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宠风华:嫡女医妃超旺夫》 第一章 名医世家 “穿肠草、夏枯草、薏苡仁、决明子”女子背着竹篓,仔细数着筐内的药草,恍然大悟,一拍脑门,“还差一味垂盆草!” 遂又低头仔细寻找。“艽儿!” 远处传来一苍老而有力的声音,秦艽四处眺望,奈何深林中树木茂密至极,灌木丛生,此时已临近夜晚,林中起了雾,她无法看见爷爷身在何处,只得大声回应道:“爷爷,我在!” 天色已晚,再逗留下去今日怕是无法下山了,秦艽犹豫地望了望篓子,四下又寻了一番,爷爷的唤声愈发焦急,秦艽叹了口气,罢了,明日早起再上山来找,看不清路,她只能闻声辨方位。此山名为北峰山,林中荆棘遍布,好多不知名的树木乱七八糟地交缠在一起,这儿鲜少有人来,故无人打理,秦艽和爷爷却将这儿视为宝藏,虽艰险重重,但却有至多珍贵草药,救了无数人的性命。秦家世代从医,北襄境内的名医基本都是秦家出师,连太医院的院长也要称秦艽的爷爷秦正一声师哥。秦正愤世嫉俗,不愿与皇家为伍,淡泊名利,医术高明,从祖上留下来的秦氏医馆每日到访人数络绎不绝,在安和城内的声望很高。如今秦正已经七十高龄还坚持每日上山亲自采药,凡事尽可能亲力亲为,这正是秦艽最钦佩爷爷的地方。正快步走着,不知脚下踩到了什么,秦艽一下栽在地上,吃到了一嘴的土,长着刺的荆棘毫不留情地划破秦艽的手肘,一下子细长的血印显现。“嘶~”秦艽敢保证,这不是她发出来的声音,她吐掉口中混合的草和泥,用袖子胡乱擦了擦嘴巴,仔细看着刚才绊住她的东西,竟是一个男子!秦艽试探性地用手碰了碰他,男子并无任何反应,瘫倒在地,双目紧闭,面上并无一丝血色,表情痛苦不堪。秦艽注意到,男子的嘴唇愈发青紫。她心底一沉,捏着两根手指探了下他的鼻翼,还好,还能感受到一丝微薄的呼吸,但也仅仅只剩一口气了。事不宜迟,秦艽迅速检查着男人的浑身上下,终于在脚踝处发现了导致他昏死的原因,她若有所思地盯着脚踝处发黑的两个牙印,竟是遭了毒蛇暗算,可偏偏不巧,她的篓子里什么都有,唯独没找到解蛇毒的垂盆草!再拖下去他活不过一刻钟,得赶紧先处理下,卸下背上的篓子后,秦艽深吸一口气,猛一抬头,又猛的埋头,嘴唇落在毒蛇吮吸处,血腥味在口中散发开来,抬头,吐出,又伏下,再吐出,反复好几回。男子脸色不见好转,依旧如死尸一样一动不动,秦艽并没有把握自己是否能救活眼前的男子,她能做的已经做了,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哗啦”一声,和人差不多高的茂密枝干被人拨到一旁,惊走了几只鸟儿,掉下一只毛虫,准确无误地砸在秦艽身上,对于这样的场景秦艽早已司空见惯,抓起来就扔在一旁。 第二章 垂盆草 “艽儿。” 秦正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救命稻草来了!爷爷一定有办法!秦艽来不及解释来龙去脉,只道要点:“爷爷,他被毒蛇咬伤,危及生命。” 秦正简单检查他的伤势后,确保他没有其他伤口,将篓子取下来,飞速地从篓子中拿出秦艽寻而无获的垂盆草,粗糙的双手用力地揉捏着草药,取出水袋,随地采摘了一片大叶子,将垂盆草和水混合均匀。“艽儿,把他的嘴掰开。” 秦正言简意赅。秦艽领意,沾满泥土的手轻轻掰开他乌黑的嘴唇,手持药草的秦正一点点把垂盆草喂至嘴中,服完药后,爷孙俩皱着眉头。一刻钟过去,男人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天已经黑的快要看不清路了。“爷爷,他不会要死了吧?” 秦艽担忧地问。秦正面色沉重,“我们发现他时,已经错过了最佳治愈时机,刚才给他把脉诊断,脉象不稳,身上又散发出浓浓的药味,平日里应该是时常吃着汤药的,可见他身子骨并不好,不知道能不能熬过来。” 秦艽抬头望了望天色,这时空中传来几声雷响,大有下雨的征兆。“爷爷,好像要下雨了,我们还是先想办法离开此地。” 秦艽背起竹篓,收拾好水袋和药草,费了好大力气,和秦正把他抬出好几十米,毕竟是一介女子和上了年纪的老朽,不一会儿气喘吁吁。