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岁宁周靳晏傅五瑶》 001 白月光 是夜,杭城大饭店,私人包厢。 整整三年,戚乔依终于得到了和周靳晏同桌吃饭的机会,她很是高兴,于是喝了不少酒。 在失态之前,她起身离开了包厢,步伐昏沉,踉跄的朝着就近的洗手间而去。 门砰地一声关上,她跪在马桶旁,双手撑着马桶圈大吐特吐,美艳的面容一片狰狞。 下一刻,就在她打算起身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交谈声。 “听说了吗?戚岁宁要回国了。” “早就听说了,周少爷可真是上心,今儿个不还请她姐姐吃饭来着。” “不就是沾了戚岁宁这个白月光的福吗?不然就戚乔依这张脸,也配让周少爷多看一眼?” 戚乔依扶着马桶圈,伴随着入耳的话语,表情愈发的狰狞。 是啊,她那便宜妹妹,周靳晏的大名鼎鼎的白月光要回国了。 这些年围绕在周靳晏身边的莺莺燕燕,终于到了退场的日子。 戚乔依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涂着红色甲油的手恶狠狠的摁下了冲水开关。 当初,就应该让这小畜生烂死在外面! 与此同时,杭城国际机场。 飞机即将落地的那刻,戚岁宁刚刚睡醒。 笑容格式化的空姐站成一排,气势浩荡的穿过商务舱,走到了经济舱内,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她们停在戚岁宁面前。 为首的空姐弯下腰,柔声说:“戚小姐,周先生让我和您说,欢迎您回来,他已经派了专车等在外面,等等乘务长会亲自带您过去。” 空姐的声音拉回了戚岁宁的几分清明,她抬头,一张美得叫人心惊的脸,像是古典画里走出来的少女,眉眼带着易碎的娇艳欲滴,肤白如雪。那双眼睛眼尾微微向上勾,清纯干净中带着一丝叫人心猿意马的妩媚。 这是一张轻易就能让男人产生保护欲的脸,好像生来就该被万千宠爱。 她开口,声音娇柔,是被上帝偏爱过的音色,清澈干净:“谢谢,我知道了。” 空姐见多识广,可是看清戚岁宁面容的那刻,还是愣住了。 真美。 不愧是白月光。 戚岁宁一路都不怎么说话,像是个漂亮的古董花瓶,被众人小心翼翼的护送上车。 豪车美人,甚是般配。 周靳晏的助理陈睿恭敬的关上车门,绕到了副驾驶座坐下,吩咐司机开车。 黑色宾利在公路上飞驰,一路上,夜色浓稠,黑压压的盖下来。 陈睿在后视镜中,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戚岁宁,对着这样的一张脸,却生出了畏惧感。 戚岁宁是三年前出国的,在周靳晏对她爱意最盛的时候。 这个看似柔弱无辜,纯良无害的女子,异常明白怎么拿捏男人的心。 她在周靳晏最爱她的时候选择出国,以至于此后的三年,都让周靳晏难以忘怀。 陈睿是个聪明人,他不确定这一切是巧合还是精心的算计,如果是算计,他绝对不想和这样的女人有任何的龃龉。 “戚小姐,坐飞机累吗?”陈睿主动示好,笑着问。 戚岁宁摇摇头说不累,顿了顿,她看着黑黢黢的夜色,突然道:“今天是我姐姐生日啊。” “戚小姐和姐姐关系真好,还能记得生日。”陈睿笑容更加灿烂,“周先生正在给您姐姐过生日呢。” “是吗?”戚岁宁一直幽幽的看着窗外,此时,她的眼中流露笑意,突然微微侧了侧脸,看向陈睿,“能带我去看看吗?我想亲自给我姐姐道贺。” 终究是美人如画,陈睿愣了愣,才回神,道:“周先生的意思,就是现在带您去给您姐姐过生日呢。” 戚岁宁的笑容更加灿烂,棕色的瞳仁漾开光彩,笑容清纯如百合,“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陈睿莫名有些后脊发凉,这语气,怎么听着都不像是太好了的意思... “周先生,谢谢你给我过生日...”包厢内,从洗手间回来的戚乔依眼神潋滟,依恋的看着周靳晏,道:“这些年,多谢周先生对戚家的照拂。” 男人坐在主位,妖孽俊美的一张脸,眉眼深邃,带着轻微的戾气,不好亲近的模样。只是唇角一抹寡淡的笑意,如同沾了毒的罂粟,轻易就能让女人飞蛾扑火。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戚乔依,嗓音冷清,意有所指:“既然知道,你们戚家也该明白怎么报答我,我想要的,你们应该很清楚吧。” 戚乔依脸上的笑容一僵,平添愤恨羞恼。 也不知道戚岁宁这个狐狸精究竟对周靳晏做了什么,才让他如此神魂颠倒。 “周先生,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放心,岁宁和您的婚事,我父亲一定会快点操办。”戚乔依压下心头的酸涩,强撑着笑脸说。 周靳晏漫不经心的点烟,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俊美的面容浮现几分青白。 他凤眼轻敛,慵懒开口:“你能有岁宁这个妹妹,是你的福气。岁宁性子柔弱,无害乖顺,你们戚家的人,可不要欺负她。” 这样的福气狗都不要。 戚乔依真是被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戚岁宁这个小贱人,真能装! 杭城大饭店的招牌映入眼帘,车子缓缓停下,戚岁宁轻轻的咳嗽了几声,才慢悠悠的下了车。 “戚小姐身体还没好?”陈睿关心地问。 戚岁宁缓缓走上饭店的台阶,摇摇头,正想说话,却真的有点眩晕感涌上脑海。 她踩空了一节楼梯,在陈睿的惊呼中,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却跌进一个有力的怀抱中。 是雪松和乌木的香气,带着清苦,还有几分墨香,不带攻击性,温柔又包容。 不过一瞬,她就被扶好站稳。 戚岁宁听见男人的声音,优雅如古筝,雅致清贵:“小心。” 礼貌到挑不出错的寒暄。 戚岁宁抬头,看见一张温雅如玉的脸。 不同于周靳晏那般压迫感逼人的美色,他完全能称得上温柔。尤其那双桃花眼,过分撩人,看人时带着不能言说的深情。 他穿着正式西装,却难遮一身古意,举手投足间便是家教良好的模样,真正的君子之风。 002 生日快乐 “祁先生,抱歉,戚小姐有些头晕,这才撞上你的。”陈睿语气紧张。 “没关系。”男人收回落在戚岁宁身上的目光,举步离开。 一直到电梯上行,陈睿才松了一口气,解释道:“刚刚那人是祁家的家主,祁聿礼。” 戚岁宁之前听过这个名字,祁家百年书香门第,是整个杭城书香底蕴最浓郁的名门。 而祁聿礼,是真正的君子如玉。 就在戚岁宁出国那年,祁聿礼继承了外祖父顾书墨的所有财富。 而顾家——是杭城的第一财阀。 祁聿礼如今才28岁,就已经不可谓不权势滔天。 就连杭城大饭店,也是他名下的财产。 