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死下堂不用慌,嫡女重生全杀光》 第一章 重生归来 “咳咳……” 凤轻歌咳出几口水,等好受一点,她睁眼看了看眼前的闺房。 她不是死了吗? 眼前的一切太熟悉了,这明明是她未出嫁时的闺房, 吱呀——! 凤九天端着汤药柔声细语道:“姐姐,快把药喝了吧。唉……今日坠湖,姐姐已失了名节,如何还能再嫁风府?” 这分明是她坠湖的那一日,她竟然重生了! 上一世凤九天就是这般安慰她,处处提醒她丢了名节。 今日坠湖失节,就是所有噩梦的初始! “无所谓,大不了青灯常伴,我出家做道姑便是,断也不会辱没了凤府的名声。”凤轻歌盯着道。 “姐姐,可别说这种丧气话。相信风世子断不是那种迂腐之人。”凤九天看着凤轻歌的眼神有一丝慌张。 “少主,风世子来了。” 来得正好! 上一世风昱说风王妃说她失了名节,不适合以世子妃的身份嫁到风王府,但他不想退婚,暗示她自降为妾。 却不想她嫁到风府不过月余,风昱就以世子妃之位娶了凤九天。 重来一世,这她绝对不会放过这对狗男女! “歌儿,这件事怪不得你。但是你坠湖一事,整个风王府都已知晓,我母妃说……断不能让失节之人成为世子妃。但歌儿你是知道的,我这颗心一直在你这里。” “对啊姐姐,如今你名节皆失,还怎么嫁到风府。” “既然出了此事,我已不适合嫁到风府,不如我们婚事就此作罢吧。” “不可!”风昱急道。 凤轻歌冷笑。 毕竟她背后的柳家,号称手握半壁中州的财富,他风昱怎么可能把这到嘴的肥肉吐了出去。 “风世子,风王妃如此如此想,风世子定然要谨遵孝道。我这不洁之人,已经配不上风世子。小女福薄这亲事还是两家早日商量个日子退了吧。” “歌儿,没事的,我们的婚约不会就此作罢。我去求求母妃,相信母妃会改变心意的。” 凤九天听到风昱这般说辞,立马急了眼:“昱哥哥,你不是来风府退亲的吗?” 风昱听到虽有几分尴尬,但面上还是说道:“何时我说过是来退亲的?我只是来安慰歌儿,莫要胡说。” “凤轻歌,你既失了名节,别再占着世子妃的位置,你如今的声名狼藉,已不适合再嫁到风王府。”凤九天讽刺道。 “声名狼藉?我倒是想问问妹妹,我坠湖不过是上午的事,风府与凤府如此远的距离,我不过刚落水,风世子就赶来不说,这风言风语就能传遍了整个上京?还有——”凤轻歌直视着凤九天双眸逼问:“妹妹约我游湖,为何迟迟不来?” “姐姐胡说什么,我忽然肚子痛,这才姗姗来迟。”凤九天擦了擦额间的细汗,听到凤轻歌一连串的逼问,吃了一惊。 “哦?肚子痛?青书,去请薛神医,好好给妹妹看看病,别再有什么闪失!” “是!”青书应道。 凤轻歌记得前世凤九天嫁过去生子刚满七个月就产子,孩子还没有早产的迹象。 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凤九天此时已有身孕! “姐姐我不过是肚子痛,用不到请薛神医来,找家里的大夫随便看看就好。” “家里的大夫,哪里有薛神医看得好,妹妹这身体,我放心不下,还是好好找薛神医看看吧。” “不,姐姐,我身体无事。”凤九天慌地到处乱看,当她看着不远处的风南天,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爹,姐姐竟怀疑是我害她跌入湖中——” “胡闹!竟然怀疑到你的妹妹头上!”凤南天气道。 凤轻歌提高音量:“爹,我坠湖一事颇有蹊跷,是谁如此短的时间,把这件事传遍上京。风世子不来便罢,外人还不知此事是真是假,今日一登门岂不是坐实女儿坠湖一事。又是谁通知了风世子来凤府,还请爹爹彻查。” “够了,你想查查谁?无非是想查九儿!如此家丑,你还要搞得天下皆知吗?” 凤轻歌的心一片冰凉。 “若爹爹不查,那我只能用柳家的势力来彻查此事。” “你——”凤南天半晌才缓过神来:“九儿再怎么说也是你妹妹,传出去我凤府颜面何存!” “凤府颜面?爹爹不愿,那女儿亲自查便是。” 凤南天听到凤轻歌还是不肯让步,更是盛怒:“好好好!如你所愿,刘管家,去请风世子。” 不多时,刘管家就带着风昱过来。 “凤伯父。”风昱对着凤南天行了一礼,看了一眼凤九天皱了皱眉头。 “让世子见笑了,歌儿坠湖一事,凤某有一事不明,还请世子如实告知,是何人通知风世子今日要来凤府?” 风昱神色平静:“是轻歌屋里的丫鬟桃枝。” 凤轻歌一声冷哼。“风世子,你来我凤府多次,每次都只会是我贴身婢女通知。难道风世子就没怀疑过吗?” 风昱看着凤轻歌冰冷的眸子,神色如常,温柔且儒雅。“听说你落水,我哪里顾得上这么多。她自称是你院中的丫鬟,我定然不会生疑。” “敢问风世子是坐的哪里的马车来的凤府?” “自然是坐着我风王府的马车。” 凤轻歌直接笑了:“风世子,你确定是坐马车来的?这么短的时间,不是骑着上等的宝驹纵马狂奔,怕是赶不来吧!” 风昱索性把责任推了个干净:“那桃枝的确是你院中丫鬟,至于是谁派她来的,我怎么会知道?” 青书:“少主,薛神医已经通知到,应该一刻钟的时间便能赶来。” 听到薛神医要到,凤轻歌的心,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薛神医与当今圣上是把兄弟,手握御赐金牌。 她请薛神医不仅仅是薛神医医术高明,更总要的是薛神医的地位。 凤轻歌笑了笑:“那不急,还有一刻钟,不知道妹妹还有什么好说的?” 凤九天脸色骤变:“风世子,事到如今了,风世子还不愿意说出实情吗?你我相爱之事,姐姐早晚会知道——” 风昱立马打断。“歌儿,你听我解释,是你妹妹主动勾引我的。就算日后凤九天入我风王府,也只能为妾,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你撒谎!分明是勾引我,还要退婚娶我!” 第二章 虚情假爱 听着两人互相拆台,凤轻歌忍不住笑了:“风世子,你既然与我妹妹两情相悦,那我断不会做横刀夺爱之人,相信这点责任风世子不会负不起吧?这亲我看还是退了吧,只是当年风凤两家定亲之时,柳家送了一株千年火珊瑚送与风王妃,风世子记得把这株火珊瑚退回——” 接着凤轻歌转头对着凤南天道:“爹,让夏姨娘把定亲时的礼单整理下,少什么好给风王府补齐,全部如数退回给凤王府,如此也可两清了。” 风昱气道:“歌儿,我知道你这是知道我和你妹妹有染闹脾气。你明知道千年火珊瑚已拿去给我母妃治病,哪里可能再还回来。这亲事我会努力说服我母妃,我们照常成婚。” 凤轻歌一笑:“风世子说要娶我,却又承诺我妹妹,与我退婚。我倒是不知道风世子,这里是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风昱刻意放软声音:“歌儿,本世子又没不打算娶你,只有你才配成为风王府的世子妃,这亲我是不会退的——” “少主,薛神医到了。”青书恭恭敬敬地说道。 凤九天更慌了。“我没有病,不需要看病!凤轻歌,你不过是因为我与昱哥哥的事,想找个庸医,随便安个罪名报复我!” 薛神医刚来,就听见“庸医”二字,眉头一皱。直接出声质问:“凤二小姐,这是在质疑老夫吗?” “不。”凤九天立马否认。 薛神医的地位,整个中州人尽皆知,何人敢去质疑。 凤九天只能把求救的眼光看向凤南天,风南天看到凤九天的眼神,立马出声阻拦:“薛神医,今日不管是与不是,传出去都对小女名声不好。”他又瞪了凤轻歌一眼:“歌儿,你还要胡闹下去吗?风世子既答应娶你,此事就此作罢吧。” “作罢?父亲如此和稀泥,难道不是有违父道,难道我便不是父亲的孩子了吗?父亲说得名声,都是凤九天一个人的名声,那女儿的名声就可以全然不顾了吗?”凤轻歌感觉自己的心,冷得不能再冷。 “逆子——” 凤南天的手刚要打向凤轻歌,就被拦了下来。 青书的手稳稳地抓住了风南天的手,几个凤轻歌身边的侍女,更是严阵以待。她们立即在凤轻歌左右,把凤轻歌护在身后。 风南天见自己被阻更是大怒:“好好好!九儿我们走,我凤南天,就当没有这个女儿!” 想借机溜?没门! “莺歌、翠柳。” 凤轻歌的话音刚落,两名丫鬟就拦住了凤九天。 直接把凤九天的穴道点住,青书找来一把椅子,直接把凤九天放在了椅子上,此刻凤九天已经动弹不得,一双眼狠毒地看着凤轻歌。 “凤轻歌你疯了吗?”风昱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眼前的凤轻歌全然不是他之前认识的凤轻歌,像是一个陌生人一样。 以前的凤轻歌柔弱、温顺,不会忤逆自己,更不要说凤轻歌一直敬重的父亲。 可眼前的一幕是什么? “不过把个脉而已。我当姐姐的,听妹妹身体抱恙,自然关心。”凤轻歌装的眼神极为澄澈,像是真的不解众人为何这般态度一般。 眼见躲也躲不掉,风南天指着凤轻歌的手,都颤抖不已,他大声怒道:“九儿怀孕了,你满意了没有?” “怀孕了?难不成爹爹也早就知道了,那孩子又是谁的?是妹妹被人强迫,还是无媒苟合?”凤轻歌反问。 风南天被凤轻歌问得哑口无言,只能噤声。不管是哪种,凤九天的名声都彻底臭了。 “风世子,要不换你来说说,凤九天有孕之事,风世子是否知情。风世子是否承诺我父亲,把婚事退掉?”凤轻歌毫不避讳地质问道。 风昱看着凤轻歌,干脆直接把锅甩掉:“此事本世子并不知情,他们父女俩做了什么,我也不知。但九儿肚子里的孩子,的确是我的,这责任我风王府还是要负,一顶轿子抬进府便罢。至于你我婚约,乃是本世子的母妃和你母亲所定,断不可能悔婚。” “风王妃不是说了,失节之人断不能入风王府,至于昔日婚约,还是早日作罢吧。不如风世子还是早日把此事写明,也省得此事传出去,整个风王府都不好看。”凤轻歌道。 “你敢威胁本世子?这婚本世子不会退,更别说些什么退婚书。你能耐本世子如何?不说你凤家不过小小二品文官,你背后的柳家也不过是商贾。本世子当初肯娶你为妻,已经是天大的开恩!”眼见事已至此风昱称呼都有了变化。 “那若再加上老夫呢?”没想到一直沉默的薛神医直接开了口。 风昱一愣。 没想到薛神医竟然会选择帮凤轻歌,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从来不知凤轻歌与薛神医有什么交情。 凤轻歌听到有人撑腰,说得更起劲了:“风世子你与我庶妹,无媒苟合、珠胎暗结,这退婚书还是照实写吧。” “你想干什么?本世子若写了这个,你也不会好过!有一个无媒苟合的妹妹,咱俩退婚后,本世子看你如何再去议亲!”风昱怒视。 他万万没料到凤轻歌与她撕破脸撕的如此彻底,但这亲他不可能退的。 显然他这话说了,就打算来个鱼死网破。 凤九天听到风昱亲自把“无媒苟合”这四字说出来,脸都要气歪了,但她被点了穴道丝毫不能动弹,只能怒视着二人。 “风世子不写也不是不可,一万两黄金,我主动退婚。”凤轻歌开口道。 “一万两黄金?你可真能狮子大开口,你怎么不说让本世子把风王府送你。告诉你凤轻歌!大不了本世子找顶轿子把你妹妹抬入府中为妾。男人嘛,风流韵事,谁没有几个,可你这个名声,就别想给本世子再去嫁人!”风昱把话说得很明白。 第三章 一双破鞋 “怎么,一万两黄金很多吗?风世子不是口口声声要娶我庶妹为世子妃?两清以后,也好退婚。” “两清?断不可能!本世子倒是要看看,上京哪个王侯家的公子敢去娶你!” “这样呀?我本就是打算出家。倒是苦了庶妹,与风世子之事,定然传遍上京。”凤轻歌掩嘴轻笑,眼神里带着讥讽。 “凤轻歌何必与我怄气,你妹妹那双破鞋,本世子可当作退让,本世子不再娶你妹妹!”风昱说完拂衣而去。 凤九天听着“破鞋”两字,只觉着天旋地转。 “怎么办呢?我的好妹妹——”凤轻歌转头对凤南天道:“爹,凤九天勾引未来姐夫,你可有话说?” 凤南天面色铁青着走了。 “妹妹,我不是傻子,昨日坠湖一事,你我心知肚明。如今风昱不肯娶你,你说如何是好呢?” 凤九天眼泪不断落下。 “哭什么,这才刚开始呢——”凤轻歌转头对薛神医眨了眨眼:“薛爷爷,您正好在这里,可有让人一月不会毒发的毒药?” “有!”薛神医秒懂。 凤轻歌接过药,就强行喂给凤九天。 “我总归还是信不过你。青书解开她的穴道——” 穴道刚解,凤九天立马催吐。 “没有用,这药入口即化。”薛神医淡定地捋了捋胡须。 “凤轻歌!”凤九天咬牙切齿,眼神毒辣。 “你要知道,我这是在帮你。你接下来只需——”凤轻歌附耳在凤九天小声说了自己的计划。 “不!凤轻歌,你不能这样对我!” 凤轻歌捏着凤九天的下巴,抚摸着她漂亮的脸蛋:“你从始至终都没得选!” 凤九天听到凤轻歌的声音,一点一点绝望。 “青书,你送二小姐回去,这几日二小姐的起居小心伺候。”凤轻歌说完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凤九天。 凤九天瞪大了双眼,彻底绝望。 “是。” 青书直接架着凤九天走了。 “让薛爷爷见笑了。”凤轻歌充满歉意。 “今日喊老夫来,还有何事?”薛神医捋了捋胡子,毕竟他这层关系,凤轻歌从未主动去动用。 “还请薛爷爷给我解毒丸和假死药。” “就这事呀,明日老夫便叫我孙儿送来。听闻你今日落水,来!老夫先给你把把脉。” 凤轻歌乖巧地伸过手。 “倒是没什么,就是你这气结于心,这心病,还需心药医——”薛神医接着叹道:“柳老爷子病了,有空快去看看你外祖父吧!” 凤轻歌一愣,不知回什么好。 “翠柳,替我送送薛神医。” 送走薛神医后,凤轻歌就写了一封书信给她的救命恩人冷无双。 她正想得出神。 “啪嗒。”一颗石子忽然砸到了她头上。 她一抬头,就看着屋顶那双漆黑的眸子。 是他! 冷无双! “你为何要给我一万两黄金,还要我以这一万两为聘娶你,你就不怕我带着钱跑了?”冷无双的眼神充满不解。 “不过一万两黄金而已,冷公子,你可愿意娶我——” 凤轻歌问得唐突,但冷无双立马脱口而出。 “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子,哪有不愿意的道理。” “你这一笑,更好看了。” “你也很好看。”凤轻歌眨眨眼。 冷无双愣了一下:“因为这头银发,他们都叫我怪物,说我是一个不祥之人,” “你的银发很好看呀!那如果你是一个不祥之人,那想必我也是吧。四岁那年,我母亲便死于难产,从我娘死后,我爹便从不肯正眼看我一眼。” “不,这又不是你的错。像我这种人哪里有资格娶你,被我义父捡到之前,我只是一名乞丐。”冷无双语气诚恳。 “你说你没资格,可是你还是来了。”凤轻歌的夸赞句句发自肺腑, “我对你有责任在身。”冷无双满含愧疚。 “那我希望,你娶我,不单单是责任。” 凤轻歌毫不避讳地看着冷无双。 “嗯?” 冷无双直接愣住。 “给我点时间,等我退亲后,你再来提亲。” “这话不应该我来说吗?给我点时间,我来提亲。”冷无双拉过凤轻歌把夹在信中的银票交还到她手中。 那张带着冷无双体温的银票被凤轻歌攥在手里,她内心有几分波澜。“好,我会等你。” “那我走了。”冷无双道说完又回了回头,眸子中带着不舍。 “好。”凤轻歌嫣然一笑。 冷无双走后,翠竹立马请罪。 “少主恕罪,是我擅自做主放冷公子进府,事前没有跟少主商量,还请少主责罚。” 凤轻歌双手把翠竹扶了起来,“你何罪之有。你我从小一同长大,也就你最懂我的心。” “不敢。眼见少主对冷公子有意,我便擅自做主。那风世子竟然干出无媒苟合之事,实在不是少主的良人。” 良人…… 是的,风昱的确不是自己的良人。 前世刚成亲时,也曾有过温存。 但风昱对她所有的好,不过都是为了她背后的柳家,见她真的与柳家断绝往来后,风昱便对她的态度急转直下。 想了很久,凤轻歌坚定地看着远方。 “不会了,他再不会是我的良人。你这几天找人随时盯着风昱的动向。”凤轻歌声音冰冷。 “是。” 第二天,薛神医的孙子连康就带着备好的药来看凤轻歌。 连康刚被翠竹请到屋内。 凤轻歌忽然问道:“连康哥哥,我母亲……当真是因为难产而死吗?” “是的,当年是我母亲验的尸。”连康有些不解,为什么凤轻歌忽然问了这件事。 连康的母亲是上京第一女仵作,若是她也验不出的毒。那这世上也没有几人能验出来。但外祖父还是认定父亲是杀了她母亲之人,也因此她才会与外祖父的关系出现裂痕。 凤轻歌神色暗了暗,直接岔开了话题。“无事,是我最近心中有症结,总是会多想。” “不必多想,船到桥头自然直。那小歌儿你好生休息,我先走了。” “白露,帮我送送薛哥哥。”凤轻歌嘱咐道。 连康走后,凤轻歌打开药瓶一看,每瓶竟有三颗之多。她一样只留一粒在身上特质的荷包中,余下的都被她藏在了暗格收好。 “翠竹、翠柳,我们准备去柳府……罢了我还是写一封家书吧。” 第四章 遭遇水匪 翠竹忍不住出言提醒道:“小姐,老爷肯定想小姐了。” 凤轻歌身边的影卫除了她,只会效忠于外祖父,所以翠竹口里的“老爷”,只会是她外祖父。 她心中一片木然,自觉自己没脸见外祖父。 想着自己因为父亲与外祖父闹僵,就感觉自己愚蠢无比。 见凤轻歌没有反驳,两名丫鬟便欢天喜地的去准备了。 “小姐,东西都收拾好了,我们明日便出发吧。”翠柳来了一个先斩后奏。 凤轻歌一行人轻装打扮,就骑着马去了上京的码头。 此时人群人生鼎沸,来来往往的脚夫正往船上搬运货物。 一到码头,管事上前相迎,行礼道:“少主,船已备好。” 管事虽没见过凤轻歌,但是见过翠竹,能在翠竹几人簇拥下的除了少主,不可能是别人。 “带路吧。” “少主,这边请。” 在管事的引路下,几人陆陆续续登了船。 船虽不大也有整整三层,甲板上依稀可见船上还装载些许货物,凤轻歌看了一眼便回进了船舱休息。 等到第二日一早,船就快到扬州地界。 也在此时,八艘银灰色的小船以飞快的速度包围了整艘船。 “不好,小姐,有水匪,你们快去船舱。”船长大声喊道。 风轻歌虽然疑惑,但自己丝毫不会武功,去了也是无用,便听从船长的建议躲进了船舱,翠竹也陪着进去,翠柳则留下帮忙。 凤轻歌从船舱,偷偷看着外面。 那一群水匪,直接向船射出了火箭,正好点燃了船上的货物。 刹时,火光四起,硝烟弥漫。 翠竹见此拿起桌上的水壶,打湿布料给自己和凤轻歌带好。 凤轻歌看着眼前的一幕,眼带震惊。 水匪是图财为主,他们直接放火烧船,显然不是图财。 这群人不像是水匪。 他们要的是她的命! 眼见火越来越大,已经有烟雾弥漫到船舱,翠竹想带着凤轻歌出去,没想到门已经被锁上。 嘭——! 眼见火越来越大,翠竹直接运功一掌劈开了船舱。 刚出船舱,就见到其余四名影卫在与水匪作战,而船长等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翠竹的首要任务是护送凤轻歌出去。 她一面杀敌,一面带着凤轻歌退到放救生艇的位置。 只见本该停靠救生艇的地方,一艘船也没有。 眼见情况越来越危急。 如果不弃船而逃,不被烧死,也要被呛死。 “小姐,憋气!”翠竹拽着凤轻歌当机立断跳下了船。 扑通——! 瞬间,无数的水流从四面八方涌来,饶是凤轻歌有心理准备,还是被呛到。 若不是翠竹水性极好,凤轻歌也要交代在这里。 她前世便因为坠湖名节被毁,对于水本能的有一些恐惧。 凤轻歌紧闭双眼,感受道黑暗一点一点把她笼罩。 直至快到她憋气的临界点,翠竹才拖着她重回水面。 “咳咳——” 凤轻歌大口吸了几口气,看着平静的湖面,心中一阵惧怕。 除了风王府与夏家,她想不出,谁还想要自己的性命。 来扬中不过是临时的决定,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做到比较周密的布局,她觉着要么有柳家内部的人参与,就么就是柳家漕运上的劲敌。 只是后者的可能性并不大。 眼见翠竹要点燃凤家的求救信号。 凤轻歌一把拦住道:“不要,此时天色已晚,若放出信号弹,就算对方不知何意,也能猜出这大约是我们所放。” 翠竹一听觉着凤轻歌说的也不无道理,当下问道:“小姐,那我们怎么办?” “你现在带着我也跑不远,我们先找处隐蔽的山洞避一避,我们互换衣物,若是被发现,你便用轻功引开他们。” “好。” 简单搜索一番,翠竹便带着凤轻歌躲藏在一处山洞处躲避。 她俩藏好,就听见外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妈的,那俩臭娘们跑哪里去了。” “这里有几出山洞我们分头追。” 翠竹听后立马从山洞跑了出去,几人见此纷纷都去追翠竹。 凤轻歌靠在山洞的石壁上头疼欲裂,她用手摸了下头,烫的吓人。 她苦笑一声,没想到自己落到如此境地。 其实她不让翠竹用信号弹还有一个原因,她怀疑柳家与这群人内部勾结。 能从上京的地界就找来船,又在靠近扬州的地界出手。 除了让她看不懂的小叔叔柳向晨,她真想不出来会是谁。 此刻她已经无力去想,只觉着眼皮越来越沉,隐隐约约看着一个人影向她走近。 等到她再次醒来时,发现她已经在了柳家,守在自己床边的是外公的义子柳向晨,她吃了一惊。 柳向晨感觉凤轻歌醒了,接着就醒了过来,他看了眼凤轻歌道:“我去禀明义父。” 翠竹一见凤轻歌醒来便兴奋地说道:“少主,你终于醒了,我与翠柳均无大碍,这次多亏了公子即使赶来,若是晚上一点,恐怕——” 翠竹的话还未完,柳扶风就推门而入,他满目焦急地看着凤轻歌:“歌儿,醒了便好。” “外祖父!”凤轻歌一见到柳扶风就哭了出来。 柳扶风手忙脚乱地擦掉凤轻歌脸上地泪痕,忙说道:“歌儿,别哭啊!你说说你,当初非要呆在凤家,如今受委屈了吧。” “外祖父,是歌儿不对,歌儿对不住外祖父。” “傻孩子,你跟外祖父道歉做什么。你的事我都听说了,这婚事直接退了便是,我柳扶风的外孙,就算是出家当姑子,也绝不可能嫁到风王府!” 说完柳扶风便咳嗽不止,显然动了真怒。 “外祖父别气,我定不会嫁到风王府。”凤轻歌忙帮着柳扶风顺了顺气。 “歌儿别急,好好养病,你这亲事外祖父会想办法退掉。” “这话,应该我对外祖父说才是,外祖父别急,轻歌退亲事小,外祖父的身子要紧。”凤轻歌本就听说外祖父染病,看到为祖父还要为自己操心的样子,她更愧疚了。 “无事,目前扬州的形势还离不开我,到时候让向晨陪着你,直接把这亲事退了便是。” “外祖父,轻歌要的不仅仅是退婚,更要凤家当年的礼单!” 整整价值一万多两黄金,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无事,若是风家不肯吐出来,用些手段便是。”柳向晨不知何时近了屋内,他满目寒光地说道。 那狠辣地眼神,吓了凤轻歌一跳。 她与这小叔叔本就见面不多,只是柳向晨偶尔来上京的时候,会顺道看望自己。 倒是没见过自己这个小叔叔,竟然还有这等毒辣得一面。 “歌儿放心便了,向晨做事一项稳妥。这件事本就是风王府有错在先,若是不退,直接一纸御状告到陛下那便是。我看到时候谁更丢脸!”柳扶风毫不在意地说道。 第五章 疑点重重 凤轻歌来扬州本想等外祖父身子好点,就由外祖父出面把亲事直接退掉,没想到这种事外祖父直接交给柳向晨去做。 