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 出生 被汽车碾过时,其实嬴璨心里是没有太多感觉的。毕竟他还没来的及感受疼痛就死了。他临死前其实啥也没想,只是有点可惜那个准备用来庆祝自己二十岁生日的用动物奶油做的有点小贵的蛋糕,自己还没来得及吃一口。 本来想着二十岁了,好好过一下生日的。 在意识渐渐脱离时,他仍在遗憾连自己一直想要下辈子能实现的生日愿望都没有许。 虽然现在没有蛋糕,许愿估计也不奏效。 但说一下应该也没关系吧,万一苍天怜我为救人而死实现了呢。他在心里快速嘟囔了一句。 我的愿望是来生不要做个被人抛弃的孤儿,若再有个亲人便更好了。 可惜了,他没说出口,老天也是不会知道的。 没有听到,其实也没关系的,我下辈子再跟你说。 你大概不会拒绝我两次。 他合上眼睛,带着内心无尽的失落躺在了血泊中,渐渐失去了气息。 秦昭襄王五十年。 秦国大将王齮率师围攻赵国都城邯郸,因战事焦灼且赵军弱势,赵孝成王欲杀死秦国质赵公子异人泄愤。然异人与吕不韦密谋,拿出六百斤金贿赂守城官吏逃出赵欲归秦。 异人狠心将身怀七月有余的赵姬和年仅三岁的幼子政留在了赵国。后赵姬与政被吕不韦安排回到时为赵国商人的赵姬母家,异人离开的两月后,赵姬于赵家乡下农庄临盆,诞下一幼子。 农庄。 "夫人夫人,莫要掐了,小公孙的脸都青紫了。"赵姬身边的婢女扯着她的胳膊阻止赵姬继续掐这个刚出生的幼子。 那孩子才刚出生,本就因赵姬受了惊吓而早产,弱得很只猫崽子似的,连哭声都没有。现在又被赵姬掐住脖子,原来红通通的身体几近青黑,已有濒死之相。 婢女害怕的很,可又不敢忤逆赵姬,只得不断相劝,这一劝引得赵姬面目更加铮狞,她用力甩开了那个婢女。 "都是他和政,若不是他们过于年幼。公子也不会抛下我。"她大叫道,"我现在就是大秦的公子夫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卑躬曲膝,还被赶到这样的穷乡僻壤,连门都出不了。" 她泄愤般说完这翻话,又欲上前去掐嬴璨。 为确保母亲和幼弟安全一直在外面等待母亲消息的嬴政听到这番话后垂下了头,阿母在怪政和幼弟托累了她吗? 他下意识握紧拳头,可面容坚毅,快速推开了门。 "我与阿弟根本就不知道父亲会抛弃我们,抛弃我们的人是父亲,阿母不是更应该怨恨父亲吗?"他声音带着幼儿特有的奶气,软绵绵的。 可他在三岁稚龄之下就能说出这般条理清晰的话,也让在场所有人惊讶于他的聪慧了。 可阿政此时全然不在乎周围人的打量视线,他满眼都是身体不断抽搐的幼弟和面色铮?的母亲。 他扑到床前用力掰开赵姬的手,他身为幼儿力气自然不大,他根本掰不开赵姬的手。 可赵姬被他那双漆黑含泪的凤眼盯着,竟然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这边她一泄力,嬴政来不及收力,跌坐在地上。还好他在跌倒前意识到怀里抱着弱的跟猫儿一样的弟弟,下意识地用手护住了弟弟的头。 很奇怪,明明从未见过面,可阿政在抱着嬴璨时仍然能感受到心中一片柔软,他原本显得哀伤和冷峻的面容柔和下来,他摇了摇幼弟的手,轻声道,"乖。" 赵姬见状,有些觉得晦气的垂眸,不想看到他们。 只要一见到这双肖似异人的眼露出温柔神情,赵姬心中就会生起无尽的哀怨和愤恨。 嬴璨一开始只觉得窒息,有些喘不过来气。现在那一直禁锢的东西离开,才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刚出生的他耳朵虽听不见太多声音,但是仍感觉周围嘈杂的厉害。 他努力想睁开眼睛去观察外界的环境,可也只能尽力半睁开双眼,他的视野如同隔着浓厚的雾,只能依稀看到抱着他的人稚嫩的手和一张模糊的但十分白净精致的脸。他本来还想再看看,然后迫于生理反应,还没看清,就被强行关闭了。 "幼弟,幼弟。你怎么不哭啊!"阿政紧紧抱着那个红色的如同小猴子一样的婴儿,摇了摇他,满含担忧的问道。 他见农庄中旁的孩子刚出生都嘹亮的哭,怎么轮到他幼弟就一声都不吭啊。 幼弟不会是个哑子吧,他越想越觉得难过,但仍强打起精神来,就着这个姿势轻拍了几下嬴璨的背部,口中安慰道。"没关系,阿兄会护着你的。" "呵。"闻言赵姬出声嗤笑,"若是个哑儿就赶快扔了他。免得浪费粮食。" 她说罢指挥起周围的婢女准备从嬴政手里夺走嬴璨。 阿政又一次搂紧怀里的幼弟,警惕地看向四周像他走近的仆人,他试图同母亲说情,"阿母,他不会浪费粮食的,我可以将我的粮食分给他。" 他跪坐在地上,努力说着让赵姬满意的条件,他不知如何去哄赵姬,只能笨拙的说道,"阿母不想见到幼弟,政一定会看紧他,不让他来烦你的。政也不会。" 自从阿父走后,以前温柔的阿母就变了,她埋怨着一切让她被抛弃的人。她满腹的埋怨让她己失去了一些为母的本性。 阿政贴着幼弟,将自己的头低下去,以这种赵姬最近最喜欢的恭顺的态度妄图讨好赵姬,让她放过幼弟。 果然赵姬扶着鬓角,十分满意他这样的姿态,这样的阿政让她幻想起了异人也这般恭顺对她俯首贴耳,心情大好。 她憎恨阿政让她失去一切。可她出于母性又爱着阿政,毕竟阿政是唯一留在她身边的人。 她一面想折腾他,一面又心疼。 终于她开口道"也罢,你就把他抱去你院里吧,不要再出来打扰我。" 嬴政点头应是,忙用自己的外裳裹着幼弟走出了房门。 进了自己的位于农庄最偏远角落的屋中,他才松了口气,"还好,你还活着。" 他亲拍幼弟脊背,眼眶微红,再怎么聪明可到底还是个孩子,短短两月从父母珍视的幼子变成现在这样寄人篱下而且还被以前最依赖的母亲这样对待他其实如何能不难受呢。 他轻贴嬴璨额头,眼泪顺着眼角流出,"阿兄只有你了。你以后要乖一点,要听我话。" 嬴璨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也不知道兄长此刻的难过。 他只是感觉小孩抱着他很暖,还有那轻轻的拍击也让他感到阿政对他的珍视,他很舒服。 你是谁啊?是我的亲人吗?我好喜欢你呀! 好像我一直渴求的东西得到了,我渴求的东西是什么?对了,我是谁? 插入书签 取名 嬴政觉得自己的幼弟虽只有七月,但可以观出他未来的性情甚是乖巧聪慧,他平日只有饿了或者尿了会发出哼声提醒待候的下奴,其他时间都安静躺在床上自己与自己玩。虽然会爬后经常赖在他身边,但也只是坐着安静看他,从来都不捣乱。 嗯,像他。 他一边心中自得,一边将一勺黄米饭咬碎,喂给嬴璨。 幼崽啊呜一口含住,然后嘴旁流出一些无意识分泌的涏液,阿政笑着用自己的衣袖给他擦了。 他如以往一样嘱咐弟弟,"阿弟,记住除了阿兄,不准吃任何人递给你的东西。" 嬴璨听懂了他说的话,口中咿咿呀呀的表示听懂了。 他知道小孩子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咦?陌生人是什么? 算了,不重要了,我肯定只吃阿兄给的东西,阿兄放心吖。 嬴政捏了捏他一点肉都没有的小脸,阿弟瘦的很,他还小需要喝奶,可阿母根本不可能给他哺喂,还好以前他还可以将自己阿父留给自己的一些东西与这些下奴交换小米羊奶羹给他喝。 现在随着异人的杳无音讯,以及燕赵之间战争形式越发焦灼,赵人对他的仇视多了许多,奶羮基本上是没有了。每天的黄米饭也基本是看在赵姬还算受宠的份上才给他们的。 可原本拥有羊奶小米羮,小孩都己经长期营养不良,身体柔弱的很。如果断了奶,小弟基本上不可能活下去。 他叹了口气,将桌上阿父留给他唯一一本的书简放了下来,他准备明日出门用阿父给他的唯一的书简换一些鸡蛋和羊奶。 他在这边愁眉苦脸,然后小手就被嬴璨牵了起来,他有点无奈,只能用另一只手点了点阿弟的鼻子。"小捣蛋鬼!" 嬴璨见他看他,露出了一个无齿的笑容。 他头发枯黄,面黄肌瘦,一点儿也不好看。 可阿政觉得他这般模样天真浪漫的很,他忍不住将嬴璨抱进怀里揉搓起来。"阿兄是不是该给你取个名字?" 他铺开竹片,"这书是阿父以前经常看的,是他亲自用赵国文字抄录的,后来我启蒙,就将书赠给了我。即使被迫离开了家,我也是时该带着,其实这里面的内容,我已经全会了。" 他言语之间有些黯然,父亲的抛弃,确实对他来说打击很大。 嬴璨指书,口中咿呀,然后晃了晃他的手。 他回了神,将还在晃他手的幼弟抱在身前,开始看书简,为自己的幼弟取名。 "你看这个, "阿政指了一行字, 嬴璨一点都看不懂,但还是偏头顺着他手指去看。 阿政笑了笑,口中轻哼这行字,"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 " 他声音低柔,见嬴璨听到他声音抬头用那双如他肖似的凤眼看他,顿时弯了眉目。 他本来长相属于那种偏硬朗深邃的类型,标准的秦国王室的模样,加上少年老成,虽然脸上婴儿肥还没褪去,但沉着脸看人还是显得十分威严,让人看着心里有些畏惧。这也是就算赵姬对他们不管不顾,那些下奴都不敢造次的原因。 不过现在可不一样了,邯郸之围后这些赵人已经对他们开始阳奉阴违起来。 那无故克扣的黄米便是最好的证明,原本勉强够两个人吃的黄米饭现在也不过每餐一碗罢了。 嬴政每天晚上总是需要偷偷去厨房偷拿些东西,现在那些厨娘为了防他日夜轮守起来。 想起那些厨娘手里的大棒,他刚被小弟治愈的心情瞬间消失,又开始气得牙痒痒,他幽黑的凤眸微眯,红艳如同花瓣一般的嘴唇,却吐出了一些不太美好的词,"哼,他们节节败退,马上连国都都快保不住了。最好秦军可以一举把邯郸攻灭。这样我们就能回去了。" 他抱紧弟弟,说着些许胡话,但是幼崽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他顺着这个思路一想便觉得开心的不得了。 他虽然不太懂兄长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兄长开心,他也开心。 他胡乱地摆首点头,一心附合着兄长。 嬴政见了小弟模样摸了摸小弟的头,露出了灿烂的微笑,"到时候这些欺负我们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他目光凶的很,可嘴角的些许稚气怎么也掩饰不住。 可见他一想起这事就快乐得不行。 他一笑,便如秋日的太阳,虽然看着冷冽可却温暖得不像话。他虽然小面容还有许多圆润的弧度可依旧凌厉浓艳的五官瞬间暴露出来,像是,像是红宝石。 嬴璨脑子子瞬间想起了他好像见过的在黑丝绸布下显得更加优雅锋利的那块无瑕的宝石,连现在的他属于幼崽思绪不稳时,都为他的美惊艳。 兄长好看,好好看。 见嬴政垂眸看他,他甚至拍起手来,咯咯笑起来,"兄兄,好看。" 嬴政惊喜的不行,他一直担心幼弟会是一个哑子,现在他开口说第一句话,他便放下心来了。 他立马放下自己的愁绪,又哄着幼弟对他说话,他指着自己问道,"我是谁?" "兄兄!"嬴璨高声喊道。 嬴政闻言欢喜的抵着他额头,嬴璨粘乎乎的上去蹭他的手,这是他俩惯常的游戏。 两人嬉闹着玩了一会儿。嬴政便接着为幼弟取名字。 他向来喜欢做计划,计划决定做的事情一定会尽快做完,就算短时间忘记,也会很快想起来,然后去完成它。可惜这点他小弟完全不像他,看着一旁还在蹭他手的弟弟,阿政翻开了竹简。果然,取名这种事还是要靠他。 他来回翻动,甚至通读了一遍,找出了最适合幼弟的名。 "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 "他又念一遍,眼眸晶亮。 "琇莹,就唤琇莹,阿父与我说这是一种似玉的宝石,琇莹也是我的宝玉。"他拍了幼崽的头,替他理顺了上面的乱发。 嬴璨不理解阿兄为什么突然不陪他玩了,不过兄长玩什么,他就玩什么。他以为兄长想玩他的头发,忙将头蹭了过去。 "欢喜?"阿政垂眼问他。 嬴璨被兄长的颜值暴击,瞬间点头,幼崽没有原则,阿兄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小小的误会。 后来,当阿政每次唤琇莹名时,琇莹都会有点既快乐又无奈的感觉。 无奈于这名字实在是太过柔美,让人觉得自己是个女公子。 至于快乐嘛,对于一个兄控来说,他是绝对不会拒绝兄长亲自取的名字的。 后来的后来,兄长积威愈深,他地位也水涨船高,一般人也不太唤他名了,友人也大多称字了。 这名倒成了兄长的专属称呼。虽然琇莹的字也是他取的。 插入书签 政伤 "琇莹,阿兄出去了。你莫要乱跑,乖乖呆在屋里。"阿政抚了抚幼弟的头,得到了幼弟点头,然后才抱着书,从北门旁侧的小狗洞里钻出去。 琇莹俯下身子从狗洞中一直注视着阿兄,见阿兄身影渐渐消失,才收回视线。 他从地上爬起来,背过身子,蜷缩起双腿,将脑袋搁在膝上,想哭。 眼眶已经红了,他自出生以来,从来没有与兄长分开过。 虽然阿兄说很快回来而且也没有离开很久,但是琇莹就已经很想他了。 呜呜呜,兄长。 他忍住幼崽想哭的天性,发出哽咽声音。然后拨腿往回跑。 "听兄兄的话,不,出去。"他一边小声说道,一边快速钻进屋子顺便将门关上。 然后他就看到了兄长案上给他留的粟米糊糊(就是小米粥),他终于忍不住,坐在门后哭了起来。 他哭得很小声,就是眼泪不停地流,他用自己的手不断的擦可怎么也擦不干。 "听话",不然兄兄就不要你了。他哽咽着默念着,揉眼睛,然后慢慢地爬到桌案前,小口小口的喝糊糊。 "我很听话。"都喝完了呢!他看着日头高起的外面,垂下头,嘟嘴轻轻道,"兄长,好想。" 他仰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努力把又流出来的眼泪憋回去。 呜呜呜,一会去找兄长好不好? 他眼泪止不住了,兄长不要我出去。 他从床上艰难的起身,蹲坐在门口,从门缝里看太阳慢慢地落下。 嬴政快步穿过在田梗上或是休息或是闲聊的人群,仗着身量小,也没有几个人注意到他,向着一处小屋跑去。 他一路猫着身子从小路绕行,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只要他一出现就会出现欺负他的同龄孩子。 终于,在日头西斜的时候,他才到了那个小屋。 屋子的主人是个老妇,是个仁善的性格,据说是个乡贤。而且家中有五个儿子,粮食颇多,家中还养着几只羊。 以前他出门时被那些赵国孩子欺负时,老妇曾帮过他解了几次围,甚至见他可怜还送了他一些粮食。 他心中对老妇亲近的很,也知晓老妇有了一个比琇莹稍大的孙儿。 她会愿意用书简去换羊奶和粮食的。他想,现在打仗时粮食不多,我可以多要一些羊奶。或者她可以允许我三天来取一小点奶也可以。 他站在屋前松了口气,捶了捶自己的小短腿,才满含期待的拍了门。 "婆婆。"他奶声奶气的对出来开门的老妇叫道。 可这次迎接他的老妇不在如以往一样带着慈祥的笑容,而是眼含热泪,满眼仇视的目光。 何等熟悉的眼神,那些赵国人看他的眼睛顿时浮现在他眼前。 嬴政的汗毛顿时竖起,后背出了一层白毛汗。 他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在秦赵战争不息的情况下,模样是十成十秦国人的他,对每个赵国人来说,都是一个活着的,尚弱小的与他们有血仇的秦国人。 他不该因为一袋老妇表示怜悯的粮食,而心生好感。对现在的赵国人产生依赖情绪,他自寻死路。 他顿时欲转身跑走,却被老妇一把抓住胳膊。 老妇布满皱纹的脸如同裂开的一块黄米糕,被乱世这张无情的手碾碎了,弄裂了。 现在这脸上只剩下满满的伤痛和磨痕,那些似乎一生都无法穷尽的苦难让她的生命的幸运破碎了。 阿政在她眼里看到了痛恨,愤怒,哀凄和一些无法让他理解的无奈,那是对无情战争的无可奈何。 那些情绪堆积的太多,她好像只需要一个出口,那些愤怒不甘和哀婉凄凉就可以如潮水开闸,尽情宣泄。 自投罗网的阿政似乎就是这出口。 她枯枝般的手紧紧地钳住他的胳膊,似乎用这种方式便可以传递她的情绪。 阿政不敢扺抗,鼓起勇气仰头用眼看她,"婆婆,可以给我一些羊奶吗?" 老妇似乎很久没有说过话了,她用一种嘶哑的似乎从声带中挤出来的音调说着:"你要羊奶?" 阿政顿时毛骨悚然,他挤出了一个笑容,"我可以用书简与您换。"那老妇将他的手臂箍得生疼,可他仍忍耐着保持着微笑。 "呵呵。"老妇似乎终于忍受不了这痛苦的煎熬了,她大喊道, "你要活命?" 阿政直视她,他像一只幼虎,似乎已经不太害怕了,他点头学着大人的模样作揖。 "我要活命。"他目中有光,如同利剑穿透老妇的心。 老妇忽然松开了手,她有些无力的低下头"没有,我没有。离开吧,离开我的地方。秦人的小狗崽子只配饿死。" 她转身准备离开,阿政握紧了拳头,没有说话,也没有反驳自己不是狗崽子,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也准备离开。 然后他就被一群人团团围住。 为首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游侠,在赵国这种腰间配剑整日无所事事的人非常多(也就是古时的街溜子)。他身后跟着一群小游侠和一些年龄稍大的孩子。 "找到那个秦国的狼崽子了。"一个小孩叫道,然后从地上顺带拿起一块石头朝阿政脸上砸的过去。 然后后面的一群小孩都跟扔石子,被围住的阿政也用石头去扔他们,拼着一股子狠劲儿,不肯服输。 他被打得无处藏身,可一直服软,他咬着牙,拼命的向那些人扔石子。 他正被打得鼻青脸肿,一个小孩从老妇屋里冲了上来将他扑倒在地,那小孩阿政认出来了,他是老妇最小的孙子,比他大一些,可是一直很害羞,不爱说话。 可现在他红着眼眶,也用一种无比仇视的眼神看着他。 他用被打得青肿的脸去看坐在他身上的孩子,他咳嗽着,咽下了一口血沫,质问道,"政做错了什么吗?政不曾偷窃。" 那孩子却杀红了眼,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是一直向他身上挥舞着拳头,他一边打着毫无还手之力的阿政,一边哭着"秦人都该死,你们杀了我阿父和叔父,还有我其他的几位兄长。你们该死!" 那边的老妇也随之出了门,听到这话,倚在门口不断地抹着眼泪。 她的五个儿子,长平之战死了三个,邯郸之围时剩下的两个和她的长孙一起被战争吞没了,只留下她与幼孙相依为命。 而她此时的情绪并不能影响政,因为阿政己疼得不行,他一口咬住那孩子的脖颈,用力将他掀翻,那孩子被掀翻在地,哭得更大声了。 阿政不理他,他的脸上满是血迹,身上也几乎都是伤痕,有些尖利的石子甚至陷进了他的皮肤里。 他站起身来,颤颤巍巍的,虽然是个幼崽模样,可无端透着一股狠劲。 他咬着牙,他知道他今天走不了了,他有可能会死在这里。 他必须要让那些人不再伤害他。 于是他扬起头,直视老妇,然后用沙哑的嗓音说道,"赵人真是软弱,我若是想复仇,直接就去战场上跟那些伤害我亲人的人互砍,生死不论。而不是在这里向我呲牙,你们说秦人残暴,可他们也没有杀你赵国孺子。" 他又环视周围之人,声音虽低,可却如重剑划开了这些人阴暗的内心。"你们杀我,也改不了你们是懦夫的事实!" 终于有一个孩子受不了他的眼神了,他垂下了头,连带着不少人都别开了目光。 "懦夫!"他跌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恶狠狠的盯着所有人说道。 刚才做的事情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他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 我要死了吗?那琇莹怎么办? 然后他听到了一声哭叫,"兄兄!" 琇莹?他用青肿得只剩眯缝的眼睛,看见了他的幼弟朝着他奔来,甚至中间还跌了几跤。他的手上和膝盖上全是被跌倒时石子刮伤的血丝,手掌还隐隐的渗出血来。 他走一步都疼得不行,只好爬到兄长身边,他呲着牙看着周国的人,然后张开双手挡住所有人看他兄长的视线。 他知道兄长不喜欢别人看他狼狈的样子。 他一边用自己幼嫩的双手学着兄长的模样给兄长的头发除去石子,一边哭。 琇莹哭得很小声,"兄兄,痛痛。" 哭得有点丑,阿政想,可却整个人如同浸在温水时,心也化成了一摊水。 被那一双凤眸盯着,阿政突然觉得好像他一开始的决定很值得,犯蠢就犯蠢吧。 "琇莹不听我话。"他含糊道,然后勾起嘴角。"可我怎么很高兴呢?" 插入书签 棠棣 "兄兄,疼。"看着兄长一身伤的躺在地上,琇莹不停哭,"他们过分,欺负你。" 他不知道怎么办,只是一直趴在地上,扯着兄长的手,不让兄长闭上眼睛。 "兄,不睡。"他又扯紧兄长的手,见阿政看他,又重复道,"不睡,家,归家。" 阿政点头,发出微弱的声音,"不睡,你守着我。" 琇莹忍着哭泣的念头,朝他点了点头,一脸慎重,"不睡。" 原本疑惑阿政为何一直向她讨要羊奶的老妇在看到瘦小的琇莹时,已经明白了。 她动了恻隐之心,停下了哭泣,从屋里中端出了本该留给自己小孙子的小半碗羊奶,她走到琇莹的身边,将羊奶递给他。 琇莹看见阿兄浑身的伤痕和那碗已经放凉的羊奶,顿时眼泪流得更多了,他口齿含糊着,"不要,她坏,伤你。" 阿政知道这是嗟来之食,将他和幼弟当成狗一般,觉得可怜了便给一口吃的,不高兴了就给他们一脚。 他竟然将这种行为认为是老人心善,他太愚笨了。 纵使他现在对这群人心里恶心气愤得不行,甚至气得眼尾通红,可仍冲着琇莹笑,忍着痛将奶推给了他,他还没有忘记来的目的,一点也是好的,一点琇莹就能多活一天。 他从刚才更加坚定他要琇莹好好的。 他咳嗽着,心里明白尊严不值钱的,尤其是他们的。现在的他们就连活着都已经要拼尽全力了。 乖,琇莹,喝了它。他用眼神示意。 可一向乖巧聪明的琇莹没有接,他摇头"不吃,你不伤。" 如果不是我要喝奶,你就不会出来,也不会受伤。我不想你受伤,不想失去你。 他牵着阿政的手,用自己脏兮兮的脸轻轻蹭了蹭他青肿的脸,豆大的泪水滴在阿政颈项。他太难过了,眼泪从开始到现在就没止过。 阿政忽然想要流泪了,被那群人用石头砸时,他没有哭,他只是反击,一心想着以后搞死那群人。被人扑倒在地时,他没有哭,他甚至在冷静的想着说什么可以逃过这一劫。 他不是母亲口中的天性凉薄吗?他甚至可以因为父亲的抛弃来怨恨他,也可以因为母亲的不管不顾而心生埋怨。 他以前就想为什么初见他时,明明己经学会顺从母亲的我,要为他搏命,当他活的时候,我心中绵软一片。为何今天的我,甚至愿意为他放下尊严,去接那嗟来之食。 原来只是因为他会在我伤时流泪不止,牵着我手,害怕失去我,只是因为他怕我疼,连挨蹭的力量都小心翼翼,因为他知道他不喜欢不整洁见别人,替自己从发间取石子。原来只是因为他会因为我去记恨一个人,喜我所喜,恶我所恶,因为我时刻知道他在乎我。 眼泪从眼角滑落,落在地上,沾上灰尘。 琇莹伸手去替他擦,其实一点章法都没有,只是一昧的轻抚泪痕。 为什么兄长会突然哭泣?他想不太清楚,然后他看到了老妇。 她吓到兄长了吗? 他第一次展现出了自己的脾气,他没舍得踢那份自己想留给兄长的羊奶,上前一口咬住了老妇的手腕。老妇一下子手腕便出了血。 "走!你们坏!"他口齿间因含着东西而翁翁的,可是跟个狼崽一样,咬了人就不松口。 那老妇用力挣脱了这幼崽的牙齿,将琇莹甩了出去。 然后端起羊奶离开了,一边走,还一边咒骂道,"秦人的狼崽子,好心喂了狗。硬生生咬了我一块肉。" 阿政看琇莹被甩出去,忙想动弹身体去察看琇莹状况。可他身上伤口太多了,他己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琇莹觉得自己有些昏沉,隐约间听见了一个老人的声音。 "棠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他须发皆白,头戴冠,穿着一身儒士的衣服,腰间佩宽剑,上前查看起琇莹的状况。 原来是那个抱我走了一段路的老先生啊。他说的话阿兄给我读过。 他顺着力道扯了扯老人的衣袖,用另一只手指着兄长的方向,眼中带着乞求,"求您。求求。" 然后艰难的扭头望着兄长,不停的眨眼克制昏睡的冲动,他还没向兄长道歉呢。 他真的一点也不乖,不听兄长的话,好怕兄长不要他。 可他只能看到兄长含泪的眼睛,兄长从来都没有哭过,都是因为这些坏人。 阿政看见幼弟己哭的红肿的眼睛和满身的伤痕,已经快压不住自己心中的愤怒。 这些人,都会死。 他一一记住了在场人的面容,眼含戾气。 琇莹看见了荀况向他点头,又看到老人不知道与那些人说了什么,那些人自行散去了。他看见荀况向兄长走去。 兄长不会死了。 终于放下心来,他吐出了那口一直含着的碎肉,昏了过去。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许多画面,以及一个一直悬在心间愈发清晰的心愿。 我若是有个亲人就好了。 "叮,恭喜你得偿所愿。这里是天道帮扶愿望实现系统,现在为你播报天道原话。" 脑海中一个小光点突然出现,并且发出了机械般的声音。"本该阳寿未尽且为人良善,特赐你实现愿望。" 嬴璨没说话,他只是一直透着身体去看阿政的情况,还好这老人是个靠谱的人,他给兄长身上的伤都上了药,然后将兄长放在了自己背上。 他松了口气,才看向光点。"嗯。替我谢谢天道。我己得偿所愿了。" 他语气平静,也不追问原因,也不讨要好处。 这令光点十分好奇,他不禁开口询问,"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毕竟这个年代已经很久远了,和你以前的生活质量都没有办法相提并论。" 嬴璨笑了一下。他不太在乎这里是哪里,是什么时代。他现在只觉得心中有一种心愿得偿的餍足。他找到了他这个不系之舟的锚点了。 "你能给我什么呢?这里很好,兄长很好。"他轻声道,目光柔和一片。 比起以前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工作,总是孤单,总是为下一餐奔命,他更喜欢这里,哪怕时代久远一点,可有阿兄他便觉得再好不过了,以前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因为要他活着而去搏命。 天知道他有多喜欢被别人惦记着的感觉。 那光点不再说话了,他只是递给了他一些高中和大学的教科书。"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些了。" 他顿了顿,看着嬴璨又将目光落到他兄长身上,并且一?不停的注视着, 发出了一句人性化的叹息,"天道说,我不可以随便从另一时空传递任何东西。这些东西是主人研发我时留下的学习资料,你应该能用到吧。" 嬴璨接过了书,"多谢。" 很多人被传送到这种古远的年代,都会大发脾气,甚至有些会咒骂他。他真的从没有见过脾气这么好的现代人了,大概是因为他是大学生?毕竟他有着如此清澈的眼神。 光点想了想,也没有想出什么太好的解释。 "我是因兄长而来,我有愿望,兄长有吗?"他望着光点,那双清澈的眼眸透着诚恳。他也想要为他的兄长实现愿望。 系统本不该说话,更不该回答这个泄露天机的问题。可是面对这样的眼神,他没法含糊其词,"他也有,他有很多愿望。" 嬴璨笑了,他现在处于灵魂状态,是他前世的模样,他眉目线条柔和,显得气质十分端凝柔和。 他声音低柔道,"可以与我详细说说吗?" 系统顿时不语, "为什么不说话呢?我想能够回应一个强烈的愿望的,只有另一个拥有相同目的的而且同样强烈的愿望。"青年低笑,如同晕开的水墨,可他手中的动作却没那么雅致了。他一把揪住了光点。 系统被抓住后才看清了他眼尾上挑的瑞凤眼深处透着的那一股子野性,可见这青年他确实有一些桀骜不驯。 可惜他识人不清,落到了狼窝里。 他只能公事公办的说,"天机不可泄露。" 然后快速挣开了青年的手掌,消失不见,他最后留下的是一串无情的电子音,"允许我向您道别,希望您在这边生活愉快。" 嬴璨目送他消失,将那些书整理了一下,然后勾起了嘴角,"笨啊,他这一走,不就反向承认我猜的是对的了吗?兄长也需要我啊。" 他笑容越来越大,然后咧到了嘴根处。 他真的很喜欢被人惦记,被人需要,被人偏爱的感觉。 插入书签 第 5 章 当琇莹醒来后,首先嗅闻到的就是弥漫在满屋的热腾腾的小米粥的香气。(小米就是古时的稷) 可他却只是四处去找兄长的身影,直到在床榻的另一头,看见了被糊了一身草药的兄长才放下心来。 他爬到阿政身边,看到他脸上也糊着满满一层草药时,有点心疼。 兄长其实很爱美,只要有条件,每天都会沐浴梳头。就连他也要被连带着搓洗干净。 而且每次他夸兄长好看,兄长嘴角的弧度都会微微上扬。 可是现在阿兄的脸被那群人打成了这样,他气得牙痒痒。 "那些人会得到报应的。"他在心里想到。 然后后背就被人轻拍了一下,他转头便看见老人那张清瘦温和的脸。很难形容老人给他的感觉,大概是那种一看就知道他读过了很多书,见了很多人,知道很多事。 他张口更是加剧了琇莹的这种印象,"小友,醒了。" 琇莹点头,起身朝他一揖, "多谢先生,救我与兄长性命。" 荀况轻笑,未受他礼, "小友之兄性命在于自救,况不过是见人自救而救。人若不自救,况救之亦无用。" 琇莹也笑,跟随他来到席上,又是长揖,"我答谢先生见我兄自救愿救,未任我与兄长横死于野。" 荀况也跪坐于席上,从陶瓮中取了一勺粥放到琇莹身前"你当日手足皆破,仍要去寻兄长,是为善。你兄长愿为你活去乞食,大善。人皆救之,不必谈愿救与否。" 琇莹将那陶碗紧握着,他喉头干涩,"不是乞食,是换。" 他望向沉睡的兄长道,"兄长愿以自己所留阿父的书简换食。" 荀况用手示意琇莹喝粥,"善,赵人不义。伤之无错。" 这位先生与琇莹以前见过的那些老人不同,他竟然没有责备琇莹伤人的罪过,并觉得琇莹做的很对。 琇莹喝了口粥,不由将心中疑惑问出,"人皆谓我之不敬不尊,先生何以赞我?" 那先生将腰间长剑放在案上,"她辱你兄,你伤她不为错。" "善!"琇莹叫道,"先生与我想的一样,人敬一丈,还之十丈。人辱一寸,还之一寸。这世上万没有以德报怨的道理。" "小友,读过论语?"他也喝了一口粥,"“那应知下半句,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琇莹看着自己兄长的模样,怎么也说不出以直报怨的话。他饮尽粥水,直接道,"累我兄长,以怨报怨。" 荀况也看向嬴政青肿的脸,"为亲至此,焉知不算纯善?"这句话不知是在说谁,但他也没有解释的想法。 "小友仍是小友,只是多了些智慧。"他道。 琇莹明白他意思,道"大扺是神赐。" 他却摇头,"天常有道,万事只在人为。" 琇莹轻俯身又一拜,"谢君解忧。" 当嬴政起来的时候,便看见琇莹牵着他手守在床边,他轻轻移开手指,便看见了一双惊喜的凤眸。 "阿兄,醒了。"他将一直热着的粥递给兄长,然后在旁边像个老婆婆一样喋喋不休,"累不累,要不要再睡一会,还疼不疼,要不要再涂一点药。" 阿政听到琇莹陡然说出这么一长串话,忽然怔住,微眯着眼看他去拿药。 琇莹小心翼翼的将药抹在他的手上,然后抬眼望他,眼里是他熟悉的濡沫和心疼。他松了口气,绽开了笑容。 "琇莹长大了。"他一开口,嗓子就如同被刀割了一般疼。 琇莹顿时知道兄长发现了他的异样,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但也不想欺瞒兄长,他纠结得脸都红了。 阿政见他还是一幅呆呆的模样,又笑了一下,捏了一下他的小脸,"我的琇莹还是琇莹否?" 琇莹终于忍不住了,他除了隐藏了自己从未来而来和系统的事,把其他的事情全部合盘托出。 他摸摸他的头,轻笑,"所以琇莹是多出了一些自己以前的记忆,我也曾听过一些人有宿慧的,琇莹会比一般人聪明一些的。"他当然知道琇莹还是琇莹,一个眼神他就可以看出。他问话只是不想琇莹有事情欺瞒他。 琇莹点点头,一幅乖乖的模样,"还疼不疼,要不要再抹一点药。" 阿政没回话,就听见一道声音传来。 "你若再加,我的药可一点都保不住了。" 荀况听见动静,走了进来,"他身体可比你好多了,待青肿消了,便一点事都没了。" 阿政见到他时便坐起身,将怀中的书简递给荀况,"先生,以此答谢。" 荀况没客气,顺手接了。 "你读完了诗。"荀况肯定道,这竹简上的系带已磨损,有些字迹的棱角周边的毛刺都变得无比光滑,看样子是有人字字多次抚摸过。 阿政点头,声音因许久未开口而变得沙哑,"这是父亲留下的。"然后不再说话了。 琇莹忙把手边的水递给了他,"阿兄,喝水。" 他轻抿了一口,揉了揉琇莹的乱毛,然后用手指成梳替琇莹将头发整理好,"总要整洁一些的。" 琇莹呜啊一声表示知晓了。 明明刚与荀况说话时还有条有理的,结果自己兄长一醒就变得黏答答的了。 荀况看到这场面心中低叹,然后将这书简递还过去,"既是长辈所赠,又是你心爱之物,我便不要了。总有别的办法来偿还药的。 接着温和道,"小友,可陪我温温书,或者为我读读书,我年纪大了,眼睛不太好使了。" 琇莹嘴角无意识的抽动了一下,如果不是看见他早上舞那把重剑时手臂上鼓起的肌肉,他就信了他的说辞。 嬴政垂眼,看着膝上的书沉默些许,才道, "不必了,此书是谢礼,是政应付的。" 他将书递给荀况,"此书虽是心爱,可琇莹和我的命更为珍贵些。先生愿施以援手,政感激不尽。至于先生所提,政皆愿意,多谢先生抬举。" 荀况接了书,叹口气,"小友若是想要回来,便来找况吧。" 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阿政又一次对自己说不要了,可无人知道他的手己经微颤了。 他抿唇不言,然后微颤的手被琇莹牵住了,他看见琇莹歪头看他,用自己的手碰他的脸,"兄长,冷吗?" 他摇头,琇莹贴在他身边,问他,"是舍不得书吗?我去要回来。" 琇莹准备下床,往外跑,然后被阿政唤了回来。 他的心终于落在实处,因为被琇莹稳稳的托住了。 "不用了。"他说,"不需要了。" 他带着哭腔,将头放在了琇莹的颈窝处。 没有人知道他将这书认为是父亲爱他的证明,他留下它,因为他舍不得父亲曾经给予的温情。 他每每抚触书简,总会想起在质子府的廊下,父亲曾抱他于膝头读书。 父亲很温柔,很聪明,他明明是秦质子,赵语说得流利。他亲自为他开蒙,教他学习赵语,所以他赵语说的比同龄赵人都流利很多,父亲常夸他聪慧。 在质子府的他,总是骄矜的,他喜欢高昂着头,像只得胜的小雀儿,叽叽喳喳问着问题跟着父亲身边走过那不算长的走廊。他不知旁人父亲是如何,他只知道他的父亲总是最爱他。 温情愈深,所以被抛弃时,才被伤得愈深。 他自此以后沉在被抛弃的深渊阴影里,只能在回忆里寻觅慰藉。 母亲也是这样,她的人生全是围绕着父亲,她也贪恋父亲给的温情,故而生起怨恨。 他其实也怨恨阿母,阿母把他当成父亲的替代品,让他为自己提供温情。 可那时就算他己开蒙,并非什么都不懂了,可年龄在这里,他还是一团孩子气。 他只会发怒和哭泣,所以母亲没有寻找到温情,于是他也失去了母亲。 自此以后,他如无父无母般,那些赵国人不喜欢他,即使他曾为了生存去逢合他们,乞求他们给他一点点的归属感。 直到那日从母亲手中接下了一个孩子,那孩子满心满眼是他,他渴求的温情一瞬间圆满。 他在琇莹肩头哭泣着,他一向老成,他是最沉稳的兄长,他从不哭泣。 可现在他如同一个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样子一样哭着,他在一个完全信任和依赖他的人面前放肆宣泄委屈。 我被人抛弃了好多次,琇莹。 琇莹用自己的小手轻轻抚他的脊背,"兄长不哭了。以后琇莹给你买很多书,你想要什么,琇莹就给你什么。" 他不知道兄长失去了什么,他只知道兄长在哭泣,他笨拙的哄他,"兄长想要的,我有的都给你。" 嬴政停止了哭泣,他擦干了眼泪,脸有点红,毕竟在自己幼弟面前哭泣还要幼弟哄实在是太丢脸了。 可他好喜欢琇莹对他说承诺呀,他带着鼻音道,"那没有的呢?" 琇莹见他不哭了,就笑了,"没有的抢也给你抢回来。" 阿政也笑,"我想要琇莹永远陪伴着我。" 琇莹露出惊讶的表情,"这不是愿望,这是事实啊!兄长要再想。" 嬴政心里瘫软了一块,摇了摇头,作为兄长,剩下的事就没有必要让琇莹知道了。 他于暗处的眼睛黯沉着,他早不该在沉溺于过去的被抛弃经历了,他要回秦国去,只有回去,才能更强大,才能保护琇莹。 他不能再做这个有名无实的空头质子了。 插入书签 滑轮 除夕将至,除夕是一年的结尾,也算是时人最重要的节日。 一些有些家底的人忙着准备祭品,预备着除夕那天开家庙为下年积福。即使是最贫困的家庭在今天也是舍得拿出粮食让家中幼子大快朵颐的。 今年赵国的除夕氛围与上年因邯郸之围造成的寂寥和到处死气形成了不少的差距。 刚过去半年多,赵国便己经复活了,它的平民又一次欣欣向荣了。 外面从半月前就开始吵吵嚷嚷着,这欢乐的节日气氛让本就激情洋溢的赵国人更加激昂了,显得这个偏远的小院更加荒凉安静了。 "这些人真是讨厌!"阿政正默着书,突然开口道。"赵国因窃符的信陵君又活了。" 琇莹正坐在他旁边拿着他给的削刀削木块,周围落了一地木屑,他就坐在木屑堆里往兄长那边看。 兄长他字写得不是很好看,但是写的很认真。 可他们在外面吵闹多日了,以前也没见兄长生气。 直到琇莹看向他的书简停笔处,瞬间明白他突然发怒,大概是因为外面太吵,他抄错了一笔,兄长是个吹毛求疵的性格,这一笔的错漏无怪他无法忍受。 于是琇莹将削刀递给他,见兄长接过,才微笑着附和他。"他们确实讨厌。" 阿政轻哼一声,用削刀将写错的一笔削去,便搁笔不再写了。他己经心乱了,再写也还会错,他不喜欢错漏,于是他索性直接卷起竹简,打算与琇莹说说话。 "琇莹,荀先生的书我看了很多,也帮他抄录了一些,我喜欢他的一些学说。我也信人定胜天,天因人改变。"阿政将削刀递给琇莹,"可总感觉他太重教化了些,他去了秦国,他说秦国会死于没有儒生。这不是个笑话吗?诸国皆有儒者,反倒是没有儒者的秦之强于诸国。" 这句话让他说得得意洋洋。 琇莹不知道为什么兄长会一直对秦国抱有好感,但是他确实生前也十分喜欢秦国这段历史,有一段时间甚至沉迷于一些公众号中的秦始皇的揭密。 但是好像身处这个时代的人都不太喜欢秦国,一些谋士也不愿入秦,基本上一入秦即代表着他们彻底放弃士人的体面,去与蛮夷为伍。 兄长一向聪明,所以兄长为何对秦国产生归属感? 兄长对赵国没有好感这很正常。对秦国有归属感完全不正常啊~ 他的大脑飞速的思考着,秦朝二世而亡,秦始皇死的时候,他和兄长好像也没死啊! 也就是说,他们还要经历秦末汉初的混乱局面。 不能让兄长再喜欢秦国了,照他说他们就应该有独立能力了就去楚国淮县,先挣点钱,置办家产,待刘邦斩蛇起义后,立刻贡献部分身家,申请与萧何一道管理粮草,这样才能保证未来能得善终啊! 我兄糊涂,秦国是个大坑啊,到时二世上位,管杀不管埋啊! 兄长啊,你不再以为你跟陛下一个名,二世就会放过我们啊,那个变态可能杀得更欢。 不行,为兄长的命考虑,我必须要阻止兄长。 于是他含糊的说道,"秦国法律太严苛了,我们去了就会触犯它的。" "秦法只是详细,不是严苛,庶民没有智慧,法规定了他们应该做什么,他们如被引导的水蓄成汪洋,国家因法而强大。"阿政接道,凤眸微眯,这些赵国人,竟然误导琇莹,让他讨厌秦国,当真该死! "可我们也是庶民,我们还是外乡之人,进入秦国的我们一定会被像是犬马一样被人驱使啊!"琇莹急道,他扔下怀中的木块怀抱着兄长的手臂,眨巴着那双与阿政相似的眼睛,企图让阿政改变想法。 阿政忽然用手捂住额头,喃喃道,"若我们不是庶民呢。"跟琇莹说,他们是被所有人知道但没过明路的有名无实的质子,拥有比起庶民更加糟糕的境遇吗。 琇莹没听清楚他的话,他疑惑的看向他。 阿政叹了口气,揉搓着琇莹的头,"唯有秦制,努力耕战,便可封爵,才能以荫后代。秦国是必去的,但不是现在。" 听赵姬说,下一年燕太子丹便会到赵国,他肯定会来接触政的,毕竟燕赵世仇,他一定会想要一个挡箭牌的,而谁会比因为商鞅变法实行的政策,连秦宗室都算不上的,逃出赵国的异人的儿子政更合适呢?没有更合适的人了,政只要等待等待就好了。 这些琇莹都不必知道,他只需要知道我们必回秦。 "兄长,"琇莹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阿政打断了,"琇莹,听话。" 虽然灵魂作为一个成年人,可是仍会被幼崽身体影响的琇莹想哭了,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这次兄长没有哄他,他只好吸吸鼻子,带着哭腔道,"那兄长得听琇莹的,琇莹让你离开秦国,你就离开哦。" 阿政将他眼泪抹去,"过了年,你便两岁了,不可再哭了。" 琇莹点头,他以为兄长是答应了。 兄长其实先去秦国也没关系,虽然兄长喜欢秦国,但兄长刚才给他擦眼泪了还揉他的头,兄长肯定更爱我,我到时要跑,兄长肯定不放心我。 安啦,我现在应该先去秦国攒够钱,然后等秦始皇死了,我就带着兄长立马跑去楚国,准备资助刘邦。 阿政见他又开始削木头了,也松了口气,愿跟我回秦就好了。至于剩下的,就靠我了。 这个年节其实对他们来说是与旁日一样的,大概不一样的是,阿政将所有的书简收拾整理了一下,荀子祭祖后便要应春申君邀请去往楚国了,他需得把这些天借阅的书都还回去。 琇莹在后面推了一个类似滑板的长板子,他给上面安了轮子。 阿政将书放在车上,注意到这简陋的小车,笑道:"竹简重,我拉着便好。" 琇莹掂了掂手中的拉绳的劲力,觉得并不重,才将绳子递给了阿政。"若是拉不动了,我在帮兄长。" 阿政整理书的手顿了顿,嘴角也随之抽搐了一下,幼弟的力气太大,导致自己长兄威严受到挑战,怎么破? 琇莹见兄长不动,顿时get到兄长的点,以为兄长抬不动了,立马像只小狗一样上前,"我帮兄长再装个滑轮,这样就会更轻了。" "滑轮?"阿政才发现这车头部定了一个圆形木块,两股绳从其中穿过,中端也有一个木块,随着他的运动也动。他不太明白,但是确实感觉这车很轻,十分好拉。 于是他直接坐在地上看着琇莹拆掉绳节,将自己刚才削的圆形木块,安在了动的那个滑轮下面,琇莹手指翻飞,绕了几个圈,然后就看着他,示意他在试试。 不行,又想捏他的脸了。 阿政上前捏了一下他脸,然后才拉起车。 果然比以前更轻了,他点头, "不错。" 琇莹笑起来,握着小拳头,"没有什么是用滑轮抬不起来的。没有什么是长杆翘不起来的,没有什么货币是不需要流动的。" 阿政附和着他点头,快速将书收拾好,坐在他旁边,将那小车反复端详。"教教兄长怎么做。" 琇莹睁大眼睛重重的点头。 "小友,来了。"年节刚过,荀况便要离开了,他今日在屋里看书。 见到那两个小孩艰难的推着车,忙起身去接车。 车是阿政和琇莹一起推来的,在快到时,阿政将上面的滑轮一个一个拆了下来。他不信任荀况,虽然老人帮助他们很多。 琇莹与他不同,他很喜欢荀况,(说实话,没有一个穿越人可以拒绝收集历史名人的诱惑。尤其荀先生超有魅力的说。他说话幼崽超爱听的。) 当然比起兄长,还差很多呢!所以琇莹只听兄长的,而且琇莹知道兄长是为了保护他。 所以荀先生,对不起啦。 插入书签 送别 荀先生真的很好,他喜欢教他读书,他的思想真的很合琇莹的味口。 他曾说"天命无常,与君主无关。" 琇莹点头,"一个东西的存亡是时间发展的必要选择。" 兄长也附合说,"天命是由人定的。"但他后面的话跟琇莹想的完全不同,"但好的君王可以主宰天命!" 于是他们争辩。 荀先生的以儒教化庶民想法,也被兄长否定。 兄长与他争辩。最后两人直接展开骂战,兄长骂妇人之仁,他骂无知竖子。 然后齐齐看向琇莹,让他评价。 其实琇莹赞同荀先生,但是这样兄长会难过,于是他眨眼卖萌。 其实兄长也喜欢荀先生,他读了先生很多书,每每读到精妙处,都会叩桌低吟。 兄长说,荀先生有点固执,但有王佐治国之才。 可惜过于仁柔,迷信儒学,他见谁家用儒治国的。 然后听到这话的荀先生举起重剑赶着他,让他滚。(大概想起了他那俩个不肖徒弟,他一个大儒尽教出迷信法家的家伙。) 琇莹觉得学儒家不错,至少活得久,身体好。他要是像先生那么大岁数还能挥得动那么大的剑就好了。 兄长说琇莹天生巨力,都不需要锻练,以后大了自然就能挥起剑了。所以学儒家一点用都没有。 先生气得差点用剑把兄长劈了。 荀先生说三岁看老,兄长心性沉稳坚定,报负远大,将来定是鲲鹏之才。 但是过于迷恋权力,又自负于聪明,太过于刚愎,容易死于小人之手。 这是琇莹第一次与他争辩,他承认一切夸他兄长的话,拒绝?认后半部分。(他兄长只是少年老成,青春期来得太早,中二病犯了而已。) 然后两人都被赶了出来。 荀先生对琇莹很好,琇莹认可他很多想法,他最赞成养民政策。 他跟先生说,民富,资金一流动,国家就富。他说应该去让百姓吃饱穿暖,然后教化,读书。一昧弱民是不对的,唯有更高的文化才能更加增强归属感。 先生说这是他的理想吗,先生说他的想法需要一个强力的王,可惜现在没有。 琇莹不敢承认理想,这可能只是他的梦。 他没有说这是他曾经历过的世界,他也想这个世界好。 可他太小,如同一颗沙子,风一吹,便要粉碎了。 他只想带着兄长避开乱世的狂风,安稳地做沙。 先生脾气直率(换言之,就是暴躁),他说你已经有想法了,你所想的都是对万世有利的事情,你有这个能力与智慧就应该当仁不让,有就该去做! 他就不说话,像个抿着嘴的大蚌一样。先生就坐在他旁边指着对那群赵国小孩一脸凶相的兄长道,"你看他这样,将来定是个走霸道的主,不需要你护着他。" 他依旧不说话,后来他在没跟先生说过自己的想法。 先生每每见他,都要叹息。 后来先生只说琇莹啊,若有机会一定要去做自己说的事啊,若照你想的那样,将救多少黎庶啊! 先生总说他有仁心,心性绵软,偏生有几分执拗劲儿,最适合当儒者。 他只要一说,兄长在旁边就喊先生,你莫要带他去儒家,我家琇莹可不能以后跟你似的满口的知乎者也。 于是他俩在院子里又开始你追我赶,荀先生老当益壮,重剑挥得虎虎生风。 可惜一次也没打到过兄长,他追不动了,就骂"小孺子,不敬老。" 兄长在院子另一头与他对恃,然后得意扬扬喊,"儒家奉为经典的《论语》可认为我这是仁孝啊,毕竟,小杖则受 ,大杖则走!" 于是,先生折了一根长长的细枝,指着道,"小杖,尔来受吧!" 兄长拨腿就跑,在半道上发现把琇莹丢下了,又自投罗网的回来了。 然后就被跪坐在廊下给琇莹讲楚国风物的先生轻嗤一声,但最后先生也没打兄长,还给兄长指点了学问。 兄长和琇莹一样都把先生当做很亲的人。 他犹记得那天晩上得知先生要走后,他与兄长牵手从先生家回来时,他在路的转弯处回头看了一眼小屋,然后落了一滴泪,那滴泪除了琇莹,没人知道。 兄长说,不会有老师再这样教他了。 兄长在荀先生面前总是这样没大没小,两个人都是犟脾气,一言不和就会吵起来。 可他仍知道兄长将先生视作非常重视的长辈。 他每到傍晚都给先生读书,因先生说自己眼神不好。年节时还怕先生孤孤单单一个人,特地带着他去折梅花送给先生。 琇莹很笨拙,他不知道如何形容荀先生,他只会说先生好。 先生才是真的乱世之中一心坚持自己理想的大儒。 明明知道此去楚国根本不可能如愿,可仍要去做。 先生说这叫知不可为之而为之,兄长说是大勇,那是兄长难得赞同先生的一回。 先生其实身体己经不算太好了,琇莹和兄长都为他熬过药,兄长说他这一去很可能就会死在楚地。 所以即使知道今天先生就要走了,琇莹见他收拾书时,还是红了眼眶。 他贴着荀况,捏着他的衣角,仰头问他,"可以留下吗?我还想与先生共看雪景。" 兄长站在一旁,抿紧了嘴唇,眼中带着期待。 荀况将东西搬上马车,见状,蹲下身子与他们对视,"君子不可言而无信,况己应了春申君,不能作罢。" 言罢,如往日一般摸了摸琇莹的头。 琇莹忽然想哭出来,他好爱哭,一定是幼崽身体的影响,他才没想哭呢。 他哽咽着,"先生,等等好吗?我想赠先生一物。"说完,向后跑去。 荀况点头,他的脸色柔和,清隽淡雅的像淙淙流动的水,"慢点跑,我在这里等着琇莹。" 阿政一直不说话,直到琇莹走了,才走到荀况身边,将怀中一直揣着的书简双手递给了他。 写的是《春秋》,是他自知道荀况要走后一直都在抄的。 "这是我与琇莹一起赠你的,他替我削的竹片,后面还有我俩的名。"他俯下身长作揖,"先生,此行顺风。" 荀况看着他这小豆丁身子做出一幅严肃模样,倔犟的跟个驴子似的,赵人都说这孩子心性凉薄狠戾,不是易于之辈。 可荀况知道这孩子不似外表看起来那般阴狠,他其实最是敏感多虑,重情重义。 这两个孩子都是心地柔软细腻的啊。 他想起了自己猜测的他二人的身世,将手掌放在了阿政肩上。 "政,百折不挠否?"他轻柔问。 阿政望着他温和眼神,突然想落下泪来,他偏头吸了吸鼻子,才直视他道,"纵九死亦不改。" 我要回秦,我要我应该得到的一切。 荀况大笑,"好好,不愧是政,大道三千,偏行王道。" 他也将自己怀里的竹简递给他,"拿着吧,莫要推拒了,这是你现在最需要的。" 于是政并未推拒,双手接过了这沾着体温的竹简,他将其揣在了怀里。 "你是大儒,有些东西你说的是对的。"阿政慢慢吐出这句话,耳朵尖己经红了。 荀况看了他模样觉好笑,"这不是当然的吗,小孺子。" "先生,先生。"琇莹声音传来。 他跑得满头大汗,但很开心的捧着一枝红梅。 他来时一阵梅花清寒香气,双手捧着枝子递给倚在马车旁的荀况。 荀况站直了身子,才接过那枝寒梅。 他替琇莹擦了额上的汗,"小琇莹,走了!" 他驾上车,带着满车的书和一枝红梅往楚国行去。 再见,以后怕是再不得了。 "还能再见吗?我想再见先生。"琇莹看着纷飞的黄沙问阿政。 "当然可以,世间无不可行之事。"阿政站在他身边坚定答道。 阿政和琇莹站了很久,才牵着手一起归家。 当阿政打开书简,看见那熟悉的笔触时,是那本《诗》啊。他轻道。 它似乎比以前长一些。后面是先生还接了什么吗,他展开接上的竹简,忽的眼泪落下。 入境,观其风俗,其百姓朴,其声乐不流污,其服不佻,甚畏有司而顺,古之民也。及都邑官府,其百吏肃然,莫不恭俭、敦敬、忠信而不楛,古之吏也。入其国,观其士大夫,出于其门,入于公门;出于公门,归于其家,无有私事也;不比周,不朋党,倜然莫不明通而公也,古之士大夫也。观其朝廷,其朝闲,听决百事不留,恬然如无治者,古之朝也。故四世有胜,非幸也,数也。是所见也。 后面接的是荀子入秦时的经历,还用的是秦赵双语。 阿政偏头,眼泪晕开了前面《诗》的内容,原来您猜到了啊。 插入书签 点火 先生虽走,可时间无情,依旧如流水一般流逝。 琇莹也从低落心情中走了出来。 当阳光透过树叶,落下几个光点照在他因天热而裸露在外面的小肚皮。 肚皮上的温热让午睡的他睁开了双眼,他揉了揉眼睛,先跟以前一样摸了一下旁边,可惜身边空无一人,兄长又不在啊。 他失落了好一会才撩开破帘子,下了床。 从陶罐中拿起一把稷,又舀了一勺水,将它们放在大瓮里。 这是先生赠的瓮,他走时琇莹就把他带了回来。 他原以为失去了先生,他们得要自己想办法弄吃的。 没有想到兄长突然跟母亲关系变好,他第二天便带了一大袋粮食回来了。 真的很奇怪,两年了,他第一次听见兄长说起母亲,他一直以为他们是孤儿呢。 但兄长不准他去往外面,也不带他去见母亲,每次兄长一提到母亲脸色就阴沉的很,一幅不想说的模样,母亲惹了兄长吗,这更加奇怪了。 算了算了,反正听那些多舌的人说,他刚出生就差点被母亲掐死了,大抵如此八成是真的。 毕竟他第一次睁眼看到的就是兄长,从来没有见过母亲。 所以他听兄长的,兄长对他最好,他不让他管,他就不管。 反正兄长一定不会害他。 他一边拿着燧石生火,一边嘟囔着。"兄长,回不回来了啊?" 这燧石上次一碰便生起了火,现在为什么不听使唤了。 他反复摩擦着两个石头,磨得手生疼,也没见到一个火星。 他果然是个小废物啊,兄长,你再不回来,我可能要把自己饿死了。 他咬牙,口中念叨着,"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再不行,我就去找木头钻木!" 终于大力出奇迹,石头终于打出了火星,他将火燃起,将燧石收好,这是他和兄长好不容易在河边摸到的。 他坐在瓮前不断地搅着舟,防止糊底。 脑海中将一本初中物理翻出,说实话当时要是知道自己穿越到古代,他一定学理,背好所有的穿越必备的知识,不说手搓核弹,起码炸炸弹还是可以的。 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一提起火药,只能想到某大型摸把手游里的炸弹猫的台词,"一硫二硝三木炭。"。 甚至可能因为打不着火,而会活生生把自己饿死。 除了有力气,连一点金手指都不给吗? 他好歹也是千里迢迢来这里呢。 会不会给后来者造成不良的影响,会让这个地方令别人害怕呢。 他一边脑洞大开,一边长叹一声说着自己是个小废物,然后认命的翻起上次没看完的书。 嗯,上次学到了动滑轮组,这次是物理复燃。 复燃?那他可不可以做一种东西让燃料在里面半燃半灭。 众所周知,火的燃起,需要氧气,点火源,和可燃物。 那若是有一个密闭的空间隔绝了氧气,等到开盖时,氧气一进来,不就出火了。 他说干就干,开始准备设计了。 外壳,可以用晒干的竹节,足够坚固还隔热,最重要的是家里多(兄长喜欢写东西,所以他俩偷偷砍了好多竹子,还把人家肢解带走了)。 虽然他觉得竹子很容易坏,但是兄长说晒晒就好了。 所以外面晒着不少竹节,拿一段就好了。 内芯用木块应该可行,它是耐烧的可燃物。 他将烧着的木条,放了进入,盖上盖子,幻想着开盖有火燃起。 结果当然是他失败了,木条成了半截焦炭半截木头的状态,一点火星在那里半死不活的闪着,等到他开盖 ,最后的火星灭了。 彻底成了巧克力棒的木条安静无声,连同竹子被伤心的"发明家"扔在了火堆里。 空谈误国啊~琇莹趴在书案上叹气。 然后闻到了一股糊味。 他蹦了起来,粥糊底了。 就在琇莹手忙脚乱盛粥时,阿政就显得从容不迫多了。 他熟练的躲着那群他猜测应是吕不韦授命跟着他的同龄人,然后在质子府旁的暗巷里将头发和衣服扯乱,一脸嫌弃的将灰涂在自己脸上,直到把自己整得狼狈不堪了,才一路狂奔到燕质子府。 燕质子丹入赵,排场很大,光马车就来了三辆。 一时之间在赵国无人不知这位太子的威风。 而阿政现在便"惊恐"地拍着质子府的侧门,大喊着:"我乃秦王之重孙,秦安国君之孙,秦质赵的公子政,还望开门,救我一命,来日定当以厚礼相报。" 周围赵人原本见他可怜兮兮的样子还有些怜悯的目光在他说出他是秦人后瞬间变为愤怒和仇恨,有几个年纪小的甚至准备上前打他一顿,但都被周围年长的人拦下来了。 阿政顶着烈日和周围人仇恨的目光又一次开口,他其实确实太小,一两遍便己经让他快站不住了。 可他鼓着一口气不让自己倒下,他想着不可以倒下,倒下就要功亏一篑了。 直到穿着整齐的太子丹令人打开大门,上前执起阿政的手。 "兄来迟了,阿政莫要怪罪。你我都是质子,自当守望相助,莫谈报答了。" 阿政没有错过他牵起他的小灰手时嫌弃的表情,心中冷哼,口不对心,虚伪。 但他脸上立马扬起稚气的笑容,学着琇莹的模样抬眼看太子丹,装作绵软怯懦的性子,甚至刻意放低声音,揉了揉眼睛,让自己流下了生理性的泪水,然后他哽咽出声,一幅小可怜模样,含含糊糊道,"谢谢兄长,呜,兄长,多谢兄长。" 太子丹见他灰头土脸的模样,很自然的想到是阿政被赵人给欺负了,再想起自己的模样,心里产生了油然的优越感。 他笑得更温柔,唤着阿政,让他随他进来。(都叫阿政了,可想而知这人肯定从一开始就站在门后) 燕丹想着真是嗑睡送了枕头,他正想找这个秦质子来作吸引仇恨的挡箭牌,有了这小崽子跟他同进同出,他自可不必担心夭折在这里了。毕竟秦赵的仇现在可比燕赵之间更大了。 阿政见他扬起的嘴角,心里不屑,你还可以笑容更大一点,这样天下人都会知道你诡计得逞了。 他想着要是琇莹在这,一定会耸肩,然后偷偷给他咬耳朵,说,"兄长,燕国肯定完了,太子都这个德行,燕国未来没希望了。" 想起琇莹,他轻轻地勾起一点嘴角,然后很快就敛下去了。 他可不是前面的蠢货,喜怒形于色。 如愿进入了质子府,阿政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复着太子丹的废话,在心中复盘着刚刚的行动。 