知道夜少荀是什么货色? 而魏清莞解了药后,就去找太后。 因为空间里有现成的药粉,所以魏清莞将药粉取出来,放在桌子上,太后醒了,才会以为魏清莞一直在偏殿里为她磨药粉。火山文学 太后对魏清莞的好感大增,也觉得她体贴,越发喜欢她了。 后来听说御花园出事了,携手过去,正好遇到夜少衍。 三人结伴而行,来到御花园的时候,正好听到苏玉婷在谈论魏清莞下药的事情。 太后气急败坏,怒斥她们。 这件事情真的好险呐! 还好,夜少衍和她都没事,否则的话,后果真不敢想象。 夜少衍被下了春|药,身体受损,呼吸急促。 从永寿宫出来的时候,魏清莞看了一眼旁边的白衣男子,关切地问了一句。 “你没事吧。” “嗯。”夜少衍淡淡应了一声,目光有些躲闪。 在御花园里,他竟然肆无忌惮的在她胸前摸了一把,手感很好,现在想来,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毕竟,以他们的关系,这样的事情,被世人所不齿。 “你没事就好。”魏清莞情不自禁地也想起了他亲他那里的画面。 她脸一下子就烧了起来,红红的,滚烫的。 简直服死自己了,怎么能做出那么丢人的事呢! 一想到刚才的尴尬,她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对着夜少衍曲了曲腿,飞快地跑开了。 夜少衍看着女人匆匆离开的背影,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笑意,明亮的眸子里,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他本想让魏清莞今晚小心点。 谁知丫鬟琴儿跑来告诉他,魏清莞正在御花园里等着他。 他丢下侍卫,急急忙忙的赶到御花园,却不料被人下了春|药。 还好,他们两人都没事。否则…… 一想到皇后要对付他们,面具下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言述匆匆赶来。 “爷,您没事就好,下官差点就……” 他指着自己的心脏,告诉夜少衍,他惊吓不轻。 见四下无人,他才低声道:“这样也好,今夜宁王的形象在文武百官面前一落千丈,怕是两年之内,谁也不敢再提立他为储君的事情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皇后娘娘做梦都不会想到,宁王妃的医术,已经登峰造极了。” 夜少衍面具下的眸光,变得有些黯淡。 “今夜他们的阴谋失败,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爷放心,属下已经安排妥当,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嗯。”夜少衍淡淡地应了一声。 另一边,魏清莞因为太过匆忙,已经是气喘吁吁,一口气没上来了。 经过御花园发生的事情,她就对他产生了一丝悸动。 她连连摇头。 她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不行不行,这个夜少衍对慕染晴情有独钟,她一定不能对他动心。 就算这个世界上没有男人,她也不能被他虏获了心。 身为一个现代社会的人,怎么可以跟别人抢男人! 如果夜少衍对慕染晴没有感情也就罢了,可是夜少衍对慕染晴有感情,这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她一路小跑,正要离开皇宫,一道人影忽然挡在她面前。 她的脸被阴影笼罩着。 “贱人,哪里走!” 第五十二章跳梁小丑 魏清莞的目光,落在了来人的身上。 昏黄地烛光下,魏家地几个姐妹挡在她面前,将她拦了下来。 苏绣珠和魏清歌紧随其后。 魏清歌躺在担架上,泣不成声,虽盖着被子,却掩不住满身的爱意。 再加上那杖刑打得她浑身颤抖,更多地却是气愤。 从今晚起,她就成了人人喊打地婊子,而她地身子也被大臣们及其家人看光了。 这份屈辱,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而且从今以后,人们一提到她,就会提及她和宁王的风流韵事。 她好不容易塑造出来的完美形象毁于一旦,从今天开始,她就是一个人人喊打的小贱人。 她心中的怒火,远远超过了肉体上的疼痛。 魏清歌见了魏清莞,不由自主地抬头,猩红的双眸凝视着她。 那恐怖的目光,仿佛恨不得一口将她吞下去。 魏清莞毫不畏惧地直视着所有人的眼睛。 “丑八怪,臭婊|子,今天晚上我们不会放过你的。”魏清舞双目通红,咬牙切齿,恨不得扒了魏清莞的皮。 魏清莞并不想在宫里惹事,便绕过她们往外走去。 谁知魏清舞拉着她的手,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你休想走,你害了我姐姐,我不会放过你的!” 威胁声如鬼哭。 魏清莞冷眼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那就放马过来吧!” 她不由怔了怔,显然没想到魏清莞还能顶嘴,果然做了王妃就是不一样,底气也足了! “下作胚子,我也要你尝尝我姐姐受的耻辱!” 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示意身后的人。 跟在她身后的奴婢将一盆馊水端了过来,表情狠戾地就想把馊水往魏清莞身上泼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 恶臭的水眼看着就要泼在魏清莞的身上。 魏清莞从衣袖中取出一根细长的针,对着那人的胳膊重重地扎了下去。 那人疼的哇哇大叫,手中的水盆一转,直接砸向了自己,也砸向了魏清舞。 哗啦啦! 魏清舞和那奴婢浑身湿漉漉的,脏兮兮的,臭气熏天。 还好魏清莞眼疾手快,不然现在被弄脏的就是她自己了。 那粘稠的液体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 相府中的几个姐妹,都不由自主地后退,唯恐被殃及池鱼。 魏清舞看到自己浑身湿漉漉的狼狈模样,心中怒火中烧,不由得哀嚎了起来。 “啊!” 她简直要气炸了,明明这些脏水都是给魏清莞喝的,怎么全泼到她头上。 真臭,真丢人! 魏清莞冷静地站在一边,默默看着这一幕,就像是在看一场好戏。 “丑八怪!”魏清舞抓狂了,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温婉,对着魏清莞声嘶力竭的喊道。 “敢对我动手,信不信我剁了你!” 她一个箭步冲到魏清莞跟前,扬起巴掌就往她脸上扇去。 魏清莞反应极快,从怀里取出一枚银针,对着女人的手腕就是一扎。 “嘶!”疼得魏清舞倒退一步,有些惊愕地看着面前这位气定神闲的女人。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魏清莞一脸嫌弃地从袖子里抽出一条手绢,抹了一把脸上的污水。 就在刚才,魏清舞抬起手的时候,一口脏水喷在了她的脸上。 好恶心! 她一边擦拭,一边严厉的说:“做人要懂得适可而止,别总想着欺负人。” “若是以前,看在姐妹情分上,我或许还会手下留情。但现在,我一点都不想委屈我自己。” “你这个贱人,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魏清舞面红耳赤,脸颊都扭曲了。 如果她手里拿着一把刀,早就把魏清莞的心脏给捅穿了。 就见魏清莞一脸嫌弃的在脸上抹了一把,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这更是激起了她的怒火。 在她们看来,魏清莞连轻视他们的资格都没有。 她咬牙切齿地瞪着魏清莞。 这个该死的小贱人,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能耐了? 魏清舞挑唆身后的妹妹们欺负魏清莞。 “妹妹们,今天她能欺负我和姐姐,明天她就欺负你们了,你们还愣着干嘛,上去揍她一顿!” “我看谁敢上前一步。”魏清莞一边不紧不慢地擦着脸上的污渍,一边冷冷地喝道。 魏家的姐妹们,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呼吓了一跳。 她们都觉得,今天晚上的事情,实在是太诡异了。 这个平时被自己欺负得要死要活的女人,现在居然这么强势,跟之前判若两人! 当魏清莞取下手帕的时候,她那张完美无瑕的脸蛋,终于露了出来。 魏清舞看着魏清莞绝美的容颜,整个人都惊呆了。 “你——” 其他人也是如此,一个个瞪大了眼睛。 她身穿杏色广袖紧身衣,下面是一条白色纱裙,腰间系着一条金色丝带,一头长发披散下来,斜插着一支翠绿色凤钗,衬得她的身材更加修长动人。 烛光映照着她,将她衬托得更美,更是让人无法将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 一群刚刚还在骂魏清莞是丑八怪的女人们,瞬间就像是吃了一只苍蝇。 跟眼前这个绝色美女一比,她们这些人自愧不如! 魏清歌本来就疼得要死,一看魏清莞那张出类拔萃的脸,差点没晕过去。 她万万没想到,魏清莞竟然恢复了容貌,而且长得这么漂亮,压过了她们姐妹。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才是跳梁小丑! 她躺在担架上,羞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时候,文武百官都带着家眷出宫,正好路过看到她们这一幕。本来她们就是为了让魏清莞当着群臣的面出丑。 谁能想到,被羞辱的人,竟然是她们。 今夜交手之后,她们猛然发现魏清莞自从嫁给宁王后,有底气了,变得谁都不怕,怨天怨地的,若是在惹事,吃亏可能是自己,今晚上她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只能作罢。 群臣们远远的就看到了站在黑夜中的魏清莞。 女子穿着杏色广袖紧身衣,下着白色纱裙,腰间系着一条金色丝带,一头长发披散在肩头,斜插着一支翠绿凤钗,更显身材玲珑。 清风徐来,吹得她衣衫猎猎作响,肌肤雪白,宛如仙子下凡,美艳不可方物。 第五十三章宁王的秘密 众人看着这一幕,不由叹息一声。 “这不是宁王妃吗?原来她长得这样好看呐!” “相府里的姑娘们加在一起,容色也不及她的十分之一,真不知道魏相怎么会看不上她,偏偏看上那些姿色平凡地女儿。” “你没听到章华宫殿前地动静吗?相爷对宁王妃可是有成见的,怎么可能看上她?” “依我看,这事都怪相府主母,一定是她在背后挑拨离间,你看她生地几个女儿,一个是不要脸地荡妇,另外几个也长得一般般。” “她心里肯定嫉妒宁王妃地,说不定宁王妃以前的丑容,就是被她们给害的呢。” “女人的心,果然是最毒的。” 众人议论纷纷,魏家姐妹都快疯了。 尤其是魏清舞,魏清歌看着自己凄惨的样子,更是一刻都不想多待,灰头土脸,悄然离去。 魏清莞不丑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朝堂,所有人都夸她长得跟仙女一样美。 夜少荀和苏玉婷也是众人议论的焦点,都觉得宁王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放着这么漂亮的王妃不宠,偏要宠着一个姿色平平的女人。 虽然夜少荀没有亲耳听到,但他的手下却将大臣们的话一字不漏地告诉了他。 他勃然大怒,立刻就去找了魏清莞。 他终于明白过来,今晚的一切都是魏清莞的手笔。 一定要找她出这口恶气。 不然他心中的怒火难以宣泄。火山文学 出了宁王府书斋,夜少荀看到院中背着包袱的美丽女子。 他心中一惊,没想到自己刚说到曹操,曹操就已经来了。 夜少荀看到她肩膀上的包袱,不屑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很不把她放在眼里。 “怎么,害了本王,现在还想跑?” 今晚,他在满朝文武的面前丢尽了颜面,本来只要掌握了兵权,他就可以登基为太子。 原本唾手可得的太子之位,也就此失之交臂。 最起码,这两年内,他是没有任何话语权的。 如果不立下功劳,他可能永远都不会成为太子,也不会成为皇帝。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面前的这个女人。 胳膊往外拐的小娼妇。 他在心里骂了一句,眼神变得凶狠可怕,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魏清莞也不畏惧,反而高傲地扬起下巴,迎上了他怒目而视的目光。 “夜少荀,我不会跑,也没必要跑。” 她微笑着说。 “我是来找你签和离书的,只要你签了字,我们就在无瓜葛。” “夜少荀,从此我们各生欢喜,互不相欠。” 一听和离两个字,夜少荀抬起头来,哈哈大笑道:“臭娘们,你以为本王宁王府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他一步步向她逼近,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整张脸都扭曲了。 “除非我死,否则,这和离书,我是不会签的。”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魏清莞,我跟你说,你这辈子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休想从我手里逃走。” 