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了质子后被他灭国了》 1. 第一章 隆冬之际,方才下了场极大的雪,遮天蔽日,满目白霜。 北翎联合南荀于前日大破云疆,云疆国主不愿被俘,以剑明志,自刎于西华殿中,而他的家眷亦是个有气节的,随着一并殉了个干净,国无主,将无首,不过半日北翎与南荀便将云疆的百余城池收入囊中。 北翎早已有了吞并云疆的野心,然兵力不足,不敢轻举妄动,几次三番修书南荀国主,却未得回应。 只因南荀五年前送了国主爱女昭和公主与云疆和亲,不曾想,昭和公主竟于三个月前忽然暴毙,死因不明。 噩耗传回南荀时,国主庄显龙颜大怒,立即修了书信于北翎,决然不顾往日情分,与北翎着手共谋破国大计。 果不其然,有了南荀的助攻,北翎不过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就连着占了云疆数十座城池。 如今主城大破,北翎竟也不顾云疆国主方才自刎,脖颈血流未凝,就于这西华殿内摆起了庆功宴。 沈云卿虽不愿参与这等场合,奈何主上有令,不得缺席。 瞧着正中央那未干的血渍,她是对这些美酒佳肴半点胃口都没有,兢兢战战的舞姬不时踩几脚,脚底也莫名染上了鲜红。 “啧,这沈百川也真是,让人跳舞就算了,场子也不扫扫干净,平白扫了兴。” “就是,瞧瞧那美人儿,脚底抹了血,吓得步子都跳错了。” 正当底下人窃窃私语之时,坐在主位的北翎国主陆兆忽然发了话。 “诸位,今日得幸于云华殿中一赏云疆舞姿,多亏了诸位倾囊相助,陆某在此敬诸位一杯。” 陆兆眼神扫过底下一众人物,沈云卿因着礼数只得举杯抬头。 热酒下肚,方才心中那微凉的意味似乎少了许多。 陆兆眼神同她交互一番,随即便朝她道:“沈将军巾帼不让须眉,陆某今日得见,已然十分佩服,来,陆某敬将军一杯。” “陆国主言重,某不过是尽了臣子本分。”沈云卿起身倒了一杯酒两人隔空对碰,随即一饮而尽。 “好!得卿如此,实乃吾幸,庄国主可是有了得力干将了。”沈云卿礼数得尽,回身坐下,后来的话她未再去听,不过是两厢互捧,还不如这温酒来得好。 不知喝了几杯以后,她身侧的副将忽然拿了胳膊碰她,“将军,这北翎国主到底要给你送什么啊,不会是男人吧?” “什么礼?” 张巡差点儿没倒下,将军又没听,于是立即朝她解释,“方才,这陆国主说为了感谢你,给你送个礼,包你满意,还说众人托你的福都有。” 沈云卿砰地放下手里的酒杯,哼笑一声:“他倒是会做人情。” “可不是,我瞧着,就想拉拢你去北翎呢,这当着主上的面儿,他倒是一点儿都避讳。”就这么一件事儿,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都。 连张巡都看得出来的事,众人更是心知肚明,只纷纷看向坐在角落的沈云卿。 女将军这席上就这一位,不仅长得不输城中柳巷的美娇娘,而且功夫了得,耍得一手好枪,战场上杀伐果断的气概,是一点儿都不比男人少,如今就连陆兆都对她刮目相看,可她是两国的香饽饽。 若是能与她有所交集,以后这前程只怕是不用愁了。 沈云卿无心去窥探他人心中的小九九,不过是想快些离开这无聊的是非之地,原想喝了这杯酒就溜之大吉,哪曾想这陆兆偏挑起话题,把目光都往她身上引,实在是,恼人。 才想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殿内忽然就来了十几个年轻的男男女女,各个都长得颇有姿色,张巡嚯地一声,果然和他想的一样,这老滑头,竟动美人计。 沈云卿不过撇了一眼就垂头继续喝酒,陆兆已经站起身,朝底下那几个男男女女发号施令。 “诸位,都知晓这云疆国主爱美物,这爱美人儿更甚,这殿中的十五位美人便是从他手里救下来的,他们中不少是云疆国主从民间强掳回来的,如今他死了,这美人儿也就没地方去了,如今,便让他们伺候诸位吧,若是尽兴,大可带回去。” 席间大多为男子,也就沈云卿一个女人,可他们的□□却根本没顾忌她这个女子,她听得头疼,撂下酒杯就准备往外去,哪知陆兆眼尖得很,当即唤了她。 “沈将军可是没见着喜欢的?” 陆兆这么一说,席间噤了声,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哪里是给他们随意选,分明是为了讨好沈云卿啊。 沈云卿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堪堪停住,回头将目光看向庄显,这老头儿竟一副看戏的神情,见她看过来这才出言相劝,“陆国主不知,我们云卿如今一门心思都在打仗上,哪有心思儿女情长啊,如此美人还是留给余下诸位吧。” “主上说的是,陆国主,某于男欢女爱间无甚想法,多谢国主好意。” 沈云卿抱拳垂眸,几句话说完,殿内一片寂静。 半晌,那陆兆似乎有些遗憾,“如此,那定是他们不合沈将军的心意,来日陆某定寻个美人儿送与沈将军,聊表心意。” 沈云卿:“……” 这老头儿可是听不懂人话?都说了不要了,还说送。 被他这么一说,她倒是走也不是了,只得乖乖坐下。 那十几个男男女女随着这话头散了以后便由着人拉了去,只不过,有一人竟被推到了沈云卿跟前,是个长相极美的男子。 沈云卿才捏起酒杯,就被那人吓了一跳,只见他手脚僵硬,像个木头似的被人半推半就送到她跟前,脸上的神情却是冷硬的,似不屑与她同席。 他身后立着个嬷嬷,见他不知礼数,踹了他一脚,他重心不稳当即摔了下去,整个人踉踉跄跄的就跌到了沈云卿脚边。 恍惚间,她似乎听到了男人身上有清脆的铃铛声。 这声音引得她垂眸去看,男人一袭白衣铺在她膝边,雪袖中漏出一半的手指白皙修长,润如美玉,如墨的长发垂在了他胸前,凌乱不堪,只一瞬,她瞧见他眼中起了杀意,不过很快便被他苍白的脸色所覆盖了去。 这男子却是个美人,唇红齿白,肤白如玉,一个男子竟比女子生的还好看。 男人被踹得闷哼一声,却似乎无力爬起,背后的嬷嬷见状满头大汗,一边朝着沈云卿低头哈腰赔着不是,一边又趁着混乱踹了男人一脚,嘴里还念叨着,“贱奴!还不快起来,冲撞了贵人你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沈云卿放下酒杯,就如此看着他。 他终于抬眸,朝沈云卿看了眼,深棕色的眸子了无情绪,像是山中毫无波澜的清泉,如此平静又老练的姿态,想必多年都是如此,且如此气质必是非富即贵,只是,他如何会在此处? 思及此,沈云卿心中多了几分疑惑,也不知如此盯着他看了多久,那嬷嬷全然看在眼中,瞧着贵人对男人有兴趣,即刻推搡着人往她跟前靠过去,铃铛声又不轻不重地响了起来。 男人发觉她还在打量,被推搡间又看她一眼,不过这回却不是平静的山泉了,是被狂风搅了清静的冷泉,乍然起了巨浪,眼底还多了一丝厌恶的情绪。 沈云卿察觉他的情绪,这才回过神来,不知怎么的,她有种被人抓包了的感觉,心尖猛然一跳,脑中未见名状的细弦骤然绷紧了。 “贵人可是喜欢?他可是我们手底下最好看的,身世干净,两月前才进的宫,名唤白止。” 嬷嬷笑嘻嘻地凑到她面前扯着男人就说道。 男人不喜她这般老鸨的模样,挣脱了她的手,亦离得沈云卿远了一些。 嬷嬷见状生怕沈云卿生气,拽了白止就按着他跪在一旁,赔笑道:“贵人别瞧他脾气如此,实则是喜欢贵人喜欢得紧,害羞了。” 沈云卿似觉得有些好笑,这人还真会睁眼说瞎话,明眼人谁看不出来,这人巴不得离她十丈远,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多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只可远观之。 白止听她笑出声,恼怒的眼神再次朝她看来,本以为他会如先前一般,眼神鞭笞她一回,却不想他竟说话了,“想不到北翎南荀如此大国竟养出你们这帮好色之徒。”大殿中就她这么一位女子,本以为女子会与男子不同,可如今看来她同那些个脑子里装满□□的男人无甚区别。 北翎同南荀的国风不过如此,白止如是想着,现被人拘于此处,回夏国已无可能,倒不如冲撞了她,死了一了百了,反正夏国那些人也不会在乎他一个质子的死活。 “你个贱奴,我们将军岂容你置喙!”