这样的男人,又有才又有财,温良恭俭让一应俱全,惊鸿一面已是万分侥幸。 戚岁宁自认不配,于是内心毫无波澜。 电梯门缓缓打开,陈睿的声音流入戚岁宁的耳畔:“到了,戚小姐,我带您进去。” 戚岁宁的内心,终是波澜骤起。 她不说话,不动声色的跟在陈睿身后。 这一层只有一个房门,周靳晏和戚乔依在哪里,不言而喻。 门被推开的一瞬间,戚乔依谄媚讨好的声音响起:“周先生,您为什么对我妹妹这么情有独钟呢?您都不知道,杭城有多少女孩子在羡慕她。” 戚岁宁站在原地,周身血液仿佛在一瞬间冰封。 三年,出国整整三年过去了,听见戚乔依的声音,她还是厌恶欲呕,难以忍受。 原来什么都没变,23岁的戚岁宁,依旧恨透了自私虚伪的戚家,还有里面的所有人。 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了,她刚来杭城的第一年,是百年未有的寒冬。 鹅毛大雪从天空降落,18岁的她衣衫单薄,身无一物,孤零零的站在戚家覆满雪的花园里。 彼时的戚家在戚岁宁眼中,真是金碧辉煌,富贵逼人。 而金碧辉煌的大门口,戚崧和林兰蕙的小女儿戚音音站在台阶上,正趾高气昂的看着自己。 管家小心翼翼的替屋檐下的戚音音撑着伞,神情紧张的说:“小小姐,您别受冻了。” 戚音音冷哼一声,金尊玉贵的大小姐眼神轻扫,遮盖不住略带鄙薄的神色,带着嘲弄缓缓开口:“戚岁宁,你说说你,从头到尾,哪里像戚家的女儿?根本就是一条土了吧唧的野狗。” 飓风携雪刮过,戚岁宁几乎睁不开眼,她不说话,心头却已经掀起海啸。可是她不能离开戚家,林兰蕙和戚崧夺走了母亲的一切,这戚家的一切,都该是母亲的。 她要留在这里,她要让所有人都为自己犯的错付出代价。 “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不服气?你不过就是一个小畜生,你有什么好不服气的?”戚音音带着恼怒,忿忿羞辱。 “音音,不用为了这种赔钱货生气,姐姐帮你教训她。”是戚乔依的声音。 她走了过来,看着戚岁宁狼狈的模样,冷笑一声,看向一旁的管家,“她站了这么久一定很渴吧?拿水过来,好好浇一浇,教教她什么是她配的,什么是她不配的。” 冬天的水可真冷,带着冰碴和寒气兜头而下。 而戚乔依和戚音音的笑声,更是刺耳的如同催命符咒。 这场教训,她高烧了整整五天,差一点不治而死。 戚岁宁从回忆中抽身,脸色一片惨白。 “戚小姐,你还好吗?”陈睿被她的脸色吓了一跳,关心问道。 “没关系,只是太久没有听见姐姐的声音,太激动了。”戚岁宁顿了顿,从容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会慢慢教会戚乔依,什么是她配的,什么是她不配的。 门推开,戚岁宁的出现,让戚乔依脸上的笑容,在瞬间凝固。 三年不见,她出落得越发美丽了,简直是恃美扬威的程度。 “姐姐,”戚岁宁笑意清纯无害,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戚乔依,柔声道:“生日快乐。” 戚乔依手一抖,酒杯里的酒洒出来大半。 她勉强笑了笑,道:“谢谢妹妹。” 周靳晏自从戚岁宁出现之后,目光就始终落在她的身上。 此时,他起身,朝着戚岁宁走过去,眼底有浅淡的红意,“宁宁...你终于回来了,你在国外受苦了。” 带着歉意,喑哑到了极点。 戚岁宁微笑,表情是恰到好处的隐忍柔顺,还有依赖:“不苦,只要叔叔不为难你,我受的就不算苦。” “宁宁,你放心,我父亲现在已经管不了我了,周家现在是我做主,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也不会再让你背井离乡。” 周靳晏皱眉,怜惜的看着戚岁宁,郑而重之的许诺:“宁宁,我发誓,我会让你成为整个杭城最幸福的姑娘。” 戚岁宁眼底涌起泪意,晶莹剔透,声情并茂的说:“靳晏,你能这么想,我就已经很幸福了。” 戚乔依看着戚岁宁装腔拿调的样子,只觉得十分恶寒。 她戚岁宁就该去当演员,绝对能成为大满贯的影后。 而戚岁宁将自己的手从周靳晏手中抽离,柔声道:“我想和姐姐说几句体己话,今天天色也不早了,靳晏,要不你先回去吧,我们明天再见。” “好,”周靳晏自然是什么都依着她的,闻言低声道:“你们姐妹好好叙叙旧,我让人送你们回去。” 戚岁宁摇了摇头,“不用麻烦了,我刚刚上来的时候看见,戚家的车子就在楼下,我们自己回去就好。” “岁宁,你怎么和我这么生分?”周靳晏叹了口气,妥协了:“也罢,我都依你。” 于是在戚乔依眷恋不舍的眼神中,周靳晏转身离开。 戚乔依难掩失落,仿佛丢了魂魄一般,坐着一动不动。 戚岁宁在她身侧坐下,拿起筷子吃着桌上的美味佳肴。 “戚岁宁!”戚乔依看着她像个没事人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什么意思?你故意的!” 戚岁宁在戚乔依气急败坏的语气中,缓缓站了起来,她拿起桌上的酒杯,看着戚乔依怨毒的眼睛,将整杯红酒泼在她的脸上:“当然是回来祝你生日快乐,姐姐。” 003 煤球藏獒 戚乔依呆若木鸡,任由酒水顺着面颊流淌,好半晌,终于反应过来,难以置信的看着戚岁宁,怒吼: “你疯了吗!你怎么敢泼我!” “为什么不敢?”戚岁宁笑笑,轻声细语:“我泼你,说出去谁信呢?但是啊,姐姐,如果我说你栽赃我,你猜周靳晏信不信。” 戚乔依错愕不已,此时,戚岁宁那张美丽绝伦的脸,带着看不真切的恶意,她不敢相信,这就是从前在自己面前不敢说一个‘不’字的戚岁宁,“你利用周靳晏?戚岁宁,你还有没有心?周靳晏这么爱你!” 戚岁宁冷眼看着戚乔依歇斯底里打抱不平的样子,只觉得好笑至极,这个时代究竟是怎么了,‘爱’这个字轻若鸿毛,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宣之于口。 她不在杭城的这两年,周靳晏身边美人不绝如缕,谈何‘爱’字。 要是说喜欢,那是有点的,可如果是爱,鬼都不信。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戚岁宁将空了的酒杯放回桌上,若无其事的举步往外走去。 “戚岁宁!”戚乔依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戚岁宁顿住脚步,微微偏过脸,笑容未达眼底,“姐姐有事?” “别装模作样了!我不是你姐姐,你究竟在恶心谁呢!”戚乔依看着戚岁宁风轻云淡的样子,抓狂不已,“你不就是仗着周靳晏喜欢你吗?如果没有周靳晏的爱,你算什么东西!” 诛心之论,偏偏戚岁宁神态自若,笑容缓缓加深,带着几分挑衅:“那就等周靳晏不喜欢我了再说,现在,我还是他的白月光。” 这一次,戚乔依一直看着戚岁宁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都没有说出半个字。 