他说得斩钉截铁,语气里充满了莫名的信心。 “是吗?”魏清莞从头到尾都没有生气,平静得就像一汪湖水。 “恐怕王爷没这个本事!” 夜少荀皱了皱眉,一脸疑狐的看了她一眼。 看着她胸有成竹的样子,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想你是魔症了。” “你爹,魏相,从不关心你的生死,离开了我,你只能流落街头。” “哦!”他恍然大悟,好像想起了什么。 “景王府你也能去!” “呵呵呵……”他张狂地大笑着,笑声中充满了疯狂。 “臭婆娘,你真蠢,皇兄爱惜羽翼,怎敢收你留在王府呢!” “他害怕被千夫所指,他才不敢收留你!不要再做这种不切实际的美梦了。” 在夜少荀,亦或着在所有的人心里,像她这种人离开了夫家,注定要成为世人的笑柄。 而且魏清莞极有可能一辈子流落街头,无家可归。 离开王府,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魏清莞没有急着反驳,她今天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吵架,而是签和离书。 所以她很平静,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笑意。 “夜少荀,此乃和离书,你只需在上面签字即可,其余之事,无需你操心。” 她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文书,递给了夜少荀。 条文都在白纸上写得清清楚楚。白纸黑字,一目了然! 那句“此后男女嫁娶互不相干”,让夜少荀很是受伤。 这个每天都缠着自己不放的女人,怎么可以想嫁给别人! 就算他对她没有感情,她也不能和别人成亲。 她的余生,必须守着他过日子。 他一把夺过文书,看都没看一眼,就把文书撕成了碎片。 “魏清莞,我跟你说,想和离,痴人说梦!” 魏清莞见男人一脸怒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又从衣袖中抽出一张纸条,递了过去。 夜少荀以为她又在玩什么花样,气得满脸通红,伸手就要去抢。 然而,当余光扫到纸条上的字迹时,他的手僵住了,苍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茫然。 白纸上出现了几种熟悉的药材。 覆盆子,韭菜籽…… 他脸色剧变,双目赤红,仿佛要喷出火来。 “这是什么?” 魏清莞轻轻晃了晃手中的纸条,一脸认真地道:“王爷对这药方应该了如指掌才是!而且,天天喝这么苦的药,肯定难受死了!” “你想说什么?”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她早就被他千刀万剐了。 “这是王爷每天服用的药方!”魏清莞笑的很灿烂。 “要是天下人知道王爷你不举……” 他怒吼道:“你闭嘴!” “想让我闭嘴?”魏清莞拂了拂衣袖,凌然道:“王爷只要签了那份和离书,此事我绝不外传。” “我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这件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不知死活的魏清莞!” 夜少荀在黑暗中,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 “来人,将这个恶毒的女人抓起来,狠狠地打她一顿。” 书斋外的护卫闻言,顿时冲了进来,把魏清莞团团围住。 第五十四章签下和离书,从此互不相干 魏清莞看了眼将她围在中间的几个护卫,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王爷,你想让整个王府都知道你地病吗?” 夜少荀整个人都快崩溃了,疯狂地咆哮着。 “滚开。” 侍卫们如潮水般涌出。 书斋内一片寂静,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夜少荀吞咽口水地声音更是清晰可闻。 这是一个男人的骄傲,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地病。 夜少荀一直让太医守口如瓶,绝对不能透露半个字,这魏清莞是怎么知道地? 他咬牙切齿:“这药方你从哪里弄来地?” “你不用管我在哪里拿到药方,只要你肯跟我和离,我什么都不会说。” “魏清莞,知道了这些,你以为你还能活着离开?”他阴沉的像是厉鬼一样,恶狠狠地瞪着她。 魏清莞感觉到了一丝毛骨悚然,但还是故作平静地说道。 “怕是要让王爷失望了,杏儿已经从宁王府出去了,今夜她若是见不到我,她就会立刻禀报官府。” “哈!”夜少荀怒极而笑,这一次,他是真的怒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当初那个蠢笨的女人,如今竟然变得如此聪慧。 不仅得到了被他毁掉的药方,而且还拿出来威胁他。 “魏清莞,你逃得过今夜,躲不过明日。” 他威胁她,她只有死路一条。 从头到尾,魏清莞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哪怕夜少荀已经失去了理智,变成了一个厉鬼,她的表情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王爷,再过半个时辰,我还没出王府,这事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那你得不偿失了!” 夜少荀面沉如水。 看着胜券在握的女子,他在心中权衡着利弊。 他不举的事,谁也不敢说,只能请张太医暗中给他诊治。 所以,在少闵的事情闹得这么大的情况下,夜少荀还给了张太医一条活路,就是想让他给自己治病。 若是让天下人知道,他不举,那不仅颜面扫地,还会失去继承皇位的资格。 虽然他在御花园里表现得风流倜傥,但那只是药物的功劳而已。 包括那晚临幸苏玉婷,他都是在药物的帮助下,才能上床。 晚上被魏清莞下了药,他让魏清歌差点半死不活,这让他很是痛快。 他甚至还想从魏清莞那里要几瓶这样的丹药,好好表现一下自己的实力。 不过,既然她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 他强忍着怒气,用一种轻蔑的语气说道。 “好,那我成全你。” 见夜少荀肯签和离书,魏清莞暗暗庆幸,总算是能跟人渣分开了。 解脱了! 魏清莞又从袖子里掏出了文书,递给了他。 “王爷,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只要签了字,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 夜少荀就算再不情愿,也不得不签。 在他想来,这个女人离开宁王府,相府不会收留她。 她一个弱女子,她能去哪里? 景王府肯定不会要她,所以她只能在外面乞讨。 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的。 强忍着怒火,夜少荀咬破手指,暗中按下了手印,在上面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魏清莞接过和离书,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王爷,这是你的药方,你放心,对于你的事,我会守口如瓶。” 夜少荀一把夺过方子,用力一撕。 魏清莞潇洒地走了。 看着那女人急匆匆离开的背影。 夜少荀差点吐血。 “来人!” 陈延年从空中落下,落在他身前。 “殿下。” “跟上去,找人教训教训她。”夜少荀咬牙切齿道。 他以为只要给她一点苦头吃,她就会哭着回来找他了。 魏清莞拿到了和离书,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轻松笑容。 她总算解脱了。 只要明天她去了京兆府,跟魏宏达断绝关系,拿到户籍,就没人能管得了她了。 她兴高采烈地去找杏儿了。 杏儿已经在客栈里等着她了。 一个时辰前,魏清莞出了宫,在客栈里订了上房,回到王府后,她就先把杏儿送了过去。 当夜少衍在宫中给了她这张药方时,她就知道,今晚,她就可以离开宁王府了。 不管是前世还是后世,男人都是要面子的。 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他们不举的事,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再说了,夜少荀身份不同,他可是王爷啊,还是皇后之子啊。 再者,他野心勃勃,一直想当太子,将来登上皇位。 这种人怎么可能让别人知道自己不举的事情,那简直比死还要难受。 这也是夜少荀签了字的原因。 面子大于一切。 抓住对方的弱点,也是一件好事。 夜幕下,魏清莞兴高采烈地往客栈而去。 魏清莞从王府出来,她与王爷和离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苏玉婷得知后,欣喜若狂。 不过她忽然想起,还有另一个女子住进了王府。 而这个女人,还是她的好姐妹,魏清歌。 偏偏这个该死的女人,知道了她的秘密,如今她抢了自己的男人,偏偏自己还不能怪罪她,只能当她是自己的姐妹。 想到今晚魏清歌和王爷两人那干柴烈火的模样,她就觉得心如刀绞,恨意无处发泄。 她挺着大大的孕肚,去找夜少荀。 谁也别想跟他抢。 她摇摇晃晃的进了书斋,刚进书斋,那个曾经护着她的男人就冲了过来,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颈。 “唔!” 她痛苦地呻吟了一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张太医怎么跟你说的?”他歇斯底里地追问,状若疯狂。 她不知道夜少荀为什么会突然发疯,他不顾自己有身孕,狠狠掐着她,他的行为让她很心痛。 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也会成为第二个魏清莞。 王爷本来只会这么掐魏清莞的,换做以前,他连碰都不舍得碰她! 如今去恶狠狠地掐着她的脖子。 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伤感,泪如雨下。 “王爷,王爷,我听不懂。” “是吗?”他压根就不相信她的话,冷笑一声,“是你将张太医介绍给了本王。” “你们到底什么关系啊?”他生怕对方发现了自己阳痿的事情。 毕竟那一次,是因为药物的缘故。 可是,那一次,她怀孕了。 他冷冷地看着她,像是要将她凌迟一般。 今夜,夜少荀简直就是个疯子,恨不得掐死她。 第五十五章好狠的心肠 “殿下,你,你先放手。”苏玉婷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说话都有些含糊。 对于她的哭喊,夜少荀视而不见。 苏玉婷何曾经历过这种痛苦,她用力摇头,拼命挣扎,泪水不断从眼角滑落。 泪眼朦胧间,她看着夜少荀那张狰狞的脸,心中一片冰凉。 有一刹那,她恨不得昏倒在地,免得看见他那可怕地样子。 就在她以为要被夜少荀掐死地时候,陈延年焦急的声音,从书斋外传来。 “殿下,属下查到张太医地去处。” 夜少荀这才如梦初醒,不自觉地放开了她。 苏玉婷瘫软在地,双手捂住胸口,气喘吁吁地说道。 “殿下,殿下,你好狠地心呐!”她泣不成声。 夜少荀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以往看到她哭得梨花带雨,他都会心疼不已。 此时看到她哭哭啼啼地样子,莫名觉得心烦,忍不住挥了挥手。 “你怎么这么蠢?明知道本王心情不佳,还非要撞上来。” 他咬牙切齿地说着,没有半点怜悯。 “你这不是找死嘛!” 苏玉婷心凉了半截,失魂落魄地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动不动。 天底下怎么会有夜少荀这种人! 明明是他伤害了她,现在却反咬一口! 她心灰意冷,万念俱灰。 纵然心里憋屈到了极点,脸上也没有表现出来,双手撑着腰,笨拙地站了起来。 陈延年被夜少荀招进来。 当他看到苏玉婷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的时候,心中一惊,没想到这才几天不见,这个女人就已经失宠了。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他们本以为,苏玉婷会成为王爷最宠爱的人。 在外人面前丢了脸,苏玉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双腿一弯,连忙离开。 她在书斋外偷听。 “回禀王爷,今晚张太医携妻带子,连夜出城了。”陈延年老老实实地禀报。 “王妃娘娘现在就住在夜来客栈里,我们的人都住在客栈里,只等王爷一声令下,我们就立刻动手。” 夜少荀面色变得非常难看,今晚发生的事情,他已经猜得七七八八了,怒气冲冲地一甩衣袖。 “给本王盯紧了!” 他眼中闪过一抹狠色。 “这几日,本王要让她们主仆尝尽人间疾苦。” “是。” 陈延年领命而去,先前殿下还说要让王妃吃点苦头,如今却是下了死命令,要让王妃后悔都来不及了。 