张巡抬手便要打他一拳,沈云卿低笑制止,张巡是军中最厉害的打手,他的拳头,没几个能受的住,要是这一拳打下去,就白止如今这惨白面相,说句话还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怕不是要晕死过去 白止声如其人,润如白玉,喉如清泉,只这几个字,已然让沈云卿有了兴趣,既如此,她倒也别徒然背了这好色之徒的虚名才好。 为您提供大神 南吱吱 的《救了质子后被他灭国了》最快更新 1. 第一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2. 第二章 “小公子可知,你的命如今正要被我们这种‘好色之徒’所左右?就公子方才那一番话,我即刻便可拔刀将你的头颅砍下来,同云疆国主一处,置于大殿中。” 沈云卿捏起他的下颌,迫着他看向自己的,好一双漂亮的眸子,这是沈云卿第二次感叹,这白止生得实在是有违天理了,忽然她就理解云疆国主的爱美之心了。 白止丝毫未被她带了些威胁的警告所吓到,反而用力挣脱了她的钳制,“生死不过一瞬,动手吧。” 身侧嬷嬷一听,这还了得,当众惹怒贵人,且不说白止这条贱命,她还想活呢,保不齐杀了这贱奴,想起了她,一刀下去,身首异处,想到此处,她扑通一下便跪了,“哎呦,贵人,贵惹饶命,这贱奴不懂礼数,我这就让他下去,叫别个来伺候您。” 说着便使了眼色让两个壮汉上来把人带走,可沈云卿却抬手将人拉了过来,“方才他说我是好色之徒,如此,便谁都一样,他想死,我还偏就不让了。” 白止被她整个带进怀中,撞到她胸前的软肉,闷哼一声,鼻息间充斥了她清冽的冷香。 今日出席,她未着硬甲,两人隔着柔软的衣裳就这么紧实地贴着,一夕之间,白止的耳朵便红了个透,如此浪荡!委实不像个女子!北翎国风竟败得如此厉害! 想到此处,他竭力想要从她怀中挣脱开来,可他被这老鸨喂了药,如今全身无力,这女人又是武将,如今力气比他大许多,他是如何都没能挣开,反而因为自己的动作,引得她开始作恶。 “阿止如此可是想要我快快宠幸于你?”沈云卿打发了那两个大汉,又将那嬷嬷给催着下去了,如今席上就剩她二人,她想瞧瞧这人脾气多硬,不过才低头一看,耳朵快成了红烛,沈云卿暗自发笑,忍不住调笑他,没曾想这脸皮子倒是薄的。 “胡说!”他终于使了力气从她怀里挣脱开了,方才埋在她胸前许久,发丝也被搅得嘈乱,面色更是因为她的调戏变得粉红,只是力气还是小的,就这么一起开,人就跌落在地。 沈云卿也不恼,她指了指桌子上的酒,“给我倒酒。” “我不会。”他怎么可能会给人倒酒,他不是奴隶,是那群老鸨不分贵贱,将他抓了与云疆的人归置一处,想来夏国的人一定以为他早在这场战乱中死了,如今却也没个消息,他才会在此沦为奴隶。 沈云卿像是没听到他说的话似的,直接提了酒壶塞到他手里,可谁知她人也凑近来,脸快贴上他的,白止只得往后躲着,心里止不住地骂这个女人淫徒,奈何手上毫无力气。 眼见着她就要贴上自己的脸,可她却忽然转了个弯,凑到他耳朵边上,热气逼着他的耳尖,呼吸间,他只听她轻声道:“你若是伺候好了,说不定我还会将你带出去,等我高兴了,便寻个机会将你放了,不过你若是想要死,那我偏不如你意,毕竟无人愿意看美人香消玉殒,我这等好色之徒更是如此。” 说完她退了去,眼尾微微勾着,嘴角噙着笑意,似乎在看他如何决断。 她看出来了,她竟知晓他不是同那群人一样的身份,如此看来,说不定他真的有机会可以逃出去,想来北翎不会有如此聪慧之人,此人着装不似北边的。 这么看来便是南荀,南荀离夏国不过是半月的脚程,若是能够哄的她开心,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白止捏着手中的酒壶,直到手指末端都泛了白,松开那一瞬沈云卿见他面上的表情逐渐崩裂,直到她面前多了一杯温酒。 “酒好了。” “嬷嬷就是如此教你伺候人的吗?”沈云卿抱着臂睨着他,并未饮那一杯酒。 白止骤然直起身子就要说话:“你!” 沈云卿却示意他看看周围。 同他一起进来的其他几人显然上道许多,更有甚者都已然贴着人伺候着喂酒。 不少忍不住的人手脚也开始对着那些人上下其手,衣衫除了大半,一个宴会竟开始变得淫靡起来。 白止看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转头瞪了她一眼。 “阿止莫不是未受教导?如此一来,我只好换个人了。”说着便要招手寻嬷嬷换人,白止却忽然整个人贴近她,语气急促,“贵人请喝酒,奴……奴伺候贵人饮酒。” 他拿起案上的酒杯移到沈云卿的唇边,瓷杯贴着沈云卿的朱唇,即刻沾了酒气,沈云卿抬手覆上他的,推着酒杯饮尽。 男人的手不温亦不凉,但却有了水汽,沈云卿抿唇一笑,“好酒,阿止再多斟一些。” “是。” “沈将军方才还说对于男欢女爱并无想法,这才一杯酒就把将军的心给蛊惑了去,如此看来这美人儿着实不一般啊。” 原本落座于沈云卿右侧的男子忽然捧着酒杯轻步走来,满脸笑意,话是对着沈云卿说的,眼神却是打量着白止的脸。 沈云卿起身迎他,笑道:“赵统领如此说,云卿真是羞愧,先前没有心思,只因没见过此等美人儿,云卿粗野,亦是爱这美人。” 白止听得心欲作呕,两人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赵礼夫为北翎净军统领,年纪已达三十有余,却还是男女通吃,前几日刚打进王庭便开始强掳宫中男女,晚间就有好几个从他那儿被送回来的人,没几个身子好的,更有甚者当日回来就断了气,如此腌臢之人,简直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感受到身边的人蕴含了一丝凉意,沈云卿静默着挪了几步,“赵统领于北翎安身多年,想必见过的美人儿比云卿多,到叫统领见笑了。” 赵礼夫得意一笑,举杯欲与她共饮,沈云卿却忽地转身去问白止,“统领身侧那姑娘可是你们那儿的?” 白止并不知她这时为何要与他说话,到底还是望了那头一眼,且见那女子眼生,于是摇了摇头,“不是。” 沈云卿再回过头,赵礼夫已经将酒杯放下,吃了闭门羹可见他脸色并不好看,“没想到沈将军如此喜爱这美姬,赵某是连看都不能了。” “是云卿自私了,只不过我这美人他怕生,好容易才哄的他乖了些,只是赵统领席上的美姬顾盼多时,莫要叫她等急了才好。” 赵礼夫要人不成,只得悻悻离开,不过才落座目光便粘在了沈云卿这处。 沈云卿悠然坐下,白止还继续给她倒酒,没成想刚到了一半,便被她捏住了手指,白止手一时吃痛迫着丢了酒壶,“你做什么?”他都已经照着她说的做了,还要为难他做什么。 “方才那个赵礼夫,前面最右侧那个李卫,还有后侧最下方的朱荜,瞧瞧你多受欢迎,就这么一个,本将军都要招架不住了,你还真是会招人啊。” 白止万万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虽说今日他早就抱了必死的决心,可方才明明已经又了机会,现在这机会就要没了,他竟觉得有一丝的恼怒,可他在怒些什么? 是方才她替自己挡了那赵礼夫吗?还是她做得没有他人过分,他竟觉得她与别人有些不同,可到头来,她亦是决定不要他,罢了,他本就没抱希望。 沈云卿招来嬷嬷,很快方才那嬷嬷就将他带走了,本以为他会求自己,没想到白止到离开也未曾再看她一眼,她亦觉得这酒宴已无趣,给庄显告了假便走了。 两人几乎一同出了大殿,殊不知,跟着他们一起出去的还有赵礼夫。 白止被嬷嬷带回了月姝坊,只刚入了坊就被人架了起来,囫囵抽了他几鞭子,随即便开始了说教。 “好你个贱奴!我千叮咛万嘱咐,教你不要得罪贵人,你倒好,上来就给我使脸色,看来今日我不好好教训你,你是不知晓我老婆子的厉害了!” “来人!给我打!” 才落了话音,鞭子便落在了他的皮肉上,霎时间,白衣就随着鞭痕裂开了,里面的伤口皮开肉绽,甚至有些旧伤还未愈合,如此新旧伤痕叠加,原本细如粉玉的皮肤此刻已然破败不堪。 好几十鞭下来,上衣已染成了血色,碎帛之中隐隐见了白止腰间若隐若现的洗白丝线,那丝线像是嵌入了肉中,此刻带了些血丝,而于他腹的正中央,那细丝上还悬着一个颗玉白铃铛,此刻鞭声四起。 那铃铛却未见响起,只是摇摇坠于他的腰腹间,不过瞬息间,那细线似乎浮动了片刻,随后铃铛又隐了起来,再见其腹,又什么都没了,只剩下了血肉模糊的鞭伤。 