酒劲上头,她仪态尽失,直接吐了出来。 戚岁宁这个疯子! 已经是深夜,杭城大饭店门口只有零星的人。 戚岁宁收敛了刚刚在戚乔依面前的张扬跋扈,打开手机叫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还有3公里才到,她不动声色的拢了拢身上的大衣,远远看过去,像是娴静温柔的古画。 夜风刮过,下一刻,戚岁宁听见了细弱的叫声。 杭城大饭店紧贴着市中心的公园,她循声看过去,此时,公园入口的垃圾箱里,正放着一个纸箱。 声音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 戚岁宁走过去,看见里面躺着一只脏兮兮的小狗。 小狗看起来很小,身上有几处渗血的伤口。 虽然已经是夏末,但是暑气未褪,天气炎热,就这么放在这里,伤口一旦发炎,多半是活不了了。 戚岁宁蹲下身,用手指轻抚小狗的脑袋,“我带你走好不好?” 小狗呜咽了一声,戚岁宁把箱子端了起来,柔声道:“我就当你答应了啊,走啦,姐姐带你去享福去了。” 纸箱里,小狗一双眼睛亮亮的,眼巴巴的看着她。 小狗似乎知道,自己有家了。 杭城城南,戚家。 “怎么回事,乔依怎么还没回来?”林兰蕙担心的往门外看,紧张的来回踱步。 “妈,你走的我眼都花了,能不能停下来?”戚音音撇嘴,不耐烦的玩着自己新做的美甲,“我姐姐有分寸的,戚岁宁这个小贱人在我姐姐面前,永远只有吃瘪的份。” “你懂什么,今时不同往日。”林兰蕙咽了口唾沫,声音也变得干巴巴的,“今天白天,周靳晏来我们家提亲了,说是要和戚岁宁结婚。” “你说什么!她也配!”戚音音惊得直接站了起来,脸色难看的就像是被人扇了一耳光,“她一个小野狗,怎么配嫁到周家!” “你少说两句吧!”林兰蕙上前两步,用手捂着戚音音的嘴,压低声音道:“你爸现在一门心思要和戚岁宁修补父女关系,你别说这么大声,被你爸听见了,吃不了兜着走。” “什么修补父女关系,我看是想攀龙附凤,和周家处好关系吧?”戚音音不屑的冷笑了声,挥开林兰蕙的手,愤愤不平:“明明就是戚岁宁不要脸,小小年纪学会勾引男人。” 话音刚落,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林兰蕙和戚音音不约而同的看过去,脸色都是一变。 “岁宁...你...你回来了....”林兰蕙不自然的笑笑,道:“听陈助理说,你和周先生在帮乔依过生日...乔依人呢?” 戚岁宁没说话,恍若未闻,抱着纸箱径直朝着楼上走去。 “你抱着什么东西啊?怎么臭烘烘的?”戚音音嫌恶的拦住戚岁宁,低头一看,脸色瞬间变了,“你从哪里搞来的小畜生!快点扔出去!” “扔出去?”戚岁宁点点头,将纸箱放在地上,她将小狗抱起来,往戚音音身上怼,“这么扔?” “啊!神经病!”戚音音被吓的花容失色,直接跌坐在了地上,脸色惊恐未定,看着戚岁宁,就像是在看什么怪物:“你真古怪,戚岁宁,你这个怪人!” 戚岁宁将小狗抱在怀中,面不改色的踢了踢戚音音的腿:“把你的狗腿拿开。” 戚音音下意识挪开,反应过来,气得脸色通红,“你说谁是狗,你才是狗!” 戚岁宁只是摸了摸小狗毛茸茸的脑袋,悠哉悠哉的往楼上走。 林兰蕙将这场闹剧尽收眼底,此时,她上前扶住戚音音,低声安慰道:“你别和她硬碰硬,落不到好处的。” “可是她太嚣张了!”戚音音声音尖厉,显然是气急了,“不就是周靳晏要娶她了吗!” “这还不够?”林兰蕙摇了摇头,声音沉重,“那可是周家...要是真的成了,我们娘三日后,只怕是要在她面前夹着尾巴做人。” 而楼上,戚岁宁给小狗洗了个澡,才发现它是一条棕色的小狗。 “还以为你是小煤球,原来是棕色的。”戚岁宁放下吹风机,点了点小狗湿润的鼻子,“但是我挺喜欢煤球这个名字的,以后就叫你煤球好不好?” 煤球眨眼,汪了汪,表示:好呀好呀。 戚岁宁满意的点点头,给煤球处理完伤口,将照片拍给了好闺蜜苏叶。 后者秒回:戚岁宁,你养了只藏獒? 004 在线催婚 戚岁宁下意识看向煤球,小东西就比巴掌大一点,圆头圆脑的可爱的要命。 煤球也无辜的眨巴眼睛,伸出小爪子和戚岁宁贴贴。 戚岁宁笑意泛起,噼里啪啦的打下一行字,回了苏叶:真好,长大了帮我打架。 苏叶:... 戚岁宁放下手机,将乖巧的煤球抱在了怀中,“乖,睡觉了。” 煤球用脸蹭蹭戚岁宁的胸口,感动的呜了声:妈妈好香好美,我爱妈妈。 与此同时,深夜,杭城顾氏私人医院,vip特护病房。火山文学 “聿礼....”苍老虚弱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几声咳嗽。 “外公,我在。”祁聿礼坐在顾书墨的身侧,握住他的手,“您醒了,还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顾书墨年纪大了,头疼脑热的病没少发作,也成了医院的常客。 此时,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坐在身旁的祁聿礼,叹了口气,慈爱道:“你这孩子...在这里待了多久了?我都和你说了,小病小痛很正常,你不用每次都过来陪着我。” 祁聿礼闻言流露安抚的笑意,俊雅温润的面容带着柔和,轻声道:“您从前也是这么照顾我的,如今我照顾您,都是应该的。” “我真没事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顾书墨说完,话锋一转,突然道:“倒是你,才让我担心,岁数也不小了,怎么终身大事一点着落都没有。” “外公...”祁聿礼好笑的看着顾书墨,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出,耐心道:“既然是终身大事,哪有那么容易有着落的?” “成,那就不说着落了,好歹让我听个动静吧?” 顾书墨哀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外公不是那种迂腐的人,也不想抱什么孙子,这都是你和你未来妻子的事情,外公只是...只是希望能有一个人照顾你。” 月色溶溶,冷清料峭的光晕落进来,落在祁聿礼矜贵雅致的面容上,带着近乎虚幻的美好,他勾唇浅笑,温声道:“这个人....我已经有了。” “哟?什么时候的事情?”顾书墨顿时来了兴致,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下子坐直,看着祁聿礼,“你仔细和外公说说,哪家姑娘,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做什么工作的?你放心,不管是看上了哪个姑娘,外公都能给你说亲。” “外公,哪有您这么一股脑的问的。”