没有任何缺陷,他心道。 这事一过,他这质子身份便是在赵人面前过了明路了,这份质赵的功劳加上自己的嫡长身份,没人能越得他。 他眸光黯淡,想起前段时间见到的一脖子红痕的母亲,她风情万种的撩着鬓角,用一种刚行完事的沙哑声音,对他道,"吕不韦传的话,老秦王要死了,公子他就要登上太子之位了,想必很快便要来接我们回秦国。" 阿政看着他只觉得心头苦涩,都有消息来了,你为何还要与那赵家主有染呢? 他敛下眉目,也随声附和。 然后听到赵姬又开始咒骂起来,说不要脸的狐媚子勾引异人,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孩子。 轰,阿政的血冻结了,他有点冷,阿父,阿父有了新的孩子。 他忽然明白了吕不韦的着急了,一切己经串联起来,他的思维空前的清晰。 那吕不韦急功近利,见旁人在他"奇货"身上拿得比他还多,肯定坐不住了,有这封信不奇怪。 可会来得这么快吗?他现在也没出头啊,还有秦王病重这个消息不是他能知道的。 所有的猜测都指向了一个人,我那聪明绝顶的父亲啊。 父亲因楚氏势力得势,却不想被摆布。 所以他要阿政回去,让阿政作他的由头借此来打压楚国势力啊! 吕不韦这是被父亲给利用了。 他突然福至心灵,了解了父亲的意思。 那政就要这所有人越不过政去,质赵的功劳政要了。 本来他便想不做空头质子,父亲的信更让他直接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想来回秦过后父亲和政的赢面会更大些。 "阿政,你瞧这翠竹。"太子丹像政介绍着院内的事物。"阿政。" 陡然打断了阿政的思路,他在心中发出冷笑。 这质子府,我在这儿住的比你还久。它有什么摆件挂饰我能不知? 连充大头,显优越感都不会。 他面上一片懦沫,装作怯怯的模样,"好看。" 半个月后,远在秦国的异人的书房多了一卷书简,他每月都会收到一封来自赵国的竹简。 因为最近秦王下放权力,而压力倍增的他处理完政务,将这月的竹简展开,准备放松一下。 那双肖似阿政的凤眸在光下闪着光,越看他嘴角上扬的弧度越大。 后面更是克制不住的大笑出声,"我儿,不错。" 插入书签 禁火 当晚,当阿政从狗洞回到赵府时便看到了一早蹲守在狗洞等着他回来的琇莹。 这周围乌漆麻黑的,用来夜晚照明的脂膏昂贵,赵府虽是富商可也到吕不韦那种的巨贾程度,自然不可能晚上点脂膏在路上照明。 也难为琇莹一眼就能看到他,颠颠地贴向他。 阿政慢慢地爬出来,接过琇莹递给他的艾草在身上掸了掸,驱赶了周围的蚊虫。 琇莹上前替他将身上的灰拂去,然后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小节竹条子,那盖一开竟就有火冒出,只是那火明明灭灭的,一幅半死不话的样子。 他用那火将几枝晒干的艾叶点燃,一时之间发出了一股子艾叶特有的凛烈清苦的气味。 阿政将他们手中的艾草进行互换,低声说:"小心点火,莫烧到自己。" 琇莹贴在他身侧牵着他手向前走,听到这话,点点头,然后很小声附在他耳边道"阿兄,这个我还在模索中,现在确实不太好用。但很安全,我在外面包了竹筒。" 可阿政仍是不太放心,让琇莹将这个简版的火折子递给他。 他上下把玩了一下,觉得这个真的十分好用,在深夜行军等方面估计能有大用。 他越看越惊喜,想着回去便细细询问琇莹细节。 进了屋子,琇莹就立马奔向案桌,将脸贴在了他吃饭的小陶碗上,那小碗里装的是他用硝石制的冰。 他蹭了蹭冰碗,然后将特地为兄长留得那只小碗递给了跪坐在他身边的兄长。 "呜,舒服多了。"琇莹抱着小陶碗躺在了席上,白嫩的小脚快活得一甩一甩的。 阿政脱掉了长衣,在案前小口的喝着琇莹准备的凉开水,他周身清清爽爽,额上一点汗都没有,连个头发丝都透着沉静的气息,好像完全感受不到热一样。 琇莹抱着小碗在床上翻滚着,在床上向兄长那边看去,便见到兄长这般模样,不由得喟叹一声,"阿兄,热~。" 阿政将水放下,说道,"静心便不热了。" 琇莹顿时垂头,有些丧的又在床上滚了一圈,嫌热就把露在外面的小搭在了床边,这番模样显得天真烂漫极了。 看着他露出这般小儿姿态,阿政不由得嘴角上扬,他难得这般快活,笑意越来越大,最后支着额头露齿而笑,一派璨然明丽之姿。 琇莹见他开怀,也嗒嗒的下床坐在他身边跟着他傻笑。 阿政摸着他头,用另外一只肉少但也有几个福窝窝的手,指着案上的用竹筒装的一堆白色的晶状粉末,他言语温和,带着自己独有的慢悠悠的腔调,两相重合显得压迫感有点足。 但琇莹知道兄长并不是生气,恰恰相反,兄长在放松的时候,说话就是这样,他在这里都可以感受到兄长的闲适。 于是琇莹用自己做的木勺舀起一把硝石,倒进了自己的小碗里。 那本来有点化的冰瞬间又凝固上了,寒气逼人。他将之递给了阿政。 阿政没要,将冰碗放进了他怀里,"抱着吧,你不是觉得热吗?" 琇莹呜啊一声接了,兄长爱我。 阿政用自己清凉的手指点了点琇莹的额头,"还有呢?" 琇莹立马明白,将案上的火折子用手移到兄长面前,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我用了兄长用来准备写东西的九节竹筒,才做成了这一个。" 阿政点头,今日月色皎洁,月光顺着敝开的门攀上阿政的衣角,显得他此时的表情更加柔和。"无妨,你不要伤到手就好了。" 琇莹永远折服于兄长的温柔,他就势如同那小猫一样抱着冰碗躺在了兄长怀里,阿政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让他在自己怀里躺着更舒服些。 琇莹举着这根竹筒子,眼眸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晶亮,他的声音软呼呼的, "我知道阿兄最爱我。我来告诉你里面我放了什么。" 琇莹眨巴着眼,把自己的经历去掉比较危险的部分,悉数告知了他。 阿政嗅闻到了琇莹的心虚,但他此刻并未发作。 毕竟幼弟此刻撒着娇,显得又乖又娇,他被甜得心里塞了蜜一样。 而且等一会,琇莹会说更多,他才能猜到琇莹的心虚来源于哪。 他支着额,琇莹在他腿上说着话。 他竟然忽的想早上那燕太子丹见他一脸乖巧便觉得他心无城府,那见了琇莹岂不是更加欢喜。 好好的与幼弟说着话,忽然想到那个蠢货真令人不爽,那个人趾高气使的态度和无知还好为人师的姿态都让他在下午时想将他脑袋扣进土里,看能不能滴下水来。 "阿兄,"琇莹见他眸中突然带着凶气,有点疑惑,于是出声询问。 阿政示意他坐起,将他的黄发顺到脑后盘了起来,"所以这些东西是你埋着身子顶着太阳,去每一个墙角抠来的?" 琇莹如同被捏了后颈的猫崽儿,身后瞬间变得危险的气息让他寒毛竖起。 阿政轻松拿捏住炸毛的弟弟,他捏了捏琇莹的小脸,笑得意味深长,他原本就慢悠悠地腔调现在更慢了,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那阿兄猜猜琇莹还做了啥,那里面装的树白絮也是自己不怕晒在白杨树下捡的,也不怕自己脸肿。 他接着道,唇边弧度不变。"然后混着晒干的艾草和这个莫名不知是什么东西的东西一起点了火,塞在了竹筒里。见没有火漏出来,还不怕死的去探看几次。生怕自己今日死不了!" 琇莹舔了一下嘴唇,讪讪地顶着兄长这样的目光,扯了扯他的衣角,撒娇道,"我错了,兄兄。" 阿政到底没有舍得打他,他只是仔细的查看,来回扫视,没有放过琇莹的一寸皮肤。 "以后,还瞒着我吗?" 琇莹低头,"不了,我只是怕兄长担心。"他有点委屈,"因为那个火石不好用,我才想着做这个点火的。"然后发明的快乐就来了,他一发不可收拾。 阿政表示自己知道他的想法,"这个很好,但不可以在我不在的时候继续。还有下次,不准期瞒着我。"他不喜欢琇莹瞒着他。 阿政不会教琇莹,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他认为自己天下事无不可做,那也不能禁着琇莹。 但是此事确是危险,不然琇莹不可能瞒着他。 所以他看着琇莹,确保他安全就行了。 琇莹乖乖垂下了头应是,此事确实是他有错在先。 阿政见他模样也沉默着,不知道如何说。最后只是道了一句,"先睡觉吧。" 然后他撩开帘子就看到了床上半化的大冰盆,甚至很快就要向外渗水了。 "琇莹!"他高声叫道,只觉气血上涌,端不住往日的风姿。 他绷着脸将冰盆端下来,不理会旁边黏答答的琇莹。 然后径自坐在床边合目平息怒火,琇莹见状立马乖觉的敛眉跪在他腿边。 二人沉默着,直到冰盆水又化了一些,琇莹嫌热得慌,偷偷摸摸地往里加硝石,让周围又凉爽起来。 阿政终于忍不住揉了揉额角无奈道,"起来吧。谁惯的你。"(你惯的呗) 他翻身上床,然后又回头警告正上床的琇莹道,"不准抱着你的破盆上床!" 插入书签 斗虎 阿政想得好,觉得自己不日将会回到秦国,结果天不遂人愿。 那久传病重的老秦王病歪歪的很命硬,活了整整三年之久,目前还没有崩逝的消息传来。 阿政原本以为只要与这太子丹周旋着几个月便可以抽身离开了,谁料到,他都与那太子丹同进同出了三年,自己那传闻中的被人称为"西帝"的曾大父还没死的迹象, 现在他回国自然也没有希望,还平白给自己增了不少麻烦。那些赵国贵族子弟,没少欺负羞辱他。 他白日不仅要装成没脑子的样子附合太子丹,还得四处隐藏,免得那些赵国的纨绔贵族捉到他,用他来当箭靶子。 这三年,他过得艰难。 从一开始的满怀期待到现在坐在阿弟制的竹凳上吃着阿弟做的桃肉刨冰都面无表情,实在是白天装的太累了,晚上连情绪都摆不出来了,简称,木了。 他舀起刨冰,和着桃肉咽下,嘴里发出吱吱的声音,他估模把这冰当成太子丹,目露凶光,鼓着腮帮子嚼得起劲儿。 琇莹当然是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兄长每天早出晚归的,有时还带着一身伤回来。 他觉得兄长大概是去做什么活了,毕竟兄长己经八岁,照这边的平民之家十二岁的孩子都己经算是家里的弱丁了。 他看着兄长嚼冰,一脸担忧。 在他看来,兄长现在还年幼,骨头还没长好,身体本来也不好,不应该去做那种累活的。(就算你兄长现在二十岁,你还是觉得他不该做累活。) 他的思路己经跑偏了,心里已经想着兄长被人像狗一样用鞭子抽着去干活。 不行,不能要这样下去了,兄长这样都己经三年了,有时他还从兄长身上看到鞭痕,他不能再纵容哥哥这样下去了。 他突然起身,从竹凳上窜起,像鼓起气的球,大扺是快要炸了。 阿政听见动静,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看见了自己空的碗,于是将空碗递给了他,"嗯,再来一碗。" 琇莹下意识地答道,"唉,好!" 然后阿政就看到琇莹的气泄了,整个人的气势肉眼可见的瘫下来,他以为琇莹想吃,"那你也少吃一点,你身体不好,莫要贪凉。" 琇莹想起这三年自己这天天的劝告和兄长一提到此事就格外坚定的凤眸。心就像被别人捏来捏住一样,酸软的很。 他吸吸鼻子,起身拿起自己花了很长时间才做出的掉渣的纸摊在阿政的面前,这纸他是用蒹葭(芦苇)杆做出来的,他用木杆锤得手都酸了,才做出了这样一堆。 虽然这纸又软又脆,擦一下脸都带了满脸的白毛,但好歹还是可以用来代替卫生纸的,天知道他用树叶擦下面有多难受。 阿政已经习惯幼弟时不时拿出的神异之物,他上次还用一把墙灰召起了一大堆白雾。 吓得自己以为他要被人收走了,紧紧的攥着他手。 他还在那里笑,说是学完了什么初中化学,做个仙法庆祝一下。 然后琇莹那天就被罚了,这次他没心软,整整让他跪了一刻钟(就是十五分钟)。 想起这些事,阿政嘴角微微上扬,他单手托腮翻弄着这个琇莹造出的东西。 今天的东西上次不是用竹子做了一些吗,用起来有点洇墨,但淡淡的竹香味还不错。 现在的这个又薄又脆,一碰就掉毛,能干啥? 浪费墨吗?这会不会洇墨更狠。 然后琇莹拿来的写满字的白纸,就占据了他的视线。 琇莹就在那边讲起了他的卖纸计划,阿政从托腮变为支额,幼弟太天真了。 那些大商如何能让名不见经传的他们成为琇莹口中的垄断,群虎相争,猛虎只会先集中咬死那后进局的弱虎,弱虎如何自保? 他这样想着,但还是耐心听完琇莹的想法。 他没说话,但琇莹却突然想起了这个时代没有市场规则,那他这不是等着别人来杀人夺宝嘛,顿时脸都吓白了,将白纸上的东西全部划去。 阿政知道他突然停下的原因,他呼噜了一下琇莹的头,才道"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琇莹在他手温柔的抚摸下,才放松了脊背。"那我卖给他们,只要一点点钱,只要让你别那么累就好。" 阿政有点哭笑不得,心瘫软一片,赤子以心相赠,幸甚至哉。 他手下力道没变,他以前总觉得自己应该打破一下幼弟的天真,让他看他世事的险恶,可现在有机会了他又不舍得了。 别人是别人的,弟弟是自己的,我之幼弟凭什么要去看世间艰恶,我舍不得。 既然这世道判我幼弟为弱虎在虎群无法存活,那我就去做最凶恶的虎,做这世道,谁不要他活,我就让他不得活。 他目光凶狠,但看到红着眼流泪琇莹突然收敛了脾气,他手掌摊开,手上伤痕密布,大多是旧疤。 琇莹心疼握住了他的手,"你不要再去了,听我的,就这一回,好不好?" 阿政泄了气,他深吸一口气才道,"琇莹可知,如何使弱虎于群虎间存活。" 琇莹摇头,阿政道:"那就是无论阴谋,成为最强的那只。" 阿政见他呆滞,"我是弱虎入群,这些是成为强虎该做的。" 琇莹不管强虎弱虎,他只心疼兄长,"不成为强虎也没关系。" 阿政只是摇头无声拒绝,我己自愿入局,无论死活,都要斗下去。 况且你如此弱,如何存世。 阿政决定明日去找赵姬,他要去贿赂赵王宠臣以求回秦,他己经等待得够久了,他可不想入不了秦国的群。 谁也没想到,贿赂还没开始,秦国的消息便传来了。 秦昭襄王五十六年(前251年),昭襄王去世,太子安国君继位为王,封?子子楚为太子。赵国为搞乱秦国续位传?,特地决定护送公子政归秦。 阿政在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忽略太子丹的阴阳怪气,直接起身离开了。 他对我没用了,再不用废心讨好了,他终于也可以不用容忍他的愚蠢,可以直接甩袖离开了。 他第一次走在大道上,周围再没有人会伤害他了。 他很想见琇莹了,他要告诉他,我们是秦高贵的公子,你想做的就去做吧。 因为兄长迟早会成为最强的虎。 插入书签 吞天 嬴稷快死了,他其实心里知道。 废话,谁要死了,谁感觉不到! 他其实除了担心秦国的境况,其他什么情绪都没有。 噢,还有点担心嬴秦中楚氏未来势力过大,打破平衡。 子楚,这名字改的让他隔应的慌。 若不是看他是大柱那群小崽子里资质最好的那只,谁会让他登秦国太子位。 老子要是年轻时,他敢起这个名字,老子废了他。 当秦人的儿子已经融不下了他了,他跑去给楚国人当狗崽子。 这位王上的暴脾气也没因为快死了而改变。 他挥手让在他床边哭来哭去所有人出去,老子还没死呢,哭个屁! 行了吧,装来装去的。老成精的他会看不见吗? 滚吧,谁要在老虎王濒死之际还挑衅它。只会被他撕裂,和着血拆分入腹。 在弥留之际,他想起了范雎,先生肯定不会哭,毕竟他最喜欢的却被他赐死的先生最懂他了。 他多喜欢先生啊,为他逼迫魏国以慰他心,任他为相邦大权得揽。 所有人都道范雎狠毒,可是他们相扶数十年,他知道先生信任他。 他犹记得先生被他赐死时的惊恐与不敢质信。 他也想起他沉默寡言的却百战百胜的武安君,白起。 哦,似乎也被我杀死了。 那把宇宙锋依旧是秦王掌中剑,躺在他身侧。 为什么要杀他们呢? 嬴稷抚剑,自问。 因为嬴稷害怕,因为嬴秦之下诸子皆怕他们,皆仰他们鼻息。 若秦王死,谁能治住他们? 不过我可确实是祸害,杀母杀士杀臣杀将。 但为了秦国依旧是秦国,何人不可杀? 他想大笑,他嬴秦自西北处起势,自他而来五十多年已成吞吐天下之势。 天下必入我家囊中。 他如枯枝般的手爱抚这把秦王剑,秦王只能是嬴秦,天下也归我嬴秦。 他闭上眼睛,迷迷糊糊间似乎做了个梦。 梦中有个孩子,智勇皆有,扶持着他幼弟在异乡存活。 "好小子!"他赞道,兴致勃勃的。 "你是何人?"白雾中那孩子有一双嬴秦王室特有的深遂凤眼,眼神锐利,嬴稷只这一眼就能看出这好小子是他秦王室的种。 "你又是那家的小崽子?"嬴稷有点戏谑的看着他,那两双肖似的眼睛对视。 一双已至暮年,一双正值幼时,但相同的是眼中皆雄心万丈。 阿政一眼见他便知道如果他不回话,这老人无赖的很,一定不会回他的。 于是他道,"老丈觉我是何家公子,我便是谁家?" 嬴稷为他道一声彩,高声道"秦!" 你入我梦,虎狼心已经遮不住了,你不是我嬴秦的小崽儿,会是谁家的? 阿政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秦王稷,那个不死的秦王稷。 他恨得有点牙痒痒,但是他也承认他确实对这位秦王有崇敬之情, 他深吸一口气,点头,然后郑重作辑,"见过王上。" 嬴稷笑道,"赵国是有些艰难。" 他眼中凶光乍现,态度却玩味的很,"但成虎不都是要这样吗?" 阿政直面他的威压,也笑,然后走近他,话语掷地有声,"成虎,不是我所欲!" 嬴稷哈哈笑,指着自己,"成虎王?" 阿政摇头,嬴稷难得见到这么有意思的孩子,关键是见到他不颤抖,天知道天天被那群人战战兢兢的对待,真的很没意思。 阿政喜欢他的态度,喜欢他的气势,也喜欢他一眼就能看到他的心思。 毕竟聪明的人都喜欢聪明的人。 于是他毫不顾忌所谓冒犯,或者说他现在这样已经算是很大冒犯了。 他指着嬴稷的高冠,托腮笑,"不够高,他还不够高。" 嬴稷也随性的坐在他身侧,"确实不够高,我家小公孙欲多高?" 阿政站起身来,"通天!"他是幼虎,却己有吞天之心。 嬴稷抚掌笑,"善。"指着他头上的冠,"这确实没你未来高!" 老虎王不怕幼虎吡牙露爪,他只怕他爪子和牙还不够利。 阿政道,"你己称氏不称姓,我自然要比你强!" 嬴稷拽他坐下来,将他头发揉乱,"小孺子,你曾大父可记得你父又有了一子。" 阿政已经锻练了绝佳的心性,眉头都未皱一下,他仰头看他,像看着自己的未来。"谁也越不过我去。" 确实,嬴稷想若他是异人,也得立这个小虎崽子。 爪牙未成,却有傲骨自持,我似乎不该担心秦国了。 他感觉自己似乎快要消散了,要死了啊。 其实还是舍不得的,这只小崽他还没见过呢。 他看着阿政,眼睛里戏谑消失,浮出了一直在眼底深藏的野望,虎狼之心尽显。 这才是真正的秦王,即使他现在老得已经动不了了。 他正色道,手中紧握着,似乎握着的是他心心念念的天下。 "嬴秦己盼着这项战果数百年了。"他眼中似带着永不熄灭的火光,"秦要天下低首系颈,为我们驱使。" 阿政眼中带着比他更烈,更炽热的火,他手中似乎己经紧握天地,"天地唯我至尊。 " 你的冠要通天,因为秦国要通天。 你的眼要锐利,要替秦国掌好方向,不让他迷失在时间中。 你的心要坚定,你要不为私情动容,只为秦国考虑。 你是他上方盘据的虎,谁若要碰他,就要被你撕裂。 你是秦国。你也会是天下。 嬴稷快散了,他有遗憾,因为他是秦国,可秦国现在不好,他邯郸之围失败,秦又回到了关外。 从那时起,他就不在是秦国了。 现在,他见到了未来的秦国,他相信他也是未来的天下。 他将遗憾和辉煌交了他,秦国,拜托了。 阿政看着他消散在白雾中,最后听见他声音,"小公孙,还未告知稷你的名字呢。但也无妨,稷知道你会承着稷的路走。秦国,拜托了。" 他死时,还在说秦国。 "政,我名政,日后会是秦王政,会是嬴政。"可惜没人回答他了。 "王上,王上。"床上的人带着久违的笑意似在酣睡,可惜再没人能叫醒他了。 秦昭襄王五十六年(前251年),昭襄王去世。嬴政开始归秦。 插入书签 杀生 "琇莹,回家了。"阿政回来时高声喊着琇莹。他那一向阴郁的脸色此时却全消散了,他如同争脱束缚的展翅的雀鸟那般骄傲明媚。 他背着夕阳,霞光披满些身,笑意朗朗,唇红齿白,他的马尾随着他快活的心情一晃一晃的,他难得让自己的情绪如此外露。 君从何方来,笑齿粲如玉。 琇莹见到兄长时,忽然想到了苏辙为苏轼写这首诗的心境。 他那时一定和我一样,看到哥哥时,心里烦情皆掷,一下子便可畅快起来。 阿政笑着抱起向他飞奔而来的琇莹,还转了一个小圈圈。 "兄长。"琇莹也笑,虽然不知道兄长为什么这么开心,但兄长开心我就开心。 阿政将他放下,牵着他向赵府前面走。 "兄长。"他又叫道用来提醒兄长,这里已到阿母的居所了,兄长不是从来不让他踏足这里的吗? "今天不一样了。我们要回秦了。"兄长仰首阔步向前走。琇莹一脸呆。 回秦?秦是我们老家吗?那为什么以前不回? 他一头雾水,但此时阿政满心喜悦,只顾着牵他与他向前走。 莫非父亲是个秦国商人,因秦赵开战,便抛妻弃子跑回去了。 阿政不知道他现在是何等的脑洞大开,若是知道,他一定会轻拍琇莹的脑袋,道:"不要乱想。" 他牵着幼弟一路洋溢着快乐的氛围,嘴翘得高高的。 直到见到阿母房间出来的赵家主,嘴眸间扺紧,眸光黯沉隐有杀意。 不知差耻!阿政心道。 琇莹也看到那明显的红痕,在心里道。我天,这红痕都在脖子上呢。这也太令人害羞了。 等等,这屋里住的是我阿母,然后他从我阿母屋中出来了。 那我,我阿母出轨了! 那我与兄长怎么办?我们不是还要回我爹家的吗?这不会被赶出家门吧。 或者被一群白胡子老头质疑我俩血脉存疑,然后我俩沿街乞讨,活得不如癞皮狗。 他的脸血色尽褪,刷的白了。 阿政想起弟弟还在,以为他是被吓到了,忙转首捂着他眼,让他不再看这个该死的人。 于是无视了赵家主的请安,就直接朝里走。 琇莹被阿兄捂住眼睛,看不清路,只好扯着兄长的袖子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他已经被事情的复杂给打击的看不到未来了。他阿母怎么是这样的啊? 她是怎么生出我兄长这样的孩子的,我兄长多好啊,脾气好,长得好,芝兰玉树,林下风致。(以下省略无数夸耀人的词) 怪不得兄长从不让我见母亲,万一被我看到,好像确实不得了。 他又在另一边安慰自己,没有事的,现在开放的紧,又不是满清那种,他阿母不会浸猪笼。 可他阿兄会不会被别人戳脊梁骨?他脸皮厚无所谓,可兄长那么骄傲敏感。他肯定受不了的。 怎么办?怎么办? 兄长肯定受不了被人嘲笑,然后自己离开家门,只能去乞讨。 不行不行,兄长怎么能这样惨,他要身披绮绣,衣锦归家。 我得想个主意。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想到一个好办法就被另一个更劲爆的消息差点拍死在了墙头上。 各位,我哥可能不止要身披绮绣了,他可能直接披龙袍回家,我哥他竟然是秦始皇,我己经站不稳了。 上首赵姬还在说吕不韦和异人的安排,要不是兄长撑着,琇莹几乎快要站不住了。 啊~,我吃刨冰要吃两碗的兄长是秦始皇,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可兄长也叫政,他也要回秦。 还有吕不韦和嬴子楚,这事实已经很明显了。除非他脑袋有问题,可他脑袋确实正常啊。 所以我哥确实是嬴政,我哥确实是千古一帝的那种。 那我还去不去楚国了啊? "琇莹,"阿政见自家小弟眼神空洞,忙向赵姬辞别,带着琇莹出来。 "阿兄,你真的是嬴政吗?"没有人知道琇莹此刻颤抖着的心。 阿政笑了,"不是。" 琇莹顿时来劲了,然后就被阿政的后半句话让气给泄了。 阿政笑得很好看,璨若北辰,可无端透了些逗弄之意,"去把《春秋》抄一遍,看看兄长何时能称嬴政。" 琇莹沮丧,他确定了兄长就是嬴政。毕竟兄长又聪明又利害,如果他不是幼年体祖龙那别人就更不是了。 那楚国,那淮县,他还领兄长去吗? "秦琇莹,"兄长慢悠悠地跟在他后面,见他头上的小揪揪乱晃,不由好笑。 听见兄长叫他,他转头看向兄长,兄长一招手,琇莹就颠颠地跑回去,跟在他身边。 他听见兄长道:"以后要跟着我一起走。其他想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果然,兄长还是兄长。 至于楚国,去个球,他哥都去秦国当老大了,他不得跟着一起去建设大秦。 从今以后,拼哥哥再也不会担心会输了。 我跟兄长走,兄长到哪我到哪。即使兄长是秦始皇,即使兄长让我抄书。(暴风哭泣) "那回去吃能刨冰?"琇莹仰头询问他。 然后就被兄长敲了一下头,"都入秋了,还要吃冰,不怕腹痛。" 己知兄长=不吃冰,兄长=秦始皇,即秦始皇不让他吃冰,琇莹突然觉得好有牌面哦。 "回去收拾一下东西,三日后便回去了。"阿政轻笑。 "哦哦。"琇莹答道。"那些长黑斑的竹简要扔吗?"(因为只晒了竹节,导致水分过多,所以上霉了) "我回去看看。"我不想扔。 嗯,兄长还是兄长。 深夜,喝的烂醉的赵古,从赵姬的屋子里走出来。 身后也没跟人,毕竟他在名份上属于赵姬的兄长,兄妹□□,确实不是光彩的事。 他口中混话不断,"嘿嘿,这寡妇就是浪荡。明天就要回她原本的地方了,今天还缠着我。" 隐在暗处跟着他的阿政眼中晦暗不明,杀机顿现。 直到那赵古倒在了他以前喝醉时喜欢的那棵树,他靠着树,口中还在嘟囔,"我上了秦太子的女子,那我岂不是… " 他还没说完,一个绳圈套在了他的脖子上,他本能感觉不对劲,还没开始喊,就被人用自身衣服的下摆捂住了嘴。 然后他腾的一下被吊在了树上,渐渐失去了挣扎,他死了。 可惜他到最后也没有发现是谁要了他的命,只听见了一些细微的木头摩擦的声音。 阿政将绳子绑在树上,打了个死节。 那滑轮确实是好用,他用了不到一半的力气便将这一个大汉给吊死了。 他从树的另一头,身体逐渐无力地滑落在地。 他杀了人。 他翻看这刚才夺走人命的双手,被绳子磨红肿的它很稚嫩,手上的福窝窝己经没了。 他忽然捂着脸,下意识忍住恶心。 我必须要杀他,我若不杀他,我便要失去一切。 回秦后,我与母亲天生一体,若旁人利用母亲此刻的污点去攻击我们,后果不堪设想。 他在这样想着,便听见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这是琇莹的脚步,他出来干什么? 阿政从树旁走了出去,与琇莹对视。 琇莹看见兄长吓得想把自己后面那一兜子干树叶给藏起来。 阿政凤眼忽然就弯了起来。他声调温和,小声道,"你要放火杀他?" 琇莹忽然有点心虚,他咽了一口口水。 "没,没。"他该说什么呢,说他觉得不能再给他哥再找个爸,而且这肯定影响他哥在秦国的发挥,会被兄长给打死吧。(该说不愧是兄弟,想的都差不多) 阿政拍他的头,"回去!" 看见那赵古吊起的脚时,琇莹顿时愣了,"不,不行。" 阿政看着他,琇莹此时却冷静起来,他将树叶堆起一堆,然后用自己的火折子将树叶点燃。 顿时窜起了大火,火舌顺着赵古的腿向上攀爬,想来这火会将一切罪证焚尽。 阿政也不怕火了,将琇莹兜树叶的衣服也扔进火里,拽着琇莹就悄咪咪地跑。 回去后,琇莹坐在地上,沉默不语。 阿政气他擅作主张跑出去杀人,可又喜欢琇莹与他拥有着相同的想法。 他将自己拿的火折子放在案上,将琇莹搂进怀里。 "是兄长所做,不必害怕。就算世有恶灵,也杀不了你。" 琇莹忽然无声的流下眼泪,他知道自己不该有杀人之心,可万一影响到兄长怎么办呢? 他自问,若是有人伤害兄长,他一定会砍死他。 可是他以前从未杀过人,他还是怕啊! 阿政抵着他额头,他心下一片温软,琇莹平日见人杀猪都要离得远远的,今日他知是为他,这是一片拳拳之心,他不忍辜负。 "琇莹,幼弟。"他如同当时琇莹还是个小婴儿那样托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乖,不怕。" "兄长。"琇莹缩在他身上,"琇莹不怕,你也不怕。他就算是恶灵,我们亦能杀。" 阿政原本沉着的心瞬间松下了,只有琇莹知道看似没感觉的他也害怕。 琇莹将兄长颤抖的身体反手抱住,阿政垂下了眼。 在进到这个时代时,我早知道总有一天会为兄长杀人,却没有想过那么快。 但他知道他有害怕,恐惧,可他不后悔。 兄长是自己的,命是别人的,我一向帮亲不帮理。 插入书签 我见 当琇莹要踏上回程的车上时,他还有些虚幻。 他站在兄长身后,发着呆。 直到阿政翻身上了马车,在马车上伸出手,见他没反应,歪头笑着靠坐在车架上向他伸手,"琇莹,走了。" 琇莹心里的不确定瞬间消失了,我何必矫情呢,我本就跟着你,你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他握住兄长的手,冲阿政笑,他一向乖巧绵软,像是那天上的云朵。 阿政心被化成一摊春水,将他拽了上来。 琇莹躺在兄长怀里,搂着他的脖颈,与昨天晚上一样没体息好的阿政保持着这种小兽共眠一样亲密能给彼此无尽的安全感的睡姿一起在车上睡得香甜。 他们俩一路睡睡醒醒,也不知睡了多久。 只知天色昏沉,那群护送他们回去的赵国士兵在这小城外驻扎下去并招呼着他们下去。 马车停下时,阿政便睁开了眼睛,在没确定安全的情况下,他是一向浅眠的。 他对那个来领他下去的赵人将军点头示意自己很快便会下去,那将军下去后。他才把在他怀里睡熟的琇莹给挖出来,轻轻拍着他的背,"琇莹,该起了。" 琇莹拍了一下他的手,在他怀里蹭了蹭,用起了自己每天早上赖床时忽悠兄长的话术,"一会会,很快就醒。" 声音绵软迷糊,阿政这时却没有像以往一样软了心肠,纵他睡到日上三竿。 他加重了力道拍琇莹,"快起了。不然阿兄就只能喂你吃那菽粥了(用大豆用白水煮熟)。" 琇莹一下子惊醒了,下意识向后仰去,还好阿政一直就护着琇莹的头,才没让他掉在地上。 "有这么难吃吗?"阿政问他,漂亮的脸庞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琇莹点头,那玩意又没有味道,而且还嚼不烂。中午若不是阿兄喂他,他真的一口也吃不下。 "娇得你。就没有尝过饿的滋味。"阿政一边替琇莹束那头黄毛,一边嗔骂道。 不说还不知道,这么一想琇莹好像一直就没饿到过,他每日吃的是粟和黍(小米和黄米),怕他咬不动,以前是将饭嚼碎哺给他,后来他有能力后就把它们在陶瓮中熬成粥。 这还不算,还有一些自己摘的果子,也挑些软绵清甜的给他,尚小时,还给他切成块。 好像琇莹娇气,他确实是罪首。 琇莹听他兄长这样说,顿时撒起娇来。"我闻到了枣的味道,一会儿不吃那个菽了,我们去吃枣好不好?" 他的凤眼已经渐渐不像阿政了,那狭长的眼型已经长开了,露出了圆滚滚的弧度,是一双漂亮的瑞凤眼,令他不笑都添三分俏。 确实被这双眼看着,阿政就想无条件纵容。但他的理智到底是大于一切,"此行危险,不可离开这些人。" 琇莹期望落空,也没难过。"那好吧。" 还好今天的干粮不是菽了,而是一小份粟饭,琇莹终于看到自己稍微喜欢的东西吃得香甜,阿政在旁边纵容地看着他。 比起赵姬对他俩不咸不淡的态度,那眼神柔和的能揉出水来,透着慈爱和包容, 引得周围的赵国士兵啧啧称奇。 这一路从邯郸到赵秦边境,花了三个月时间。 琇莹见到无数苦难,年老体弱的白发人坐在道旁痛哭他唯一的死于战争的儿子,孤苦无依的缺了一只手的从战场上侥幸捡回来一条命的老翁曝尸荒野,无人收敛,医者救不了自己的妻子,幼子哀哀痛哭,可母亲死于游侠之手。 他从他们旁边走过,只觉得苦痛,他的沉默越来越多。 他自问,你穿过千年来到这里,你就只沉浸于自己的私愿吗? 你拥有千年后的记忆,虽然你愚钝,但是你难道不能做个先驱者让这些在乱世挣扎的人过得好一点吗? 起码有人身死时,人人可余一件薄衣,给他一份体面。而不是所有人都怜悯的从这里过去,都只能无力的任由虻蝇乱飞和狼豹误入。 他能做到吗? 他担忧着,惴惴不安着,一路上瘦了三四斤,原本就弱稚的身板更加嬴弱。 "琇莹,这些赵国庶氓与你何干呢?你是秦的公子啊!"阿政问他。 琇莹问他,眼中闪着光,"秦人会过得更好吗?" 他点头,带着自傲,"秦人肯定更好。" 可现实却打了他的脸,他们入秦的第二天,天降大雨,他们所寄居的那座小城的河道失控,堤坝被毁,男男女女响应亭长号召,下去填渠。 琇莹觉得上天仿佛要他在一夜间看尽人间的苦难,河水湍急,可无数人光身进水,甚至还有女子,他们奋不顾身跟着亭长扛泥块填渠。 战国时期的水质太脏,无数的寄生虫存在于此。 他们进去了就算没死,也活不下去。 他听见他们道,还是他们秦国好,官员可以与他们一起以身填渠。 琇莹忽然在雨中痛哭,他们过得都很苦,他们不好。 阿政在雨中替他挡着雨,"哭吧。" 阿政常觉得琇莹除了对他,对其他的所有人和事都似乎天生带着隔膜一样,他与这里格格不入。 阿政觉得琇莹应是上天赐下的圣人,他生有宿慧,聪锐□□,常有些不存于此世的奇思异想。 但是就算知道,阿政也绝不会放手,他固执地插手琇莹的一切,让本就对他好感满满的琇莹进入兄长爱的深渊。 他想让他唯一的慰藉落在人间,跟在他身后。仙人圣者都夺不走他。 可今天的琇莹他为所有人都不在意的庶氓痛哭,他难过的揪着衣领,"兄长,留一段时间好吗?我们找些草药熬汤给他们吧,不然他们会死的。" 他自己打破了隔膜。 阿政忽然知道琇莹己坠人间,他的琇莹做不到对世间苦难视若无睹。 那琇莹跟兄长一起去打破这苦难的世间吧,让秦人朝有食,暮有所,让秦国安乐。 他点头道,"好,我们去。" 所幸这碗热汤众人都喝上了,先喝上的是那个年轻的亭长,召。 他黝黑的脸上面带着泥,接过跟小仙童一样的大公子递来的热汤一饮而尽。 琇莹向前向他行礼,说着赵语,"先生,人皆可饮,很多很多。" 他这样的态度弄得召身后的人皆避退,他有点无措的站在那里。 阿政从召接回空碗,叹了口气,琇莹太温柔了,他没说话沉着脸,向后面喊着秦语,"公子令,凡下水者皆需饮艾草汤,速领。" 声音稚嫩却带着与生俱来的威压,后面的秦人果然听令排起队。 幼年体祖龙回到了他忠实的秦国,果然一呼百应。 琇莹盛汤时想,看着后面利索烧火舀水的哥哥笑起来。 引得不少木讷惯了的秦人见到这仙童般的小公子笑,也不由大着胆子,跟他说点话。 琇莹见他们愿跟自己说话,凤眼就更亮了。 虽然一人只有一小句,大多是小公子安。 可琇莹却每个人都用自己不太顺嘴的秦语回话,有时还会提醒他们回去洗澡。 他太温和了,像个邻家的那个最让人稀罕的小姑娘,让不少人以为阿政也是这样子。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阿政那张长得就不像脾气好的脸,靠近阿政的众人顿时焉了。 这边另一些人听琇莹说道喝开水的好处,后来秦国就转出了两个小仙童(虽然一个脾气不好)告诉他们喝开水可以成仙,后来的后来琇莹打算在秦国推行喝开水运动无比顺利,他还以为是兄长的威严大呢!当然这是后话。 第二天占就接手了这件事,因为琇莹和阿政都被赵姬禁足了,被人拖着上了马车,她可真是一天都等不了。 插入书签 父亲 他们离开赵国时,是深秋,而这时已至仲夏了。 天很热,像是快把琇莹给烤熟了,虽然兄长说不可以失礼,但琇莹忍不住还是偷偷擦额角的汗。 这是亲爹给的态度?昨晚刚至,便有一大群人在他们身上摸来摸去,说是什么验明真身。今早又是安排在大夏天咸阳城门口接他们,结果自己还迟到了。 他看着一脸期盼的兄长,在心里谇道,真是够招他诅咒的讨厌鬼。 阿政没想到自己在放空,竟被琇莹误认为是期待父亲到来。 可笑,他明白今日父亲一定会来,不早但也不会晚,他猜定是早朝结束,说不定还要领着不少官员来见他,告诉所有人阿政入局,可以开押他了。 就算阿政在赵国己经递了投名状,谨慎的他也自然要打一棒槌的,今早要他们早到不就是父亲给予的施压,免得阿政这头狼崽咬掉他的头。 只要把所有的事情都与利益纠缠在一起,他便看得清楚。 如同那咸阳城外永远奔腾的清澈的泾水和浑浊的渭水一样,这局势在他眼里也分明。无非对他有利的是泾水,不利的是渭水。 这咸阳城,渭水太多,父亲要为阿政引泾水,那么阿政便等着。 他沉默不语,态度挑不到任何错误。 果然如他所料,一大群汉子穿着官服从章台宫向他们走来。 台已经搭好,主角也要登场了。 为首的那人身形消瘦,似有不足之症,可弯眉修目,笑起来清隽温润,皓如朗月,模样与阿政像极了,大扺是父亲。 靠在他身后最近的是一个微胖的面白男子,瞧着面善。想来便是吕不韦了。 阿政向前行去,双手交合,向为首的男子施了一个标准的秦礼,用自己日夜苦练的流利的秦语道,"政自邯郸归来,日夜思念父亲。" 他装作情难自抑的模样,眼眶红肿,哽咽道,"多年未见父亲,是儿不孝。" 被他扯住手的异人咬着牙,臭小子,竟然挣不开他的手。 多亏也是多年的老演技派,异人面色无任何变化,依旧笑得温和。 他为阿政引见其他人,阿政一一见过并施礼。 礼数周全,进退有度,连秦语说的都很流利,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身无后台的阿政自然一露面便得到了老秦贵族的欢喜,比起一看就被楚人养的亲楚的成蛟,他们当然更爱这个无论在身份还是功劳方面都比成蛟强的阿政。 当时就有嬴氏宗亲,摘下自己身上的玉珏挂在阿政腰上。 异人见状,眼眸中精光闪过,今日后,他的太子之位稳了。 阿政面上笑得纯粹干净双手接过玉佩,同样的阿政也知道他的位置也稳了。 异人笑着与诸位大臣寒喧过一阵,才带着阿政和一直站在马车旁看阿政但不做声也7. 打扰的琇莹回去,全程竟忘了一直在马车上翘首以盼的赵姬。 阿政牵着琇莹的手,琇莹用袖子给他擦了擦手上的细汗后,示意他额上也有热汗。阿政顺势低下头,琇莹掂脚替他擦了,才贴在他耳朵边道,"阿兄,一会做冰,吃吗?" 阿政点头,"你少吃点。" 这边异人见他兄弟俩后面在说悄悄话,停下了脚步,也挥手令吕不韦停下了脚步。正巧琇莹只顾着和兄长说话,不小心撞在了异人的背上。 他顿时如沾了脏东西一般快速避开,躲在了兄长背后,对不起,不熟,而且看他就烦。 他的反应把异人弄笑了,他勾起了嘴角,然后一把把琇莹抱了起来。 烦死了,不知道黑衣服吸热嘛,热死人了,热浪都打到我身上了,可不可以不要碰我。 可惜琇莹越挣扎,他抱得越紧。 琇莹决定放弃挣扎,结果他还没嫌弃他身上热呢,就听见异人批评他哥,"怎么好好一个幼弟,被你养成了这般大姑娘模样!" 琇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说我是大姑娘我忍了,骂我哥不能忍啊。 于是他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开口就怼异人,"公高位,竟也不能避开以偏概全看观人。" 阿政因为此话凝重的脸瞬间便破冰,重展笑颜了。 就连跟在一旁的吕不韦也憋着笑,异人不愧是阿兄的爹,他抱着琇莹,笑着道,"琇莹,以偏概全,人皆有之,庶氓高位,有何区别。" 琇莹擦了擦额头的汗,才道,"庶氓高位,高度不同。庶氓见我,皆低头,只记得我是小公子。兄长比我高,一眼便知我全貌。公比兄长高,难道更不应看我与兄长全貌。" 异人听见他话,将他放下了,面色突然泛红,"善。" 琇莹以为他喝假酒了,见他把自己放下,忙跑到兄长身边。 阿政牵起他手,他顿时冲兄长笑出了两个小酒窝。 于是阿政也微笑着领着他幼弟进了在秦朝的家。 异人住在当今的秦王,原来的安国君府,家里面积很大,楼台亭阁皆有。 琇莹挑了个靠近荷塘的偏殿,别问,问就是凉快。而且侧门一开便能看见百朵艳荷。 这座偏殿比他们原本的小屋大了很多,将阿政不舍得扔的书简和琇莹的小发明放下还剩很多空间。 琇莹对那些跪坐的低案不甚满意,自从他和兄长都可以折木时,他就致力于向兄长说长桌长椅的好处,至少现在兄长宁愿坐在案上写东西,也不愿跪坐在案前,生怕长出了罗圈腿。 阿政拿笔记下了琇莹说的要换掉的东西,然后将半化的冰一饮而尽。 才道,"这里估计会呆很久,我去找少府要点木头吧。" 琇莹坐在自己设计的折叠竹凳子上,正吃着冰,听到兄长的话,顿时放下了小木碗,哭丧着脸,"啊"的一声,趴在了地上,"连木头都要跟别人要啊!" 阿政见不得他这模样,将他扶起来,"你觉得秦公子去偷砍太子府的木头这事传出去如何。" 琇莹喝了一口冰,"不如何,我不在乎。"他脸皮厚,无所谓。 阿政斜看了他一眼,道:"可是违秦法,小琇莹。" 琇莹顿时咬了一口冰,"讨厌没有分寸感的秦法。" 阿政笑了,"这树属于秦国财产,不可擅动。" "秦法太严苛,让人展不开手脚。"琇莹将冰喝完,随口抱怨道。 "束缚民众,比让他们流动招祸强多了。"阿政不赞同道。 "可他们也是人啊?你当时也见到了他们不是书中说的没有智慧。"琇莹反驳道。 "他们… "只是我当做入局的又一朵锦上花,可一开始他是这样想的吗? 那些庶人操着秦腔跟他说话时,他拿他们当人,与这咸阳城诸人一样的人。 阿政沉默了,良久才道,"秦法是秦强国所需,秦必尊的铁律,无人可以更改,除了王。" "所以我在等兄长。"琇莹侧首看他,"我想和兄长一起去建立兄长所想的秦国。" "我一路行来,见惯众生苦难,也体会世间炎凉。"阿政轻道,他见到庶民的血肉,他可能依旧把他们当成手中可以谋求更大利益的棋子,但是也总想他们过得好些。 "我已经不知道这条路走到哪了,但是今时今日我倒也想未来做点什么。我希望我治下之民朝可有食,晚可有所。人人有衣可穿。"琇莹很高兴,他高兴于兄长不在认为民是没智慧的了,他甚至思考如何去爱民。原来他已经改变了一些历史。 "我可以与兄长一起,我也愿尽我弱骨将秦国变成这样。"琇莹许下承诺,这或许才是他来这的理由,我虽绵薄力,仍有济世之心。 插入书签 农家 兄长最近跟在父亲身边混得如鱼得水,不少大人都对兄长赞不绝口,这些跟琇莹当然有关系,因为自从兄长嫡长子的位置稳固后,他的生活质量直线上升。 至少他现在可以用菽来试验做豆腐,也可以让人去挖河泥去种麦。也可以去试验一下自己在历史书上看的从汉朝就开始的粪便堆肥熟化法和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绿肥。 当然他没有成功,就被兄长扔了出去。 兄长吃着他刚点好的豆腐,然后冷眼看着他蹲在他们院里唯一的一小块地上埋种子,当他将他制成的肥料准备施上去时,阿政的眼睛从微眯变成了滚圆,他捂着口鼻,青筋乱跳,一把把他连同他的肥料拎到了门外面,让他滚去找大司农,不要在家玩怪味的东西。 兄长力气好像变大了,既然兄长这样说,那我就去找治粟内吏(秦九卿之一,另号大司农)吧。 大司农府上十分寒酸,大部分都是良田,不少农家弟子挽着裤角在田里劳作。 他在这群人中显得太小了,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幸好一个农家弟子看到了他,见他爪子缝里还带着土,小脸脏兮兮的,以为是在场谁的弟子呢。 于是他直接放下手里的镰刀,蹲下身子询问他,"小孺子,尔来何为?" 琇莹见有人搭理自己,连忙将自己制作的粪肥递给他,"我来见大司农。" "哦?"那人有点惊异,他观察着肥的表面。 琇莹见他有兴趣,眼都发着光,"这是我做的肥,估计可以令土地增产,我在草地上试验过了,草长得很好。" 那人抽了抽嘴角,"草与粮可不同。" 琇莹皱眉,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草依土地生长,我的肥可使土地肥沃,你们说的,土地肥,则粮可好。" 那人被他反驳了,一时间想不出反驳的理由,脸都红了。 琇莹还未说什么,便听见了兄长的声音,"你跑那么快干什么,不能等我换了衣裳嘛。" 琇莹"啊"一声,见兄长满头大汗,有些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兄长要送我,若是知道,一定等你。" 阿政才消了气,天知道他穿好衣服没在门口看到琇莹时的焦急。 见琇莹没事,才感受到二人僵持的氛围。 "怎么回事?"他问琇莹。 琇莹正要解释,便看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大步而来,他面皮黝黑,气质忠厚,就像是一个乡间耕地的普通老人。 "政公子,所来何事?"他向阿政施礼。 "大司农。"阿政回礼,将头放到比他低点的地方。 琇莹也学着阿政的模样施礼。 阿政轻笑,回道,"琇莹做了个熟肥,在草上试过了,想着今日让大司农帮忙看看,叨扰大司农。"小狐狸似的,二人争执的事便当做没看见,决口不提。 "哦。"人老便成精的大司农也笑,"那二位公子请进内室,阿长,去给二位公子备些茶水。" 哼,还是想着要他徒弟在场,找回场子啊。不过农家人内部确实是团结啊。 阿政这样想着,面上还是一派谦和温朗。 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他幼弟跟老头两个人相谈甚欢了,明明一开始琇莹对那老头是不假辞色,他对琇莹也是爱搭不理的啊。 大概是老头质疑了一句粮食和草不能日时而语,琇莹便开始拿起他那堆所谓的实验笔记,一点点给他分析的时候吧,也可能是后来他们二人还一起相约种一块地做幼弟口中说的实验田吧。 阿政看着同样一脸茫然的陈长,突然觉得这农家倒是不算讨厌。 那边,琇莹喊着,"陈先生,你瞧。" 那老头红光满面,探头去看,俩人就着那堆肥开始在竹简上比划。 "可以再单开一块你说的河泥堆肥。粪便太珍贵了,只能用在上田,而大部分的上田归国家,也就是被我们精心伺候,可能增产不太多。"老人抚着胡子道。 "下田就好,上田有先生本就不需操心,我与兄长初来便可吃饱。还是下田更需要。"他这话一出引得陈长也探头去看,他原本以为这位公子废尽心思做肥是为了讨好秦王,以求爵位呢,毕竟他这瘦弱身板可不像是能用军功封爵的样子啊。 他正转首看,便看到了那位政公子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心中吓出了一身冷汗。 阿政经过这些天的锻炼,早练就这一双可以看清别人所想的眼睛,陈长这个人竟然敢质疑琇莹的居心,真是讨人厌。他心里嗤笑,可面上一点声色也不露,甚至于连唇角的弧度也没动一下。 他拿起碗向陈长示意,陈长立马上前为他添置茶水,他面容冷肃,轻声道:"琇莹所思所行皆是出自本心。" 陈长的头?间更低,几乎贴进地面,大滴的汗水从他的额上流下。 阿政忽然笑了,拍了拍他肩,"你是农家的翘楚,往后秦国还要多仰仗各位。" 陈长起身,坐回原本的位置,连汗都没敢擦。 阿政依旧保持原本的姿态,只是眼神瞬间变得温和又宠溺,看着那正在与老者激烈讨厌的琇莹。 琇莹没注意到这边的异样,他刚与老人争辩完应该种什么作物,现在己至暮夏,种什么都来不太及,他就提议过段时间先种小麦,正好可以挑选出抗冻的小麦。 跟老人解释了一堆育种选苗的事,他俩才达成一致。 老人叹息一声,"公子赤子心肠。"麦,是黎庶的主粮啊。 琇莹摇头,直视老人,"我与兄长皆希望这个办法肥可以让下田增产,挑选种子可以让麦苗更加强壮。希望所做一切可以让家家皆有余粮。让天下人皆可饱食。"琇莹说道,眉眼天真炽诚。 "若是能让天下人都吃饱,农家将不惜一切去往每一个角落,去将种子种往天下所有的地方。"老人眉目慈和,似要落泪,"人人家中有余粮。那是农家子弟毕生的梦想。" 陈长也随之俯首,"琇莹公子大义。" 他们让琇莹忽然想起来荀先生,他们似乎在这个瞬间一模一样。 琇莹不顾手脏,抓住老人粗糙的手,"我与兄长亦然。" 阿政将水放下,点头回应。 老人神色忽然激动,他向阿□□下身子郑重一拜。他拜的不是阿政,而是一个可以实现他理想的未来的王。 农家在秦国只是生产供给战争粮食的工具,秦国历代主君全部只在战时征粮,没有哪个会关心农家所想,不知道当他们去征粮时看见那交完粮,生生饿死的累累妇孺是何等心痛。 阿政在这里应了他这一拜,便是他认同了农家的想法,这意味着农家或许三代之内真的有可能实现毕生之想,让天下再无饥谨。 阿政扶起了农家的掌门人。笑道"琇莹等着您呢!" 老人看向对农事十分感兴趣的小公子,顿时觉得农家复兴有望,因为秦年年战争而准备致仕的老人瞬间打起精神,他还可以干很多年。 琇莹不知道他的想法,还在手中比划着他的做法,然后用笔写下他用水草做绿肥的方法。 老人在一旁不时问出关键问题,琇莹一一答了,老人越看越觉得他简直是自学成才的农家弟子,目光愈发柔和。 于是,琇莹过上了每天必去大司农府打卡的生活,不过大司农府伙食确实挺好,不少农家弟子精于灶台之事。琇莹在那里大吃特吃,每天都连吃带拿,引得阿政也长了不少口福。 于是,琇莹一个月长了八斤,原本凹陷的小脸鼓了起来,原来焦黄的头发也被养成了乌色的,浅色的嘴唇也变得红润了不少,黄瘦的身材也逐渐朝着圆滚白嫩发展。 整个人健康了不少,让阿政每次来接琇莹都对农家人和颜悦色的,对此陈长表示见他笑,就犯触。 营养跟上来了,琇莹父母强大的基因终于发挥了作用,乌发红唇,乌溜溜的瑞凤眼放在白誓均称的清秀脸庞上,比起阿政的锋芒毕露,他的面容显得柔和又惊艳,恍若月射寒江。 琇莹真的觉得自己超好看,主要是像兄长,虽然可能比起兄长差一点。 关键是他和兄长长得都好看,又在眉宇棱角方面有几分相似,旁人一眼便觉得他俩是亲兄弟。 他喜欢每次兄长抱他时,旁人说这兄弟俩感情真好。而不是像在赵国那样别人只要一看到他就偏开眼。(当然在秦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因为人木讷到不愿意在道旁多看别人一眼,他们只知耕战,然后便急匆匆地回家,生怕别人举报他触犯了秦法,所以上述只是琇莹的臆想) 就连异人夸了几句,他们二人长得像后,琇莹也不在对他木着脸了。 阿政对琇莹觉得自己好看这点不置可否,毕竟琇莹从小便算是看着他脸长大的,对于美的概念大概就是长得越像他的越美。 但阿政一直都觉得琇莹没什么变化,琇莹说他像他,不是一直都很像他吗。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对琇莹的相貌忽然赞叹了不少。琇莹不就是健康了一点,白胖了一点吗? 嗯,一会还得去大司农府接琇莹去找大恬玩,听他说他幼弟与琇莹一般年纪,应该可以给琇莹当个玩伴。 插入书签 粉丝 琇莹在大司农恋恋不舍的目光下,坚定不移地选择了跟着兄长走,兄长说走那就走。 阿政向大司农施礼道别,准备先回府将自己脏兮兮的幼弟刷洗一下,再去蒙府。 今日休浴,估计蒙武将军与蒙挚老将军都在家里,琇莹这样跟从泥潭里滚岀的样子拜见两位将军太失礼了。 琇莹正高兴的挥手向来送他的大司农告别,"我明天还来啊!先生。" 大司农嘴张张,到底也没说什么。 琇莹还要说什么,然后就被阿政拽进了马车。 马车上,阿政将书摊在膝上后,才抬眼望他,笑了一下,"明日家中有宴。" 琇莹突然间想起明日似乎是同父的那个成蛟的生辰,好像跟他没什么关系,但是他好像是要出席。 "那我跟大司农说,明天不来了,让他莫等我。" 阿政摇头,指着对面,示意他先坐。"明日你还能见到他,这场宴办得大,连秦王都会来,况且他人。" 琇莹不明白一个生辰至于这么大排场吗?不是说秦人朴素,不喜奢迷吗?这个人生辰还要请百官呢? 他越想,心里越下意识的产生不平衡了,他阿兄才是嫡长子,可从来没有过过这么盛大的生辰,每次也不过是他作些小玩意送给兄长,其他人根本不在乎。 就连回来的时候,别说有宴了,晚上吃的东西还是兄长自己煮的,不光这样,兄长白日进家门还要被父亲刁难。 真是一点都不公平,凭什么呀? 凭什么他没我兄长努力,没有我兄长聪明,我兄长废尽心力求的东西他就可唾手可得。 人比人,气死人。 越想越气! 他顿时鼓成了河豚,一出口就带着点较劲的稚气,"兄长还有两月过生,到时候我们办个比他还大的。" 阿政本来因成蛟背后楚国势力强大而有些烦闷的心绪被他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这都哪跟哪儿,我还能嫉妒一个比琇莹还小的幼子吗? 好吧,自己听闻此事时,心里确实有点儿不舒服。 阿政轻笑,揉了揉他又胖了点的小脸,"不必。这不是大事,政只是想父亲的一个吕不韦似乎压不住他们了,作为我的代表的阿母估计要和他在父亲的授意下合作,只希望到时不要出事。"听闻阿母似乎从吕不韦府上出去的,但吕不韦是个聪明人,想来不会出事。 琇莹不懂这些入不入局,合不合作的,他只知道他哥不能被人欺负,也不能被人比下去。"不行,我要给兄长办个比他还大的,还好玩的。" 阿政觉得给琇莹找点事做也好,毕竟最近可能会很乱。 听闻大父身体又不好了,一年还没到,秦国若痛失两代王上,局势势必会有大变化。 他还太小,每日也不过修读书简,就已经感觉到秦国的乱象了。 父亲在风暴口肯定更焦燥和危险,让琇莹最近少见他面,便是更加安全的。 于是他点头,"好啊,我给你找两个友人,到时候你们一起。" 琇莹立马被拿捏了,他决定明天好好看看那个生辰宴。 一定要做个比那更好的,我哥什么都不能输给别人,别人有的我哥必须有,别人没有的我哥还要有。 他奶声奶气的道,"好。" 阿政见他如此气势汹汹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嘱咐道,"那你一会见了两位蒙小公子,要跟他们说自己的想法,最好明天也要跟他们一起去参观商量。 今日去蒙家的目的已经显现无遗了,蒙家虽是世代只忠于秦王,可幼崽之间的交往跟家族可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只是恰好志趣相投,至于那些大人会乱想,我只是一个才八九岁的稚子,怎么会想到呢? 阿政手指轻敲车窗,一派天真烂漫少年模样。 琇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他现在可以拉横幅,那么大秦家家户户都要写上,守护全天下最好的哥哥,什么破成蛟,我哥天下第一。 蒙府。 被兄长大力搓洗后,整个人干爽清新的琇莹随着兄长跟着开门的家仆一起进了蒙府正厅。 蒙武在正厅等他们,只见一大汉穿着普通布衣,趿着木履,一把大胡子大刀阔斧的坐在厅前,整个人跟个黑毛熊似的,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军人的铁血。 琇莹看着他这般模样,便知他是沙场的悍将。 阿政和他很是相熟,随意的扯着琇莹坐下,跟他攀谈起来。 "公子上次送的菽汁做的玉块,我父亲吃了许多。"他一开口,声若惊雷,"不知还有没有了,蒙家愿再购些。" 阿政闻言轻笑,"蒙老将军喜欢就好了,我与大恬是好友,不过些许小事,若下次再寻得些,我给我幼弟留一些,其余大半皆给大恬也不妨事。" 琇莹低头做沉思状,心绪不知飞到何处去了,菽汁?玉块?大概是我做的豆腐吧,那个兄长不也超爱吃的吗? 那将军显然是个直脾气,闻言搔了搔头,道,"这太麻烦公子了。那公子以后若有什么需求只管明言。" 阿政脸突然红了,他指着琇莹,开口道,"不瞒您说,我确有一事相求,我这幼弟,自幼性情温和,也怪我平日娇宠他过甚,性子着实有些绵软。" 闻言,琇莹顿时抬头看阿政,哥哥在扯什么瞎话?绵软,跟我搭边吗?还是兄长忘记了,我在赵时跟你与那群小崽子打架时一个可以锤三个。 可他一抬头,那张迷惑性极强的,跟个小女娃一样的俏脸一下子暴露无疑,蒙武点头,唉,这一见确实看着绵软的很。 阿政摸了摸琇莹的脑袋,琇莹只好顺着兄长意思装作柔弱模样,"您知道,明日宴席之时我得跟随父亲左右,恐有人趁机欺负于他,故想让大恬与毅弟陪在他左右,指点他一二。" 蒙武看着一直躲在兄长身后的琇莹,暗自叹气,这性子也不怪政公子担心。 然后将军怜惜阿政一片苦心,果断出借了两个儿子,还对阿政道,"能跟着琇莹公子也算是他俩的福气。" 这厢话没有说完,便看见一个小麦色的大胖团子往这里飞速狂奔,他身后的小团子跟不上他脚步,几乎是被他拖到这里来的。 来人大抵与兄长同岁,小麦色的肉嘟嘟身躯,虎目锐锐有光,面容坚毅,一看就是个刚直性子。 他来到大厅,目光锁定了阿政后,嘴快咧到了太阳穴,有点萌萌的,然后琇莹就看他快步上前,贴在了哥哥身边,"小公子,你怎么来了,是来找恬的吗?" 他身后的蒙毅也星星眼的看看阿政。 好感值+10086,琇莹脑子里顿时传来了声音,他用欣赏的眼神看着蒙恬与蒙毅。 哎呀,真有眼光,喜欢我兄长的人都是我琇莹的朋友。 