白止身上的药劲未过,身上还有旧伤,如今新伤再起,再没力气反抗,只能抿着唇接受这些鞭子,眼见着他唇色愈发惨白,手指也愈发收紧,可却没见他哼叫过一声。 嬷嬷似乎十分恼怒,毕竟今日他差点儿因为这贱奴丢了性命,见他如此冥顽不灵,竟连讨饶都不会,抢了用刑人的鞭子就抽起来,嘴巴还不停念叨。 ”让你不听话,我让你不听话。” “看今日我不打死你!” 周围看着的人都纷纷扭了头去,虽说白止生的好看,可脾气倔又是真的,他才来不久,却几次三番逃跑,还顶撞嬷嬷,如今更是在大场合让嬷嬷险些丧命,如此倔脾气,他们就算是心有怜惜,也无法求饶,只能听天由命,盼着他命大些才好。 只是他们还未曾示意白止放软脾气,就有人来救他了。 “都住手!” 为您提供大神 南吱吱 的《救了质子后被他灭国了》最快更新 2. 第二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3. 第三章 沈云卿瞧着白止被人扯着走远了,却未见他有半分的不愿,只是临行前,她看见他眼底有了浓郁的诙败气息,是第一眼见他时的神色,犹如那眼泉水枯竭了。 张巡见自家将军似乎有些在意那男子,看了一眼他们离去的方向,又回头道:“将军,那是月姝坊的方向,是云疆国主专门调教美人的地方,将军可是要去?” 沈云卿摆摆手,“我去做什么,回营睡觉。” 这方月姝坊出现的竟是北翎的右军副使朱荜,他早在白止入了殿就看见了他,哪知他被分给了沈云卿那只晓得舞枪耍剑的粗鄙村姑,后来瞧着他似乎不大愿意,本想着去讨人,哪料到沈云卿那蠢货直接把人赶走了,这才给了他机会。 白止被带出来时,他当即告了假出来一路跟着,直到入了这月姝坊,瞧着这白止被人行了鞭刑,心中一直暗怜,想来那沈云卿已然是不要他了,况且他腹中那蛊如此鲜活诱人,于这月姝坊中他那蛊线竟未变成彩色,一时间更是欣喜若狂,连忙出来英雄救美。 他信步走进来,众人皆知来人非富即贵,如今他们是王庭的主人,只好纷纷停了手行礼。 “老奴正教训不懂事的贱奴,不想竟冲撞了贵人,还请贵人恕罪。”那嬷嬷把鞭子撂倒一边,自顾自匍匐在地抖着声儿就开始为自己开脱。 朱荜瞧了眼躺在地上快要不省人事的白止,心中轻快,却故作冷硬,“他犯了什么错,让你如此罚他。” 嬷嬷起身两首交叉搭在腹前轻声答说:“回禀贵人,方才于酒宴中冲撞了一位贵人,自是要吃些教训长长记性的。” 朱荜走到白止跟前,蹲下身,食指同拇指并用勾起白止的下巴,犹如方才沈云卿对他那样,可白止却不知为何,此人明明与沈云卿使了一样的动作,可他却更讨厌跟前的这个,于是皱着眉头,撇开头去。 他不想这个人碰他。 “的确是该好好调教,如今这整个王庭都是我北翎的,这小小贱奴,本使看上了,你且交与我吧,此后不必你管教了。” 朱荜耐着性子同嬷嬷说道,他已经快要忍不住要试试这小美人了,好在这贱奴未曾伤到他的脸,否则便是一块璞玉平白糟了变故,那不得可惜了去。 嬷嬷听得此言眼珠子极快地转了一圈,很是为难,“贵人……这……这些个贱奴都有奴籍在册,已然分好了对应的贵人,如今贵人要换,恐怕——” 嬷嬷还待继续说,哪知道朱荜竟直接丢了块金子给她,还顺手滑落了一块北翎金令。 那嬷嬷瞧着这阵仗当即磕了三个响头,“贵人且将人带走,老奴等会儿便把奴籍交予贵人。” 朱荜得逞一笑,随手一挥,身后便窜出两人,一人一边架着白止就往外头去,嬷嬷自去捡了地上的黄金与令牌去库房拿籍契。 白止被人半拖半拽着走了出去,才走了没酒不,人就被扔到了一辆马车上,他来不及平复自己有些发晕发沉的头脑便被人从身后拥住了。 那人的气息极其深重,鼻息间的男人之味几欲让他作呕,就这么一念间,他竟想到了沈云卿,为何,他为何会想到她? 朱荜行事急切,迫不及待的想要将他身上的血衣取下,虽是满身的伤痕,但这不妨碍他欣赏美人,不得不说,这等损伤更给他平添了一分姿色,早就听闻云疆自古以来多美人儿,今日见了这白止,果真是不同凡响。 白止却没容他这么做,使了全身的力气将他踹到了马车门上,整辆马车就这么发出了一声极大的响声,恰逢这时沈云卿带着张巡走过,如此动静,引得她们侧了目。 “将军,那不是北翎右军副使朱荜吗?怎得在马车上与人打起来了,他那些个手下竟还权当没看见?” 张巡眼底的疑惑只多不少,方才那声音,却是打斗,且被打的人必定伤得不轻。 “只怕不是打斗。”沈云卿讥讽一笑,自顾自打了个哈欠就要往侧门走,却不想那马车窗帘随风飘起,就这么一眼,瞧见了里面被朱荜扇了一耳光的白止。 这一掌极重,眼尖的沈云卿瞧见他嘴角因着这巴掌还冒了些血丝,人也被迫推出了窗外,半边脸就这么露了半刻,很快又被人拉了回去。 白止踹了他一脚以后,朱荜却被他激起了胜负欲,咬着牙就提起他胸前的衣裳往两边一扒,可白止哪里肯让他得逞,只好又踹他一脚,心中却想着这该死的药效怎么还没过去,他这两脚方才已经是极大力气了,却还不见他有事。 “好,有烈性!本使喜欢的紧,算那沈云卿实相,今天就让老子好好宠幸你。”说着他便要倾身过来,白止骤然发怒,“我是她的人,动了我,你就不怕她找你麻烦吗!” 北翎同南荀本就是联盟,如今刚破了云疆,必然是不想起纷争的,两方行事必定会多有忌惮,这沈云卿似乎地位并不低,他只好赌一赌,借她拼得一线生机。 只不过片刻他就自嘲了,原来人在生死一刻总会想活着的,所以他竟会利用一个仅仅只有一面之缘,还贪图他美色的女人来救他,真是可笑。 果不其然,这男人似乎真的对沈云卿有所忌惮,听了她的名字,人怔愣了一瞬,不过,也就只有一瞬,在他想明白后却比方才还要恼怒,面目已然变得扭曲,他骤然瞪大了双眼咬牙切齿地骂着:“我呸!我怕她沈云卿?你个贱奴,我今日定要你好好尝尝我的手段!” 一巴掌陡然落在了他玉白的脸上,亦是这个巴掌,令他的半边脸出了马车外,也就这么一刻,他看见了沈云卿,那个方才他有一瞬希望她能够出现的女人,此刻竟真实地出现在了眼前。 毫无疑问的,他向她求助了,他不确定她是否看到了自己,但他也只好赌上一赌了。 朱荜将他拉回来,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他除了个干净,腹中那白丝线若影若现,铃铛再次出现了,男人一见那铃铛出现,笑得极为□□,抬手便要去碰那铃儿。 白止却抬手去挠了一爪他的脸,不过一瞬,男人脸上便有了几条血痕。 “死贱奴!”他气极,也不顾白止身上泊泊留血的伤口,两手急切地就开始解他自己的腰带,还顺势将人强行压在他膝下,白止两手推着他的膝盖,可是力气小的可怜,他已接近绝望。 看来她没有看见自己,如若看见了,此刻还没来,便是另一种情况,她不愿为了他同北翎起冲突,也是,他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方才他也惹怒了她,不救他也是应该的。 眼见着白止的腰带就要被扯下,腰间的铃铛也全然出现,男人又抬手上来想要摸,白止发怒的声音又响起,“放开——” 他只能这么说,想到此时他的处境,或许只能如此了,他闭了眼,也放弃了挣扎。 就在这时,马车忽然被人骤然截停,朱荜被惯性摔得四仰八叉的,白止并不觉得有他,只就如此闭目躺着。 “找死!”朱荜套了衣服当即要开了车门破口大骂,可刚出口说了一个字,“谁——”后面的话像是生生被人掐断了,白止这才觉得不对劲,猛然睁开眼,便瞧见马车门前站着沈云卿,她正掐着朱荜的脖子,笑得有些骇人。 从她喉间滚出的字也变得冷若冰霜,“我的人,你也敢碰?找死!” “咳咳咳——松……松手……”朱荜衣衫不整就如此被她掐着脖子,只能发出一些气音,两手胡乱扑腾着,双脚也不停地乱蹬。 沈云卿歪了头,见他脸颊接近紫色这才松了手,她的手肘撑在膝盖上就如此看着他,“朱副使这是要当着我的面抢我的人,如此不厚道,可是没把南荀放在眼里?” 朱荜喘息多时,气息还未匀便开始反驳,“沈云卿,你谋杀盟友,可谓是想要挑起两国纷争!” “哼,是我想要挑起两国纷争还是你朱荜有错在先,我们可去两位国主面前一一对峙!”沈云卿随手便拿出了一张奴契,展到他眼前,“看清楚了,他是我的人,你强行将他带走,未经过我的同意,是也不是!” 朱荜是如何都没想到,这白止竟真是她的人,那奴契上白纸黑字写的确实是:白止,年十八,主人为南荀大将军沈云卿。 霎时间,朱荜紫红的脸就变成了纸白色,被这奴契噎得半天蹦不出一个字。 