“不行,走不动了爷爷,歇息一会。” 秦艽大口喘着气,和爷爷瘫坐在地上,林中清冷,湿气也重,两人累出了一身汗。空中传来几颗雨滴,仿佛在提醒她们快点下山,暴风雨即将来到。眼前这阵势,他们是一步也抬不动了,身为医者,他们无法放纵任由病人痛苦死去,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就不该被放弃。秦正思索一番,把篓子里的草药倒在秦艽篓子里,叮嘱道:“艽儿,你走得快,先下山去找人来寻我们,我在这里照顾这位公子。” 爷爷虽说身体一向硬朗,但年岁已高,夜间的深林暗伏危险,且不说有众多豺狼野兽,就是即将来临的暴雨怕是都能将人活活冻死,秦艽倔强的摇头,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把爷爷一人丢在这深山老林中。爷孙两人僵持不下,秦正见她如此倔强,气呼呼的吹胡子瞪眼,心中焦急,又无可奈何。躺在地上的男人手指动了一下,接着,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嘴唇蠕动了两下,又什么都没说出来,他艰难地抬起手,爷孙俩看了好久,才听明白他口中细小的单音节:“水水”一滴两滴入嘴,身子正虚弱,他机械地张开嘴,想要多喝点,却不料太急了被自己呛到,喷了秦艽一脸的口水。算了,他是病人,不能和他计较。秦艽又抬起手臂拿刚擦了嘴的袖子糊了糊脸。又过了一刻钟,雨滴逐渐凶猛,打湿了三人的头发和衣物,许是之前服用的垂盆草起了作用,男子恢复了神色渐缓,嘴唇乌青退却,在秦艽的搀扶下,缓缓站起。 第三章 阴谋作伴 男子双手作揖,雨水不断地滴答在身上,他气息微弱:“感谢姑娘和先生的搭救之恩,在下来日定投桃报李!咳咳”“眼下务必离开这是非之地,不然便见不到来日的太阳了。” 秦艽使劲浑身解数搀扶着男子,声音很快被雨水冲散。男子一深一浅脚步印在浑浊的泥地,好几次差点被藤蔓绊倒,鞋子里渗满了水,秦艽擦了擦脸上冰凉的雨水,伸着脖子向前探了探,云雾实在太重了,她费了好大劲才看清不远处的宅子。“快了快了!” 她大喊道,三人面露喜色,加快步伐下山。“我早就说过了,采药这种事交给他们做就是了,一大把年纪了还不服老,淋成这个样子,感染风寒有的受。” 裹着头巾的老妪喋喋不休地念叨着,手中拿着破旧的蒲扇,力道轻盈地朝火堆煽动着,熬了一会,把煮好的紫苏汤药倒入碗中,一碗碗递给他们。汤药下肚,换上干净衣裳,房中又生着火,夏季山脚下的气温还不算太低,三人身子回暖。年轻男子拘谨地坐在床榻上,衣服是秦艽弟弟秦卷柏的,并不合身,衣袖裤脚均短了一截,露出手腕和脚踝,他上下打量了好几回。秦艽解开束起的长发,坐在火堆旁边烘着湿哒哒的秀发,闲得无聊,她与他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我叫秦艽,就是草药里的那个秦艽,还未请教公子大名,又为何独自出现在北峰山?你该知道,北峰山凶险重重,一个人是万万去不得的!” “在下姑娘唤我宸安就好,今日我和家弟在林中比赛打猎,不小心走散,才落得如此下场,宸安再次感谢老伯与姑娘出手相救,咳咳”叶宸安嗓音低沉,说完后连连咳嗽。秦艽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嘴里反复念着“宸安”二字。宸安宸安秦艽恍然大悟拍了下大腿:“你方才说你叫宸安?这与圣上名讳撞了呀!不知说你是幸还是不幸。” 叶宸安笑笑,扯起嘴角:“是啊,这也许便是缘分吧。姑娘是秦艽,想必是秦氏医馆的孙女了,医术一定很高明吧。” 不知道是不是秦艽眼花,那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他的眼睛亮了一下,稍纵即逝。秦氏医馆名遍天下,秦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从小跟着爷爷学医,确实习得一些皮毛,但要是论医术,定是比不过爷爷的,我以后一定要像爷爷一样救死扶伤,成为一代神医。” 