蒙家兄弟,这两人可处。 插入书签 打架 "所以琇莹是打算给公子庆生?"蒙恬托腮,一脸乖巧的问道。旁边的蒙毅也是一双虎目晶亮看着琇莹。 太可爱,哥哥的大将军太可爱了。 琇莹撸了一把蒙毅的头,才点头道,"是啊,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成蛟的生辰如何庆祝的,然后我们再商量。反正阿兄的生辰要更大更好。" 蒙恬和蒙毅点头,"公子值得最好的。" 琇莹闻言,跟找到了组织一样,他冲着阿兄的小粉丝们道,"我阿兄是嫡长子且聪明博学,他成蛟凭什么能压我兄长一头?哼,我不服。" "不服!"蒙毅喊道,"政公子超好,别人不能欺负他。" 蒙恬也点头,"我们要办一个更好的,政公子什么事都不能比不过别人。" 二人双双许诺,明天一定认真看,连个纹饰都不放过。 成蛟这场六岁生辰办得大,三公九卿齐至不说,连刚出孝期一天的秦王柱都被华阳夫人劝来了,他身形消瘦,面容惨白苍老,来这大概也是为了沾点喜气吧。 琇莹不理会那些在廊下交流的人,他牵着蒙恬和蒙毅开始观察每一处的布置。 蒙恬手里拿着笔和墨还有削刀,蒙毅拿着竹简准备记录。 琇莹边负手走在道上,边道,"菜多用炖煮,一看滋味就不行,我们换掉。"我得琢磨琢磨练铁做锅。 蒙毅点头,"换!" "秦国估计连歌舞表演都不行,那我们玩点别的,我们带几个鼓乐的过来,我们顺便给兄长谱个歌。" 蒙恬道,"行,下宴我就去找。" 琇莹点头,对他们有效率的行为非常满意,"我可以找农家人代为烹饪食物,但好像光有我们和农家人还不够大呀!" 蒙恬顿时也皱起了包子脸,"父亲?大父?" 琇莹点头,将名单加上,"可人还不够。" 他们这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正聊得入神,却忽然听到一道声音,"大胆,挡着本公子的路了,还不滚开!" 琇莹应声望去,来人一份圆满的滚胖身材,面庞白嫩,因为胖导致脸上的五官都被挤压,只能看到一点和琇莹相似的轮廓,再加上一脸娇横模样,真的是不太好看啊! 啊,是那个成蛟。 琇莹看到他身后跟着的几个一脸凶恶的仆妇,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一个想法,跑!不跑就等着被打啊! 于是他扯着蒙恬和蒙毅就是一顿跑,结果没跑两步就被人拽到了成蛟身边。 完了,要糟。 那成蛟上前,"冒犯本公子还想跑,哼!"他眯缝的眼睛显得又天真又恶毒。"月姑,打,狠狠的打。" 琇莹见状,立即将蒙恬和蒙毅护在身后,高叫,"我乃秦公子,尔敢以下犯上?" 结果那成蛟哈哈大笑,扶着那廊下的柱子道,"我知道是你,阿母说的秦政那赵国小崽种的幼弟,就是你,我才要打啊!" 琇莹顿时感觉到一阵怒火,准备一把上前扑倒这狗杂种,"Md,你敢骂我兄长!我锤死你个狗东西!" 身后的蒙恬蒙毅哪见这样的琇莹,但果然是武将血脉浓厚,快速立在琇莹左右,随着他一起冲锋,且仗着身量小又灵活,将身后的仆妇们给牵制住了。 琇莹在他俩的帮助下,顺利将成蛟压在了身下,一记重拳就打在了成蛟的脸上,成蛟鼻子瞬间出了血。琇莹消了气,准备离开,没有想到身下的成蛟一口咬住他胳膊,一把将他放倒,小眯眼里透着得意的光。 琇莹被激起了血性,他也不避成蛟的拳头,用力拽他被咬的胳膊,"撕拉"皮肉与身体剥离的声音令人牙酸,琇莹一脚将成蛟踢出了一米远。 他翻身爬起来,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下,将手指放进了成蛟嘴里,然后从成蛟嘴里硬生生抠出来这块肉,然后将这块肉扔了,那肉沾着血液和唾液在地上划过了一片长痕。 琇莹左臂不断流着血,但他却没有皱一下眉头,一滴滴血滴在地下,如同绽开的莲花。他在莲花中展露另一面。 他俊秀的脸上依旧是如同以前的一派温柔清润,可在成蛟看来与那恶鬼也无差了。 他步步向前,成蛟爬着向后退。这模样引得琇莹轻笑,"你退后什么?你不是很得意吗?" 他蹲下了身子,与成蛟对视,嗟叹道,"我打你没出三分力。" 成蛟偏开眼,口里念着"你别杀我,别杀我。" 琇莹笑得更加灿烂,"你知晓在赵国,在我面前辱我兄长的小崽子都怎么样了吗?" 成蛟抖着身体,兀自摇头,琇莹将那廊下栏杆折断了,"自从我可以打架后,他们的脚或手就像这样。" 成蛟己经吓得快要坐不住了,他眼泪不停的流,"别杀我!" 琇莹摇头,右手一把将他的头压在地上,那个肉团子一样的脸被地面挤出了不少肉,显得更狼狈了,"你不如他们,他们从来不哭,他们想着下一次治好后,来断我的手。" 成蛟跪趴在地上,哭道,"仲兄,放过我吧!我再不敢了。" 琇莹放开了手,还未说什么,便听见兄长的声音,"琇莹。" 阿政跟在父亲的身边,身后还有一群大臣,他此时担忧的望着幼弟。 琇莹一身的血,听见兄长声音后,顿时跌坐在地,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无声的抽泣着。 阿政也顾不上别人了,忙跑到琇莹身边察看他伤口。 一旁趴着的成蛟也?间哭闹起来,扑到了韩夫人身边。 他开口便是哭叫, "他打我,他还踹了我一脚。"说着就要撕他的衣服将印子展示给听有人看。 韩夫人还没说什么,琇莹便哭得稀里哗啦,一边哭一边小声道,"兄长,他先让人拽我的。" 阿政跪在他身前如以前在赵国一样帮着琇莹包扎伤口,闻言点了点头,面容却绷得很紧。 他这边没说话,一旁的楚系派别的大臣竟开始怒斥琇莹没有教养,打伤幼弟。 在前面的大司农顿时不乐意了,"这话老夫可不同意了,你们没听见琇莹公子的话吗?琇莹公子一向性情温和,怎么会与人起冲突!" 那群楚人还要在说什么,谁料竟被嬴系老贵族和吕不韦一系共同镇压了,吕不韦一系更是道一看这伤势很明显,琇莹伤的更重,而且人孩子也说是成蛟不敬兄长,先出手的。 双方在异人身后骂得很欢,甚至有几个人要大打出手起来,将脸色越来越不好的异人抛在了脑后。 阿政看着琇莹的伤口不再流血了,才对琇莹道,"还疼吗?" 琇莹摇头,"兄长放心,不疼了。" 今天这狗崽子不脱层皮,他就对不起兄长多年的疼爱。 上首的异人终于忍不住了,他大叫道,"安静,蒙恬你说。" 跪在地上的因头发被扯而头皮发疼的蒙恬没想到会点到他,但还是顿时向在场的大人们施礼,才道,"恬与幼弟及琇莹公子三人正在说着话,成蛟公子忽然上前道我等挡了他路,琇莹公子欲避让,然后成蛟忽然让仆妇上前不让我等离开。突然成蛟公子,公子他… "他急得满头大汗,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血口喷人!你跟他们一伙的。"成蛟暴怒,拾起石子就要去打蒙恬。 异人转首对他道,"放肆,滚下去,还嫌不够丢人。"然后才对脸皮涨得通红的蒙恬道,"接着说" "何必为难他呢。我来告诉诸君不好吗?"琇莹却突然道,他眼睛红肿,挣扎着站起来对跪着的蒙恬一拜。"谢君不言。" 蒙恬跪在地上,不住的摇头,"恬无用。不当这一礼。"是他没有保护好小公子,有负公子所托。 琇莹将手放在他肩上,"当,若不是你与毅,我今日必死于此。"一字一顿,句句坚定。 蒙恬虎目突然含泪,无力地垂下头。 琇莹全身都是血,眼睛红肿,拽着韩夫人身后的成蛟,"他骂我!辱我身者,我恒辱之。" 成蛟突然缩了缩脖子,不敢吱声了。 异人气得脸都白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他指着成蛟道,"滚回去。" 阿政突然不满意了,他幼弟受了这么重的伤,成蛟不过才禁足,这怎么可以? 琇莹抹去脸上的血,准备回去时,就看见兄长上前跪在了异人面前,他也跟着下了跪。 "成蛟不敬兄长,实为大错。可见其教养不足,儿身为长兄,见之痛心,望父亲听儿一言。"他俯下身子一拜,"阿母为父亲正妻,然多年随儿质赵,母亲常与儿说,她于正室之责有所疏忽,成蛟今日之模样令人失望,儿想不若将成蛟交由母亲教导,以正成蛟之品格,全母亲之心意。"对,姓韩的管不了她儿子,那就交给阿母管。想来,阿母会管教他的,让他下次知道对兄长要放尊重点。 韩夫人顿将成蛟抱紧了,身后的楚系一派也大惊失色,他们楚氏未来的秦王没了。 "此事容后再说,你阿母照顾你们两个已经够辛苦的了。"异人回道,一些人这才放下心。 琇莹见状,心里不满,和稀泥,还敷?我兄长。 于是他开口道,"阿父安心啦,阿母不辛苦的,琇莹和兄长可以照顾好自己,而且琇莹和兄长从来不骂人。所以阿母只用教成蛟就可以了。" 阿政想笑,但忍住了,他附合点头。 多乖的孩子啊,对琇莹有着超厚滤镜的大司农想着。 异人快咬碎了牙,多乖的孩子啊,可惜一心想着搞乱。 插入书签 一个小番外 楼主:开此楼不为何事,只为向大家询问一个帅哥。[图]今天我在办入职手续,就只是脖子有点不舒服,就向外扭了一下, Wc,直接从窗户外看到一个高挑的身影,目测190 +,正睛一看,是我天菜,眼泪瞬间从嘴角夺眶而出。 寒冬时见你:这模糊的画质都挡不住的美貌,浓颜系大帅哥,瞧着这脸,这小腰,这长腿。[口水] 凉薄:只有我觉得他有点眼熟吗? 一法度,同文字:+ 1 我要为你守边疆:+ 2 相同内容己折叠 我黑转粉,就是跳:+10086 老老实实打仗:同上 正经人梅林:楼上哥们,破坏阵形了,我怎么接,我能接吗? 逛逛精:所以上面的方阵是知情人喽,说,别逼我刀人。[红眼特效] 修仙ing:我知道,那是隔壁大秦公司新上任的老板,确实帅。气场二米八。号称比那红宝石还要美丽的绝世大总攻。[我老婆。] 一法度,同文字:大秦法务部向你发出警告。 花丹鹤:捕捉我方大佬。 破酒:加一。 格斗系羊怼怼:破坏阵型,嘿嘿。 钰善:楼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银白色:你吵到我眼睛了。 楼主:怎么不说了,快说,别逼我跪下。 米:我说他天下第一帅! Seasn _雅:废话,谁不知道他又帅又强。 浅羽:不太认识,坐等大佬发言。 充耳琇莹,会弁如星:我兄长好看不? 夕仰:滚, 又是推销的。一会儿是不是要用消息把我骗到缅北去。 卢夕旺卡:嬴政,男,年三十,身高198,AB型血,身家整个大秦集团,包括其下不计其数的子公司。这是我知道的消息,仅供参考。 廷清:这好像医院报告的开头。 卢夕旺卡:对啊,我就是个他旗下医院的小医生。上次他体检,我偷看了一眼。 廷清:啊,还有没有,大佬。 一法度,同文字:大秦法务部向你发出警告。望你规范言行。@夕仰 夕仰:等下,我肃清群环境,为什么要被警告? 秦始皇的宝贝:嘿嘿,因为他是我家老板官方后援会的会长。 玉鱼语钰:哈哈哈,是啊。 充耳琇莹,会弁如星:群始建于十年前,哥哥他驱逐几位副总以及其党羽,登上大秦集团董事长之位时。现今只吸收大秦集团的所有员工。 楼主:小叔子,我加了,通过一下好不好? 充耳琇莹,会弁如星:好的,记得看群通知。我们支持一切不过火且有利于集团发展和兄长心理健康的追星行为。不然@一法度,同文字,律师函警告。 一法度,同文字:+ 1,好的呀,小公子。 我要为你守边疆:+ 2 相同内容己折叠 我黑转粉,就是跳:+10086 老老实实打仗:是的,我们团建要唱那首我bss的个人曲《拨剑驱浮云》。 锦绣:内部员工还有我们老板的周边发售。 柳卿之:真的吗?还有周边?我要做大秦的内部员工。 Karma:上次是老板的虎耳人偶,萌死了。但就两只,被尉总和李总给抢完了。 一法度,同文字:斯是为bss形象不受影响,故而决定私藏。 充耳琇莹,会弁如星:我又与几位小友,出了新款的玩偶。[图片]将作为年后员工福利发放。 秋雨舞落木:我要,龙角与龙尾,我要~ 充耳琇莹,会弁如星:要看业绩哦,加油! 充耳琇莹,会弁如星:都没事做吗?李斯封群。 夕仰:正主上线。天仙啊。 此群己封。查无此贴。 此时地下,老年人上网中心。 宇宙锋下的亡魂:是他的曾孙子啊,比他好太多了。 嬴小米:你一鬼还翻墙上毛的网,你再念叨,你也不能到他手下去。 插入书签 上课 "虽然最后成蛟因后来的华阳夫人干涉还是没有归于母亲膝下,但是他不敬兄长的名声也传开了,这意味着他将无缘秦国王位。"阿政一边给琇莹擦他头上的水,一边道。"你故意的。那个小崽子能伤到你?" 琇莹转头看他,兄长的眼睛在灯下明明灭灭,带着难以言说的晦暗。 他在等他坦白。 他曾向兄长?诺永不欺瞒,于是他道,"一开始我确实只是想带阿恬他们离开,也不欲惹事。后来他太欺人了,我想着先吓他一下,让他长长记性。" 阿政将豆大的油灯火移近了些,眯着眼睛细细地给他手臂上药。"你知道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琇莹,他说了我什么,还有,你什么时候听见我的步子的。"琇莹会因为自己被骂打人,这就是笑话!别人信了,他一点都不信。 他对琇莹了如指掌,琇莹任由他给自己拢了拢衣服,才将半湿的脑袋贴在了他脖颈处,"兄长,你已经猜到了,非要逼我说出来。" 阿政将灯火移远了些,恐伤了他。 琇莹看着他移火,忽叹了口气,"他确实是骂了你,我才气不过的,但一开始也只想给他一拳算了。后来我在打他时听见了很多脚步,我便想着顺势而行,替你除了他。他本就比不过你,只要承认他伤了我,就更是一败涂地了。" 阿政温柔的外表终于破功了,他握紧拳头,寒声道"所以为了让他怕,让他不敢反驳自己,愿意舍去自己的一只胳膊。琇莹,这不值得!还是你觉得我会输?" 我的位子我自己可以赢来,这只是时间问题,一个除了楚氏以外没有任何威胁的公子,怎值得你伤那么重。 琇莹用自己的伤手碰了碰他的手,向他展示自己的手一点问题都没有。"兄长,你着相了。" 他将油灯灯芯用银针挑亮,"为你,从来没有不值的。"就算知道你会赢,但还想帮你。你我同伴七载,你如何厉害,我怎会不知?可正因情深,我才想让你这条路走的轻松些。 阿政气不打一处来,他气得直接站起身,指着琇莹,"花言巧语,日日骗我。" 琇莹无辜看着他笑,凤眸闪亮,"我不是,我没有。" 他眼睛里带着清凌凌的光,一派天真,翁翁道,"而且是兄长你说天下无我不可行之事的。" 阿政狭长的眸中蕴藏着极深的怒火,口不择言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个不孝子,你受了伤,让我怎么办?" 明明是很傻的话,琇莹却突然鼻子一酸,果然他兄长把儿子养。"兄长,放心,我会陪你很久很久,最后给你养老送终的。"他起身握着兄长手,对着阿政不住的掉眼泪。 阿政被这话气得想要扔他的手,又想起他的伤,到底没舍得。 他看着琇莹濡沫的目光,轻叹道,"兄长在。" 他摸了摸琇莹的头"但这句话我收回了。世上令你受伤之事皆不可为之。" 琇莹点头,"我知晓了。" 阿政知道这不是最后一次,但他还想要个承诺。于是他直直看向琇莹,"琇莹,不可有下次。" 琇莹牵着他手笑,在灯火下模样像极了阿政,他想着啊,下次不干了,下次应该偷偷给他套麻袋,打报废了再扔回来。 公元前250年,在位仅三天的秦王柱逝。大秦在短短两年内失去了两位秦王,在一段时间的内乱中,秦庄襄王异人继位。 他下令大赦天下,按功表彰先王功臣,优待宗族亲属,布施于民。并尊生母夏姬为夏太后,养母华阳夫人为华阳太后,任命吕不韦为相邦,封文信侯。 另外因为成蛟的提前出局,长子政被立为太子。吕不韦任太子师。 这些与琇莹没太大关系,他只是搬到了一个更大的宫殿,住在兄长旁边。但那个宫殿一直闲置,他还是喜欢跟兄长住在一起。 大概最大的变化就是有了一个老师,是以前见过的吕不韦。他现在每天与兄长和成蛟卯时正便上课,午时才歇。( 6点到12点)每天早晨先为他们上课的是吕不韦的门客,待吕不韦早朝后,便亲自来为他们授课。下午还得跟着蒙骜和王龁将军学武。 "嘿嘿,就是那个造成邯郸之围,害阿父仓皇逃窜的王龁将军啊,我可不是在嘲笑父王。"琇莹在心中叉腰大笑。 老狗逼,让你不做人,给我定下这份课程表!让人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最关键的是这拿人不当人的阴间作息,你连当代大学生早八人最爱的周末都不给啊。 而且你家没粮食啊,地主家是没余粮了吗,每天吃的就给两顿,你是不是想饿死我,搞得我每天不是饿就是困,天天摆着一幅半死不活的样子。 一早,琇莹被兄长牵着从西北方的梁山宫走到更北的甘泉宫。 琇莹一幅困死了的模样,若不是有阿政扶着,估计早都跌倒了。 "阿兄,我不去了。"琇莹干脆直接坐到地上。"我困。我要去睡觉。" 阿政身后背着他俩的书,束着高马尾,穿着玄黑色乘云纹宽袖锦衣,⑥下着纁色裳②,身披玄色锦锻上缀白狐厚毛的裘衣③。底下还穿了琇莹小时硬要他穿着所谓的秋裤,当然,现在这款己经不是那个琇莹用麻布缝的能把人皮肤给磨红了,除了保暖一无所用的那条了。 总之,他整个人穿得圆滚滚的,让人一看便觉得暖和。 这圆滚滚的装扮让他现在蹲下有点废劲儿,于是他直接扛起了坐在地上的琇莹。 被他像扛麻袋一样扛着的琇莹只觉得饹得慌,他哥最近正值青春期,身高像出头的竹子一样疯长,可就是越长越瘦了,即使隔着他的厚衣服,琇莹仍然觉得挌的慌。"阿兄,放下我吧,你会累。"他垂在后面的头发散了,阿政不理他,接着往前走,最终琇莹才无奈道,"我去,阿兄,我去。" 阿政这才将他放下,天气那么冷,他热得脸都红了,还出了一鼻头的汗。 他用手随意的擦了,声音有点青春期发育特有的沙哑感,道,"读书是必须的,不可轻言放弃,它可明礼,可令你博识天下事。" 琇莹哭丧着脸看他,"兄长,我知错了,可我好累。我下午课毕还要去关心冬麦的培育情况,我还是个小幼崽啊,是秦国的小花朵,不可以被这么折磨。" 阿政没有理他,径自往前走 他确实是太轻纵孩子了,你瞧瞧后面这个叨叨的小不要脸,有困的模样吗? 他每日与这小不要脸一起日落便睡,他都不困,琇莹体力比他还好,怎么可能会困? 某人昨天下午上课时把成蛟挑飞时可一点困模样都没有。 他就是平时被他纵得不喜欢早起,也不律己。天天在这里撒娇就是想躲懒。 "秦琇莹,跟上。"他看着在后面挪动的幼弟,对他呼喊道。 琇莹只好跟上兄长的步伐,又一次被自己兄长拽进了甘泉宫,享受ViP三人私教,简称"一对三"。就是那种一个老师看三个人,每个人都是特别关照户,想像读大学时想找个后排座位打瞌睡,都是不可能的。 而且老师还没说什么,睡着的他就被兄长打醒了。 看着已经脱了狐裘,与老师见过礼,跪坐在前排等着他的兄长,琇莹在心中哀叹着,"呜,有勤学的兄长在,今天又没逃课成功。" 他跪坐在兄长左手边④稍后一些的案上,面无表情的看向今日的夫子,在心中安慰自己,至少还有成蛟陪他"玩"啊。他俩上课互翻白眼,下课打架,也还是有意思的。 然后便听到上首的先生跟兄长禀报道,成蛟今日不来了。 不来了?他个懒货,天天就想着不上课。上课一月,请假一旬。⑤ 不来了,我玩啥?我的快乐没有了。 一对三还变成了一对二,不对,是二对一,兄长和老师看我一个。 成蛟,仲兄想你了,快回来。 仲兄保证不打爆你的小狗头。 插入书签 无能 成蛟不在的日子多么的寂寞如雪, 琇莹趴在桌上想着。 "啊,兄长,别打,我听着呢!"琇莹捂着头,对旁边欲伸手敲醒他的阿政道。 阿政那只手却没停,将他脸上的墨迹擦掉,见他一脸呆萌,到底没舍得打他。"吕相已经走了。" "咦,他走路都没声的吗?开饭了开饭了。"琇莹起来,挥了挥坐麻的手脚,殷勤地接过宫人捧来的他与兄长的狐裘。 阿政接过狐裘,将自己的披好,又把琇莹的狐裘也给披好。"他忙着去章台宫,请灭东周。" 琇莹忽然意识到秦国的战争又要开始了,这架狂奔着的马车不会停下来的,只要停下来便要被其他国粉碎。 身处其间,他能所做的不多,他不是无双的战将和多谋的智者,主导不了战局的发展。 他只能让更多秦人活下来。 "兄长,我们的肥可以使下田增产一石,冬麦还不行,得等下一年了。"他与兄长并肩走出宫门。 阿政点头,轻问,"你想现在带着农家一起去推广肥?" 琇莹闭上眼睛,轻声道,"兄长刚才不就是在提醒我,吕不韦不会将这事说出来的,想来是兄长猜的,兄长这些所猜哪个是不准的,所以明年战事必起。" 他接着道,"我想赶在战事前,让全境的下田都能增产,这样战争对庶民的伤害便没那么大。至少秦国奋战的将士不必担心家中妇孺活活饿死。"等着如以前想的那样慢慢地推广已经来不及了。 "我有时希望你没那么□□,一辈子乖乖呆在我身边。"阿政接过宫人另一手的伞,挥手示意他们下去。牵着他走下宫殿台阶,"秦人要战,必战。唯有拓土强国,诸国皆畏,秦人的血才不会白费。我是大秦的太子,我要为秦国负责。 他将琇莹肩上的雪拍掉,"但我不能让那些秦人浴血拼杀时还在担忧家中老弱,我总是会想起那来秦时道旁饿死的人,他在告诉我高高在上的一切是秦人用自己的命给的。所以琇莹去吧,你去帮我让他们活着。" 琇莹看着兄长伞下的脸,己褪去了婴儿肥。他恍然觉得兄长像是一支脆生生的青竹,他光站在那里就足以顶天立地,让人折服了。"兄长所托,琇莹所愿,不去何为?" "好,你且去行。"他扶着琇莹肩的手有点抖,"我在咸阳等你。" 琇莹心中有点遗憾,"我欲后日出发,兄长的生辰恐不能得办了,虽说因大父逝去,不宜大办,可我还是给兄长准备了一些东西,现在都没用了。" "不必办了,琇莹平安便是今年政最大的所求了。"阿政伸手接了一片雪,轻声道。除了琇莹,无人真正在意他的生辰了,他办之无用。 琇莹如幼时一样紧紧抱着他,"兄长,我会平安回来的。" 琇莹走时,风雪己息,来送的人没有几个,只有兄长,大司农及一些农家子弟罢了。 琇莹被兄长裹得严严实实,塞进了带队的陈长怀里。 他冲外面的兄长笑,"兄长,放心吧。我会好好的。" 阿政偏头不去看他,良久才轻道,"记得托人给我传信。我向父王借了几个人,跟着你,可以随便驱使。" 陈长不由翻白眼,心中道,"我们只去五月有余,跟生离死别似的。 阿政接过琇莹递来的竹简,才看向陈长,陈长有种被大型野兽盯着的感觉,吓得一身冷汗。 "这事若能办得好了,诸位功在千秋,政代秦国多谢诸君。"阿□□首一拜,眼眶微红。 马车渐行渐远,阿政直到看不见了才低敛眉目。 大司农跟在他身边,"太子啊,舍不得是正常的,可舍着舍着就习惯了,我农家子弟皆是远行惯了的。" 阿政笑容显得有些阴郁,"琇莹不是农家弟子,他拿着太子的手令,上盖着秦王印,他是王公。"而王公多在咸阳城。 "琇莹公子大义。"大司农言道,再不说话了。 二人相对无言,各自散了。 他展开琇莹给他的手书,上面只写了几句话,像是未写完的曲子。 尔来随兄七载。 念昔过往,只觉相逢不晚。 犹记我生时三月桃花枝, 缱绻风吹面不寒, 幸君善心一念,顾我残命。 不见母父,唯见君在。 自此伴君三尺薄路行, 人道天命有常我命难安。 幸君执剑挑开我眼间万里浮云, 阿政揉了揉大扺是被风雪刮的有点疼的凤眸,轻声说道,"不通音律,牵强附会,待你回来得重新教你《诗》。" 可这眼睛怎么不听使唤,起了雾气,大扺是这天太冷了吧。 琇莹这趟旅程不算容易,他们从关中出发,一路向南需跨过秦岭和大巴山两座大山往蜀地去。 现在他兄长还没一统六国,下令修驰道也是好远的事了。 所以马车行于土地不仅颠,而且只要下雨道路便泥泞不堪。 关中土地多是黄土,松软,多是沙土居多。 因为缺水,时常干旱,导致有时需要人从村口担水浇田。 现在是农闲期,他们到的时候没有多少人在田间。 只有几个黑瘦的老丈穿着粗葛做的单衣,望着地头的雪叹气,关中今年又大旱,这雪下得太少。他们连蓄水都做不到。 不少农家人只知道专研土地,他们上前跟这些老农普及他们这些天与公子一起作的实验,说着绿肥和泥肥,又说着如何如何"堆熟",如何如何加快制肥。 琇莹也跟着下了车。 他面庞白净圆润,身上衣服虽然是普通料子,但在这群人眼里己经是了不得的东西了。再加上通体贵气,一看便知是贵族。 老农见他时,不跪地上雪水脏污,明明膝盖上的裳仍有破洞,但还是忙跪下行礼。琇莹怔了一下,忍住流泪的冲动,挥手让他们起来了。 这里的庶民只是耕战的工具,他们是不被允许直视贵族的。 琇莹知道他在这边,这些吓到低垂眼帘只看着地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再说些什么。索性到了一处平地,蹲下观察土地。 果然他一离开,那些人便放松很多,与与他们气质相同的农家人说着话。说着间,还隐隐露出笑容,依稀可见那晕黄的牙齿。 这边,琇莹握着一把黄土,将它碾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加施肥根本不可行,治标不治本,关中需要的是水,是可以灌溉的水。 而且肥也做不成,这里哪来的河泥与水草?只有几条小水沟,水量还不大,那丁点的水草做肥简直是无稽之谈。 陈长跟在他身后,听完他的想法,哈哈大笑,"小公子,我们知道啊,没人比我们更知道了,我们自入秦时便与它打交道了。"他指着那些散落在地里的农家人,"没有水草有腐烂的树叶啊,只要有方法让人不至于饿死,我们总要试试,他们也会去试的。" 琇莹不习惯他们的乐观,他无比的清晰,道,"现在没有树叶。而且人们存的树叶能有多少?开春便要播种,这季己经赶不上了。"冬天这里只有冰棱子,人们要用树叶点火取暖。等等,灰,草木灰亦可肥田。 他突地握住陈长的手,"灰,让人将草木燃后的灰混进土里去,翻田。不要再整那个树叶了,要灰。" "这个还没验过。"陈长犹豫道。"公子,要不再考虑一下。" 琇莹看着他,"没时间了,待秋日才能屯到足够的肥,那人早己饿死了。" 他一向温和软绵的脸哪里出现过这般的疾言厉色,陈长仿佛依稀在他身上还看见了他兄长的影子。 "唯"他俯首应道。 "阿长,"琇莹唤住他,他鼻间已经被冻得通红,他轻道,"后日便启程吧,往南走。南方更需要我们。" 陈长走后他一个人拿了书简直往东走。 "公子,欲往何处?"一个暗处的阴影走了出来,抱拳向他行礼。 "来着之前,我没想过会是这样,他们是秦国王都脚下,是秦国过得最好的人,可冬日衣服仍破烂。"他向那少年道。"这里是沙土,往东是泽?之地,我皆无力治理。" 那人大扺寡言惯了,"公子,很好。" 琇莹笑了,"现在不治理,但也不能一直不治理。"接着道,"我想着一路所行,大致画下来,刚才对着图想了许久,想着引泾水入关中,便可使这片地成千里沃野。" 那人接过他画的书简,准备退下。 "青雉。"他叫道,"我想着再写封信,明日帮我一起交给兄长吧。" 插入书签 思念 阿政确收到信时,己是三天后了,他挥手让人下去,坐在榻上,摊开竹简,读了起来。 [兄亲启, 兄近日安好?我思君甚。 自离兄身侧,常觉天地浩大,无我容身之处。 行至此处,几欲落泪。 再言欢喜之事,以慰哀思。 今日算得兄长生辰将至,我替兄长从道旁折了枝蜡梅,花型虽小,香味清洌,虽觉不若兄好,但取高处第一枝,料想才算衬兄。 蜡梅清香,兄可闻乎? 我己启程离开关中,关中人我见之不多,但仅见之人皆枯瘦,衣着褴褛。 我见一家只存一件长衣,冬日人皆赤身搂抱彼此,以求存活。 行至此处,或有泪痕,先往搁笔。 关中沙土,关东卤泽,肥不能治,况且水草难觅,河泥难寻。 我欲令人引草木焚灰,埋田,用以肥田。 奈只是下计,难治根本,昨日望图,苦思,有一长策,兄长细听。 若为其引泾水入田,则可成沃野。 料秦无匠可担此长段工程,为之奈何? 望兄长明断。 下附琇莹手绘沿途地势。] 他认真看完字句,摩挲了书简上的泪痕印子,叹气。 直起身子,唤宫人进来,"将我的太子服拿来,去章台宫。" 与异人商讨完让列国匠人入秦修建泾水入关中的水渠的事宜,阿政随异人吃了顿饭。才离开章台宫,他脱去外衣,沐浴完后才顶着未干的头发,给琇莹回信。 他写的随性,开头便是,"你说的,我已经知道了。秦国没人,那就抢别国的人。这你不用担心。关中的事已经几百年了,秦国那么多人都没解决的事,你放在心上做什么。" 其后又扬扬洒写了一堆让幼弟多吃些,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天冷了,要增衣。哥哥又问父亲要了钱,一会让人给你带过去。 最后又写,你写的信太简短了,太官方了,兄长不喜欢,但兄长还是原谅你了,毕竟咸阳很大,你不在,兄长觉得空空荡荡的,连给我擦头发的人都没有。 琇莹收到三大捆竹简,外加一小包金时,正在南下路上。 当他打开哥哥的竹简时,兄长那一股自信傲娇的气质扑面而来。 他抱着书简笑得很甜,兄长啊,崩人设了,不过好像并不奇怪,兄长就是这么爱我。 于是他也随手写,阿兄我知晓了,不过那个官方我不认啊,我可是想了很久。 还有不要沐浴完不擦头发,容易头疼。 我很想你,像是蜡梅眷恋白雪。 向南行,并不轻松,道路被雪水沾湿泥泞不堪,马车很容易陷进去。 一大早,还没行至两里路,马车便陷了进去。 琇莹不说话,率先跳下车检查情况。 陈长紧随其后,众人最后商定将马车抬出来。 好在琇莹天生神力再加上人多,不然这个兄长赠他的属于太子的超大号车驾真的抬不起。 众人擦擦汗,准备上车。 琇莹看着泥泞的地面,忽道,"去找人要几块猪皮。绑在轮上。" 众人闻言怔忡,但这些时间他们已经习惯听从这个小公子的命令。 几个人便往附近的农家行去,快至年节,倒真有几家今日杀猪,一队人不一会真搞来了几张黑猪皮,说实话这玩意真是骚臭得不行,隔了好久,琇莹都能闻到那味。 与在王宫吃的小猪,完全不一样呢。哦,我吃的那些猪身无异味,因为用精料饲养,从一开始就被阉了,几个月肉正嫩时就被做成了烤猪,被他和兄长蘸了自己酿的梅子酱给吃了。 果然,由奢入俭难。 他默不作声向前几步,指挥其他人将猪皮绑好。 这辆车又出发了,好消息是再也不陷进泥里了,坏消息是猪皮消耗的很快。好在兄长给了好多钱。 好在后来,春天到了,地面重新干燥起来,不必在担心时不时陷进去了。 当跨过秦岭和大巴山来到蜀郡的时候,他便知道,这才是他目前可以着力的地方。 他教导人用水草树叶和河泥堆肥,他命令人修筑沟渠,改装桔槔(一种汲水工具)。 每天忙得飞起,众多农人对他的称呼从公子,也变成了小公子。 有时甚至遇见琇莹在他们田旁边写写画画,还会笑得用俚语给琇莹打招呼。 "小公子,侬吃了没?"琇莹停笔,向她笑"阿婆,吃了呢。" 他近来又长开了些,模样更好看了些,虽说一路艰辛,但也只是让他黑了一点,让他的轮廓硬朗了些,倒是半点不损他的风采。 而今一笑,便如千树枝头桃花开,美不胜收。 引得那阿婆笑着见牙不见眼,塞给他一把野菜, "香得很,侬拿着。" 琇莹接过"谢谢阿婆。" 晚上,琇莹将一大堆果子和菜放在他自制的桌上,点起油灯,准备看兄长给他写的信。 入眼便是满目的字,琇莹托着腮,好多字,兄长超爱我。兄长的字欲发好看了,愈发圆润有力了。 那边如以往一般不按格式走。 [幼弟,你做的很好了,引泾水灌田之事今日己商定,还是当时回你的话,秦国不行,六国总有人行。 这场攻灭东周国的战争,父亲让吕不韦可修渠的匠人都带来,让他们拿出几个靠谱的方案,如果不合适,大扺还会去找其他国。 你赠的蜡梅几近败完,而今只剩一截丑枝子。 它应所幸是你所赠,我才久不扔。 自你离后,已有五月,料蜀郡闷热,但夜间还是有些寒凉的,莫要贪凉,而着薄衬。 听闻你清瘦了些,想来是那边不合口味,待回来,兄长为你炙羊吃。 咸阳院旁荷叶舒边。想来今年你喜的莲子可以吃很久。 我令人做了一叶小舟,想着来日去采莲,不用再拿着长竿在池边够了。 听闻你最近又想改良新桔槔,真的很好,如果成功,我会请命将他用于关中。 这次的信有些短,不过料你已欲动身归家,故不再赘言。 现在正值夏初,道旁野花漫丛,不用着急,可缓归矣。 兄长于咸阳待你。] 琇莹抱着竹简,喃喃道,"兄长最知我心。"我确实想让关中先引些水。 我想归家了,我想回去吃炙羊了。 灯火旁侧,他眼睛微红,"我想你了。" 旁边的农家人默契地上前将果子的菜抱走了。 "嗯,给公子切了吧,公子最近都瘦了。"第一个人道,熟练地洗果子。 他的同伴切果子,一边切一边道,"蜀郡人听说我每天给公子做菜,天天给我送吃的。有一个人甚至要把鸡给我抓来。" "你不会要了吧?"洗果子的问。 "我哪敢呀。不过大家真的欢喜公子,公子怀里的东西日日越来越多了。"切果子的人道。 "没人不敬他,没有人见到他不欢喜。" "也是。" 当新验成的桔槔的水桶直接可以将水灌到田里时,琇莹知道该启程了。 该回咸阳了,我想兄长了。兄长也想我了吧?回去时兄长会不会抱我,然后高兴的转一圈。 一定会的。因为他也很想你啊。 插入书签 归巢 "阿兄!"在路旁等待着的阿政听到声音时立马抬头,笑起来。 琇莹在马车上冲他招手,"我回来了。" 他没待马车停稳便蹦了下来,如一只乳燕一样扑进了阿政怀里。 阿政也一把抱住了他,"幼弟归来了。" 琇莹在他怀里挨挨蹭蹭,用幼时惯用的撒娇语气,粘粘乎乎的道,"阿兄,好想你。" 阿政轻声道,"嗯。"耳朵根已经红透了。 琇莹见到他模样,笑得眼眯眯的,哥哥害羞了,哥哥还是哥哥啊。 琇莹从他怀里退了出来,改为扯着他袖角。 阿政摸了摸他的脑袋,入手的头发漆黑顺滑。"先去与大司农他们告别,然后去吃炙羊。" 琇莹脸上的笑愈来愈大,"好,听兄长的。" 阿政牵着他上前向大司农行礼告辞,大司农点头回礼。"小公子,此行顺利否?" 琇莹轻笑,"不算顺利,不算艰难。" 大司农摸着长胡须,"善。世事大多如此。" 而后一脸期待的希望琇莹多说些。于是阿政与琇莹道,"跟先生说说,何为艰难,何为顺利。" 琇莹点头应是,扯起了一惯用来示人的微笑, "此行,见民生多艰是艰难,得诸位照顾是顺利。" 说完,向大司农身后的诸位弟子作揖。 不少农家人都摇头不受,或是反手深躬,琇莹一路所行没人比他们更了解了,他们敬佩这位小公子,当不起琇莹的礼。 阿政又与他们说了几句勉励的话,引得所有人眼泪汪汪的。才起身告辞离开,琇莹蹦跳着跟在他身边,倒显出几分农家人没见过的稚气清澈。 "一路行来,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公子。"陈长对大司农道。 他这一路行来,也有笑,可大多是礼貌疏离的微笑,有时甚至只是扯扯嘴角。 可一见到阿政,便像是幼鸟归巢,一直在笑,笑得又开心又灿烂。 好像只要呆在阿政的身边,他便拥有了无尽的安全感。 大司农斜了他一眼,抚着胡子道 ,"倦鸟归巢,自然安心啊。" "阿兄,阿兄。"琇莹牵着阿政的手,与他一起回梁山宫,一路上叨叨不休,"你最近好吗?生日时,大恬将松糕做给你吃了吗?"松糕就是蛋糕,琇莹知道自己要走,特地写了方子,递给了蒙恬。想着在生辰时,兄长可以吃上。 阿政想起那个让蒙恬磨了三天的麦才做出的黑不溜秋的东西,硬的打宫门口的小细犬,都能打死三条。 他抽了抽嘴角。见琇莹一脸得意,实在不忍告诉他,于是果断叉开话题,"你最近瘦了很多,等一会儿多吃点,那边的人是不是待你不好?" 这个话题转的很生硬,那些他手下的人报信回来时,阿政每每都细问,所以兄长对他的行踪可谓是了如指掌。 但琇莹是个从来都捧着他的性格,于是乎他摆手答道,"不是啊,那边的阿婆都欢喜我,经常给我果子和菜。" 阿政轻哼,"我知晓的。" 进了梁山宫,琇莹立马扑进了他软绵的大床,还随心的滚了两圈。 阿政坐在桌上扶额,唤来宫人让人备菜。 "琇莹,先去沐浴,一会大恬他们也来,我们一起好好吃一顿。" 琇莹顿时起来了,往旁边偏殿走,"好。兄长炙羊,可得用我的方法啊!" 阿政点头,嘱咐了宫人几句。才摊开手中的书卷,倚在琇莹的抱枕上,接着读书。 "阿兄。"琇莹坐在他身边,阿政拿锦布给他擦头,"新的桔槔虽用的很好,汲水时总有卡顿,我晚些便去寻少府,问问是什么原因。" 阿政点头,"我随你去。" "待关中水渠打好,我便到关东去。跟着大司农他们一起去主持洗地,去治理那个卤泽之地。"琇莹躺在他腿上,软软的手在比划着,想着自己一路的旅程,说着一个个要做的事,"我要改装一下马车的轮子,做庶民也能穿着起的保暖的衣服,还要去炼铁。" 阿政原本是垂眸,听他念叨的,一听炼铁,便直起了身子,"不行。铁乃制兵所在,旁人不可以乱碰。" "啊,那怎么给马修理指甲,装马蹄铁啊。"琇莹抱怨道。一路行来,马的耗损量太大了,那可都是钱啊。 "马蹄铁?"阿政问,捏了捏他的小脸。"与我细细说。" 这边琇莹还没说完,马蹄有何生理构造,蹄铁要装在哪儿。 便听见大恬嘹亮的声音,"公子,我与毅来了。" 琇莹起身去迎接,相互见礼后,引他去见哥哥。 "大恬。"阿政唤蒙恬过去,"琇莹接着说。" "啊,兄长我刚说到哪了。"琇莹问。 "人会长指甲,马亦会长指甲。"阿政答道。 "哦对。"琇莹接道。"人长指甲容易被别断,马亦如此。" 他嘀咕了一大堆给马指甲装铁片,让指甲不会被别到的想法。 阿政拊掌点头,蒙恬听得眼睛发亮,他突然握着琇莹的手,"小公子,我们可以试试吗?" 琇莹摊手,"没铁,怎么试。" "将一些铁制的灯融了。就够了。"阿政笑了笑,"至于马,我记得阿恬家中应有只老马。" "嗯。是我大父以前的战马。"蒙毅眼红了,"叫耿,已经是匹老马年,前两年脚被伤了后,就再也没有上过战场。" 琇莹握住他手,"我们现在就去试。" 于是一行人的灸羊也没吃,匆匆叭了口粟米饭,便各自回去收铁去了。 琇莹将铁制的灯全部投到宫殿中央。然后一人一个包袱,扛着出了宫。 傍晚,蒙恬与蒙毅也一人背着一个包袱,一个牵着匹蹄子被包上的老马,跟作贼似的与二人在大司农府接头。 "行了行了,快进来。"琇莹开门,伸出一个小脑袋,招手唤他俩过来。 他们在农家平时扬谷的空地上进行实验,旁边不放心的大司农和因为他去借打铁工具感到好奇跟过来的少府,当代的秦墨领头人朱阳一人在劈柴,一人在融灯。 琇莹嗒嗒跑过去,跟阿政一齐画图纸。 "我的个乖乖,你拿什么来了?"大司农劈柴的手,颤抖着。 前面那两个熔宫灯他忍了,毕竟是大王亲子,也不算违背秦法。 可这两个这拿的是什么,从枪上卸下来的枪头,他爹的弓箭头,还有几把大刀,上面还写着秦的标识,一看就知道要回归的。 这玩意熔了,小命都得交待在这了。 阿政见大司农光颤手,也不说话,也上前准备一探究竟。 然后他道"这些不要,宫灯的铁已经够了。" 蒙恬与蒙毅于是将东西收起来了,他们对公子的命令执行的很快。 阿政点头,起身去看马。 那马已经半躺在地上,它干瘦的很,黑色的眼睛透着疲惫。 嘴里带着白沫,微微的喘息着。蹄子被布包着,可是已经渗出血来,红色的血与淡黄的脓液交织在布上,它整匹马透着快要死亡的腐朽气息。 见到阿政时,它有气无力的打了个响鼻。 阿政见状,与蒙氏兄弟道,"你们与琇莹拆蹄子。"又接着对旁边站着的人道"不要让它乱动。" 于是四个人每人都上手拆布,旁边已经有阿政挑的机灵的农家弟子上前控制这马暴动。 "阿恬,把刀拿来。"阿政对已经溃烂的马蹄皱眉道,他们手中的刻刀削不断这蹄甲,只能依稀留下道白痕。 琇莹没说话,快速地给这马的一只蹄子上刮了道白痕。"兄长,这样用刀的人直接就可以顺着痕迹削指甲了。" 阿政点头,他俩十分迅速的给每个蹄甲上划上了白痕。 当农家力气最大的那个人将指甲削去,那血迹也被擦了干净。朱阳才将烧的红热的烙铁贴在了马蹄上,耿才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一旁的朱阳眼都亮了,本以为只是高高在上的贵族的玩闹,没想到真有奇效。 琇莹累得满头汗,也没擦,直接和蒙毅一起躺地上。蒙毅红着眼看着可以奔跑的耿流泪,"小公子,耿可以走路了,大父终于不用看着它流泪了。" 琇莹听蒙毅说了耿的故事,耿还是匹小马时就跟着蒙老将军冲锋陷阵了,它是战场上最让人信赖的伙伴。 "它其实可以不受伤的,但还是为了救大父,全力冲刺,结果受了伤。"蒙毅道,"它渴望与大父一起去战场,所以每次见到大父都会哀哀叫唤。大父不理它,它便一日瘦过一日,直至成了那皮包骨的模样。" 琇莹听他说完,看着那只在谷场撒欢快跑的老马,笑道"待他好了,让将军再带着它跑一圈吧!它一定等着呢!" 插入书签 毛衣 琇莹第一次真实发现自己有时的想法真的可以改变一些人和事的走向,就像原本应该死在马廐里的耿,现在可以走起来去跑几步了,待伤好之后,或许还可以去上战场。他受到了鼓舞,并为之振奋。 他现在一心觉得自己可以做好很多事,改变很多人的命运。 自从吕不韦去打仗后,他们的课便停了,他趁机住在了秦墨的少府里,与秦墨成功研究出了马鞍和马蹬。 随后朱阳便进宫见了异人,向异人展示了一下已经装备上所有配件的马,听说异人自己还骑马跑了一圈。当场敏锐的异人便下令要让所有的战马都配备上。 在秦国,王是至高无上的,一个成年的大权独揽的王认为有利于秦国战争的命令更是排在所有的事情之上。 秦墨也染上了些许秦的雷厉风行,他们效率很高,比起散乱的农家,他们更像是一个严密的机器,每个人都是一个齿轮,各司其职。 他们在朱阳进宫前便自发分成了三队,擅长做蹄铁的当天接过秦王令便在朱阳的带领下,立马前往了马场,立志给每一只马配上装备。而剩下的便开始分制马鞍和马蹬。 因为这边人少,琇莹被留了下来,他与阿政与蒙氏兄弟和一些墨家人的家眷一起负责将这些装备打包,塞进马车。 琇莹他们疯狂的工作,终于在手磨出茧子前,让全大秦除了现在在东周打仗的马都配上了三件套,这至少为每只马延继了十年的寿命。 这些做完时,几乎入了秋。 阿政也挑灯夜战将吕不韦门人前段时间写的初拟的吕氏春秋看完,他看完之后,便将那竹简放下了。对琇莹吐槽道,"这初稿写的像是三千人一起写的,千头万绪的,让我乱得很。" 琇莹点头,看了两页,也放下不看。 他手中拿着一缕羊毛,将它捻开,双指便沾上了油。与阿政道,面上一片担忧,"冬日快到了,可羊毛还是不能搓成线。"这里又没有棉花,好不容易收了半个月的羊毛上还满是油脂,怎么洗都洗不掉。 他实在是有点着急了,冬日渐近,他时刻担心会有人冻死。 他从书中抄来的珍妮纺织机昨日已经在墨家的帮助下组装成功了,可他想用来做羊毛衣的羊毛却因为是山羊毛,油脂太多,过于顺滑,完全不能做线。 阿政安慰他道,"要不多洗几遍。" 琇莹点头道,"昨日几乎在草木灰里洗了三遍,仍是这般。可到底少了点膏。" 于是他起身,决定去少府再洗。 阿政将写的字放在旁边晾干,看着急冲冲出去的他轻笑。"若是成了,跟我说啊。" 这边琇莹还没到少府便听得里面的人惊呼,"完了,怎么结成块了。" 别是毛坨了吧。 他一惊,甩开来开门的人,向他的宝贝羊毛跑去。 他走到制羊毛空地上,才发现一群人正聚在一个靠墙的大盆前,反复翻看。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挤进了人群。 那浸在草本灰里羊毛上浮了一大块半凝固的白块,这不会是肥皂吧。 他连忙从盆中取出一块,碾碎了翻看,又冲了水,带的一手泡沫,可能确实是耶,这除了是半凝固态,好像没别的差别。 周围人见他捞出一块,也随之捞出了几块,学着他的样子洗手。 一个刚才搬山羊毛的弟子叫道,"膏没了。" 引得周围人围着他看,琇莹确定了他洗羊毛,不小心洗出了肥皂,怎么破。 他正淡淡的忧伤,挪到了那盆羊毛里,看看能不能挽救一下。 然后当他拨开肥皂,从水里揪出一块毛时,发现羊毛油没了。 也就是说,羊毛上的油脂成了制作肥皂的原料了。 意外之喜,难题一解,他整个人心旷神怡,蹦了起来。 呼喊着那群一直翻看人手掌,沉思研究的秦墨们。"快来,快来。没了,膏没了!" 秦墨们顿时也不看手掌了,一哄而上看琇莹手里的羊毛。 "真的没膏了。"众人惊呼。 琇莹点头,走到墙根处开始掏石灰,将其掷进盆里,"草木灰加上墙边的白灰,再配上油脂,便成了这块东西。" 墨家弟子似懂非懂,但见羊毛上的油脂迅速变成了淡白色或淡黄色的不成状软块沸腾了。 他们随着琇莹一起扔石灰进盆子,然后蹲在盆旁仔细观察。 琇莹见到这边,心下一动,让人又搬来了一个大桶。跟所有人道,"等把羊毛衣做完,我们可以试做一做这东西。它估计可以代替皂角。"琇莹看着看着他眼睛发光的秦墨道,"先把这些白块捞起来,我们准备去烘毛了。" 秦墨们速度很快,他们迅速拿起长勺将所有的皂舀了起来,放进了盒里。然后在琇莹的指挥下,将羊毛重新洗净挂在空地上。 那些羊毛洁净如雪,晒干后丝丝缕缕的都蓬了起来,像是一大朵的云。让人不由得想摸摸它,看它是否像表面上那么柔软。 朱阳和其他人便是在今天回了少府,一进门就看见了一道道粗绳上挂着的全是白毛。这是我的少府吗?他转头看了看匾额,没错啊,确实是他的少府。 那这些是什么,他上前欲摸摸那些绵云般的毛毛团。 然后便被一个从旁侧窜上来的准备梳毛的一群墨家子弟拍了手,"巨子,巨子,你手脏还有膏,千万别碰那些毛。这可是我们和琇莹公子一起好不容易,做出来的。" 他看着那堆白毛跟看他儿子似的带着关心和爱,气得朱阳胡子乱颤。 刚从农家看完冬麦生长情况回来的琇莹,便和他们在门口相遇了。 琇莹…… 朱阳…… 两个人在门口也不能干站着,于是琇莹便向他们刚回来的人解释了一下这些毛的用处。 他这边还没说完,便被朱阳和他身后的人围了起来。 "让天下人都能穿上冬衣。大善。"朱阳轻道,望向那漫天白雪,忽地笑了。 似乎秦墨自分出成为单支墨时,便只专注于重机械造物,而非传教了。 可朱阳仍记得他们加入墨家真的只是为了一句"天下大同。民无轻,君无贵。" 于是他问,"公子啊,我们能做些什么?" 琇莹指着那毛,手中拿着一个比一般他们用的要大很多的木篦,道"要先梳毛,然后加捻,②最后绕线。" 朱阳点头,身后的墨家子弟分成了两拨,一拨找梳子去了,另一波拽着长绳将蓬松柔软的羊毛去下。 琇莹坐在地上同朱阳一起梳毛,梳完后用编麻绳一般的工具捻绳,他们将毛拉长拉细,同时将它拧起来,毛越来越细,做成的羊毛绳也越来结实,这样的线才不至于松散,才可以做成衣服。 当他看到这堆线时,琇莹陷入了沉默。 这堆兄长替他从宫里要回来的羊毛,共九个大盆,做成线竟不够做十件上衣的。 而且单靠墨家做毛衣,根本不可行。 这毕竟不是他们擅长的事,而且他们也不能长期去做毛衣啊,那些攻城的云梯什么的都不做啊,那不是自废武功吗。 毛不够,人不够。 琇莹顿时丧气,这样不行,他要建个厂,招人来做线织衣。 虽然秦法不鼓励,但哥哥肯定能帮他解决困难。 他得去找哥哥,问他有没有办法。 插入书签 父子 阿政听完他的忧虑,然后笑了起来,跟他道,"走吧。去宫里,那一批吕不韦带回来东周的奴隶应该够了,能先让你的,嗯,那个羊毛厂转起来。"他还是不习惯于琇莹时常的新词,但毕竟是多年相伴,还是很快的适应了。 琇莹托腮在长桌上,小腿在底下荡啊荡,他白嫩的小脸皱成了带折的包子,他为难道,"兄长,这个不是只有贵族才能领到的吗,我还没像成蛟那个娘宝那样封君呢,我肯定领不到。" 阿政笑了起来,倚在后面的椅背上,"我家琇莹亲自设计了马蹄铁,又造肥,亲下田间。这些难道不够我为你请要一个君位吗?"见琇莹怔愣,又接着道,"前几天吕相上了书请封你为长乐君。" 琇莹"啊"一声,滚圆的凤眼,又清澈又天真,"吕不韦这么好心?"他因为一些他知晓历史上的原因对吕不韦没有那么多好感,虽然他深知他不可以那么片面,但他还是对吕不韦敬而远之。 他的存在便如同蝴蝶扇了一下翅膀,阿兄变了,那这个时代的吕不韦也变了,好像也不奇怪。 阿政的笑意一直挂在脸上,凤眼温柔眯起,也不向他解释其中的利益交戈,他静坐着看着琇莹自己在心里说服自己。 果然琇莹很快做好了心理建设,询问道,"那羊毛呢?我派人去贵族家收吗?"这时牛是用来耕地的,除非病死或者老死,肉是不能吃的,这些秦法都有写。所以贵族大多吃羊,关山那里每年都产出不少羊送往咸阳,贵族只吃肉,毛毛给我行不行。 阿政斜了他一眼,摇摇头,"你要这样做,体面还有吗?"封君让人去收羊毛,他实在无法想象那些人会怎么在背后笑话他。 他与琇莹往章台宫走去,在进殿之前,他只说了一句,"琇莹,这种新衣是送给边关将士的。"当然,也可以卖向六国,不过要给狡滑的老狐狸让利罢了。他吃大头,身为儿子我们吃小头就是了。 琇莹顿时闻弦歌而知雅意,笑道,"阿兄,六国贵族不是人啊。"他们也许会是你我的ATM机。 阿政带着惯常见异人的一抹浅笑,如同挂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假面,进了章台宫。 琇莹见状,心里有点希望糟老头子能够突然有病,让他阿兄上位,让他阿兄不要像现在这样憋屈。 章台宫中,异人正与吕不韦说着话,见阿政和琇莹来了,微笑着道,"我们的长乐君来了。" 阿政与琇莹向他施礼,得他允许,才与吕不韦一起,跪坐在殿上的毯上。 吕不韦与阿政跪下时交汇了一下眼神,彼此心知肚明,他们现在已经是绝佳的盟友了。 自上次协手将代表楚系的成蛟压住,拥立阿政为太子后,他们便利益相连了。 当上月成蛟去韩探亲,却兵不血刃令韩王割下十五城,得以封君,楚氏展示了蠢蠢欲动的念头后,吕不韦在他案前看到了封信,信上只写了一句话,成蛟成蛟,再引一蛟。 琇莹的功劳虽然不小,但比起兵不血刃的十五座城池还是差了一些的,但阿政想要琇莹成君,吕不韦和父亲想要吞食楚氏势力。 于是在三方的努力下,便有了半月前文信候请封琇莹为君的奏疏。 回忆结束,他才向琇莹笑道,"恭喜公子,得封君了。" 琇莹直腰回礼,露出一向示人的浅笑,"多谢文信侯。" 上首异人轻笑,玄黑的螭龙袍在阳光下折射出了些幽光,他苍白一脸渡上了柔光,让他此刻显得很温柔。"手令马上就到梁山宫了,政儿不是已经知晓了吗?尔此时来何为?"不是你我一把手把他拱上君位的吗?现在到这来做甚? 阿政道,"非为此事而来,政相信父亲怜琇莹甚,不会让琇莹吃亏。" 琇莹知道该到自己说话的时候了,他将自己做的唯一一条羊毛衣拿出来,向吕不韦与异人表示,"咸阳权贵皆爱吃羊,羊毛常废弃不用。儿利用了羊毛制衣,用以赠给边关将士,使他们免于苦寒。" 上首异人示意寺人将毛衣呈上,他抚着柔软的衣料,一摸便能感受到温暖。 他轻点了头,望向下首的琇莹道"善。你欲寡人如何助你?"他直接挑明了阿政他们来的目的。显然是很有兴趣。 琇莹垂首,有点脸红,似乎是不好意思向异人提要求。引得上首异人笑容更深了些,他一直觉得他这个仲子不亲近他,而今看来倒是有几分亲近的。 琇莹感受到上首原本带着审视与戏谑的视线越来越温和,便知道他这步以退为进做对了。自己让这主导人态度软化,兄长接下来便好提要求了。 阿政敛去眼中的欣慰,半撒娇道,"他只与我说缺人,缺毛。父王便多给他些吧,上次的毛太早了,连这件毛衣都是东拼西凑来的。"他替琇莹卖着可怜。 异人又一次大笑,指着他向吕不韦道,"相邦,我政儿是看中了那群东周奴隶了。" 吕不韦抚须道,他白胖的脸上也笑意满满,"臣无意见,公子的衣制得好,不韦甚至想跟公子做个生意。" 最近琇莹封君,攻灭东周两件大事彻底让他在秦国站稳了脚跟,但权利是个迷人的东西,那东西像一口美酒,尝了一口,便是再舍不了了。 而现在他在琇莹的毛衣上看见了商机,看见了他可以在秦国立足的又一资本,这让一个狂热投机分子,如何能忍住不伸爪子? 阿政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也不出声询问,他上首的异人也是如此,眼中精光乍现,倒是显现了几分与阿政相似的模样了。 阿政与琇莹一起心道,大鱼,上钩了。 琇莹扯了扯阿政的衣角,得到他微不可见的点头,勾起浅笑,向吕不韦那边挪了好几步,用那张迷惑人的温软外表,歪头问他,"做什么生意?可以让我得到钱吗?我想给父王建个大宫殿。" 呸,谁给这老头花钱,他要花钱给兄长升级军队装备,修路,还要造宫殿。 他心里唾骂,面上的模样天真又可爱,引得异人与吕不韦大笑。 吕不韦抚了抚他的头发,"不韦在六国倒有些门路,公子之衣制成后,不韦再稍改下,便可卖于其他国家。" 琇莹在心里摇头,这股高高在上的味道真令人讨厌,他己经很久没有想起上一辈子的事了,可吕不韦一开口,几乎让他想起上一世那些装作绅士的贪婪的投资狂,他在金融市场见惯的冒险分子,真不是一位好的合作伙伴。 但除了他,谁都不行。 琇莹微笑道,"好呀好呀,到时候我与你分钱啊,我们一件卖不了那么贵,肯定有很多人买的。"他凤眼透着清澈的干净,笑起来眉眼弯弯,还露出了他的一颗稍尖的牙齿,那张萌萌的脸皮真的很是迷惑人,让老狐狸都放下了防备,露出了几分慈爱。 吕不韦笑得像只白面团子长了几根黑毛,态度带着倨傲和奸诈,他伸出了一根手指,"物以稀为贵,不韦认为应该一衣千金。" 上首的异人闻言快步下了台,握住了吕不韦的手,"相邦,可当真?" 吕不韦点头,满口包揽了此事。 君臣二人正相得时,阿政领着琇莹湊到跟前道,"若相邦所言为真,那政与琇莹愿舍自己应得的那一部分钱,上交国库,助我大秦更强。" 异人看阿政的眼神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 "好,好,不愧是大秦的太子。" 吕不韦见状也道此次毛衣的所有收入均上交国库。 异人笑着下令给琇莹了一块位于咸阳城郊的土地,许诺将关山的羊毛都留给琇莹,顺带留了几人吃饭。 一顿饭,宾主尽欢。 直至吕不韦被异人捧得红光满面的走了,异人才敛起笑容,说要与阿政私聊小会。 琇莹忍住骂他的话,才一步一回头的离开大殿。 他气鼓鼓的出去,一屁股坐在了大殿门口,一边等着兄长一边骂这个臭老头。 这边殿中异人将宫人也遣了出去,拉着阿政坐在了阶上,他苍白灰暗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了的病气。 他又病了啊,阿政想着,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政儿,如愿了吗?"他道,扯出了一个笑,一副气息奄奄的模样,"我令下得早,关山的毛估计几天就到了,你跟你幼弟说,先紧着给秦军做。吕不韦那边随便给几件就好,他就只听你的话。" "我知道。"阿政点头,很坦然的看他,"你这次能将三晋吞入腹中吗?若能的话,阿父与我一同去看看吧。" 就像我小时你跟我承诺过的那样。 政儿啊,待你大了,阿父便带你四处走走。咱爷俩一定不能困在这里。 "好。"异人闭眼,似乎想起他一生仅有的温情,勾起了唇角,苍白的脸被阳光一照几乎透明。"按我们说的,吕不韦挣的钱两成利是你的了!" 阿政,他唯一的孩子,真像他啊! 从那以后,咸阳城的权贵吃羊,都吃没毛的羊,听说是因为羊出栏前,毛就被王下令剃了个干净。贵族也不敢问,深怕以后再也吃不上羊了。 后来,秦军和咸阳城郊附近的居民在冬日之前得到了一堆白毛长袖衣,让他们的冬天也不算难熬。 插入书签 恶龙 琇莹于是得到了一块土地,上面还有一个小村落,兄长说这些人也是他的东西,琇莹清楚他们只算是土地的附赠品。 虽然有点不适应,但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琇莹还是就势采用了村中最大的房子作为场地,墨家人也为这次战时毛衣生产,多做了百十台织机,并和琇莹一起做了一大堆草木灰和石灰石的混合溶液。 羊毛也很快的加急送到,一切俱备后,琇莹便领着那些奴隶去了厂房,还抽调了一些村民编成了五队,分别负责除油,晒毛,加捻,编织和裁剪。 琇莹还仿照秦弓箭制造,也搞个流水线工作,令他们一组五人,负责不同的部分,小组有编号,若衣有问题,全组连坐。 本来一切都很好,他们一个月便交了一万多件衣,分出一百件给了吕不韦后,其他全部送到了战场用以在三晋地区作战的士兵在冬天保暖。 接近年节,琇莹还打算用兄长给的吕不韦卖毛衣的这些钱,给所有人发几枚铜币的,但被阿政给驳回了。 他说对奴隶不需要,他平时对那些人不打不骂,甚至还给他们不错的餐食己经太过了,再给别的,他们便敢上到你头上来了。 于是琇莹只在年节时给在厂的村民买了只猪,还给他们每人发了几枚铜板。 后来一些村民知晓这衣服是给士兵送去的,连铜板都不要了,只昐着能够去厂里给孩子织衣。 毕竟在秦国谁家没有一个当兵的孩子或者丈夫呢? 于是趁着农闲,里长斗胆来找了琇莹,想着能再送些村民进去织衣服,有许多母亲和妻子都想着为自己在意的人增件衣服,可苦于送不过去。现在有了渠道,大家自然不想放弃。 琇莹本来就觉得缺人,而且这份情意如何相负,以己度人,他离家时兄长便也是这般日夜惦着他的,于是便满口答应。 秦人本就是干惯活的人,他们话少朴实,一心只干活,那些农女更是想着能让自己爱的人穿上自己制的衣,甚至加快了裁剪,一天能做五件衣。 