沈云卿不想与他废话,起身将他踢下了马车,正一脸惶恐不安的朱荜就见她不紧不慢地收起了那张奴契,居高临下地同他说:“朱副使的马车,本将军征用了。” 张巡利落地将车夫赶下来,自己上去了,驾了马车就走,留下了衣衫不整的朱荜和他的侍从呆愣在原地,张巡远远地朝后面看了一眼,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真是胆小,也不知道如何坐上副使之位的。 马车内。 白止已经没了上衣,伤口正不断地涌着鲜血,沈云卿瞧着他的模样,有些嫌弃,却还是取了外袍丢过去,“披上。” 总算是让她知晓那铃铛从何而来了,不过沈云卿觉得这铃铛的位置可真是巧妙,寻常都是在脚脖子或是手上,他这个竟是在腰间,而且全身都是血了,可那丝线却还是白如晶雪,实在是古怪得很。 白止神色一僵,却还是拿过了外袍。 沈云卿从头到尾都没看他,方才他见她忽然出现,心中竟有欣喜之意,到底为何,他竟对她有了一种不能言说的依赖。 身旁的人没什么动静,沈云卿只好转头去看他,只见那人垂着眸,那脸上的掌印清晰可见,似乎还肿了起来,还有那眼角若有似无的泪痕。 方才她破门的时候,分明瞧见了他眼尾的眼泪,她还是第一次瞧见男子哭,不过这男子,哭起来,倒是让她心中莫名起了一丝的怜悯,许是他却有几分姿色吧。 一时间她被自己的想法所吓到,随之只觉得自己今日是酒喝多了,顺手救了他也只不过是因为他的奴契写了她的名字,总不能让人欺负到头上来也不懂的反击,这可不是她沈云卿的作风。 “多谢” “本将军也不是为了救你。”她是不想方才去了云疆又闹个两端不和的破事。 白止听得耳尖一热,转了头去没看她。 马车一路愈发颠簸,想来定是去沈云卿城外驻扎的营地了,本以为她救他后便会随手丢了,不成想竟把他给带走了,如此,他便平白欠了她一个人情了。 沈云卿鲜少坐马车,这回军营的路又异常颠簸,马车走了多久,她便晕了多久,这朱荜的马车还不如她的追风。 想到此处,她捏了捏隐隐做痛的眉心,若不是怕这小子自寻短见,她才不在这里看着他。 白止似乎一直看着她,却也未说话,正当她想要问问他时,马车却忽然抖动了一下,白止本就坐不稳,这么一颠,他便直接跌到了沈云卿的怀中。 闷哼一声之后,白止便顺势磕到了她的肩上。 沈云卿顾念他身上的伤,只得用手从背后拦了他的腰,也就这么一捞,那铃铛却不轻不重地响了一下。 “我……我并无意冒犯。”白止眼底闪过一丝的慌乱,她的手却依旧搭在他的腰侧,披风薄如蝉翼,那腰间的细丝就如此同她的手触到了一起,现下也没有松开的意思。 “无事。”朱荜那个老匹夫,倒是下手快,前脚刚出了门,后脚就想给人办了,这小子也是,生得好看便罢了,还如此招摇过市。 待到了军营,沈云卿命张巡带着人去安置了,自己则回到了帅帐歇息去了,只不过不知为何这一躺下便是那白止身上的触感,一个男子,肌肤怎的比女子的还要好。 为您提供大神 南吱吱 的《救了质子后被他灭国了》最快更新 3. 第三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4. 第四章 白止被她关在了单独的营帐中,手脚也被捆着,只有第一日有军医给他治伤,余下几日都未见人过来,他身上的伤口,有些深的始终不见好,此时又痒又疼,每日就一碗小米粥,纵使那嬷嬷给他下的药效过了,如今也被饿的没了力气。 他看不懂沈云卿的做法,既救了自己,为何还要关着他,像是对待一个囚犯一般。 又过了两日,沈云卿出现了。 她身着军甲,着红色披风,帐帘被撩开的时候,白止被刺得睁不开眼,直到听见她的声音。 “这几日可还习惯?”沈云卿在他面前坐下,随从很快给她倒了一杯茶,她一边饮茶一边打量着被绳索束缚着的白止。 几日不见,他原先的衣服已经被换成了粗布麻衣,应是属下寻了当地百姓的衣服给他换的,原本漂亮的脸因为消瘦而显得比来时惨白得多,脸上的掌印已经没了,只是几根不听话的头发垂了下来,垂着头的模样很是狼狈。 白止听见她的声音缓缓抬起头,他如今饿得连抬头都需要许久,好不容易看着她,却瞧着她有好几个头,好几只手,声音也变得虚虚实实的,但却能听得清楚。 他咬了咬牙,心中激愤实在是没地发泄,她如此问,是看不出来吗? “将军看不见吗?”他过得好与不好,她不是最清楚。 沈云卿啊了一声,“我倒是忘了,阿止细皮嫩肉的,与我们行军打仗的粗人不同,金贵得紧。” 她哪里是不知,分明就是知晓,故意报复他,只因为当日在大殿内他不知礼数,冲撞于她,虽后来她搭救了他,但他也差点忘了,她沈云卿本质上与朱荜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沈云卿站起身,走到他跟前单手抬起了他的下巴,左右打量了一番,那日没仔细看,今日瞧着人虽然脆弱,但皮相真是比南荀的许多男子好上许多。 他竟还有一颗小小的鼻尖痣,美中带了些灵动感,倒是世间不可多得的美人。 白止很不喜欢她这样看他,像是在打量什么东西,一种属于她的东西,可他是他自己,从不属于任何人。 他皱着眉奋力地躲开了她的钳制,“想必将军已然知晓我并不是云疆人,若将军今日放我离开,日后我必报答将军。”他并不想待在这里,即便她救了他。 “哦?你是想要空手套白狼?”沈云卿挑了挑眉,像是在看什么笑话,她并不在乎他给她的回报。 “还是说,你觉得本将军很缺金银财宝?”她沈云卿世代为官,到了祖父便开始上战场,鲜少败绩,如今的家底,只多不少,况且,她从来就不看重钱财,白止说的根本打动不了她,若是真有什么能打动她的,也就只有他这个人了。 她原本是有心思将他放走,可那日宴席上的一切想必北翎国主都瞧见了,如今还巴巴地说还要赠她一个男人,拒了好几次,还说要送,后来她一想,这儿不是还有一个男人吗? 将他推出去挡个一时半刻也未尝不可,只要他听话些,届时寻个由头将他放了也不是什么难事。 “本将军这么多日都未放你走,想必你已经猜到我反悔了。” 沈云卿就是这般没有规矩的人,行军打仗,军纪得有,其他的嘛,大可不必理会。 白止的确已经猜到了,所以听到她说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很意外,她这几日只将他留在这里,无人照看,还有吃食,比那些俘虏好上一些,最重要的是,她没给他用刑。 “将军为何要将我留在这里,我于将军并无用处。”白止知道她有目的,难不成她已经知晓他的身份了,要将他拿去同夏国申讨条件吗?可白止复又转念一想,不可能,若真是知晓了他的身份,怎么可能如此坦然自若。 不过依他如今的处境,知道了或许会更好,可他却又不想让她知晓,夏国恐怕连他这号人物都忘了,即便拿他的身份去威胁国主,极大的可能是什么好处都讨不了,反而还会遭遇不幸。 沈云卿走到他面前,神色轻佻,她微微歪了头,像是在欣赏一个宝物,旋即白止便听见她说:“阿止于我的用处可大着呢。” “将人带去沐浴,寻北翎最好的布料给白公子做一身衣裳。”她朝下属吩咐着,可眼睛却未离开他半分。 白止,名字也好听,脸蛋也好看,沈云卿回想在宴席上见到他的情形,伺候人都能如此生涩,看来定是个雏,如此看来,她沈云卿可是捡到宝贝了。 “将军就不打算告诉我吗?”留着他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沈云卿回神,轻咳了一声,掩饰着自己的其他想法,“自然是看上你了,将你留在此处做我的夫郎了。” “你!”明明前几日她不是这么说的,她对自己表现的都是丝毫没有兴趣,这才过了几日,她就说这种话,果然,她与北翎那个腌臢货色一样让人厌恶,亏他还对她抱有一丝的希望。 沈云卿见他被气得满脸赤红,很是开心,平日里有这么一个人让她逗趣儿解闷好像也不错,她这么一想,把白止留在身边的理由又多了一个,再多几个,她便可以不把人放走了,左右她也没什么原则可言。 “见你如此生气,我就高兴,如此依赖,我就更不能放你了,离开的心思就此歇了吧。” 她丢下这句话就出了营帐,徒留白止一人在帐内暗自憋闷着,若不是他被她饿了这几日,这样的绳索又怎么会困得住他,待时机成熟,他必定要逃出去,谁要做她那什么劳什子的夫郎。 白止审时度势,很是配合她的吩咐,想来她确实想将他留在身边,竟真寻了北翎最好的衣裳,连着还有发冠都是最好的,多日不曾沐浴更衣,今日这般折腾又使他精疲力竭,一番下来,他已然觉得困倦。 