不一会儿,书斋里就只剩下夜少荀一人了。 他黑着一张脸,看着窗外漆黑一片的夜空,嘴角带着一丝嘲讽。 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敢威胁他,他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一顿。 等着看她哭爹喊娘的样子。 她会明白,离开了他,她将一无是处,只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平民。 躲在暗处的苏玉婷听到两人的对话,眼眸中迸发出滔天的恨意。 * 夜色中,景王府只有书斋里只燃着几盏落地灯,橘黄色的蜡烛照在夜少衍脸上,反射出淡淡的光芒。火山文学 书斋里,一片肃穆,落针可闻。 言述默默站在他身后,将宁王府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觉得自家主子对魏小姐的关心,实在是太多了。 他不仅帮魏小姐拿到了宁王殿下的药方,还要派人保护她! 宁王殿下那药方,孙大夫看过了,那是一种治疗阳痿的药,没想到宁王殿下竟然得了这种病。 这种病,对男人而言,是一种侮辱。 在世人看来,不举之症,那还算男人嘛! 可这位魏小姐还真是厉害,竟然知道这种病对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谁也没想到,魏小姐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她拿到药方之后,二话不说,一回王府就安排妥当,直接去找宁王殿下交涉,宁王无力招架,只能签了和离书。 他不由得对魏清莞刮目相看。 这么聪明的女人,怎么能会被人传得那样不堪呢! 这一点,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抬起头,对上了夜少衍那双深邃的眸子,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夜少衍沉吟道。 “言述,以夜少荀的性子,绝对不会坐以待毙,宁王府那边,我们得多派几个人盯着,客栈那边,一定要保证魏清莞的安全。” 言述皱了皱眉头,担忧道。 “爷,宁王一定会知道是我们做的,到时候宁王一定会找你算账,你若是插手他和魏小姐之间的事,他怕是会鱼死网破。” “爷,你伤势未愈,不宜和宁王动手,到时候未必能占到什么便宜。” 作为谋士,他只想着如何保住景王府,如何为夜少衍谋得最大的利益,不想着惹是生非。 夜少衍的眼神变得阴沉了几分,冷冷道:“今夜,他们已经在宫中对本王动了手,既然他心狠手辣,那本王也无需顾及任何情分。” 面具之下,是平静无波的脸,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声音却让人不寒而栗。 “今夜若非魏清莞,本王必然身败名裂,如今她落难,本王自当助她一臂之力,以礼相待!” 自家主子是什么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了,说出去的话,谁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心中深深叹息,也不知这位魏小姐到底是走了什么运气,竟然被主子如此看重。 他暗中观察着夜少衍的表情,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提醒自家主子。 “爷,这位魏小姐虽然医术高超,人漂亮,心地又善良,但是并不适合做您的王妃。” 夜少衍的眼睛微微眯起,一抹危险的寒光从他的眼底一闪而过。 “言述,今夜你话太多了。” 即便是对上了夜少衍那危险的眼神,他还是忍不住不吐不快。 “属下只是实话实说,先皇后之死一日未明,你肩上的担子很重,你要娶的王妃,一定要出身名门,身世清白才行。” “虽然魏小姐出身书香门第,但她已经嫁人了,不适合做景王府的王妃。” 这一点,夜少衍心知肚明。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莫名有些烦躁,眼眸低垂,语气也变得冷淡起来。 “这是本王的事情,你只管做好分内之事。” 言述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便不再多说,躬身退下。 第五十六章伙伴 书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夜少衍坐在轮椅上,看着自己动弹不得的双腿,眼底闪过了一丝痛苦。 曾经的他,可以挥舞长剑,可以骑马杀敌,现在地他,却只能躲在自己地府邸中,谋划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魏清莞那张倾国倾城地容颜,嘴角勾起一抹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地笑意。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如此执着地要帮她。 他想,是因为她的医术很好,能把自己的病给治好。 他们是伙伴,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可能丢下她不管。 * 魏清莞来到客栈的时候,杏儿已经把东西整理好了。 在宫里也没吃什么东西,魏清莞将一碗面吃了个精光。 杏儿提着水给她梳洗,魏清莞郑重地对她说:“这种事情,以后还是我来做吧。” “小姐,这等小事,岂能劳烦您出手!”杏儿摇了摇头。 “有什么不能做的?”魏清莞想要纠正她的想法。 “你我之间,并非主仆,而是相依为命的好友,亦或是姐妹。” 杏儿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女子,一直都在她的身边。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离开过她。 虽非亲姐妹,却比亲姐妹还要亲。 “我从来没把你当丫环。”魏清莞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别说她了,就算是原主,也从来没有把杏儿当成过丫环,只是原主不愿意表露出来,所以一直没有提出来而已。 魏清莞借此机会,想要跟她把话说明白。 杏儿闻言,眼圈都红了,激动道:“我,我怎么能跟小姐姐妹相称呢,我……” 魏清莞拉着她的手,认真看向她。 “这件事,我做主,行了,别跟我说这些废话。” 杏儿感动得眼泪都出来了,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小姐受委屈了。 魏清莞不知道杏儿在想些什么,见她眼圈发红。 便觉得杏儿这丫头很可爱。 “好了。”她拍着杏儿的肩头道:“我明天就去租宅子,这样我们两个人就有家了。” “可是,小姐,我们身无分文啊!”杏儿忧心忡忡地说道。 “我那些首饰,你可以先去典当,拿去换点钱。”魏清莞说。 没有什么比赚钱更简单的了。 随便从空间中拿出一些药材来,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不过这件事情,却是不能跟杏儿说的。 魏清莞怕吓到她,所以守口如瓶,只是说当掉自己娘亲留下的东西。 杏儿咬了咬唇,艰难地说道:“小姐,其实,如果二夫人愿意把夫人留下的地契和银子都给你,你完全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了。” 她叹了口气,“可惜二夫人没有给小姐,而是将夫人的东西占为己有。” 拿回娘亲的财产,这个主意不错,魏清莞心里琢磨了一下。 但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抓到苏绣珠的把柄。 这件事,她打算明天见到魏宏达的时候,再跟他说。 今天在宫里忙活了一天,魏清莞也有些疲倦,倒头便睡着了。 一觉睡到天亮,魏清莞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有了杏儿的身影。 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如果是平时,杏儿一定会等着她醒来。 看着桌子上的纸条和洗漱用品,她并没有怀疑,只以为杏儿出去溜达了。 她今天必须到京兆府见魏宏达。 她以为杏儿很快就会回来,所以没疑心。 杏儿一大早就从客栈里出来了。 她要找一份简单的事做。 如此一来,小姐基本的花销也能得到保障。 小姐说当了夫人的珠宝首饰,租宅子,和自己一起安家。 小姐自己也没多少钱,却还愿意带上自己离开宁王府,给自己一个家。 不管怎样,她也得挣些银子,替小姐分忧才行。 她来牙行,想找个活干,比如在作坊里打杂,或者在酒楼里帮个忙。 她把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说了一遍。 那金牙淫|荡的男子,笑嘻嘻地看着她。 杏儿虽是个丫头,却长得不差,五官端正,身材也不错。 “去酒楼,你也愿意吗?”他凑到杏儿的耳边,嘴角带着一丝坏笑。 杏儿能感觉到他的不怀好意,但为了给自己找个活干,也只能强忍着恶心,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我……只要给钱就行!” “好!”他拉着杏儿的手,笑眯眯地道:“这个简单,我有个朋友,开了一家酒楼,正缺你这样的丫头呢。” “我,我能行吗?”杏儿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那是当然,他们那里都很缺你这样的姑娘。”男人说着,在她耳垂上亲了一口。 “啊!”杏儿惊叫一声,后退了几步。 她惊慌失措,想要逃走,却已经晚了。 “陪老子玩玩,老子就喜欢像你这水灵灵,细皮嫩肉的小丫头,好香啊。” 杏儿虽然平日里在相府里受尽了欺负,但何曾受过这样的气,顿时惊慌失措,沙哑着嗓子哀求道。 “这位大哥,我只是想找份活干,谋个生活,您醒醒好,饶了我吧!” 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那大金牙亮闪亮,眼神中充满了淫邪之色。 “这有什么难的,老子有的是钱,你若愿意陪老子,老子什么都给你。” “求求你,放过我吧。”杏儿瑟瑟发抖。 大金牙拉着她进屋,而杏儿则一口咬在了他的胳膊上。 “哎呦!”大金倒吸了一口凉气,疼得龇牙咧嘴。 “他妈的,别给脸不要脸,老子看上你算你走运。” 杏儿还在挣扎,大金牙暴跳如雷,一巴掌扇在了杏儿的脸上。 “啪!”鲜血,从杏儿的嘴角流了出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才有机会逃走。 可还没等她跑出去,就被一群彪形大汉给围了起来。 她想喊救命,但周围全是一张张凶狠的脸,一看就是他们的人。 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还没来得及尖叫,后脑勺就传来剧痛,眼前一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当魏清莞赶到京兆府的时候,并没见到魏宏达的身影。 听说她来了,京兆府的刘大人,也吓得躲了起来。 原因无他,两边都不能得罪,所以他决定不见她。 本以为今天就能把自己的户籍要回来,结果魏宏达出尔反尔。 这个时候,她不能去相府闹事。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她和杏儿安顿下来,其他的事情,都是次要的,反正,她的户籍魏宏达迟早要给她,也不急于一时。 第五十七章好一个人间尤物 魏清莞回到了客栈之中,等待着杏儿。 左等右等,杏儿还没回来,魏清莞有些着急了。 好好的,杏儿能去哪儿呢? 无奈之下,魏清莞只能去了杏儿的家。 杏儿地家里,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只有她地父亲,是个赌徒。 她最讨厌的,就是那些赌徒。 当初,他之所以把杏儿卖给相府,就是因为欠下了一笔债,所以,他才会狠下心来。 这么多年来,杏儿跟他接触地并不多。 不过,魏清莞还想再去看看。 结果什么都没有。 不知道杏儿,会去哪里。 魏清莞想了想,也想不出杏儿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只好四处寻找。 穿过熙熙攘攘地朱雀街,魏清莞碰见几个小乞丐,正拿着耳环在阳光下晃来晃去。 其中一名乞丐激动道:“这东西值几个钱?”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即使不值钱,也比我们身上地东西值钱。” 那对银饰耳环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魏清莞看着这对耳环,忍不住觉得眼熟。 猛然间想起来,这个耳环,似乎就是她大婚之夜,送给杏儿的礼物。 这是杏儿的东西。 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心底升起,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在这世上,杏儿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只有一个好赌的老爹。 