显然外祖父极为信任柳向晨。 此次遇险疑点重重,单见外公如此信任柳向晨,她倒是不知如何开口了。 “外祖父费心了。”敌我不明,凤轻歌只能把话都咽了回去。 “这几日,外祖父还有事要忙,就让扶风陪你,等你把病养好了再去退亲也不迟。” “主子,风王府那边来人了。”门外奴仆来报。 几人正商量着退亲之事,没想到风王府来人了。 “好!来的好,竟然还敢有脸来!歌儿,你好好休息,我这就会会他们。” 眼见柳扶风已走,柳向晨并没用想离开的意思,只是对着凤轻歌说道:“你这此遇险我已查明,是敌对漕帮出的手。” “小叔叔,整个扬州的漕运都握在我柳家手里,怎么还能有敌对的船只混进来?”对于这个解释,凤轻歌是一点不信。 “歌儿的意思我懂了。但小叔叔的手段,你并不了解,我若真想让你死,绝不会留半分活口。”柳向晨直截了当地说道。 凤轻歌看着柳向晨清澈明亮的双眸,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这话,听起来没有半分虚假。 但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以至于她觉着除了柳家,根本不可能有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到身手这么好的一批极通水性之人。 若她坐的是别家的船就罢了。 那可是柳家的船。 忽然,一阵吵闹声,打断了她的思路。 “滚开!让本世子进去!本世子要看望我的未婚妻!” 不过多时,风昱直接带着人闯了进来,此刻风昱左右两侧还站着两名壮汉。 那两名壮汉刚进来,就盯着翠竹,眼神虎视眈眈,显然风昱这次是有备而来。 风昱见到凤轻歌,带着关切的笑容上前问道:“歌儿的病,可好些了?” 这关切的语气,像是之前之事,从未发生一样。 “风世子。”凤轻歌神情淡漠地点了点头。 “前几日,我和母妃去凤府想把咱俩的婚期定下,谁曾想你来了扬州,就想来扬州一道见见外祖父,这婚期与外祖父商量也是一样的。还有——” 凤轻歌直接打断道:“风世子,你我婚事已作废,还请称呼我外公为柳家主。” “风世子,这里是歌儿的闺房,你俩婚约已废,还是避嫌的好。”柳向晨直接挡在了凤轻歌面前。 看到自己被拦,风昱勃然大怒道:“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拦本世子!” “凤王爷好歹也算一方藩王,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柳向晨讥讽道。 “阿大、阿二!” 风昱一声令下身边的两名壮汉就向柳向晨袭去。 也不知柳向晨是如何出手的,等再看到两人之时,已经两人皆是倒在地上。 眼见柳向晨向自己走进,风昱如临大敌:“你——你想干什么,我可是风王府的世子!” 柳向晨不屑一笑:“你擅闯我柳府,问我想做什么?中州的律法是不是要我教教世子,若无官府印信,擅闯民宅,屋主可以随意处置。” “你敢!你不过是柳家的一个奴才,算什么主人!” “呵。” 咔嚓——! 显然这一句话已经触碰到柳向晨的逆鳞,不过一瞬间,风昱便被卸了两只手臂。 “啊!”风昱的声音响彻整个柳府。 风王妃听到风昱的惨叫声立马赶来,定眼一看,风昱以一种奇怪无比的姿势躺在地上,当即怒眉而视:“敢对我风家世子如此无礼,不怕我风家的铁骑踏平你柳家!” “无宣诏,擅自离带兵来扬州,风王妃这是逼风王谋反呀!” “不必扣这么大帽子,如此这般不过是因为你伤了我儿,情急之下才会如此。”风王妃攥紧了手中的帕子镇定自若地回道。 “伤?” 咔哒——! 柳向晨直接把风昱的两条胳膊接了回去。 “啊!” 眼见风昱已经痛昏过去,风王妃直接被气的喘不上气,指向柳向晨的手都是抖的:“你——!” “滚!老夫还是那句话,亲我们退定了,拿了我柳家的东西,也都给老夫吐出来。一万两黄金,少一分我柳家都不会善罢甘休!”柳扶风一过来便逐客。 听到一万两黄金,风王妃瞬间清醒了不少。 “柳伯父,我与翩然当年也是手帕之交,轻歌也算我看着长大,那儿屡次勾引我儿,昱儿这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范点错误也正常。” “你也配提我女儿?也就我女儿傻,看不破你这毒妇的真面目,带着你的儿子滚回你的风王府,我倒是要看看,你风家要怎么威胁我柳家!”柳扶风老不客气地说道。 风王妃在柳向晨手下吃瘪,没想到柳扶风更是直接,气的她面上都直接挂不住:“商贾之家,不愧是商户之家,粗鄙不堪,我们走。” 谈话间,几个奴仆抬着风昱便和风王妃一起走了。 “放心,有外祖父在一日,便断不会让你被欺辱去。这风王府可是如意算盘打的好,竟然有脸来和老夫商量婚期。” 眼见被人如此相护,凤轻歌眼眶一红。 “怎么还要哭呢,哭了可就不好看了。” 看着外祖父笨拙的样子,凤轻歌破涕为笑道:“谁说的,歌儿一直是那个最漂亮的一个。” “对对对,我的歌儿最美了,过几日歌儿及笄,外祖父要让全扬州城的人看看,我的歌儿能有多美。” 听到外祖父的这话,凤轻歌这才回想起来,还有三日就到她及笄之时。 前世的她不过刚及笄,次日就被匆忙抬到风府。 “向晨已经办妥帖,还请义父放心,不过此次及笄之礼,向阳还另有打算。” “你办事,我一项放心不过,咱父子俩一起商量点事,让歌儿好生休息。”柳扶风拍了拍柳向晨的肩膀。 “是。” 柳向晨回头看了一眼凤轻歌,便跟着柳扶风一起走了。 凤轻歌打了个寒颤,总觉着柳向晨的眼神别有深意。 “翠竹,这些年上京的漕运都是谁负责?” “是少爷。” 凤轻歌沉默了。 这件事,当真和柳向晨没有关系吗? 她决议来扬州,虽是外祖父叫她来,但这么多年来,只有这次她回来了。 时间如此之短,能做到的除了柳家,她想不出来还能是谁。 柳向晨说继承柳家各凭本事,与其说坦率,倒不如说是挑衅。 她这个小叔叔,不过大她五岁,却太让人摸不透了。 第六章 装疯卖傻 三日后。 扬州,西湖畔,千机阁前。 “欢迎诸位,宾莅临千机阁观礼,今日我柳家及笄之喜,愿与全扬州百姓一同庆贺。” 只见一名少女被一群贵妇簇拥而来。 按照中州女子的及笄之礼,只需家中女性族亲观礼便可。 只是柳家可以说占据了整个扬州,所有扬州城的人虽然不是柳家的亲戚,但多少都沾点关系。 所以今日场面虽然声势浩大,但也合情合理。 只是如此大的牌面,只有许多贵妇围围在身边。 “这是谁家的小姐,好大的排场。”少年好奇地看着台上。 “回主子是柳家。” “柳家?首富柳家?”少年不确信地又问了一遍。 “正是。” “柳家唯一的小姐便是凤轻歌,这及笄礼,不在上京选在扬州?” “听说是柳家和风家闹掰了,凤家小姐这是找自己外公为自己做主呢。” 听到这,少年来了兴致,继续问道:“哦?这是为何?” “这风世子还未成亲就和凤家的庶女搞在一起,听说孩子都有了。” “这风昱倒是够风流的,搞谁不成,竟然搞自己小姨子。不过也好,风王府少了柳府的助力,也对我们有利。”想到这少年脸上的笑容不免有几分开心。 凤轻歌头戴帷幔,藏在墙角。 没想到她藏在此处,还能听到了自己的八卦,听着不远处的公子说的如此露骨的话,心忍不住扑通扑通的跳。 这男子显然并不是普通人。 真怕那男子杀人灭口。 想到她今日不愿意配合柳向晨,就觉着自己十分愚蠢。 她料定这件事和柳向晨有关,凶手一定不回来。 却不想自己偷偷来凑热闹。 没想到她听到这等私密话。 等了半天,那主仆二人走了,凤轻歌才偷偷出来。 她刚起身要走,就被少年身旁的奴仆拦住了去路。 咻——! “说,是谁派你来的。” 眼见剑已经指向凤轻歌的脖颈。 “等等!自家人——”凤轻歌立马拿下帷幔,像是遇见久别的情郎:“林哥哥,是我,我是小如啊!” 那少年听着凤轻歌的称呼,好看的眉毛扭作一团。 “你是谁?”那少年问道。 少年看着眼前美得过分姑娘,怎么也会想不起,自己还有这么一段露水情缘,这么美的一张脸,显然他不可能忘记。 “我是你的好妹妹呀!”凤轻歌的手眼见就要拽住那前面的衣袖。 “放手。”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忽然说道。 凤轻歌一看,竟然是冷无双,此时冷无双手里拿着一个盒子,对着对主仆二人怒目而视。 “呦,原来是冷公子。”那少爷折扇轻摇,脸上带着笑容,就想找冷无双套套近乎。 冷无双出手,直接挑开那仆人的剑,脚尖一点便运起轻功一下把凤轻歌拦在了怀里,接着退到了不远处。 “三皇子殿下。”冷无双开口道。 “不知道冷公子怀里的是何人?”三皇子奇道。 冷无双把凤轻歌手上的帷幔重新戴好,才回道:“是在下的未婚妻。” “既然是冷公子的人,那便没问题了。”三皇子盯着凤轻歌道。 “在下还有事,先带着未婚妻走了。”冷无双只是简单知会了一声,便带着凤轻歌直接走了。 三皇子看着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等两人走了许久,来到无人之处,冷无双才松开了抱着凤轻歌的手。 此刻冷无双面色铁青。 看上去? 这是吃醋了? “多亏了你及时出现,我刚才以为我要死了。” “嗯?林哥哥?好妹妹?”冷无双全身上下散发着危险气息。 “权宜之计。”凤轻歌讪笑。 没想到自己想装傻充愣,被冷无双撞个正着。 冷无双霸道地把凤轻歌揽入怀中,掀开她的帷幔,霸道地一吻扑面而来。 凤轻歌只觉着眼前之人犹如猛兽。 半晌,她的嘴都快肿了,冷无双才放过了她。 “我去柳府提亲,和你叔叔打了一架。”冷无双道。 “然后呢?” “我没赢,他也没输。” “谁问你打架了,我是问你——” “你外公同意了。”冷无双旋即道。 凤轻歌听到,忍不住眉飞色舞。 “我快出征了,等这次凯旋归来,我们就定亲可好?” “嗯。”凤轻歌红着脸答应了下来。 此时冷无双才打开手里的盒子,把里面的发簪小心翼翼地插到了凤轻歌头上。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遗物。” “那——那太贵重了。”凤轻歌一听便想推辞。 “这簪子本身就是留给未来儿媳妇的,你戴正好。”冷无双笑道。 凤轻歌停了脸更红了,就算是与风昱,成亲之前,她也没有如此僭越过。 此时此刻她感觉自己的鼻息之间全是冷无双的气息,丝毫没有汗臭味,倒是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清香。 “不许拈花惹草,等我回来。”冷无双把凤轻歌抱在怀里,力气大到像是要把她揉进体内。 听到冷无双的话,凤轻歌倒是有点不服,明明她刚才只是权宜之计,怎么能这么说她。 她撅着小嘴,看向冷无双的眼神也带着不满。 冷无双看到她的样子,又是一吻落下,声音都有一丝嘶哑:“你这是不愿?” “我有吗?”凤轻歌反问道。 冷无双直接把凤轻歌拦到臂弯里,哑着嗓音道:“怎么没有,我是一个男人,他看你的眼神就不对。以后可不许给我沾花惹草!” 凤轻歌感受到,冷无双坚实的胸膛和了冷无双呼出的热气,心跳的飞快。 她像个木头,一动也不敢动,她不是一个刚怀春的少女,她知道冷无双身上的反应是什么。 “不要怕,我不会碰你,我答应过我的歌儿,要用十里红妆为聘。” 凤轻歌想想她的反应也觉着可笑,她又不是没嫁过人,她又有什么好怕的。 索性她回身直勾勾地盯着冷无双, 冷无双倒是被凤轻歌盯地面色潮红。 