沐浴穿戴完,沈云卿的手下便将他送去了主帐。 来的路上他已将他们的驻扎地看得差不多了,这营地当是南荀一半以上的兵力,没想到,初初得出这个结论时,他还是被惊了一瞬,想不到南荀国的女子竟这般有号召力,凭借一己之力就能号令半个国家的将士,想来这沈云卿来头着实不小。 他在云疆就曾听闻南荀有位护国将军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在外行军打仗时,都带着狐狸面具,人称狐面罗刹,难道,沈云卿就是这狐面罗刹? 不等他细想,人就被推进了一个营帐,“进去,没有将军的命令不许放此人出来。” 他听得身后的随从朝门口的两人吩咐道,看来逃出去还得从长计议,他如是想着。 进了营帐入目的便是帐内中央稍里一些的书案,书案后方放着一张落床,想来是沈云卿处理军务的地方,往右侧看去是她的军甲和长枪。 正当他还要往左边看时,帐帘被人从外头掀开,步履轻盈,然身上的军甲接踵摩擦带了些声响,他不用回过头就知道是沈云卿。 沈云卿刚从校场回来,听说这白止已经沐浴完,换了身衣裳,想来那北翎老头要送的人也快到了,赶忙脱了身回来好与他商量一番。 这一进了帐门便瞧见一白衣公子翩翩然立在她的帐内中央,一手背在其后,周遭温润的气息填满了整个营帐,不得不说,她还是惊了一番,初见他着了一身那嬷嬷给的衣裳,不怎么成调,显然不甚符合他的气息,再见时他狼狈不堪,险些被人玷污,如今这才是他实实在在的模样。 这番景象,她只想到了古人的一句话来形容: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阿止对我这帅帐可满意啊?”白止一回头,便见她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他眉间稍稍紧,“尚可。” 沈云卿一边走一边脱着身上的军甲,也不顾及他这个男子。 原本他还在看着她,等着她下一句话,却不想她忽然宽衣解带,霎时红了脸别过头去,“男女有别,将军可还有羞耻之心?” 沈云卿脱衣甲的动作一顿,蓦地笑了,却并不十分正经,“我倒是忘了,阿止想来十分守规矩,可我行军打仗是个粗人,和男人打的交道早远比你的多,自然没了什么羞耻心。” 她说得轻快,丝毫没有羞愧之意,白止只好大步走到一侧,背对着她,只听得她窸窸窣窣像是把身上的甲衣除去了便没了动静,全然不知晓她换好了没。 这等待的每一刻他都觉得像是被蚂蚁啃食着见了血的肉,还不能用手去挠,难过得紧,一时间只在心中盼望着她说一句好了。 然而就等他腿都麻了却没听见她说一句话,他终于使忍不住,有些气急败坏,“将军好了吗?” 沈云卿啊了一声,好似方才知晓这还站着个男人。 “哦,你说我衣裳脱好了没,好了啊。” 沈云卿就是不与他说她只是脱了甲衣,其实她甲衣内只是常服而已,除去了它,是最寻常不过的将士打扮,见他如此正人君子的模样,她就是忍不住想要逗一逗他。 “将军好歹也是一位女子,与男子共处一室,怎么能够不穿衣裳,我要出去了,将军自便。”白止被她的回答气得甩袖往门口去,却才掀开了帐帘就被两杆银枪交叉着给拦了去路。 他气闷却不能回头,只好心中憋着气,气息极燥。 沈云卿憋着笑从他身后过来,“阿止不知道吗,你不能出这个账门。” 白止被她忽然的靠近吓了一跳,慌忙拿了袖子遮挡自己的脸,情急之下还不忘记将帘子给翻下来。 沈云卿倒是对他翻帘子的动作略到了些诧异,不过很快消失,余下的又是戏弄的心思。 “阿止缘何如此,我可穿着衣裳呢。” 白止一听便知道她方才就是在戏耍他,登时怒了,又甩了袖子同时瞪她一眼,气极反倒是没话说了,自顾自走得离她远了一些。 沈云卿暗自一笑,抬手掩了唇角的笑意这才说道:“阿止今后便是我这帐中的内侍了,没有我的吩咐,你哪儿都不能去,我这儿可是有你的奴契的,若是逃跑,我天涯海角都能寻你回来。” 他早知道她不是蠢钝之人,他的心思缘何猜不出来,只是做一粗莽女子的内侍,简直是他夏国皇室的耻辱,是以听得她说自己身份时,他只干眼瞪着她,如今他身边什么都没有,一时间也没有办法逃出去,做这等屈辱的事情总是让人觉得羞耻。 “你看着我做甚,是你自己当初求助于我的,我可与你说了,让你走的。” 她收起方才给他看的奴契,一副全然将罪责怪罪于他头上的模样。 白止当下难言,她说的是事实,当初的确是他慌不择路朝她求救了,而她也应了自己的要求,搭救了他,可他从来没说过要做她的内侍。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你只能以身相许。”沈云卿打断他的话,一下就接了过去。 “你!——” 沈云卿对他的恼怒很是满意,泰然自若道:“反正我是不会改变主意了,你从或是不从,都是我沈云卿的人。” 为您提供大神 南吱吱 的《救了质子后被他灭国了》最快更新 4. 第四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5. 第五章 “报!北翎使者求见。” 帐外忽地有人高声通传,沈云卿没有第一时间宣见,却叫白止到她跟前去。 “你来我身侧坐下。” 白止显然不愿意,还是立在原地没动。 “男女授受不亲。” 沈云卿眉头微皱,什么破规矩,她都见过他身子了还说授受不亲。 她也不同他啰嗦,大步行至他的方向,一把捞了人过去,回到罗床上坐下,一手虚掩着他,这才朝外放了行。 “进来吧。” 白止对于她的触碰感到非常的不适,几番挣扎下来却使得她搂得更紧了一些。 无奈之下他只好在她耳侧低了声儿问她,“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乖乖听话,否则我就将你关回帐去,再饿你个三天三夜。”她转眸看他,眼中多了几分警告,微沉着声说道。 他才不甘愿被她威胁,若真是这样他还求之不得,最好将他直接处死,便也不用再做这屈辱的内侍,平白丢了他家族的脸。 “如此将军便将我关起来吧。”白止双手用力将她一推,奈何沈云卿将他抱得很紧,两人力气差不多,这会儿一推一拉,一个重心不稳就跌在了罗床上。 北翎使者随着通传的人进来时,瞧见的便是一男一女以极暧昧的姿势滚在了罗床上,而那女子正是沈云卿。 他轻咳嗽一声,“北翎安元木拜见沈将军。” 沈云卿还在和白止纠缠着,听到人声他顿时卸了力气,羞愤欲走,她哪里给他机会,趁其不备一下就将她的双手钳制了缚于其后,“你放开我。” 白止碍于人前,不好发作,只能低声抗拒,手被她用了极巧妙的方式捆着,完全没了力气反抗,这让他心中略有些挫败,没想到他竟被一个女子束缚了,简直是丢了他皇室的脸面。 沈云卿眼神警告了他说一番,却并不打算放开他,转头就对那北翎使者笑起来,“不知安大人来访,云卿未能亲迎,实属云卿的错,只怪我这内侍太粘人了些,怎么都不肯放我走。” 安元木未见过女子这般不忌讳,显然有些不自在,不过听闻他们南荀女子地位与男子同等,想必她今日如此也是国之民风,不好当着面有何异议。 况且她怀中的男子姿色实属不平,沉溺其中好似也能理解,她这么说这,那男子竟还多了几分的羞怯,如此一看两人确实恩爱有加,看来今日他的差事有些难办了。 想过这些,他转了脸色,只是了然一笑,“沈将军不必介怀,安某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不过是受国主之托,送将军一份礼物。” 白止还在挣扎,沈云卿却忽然松开了他,得了自由的白止正想着出去,却不想被她唤住,堪堪停了下来。 “阿止去哪儿,北翎国主要给我礼物,你不想看看吗?”言语中的警告也就白止能够听得出来,他神色不佳,回了头,却未站在她身侧,外人看来就是一副被人扰了事,正负气的模样。 安元木拿着袖子擦了擦额间的汗,心中不免觉得有些尴尬,他这是将沈云卿的内侍得罪了呀,这可如何是好。 他稳住心神,还是将今日的差事办了再说,朝外间唤了一句,下一刻便有人携着一俊美的男子入了帐内。 沈云卿惊叹一句,“这是谁家的公子,安大人怎么将人诓到我军中来了,这儿条件不好,想来会使公子不适呢。” “还不拜见将军?”安元木转头低朝那男子喝一声。 男子当即跪下行礼,“阿行拜见将军。” 安元木回过头对着沈云卿讪讪笑道:“将军,这是我们国主的一点心意,还望将军笑纳。” 