而且,以她的性格,应该不会乱跑才对。 魏清莞知道情况不妙,连忙上前一步,皱眉道:“你这耳环是从哪里得来的?” 几个乞丐吓了一跳,连忙将耳环藏在背后。 魏清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 “这对耳环是我妹妹的东西,我们姐妹起了点冲突,她跑出来,我一直没找到她。” “那你知不知道她的去向?” 几个灰头土脸的小孩都摇着头,一副不愿意回答的样子。 魏清莞急坏了,赶紧从自己的发间取下一支玉簪,递给他们。 “只要你告诉我,耳环哪里捡的,这个给你们,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比这耳环更有价值。” 事实上,她身上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并不多。 只要找到了杏儿,其他的东西,对她来说都是身外之物。 领头的那个大男孩眨巴眨巴眼睛,看向魏清莞,一脸的严肃。 看着魏清莞一脸真诚的样子,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眸子。 “这是我们在平康坊捡到的,不知道是谁的。” 一声惊雷。 魏清莞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平康坊?” 这里是大齐最有名的地方,也是所有男人都会流连忘返的地方。 这是一片古代的红灯区! 一股寒气,从魏清莞的脚底板窜了上来,若是杏儿有个三长两短,她可不能原谅自己的疏忽。 她定了定神,向几个孩子道谢后,将一只玉簪递了过去。 一想到杏儿现在可能承受的痛苦…… 她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怎么办? 平康坊如此之大,花楼何其之多,只怕不下千百家,这要怎么找? 一家一家地去找,那就跟大海捞针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她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 她在想,到底是谁,会跟她作对,还是对杏儿下手。 是相府的人还是宁王府的人,亦或者是苏玉婷。 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今晚,她必须要把杏儿找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在这个时代,女人的贞洁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她不这么认为,至少这种思想在杏儿心里根深蒂固的。火山文学 如果杏儿遭殃到什么恶心的事情,那她肯定遭受不住,她会活不下去的。 她踉踉跄跄地走到平康坊。 人还没到平康坊,魏清莞就被一群人给围了起来。 一群人气势汹汹而来,显然是不怀好意。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牙齿上带着一颗金牙,手里拿着一幅画,正看着她。 “你就是魏清莞?” 魏清莞警惕地看了一眼的彪形大汉,微微扬起下巴,倨傲地看着金牙。 “正是。” “那正好,老子正怕找错了人,算你运气好,碰到了老子。” 他的目光从魏清莞身上扫过。 她穿着一身窄袖立领的长袍,外面披着一件素色的披风,容貌绝美,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魅惑。 金牙心里痒痒的。 这样一个人间尤物。 真想尝一口! 虽然不能品尝,但调戏一下还是可以的! 他盯着魏清莞,眼神里满是淫邪之色。 魏清莞腰杆挺得笔直,冷冷道:“谁让你来的?” 金牙看着她一脸淡定的样子,还反问道,就知道这个魏清莞不简单。 “关你什么事?”金牙咧嘴一笑,色眯眯地往魏清莞身上掐去。 魏清莞冷冷地盯着他,凌厉的眸子里透着丝丝寒意,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杀气。 那一刻,金牙只觉得浑身一震,整个人都不好了。 可是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他绝对不能示弱,不然他这个老大还有什么脸面。 他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别给脸不要脸,乖乖跟老子走,说不定老子还会对你手下留情,如果你敢反抗,到时候可别哭。” 那双令人作呕的手再次伸向魏清莞的脸。 魏清莞眉头微皱,从袖子里拿出一瓶硫酸,泼在他手上。 “啊!”一声惨叫响起。 大金牙惨叫一声,只觉得手背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而他的手背上,正在迅速腐烂。 他的手好像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似的,疼得厉害。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大金牙是个地痞流氓,见多识广,但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什么东西,能把自己的手给腐蚀掉的。 魏清莞面色一沉,一字一顿道:“你把杏儿卖到哪里去了?” “老实告诉我,否则我就让你们去见阎王了。” 当他们看见大金牙疼得在地上打滚的时候,那些手下一个个都吓了一跳。 真是个恶毒的女人。 他们被吓到了,正准备拉着大哥赶紧跑路。 魏清莞挡住他们的去路。 “你把杏儿藏在什么地方了?” “不老实说,我毁了你的脸!” 凌然的气势,让人心惊肉跳。 “在在在,芙蓉楼!”金牙声音微颤。 “走!”她把他从地上拖起来,“去把她给我弄出来。” 第五十八章什么人,活得不耐烦了 金牙强忍着疼痛,跟在魏清莞身后,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他疼得哇哇大叫,内心后悔不已,其实让他们绑架的人,给的钱并不多,没想到会因为这点钱,而失去一只手。 芙蓉楼里,莺莺燕燕,门口站着红衣绿衣地姑娘,招揽着客人。 “公子,来玩吧!” “刘大人,你怎么这么狠心,好久没来看奴家了?” 杏儿耳朵里全是各种娇媚地声音,猛然睁开眼来,却看到好几双色、迷、迷的眼睛在盯着她。 “真是个极品!” “你,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让你开心了!”一个阴森森地笑声响起。 清醒过来地杏儿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有些惶恐地看着周围。 屋内陈设简陋,是一间柴房,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 而她自己,则是披头散发,只穿了一件亵衣和一件亵衣,雪白地肌肤暴露在他们面前。 眼前的男人们将她团团围住,看着她的眼神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 余光看见为首男人一脸垂涎的表情,杏儿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身在何处。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 相府的五姨娘,就是从花楼里走出来的,虽说只卖艺不卖身,可进了相府后,府里的人都在背后骂她是妓|女。 杏儿不止一次听到管家对五姨娘的恶言恶语。 下人再怎么蛮横,姨娘也不敢说一句话,还不是因为她出身不好! 杏儿一想到这里,心中就是一片冰凉。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 小姐必定也不知道自己进了花楼。 身处在这种地方,她求救都无济于事! 即便小姐知道她的处境,以小姐现在的情况,也不可能救得了她。 刹那间,杏儿就想通了,横竖都是一死,心一横,猛地站起身来,一头往墙上撞去。 一股钻心的疼痛,从头顶蔓延开来,朝着四肢百骸散开。 “嘶。”她痛呼出声。 “贱人!”彪悍的男人一把将她拽了过来。 她就好像一只小鸡仔一样,在半空中手舞足蹈。 “你想寻死,你知不知道,我们芙蓉楼可是出了大价钱,才把你买回来的!” “你敢死!”男人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他把她狠狠地摔在地上。 “砰”的一声,杏儿重重地摔落在地,只觉得浑身骨骼尽碎,五脏六腑仿佛都要被震碎了似的。 杏儿疼得趴在地上,狼狈至极。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几个男人就扑到了她的身上,把她死死地按在地上。 弱不禁风的杏儿,很快就被制住了,连挣扎都做不到,只能怒目而视。 几个男人,按住了杏儿的手脚,把她按在了地上。 为首的男人缓缓蹲下,猥琐地捏住她的雪峰。 “想死,等下我们会让你欲仙欲死!” 他恶毒至极,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杏儿恶心地哭了起来,浑身都在颤抖。 她何曾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慌张地求饶。 “求求你们放过我,只要放过我,让我做牛做马都行。” “哼!” “我们不需要你做牛做马,只要你能赚到钱就行。”那人嘴角抽搐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邪光。 他一个眼神,那几个手下,就开始撕扯杏儿身上仅剩的遮挡物。 “不,不要,不要啊!”杏儿声嘶力竭地喊道。 可是她越是哭,那些人就越是开心,下手也就越重。 “砰!”一声巨响,房门被人从后面一脚踹开。 男人们玩得不亦乐乎!被人打搅,真的很不爽,为首的人愤怒地低吼:“什么人,活得不耐烦了!” 奶奶的,正起劲呢! “去死!”一道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一群大老爷们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身后就飘来了一片迷雾,迷离了视线。 烟雾呛到了他们的嗓子眼,让他们很不舒服,捂着脸不停地咳嗽。 魏清莞抓住这个机会,朝杏儿跑去。 杏儿浑身冰冷,瑟瑟发抖。 她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布满了青紫红痕,肚兜几乎要掉下来,内裤也脱到了膝盖,模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魏清莞只觉得心口仿佛被扎了一刀,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她连忙将自己的大氅裹到杏儿身上。 “没事了,没事了。” 还好,她来得及时,要是再晚一步,杏儿就要被这些禽兽给糟蹋了。 “杏儿,我们走!”魏清莞强忍着怒气,将她扶了起来。 眼下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杏儿泪眼朦胧,听到熟悉的声音,哽咽了起来。 “小姐,小姐,真是你吗?” “嗯。” “我还能见到小姐,这是真的吗?”杏儿一脸的茫然。 说完,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握住魏清莞的手。 “小姐,对不起,我只是想出去赚点银子,帮你分担一下。” 她因自责而哭泣。 “没想到流落到这种地步,小姐,你快走吧,他们都是恶人,不会放过我们的。” “这里交给我,我不怕。” 杏儿明明自己也怕得发抖,她却首先想保护魏清莞。 魏清莞忍不住眼眶一热,有一股暖流从心口蔓延。 在这样一个举目无亲的时空之中,自己能够遇到这样拼死保护自己的杏儿,简直就是上天的恩赐。 魏清莞痛恨伤害杏儿的人,她压下怒火,温和地对她说:“这不是梦,你没事了,我会收拾他们。” 她迷茫地看着魏清莞。 前一刻,她还身在地狱里,下一刻,小姐就出现在她身边,护着她。 杏儿有些不敢相信,“小姐,你,你……” “放心,我们不会有事。”她安慰杏儿。 是的。 不管是谁害了杏儿,还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魏清莞都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走。”魏清莞一边给杏儿喂药,一边搀扶着她。 刚才她在空气里放了一颗有毒的烟雾弹。 那些人已经中毒,疼得满地打滚,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救命哪!” “快请大夫,快请大夫!” 杏儿一脸震惊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几个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厉害了? 