祁聿礼握住顾书墨的手,扶着他靠在枕头上,保证道:“您放心,要是真的有了眉目,我会告诉您的。” “合着你现在连眉目都没有啊?” 顾书墨嫌弃的看了祁聿礼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怎么一点都没出息? 祁聿礼也只是笑着,道:“目前还没有,以后会有的。外公,我集团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先离开了,您好好休息。” 顾书墨也不多留,‘嗯’了声,便重新躺下去,准备睡觉了。 病房门外,祁聿礼的助理赵临早早就等着了,看见祁聿礼出来,连忙上前,道:“祁先生,您要我查的资料,我都查到了。” 说完,他将厚厚一摞资料递到了祁聿礼手中。 祁聿礼没说什么,随手翻阅了起来。 打开的第一面,赫然写着戚崧的名字。 “戚崧这个还真是不要脸得很,年轻的时候为了飞黄腾达,娶了白家小姐白时宜为妻,结果在成婚之前,就已经和现在的妻子林兰蕙勾搭在一起了,还有了一个女儿。” “后来,白时宜生戚岁宁的时候知道戚崧干的丑事,差一点难产,产后又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赵临说到这里,嫌恶的皱眉,接着道:“白时宜还没出月子,戚崧就使计侵吞了白家所有的财产,带着林兰蕙和外面的女儿堂而皇之的鸠占鹊巢,将白时宜和还没满月的戚岁宁一起赶了出去。” “再之后,就是戚岁宁18岁的时候,自己跑回了戚家,说什么都想要留下。虽然戚家对外的说法是找回的,但实际上,那是因为戚崧害怕遭人非议的说辞而已。” “那个戚乔依,就是林兰蕙的大女儿?”祁聿礼将资料合上,状似随意的问道。 赵临点头,“是的,戚乔依这些年发展的很不错,拿了最佳新人奖,在演艺圈算是炙手可热的青衣人选,只是....” 赵临犹豫的看着祁聿礼,忍不住问道:“您怎么突然让我调查戚家的事情,是想要收购吗?” 祁聿礼没说话,漫不经心的整理着西装袖口。 赵临却是瞬间惊恐,背上冷汗渗出,战战兢兢地说:“祁先生....我逾矩了。” 说完,没等到祁聿礼的回答。 两人一路无话的走到电梯前,赵临已是进气比出气少了,只觉得男人身上的压迫感极重,分明是温润如玉的气质,偏偏叫人害怕的抬不起头来。 好不容易等到电梯门打开,祁聿礼才淡淡道:“我喜欢懂分寸的人。” 赵临如蒙大赦,连忙道:“祁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不会有下次了。” 赵临说完,才小心翼翼的跟着祁聿礼进了电梯。 旁人不知道,但是赵临知道,这书香门第家的清贵公子,皮相温柔举止得体,俨然就是君子模样,可实际上,最擅长的就是杀人不见血,手段狠辣,果决冷厉。 他脾气伪饰极好,赵临在他身边多年,从未见过他发怒,但是赵临知道,每当祁聿礼做出整理袖口这一类的小动作时,基本上就是有人要倒霉了。 赵临惜命,实在是不想当这个倒霉的人。 只是....饶是赵临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那个破落的戚家和祁先生之间究竟能有什么关系... 戚岁宁一早就被管家敲响了房门,后者看着打开门笑容温柔的戚岁宁,也不由柔声道:“老爷和夫人,还有两位小姐都在楼下了,就等着您一起吃早饭了。” 戚岁宁垂下眸,思索片刻,缓缓抬眸,道:“难为父亲这么想着我,连早餐都要我一起吃。” 这话让管家面露尴尬。 当年,眼前这位可是不被允许上桌吃饭的。 005 要变天了 管家干笑了声,颇不自在的解释道:“这....其实您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大家都很挂念您。” 戚岁宁看着管家如坐针毡的模样,看破不说破。 这个家里,根本就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她流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没想到我在这个家里,已经不再是被排斥的了。” 管家没多想,笑着道:“那您洗漱一下,我等您一起下去。” 戚岁宁说:“马上。” 这个马上,便是整整半个小时。 大厅内,戚音音挨着戚乔依坐着,很是不满的皱眉,抗议道:“爸!我今天有课!大四了,学业很紧张的!” “闭嘴!”戚崧冷冷的看了戚音音一眼,压低声音,带着警告:“今天是你姐姐回来的第一顿饭,你给我客气一点,不要做出什么让你姐姐不舒服的事!” “到底是谁让谁不舒服啊!”戚音音气得直接将筷子摔在了桌上,“爸,您偏心也不带这么偏心的!您没看见我姐姐昨天受委屈了吗!昨天可是我姐姐的生日!” 被点名的戚乔依眉眼微颤,眼眶红了大半,心中的愤懑委屈积压成了巨石,压着她往下沉。 “够了!”林兰蕙察觉戚崧的表情已变,一时间紧张不已,声线紧绷,“音音,你怎么和爸爸说话的!越长大越不像话!” “是,我不像话!你们现在巴不得捧着戚岁宁到天上去,我算个什么东西!”戚音音扯了一把坐着不动的戚乔依,打抱不平道:“姐,我们走!” 下一刻,伴随着轻盈慵懒的脚步声,女孩空灵柔美的声线缓缓响起:“真是不好意思,久等了。” 众人循声望去,便看见戚岁宁步伐优雅,正漫不经心的一路走下来。 她眉眼微抬,一路目不斜视,说不出的高贵。 戚乔依不动声色的拨开去医院的手,下一刻手握紧,攥成了拳。 真是可笑,高贵这个词也配出现在戚岁宁身上? 可戚崧却是表情喜悦,朗声道:“没事的,岁宁,也没有等多久,你快下来,我们一起吃早饭。” 戚岁宁笑着点了点头,一副乖巧的模样,“好的,爸。” 林兰蕙母女三人目瞪口呆,戚岁宁这个小贱人,真是太能装了,她如今这副乖女儿的模样,就仿佛昨晚在她们面前趾高气昂的人不是眼前人。 但是戚崧显然对戚岁宁的表现很满意,点了点头,道:“你就坐我身边。” 一顿饭,众人心思各异,除了戚岁宁,反而都没怎么吃下去。 席间,戚崧见戚岁宁预备盛粥,连忙抢先一步,替她将粥舀起。 “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一想到你小时候吃的那些苦,爸爸就觉得对不起你。”戚崧将粥放在戚岁宁面前,挤出了两滴眼泪,哽咽道:“岁宁,你不会怪爸爸吧?” “当然不会,”戚岁宁笑笑,接过温热的粥,话语也温和柔腻:“我这次回国,就是想要帮爸爸好好打理戚家的产业,有了靳晏的帮忙,我相信一切都会很顺利。” “不劳你操心了岁宁!”林兰蕙脸色大变,连笑都笑不出来,很是勉强虚弱的说:“家里的产业又多又杂,你身体一向不好,还是不要操心了,对了,我们家音音读的就是商学院,马上就要毕业了,可以帮忙打理...” 戚音音连忙坐直,她不敢接话,但还是一脸挑衅的看着戚岁宁。 “阿姨,音音还小,性子也不稳,还是再过几年吧。”