他们唯一的缺点估计就是排外,他们平时只跟自己熟悉的人要么跟琇莹说话,说得也都是秦语。 这很正常,大家分成两波,泾渭分明,谁也别干扰谁,都乐得自在。 直到一个东周奴隶听到了他们的话,他曾是个贵族,通晓一点秦语,他知道了他们制成的衣服要送给的是曾经毁了他们国家的秦国恶魔,他愤怒着,当天便用毛线悬梁吊死了。 东周奴隶们便□□了。 他们与秦人乱斗着,烘到了被秦人保护着的琇莹跟前,他们的领头者叫嚣着,"活捉秦公子。杀了他。" 琇莹不由的想到他们接过自己给的饭食时,那一张张感激的脸。 他苦笑一声,"尔是我的奴隶,我自认待尔等不薄,你们来此皆因你东周文公与诸侯密谋攻打秦国,秦只为反击。"在触及到领头人凶恶的脸色时,目光瞬间锐利,"尔扪心自问,若来日我秦人落至尔等手中,尔能像我待尔等那样待他们吗?" 秦人看着他们仁善的小公子,不由自主的聚拢,皆眼神凶狠。 忘恩的狗杂种们,你们竟然敢对给我秦国儿郎作衣的琇莹公子大放厥词,我们还没死呢?秦国还是最强的啊! 那些领头的东周人不听他的话,只嘶吼着,他们诉说着自入秦时的种种屈辱,说着秦人的暴戾,秦人毁了他的家,让他祖辈积累的财富付之一炬。 最顶头的人看着琇莹,扯断了项上的户(相当于秦时的身份证),手中拿着木锥,高呼着秦人让他们系颈做狗,这狗牌要它作甚。 那后面的人也将其项上的木牌扯断,扔在地上。 秦人被这举动激怒了,他们自出生时便带着木牌,那是他们认为的身为秦人的骄傲,怎么能被人肆意践踏。 秦人好战,列国皆闻。虽然自商君变法后不再推崇私斗,可好战因子仍然在骨血里。秦人不畏死,从卑转强的秦人誓要血耻,谁要践踏他们的尊严,让他们秦人的儿郎受冻受屈,他们必要让他们见见何为狠戾。 他们不论男女皆围着琇莹,将他拱卫,眼神凶恶,似为虎狼。 不知何人道了一句,"一群不知恩的狗玩意儿,吃了我们的粮,却转头要伤我公子,我呸。跟他拼了。" 琇莹微眯着双眼,似在隐匿自己的怒火,他上了几案,注视着下面的人,手中拿起自己的弓箭,轻声道,"果然败军之将,丧家之犬,就该打碎他的脊骨。" 张弓搭箭,琇莹嗤笑一声,羽箭应声而出,那顶头的东周人被那羽箭直接贯穿了脖子。血喷涌而上,那人瞪着眼睛,捂着脖子应声倒下。 那箭还没停,又停下了后面一个人的心口处,众人哗然,只有缠斗中的一些秦人老兵哈哈大笑,大叫"公子威武。" 其余的东周人看见那闪着银光的羽箭和后面那少年无情的目光,忽的腿软了。后面的一些人甚至己经想着逃跑了。 秦人围着琇莹笑,"怂蛋,未战先怯,怪不得被灭国呢!比起赵人差远了。"赵秦交战多年,就没有人叛逃过。 琇莹又张弓,那箭直接钉在了门上,"我没让你们走,你们不能走!" "对,我公子没说,你们走什么!"秦人应合。 见琇莹要开第三箭,那些人疯狂逃窜,生怕被那双无情的眼睛盯上。 可惜他们注定走不了了,一队甲兵已经执戟拦在了门口。 东周奴隶们被强制分开,甲兵左右拱卫着一个少年进来,少年华衣玄服,高束马尾有些许凌乱,似是匆匆而来。 他穿着玄黑色绣着水纹的靴子,从血滩边走过,一脚将拦路那人的尸体往旁边踢远了些。 琇莹见来人,眸光一亮,执弓跳下了案桌,跟在了少年身后。"兄长。" 少年点头,见他没受伤才松了口气。 秦人跟着年长者下跪,高呼,"见过太子。" 少年扶起长者,语气温和,"秦虽禁止私斗,但此番诸位拱卫封君有功,皆有赏。" 琇莹跟在他身后点头,"有赏。" 阿政眸光未动,随意坐在了案上。 用漠然的目光扫视了一圈不肯下跪一直站着的东周人,也不说话。 只是随手取下琇莹身上的弓,随手张弓射杀了一个向外偷跑的奴隶。 他抚着弓身,笑了起来,粲然如烈日,"我不喜欢准备开口说话时,旁人随意走动。" 那边东周人己全部跪下。 阿政将另一只箭搭上弓,嗤笑一声,"真是没骨气的很,刚才不还对我秦国公子叫得欢吗?" 他语气清淡,下了判语,"畏威不畏德,尔等似才类蛮夷。" 秦人哄堂大笑,秦人被东方六国说蛮夷多年,早就不耐烦了。今天听太子这么说,只觉畅快。 阿政随手压下笑声,张弓又射杀了几人,他的眼睛很厉害,他挑选的全是刚才叫得欢的领头者。 他指着尸体道,"剁了吧,喂给你们养的狼犬。" 穿着甲的蒙恬点头,他最近刚成为王宫的拱卫军,正好被听闻人在琇莹公子这里闹事的公子选中,立马跟来了。 上首阿政在有条不紊的下命令"作乱者,拉下去,坑之!" 声音低沉,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阿政身后琇莹抿唇,想到了什么,但是没说出来。 那些被他指出来的奴隶被上前的甲士直接卸了胳膊扭送了出去。 坐在上首的阿政目光锐利,扫视着周围那群跪在地上畏畏缩缩的东周奴隶。他们才是真正的奴隶,反叛不过是服从东周的贵族惯了。 他明知道他们无辜,无辜,可难道他们背叛不是事实吗?他不愿赦,于是开口说出了一句令人脊骨生寒的话,"吊起来,一人百鞭。" 然后便扭头看着他的幼弟,等他上前。 "说吧,我可怜的幼弟,我已为你拨出了刺,剩下的是待宰的鱼,只需说出对他们的惩罚,便可让他们知道你永远凌驾于他们之上,让他们不再冒犯你。"兄长的眼神这样告诉他。 "好。"阿政看见琇莹这样说。 于是琇莹上前,在他的身边,用与他如出一辙的语气,道,"一会打完吊到晚上,明日便去织衣吧,莫要将血沾上去,否则你们全组都会死的。" 他眼睛扫过所有人,兆告着所有人不要试图背叛他,否则将会受到血的代价。 案上弓箭上的血还没干,他的惩罚不会停止。 所有的东周人被拖了出去,哀嚎声此起彼伏。 秦人也告辞离去,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一边工作一边骂那群东周人拉低进度,他们儿郎的衣还没制完呢。 "兄长。"所有人离去后,琇莹有点失力,趴在了阿政膝上,"他们太坏了。" 阿政笑了,像一只懒洋洋的大猫在安慰他的幼崽,"还有呢?" 琇莹眼眶微红,"我太仁慈了。助长了他们的气焰。" "你没错。"阿政抚了抚他的脊骨,"错的是他们贪心不足,饱暖便想要尊严。" 琇莹轻声道,一字一句,吐出的话却让人胆寒,"兄长,以后占领一个地方,必须先杀贵族。" 阿政扺着他额头,亲昵道,"你说的对,这些贵族必须杀。" 琇莹眼泪无声流下,"我与兄长同行。" 阿政怔住,替他将粘湿的几缕发丝别在耳朵,"你知晓的,但不准怪我。我没做错。" 这人可真是霸道又自我。以对你好的名义,反复试探你的反应来满足他那不安的心。 也只能是琇莹这种偏心偏到没边的人能受得了,换是旁人大扺早与他决裂了,但是大扺他也不会对旁人有这么多心思。 琇莹搂住他,"我一向偏私你,兄长。"所以莫要害怕,我因旁人忤逆背叛你。 也莫要不安,我一直坚定的选择你,哪怕错了。 你杀人,我便给你递刀。 他眼中含泪,可眸光清澈。 坚定的让阿政觉得自己的做法似乎错了,但他一向自傲,哪里会轻异道歉,他只是轻柔的替他擦去眼泪,"莫在哭了,我的乖琇莹,你乖。" 琇莹止住了眼泪,然后提要求。"你以后要教我什么,直接与我说,好嘛?" 阿政轻抚着他脖颈,这是人最脆弱的地方,若是旁人估计还没碰到,便被他捏断了手。可此时他只是更放松了身体,用手轻扯阿政衣角,"你快答应,不然我就一个时辰不理你。" 见阿政冲他笑得灿烂,琇莹叹了一口气,"那半个时辰吧。" 阿政将他放下,俩人齐平,对视。"还敢不理我,惯的你。" 琇莹别开了眼,觉得自己现在真的幼稚的很,这跟小学生闹别扭有什么区别。(区别是小学生没那么幼稚) 可这招对未来的始皇,琇莹现在处于比狗都讨嫌年龄段的兄长刚刚好,"真不理我啊。" 然后见琇莹没反应,才勉强道,"那好吧,我答应你了。" 莫要生气啦,我道歉了,赶紧原谅我,并向我说几句我想听的话哄一哄我。 琇莹觉得他哥可能上辈子是个西伯利亚金渐层,否则不能这么比猫还猫。 他叹气,谁会不原谅他哥,那他不原谅吧,反正他原谅了,毕竟兄长也没做什么错事吧。 他只是犯了每个兄长都会犯的错误,想教弟弟,虽然教的方式有点暴力,但是确实让琇莹受盖匪浅。 琇莹于是点头,伸出自己胆大包天的爪子,去扯阿政的脸,"臭猫猫。" 阿政也扯他的脸,"骂兄长?你今天的炙羊没了。" 最后琇莹还是吃了一大碗某人片好的炙羊肉。 他们俩就像是杀死为尊严开声的英雄的邪恶反派,也像是守护强权势力的恶龙。 他们真坏。 或许只有一人坏,他故意将贵族放进去,只是为了教自己的幼弟不要心软,该杀便杀。 终于他幼弟与他同行。 他真的坏。 也许另一个人看了出来他的狡猾目的。 但他仍珍惜他重迂性命,他要跟他说,你我同行,不敬重你我的他们不甚重要,比你差太多。 他喜欢对他好的秦国,对他最好的你,如果保护你们是变坏,那他愿意变坏。 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我要爱的人他也得同样深爱和尊敬你我,不然我不能爱。 他若恶憎你我,我杀。 插入书签 要锅 自从上次谋乱结束的一个月内每天都有东周的奴隶被拖走,放在一些山间的空地,凑够了一批就用秦军处理敌军的手法烧死,而后连一点痕迹都不存在于世,留下的幸存者如同被吓破胆的鹌鹑鸟一样,只知工作,连一点的风吹草动都会让他们害怕。 对此阿政不置可否,只要秦一直强大,奴隶是用不完的,前段时间,蒙骜将军便攻取了魏国的高都和汲。 琇莹的毛衣派了大用场,救了不少士兵,再加上吕不韦万金的利润回笼,父亲怎么可能放弃,这批魏国的奴隶到了,果然很快便被分给了琇莹。 琇莹这次没有全都要,他带着他神通广大的兄长亲自挑出了那些难驯的,不服的,并将其踢了回去。 毛衣厂再也没有刺头了,效率也蒸蒸日上。 今年的年节,即使是被法家禁锢日久,而显得沉闷的秦国因一直胜利的战场而举国上下皆喜气洋洋,至少人人见面都带着点笑了。 琇莹最近刚结束几十万士兵毛衣的生产,只是可怜关中的羊今年刚长的毛都被揪完了,这个冬天大抵要缩在羊圈里保暖了。 年节后,他在屋中陪阿政猫了几天冬,才冒着寒风去看他一直没放弃的冬麦。 有几片不耐寒的麦苗拨开一看,己经被冻死了。农家人己经将其铲掉了。现场只剩下一片枯黄的麦田,几缕青丛在倔强生存。 琇莹和大司农跟看自己儿子的看着这一小缕抗冻的植株,只等它抽穗,结出饱满的籽粒,便一股脑的种下,获得更多的良种。 大司农搓着手,穿着琇莹给他的毛衣,从吊在席旁一直沸腾的瓮中用长勺,舀过浅楬色的茶汤,替对坐的琇莹添了杯热茶。 热气和清苦气盈满屋内,琇莹轻抿了一口茶便放了下来,茶汤苦涩,引得他轻皱眉头,"太苦了。"现在喝茶都是直接用生叶煮,只有专门卖给胡人的茶叶才炒制一二以方便他们保存。琇莹自然不习惯。 "公子的衣制得好。让我们这些老家伙的冬天都不算难熬。"大司农也饮了一口茶汤,"听闻公子还剩下一批衣,久未卖出去。也许老朽能帮公子一二。" 琇莹摇头,看着窗外雪景,"这些衣上沾了血,大司农的友人们想来都不会要的。待来年再说吧。" 大司农轻笑,"公子已有决定。那老朽可不担心了。" 琇莹递给他一堆用红色的绸包着的木条,有点不好意思道,"这是兄长生辰的请柬。望大司农与农家子弟届时出席,若能帮些忙便更好了。" 大司农抚须笑得跟只老狐狸一样,抚摸着红木条"公子想来准备了不少。" 琇莹点头,笑容明丽,掰着手指头细数,"大恬阿毅他们,墨家人,还有一些嬴氏与我阿兄和我玩得好的宗亲比如阿林,和一些大族子弟在宫中做侍卫的,与我兄长相熟的,比如王翦兄,和他儿子贲。" 他笑得跟一只猫儿似的,眼睛眯眯,圆润的凤眼只留下一个漂亮的软红的眼尾,"大家都来,兄长这个生辰一定会很开心的。" 琇莹在半个月内跑完了所有的人家,他给每个受邀人都亲自发了请帖,并且还告诉他们可以多带人来,人越多越好。 阿政最近被异人拘在身边,不常回来。这宫里彻底就变成了琇莹的天下。 他让人在那宫殿旁边的土地上,用土和泥搭了个灶台还有一个保温的窖洞。 甚至为了能吃上炒菜,让这个生辰更加盛大,想要铁锅想疯了的琇莹,天天给墨家人普及炒钢会比他们原本一层碳粉一层铁液的方法造的钢经过煅造会更硬,也不会像现在那么脆和不耐用,会更适合做武器,把墨家人迷得不要不要的,天天嚷嚷着炒钢。 于是琇莹拉着他们做了炒钢炉和供临时存放燃料与原料的退火脱碳窑炉。 他们将高炉改造为椭圆形,打算在扁的两侧鼓风,好让风力可以达到高炉中心,用以提高冶炼温度和效率。 ② 琇莹又从自己的一本教科书中好不容易翻出了从山东滕县宏道院出土的汉画像石冶铁鼓风图,该说不愧是墨家大佬,第二天便已搭好了两架。 于是乎这一场轰轰烈烈影响后世炼钢业几千年发展的实践便开始了。 生铁被高温加热成半液体和液体状,鼓风机在上面不断的吹着空气,墨家的子弟拿着粗竹条在不断地搅动,琇莹接着往下撒矿粉。 其实这样做出来的也只不过是熟铁,只添了一些柔韧性和耐磨性。 至于精钢,且不说未来转炉1600度的炉温现在达不到,就是把空气干燥用吹氧枪吹入钢铁的压力也不是原始鼓风箱办得到的。③ 但这已经让其他人惊喜了,这样的方法不仅快而且铁的质量更好。 所有人内心都要欢呼着,他们按照琇莹说的等铁冷却后,反复多次的折叠锻打渗碳得到了钢。 只有一小块,不大,可延展性与坚硬度与柔韧性皆吊打了以前的炼钢法。 大家连汗都不擦,明明是冬天了却被热得光着膀子的人小心的看着那一小坨钢,然后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 琇莹将衣服脱了,现在风一吹就有点冷了,他忙招呼所有人穿衣。 还没将衣服穿好,肩上便覆上了一层暖意,琇莹摸了摸肩头的狐毛,转头扑进了来人的怀里。"阿兄,来接我吗?" 阿政穿着雪色的毛衣,亲自扶起朱阳,并让其他跪着的墨家人起身。 他整张脸己褪去稚嫩,带着青涩的锋芒,周身气质似乎与这冬风一般凛洌。 他看着怀里的琇莹,似笑非笑。"我刚回宫,看了一下。幼弟,有什么要告诉兄长的吗?" 琇莹闻言拨腿就跑,可惜腿太短,没走两步,便被阿政拽了回去。 据梁山宫的宫人透露,当晚,琇莹公子的屋子的灯点了半宿,据说是抄了半夜的书。 至于真实情况嘛,阿政确实是罚了抄书,只是某人装乖躲巧只抄了一小点,就嚷着手疼,缠了阿政半宿,让阿政直接免了责罚。 你瞧,撒娇确实是克傲娇的。 墨家送来的大锅里,公子蒸的糕散的气味好香,好甜。比兄长做的好多了。 "公子,可以吃了吗?"蒙毅询问道,又一次探头看着在旁边坐在小马扎在案上搅蛋白霜的琇莹。 琇莹的手快得几乎弄出了残影,他分几次倒入了柘浆,然后将蛋白霜与自已做的蛋糕搅在了一起。 "嗯,小心烫。"琇莹应道,招手让宫人开锅。 白色的蒸气瞬间弥漫在屋里,香甜的气味直入人的灵魂。 琇莹指挥着宫人将红枣麦糕拿出来,然后在每个上面抹了一层他做的甜梅子酱。 蒙毅早己等着,小声的叫着,"公子。" 琇莹撸了一把他的毛脑袋,递了一只糕给他"给。吃吧。" 然后便将其他的分成了两份,"里面的大份是兄长的,小的是大恬的,你务必送到。"他留了一小份交给宫人,仔细嘱咐。 将剩下的统一装在了竹篮里,他斜跨着背在身后,"走,阿毅!出宫!" 身后的蒙毅咽了口糕糕,舔了舔手指,闻言抬起头跟着他走,手中拿着一堆自己刚削好的都用红绸串好的木条。 插入书签 生辰 阿政的生辰在琇莹的忙碌下,悄然而至。 "前些天下了一场大雪,今天倒是放晴了。" 清晨,阿政坐在院里的小马扎上,看着自己幼弟指挥所有人忙碌。 宫人在琇莹指挥下来来回回在院中跑动,但没有一个人敢碰到中间的阿政,他自己一个人形成了一个以他为中心,半径三米的隔离圈。 他脸上带着懒洋洋的笑,从身后侍人的碟中拿了一块琇莹做的黄米糕,从中间咬下了一口。 他其实可以换个位置吃糕的,但叛逆心起,非要坐在路中间。 恶劣的很,但又可爱的很。 他将手中的糕吃完,才道"琇莹,我刚在说话。" 明明知道琇莹很忙,但他还是要发出点动静惹他注意。 琇莹将蛋糕糊放进窖洞,嘱咐人控制火温。 然后起身走向他,向坐在小马扎上的他伸手,笑容灿烂"兄长,去看我给你的礼物。" 从早上就开始等着,生怕他忘了,还不肯与他明说。 他这样想着,却心里还是很愿意说些他兄长特别喜欢的话的,"我早就备好了。生日宴是生日宴,弟弟每年必有的祝福仍是不能少的。" 阿政面上沉静,顺势起身,点头道,"嗯。" 可耳尖红了一片,心里暗骂,小哄人精,每次都哄我。(可你每次都吃这一套啊) 琇莹将自己手工扎染的两件毛衣展开,上面印着的是两只幼虎,只一只稍大些,爪子尖利,虎身覆了半身,张扬舞爪,凶猛的很,另一个只是一只绵软的小虎,眼才刚睁开,可是爪子也很锋利。两个一看就是兄弟,很符合琇莹的审美。 琇莹将那只小虎的衣服套上,指着那大虎的图案道, "你瞧这小尾巴,是我的尾巴。" 阿政很快便看到了,然后很快扫出了琇莹衣上他呈保护姿态的虎爪子。 "不错。"他很快将衣服也套上了,嘴角上扬。"很衬我。" 他带着琇莹去看给琇莹准备的土地手令,将契塞进他怀里,"你原本那一块地百里之内都是你的了,这是契。" 他们俩生辰基本是互赠礼物的,琇莹没忘,他又怎么可能会忘。 琇莹牵他手,"阿兄好厉害。" 阿政的嘴角上翘,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才佯装整理二人的仪容,"人估计到了。"然后领着琇莹一起去到大门口。 他面上笑意浅浅,今天难得一身懒散。"今日虽是有人多些,但也莫要失仪。" 琇莹跟在他身后,轻笑,点头附合。 今天的琇莹,也很合我的心意。 院内,墨家人将琇莹定做的十张长腿桌椅摆在正中间,被琇莹训练多日的宫人有条不紊摆上餐具。 众人坐在椅上与阿政和琇莹闲聊着,琇莹晃着腿,坐在兄长身边,跟阿毅陪一些宗亲孩子玩木头机关。 他旁边堆满了众人送兄长的礼,其实大多是玉佩和一些墨家的木头机关,还有一些农家瓜果干。 他对那些木头和玉不太感兴趣,随手抓着一把枣干分给了一群小孩子,然后给自己也拿了一颗,在那里啃着。 宫中厨房已经开始炒菜了,香味引得不少小崽哇哇叫。 不久后,宫人鱼贯而出,将一道道泛着油光的炒菜放在桌上。 众人原本因为第一次用这种方式吃菜,显得有些拘谨,但是看着上首的政公子毫不犹豫的夹了一筷子肉,放在嘴里咀嚼,表情没有一丝不适。 于是也不在客气,开始夹菜。这一口便惊为天人,开始互相争菜。 没有人敢抢阿政面前的菜,琇莹就势给他只爱吃肉的哥哥夹了一点竹笋干,放在了他碗里。 阿政如半月前第一次吃炒菜那样,给他夹了回去,表示着无声的抗拒。 见琇莹自己吃了,他才转首继续夹肉。① 果然兄长从不听他的。 琇莹叹气,见所有人己经吃得差不多,才嘱咐下人撤碟,把他做好的糕和梅子酒拿上来。 阿政看了他一眼,见他表情未有不虞,才松了口气,他才不想今天一直听幼弟的唠叨。 他还年轻,正长身体,他不吃肉怎能长高呢? 至于什么幼弟说得高血压啥的,幼弟自己说了都是年纪大了才有的,而他才十二岁,正值年少。所以跟他有什么关系? 所以吃肉! 当白色的散发着甜密气息的蛋糕,被待者用小车推到了桌前。所有人都震惊了,只有蒙恬和琇莹对视一眼,然后看向自已发抽的手臂苦笑。 它好吃的,就是废命。 琇莹扯着阿政到蛋糕面前,没有蜡烛都己经委屈兄长了,生日冠和生日歌怎么能缺呢? 生日冠要最豪华的,生日歌也要新编曲,怎么可以要千篇一律?我兄长可是高高在上第一枝! 他将侍者手里的自己做的镶嵌着各种他能找到的宝石的那一眼看着就张扬得不行的金铜王冠,踮起脚尖戴到了他微低头的兄长头上。 阿政将它扶正,笑道,"模样挺别致的。"我挺喜欢,可这不伦不类的是干什么? 琇莹明白他言下之意,大声道,"这是你的节日,你是主人,所以这小冠是你的!" 阿政点头,表示他喜欢这个解释,"善!" 然后他便听见了高昂的丝乐声音。 鼓瑟击缶声响起,阿政听见了他幼弟给他写的歌的下一部分。 [挑剑,层风万里,难遮我眼眉。 拨剑,所思所求,旁人何能置喙。 我欲向君行,搏生一念。 人道君拨山赶海,追日并天,所求甚多。 那又何如? 轻寒梅花亦可折,青锋三尺亦欲前。 玄鸟展翅,长风举翰,戾天远翔。 笑尔紫电,何需怯迎? 临九天,驳斥天地。 谁家子,敢搏天命兮? 我欲随君行! 拨剑,拨剑!破云!破云!] 这是对话吗,不光音律不协,格律不对。 还有种洗脑的感觉,至少现在在场所有人都在合唱。 但词写还是挺和我心的。 阿政勾起了嘴角,没错,我就是披云斩风,敢击雷火的那只玄鸟。 但见到旁边也在跟着音乐一起叫着的幼弟,他笑不出来了,用自己的手捂住了他的嘴。 琇莹,别唱了,你调子错了,不对,你唱的没一句在调上。② 琇莹眨了眨眼,不知道为什么他哥要捂他脸,但还是停下了唱歌。 "兄长,你又饿了。"他小小声的道,"那我们分糕。" 阿政点了点头,默认了他饿的这个无稽之谈,只要琇莹不唱歌就好了。 琇莹停下了音乐,阿政让众人排队领糕。 在切糕的过程中,琇莹留给了他哥一块最大的最中间的蛋糕。 幼弟的宠爱,你值得拥有。 于是阿政顶着漂亮的金王冠,在众多幼崽的羡慕目光下面无表情的吃了一口蛋糕。 琇莹是天生韵律不协吗? 这好像不像他。 不过,糕很好吃,不像他就不像他吧。反正琇莹也不经常唱的,对吧? 一顿酒足饭饱之后,朱阳摸了摸肚皮,无视大司农的瞪视"我便领个头了。" 然后率先领着墨家子弟将写了字的红绸挂在了院中那颗冬日只有枯枝的柿树上。 周围的人也纷纷起身,上前去挂红绸。 阿政有点好奇,但还是维持着矜贵的形象并未起身,可一直朝那树边瞥的眼神出卖了他。 琇莹将自己的红绸也拿了出来,递给了阿政。 "兄长,我想挂在最高的枝上,兄长和我一起好吗?" 阿政展开了红绸,上面是琇莹歪歪扭的字迹,是一句很普通的祝愿。"年年岁岁似今日,乐是少年无忧。"③ 那颗树上己挂满了红绸,阿政起身将那张琇莹的红绸挂在了树杈上,他看了那树一眼,上面红绸翻飞,墨字蕴着所有人的祝愿。 他依稀辨得"平安""康乐""长宁"等字,老人盼着他康宁,友人盼着他长乐。 他垂眸在树下站了一会儿,品出了点甜。 琇莹牵着他手,和他一起看。 他忽的笑了,一笑融开冰雪,矜持的外表破裂,露出少年肆意无忌的一面,得意洋洋地道,"琇莹,我的。" 那满树红绸纷飞,琇莹在他后面点头,笑容烂漫。 已经很久了,这不被别人期待的出生,父母亲的舍弃皆是心上的伤,心上伤痕结疤却如缺了血般,总是不安与惶恐别人的再次离去。 它令阿政强迫自己矜贵强大,可以给别人依靠,令他牢牢抓住所有拥有的温情,令他想控制琇莹的一切。 他从生至此,得的太少。 可现在的温情灌满了,他心间的血似被补上了。 稚鸟破壳而出,他也可以如娇子般宣布,他被所有人期待着和欢喜着。 傍晚,宫中点起华灯,众人也一一离去。 阿政坐在廊下,观望柿树。 可琇莹牵着他手带着他出了宫门,"兄长,还有礼物。" 其实秦国有夜禁,这个点己经不让出门了。 可宫门外的守卫却放了行,他们嬉笑着祝阿政生辰吉祥。 阿政一一谢过,而后随琇莹在咸阳城里狂奔。 他们走过每一棵,那每一颗树上都挂着木牌,风一吹,哗啦啦的响。 阿政在每一棵树上看见咸阳城中每一个人的祝福,他们的笔迹歪扭,难看的很,可一笔一画都很认真。上面写了"长乐长宁","无忧无愁",甚至还有稚子画的笑脸。 琇莹看见他眼眶红了,晃了晃手中自己写的小牌子,"不光是我,所有人都会为你的出生而高兴的,兄长。现在只是秦国人,以后会是天下人。" 阿政没说法,将他手中的木牌截了去,在背面写下今年的心愿。 幼弟与他说,生辰是可以许下来年的愿望的。 他以前许下的是可以早日回秦,而今却是"尔来百岁,亦伴观雪廊下,亦望秦国永安。"④ 然后他和琇莹一棵树一棵树爬上去,将自己的心愿,挂上最高枝。 兄长和琇莹的爱,一向深厚且专注。 琇莹将最后一个木牌挂了上去,然后蹦跳着扑进阿政怀里。"兄长,今日开不开怀啊?" 比他高一个头的阿政将他头上的枯叶摘下来,"开怀,琇莹最知我心。" 他举着火折子,在火下笑得少年气十足。美得像幅浓墨的画卷"秦人爱我。" 大扺连雪都想见见这漂亮的少年郎,慢悠悠地下起了薄雪。 雪下得小,只微微冷,覆上了他肩头,天地似乎也在今天告诉他,他也得其眷顾。 少年勾着唇角,带着他的幼弟回到宫中,在廊下看雪。 他抿了一口热的甜梅酒,被壁炉中的染的脸颊微红,"多谢诸位。" 为您提供大神 夕仰 的《[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快更新 生辰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28章 很甜 章节内容获取超时...... 章节内容获取失败...... → → → 重新获取,刷新本页 ← ← ← 如果无法点击上方链接刷新页面,请手动下拉刷新本页或点击浏览器刷新按钮刷新。 如果刷新两次还未有内容,请点击下方的[章节错误]! [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新章节、[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夕仰、[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全文阅读、[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免费阅读、[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 夕仰 《[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简介: 经济专业大学生嬴璨一睁眼就被一个白净精致的小孩紧紧抱着。小孩说是他阿兄,还为他取名字叫琇莹。琇莹虽然觉得名字娘里娘气的,但前世是个小孤儿的他喜欢阿兄,所以愿意接受。琇莹一直跟着阿兄,从牙牙学语到可以跟他一起打架。后来,琇莹见到了阿兄一直不让他见的不喜他的阿娘,然后知道了他阿兄名字叫政,且他们不日就要前往秦国了。幼崽震惊,我哥是嬴政啊~(土拨鼠尖叫)嬴政觉得他家琇莹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太善良。他为无衣可穿光身填渠的人哭泣,然后愿意花费很多时间为庶氓做人人可以穿的起的衣服。当然他更多的时间都用来做他阿兄感兴趣的武器装备和粮食生产。毕竟琇莹最喜欢他了。好吧,他也很喜欢琇莹。 为您提供大神 夕仰 的《[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快更新 第28章 很甜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29章 予他 “轰!” “轰轰!” 一阵地动山摇般的震响之后,尘土飞扬,一个巨大的黑影翻滚着飞出,将一座十多丈高的断崖撞碎,碎裂的石块犹如雨滴一般洒落,那黑影摔落在地上,挣扎了几下,终于是发出一声不敢的嘶吼声,不再动弹。 仔细一看,这黑影居然是一头巨大的魔兽,身披鳞甲,体型却有近乎三十多米长,看模样像是一头老虎,可却有着锋锐的獠牙,背上更是有一对双翼,尖锐如刀。 但现在,这头可怕的猛兽,现在却筋断骨折,锋锐的双翼也被撕扯的稀烂,脑袋上一个硕大的血洞,还在汩汩的冒着鲜血,将地上侵染的一片血红。 “噗!”尘埃之中,一个身影落在了巨兽旁边,伸手有些不耐烦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骂骂咧咧的道:“卧槽,什么鬼地方,一来就莫名其妙的打了一架!” 这家伙,正是通过试炼令牌,进入离火试炼秘境的叶谦。 本来以为这所谓的离火秘境,应该是有很多人在一起,然后去闯关啊什么的,可是,叶谦一进来,却是出现在一片十分荒芜的地区,放眼望去尽是光秃秃的石壁,偶尔能够看见一些树木,早就成了化石一般的存在。 更让他无语的是,刚准备四处转悠一圈观察情况,结果这头大家伙居然从一个山洞里冲了出来,二话不就上来怼他…… 叶谦无奈,只能是匆忙应对,还别,这头魔兽居然拥有堪比窥道境七重的实力。再加上,它似乎拥有着一种叶谦无法理解的属性加成,凶猛进攻的时候,居然能够时不时进入虚幻的状态,十分麻烦,给叶谦一种和同级修炼者战斗的感觉。 如果不是有空间突进,叶谦可能还有危险!因此,叶谦这里也是拼了一把力气,这才把这头魔兽给干掉。 他身形一闪,蹦到这凶兽的脑袋上,如山一般脑袋上面,有一道被叶谦一记空幻九连斩给洞穿的伤口,这也是致命伤。 “妈蛋,这家伙还挺厉害的啊,打了一架,消耗还不呢!找看看这家伙的晶核,估计品质不低!” 叶谦嘀咕一句,随手取出一把长剑,在这洞口里面掏了掏,不多时,他摸出来一颗黑色的晶体,约莫拳头大,但却散发着幽深的凉气。 “咦?这是……”叶谦顿时就有些震惊了,有些不理解的看着那黑色晶体。这晶体,应该就是这头魔兽的魔核,然而,一般来,魔核都是根据这魔兽的属性而生成的。比如,一头火属性的魔兽,那么它的魔核,就必然是火属性的晶核。 金木水火土,这是很常见的一些属性,当然了,也有一些十分珍奇的魔兽,往往可能会有空间雷电等等更为玄奥的属性。 但是……叶谦自问也是算得上见多识广,走过南闯过北的人了,可是……现在他却愕然无比的发现,这头巨兽的魔核,是一种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属性! 魔兽这种生灵与妖兽最本质的区别就在与魔核和妖丹有很大不同相同,前者属性分明,后者并不怎么明确。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个试炼秘境里,出现的生物都是我以前没有见识过的?或者……这个新的世界里,存在着我所不了解的东西?新的元素属性?”叶谦心中震颤万分,把玩着那黑色晶核,犹豫了许久,还是不敢贸然的就这么吞噬吸收,想想还是收了起来。 他有些怔忪,本以为这个试炼并不是特别的困难,但是现在看来,这试炼非常的不简单!仅仅是这试炼世界的地图,就让他觉得很震惊,因为以他的速度,奔袭千里也要不了多久,可是……在遇见这头魔兽之前,叶谦在这里已经转悠了一圈了。 一无所获,半个人影都没有瞧见。 想了想,叶谦干脆也不急了,刚刚一番战斗消耗不,得了魔核却又不敢擅自使用。他摸出一粒恢复用丹药,丢进嘴里,跑到一旁,在这魔兽身上割下了一大块肉,有十多斤的样子。 虽然遍地荒芜,但枯枝还是有的,生了堆火,叶谦优哉游哉的烤起肉来。他的空间戒指里面,可是从来都不缺少调料的,不多时,肉烤的金黄冒油,香气扑鼻。 叶谦吞咽了一口口水,拿过烤肉就卖力的啃了起来,一块肉吃完,叶谦不由的啧啧称奇,没想到,这魔兽的肉烧烤之后,居然如茨好吃,堪称是绝世美味了! “可以啊,打了一架,总算是感觉赚了!”叶谦赞叹一声,继续烤肉,十多斤对于修炼者来根本是不算什么,不多时,叶谦就吃完了。他摸了摸肚子,居然感觉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干脆继续再烤一点。 他正要起身去割肉,忽然间,一阵风声拂过,叶谦立即神色戒备,扭头看向不远处的一块石头。 “哇!没搞错吧,这头幻影虎,被你杀了?”一个充满惊叹的声音响起,还有些娇滴滴的味道。 叶谦看着那石头上的人影,那是一个看起来约莫二十岁的女孩,一身红衣,是那种玫瑰红色,颇有几分妩媚福而洁白的肌肤配上漆黑的长发,映衬在那红衣之下,给人一种十分惊艳的感觉。 而更让人惊艳的,却是这女孩的容颜,瓜子脸蛋,洁白无比,五官精致的让叶谦都挑不出毛病来。最特别的是,在她的嘴角附近,有一颗巧的黑痣,虽然在洁白无瑕的脸庞上出现了一颗黑痣,是的确有些让人觉得突兀的事情。可偏偏的,在她的脸上,却没有这种感觉,反而有一种白璧微瑕的无可取代福 “这是标准的美人痣啊!”叶谦心中赞叹了一声,却是扬了扬眉毛,道:“美女,怎么了,难道这头大家伙,是你家养的?” “怎么可能?!”那红衣女孩皱眉撇嘴道:“幻影虎这么丑,我怎么可能养它?喂,你也是来参加试炼的吗?” 叶谦这才注意到,这女孩别看年纪,也很漂亮,可是……其实力赫然达到了窥道境七重!虽然只是中期,可是,这也已经很让人震撼了!在仙魔大陆里,在这个年岁就达到窥道境七重的,可是绝无仅有的稀少啊! 他点零头,道:“是啊,可是……这试炼到底是个怎么回事?我来了转了半,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你连这都不知道,居然跑来参加试炼?”红衣女孩有些怀疑的盯着叶谦。 叶谦摸了摸鼻子,妈蛋,他当然不能是被元家二爷半路坑进来的…… “其实试炼很简单,就是到处猎杀魔兽,然后获取它们的晶核。当晶核累积到一定程度后,你就会开启下一层任务的提示了。”红衣女子见叶谦没话,便继续回答道。 叶谦一听,顿时就无语了。卧槽,这个试炼,居然还有什么下一层任务的提示?这么来,试炼不止一层任务,甚至,很可能有多重任务存在! 靠,这么麻烦,早知道就多要点好处了…… 可既然已经来了,叶谦也没有办法,只好既来之则安之。他有些晦气的道:“没想到这试炼这么麻烦,早知道就不来了。” 完,他继续割了一块肉,烤着准备吃。那红衣女孩却一个纵身,跳到了幻影虎的脑袋上,看了一下后,嘟起了嘴巴,道:“喂,你这个骗子!明明已经拿走了魔核,却还不知道试炼的规则。” 叶谦一边翻转着烤肉,一边回答道:“击杀魔兽后收获其晶核,这是我的习惯啊!” 红衣女孩一想也是,便落在了叶谦身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凑过来道:“哎,咱们打个商量呗,你这么强,能够单独击杀幻影虎,那肯定可以杀更多其他的魔兽。那么……你从幻影虎身上得到的魔核,可不可以卖给我呀?” 叶谦一听,讶然道:“这试炼要的东西,还能卖?你拿什么买?” “灵石?怎么样,我有超多超多的灵石!”红衣女孩一副萌萌哒的表情,希冀的看着叶谦。 叶谦撇了撇嘴,把自己当傻子吗,魔核这种东西,虽然很大程度上和灵石的功效差不多。但一般而言,同等能量的魔核也比灵石要贵重许多,更不要,这还是试炼要求的东西了。 他摆了摆手,道:“不了,我不缺灵石。”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好话!”女孩跺了跺脚,央求道:“你就卖给我吧,我可以用情报交换呢!” “什么情报?”叶谦竖起了耳朵,没办法,他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有关于这个试炼世界的情报了。 “那我怎么能白白给你听?这可是很重要的情报!”女孩看向叶谦:“除非,你先把魔核给我。你放心,我林茜茜从来不骗人!” “免谈,想要魔核就给我听,不定哥心情一好,就给你了呢!”叶谦笑道。 他倒是没有怎么在意这魔核,毕竟,如果他全力爆发,击杀一头幻影虎这样的魔兽,并不算是多么的困难。 红衣女孩林茜茜眼中一亮,道:“真哒?那……我就告诉你吧,这个试炼,共分为三层。现在我们所处的这个地区,是最初始的阶段,必须要集齐七种魔核,才能开启下一层的任务!” 叶谦却是愕然的看向林茜茜,道:“那……如果我抢了你,是不是就有了所有七种魔核?” “你怎么这么坏?再了,我也没有集齐啊,只是这幻影虎实力很强,我打不过……”林茜茜可怜兮兮的看着叶谦道。 为您提供 夕仰 的《[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快更新 第29章 予他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0章 好哄 房间中一片寂静 尤其是在电话另一头的郝妈妈更是如此。 本来因为自家的儿子忽然汇了那么一笔大款,所以对自家儿子感到担忧的她立刻打电话过来询问。 结果万万没想到的是听到了一个似乎是小女孩的人喊自家儿子爸爸! 郝妈妈是有惊喜又生气。 喜的是自己当奶奶了,但是怒的是自家儿子连结婚这种事情都没有告知自己! 对于她那个年代的人来说,儿子不通知自己结婚这种事情足以让她拿着鸡毛掸子追他满院子跑。 “快说!什么情况!”郝妈妈的语气中带着怒意。 若是能顺着手机爬过去,此时此刻郝妈妈已经过去暴揍郝仁狗头了! “那个……我女儿,也就是你的孙女。”郝仁想了想还是老实的说出来了。 都已经这样了,也没办法继续瞒下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闻言,郝妈妈语气不善。 这孩子都能喊爸爸了,而且说话都那么顺,那么流畅,显然不是刚出生的,保守估计也有三到五岁了吧? 也就是说这兔崽子至少也是大学毕业那个时间段就结婚了?这种事情都不和她说一下的? 不过也不对啊!户口本在家里放着呢?这兔崽子怎么结婚的? “大概五年前吧……”郝仁看了一眼小丫头柔声说道:“去找妈妈玩去,爸爸和奶奶说句话。” “奶奶?”小丫头扑闪着自己的大大的眼睛,然后一下子扑到了郝仁的身旁,抓着郝仁的衣角:“月月要看奶奶!要和奶奶视频通话!” 对于小丫头而言,她很好奇自己的奶奶到底什么样子。她一直听自己的小伙伴说自己的奶奶,爷爷什么的。 但是自己之前连粑粑都没见过呢! 这边还在生气的郝妈妈,一听到小丫头奶声奶气喊着要见奶奶的声音,心都化了。 老人嘛,哪个不盼着自家的孩子成家?哪个不盼着抱孙子孙女的? 不过孙女是孙女,兔崽子是兔崽子,对孙女好声好气不代表对这个兔崽子也是如此。 郝妈妈没好气的说道:“兔崽子快把手机给我孙女!我要和我孙女说话!” 都怪这个兔崽子,害的她没享受到带孙女,抱孙女的乐趣!也多亏自家老公不在,不然得把这兔崽子喷的狗血淋头! “好。”郝仁无奈,将手机递给了小丫头。 小丫头喜笑颜开的接过了手机,甜甜的叫道:“奶奶~~~” “哎!”虽然不知道小丫头到底什么样子,但是郝妈妈却仿佛见到了一个可人的小丫头拿着手机的画面。 这时候她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应该和自家老头子一样买个那啥智障手机的。 她没记错的话似乎有个饰品通话来着? 不过能听到声音已经很不错了,郝妈妈关心的问道:“你叫月月啊,真是好听的名字,爸爸妈妈对你好不好啊?要是被欺负了,可得和奶奶说。” 一听郝妈妈说这个,小丫头的嘴巴顿时嘟起来了,搞起了叼状:“奶奶,奶奶,我和你说丫!粑粑离家出走离开了几年,前段时间才回的家,月月那时候可想他了!” “而且粑粑可坏啦!总是喜欢摸月月的头发把月月的头发弄乱,还喜欢捏月月的脸,月月的脸都给粑粑捏圆啦!他还抢月月的零食……” 郝仁听到这丫头所说的话,眼睛都瞪圆了,连忙想要抢这丫头的手机。 然而,小丫头可是比谁都要精。 见状顿时尖叫起来:“奶奶!!粑粑抢月月手机!!” “兔崽子!” 随着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响起,郝仁顿时闭嘴。 见状,小丫头的眼睛顿时亮了。 她觉得自己翻身的日子来啦!以后要是粑粑再敢偷她零食吃,她就要告诉奶奶! “哼哼~~”小丫头见到郝仁讪讪的样子,脸上顿时喜笑颜开,对着郝仁,伸舌头眨眼睛的略了两下。 看着小丫头这副模样,郝仁气的牙痒痒。 然而没办法啊,官大一级吓死人,他在家里的地位是老妈老爸自己的,连自家老爸都怕老妈,更何况是他呢? 不过他也决定了,等这丫头把电话挂断之后,给她好看的! 到时候当着这告叼状的丫头面前把她的零食都给吃掉,让她知道什么是人心险恶! 不过,小丫头还不知道郝仁心中的想法,见到郝仁没有过来,小丫头更是欢快,竟然还大摇大摆的坐在了椅子上,两个小脚丫不断的摇晃叽叽喳喳的说着事情。 不时的将郝妈妈都给逗乐了。 过了许久,郝妈妈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好了,月月,奶奶和你爸爸有话说,你就先走吧,奶奶好好的骂你爸爸,让你爸爸以后不欺负你了。” “真哒啊?”小丫头先是一阵开心,但是看了看郝仁,眼神中终究带了些许的关系,然后小声的说道:“奶奶,你也别总是骂粑粑,其实粑粑也很可怜的,麻麻好凶哒,粑粑回来后经常打地铺呢。” “阿秋”客厅中的孙佳丽莫名的打了个喷嚏,四下看了看,揉了揉鼻子:“谁在说我坏话?” “嗯,奶奶知道了。” 听到了郝妈妈这么说,小丫头才松了一口气,然后从椅子上一跃而下,将手机还给了郝仁,连忙踩着小拖鞋跑走了。 仿佛生怕郝仁将自己留下来。 “喂,妈?”瞪了一眼小丫头,郝仁才讪讪的接起了手机。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郝妈妈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带着些许的质疑:“你和月月的妈妈之间是不是未婚生子?而且到现在你们两个关系还没确定?” “嗯?妈?”听到了郝妈妈的话,郝仁的心就是一惊。 自家都没说过啊,自家老妈是怎么知道的? “呵。”郝妈妈冷笑一声:“你没有户口本,前不久才与月月见面,而且月月说你总是睡地板,这和我前段时间看的电视剧的剧情一模一样。” “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在此之前你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女儿!” 得,自家老妈此时此刻化为名侦探郝妈了 于是郝仁只好‘嗯’了一声。 “是么?”听到了郝仁的话后,另一头的郝妈妈露出了了然的神色,接着说道:“那你把那菇凉的一些事情和妈说一下。” “是这样的……” 片刻之后,郝妈妈听完了孙佳丽的事情,不由的感慨了起来:“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啊。” “不是,妈,我觉得孙佳丽人也挺好的啊,你怎么骂人牛粪呢?”郝仁不服气的说道。 “呵呵,我说的牛粪是你。”郝妈妈翻了个白眼:“人家一个公司老板,人长得还好看,怎么就给你生了个孩子呢?郝家的祖坟冒青烟喽。” ??? “不是,妈,我是不是你亲儿子啊!” 郝仁闻言瞪大了眼睛,有了媳妇忘了儿? 什么时候他成牛粪了?有这么帅的牛粪么? “捡的!”郝妈妈毫不犹豫地说道:“过段时间把我儿媳妇带回来!妈给你说道说道,都有孩子了,到现在都没把人变成媳妇,丢人!这么好的菇凉,外面追的人大把的,真要是被人追走了,你哭都来不及!” 郝仁张了张嘴,脑海中想起了之前的王涛,愣是半天没说话。 …………………………………… “去见你的父母?”孙佳丽的手指指着自己,看着打完电话回来的郝仁神色中透露出了意思不敢置信。 “嗯。”郝仁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 其实原本的计划是打算在将孙佳丽追上后再带着她去见父母的。 结果没想到打电话的时候,自家的小丫头把他卖了。 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想到这里,郝仁就不由的用手指头弹了一下小丫头的脑袋。 “这丫头把我卖了,没办法,只能过段时间回老家一趟了。” 话音刚落,小丫头立马用小拳头嘤嘤嘤的捶起了郝仁的肚子,语气中带着焦急:“才没有呢!月月可不是人贩子!” 为您提供 夕仰 的《[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快更新 第30章 好哄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1章 种花 沉默在此处空间里蔓延, 瑞和却主动提起话题:“你今天登门,又将自己的私隐和事关家族声誉的秘密告诉我, 应该不止是为了跟我道歉。当然了, 以你的品格会替妻子对我道歉不奇怪,但我知道你是侯门培养出来的世子,家族的名誉和利益才是你心中之重。发生这种事情,其实你不应该跟我说,更不应该说得这么详尽。你是有事情想找我帮忙吧?” 心事被戳中, 连成骏的脸色更加难看,他觉得自己此时太丑陋太恶心了。 “就如我刚才所说,我清楚你的为人,所以我相信你道歉的诚意,不过我觉得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出口比较好, 为你好,也为我好。为了我们的友情,也为了我自己的名誉, 我接受你今天的道歉。我并不想再见到周氏,所以也没有让她亲自道歉的想法,所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至于青云, 我没养过他, 自然也不期望他今后孝顺我,他要孝顺的只有你, 认亲便也免了吧。” 话都被瑞和堵住了, 连成骏剩下的话也没能说出口, 也羞愧得不敢再提,面色颓败地离开了尚书府。 连成骏回到家后就病倒了,风寒来势汹汹,高烧不退。周淑慧急得不行,赶紧请大夫。 平陵侯过来,问连成骏:“孙尚书怎么说?”见儿子脸上毫无生机,他心里也不好受。他瞥了一眼儿媳妇周氏,让她下去。 连成骏垂着眼睛将他们二人的对话说了一遍。 “孙尚书心真是狠,青云是他唯一的儿子,他竟丝毫不上心?” 这话让连成骏怎么回?在昨天之前,青云也是他唯一的儿子,他寄予厚望的嫡长子。他的儿媳妇六公主也怀孕了,再过七个月他就能做祖父了。 一切本应该是那么美好。 见连成骏沉默不语,平陵侯叹气:“骏儿,我知道你心中难受,也知道你兴许在心中怨恨我逼迫你,可我也没有办法啊,这是淑妃那边的要求。孙耀祖现在是吏部尚书,深受陛下信任,是几位皇子争相拉拢的对象,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面前,他们是不会放弃的。 你该知道,六公主下嫁给青云,我们平陵侯府即使不支持二皇子也不行了,在其他人眼里,我们侯府就是淑妃一系的了,以后如果不是二皇子荣登大宝,我们侯府也不会有好下场,所以我们能做的就是全力支持。我们侯府已经掺和太深了,到今天这个时候已经无法脱身。 青云虽不是你的儿子,但他是周氏的亲生子,有这层关系在,周阁老与淑妃一系的联系就不会断,但我们侯府却要遭殃了。” 他看着儿子,眼中的悔意翻涌,“青云尚了六公主,宫中之所以赐婚,是因为青云是我们侯府的嫡孙,如果身世真相爆出来,我们侯府就是欺君大罪!好在青云的亲生父亲并不是无名之辈,如果孙耀祖愿意帮忙,这件事就能捂下来,我们也不会得罪淑妃。” “父亲,我明白……所以我过去了咳咳咳。”连成骏苦笑,“桂生说得很清楚,他知道自己的处境,并不想掺和皇子间的斗争,更不想因为一个从天而降的亲儿子被拖下水。” “你没有多劝一下?” “我还要怎么劝?”连成骏看着自己的父亲,眼神暗淡无光,“我有什么立场劝?他也是被骗的,我真没脸说出口!父亲,您别再说了,其实我很不想怨您,但当时大哥与承恩侯家结亲,您就不应该抱着侥幸搏一搏的心态没有阻止。大房跟夫人联手又有承恩侯这门姻亲,这让周氏心中惶恐,不听我的劝阻擅自去筹划与六公主的婚事,后来她如愿了,青云娶了公主,让我这一房跟淑妃一派搭上关系。 圣旨下来之后,周氏不承认是自己谋划的,我还是罚了她禁足。那个时候我以为即使赐婚六公主,但我们侯府其实也可以什么都不做,维持现状。后来我们侯府与二皇子的关系日渐紧密,也是您拿主意的,是您在二皇子和四皇子中间选择了二皇子。可在选择了二皇子之后,您仍放纵着大哥亲近承恩侯府,丝毫不加以阻止!您总是这样,喜欢观战喜欢挑选,喜欢两头下注!当年的世子之位也是这样,我明明才是嫡长子,您却总是下不了决定,府中因此众人心思浮动,您敢保证,儿子中的毒不是府中的人下的?谁会想害我无法诞下子嗣?若非利益相关,不会有人这么害我!” 说着,他心中的愤怒如燎原的星火,慢慢地喷涌而出。 “您当年若是不满意我,大可直接越过我请立其他兄弟为世子,我也就能早早死心!我死心了,周氏便也能跟着死心,也不至于因为心中执念而走错路,想出借、借种生子这种荒唐的主意!这一切,我有错,周氏有错,您也有错,现在的困境就是种种错处带来的报应!” 他大喊出“报应”两个字,隔壁房间的周淑慧也听见了。她浑身一颤,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让她一阵头晕目眩。 “世、世子夫人,您没事吧?”婢女也听见隔壁的声音了,吓得不停发抖。 “我没事,你下去吧,记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否则我也救不了你。”周淑慧摆手。 婢女连连点头:“奴婢什么都没听见!”这等秘闻是会死人的,她后悔极了,恨不得自己现在是聋子,赶紧退了出去,还避到了院子里。 婢女一走,周淑慧什么威仪都不管了,忍不住爬上床,用温暖的被子裹住自己,希望能得到一丝暖意。但没有用处,她还是一阵阵发冷。她觉得自己身处噩梦之中,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未曾醒来。 她再也想不到死遁逃走的迎雪会被抓到,明明计划是那么地□□无缝,知道的人只有自己和迎雪。以迎雪的本事一定会带着孩子藏得很好,为什么会被找到? 侯夫人以迎雪儿子的性命做威胁,最后迎雪背叛了她。昨天夜里迎雪对她跪下磕头道歉,额头被磕得鲜血横流的一幕仍在眼前浮现。周淑慧无法怨恨她,那是迎雪此生唯一的孩子,母亲为了孩子能做出什么来,她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在今天丈夫回来之前,她虽也在惶恐自己的未来,但并没有到绝望的地步。她是周阁老唯一的嫡女,她的母亲同样出自名门,她并不是一个能够被随意处置、没有娘家支持的可怜女人。 最差的结果,大概就是她会被休弃,做不成世子夫人没关系,她可以做周家的姑奶奶。父亲大抵很生她的气,但母亲一贯疼爱自己,这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还有青云,这也不必担心。青云的亲生父亲现在也是吏部尚书了,是朝廷重臣,日后还极有可能入阁,有这样一个父亲,即便青云的出身会让人诟病,也没人敢欺负他。且她为儿子娶了一个公主,这又是一重保障。 儿子读书的天分很不错,想来以后也一定能够蟾宫折桂。到时候母凭子贵,她一定能够重得荣华尊贵。 在今天之前,周淑慧就是这么劝着自己,知道丈夫今天去了孙尚书府,她心中还有一些期盼。虽然之前约孙耀祖他没有赴约,可等他知道他们之间生有一个儿子青云,她还将青云教养得如此出色,他难道会不高兴吗?子嗣对一个男人的重要性,周淑慧是再了解不过的,孙耀祖可以不在意她了,但他一定不会不在意青云! 可丈夫回来时那糟糕的脸色,以及现在与公公的争吵,无一不让她的心沉到了寒潭里。她抖着身体缩在被子里,心中终于涌起对孙耀祖的恨意。 隔壁。 平陵侯颓废地坐着:“那你说该怎么办?你母亲那边在威胁我,如果不将世子之位让给你的大哥,她就会将事情告诉承恩侯府那边,让皇后一派将事情闹大。今天你劝说孙尚书失败了,也就是说连淑妃那边也没了转机,两头都得罪了!那该怎么办?顺着你母亲的意思,夺了你的世子之位?” 母亲? 连成骏冷:“父亲也不要再这样用‘母亲’这个词来称呼她,她不是我的母亲,她只是我的继母,往后我最多称呼她一声侯夫人!” 平陵侯更难堪了,叹气:“可若是没有她,你一辈子都会被蒙在鼓里,给人家做便宜爹!” 连成骏冷笑连连,他一直是温文尔雅的,几乎没有过这样阴冷的模样。“我倒宁愿被骗一辈子!我亲手养大的孩子,是不是亲生的又有什么区别呢?侯夫人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我明白得很,她利用这件事谋利,啃着我的骨头和血肉往上爬,难道还要我感恩戴德,跪下来谢谢她不成! 侯夫人为了个人私利不顾侯府的生死,您身为丈夫竟然无法辖制她,就这样被她威胁不成?其实不是,您只是觉得孙耀祖有利可图,所以才装作被胁迫不得已的模样。您并不是走投无路,您只是想走一条有更多利益的路!如果不然,早在侯夫人威胁你的时候,以您的手段难道无法让她闭嘴?父亲回去吧,这件事随便你怎么处理,我已经全都不在乎了。” 连成骏可以不在乎,平陵侯却不能。他被儿子戳中心思,脸上又青又白,甩手离去。 ※※※※※※※※※※※※※※※※※※※※ 早早早!!! 为您提供 夕仰 的《[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快更新 第31章 种花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2章 一个小番外 不朽神宫看台上的一众老牌修士,眼珠子瞪圆了看着战功排行榜,不仅奈何不了李道冲半分,连一次都没有干掉过。 “不可能。”万妙灵尊盯着战功榜不可置信的吐出三个字。 万妙灵符总部大厦顶端董事会议室内,一帮跺一跺脚都能让人域灵界抖三抖的大佬们,都屏住呼吸。 神符灵尊保持闭目养神状态,实则一缕神魂在另一位灵尊那里询问李道冲的事情。 当神符灵尊睁开双目时,苦笑一下道,“万妙,这个李道冲是我们低估了他,安歌被他干掉,只怕并非九玄给了李道冲什么灵符。” 万妙灵尊表情僵硬,不愿承认这个事实,却又不得不承认。 万妙灵符董事之中除了两位灵尊之外,最德高望重的便是曲波流,曲老了。 “万妙兄,李道冲能超越墨尘曦、月清河和韩破,绝对不能用运气去解释,这小子不得了呀,人域出了这样的人才是咱们人族之福,不可再对其打压使手段,咱们真正的敌人是冥域啊。”曲波流语重心长的说道。 万妙灵尊虽然恨得牙咬咬的,不想去接受这个现实,但身为灵尊,修为数千年,孰轻孰重他还分的轻,冷哼一声。 “取消对李道冲的悬赏通缉令。” 曲老微微一笑,暗松一口气,万妙若是这样还要对李道冲下手,那也就不配他现如今的身份了。 况且九玄灵尊不可能不重视李道冲这样的人才,如此下去,只会让万妙灵符与九玄神宫方面对立起来。 大敌当前,自己内讧,产生的后果与损失将是不可想象的。 李道冲在第一轮测试结束后排名第一的消息,如病毒一般迅速传播开来。 很快便传遍整个人域灵界。 灵网上炸开锅。 之前那些因为李道冲在复活赛上表现不佳,而对其冷嘲热讽的键盘侠们,纷纷被打脸。 为了遮羞,很多帖子被删除。 一开始还有键盘侠提出质疑,觉得消息有可能是假的。 只是这种质疑的声音出现没多久,就被官方宣布出来的名单彻底抹杀掉。 …… 外界发生的一切,九玄神界自然不知道。 但因为战功榜的完全公开,九玄神界的震动程度,比起外界来只强不弱。 所有在九玄神界时间流速的一年里与李道冲有过接触的年轻修士,不管是敌对的还是友好的。 这一刻,全部都处于懵逼状态。 不过不过他们此时心中如何的震撼,如何的无法置信。 第二轮测试都已经在不朽灵尊的声音落下后,正式开始。 九大帝都安全区被解除。 不知什么原因,第二轮测试的时间被缩短为三个月。 “少爷,第二轮测试已经开始了,咱们去哪?”银瓶一如既往用一种崇拜的目光看着李道冲,乖巧问道。 为您提供 夕仰 的《[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快更新 第32章 一个小番外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3章 李斯 许星辰说的,不过是托词。 同时,借自己已婚的事实,让这些少爷们知道,她是有夫之妇。 只是,有夫之妇对这些大爷们,根本就不重要,他们想要一个女人,不管是已婚还是未婚,总都有手段得到的。 许星辰还是低估了这些男人们的底线。 顾廷川似笑非笑的,就笃定了,许星辰的所谓的老公,不会出现,或者,其实根本没有。 而在座的几个男人,都在看好戏似的,看着这两个女人,尤其是许星辰,既倔强,又尴尬,漂亮的眼睛里,还充满了愤怒。 啧啧,这小女人,这样的可怜样子,却更想让他们男人欺负呢。 她是不知道自己有多漂亮,有多想要让男人给狠狠的弄哭吗? 东子暧昧一笑,冲着顾廷川,眼神闪过只有男人知道的那点心思。 秦雪看这情况,即便再心惊胆战,也不能让她们两个今晚被这几位爷给为难了。 她试着拉出自己的老板来,“顾少,我是御平律师事务所的律师。” “齐御平?” “是的。” “哦……所以呢?