转眼间就把那些欺负她的人打趴下了。 她诧异地看着魏清莞。 第五十九章你没好果子吃 魏清莞看穿了杏儿的心思,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我给他们下了毒。” 她一边说,一边从空间里拿出了几颗毒药,递给了杏儿。火山文学 “从现在开始,这些药,都是用来救命地,一定要用在坏人身上,让他们痛苦不堪,不敢再为难你!” 杏儿泪流满面。 “小姐,你不怪我拖累你,还……” 她激动地话都说不出来了。 “傻丫头,我们是相依为命的亲人。”魏清莞紧紧地握着她地手。 杏儿通红地眼睛里,又有泪水在打转。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时,一个满脸怒容,胖得像一块大石头地女人,带着数百名打手,将两人团团围住。 “敢在我们芙蓉楼闹事,你也不看看我们东家是什么来头。”胖妇人捏着帕子,咬牙切齿地说道。 金牙一脸痛苦地走到了胖子的面前。 “是她,汪姐……” 大金牙用纱布包扎了自己受伤的手,不过还是感觉到了一股钻心的疼痛。 他带着魏清莞来到芙蓉楼的后院后,立刻跑去给汪姐求救。 这位汪姐,便是芙蓉楼里的老鸨,负责管理楼馆里的生意,也负责管教姑娘们。 听到大金牙的话,汪姐嘴角抽搐了几下,看了眼躺在地上哀嚎的手下,又看了眼魏清莞,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凶光。 一副恨不得把魏清莞大卸八块的样子。 魏清莞扶着杏儿,虽然站得并不笔直,但那股凌厉的气势,却是震慑住了汪姐等人。 女子身材玲珑有致,肌肤晶莹剔透,亭亭玉立,明眸皓齿,容貌绝美,宛若玉立于世。 当真是人间绝色。 汪姐心中暗暗盘算着,这么漂亮的女人,要到芙蓉搂里来,绝对是当之无愧头牌。 芙蓉楼里,多少年没见过这等美人儿了。 她强忍着怒气,挑了挑眉,笑眯眯地说道:“这位姑娘,我觉得我们是不是有些误会,到底是什么样的矛盾,才会让您下如此重手?” 刚才还一脸愤怒的女人,转眼间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魏清莞隐约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不由得一阵恶寒。 一双美眸,扫视了一圈,最后,看向了汪姐,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 “叫你们的人让开。” 她气势迫人。 谁也没想到,她看起来柔柔弱的,骨子里竟然有这么可怕的气场。 就连汪姐这种见多识广的人,都忍不住有些忌惮。 但她的表情却很平静。 “小姑娘,你打伤了我的手下,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过既然你这么可怜,那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但是你得给我一些补偿。” 汪姐变得像一位知心大姐姐。 “如果没有,我可以给你缓些时间,等你凑齐了,再还给我。” 她笑盈盈的,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不过,这些钱得算些利息,毕竟我是生意人,不能吃亏不是么?” 闻言,魏清莞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一幕,在后世很常见啊! 前世那些借钱给女人的人,都是这么干的! 先给点甜头,再利滚利,最后越积越多,实在还不起的时候,他们软硬兼施,又是哄又是骗把女人弄去赚钱。 好算计。 看来汪姐对赚钱很有一套啊! 再说了,这年头开花楼又不犯法。 就连一些有头有脸的官员,都在暗地里干着这种勾当。 汪姐见魏清莞沉默不语,以为她在考虑,便趁机许下了更多的好处。 “如果你和你的仆人没有地方可去的话,可以来我们芙蓉楼,帮我做些杂事,也不错。” 原本魏清莞还在琢磨着,该如何应对汪姐。 魏清莞一听,就知道汪姐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而且,汪姐他们敢在天子脚下,光天白日,将自己和杏儿抓起来,肯定是得到了别人的首肯。 好! 好得很! 她扶着瑟瑟发抖的杏儿,冷笑道:“赔什么赔,要赔的是你。” 众人一听,都笑了起来,都觉得魏清莞太不自量力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汪姐强忍着心中的嘲讽,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自然的笑容。 “这位姑娘,你打了我的人,还打碎了我的东西,我们为什么要赔偿啊!” “看在你可怜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这要是闹到官府,你没好果子吃!” 要挟!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魏清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这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让人佩服,我都想给你竖起大拇指了。” “你的人非礼了我妹妹,你赔点钱都算轻的了。” 她一字一顿道:“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汪姐脸色一沉,沉声道:“别给脸不要脸!” 她挥了挥手。 “动手!” 数百人蜂拥而入,将后院的出口堵得严严实实,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小姐!”杏儿大惊失色,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 “不用怕。”魏清莞将她放到了一边,自己凌然站好! “我只是给他们一个教训,如果你们不识抬举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哼。”汪姐气得从鼻孔里出气。 “给她一点颜色瞧瞧。” 话音刚落,那些身强力壮的大汉们就举起了手中的铁棍,朝着魏清莞一顿乱砸去。 一个个凶神恶煞,无一不是穷凶极恶之辈。 老实说,面对这么多恶徒,魏清莞心里也没底。 虽然她能下毒,但男女之间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了,也许药效还没有完全发挥出来,她就已经被毒打了一顿。 再说了,杏儿也是需要她保护,如果只有她自己的话,脱身应该不成问题。 想要带着杏儿一起逃出去,恐怕有些困难。 但事已至此,魏清莞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拼死一战。 “兄弟们,打死这个臭娘们!” 打手们纷纷举起手中的铁棍,朝魏清莞身上抡去。 魏清莞连忙拿出一把凌霄花粉末,洒在了那人的脸上。 “啊!”领头之人倒在地上,捂着双眼惨叫道:“疼,疼!” 其他几人见状,虽然心中惊恐,可还是鼓起勇气站了出来,和魏清莞对着干。 敌人太多,一批又一批,魏清莞终究是个柔弱的女人,很快就支撑不住了! 对方很快就占据了上风,挥舞着拳头大小的铁棍,朝着魏清莞砸了过来。 第六十章若早知是您的人,打死民女也不会动 魏清莞筋疲力尽地从空间中取出了一根银针,她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敌得过上百个孔武彪悍,训练有素的男子? 就在铁棍要砸下来的时候,一个人影忽然出现在她身边,一把将她抱到怀里,躲开了铁棍地攻击。 一股苦涩地药草味道充斥在魏清莞的鼻子里。 那熟悉地气息让她莫名地心安。 整个人腾空而起,落到了男人地怀中。 他的双手宛如钢铁铸成一般,充满了力量,仿佛生怕自己会摔下去似的。 男人宽阔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耳朵,强劲有力的心跳声让魏清莞脸上情不自禁地泛起一抹红晕。 转眼间,围在魏清莞身边的打手全部都倒在了地上,捂着伤口满地打滚。 惨叫之声,响彻天地。 魏清莞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银色面具。 她看不清夜少衍的面容,但是,她的美眸,却对上了夜少衍那双绝美的眼眸。 夜少衍的眼神里,带着一丝隐忍,一丝心疼,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明明是个瘸子,却轻飘飘地带着轮椅与她一起凌空而起。 两个人坐着一张轮椅,在半空中打了个转。 两人刚一落地,魏清莞就连忙起身。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惊呆了,瞪大了眼睛。 夜少衍银色的面具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纵然是残废之躯,也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气质,一袭白衣在风中猎猎作响,风华绝代,宛如谪落凡尘的仙人。 在金武的带领下,所有人都被制服了。 “你们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金武喝道:“敢动景王府的人?”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打手们,此时已经吓破了胆,一个个抱着头,跪在了院子的角落里。 夜少衍说出了自己的来意,汪姐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缓缓地挪动着脚步,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 “景王……”汪姐赔笑:“原来她们是您的人啊!真是大水冲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呐!”火山文学 “我们可不是一家人!”金武鄙夷地瞥了一眼汪姐。 汪姐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连声道歉。 “民女失言了。” 夜少衍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可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却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汪姐不敢辩解,只能老老实实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景王殿下,此事是个误会,民女花了钱买了姑娘,民女当然要让手下好好管教。” “哦?”夜少衍尾语拖得长长的。 没人能看清面具下的容貌,可那轻描淡写的语气,却让人感受到浓烈的杀意。 汪姐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民女该死,该死!” 夜少衍轻描淡写地看着她,却让她吓得脸色惨白,瑟瑟发抖。 “景王殿下,若早知是您的人,打死民女也不会动他们!” 她看了一眼大金牙。 “殿下,是他将她卖给了民女,民女对她一无所知。” 大金牙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景王殿下,我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空气中,只剩下大金牙和汪姐的哭泣声。 他确实害怕,景王是什么人,那可是人人畏惧的阎王爷! 夜少衍没有再问他们,也没有再看他们,而是看向了魏清莞。 “你说这件事情该怎么办?” 是的。 处决权利交给魏清莞。 魏清莞是真的感动了,这个男人处处都考虑她的感受。 大金牙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似乎没有任何破绽。 芙蓉楼好像是苏家开的,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苏玉婷的娘家做的。 她和苏家无冤无仇,苏家没理由对她不利。 那只能说明一件事。 这是苏玉婷吩咐的。 这个可恶的女人,竟然还想要算计她跟杏儿。 杏儿的羞辱,魏清莞不会忘记的。 有朝一日、她会收拾苏玉婷。 就在魏清莞聚精会神地思考着如何处理这几个人的时候,大金牙拿出了一张卖身契。 “那,那丫头是自己自愿的,我们并没有强行把她卖到芙蓉楼。” 他想解释一下。 杏儿面色铁青,对着魏清莞摇了摇头。 “小姐,我没有,我只是想找份工作,他说是酒楼,我也不知道是这样的地方。” 签了卖身契,就算闹到官府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因为这是杏儿自愿的。 卖身是合法的! 但是,其中又包含了多少欺骗的成分? 魏清莞冷笑着走过去,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卖身契,撕成碎片。 