秦正的宠溺声音在屋外响起:“你这丫头,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医者,硬生生被你吹成了神医。” 话落,秦正拿着篓子进来,坐在秦艽旁,认真地清理着今日刚采的新鲜草药。屋内灯火通明,火堆把照耀在秦艽红润的脸上,她抱着秦正的臂膀,头轻轻蹭了蹭他的衣服,“我爷爷最厉害了!” 秦正拿自家孙女撒娇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过了一会,秦艽也在篓子里翻起草药,洗净根茎处的泥土,画面温馨极了,叶宸安眼神落在爷孙俩身上,这样的情感,他长这么大从来就没感受过,从小便孤身一人,苟延残喘地靠着药草吊着一口气,他一生下来,就没有人爱,只与权力阴谋作伴。 第四章 与圣上撞了名讳 窗外阴雨连绵,沙沙作响,在爷孙俩欢声笑语中,叶宸安沉沉睡去,他从未睡得这样安稳过,一夜无梦,再醒来时身上盖着蚕丝被,雨已经停了,他听着屋外忙忙碌碌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叶宸安将被子叠好放置床头,整衣着后打开房门,阳光一下钻进来,雨后带着泥土清香的空气充斥着房屋,正在院子里晒各类草药的秦艽听见声响,蓦地回头,阳光打在她的发丝上,秦艽笑容清澈,整个人都发出明媚的感觉,她张了张嘴:“公子醒了,昨晚睡得可好?” 叶宸安嘴角上扬,移步到她身边,蹲下身子摸着地上各类药草,一味一味叫出名字:“苦木、竹苓、山茶、草乌”秦艽停下手中的动作,惊喜地看着他,“公子也懂草药?” 只见他摇摇头,轻轻摊开那些草药,不带血色的薄唇轻启:“不懂,不过从小与它们作伴,这些年也服了不少,只认得,不识功效。” 顿了顿,他补充:“秦姑娘乃是宸安的救命恩人,直接唤我宸安就好,不必公子公子地叫。” “宸安。” 秦艽依他,她笑,“这个名字真是好听,不过可别叫别人听了去,与圣上撞了名讳定是要你改名的!” 鸟儿叽叽喳喳,门前溪水湍急,桥上老远就跑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孩童,边跑边喊:“姐姐姐姐!” 秦卷柏手里持着书卷,像只兔子一样窜到秦艽身边,打开书卷,激动地说:“昨日的问题我到街上请教了夫子,答案我知晓应当怎么写了。” 书卷几行小字映入叶宸安眼前,他再熟悉不过了,上面如是写:【李白月夜著宫锦袍,泛舟采石】,赋以【顾瞻笑傲,旁若无人】为韵。这是去年的科考考题,难倒了一众学子。“这道题一开始我就思路错了,并不是写排律,是赋!每段最后一句必须用顾、瞻、笑、傲、旁、若、无、人八个字作韵脚,今日我将写好的赋给夫子看,他直夸我聪明呢!” 秦卷柏得意之情写在脸上,秦艽看了又看,半天摸不着头脑,将书卷还给他,“我也看不懂,不过夫子觉得好便是好了。” 叶宸安同秦卷柏打完招呼,礼貌问道:“可否借与我看看你的文?” 接过秦卷柏递过来的书卷,正正方方的字排的整整齐齐,他字句反复斟酌,悠然卷起,交还与他:“你想考取功名?” 他把两手背在生后,脊梁一挺,作出小大人的样子:“大丈夫顶天立地,当为国效力。” 厨房传来香喷喷的饭菜,随即秦艽奶奶的声音响起:“从医有什么不好,整日想着考取功名,皇宫内尔虞我诈,你这毛孩应付的过来吗?” 秦卷柏不服气地到厨房同奶奶理论去了。早膳一过,叶宸安回房休息,在这里度过了他人生中最清闲安逸的日子。修养了几日,叶宸安决心辞别,脚才刚迈出门槛,秦正叫住他,手里抓了好几幅中药,上面均写了用量,服用时间和注意事项。 第五章 慢性毒 “你的蛇毒还未完全清理,回家务必按方子服药,另外我给你把脉之时,发现你体内还有好几种慢性毒,常年积累已久,再耗个一两年必然致命,只是这毒一时半会解不了,靠药草先控制着,下回有空,再来我这里复诊抓药。” 慢性毒?常年积累?叶宸安苦笑一下,终究是没防住。接过药,他朝着秦家人深深鞠了一躬,深深地望了一眼秦家老宅,转身跟上秦卷柏的步子,脚步匆匆往城中赶去,失踪几日,怕是宫内要翻天了。皇宫殿内。众臣子慌成一团,王孙贵族们集聚此地,焦头烂额。