沈云卿故作不解,面露难色,“国主怎的如此客气,云卿很是感激国主有如此心意,只是我已然有了阿止,这可如何是好啊。”说着她便将目光转向了一直站在旁边的白止。 白止气得几欲跳脚,好你个沈云卿,原来是打着这种算盘,自己推不掉的人,就想着利用他来拒绝。 一瞬间,帐内所有人都看向他,若他此时否认和她的关系,众人也必定以为他是拈酸吃醋,搏了她的脸面,反倒是做实了与她的关系,若是他承认了,便要替她拒绝这人,可他明明就不是。 两厢不知如何决断的白止只好白了一眼沈云卿,随后才开口道:“将军的事情,小人如何决断。” 他说完便将胸前的行礼的双手放下,垂着头,活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 安元木看了看还在负气的白止,又瞧了瞧事不关己的沈云卿,临了也只好朝后头那个发作。 “瞧瞧你,一点儿都不知礼数,想要留下来该求谁不知道吗?” 他身后的男子似才懂得一样,快步走到白止跟前,扑通一下就跪在了他面前,“公子,奴家境贫寒,今日得幸来到将军身边,若是公子害怕我会与公子分了将军的爱,自是不必担心,奴只求有个容身之地,求公子将奴留下吧,只怕是做牛做马,奴也愿意。” 白止越往后听眉头锁得越是厉害,普天之下男子怎会这般说话,活像一个小倌儿,他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不屑与他交谈。 见白止拂了袖,已然觉得自己没希望,蓦地抬了袖子掩气了涕泪。 沈云卿咳嗽了声,信步走来,神情抱歉,“安大人你也看到了,我家阿止不答应,我可是没办法了,安大人将人带回去吧啊。” “不不不,求将军收留奴吧,奴这要是回去了,只怕是……” 余下的话被安元木一个眼风扫了过去,顿时没了声响。 沈云卿哪里管他生死,今日她就是不想要这个人,正好白止在这儿,横竖他什么都没做,却给了别人一种拈酸吃醋,不愿答应的样子,简直是天助她也。 安元木作揖行礼,言辞看不出什么端倪,只是说了几句场面话,随后就把人带走了。 见人出去,沈云卿这才松了口气,还好,白止做得一点儿破绽都没有,要不然这北翎老儿给她塞这么一人,她以后可有得受了。 “你今日放我出来就是为了此事?”后知后觉被利用了的白止阴测测地在她背后说道。 沈云卿干笑一声,“想不到,阿止演得这么好呀,都不用我教的。” “哼,我与你没有任何干系,不过今日之事且当我送还你当日救我的人情,你这就放我离去吧。”他早就看明白,不过正好,帮了她这回,她总该放自己走了。 况且她对他并无意,如此拘着对她毫无用处,这里是云疆,她迟早要回去南荀,倒不如在这里将他放了,省得麻烦。 沈云卿自顾自叫人摆了饭,却始终没答应他的事情。 直到帐中央摆满了云疆的美食,她走到中央坐下,“还是在自己的地盘吃饭舒坦。”拿了筷子就夹菜吃。 吃了一半才发觉自己右前方有一道直白到让人有些不快的视线打量着她,她一抬头,果然瞧见白止还站着,就这么盯着她,眼神蕴了七分愤怒,三分苦楚。 她这才放了筷子,朝他招手,“过来吃饭吧。” “你到底什么时候可以放我离开。” 沈云卿不答,继续吃饭。 她吃得很想,云疆有一道香酥鸡十分可口,他原做质子时下人给他吃过,不过也就那一次,后来的吃食都是些剩菜剩饭,如今他饿了这么久,眼前又摆着这么多的美食,他就是想要忽略都不能。 忽地肚子咕噜叫了一声,他难耐地捂了下肚子,沈云卿闻声看了他一眼,也未再叫她入席。 白止忽然就觉得有些气闷,怎的就叫一次,明明他刚刚才帮了她,知道他肚子饿也不再叫一次,罢了,他抬手捂着肚子,有些扭捏的走到饭桌跪坐下,心中想着,就吃这一次,吃饱了再叫她放自己走。 沈云卿真就没见过吃饭能吃得这么好看的人,他即使是很饿,却任然克制着自己,小口慢嚼,像个大家闺秀,公主都不见得他这么吃饭的,她自从了军,小姐那番规矩早就丢到四海八荒去了,只晓得不快些吃就会误了军机,亦或是下一口便吃孟婆汤了。 他小心地装了碗汤,才刚放进嘴里便被烫得咳嗽起来。 白止从前未自己盛过汤,都是下人给他盛好的,而他却不知,这汤还是下人们吹凉的,来到了云疆,这汤也是别人剩下的凉汤,哪是这般刚出锅的热汤,一时间就被烫到了舌头。 他才刚放下了汤碗,就见眼前多了被纳凉了的茶水,也顾不得是谁倒的,囫囵几喝了起来。 待他喝完以后,舌尖的灼热才去了大半,然而他刚放了茶杯,就听见旁人在笑。 “看来你确实身份不一般,寻常人喝汤都会吹上一吹,你倒好,热汤往里灌,想必从前都是有人伺候的吧。”沈云卿小时也是这样,但是她总嫌下人吹得慢,自己会抢过来大口大口地吹气。 那时候母亲便会呵斥她,没点儿女儿家的样儿。 直到如今从了军,才没被说过。 “哼。” 沈云卿只听见他轻哼,未见他驳斥,想来猜对了。 那汤未凉,白止也没再去盛,只一味吃菜,虽吃得慢了些,可吃的还是很多,比沈云卿吃的还多。 “阿止胃口这么大?”她又想调戏他。 白止顿时放下了筷子,“吃饱了。” “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沈云卿脸色一变,“不放。” 为您提供大神 南吱吱 的《救了质子后被他灭国了》最快更新 5. 第五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6. 第六章 才将北翎的人打发走了,就把人给放了,万一北翎人杀个回马枪,发现沈云卿骗了他,那可不是简简单单一个拒绝礼物的问题了,欺君之罪的名头她可没胆子挂上。 白止见她忽然就变成了乡野的恶霸,对她厌恶更多了一分,想了半天只憋出一句话,“言而无信非君子。” 沈云卿乐了,“巧了,我还真不是个君子,我可是个女儿家。”她知他没了由头说她,自然乐得开怀。 等人将食物收走以后,白止又命人在她的床榻旁布置了一席地铺,虽然简陋,但却也能睡。 如此明显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样子,白止实在是难以接受,于是抬轿欲走。 却被她横空拦下,“我说了,你得待在这儿,从今天起,你便是我的内侍。” “我未曾应允做你的内侍。”他眉间又锁了起来,眼眸也多了几分薄怒。 沈云卿知他规矩多,骨头硬,但她行军这几年,也不是白来的,她最是喜欢硬骨头了。 既然他不愿,那她就偏要等到他亲口答应为止。 就在他还未曾反应过来的时候,沈云卿却一把将他踹倒在那席上,正待爬起,却忽然被人擒住了双手反剪在后。 他竭力扭转却只能翻了一半的身子,这时她竟整个人都压了下来,白止心中顿时一惊,“放开我!” “既然未曾应允那便从我的暖床奴做起。”她不知从哪里抽了根绳子过来,三两下就将他的双手给捆了,任凭他如何动弹都无法挣脱开来。 将人绑好以后,她便从他身上起来,又将他踢得平躺在地上,白止在地上扭了好几下,反而感觉到手上的绳索越来越紧,一时间冷汗直逼面门。 他怒目瞪着居高临下看着他的女人,一时羞愤与无力侵袭了他所有的思想,他只怪自己无用,落到了这样的人手中。 便生他一开始还信了她,觉得她是个好人。 沈云卿见他渐渐消了力气,轻声一笑,“是不是觉得手上的绳索愈发紧了?这可是我们南荀特制的,专门用来对付不听话的犯人,他越是挣扎,绳子就会扎得越紧,直到嵌入你的骨血中。” 她转身唤来两个随从,下一刻他便被人抬上了她的床榻,“沈云卿,你卑鄙,你明明答应我的!” 白止只有一张嘴是能动的,想来他必是读的圣贤书,几句话下来,都是些沈云卿听不懂的,她在一旁办公只觉得聒噪,随口就抽了自己换下的衣服团了一团塞到他嘴里。 没了白止在一旁聒噪,她总算是能安静看公文了。 她从前只觉得读书人无趣,哪里有打仗练功来得有趣,不过今天收了这么个男人,倒觉得偶尔听听也不错,就是不知道她何时才能让这等圣贤人走下神坛,为她所用。 不知不觉间,天已然昏得如同被墨水泼了一样,沈云卿松了松脖子,一路走到床榻,将要踏上去的时候才想起来,这床上还有一个人。 白止已经睡着了,不知是不是叫唤得累了,已然是熟睡的模样,就是嘴里那团衣服留了一大半在外头显得有些滑稽。 她忍了笑上前去将衣服拔下,却见他口角处有了一丝的殷红,凑近了看才发现,那是嘴角裂开的痕迹,想来是衣服塞得用力,迫着他张大了口,这才弄伤了。 