如此腼腆的模样,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凤轻歌一笑道:“那我可等好了。” “你自己的及笄礼,为何你本人却不出现?” 第七章 家法责罚 “我来扬州遇险,外祖父和小叔叔想要引蛇出洞。”凤轻歌解释道。 “引蛇出洞?”若不是亲眼见凤轻歌小命都要搭上冷无双也信了。 “这次出来,是我偷跑出来,你可别告诉我小叔叔——” “歌儿。”凤轻歌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柳向晨怒气冲冲地赶了过来。 “小叔叔。”凤轻歌看向柳向晨的眼神都有些心虚。 “歌儿,你竟然私自跑了出来,等下回府就去领家法。”柳向晨说得不容置疑。 凤轻歌偷偷瞄了柳向晨一眼有些心虚,接着便道:“小叔叔,我这不没事嘛!” 冷无双把凤轻歌护在身后道:“小叔叔要是有什么不满,大可冲着我来,不要冲着歌儿发脾气。” 听到冷无双这话,柳向晨更怒道:“你整日在军营,能护歌儿到几时?” “我的未婚妻,我自会护她周全。”冷无双看着柳向晨眼神带着挑衅。 凤轻歌越听两人的对话越觉着不对,怎么听起来像是争风吃醋? “你俩别吵了,有什么事,我们回府再说。” “好!” “好!” 两人同时应道。 等到三人一同回到凤府,就见柳扶风正和冷无双的义父冷破军相谈甚欢。 “外祖父,冷将军。” “柳爷爷,义父。” “义父,冷将军。” 柳扶风看着冷无双满意的点点头:“快坐,等下一起吃个便饭。” “冷将军父子明日就出征了,怕是不妥吧。”柳向晨说道。 柳扶风笑盈盈地说道:“你瞧我这记性,那我便不强留了。向晨,替我送送冷将军父子。” “是。” 冷无双看着柳向晨眼睛都要喷出火来,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凤轻歌便走了。 等着冷家父子二人走后,柳扶风便一脸严肃地问道:“轻歌你可真心愿嫁给冷无双。” “我愿意。”凤轻歌干脆利落地答道。 “好!那我也可放心了。”柳扶风话锋一转道:“风王府的事,还是做些退让吧,一万两黄金而已,我柳家还不曾放在心上。” “外祖父,风昱敢这般作为,不就是欺我柳家好拿捏。这一万两黄金,我一定要他吐出来!” “也罢,过几日便让向晨陪你去风王府走一趟。” “这事,小叔叔能做主吗?”凤轻歌有几分犹疑。 “歌儿放心,不过区区一个风王府罢了,我还未放在心上。”柳向晨刚一回来就听见自己被质疑,心里很不满。 凤轻歌又回头看看外祖父,外祖父明显一脸认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这次多亏了向阳的桃代李僵之计,才能抓住想要伤你性命之人。”柳扶风满意地称赞道。 凤轻歌听了都觉着有点不可思议,难道真的是她冤枉了柳向晨不成? “哪里,主要是歌儿配合得好,自己及笄这等重要的事,也愿拿来当做诱饵。” 凤轻歌怎么听柳向晨这话都是讽刺自己,想想自己偷跑出去,若不是遇到冷无双,指不定三皇子要拿她威胁柳家什么。 她本就理亏,听到柳向晨的夸奖更觉着心虚:“小叔叔说的哪里话。” “这是小叔叔送你的礼物,歌儿看看喜不喜欢。” 凤轻歌接过礼物,原是一条七彩宝石手链,整个链子异常精美,在月光的照射下隐隐约约能看出这手链的不凡。 柳向晨亲自为凤轻歌带上,并说道:“红色的宝石下的按钮,可以变出一把极小的刀刃,绿色的宝石下的按钮是疗伤的药,其余的均是毒药,你且小心使用。” “谢谢小叔叔。” 柳扶风只掏出了一块令牌递给凤轻歌道:“歌儿,你长大了,有些东西交给你,外公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柳家即是你的后盾,也是你的责任。” 凤轻歌见到令牌上的“柳”字吃了一惊:“这是柳家家主的令牌。” 这块令牌不仅仅代表了柳家家主,还是御赐之物,代表了柳家皇商的地位。 意义非凡。 柳扶风毫不避讳地拍了拍柳向晨的肩膀道:“向晨,若是歌儿不适合这个家主之位,你尽可取去。” “是。” 凤轻歌心中一惊。 外祖父这是何意? 这是让她与柳向晨竞争直接放在台面上吗? 还不等凤轻歌反应过来,柳扶风继续道:“外祖父老了,能看到我的歌儿及笄已是心满意足。歌儿以后的事,随心便好,外公只想我的歌儿快乐。” “外祖父才不老,还要活上几百岁,这才哪到哪呀。” “几百岁?难不成老妖怪了,那可不成。” “才不,那叫老仙翁。” 祖孙二人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等到吃完饭后,柳向晨直接拦住了凤轻歌的去路道:“家法还没领。” 凤轻歌撇撇嘴,她这个小叔叔记性可真好。 “我知道你心中不服气,但你可知你今日错在哪?” “错在不该偷偷跑出去。” 啪——! 一戒尺落下。 “不对,再说!” “错在不该不信任小叔叔。” 啪——! 又是一戒尺。 “不对,再说!” “错在不该跟三皇子遇到。” 啪——! 又是重重的一戒尺。 “好!很好!这等人物你都敢惹!” 除了前世嫁到凤府,凤轻歌还没挨过揍,想到这她委屈得快要哭了:“小叔叔,你说我错在哪里?” 啪——! 这一下柳向晨打到了自己手上。 “错在知道你回柳府,我便该亲自去接你。” 啪——! 柳向晨又是一下重重地打向自己。 “错在明知有人想要杀你,我便该时刻派人保护好你。” 啪——! 这一下柳向晨还是打向自己。 “错在明知三皇子来到扬州,却没有事先让你避开。” 眼见柳向晨的手心已经出血。 凤轻歌慌乱地说道:“翠竹去拿伤药!”转而握住柳向晨的戒尺道:“小叔叔,你别打了,是我错了。” 她慌乱地给柳向晨手上上药。 “你何错之有?你可知道三皇子宋景瑢是什么人!” “我不知。” 前世只听闻宋景瑢被立为太子,其他的她一概不知。 看柳向晨的反应她真是惹了了不得的人物。 想着宋景瑢的话,凤轻歌当即重复道:“我今日只听到宋景瑢幸灾乐祸,风凤两家联姻不成,其他没听到。” 第八章 回家退亲 “哼,这风王一直野心勃勃,连宋景瑢都放在了心上,你这番悔婚,正中宋景瑢下怀。”柳向晨冷哼道。 “小叔叔,你这是说……”凤轻歌欲言又止。 “没错,如今整个中州看似风平浪静,实则风云暗涌,各地藩王都虎视眈眈。若不是当年风王爷痴恋你娘,整个上京的人都知道,柳家如此身份敏感,定然惹来宋明帝猜忌。” 前世她只关注男女情爱,却从来不知原来柳家的处境竟如此艰难。 难怪柳向晨接管柳家,对风王府之事一概不理,更对她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从头到尾,自私自利的人,是她! 见凤轻歌半天没有言语柳向晨道:“你也不必怕成这样,我们柳家世代皇商,始终效力的是中州之主。九子夺嫡之事,我柳家不必理会便是。就算他日,这中州之主易主,也撼动不了我柳家分毫。” “小叔叔,是我考虑不周,对不住小叔叔。”凤轻歌心悦诚服地道歉。 “你对不住对得住我,无关紧要。只要你记住柳家的利益始终至上,那你就是一个合格的家主。你我之间,始终还是竞争关系。”柳向晨提醒道。 凤轻歌攥紧拳头,比起自己,柳向晨的确更符合一个合格的家主。 家主不家主,好像已经无关紧要了,她的眼里只想谋的是柳家的未来。 “谢过小叔叔教诲。” “不必谢我,还是那句话,我的眼里只有柳家的利益,若是德不配位,这柳家之主,还轮不到你来。”柳向晨撂下这句狠话便走了。 见柳向晨走后,翠竹才上前说道:“小姐没事吧。” 凤轻歌摇摇头。 柳向晨打她虽疼,但红印没多久就消了。 她这个小叔叔,好像也不是那么难琢磨? 凤轻歌刚回房,就看到冷无双一脸幽怨地看着她,让她有种弃妇的忧愁。 “我偷偷溜进来的。” 啥偷偷溜进来的,肯定是翠竹和翠柳两个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你进来的。 当然这话凤轻歌没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我明日就要走了。” “早日凯越归来。” “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想着我。” “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还能把你忘了不成?”凤轻歌觉着冷无双幼稚的有点可爱。 “那难说呀,难保哪个男子日日惦记着你,然后你就跑了。” 凤轻歌直接捏上冷无双的脸颊,一脸严肃地说道:“不会的,但是你若对我不好,难保会不会跑。” 冷无双猛地攥住凤轻歌的手道:“不会的,不会的!我这一辈子只会有你一个媳妇,对你一个人好。” 凤轻歌听到这话扭上了冷无双的耳朵,在他耳边质问道:“这么说,你还想过多娶几个媳妇?” 冷无双的脸红得像是染了胭脂,紧张地说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冷无双急着解释,一转头正好吻上凤轻歌的唇。 这美妙的触感让冷无双打了个机灵,又忍不住加深这个吻。 像是无数只蚂蚁在心尖上攀爬,让人心痒无比。 “歌儿。” “嗯?” “遇见你是我此生之幸,我要走了,再不走就赶不回军营了。”冷无双说完就运功跑了。 原来前世的人人称颂的冷面将军,竟然是这么蠢萌? 不是杀人如麻,冷面阎罗吗? 凤轻歌摸了摸唇,嘴角弯弯。 翌日清晨一早,林向晨就喊她收拾一下准备去上京。 那样子倒是比她还心急,简单与外祖父告别,凤轻歌就坐上了船,这一回有柳向晨坐镇,三日不到就平安抵达了上京。 凤轻歌一行人不过刚下船,就有仆人上前说道:“小姐,老爷让您回上京就去他书房。” 凤轻歌回头看了一眼柳向晨,见柳向晨点了点头便答应道:“我知道了。” 柳向晨霸气地说道:“不必怕他,有我在,料他也奈何不了你半分。” 凤轻歌倒是丝毫没有怕风南天,本身她身边就有影卫,再加上她那小叔叔的身手,她是见识到了,绝对不在翠竹之下。 凤家她还未放在心上。 等到一行人骑马来到凤府,凤轻歌就发现整个凤府严阵以待。 侍卫里里外外比之前多了三倍之多。 等到凤轻歌进到书房,赫然发现现在风南天一旁的独眼侍卫雷川音 那人凤轻歌只见过一回,是当世十大剑客之一,当年为了报恩来到风府当了侍卫。 只是平日,他很少露面,那次见他还是凤九天与风昱的喜宴。 凤轻歌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柳向晨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表示放心。 柳向晨摇着纸扇,直接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随意瞥了一眼风南天就坐在了太师椅上。他慢悠悠地说道:“呦,好大的气派,先天境的高手,就这样当了家奴?” 雷川音听后直接动了怒气,接着被风南天按在原地。 风南天看着柳向晨道:“不知,内兄怎么有时间过来。” “歌儿要退亲,这么大一件事,我定然会过来。” “内兄,这亲事可退不得。” “退不得?区区一个风王府罢了,若是风王知道自己儿子做的混账事,定然也没有脸让歌儿嫁过去。”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已经答应风家把歌儿嫁给风昱为平妻,这样和九儿也有个照应。” 