明黄的帘子后,太后虚弱地坐在龙榻南面,双眼无神地垂望地面,手肘手撑在龙榻扶手,食指大拇指轻轻扶额。三王爷叶宸南跪在大殿前,一字一句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太后娘娘节哀!国不可一日无君,皇兄已失踪五日有余,还请太后早拿主意!” 太后拿起手边的折子狠狠砸在地上,奏折落地声久久回荡在皇宫殿内,大臣们听见声响,齐刷刷跪下。坐在朝堂之上的雍容华贵的太后怒目而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休再一派胡言!” 丞相沈国卿站出来:“世人皆知北峰山凶险无比,有许多凶猛的豺狼虎豹,老臣也希望皇上无事,可如今已过去五日,侍卫搜寻无果,只怕是已经凶多吉少臣斗胆请太后早日定夺,择新帝登基!” 朝堂一半的人同时弓腰,“臣附议!” 护国将军司徒戬洪携领另一部分群臣反对,两拨人争论起来,司徒戬握紧手中的剑,他司徒家世代忠良,圣上于他更是有重恩,他必拼死为他守护这天下,除尽朝中奸佞。“朕不在的这几日,好是热闹。” 众人一听见这个声音,立马停下争论,踮着脚看向门口,来人一袭龙袍,大概是与生俱来的帝王气质,即便是病恹恹的脸说出的话却让在场的人都被震慑无比,刚才还如闹市般的朝堂此刻集体失语,脸色各异。司徒戬跪地行礼,话语中满是喜悦:“臣恭迎皇上回宫!” “恭迎皇上回宫!” 众臣齐声恭贺,沈国卿和叶宸南互换眼神,暗暗握紧了拳头。“众爱卿免礼。” 话落,叶宸安一步一步走向叶宸南,“几日前朕与宸南去北峰山打猎,追寻野狐时一下找不到路,偏巧有遇上毒蛇,晕死在林中,幸得贵人相救,现已无碍,让众爱卿担心了。” 光是听着就已经让人胆战心惊了,众臣不禁捏了把汗,“皇上吉人自有天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太后踉跄着掀开明黄的了帘子,头上的流珠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声泪齐下:“皇儿!哀家的皇儿!” 叶宸安扶住迎面而来的太后,安抚着她:“是朕不好,让母后忧心了。” 遣散众大臣后,叶宸安瘫坐在龙榻上,眼前堆积如山的奏折让他心烦意乱,看了几卷,头疼得紧,吩咐人煎好秦正抓的药,缓了好一会儿,身子才舒适一点。 第六章 趁火打劫 这才回宫不到半日,他已经好几次想起在秦家老宅的时光了。秦家奶奶说得对,宫里尔虞我诈太多了,多少人想进来,他却只想逃离这个地方。宫墙外的空气更干净、清新,至少,没有血腥味,没有兄弟相残,没有虚情假意。可他也清楚地明白,离开了这里,他们必定不会放过他坐拥天下又如何,他有的仅仅只是天下而已,摸爬打滚数年之久,早就没有自我了,连自己的命数都掌握不了。一回宫,叶宸安连夜批奏折,丝毫不觉得困倦,侍奉的小太监好几次小心翼翼地提醒:“皇上自回宫来还未休息过,再有一个时辰该上朝了,要不要歇息一下,龙体要紧啊”仍是拒绝:“朕还不乏。” 再次埋首奏折中,小太监应声退下。五更天,大臣们陆陆续续上朝,天还未亮,大小不一的灯笼在夜色中任意穿梭,不知道是谁细着嗓子喊了一声:“不好了,皇上皇上病倒了!” 殿内群臣议论纷纷。“又病倒了,今年数不清多少次了,唉”“皇上身子骨一向不好,每年大大小小的病不断,都这样了还是坚持每日早朝,真是勤政啊!” “周围各国对北襄虎视眈眈,就怕皇上病重消息一旦传出,他们趁火打劫”“大胆!皇天保佑,皇上定不会有事,你们再乱说话,本将军割了你们的舌头!” 司徒戬厉声斥责,他是皇上最倚重的护国大将军,掌握北襄一半兵力,可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朝堂瞬间鸦雀无声,只剩下来回踱步的脚步声。叶宸安病重的消息还是传了出去,卧床已有半月,每日只能进食少许粥粮,原本就瘦弱的身子骨这下更是不见人形,太后整日以泪洗面,憔悴不少,亲自守在承明殿照顾叶宸安。太医每日轮流请脉、看守、煎药,御龙殿里里外外站满了人,大臣们日日准时问安。