纸屑纷飞,打在了金牙的脸上。 “你,你!”金牙瞪大了眼睛,无法相信她能把卖身契给撕了。 “你还好意思拿出这种骗人的卖身契?” “我怎么会骗你,这可是卖身契,上面盖着官印,你,你怎么敢撕毁。”金牙试图倒打一耙。 魏清莞真的懒得多费口舌,甩了甩袖子,看着汪姐,冷声道:“她手下打伤了杏儿,必须赔偿杏儿,至于动手的那几个直接送到京兆府,按照朝廷律法处理就是。” 虽然她很想杀掉那些色狼。 但她没有这个权力,只能将他们打入诏狱,让他们后半生都活在地狱里。 她的目光,落在了金牙的身上。 “至于你,我看你的痛苦还不够!” 金牙倒吸一口凉气,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自己被绑住的手臂,剧痛难忍。 他情不自禁地跪倒在地上,连连叩首。 “我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姑娘高抬贵手!” “以后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魏清莞俯视着她,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 “连主子都可以背叛,你说的话,我能信?” 金牙浑身一颤,脸上露出悲痛的神色。 是的。 不需要别人动手,苏家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低着头,瞬间跟霜打的茄子一样。 魏清莞根本不屑惩罚他,而是上前推夜少衍,语气淡淡。 “走吧!” 夜少衍只是一个眼神,就知道她要怎么处理他们了。 两人心照不宣,夜少衍看了一眼一旁的金武。 金武立刻带着人,带着他们去了衙门。 这件事,自然有官府来处理,有夜少衍的护卫护送,京兆府也不敢在这件事上做手脚。 第六十一章哪怕是被天下人耻笑,他也要护她 出了芙蓉楼,魏清莞安抚好杏儿的情绪。 又给杏儿做了一番检查,确认她没有什么大问题,这才去见了夜少衍。 夜少衍很明白魏清莞的想法,一直没打扰她,就在客栈地大堂里静候着。 魏清莞从楼上下来后,得到夜少衍温柔地眼神,他给了她一个眼神,便推着轮椅离开了。 魏清莞紧随其后。 两人甩开护卫,并肩走到京江之畔。 一排排柳枝垂落下来,初春时节,柳枝已经萌芽,随风摆动,有几枝落到魏清莞的脸上,发出清脆地声响。 细细地柳条挠得她痒痒地,但她还是轻轻推开,静静地站在夜少衍身后。 夜少衍坐在轮椅上,背对着她。 魏清莞看不到对方的神色,只能听到他平淡的声音。火山文学 “离开了宁王府,有些人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你带着杏儿在客栈里呆着也不是办法,若是不嫌弃的话,就住到景王府去吧!” 魏清莞有些意外,没想到夜少衍竟然让她住进景王府。 难道他不怕心上人误会? 又或者他另有企图? 夜少衍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她的回应,猛地回头看她。 落日的余晖笼罩着她。 她逆着光站在那里,红光映照之下,衣袂飘飘,美得惊心动魄! 有那么一瞬间,他情不自禁地凝视着她。 他贵为王爷,见过不少人间绝色,可如魏清莞这般出尘脱俗,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魅力,他还是头一次见。 她不同于一般的女人,她有美貌,有智慧,有气质。 她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但是却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气质。 夜少衍注意到她眼中的犹豫,不由笑了起来。 “本王失礼了!” 他怎么能让她住进景王府呢! 他的行为在任何人眼里都显得很不得体。 不知为何,在得知魏清莞在芙蓉楼的时候,他心里一紧,恨不得第一时间知道她的情况。 当他赶到芙蓉楼,得知杏儿的遭遇后,不知为何,就有些心慌意乱。 他觉得,不管怎么样,自己都不能让魏清莞受这样的委屈。 那一刻,他心中涌起了一个强烈的念头,哪怕是被天下人耻笑,他也要护她周全。 谁知……他自作多情了! 他心情有些低落,正在思索着该如何挽回自己的失态时,魏清莞浅浅一笑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好啊!只要你不嫌弃,我就住到景王府里去。” 事实上,她不想让杏儿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她不可能一直陪着杏儿。 住客栈也好,租宅子也罢,哪有景王府安全。 她薄薄的唇角微微勾起,勾出一个迷人的弧度。 “正好,我就在景王府,给你治病也方便。” 夜少衍的瞳孔,瞬间收缩。 本以为她不会答应的。 毕竟一个女人的名节比什么都重要,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 魏清莞看着一脸愣住的男人,忍不住笑出声来:“王爷如此盛情,我若不答应,岂不是太不识抬举了?” 她笑起来很美,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仙女,灵动而不食人间烟火。 夜少荀在书斋里来回踱步,一脸的焦急。 等待是一种煎熬,让他心急如焚,走走停停。 想到昨晚魏清莞对他的态度,他心里就憋着一股火气,恨不得把她抽筋扒皮。 他派去的人,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他不能离开自己的府邸,实在是太难受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太阳渐渐西斜,他忍不住派人再去打探消息。 一波又一波的人走了出去,却久久没有回来。 就在这时,苏玉婷端着一碗参汤来寻他。 她今天穿着一身露胸的衣裙,外面披着一件宽大的大氅,脖颈处的淤青清晰可见。 今日她没有梳发髻,乌黑的头发披散在额前,遮住了脸上的疤痕。 她的脸被毁了,哪怕是胭脂水粉,也遮掩不住脸上的伤疤。 一想到自己脸上的伤口,她就心如刀割,对魏清莞的恨意就更深了。 她不由握紧了手中的托盘。 初春的天气还有些凉,她端着热腾腾的参汤,走进了书斋。 “殿下,天冷,我给您熬了一碗人参汤,给您暖暖身子。” 昨天还被他掐着脖子,他差点要了她的命,但今天苏玉婷却若无其事,嘴角还挂着一丝浅浅的笑容,神色淡然。 尽管她掩饰得很好,但眼底的灰暗和脖颈处的瘀青,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痛苦。 夜少荀本就心急如焚,看到她脖子上的瘀青,心里更加烦闷了。 不过,想到对方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他只好按捺住心底的不爽,忍不住开口。 “昨夜一时冲动,现在可好些了?” 他指她脖子上那道伤口。 苏玉婷捂着喉咙,咳嗽了起来。 “咳咳!” 她嘴上说好了,声音却带着哭腔,眼里满是委屈。 夜少荀心一软,走上前去,从她手里接过了那碗参汤。 一只手捧着一碗参汤,另一只手搂着苏玉婷的香肩,让她整个人都靠在自己的怀里。 “你受委屈了。” 她更难过了,睫毛上挂着泪珠,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楚楚可怜。 “只要能为殿下分忧,妾身不觉得委屈。” 她把他哄得心花怒放,想着他要什么女人都有,何必在乎魏清莞那个蠢女人! “昨天晚上的事情,只怕是姐姐早就算计好了,就等着你与她和离呢。” “哼!”夜少荀冷哼一声,松开了她。 “到时候,她一定会哭着回来求本王,你且看着吧。” 看着夜少荀怒气冲冲的样子,苏玉婷有种不祥的预感,殿下似乎很生气。 看魏清莞不顺眼,有什么好发火的?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殿下这是在乎那小贱人呐! 她暗自想着,希望自己派出去的人能让魏清莞生不如死,永远不会再回宁王府。 她心里想的是最残忍的事,表面上却是一脸的温和。 “殿下少安毋躁,姐姐很快就会明白您的好,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这也是夜少荀的想法。 两人对魏清莞的未来做了一个简单的预测,相府是不会要她的,一个没钱又没地方住的女人,能去哪里? 最后还不得老老实实地回到宁王府来。 她现在只是想逞能而已 甚至,夜少荀还想着,等她回到宁王府,自己一定要好好地教训她一顿。 第六十二章风雨欲来 陈延年急切的声音,忽然从外面传来。 “殿下,大事不好了!” 夜少荀沉声道:“怎么回事,如此惊慌,成何体统?” 陈延年赶紧给他跪下,期期艾艾地开口。 “殿下,王妃在景王府!” “什么!”夜少荀气得脸色铁青,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皇兄竟然敢收留她?” 这简直出乎他的意料,原本以为皇兄没那个狗胆干涉他们夫妻地事! 谁料皇兄直接把人拐到景王府去了? 他气得要炸裂了,也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他们两个人暗通曲款,把他当蠢货! 岂有此理! 地面上地陈延年战战兢兢地说道。 “属下等人也觉得奇怪,景王素来不近女色,怎么会对王妃娘娘如此?” 夜少荀杀气腾腾地看了他一眼,陈延年顿时闭上了嘴巴,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小贱人昨天才从宁王府出去,今天就搬到景王府去了。” 他气得胸膛起伏,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她当本王是什么?” 苏玉婷看着夜少荀那张扭曲地脸,开始拱火。 “姐姐这也太狠了,才离开宁王府不到一天,就搬到景王府里去住了,一点也不给您面子,她这样做,岂不是让朝堂上所有人都看您笑话?” “当初是她死皮赖脸地要嫁进宁王府,如今却是如此地绝情,根本没把您放在心上!” 她的言外之意,这小贱人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早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出路。 夜少荀自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摆摆手,示意陈延年退下,他现在需要冷静一下,来平复自己心中的怒火。 “殿下,您还好吧?”苏玉婷连忙上前,将身形摇晃的夜少荀扶住。 “殿下,您不要伤心,就算姐姐走了,您还有妾身呐!” 她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 “妾身会一直陪着您,直到我们老去,命归黄泉!” 夜少荀被她这么深情地告白,心里暖暖的,把她抱得更紧了,下巴抵在她的脸上。 光洁的下巴触碰到苏玉婷脸上的伤疤。他竟是下意识地说道:“婷儿,本王会为你报仇的,本王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苏玉婷心里美滋滋的,没想到这么快她和夜少荀之间的矛盾没有了。 虽然心里乐开了花,但脸上还是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殿下,您不必为了妾身与姐姐为敌,妾身只想让您记住,妾身为了您,哪怕是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夜少荀不由得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对于这个女子救了他的命,他内心充满了愧疚。 而他,却因为魏清莞这个恶毒的女人,在最近一段时间里,对她不闻不问。 他紧紧地搂着她。 “婷儿,这些日子是本王疏忽了,下不为例。” 他郑重地对她许下了诺言:“本王一定要她付出代价,一定要让她恢复原来的丑陋模样。” 事实上,他自己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思了。 他只是不甘心,那个可恶的女人,竟然敢抛弃他,转身投怀送抱到皇兄怀里。 就算他不要她,她也不能嫁给别人。 既然她敢抛弃他,那他也要让他们成为天底下最绝配的一对。 魏清莞与杏儿住到了景王府。 她也不知道,夜少荀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只是想要平平淡淡的生活,仅此而已。 夜少衍给她安排的地方,是一处靠近书斋的院落,名为‘馥雅阁’。 景王府的下人已经替她收拾了一番,不过态度却不怎么好。 魏清莞并没有打算将这件事情告诉夜少衍。 想要得到景王府上下的认可,自己得拿出真本事才行,怪不得旁人不给自己好脸色看。 她现在不仅仅是个弃妇,还是一个被家族抛弃的弃女。 以她的身份,住在景王府里,多少给人一种不吉利的感觉。 管事嵩嬷嬷送来了被褥和换洗的衣裳。 “魏小姐,有件事,老奴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她一本正经,像是在说教。 “我们家王爷心好,收留无家可归的你,希望你不要有任何的非分之想,那样对你,对王爷都没有好处。” “作为一个女人,你最好适可而止,否则你会吃亏的。”