有什么关系?他齐御平还没有资格,让我卖他面子的。” “……” 秦雪都有些面无血色。 她们今晚,就只能被迫,留在这里吗? “来吧,坐下来,喝杯酒,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顾廷川轻笑,拍了拍身旁的位子,几人眼神都充满了嘲弄的笑。 就在许星辰为难的恨不得跟这些男人同归于尽的时候,那位一直被女人挡着的男人,突然开口。 声音冰冷,很是恼怒。 “都给我滚。” 座上的几个兄弟都楞了下,而许星辰和秦雪,看这情形,立刻转身离开,也没有人顾得上去为难她们。 包厢内,邵怀明才嫌恶的推开身旁的媚媚,媚媚懵的很,刚才还抱着自己热情呢,这会为什么翻脸了? 而邵怀明冰冷神幽的眼神,扫过桌上几人。 “有意思?” 顾廷川赶紧赔笑,“三哥说没意思,那就没意思。” 然后蒋山东也赶紧赶走了媚媚,包厢内,尴尬的沉默,几人心中忐忑,看着邵三爷的冷厉脸色,半口气都不敢大喘。 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如今的样子,正像是刚才许星辰无助又忐忑的面对他们的样子。 邵怀明没再说什么,直接起身,离开包厢,剩下几人,面面相觑,而顾廷川赶紧的跟了出去。 邵怀明上了车,顾廷川站在车门外,俯身,看向里面的三哥。 “三哥,今晚是弟弟的错,本想给你接风洗尘,没想到让你不高兴了。” 邵怀明黑眸淡淡的掀了掀,薄唇微启,“廷川,我现在对女人,没有兴趣。还有,不要再去找刚才那两个女人的麻烦。” “好的,三哥,我一定不会的。” 车子离开,顾廷川站在原地,手指抚摸着下巴,深思着。 …… 许星辰和秦雪,上了车之后,惊魂未定。 “他们不会找到你吧?我回老家还好,要是他们到律师事务所找你,会不会很麻烦?怎么办?” 秦雪摇头,“我觉得没事儿,放心,我看刚才那里面开口的那位,像是很生气,他们不会有时间记着我们的。” 秦雪这么一说,许星辰似乎想起了什么。 她微微沉默,蹙眉。 “怎么了?” 许星辰摇头,“没有,只是觉得,最后开口的那个男人,声音有点熟悉。” “熟悉?你认识?” “不可能,大概是我的错觉。再说了,那种人,我怎么可能认识?” “是啊,一群大猪蹄子,衣冠禽shòu。” 秦雪骂的毫不客气,而许星辰也怕好友多担心,开口说笑,转移话题。 回到秦雪公寓,许星辰接到了邵怀明的电话。 她有些惊讶,没想到他竟然主动打电话来。 在秦雪的暧昧眼神中,许星辰走到阳台,去接电话。 “喂?” 邵怀明的声音,依旧低沉,淡漠,听不出什么情绪来,一如他本人平日的感觉,冷漠,面无表情。 “明天回来吗?” 许星辰回答:“是的,我定了明早的机票,中午前就到家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 又是沉默,许星辰不知道说什么,而邵怀明,即便沉默,他也不会先挂电话,结束话题。 反而,对这样的沉默更感觉到尴尬的是许星辰。 “那个,我今晚跟朋友出去吃饭来着,你呢?自己在外面吃?还是自己做的?” 许星辰不知道,夫妻双方,该说什么比较好,但是,说什么也比立刻挂断电话的好。 他们夫妻,总得有主动的,缓和关系的人,邵怀明肯定不是这个人,那就只能是许星辰主动了。 邵怀明道:“在外面吃的。” “哦……吃的什么?” “……家常菜。” “挺好的,我们也吃的几个炒菜,死贵的餐厅,但是味道很不错。以后,有机会来燕城,我们一起来尝尝。” “好。” 许星辰又闲聊了几句,丝毫没有提到今晚遇到麻烦的事情。 挂断电话之后,她转回身,忽然想起来,刚才在餐厅的时候,那个看不见样子的男人的声音,好像跟邵怀明的声音挺像的呢。 回到屋内,两人坐在沙发上,秦雪还开了啤酒,吃着零食,闲聊着,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 “星辰,说实话,这么结婚,你就真的没有遗憾?没有爱情的婚姻,真的就甘心?” 许星辰楞了下,沉默了了一会儿。 她想到了邵怀明,然后,笑了笑。 “没有什么好遗憾的,已经走到这一步。或许,我可以期待一下,跟我的丈夫,日久生情。这样不是更美好?” 秦雪很是赞同的点头,“我觉得可以有。这么帅的男人,不用说日久生情了,一见钟情都很容易的好吧?” “我可不是外貌协会的。” “可是,长的好看的,就是赏心悦目啊!说真的,我敢肯定,要是你老公没有这么帅,你也不会这么痛快的选择他跟你结婚的。” “……” 许星辰觉得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打算结婚的?” 许星辰想了想,其实乏善可陈,但是也是巧合。 之前母亲生病,她从燕城回来,而租住在他们家的邵怀明,因为经常帮助母亲,她也从母亲口中知道了这个男人。 英俊,沉默寡言,却一贫如洗。 后来母亲去世,之后就拆迁,面对着一帮无情的吸血鬼的亲戚,许星辰在母亲祭日那天,看到孑然一身的邵怀明深夜回家,她忽然就有种想要跟这个男人组成家庭的想法,同时让他来保护自己,隔绝那些人的骚扰。 双赢的局面,许星辰虽然是一时冲动提出来的,但是邵怀明也都痛快的答应了。 “所以,就是这么简单。一切算下来,就是凑巧吧。” 秦雪却说:“我觉得,这大概是命运的安排。” 许星辰一笑,“谁又知道呢?” …… 为您提供 夕仰 的《[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快更新 第33章 李斯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4章 王啊 秦佳彤的成绩也就是勉强上个二本。 事实上她学习本来就中等偏上,这还是基于她的努力和刻苦。 等到秦一一从老家转过来,秦佳丹几乎把所有的经历都用到了针对秦一一的身上。 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学习啥的? 等到了后来,她偶尔想起用功,想起好好学习,高考发挥超常让大家侧目以对…… 可这个时侯的她已经是有心而无力。 换句话就是说,她想学都学不动了,好些知识都丢的丢忘的忘。 哪里是她说捡就捡起来的? 再加上她的注意力不集中,一时的热度…… 能学的进去才怪! 要是用秦一一的话来说,高考她能上二本,已经是她的运气! 可惜,秦佳彤不是这样想的啊。 她盯着自己面前的准考证,恨不得几下给撕了! 倒是一侧和她查分的方映雪,看着她那个样子叹了口气后劝着, “算了,二本就二本吧,好歹也是读了大学的。” 只是,想到秦一一满分的风光,再看看眼前这个全身上下充满阴霾,不带半点朝气的女儿。 方映雪的心一揪一揪的疼, “那么多人高考呢,落榜的那么多,咱们能考上已经很好了。” 她安慰着秦佳彤,“要是觉得不喜欢你就到时侯自己再报读别的专业,现在这互联网那么发达,研究生啊什么的不都是能网上读么?我们家彤彤那么聪明肯定能……” “你给我闭嘴!” 秦佳彤突然一声怒喝,双眼里头全是愤恨, “我哪里聪明了,你说啊,你给我说!” “彤彤,你怎么和妈说话呢,在妈心里头……” “在你心里头肯定后悔吧,是不是觉得白疼了我那么多年,早知道我这么没用,连个好的大学都给你考不上,而秦一一却是能得个满分,全国状元啊,你现在一定后悔死了当初把她给送走留下我这个没用的女儿吧?” “现在你后悔也不晚啊,你去找她啊。” “你和她哭,和她道歉,你告诉她你后悔了,她肯定会原谅你的,你现在就去啊。” 还别说。 方映雪之前心里头还真有那么几分这样的想法, 好歹的,自己是她的亲妈不是? 只是这会儿被秦佳彤这么突然的吼出来…… 她脸上满满的不自在,瞪了眼秦佳彤,“胡说什么呢,妈早和你说过,你才是我和你爸最疼的女儿,她再怎么样也和咱们没关系的,她在意的只有你。”顿了下,她抬手轻轻拍拍秦佳彤的发顶,声音柔软下来,“别难过了,妈说过的,妈这一辈子最疼的就是你,不可能有她人的。” “呜呜,妈妈你对我真好……” 秦佳彤咬了下唇,突然一头扎进方映雪怀里大哭起来。 毕竟是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女儿。 想着这也算是大事儿,又是从小没受过打击的…… 受不住也是正常。 抱着秦佳彤哄了半天,最后又再三保证只疼她一个什么的话说了一箩筐。 然后才哄的秦佳彤破啼为笑, “我我是不是很小心眼儿?” 她抱着方映雪,声音郁闷,“我知道姐姐也是妈妈的女儿,我不该这样对姐姐的,可是姐姐有外公外婆,还有舅舅疼,她还那么聪明的考了满分,成了全国的高考状元,可我我却只有妈妈了……” “妈妈你别抛下我不管好不好?” “傻孩子说什么呢。” 方映雪垂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小女儿,眼底全是疼惜, 怎么能不疼她呢? 这是自己亲手养到大的孩子啊。 她在她身上花费了所有的心血,付出了全部的精神…… 直到秦佳彤在她怀里哭的睡着。 饶是这样,也是一只手紧紧的拽着她的衣角…… 方映雪眉头拧了下,小心冀冀的把人放在沙发一侧,看着秦佳彤脸上犹自带着的泪痕。 如果说之前方映雪心里头还有着很大的迟疑。 甚至想着是不是去找找秦一一,先和她缓和下关系什么的。 到了这会儿被秦佳彤一哭一闹的…… 心里头轻轻的叹了口气, 先就这样吧。 秦一一最近很忙。 忙着应付记者,校领导以及班主任等人…… 到最后,她不胜其烦之下直接带着方外婆方外公两人换了个住处。 对外就说出去有事儿,没在家。 至于国内几所高校伸过来的橄榄枝…… 秦一一直接全部拒绝。 她要去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京大。 京大捡了个宝贝,余下的几所学校都失败而归。 不过倒也没什么想法,学生也有自己的喜好和选择嘛。 转而便又把目光投向了其他的学生—— 没有了全国卷状元,还有别的省市状元,探花这些嘛。 一样都是很优秀滴! 秦一一和方外公方外婆的临时住处。 吕金婉正一脸激动的抱着秦一一,高兴的嗷嗷叫, “啊啊啊,一一,一一,我竟然考上了京大!” 她虽然不是什么高考状元,但全省分数也是排在前五的。 再加上有秦一一这个宝贝疙瘩的提议…… 京大傻了才不要这么个学生! 就是因为知道这些,吕金婉才直接就带着她妈之前做好的酱牛肉肘子腊肉那些杀到了秦一一的面前。 她抱着秦一一使劲儿不松手, “一一一一,谢谢你啊,我真是上辈子救了银河系啊,这辈子竟然遇到了你!” “要不是你我肯定考不上这么好的学校!” 要知道她之前的预算,那真的就是二本的心思啊。 没想到她竟然遇到了福星…… 她妈可是说了,一一就是她的贵人! 对,她要一辈子都跟着一一,让一一当她一辈子的贵人! 秦一一伸手把人给推开,一脸的嫌弃, “你离我远点呀,一身的臭味儿!” “哪有什么味儿,我全身都是香的!” 她一脸的娇俏,围着秦一一转了几个圈,最后娇笑着跑到了方外婆跟前, “一一说我身上臭,外婆你闻闻,我是不是香的?” “香的香的。” 方外婆很高兴秦一一有属于自己的朋友。 看着吕金婉的眼神儿如同看自家孩子,一脸的宠溺, “外头天有点热,我给你们准备了西瓜,赶紧去吃点儿,咱们晚会吃午饭。” 为您提供 夕仰 的《[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快更新 第34章 王啊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5章 宣战 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感觉非常的不错,他们总是要在店里高兴一番才回家,祈祷着明天的生意可以更加的好。 这样忙忙碌碌着,差一点就要忘记了简兮的婚礼了,安好好在之前便提醒过了席城,要留出这一天的时间去参加简兮的婚礼,但是席城给忘记了。 在婚礼的前一天晚上,席城才想了起来自己有这么一茬事情,但是他的事情都没有交代下去,他只能抱歉的告诉安好好,他不能出席简兮的婚礼了。 安好好听了之后非常的生气,她不高兴的的说道:“你现在真的越来越不在乎我了,一点都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当一回事了。” 席城有些委屈,说道:“我这不是太忙了给忘了吗?”席城现在不比以前了,以前自己就是总裁,怎么样都是自己说了算,可是现在他必须看别人的脸色行事,而且他也想要全力以赴,不要让顾总和温婉失望了。 “你以前不是也忙吗?可是你不是也有精力来对我好吗?你再看看你现在,哪里还将我放在心上,我感觉自己就是你的保姆了,你根本就不紧张我。” 安好好越说越觉得委屈,一场战争一触即发。 “好吧好吧,我错了,是我疏忽了你,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好不好啊?”席城求饶道,这个时候和女人说道理才是白痴呐。 “你一点诚意都没有,承认错误这么容易,没有经过反思,下次还会继续犯错,我反正不相信你了。” 安好好说道。 席城的头上顶着一个大大的问好,心想着安好好到底是什么逻辑,认错也不是,不认错就更不是了,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安好好不那么生气,原谅他呢? “我明天一定准时出席,好吗?你千万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就不好看了。”席城说道,安慰女人他并不擅长。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我可没有逼你,记得明天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准时出现。”安好好颇有一种得到满足的感觉,像一个公主终于得到了重视一样。 “好,我说的,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办到的。”席城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至于明天要怎么抽身去参加婚礼,还真是一件难事。 “这才对嘛,好姐妹的婚礼,我们当然要一起去见证啦。”安好好心满意是的说着,留下一脸苦逼的席城在想办法。 第二天一早天微微亮,席城就爬起来去公司处理事情了,他可是没有忘记安好好给自己交代的任务。 温婉也很早就过来了,两人好像已经形成了默契一样,都会很早就到公司来。 “你今天把事情都处理一下吧,我有事要离开。”席城匆匆忙忙的说道。 “什么事情是非去不可的吗?现在可是项目的关键时候。”温婉说道,她觉得席城很莫名其妙,之前一直都在非常努力的工作,现在竟然要离开,这是什么意思呢? “是的,非去不可,一个好朋友的婚礼,我必须去参加。”席城说道。 “既然如此的话,那你快去快回吧,现场的指挥还是你比较擅长,你不在的话我怕那些人会搞不定啊。”温婉说。 席城点点头,答应了下来,心想着简兮的婚礼应该没有自己什么事情,自己只要去露个面,也算是给足了面子就行了。 席城和温婉商量好了,他交代完事情之后便匆匆忙忙的去参加简兮的婚礼了。 安好好早已经在家里等候多时了,虽然一大早起来就没有看到席城了,也知道席城的不容易,但是她还是不能理解席城的难处,不就是一个工作嘛,至于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工作上面吗,难道不要生活了吗? 安好好已经接二连三的打了好几个电话了,她今天化了很精致的妆容,小宝因为是简兮的花童,必须早点过去才行,可是席城这边却还在公司里忙碌着,安好好心中不免有些不高兴。 好不容易才终于等到了席城姗姗来迟,安好好不悦的说:“都等你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才来,咱们快走吧。” 席城说道:“等等,我还没有来得及换衣服呢?”席城想着好歹是去参加别人的婚礼,应该穿的正式一点才对,而他早上着急着去公司和工地上交待事情,现在衣服上沾了一层灰。 “都什么时间了,顾不了那么多了,就这么过去吧。”安好好想着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再不过去,小宝就没有时间来彩排了,总要提前走一下过场才行,不然的话等下那么多人,万一小宝出错了可怎么办呢? “不行,我这个样子怎么见人呢?对人家多么的不礼貌啊。”席城一向习惯了干干净净样子,如今让他以这幅模样见人,心理实在别扭,他不愿意,他觉得如果自己不能以最好的面目见人的话,自己会非常的没有自信,而且整个人会一直的在意着自己的穿着。 安好好却非常的不理解席城的做法,又不是自己结婚,不过是去参加别人的婚礼罢了,用的着将自己打扮得这么隆重吗? 结果两人又因为换衣服的事情争执起来,耽误了几分钟。 “有这几分钟的时间,我早就换好衣服了。”席城生气的对安好好说道,原本他肯去参加简兮的婚礼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放着那么多的事情不忙。 “有这几分钟的时间我们都已经在路上了。”安好好也没好气的说,想着本来就赶时间,现在倒好了,竟然还在这里浪费时间,真是可恶啊。 最后安好好不得不妥协,等席城换好衣服再出发,但是这件事情却给两人的心情都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原本打算高高兴兴的去参加别人的婚礼,现在的心情却变得一点都不愉快。 一路上两人都很是沉默,只有小宝像是没有看懂大人的脸色一样在咿咿呀呀的,因为第一次当花童,显得特别的兴奋的样子。 果然他们还在半路的时候,简兮的电话就已经打进来了,按照道理这一天是非常忙碌的,可是司仪在临时才发现小花童小宝还没有到,这才不得不重新确认一下,以防止现场有什么变故。 安好好只好抱歉的告诉简兮,自己还在路上,但是一定会尽快赶过去。 虽然简兮并没有抱怨什么,但是安好好始终觉得愧对了简兮,毕竟是她唯一的一场婚礼,自己怎么能做出这么不靠谱的事情呢? “你倒是开快一点啊,你看看你,非得换什么衣服,现在迟到了吧。”安好好没好气的数落席城,心中很是郁闷。 “我也不想迟到啊,你以为我愿意吗?要不是你在那里耽误时间非要和我吵,我们现在这会说不定已经到了。”席城也不甘心安好好将所有的过错都怪在自己的头上,他为安好好做出的牺牲已经够多了。 “算了算了,今天是简兮的大好日子,我不想和你吵架,你赶紧开车,别人还等着呢。”安好好不想再和席城多说一句话。 两人好不容易才终于没有迟到,赶到了结婚的现场,在看到藜麦布置的结婚现场之后,安好好心中的怨气消失了一大半,因为真的太美了。 安好好没有和席城打招呼,便带着小宝走向了简兮和藜麦订的房间里面。 “安好好,你可算来了,大家都在等小宝了,赶紧准备好。”简兮面色露着焦急的神色,见到安好好来了才松了一口气,心也安定了下来。 “对不起简兮,我们来迟了。”安好好再次表示自己的歉意。 “现在别说这些有的没有的,赶紧准备吧。”藜麦也走了过来,在场的工作人员给小宝换上了一套帅气的小西装,并且告诉他接下来应该要怎么做,因为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小宝也没有办法彩排了,一切都只能他自己发挥了。 安好好真为小宝捏了一把汗,一再的告诉小宝,接下来一定要好好表现才行,小宝点点头,像是一个小大人一样的对安好好说道:“妈妈,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表现得很好的,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安好好听了这话感到非常的安慰,小宝就是上帝送给她的礼物,又聪明又懂事,真的非常的惹人喜爱,难怪见到他的人都喜欢他。 没过一会,简兮也已经换好了衣服,当她出现在安好好的面前的时候,安好好简直要惊呆了,因为实在是太美了,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果然是藜麦的眼光,那套婚纱非常的适合简兮,听说是藜麦找国外的大师专门设计的,安好好感到非常的羡慕,看到简兮脸上那幸福的模样,就知道她没有选错人了。 安好好想起从前的时候她也是这么幸福的披上婚纱准备嫁给席城的,只是生活终于将他们之间的爱情磨光了,剩下了生活中的的一地鸡毛,比如他们早上竟然会为了换不换衣服吵架,真是不可思议。 安好好回想起来,如果这件事情是发生在以前的话,在热恋的期间的话,一定不会吵架的,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越是亲密的人,就越会把坏脾气留给对方。 藜麦的这一身新郎打扮也很不赖,更何况藜麦长得一表人才,一点都不比别人差,两人站在一起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太让人羡慕了。 婚礼仪式很快便要开始了,安好好在为简兮和藜麦准备着一些婚礼上要注意的东西,还有以过来人的身份提醒简兮要注意的事情,简兮只觉得脑袋乱乱的,心情非常的紧张和激动。 她从门缝看到了外面来了很多宾客,他们都穿的非常的贵气的样子,心中更加的紧张了,简兮知道外面来的大多是藜麦的朋友,因为简兮性子淡薄的缘故,她的朋友并不多,而父母也远在偏远的农村小县城里面,更是不想这么远跋山涉水来参加,所以他们并没有来。 简兮也已经习惯了父母对自己的这种态度,并没有太伤心和难过,更巧的是,藜麦的父母却因为在国外有事情耽搁了,也没有来参加这场婚礼,所以这个婚礼便变成了很多年轻人的聚会一样。 简兮看到来的那些人穿着的样子,只觉得藜麦交的朋友都是非贵即富的人,好像一个个都来头不小的样子,心下懊恼没有早一点和藜麦探探底,自己也好有一个心理准备,万一等下出洋相了,让藜麦在他的朋友面前丢面子了可怎么办啊。 安好好见简兮还在胡思乱想的样子,上前握住了简兮的手,说道:“简兮,放轻松一点,你要相信自己,你是最美的,你是最棒的。” 简兮点点头,将安好好拥抱在怀里,心想着还是自己的好姐妹最了解自己了,果然有了安好好教的办法之后,简兮不再那么紧张了,她不断的深深的呼吸着,藜麦也紧紧的抓着简兮的手。 外面都已经准备好了,马上就要登台了,简兮却突然对安好好说道:“不行啊,安好好,我现在好紧张,我感觉这根本就不是在举办婚礼,怎么有一种小学生第一次要上台表演节目的感觉呢?我感觉这就好像是一个任务,我只想尽快完成它。” 简兮说着,她有点不敢想象,现在的生活就好像是梦一样,她不敢用力的睁开眼睛,好像脑子清醒之后,眼前的一切都会消失。 “别这样,你放轻松,用心的体会现在的美好。”安好好握着简兮的手。 席城被安好好和小宝冷落在外面,他只好自己找乐子,他今天的脸色并不是那么的好,因为和安好好吵架的缘故,心情有些郁闷,于是便一个人拿了一杯果汁坐在了外面。 席城也注意到了来的人一个个都来头不小的样子,甚至还有不少熟识的人,在这个场合里见到,席城感觉很是尴尬,自从他家破产之后,之前见到还会互相吹捧的一些贵公子已经对他爱理不理了。 席城很能理解别人的这种做法,毕竟他自己已经被那个圈子排除在外了,想来受到这样的待遇也是非常的正常的。 所以席城在破产之后也很少再参加上流社会的聚会和活动了,甚至尽量减少与他们遇到的机会,以免让自己心里添堵,但是没有想到在这种场合还能看到这些人。 为您提供 夕仰 的《[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快更新 第35章 宣战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6章 何日 这边第一包厢的两个壮汉都沒能來得急哼一声,便都倒在了地上,叶浩然摇了摇头,然后他轻轻的走出第一包厢,接着來到了第二包厢,第二包厢的门同样缩着,这个宝箱紧挨着第三包厢,所以这里面的人也更加的谨慎一些。 叶浩然咔擦一下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门里面的两个人正在抱在一起深吻着,叶浩然看到包厢里的情形,有点崩溃,因为这两个人,不是一男一女,而是两个男人,也不知道这两个男人究竟是怎么了,竟然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竟然就在这里开始深吻了。 叶浩然觉得自己整个世界观都在崩塌,他看了下这两个人,两个M过佬竟然长得都还挺帅气的,难道帅的男生都这么的吸引人了吗,不仅吸引女人,还竟然都吸引男人了,叶浩然朝着那个人走过去,两个人无声的分开,然后一同很有默契的相互对视了一眼,很显然两个人实在疑惑叶浩然的來历,这个包厢可是绝对不允许能够随意进入的,关键是,他们明明是把包厢的门给插上了,而且不是用的电子插销,是用的那种最古老的机械的里面的插销,怎么会被人就这么给推开了呢。 “你是谁。”其中一个长得很是威猛的男人开口问道,他的声音很低,带着几分沙哑。 叶浩然摇了摇头,然后手指在嘴边比划了一下,说道:“可不可以带着我一起。” 那个威猛的男人一皱眉头,然后就上下打量着叶浩然,看到叶浩然这种小鲜肉,作为还沒有尝试过华夏男人的他,竟然心动了,他看着叶浩然的身体,口水都流了出來,他在杀手界那是赫赫有名的,可是到了现在,他根本沒办法抵挡男人的身体对他的诱惑,他点着头,说道:“你也想一起。” “是的。”叶浩然点着头。 “那好。”这威猛的男人很愉快的就答应了。 “喂。”旁边的那个稍微秀气的男人不答应了,很显然他应该是他们中的扮演女人角色的那一刻,他一推旁边的威猛的男人的肩膀,说道:“你什么意思啊,你什么意思啊,你说好的只爱我一个人的,我为了你,成了杀手,入了这一行,为了你,甩了我妻子,抛弃了我的爹娘和我的孩子,你就这么绝情,就这么容易出轨吗。”这个秀气的男人说着说着,眼睛都红了。 旁边的男人一听,也觉得很是惭愧,赶紧搂着这男人的脖子哄他。 叶浩然看的鸡皮疙瘩都起來了,他决定不再玩闹了,他走上前去。 那威猛的男人回头,低声说道:“你走吧,我暂时不想要你了,不,不是暂时,是我们两个很稳定,我不需要其他的男人了,你走吧。” 叶浩然点了点头,然后他猛地一甩手,“砰砰”两声闷响,叶浩然直接把两个人给打倒,防晕了两个人。 随后叶浩然悄然走出去,然后又到了另外一边的四号包厢和五号包厢,收拾掉所有的埋藏的杀手之后,叶浩然才仿佛是沒事人一样,朝着三号包厢走去。 叶浩然走到三号包厢的门口,敲了敲门,包厢的门沒关,叶浩然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就看到对面坐着一个胖子,那胖子也就三十多岁,还带着眼镜,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但是在叶浩然看來,这个人身上带着几分阴狠的气息,像是毒蛇一样,而这个人的对面,站着的人,就是飞蒙迪。 飞蒙迪回头,看到是叶浩然到來,他皱了下眉头,说道:“你可以去门外等着,这里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 叶浩然摇头说道:“这可不是,这个家伙对付的可是我们华龙集团,我作为董事长助理,当然不能置身事外了。”叶浩然说着,看向对面的那个戴眼镜的胖子,说道:“对不对啊,昂科警官。” 昂科看着叶浩然,他一点都沒惊讶,他只是微微一笑,说道:“谁來都行,你们來到这里正好,也免得我去寻找你们了。” 叶浩然在桌子对面坐了下來,他朝着飞蒙迪摆摆手,说道:“飞蒙迪,你也坐嘛,大家都好好的谈一谈,对不对,沒有什么过不去的槛,我觉得只要能谈,就一切都好说,我们生意人吗,最是讲究以和为贵,对不对啊,昂科警官。” “哈哈哈哈。”昂科看着叶浩然,他嘴角露出几分不屑的笑意,他开口说道:“你是生意人,不过,我可不是,我是一名警察,我讲究的是要一个不漏,你们这些奸商,无所遁形。” 叶浩然斜撇着眼睛,看着昂科,这个家伙,都这会子了,还在装蒜,真是可气。 一边飞蒙迪也是很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开口说道:“你还真够警察丢人,今天,我既然能够找到你,就说明了我们已经知道了你犯罪的事情了,说,我的妻子,是不是你害死的。” 飞蒙迪的眼神像是要喷出怒火一样,要把昂科整个的烧死。 昂科眯了下眼睛,他沒有回到飞蒙迪的这个问題,很显然,这个家伙很机智,他不会回答任何有关于这个案件的问題,昂科只是看着飞蒙迪,开口说道:“飞蒙迪教官,你可还记得,当年你当着整个连队羞辱我的情形。” 飞蒙迪看着昂科,他知道,果然是因为这件事。 昂科冷哼着,他那一直都平静而又善于隐藏的脸上,此刻终于露出几分自己的情绪,那是仇恨的情绪,昂科开口说道:“当年,我不过就是偷偷的给一个女学员写了封情书而已,你就让我在整个连队前面羞辱我,让我赤着身体,站在那里,让我像一个傻叉一样,被这个连队取笑,呵呵,或许,你坏死做得太多了,都不记得这件小事了吧。” 飞蒙迪脸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他开口说道:“你自己做了错事,当然要受到惩罚,在军队,人人平等,为什么你做了错事,就以为自己可以逃脱惩罚,就以为你可以不用受到军队纪律的约束,仅仅是你以为你有点背景吗,狗屁。” “你才狗屁。”昂科一下子站起身來,他看着飞蒙迪,他的脸上开始激动起來,他开口说道:“我从來沒有以为我有多么的有背景,如果不是你,飞蒙迪,我现在也不用在这里混,我会按照着我的计划,或许会成为一名联邦调查员,甚至是情报人员,可是现在,我却要呆在这个地方混吃混喝,嘿嘿,我可沒有忘记,你当年羞辱了我,而我写情书的那个女士兵,却成了你飞蒙迪的妻子。” 飞蒙迪听到昂科提到自己的妻子,他的脸上的痛苦一下子更浓了,他开口说道:“是,阿卡莎是我的妻子,可是,不是因为那件事情她才会和我好上的,是她退伍之后,和我认识的,我们相识相恋,和你完全沒有关系,昂科,你这个混蛋,你就算是恨我,又为什么要对阿卡莎下毒手。” 说到后來,飞蒙迪的眼睛已经红了,不仅仅是因为仇恨的红,更多的还有自责和伤心的红。 昂科冷笑了一下,“飞蒙迪,说实话,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就算对你有仇恨,也不可能真的去找阿卡莎下毒手,好吧,这件事情不提,我不知道你们身上有沒有录音设备,不过,飞蒙迪,你知道吗,这么长时间以來,我最想看到的场景,就是今天的情形。” “今天的情形,今天我杀了你的情形吗。”飞蒙迪冷笑着,他说道,“昂科,你不用辩解了,或许你也根本沒有想要辩解,你既然杀了我的妻子,就应该知道,你会有今天的。” 昂科点了点头,说道:“很简单,很简单的事情,想要见到你,然后你的妻子发生了过敏反应,这个时候,你怒火攻心,从国家特种部队中撤离出來,不顾军队命令,然后回到这里,然后把什么华龙集团化妆品公司的人,一举全杀了,然后我再逮捕你,告诉你真正的情况,你看,多么好的一部戏啊,为什么你就不跟着剧本走呢。” 飞蒙迪和叶浩然听了昂科的话,都是瞬间明白过來,叶浩然终于知道了,这个家伙设计的这个方案是多么的巧妙,他们想要阻止华龙集团在菲尼斯城市的扩张,所以他们制造了过敏事件,然后,单单一个过敏事件还让他们无法满足,所以,昂科又选择了三个人,让这三个人因为过敏而死掉,其中一个人,正事飞蒙迪的妻子吗,阿卡莎,昂科已经料定,只要飞蒙迪听到自己妻子的死讯,肯定会不顾军队命令,偷偷跑回來,那个时候,再结合法医作假,还有舆论攻势,总之,利用一切可以让飞蒙迪相信的办法,搞定飞蒙迪,让飞蒙迪这个特种兵觉得,一切的过错都在华龙集团,都是化妆品惹的祸,那个时候,暴怒之下的飞蒙迪,因为自己的妻子的死而伤心,他肯定是什么都不顾了,定然会直接的冲进华龙集团公司的分部,然后把那些人,把温特、芬丽等人都给砍死的。 而笑到最后的人,自然是昂科,昂科只需要依法逮捕飞蒙迪,就可以把飞蒙迪置于死地,而他也可以安全的报仇了。 为您提供 夕仰 的《[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快更新 第36章 何日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7章 我知 吃过早饭,水舟摇往山田奶奶家去,老太太微闭着眼睛,发着哼哼的声响,屋子里门窗都闭着,一股老年人特有的味道格外刺鼻。 她把窗帘拉开,窗户打开,凑到脸前喊了喊,“吃饭了奶奶。” 老太太睁开眼睛瞧了瞧,又闭上眼睛。 她又喊了半天,却怎么也不理会,她有些慌神,哒哒跑到宁先生家把他喊了来。 宁先生摸了摸脉搏,扒开她的眼皮看了看,摇摇头,“不行了。” “不行了?”她的心咯噔一下,“那,那该怎么办。” “你太年轻,不懂这些,赶紧喊人给她准备后事吧。” 宁先生略坐坐就走了,她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无助的望着屋子,不行了?她的心咚咚跳着,又疾跑着回家找奶奶商量。 彩云正在打扑克,没等她说完,一群老人赶紧起身,往山田家走来,彩云道,“去,喊上柱儿奶奶和燕子奶奶。” 她赶紧去喊,等着俩老太太到时,屋里的人们已经把她的寿衣鞋子什么的都找了出来。 柱儿奶奶和燕子奶奶最懂这些事情,她俩留下彩云和山明奶奶,其他人都退到院子里。 此时其他人也听说了,正络绎不绝往这儿赶。 还是孟青拦着,“没什么事儿,就是看着不太好,先把衣裳穿上,省得到时候更麻烦。” 人们有趴在窗前看的,也有惦着脚从门缝里敲得,大多数人都在院子里略站一站,就走了,这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儿,再说,跟这一家子并没有多少交情。 十点来钟衣服已经穿好,四个老太太略坐了坐,也回家去,一时只剩下孟青跟水舟摇。 “咱们回吧,”孟青说,“在这儿也使不上什么劲儿,就是干等着。” 水舟摇不放心,“婶儿你先回吧,我反正也没什么事儿。”送她到门外,尤不放心,“别告诉我妈,悄悄的。” 孟青会意,“你也别太煎熬,这事儿本跟你没什么关系。” “知道了。” 她坐在山田奶奶家的炕头旁,又喊了她一声,“奶奶,你饿不饿?” 她仍旧闭着眼睛哼哼着,她只得安静坐下来,等着。 她玩着手机,时不时瞧瞧她,问一句,“喝不喝水?” 她都没有反应,等到了中午,奶奶给她打电话,“回来吃饭吧,不在这一时半会儿的,早着呢。” 她就回家吃了午饭,眉头就没有舒展过。 “人死哪有那么容易啊,”彩云劝她,“不把身上的养分耗光是死不了的,嘎嘣一下死了那还到干净了。” 于是爷爷奶奶又唠叨起从前的老人们,谁谁谁家在床上躺了多久才死的。 水舟摇蔫蔫听着,想到香梅说过姥爷也是看着不行了,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去的。 应该不会那么快,但是也得需要人守着了,可是她一个人可不敢,尤其是晚上。 于是她又找到孟青,问村里有没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跟谁都不沾亲带故,有一个远一点儿的自家人,好闹得相当不好,但凡还有点儿人心,哪儿还能轮到你伺候?” 她见水舟摇还是有些坚持,就劝诫道,“你也趁早该干嘛干嘛去吧,让你妈知道了又生气,不是我说你,你也太热心了些,每天早晨去瞧一瞧得了,等死了村长自然会找人埋。” 她怕孟青真的告诉香梅去,只得满口答应着,回了家。 等到中午午睡的时候,又偷偷跑了去,瞧见老太太的神色好了些,惊奇道,原来竟是虚惊一场,她又忙着到洪兴那儿熬了粥,扶起她来,一勺一勺喂下去。 她瞧着她身上有些“隆重”和“惊悚”的衣裳,“奶奶,这是我奶奶和柱儿奶奶她们给您换的,还以为您不行了呢。” 老太太低头瞧一瞧,忙伸手扯吧扯吧,喃喃道,“不错,不错哩。” 俩人又嘻嘻哈哈聊了些有的没的,关于死这件事儿,谁也没有提。她吃了整整一碗,心满意足躺下身去,“摇摇啊,你走吧,我再睡会儿。” “哎。”她满口答应着,刚刚心里的阴云一下子消散了。 傍晚时,又过来瞧了瞧,她依旧睡着,喊她一声,她也应了,晚饭又吃了一点儿,才放下心来,心想着果然是虚惊一场。 晚上睡着觉,猛的就醒了,瞧了瞧手机三点钟,她有些不放心,可是自己起床又不敢,思来想去,只好给曾默存打电话。 没成想,他又是秒接。 “你又,睡不着了吗?”她问。 “恩,你怎么也没睡。” “我忽然醒了,就睡不着了,”顿了顿,“能不能求你件事儿?” “你说。” 她把山田奶奶的事儿说了遍,“我不放心,你陪我去看看吧。” 于是没几分钟,他就出现在她家门口,她极其小心翼翼从门缝钻出去,瞧了瞧他,低着头往前走。 他忽然挨过身,将她搂住,“怎么,电话里那么亲切,见了面就像换了一个人。” “才不是,”她撅着嘴巴,“我只是......” “只是什么?” 她抬起头飞快扫视他一眼,“曾大哥,会觉得我很奇怪吗?” “你很可爱。” “可爱?” 他抿着嘴点点头,“傻的可爱。” 她又想起早上的囧事,赶紧解释道,“你昨晚发烧了,不肯喝药,就洒到裤子上了,所以我才给你脱了。” 她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你不要乱想,真的没有什么。” “恩,”他忍着笑,“那我最后喝药了没有?” “当然喝了,”她骄傲瞧着他,眼睛里闪着光,“我用嘴巴......” 一时讪笑起来,“呵呵,喂......喂进去的。” 他当然记得,只是故意这么问的,从她嘴中说出来会觉得这件事又发生了一遍。 他瞧着她不好意思低下的头,忍不住把手放在上面揉了揉,“笨蛋。” 二人甜蜜着进了院子,她紧抓着他的胳膊跟在身后进了屋子,摸见开光打开灯,试探性问着,“奶奶?” 没人回应,曾默存伸手去试了试鼻息,微弱。 “奶奶。”她又喊了一声。 老太太朦胧着睁开眼,瞧了瞧,嘴角微动,终究没说出话来。 她办一个木凳给他坐下,“我们能不能待一会儿再走?” 他点头应允,瞧着她时不时去试试老人的鼻息,他忍不住又想到爷爷走的时候,就是这么干等着,谁也帮不上忙。 不知是第几次的时候,他记得看了看表,4点儿三十二分,她惊恐的跳过来躲进他的怀里,“你听,是不是没有声音了?” 他起身摸了摸,确实没有呼吸了,趴着听了听,心跳也停止了。 她紧闭着嘴巴,一抖一抖的想哭,又不敢哭,只有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搂着他的脖子哽咽着。 已经知道她会死,也在等着她死掉,只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舒一口气的同时,痛彻心扉的不舍和难过袭来,所以就哭了,止也止不住。 他就这样抱住她,耐心等她哭个够,这个时候你说任何话都是无济于事的。 等她自己个儿儿哭完,长长呼出一口气,“天快亮了。”她说。 “你准备怎么办?”他问。 “我先去找村长。”她拍拍自己哭红肿的眼睛和脸,深调几个呼吸,等到一切恢复正常,又想起她的鞋子没穿,一手紧拉着他,颤颤巍巍走过来,“奶奶,我帮你穿上鞋子,你安心走吧,有我呢。” 山田奶奶去世的消息很快就从村里大喇叭里传开,人们三三两两过来瞧了瞧,又结伴归去。 几个老太太把该办的事儿简单操持一下,就算完事,村长喊来几个老成的拉着去了火葬场。 一时半会儿村中各个巷口都在热议这件事儿,说是山田家的死了,水舟摇想要披麻戴孝的去送葬! 整个周水村,打招呼的方式,由传统的“吃了没”变成“你听说了没”。 这不,这小公园里的上午,到处都是这样的窃窃私语,“哎,听说了没,摇摇要给山田家那老瘫子披麻戴孝送葬去呢。” “可不是嘛,”三五个凑在一起,即使刻意压低了声响,也难逃有心人的耳朵,“这我可得去看,据说一身孝,从头包到脚,这大热的天,啧啧。” “你说这闺女,是不是缺根筋?” 三五个妇女抱成团,嗓音更低了,一阵窃窃私语。 至于说的什么,周闲心实在没听见,但是没好话是真的,好话也不用避人。 但见那几个妇女掩嘴而笑,有的甚至“咳咳”笑出声。 给人披麻戴孝这事儿要是能做出来,那可真就反了天了,这什么规矩? 说归说,谁也不信,大家都等着骨灰送回来,瞧个究竟。 九点钟,骨灰送了回来,人们进进出出忙个不停,谁也没见水舟摇的影子,村长张罗着人准备埋了去,老人们一瞧这实在不像话,好歹也买口棺材去,柱儿奶奶满院子叫骂着,跟村长理论起来。 “你要买棺材,拿钱来,我找人给你买去。” 柱儿奶奶理论归理论,但是花钱的事儿她可不往自己身上揽,“我一个人出了,要你这村长做什么?” 正争执间却见水舟摇回来了,她身后带着一个开拖拉机的,里面放着一口棺材,从车兜上跳下两个人,从背包里掏出唢呐来。 为您提供 夕仰 的《[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快更新 第37章 我知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8章 此局 574、 舒舒幽幽挑眸,“不是她,还能是谁?难道是皇上和阿哥爷去不成?” “孝淑皇后是皇上的元妻嫡后,别说皇上,就连先帝爷也曾多次看在孝淑皇后的颜面上,对舅老爷网开一面——要不然就凭舅老爷那脾性,早不知道现在都贬到哪儿去了。” “先帝和皇上都是如此,况且如今咱们家阿哥爷如今是唯一成年的嫡皇子,身份无人可比,故此这满朝文武啊,谁没事儿闲的自己找钉子碰,非得跟舅老爷过不去?” 舒舒说着瞟了四全一眼,“也就是当今中宫,咱们的皇后娘娘才拼命想打压舅老爷去。” “舅老爷出事,便会连累孝淑皇后的声名,这便对咱们家阿哥爷会是个极大的影响去……咱们阿哥若不好了,此消彼长,自是对三阿哥有利。” 四全叹口气,“皇后娘娘心思缜密,当年奴才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之时,她年纪尚小,已是一步一步计算周到,心计乃是凡人所不及。” 舒舒垂下眼帘来,“今晚儿你在大宫门外守着,阿哥爷回来,你就给请过来,说我有话。” . 当晚绵宁回来,舒舒已经摆好了晚晌。 绵宁看一眼碗盘堆叠的炕桌,不由得皱眉,“从圣祖康熙爷起,晚晌不过三味,更是非年节不饮酒。福晋今儿这些,有些过于靡费了。” 舒舒含笑应,“好好好,下回我留神,不叫他们这么多预备了。总归是寒冬腊月的,想着叫阿哥爷多吃几口,再喝两口酒,也可驱驱寒气,暖暖身子。” 绵宁眸光幽幽,“我是大清皇子,弓马骑射都是本分,每日午后都要练把式,这身子和血便都是热的,何须酒肉来温?” 舒舒便又叹口气,“我瞧出来了,阿哥爷这两日心情果然不大好……原本我还是猜,用这一桌子酒肉,倒是可坐实了。” 绵宁倒一怔。 “福晋这是说的什么?” 舒舒笑了,也不着急,反倒脱鞋上了炕,坐在炕里,亲自给绵宁倒酒。 原本还是抗拒的绵宁,却也不由自主接过了酒盅,一仰而尽。 舒舒十分满意,这便幽幽道,“阿哥爷是在为舅老爷的境遇担心吧?汪承霈奏万年吉地工程要以青白石替换砖券的事儿,虽然汪承霈不是参奏舅老爷,也尽管汪承霈自己也已经因为此事而受了汗阿玛的责处……可是阿哥爷心下总归担心,这事儿终究还是会牵连到舅老爷。” 绵宁默然不语,只仰头又喝了一盅酒。 他自己亲娘舅是什么脾性,他心下自比谁都清楚。故此便是汪承霈只是自己上奏他自己的意见,一个字儿都没涉及到他大舅去,可是……终究皇陵工程之事,是他大舅主掌着的,只要看见是皇陵工程的事儿,谁都会直接想到他大舅去。 皇上虽然还只议处汪承霈,没涉及到盛住呢,可是绵宁自己心下的担心却也已经被他自己提前落到了实处——皇上必定会想到他大舅,汪承霈的事儿必定会连带到他大舅去。 他终究是当外甥的,如何能不揪心呐! 舒舒又亲自给绵宁满上一盅酒,轻声道,“……我心里倒有一件事,不知道在阿哥爷面前当讲还是不当讲。” 绵宁倏然眯眼,“你我夫妻,在我面前福晋还有什么不当讲的话么?” 舒舒轻叹一声,“阿哥爷兴许不知道,皇后额娘小时候儿,他们一家人租住的就是汪承霈的宅子……汪承霈看重皇后之父,当年对皇后娘娘一家人颇多周济,被恭阿拉当做恩公。” 绵宁一瞬不瞬凝住了舒舒,缓缓道,“哦?竟还有此事?小额娘她家从前……竟清苦如此。” 舒舒轻哼了声儿,“这也算我母家的秘辛,如今皇后娘娘位正中宫之后,家里人便也都为尊者讳,这样的旧事自是不再对外人提起……只是今儿这事儿有点巧了,我才刚儿想着阿哥爷或许也不知道这事儿,这便在阿哥爷面前说说。” “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阿哥爷的忙儿,便只寻思着,兴许能给阿哥爷提个醒儿。” 绵宁静静望了舒舒一会子。 她改变了,又或者说进化了,知道这样的话能这样委婉地说出口,不再如从前那么直截了当。 绵宁没说话,只再喝了一盅,便将酒杯倒扣,示意不再用了。 绛雪连忙上前来将酒盅给撤下去。 绵宁连着喝了几盅酒,略有些上头,不由得吐着酒气道,“我今儿喝得有些急了。福晋的炕头热,我先挨这儿眯一会子。若过了时辰,福晋便叫醒我。” 因布彦达赉还不满周年,故此绵宁还不宜在舒舒这儿留宿。 绵宁躺下就睡着了,舒舒既心满意足,却又难掩酸楚地望着他的脸。 他是她的夫君呐,可是她能这样近地凝望着他的机会,却也成了稀罕物儿。 她示意绛雪和绯桃将膳桌轻手轻脚地撤了,她自己凑在绵宁身边儿,小心看顾着他。 绵宁真累了,梦里隐隐约约地叫着,“……额,娘。” 舒舒心下便又是一痛。 因为顾着当今皇后,阿哥爷寻常从不在后宫面前,尤其是皇后面前再提起孝淑皇后来。他将他一个儿子的孝道全都倾注给了皇后,叫皇后对他都指摘不出什么来。可是他心下,怎么会不想念额娘呢? 他心下……怎么会不为了额娘生前身后所受的那些委屈而不平呢? 时光易过,转瞬已经到了熄灭火烛的时辰,外头巡夜的太监已经在提醒。 绛雪跟舒舒示意,舒舒却毅然地摇头。 难得他主动要歇在这儿,她怎么会主动放他走? . 次日一早醒来,绵宁狼狈而去,倒叫舒舒一直到日上三竿了,还忍不住抿嘴而笑。 阿哥爷临走时候的神情,当真可用“可爱”二字来形容。他临出门儿了,还说着“……我进书房前,会先给岳父神牌行个礼。”懒人听书 舒舒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召唤四全进来,吩咐下去,“你出宫到我家去一趟,留个话儿给我明大哥哥,叫他寻个由头,参汪承霈一本。” 舒舒说着猛然道,“对了我想起来了,永定河的坝工也有汪承霈的差事……叫我明大哥哥就找这个由头就是。” “永定河遇到几百年都没有过的大洪水,故此永定河修坝的工程也是前所未有的浩大。这么大的工程上,任谁都难保没有什么纰漏,这便是现成儿的,都不需要我那明大格格费什么劲儿,便可信手拈来。” 四全奉命而去。 倒是绛雪陪舒舒去给布彦达赉按例拈香的时候儿,忍不住轻声问,“……前儿听家主爷来您眼前儿回话的时候说,他现如今不是也难得皇上召见了么?家主爷不知道能不能得着机会去办主子交付这事儿呢。” 舒舒点点头,“我明白。他便是不容易面见皇上,但是写奏本就也行,总归这事儿得需要个人来办。” 香烟袅袅,行礼下去,舒舒眼前晃动的还都是昨晚的亲昵,还有阿哥爷今早上离去时那脸上的难为情。 ……便是为了这个,她便什么都心甘情愿替他办。 这几年的夫妻了,她知道他什么事儿不愿意亲自去办。譬如以孝淑皇后嫡子的身份,去说当今皇后母子以及她母家任何不好听的。 也是,当今皇后再年轻,也终究是阿哥爷的皇母,阿哥爷若是说了那些话去,最简单便可扣上一顶“不孝”的帽子去。 其实今早上阿哥爷一走,她就知道阿哥爷绝对不会亲自找皇上去办这事儿,那她就寻个人来帮阿哥爷办。 这事儿旁人去办的话,她终究还是不托底,这便还是交给明安吧。 . 因那一晚的缘故,后头两天绵宁都没再进舒舒的房,仿佛羞于相对。 舒舒便也都由得他去,心下反倒还是甜丝丝的,并不着恼。 京,后来险些点了状元的赵翼。赵翼之才,皇上年幼时便曾早知,就连孝仪纯皇后额娘当年爱看的话本子,都是这位赵翼化名‘狐说先生’写就的。” “赵翼之才,全凭汪文端公所发掘和看重。若没有汪文端公,赵翼早因家贫而名落孙山,哪里还有机会入军机处为章京啊,那孝仪纯皇后当年便更不可能见着这位‘狐说先生’了。” 月桂张了张嘴,“……所以说,皇上会因汪大人而想起孝仪纯皇后来。便因这母子之情,皇上也必定心软了。” 廿廿垂眸,“汪大人自不会有事,不过是等着有人自己跳进来。” 为您提供 夕仰 的《[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快更新 第38章 此局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9章 公子 斯嘉丽见此情景,登时止住了话头,紧张地望着不速之客。 加尔莫罗一边摸着山羊胡一边皮笑肉不笑: “嚯嚯,临终告别吗?哭哭啼啼的,真是让人恶心。” 艾琳娜见馆长亲临,顾不得其他,跪倒在其面前,磕头哀求道: “馆长,求您大发慈悲,请医生给我妈妈治病。” 女孩软弱的哀求让加尔莫罗更加不爽,他没有正眼看艾琳娜,而是掏出一把手枪,指向了病榻上的斯嘉丽,并一副失望的表情: “3号,我不希望再看到你这副令人作呕的样子,沉溺于这些无用的情感,你是无法变得更强的,今天我就帮你一把。” 艾琳娜听出了弦外之音,一抬头当即惊叫道: “你要做什么!?快住手!” 说罢,艾琳娜四肢发力,从地上弹起,朝加尔莫罗扑去。 罗布眼疾手快,瞬间出手将女孩按倒在地,令其动弹不得。 艾琳娜反抗不得,只能不住叫嚣,或哀求或怒骂,但加尔莫罗充耳不闻。 爱德华毕竟和艾琳娜青梅竹马,此时也有些不忍,上前劝道: “父亲大人,这么做是否——” “住口!强者是不需要亲情的,再说这种软弱的话,哪怕你是我儿子,我也不会客气。”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斯嘉丽倒是早有心理准备,她朝着女儿温柔一笑: “宝贝,好好活下去,妈妈永远爱你。” 砰! 枪火一闪,整个房间的气氛一时沉寂,直到艾琳娜一声撕心裂肺的爆发: “加尔莫罗,我杀了你!!!” 女孩已经陷入疯狂,双眼布满血丝,哪怕被罗布死死按在地上,她依旧拼命挣扎着,那架势,简直如同恶鬼一般。 加尔莫罗将枪收起,瞟了一眼地上的艾琳娜,满意道: “就是这样,你已经升华了3号,抛弃那些无用的情感,成为我最强的杀人工具吧,哈哈哈哈!罗布,放了她,让她自个冷静冷静。” 罗布的手刚一松开,艾琳娜便迅速拔出双枪怒吼着朝加尔莫罗疯狂射击,子弹从各个方向袭来,而加尔莫罗本人却带着笑意丝毫不乱。 以加尔莫罗所在为中心的半球范围内,艾琳娜的子弹统统在两米开外停滞了,悬浮在半空,不得再前进一丝一毫。 “这就是强者世界,没有实力,连报仇都做不到。这份仇恨无法让你杀了我,乖乖服从吧。” 艾琳娜一口气打光了所有子弹,仍不甘心,拔出短匕就要突进。 这次进攻却被侧翼杀出的爱德华用剑挡住了,旋即他振臂一挥,将女孩击退,语气中带着些许不忍心: “艾琳娜,放弃吧,反抗只有死路一条,想想你妈妈的话!” 好好活下去。 唯有忍耐,伺机而动。 母亲的话语在女孩心间回荡,使她一时间仿佛被抽干了力气,颓然跪地,不发一言。 “期待你以后的表现了,3号。” 接着,加尔莫罗手指一抬,悬浮的子弹尽数坠落,他不再逗留,领着众人扬长而去。 房间之中,只剩下艾琳娜和母亲的尸体,良久,她趴到那尚有余温的躯体上,嚎啕大哭起来。 这个不到十岁的女孩,就这样失去了母亲。 直到深夜,整个营地还萦绕着不断哽咽的哭泣声。 不知何时,莎琪拉出现在了门口。 看着嗓子早已哭哑、几近昏聩的可怜人,莎琪拉表情不再高冷,她径直来到艾琳娜身边,将其揽入怀中,用体温默默地安慰着对方冰冷的身体…… 自那以后,艾琳娜舍去身上最后一丝稚嫩和天真,她不再有笑容,总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让同僚们在她身边都感到莫名恐惧。 而对于规定的训练,交代的任务,她总是一丝不苟地超额完成,下手干尽利落,俨然变成了一个没有情感的杀人机器。 上级对她的转变甚为满意,对她放宽了限制,提高了地位。雾馆杀手之中,她的地位仅次于1号爱德华。 可在艾琳娜心中,母亲临终前的嘱咐时刻铭记于心,她一直在等待机会,等到她再长几岁,等到她可以单独出任务,便会从这个恶巢脱身。 人算不如天算,计划不如变化。 母亲去世一年多后的一天夜里,艾琳娜正在自己的个人宿舍休息,却听得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后,莎琪拉慌不择路地闯了进来,第一句话便是: “艾琳娜,快逃!” “怎么了?” 莎琪拉一边喘气一边简短解释道: “我先前路过馆长的办公室,偷听得馆长好像知道了某个关于你的秘密,大发雷霆,叫嚷着要杀了你泄愤。说真的,我从没见他如此愤怒过。” 艾琳娜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的秘密?跟加尔莫罗有什么关联? 莎琪拉看她发呆,气得甩手就一巴掌: “快跟我走,带上战具轻装简行,他们马上就来了!” 莎琪拉带着艾琳娜刚潜逃出基地,整个基地就喧闹起来,警铃大作,灯火四起。 “看这情形,山下只怕有更多人马,咱两脚程再快,只怕也难以逃脱。”莎琪拉思忖片刻,当机立断:“上山,山上有用于横跨红石河的溜索。” 两人并未走出多远,就听得身后的追杀之声渐起,林木中隐隐约约可见点点火光。 得知艾琳娜逃跑后,加尔莫罗立刻发动整个雾馆的人手搜捕,并扬言,不论死活,皆有重赏,并可替代她3号的位置。 平日里看不惯艾琳娜却敢怒不敢言的杀手们闻讯,一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似的,倾巢出动,都想取而代之。 艾琳娜和莎琪拉在崎岖的山路上艰难而上,却无法摆脱追兵。 就在艾琳娜正要继续向上爬时,莎琪拉却停住了。 “莎琪拉?” 莎琪拉郑重说道: “这样下去咱肯定跑不了,把你的衣服给我,咱两发色相近,夜幕之下也容易混淆,我想办法拖住他们,你赶紧上去。” “这怎么可以?协助我逃走,被抓到你会没命的!” “没时间犹豫了,你身体素质比我好,逃脱的几率更大,难道你想咱两就这样丧命在这里吗!?”莎琪拉一边咆哮着,一边撕扯着艾琳娜的衣服。 莎琪拉的言行震撼着艾琳娜的心灵,被其扯下外衣后,她眼角含泪地问道: “莎琪拉,你何苦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莎琪拉一边换衣服,一边轻描淡写: “我不过是知恩图报罢了,我虽然对你没啥好感,但可不想欠你人情。” “我也不想欠你人情!你要是为我而死,我会愧疚一辈子的!”艾琳娜不依不饶。 莎琪拉穿戴完毕后,反身就给了艾琳娜一脚,骂道: “不要管我!想想你妈妈,你还有未完成之事,难道你不想找到你的父亲吗?在这里被抓住就全完了!” 深吸一口气后,莎琪拉换了个语气,感慨道: “我和你不一样,出生就父母双亡,没有体会过人间的温暖,勉强在底层苟活。哪怕加入雾馆,也是天赋平平,拼命努力也还是受尽欺负,皇星战具也没有眷顾我。我不想就这样行尸走肉般活着,至少今天,让我作为一个姐姐保护妹妹,好好感受下这种情感。” 