柳向晨大怒,直接把身旁的椅子踢到了凤南天眼前,眼见椅子要砸到风南天脸上,一瞬间被雷川音抽剑劈碎。 “内兄,你是内子的义弟我才敬你三分,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一个外人,我们凤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风南天扫了扫身上的碎屑气定神闲地说道。 “你们凤府的事我管不着,柳家的事我管定了!”柳向晨沉声道。 “看阁下一招,不过刚刚半脚迈入先天,我已在先天多年,插手别人家事前,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雷川音一剑横在面前。 “内兄,这是我们的家务事,还是请回吧!” 第九章 雷川一剑 凤轻歌知道雷川音的厉害,下意识地拽了拽柳向晨的衣袖。 柳向晨给凤轻歌一个安心的眼神,便对着雷川音道:“若是你是十大剑客的前五,那或许你说这话我还会掂量下,但你右手骨节处基本全废,你又能拿什么与我斗?” “左手一样杀你。”不过一瞬间雷川音的剑就换到左手,一剑向柳向晨刺来。 柳向晨动也未动,手中的不大的玉算盘一挑,雷川音手中的剑就被挑开,瞬间插到距离凤南天头上仅有一寸的墙面上。 此刻凤南天额头上都冒出冷汗,看向柳向晨的脸上丝毫不敢有任何怠慢,他堆起笑脸道:“内弟,你说说我们本就是一家人,何必剑拔弩张。” 雷川音见自己的招式轻易被破,心中只比凤南天还要震惊,他不信邪地说道:“不可能,怎么可能!?” “雷前辈,我肯叫你一声前辈,是因为你这只手当年是和北漠的高手过招时所伤,当日前辈出手为的是国,为的是民族大义。今日出手,竟是欺负一个孤女,可还有昔日雷川一剑的风采?” 凤轻歌听了柳向晨的话心中暗喜,她这才彻底明白为何外祖父一定要柳向晨来。 一来柳向晨武功高强,二来柳向晨这张嘴可真强! 直接喊她孤女,暗骂风南天已死。 当真是妙不可言! “这件事,老夫不会再过问。”雷川音说罢便直接走了。 风南天对着柳向晨的眼神,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他不是傻子,柳向晨的讽刺他不是听不出来。 但雷川音都弃剑而走,他又有什么资本与柳向晨抗衡。 本以为请来一位先天之境的高手足以对付凤轻歌身边的影卫,没想到柳向晨一介商贾一出手就制服了先天之境的高手。 “歌儿,你与风昱的婚事——” “吭。”柳向晨轻咳一声。 “还是听你自己拿主意吧。”风南天擦了擦额头的汗。 “谢过父亲,那我这就去风王府把这亲事退掉。” “等等——” “父亲还有何事?” “还有何事?自然是你自己把当年风府礼单上的东西都还回去。”夏姨娘直接推门而入。 “这礼单上的物品按照规律都应封存好,该不会夏姨娘私自挪用了吧。”凤轻歌冷冷说道。 “你在我凤府生活多年,吃的穿的,哪里不需要钱!”夏姨娘说得理直气壮。 凤轻歌也不理会夏姨娘直接对着夏南天道:“父亲按照,中州律法我父亲的嫁妆理应由我继承。如今我已经及笄,看来夏姨娘也不擅长经营,平时用度竟然都动了我的聘礼,就不劳烦夏姨娘帮忙打理了。” “你敢!若是你不孝,日后你成亲,休怪老爷不去送你出嫁。”夏姨娘出言威胁。 “这就不劳姨娘担心了,我本就孤女,有没有送嫁,都无所谓。”凤轻歌无所谓地回道。 “谁说无人送嫁,歌儿的外祖父还在,她小叔叔还在,你不过一个姨娘还敢跟我提送嫁?就你也配!”柳向晨讽刺道。 夏姨娘听了转头对着夏南天哭道:“老爷啊,这凤轻歌简直太过歹毒,嫉妒风世子与我九儿相恋,竟然对我九儿下毒!” 看着夏姨娘哭得声泪俱下,凤轻歌噙着一抹淡笑道:“夏姨娘说的下毒,可找人看过?” “这天下间谁的医术有薛神医厉害?他下的毒,有谁能解?”薛姨娘控诉道。 “什么毒药,当初凤九天有病,薛神医不过给了凤九天一粒补药罢了。”凤轻歌道。 “补药,什么补药?凤轻歌你不要你为你有柳家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 眼见夏姨娘的手要碰到凤轻歌,柳向晨直接护住凤轻歌,把夏姨娘一脚踢飞。 柳向晨这一脚用得巧劲,除了让夏姨娘丢丑也没受什么伤。 夏姨娘趴在地上,哭着砸着底板嘶吼道:“老爷,你快看凤轻歌,她要反了天了!竟然给九儿下毒,要毒死九儿!您不能不管九儿呀!” 一声声声嘶力竭的呐喊,喊得夏南天头疼不已。 夏南天硬着头皮道:“歌儿,九儿再有不是,也是你的妹妹,快把解药交出来。” “父亲这是不信女儿?” “你恨九儿,父亲也能理解你的心思,但感情的事,的确无法勉强。”风南天一脸慈爱,像是能感同身受一般。 柳向晨刚要发作,就被凤轻歌拦住。 凤轻歌看着风南天深吸了一口气问道:“父亲,感情的事不能勉强,那为何歌儿退婚,父亲不同意?反而要逼着歌儿去给风世子做什么平妻来羞辱歌儿?” “这——” “父亲这几天答不出来了?要不我来说吧,父亲答应了风王府,只要我嫁到风王府,风昱就会娶凤九天为世子妃,对也不对?” 凤南天面色铁青,一个字也答不出来。 “父亲质疑歌儿给凤九天下毒,为何就不能说是凤九天诬陷于我?”凤轻歌质问道。 “九儿不会拿这个撒谎。”风南天越说声音越低。 “那我倒是想问问,我那不会撒谎的好妹妹,如何和自己未来姐夫滚了床单,如今肚子都大了?” 风南天瘫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半晌问道:“你当真没给你妹妹下毒?” “薛神医只是神医,不是神仙,什么毒快一个月了丝毫不显露半分?”凤轻歌反问。 听到凤轻歌的话,风南天哪里不明白,原来从始至终凤轻歌都是戏耍凤九天。 可笑的是,凤九天以为中毒,竟然真的听从凤轻歌的吩咐,去风府闹了半天。 如今满城风雨,谁都知道凤九天与风昱有染。 凤九天虽能嫁到风王府,但名声却是彻底臭了。 “你娘得嫁妆,这几日我就让夏姨娘交还给你。”风南天道。 风轻歌一声冷哼。 她早已把她这个父亲看透,无可奈何之时才想着扮演一个慈父。 谁又能怜惜下她? 四岁丧母的她,天性敏感多疑,父亲一次次的偏袒,让她变得自卑而懦弱。 如今归家,父亲第一件事,选择的竟然是逼她嫁给风昱为平妻! 可笑,整个中州还未听说过世子妃可以有两人,父亲逼她做平妻,变相的不过是逼她为妾! 第十章 拿谁开刀 “老爷!” “住口!你这几日就做好交接。”凤南天的声音不容置疑。 “那我这便等着凤大人的消息了,走吧歌儿。”柳向晨道。 “这里便是歌儿的家,你们还是住在凤府吧。”凤南天道。 “不必。”说罢柳向晨就带着凤轻歌走了。 等到凤轻歌一行人在柳家的别苑住下,青书与莺歌便回来复命。 “少主,少爷。” “风王府那边如今有什么动向?”凤轻歌问道。 “凤九天按照小姐吩咐去风王府闹了半天,直接惊动了陛下,如今陛下已经赐婚,把凤九天赐给风王府当世子妃。”青书道。 臣子的婚事,陛下很少有干预的,除非是这婚事对皇室有利害关系。 这凤南天真是愚不可及。 风王是各个藩王中实力最强的,为了女儿去攀附风家,在宋明帝这里,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她一归家,竟然就要逼她做平妻,愚不可及! “凤九天那,可有动静?” “禀少主,凤九天去风府大闹一场,风世子更不想娶凤九天了,如今两人闹个不停,已经产生了嫌隙。” “歌儿,有陛下插手,这婚事你可高枕无忧了。”柳向晨笑道。 “小叔叔,这风王府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凤轻歌叹了一口气。 “无妨,它风王府如今的动作已经惊动了陛下,再纠缠下去,这风王也就不用做了。”柳向晨倒是觉着这是一件好事。 “小叔叔,凤家如今是不是已经投了风王府?” “是不是有那么重要吗?只要陛下认为凤家已经是风王的人就够了。” 凤轻歌一惊,没想到她重生后变数如此之多,前世直至她死去风王府还是如日中天。 这一世听柳向晨的意思,宋明帝已经对风家产生警觉。 不,确切的说,宋明帝已经容不下风家! “歌儿,没事的,有小叔叔在,风家翻不出什么风浪。”柳向晨像是给了凤轻歌一颗定心丸。 “小叔叔,今日我父亲想让我们住在凤府,估计就想用上缓兵之计。明日,他能乖乖交出我娘的商铺?” “自然不会。”柳向晨气定神闲地说道。 “小叔叔是何意,大张旗鼓地去接手,好让我爹没有退路?”凤轻歌问道。 “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有更好的办法。” “小叔叔有什么妙招?”凤轻歌问道。 “若现在说了,到时候就不灵了。”柳向晨神神秘秘地说道。 凤轻歌一气,把头一撇道:“不说就不说。” “歌儿别气,你就等着便好。”柳向晨笑道。 “等着?凤家名声全毁了,霸占嫡女亡母陪嫁,我怕不是做不出来。” “那他也要有这个本事。”柳向晨冷声道。 “那我便静候小叔叔的佳音了。” 凤轻歌没想到第二日一早,凤家就把她娘留下的陪嫁全部抬了过来,另外还有风府的一封婚约解除的信件,信里还有一张一万两黄金的银票。 她奇道:“小叔叔,是什么神小妙招,能让他们把这么肥的肥肉吐出来?” “临行前我便写了一封书信给风王爷,算算时间,这风家肯定收到了风王爷的信件。”柳向晨道。 “小叔叔,你一直说风王痴恋我娘,这是真的吗?” “确切地说,你娘与风王曾经彼此相爱,风王甚至为了你娘,愿意放弃世袭的爵位。” “照你这么说,我娘为何没有和风王在一起?反而嫁给了我爹?” “当年风王妃和你娘是手帕之交,风王妃痴恋风王多年,说她把一切都给了风王,苦苦哀求你母亲成全他俩。你娘亲以为风王妃说得实话,误以为风王背信弃义,一怒之下嫁给了你爹。” “这风王妃的手段,比凤九天倒是高上几分。”凤轻歌道, “高?如今风王镇守藩地多年,十几年来从未回过上京,歌儿觉着她手段高吗?” “反正她都已经有风昱,站稳了世子之位,母凭子贵,风王妃完全能在风王府地位稳固,其他的已经不重要了。或许风王妃从未爱过风王也说不准,她要的只不过是权势。” “妄想用一场婚姻改变的人生,不过痴心妄想,如今风王妃母子就在上京,和质子无异。歌儿记住,就算身为女子,也切勿妄想把自己一生交给一名男子身上。” 凤轻歌愣了。 在中州女子地位一直低下,被各种条条框框封锁。 她也听说过男女平等,那是在东皇,在中州女子都是以夫为天。 她对这个小叔叔更不懂了。 “多谢小叔叔教诲,我懂了。” “你懂了便好。我来上京,顶多也就只能停留月余,上京的整个生意链如今都在凤家。” 说着柳向晨一顿道:“不,确切地说,是在夏家手里。你若妄想从夏家手里彻底接管回整个你母亲的铺子,还需付出几分努力。这几日我会教你如何看账本,能学多少看你。” “我一定会跟在小叔叔身边好好学。” 凤轻歌一口答应了下来,但她从未想过这是她噩梦的开始。 学习珠算并不难,但他娘在上京的铺子足足有二十一家。 十几年的账本看下来全是一塌糊涂。 所有铺子全是上京最好的位置,日进斗金的铺子,账面上基本全是盈利甚微。 凤府什么德行凤轻歌还是知道的。 这钱大概如柳向晨所说,全部进了夏家。 十天下来算是看完账本,她觉着这整个上京的掌柜都该换了。 “歌儿看了一圈,觉着这刀该从谁身上开?”看凤轻歌看得认真,柳向晨有心想要考考凤轻歌。 