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让她不要主动去勾搭夜少衍,魏清莞不禁莞尔。 “嵩嬷嬷,我会记住你的话的。” 见魏清莞没有反驳,嵩嬷嬷便带人退下。 嵩嬷嬷从馥雅阁出来后,言述立刻迎了上来,沉声道:“怎么样,都跟她说明白了吗?” “嗯。”嵩嬷嬷应了一声。 “那她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任何一个女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说自己清楚,自己明白,我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心里应该有数。” 言述依旧忧心忡忡。 “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殿下可能会……” “难不成殿下对她有好感?”嵩嬷嬷皱着眉头,有些疑惑。 “不知道。”言述焦急的道,“爷待她与别人不同。” “你什么时候见过爷如此在意一个女人了?” “爷对慕染晴,都没有这般在意过。” 一提起慕小姐,嵩嬷嬷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冷笑。 “她那样的势利眼配不上我们家殿下。” “话虽如此。”言述挠挠头,“罢了,罢了,魏小姐都住进来了,我们总不能把她赶走吧?” “她也是个可怜之人。”嵩嬷嬷叹了口气:“只要她没非分之想,其他都好说。” 两人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 “如果她能治好殿下,那她就算是景王府里的大夫了,如果她不能治好,那就把她赶出去。” 用过晚膳,魏清莞还没来得及休息,就接到了太后娘娘的旨意,要她进宫。 夜少衍担心她的安危,执意要陪她去皇宫。 魏清莞一口回绝。 她可不想把夜少衍牵扯进来。 太后既然能在这么晚的时候来找她,肯定是知道了她和夜少荀的事情。 她和夜少荀的亲事,是她自己求来的。 如今她现在出尔反尔,无异于在太后脸上扇耳光。 太后必然找她算账! 看着窗外漆黑一片,一片寂静,魏清莞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暴风雨即将来临。 第六十三章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 魏清莞孤身一人进宫。 夜幕下的皇宫,威严而恢宏,气势逼人。 没过多久,她就来到了永寿宫。 宫殿里灯火辉煌,亮如白昼。 她缓缓地走进了大殿。 大殿两侧空无一人,只有盏盏落地莲灯,将大殿照得通亮。 太后正殿内的软榻上,沉默不语。 在她地周围,站着一群宫人,却是鸦雀无声,大殿中一片寂静。 魏清莞地鞋子踩在白玉地板上,发出“吱吱”的声响。 气氛沉闷到魏清莞都能听到自己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 “太后万福。”魏清莞走到太后身侧,缓缓屈膝行礼。 太后半阖地双眸倏地睁开,凌厉地目光在魏清莞身上扫了一圈,好似要看透她的内心。 一向慈眉善目的太后板着脸,一字一句地说着。 “听说你和宁王和离了?” 她的语气,冰冷得能把人冻成冰雕。 “今日你还住进了景王府,你真是太让哀家失望了,枉哀家昨晚还当着满朝文武为你美言。” 她眉头一挑,语气里带着不悦。 “魏清莞,你把哀家的颜面置于何地?” 事实证明,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暴风雨来了! 太后雷霆震怒,一个不好便会砍了她。 此时此刻,魏清莞只能认怂,她跪在太后面前。 “太后娘娘,臣女有罪!” “哼。”太后冷哼一声。 魏清莞咽了口唾沫,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与她谈心。 “臣女谢谢太后娘娘厚爱,无论什么惩罚,臣女都认了,太后娘娘知道宁王不喜欢臣女,是臣女当初太天真了,臣女执意要嫁给宁王,从来没想过后果。” 她强忍着眼泪,这门亲事本来就是原主向她求来的,如今要和离,她当然要把话说得更有说服力一些。 “宁王嫌弃臣女,避之唯恐不及,哪怕臣女对宁王低三下四,乞怜摇尾,也得不到他的好感。” “太后娘娘,您也是女人,即便你再心悦一个人,他对你只有厌恶和不屑。” “您也会伤心难过吧!这样的生活,您一定也会觉得很憋屈的!” 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臣女只是个普通的女人,不求富贵荣华,只求夫妻二人能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可是,这么个小小的要求达不到就算了,臣女却要看着宁王和别的女子琴瑟和鸣,恩爱有加!” “臣女觉得没有哪个女子能做到这一点吧!日日夜夜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如胶似漆!” “所以臣女想明白了,与其与他绑在一起,两败俱伤,还不如放开他,说不定宁王还会感激臣女。” 太后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但眉头还是微微挑了挑。 “那你说说,你住进景王又算什么?” “臣女住到景王府,只是为了给景王治病,并无其他企图。”魏清莞实话实说。 太后眼眸微微一眯,抬起一只手,示意她起来。 “先起来吧!” 魏清莞摇了摇头:“臣女不敢。” 如此一来,太后心中的怒火自然也就消了大半,魏清莞在这几日里,将大齐的史书看了个通透,其中也有一些野史。 太后娘娘出身名门,与先帝的婚事也有政治上的渊源。 先皇对她没有半点感情,任由她一个人住在自己的寝宫里,日日夜夜让她独守空房! 太后很清楚,被男人抛弃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所以,太后必定对她说的事情,感同身受! 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被自己的丈夫抛弃。 “此事也怪不得你。”太后娘娘长叹一声,“少荀那边哀家会去说。” 她换了个话题,很认真的对魏清莞说道。 “嫁入皇族,很多事情都要忍让,不能为所欲为。” “你与少荀的婚约,是哀家自作主张,昭告天下,岂是说和离就和离?” “你先回宁王府去,给少荀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魏清莞嗯了一声,随即又摇了摇头。 “臣女既然已经离开了宁王府,就没有再回去的理由,臣女已经给了宁王太多的机会,臣女真的很失望,臣女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 “有些东西,错过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太后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劝说。 “哀家相信,总有一天,少荀会想明白你的好!” “夫妻之间就是这样,床头吵床尾和!” 之前太后没怎么看清魏清莞,现在拉着她走到跟前,猛然看清了她那张美貌的脸。 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昨夜听宫人说,魏清莞脸好了,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美貌。 魏清莞穿了一件拼色的长裙,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段衬托得高挑曼妙,整个人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仙女,出尘脱俗。 如此美好的人,少荀怎么能错过呢! 少荀真是糊涂了呐! 偏宠那个苏玉婷,他脑子进水了吧? 她拍了拍魏清莞的手,认真道:哀家的不是那种糊涂之人,强扭的瓜不甜。” “哀家知道你只是一时的心灰意冷,只要少荀不再犯糊涂,你还是可以和他过一辈子,不是吗?” “孩子,听哀家说,夫妻无隔夜仇,何必为这点小事而伤了和气。” 对于太后这种位高权重的女人来说,一个男人身边有几个红颜知己,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没必要在这件事上大动干戈,不值得。 魏清莞好不容易才从宁王府的牢笼里逃出来,哪里肯回去。 她忽然跪在地上,朝太后道:“太后娘娘,臣女已经对宁王死心了,还请太后娘娘成全臣女。” 太后用自己的经验告诉她。 “你这是气话,像你这么重情重义的人,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变心了呢?” 她连连打趣魏清莞。 “哀家才不信你的鬼话,你要是能变心,恐怕这太阳都要打西边出来。” “太后!”魏清莞肃容道:“臣女已经改变心意,臣女对宁王再无半点情愫,宁王府,臣女一刻也不想多待。” “你说什么?”太后大吃一惊,瞪大了眼睛。 “臣女变心了。”她斩钉截铁道。 “魏清莞,你可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太后怒喝一声。 这么短的时间,她的心就变了,要么是魏清莞骗过了她,要么就是自己眼睛瞎了,没看出来她有多坏。 太后气得浑身发抖。 “你简直放肆!” 第六十四章他不信魏清莞有起死回生之术 太后这一声大喝,吓得周围的宫人们纷纷跪倒在地,大殿里一片死寂。 没有人能承受住太后的雷霆之怒。 “你……”太后怒不可遏,指着魏清莞的手都在颤抖。 魏清莞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模样,对太后的怒火根本不为所动,大有只要回到宁王府,她就去死的架势。 太后在那里“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魏清莞想要说些安慰的话。 太后的脑袋一歪,重重地摔在地上。 “太后!”一旁伺候的嬷嬷惊呼一声。 “快请太医!” 魏清莞料定太后是心脏病犯了,急忙上前查看。 金嬷嬷猛地将魏清莞推到一边。 “宁王妃,太后患有胸痹之症,你今夜这么一闹,太后的病就更重了,如果太后出了什么事,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魏清莞当然知道太后有心脏病。 可金嬷嬷硬生生给魏清莞扣了一顶大帽子,顿时让她火冒三丈。 她强忍着怒气,一字一顿道:“太后的病,我可以给她治,你们都让开。” 凌然的气势逼人,让金嬷嬷吓了一跳。 哪怕是金嬷嬷在她的威压下,也不得不跟魏清莞说这件事的严重性。 “王妃娘娘,太后娘娘何等尊贵,若是不能及时救治,耽误了病情,那就是死路一条了。” “出了问题,我一力承担。”魏清莞很是霸道地说道。 说话间,魏清莞走到太后娘娘面前。 她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太后的脉搏,魏清莞不禁大惊失色。 糟糕了! 太后娘娘脉搏停止,也没了气息。 这种情况在心脏疾病中很常见。 太后虽然已经停止呼吸,脉搏也不跳了,但她的心脏肯定还在跳动的,现在情况紧急,必须要做心肺复苏术,否则太后就会一命呜呼了。 魏清莞看了一眼脸色已经变得煞白的金嬷嬷。 “永寿宫内是否有隐秘之地,我需要给太后做个小手术。” 金嬷嬷不懂什么叫手术。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回答。 “太后娘娘的寝宫里,有一间佛堂,很隐蔽的。” “好,行。”魏清莞淡淡道:“还不快去叫人抬个担架过来,把太后抬进去。” 一边说着,魏清莞一边给太后喂了一颗护心丹。 宫人抬着担架过来,王太医一众人闻讯赶了过来。 太后晕倒,这可是大事,夜天瑞这个做儿子的,带着妻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进来。 王太医因为张太医的事情,对魏清莞一直抱有成见的。 他把一帮太医带到魏清莞面前,板着一张脸质问。 “宁王妃,您这是何意?” 说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不屑道:“太后患有胸痹之症,昏迷不醒,身为大夫的人都明白,切忌乱动太后凤体。” “你在做什么?” “你这是要置太后于死地吗?” 一顶谋害太后的大帽子落在了魏清莞的身上。 魏清莞早就在历史小说里见识过朝堂上的勾心斗角,但是王太医三言两语就给她扣上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罪名,她不由深深地佩服他。 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人,魏清莞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她懒得搭理他。 “王太医,您说的这些治疗方法,都是晕厥和窒息之症该注意的,太后的情况很危险,必须立刻动手术。” “手术?”王太医似乎抓住了她的漏洞。 “你是说,之前治好九皇子的方法,我们要用在太后身上?” 