这么一想她点点头,复又摇了摇头,这男子也太娇嫩了吧,才多久,果然像个公主似的,样子生的好看,皮肤也白得像面皮。 “报!” 沈云卿随手扔了衣服立即去穿了战甲,“进!” 是南荀在外的巡逻队,这么晚了忽然来报,定是有紧急军务,她已然习惯,等探子入内时已经着好了衣甲。 “将军,我们在城外二十里处与云疆的残党叫手了,残党约三千人,似是精锐,现快攻到我军大营了。” “随我去迎战。” “可要只会北翎将军一声。” “这几个小毛贼还用得着别人?那我沈云卿岂不是白做了这么些年的将军。”说着便挟了剑出去,那探子紧跟其。 沈云卿亲点了五百精锐,全是跟了她几年的老将,熟悉她的路数。 果然,不出两个时辰,那些个云疆残党被尽数剿灭,领头的是那云疆的二王子,沈云卿直接就将人手脚筋都挑了带回来。 不过她倒是没想到这二王子还活着,原以为早在那云疆国主自尽时就殉了,却不想他还如此有谋略,以假死脱身,沈云卿一边是敬佩他的勇气,一边又觉得他可笑,竟妄想以三千人攻她十万人的大营,真是痴人说梦。 不过好歹也是个王子,能以假死脱身,必有其谋略,如今他家国不复,若能收降,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只是沈云卿没想到,这边绑回来一个,另一个却跑了。 待她领着人从外回营,却瞧见原在她帐外的守卫慌慌张张的朝她跑来,沈云卿有些不悦,大声叫道:“何事如此慌张,军中的规矩可是忘了?” 那守卫见将将军回来了急忙跪下讨饶,“将军,属下失职,叫您帐内的公子跑了。” 沈云卿有些微讶,倒没见得有多恼怒,那守卫匍匐跪地,瞧不见沈云卿脸色,只得通过她的语气判断她生气与否。 “哦?倒是好本事,本将军将他绑成这样都能逃走?” 守卫头低得厉害,声音也哆嗦起来,“回禀将军,是那公子叫唤个不听,属下等人进去查看,他脸色憋红,似极难受一般,我们将他翻面一瞧,却发现他手臂都脱了臼,一时害怕将军责罚,将他松绑了,却不想……” “却不想如何?”沈云卿沉声问道。 “却不想他会些功夫,将属下都打晕了,还……还扒了我们的衣服,应是混在军中的弟兄里面逃走了。” 沈云卿笑了,想不到他还有这种本事,会武功?很好,待她将人捉回来,定叫他好看。 “张巡!随我去追人,将二王子好生看管,要是让人跑了,本将军砍了你们的脑袋!” “末将领命!” 沈云卿手底下捉过的俘虏犯人不计其数,逃走的倒是第一个,看来这白止还真是有点本事。 张巡倒是没想到自家将军如此喜欢那个公子,不过只要是将军吩咐的,他都无条件的服从,从方才将军的语气上来看,不怒却也不恼,倒像是在算计些什么,难道她早就料到这公子会逃跑了? 主仆二人大了马往城郊去,张巡瞧着是朝夏国边城去的方向,他疑问立马就来了,忍不住便朝沈云卿发问,“将军如何得知他去了这个方向。” “只有夏国人才会种蛊,他身上有蛊。” 那日救他之时,沈云卿碰到的那个铃铛,她原本有些奇怪,后来才想起,自己曾经在一本书上见到过,夏国人从小便会在孩子身上种铃蛊,年幼到成年之际,并无影响,甚至都看不出来,若是成年了,这蛊便会随之出现,且一有情绪波动就会有铃儿响。 而这也成为了新婚夫妇检验彼此真心的一道蛊,若是真心相爱,那铃蛊的响声便是悦耳的,动听的,若有一方不喜,那铃蛊便会发出普通铃儿的声响,且声音微弱。 第一日见到他时她便听到了些声响,原以为是酒喝多了,直到那日在马车上匆匆一瞥。 沈云卿打着马一路向前,笃定了她一定会在这个方向找到白止。 张巡一惊,夏国人,那白止竟是夏国的,那大公子的事情岂不是可以有线索了,心下了然自家将军对白止的心思,手下的马鞭也甩得用力了一些。 马驹飞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没过多久,那鱼肚便转成了赤红色。 沈云卿算了下时间,这会儿他该是没了力气,应是快要追上了。 果然,在经过了第二座边境城的官道上出现了一匹马,那马鞍远处瞧着便是她沈家军的,只是未见有人。 张巡策马过去,那马儿嘶鸣几声,没一会儿就被张巡牵制住了,他朝四周看了几眼,转身朝沈云卿道:“将军,未见有人。” 沈云卿踢了踢马肚,等走到他们那儿时,她往四周看了一眼,瞧见旁边的一处人高的草丛有被翻开的痕迹,当即下了马,“在这儿等着。”她丢了缰绳给张巡,自己往那草里去。 张巡当即就要下马跟过去,“将军小心,恐有诈!” 沈云卿扬手挥退她,自己走了过去。 这儿的草高了她不止一个头,人才刚走了几步,就见不到外边的路了,一时间,只有她衣服同草丛相互摩擦的声音。 走了约莫十步,她忽然就听见了极其微弱的铃铛声,虽是极小声,但她确信这就是白止身上发出来的声音。 软骨散的作用此时应该是已经入了骨髓了,他竟还有力气跑这么远,沈云卿心中冷笑,性子倒是刚烈,她顺着铃铛的声音走去,没走几步就见一个穿着她沈家军衣服的人倒在地上。 但那人似乎还有一丝的意识,已然察觉到了人的靠近,强撑着想要起身,才回过头就看见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白止打晕了守卫就扒了他们衣服趁乱跑了,出了军营本想着去母妃的母族车前国,可车前国离云疆有从这儿去两个夏国这么远,最终他还是选了去夏国,好歹他也是个王子,虽从前为质,可如今云疆不在,他便不再是质子了。 可谁曾想这沈云卿在他昨日吃的饭食上下了药,一路上发作的厉害,原以为自己还能撑到夏国的边境城,但这软骨散药劲刚猛,他只能弃了马到寻到这个草丛,想着马儿跑了他也就能躲过去。 他却没能想到沈家军的马儿都是训练有素的,没了指令便会留在原地,并不会乱跑,这才能让沈云卿轻而易举地找到他。 他想到她竟用如此卑鄙的手段便气得急火攻心,他的内力都用来对抗那软骨散了,此时强行冲破这药,已是很虚弱,这么一生气就在她面前吐了一大口的血。 晨阳升起,隔着草丛洒了几道光,那草地上的血被照得发亮。 “你卑鄙……你……” 白止一双白皙的手陷在泥地里,似是痛苦,又似生气,他想要起身,可身子却像被灌了万斤重的黄金,根本一点儿都动弹不得。 沈云卿冷笑,“我沈云卿最讨厌别人逃跑。” 下一刻她便踢了他一脚,白止像颗柔弱的草儿,一下就被踢倒在地,他意识清醒却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云卿将他身上的外衣扒掉。 “你要做什么?”他的手想要抬起,却连个手指都动不了。 沈云卿不理会他,三两下就将沈家军的外衣扒了下来,他浑身上下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层亵衣,没了外衣的遮挡,他很快便觉得寒意侵入了他的肺腑。 为您提供大神 南吱吱 的《救了质子后被他灭国了》最快更新 6. 第六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7. 第七章 眼见着唇色变成了紫色。 沈云卿将从他身上扒下来的外衣甩到一旁,又用了蛮力将人从地上拽起来,将他两手握在自己手中并拢着就这么将人往外拉。 白止活了这十九年,还是第一回被人如此对待,被女子扒了衣服,拖走。 “沈云卿!你放开我!” 他的手指略微有了些力气就去挠她,在沈云卿那里看来,这就是在给她挠痒痒。 她一声不吭地将人拖了出去,张巡和几个兄弟瞧着她将人拖出来,还是被扒了衣服的,暗自咂舌。 “把他给我扔到马背上去。”沈云卿甩开他的手,冷声吩咐。 张巡有些犹豫,不知他家将军是要给人丢去那匹他逃出来的骑的马还是她自己的马,于是只好顶着寒光问了一句,“将军,哪匹马。” “我的。”沈云卿说着便自己上了马,还特意往后了一些,留了些位置出来。 张巡不敢耽搁,抗了人就往她马背上扔。 白止身上的衣服轻薄,这马背上粗糙不堪,张巡力气不小,他才刚被人甩上马,便感觉到肋骨处一阵刺痛,可这软骨散叫他连叫喊的力气都没了,只有闷哼一声。 腰腹的铃铛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大不小地动弹了一下,沈云卿却不管不顾,才刚伏在马背上她便抽了马鞭打马而去。 一路上寒风刺骨,加上这腹胸的痛感,白止就被如此折磨了一路,他知道,沈云卿是生气了,她故意把他的衣服脱了,当众羞辱他,是磨他的性子,让他在大冷天在马背上是惩罚他,搓他的傲骨。 