戚岁宁漫不经心的搅合着面前的白粥,开口,四两拨千斤,将话轻飘飘的推了过去:“更何况...靳晏也教了我不少商业上的事。” “靳晏虽然只有26岁,但在商场方面,连你爸爸我也自愧不如啊!”戚崧恰到好处的叹了口气,感慨道:“岁宁,你说的对,现在毕竟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了。” “谢谢爸的信任。”戚岁宁浅笑眯眸,美不胜收。 而戚崧见戚岁宁毫无芥蒂的模样,高兴得很,摆摆手道:“一家人说什么谢,等你和靳晏结婚了,我们家就越来越热闹了。” 戚岁宁的眸子,几不可察的瞳色骤缩。 虽然她在飞机上,就已经知道了周靳晏和戚家求亲的消息。 可是真的听见,还是说不出的憋闷。 没有人问她愿不愿意,倘若不是她早就做好了付出这个代价的准备,那么如今,她便还是那个任人宰割的戚岁宁。 而戚音音和林兰蕙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慌乱。 至于戚乔依,她昨晚就已经领教过了戚岁宁的手段,此时她看着戚岁宁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丝毫没有意外。 戚家要变天了。 周靳晏在戚家门口等了很久,丝毫没有耐心告罄的感觉,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忐忑。 说来滑稽,他这样的人,见惯风月,游戏人间,竟然也会在等一个女孩子的时候,生出忐忑的感觉。 他单手扣着方向盘,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许久,终于看见戚岁宁从里面走出来。 她今天穿了一条飘逸的长裙,正红色,乌发红唇,肤色雪白,纤细柔弱中迸发出了极具生命力的美。 周靳晏看着她,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痒意丝丝缕缕的蜿蜒。 周靳晏始终记得自己初见戚岁宁时,她站在锦衣华服的众人中间,脸上的局促和不安,然而这惊怯的模样,却让她出尘的美貌显得更加惊心动魄。 她就那般站着,便轻易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自己。 当时惊鸿一面,虽是颇有兴味,但也远远达不到爱的程度。 后来,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她的柔弱和美好,面对自己接近时的无辜和惊慌,才让自己一步步沦陷,一步步深陷,不能自拔。 戚岁宁是温室里的百合花,只有自己,才能给她一个挡风遮雨的未来。 此时,他正欲下车去接戚岁宁,好友梁闻衍的电话打了进来,言简意赅:“靳晏,我表哥说中午一道吃饭,他正好给岁宁赔个罪。” “祁聿礼?”周靳晏皱眉,语气中带着不解:“他和岁宁什么时候认识的?” 006 蓄谋已久 “祁聿礼?”周靳晏皱眉,语气中带着不解:“他和岁宁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也奇怪来着,怎么就认识了。”梁闻衍啧了声,“我哥那个人心思深话又少,你别看我是他的弟弟,我对他的事情,也是一无所知。” 梁闻衍向来心直口快,从不屑打马虎眼和撒谎。 因此,周靳晏捏了捏眉心,一边手拉开车门,一边道:“我知道了,我会带着岁宁过去的。” 无论如何,祁聿礼身份尊贵优渥,哪怕是周靳晏,也并不想和他产生什么龃龉。 下车的那刻,周靳晏听见梁闻衍说:“靳晏,你真的要和戚岁宁订婚?你想清楚啊...这可是一辈子的事,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真就和她掺合在一起?” “什么叫掺合?”周靳晏凤眼轻敛,看着步步生莲朝自己而来的戚岁宁,唇角的笑意餍足,他顿了顿,在挂断电话的前一刻,理所当然道: “我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了,岁宁乖巧懂事,善解人意,养在家里再合适不过。” 那头,梁闻衍一时语塞。 他觉得周靳晏的语气不像是在说心爱的女人,而是娇贵的金丝雀。 不过转念一想,戚岁宁这样的人,要是不被绫罗绸缎温养着,只怕是受不住一天的风吹雨打便要死了吧... 戚岁宁上车之后,便一直维持着乖巧娇柔的白月光人设,安安静静地端坐着,唇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今天中午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红灯,周靳晏轻轻踩下刹车,车窗半摇下去,点燃一根烟。 他微微偏过脸看向戚岁宁,带着点笑意,“他和我不一样,是重礼节的世家公子,你到时候少说话,坐在我身边就好。” 戚岁宁闻着鼻尖弥漫开的烟草气,内心烦躁不已,但还是笑笑,点头说好。 语气表情都拿捏的恰到好处,就是周靳晏最喜欢的柔弱不能自理的风格。 周靳晏果真满意的摸了摸她的发丝,俊美无铸的脸上笑意加深,开口,是其他女人很难见到的温声细语:“岁宁,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副知进退的模样,留在我身边,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 戚岁宁笑而不语,不动声色的偏过头,挽救了自己被周靳晏捏在手中的发丝。 周靳晏感受着指间柔滑丝软的触感,意犹未尽的摩挲了一下手指,才放下手,心绪复杂的抽烟。 戚岁宁明明就坐在他旁边,比三年前更加乖巧柔顺,也比三年前更加美丽动人,可是为什么,他还是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岁宁。”他慢条斯理的喊她的名字。 戚岁宁看向他,“怎么了?” “我知道你聪慧,但是有时候,欲擒故纵过了头,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平静无波的一句话,只是眉眼间,有了清浅的戾气。 戚岁宁看了他半晌,本欲说什么哄哄他,转念一想,重新坐了回去,一声不吭。 周靳晏又好气又好笑。 也就只有戚岁宁,敢这么对待他。 周靳晏生气的后果就是,在后来的时间里,车子是一路超速过去的。 戚岁宁身子弱,从车上走下来的那瞬间,差点吐了。 周靳晏骄傲张扬惯了,被甩了脸色,怎么可能一路心平气和。 戚岁宁弯着腰,顺着快要吐出来的胃酸,看着周靳晏的背影,揣度自己是不是有点过了。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现场,其他人早就到齐了。 