他声音陡然拔高,仿佛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又没学过医术,不懂医术就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老夫就没听过胸痹之症需要做什么手术。” “陛下,宁王妃所言不可信,她不知从哪里学来的邪术。” 看到昏迷不醒的太后,夜天瑞神色一变,恶狠狠地盯着魏清莞。 “宁王妃,休要胡闹!” 趁着夜天瑞训斥魏清莞的时候,王太医连忙给太后把脉。 当他摸到老佛爷的脉搏时,整个人瘫软在地,面如死灰,哇的一声哭出来。 “太后,太后驾崩了!” “什么!”夜天瑞面色铁青,眼眶都湿润了。 “母后,后母去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悲凉,带着一丝颤抖。 “你简直在胡说八道!”魏清莞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太后娘娘还活着,做个手术就能活过来。” 王太医气得七窍生烟。 “老夫乃是太医院的院首,怎么可能看不出太后的死活?” “你这个妖女,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歪门邪道,尽在这里大放厥词!” 夜天瑞悲痛欲绝,一脸的悲戚之色。 其他的太医纷纷上前给太后把了把脉,然后一个个跪了下来,一脸严肃地说道。 “王太医说的不错,太后已经驾崩了!” 所有的太医都一口咬定太后已经去世了,夜天瑞的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光,“母后,母后!” 他很难过,几乎要哭出声来。 不过身为一国之君,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敲响丧钟,天下哀号,赦免天下!” “是。”宫人立刻去办了。 魏清莞突然出声。 “且慢,太后还活着,太后还有救。” 王太医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这死女人,竟然敢质疑自己的医术! “陛下,太后已经驾崩了,您可不要相信她的鬼话,微臣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会看错?” “她竟是在这里胡言乱语!” “即便她能治,那她用的也是妖法!” 夜天瑞神色复杂,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魏清莞,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父皇!”就在这时,夜少闵的声音响起。 “皇嫂,说祖母没死,那就将祖母教给她治,儿臣不想祖母死!” 十岁的孩童,已经懂得了生离死别意味着什么,哭得稀里哗啦,向夜天瑞哀求道。 “父皇,求求你,儿臣想要祖母还活着,哪怕是被妖法治好了,儿臣也心满意足了。” 夜天瑞恍然大悟。 对啊! 他想要母后活着,哪怕是用妖术,他也要让母后活着。 他拂了拂龙袍。 “魏清莞,全力救治太后!” “陛下……” 王太医正要说话,却被夜天瑞狠狠地瞪了一眼,他立刻闭上了嘴巴。 王太医在心里想道。 反正太后已经死了,他不信魏清莞有起死回生之术! 第六十五章你对太后做了什么 夜天瑞的话说得斩钉截铁,谁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魏清莞领命,立刻让人把太后娘娘抬到了佛堂里。 最后,严令侍卫守在门口,谁也不能打扰她。 她可不想被人看见她把仪器拿出来。 另一边,魏清莞已经开始为太后做心脏手术。 空间里面有她自己的实验室,各种仪器和药物一应俱全,简直就像是一个小医院。 很快,魏清莞拿出监护仪,穿好无菌的衣服,戴好口罩、帽子和手套,然后拿出锋利的手术刀,开始给太后做手术。 这么大的手术,怎么也得有四五个人才行。 可是现在,魏清莞没有帮手,太后的手术,就只能她自己一个人完成。 原本只需要六七个小时的手术,她一个人做,足足用了一天一夜之久。 缝合好之后,太后还要继续观察,正常情况下,最多四个小时,她就会醒过来。 刚做完手术的太后,身体很虚弱,必须要有人看护,还要给她氧气、打点滴…… 外面,夜天瑞有些不耐烦了,一会坐在软榻里,一会站起身来走来走去,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宫中的妃嫔,公主,皇子,全都来到了永寿宫中,准备给太后侍疾。 夜少衍,夜少荀等人也在。 身为皇族之人,这种大事,他们自然是要到场的。 大殿内,气氛凝重,所有人都在等待着。 夜天瑞看向一旁的皇后,冷冷道:“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怎么还没有动静?” 皇后苏妍也是忧心忡忡的。 “臣妾已经派人去问过了,宁王妃不许任何人打扰她,不然母后的手术前功尽弃!” 她皱了皱眉,体贴地道:“陛下,您先回养心殿休息吧,有什么消息,臣妾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 “不行!”夜天瑞摇了摇头,执意要守在永寿宫。 王太医等人则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在他们心目中,太后已经是个死人,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就算是华佗复生,恐怕也无力回天了。 可是,宁王妃竟然信誓旦旦地说,她能治好太后的病,她简直是魔怔了! 他们就静观其变吧!看她如何起死回生! 第六十六章太后没死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 魏清莞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医术,竟然用刀子割开了太后的胸膛? “你,你!”王太医怒然道:“太后已死,你居然还敢伤太后的凤体,你好大的胆子!” “太后!”王太医悲愤欲绝,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死后还要被挖心割肉,这是何等的悲哀!” 其他人看到太后那虚弱的样子,也都哭了起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太后的身体怎么能被人如此糟蹋,这简直就是千刀万剐啊。” “太后一世英名,死后却要受这样的屈辱!” 夜天瑞看着躺在木床上一动不动的母后,听到众人的话,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来人啊,将那个胆大包天的魏清莞拖出去斩首!” 侍卫们一拥而上,把魏清莞围在中间,一脸恨不得杀了她才痛快的模样。 “父皇,且慢!”夜少衍推着轮椅进来。 银色的面具在烛光下熠熠生辉,让人看不清他的容貌,一袭白衣一尘不染,与其他皇子相比,丝毫不落下风。 夜天瑞眼中精光一闪。 “怎么你有异议?” 夜少衍面无表情道:“父皇,这位魏小姐的医术高明,她既然说祖母没事,那就一定没事,您不如听听她的解释?” “她到底有什么本事?”夜天瑞眼中闪过一抹狠色。 “朕听说,魏府的嫡女魏清莞,大字不识,嚣张跋扈,不知天高地厚?” “上一次,她割了少闵的舌头,歪打正着治好了他的口吃,朕也就原谅了她,但这一次,她居然损害太后凤体!” “谁在为她求情,朕一律处置。” 夜少荀想要上前,却被吓得停了下来。 夜少衍带着轮椅飞了起来,连人带轮椅轻飘飘地出现在魏清莞的身前,挡住了那些带刀侍卫,把她护得严严实实的。 “我倒要看看,谁敢动她一下!”他说得斩钉截铁,霸气侧漏。 “夜少衍,你这是要与朕为敌吗?”夜天瑞勃然大怒,双目喷火。 “儿臣不是与父皇作对,只是不希望父皇滥杀无辜而已。” “请孙神医给太后看看。” 对于夜天瑞来说,太后活不活着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逆子居然敢违抗他的旨意!为了一个女人,居然敢跟他作对! 这样一个祸害,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他发出了一声冷笑。 “不用了,王太医的医术还是很厉害的。” “来人。”他拂了拂龙袍,眸子里闪过一抹寒光,“斩了魏清莞,景王胆敢与朕作对,削去王爷爵位,贬为庶人……”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夜少荀不由得笑了起来,他的皇兄终于没有机会和他竞争了。 被贬为庶民,那皇兄的下半生,岂不是废了? 突然,床上的人动了一下。 “皇帝……”太后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声音不大,但在这寂静里却格外清晰。 夜天瑞大惊失色,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太后冰凉的手。 “母后,您,您还活着?” 太后只觉得浑身剧痛,整个人都没力气,但是,她的神智还清醒着,所以,她听到了魏清莞的话。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望着夜天瑞,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哀家没死呢!” 当然,在王馥兰临死之前,皇帝向她保证过,不会对夜少衍动手。 现在她还没死呢! 陛下要对少炎动手,她们王家人造了什么孽! 太后气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心如刀绞,泪眼朦胧地看着夜天瑞。 “儿啊,哀家还没看到少衍娶妻生子呢!哀家怎么能死呢!” 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来。 说完这句话,她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地上,双眼紧闭,一副不想跟他说话的样子。 “母后。”夜天瑞颤声唤了一声。 太后的言下之意夜天瑞听懂了,就是责怪他对夜少衍动手。 他突然跪了下来,垂着眸示弱。 王太医等人更是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满脸的不可思议。 “太后,太后没死,怎么会这样!” 所有人都投来了鄙视的目光,仿佛在说他是个庸医。 王太医不由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上火辣辣地疼,仿佛有人在他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他一记耳光。 太后明明已经没了脉息,怎么可能还活着? 他脸色苍白,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 “老夫一定是在做梦,在做梦!” 他嚎啕大哭,凄惨无比,宛若一条丧家之犬。 魏清莞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太后当时是真的没有呼吸了,但那只是一种错觉,只要稍加治疗,就能起死回生。” “怎么可能!”王太医狠狠地拍了一下脑袋。 魏清莞一本正经地对他说。 “其实你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给太后诊过脉了,但你恨我入骨,巴不得我死,所以你才不信我救了太后。” “你的自负害了你。” 西医的专业知识她和王太医也说不清楚,人呼吸和心脏停止在四到六分钟以内有一部分患者进行及时有效的心肺复苏是可以抢救过来的。 尤其是太后这种心脏,因为她处理得及时,太后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保住性命。 像王太医这种医术一般的,自然无法救回太后。 谁都没有想到魏清莞能救活太后,更没想到,这个曾经任由人欺凌的女人,会有这么大的能耐。 她不仅是个美人坯子,医术也是如此地高明。 夜少荀站在人群中,心中莫名有些泛酸。 这个可恶的女人,以前敢骗他,谁也不会相信她会突然学医,一定是早就偷偷学成了的,只是不想让人知道而已。 夜少荀意识到,自己竟然被她耍了,心里的酸味,变成了嫉妒。 他冷冷地看向魏清,心中暗暗发誓,就算她死,她也要死在宁王府。 魏清莞察觉到夜少荀的视线,心头一跳。 他们和离之事,外界并不知情,只有宁王府与景王府的人知晓。 太后哪里知道的? 这明显是夜少荀通风报信给太后了,想让她受罚。 想要太后把她送回宁王府。 这个无耻之徒,明明已经答应了和离,却还在背后算计她,真是虚伪! 两人对视一眼,都感觉到了彼此的怒意。 苏玉婷知道夜少荀在想什么,心中恨得咬牙切齿,暗暗握紧了拳头。 没想到那个贱人医术如此高明,先是切开太后的胸口救人,短短一年就救了太后两次,更是将少闵的口吃给治好了。 那贱人在皇宫里头岂不是可以横着走了。 那样的话,她在王爷心目中的地位就会被魏清莞所取代。 这么一想,她恨不得现在就把魏清莞给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