凤轻歌想也不想地回道:“清风楼。” “为何是清风楼?这酒楼的生意,收回来也没有布庄、米铺来的钱来得多。”柳向晨问道。 “布庄、米铺的生意虽然流水大,但利润率并不高,反观清风楼虽然流水不大,但整个利润率算是各间铺子最高的。”凤轻歌认真答道。 “只有这点?” “并不是,还有一点就是清风楼的地理位置聚集了整个上京的达官显贵,若是拿下,也是最佳的情报基地。”凤轻歌补充道。 “不错,难得歌儿能看出这点。不知歌儿这几日的学习,可看出了什么其他门道?” 第十一章 不给饭钱 “我感觉我们柳家不单单只是皇商。”凤轻歌说完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柳向晨。 凤家的生意遍布全国各地,如果有心布局情报网,简直是轻而易举。 柳向晨只是笑了笑也不否认:“你说的没错,我柳家的确不单单是皇商,手里更是握着整个中州最大的情报机构。” 自己所思是一回事,亲子被证实又是另一回事。 凤轻歌听到柳向晨亲口承认,还是吃了一惊。 “若是我们在上京建立情报网,陛下那——”凤轻歌谨小慎微地问道。 “此次我来上京,不仅仅是为了给你退亲,还要重启上京的情报机构,这里有一份册子,册子上的名字你记好后便烧掉。”说罢柳向晨从衣袖拿出来一本册子递给凤轻歌。 这上面的名字,凤轻歌看的触目惊心,看完三遍后,已经记在心上,便拿起册子放在灯内烧掉了。 直到整本册子彻底化作烟灰,凤轻歌才放下心来。 “小叔叔,这册子上的人可全是可信之人?”凤轻歌问道。 “歌儿觉着我可是可信之人?” “小叔叔定是可信之人。”凤轻歌看着柳向晨,觉着这话莫名其妙。 柳向晨勾勾唇角,面带嘲讽:“你错了,作为随时可以拉你下马之人,你我之间也算不上什么可信之人。” 柳向晨的眼神看得凤轻歌心跳慢了半拍。 那气势逼得她感觉一阵后怕。 “小叔叔,想要继承柳家?” 刘向阳摇了摇头道:“我说过我的眼里只有柳家。这上京的情报网,就交到你手上了,若是你做不到,你知道后果!你好好部署,明日我便走了。” 那骇人的眼神,像是要吃了凤轻歌。 她觉着这小叔叔,她看懂一点,没想到是她想多了。 等到夜深人静,一只白鸽悄悄飞到了她的窗边,白鸽的脚上隐约可见一个小竹筒。 她抓住白鸽,把信取了出来。 信的内容很简单。 【一切安好勿念。】 想都不用想,这一定是冷无双的信。 她提笔回道:我也是。 边塞,柳桥镇。 冷无双看到凤轻歌的回信,一阵气恼道:“她怎么能这样,就三个字?” 凑在冷无双身边的副将秦思凯抢过来一看,取笑道:“笑死,你写了什么人家姑娘就回你三个字。” 冷无双想了想道:“我写了一封长书寄到柳家,柳家回信说凤轻歌去了上京,好不容易拖柳家帮我捎信,他们说我写的太长,要替我写,也不知道写的什么竟然就回我这三个字。” “笑死,你发的是家书,人家发的是机密,结果你俩竟然用这,用来谈情说爱?” “去去去,什么谈情说爱,我这说的可全是家书,她可是我未婚妻。” “定亲了吗?” “等我回去,就亲自请皇上赐婚。”冷无双一脸信誓旦旦。 “那到时候我可要讨杯喜酒喝了。” 上京,清风楼。 凤轻歌在清风楼坐了整整一个时辰了,这掌柜还是迟迟不来。 她喝着茶吃着瓜子一点心急的意思都没有。 “少主,这茶都吃了四盏了。”翠柳忍不住抱怨道。 “少主自有她的用意。”翠竹道。 “翠柳这是吃茶吃腻了?小二——” “来喽!几位客官您想来点什么。”店小二笑脸相迎道。 “把你们店最贵的菜先来个二十道。”凤轻歌道。 “二十?”小二看这一群人总共就六个女的,二十道菜显然远远超出了正常标准,他忙说道:“几位怕是吃不了吧。” “让你上你就上,哪来的这么多废话。”翠柳不耐烦地催促道。 “好的几位客官,咱稍等。” 不多时,店小二找来两名壮汉直接把桌子搬了过来。 整个包厢空间很大,再加一张桌子倒不是很拥挤。 加完桌子烤全羊、烤乳猪、鲍参翅肚的山珍海味摆满了餐桌。 “吃吧,不必如此拘谨,一起坐下来吃便好。。”凤轻歌道。 “谢少主。”五名影卫坐下就开始吃饭。 但整整二十道菜实在太多了,吃了没多久几人就饱了。 翠柳问道:“少主,我们当真就是来这吃饭吗?” “不啊!谁说我们就是来吃个饭的?”凤轻歌问道。 “那我们这是?” “我们来当地痞的,等下喊我们付钱的时候,记得态度横一点。”凤轻歌叮嘱道。 “不是吧少主,我们就来这吃白食?”翠柳实在不知道少主肚子里卖的什么药。 等到几人吃的差不多,凤轻歌喊来店小二,把剩的菜分给乞丐。 店小二虽是不解,但他观察凤轻歌一行人均是衣着华贵,就连凤轻歌身边的丫鬟都是一身锦衣,当下也就去办了。 凤轻歌一行人吃完饭,抬脚就要走,也没有付钱的意思,店小二瞬间急了眼问道:“几位客官,一身华服何苦要为难我一个店小二,这没给饭钱,不能走!” 此时楼内的宾客都对凤轻歌等人指指点点。 “这小姐穿的华贵,长得也够标志的,怎么吃饭不给钱呀。” “就是,我看她身边整整五个丫鬟呢。” “天呢,竟然出来吃白食?” “朗朗乾坤,世风日下。” 旁边的众人忍不住非议道。 眼见凤轻歌一行人已经站在舆论顶端,店小二出声好言相劝道:“小姐今日怕是忘带银钱,不如留个府名,到时候我们店再派人去取。” 眼见店小二已经给好台阶下,若是一般的贵女早就顺着台阶而下。 但可惜,她不是一般的贵女! “我为什么要付钱?”凤轻歌清澈的嗓音明媚而动听,眼神也时分外澄澈。 但她说完整个清风楼的客人都炸了。 “天呢,我没听错吧?” “这是谁家的女儿,好不要脸,竟然连清风楼的白食都好吃!” “这姑娘长得挺漂亮,就是脑子不太好。” 楼内一波波的嘲讽,惹得翠柳都炸了毛,她刚要与人争吵,就被凤轻歌按了下来。 “什么算是吃白食?”凤轻歌好笑地看着店小二。 凤轻歌本就生的极美,这一笑之下,更是让人慌了神。 店小二呐呐道:“自然是吃饭不给钱。” 第十二章 杀鸡儆猴 凤轻歌好看的眉头一蹙,问道:“那,什么叫吃饭不给钱?” “哈哈哈……我说呢,原来这小姐竟然是个傻子。” “可惜了,不知道是谁家的女儿,长得倒是挺标致。” “谁说不是呢,竟然是个傻子,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楼内的起哄声不止,店小二觉着自己的底气更足了,理所当然地说道:“自然是,来到饭店像你一样,点了一堆东西,非但没有给钱,还想趁机开溜。” 店小二在清风楼多年,整个上京大大小小的权贵,他是见了不少,他能在这清风楼服侍贵宾,主要还是记性好,只要他见过的达官贵人,都是过目不忘。 但凤轻歌的面孔,他的确是第一次见,他只认为凤轻歌是偏远富商的傻闺女,说话也不客气了几分。 “来自己的饭店也要付钱吗?”凤轻歌似是不解地问道。 “哈哈哈……果然是个傻姑娘呢,连夏家的酒楼,都当做是自己家的了。” “我看这姑娘穿得名贵,估计一会儿就来人吧。” “四个婢女,就看着主子如此受辱?” “也是可怜。” 小儿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收住,他一脸严肃地说道:“小姐,这酒楼可是我们夏府的酒楼,整个上京的人都知道的事,小姐莫要捣乱。” “没错,这是整个上京都知道的事!” “这几个丫鬟莫不是也傻了,怎么不拦着点自己的主子?” “这小姐不赶紧走算了,不知道还在这里纠缠什么。” “赶紧来人把这小姐拉走吧,别在这里丢人了。” 眼见动静越来越大,清风楼的掌柜都惊动了下来,他看着凤轻歌只觉着面生得很,想起之前夏府管家的吩咐,他大体能猜到这姑娘有可能是新来的“东家”,但他身为夏家的人,自然不会理会凤轻歌。 “这位小姐,我们清风楼敞开门做生意,你来清风楼吃次白食就罢了,就当在下请了,但下次踏入清风楼,休怪在下不讲情面。”清风楼掌柜朗声道。 “掌柜可真大气。” “谁说不是呢!” “我看掌柜就是看小姑娘长得漂亮,要是咱几个粗糙的汉子,早就被扔出去了。” “就你最懂!” 眼见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全是质疑凤轻歌的声音。 凤轻歌指了指整个楼上一处本是供西域舞姬的平台,对着翠竹道:“抱我上去。” “是。” 翠竹抱着凤轻歌登台而立,凤轻歌掏出文书朗声说道:“我乃柳家外孙,清风楼乃是我娘陪嫁,按照中州律法,这座酒楼是不是我凤轻歌的?” “天呢!她就是凤轻歌?” “这清风楼,的确听过是柳家的产业,当年柳家可是上京最大的富商,只是柳小姐嫁到凤家才改了姓,这几年不知道为何突然成了夏家的。” “还有这种事?” “听说凤九天抢了凤轻歌的未婚夫,前段时间皇上刚赐完婚,没想到这夏家还霸着这人家女亲留下的产业。” “夏家和凤家有什么关系吗?” “这凤九天的母亲就是夏家人。” 眼见议论声越来越,已经到了不可控的地步,清风楼掌柜立马说道:“大家安静,这女的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竟然敢冒充凤家大小姐。” “冒充的?” “换做是你,哪里敢认?” “这婢女的身手可不是一般人家的贴身婢女呀!” “这夏家还能这么不要脸?” 整个楼内都在议论纷纷。 “诸位,可认得这面令牌。”凤轻歌直接亮出了柳家的令牌。 “是柳的家主令,乃是当今陛下御赐之物。”一个声音清透有力,穿透了整个清风楼。 凤轻歌抬头一看,没想到竟然是三皇子。 之前冷无双就介绍过三皇子,如今假装不认识,好像也不大合适,她只能强撑着,冲着三皇子点了点头。 三皇子看向凤轻歌玩味一笑。 “柳家竟然交给了凤轻歌继承?” “到底柳家也就只有这一个亲外孙。” “如此家业竟然交给一个女人,这柳家是疯了吗?” “柳家主也不过是一个女儿罢了,不留给凤轻歌,还能留给别人?” “他不是有一个继子吗?” “没有血缘关系怎么会让他接管。” “清风楼是我柳家产业,若愿意留在清风楼工作的,工资是原先的两倍。至于掌柜,你还是回夏府好好学学规矩吧。”凤轻歌睨视道。 清风楼本就处于中州最中心的位置,不过片刻,凤轻歌来清风楼的事就传遍了上京。 掌柜看着凤轻歌怒目而视,还想上前争辩什么,只见一个仆人附耳在他耳边说了什么,直接一言不发地走了。 “多谢各位仗义执言,今日的好酒管够,记在我账上。”凤轻歌谢道。 “谢谢少东家!” “谢谢少东家!” “……” 整个酒楼热闹不凡。 经过这一番折腾凤轻歌也总算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心满意足地回了包间。 一家一家的去立威太过麻烦,不如让夏家的人自己通知。 看着凤轻歌一番操作,翠柳恍然大悟道:“小姐,这招敲山震虎可真是高!” “不说我吃白食了?”凤轻歌取笑道。 “我只是一时没想通。不过这清风楼都已经快破产了,能赚到钱吗?” “难道那些账本你信了?”凤轻歌听着翠柳这么说,倒是有些奇怪。 “不是信不信,只是他们交到小姐手上一定是一个烂摊子,如今小姐还要给双倍工资,我怕夏家人会使坏。” 凤轻歌抿嘴一笑道:“使坏就使坏吧,我倒是要看看,他们玩什么把戏。莺歌准备招工,专门招收女工,会记账的优先录用。” “小姐这是要招女账房?”莺歌吃了一惊。 “男女不限,择优录取,怎么了?”凤轻歌反问道。 “只是整个中州没什么女账房的先河,我怕贴了也没用。” “没关系,你直接注明可以不会,当账房之前都有人带着他们学习,学习期也有钱,但工钱只能拿正式上岗的一半。”凤轻歌想了想道。 “这可真是开了中州的先河了呀!”