这一场身心俱累的惩罚,在烈日中天的时候结束了。 沈云卿在晌午的时候回了营,这次她没叫着张巡,自己把人扛在了肩上进了自己的主帐。 张巡和几个兄弟跟在身后面面相觑,“将军气了一路,还没消气呢。” “我看那小白脸都要死了一样,脸白得跟张纸没区别。” “将军最讨厌别人逃跑,要我说就算他今日死了,那也是罪有因得。” 张巡瞪了那人一眼,便打发着人走,“走走走,把马牵走!” 才进了帐,她就将人丢了下来,不得不说,这白止看着瘦弱却不轻,她差点儿就要扛不动了,好在下马处离她主帐不远,否则必然丢了面子。 一路上她的面都被风吹得生疼,就别说这白止被风吹了一路了,这时停了下来,他面色青紫,却还是不肯服输的样子,沈云卿看了就来气,她将人掀起来,“我昨日可有苛待你?你为何要逃跑!” 白止没有回答她,眼神有些飘忽,他只觉得自己腹中翻滚不断,再也不能忍住,偏了个头就呕吐了一些污秽出来。 沈云卿眉头一紧,立即松开手,有些嫌弃道:“吐也不早说,害得本将军手都脏了。” 他没了白止双手的支撑又软弱无骨地倒在了地上,整个人蜷缩着,似乎还有些发抖,身上的铃铛声也叫得凄惨微弱,方才的污秽物全都粘在了他的发丝上,沈云卿看得头皮发麻。 “来人!”她受不住了。 沈云卿命人又将他关在了原来的帐房内,如之前一般绑着,只不过他面前多了一盆炭火。 暖意侵蚀,他却还是觉得冷,蛊虫受不得寒,方才在马上着了凉,这会儿它啃食着自己的血肉来取暖,加上身上还没散去的软骨散,他整个人虚弱无比。 可沈云卿却没有要放开他的意思,中途她进来过一次,与他说,只要他肯求饶,她便原谅他,和昨日一般待他。 他才不会求她,他是夏国的王子,才不会向一个低贱的将军求饶。 如此又被关了五日,沈云卿像是才想起他来一样,命人带到了她的帐内。 她如那日一般坐在案前看公文,白止被迫跪在了地上,软骨散的药效已经没了,可蛊虫吸食了他的血气,他每日只有米粥充饥,如今比第一日时又瘦了许多。 不知过了多久,沈云卿才从案前抬起头问他,“可知错?” 白止昂着头,未言。 沈云卿放下手中的笔,走到他跟前,“若我没猜错,你便是夏国留在云疆的质子林止吧。” 对于她知晓自己的身份,白止并未表现得很意外,只是觉得她知晓自己的身份,却还是将他囚在此处,定然是有什么目的,或者说她有求于自己。 “你知晓却不将我放了,就不怕夏国寻你们南荀的仇吗?” 沈云卿拍了拍他的脸,又盯着他看了许久。 “早闻夏国王子如人中龙凤,清高自傲,如今一见,的确如此。” “不过,我听闻夏国已经为你发了丧,他们都不要你了,你还想着会为了你寻仇吗?” 沈云卿就知道他在狐假虎威,云疆都出事这么久了,夏国的人影都没见着,可见这位质子的身份在夏国是极不被待见的,被厌弃的人,还妄想有人来救他。 夏国从不参与各国的纷争,当年夏国国主为了保自己不受战乱侵扰,亲手把儿子送了出去,这一送就是十年,没有人知道夏国质子的长相,只晓得他在云疆宫中亦不受待见。 听闻小小的宫娥都能欺负到他头上,而他本人虽是冷傲,却也不愿与人计较,因为他的父王承诺过在他十九岁时一定接他回去,他不愿与人起争执,只是沈云卿怎么都想不明白,他怎么叫人捉去那种地方。 白止知道自己不被重视,就连沈云卿这种外人都知道他的处境,可父王和母妃却不知道,他们十年都未曾派人来看望自己,就像……就像从来没有他这个儿子一般。 “不过,如今你是我的人了,他们云疆不要你,我要你,只要你乖乖听话。” “为何。”白止实在想不通她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将她留在身边,他一个没用的夏国质子,若是她拿捏不准,便会被有心人挑拨他们南荀与夏国的关系。 她明明知道,却还要将他留在身边。 “因为你生得好看,我说过了。” 沈云卿从他脸上摸到了一些泥土,应该还是那日留下的,拍了拍手,她脸上有些嫌弃,于是又命了人过来将他带去沐浴。 一个时辰下来,他又如五日前一样干净了。 沈云卿朝他点点头,“瘦了些,我沈云卿的夫君,可不能太瘦。” “我何时答应做你的夫君了?”白止对这个蛮不讲理的女人甚是厌恶,她已然不顾他的意愿,明明一开始说对自己毫无兴趣,现在却说要自己做她的夫君。 “现在,此刻!” 沈云卿不容他质疑,将人拖到饭桌上坐下,因着怕他逃跑,她命人将他双手给捆了,现在的白止被饿了好几天,手无缚鸡之力,毫无反抗的余地。 她强行给他灌了一杯酒。 热酒下肚,他腹中总算是舒服了一些,可他仍旧厌恶她强硬灌他饮酒的做法。 眼见着又一杯酒过来,白止偏头躲过,酒水洒了一地。 沈云卿气息一敛,抬头看他,“我说过了,只要你听话,我并不会为难你。” “我要自己喝。” “不许。” 白止跪坐在案前,他哼了一声,在沈云卿看来他是生气了,她可不像那几个兵这么傻,给他傻愣愣地松了绑,这才喂了一杯酒,谁知道他会不会反咬一口。 要不是怕他死了,张巡劝了她好几日,她还想着关个一两天,等到他乖乖求饶为止。 沈云卿也不喂他喝酒了,随手将被他撞翻的酒杯放到案上,自己倒了酒喝,旁边的小菜一点点地往嘴里送,就是不看他一眼。 他方才喝了杯酒,身子暖和了一些,可就这么一点,他根本不够,本以为自己的口腹之欲不会如此强烈,可被她折腾了这么些天,早就有些受不了了。 现在她又在惩罚自己,白止被捆在身后的双手指甲已经快要嵌入了肉中。 就在沈云卿吃饱了打算叫人撤走的时候,白止却在一侧低声说了句话。 他说得小声,她便当作没听见。 那几个兵眼急手快,将桌上的菜撤了大半,白止见她还未喊停,只得大声了一些,“我还没吃。” 沈云卿可算是听见了,她哦了一声,“你又没求我,我凭什么给你吃。” 那几个兵搬了菜想走又想放下,他们可是听说了,将军虽然对这公子差了些,可是宝贝的紧呢,张副将只叫他们得好生看管,瞧着他都能与将军同吃住了,地位定是不低。 是以这时得看两人的脸色。 白止咬着下唇,看了眼那些菜,又看了眼沈云卿,他极低地说了句,“求你。” 沈云卿听到他像蚊子似的叫声,憋住了笑,小样,本将军还治不了你了。 “放下吧。” 得到指令的那几个兵将饭菜又摆了回来,默默退了出去。 沈云卿笑着又坐回他身侧,“早这么求我,你都吃饱了。” 她心情十分好,拿了方才的杯子又倒了杯酒,问他,“喝不喝?” 他点点头。 沈云卿将杯子凑到他嘴边,他便急切地酌饮起来,一下子杯子便见底了,她瞧着他眼神亮得惊人,好似很喜欢这酒,又给他喂了一杯。 很快这一杯也喝完了,却见他还想喝,她却将酒拿远了,“不许再喝了,会醉。” “吃东西。”说着便夹了饭菜混着喂他吃饭。 即便如今被人捆着,他的吃相却还是雅致的,沈云卿看得入神,就连他吃完了都没察觉,见她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白止还是红了脸,他极少与女人相处,而且她如此直白的眼神,他想要忽略都难。 莫不是真如她自己说的,看上了自己,可她一开始全然对自己没兴趣的,到底为何忽然改变了主意。 “还要。” 沈云卿听到了声响,这才回过神,眯着眼睛心情愉悦地又给他继续喂饭。 就这么喂着,一桌子上的菜很快便没了,他定是饿得狠了,沈云卿却没半点愧疚,只觉得他能吃。 “以后的伙食只会比今日的更好,只要你听话,我不会随意将你关起来。”她说。 白止经过上一次的教训,已然知晓她的脾气,好似只要没惹她生气,她都不会对他怎么样,这是真的,就如今的情形,他想要再次逃跑断然不行,倒不如先哄她开心了,寻别的机会再做打算。 左右他也是夏国不相干的人,也只有她一人知道他是夏国的王子。 白止想到此处,终究是点了点头。 “暖床去吧。”沈云卿吩咐道。 白止艰难地从地上起了身,走到她的床榻上坐下,却未躺着。 只因他被着双手实在难受的紧,上回就是这样睡了一晚,第二日手都脱臼了,他忍着痛将手复了位,如今若是再睡一回,必然还会脱臼,虽然痛一下便过去了,可他并不想为难自己。 沈云卿见他迟迟不躺下,心生疑窦,“为何还不躺下?” “手难受。” 白止并未看她,他垂着头,似乎有些委屈。 沈云卿从案前起身,索性将灯也灭了,“既如此,我便陪你一起睡。” 为您提供大神 南吱吱 的《救了质子后被他灭国了》最快更新 7. 第七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