戚岁宁猜测自己的脸色一定很吓人,因为所有人在看到她的一瞬间,都表情复杂,梁闻衍更是嘴张成了o型。 戚岁宁早就习惯了身边充满异彩纷呈的表情,却还是在看见主位的男人时,微微一愣。 祁聿礼今天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衣,外面套了件浅色的风衣。 他气质温吞矜贵,古色古香的面容,浓墨重彩的眉眼,唇色淡而润,下颌的弧度清晰,线条优美。 戚岁宁想到了江南烟雨中撑伞走过的公子。 戚岁宁当然记得他,昨天的杭城大酒店门口,自己差一点跌倒,就是后者扶住了自己。 看他的位置和众人对他的态度,可想而知,是如何的身份非凡。 “靳晏,聿礼等了你很久了。”是周靳晏的好友韩勉的声音,韩勉笑着道:“你是不是路上被美色冲昏了头,开错路了啊?” 这话惹得所有人都哄笑了起来。 只有两个人没笑。 一个是余怒未消的周靳晏。 另一个是祁聿礼。 周靳晏听见韩勉的调侃,将身侧的座位拉开,朝着戚岁宁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周大少爷的意思明显——给你台阶了,快点下。 戚岁宁原本也是打算下的。 可是祁聿礼突然在众目睽睽中起身,走向她。 灯光明亮,在一群锦衣华服的富二代的衬托下,男人的气质越发出尘雅致。 书香门第和财阀世家联合养出的男人,当真是一举一动都叫人有想要屏息的冲动,生怕半点冲撞。 戚岁宁看见他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看见他的桃花眼中,有一晃而过的温柔。 “晕车?”磁性好听的声音,带着几分喑沉。 戚岁宁愣了愣,点头。 “把手给我。”他说的平静,周靳晏的脸色却是一沉。 “为什么...”戚岁宁也是吓了一跳,话问出口,才觉得不合适。 “我幼时跟着我父亲学过中医,手上有一个穴位,按一按能缓解晕车。”他说完,朝着戚岁宁伸出手,自若温和:“你可以试试,能够缓解。” 戚岁宁原本是想要拒绝的,她摆了摆手,刚想说话,男人已经一把拉住她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背。 戚岁宁觉得被碰到的肌肤发烫,呼吸间都是好闻的冷墨檀香。 而周靳晏凤眼冷冽,差一点就要站了起来,手死死捏住座椅扶手,又缓缓的坐下。 梁闻衍更是倒吸一口冷气,自家表哥还是一如既往的果断啊.... 祁聿礼温热的指腹恰到好处的揉按着戚岁宁的虎口,见她表情有所缓解,才道:“我今天来这里,是来找你赔罪的。三年前,我不小心撞了你的车。” 007 所谓蛊惑 “你撞了我的车?”戚岁宁显然已经不记得这件事,下意识反问之后,脑海才骤然划过几分清明,她迟疑开口:“那天去机场的路上,是你....” 祁聿礼点头,语调温雅斯文:“那天司机没注意,才撞上去的,幸好你没事。” “只是很轻微的别车而已,”戚岁宁看着自己被祁聿礼握在掌心里的手,仰起脸,露出一抹笑容,“祁先生记了这么久,反而让我觉得不好意思了。” 还是戚岁宁一贯的风格,处处周到,字字慎重,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祁聿礼垂眸,长而直的睫毛落下阴影,掩盖住眸中复杂的情绪。 他的手生得白皙修长,指间的骨节分明,大约是常常握笔,指腹偏粗粝,带着点薄茧。他手上的动作却未停,依旧轻按着戚岁宁的虎口,开口,嗓音温淡: “无论如何,都是我的不是,早该和戚小姐道歉的,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我当时急着赶路,所以离开的很匆忙,不怪你。”戚岁宁感到晕车感有所缓解,缓缓将手从祁聿礼的手中抽出:“谢谢,不用按了,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祁聿礼没说什么,任由戚岁宁将手抽离,看着她落座了,才重新坐回主位。 “咳咳...那什么...我表哥这个人平时滴酒不沾,你们可别灌他酒啊!”梁闻衍开口,带着些打趣:“我刚还以为什么大事呢,这么郑重的道歉。” 众人自然也笑笑,没有人真的多说什么。 祁聿礼和他们坐一桌,本身就是一件很诡异的事情。 他们这些人虽然说家世雄厚,可是在祁聿礼面前,哪有站着说话的份。因此,现场的气氛带着一种暗流涌动的客气,说不出的不自在。 至于周靳晏,他对于刚刚祁聿礼突如其来的示好举动,产生了些许的不满情绪。 他不相信祁聿礼今天来这里,就只是为了和戚岁宁道歉。 戚岁宁生的这么漂亮,自己能一眼心动,祁聿礼当然也可以。 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般想着,他周身的气质略有郁色。 周家只是稍逊于祁顾两家,在杭城也算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他心有不满,于是面对祁聿礼,也不怎么客气,声色寡淡: “聿礼,之前没见你对哪个女的这么上心,对岁宁倒是不一样,三年前的事了,今天还特意来一趟?” 他说完,眼尾微敛,放下手中的酒杯,直视着祁聿礼。 祁聿礼没说话,脸上神色如常,并没有被冒犯到的感觉。 “靳晏,干什么呢这是...”梁闻衍心头一紧,连忙道:“好好吃着饭呢,你突然疑神疑鬼的是不是有点过了?”火山文学 韩勉也是指尖敲了敲桌子,提醒道:“你是不是喝多了?刚说你被美色冲昏了头,我看真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撕破脸了谁都不好看。 周靳晏却是有台阶不下,反而往椅背上一靠,笑得很冷,“我清醒得很,祁聿礼,你说说,你今天是什么意思!” 戚岁宁眼睫颤了颤,她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将自己从风暴中心隐身。 都不是她能得罪的人,明哲保身最好。 祁聿礼但笑不语,轻轻转动转盘,将一道糖醋鱼转到了周靳晏面前。 周靳晏面沉如水,“什么意思?” “看你火气太重,吃点甜的,心情会好。”祁聿礼笑意斯文,桃花眼潋开动人的神色,“有女孩在身边,还是要注意风度的,吓到女孩不好。” 当真是礼节妥帖,分外绅士。 周靳晏觉得自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有点使不上劲,他的呼吸重了点,逼视着祁聿礼,一字一顿:“难道你今天真的只是来和岁宁道歉的?” 祁聿礼闻言看向戚岁宁,小姑娘眉眼安静,一心一意的做着漂亮花瓶,没有人知道她平静无波澜的外表之下,究竟在想什么。 他收回视线,自若从容:“只是道歉。” 