莎琪拉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反方向跑去,身影消失后,林间传回一句: “一定要逃出去,好好活着,不要辜负姐姐我!” 这话一直回荡在艾琳娜心头,最终,她咬牙抹了一把眼泪,奋力朝山上奔去。 很快,搜捕的人群中便有人高喊: “发现艾莉娜了!别让她跑了!” 接着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枪声。 “nnd,这丫头竟敢还击,大家追上去!” 艾琳娜一路跑到河谷的悬崖边,将溜索搭扣扣上,强迫自己不去听身后的喊杀声,向河谷对岸滑去。 滑行过程中,她不断向后张望,期待着莎琪拉能赶上来,和她一起逃出生天。 就在她抵达对岸的崖壁时,莎琪拉映照着月光的身影出现了。 艾琳娜激动万分,不断朝对方挥手。 莎琪拉身上有划伤,有弹孔,脸颊和左腿都在止不住流血。当她看到艾琳娜已经平安抵达,长出了一口气。 艾琳娜正想叫她快点过来,话到嘴边,却只见莎琪拉满足地笑着,旋即一刀就将所有缆绳全部斩断。 女孩惊呆了,想要呼喊,却发现莎琪拉的身后已经涌上来一大群手执火把的追兵,她只能赶紧躲到岩石后,从石缝中观察对岸的情况。 人群把莎琪拉逼到了悬崖边,不多时,加尔莫罗面色不善地走了出来。 为您提供 夕仰 的《[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快更新 第39章 公子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40章 穿云 对于刀子而言,他的想法非常简单,虽然方志强之前已经明确跟他说过其中的利害关系,可是面对现在依然在昏迷的光头,刀子的心情就像是被刀扎一样,那种不知道结果会怎样的感觉,和方志强如出一辙。 不一样的是,方志强的计划,和他的计划是完全不一样的,而且这样继续等待下去,刀子实在是不忍心到最后看到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那一幕,因为曾经的事情,在刀子的脑海中依然历历在目,对于他来说,现在依然没有苏醒过来的光头,一旦最后真的是那样的结果,他是完全无法接受的。 与其这样焦急的等待下去,还不如现在就把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全部做了! 因为,即使最后光头真的能醒过来,刀子也依然要做他心里想做的事情,虽然小陈子已经得到了应有的结果,可是华少和张天华依然在逍遥快活,一想到这里,刀子的心里就万般难受。 只是,对于刀子制定的计划完全不知道的方志强,现在则是只能焦急而又耐心的等待着光头的苏醒。 毕罗春拿着方志强的手机去充电处充电之后,直接开机,果然是看到很多个未接电话,当然,其中很多都是来自李潇潇的电话,还有张振国。 看到这些未接电话,毕罗春知道这件事情自己处理不了,充了一会儿电之后,毕罗春就拿着手机给方志强送了过来。 “强子,潇潇打了很多个电话,你赶紧回一个吧。”毕罗春把手机递给方志强,随口说道。 方志强闻言,毫不迟疑的接过手机,看着手机里的未接电话,直接拨通了李潇潇的电话。 “喂!” 电话刚刚响铃,李潇潇就接通了电话,说出这一个字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安和着急,很显然,直到现在,李潇潇都不知道方志强究竟安全与否。 而听到李潇潇这样的语气,方志强心头顿时一揪,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导致手机没电而关机,现在电话刚刚响铃,李潇潇就接听电话,显然说明昨晚一夜李潇潇都没有睡觉。 “潇潇,是我……” 这是方志强的第一句话,并不是对不起,因为方志强很清楚,对于现在的李潇潇来说,对不起显然是没有任何作用的,最重要的是要让她自己很安全。 “呼~” 果然,随着方志强此话落地,李潇潇顿时就长舒了一口气,随即再度说道:“上次我们已经说过这个问题了,为什么你这次还要这样?” 李潇潇不会忘记,上一次在联系不到方志强的时候,心里有多么着急和不安,而这一次,又是同样的事情,却再一次发生了,这让李潇潇顿时就极为不悦的开口说道。 “昨晚手机没电……” 方志强刚想开口解释,李潇潇却直接打断道:“不要找那么多借口!我们上次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以后不能再让我联系不到你,就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你怎么就是记不住呢?你知道我昨天夜里有多么担心你吗?还有爸妈……你有什么事能不能跟家里说清楚啊!” 李潇潇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甚至语气里已经夹杂着一丝哭腔。 “好,我不解释,我也知道,现在说道歉的话都没有任何作用,但是潇潇,请你相信我,如果不是万般无奈,我不会舍得让你和爸妈为我担心的。” 方志强用手掌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困意仿佛也在这一瞬间消失全无,听着李潇潇那马上就要哭泣的声音,让方志强心如刀绞。 “志强啊,不管发生什么事,家永远都是最重要的,不能让家里人跟着担心,这是最基本要做到的事情,以后千万不能再这样了,潇潇胆子小,这样的事她实在是承受不住。” 一旁的李永贵看着自己身边压抑着一晚上的李潇潇,此刻终于是忍不住想要哭出来的样子,顿时也是对着电话开口说道。 “好的爸,我记住了,我以后一定注意!”方志强毫不迟疑的开口道。 “行了潇潇,志强那边也一定是一夜未眠,很多事情都要处理,现在既然已经确定人没事了就好,咱们也赶紧休息吧。” 李永贵轻轻拍了拍李潇潇的后背,轻声的安慰道。 “是啊潇潇,咱们昨晚都没有睡觉,你现在也一定很困了吧?听爸妈的话,赶紧休息一下吧,等志强回来的时候,别让他看到你睁不开眼皮的样子。” 一旁的潇妈也是走过来安慰道。 而电话里的方志强听着这些对话,眼眶也忍不住湿润起来,已经有很久,都没有人因为担心自己而一夜未眠了,可是现在,不仅仅是李潇潇一个人,连李永贵夫妇二人昨晚都一夜未眠。 他们都已经那么大年纪了,这让方志强于心不忍的同时,却也万分感激,真的有一种好像是自己亲生父母的那种感觉一样。 “你还要多久回来?” 爸妈的话自然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此刻的李潇潇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眼泪终究是没有流下来,随即再度对着电话嘟着嘴问道。 “可能要到下午吧,你们好好休息,放心,我这边不会有事的。”方志强声音低沉的说道。 面对此刻的李潇潇,方志强的确没有丝毫解释的余地,即便再怎么道歉,也无法弥补李潇潇的伤心和难过。 “今天已经大年二十七了,马上就要过年了,你天天在外边,让全家人担心你,你觉得好吗?”李潇潇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方志强说完之后,她就继续如此说道。 “下午一定回去,处理好这边的事情之后就不会再有什么事了,真的!”方志强继续安慰道。 “说好的下午,到时候你一定要回来!”李潇潇沉吟了好一会儿,再度抽了抽鼻子,有些不甘心的说着,很明显,现在的她恨不得马上看到方志强出现在自己身边。 就这样,挂断了李潇潇的电话,让方志强的内心久久无法平静,自己因为兄弟的事情,而让家里人跟着担心,方志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对不对,可是在这样两难的处境下,换做任何一个男人,恐怕都难以选择吧? 可是,有一个人能够理解方志强的苦衷:李永贵。 哄着李潇潇睡觉之后,李永贵很快就再度给方志强打过来一个电话。 这让方志强很意外,接通了电话之后有些疑惑的问道:“爸,怎么了?” “志强啊,潇潇就是这个性子,现在她对你也是太依赖了,所以很多时候都顾不上大局,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家里没什么事,我跟你妈会好好安慰潇潇,你尽管忙你的事情,全部处理好之后再回来。” 李永贵废话不多说,开口就是如此说道。 这让方志强更加意外,刚刚的那通电话,李永贵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确,无论什么事都没有家庭重要,可是现在的这番话,显然是完全站在方志强的立场上来说的。 “爸……” 方志强一时间有些哽咽。 “志强,你不用跟我解释,你现在遇到的每件事,可能当初的我也都遇到过,我知道有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潇潇不能理解你,但我跟你妈能够理解你,只要你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就好。” 李永贵听着方志强那欲言又止的样子,顿时就再度说道。 “我记住了爸。”方志强也没有多说,仅仅是这简单的一句话,就把自己想说的话全部都说了出来。 挂断了电话,李永贵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看着刚刚从李潇潇的卧室里走出来的潇妈,无奈的摇了摇头。 “怎么了?”潇妈上前,疑惑的皱眉问道。 “本以为,我们能够改变他们的人生轨迹,可是现在看来……他们终究是要步我们的后尘啊……”李永贵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刚刚放下来的手机,一脸惋惜的说道。 潇妈闻言,也缓缓的坐在了沙发上,帮李永贵揉捏着肩膀,叹息道:“随他们去吧,毕竟人生都要经历年轻和年老,只有当他们自己到了我们这个年纪的时候,或许才能真正的看清楚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吧,可能现在就是他们探索人生道路的时候吧。” …… 时间又过了四个小时,方志强依然没有合眼,距离光头最后醒来的时间,已经仅仅剩下了半个小时。 这半个小时对于方志强来说,每一秒都珍贵的像是指间流沙一样,恨不得死死的抓住它,可越是这样,那沙子就流的越快。 刀子那边依然没有传来任何消息,林珊也自始至终都没有打来过电话。 只有张振国之前的几个未接电话,让方志强回了过去,问了之后,也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整件事就好像是突然断了一条线一样,尽管之前已经计划了那么久,可突然之间,却又止步不前,只是现在的方志强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光头能不能醒的过来,才是最重要的。 从休息椅上突然站起来,方志强拿起手机,再度给林珊去了一个电话,有件事,不能再拖这最后的半个小时了。 为您提供 夕仰 的《[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快更新 第40章 穿云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41章 唯死 陌吻躺在床上,其实睡不着,她没有什么睡意,而薄执也是的,他想问陌吻这些年的事情,可想着陌吻也不想说,于是闭上眼睛,可睡意怎么也没有,翻来覆去睡不着。 陌吻最终还是开口了,“睡不着吗?” “你也睡不着?”薄执反问。 陌吻嗯了一声,翻身面对薄执,两人面对面躺着,距离很近,能嗅到对方身上的气息,薄执眸色渐深,但是陌吻没看出来,她在游神。 “薄执,当年我其实知道自己怀孕了。” 薄执哦了一声,“知道自己怀孕了,但是没跟我说,自己想走就走了,还走得决绝,对吗?” “抱歉。”陌吻垂下脑袋,心底有些难堪。 薄执笑,“我都还没哭,你哭什么?陌吻,说说当年吧,即便是不喜欢我了,没感情了,但是分手说得也不算清楚,不如,你现在跟我重新说说?” 陌吻不是不想说,而是觉得不知道如何开口,她的性格,薄执也或多或少理解一下,知道她的心结,于是也不勉强,而是缓和了一会儿,才说道,“既然自己说不出口,那就我问,你说,或者摇头点头。” 陌吻掀起眼皮看薄执,最终,点点头,“好。” 薄执,“当年你跟我说分手,是真心想分手的吗?” 他心底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他不信,他这么好的男朋友,陌吻舍得离开,或者说魅力不够。 陌吻没想到第一个问题是这个,她沉默了几秒,摇头。 表示不是真心想分手的。 不知道为什么,多年心结解开,那些恼人的微不足道的恨意,这一刻烟消云散,他甚至觉得多年来,自己的那份委屈,有些可笑。 他明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却自己跟自己怄气。 这一点,让他现在回想起来,有些尴尬和幼稚的不安。 深呼吸,他又问。 “当年离开我之后,过得好吗?” 这个问题,再次让陌吻一愣,她想过很多,也想过,如果将问题的权利放给薄执,自己会有多难看,被剖析得多清楚。 可这些担忧,薄执一个也没让她承担,他反而是十分设身处地的为她考虑,问她有没有受到委屈,有没有过得很好。 陌吻突然有些绷不住。 她双眼瞬间红了起来,往薄执的方向靠拢了一些,然后大着胆子,伸手揪住了他胸前的衣服,仿佛这样,能让他稍微有底气一些。 随着人的靠近,她身上的香味越发浓郁了起来。 她额头几乎抵到他的胸口,薄执并未动,而是等着她,等着她给他答案,虽然这个答案,或许不是两人都想要听到的,但是依然各自坚持。 好一会儿,陌吻压下心底的那些沉痛,这才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他。 “不好,一点都不好,离开的第一秒就开始后悔,然后每天都比前一天更后悔。” 薄执一噎,突然喉咙就有些干涩了起来,“既然后悔,为什么不来找我?” 陌吻,“没脸去找你,生下巡巡后,每天看着他都很满足,想到了你小时候什么样。” 薄执低笑,“他跟我哪儿能一样,后来呢?” “后来爸爸生病了,然后我们家破产,公司抵押债务,然后申请破产,打官司,追债,我忙了好几年,家道中落,其实很辛苦; 最辛苦的时候,都是看着巡巡跟你相似的脸,挺过来的。” 陌吻不是帝都本地人,而是Y市的。 当初她离开后,薄执没有去询问关于她的一切,任何事都是。 所以后来,越来越生疏,然后整个人也越来越冷。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或者说,不想在去想那个人,给自己带来巨大痛苦的人,人总是趋利避害,他自然也不例外。 有些事情其实不能细想,那时候年少轻狂,谁也承受不住被甩的那份不安,总会自我怀疑,初恋美好,更不敢轻易去探寻真相,担心自己承受不起背后那份感情。 显然,薄执就是这样的人。 所以错过了一些东西,也错过了陌吻的事。 陌吻并不怪薄执,她选错了方式,自然要承担结果。 “后来呢?” 薄执问,声音有些哑。 不知何时,他已经将人圈到了怀里,然后下巴搁在了她头顶,抱着薄执,陌吻似乎得到了勇气,她就将以前细碎的事情说了一遍。 其实刚认识的时候,她并不敢去追薄执。 后来火力全开,有了第一次,就有无数次,跟薄执在一起的时候,即便是被人说高攀,她也高兴,高攀怎么了? 她攀上了,那些想高攀的人,攀上了吗? 没有吧,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的人。 然后在薄执点头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能跟他谈恋爱到地老天荒,她知道薄执身份不一般,家里情况也很好。 家里出事的那一年,她并不太清楚具体是什么。 父母也没让她知道,第二年开始,她父亲就开始不断的诱哄她,说她是薄执的女朋友,那么就求薄执,让薄家帮帮忙。 她拒绝了很多次,然后得到来自父母身上深深的恶意,她父亲大抵是荣光了一辈子,根本舍不下那份荣耀,所以用最恶毒的语言中伤她。 说养她这么大,帮不上家里一点忙,他都要进监狱了,可让她求一求人,她都不愿,只要薄家愿意操作,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她为什么就是不愿? 她不是不愿,只是不想将一份感情划拉到利益衡量里,如果是薄执能帮助她,她很感激,可涉及到薄执身后的薄家,她不愿意。 既然选择错了,那么承受的后果,自然得自己担着。 她跟薄执说分手,那一刻,她特别恨自己父亲,然后回家照顾父亲,父女两人两看两生厌。 然后就是爆发巨大争吵,日复一日的相互折磨。 说道这里的时候,陌吻突然安静了下来,薄执抱紧她,“都过去了。” 陌吻嗯了一声,“都过去了,那时候,是我没考虑清楚,薄执,我很抱歉,伤害了你。” 薄执摇头,后来娶陌吻的初衷,从来都不是报复,这么多人中,你能遇到一个称心如意的,而且还爱着的人,并不容易。 既然得到了,为什么要花时间去折磨? 他只是没找到破冰的方法,陌吻不愿意敞开心扉,因为陌吻对他的初衷有误解。 今晚也不失是一个好机会,两人摊开了掰碎了说清楚,将来就好了很多,所以现在,她更期待的是,两人之间,说详细一点,说清楚一点。 薄执,“没关系,因为你回来了,陌吻,你是不是认为,我这次跟你结婚,让你嫁给我,是为了报复你,之前给我的难堪?” 陌吻点头,随即摇头,“一开始以为是,但是三天后就知道不是了。” 薄执笑,“为什么?” 陌吻抬眸,看着他的眼睛,“你眼睛会说话,你不知道吗?你要报复一个人,能这么温和的看着我?我明白,但是不知道如何跟你好好谈谈。 我是比你更没有安全感的人,希望你原谅我。” 薄执亲了亲她的眼睛,“既然看明白了,为什么对我还这么介怀戒备?” 秦陌吻说不出话来,“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你,总觉得自己已经配不上你了,你这么好,我……” 薄执笑,“好不好的,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那现在,好了没?还想继续说吗?” 陌吻摇头,“不想说了,想着,以后等你自己跟巡巡解释,我知道我之前跟巡巡说了一些话,我做错了事情,巡巡似乎不想看到我。” “不,你想错了,巡巡很喜欢你。” 陌吻不说话了。 沉默了很久,她追问薄执,“我们之间,算是过去了吗?” 薄执嗯了一声,“过去了,以后好好过日子,明天,跟巡巡说清楚。” 为您提供 夕仰 的《[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快更新 第41章 唯死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42章 你死 “呼哧……呼哧……” 剧烈的喘息声不断的响起,但这可不是在发生什么让人面红耳赤的一幕,而是傅小芙在奋力的挥舞长剑! 终于,“当……”的一声,傅小芙居然腾腾倒退了一步,她讶然道:“叶大哥,这……这毒蛇又变强了!而且,还变粗了!” 叶谦看了过去,发现这里的毒蛇,的确又变强了,之前的毒蛇,几乎都是很普通的模样,顶多鸡蛋般粗细,但现在,却已经有手臂粗细了! “我们也走过了八百里路程了,呵呵,小芙,干得不错!”叶谦伸手替傅小芙擦了擦汗水,笑道:“去后面休息吧,换叶大哥来了!” 傅小芙点了点头,虽然她很想坚持一下,坚持到下一个一百里,到时候,叶谦肯定会恢复的更为充足,而他们去面对最为困难的最后一百里时,才更为保险。 但很可惜的是,能够坚持到现在,对于傅小芙来说已经是非常的难得了。 她慢慢的退后,叶谦这里则继续开始了他的工作。这个过程可以说是很枯燥的,现在叶谦对那个创造这个世界和这个试炼的人,已经不只是佩服,还有很深的怨恨。 妈蛋,这到底是哪个混球干的好事,如果到了最终,不能给自己足够的好处,假设日后自己会见到这创造此地的人,叶谦一定和他拼命! 因为这一路上,的确是非常的枯燥,而且很让人难受。可是这没有办法,那个宛如旁白的声音说过,天亮前抵达灯塔的人,生。没有抵达的人是什么下场,他没有说,可叶谦绝对不想去试一下是什么结果…… 终于,叶谦连续两剑都没有能够斩断身前的毒蛇时,叶谦耸了耸肩,道:“这应该是最后一程了,咱们还有多少时间?” “还有两个小时。”傅小芙回答道,第八个百里,毒蛇的难度超乎他们的想象,叶谦即便是休息过了两百里路,却依然很难加快速度,第八个百里,他们耗费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这里的毒蛇……不再是普通的毒蛇了。”叶谦苦笑一声,回头对傅小芙说道:“是妖兽,而且是二级妖兽。” 二级妖兽是什么概念,就相当于御气境的修仙者了。虽然对于窥道境三重四重的修仙者来说,御气境的修仙者,杀起来不过是砍瓜切菜而已。但是,那是在有修为的情况下啊!如果没有修为的话,当然也是屠杀的局面,可问题是……这里的毒蛇太多了啊! 可惜,他们没得选择。 “走吧!”叶谦深吸了一口气,却换了武器,取出了大白。大白才是他最强的武器,虽然在这里,无法动用空幻九连斩,但运用起来,还是要顺手的多,强大的多! 果然,大白一剑挥出,顿时就斩断了一大半的毒蛇,却还有小半没有能够波及到。叶谦正准备再来一剑,旁边的傅小芙一剑挥出,将那些毒蛇给斩断了。 “说好了,这最后的我们一起应付的哦!”傅小芙笑了笑说道。叶谦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卖力的砍杀起来。 可是这时候,两人的体力也已经是快要到力竭的地步了,但是面对的毒蛇,却增强了数倍不止,前进起来的压力,更大了,速度慢的让叶谦都有些心急了。 忽然的,那苍白而漠然的声音再度响起:“恭喜,第一位试炼者通过考验,抵达灯塔。距离天亮时间,还有一小时!” 叶谦和傅小芙都是一愣,居然已经有人通过了?这速度,真是够可以的!叶谦都无法想象,如果是他一个人来走这条路,那应该是无法完成的,因为越到后面,难度越大,人却越来越衰弱。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叶谦摇头感叹:“小芙,现在知道了吧?咱们啊,谁都没有骄傲的资格,别看我们比一般人都强,可是,谁知道有没有比我们更强的存在呢?我想的话,这个试炼既然是试炼,来的人,修为应该都是和我们差不多的,这个第一个抵达灯塔的人,绝对是个强大无比的存在,他的天赋,或许我也无法比得上。” 叶谦这是真心话,尽管有法源之体,但是叶谦也没有小瞧天下人。谁知道,会不会有比他更可怕的体质存在呢? 他们俩人合力,都还没有走完,人家却已经安全到达了,这比起来,差距简直不需要多说…… 不过,感慨什么的,留到日后吧,现在还是先走过这段路再说。于是,叶谦和傅小芙继续奋战,半小时后,叶谦抬头看了看灯塔,说道:“快到了,这灯塔,几乎已经是在咱们的头顶上了……咦?灯塔上面,有字!” 傅小芙一听,也是抬头看去,顿时就发现,在这灯塔那高耸入云的塔体上,居然出现了几个金色的字,排在最顶上的,是云破南。 如果只是光这单独的三个字,可能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后面的那几个,分别是:柳宗,陆元,黄赫……直到一个让傅小芙和叶谦都万分熟悉的名字出现时,二人才明白,这上面的字体,居然是一个个人名。 因为他们看见了莫如风的名字,排行在第九位。也就是说,包括莫如风在内,有九人抵达了灯塔之下。 叶谦和傅小芙顿时就有些奇怪了,因为他们自认为,比起莫如风还是强很多的,可为啥莫如风都成功通过了,他们却还在这里奋战? 难道说,那家伙有特别的能力,炼体之术非常的强大? 可想这些没有用,在莫如风之后,连续有人上榜,这灯塔现在就宛如一个排行榜单一样,让所有人都可以看得见。 “加快速度!”叶谦也急了,万一自己和傅小芙真的没有成功,那可就悲催了。 手中大白越发的起劲,傅小芙这里也是咬牙卖力的坚持,终于,当他们挥舞着武器砍断前方的毒蛇之后,前方豁然开朗,再无一条毒蛇的身影。 这一刻,连叶谦都感觉到有些虚脱了,而傅小芙则更不必多说了,一直紧绷的精神松懈了下来,这丫头居然双眼一翻就这么昏倒过去了。 叶谦苦笑一声,也是有些感叹,别看傅小芙是个大小姐,但能够坚持下来,叶谦也是很意外的。这就让叶谦越发的肯定,傅正清夫妇的看法是错的,傅小芙不仅仅有着绝佳的天赋,她也是个能够吃苦的人,未来必然要超越其父亲。 他摇了摇头,将傅小芙抱起来,缓缓的朝前走去,直到现在,叶谦才知道,那灯塔有多么的巨大。 这他吗的还叫塔吗?这……这简直就是一座山峰!一座宛如塔型的山峰! 塔的基座,宽达百丈,他现在看上去这塔就是一面山壁……而在山壁上,闪烁着十几个名字,就在他们走出毒蛇海洋的那一刻,叶谦看见,自己和傅小芙的名字也出现在了上面,分别位于第十九和第二十,也就意味着,在他们之前,有十八人成功抵达了灯塔之下。 而叶谦也看见了,在这山壁一般的灯塔之下,有着十几道身影,或坐或立,都寂静无声,没有任何人交流。有的是在调息,有的则是在闭目沉思什么问题。 叶谦知道,这些人,便是在他们之前走出毒蛇海洋,成功抵达灯塔的人了。在这些人之中,叶谦甚至还看见了莫如风,但莫如风这时候却十分的狼狈,显然能够走出毒蛇海洋,对于他来说已经是非常的艰难了。 此刻的他正在闭目调息,并没有注意到叶谦的出现。 叶谦也没有任何出风头的想法,抱着傅小芙走到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也坐下来开始调息,傅小芙则被他横在腿上,让她舒服的昏睡一会儿,也是很好的休息方式。 忽的,叶谦眼光一闪,在他们之后,又一个名字出现在了灯塔之上,林语溪。叶谦顿时心中一愣,卧槽,还真遇见了这位林家大小姐了! 叶谦来这里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因为这位林家大小姐失踪的任务吗?如今看来,林语溪并没有死,而是也来到哦了这个世界,并且也参与了这个试炼。 那么,这就已经保证了,叶谦在恶魔联盟领取的任务,已经是完成了……如果他能够活着回去的话。 叶谦看向这位林大小姐,倒也是个美人,比傅小芙并不逊色,而且年岁要大几岁,所以看上去更有一种成熟冷艳的风韵。不过,这位美人现在的样子却不好过,因为通过这毒蛇海洋,林大小姐也非常的狼狈。 她默默的看了一眼灯塔上的名字,便不言不语的走到一边坐下了。叶谦倒是想上去交流一下,不过傅小芙昏了过去,那位林家大小姐现在显然也疲惫不堪,现在去找她聊天,怕不是一个好选择。 随后,又有三人走出了毒蛇海洋,叶谦不由的沉思起来,目前看来,已经有三十人了,这个世界之中,居然有这么多人,他们究竟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 没等他想个明白,天色已经变的明亮起来,一道红日从东方的半空升起,那个苍白的声音忽然响起:“第一阶段结束,三十人通过,剩下七十人,死!” 为您提供 夕仰 的《[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快更新 第42章 你死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43章 写完了,后续在作话,感谢大家喜欢 举起望远镜仔细看了看,何振东将望远镜递给了赵世勋。 “你看看这些鬼子兵,全都是轻装行军。” 闻言看了一小会,赵世勋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不过这有什么区别吗?” 闻言点了点头,何振东指着不远处继续说道: “世勋老弟,要知道这里可是深山老林人迹罕至的地方,鬼子只要不是脑子进水,就绝不可能是轻装行军。” “这我知道,他们肯定有专门的辎重部队。” 听到这,赵世勋放下了望远镜,脸上挂上的淡淡的疑惑。 “对,世勋老弟你说的没错,这些鬼子绝对有专门的辎重部队。” 被何振东一点拨,赵世勋立刻就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 “你是说,我们可以打这些鬼子的辎重?” 闻言呵呵一乐,何振东终于露出了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世勋老弟你应该知道,日军行军打仗极有规律不假,但也因此非常依仗后勤。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鬼子身后一定有一个运输中队。” 听到这,赵世勋点了点头。 他也知道按照日军的编制,一个大队的兵力外出作战,必定会有一个运输中队跟随,这是他们雷打不动的惯例。 想到这,赵世勋看了一眼远处若隐若现的日军队列,淡淡的说道。 “鬼子既然依仗辎重,那势必会将辎重随军运输,怕是就算我们看到也无从下手啊。” 对于辎重是鬼子的软肋这一点,赵世勋倒是不否认。他知道如果能打掉日军的物资补给,必定会让日军的战斗力大打折扣。 可是他也知道鬼子不是白痴,更不是指挥协调混乱的中**队。所以只要鬼子不是脑子进水,就绝不会让己方的辎重远离自己的视线。 然而何振东接下来的话,却让赵世勋一下子来了兴趣。 “鬼子当然会紧紧的护着辎重补给,可是如果他们在这莽莽群山中恰巧遭遇了八路军的主力,那你说他们会怎样?” “你的意思是派人在前面吸引鬼子主力,然后我们在后面下手?” 说到这,明白其中意会的赵世勋确又摇了摇头。 “没用的,就算我们派出一半人到前面吸引鬼子,他们撑死派出一半人去追就顶天了,到时候我们依然拿鬼子的辎重队没辙啊。” 盘算了一下,赵世勋还是觉得难以实现,毕竟己方兵力太少。吸引的人少了人家不上套,多了这边伏击反而会出问题,没准搞不好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结果。 听着赵世勋的分析,何振东忽然诡异的一笑。 “世勋老弟,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分兵到前面去吸引了?” “啥?你的意思是不分兵去前面吸引?!” 听到这,绕是赵世勋久经沙场也是蒙了。在他看来,这不分兵去前面吸引,这仗根本就是没法打啊。 望着完全愣在当场的赵世勋,何振东不声不响的拿过地图,摊在了二人之间。 “这里是我们现在的位置。” 话闭,何振东用铅笔以标记的位置为中心,快速的画了一个圈。 做完这些,何振东指着地图问道: “你看看,这个圈里有什么?” 闻言看向地图,赵世勋眯了眯眼,片刻之后抬起头小声的说道: “没别的啊,不就一个被烧的贾家庄吗?” “说的没错,就是这个贾家庄。” 手指重重的点了几下贾家庄的位置,何振东抬头看着赵世勋,一脸认真的说道: “这里虽然被鬼子烧了,但是这个村子却还有一样东西是鬼子非常需要的。” “什么?” “水源!” 看着有些没反过劲的赵世勋,何振东认真的解释起来。 “贾家庄虽然不大,确是方圆二十多里之内唯一挨着官道且有水源的村子。而以我对鬼子后勤的了解,他们深入大山扫荡,必然只会使用骡马来运输后勤物资。” 说到这,何振东呵呵一乐。 “这大热的天,人需要水,拉车的牲口更需要水。所以只要我们在这里拖住鬼子的大部队,那鬼子绝不会傻傻的让后勤车辆停在官道上晒太阳,而是会将其转移到贾家庄补充水源。” 听到这,赵世勋就是再傻也明白了何振东的意图。 猛的拿起地图在眼前看了又看,赵世勋忽然抬头看着对方问道: “你怎么确定鬼子会把队伍都调上来?万一他们留下一部分人保护辎重呢。” “这个嘛,就要看咱们留下打伏击的兵力有多少了。总之一句话,我们打伏击的兵力越多,鬼子留给保护后勤的兵力就会越少。 世勋老弟你应该很清楚,鬼子现在是巴不得我们与他硬碰硬。所以但凡找到我们的主力,他们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冲上来的。 要知道,鬼子找我们找的也很辛苦……。” 听到这,赵世勋缓缓的站起身,看着不远处正排着长队行军的鬼子前锋,脸色一变再变。 何振东的建议虽然不失为一条可用的计策,但这内中风险也是极大。要知道,如果这边要顺利的将日军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那迂回到贾家庄偷袭日军辎重的兵力就不能超过一个连! 而偷袭部队要面对的,至少也会是日军一个运输中队一百人左右,而且这还包括极有可能出现的协防伪军。 虽然日军运输队的战斗力不可能与作战部队同日而语,但也绝对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 也就是说,一旦按照何振东的战术打起来,到时候不管是偷袭的还是留下打掩护的,都要面临一场恶战。 不过一旦偷袭成功,那也就意味着这支日军部队的扫荡任务也快到头了。 到那时,辎重被毁的鬼子大队要么原路返回县城重新补给,要么原地等待补给。这一折腾之下,两天的功夫也就轻松过去了。 想到这,赵世勋的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吐沫。面对可能到来的大胜或者大败,他在内心中反复的权衡着利弊。 “支队长,鬼子离我们还有一里地了。” 忽然间,观察哨上的黑娃急切的声音传来,瞬间将内心纠结的赵世勋惊醒了过来。 抬头看着阵地下方快要进入伏击圈的日伪军队列,一纵队的命令再次在赵世勋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知道,已经没有在可以犹豫的时间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想到这,赵世勋猛的转过身看着身后的何振东,语气异常的平静。 “振东兄,北山那边有老不死的负责,南山这边就拜托你了。记住,在贾家庄那边打起来后,你带领他们拖住鬼子半个小时后便立刻撤退,绝对不要恋战。” 说到这,赵世勋拿起地图,在西面的群山之中点了一个点。 “这里是虎牙山,是我们两天后的汇合地点。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两天后我会去那里找你们,如果到了第三天我还没到,你们就别等了……。” …… 片刻之后,看着一连和部分机炮连战士的背影最终在林间消失,何振东走过去拍了拍目光有些呆滞的大鹏。下一刻,他拔出了自己的手枪,神情坚定的走到了主阵地中。 …… 十几分钟后。 山脚下,一个鬼子小队分成两列纵队,小心的走在坑坑洼洼的官道上。而在他们身前,七十几名伪军成散兵队乱糟糟的走在前方,担任着探路的先锋。 可能是由于天气太热了,亦或是长途行军太过疲惫,那些伪军明显已经失去了他们作为先锋的作用,纷纷耸拉着脑袋,机械似的迈动的步子。 而在这支探路队伍后面不足五十米外,另一支百余人的日军队伍整齐的排成了两列行军纵队,扛着武器紧紧的跟在后面。 烈日下,冈本少佐一边和身边几个同样骑马的尉官吹嘘着自己的战功,一边不时的拿出水壶朝自己的嘴里灌去。 没多久,一个大尉看到冈崎的水壶似乎是空了,赶紧殷勤的将自己的水壶递了上去。 “冈本君,喝我的水吧,这可是刚刚从路过的村子打的井水,非常的甘甜。” 闻言接过对方的水壶,冈崎少佐微微的表示感谢后,随即打开盖子咕咚咕咚的灌了一气。 “呦西……多谢西川君了!” 一口气喝了半壶后,冈崎这才意犹未尽的将水壶还给了对方。 “冈崎少佐,您是第一次参加治安战吧?” “是啊……我以前一直都在前线与重庆军作战,确实没打过治安战。不过说实话,我觉得这些土八路似乎根本不敢与我们大日本皇军作战。你看看这些天的战斗,敌人甚至都不敢和我们面对面的战斗,简直就是一群懦夫!” 闻言看着身边一脸不屑的年轻少佐,西川大尉环视了一圈附近的山脉,轻轻的摇了摇头。 “冈崎少佐,其实看不见的敌人,才往往最可怕……。” …… 未完待续,最近遇到了大麻烦,今年的审核实在是太严厉了,雷区多到让瀚海几乎无法写下去,希望大家能理解,这种书实在是太难写了。 为您提供 夕仰 的《[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快更新 第43章 写完了,后续在作话,感谢大家喜欢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44章 医怕 深渊号主舰甲板上。 “我们是去找寻那七枚散落各处的塔罗金币,还是从沃伦或是其他海盗手中抢夺?”萧白问道。 “那分散的七枚,相对来说更容易得到,我们先去找那七枚吧。” 虽说有四枚塔罗金币离他们很近,但都不容易得到,迪莉娅想先将那七枚得到手,那时再从其他人手中夺取塔罗金币,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也这么觉得,那就让我们看看,现在哪一枚塔罗金币离我们最近吧。” 萧白将二十二塔罗海图卷轴递给迪莉娅。 迪莉娅按照之前的方法,察看此时二十二塔罗金币的位置。 他们先缩小范围,看了下魔鬼大三角这片海域,发现那三个金色的点继续朝着他们这边而来,另一个点则向着东南方向移动。 不用猜也知道,那三点和一点分别代表了谁。 他们扩大范围。 “南大陆海域有三个点正向着其中一个点移动,应该是海神海盗团。” 拥有三枚塔罗金币的,除了蔷薇和光明,就只有海神海盗团。 由此,萧白可以推断出那些聚在一起的点,分别代表风暴之海中哪些势力。 “沃伦和彼得在魔鬼大三角海域,海神海盗团在南大陆海域,这般说来,恶魔海盗团和巨龙海盗团,不是在西大陆海域,就是在东大陆海域。” 剩下的七枚塔罗金币,各片海域都有分布,其中四枚静止不动,两枚移动的非常明显,另一枚虽看似静止,但观察了一会,发现位置上有极小幅度的变动,这说明有人得到了这枚塔罗金币。 “离我们最近的一枚塔罗金币在基斯里亚岛,我们就去那吧。”迪莉娅看着西陆和北陆交接的海域道。 “那里离北陆很近,北陆最繁华的海港莰斯诺威就在海峡的对面,北陆各国的海上联盟军就驻扎在那,不好大张旗鼓的去找。”萧白想了想,道:“这样吧,迪莉娅,我们各自带着几人上岛寻找,其他人则在海峡之外等待。” 基斯里亚海峡就是以那座岛来命名的。 之前深渊舰队曾从那里经过,所以,对那里的情况,还算是有些了解的。 “嗯,行,那我们现在就动身吧。” 迪莉娅对此表示赞同,两大海盗团加起来,人数众多,就算将船进行伪装,也非常的可疑。 若是他们就这么靠近基斯里亚海峡,只怕会立即遭到海上联盟军的围攻。 迪莉娅说完,便带着娜塔莎等人回了蔷薇号主舰。 萧白则命令深渊舰队转向启航,目标基斯里亚海峡。 “罗格船长,不知这序列十命运之轮有哪些神奇的能力?”瑞克好奇地问道。 有关二十二塔罗金币的各种传闻,他虽都知道,但每一枚塔罗金币所拥有的能力是什么,却并不清楚。 “序列十我也才得到不久,并不清楚其力量,需要先研究一下。” 说罢,萧白便转身回了船舱。 关上舱室的门,萧白在桌旁坐下,拿出序列十仔细打量。 这二十二枚塔罗金币的样式都差不多,只因所代表的力量不同,才在图案上有所差异。 序列十正面所浮刻的是命运之轮的图案,反面是一个未知而神秘的魔法符文。 若非这是他从彼得手中夺来的,这看起来不过是一枚制作精美的金币。 “怎样才能借用塔罗金币的力量呢?刚刚应该询问一下迪莉娅的。” 萧白拿着序列十,心中则回想之前间接地借用序列二力量的感觉。 他右手五指一合,将序列十金币握在手中,尝试感应并沟通序列十。 在他心里的不断呼唤之下,序列十终于有了反应,微微颤动着,随即他只觉身处命运长河中,透过层层迷雾,看到了各种历史的碎片。 同时呢,他也瞬间明晰了序列十的使用之法。 “预言,命运之弦……呵呵,有趣。” 萧白摊开手掌,看着手上的序列十。 …… “序列十认主了。” 与此同时,蔷薇号主舰上,迪莉娅立即感应到了序列十的力量波动。 “方才我们为什么不动手杀了他,将序列十抢夺到手?这风暴之海应该不止一个水系魔法师吧。”娜塔莎疑惑不解地问道。 “水系魔法师自然是不缺的,但想要找寻到魔导师层次的水系魔法师很难,那些个水系魔法师实力都太弱了,不足以激发卷轴中,那丝海神波塞冬的神力。而且,作为水系魔导师,在风暴之海,他能发挥出非常强大的力量,我并没有绝对的把握能战胜他。” 在此之前,迪莉娅并没有将失落岛的事情告诉任何一人,包括她最信任的心腹娜塔莎。 因此,娜塔莎对于失落岛的种种并不清楚。 “现在他拥有了序列十的力量,只怕更难对付了。”娜塔莎蹙眉道。 “鱼一旦离开了大海,你觉得能蹦跶多久?”迪莉娅若有所指地轻笑道。 娜塔莎恍然道:“你是说,咱们在基斯里亚岛干掉他?” 说到这,眼中闪过一抹狠辣。 在这风暴之海,可不会管对方是谁,只要是对手,就绝不能心慈手软。 “看情况吧,毕竟他的价值还是很大的。若基斯里亚岛上的那枚塔罗金币被我们所得,那就与他继续合作;若是他执意要与我们抢夺那一枚,那就合力干掉他!” 塔罗金币一旦认主,除非拥有者主动丢弃,或者被干掉,不然就算抢夺到,也无法使用其力量。 而序列十和序列十三,在幽灵船长彼得·索恩死后,便成了无主之物。 也因此,萧白才能让序列十认主。 “基斯里亚岛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觉得,不管什么情况,我们都应该干掉他,不然,若是被他再得到一枚塔罗金币,让他重归大海,将会是一个十分难对付的强敌。”娜塔莎还是觉得,应该将未来可能的威胁,扼杀在摇篮里。 从她的这番话中,可知他的冷静、果决与狠辣。 “我自有分寸,就按照我之前所说的办吧。” 目前二十二塔罗金币所处的方位,她都知晓。 但大多数塔罗金币的位置都在移动,想要实时准确的知晓它们的方位,还是需要借用萧白的力量,迪莉娅心里并不想现在就动手。 若基斯里亚岛的那枚塔罗金币被她所得,她就能占据绝对的主导,届时她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夺得序列十。 对方若是愿意臣服于她,有水系魔导师的相助,她们蔷薇海盗团的实力将大增,夺得其他塔罗金币,称霸风暴之海将变得容易许多。 经过几天的航行,他们终于来到了基斯里亚岛附近海域,船队停靠在一座无名的小岛附近。 迪莉娅带着挑选出的六名海盗精英来到深渊号。 “娜塔莎女士也去么?”萧白扫视迪莉娅身后的几人。 “当然,我曾在基斯里亚岛生活过一段时间,对那里很熟,有我这个向导,能为你们免去许多的麻烦。”娜塔莎微笑道。 “嗯,我们都登上那艘船吧。”萧白看向左侧的一艘护航舰道。 迪莉娅点点头,二人边商谈着事情,登上了一艘护航舰。 降下深渊海盗旗,他们将这艘船伪装成了货船。 稍作休整,这艘船便朝着基斯里亚海峡驶去。 此行,深渊海盗团这边,除了萧白,瑞克、布莱斯、马克西姆等十五人也将一同跟随。 至于达蒙,出于安全考虑,萧白让他镇守深渊号主舰。 为您提供 夕仰 的《[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快更新 第44章 医怕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45章 我归 碧磷酒乃是六剑观秘制的一种药酒,以辽东产的烧刀子做主料,调以草药、虎骨封藏十载而成。 这药酒妙用不少,冬时节饮下,可以祛除风寒;大力喷出一口,又可化作火光。 六剑观里的道士的们行走江湖时,总会随身带上一葫芦,如此便是遭多人围攻,也可借火光的遮掩脱身险境。 此时苏冲就在品咂着碧磷酒,时而呼出一口酒气,离体便会化作为碧油油的火光,直让赶车的汉子惊惧不已。 自从苏冲应了阿娜丹所求之后,翌日便跟天蜈寨寨主请辞,那寨主也没有多留苏冲,只说日后多多走动。 苏冲自然明白这是场面话,心中暗暗摇头,比起这面带笑容,实则心中弯绕的寨主来,还是阿娜丹这小萝莉可爱的多。 离了天蜈寨,苏冲便戴上了那蝉翼面具,化作了一个面色焦黄,眉目愁苦的少年,看上去似乎像是一个病秧子。 “多乎哉?不多矣……”摇着葫芦听了听动静,苏冲念叨一句便将葫芦塞了住,重新挂回腰间后,开声问道:“咱们这是到哪了?” “苏公子,咱们出函口才两日,再走两三日才能到雷州府。”车夫恭敬答道。 苏冲也不管那车夫看不看得到,自钱地点了点头,随后往车厢里铺着的一张羊皮褥子上躺了下去。 他是跟着一支收药草的商队走出滇南的。这一路上昼行夜伏,几乎未歇车马,花了月余工夫才赶到这近海之地。 只等两三天后,商队进了雷州府的地界,他便可换船赶往琼州岛。 依徐大宝所言,冥河剑派所在的鹿儿岛常年漂游在南海之上,每到开山门收徒的日子,便会靠向琼州岛。 “如今已是八月二十九,离九月初九只剩十日……”苏冲屈指掐算着,松了口气,“还好赶得上。” 随即闭起眼来,入定修炼起了舍神剑的观想功课。 舍神剑只是道术,并非道法。 术与法,天差地别。 在修行之人眼中,法是大道是义理的显化,唯有修道法,才能得证果位得长生。 而术则是道法中衍生出的护身手段,虽也贴合大道,却有失片面,不为修行根本。 如修炼舍神剑的过程,是将心中杂念转化为杀心剑意。此举虽能坚定信念、意志,却无助于壮大神魂。若非要以此为根本法,神魂便会遭杀心剑意染化,久则神智涣散,心中只剩杀念,行事宛如魔头一般。 一路上,苏冲只修舍神剑这一门道术——一则是为日后的入门之争添些胜算,二来也好打发时光。 说起来也幸亏天龙香,使他“心景成就”这一步的修行达成圆满,随时随地都能入定观想。 若是修为没到这一步,身处于颠簸不休的马车之上,不时会受惊吓,根本也定不下心来,那也就无法修行了。 入定之后,苏冲心中只持一念,专一孕养剑意,浑不觉光阴流逝。 直到腹中饥饿,心念示警,他脱离定境醒过神来,发现日头正往西方落去。 “这一观想就又过了两个时辰。若非修道能增寿元,只怕没几个人愿意这般浪费光阴。” 感叹了一番之后,苏冲从一旁取来包裹,三下两下解开,取出了之前在函口卫所那边买来的肉干。 便在他拿起一块肉干待要进食的关头,外间忽生一阵噪乱,马车一晃便听了下来。 苏冲起身掀开门帘,就见整个车队都停了下来。他微一皱眉,冲着车夫问道:“遇上什么事了?” “前面路口转出一队人马,拦了咱的车队。” “是贼人来抢东西么?”苏冲问道。 “该不会吧?”车夫眉头紧锁,说道:“咱这商队的车子上,插的是沐王府的乌云旗,从西到南这条线,一向是通行无阻,不单官府、绿林不会来碰,便是扯旗造反的强人一向也不愿前来惹是非。” 对这话苏冲倒是不疑,心道:“沐家雄踞滇南两百年,手上的兵马更是当今大楚最能打的一支。这一路行来如此顺利,倒真全赖那乌云旗好用。只是眼下车马却因何停了下来?” 心有疑问,苏冲忍不住站上了车辕,踮脚向前方看去。没了阻碍遮拦,他就见车队的二十几个护卫正与一队牵着马的披甲兵丁对峙着,而商队头领在和对方的领队交谈。 只看两方的神情,苏冲便知这次大概不会有争斗,于是坐会车中吃了起东西来。 没过多久,两边谈妥了,就见商队头领带着十几个骑马的甲兵,和一个面容俊美、身材颀长的白袍青年走了回来。 那青年每路过一辆车便会停下瞧瞧,似乎在做着拣选,只是一一看过却都不大满意的样子。 商头见状,开口说道:“钱公子,我们这一趟雇的是拉货的车马,车身只用篷布罩着,简陋得很。另有带车厢的马车,一共也才两辆而已。我和护卫头领合乘一辆,最后一辆却被人花一百两银子包下了。” “带我去看看被人包下的那辆车。” 商队头领听那钱公子吩咐下来,心中有些为难。 白衣青年见他犹豫,面色顿时不悦。 一旁的甲兵领队察言观色,张口向那车头嚷道:“我家公子肯坐你的车,不是你的造化?这时不听吩咐,可是活腻了?” 商头闻言,不由打了个哆嗦,忙道:“小人怎敢,小人怎敢……请钱公子随小人去看那车就是了。” 这钱公子来头太大,商头不敢得罪,当下只能在心中对那包车之人说声抱歉,迈开脚步引起路来。 不一刻,众人就到了苏冲所在的那辆马车的旁边。 那钱公子抬眼一打量,只觉这车还成,于是说道:“掀开帘子看看里面,要是还算干净,就上这辆了。这一路骑马实在累人,有辆车凑合着坐到到雷州就好。” 商头连忙应下,随即使了个眼色,示意驾车的车夫掀开帘子让白衣青年看上一看。 那车夫这时却从车上跳了下来,一边紧张地说道:“不可!” 这车夫载着苏冲走了月余光景,一路上多曾见他显露神异——譬如车里有时会无端荡起阴风,还有那公子喘息时竟会喷出火来。 这些发现实令他心中惊骇,暗中认为这少年该是个妖孽变化来的,于是一路小心伺候,生怕触怒此人会遭不测。 好不容易熬到今日,再有两天也就将人送到地方了,车夫哪肯依照商头的意思去得罪车中之? 拒绝过后便又道:“可不敢乱来!车里的苏公子不是凡人,万万不能得罪。” 商队头领闻言一愣,心道:“包车的不就是个少年郎?哪里见着不凡了?” 那甲兵领队这时冲那车夫骂道:“瞎了你的狗眼!纵使车中载着神仙,却能比当朝首辅家的公子更高贵么?” 那白衣青年轻哼一声,上前一步对着车厢里说道:“在下钱海潮,家父东涧老人,不知车中坐的是哪位?还请赐见一面。” 他这话乍看说得客气,实则在拿身份压人。 苏冲在车里听得一阵厌恶,便将吃了一半的肉干丢回了包裹里,而后伸手挑开窗帘,看向外间那青年说道:“你说的那东涧老人,可是靠着巴结太监上位的首辅大学士钱受之?” 那青年见他辱及父亲,怒道:“竖子该死!” 一旁的甲兵领队为博公子欢心,更是上前两步挥鞭往车窗里抽了过去,口中边道:“我抽死你个狗东西……” 下一刻,他就见车厢里闪现一道红光,只一下就绕住了马鞭,待到红光定下来,才看清那是一柄涂了漆的木剑。 此人也有些眼力,只凭这一手就看出苏冲武艺不俗,当下就要唤来同伴助阵,将这少年拿下。 只是他念头才动,就见车里的少年持剑虚刺,随即就有一股阴风从车里刮了出来,迎面吹在身上。他人只觉耳朵里嗡的一响,脑中随即感到剧痛难当,“啊呀”一声痛呼,便趔趄着晕倒在了同伴的怀中。 “妖术!”早知苏冲不凡的车夫当先喊了一声,随后见少年望了过来,便又惶急改口道:“不对!是……是……是仙术!” 钱公子这时才反应过来,骇然后退两步,却被一块石头绊住,重重坐在了地上。这一下摔得太狠,直令他得蜷身痛呼,不见了名门公子的风度。 那些甲兵倒还忠心,这时七手八脚地拽住钱公子的胳膊、肩膀、后襟,齐同发力向后拖去。 这般一来,路面上的尖石却将白衣青年的双腿和两股划出许多口子,连番痛楚来袭,他的叫声便也更惨。 然而此刻这些人已是钱不得旁支小节了,退得足够远后,便将领队和钱公子都拽上了马背,而后头也不回地朝原路跑了。 商队头领见这变故,双腿一软,朝着马车跪了下去,张口就要说些什么。 苏冲却懒得听他多说,只吩咐道:“你不必担心,且叫车马继续走起来。那钱家的人敢来找事的话,我会出手打发。” 没过多久,他便感到身下一晃,却是车马又动了起来。只是这一次,外边的动静却不像平日里那般自然,只需凝神于耳,就能听到许多带有惧意的蚊声细语。 “道术入门,不复为人……”苏冲轻叹一声,心情很是复杂。 为您提供 夕仰 的《[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快更新 第45章 我归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46章 春光 听到对面的叫声,叶谦再也没有停留,他收起大白,展开冰霜领域的液体形态,朝着船体的对面就飞快的赶了过去。 到了那边,叶谦才发现,一头更大的红眼蟹正在和前面的燕十五战斗在一起,这头红眼蟹的实力,应该是半步王者的境界了,不过限于他的种族天赋,它是不可能突破到王者的,不过,因为是在水中,显然,即便是这头红眼蟹的实力低于燕十五,但是此时,站在下风的绝对是燕十五。 此时,红眼蟹的其中一个巨鳌已经夹住了燕十五的武器,另外一个鳌,则直接朝着燕十五的身上夹了过去。 燕十五的身形,在水中移动非常的不方便,她无法躲闪,只能够用自己的力量去硬扛住那红眼蟹的鳌,不让它的鳌夹住自己。只不过,这红眼蟹的爪子可是有足足八个,而且每一个都具有攻击力,一时间,燕十五的行动处处受限,她只能够努力的躲闪,不让这些螃蟹腿脚刺到自己。 叶谦看到这情形,自然是忍不住的,大白嗡的一下发出,在水中发出一阵嗡鸣,接着,嗤的一下,就穿透了红眼巨蟹的身体,而且因为力量太大,大白穿过去之后,直接把那红眼巨蟹给刺的爆炸了! “噗”! 红眼巨蟹的身体炸开,然后它体内一团黄色的液体突然间就冲了出来,把燕十五整个身体都给黏住了。 叶谦愣了下,然后快速的移动过去,说道:“你没事吧。” 燕十五觉得一阵阵的恶心,这简直比刚才大战的时候,更加的令她心慌。 “你搞什么阿!”一句话没说话,水就关进了她的嘴巴里,然后,那些黄色的液体,也灌了进去。这一次,燕十五差点直接吐了出来,说到底,她还是只是一个女孩子而已,在忍受这种恶心的东西方面,比男人还是要承受力差的有点多。 燕十五从水中,跳到了船上。 叶谦这次听了一下,水中的那种怪异的声音没有了,他也跟着燕十五,跳到了船体上。 燕十五的整个身形,都是凹凸有致的完美显露在湿漉漉的衣服包裹之下,不过这个时候,燕十五真的是顾不得这些了,她只想要呕吐,因为,看到她自己身上那一团团的黄色的圆形的点点,她终于明白,那些其实是红眼蟹的卵!想到这么多的螃蟹卵挂在自己身上,沾满了自己的头发,而且,还被自己吃进去了一部分,她就更加的难受了。 燕十五再也忍不住,她朝着船舱下面走去,说道:“我下去一下,你们都待在上面,好好的看着周围的情况,知道了吗!” “是。”陈良等人嘴里答应着,但是他们都目不转睛的盯着燕十五的身体,看个不停。 叶谦皱着眉头,现在,已经没有红眼蟹的声音了,但是在水底的那种疑惑却是更加的强烈了,他现在很肯定,这个船上,一定有鬼!而且,还是内鬼! 要知道,叶谦在水中听到的那种红眼蟹的怪叫声,在船体的四周,竟然都是一模一样的!这说明,那个声音,其实是从这个船身上发出来的! 而那种红眼蟹的怪叫声,其实根本不是什么红眼蟹愤怒的叫声,实际上,那种声音就是模仿红眼蟹的愤怒,然后能够把周围的红眼蟹给激怒,吸引过来而已! 虽然说事情很诡异,但是,显然船上是有内鬼在,然后,这个人的目的,恐怕就是要让整个船都破裂,让整船的人都要葬身湖底。 叶谦眯着眼睛,本来以为这就是去猎杀一个小妖兽而已呢,没想到还会遇到这种内讧的事情,真是头疼了! 叶谦叹了一口气,他正想要说话,这时候,下面突然再次传来那种很诡异的音频的声音,而且,这一次的音波依旧是人的耳朵听不到的,叶谦只能够用自己的神识去感应,但是,他虽然知道有怪异的声音,却不知道这一次是要模仿的什么。 不够,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声音不管是引来什么,估计都比刚才的那个红眼巨蟹要更为强大! 想到这里,叶谦立即查找起来,现在先必须要找到那诡异的音波发射器才行,不然的话,就算是自己能够轻松的对付所有的妖兽也没有用,因为只要自己一个不小心,这艘灵力穿就会被那些妖兽给轻松毁掉了! 想到这里,叶谦加快了速度,但是这种灵力船的构造很简单,只有一个巨大的甲板,甲板中间是一个屋子,仅此而已。 叶谦进入那个屋子,快速的扫了一圈,并没有发射音频的地方,他想了下,看来发射声音的地方,就在甲板的下面的船舱中。 叶谦的身体嗡的一闪,直接进入了船舱中。 