叶宸安坐起来都费劲极了,他心生寒冷,每日窗前围着这么多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驾崩了。“咳咳”又见血了,他靠着床头服完药草,缓缓闭上眼睛,不想再理会旁人,殿内想要他活的人没几个,所谓的伤心担忧无非是虚情假意罢了。小声啜泣充斥着大殿,后宫妃嫔们忧心忡忡,不知道到底是在为叶宸安难过还是在为自己后半生担忧。太医令请完平安脉,默默地放下明黄的帐幔,一如既往的摇头,太后望眼欲穿,“怎么样了太医令?” “唰”的一声太医令双腿跪地,其余太医依次跪拜,只听他颤抖着声音,“臣该死,臣拼尽毕生所学,不能能救皇上于水火之中,臣该死!” “臣该死,请太后恕罪!” 太医院齐刷刷低头谢罪。太后一下瘫在软榻上,双眼无神,“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太医令摇头。皇后陶氏轻声呜咽,手帕轻捂着嘴,瘦弱的身子被曼妙云色的裙子裹住,她扑在叶宸安床前,啜泣着。床上的叶宸安止不住的咳嗽,手拂上皇后的脸,替她轻轻拭去眼泪,“皇后,委屈你了。” 第七章 神医 陶氏不敢哭的太大声,她握着叶宸安的手,其中的不舍叶宸安看的真真切切。他虽与皇后并没有过多的感情,成亲几年来倒也相敬如宾,皇后贤良淑德,不争不吵,把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前年还为他诞下了皇长子,可惜他即将灯枯油尽,三王爷叶宸南独揽大权,不知以后会怎样对待她们母子二人。他恐怕无法护她们周全了。叶宸安闭上眼睛,浅浅地睡去,渐渐地,他听不到殿内的任何声音了。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女子背着竹篓,一直往前面跑,银铃般清脆的笑声不断,他在后面追,怎么也追不到。接着,那女子的声音传来。“我叫秦艽,就是草药里的那个秦艽。” “宸安?这个名字真好听,不过可别叫人听了去。” “我以后要向爷爷一样救死扶伤,成为一代神医。” 神医秦艽神医?秦艽!众人看着叶宸安小声反复念叨着这四个字,皆面露疑色,秦艽是谁?“司徒戬”叶宸安艰难开口,殿内一穿着黑色战袍身形高大的男子大步走向床前,“臣在!” 叶宸安大口大口喘着气,说起话来已是十分费力,“你去去宫外找咳咳找秦氏医馆秦正,他他能救朕”叶宸安手指抬了抬,深深地望了一眼司徒戬。“臣定当不负所托!” 司徒戬连礼都来不及行,三步作两步赶往宫外,心急如焚的他丝毫没注意到有人跟在他身后先后出宫。秦氏医馆是北襄境内有名的医馆,司徒戬一行人很快找到,医馆内众人正忙碌着,抓药的抓药,把脉的把脉,妇女的叹气声,孩提的哭声交杂在一起。见有人提着剑进来,小厮不敢怠慢,起身迎接,“不知官人有何吩咐?” 司徒戬不想与他多费口舌,直接禀明来意,“秦正医师在否?我来请他救命。” 。小厮面色为难,如何相告:“这可真不巧了,师傅前一刻钟刚被另一户人家请走,听闻家里有人病重,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您要是着急,我们可以派别的人去替您瞧瞧。” 司徒戬愤怒且诧异,面色凝重,今日这是怎么了,处处不顺?“哪户人家?我去请回来!” 小厮吓得瑟瑟发抖,声音里都带着颤抖:“这个小人不知,他们走得匆忙,未留下只言片语。” “还有没有医术高明之人?” 司徒戬不死心,奄奄一息的皇上把所有信任交与了他,这样如何向皇上复命?小厮脑袋开始卡壳,一时什么也想不起,此时秦艽正从外面回来,还未放下背上的药袋,小厮抓住救命稻草,“这是秦老医师的孙女,从小耳濡目染,医术虽比不上勤劳医术那样高超,但也足够精湛。” 司徒戬和秦艽四目相对,他一脸将信将疑,这么个半大的黄毛丫头,他思虑再三,不敢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可北襄城内已找不到比秦氏更好的医馆了,只能让她试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