一句话落下,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周靳晏不知信了没有,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在众人心照不宣的氛围中,这顿晚饭不尴不尬的结束了。 兴致最好的就是韩勉,韩家最近拿下了一块颇具前景的地皮,政商合作,十分顺遂。 他和周靳晏关系好,席间便有意无意的暗示戚岁宁,让她哄哄周靳晏。 “靳晏这人不服管,但是岁宁,你说话就不一样了,靳晏偏爱你,你说话他肯定听。” 话音落下,便有人起哄。梁闻衍原本也想跟风随大流的,冷不丁看见自家表哥耐人寻味的眼神,摸了摸鸡皮疙瘩,话锋一转: “那什么....我觉得还是别为难岁宁了,女孩子脸皮薄。” 梁闻衍说完,偷偷摸摸的看了眼祁聿礼,后者果然收回了目光,又恢复成温文尔雅的模样。 戚岁宁葱白的手指捏着筷子,太过用力,指尖略有苍白。 她低声,带着歉意:“我没哄过人...真的不会。” 周靳晏原本是有些生气的,可听见戚岁宁这般委屈乖巧的声音,气消了大半。 他抬眸,瞪了韩勉一眼:“别在这里没事找事。” 韩勉耸肩,一脸的无辜。 宾客尽欢,所有人都陆陆续续的离开。 戚岁宁和周靳晏是最后离开的,周靳晏喝的有点多了,仰靠在位置上休息。 戚岁宁拿着他的手机,去酒店大堂找司机。 灯影昏黄,水晶吊灯摇晃出璀璨的光影。 戚岁宁刚走出转角,就看见了祁聿礼。 这一年韩剧风靡,男人的背影故事感丰富,充满了优雅神秘的魅力,在昏昧的灯光下,让人想要有一探究竟的冲动。 戚岁宁除外。 她不喜欢未知。 她正打算别开目光,后者转过身,两人四目相对,两种情绪。 “岁宁,周靳晏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出来?”祁聿礼主动开口,善意询问:“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靳晏的司机在这里。”戚岁宁连忙婉拒。 周靳晏深邃的桃花眼中,笑意渐浓,他喊她的名字,仿佛在唇齿间酝酿了很久,带着低微沙哑的叹息:“岁宁,那你需不需要我帮你。” 008 不会爱你 “岁宁,那你需不需要我帮你。” “你帮我?”戚岁宁愣住,这句话真是说的云里雾里,可是不知为何,她听完,心口竟有难以形容的快促。 而祁聿礼浅笑眯眸,宛如在无波的水面投下一颗石头,他说:“什么都可以,如果想到了,可以告诉我。就当,我为我之前的错误,赔礼道歉。” 戚岁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找到司机,又是怎么扶着周靳晏上车的。 她承认,祁聿礼的话让她深深的触动了。 什么都可以,那可以帮她抢回戚家的一切吗? 她没想任何风花雪月的事情,只是在心中暗暗打起了算盘——扳倒戚家又多了一笔胜算。 戚岁宁知道,做人不能太贪心的,所以她一直告诉自己,她不需要很多很多的爱,她只需要很多很多的筹码... 车子开了半程,周靳晏才终于缓了点,酒意稍散。 他一睁眼,就看见了戚岁宁,她看着窗外,侧脸美好皎洁,阳光洒下来,在她的脸上映照出层次分明的光影。 他指尖微绻,有缱绻温柔的心思涌上心头。 他伸手触碰戚岁宁的发丝,难得觉得片刻安宁。在周家的日子,大多时候勾心斗角,明争暗斗。戚岁宁不一样,她清透干净,是白月光一般的存在。 而戚岁宁察觉他的动作,转过头看他,一如往常的温柔腔调:“你醒了,感觉好点了吗?” 周靳晏眯了眯眸,带着几分慵懒,他手指缓缓缠绕着她的发丝,似乎从这个动作中,领略到了无限的趣味。 良久,他才开口,道:“好点了,岁宁,今天我...情绪不对,如果吓到你了,我和你道歉。” “不用道歉,这没什么的。”戚岁宁低头看男人的手指,缠绕着黑色的发丝,不能形容的纠缠,“今天是我太不懂事了,抱歉。” “岁宁...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我已经向你父亲提亲,我们很快就要订婚了。”周靳晏顿了顿,突然想到了什么般,话锋一转:“还是说,五年过去了,你依旧还是不爱我。” 最后这句话,有几不可察的冷意清寒。 戚岁宁也终于抬头看向周靳晏,她眼神干净,足够坦然:“靳晏,我会是一个合格的周太太,你要的情绪价值,我都会给你。” 不能更直白。 这就是这么多年,周靳晏屡屡碰壁的原因。 戚岁宁做的无可挑剔,除了爱,什么都做的很好。 偏偏周靳晏这个人骄傲,什么都要,包括爱。 他喉结急促的滚动,话语在唇齿之间辗转吞咽,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讨好的话,周靳晏不屑说。 于是他告诉自己,爱不爱没有那么重要,戚岁宁在自己身边就好,惦记了五年的人,哪怕是心里没有自己,也要将她留在身边。 更何况,戚岁宁说过,她不敢爱任何人。 既然如此,她选择了自己,这就够了。 这般想着,心头的郁结消逝,周靳晏勾唇笑笑,漫不经心的捏住戚岁宁的下巴,字字缓慢带笑:“没关系,总之你会是我的。” 他重新躺回座位上,喉咙有点发烫,他闭上眼,吩咐司机靠边停车。 “周先生,您有什么吩咐吗?”助理陈睿从副驾驶探出头,终于展露了存在感,恭敬地问。 “水。” “好的,您稍等,我下去买水。” 伴随着关门声,车内陷入了安静。 两人都不说话,直到车门被轻轻敲响。 一个孩子稚嫩的脸,出现在了窗外。 她捧着花,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晒得通红。 戚岁宁看向周靳晏,带着商量:“我想下车一下。” 周靳晏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戚岁宁下了车,这才看清眼前的小姑娘。 她穿了件破旧的裙子,灰扑扑的,好像在泥地里爬过一圈一般。 她的手臂上别了一个花篮,里面装了一些散装的小花,仰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戚岁宁,哀求道:“姐姐,买束花吧。” 戚岁宁看着女孩子恳切的眼神,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挠了一下,泛起尖锐的痛感。 她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将声音放得很轻柔:“你怎么一个人出来卖花,今天不用上学吗?” “我不上学了,妈妈生病了,我要赚钱给妈妈治病。” 真是天真到犯傻,就凭这样卖花,只怕是养活自己都困难。 可是戚岁宁看着小姑娘坚定明亮的眼睛,却没有说任何打击她的话,反而展露笑颜:“我家正好缺一束漂亮的花。这些花一共多少钱,我都要了。” 车内,周靳晏看着这一幕,有一些灰败的往事,突然浮上心头。 记忆中的祖父,和周家决裂之后,穷困潦倒,也没有再回来。他也是靠卖花为生的,可是他没有遇见戚岁宁这般的人,风烛残年时失无所失,也没有得到任何温情帮助。 