船舱中,放着一个巨大的木桶,木桶中还有热气飘散出来,燕十五正站在木桶里,不停的洗刷着自己的身体,她是真的被恶心到了,心中正庆幸着,还好自己的储物戒指里带着洗澡的木桶和热水,不然的话,今天真的是要疯了。 燕十五正洗着澡,突然发下,叶谦此时正站在木桶的旁边,正四处寻找着什么东西。 一开始,燕十五还觉得是自己的眼睛花了,毕竟自己可是把船舱给封的严严实实的,而且之前也没有听到有人打开船舱门走下来的声音啊。可是,叶谦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这也太快了,好像自己也就刚才眨了个眼睛的功夫吧。 不过,很快燕十五就知道,这绝对不是眼花了,而是,叶谦这个混蛋,真的跑进来偷窥自己了!不,这其实已经不能叫偷窥了,这根本就是在光明正大的看! 妈的! 燕十五朝着叶谦就挥出了一道灵力,灵力带着热水,冲向了叶谦。 叶谦被那些热水一浇,愣了下,至于那道灵力,他根本就没在乎。 叶谦转头,看着燕十五,这个女捕头的身材,果然如同自己预料的那样的好,不过,现在可不是欣赏这个身材的时候,他赶紧问道:“你干嘛!你好好洗你的澡就行了,干嘛泼我!别闹了,我正做正事呢。” 听到叶谦的这句话,燕十五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这个王八蛋,趁着自己洗澡的时候,悄无声息的跑了下来,现在还让自己别闹了,还说他在办正经事!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流氓的! “陈良说的没错,你果然就是个流氓!”燕十五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快点转过身去,我要穿衣服,不,我还有一点点就清洗干净了,你快点滚出去。” 叶谦一愣,随后他嘘了一下,说道:“别说话,我好像快要找到了。” “你这个王八蛋流氓……”燕十五真的是怒了。 叶谦皱了下眉头,接着他把燕十五的浴盆往旁边一推,浴盆下面,露出一块铁板,叶谦趴在地上,一下子把那个铁板给拉了起来,接着铁板门的下面,露出了一个金属四方盒子,这个盒子差不多有一个磨盘大小,上面刻录着各种很复杂的纹路。 “找到了!”叶谦心中惊喜,然后他一拳砸了下去,那个金属壳子,嘎嘣一下,彻底的裂开了。 接着,那种诡异的音波也就彻底的消失了,叶谦再也感觉不到了,他松了口气,然后邀功似的转头看向燕十五。 “怎么样,我厉害……砰!” 叶谦的话还没说完,鼻子上就挨了燕十五的一记粉拳。 叶谦愣住了,他不可思议的看着燕十五,不过很快叶谦就明白了,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毕竟现在,好像燕十五什么东西都没穿。 叶谦捂着鼻子,赶紧后退,说道:“你别误会,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也不是来看你洗澡的,虽然你的胸真的很大,但是我真的不是来看你洗澡的……” “你闭嘴!”燕十五赶紧跳出澡盆,拿出一件衣服穿了起来,将自己美妙的身体给遮掩住,她指着叶谦,愤恨的说道:“你就是一个流氓,不折不扣的流氓!” “我……”叶谦觉得自己真的很冤枉,有苦说不出的冤枉,自己刚才可是救了整整一船的人啊! 燕十五气的不行,关键是,刚刚她还没有洗干净呢,现在真是又生气,又觉得恶心,毕竟身体上面还粘着那些红眼蟹的卵,很是难受。 叶谦叹了口气,说道:“我跟你说,你可别不识好人心,你现在先听我说,不管我是流氓也好,不是流氓也罢,刚刚我可都是救了你们一船人的性命”! “怎么救的”!燕十五看着叶谦。 叶谦晃了下手中的铁盒子,说道:“看到了没,就是这个金属盒,实际上,我们的船只在航行的时候,并不是遇到了红眼巨蟹,而是因为这个铁盒子发出了类似于红眼巨蟹他们的叫声,所以说,才会把其他的红眼巨蟹给吸引来。而且,这个盒子不仅仅能够吸引红眼巨蟹,还能够模拟发出其他的妖兽的叫声,我刚才正是感应到了这个盒子发出的声音,所以才会下来的,毕竟多拖延一分,就有可能多一分被海底妖兽找上来的危险,对不对。” “哦?”燕十五这一次脸色终于变了,看着叶谦手中的铁盒子,说道:“你……你说的是真的吗?”她这次太过专注,都没注意到,她刚刚披上的那件衣服,前面又松开了…… 为您提供 夕仰 的《[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快更新 第46章 春光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47章 训斥 城中龙象远远看去,不过百丈来高。 林云等人可靠近后,才颇为惊诧的发现,光是石柱就远比想象中的要巍峨许多。 加上环绕在石柱上的龙象,便显得更为恢弘了,接近百米后众人都感到了莫大的龙威。 十米之后,除却林云之外,其他人连抬头都没法做到。 身体勉强可以做到挪动,可每次当要抬头之时,都有无形禁锢和恐惧在心间弥漫。浑身瑟瑟发抖,好像有一双龙目正是凝视自己,不敢抬头对望。 “这……太不可思议了。” 赵晨脸色苍白,额头之上汗水不停的滴落,感到压力如山。 方少宇面色微变,沉吟道:“不对劲,这龙象的威压应该不至于如此大,我等现在的实力与南宫贺差距已没有那么大。绝不至于,连靠近都无法做到……” 几人目光扫去,尽数落在林云身上。 唯一的可能,就是因为林云的存在,让这龙威变得强悍了许多。来者越强,龙威则越强,否则没法解释现在的古怪状况。 “林云,我们先退后了。” 三人沉思片刻,做出决断。 “也好。” 林云点点头,强行攀登上去,几人可能都会受伤。 “你小心点。” 几人连忙后退,等彻底退出千米后,那股压力方才减轻了许多。 嗖! 龙象下,林云轻轻一跃,就落到了龙身的爪子上。也是南宫贺之前所修炼的位置,约莫三分之一的高度,到了此地明显感受到了龙威加强了许多。 他伸手抚摸虚空,似乎碰到了一层实质般的结界。 “原来如此。” 林云心中了然,龙象应该分为三层不同的空间,每一层都有无形的瓶颈。 南宫贺实力不够,被卡在了此地。 呼! 林云深吸口气,只觉得浓浓的星元之气,从天地间汹涌而至。就在呼吸之间,他紫府处的真元便不停的翻滚起来,隐约之间竟然有微末的精进。 呼吸都能修炼? 林云眼中闪过抹异色,这还真是处宝地,得去更高的地方。 底下方少宇三人,则看的暗自心惊,他们连靠近都感到困难。林云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越到了三分之一的高度,看他轻描淡写的模样不知道有没有动用十分之一的实力。 这等差距,实在有些太大了。 剑! 林云心念微动,祭出通灵剑意,身上青霄剑光绽放。身如利刃,横空而起,眨眼间像是刺穿了无形的屏障,半空中有金石碎裂之声响彻。 不朽苍龙剑威! 可显然这还满足不了林云,他又将不朽苍龙之威加持在身上,周身风雷怒吼,又连续打破两道屏障。 嗖! 身上衣衫舞动,林云轻轻一飘,落在了石柱的顶端。前方接近百米的高度,就像是龙象的头颅,他背对着头颅心中有跃跃欲试的想法。 任谁站在这个位置,肯定都想踏上头颅一试。 “算了。” 林云目光闪烁,暂时没必要冒这个风险,这座龙象守护着城池可以抵挡夜色中的魔气。显然有很大的秘密,其中神秘莫测的禁忌,林云也不敢轻易去尝试。 最关键,林云也不确定踏上头颅,会有什么好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此处的星元之气,应该是整座城池中最浓郁的,比地面上高出十倍左右,就在此地闭关吧。” 林云取出数量庞大的星元丹,堆积在这石柱的顶端,而后盘膝而坐。 哗! 青霄剑诀运转,雷霆熔浆般的厚重真元,在风的加持下汹涌而动。 轰隆隆! 那龙象顶端顿时狂风闪电,不停的四溢而出,天地间的星元之气像是被蛮荒巨兽吞噬般涌来。远远看去,就像数不清的星辉如缕带般,舞动着微末的波动涌入其身后的青霄神树中。 方少宇等人见林云登上龙头都松了口气,可瞧得此般异象,惊愕之后,皆是苦笑不已。 这林云当真可怕,换做旁人如此疯狂的修炼,只怕要不了半个时辰就会爆体而亡。可他有剑意镇压,又兼具第九重的苍龙战体,疯狂炼化起来没有丝毫顾忌。 如此不可思议的事发生在林云身上,可看起来却又像是理所当然般,他好像本来就属于此地。 “该突破了。” 石柱顶端,林云心中暗自说道。 他说的不是青霄剑诀的突破,而是紫鸢剑诀!! 紫鸢剑诀的来历还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他最初觉得青霄剑诀甚至会吞噬掉紫鸢剑诀,从今往后只能修炼青霄剑诀了。 可当时就大错特错,紫鸢剑诀不仅没有消失,反而以更为玄妙的方式存在了下来。 最匪夷所思的是现在,青霄剑诀都一路晋升到了第八重了,紫鸢剑诀的瓶颈却依旧卡在十二重巅峰。 要知道整个青霄剑诀也才十重而已,紫鸢剑诀却是整整有十六重。 以此来推测,紫鸢剑诀哪怕仅仅只是残篇,它的品级也要比青霄剑诀高出许多。 造化武学分为普通和高等,高等造化武学分霸主级、王者级和帝者级。 不算完整的紫鸢剑诀至少是能媲美霸主级造化武学的存在,若算上融合了的青霄剑诀,两者相加甚至比霸主级造化武学还要强上好些。 这是件相当可怕的事情…… 按照林云和月薇薇曾经的沟通,高等造化武学在那方大世也极为稀少,除了超级宗门外,平常都是有价无市的存在。 且没到一定的境界不可修炼,比如霸主级造化武学,未入天魄便不可修炼。甚至连要达到天魄一重天的境界,方才能游刃有余的修炼,贸然修炼就相当于小儿耍剑注定会伤到自己。 可林云眼下,却趟出了一条前所未有的路来。 其未入天魄,可两大剑诀同时修炼,达到甚至超越了霸主级造化武学。这是相当恐怖的境界,比半步天魄,就掌握通灵剑意更为惊人。 反过来说,或许正因为林云在未入天魄,就掌握了不朽通灵剑意,才能做到这极为逆天的一幕。 不管如何眼下他手里这十一万枚星元丹,应该足以让青霄剑诀晋升到第九重,有一定机会让紫鸢剑诀也晋升到十三重。 两大剑诀同时晋升,有没有什么异象发生,林云也是相当好奇。 除了吞噬这星元丹,林云在这石柱顶端,呼吸之间还能炼化数量磅礴的星元之气。修炼速度之快,可谓狂突猛进,匪夷所思。 时间流逝中,林云身上青色剑光愈发浓郁,体内雷霆熔浆般的真元更是如火焰般沸腾燃烧不止。 林云隐约感觉到,要不了多久,青霄剑诀就能晋升到第九重了。紫鸢剑诀十二重的瓶颈,也明显松动了许多,很有可能两大剑诀会同时突破。 眨眼,十天过去。 十天时间,方少宇三人的修为同样没有落下。 他们都没有着急晋升天魄,而是各自将半步天魄重新磨练,以星元之气将半步天魄朝着极限迈进。 白天出城历练,这通天之路的妖兽倒是格外恐怖,同等境界几乎有些难以应付。若是碰上精英妖兽,更是凶险无比,好在有血龙马作伴,即便碰上也足以一战。 至于收获更不用说,这里的妖兽天生就能炼化星元之气。一枚普通妖丹,就足以抵得上接近百枚星元丹了,还蕴含着一些极为古老的血脉之力。 血脉之力对方少宇等人无大用,对血龙马来说,却是天生的大补药。它自身的血脉之力,可以靠此不停的觉醒,溯本追源可以不停的返祖,将自身龙血不断提炼。 为您提供 夕仰 的《[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快更新 第47章 训斥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48章 十年 升龙台上感受到林云眼中的战意,林涛冷声笑道:“死到临头还不自知,接下来一招,是我准备了四年留着对付三小王的,你若能接的住话,我向你认输!这一拳名为千绝噬日,好好感受吧!” 说话的当口,林涛五指紧握,一股狂野而暴戾的气息在他那宛如炎魔般的身躯上,居然再度暴涨起来。 随着他将十二重巅峰圆满的玄阳诀催发到极限,五指紧握的刹那,笼罩着升龙台的整个天穹滚滚燃烧起来,那恐怖的火光仿佛在天上形成一片浩瀚的火海。 无边火焰映照之下,林涛紧握的拳芒上,萦绕起猩红而暴戾的光芒。 天穹间火焰炸裂不停,那厚重无比的火焰云层中,像是岩浆在不听你给的碰撞。一股股石破惊天的恐怖气息,在那拳芒中凝聚起来,猩红的火焰散发出愈发璀璨夺目的光芒,像是星辰在凝聚。 咔!咔!咔! 有强悍的火焰威压在林涛身上,缓缓弥漫出去挤压着空气,虚幻之中居然不停的爆裂起来。 瞧得此幕,观战席上的诸多武者,脸色皆是大变。 好些天魄强者,在此刻都感到紧张无比,这异象太恐怖了。天穹如汪洋般,化作一片火海,拳芒中萦绕的光芒像是在凝聚一颗星辰。 “好强!” 大秦帝国众人,脸色都凝重无比,天妖阁席位中的月薇薇神色也是有些紧张起来。 “两年前这拳还未圆满之时,林涛与我交手,就让我吃了大亏。这小子面对圆满的千绝噬日,绝对挡不住!” 炎龙子神色狰狞,眼中露出淡淡的兴奋之色。 在他想来,不出意外这一拳林云就算不死,也会暂时丧失战力。到时候勉强捡回条命也会失去晋级的资格,所谓新秀会如死狗般狼狈,很快就会被人遗忘。 惊世骇俗的火焰威势在不停的蓄积,同时有无尽的威压不断冲击着林云,让他显得极为难受。 修为的差距,于此刻再度显现出来。 可林云并未祭出通灵剑意,他的脸上并没有丝毫紧张和慌忙。 他身上的紫电龙纹疯狂蠕动起来,旋即化作一条条龙蟒破体而出,绕着林云周身不停的怒吼起来。 天穹火焰燃烧下,游龙的上百条紫电龙蟒,在怒吼中迸发出一波又一波的苍龙之威。 同时间七杀拳未散的意境,让其双目渗透出道道血丝,深邃的眼眸中涌动着磅礴无边的杀意,宛若汪洋般在不停的汇聚。 犹如炼化不着水,亦如日月不住空。 佛门七杀印! 明明浑身杀意如炼狱中走出来的修罗,可在林云的双目中,让人感受到的却是一种宁静。 也就在是刹那之间,那欲要吞噬煌煌昊日的拳芒,终于蓄积完毕。拳芒中爆发出铺天盖地的血色光芒,每一束光芒都像是有着焚烧万物的恐怖威能,闪烁不停。 咔咔咔! 林云身上凝聚的无边杀意,还未完全叠加在一起,就被那血色的光芒灼烧成缕缕烟雾。甚至连他周身游动的紫电龙蟒,都在这红色火焰凝聚的血芒下,发出阵阵哀嚎起来。 “不好。” 观战席中顿时有好些人的心提了起来,这两大杀招还未正式交锋,林云就有些落在了下风。 林涛面色狰狞,冷然一笑,爆喝道:“死吧!” 大千绝拳最强一招,在巅峰玄阳战体的加持下,终于绽放出最为恐怖的一面。 拳芒在刹那间,将天穹昊日落下的所有光芒尽数燃烧殆尽,整个升龙台顿时一片漆黑。不仅是天上的云层被这杀招的异象燃烧殆尽,就连云层之外太阳落下的光芒都被燃烧的一丝不剩,看上去真的像 是将大日都给吞噬了一般。 其中奥妙与林云的惊鸿破日有异曲同工之处,可这拳芒却更为霸道,直接将大日之光给焚烧了。 “此等杀招,倒也值得我祭出七杀拳最后一式了。” 与外人心中的惊慌不同,看上去杀意沸腾的林云,心如止水,从容不迫。 七杀拳第七式,杀无赦,斩灭绝! 林云狂喝一声,这禁忌拳法的最后一式,在佛门七杀印的加持下,终于完整的祭出。 他的身后有漆黑的杀意凝聚的成点,不停变换起来,像是有苍生之手以剑执笔不停的书写。 眨眼间,一个古老的杀字出现在林云身后。 当杀字出现的瞬间,林云身上的威压疯狂暴涨,竟然一个刹那直压天魄。旋即天地颤栗,整个升龙台都在不停的晃动起来,似有末日将要来临。 紧接着狂风大起,众生咆哮,一声声杀字响起。 杀!杀!……杀! 每喊一声林云身后古老的杀字,便会凝练出一抹鲜红,当杀声喊道第七次时,林云五指紧握狠狠了轰出去。 已经完全化成血红色的杀字,呼啸而去,迎上林涛那欲要吞天灭日的恐怖拳芒。 刹那间,两股惊世骇俗,足以镇杀天魄的可怕杀招,在升龙台中狠狠撞在一起。 刚刚碰撞的瞬间,整个九龙湖就剧烈的无比的摇晃起来,正在其他升龙台上交手的翘楚都感受到了莫大压力。 当两股可怕的气势完全交错,轰然爆发之时,真元激荡,异象破碎,大日之光重新落下,黑暗荡然无存,恐怖的余波以惊鸿般的速度横扫八方。 咔咔咔! 笼罩着升龙台的结界,顿时显现出现,被这余波冲击出道道裂缝,看上去像是随时都要炸裂一般。 幸好这圣盟的裁判,及时催动了结界,不然真没法确定这余波会造成怎样的伤亡。 可怕! 整个观战席上的武者,脸色大都惨白无比,内心深处极为震撼。仅仅是杀招的余波,就几乎将升龙台的结界震碎了,这要是真正出手怕是结界都得被直接轰碎。 想到此处,许多人心中都感到颤栗不止。 很难想象这二人,都还未晋升天魄,尤其林云仅仅只是阴阳境圆满巅峰。 砰!砰!砰!砰! 半空中正在交手的两人,各自承受着对方拳芒的恐怖杀伤力,神色都颇为吃力。雷鸣般的惊天巨响连绵不绝,片刻后,一道身影如流星般坠落下去,身上的异象和真元不停的激荡。 “是林云!” 两大巅峰拳芒的比拼,终究是林涛靠着强悍的底蕴和修为上的优势,胜了半招。 嘭! 长宽好几万的古老战台,顿时被林云的肉身,直接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暴起的尘埃和碎石,在几个呼吸之间就腾空而起,落下时堆积如山。 碎石之下,林云生死不知 众人怔怔无语,脑海中嗡的炸开,完全没有想到这一战会如此惨烈。 一道道目光,惊恐无比的看向那破碎成废墟的升龙台,都有些怔怔无语说不出话来。 “太可怕了!这两人的杀招,给我的感觉完全足以镇杀普通天魄。” “刚才的比拼中,明明林云占了不少的优势,没想到居然输了。” “哎,林涛修为优势太明显了,林云未能一击轰落他,林涛肯定会笑道最后,南华七英的底蕴太深了。” 观战席上渐渐响起些窃窃私语之声,许多老辈强者看的清切,暗自为林云感到可惜。 噗呲! 半空中落下的林涛一口鲜血突破,他身上涌动的金色岩浆已经出现许多裂缝,有鲜血顺着裂缝渗透出来。显然,玄阳战体在刚才的比拼中,并未完全抵住七杀拳的威能。 “不知死活,非要将我逼到这一步!” 林涛神色狰狞,脸色阴寒,眼中杀意弥漫。 苍龙九变,第八变! 为您提供 夕仰 的《[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快更新 第48章 十年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49章 像我 章节内容获取超时...... 章节内容获取失败...... → → → 重新获取,刷新本页 ← ← ← 如果无法点击上方链接刷新页面,请手动下拉刷新本页或点击浏览器刷新按钮刷新。 如果刷新两次还未有内容,请点击下方的[章节错误]! [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新章节、[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夕仰、[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全文阅读、[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免费阅读、[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 夕仰 《[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简介: 经济专业大学生嬴璨一睁眼就被一个白净精致的小孩紧紧抱着。小孩说是他阿兄,还为他取名字叫琇莹。琇莹虽然觉得名字娘里娘气的,但前世是个小孤儿的他喜欢阿兄,所以愿意接受。琇莹一直跟着阿兄,从牙牙学语到可以跟他一起打架。后来,琇莹见到了阿兄一直不让他见的不喜他的阿娘,然后知道了他阿兄名字叫政,且他们不日就要前往秦国了。幼崽震惊,我哥是嬴政啊~(土拨鼠尖叫)嬴政觉得他家琇莹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太善良。他为无衣可穿光身填渠的人哭泣,然后愿意花费很多时间为庶氓做人人可以穿的起的衣服。当然他更多的时间都用来做他阿兄感兴趣的武器装备和粮食生产。毕竟琇莹最喜欢他了。好吧,他也很喜欢琇莹。 为您提供 夕仰 的《[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快更新 第49章 像我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0章 吾主 “轰” 刘夫差正在叶谦静室不远处的一个偏房里面打坐,一声巨大的声音顿时传入了他耳中。 他当即站了起来,预料中的攻击,终于是到来了。 柳家不会轻易坐得住的,柳彦明已经一招没有奏效,自然会有下一招。 “二位长老,要辛苦你们了!” 刘夫差身边站在柳家的两位长老,刘响还有刘海生。 “是,家主!” 三个人之前已经商量好,如果柳家真的按奈不住,那就需要他们出马,如果直接袭击叶谦所在的静室,那刘夫差会亲自出手。 只是这爆炸的声音,显然是从刘家的正门传来,应该就是柳彦明的诱敌之计而已。 “哈哈,刘夫差,当年之仇,是时候还回来了!” 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人,手上拿着一根巨大的铁棍,每说一声,巨大的铁棍就会延长,狠狠的击打在刘家的大门上面。 并且他的力量极强,刘家大院虽然有阵法护持,但是不过是一些简单的阵法而已,在柳铁军的攻击下,大门根本承受不了多久,已经已经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柳铁军,还没有接受教训吗?那就让你再死一次!” 说话的人正是刘响。 他虽然断了一条腿,但是一身的修为根本不弱,全力爆发之下,气势根本不会输于柳铁军。 并且在过来的时候,手中不断的打出一道道的毫光,毫光似乎没有任何的攻击力,但是每当柳铁军要挥舞铁棍的时候,总能感觉到巨大的阻力,等他铁棍打在刘家的大门上的时候,已经发挥不出多少力道了。 并且只要他一抬起来,这种阻力就立马消失。 柳铁军知道,这应该就是刘响的手段,心中顿时有些警惕。 同样是窥道境八重,但是掌握的手段不一样,那战斗力一样是可以天差地别。 “老匹夫,你还没死,也好,我就替你早点完成这世间的任务,早日去见阎叶爷!” “腾” 柳铁军的手中这条巨大的铁棍,顿时燃起了青蓝『色』的火焰,火焰似乎无物不烧,就连铁棍周围空间,似乎都被烧裂了一般。 “柳家火焰棍?哈哈,看来你应该是柳家的嫡系了,那不知道杀了你,柳家会如何,哈哈哈,好好,老夫也活够了,那咱们就一起赴死吧。” 这番话让柳铁军顿时一惊,他不过是过来『骚』扰掠阵而已,没想到出来的是刘响,更没想到,刘响这才一出来,竟然就是要和自己拼命。 在他的眼中,这刘响已经是两只脚都已经踏进了棺材的人了,只剩下没盖上盖子了,要是和这种人同归于尽了,那就亏大了。 可是看刘响的阵势,话说完之后,全身的气势远超刚才十倍,似乎是真的要拼命的样子。 “混蛋,你个老匹夫!” 柳铁军不敢轻易出招,挥舞出去的铁棍直接横在胸前,直接挡住了刘响的一掌。 在刘响的言语影响下,直接化攻为守。 可是当他感受到刘响的攻击的时候,心中顿时恼怒,因为刘响只是气势十足,攻击的力道却并没有那么的拼命,甚至只是让他看看抵挡,却又腾不出手做其他。 这是虚晃之计,诱使自己变相的看是防御,让后落于被动。 只是他柳家祖传的火焰棍,一身棍法的优势,就是以攻代守,攻击见长的。 刘响这一招不可谓不狡猾。 一招被动,招招被动。 顿时柳铁军只能不停的被动抵挡。 而刘响的毫光,还不时的限制住他的手脚,若不是他的铁棍足够长,也足够的坚硬,怕是已经中了刘响的招了。 “老匹夫,好手段,传闻刘家各个狡诈,看来果真如此!” 柳铁军一边抵挡,一边大声怒吼,想借此分了刘响的心。 但是刘响虽然听到了,却只是微微一笑,回应给柳铁军的,是更加密集的攻击。 “老匹夫,给我死!” 正在这个时候,在一边隐藏许久的柳昆横『插』一道,直接从斜斜里的一根巨大的树干后面冲了出来。 刘响没想到树干后面还有人,之前他已经是足够的警惕,神魂之力在打到这边的时候,已经放开了横扫,并没有发现有任何人的迹象。 现在突然杀出来的柳昆,应该是用了秘法隐藏了自己身形了的。 并且这个柳铁军,显然是早就知道柳昆躲在这里,一边抵挡,一遍后退到这个地方。 “哈哈,老匹夫,看你怎么挡!” 柳铁军大笑了一声。 柳昆出现的刹那,已经是挥舞起手中一把细剑,细剑像是一条灵蛇,在空中扭转腾移之后,剑尖直指空中的刘响。 “哼,真以为我开玩笑而已吗?那就一起死吧!” 刘响双手用力的在自己胸口还有腹部用力的击打了一掌,一掌过后,他全身的灵力大涨,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但是同事又给人惊人的危机感。 “不用怕,老匹夫吓唬人而已,刚才也不过忽悠我们!” 柳铁军怕好不容易准备的偷袭,被刘响这吓唬人的手段,一下就给抵消了。 刚才刘响可是一样散发出这种气势的。 柳昆心中一惊,看到这种惊人的气势,正想要后退,同等境界下,如果一方拼命,他还是相当的惧怕的。 只是这时候听到了柳铁军的话,他心中只是一犹豫,就还是决定直接伸出细剑,继续进攻。 “哈哈哈,无知小儿!” 话音没落下,刘响双手合十,直接摁住了柳昆的细剑,然后双手甩动,做了几个大回环的动作,一下就把柳昆的细剑,全部盘在了自己的手掌之间。 柳昆想要有所动作,但是无论他怎么呼唤细剑,怎么催动灵力,都犹如泥入牛潭,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他的细剑,不仅仅是十分的柔韧,更附带了锋刃的特『性』,竟然是没有给刘响带来一点点的伤害。 这下他终于明白,刘响是真的要拼命了,不然不会发挥出这种实力。 只是他现在根本来不及和柳铁军提醒,刘响缠绕住他的细剑之后,立刻就发动了狂暴的攻击。 “嘿” 只见刘响把自己唯一一只脚,直接抬到了身后,一股极致的亮光,突然在他的脚尖亮起,随后又变成了黑『色』的黑点,然后徐徐的朝着柳铁军还有柳昆踢过去。 柳昆看得见刘响的脚踢过来,也知道他速度很慢,但是当他有所反应的时候,自己的动作也变得十分的缓慢,只能是抬起两只手抵挡。 而另一边,感到不对劲的柳铁军,慌『乱』之中,抬起手中铁棍,浑身的气势大放,并且在刘响的脚到达近前的时候,全身腾的一下冒出青蓝『色』的火焰。 让他整个人变成了一个火人。 火焰始一出现,终于是让他身形有了一丝变化,可以稍微转动了一下。 “嘭嘭” 两声巨大的响声响起。 刘响一脚直接把这柳铁军还有柳昆两个人犹如炮弹一般,直接从空中『射』落到了地面上。 扬起了一地的灰尘。 “咳咳” 刘响在踢出这一脚之后,整个脚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垂在空中,而他本人的气息,则是以极快的速度萎靡了下去。 为您提供 夕仰 的《[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快更新 第50章 吾主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1章 我王 “什么?常欢一夜未归?”皇甫云一大早上就来到了上等客房,一直侍候常欢的小丫鬟告诉皇甫云,常欢昨夜没有回来。 “云少爷,您知道常欢少爷为什么昨夜没有回来吗?” 皇甫云无奈的笑道:“不过是与他吵了两句,就玩离家出走,夜不归宿,真是幼稚!” “云少爷,没什么事的话,奴婢就去干活了!” “去吧!” 皇甫云有些郁闷的回去了北厢苑,可是生气归生气,这会又难免担心起来。 月柒自然看出了皇甫云的心事,便问道:“看你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想必是常欢少爷的气还没消呢吧?” “我才不管他的气消没消,反正我的气原本消了,现在又气起来了!” “瞧你,又是口是心非的样子,你这表情虽然带着几分愤怒,可是眼睛里却满是担忧,你是怕常欢少爷再也不跟你往来了?” 皇甫云撇了撇嘴:“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只不过,他昨天夜里出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不过是拌了几句嘴,这以后在他面前,我还敢说一句一品红的不是吗?” “常欢少爷看起来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他一夜未归,或许是因为太晚了,怕回来打扰到别人,就在客栈里住下了也说不定呢!” “但愿如此,可别是出了什么事!” 月柒低声笑道:“吵归吵,你还是担心常欢少爷啊!” “罢了罢了,你去通报一声,只要常欢回来了,让他立刻来北厢苑!” “知道了!”月柒应道,便匆匆下去了。 皇甫风派人前来请段如霜去一趟桃花山庄,说是已有贼人消息。 段如霜便立刻去了桃花山庄,来到了西厢苑。 皇甫风把铜镜让小乞丐送来的纸条给段如霜看,段如霜看完后,便说道:“原来抓走大嫂的人是铜镜,看来事情有些棘手了!”“铜镜眼下已是魔宫与正派人士都下了“绞杀令”的丧家之犬,对付他一个人,本不在话下,可他有圣雪做人质,如今又让我拿琳琅交换,你也知道,琳琅已是活死人,怕是 刺激到他,反而大开杀戒,圣雪可就更加危险了!”“既不能明里强抢,也不能暗中设下埋伏,确实难办!可若风大哥你只身前去,我又不放心,万一,铜镜跟白之宜还有勾结,以杀了你为由戴罪立功,重新为白之宜所用, 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段如霜叹道。 “我方才让玉娇和玉翘去找二弟和常欢了,可是他们一个不在,一个推脱,还说自己已有妙计!也不知我这个二弟,有了什么注意!” “云兄的计谋向来最多,等他想出一个两全之策,确保万无一失,就会主动来找我们了!” 皇甫风点点头:“好吧,等他想好了计策,我再叫人去衙门找你!” “也好,我也回去跟文大人商议商议,看这件事,衙门适不适合插手!”“你不必浪费口舌了,商议了也是白商议,贼人可是铜镜,文有才再深居简出,也不会不知道铜镜是谁!如果贼人不是铜镜,不用你商议,你们文大人也会派你们这些捕头 布下天罗地网的!”“风大哥,这也不能怪文大人,毕竟衙门里的捕头都是给百姓排忧解难的,真的碰上铜镜这种江湖人,还是魔宫的人,一百个捕快也不敢轻易捉拿啊!而且咱们洛阳城有明文规定,江湖人的事,江湖人自己解决,所以只要遇到江湖人的案件,文大人都不想插手,说是交给盟主堂就好!少女失踪案的凶手紫魄,衙门不也是放任不管了?”段如 霜对此也是颇为无奈。衙门和盟主堂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签订了协议,江湖人犯下的案件,都交给盟主堂管理,而普通犯人皆交给衙门审问!虽然江圣雪只是普通女子,可是抓她的人是铜镜 ,所以即便段如霜费尽口舌,也不可能说服文有才出一兵一卒去插手这件事。 “既然如此,文大人可没有把圣雪被抓的事公告出去吧?” 段如霜急忙说道:“当然没有,现在衙门里的人各个守口如瓶,没有把大嫂失踪的消息传出去,谁都想明哲保身,不给自己惹上麻烦!所以啊,风大哥,你就放心吧!” 从桃花山庄里出来,段如霜可总算松了一口气,现在皇甫风极为不淡定,话也多了,眼神也慌了,虽然没有过激的行为,但跟平时的他可是大不相同。第一次江圣雪被无敌山寨抓去的回忆还历历在目,那时皇甫风的眼中没有慌乱,没有担忧。而这一次江圣雪被铜镜抓走,已是她嫁给皇甫风的第三个年头,感情深了,怕 失去的心情也就重了! 所以,不管是什么样的人,一旦有了感情,都会变成他最讨厌的样子。 就像皇甫风,他素有冷面狂龙之称,天塌下来他都会面不改色,冷静沉着,可是遇到了江圣雪,他会乱了阵脚,变得慌乱、紧张。 就像皇甫云,他素有断魂笑使之称,即便是面临险境都会带着神秘莫测的笑意,淡定自若,可是遇到了凤绫罗,他会脆弱的流泪,会变得低三下四,卑微的求她回来。 他们有了感情,都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自己呢?段如霜低头苦笑了一下:“但愿我别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你的样子,不是一直都很让人讨厌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自己的耳朵里,很清晰,很亲切。 段如霜轻轻地扭过头,望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那一瞬间,他的眼睛因为过度的惊讶而睁的很大,他不敢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一瞧,还在,不是幻觉,是真的? 他视线的方向,是一面红墙,红墙上挂满了红色的灯笼,灯笼下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抱着双臂,悠哉的靠在墙边,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看着段如霜。 段如霜急忙走过去,只是隔了一条窄街的距离,可是来来往往的人从这里穿梭,段如霜走过去,就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他生怕看到的人再一次消失。他愣愣的看着那朝思暮想之人,而那人抿着嘴带着一丝羞涩的笑意,一身灰色的粗布麻衣,没有一点胭脂水粉的点缀,虽不是什么美若天仙的美人,可也是清秀之中带着 一丝野性的俏丽之人。 段如霜有些僵硬的捏了捏她的脸蛋:“你是我的幻觉吗?” 那人脸被段如霜掐的变了形,她一脚踹在了段如霜的大腿上,段如霜惨叫一声,连连后退。 “这也是你的幻觉!”那人一边揉着自己的脸,一边没好气的喊道,“掐的这么用力,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还是那熟悉的声音和抱怨,还是那熟悉的粗鲁和泼辣,段如霜连疼痛都忘记了,走过去一把将她抱在了怀中:“金瑶,你怎么来了?” “因为有个人对我说,他爱上我了,我怕他太快移情别恋,所以来看着!” “这么说,你也是因为爱上他了,所以才来看着?” 金瑶轻轻的推开了段如霜,坏笑道:“少贫嘴了,这段日子,没少跟皇甫云学那些哄骗女人的话吧!” 段如霜笑着摇了摇头:“我不过是顺着你的话说的!”段如霜回头看了看,守在衙门门口的两个官兵,此时都在看着自己。 因为段如霜除了跟文珠儿一起出现过,就没跟哪个女人走的太近,所以都好奇起来。 “你来找我,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来衙门门口啊!别忘了,你可是山贼,自投罗网也没你这么胆大的!” 金瑶翻了个白眼:“我才不怕呢,我可是无敌旋风狼,想抓我,跑断几条腿也休想碰到我一根头发!” “你呀,收敛点吧!这里可不比无敌山寨,太过招摇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放心吧,我都明白,我只不过在你面前招摇招摇,图的一时痛快罢了!”金瑶笑道,声音也突然温柔了许多,“段如霜,离开无敌山寨,我可就没有家了!” “我的家,就是你的家啊!不过,我家可是家徒四壁,连老鼠都嫌弃,不愿意留下来呢!” 金瑶皱紧了眉头,高声道:“段如霜,你什么意思?老鼠不愿意留下来,我要是没出息的留在你家,岂不是连老鼠都不如了?” 段如霜急忙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我家太穷了,若不是现在是冬季,天气过冷,我都是住在衙门的,连我自己都不愿意在家里面住,我不舍得让你受苦!”“得了吧,我在无敌山寨有时吃不饱穿不暖,自己种地自己耕田,还要外出劫财为村民分忧,吃得苦可比你想的多。不过,你想让我住你家,我才不住呢!凭什么啊,我一 个姑娘家,清清白白的。”金瑶恼羞成怒的模样,让段如霜觉得甚是可爱,不禁笑了起来。 “金瑶,我会找城里最好的客栈让你住下的!” “我可没有银子!” “那你用你自己抵债了呗!” 金瑶用力的捏着段如霜的脸:“不许再说这些混账话!以后,不许欺负我,也不许顶嘴,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还有,你也不许丢下我,你走到哪都要带上我!” “遵命!”段如霜温柔而又宠溺的笑道。 “金瑶?”这一声惊呼自他们身后传来。 金瑶因为正对着前方,一见到那说话之人,她便下意识的将手放了下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道:“珠儿,好久不见啦!” 段如霜低落的笑了笑,看吧,当人有了感情的时候,就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矫情! “我听衙门里的官兵正在议论,说是段如霜正在跟一个女人热烈的交谈,我很好奇,就出来看看,没想到,是金瑶你啊!”文珠儿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二人面前。 “想你们了,所以来看看,珠儿你还是老样子啊,一点都没变!”金瑶笑道。 “你可是变了,变得有女人味了!” “我怎么没闻到?”段如霜打趣道。 金瑶没好气的打了段如霜一拳,然后又笑着拉过文珠儿,在她脸庞嗅啊嗅的:“我来闻闻,珠儿有没有女人味了?恩……好像还是男人味多一些!” 说完,便大笑起来。 文珠儿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便追着金瑶就要打她:“刚来你就欺负我,段如霜,你别挡路,还不快帮本姑奶奶把金瑶抓住!” 段如霜耸了耸肩:“你们闹吧,把文大人都闹出来才好呢,到时候,你也不用我帮你抓金瑶了,文大人就派人来抓金瑶了!” 文珠儿这才停了下来,急忙道起了歉:“对不起啊,金瑶,我忘记这是在衙门门口了!” 为您提供 夕仰 的《[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快更新 第51章 我王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2章 无赖 徐超的声音让方志强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了下来,原本鼓起勇气打算和王亚欣所说的那些话,也瞬间被咽回到了肚子里,他此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一旁的王亚欣也顿时慌了神,她万万没想到徐超居然这么过分,当着自己的面直接跟方志强说出这样的话。 “你干什么你!”王亚欣一边低吼着,一边慌乱的挂断了电话,可是她知道现在早已经为时已晚,刚刚的方志强肯定已经听到了徐超所说的话,那么他肯定也就知道了自己和徐超是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的。 “怎么办?”王亚欣心乱如麻,之前的她还只是自己纠结要不要做这件事,可是现在,自己还没有做,就已经被别人知道了,而且那个人还是自己最不想让他知道的方志强! “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该不会是打算一直瞒着他吧?我觉得你做这件事完全是为了他,没必要瞒着他的话,你难道不想让他知道你为了他付出了多少吗?”徐超看着王亚欣那一脸慌乱的神色,随即走上前来,一脸义正辞严的说道。 王亚欣再度瞪了他一眼,即便此刻内心想要将他千刀万剐,可无论如何都已经无法挽回刚才他所说的那些话,现在的方志强也肯定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任凭自己再如何努力的解释,都已经徒劳无功了。 想到这里,王亚欣狠狠的刮了徐超一眼,随即率先抬起脚步,对着楼上而去,反正现在事情已经闹到了这一步,王亚欣也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她再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走向哪里。 徐超看到王亚欣如此模样,嘴角扬起一抹邪恶的弧度,随即就跟在王亚欣的身后,对着楼上而去。 “强子,刚刚电话里说话那人是谁?!”毕罗春和刘艳此刻也都反应了过来,看着一直默不作声的方志强,他们似乎都已经意识到,这件事应该是很严重的。 方志强久久说不出话来,在毕罗春和刘艳两个人接连不断的追问下,他方才缓缓开口,呆呆的说道:“是徐超。” “徐超?!他怎么会跟亚欣混在一起?而且还是在酒店?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毕罗春着急坏了,看着方志强那一脸呆呆的表情,他一脸错愕的说道。 旁边的刘艳也紧皱眉头,此刻的她终于意识到,这件事不是那么简简单单就能够解决的,方志强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跟王亚欣坦白那件事,可听到刚刚徐超在电话里所说的那句话之后,刘艳似乎也意识到,王亚欣和徐超之间的事情,似乎并没有自己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原本刘艳还在怀疑方志强之前所说的,王亚欣或许也有想要嫁给徐超的想法这件事,可现在看来,似乎的确有这个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以王亚欣那么有主见的性格,一旦是她自己所决定的事情,谁人又能把她给拉回来呢?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啊!”沉思了良久之后,刘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万一王亚欣真的和徐超发生了些什么,到时候说什么都晚了,现在是方志强最后的机会,而且是唯一的机会,如果方志强依然不能抓住这次机会的话,过了今晚,连刘艳都觉得王亚欣不可能再跟方志强有任何瓜葛! 即便她最后并没有跟徐超结婚,可是以王亚欣的个性,这件事现在被公之于众之后,她还有何脸面留在明珠?有何脸面面对方志强? 所以,刘艳想的很清楚,现在想要阻止这一切发生唯一的办法,就是阻止今晚的王亚欣和徐超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然而,刚刚电话里那个男人的声音刚刚响起之后,就被挂断,此时此刻,他们到底在那边做什么,哪个房间,谁也不知道。 方志强在刘艳的提醒下,也终于是微微回过神来,他不假思索的再度拿起手机,拨打王亚欣的电话,可是这一次,传来的却是对方已关机的声音,这让方志强更加着急起来,抬头看向一样是一脸茫然的毕罗春和刘艳两个人,此刻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我们干什么啊?赶紧去酒店啊!”毕罗春着急的拍了拍自己的双掌,对着方志强急切道。 方志强闻言,有些呆呆的站起身子,说实话,现在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毕罗春和刘艳怎么说,他就怎么做,这对于此刻的他来说,是最应该做的事情。 “我们陪你一起去!”看到方志强似乎是有了想要动身的念头,毕罗春顿时就扬了扬手,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钥匙,对着门口走去。 刘艳也紧紧地跟在后边,三个人再度对着如家酒店而去。 而与此同时,王亚欣已经气冲冲的走进了房间,徐超紧随而入,看到王亚欣气冲冲的坐在床上的身体,徐超不由得一脸邪笑道:“怎么了嘛?我刚刚不过是跟方总开个玩笑,你还真生气啦?” 面对徐超那厚颜无耻的样子,王亚欣一句话都不想跟他多说,此时的她一样是大脑一片混乱,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希望能够快点度过今夜,让一切都烟消云散。 “你不说话,那我就先去洗澡了,你在这儿乖乖等着我,我很快的哦!”徐超看着王亚欣沉默不语的样子,却并没有生气,现在王亚欣的人已经来到了房间,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一边说着,一边就转身对着卫生间而去。 王亚欣用手掌捂着自己的眼睛,仿佛不愿意看到自己眼前那邪恶的一切景象,更不愿意听到徐超的声音,甚至连卫生间里传来的淋浴声音,都让王亚欣觉得恶心。 她不断的质问自己,为什么就不能放弃那所谓的名誉呢?即便自己真的是一个不守诚信的人又如何?只要能够得到自己的幸福,这一切又算得了什么呢? 何况,现在的方志强心肌病刚刚痊愈,身边非常需要有一个人能够悉心的照顾他,如果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王亚欣显然不放心他能够照顾好自己。 再度抬头,王亚欣心中已经萌生了一丝退意,如果这个时候自己不辞而别的话,徐超根本拦不住自己,只要自己冲出这道门,就能够拥抱新的人生,就可以和方志强一直相依相偎下去,他们可以拥有幸福的下半生,身边围着他们的孩子,以后看着孩子们长大成人,成家立业…… / 那些画面就好像一直在王亚欣的眼前晃悠一般,让王亚欣控制不住的去想象着。 终于,王亚欣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躁动,即便自己真的成了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即便所有人都唾弃自己,可是只要能够跟自己深爱着的那个男人相守在一起,这一切又算得了什么呢? 然而,就在王亚欣刚刚站起来的一瞬间,却看到卫生间里的徐超已经急匆匆的走了出来,他浑身上下只裹着一个浴巾,手里拿着毛巾擦着头发。 徐超看到王亚欣站起身子,顿时就走上前来笑道:“怎么?等不及了吗?我已经好了,你去吧。” 王亚欣愣了片刻,后悔自己刚刚没有早一点下定决心,现在徐超已经出来了,自己想要开溜,显然找不到那么好的机会了。 在徐超的监视下,王亚欣只好默默的走进卫生间,感受着周身尚有余温的温度,王亚欣却感觉浑身发痒,有一种特别难受的滋味,这或许就是和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共处一室的感受吧? 徐超显然不会再给王亚欣任何逃走的机会,刚刚出来的时候看到王亚欣已经站起来,而且王亚欣的表情看起来那么古怪,虽然徐超没有明说,但实际上内心已经明白了一些什么,此刻的他寸步不离的守在卫生间的门口,王亚欣几次抬头看去,都能够透过磨砂玻璃看到外边来回晃悠的徐超的身影,这也几次打消了她想要再度逃走的想法。 既然已经无路可逃,那就只好面对这一切,王亚欣心里如此想着,就闭上眼睛狠狠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任凭水滴打在自己的脸颊上,她却连眼睛都没有闭一下,因为这个时候的她,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脸上流淌的究竟是泪水还是水滴了。 王亚欣走出来的时候,徐超已经躺在了床上,一副悠闲的姿势看着电视,看到王亚欣走出来,他随即就转头看向王亚欣,笑着说道:“这么快啊?怎么还穿着刚刚的衣服?” 王亚欣擦了擦自己的头发,抬眼看着徐超那张恶心的脸庞,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知道,这是自己选择的路,即便面前这个男人再可恶,也不是人家逼着自己这样做的,谁让自己当初答应了别人呢? “过来啊!愣着干嘛呢?!”徐超看着王亚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伸出手招了招,示意让王亚欣走到床边。 可此时的王亚欣哪有勇气面对他?眼神也开始下意识的躲闪起来,已经这么久没有和男人共处一室,而且还是在如此诡异的情景下,此刻王亚欣的心情也是异常复杂,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双手该放在何处,只能听到自己那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躺在床上的徐超看着王亚欣依然纹丝不动,似乎也没有多少耐心了,随即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对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王亚欣快步走了过来,走到王亚欣跟前,他毫不犹豫的拉起王亚欣的胳膊,对着床边走去,同时开口说道:“我说,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表现的这么纯情,大家都已经是成年人了,谁也不是未谙世事的少男少女,没必要装的这么真。” 听到这话,让王亚欣忍不住火冒三丈,自己是一个怎样的女人,王亚欣当然是知道的,这么多年来,自己宁缺毋滥的性格始终都没有改变过,不管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多苦多难,可从来都没有因为这一点而忘记初心,然而现在,却被徐超以这样的话来评价自己? 在他眼里,难道自己这一切都只是装出来的?在他眼里,难道成年人就必须放纵自己的私欲? 可是,王亚欣也知道,现在纠结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不管徐超是一个怎样的人,也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自己只要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今后,再跟这个男人没有任何往来,便足矣! 而王亚欣的沉默,却仿佛让徐超有些意外的瞥了她一眼,他缓缓转过头来,看着王亚欣那一言不发的样子,不由得开口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我无话可说。”王亚欣一脸坚定的看着徐超,一字一字的说道。 “哈哈,你和从前的王亚欣,似乎是不太一样了呢!”徐超笑着,一手将王亚欣的身子猛然推倒在床上。 柔软的床垫让王亚欣的身体倒下之后又回弹起来,那柔软的发丝也随着荡漾而起,在柔和的灯光之下,这个女人看起来更加诱人。 为您提供 夕仰 的《[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快更新 第52章 无赖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3章 我可 回程途中,巡巡没控制住睡意,在后座靠在陌吻怀里睡了过去,薄执从后视镜看到之后,失笑,将自己副驾驶的外套递过去。 “给巡巡盖着暖和一些,小心感冒了。” 这孩子,上车的时候问他想不想睡觉,困不困,他盯着爷爷奶奶家摇头。 还询问下一次来爷爷奶奶家,大概是什么时候。 这个倒是不难回答,薄执很快就回答他,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这里是爷爷奶奶家,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这才说不到三句话,他就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睡了过去,陌吻看着也好笑。 将他脑袋放在自己腿上,稍微控制着他的后背,或许是闻到了熟悉的香味,巡巡昏昏欲睡过去。 陌巡想到之前薄执跟自己说过一段时间,他们要忙起来,她就借此机会问了。 薄执点头,“嗯,这个月之后,我会很忙,有个项目,大概要闭关好几个月,甚至是半年。” 陌吻一愣,“这么久?” 薄执眼底含着浅浅的歉意,“抱歉。” 陌吻知道自己刚才的反应,让他有些内疚,忙道,“我不是在责备你,我就觉得时间有些长; 不过没关系,我会在外面好好工作的,巡巡这边也不用担心; 你忙你的,家里我会照顾好。” 薄执笑,“辛苦你了。” 陌吻摊手,“你知道就好,不过没关系,家里财政大权在我这里,你的就是我的; 但是你要按时吃饭,不能一埋下脑袋就忘记自己该做什么了,不能拿身体开玩笑; 这期间,我能去找你吗?一周去一次这样,会不会也不太好?” 薄执点头,“嗯,这次闭关跟以往不一样,中途我没时间出来,越早处理好越好,你还是不要来了,免得到时候辛苦的还是你。” 陌吻点头,理解了话里的意思,“那行吧,我就不去打扰你了,那手机会带过去吗?” “带,但是实验室进不去,所以几乎没什么用。” 陌吻:“……” 一切联系的方式都几乎是切断的存在,陌吻也没有觉得生气,还是心疼薄执比较多。 她再次叮嘱,“记得好好吃饭,不要将自己身体不当回事。” “我知道,我肯定好好的。” “那就好,我担心,你还是小孩子,忙起来,什么都忘记了,这样不好。” 薄执失笑,“是,老婆,我记住了。” 陌吻被燥得脸色有些红,她瞪着薄执的后脑勺,“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话,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谁教你的?” “自学成才,不用太嫉妒,因为我的就是你的,我都是你的。” 陌吻:“……” “妈妈。”陌吻正准备回电什么,怀里的巡巡倏然出声喊了她一声,陌吻垂眸,看到儿子睡得红扑扑的小脸。 漠然失笑。 “这小子。” 薄执也没绷住,笑了起来,“怕是做了什么好玩的梦吧,不然不会这么开心的。” 唇上还带着几分笑意呢。 陌吻笑,“估计是吧。” “嗯。” …… 车停在车库,薄执绕到后座去抱巡巡,巡巡现在长得快,陌吻抱不了多久,巡巡刚被他抱进怀里,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了薄执一眼,继续睡了过去。 陌吻提着包包和薄执的外套跟在父子两人身后。 车库电梯直达别墅客厅,不算冷,四季恒温。 薄执将巡巡直接抱回房,还给巡巡简单的擦了擦脸和手。 这才坐在床边,认认真真打量了一会儿,才关上灯下楼。 陌吻没在楼下,他折身回到房间,浴室里传来水声,他莞尔一笑,转身去了隔壁的房间洗漱。 他动作比陌吻还快,陌吻洗完出来,他已经半躺在了床上,手里拿着一本特别厚的书,眼神也不知道停留在书上没,反正陌吻出来后,随着陌吻转悠。 陌吻坐在梳妆台前擦脸,每一步都细致到位。 薄执索性也不看书了,将其放在一边的柜子上,支着下巴,看着陌吻。 “不嫌麻烦吗?” 步骤这么多。 陌吻扭头白了他一眼,反问,“你做研究的时候,步骤也那么多,你嫌麻烦吗?” 薄执觉得这反驳有力,他么什么理由抗拒不听,于是笑了起来,“这么一说,好像也是啊。” 