而他....年少轻狂,痛失了这个世上最疼爱他的人。 当时,他甚至没有勇气,对寒风中的他笑一笑。 他一直觉得戚岁宁柔弱,可实际上,戚岁宁比他懂事得多....火山文学 戚岁宁上车,撞进周靳晏深沉的眸色中。 “我看得出你很想帮那个小女孩,所以,为什么不多给她一点钱?” “因为我帮不了她一辈子,”戚岁宁看着怀中娇艳的花束,缓缓解释道:“我没有办法负担她和她母亲的一生,而她,她靠自己的双手赚钱,根本不需要我的同情。” “岁宁,”周靳晏失笑,轻叹了一口气,“你总是这样,说出来的话叫我意外,叫我对你更加好奇。” 与此同时,杭城南城。 迈巴赫内,赵临正在给祁聿礼汇报工作上的事宜。 男人低着头,不知有没有在听,神色淡而平静。 “集团这个季度的净利润同比增长....” 他还没有说完,就被祁聿礼打断,后者声音温润清浅:“联系梁闻衍,就说他父亲最近和我说的合作,我有考虑的意向,但是具体的细节,还是要他亲自过来和我好好谈谈。” 赵临听完,表情有点失控。 真是老板心,海底针。 之前梁家三番四次的上门,祁先生都没有松口的意思,现在是怎么了,突然就愿意了? 009 正式决裂 赵临心有疑虑,还没有多问,只是应下。 祁聿礼将车窗半摇下去,阳光刺眼,照在他的面容上,恍若谪仙。 这般面容,哪怕是惊鸿一眼,也会觉得无限惊艳。 有嘈杂的车流声拂过耳畔,呼应着远处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人流如织。 祁聿礼却只是想着三年,也是这条可以通往机场的路上,载着戚岁宁离开的车从他面前飞驰而过。 彼时他笑意斯文,消沉温柔的桃花眼轻抬,余光掠过,笑意斯文,缓缓摘下眼镜,侧着脸,慢条斯理的说:“撞上去,逼停它。” 那时是怎么想的,那时想的是,若真的是命中注定,当真停下,那么不妨赌一次。 祁聿礼不喜欢赌这个字,可是关乎戚岁宁,宁愿放手一搏,倒也算是一生一次的豪赌.... 结果无非两种,得偿所愿,或是黯然离场。 可是无论是哪种,都比痴情苦等好得多。 有一件事,祁聿礼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其实早在戚岁宁成为杭城赫赫有名的白月光之前,她就已经是他的朱砂痣了。 若说先来后到,他怎么也能算个先机... 黑色宾利在戚家门口停下。 周靳晏替戚岁宁解开安全带,声音轻凉,一贯的嘱咐语气:“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说,戚家那些人如今不敢对你做什么的,林兰蕙和我保证过,会将你视若己出。” 原本,他是想等到订婚了,再和戚岁宁说这些事。 可今天祁聿礼的举动,让他很有危机感。 他需要尽快落实和戚家的合作,尽快和戚岁宁订婚。而双赢,从来才是最固若金汤的婚姻模式。 周靳晏知道戚岁宁对戚家的不满,可是他也同样觉得,这些都是儿时的事情了,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 更何况...倘若他娶了戚岁宁,马上对戚家大动干戈,只怕是太过难看。 维持表面的平衡和掣肘,才是最好的选择。有他在,自然不会让戚家人有任何的可乘之机。他会好好保护戚岁宁,会让她无忧无虑。 周靳晏觉得,自己的做法已经足够周全。 可是戚岁宁没动,她看着自己周靳晏将安全带收好,心中一片苍凉。 她掩盖住内心的暗芒,不动声色的问:“所以,如果他们真的对做什么,你会帮我吗?” “他们不敢。”周靳晏语调笃定,他知道戚崧的胆量,现如今的情势,他只怕是讨好戚岁宁都来不及,“你放心,我已经敲打过了。” 戚岁宁有些呼吸不畅,她酝酿了一下情绪,抬起眼已经是泪盈盈的了,“那以前做的事呢?你就不管了?靳晏,之前我在国外,你在信件中不是这么和我说的,你说你会替我好好教训戚家。” 周靳晏被戚岁宁噎了一下,表情略有难堪,他喉结滚动,抿了抿唇,才道:“岁宁,那些说到底,都是父辈的恩怨,人不能一辈子活在仇恨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况且,不是教训过了吗?你这次回家,难道没有发现所有人都对你毕恭毕敬吗?” 戚岁宁明白了。 她总算是明白了周靳晏为什么专程给戚乔依庆生,为什么要向戚岁提亲。 原来所有人都冰释前嫌皆大欢喜,是吗? 那她和母亲受的委屈算什么?母亲的死算什么?戚崧这个凤凰男,还真的能飞黄腾达了? 是她想的太简单了,周靳晏是喜欢自己,周家是权势滔天,碾死戚家轻而易举。 可是这不代表,周靳晏愿意为了她恃强凌弱,让周家背上暗地骂名。越是高门显贵,越是注重颜面。 戚岁宁眨了眨眼,眼中的泪迹消失的一干二净,她背脊挺得很直,平日里柔软可亲的样子是一点都不见了。 她开口,冷清清的:“靳晏,我18岁回到戚家,你对我一见钟情,几次三番要我和你在一起,我不愿意,但是我在戚家本就步步维艰,要是拒绝了你,惹恼了周家,我绝对会被扫地出门。因为周家的身份地位,我不敢直截了当的拒绝你,这些,你都知道吧?” 周靳晏脸色微变,神色紧绷,带着寒气:“我知道,岁宁,你何必将话说得这么赤裸?” “我出国三年养病,是为了躲你,你也知道吧?” 这一次,周靳晏没说话,周身的冷气弥散,寒冰一样。 戚岁宁第一次,在他面前亮出了爪子。真狠,刀刀见血。 陈睿坐在副驾驶座,简直是毛骨悚然。 救命,他真的害怕被误伤。 “我本来也打算认命了,我人微言轻,对付戚家本就不易,如果嫁给你能够让我尽快弄死戚家那些人,我乐意之至。你要我,我要复仇,这是一场很公平的交易。” “戚岁宁!”周靳晏的声音,怒不可遏。 可是戚岁宁已经说到这里了,又怎么可能还会觉得惧怕。 她微微一笑,笑容带着几分嘲意:“可是周靳晏,你不能什么都要。你撕毁信用,那么我也绝对不会嫁给你。” 周靳晏气极反笑。 他之前是真的没发现,戚岁宁是这么有脾气的一个人。 可是她怎么敢这么和自己说话,他要娶她,她愿不愿意,又有什么区别。 他开口,声音降至冰点,满是危险,“戚岁宁,你现在是告诉我,你不肯嫁我,是吗?” 戚岁宁垂下眸,再多看一眼都不愿,她平静地说:“周先生说的很对,完全就是我心中所想。” “好啊,好得很!”周靳晏声音陡然扬高,俊美妖孽的面容,凤眼含着愠怒的光芒,他一字一顿:“戚岁宁,是我太惯着你了,你以为你能翻出我的手掌心?全杭城都知道你是我瞩意的妻子人选,除了我,还有谁敢娶你!” 泥人还有三分血性,更何况是今天的戚岁宁。 她反唇相讥,说话和小刀子一样:“怎么就没有了?我一定找给你看。” 不欢而散,伴随着车门被砰的一声关上,车内一片死寂。 陈睿真是在心里哭爹喊娘,然而作为一名合格的助理,他不得不主动问:“周先生,要不要我去和戚小姐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