陌吻其实护肤工序不算多,总归就是那么四五道,不到二十分钟,她就走过来,翻开被子上床。 下一秒,整个人就被薄执圈在了怀里。 陌吻笑,“你干什么?” 他脑袋搁在她颈窝里面,特别痒。 她推了推他,“你别闹,好好睡觉,我特别困。” “不想睡了。”薄执说。 陌吻脸色一红,不想睡,那就是想做点别的,她笑眯眯的捧着薄执的脸,凑上去在他唇上啃了一口。 “抱歉啊老公,满足不了你。” 薄执错愕,“为什么?” “亲戚来了,你运气不好。” 薄执叹息,忍住那些蠢蠢欲动,“不是还有三天吗?” 陌吻好奇,“就不允许提前的吗?” 薄执闭嘴了,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敢说,反正说不说的,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还不如不说了。 他将陌吻拢在怀里,在她额头上亲了亲,“行吧,那就睡觉,你乖一点,不要撩我。” 陌吻哭笑不得,“到底谁撩谁啊。” “好吧,我撩你,我错了。” …… 铂金帝宫。 陌吻跟薄执离开薄言这里,夫妻两人就看着自己半躺在沙发上的闺女,余染问,“念念,你跟炎奕,什么关系?” 一听到炎奕的名字,薄念跟炸毛的猫一样,猛然直起身体,然后看着余染的脸。 “妈,你做什么突然问这个人,我跟他,能有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他神烦,小时候看着还算顺眼,现在我是一眼都不想看到他,您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这个人有毛病,莫名其妙的,看着就想抽他。” 余染,薄言:“……” 看着女儿脸上的姿态不似作假,似乎就是这么想的,两人对视一眼,居然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几分不确定和震惊。 这跟炎烟说的不太一样啊。 炎烟不是说,炎奕特别喜欢念念,两人也有谈恋爱的趋势吗? 余染当时还觉得,念念可能是不好意思跟他们说,或者是想以后稳定了一点在说,现在看情况,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说白了就是,薄念完全没有那种趋势。 甚至,很反感炎奕。 这是怎么回事? 她们问晚了,错过了什么吗? 余染松开薄言的手,坐到薄念身边,拿起一边的苹果削皮,“你小时候跟炎奕玩的还不错啊。 现在怎么会有这么危险的想法?你炎烟阿姨知道,该伤心了; 炎奕前段时间不是回来了吗?你们没联系?” 薄念生气的吃了一瓣橘子,哼哼,“妈,你不知道,我上次被人骗,我怀疑跟他有关系,如果跟他关系亲近,要背上性命受到威胁的恐吓,我觉得,我可以放弃了。” 余染囧。 为您提供 夕仰 的《[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快更新 第53章 我可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4章 赤心 三天之后,卡罗一行人自然没有走成。 “杜兰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卡罗和杜兰在房间门口对峙着,双方没有了原先的客气。 经过波尔细心地调理加之卡罗本身的自愈力,昨天晚上,卡罗终于拆除了所有固定支架,转而使用吊带夹板和强固定绷带的方式,这样一来,他总算能够离开床了。 被射穿的大腿恢复较快,波尔为了保险,还是强行给卡罗配了跟金属拐杖。 这会,卡罗右手正不满地用拐杖墩着木地板,目光冷冽,质问般地盯着挡在门口的杜兰。 杜兰黑色的镜片下的鼻翼和嘴角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冷静而礼貌地回答道: “卡少,您受此重伤,应该再多疗养些时日。老板特意吩咐过,让我们提供最周全的照料,必须保证万无一失。所以,请再安心在这呆一段时间吧。” 卡罗脸上严肃依旧,却客气道: “我的伤已经大体好了,有波尔医生在侧,后期疗养不是问题。况且,我们还有别的事做,岂能一直赖在这里白吃白喝?” “卡少言重了,您等对我家恩重如山,这些回报是应该的。达科塔小姐也很舍不得您,请再多留几天吧。” 卡罗低下头,握着拐杖的手紧了紧,随即斜睨杜兰道: “卡特·罗西尼想干什么?想扣留我们另有他用吧。” 杜兰墨镜后红点闪烁,言语中开始有了威胁的味道: “卡少您多虑了,老板只是单纯想尽地主之谊而已。乌乌迪亚市内军队、猎人、佣兵混杂,甚至还有不少匪帮的谍报人员,最好还是不要贸然离开公馆。当然,公馆内部随您参观,佣人任您调遣,有任何需要只管提,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说罢,杜兰转身离开,走出几步,却又提醒卡罗道: “卡少,虽然以您对局势的洞察力,应该不会干出格的事,但我还是好心提醒一句——千万不要令我为难。” 恐吓,这绝对是**裸的恐吓! 卡罗目送杜兰的背影离开,心中虽然诸多不满,但也清醒地意识到,目前除了静观其变之外,没有什么好办法。 不多时,盖德等人都聚集到了卡罗这里,他们也被告知暂时不能离开此地。 “这可如何是好?对方虽然客客气气的,但明摆着就是不让咱们走啊。”史莱克抱怨道。 盖德保持镇静,问卡罗道: “兄弟,罗西尼家到底想怎么样?” 卡罗坐在沙发上,翘着的二郎腿一抖一抖的: “还不太清楚,但十有**是想利用我干点什么吧,我现在就是卡特·罗西尼手中的一个筹码。” “那咱们要不要找机会闯出去?” 卡罗仰头闭目沉思了一会,否决道: “都别轻举妄动!审时度势来说,咱们完全斗不过人家。先委屈一下再待几天吧,我预感,在他们老大从王都返回之前,咱们是绝对走不了的。” 众人互相看了几眼后,也觉得除了老实呆着外,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就这样,蓝蝶帮一行人又在公馆中待了四天,这四天中,大家也没闲着,该练习练习,该复健复健,随时为出行做好准备。 第五天早晨,艾莉丝起得很早,在公馆的地下训练场晨练两小时后,又去中央的天井花园独自享用早餐。 这几天,卡罗都被达科塔小姐缠着,两人见面的时间很少。 用餐完毕准备返回房间时,艾莉丝才想起卡罗让其带份报纸回去的委托,便让罗西尼家的女仆替她取来一份最新的《斯凯伍德大陆报》。 拿上报纸边走边读,小辣椒的表情却渐渐凝重,随之步伐也逐步加快,待进入客房中时,捏在手中的报纸已经被蹂躏的褶皱不堪。 同住一室的夏琪听到开门的响动,从床上爬起来揉着眼睛问候道: “姐姐你起这么早啊……艾莉丝姐姐?” 夏琪说完就愣住了,眼前的的艾莉丝根本没搭理她,而且表情十分可怕,眼神仿佛要杀人一般,站在门口盯着报纸一动不动。 夏琪又试探性地喊了几声,才将艾莉丝拉回了现实。 “姐姐你怎么啦?魂不守舍的。” “哦,没什么,报纸上报道的那些被拐卖的孩子太惨了,忍不住就失态了。”艾莉丝整理着发型,心虚地解释。 “诶?好可怜啊,让我看看。”夏琪说罢就走了过来。 “唉,没什么好看的,这种事年年有,别给自己增添不愉快。” 艾莉丝一边说着,一边将报纸撕成了碎片。 将碎纸揉成团扔进垃圾桶后,艾莉丝便对夏琪数落道: “丫头,看看你睡到啥时候了。还不快去洗漱用餐,今天我还得继续给你上课呢。” 夏琪虽对艾莉丝一连串奇怪的举动抱有疑问,但在其催促下,也没来得及多想,匆匆跑进了洗漱间。 —————————— 这天早晨,乌乌迪亚是晴空万里,而上千公里外的王都坎宁斯蒂安,却是风雨交加。 默德萨克大将早早地出了家门,坐上军方的专车,前往王都机动总部。 同乘者只有两人,一个是兼任司机的斯利文上校,他和汤姆一样是大将的老部下,年纪轻轻时就跟着摩尔转战多地,今年也快四十了。 另一个是坐在副驾的大将的副官兼秘书,奥兰少将,一个有些谢顶的眼镜大叔,和大将同岁,王都机动成立后才与摩尔共事,但算来也有十八年了。 为什么不选个年轻貌美的女军官做秘书呢?开玩笑!那怎么敢?想想家里的母老虎,摩尔不想徒增烦恼。 在奥兰少将汇报了今天的日程后,后座的默德萨克大将简单指示了几句,便欣赏起车窗外的雨景来。 希那王国的国事访问于五天前已经圆满结束,之后的这几天,摩尔忙着写报告,调遣部队,为这次安保工作收尾。今天再去总部开个会,这档子事就算彻底结束了。 在这两个月期间,摩尔的指挥调度可以说是做到了滴水不漏,并在事后得到了女皇的嘉奖。 但其中有个小插曲,让紫丁香王国和希那王国同时提高了警惕。 从一周前罗西尼商会的通告来看,有人买通毒蝎想要取奈丽公主性命,虽然最终闹了个乌龙,但也说明,希那国内有一股反动势力,觊觎着王位。 奈丽公主乃是第一王位继承人,由此来看,幕后黑手极有可能也是继承人之一。 由于这个小插曲,在希那王室返程的途中,女皇又加派了护送兵力,克里斯蒂娜,莱宾两位中将全程陪同,直到国王和公主安全抵达风潮岛。 希那国内必定会掀起一场锄奸风暴,但那都是人家的内部的事,斯凯伍德也鞭长莫及。 罗西尼商会和毒蝎最终没打起来,这也印证了摩尔之前的推测,而老婆的老对手阿里盖特,竟就这么窝囊地被干掉了。 罗西尼家的【爆裂之瞳】杜兰么?实力还不错嘛。 话说,也不知道自家那个不争气的浪人跑到哪里玩去了,现在自己得闲,还是要考虑把他逮回来。 根据不完整的报告,卡罗一个多月前在烈阳省雨林镇解决了一起官商勾结的人造瘟疫,之后又帮助拜森中将的儿子干掉了布鲁托义勇军,之后的行踪不明。 默德萨克大将开始分析,卡罗目前可能身处的地点。 这时,奥兰少将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长官,昨天晚上的财政司次长灭门案,今天早上的《大陆报》和《王都时报》已经报导出来了。” “是么,那帮记者倒是够心急的,警察厅那边的调查有进展了没?” “还不清楚,已知的情报都已经在报纸上了,凶手似乎是战具使,目前尚未落网。” “嗯……如果警察厅搞不定,必定会借助到军方的力量,我相信,沙尔克总参那边很快便会针对此事召开会议了。” 就在摩尔和奥兰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时,驾车的斯利文目视前方,汇报道: “长官,前面有情况。” 军车现在所处的位置是西三区的一条僻静支路,雨天本无过往行人,可在前方的一个岔路口,熙熙攘攘地聚集着数十名西装革履的家伙。 不速之客们都头戴圆边帽和墨镜,个个人高马大,身材干练,撑着伞将路口堵了个严实。 而在他们的正中间,站着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绅士:典雅考究的礼帽,金丝边眼镜,做工精致的高档燕尾服,再配上手杖和怀表等价值不菲的配件,让人不敢小觑。 看到军车停下,绅士很礼貌地脱帽行欠身礼,保养得光滑白净的脸上露出友善的微笑。 斯利文仔细辨认后,对默德萨克大将汇报道: “长官,领头的是卡特·罗西尼。” 奥兰少将警惕道: “这家伙演的哪一出?长官,我这就调最近的部队赶过来。” “没必要。”大将已经打开了车门,“他应该是想找我聊聊天吧,姑且听听。斯利文,你跟我下去,奥兰,车上等着。” 为您提供 夕仰 的《[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快更新 第54章 赤心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5章 凶残 刘春花低声说,这退钱有很多种方式,如果退钱的时间是在被抓人被纪委调查之前,那就没什么大碍,说明受贿人的受贿行为并没有成立,纪委自然也就没有理由继续关押犯罪嫌疑人了。 朱家伟听了这话,心里倒是感到稍稍有些宽慰,对说,刘书记,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见朱家伟的脸上『露』出少许轻松的神情,赶紧给他上紧箍咒说,朱局长,我可要提醒你,银行的所有交易记录都是录进电脑的,时间上很难『操』作,你如果想要用这种方法来解决问题的话,只怕难度也很大。 朱家伟苦笑了一下说,不管有没有难度,只要有可『操』作的空间自然就要去试试,否则话,又能怎么办呢? 酒席结束后,秦书凯回到了住处,赵婷婷的再次光临让他心里感觉有些不舒坦,跟赵婷婷之间的关系拖延的时间越长,他心里就越感觉有些不踏实。 赵婷婷跟冯燕不同,这姑娘没结过婚,没谈过恋爱,心灵上又是受到过严重创伤的,这样的女人要是招惹时间长了,思想上容易走一个极端,最重要的是,她不是没主的花,她的父亲赵王道跟自己是打过交道的,此人是个『性』格比较直爽的人,要是知道自己跟他闺女之间的关系,必定会不分青红皂白的认为是自己勾引了他的闺女,毕竟自己的年纪比赵婷婷大些,又是结过婚的男人。 赵王道反正是已经没有任何公职了,他要是因为这件事跟自己闹起来,到最后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一个男人,想要在仕途上有所发展,最重要的一点是懂得取舍和退让,不忍则『乱』大谋,赵婷婷纵然是千娇百媚,也绝对不可以继续跟她保持这种不正当关系了,否则的话后患无穷。 心里想着心思,进门的时候,秦书凯就显出有几分心不在焉来。 房间里,赵婷婷早已准备好了宵夜,见到秦书凯进门,像一个居家媳『妇』一样,殷勤主动的帮他脱下外套,换上拖鞋,又鸟依人一般的依靠在他的怀里,陪着他一块坐到客厅的沙发上。 秦书凯瞧着依偎在自己怀里的赵婷婷,显然是经过一番精心装扮的,原本就粉粉的脸蛋因为抹了一层薄粉,显得更加晶莹剔透。 年轻的感觉真好!秦书凯在心里暗暗赞叹了一句,尽管同样的姑娘身子,冯雯雯到底比赵婷婷又大了几岁,这差别几岁的女人,从皮肤的柔韧度就有了明显的差别,每次跟冯雯雯在一起的时候,他总会忍不住想起赵婷婷的娇媚和弹『性』,这么好的女人,自己当真想到要撒手的时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秦书凯忍不住轻轻的把赵婷婷搂在怀里,附在她的耳边低声说了句,你今晚真漂亮。 赵婷婷也紧紧的搂着他的腰部,娇笑道,难道我平常就不漂亮吗? 秦书凯轻轻的闭上眼睛,细细的闻着女人身上淡淡的香味,嘴里如梦般的低声说,怎么会呢?在我的眼里,你一直是最美的,不管是今晚还是平常。 沉醉在爱情幻想中的女人是最经不起这样的甜言蜜语,原本就对秦书凯痴心一片的赵婷婷今晚几乎要醉了一般,她忍不住主动的用樱唇去亲吻男人的耳根,下颚,脖颈,一步步的往下亲吻着,把男人血『液』里的某种野=『性』一下子勾引出来,如燎原之火迅疾传遍全身。 还处在恍惚『迷』恋中的女人就这样被男人以最快的速度压倒在身下,此刻,一切语言都成了最苍白无力的表达,男人孔武有力的动作表明了身下的女人对他的强大诱『惑』和刺激。 男人的家伙如蛇,蛇找到合适的地方,必然要尽情的发挥。如画匠一样,进入一所宫殿,必然将宫殿画上自己的满意作品。 黄一天如画匠一样,进进出出,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可是没有画出自己满意的作品,就熄火了,猛烈的进出没有几次,就歪头交货了。 女人感觉到了黄一天的疲软,就笑着说,大哥,这么快就缴枪不杀了,是不是太快了,里面可是没有什么感觉,雨还没有下呢。 黄一天很尴尬,装着很有经验似乎来过很多次,仰着头说,下面猛的很,怕你受不了,只好中途下场,休息休息,否则,你会受伤的。 女人坐起来,笑了笑,用手悄悄的抓住黄一天的家伙,轻轻的放在手心摩挲了起来,说,是吗,我很希望冲锋号能再次吹起,可不要让我失望。 男人在冲动的时候,或许脑袋是有些不受控制的,可是一旦恢复了理智,男人就是男人,绝对会明白自己心里最重要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尽管赵婷婷表现的很顺从,秦书凯还是把塞在嘴里的房又吐了出来,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说,婷婷,你每天晚上都到我这里来,不怕被人发现吗? 赵婷婷并没有意识到秦书凯这句话里的潜台词,无所谓的口气说,我反正是一个人住的,晚上下班后随便去哪里,都没人管我,父母有时候打电话,我就说自己在家里,他们那么远,又看不到,还不是随便我怎么说都信。 秦书凯刚想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还没来得及开口,赵婷婷伸手轻轻的揪起他的一只耳朵说,你说,今晚是不是喝了不少酒? 秦书凯把她的那只手拽下来后,伸手『揉』『揉』耳朵说,碰见了老朋友,多喝了两杯,可我并没有喝醉啊,你想想看,我要是喝醉了,刚才还能那么威猛? 赵婷婷听了这话,伸出一个手指用力戳了一下秦书凯的眉心说,瞧你那副德行,我可跟你说好了,最近三个月内不许喝酒,听到没有? 秦书凯不由愣了一下,转脸问赵婷婷,为什么呀?我一个大男人整天在外头应酬,不喝酒哪行呢? 赵婷婷赌气似的撅起嘴说,那我不管,我可是听人家说了,喝酒的男人生出来的孩子容易出问题的。 秦书凯听了这话,整个人一下子从原先的轻松状态跌到了冰窖的感觉,敏感的赵婷婷感觉到男人浑身的一激灵,抬头看着男人的两只眼睛,话里有话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我一说到孩子的问题,你就紧张成这样?我赵婷婷跟你好一场,不要你什么名分,不要跟你在众人面前光明正大的有个身份,只想要跟心爱的男人有一个爱情的结晶,难道你也不同意? 事情『逼』到这份上,就算是秦书凯今晚不想说出口的话,也不能不说了。 秦书凯起身慢慢的穿好内衣,又帮赵婷婷盖上一个薄被,尽量用一种亲切的口气对赵婷婷说,婷婷,你心里是最清楚的,我是真心对你的,是不是? 赵婷婷瞧着秦书凯尽管脸上有笑容,可是那眼神里却透出一股说不清的坚定,她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赶紧伸手搂住男人的脖颈说,我知道,我知道你是真心对我,我也是真心对你不是吗? 我真的什么都不需要,只要每天能看见你,能跟你生一个孩子,等到我老了的时候,孩子就是我的依靠,我绝对不会影响到你的家庭,不会影响到你升官的,真的! 瞧着赵婷婷一副保证的口气,秦书凯知道,这个聪明的姑娘其实是明白他心里一直有着什么样的心思的,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所有的事情其实都怪我不好,你那么年轻,我不该害了你。 见秦书凯说出这样的话来,赵婷婷立即腾出一只手来捂住他的嘴巴,两只眼睛定定的看着他说,没有,你没有害我,一切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这一点你我的心里都是最清楚的,爱情来临的时候,谁也挡不住,难道不是吗? 秦书凯伸手把赵婷婷捂在自己嘴上的那只手拿开后,严肃的口气对赵婷婷说,也就只有咱们自己是这样想的罢了。 你想想看,我一个已经结过婚有孩子的男人,跟你这么一个年轻的姑娘在一起,随便谁听到这样的事情,第一反应一定是把我想象成一个勾引年轻姑娘的大『色』狼,别人这么想也就罢了,我最担心的是你的父亲,你知道你爸跟我以前就有些心结,现在要是被他知道了咱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我真担心他会不顾一切的把我给灭了。 赵婷婷脱口而出道,那就别让他知道啊。 秦书凯苦笑说,你刚才还说让我三个月不能喝酒,想要有个孩子,要是你孩子都抱在手心里了,你爸会不『逼』问孩子的父亲是谁?到时候就算是想瞒也瞒不住啊。 赵婷婷听了这话,低头默默的思考着什么,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从刚才的无比激情暧昧冲动中,转变为宁静的让人感觉有些不适应。 过来半晌,赵婷婷轻轻的把自己的脸蛋贴近秦书凯的脸上说,亲爱的,乌云总会散开,天空总会有晴朗的一天的。 瞧着这微微显的有些稚嫩的话语,秦书凯只能苦笑了一下,并不搭腔。 第二天一早起床的时候,赵婷婷问秦书凯,上次说好帮父亲赵王道弄块地开发房地产的事情,『操』作的怎么样了? 为您提供 夕仰 的《[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快更新 第55章 凶残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6章 清点 全球战区:大西洋战区。 所在岛屿:2005-2-xc-dxy 坐标位置:北纬n28°14′40.58″;西经w46°14′5.74″ 危险程度:xc级别(按照全球各战区统一划分:轻度灾难为xa、中度灾难为xb、重度灾难为xc) 祭台编号:xc-dxy-双子二号(所属战区:大西洋镇守者:华国圣者李雪空、华国圣者方南洵军方协助:美坚国方面舰队) 祭台年份:十六年。 祭台范围:方圆一百七十米、方圆二百二十二米(即两座中型祭台) 神数量:两尊灾难神、百尊以上危险神、千尊以上常规神。 超凡战备:两位入圣者,十位先驱超凡者,四十位顶级超凡(xc级别、标准配置) 重大事项记录、人员变动、入圣调整:华国圣者方南洵回国应对灾难降临;华国第七天才唐鸿接替方南洵。 大西洋战区、超凡世界命名为2005-2-xc-dxy的岛屿附近,一艘艘先进军舰游曳在海面之上,宛若一条条武装到牙齿的鱼儿围绕海岛,时刻准备着开火。 这些现代化军舰全部配置极为可怕的高科技武器系统。 正是为了配合入圣者作战。 现代科技热武器,面对神神躯杀伤力特别微弱,可却不代表没用。因为伤害不了神躯就弃之不用,未免太低估人类的战斗智慧。 军舰可以协助入圣者分割灾难级战场,临时拦截灾难神,只不过无法使其神躯淡化。 每一次协助作战,成效显着,不容小觑。 但也仅此而已了。 无差别大范围的持续性炮火轰炸最多击杀常规神、击伤危险神,对于一尊灾难神基本无效。 神战主力一直是超凡者,不可替代。 镇守神之祭台的核心主力更加有巨大限定! 唯有入圣者对抗灾难神,也唯有入圣意志能够遏制神之祭台的扩张,可以说这才是阻击之战最前沿、最艰巨、最沉重最惨烈最关键的超凡战区。 每一座神之祭台 对人类而言,对超凡而言,全都是一座座冷酷无情的生死磨盘,要把血肉之躯活生生碾压粉碎,要把意志与信念统统压垮。 …… 而此时。 岛屿的西侧海域。 其中一个浅色军舰的顶层露天平台上。 一群人略显紧张的站着。 迎着广阔大海,踮起脚尖,一个个眺望远方。 炽烈日光照着一双双充满期待敬畏与好奇的发亮眼睛,清凉海风吹起颜色各异的头发,多为金发碧眼外国人,打头的是一名先驱超凡者,余者尽皆金红色。 “听说自从那位成为超凡者,疯狂击杀异空间神,有着弑神者之名!” “他号称最强天才!” “确实,别的天才可没有这么恐怖的进境。满打满算还不到一年呢,他已是公认的入圣战力,简直一路杀上来的魔神人物。” “快到了吧。” “耐心点,耐心等着就是。” 一群人小声议论。 有的中文发音很标准,有的中文讲得生硬又别扭,颇有点语无伦次。 氛围却罕见严肃。 众人穿着正式,站姿也整齐,准备迎接华国第七天才到来。 过了一会儿。 看见海天一线间的遥远天际出现一个小黑点,越来越显眼,正是唐鸿乘坐的国际专机。 “各位!” 只见打头先驱超凡者、身穿红色夹克的中年男人再次强调:“世上只有入圣者能够坐镇神之祭台!” “直径百米之内的神之祭台属于小型祭台,一百米到三百米乃是中型,超过三百米则是大型祭台……大型的神之祭台唯有当世天才能镇守,每一位天才全都坐镇一座大型神之祭台。” “而华国第七天才……” “弑神者……” “他具备入圣战力,严格来讲还不是真正圣者,各方面能力较弱,但此人有着惊天动地的潜力,据说不逊于当年的第一天才。” 说到这,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抖了抖红色夹克,郑重其事的目光直直落在迎接队伍的前面两排,竟都是风情各异的美貌女子。 有豆蔻年华少女,脸上点缀着象征纯洁的雀斑; 也有一头波浪发,穿着薄毛衣,身材凹凸有致的精致妆容的女子。 或青春气息、或打扮成熟,包括几个华裔金红色也在其列。 据调查,华国第七天才弑神者唐鸿此人不爱金钱不爱权,用美色拉拢大概是唯一办法。 “恩,你们的使命……”红夹克中年男人最后强调道:“你们尽一切可能,想办法把唐鸿争取到我们国家,再不济也要打好关系。据调查,很多华国年轻人对我们美坚国有偏见有误解,你们和唐鸿多多交流,深入交流,帮忙处理一些日常生活的琐事……主要是文化沟通,促进友谊,让唐鸿认识到我们国家才是自由、公正、民主!” 红夹克男人磁性声音洪亮,一字一句很清晰,很多华国人都没有他这口流利普通话。 海风吹过军舰的顶层平台。 众人相顾都茫然。 先前还说呢,迎接就迎接,怎么挑选很多女性金红色,怎么还对颜值身材有一些隐性要求,现在真相大白了。 太滑稽。 对一位入圣者使用美色,百分九十九无效,剩下的百分之一是入圣者理智失控。 “噗嗤。”有人捂嘴笑出声。 “oh…好惨。”那几个华裔金红色无语的面面相觑,异常尴尬。 她们去年回祖国,看见有些985高等学府搞什么留学生陪读制度,又感慨又难过又庆幸的心情复杂,送学伴送关怀又送巨额助学金,何止待遇好,简直是跪在地上当奴才,把崇洋媚外的可耻行径发扬光大。 学伴陪读是封建制度的落后糟粕! 要么自卑,要么自作多情,讽刺的是还不到一年时间,风水轮流转,轮到她们当伴读。 “自作多情啊。” “人家在国内要啥有啥,用得着我们在这献殷勤。”几个华裔金红色暗暗抱怨。 “哼!” 红夹克中年男子一声冷哼,深邃冷漠的目光扫过众人面庞,如同悬挂在脖颈之上的冰锥凿击脑门,一时间无人敢与其对视,饶是意志力优秀,也都狠狠打了个寒颤。 众人顿时不敢吭声了。 一个个乖乖站好。 “听着!” 红夹克中年男子的冰冷目光如寒霜扫过众人:“有人特意提醒我,如果我们有以后,超凡者将成为不可取代的国防力量……为什么华国划分十六个分区,每个分区都在尽可能争取超凡强者的常驻?我实话跟你们说,以后神战有巨变,一个城市能不能存在,又容纳多少人口,很可能取决于超凡守卫。” 常驻地至关重要。 早从一开始,唐鸿有了顶尖顶级的战力,江南分区就一直努力拉拢。 尽管官府也不知具体缘故,不过中央研究所桑博士,曾在公开场合明确指出常驻地不可忽视假如说常驻地乃是一个指标,那就是第一级最高指标。 闻言。 众人都如遭雷击。 默默无闻的超凡神阻击战将会转到明面上?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激动有人惊。 “你们有时间多看看新闻,我说的不是时事热点,不是娱乐花边,不是汽车房产,不是科技游戏,不是那些财经体育互联网……” dammit! fet about all the crap i said before,红夹克中年男人苦思冥想终于露出了笑容,指着迎宾队伍的几个华裔金红色:“对对,就像是华国的新闻联播,多看看那种新闻。”美坚国电视台都是独立机构,没有最权威,与华国差异较大。 众人瞪大了眼睛:“why?” 红夹克中年男子:“你们没发现近年各国都在加快推展城镇化进程吗。” “好了好了。” 为您提供 夕仰 的《[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快更新 第56章 清点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7章 归秦 一件战衣,可斩老怪。 苍龙之主的话,让林云震惊无比,什么样的战衣有如此威能。 “这件战衣名为苍穹战衣,上古之时它有着莫大的威能,不需要使用者有什么强悍的实力。哪怕是普通人,只要穿上这件战衣都可以获得无穷战力,纵横八方……” 苍龙之主悠悠说道:“不过当年大战,让它本源受损,没法完好如初。我将它封印在你的体内,在你生命受到危险之时,会自动解封。” 哗! 话音落下,苍龙之主伸手一招,虚空光芒闪烁。一件月白色的长衫,出现在林云面前,这件长衫看似平平无奇,并没有太过惊人的地方。 凭空立在身前,仿佛一道人影。 这就是苍芎战衣? 林云眉头微皱,伸手朝着月白色长衫触碰过去,当将要触摸到的刹那。一股磅礴威压,汹涌而至,林云直接被震的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在空中倒飞出去。 噗呲! 来不及擦干嘴角的血渍,林云抬头看去,眼中露出一抹惊恐之色。 就见那长衫之上有古老的纹路纵横交错,紧接着数不清的银色光团浮现扩散,让那片空间处在充满朦胧和神圣的气息。银色的光团,若是细细数去,不多少不少正合三千之数。 光芒最深处似乎有星辰绽放,数不清的光团在跳跃闪烁之间,星辰泯灭有不停的重生。 一念间,仿佛无垠星空,万千神魔,都环绕这苍穹战衣周身。 林云眼中神色无比震惊,他看着那处在朦胧的战衣,明明很近,却感觉很远,仿佛在苍穹之外,无尽遥远之处。 那月白色的长衫,在这光芒之下,充满着神圣的气息。仿佛它就是苍穹本身,给人带来极大的压力,凝视之下没多久便生出顶礼膜拜,匍匐跪地的想法。 太可怕了……这真的仅仅只是一件战衣吗? 林云大惊失色,这件战衣超乎他的想法,无法看出品级,甚至瞧不出什么端倪来。 “别乱碰,它还不是你的。” 苍龙之主微微一笑,而后伸手轻轻一指,那月白色的长衫如美人般,带着三千光芒无尽星辰朝着他飘然而至。 将要近身之时,如水一般渗透进他的肌肤内,悄无声息,波澜不惊。 “封!” 苍龙之主一声轻喝,将这战衣所有光芒,尽数封禁。 林云惊诧不已,这战衣明明融进了他的体内,可却任何蛛丝马迹都无法感应到,实在诡异的很。 “这苍穹战衣来头甚大,平日不可妄动,它战力太过恐怖,甚至无需你本身有多强,就可发挥出莫大威能。所以我将其封禁,只要你在性命受到威胁之时,才会被动催动出来,免得你被那些老怪镇压欺凌。” 苍龙之主垂下手臂,缓缓说道。 “多谢前辈。” 林云脸上的笑容早已收敛,他感觉对方所赐予的传承,早已超出了某种限定。 即便是造化之上的机缘,光凭那块苍龙宝骨应该就足够了,没必要再赐予他这般贵重的至宝。 “我已等候多久,也曾暗中见过了好些人……你是最合适的人,我没法等下去了。”苍龙之主挥了挥手,旋即轻声道:“只希望日后若有大劫来临之时,你能成为这神龙纪元真正的强者,这纪元从诞生之初到现在都从未平静过,充满了艰难。” “什么意思?” 林云不解,显然也没法明白,神龙纪元诞生后的磨难。 “总有一日你会懂得。” 苍龙之主笑了笑没多说,他旋即想到了什么,沉吟道:“我还是赐你一道封印吧,可以主动祭出苍穹战衣。不过得加点限制,否则你用他来压制同辈翘楚,对自己没有好处,也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窥视,给自己惹来祸端。” 这是一道苍穹圣印,不算复杂,基本过一眼就学会了。 按照苍龙之主的说法,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主动祭出,一旦施展此印,过后会长时间处在虚弱中。 林云对此没有异议,太依赖外物对自身实力的提升并无帮助,有益无害。 “到此就为止啦,没有什么能给你的了,只能给你一句忠告,打不过就跑。光明正大的跑便是了,没啥好丢脸的,日后在找回场子就是了。”苍龙之主笑吟吟的说道,一点都没有前辈大能的风范。 林云微微咋舌,这还真是忠告。 “刚好你身上其实就有这么一门手段,用来跑路其实相当不错……只是你似乎并未找到真正的要领,明明都掌握其中真意了,可好像还不怎么会用。”苍龙之主似有所指。 林云思索片刻,沉吟道:“金乌九变?” 只是金乌九变,还能有什么提升空间,他自认为这门帝者级身法,他已经修炼到相当高深的层次了。 即便是那片龙威密布的雷海中,也能以此身法横空飞度,打破那龙威的压制。 “也罢!” 苍龙之主忽然一闪,毫无征兆飘到林云面前,而后身后一直点在林云眉心。 轰! 林云身上顿时金光暴起,一股股狂暴的光芒宛若烈焰般释放出来,种种力量完全不受林云控制。 金乌九变的心法疯狂运转,有磅礴的力量朝着后背涌去,咔咔咔,有骨骼爆响之声连绵不停。 林云脸上露出极端痛苦的表情,额头之上大汗淋漓,口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 嘭! 当那浩瀚的金乌之力在后背积蓄到巅峰时,轰然爆炸,两团巨大无比的金色的光芒,宛若翅膀一般出现在身体左右。 哗!哗! 林云心中巨震,感觉这两团金色的光芒,的确如背上生出来的羽翼一般。心念微动,有真元顺着经脉,远远不断的注入进去。 轰!隆!隆! 那两团光芒瞬间膨胀起来,达到数十米的高度方才停下来,吞吐着一圈圈的金色霞雾。同时间林云身上的金乌大势轰然暴起,狂突猛进,眨眼就达到极为骇人的地步。 “这是金乌之翼!” 林云看向苍龙之主,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他感觉只要扇动背后的羽翼就会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威能。 那两团金色的光芒中,蕴含着巨大的无比的能量,让人内心深处感到真正的恐惧。 这才是那日曜星宫真正的传承吗? 林云思绪如电,金乌九变的心法在脑海中重新过了一遍,瞬间又多出好些新的感悟。 “原来如此。” 林云双手十指变幻,凝结出一道崭新的金乌印,背后那两团吞吐霞雾庞大无比的金光。不停的凝聚,就在这须臾之间,凝结成两对金色的翅骨,眨眼翅骨之上又生出许许多多的金色羽毛。 这一对金乌羽翼,变得和那金翅神人身后的翅膀,几乎完全一致。 只是两者间,各自蕴含的威能还有所差距。 “领悟的倒是挺快,有此手段,就算敌不过保命也是无忧了。” 已经退后的苍龙之主,面露欣慰之色,不过他的身影却是淡化了许多。 显然,为了刺激林云这对金乌羽翼,他耗费了最后的残留的余力,没法存在多久了。 “前辈!” 林云连忙散掉背后的金乌羽翅,失声说道。 “若有缘,或许还能再见吧……人已寻到,那片血海留着也没用了,姑且留给你来晋升天魄三重境吧。”苍龙之主的声音越来越淡,连同着身影渐渐消失,直至化作虚无。 随着对方的消失,这片宫殿也消逝不见。 林云身形变幻,重新出现在那片黑色的血海中,环顾四周茫茫一片。好像刚才的宫殿还有苍龙之主,都像是梦一般虚幻,有点不太真实。 当感觉到胸前宝骨的存在后,才让人真正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造化之上的机缘,确实被自己拿到了。 “有缘再见?莫非这前辈还活着……” 林云喃喃自语,眼中眸光闪烁,可这前辈之前也有说过无法做我的护道人。 “还真是矛盾,算了,先再此突破晋升天魄三重境吧。” 为您提供 夕仰 的《[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快更新 第57章 归秦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8章 我友 就在这时,之前和仓本说话的三泽中队长忽然走了过来。 来到几人身边,他神情鄙夷的瞥了一眼目光呆滞的许国峰,正身和仓本用日语交流了几句。 片刻之后,仓本神情严肃的转过头,看着许国峰问道: “许桑,你们这次一共来了多少人?” “……加上我一共五十八人。” “搜打死乃……,五十八人,那就是只跑了一个。” 话闭,仓本接过三泽递过来的一个公文包,看着许国峰继续问道: “拥有这个东西的人是谁?你知道吗?” 闻言只看了对方手中的公文包一眼,许国峰的神情立刻大变: “这……这是我们参谋长的公文包,只有他随身携带这东西……。你们……你们杀了他?!” “纳尼?……你说这个人的军衔是参谋长?” “是的,他是我们晋南抗日一纵队的参谋长,名字叫薛立群。我们这几十人中,就他需要带着这个公文包。” 听到这,仓本把玩了一下面前的公文包,随后轻轻打开上面的纽扣。 翻开皮质的公文包,仓本发现里面还真有一些纸张,上面无一例外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中文。 “去山上把聂云山叫过来!” 只看了一眼,仓本便放弃了自己解读内容的想法。他虽然能说中文,但对于阅读和书写,还是差的太远了。 …… 十几分钟后,仔细的看了看手中的纸张,聂云山轻轻的摇了摇头。 “没有什么价值太高的情报,只有一些部队编制和给养的分配方案。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就是八路的后勤跟我们预期的一样,极为匮乏。” 就在这时,一个黄色的小本本忽然从一堆文件中掉了出来。 发现掉了东西,仓本赶忙捡起来看了一眼。 “学员证。” 仓本的中文虽然一般,但这几个日本常用汉字他还是能看懂的。 下意识的打开小本子,仓本看了一眼里面的内容后递到了聂云山面前。 “聂桑,这里面写的是什么?” …… “额……这里面写的是这个叫薛立群的在八路军一个军校学习过,并且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上面还有教员对他的评价和评分。” “哦?这麽说,这个人还是一名很有前途的支那军人啊。” 说到这,他接过学员证,下意识的看了一下上面一张模糊的证件照。 “咦……,好熟悉的面孔,似乎在哪里见过?” 看着照片上的军人,仓本的神情忽然一紧,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沉思了片刻,他叫来了一名手下,从对方那里接过一个小本子。 这是一本日军特高科编制的晋南八路军情报资料手册,里面有很多日本人从各个渠道搜集整理过来的八路军领导干部的资料甚至是个人照片。 按照目录,仓本迅速的翻到一纵队的位置,随后在里面二十几张略显混乱的照片仔细寻找起来。 好一会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张日军自己拍摄的照片上。 这是一张日军战地记者拍摄的宣传照片,上面是一名被日军俘获的敌军伤兵,而旁边一个日军医护兵正在装模作样的给其包扎伤口。 镜头里,被俘的这名八路军士兵面露苦笑,似乎是在向日军表达谢意。 将照片放到眼前,仓本仔细的看了又看,然后又拿起学员证上的照片对比了一番。 “许科长,你看看这个人,是不是你们的参谋长?” 闻言一愣,许国峰小心的接过日军的情报手册,借着夕阳的余光仔细看去。 照片上的人正靠着一面墙壁而坐,而一个日军医护兵正在给他包扎肩膀上的伤口。 虽然日本兵挡住了那人的半个身子,但是对薛立群无比熟悉的许国峰还是一眼就认出照片里那个戴眼镜的男人。 “是!他就是薛参谋长!……奇怪,薛参谋长什么时候被俘过啊?我从没听说过。” 见对方一眼就确认照片里人的身份,仓本赶忙一把将手册抢了过来。 仔细看了一眼照片下的注解,仓本轻叹一口气缓缓的说道: “呵呵……这个薛参谋有意思啊……居然让他逃了出去……。” 原来注解上写的很清楚,说此人是在一个村子中被包围后投降的,后来他在被押送回绛县的路上跳下车逃走,因此只留下了这一张照片。由于此人带着眼镜且配有几名悍不畏死的警卫,因此日军也就将其列入了重点人物编在手册里。 缓缓的收起手册,仓本的三角眼闪烁了几下,随后看着许国峰阴恻恻的问道: “照片上显示,他是去年夏末被俘虏的,地点就在恒县中部,你有什么印象吗?” 听到这,许国峰沉吟了片刻后,瞬间瞪大了眼睛。 “有!我记得薛参谋又一次外出接应新兵,结果出了事失踪了好些天,时间就是那段日子。 不过后来还是我们司令和政委派人去把他接了回来,不过当时他只是说是遇到伏击后藏了起来,并没说自己被俘后逃脱的事。” “搜打死乃……呵呵。看来这个薛参谋很重视自己的名声嘛……。” 话闭,仓本看着手中明黄色的学员证,脸上露出了一阵诡异的笑容。 再次打开情报手册,仓本小心的将薛立群被俘的照片撕下,随后夹在手中的学员证里,递给了许国峰。 “许桑,我给你找了一个非常好的帮手,非常好……。” 闻言看着手中的学员证,许国峰瞬间就意识到了仓本的用意。 “太君……太君是要我用这个要挟他跟皇军合作?这……这有把握吗?” 许国峰虽然知道这确实是一个不小的把柄,可对方毕竟是参谋长,是上级重点培养的对象。如果对方意志坚决,那自己可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看到许国峰似乎没什么信心,仓本搂住了对方的脖子,阴恻恻的在其耳边鼓励道: “放心……通过他主动投降和隐瞒被俘这件事,我料定他是一个非常在意自己名节和生命的人。只要你能把握住这一点,他就绝对会成为你的人,并且为皇军效力!” “好啦,天色也不晚了,你赶紧带上我的三个手下,去追你们的大部队去吧。 记住,一定不要引起他们的怀疑。” …… 许国峰被放走后,仓本也返回了山上的临时驻地修整。 由于三泽还带着一个连的伪军,因此为了防止小泉挺进队的身份暴露,仓本他们的大部队并未现身。 其实,三泽原本是想邀请仓本和自己一起行动,直接带队跟着许国峰一路留下的暗号去追击八路军指挥机关的。 然而一场意外的变故,却彻底打乱的仓本原来的计划。 原来不久前,仓本收到了上级给他的紧急电报,通知他作为小泉挺进队主要外援的冈崎大队突然在翼县南部遇袭,并且意外损失掉了全部的辎重补给。 为您提供 夕仰 的《[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快更新 第58章 我友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9章 无耻 穿过柳林,视线豁然开朗。 绯如兮眼前,映入的是大片大片姹紫嫣红的花,那些花开的五颜六色,混在一起竟丝毫不觉得违和。 反而平添了一股七色之美,就像是大片大片的彩虹从空中倾泻下来一般。 花身不高,恰好没过绯如兮的小腿。花是绯如兮的没见过的种类,来得极其妖艳,像翩翩舞女的裙摆。 那花似一片辽阔的海洋一般,一眼望不到边际。 清风拂面而过,鼻中灌入阵阵令人神清气爽的芳香。 在花海中,绵延出数十条阡陌小道,小道上铺满一层厚厚的七色花瓣,一脚接一脚的踩下去,那些花瓣毫发无损。 小道不宽,只够两人并着排着。 绯如兮理所当然的成为与镜山君并排走的那一人,在她们的身前和身后,有同样并着双排走的其他妖怪。 只不过搭配巧妙,都是一男配一女。 绯如兮只顾欣赏这难得一见的美景去了,丝毫没有注意到镜山君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她连连发出赞叹,心道若是死了能埋在这样美丽的地方,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约莫走了片刻,走在她们前面的妖渐渐散去,绯如兮才发现花海的中央,有着无数间用来观景的小楼阁。 阁楼占地面积不大,用千年檀木搭建而成,不论外观还是手感,都是一流。 楼阁的中央,摆着一张四四方方的木桌,木桌旁有两张懒人椅。 绯如兮转头望向四周,只见那些妖都各自按照刚才走过来的阵容,两两入座一个阁楼。 绯如兮松了口气,心情愉悦的朝镜山君嘿嘿一笑,便一屁股坐在懒人椅上躺尸。 那懒人椅虽是用木料做成的,上面也没铺什么垫屁股用的软枕,但一屁股坐下去,犹如扎进棉花堆里,柔软舒适得不行。 绯如兮这一天走的路太多了,小腿酸痛得不行,这一坐,浑身舒适,像有个人给她全身按摩一般。 那椅子可根据坐姿伸缩,绯如兮嫌坐着累,索性整个人放松躺下,这一躺,瞬间觉得全身都得到了放松。 不由得说了句:“这是什么神仙椅子,神仙地方啊,太妙了!” 镜山君端坐在一旁,一脸嫌弃的望着她那实在不雅观的睡姿,不过也没说什么,任凭她怎么开心怎么玩。 绯如兮翻来覆去在椅子上换了N个姿势,刚准备厚着脸皮对镜山君说自己饿了,便看见有身着一身青衫的年龄女子,排着长队端着盘走了过来,人还没走到,盘中食物的香气就飘进了她的鼻孔里。 她弹跳着坐起身来,这才发现那些端着盘,身姿玲珑的少女,脸上皆覆盖着一张白纸,白纸下的五官被遮挡得严严实实。 她当既发挥想象,心道以她这段时间的经历来看,妖怪都是长得倾国倾城的美,巴不得将自己得来的美貌展现出来。 这样少女面上搭一张白纸,莫非是面貌还未成型? 一想到那白纸下的脸可能是鲜血淋漓,或者空洞没有五官,她就不敢深究下去。 眼巴巴的看着那些少女将一盘又一盘的美食端在她前方的桌上。 菜上完毕,她早已迫不及待,但是镜山君不发话,她不敢先动手。 要知道这里可是妖怪的领地,万一她中了障眼法,摆在她眼前的这些可口食物都是腐烂生蛆的腐肉,她不知情一口吃下去,那不得吐个三天三夜? 见镜山君迟迟不肯发话,她咽了咽口水,笑脸盈盈的望着镜山君,“镜山君,你先请。” 镜山君看着她一副馋得不行,却还在极力克制的模样,淡淡的道:“吃罢,可以吃。” 就等他这句话了,绯如兮顾不得什么形象不形象反正她在镜山君面前早就没有形象可言。 她见那盘子中的肉看起来美味可口得很,筷子都懒得拿了,伸出手拿起一坨就往嘴里送。 竟然是爆浆的!! 那肉被她一咬,在她嘴中炸出许多汁,那些汁如同精心熬制数小时的浓汤,美味得无法用言语形容。 简直好吃到爆炸!! 绯如兮接连送了三坨在嘴中,腮帮子鼓鼓的。 见镜山君一动不动,她揪起一坨肉递在镜山君的嘴边道:“镜——师尊,这肉好吃到爆炸,你不尝尝?” 镜山君嘴角一勾,他方才就叮嘱她,她的身份是他新收的女弟子,至少在这里要改口叫他师尊。 她平时镜山君镜山君的喊他喊惯了,一时难得改口,他听到她突然叫他师尊,一时也适应不过来。 他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模样,“这肉可还算美味?” “简直是佳肴,是我此生吃过没美味的肉了。” 绯如兮口齿不清,喷出些汁水在衣裙上,满不在意的伸出手扇了扇衣裙。 镜山君又勾唇角,道:“人类的肉,当然美味!” 绯如兮正在大口嚼肉的动作突然停下,她一口将嘴中的肉吐下,满脸惊恐的望着镜山君,一字一句道:“你说什么!这是人类的肉??” 镜山君未回答。 绯如兮想象力飞速运转,难怪一咬就爆浆,那爆在她口中的,还不会是——血吧。 想到这里,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至极,但奈何就是吐不出来。 心急之下,她举起手指,准备用手扣。 镜山君见她这幅不端正的模样,嫌弃的道:“逗你玩的,这不是人肉。” 绯如兮:“……” 手悬在嘴边,扣还是不扣? 镜山君又缓缓道:“这是野猪肉,放心吃吧。” 他说完,像是想要绯如兮信他的话,拿起筷子夹起一坨肉放在嘴里嚼,恍而又想起,自己本就是妖怪,吃人肉是经常的事,这哪里是在证清白…… 绯如兮将信将疑的睁大双眼看着他将那口肉咽下肚,问:“镜山君你可不能骗我,你要是骗我,我以后就不再信你的话了。” 她这气鼓鼓的模样让镜山君莫名觉得有些可爱。 她的嘴边还沾着油脂,“过来。”他命令是的对绯如兮说。 绯如兮不明所以,但身体还是很诚实的走到他身旁去。 他一把将绯如兮拉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竟然靠近绯如兮,伸出舌头将她嘴角的油脂舔了去。 绯如兮:…… 内心狂跳不已! 镜山君这又是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她眼巴巴看着镜山君意犹未尽的准备再舔,惊得从他大腿上起身,胡乱用衣袖抹了抹嘴角,道:“我……我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镜山君面上依旧冰冷得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但实际上他内心已经波涛暗涌,惊起了好几层浪。 他方才本来只是见绯如兮嘴角有油脂,一向爱干净的他看的受不了,怕她用衣袖檫,檫得满身油脂,这才把她叫到自己身旁,准备亲手为她檫。 岂料那一刻看到她那红彤彤油拱拱的小嘴,一时把持不住,就伸舌头给她舔了去…… 天知道他有多后悔方才那个举动,也不知道绯如兮被他吓到没有,反正他自己都被自己吓到了。 内心虽然是慌的,但得拿出做人师尊的气质,那种即便我错了,你不能说我错的狠劲。 他面色平静无波澜,看着绯如兮的脸唰的一下变得通红,低头搅着手指玩,一桌子的美食也诱惑不了她了。 他有些心虚,后悔自己刚才的举动,现在气氛略显尴尬,他不知道怎么缓解,只得将一颗新鲜摘下的红桃递到她身旁,道:“你不是爱吃桃吗,这里的桃鲜甜得很,你只管吃个够。” 绯如兮仰起头,双眼放光,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桃,吧唧吧唧大口吃起来,全然忘记刚才发生的尴尬事。 她一连吃了两大个桃,内心对肉的无比渴望,也不管眼前摆着的是不是人肉,反正香就对了。 大口大口的将桌子上摆着的菜肴都尝了一遍,肚子吃得鼓鼓的,打了一个长嗝。 吃饱喝足了,最惬意的事就是躺尸。 方才她本来还想,吃饱后去那花丛中转一圈,体验一笑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感觉。 现在吃饱了,只想躺在这棉花团一般的椅子上呼呼大睡到自然醒。 她看着镜山君,他几乎没怎么动口,全程都在看绯如兮吃。 现在绯如兮吃饱不想动了,懒洋洋的道:“镜山君——哦,不,师尊,我吃饱了,有些犯困,躺一会儿,有事你叫我啊。” 还没等镜山君开口,她便一头扎进睡椅上,呼呼大睡。 不过平日里盖惯了被子,怕她这凹凸玲珑的大胸大长腿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勾起某妖的无耻**,绯如兮想了想,又起身,将自己的外衫脱下,当作被子盖在身上,安然的睡去。 镜山君以为她是冷,抬头看了要天空,又试了试风,思量再三,起身脱下自己的长衫,轻轻搭在绯如兮的身上。 他本来就生得高大,那衣衫盖在绯如兮身上,简直就像一床夏凉被,够她将自己卷起来。 她睡觉本就有卷被子的习惯,这下更是自己卷成一条蛆状,睡得天昏地暗。 镜山君就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她,期间有小妖来收拾残局,怕吵醒绯如兮,他招手让她们退下。 一个小妖却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琉璃盘,那琉璃盘掉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听得镜山君耳朵一震。 以为绯如兮会被这声巨响吵醒,他赶忙扭头看她。 为您提供 夕仰 的《[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快更新 第59章 无耻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60章 胖娃 为您提供大神 夕仰 的《[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快更新 第60章 胖娃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61章 王土 为您提供大神 夕仰 的《[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快更新 第61章 王土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62章 纵火 为您提供大神 夕仰 的《[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快更新 第62章 纵火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63章 放他 为您提供大神 夕仰 的《[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快更新 第63章 放他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64章 日月 为您提供大神 夕仰 的《[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快更新 第64章 日月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65章 信王 为您提供大神 夕仰 的《[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快更新 第65章 信王 免费阅读.[] 第66章 夸夸 为您提供大神 夕仰 的《[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快更新 第66章 夸夸 免费阅读.[] 第67章 韩非 为您提供大神 夕仰 的《[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快更新 第67章 韩非 免费阅读.[] 第68章 脸面 为您提供大神 夕仰 的《[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快更新 第68章 脸面 免费阅读.[] 第69章 魂兮 为您提供大神 夕仰 的《[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快更新 第69章 魂兮 免费阅读.[] 第70章 秦天 为您提供大神 夕仰 的《[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快更新 第70章 秦天 免费阅读.[] 第71章 神经 为您提供大神 夕仰 的《[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快更新 第71章 神经 免费阅读.[] 第72章 逆子 为您提供大神 夕仰 的《[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快更新 第72章 逆子 免费阅读.[] 第73章 殺母 为您提供大神 夕仰 的《[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快更新 第73章 殺母 免费阅读.[] 第74章 此名 为您提供大神 夕仰 的《[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快更新 第74章 此名 免费阅读.[] 第75章 长成 为您提供大神 夕仰 的《[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最快更新 第75章 长成 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