莺歌叹道。 第十三章 对面挖人 “少主,你为什么要做这件事?” “因为有人告诉我,就算身为女子,也切勿妄想把自己一生交给一名男子身上。” 凤轻歌这句话听起来就大逆不道,但四名婢女跟凤轻歌一起长大,接受的教育没有男女之卑。 还是翠竹先反应过来道:“少主想要做什么翠竹都会奉陪到底。” “傻丫头,你以后也是要嫁人的呀。”凤轻歌打趣道。 凤轻歌说完,四名婢女皆是一惊。 “少主说笑了,我们影卫到死都会陪在少主身边。”青书道。 话刚说完几名影卫,难免有几分伤感。 她们不仅仅是凤轻歌的影卫,更是死士,是绝不可能嫁人的。 “不必如此,以后你们该嫁人得嫁人,只是不可远嫁,那样我便见不到你们了。” “小姐——”四人听后,均是感激涕零。 她们从没想过有一天小姐,竟然愿意放她们嫁人。 “若是想嫁人了,知会我一声便是。”凤轻歌道。 “是。” 啪啪——! 清脆地响声很是突兀。 “谁那里!”莺歌说完便严阵以待。 吱呀——! 只见三皇子宋景瑢推门而入,他看着凤轻歌眼神中带着一丝欣赏道:“如儿,果真非一般女子所能及。” 凤轻歌听着宋景瑢刻意把“如儿”二字咬得特别重,被气得面色潮红。“三皇子,不知有何指教?” 宋景瑢拿出折扇一笑道:“指教不敢当,只是想见见我的如儿了。” 眼见宋景瑢的调笑之语一出,几名影卫均是剑拔弩张,箭在弦上。 “呵呵——”凤轻歌一声轻笑打断了这不怎么和谐的气氛,旋即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三皇子认错了情妹妹,这里是清风楼,还请三皇子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宋景瑢手里摇着折扇,笑得分外骚气道:“好好好!林哥哥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呢。” 说完宋景瑢扬长而去。 “少主,这三皇子莫不是吃了五石粉?” “我也觉着这三皇子不大正常,一会如儿一会儿林哥哥的,听戏文听多了?” “我看他笑容就觉着猥琐,白瞎了一副皮囊。” “这三皇子是先皇后的儿子,听说自从先皇后过后,日子一日过得比一日难。估计因为这样的了失心疯吧。” “谁说不是呢,按说三皇子理应继承储君之位,可是如今殿下迟迟未立下太子。” 凤轻歌听着几人的谈话只能干笑,她可没想过去帮宋景瑢做什么澄清。 你一言我一语,几人很快就聊到了深夜。 清风楼本就有客房,几人索性就在清风楼住了下来。 等到第二日一早,整个楼内的伙计走了大半。 凤轻歌直接傻了眼。 翠竹抓住一个要走的伙计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那伙计眼睛转了半天,就是不敢吐出一句。 翠竹见其不语,直接把那伙计的手背过去一扭。 “哎呀——!我说我说!是去对面萧然楼。”那伙计吃痛地挣扎道。 翠竹听到那伙计回话才松了手。 “萧然楼?那是什么地方?” 眼见凤轻歌发问,几人面面相觑。 那伙计立马答道:“就是对面的酒楼。” “对面的工钱开多少?”凤轻歌好奇地问道。 “一样多,他们也同意给两倍工钱。”这伙计答完看了看凤轻歌的脸色,眼见凤轻歌不说话,立马溜掉。 “小姐这……” 眼见从楼内一眼望去就刚好看见萧然楼的牌匾。 “小姐我这便去查探一番。”青书道。 等着青书回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她面色难看地看着凤轻歌道:“少主,对面估计三日之后就能开张了,所有主打的菜系和我们一模一样,价格只有我们的一半。” “少主,我们该如何应对?” 凤轻歌拿出算盘简单一算,基本上就有个大概的利润,她问青书:“这萧然楼是租下的还是买下的?” “租下的,对面为了和少主对着干,可是砸下了重金。如今我们的大厨都被挖走,剩下四名全是萧然楼不要的学徒。”青书愤愤不平地说道。 凤轻歌拿出算盘简单又计算了一番道:“不足为惧,整个萧然楼大概亏损两成吧,让他们干吧做的越久,亏越的多。走,去后厨看看。” 说着凤轻歌一行人到了后厨,此时后厨的几个学徒见到凤轻歌立马说道:“少东家。” “你们都会做什么菜系?”凤轻歌问道。 “我平时里就帮大厨颠勺。” “我平时里也就打打下手切切菜。” “我平时里就做好菜品的筹备。” “我平时就光准备菜品摆盘。” 一圈人下来,没一个会做完整的菜品的。 也是非亲非故,没人会把自己的独门手艺教给别人。 凤轻歌转念一想,几个人本来就会的不一样,那配合起来不就是一样可以出菜。 “你负责第一步筹备菜品;你负责第二步切好菜品;你负责第三步颠勺;你负责第四步就菜品摆盘。”凤轻歌简单地规划好。 旋即又道:“把全部菜品都给我做一遍,我尝尝看。” 整个流水线下来,几人的工作效率异常地快,没过多久,整个菜单的饭菜都做好了。 凤轻歌全部尝了一遍,觉着和以前所谓大厨的手艺并没有差别,当即说道:“以后你们四个就是我清风楼的主厨了,按照主厨的标准发放工资,另外给你们权限一人去招两个学徒。” 四人本因为没去成萧然楼而懊恼,如今从学徒到主厨这工钱可是质的飞跃,几人登时就大喜。 “谢过少东家。” 人是有了,上菜的小二不齐,还可以让影卫顶一阵,但价格上她的确不占优势。 不怕萧然楼用价格站稳脚跟,而是萧然楼彻底取代了清风楼,就完全不必打什么价格战了。 还是要菜品上的创新才可以。 或者说她清风楼能做到的事,萧然楼做不出来。 “主子,我们这准备半天菜品也都一样,如何与萧然楼抗衡?” “是呀小姐,就算我们能有人手把菜品都炒出来,这价格上的差距也太大了。” “何况这些都是我们刚提拔出来的主厨,这客户不一定认呀!” 第十四章 统筹规划 凤轻歌眉头紧锁。 的确,虽然清风楼的名气比萧然楼响亮,但那都是之前清风楼积攒下的口碑,如今主厨被挖。 客户认不认可还是首要问题。 价格比对面贵一倍更是难题。 况且,清风楼虽是柳家的产业,但清风楼的掌柜十几年下来,不可能积攒不下自己的客人。 比厨艺没优势。 比价格没优势。 虽然萧然楼亏损不会是长久之计,但仅有一半的价格,一定会撬动不少老客户。 “少主,我们不如价格比对面还低,比钱他们可比不过我们柳家。”翠柳说道。 “那要一间烧钱的铺子要来何用?”莺歌反问。 “先把他们干垮,他们垮掉了,我们不就好起来了。”翠柳理所当然地说道。 “好了,你俩别说了,少主还没定下来,你们俩急什么。”青书道。 “少主我们这么多菜,一人吃几口还剩下这么多,还是像之前那样送给乞丐?”翠竹问道。 凤轻歌听到茅塞顿开,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少主我刚才说,还是之前那样送给乞丐吗?” “不对,是上一句。” “上一句?上一句我好像说的是,少主我们这么多菜,一人吃几口还剩下这么多。”翠竹直接被问懵了。 “不,把菜热一下,今日清风楼今日停业一天。把所有留下的小二都叫来试菜,记住让他们随便吃,遇见想吃的就吃,不够再让后厨去做。”凤轻歌道。 “好。” 等到所有人都来到了清风阁,所有人都在吃菜,只有凤轻歌在认真观察每一个人的用餐量。 再到出菜的速度。 凤轻歌都做了一个详细的统计。 几名婢女看到凤轻歌忙前忙后的,也不过来吃饭,纷纷感觉奇怪。 等到一顿饭大家都快吃完,翠竹见凤轻歌还不来吃饭,忙劝道:“少主,老这么愁也不是办法,还是多少吃一点吧。” “是啊。” “这间酒楼就算接手也赚不了多少,我们整个柳家的重心也不在这。” “小姐无所谓,我们能拿回来夫人的嫁妆就好。” “万事都有老爷和少爷呢,小姐不用担心。” 这些安慰的话,在凤轻歌耳朵里,可算不上什么好听。 但他们说得没错,整个柳家的产业重心是漕运,其次是盐、烟、粮、酒。 尤其是漕运可以说是整个中州无人能及,其他漕运也只能拾人牙慧。 也正因如此,凤轻歌才会怀疑柳家内部与她遇害之事有关。 与整个柳家产业相比,她娘留给她的这些上京的产业,显得微不足道。 更别说区区一间清风楼。 但凤轻歌不想被人小瞧去,更不想在他人屋檐下避雨。 她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准备一下,我们明日开业,以后我们的整个用餐改成自助,所有菜除了鲍参翅肚,只饭菜任意吃,酒水也免费自取,只有多付银子去包间的客人才能有小二亲自上菜,其余客人一律改为自取。” “每位成人客人收三两银子任吃,儿童半价收费,如果两名成人陪同就餐可免一个儿童的用餐,押金一两,剩菜一律按照一两一钱银子来扣押金,每个人限制一个时辰的用餐时间。鲍参翅肚每位顾客可以上一份,清风楼原先的招牌酒价格不变,只有单独付款才能享用。” “厨房去备好菜品,瓜果蔬菜和酒去备一些,酒去多备一些普通粮食酒和桂花米酒。最重要的还是多备一些铜盘盛菜,下面用蜡烛做好保温。” 凤轻歌一通说下来,直接把所有人说傻了。 虽然每一句话都能听懂,但好像又不怎么明白。 “小姐这能赚到钱?”翠柳感到不可思议。 “能赚到,但赚的不多,即使对面萧然楼想复刻我们的模式也复刻不来。”凤轻歌道。 “小姐我即刻去办。”莺歌说道。 其他渠道本身清风楼就有,所缺的不过是更多的水果与酒水。 凤轻歌点了点头道:“铜盘和蜡烛的采买就交给后厨吧,买的铜盘就买宴会上常用的那种大铜盘就好。” “明白,小姐放心就好。” “其他小二熟悉下接待流程”凤轻歌说完接着对其余影卫说道:“翠竹、翠柳、青书,你们三个就留下来写菜单,就买一套模板来吧,每个雅间一块。” “是。” 凤轻歌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如火如荼的干了起来。 上京,萧然楼。 “掌柜的,我估计对面清风楼不行了,今天直接闭店了。” “闭店?我料她也只能如此,没有大厨没有小二,我看他们拿什么给我斗。” “掌柜的高明,等这清风楼一黄,我们的口碑做起来,就可以把价格涨回去了。” “哈哈哈……他们连个会做一道完整菜的师傅都没有,估计也就几天工夫就黄了。” “掌柜的这招太高了!” “这清风楼交给不合适的人手里,只会是废纸一张,她不是有房契吗?那又有什么用!” “掌柜的实在是太厉害了,以后您千万不要忘了在夏老爷身前美言几句。” “放心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谢谢掌柜!” “哈哈哈……” 上京,皇宫,三皇子寝宫。 “主子听说清风楼今日闭店了。” “嗯?柳家的财力不至于这么快就破产了吧。” “听说夏家开了个萧然楼和清风楼打擂台,把厨子和小二全挖走了,闭店也是为了重新招人吧。” “嗯?看来小如儿需要帮忙呀。”宋景瑢托着下巴仔细思考道。 “主子我们要不要去来个雪中送炭?” “他们闭店几日呀?”宋景瑢问道。 “听说是闭店一日。” “那本宫明日就来个一掷千金,以博美人一笑。” “主子,不过是一个商女罢了。” “那你再找个柳家看看!你觉着本宫成事还缺什么?” “一道诏书。” “呵呵,也对也不对。” “各位大臣的助力?” “你这些只答对了一部分,当下本宫最缺的还是钱。权,所有皇子的母家哪个能及本宫半分?”宋景瑢颇为自傲地说道。 “主子您是先皇后所生,自然和旁人不同。” “呵,这凤轻歌必定是本宫的囊中之物。” “主子高明!” 第十五章 重新营业 上京,清风楼门前。 “这自助餐是个什么玩意?” “这位爷,咱清风楼为了回馈所有亲老客户,特意退三两任吃活动,一个时辰只要您不浪费随便吃!” “什么?随便吃?你确定?” “我确定,您里面请。”店小二热情地说道。 “走去试试!” “这也太便宜了。” “走去试试!” “……” 三皇子这才刚来到清风楼就看见浩浩荡荡的人群直接傻了眼。 想给凤轻歌送温暖,这好像完全用不着他? “墨羽你去问问为什么排这么长的队。” “是主子。” 不多时墨羽回来道:“听说是凤轻歌想不通,直接来了个三两任吃的活动,还起了个名字,叫自助餐。” “什么东西,三两任吃?” “菜品和原先差不多,三两银子一个时辰任意吃,想吃多少不浪费都随便吃。” “她是不是疯了?清风楼以前一道菜就快三两,她直接三两任吃,柳家再多钱也不够她败的。”宋璟荣蹙眉道,他只见这凤家小姐长的好看,没想到是个花瓶,难怪风昱移情别恋。 “主子,咱还去吧?” 宋璟荣看着眼前的长龙,直接踹了一脚墨羽:“来都来了,你在说什么?你去,花钱给我去前面买个号!” “主子——”墨羽揉了揉屁股幽怨地看了一眼宋璟荣。 “还不快去!”宋璟荣督促道。 墨羽揉了揉屁股,立马去队伍的最前面买了号。 好不用买来号,两人进到店后,立马有小儿迎上前道: “两位客官,咱是楼上雅间还是在楼下用餐?” 墨羽立马训斥道:“不长眼的东西,我们主子自然去雅间。” “咱这里雅间要加五两银子,加上押金一共是十三两银子,咱现在是自助的形式,除了鲍参翅肚都可以随便吃。您上楼以后可以看看菜单,点好以后喊来小儿,就给几位爷上菜,咱雅间的客人吃饭不限制时间,给几位爷一个饭点的时间。”小儿解释道。 “领路吧。” 墨羽立马把钱付上。 宋景瑢刚进清风楼凤轻歌就看到了他,也不知道这三皇子是有多闲,三天两头地就往清风楼跑。 “少主,你说这三皇子是打的什么主意。” 凤轻歌托着下巴看着楼下:“我猜应该是金钱迷人眼。” “嗯?” “唉,肯定是看上了柳家的钱财。”凤轻歌叹了口气。 她觉着除了钱财,她没啥能吸引这未来皇太子的。 “就不能是因为少主貌美如花吗?”翠柳感觉很奇怪,毕竟她从没有见过能比自家小姐还漂亮的人了。 “再美丽的女人,无用也是一个花瓶,显然三皇子想要的可不是一个花瓶。”凤轻歌第一次见宋景瑢时,虽然没有跟他有什么接触,就感觉他野心勃勃。 凤轻歌还在愣神间,整个清风楼就排起了更浩浩荡荡的长队。 清风楼这几十年来从来没有这么便宜过,无数上京的百姓都来凑了这个热闹,甚至不少达官显贵也好奇之下参与了进来。 不过一天整个流水就接近一万两。 “小姐,我们竟然赚到钱了。”莺歌开心地说道。 “扣掉人工和食材的成本,今日整整进账三千两之多。” “以后我们继续叫号,只有被叫到号的客人才能进去吃。包间可以提前三天预约,只留出两间作为特殊贵宾的接待。”凤轻歌道。 “小姐,明日萧然楼就要开张了,你说——” “不必担心,我们的价格他们要做三天就亏个底朝天,他们的人手可是比我们多了两倍不止,他们用的大厨也是两倍工资,若他们也学上一学,我也不介意看他们亏个底朝天。”凤轻歌笑道。 “天呢,小姐,你可真是个奇才,谁能想到一个人只需三两银子,就能赚到比之前还多三倍的钱!” “只是这点还不够,我们还需要更多的利润。”凤轻歌道。 “少主三千两还不够多吗?” 凤轻歌摇摇头道:“我要把这清风楼做到每日的利润就一万两。” “一万两?”翠柳直接惊了。 “少主,就算是之前的清风楼最鼎盛时期也做不到啊!”青书咂舌道。 “别人做不到,不代表我做不到,我要做就要做天下第一楼。翠竹你最有主意,你说说这清风楼此刻最缺少的是什么?”凤轻歌问道。 “我觉着是每个客户的单价吧,如今我们之所以做到盈利这么多,还是因为这地契本来就属于小姐的,我们没用房租的成本,那自然就减少了很大一笔开支。但也因为3两银子,就算是加上雅间的客人,整个清风楼的客单价也不高。”翠竹道。 “没错,还是客单价,如今的客单价要拉高,第一是提高服务质量,第二还是要增加套餐,比如再来个十两银子鲍参翅肚也畅吃。”凤轻歌想了想又道:“我记得,我娘的铺子当中还有一家歌舞坊?” 翠竹点点头道:“没错,这歌舞坊也是唯一账面上盈利的几家铺子之一。” “整个歌舞仿的表演是不是只有晚上才有。”凤轻歌问道。 翠竹脸上一红,虽然他们家不做皮肉生意,但也确实晚上才迎客。“的确如此,小姐是有什么打算呢?我们柳家可从没有做过娼妓的买卖。” 凤轻歌轻轻敲了一下翠竹的脑袋道:“你想什么呢?我可是让你好好研究,谁说我要做这种皮肉生意了。” 翠竹舒了一口气道:“那就好。” “我是想,能不能让歌舞仿的姑娘们白天来这里表演,愿意来的可以再付一份工钱,这样我们的酒楼不仅多了歌舞表演。若是他们有看中的姑娘,还会去歌舞坊。”凤轻歌觉着自己这个主意极好。 “小姐,我们这样会不会支出太大了?” “没关系,我们可以抽他们的钱,如果有哪位客官点了他们的谁,就五五分账便好。每个姑娘都不用露脸,只需表演才艺便好。你们谁去办?”凤轻歌道。 “莺歌这就去办。” 说罢莺歌去了歌舞坊。 莺歌走后,翠柳总觉着有几分心神不宁,她揉着眼道:“少主,我总觉着有几分心神不宁,不知道是不是要发生什么。” “你是不是太累了,这两天的工作量确实太大。” “之前叮嘱你的招工,我们的做得怎么样?”凤轻歌问道。 第十六章 心痒难耐 “明日他们便来应聘,小姐我们现在的人手已经差不多够了。再招工又是一笔开支,我觉着没必要吧。”翠柳担忧道。 “没事,我们招工是绝对服从我们的人,所有招来的人员,家世背景都要给我调查到位。二十多间铺子,人不是一瞬间就能换干净的,我们慢慢来。”凤轻歌道。 “少主,等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要逐步接管所有铺子?”翠竹道。 “没错,现在所有铺子基本是夏家的人,如何把这一部分人分化掉,才是最难的。若是从扬州调人,显然也不现实。”凤轻歌叹道。 “少主放心,少爷忙完扬州的事,一定会来上京帮小姐。” “哦?小叔叔什么时候回来上京?” “大概是下个月,之前伤了少主的漕帮已经被揪了出来,现在少爷正着力把敢动少主的漕帮,彻底剿灭。” 凤轻歌听到这些眉头皱了一下,果然最难猜的还是小叔叔。 不止外祖父信任他,就连她的所有影卫都信任他。 太不简单了。 能让这些影卫都打心眼信任的人,可不是一般人。 绝不可能是因为一个义子的身份。 “我知道了,简单准备好两间房间,我们好准备明日的面试。”凤轻歌道。 “是。” 清风楼内。 “主子,这都吃了两顿饭了,今日是否要在清风楼住下?”墨羽小心翼翼地问道。 “住什么住!” 宋景瑢也觉着没脸,今日他不仅仅足足在清风楼吃了两顿饭,就连批阅文书他都是在清风楼。 但他的出现似乎没有引起凤轻歌的丝毫注意,所有人都很忙,见到他不过疏离的客套,多搭理一句也没有。 自己好歹也是中州的三皇子,竟然在凤轻歌这里直接被无视,他可真是郁闷。 眼见自己在清风楼待了一天,依旧一无所获。 往日里那些名门贵女见了他,都像是甩不掉的狗皮膏药,怎么到了凤轻歌这里,全然一点用没有。 他告诉墨羽是因为凤轻歌背后的柳家,但想到凤轻歌那张脸他就心痒难耐。 明明是绝代佳人,有着一张万分勾人的脸,身上却透着几分冷艳,让人忍不住想把这层冷艳撕掉,看到最真实的她是个什么样子。 但显然他没有做到。 “主子,这天都黑了,再不回宫,可就宫禁了。”墨羽提醒道。 宋景瑢为了发泄不掉心中的郁闷直接踹了一脚墨羽道:“狗奴才,还不赶紧走!” “是!是!”墨羽立马赔着笑。 宋景瑢刚踏出清风楼就改变了主意,直接对着墨羽道:“你先回去吧,我自己想办法回去。” 墨羽一惊。 他主子所谓的“想办法”不过是仗着轻功好罢了,他这个主子外强中干,除了轻功一无是处。 若是他走,宋景瑢身边就直接没有护卫。 看着墨羽还在犹豫,宋景瑢踢了一脚道:“让你走一边走,哪来的这么多废话呢!” 墨羽立马道:“我这就走。” 看墨羽走后,宋景瑢直接偷偷溜进了凤轻歌的房内。 宋景瑢在窗户上戳了一眼,看着屋内不可描述的画面,自己都觉着自己像极了登徒子。 这个狐媚子! 商女果然是商女! 总是一直有意无意地勾引他! 想着凤轻歌那张俏脸,他便忍不住想要揉碎。 此刻凤轻歌有意无意地看着窗外的人影,心突突地乱跳。 生怕惊动了窗外之人。 其实宋景瑢刚在窗边时,凤轻歌就感觉到了窗外有人,但她不知道是谁。 “是谁那里!” 只听一声怒斥。 那声音听起来像是冷无双!? 见窗外人没了,凤轻歌才刚推开窗子。 “小姐!”翠竹猛地推开门,看见凤轻歌无事才放下心来。 “我没事,你去休息吧。”凤轻歌道。 “是。” 翠竹刚走,冷无双直接就从窗户上翻了进来。 看冷无双冷着一张脸,凤轻歌感觉自己像是做错事的小媳妇一样:“你——你怎么不走门呀!” “这还是不打走那个登徒子。”冷无双无奈道。 “那你也可以走门呀!”凤轻歌嗔怪道,只不过越说声音越小。 “那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习惯了不走门。” 这…… 好像也是! 但一个堂堂未来的冷面阎罗,怎么门都不知道怎么走? “听说你三日后班师回朝,怎么回来得这样早。”凤轻歌奇道。 “我怕媳妇跟别人跑了。”冷无双直勾勾地看着凤轻歌。 “谁说我跟别人跑了,不对!谁是你媳妇,咱俩婚都还没订呢!”凤轻歌说着说着脸红得不像样。 冷无双霸气地说道:“你就是我媳妇,谁来都没用!谁都别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那你倒是先提亲呀!”凤轻歌嗔道。 “我提了呀,你外祖父没有反对,但说要把你亲事退掉,如今你亲事退了,可不就是我媳妇了!”冷无双理所当然地说道。 嗯? 啥叫没反对就是同意。 凤轻歌就是觉着不可能外祖父不经过她同意留给她定下亲。 冷无双忽然拽住凤轻歌,她就坐在了他身上,他哑着嗓子道:“刚才在你窗边的是三皇子。” “三皇子?他来做什么?”凤轻歌觉着自己和三皇子之间可不是什么能深夜畅谈的交情。 “我看他来就是想做个登徒子。”冷无双愤愤不平道。 三皇子? 登徒子? 前世他可是有名的翩翩公子,以他的身份有的是贵女贴在他身上的。 半夜偷窥她,就是当个登徒子? 她是不信。 但看着冷无双这般霸道地抱着自己,她直接无语了。 她双眼一闭,把头一撇。 这登徒子是不是就是眼前的你呀! 似乎看出凤轻歌眼神中的质疑,冷无双的脸一红,扭扭捏捏地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霸气。 连带抱着凤轻歌的手,都软了几分。 他看着凤轻歌手足无措。 凤轻歌似乎看着冷无双这个样子格外有趣,勾着冷无双的下巴道:“快!给爷笑一个。” 嗯? 怎么回事。 冷无双就像是蓄势待发的猛兽直接压在了凤轻歌身上。 眼见冷无双的眼睛越来越迷离,像是能掐出水来。 扑通——! 扑通——! 扑通——! 凤轻歌地心跳越来越快,好像自己的心脏马上就要跳了出来。 第十七章 人才巧用 凤轻歌强撑着把手放在了冷无双坚实的胸膛上,她似乎听着冷无双的心跳比他还快。 眼见冷无双双目迷离,一点一点俯下身来。 “少主——!” 眼见来了人,冷无双猛地起身,藏在了床下。 翠柳慌慌张张地在门外说道:“少主不好了,有人把我们的酒全毁了!若再酿一批,怕是起码要下个月了。就算从别处调其他酒,这么大的量,最快也要一天。” “好的我知道了。”凤轻歌努力装得神色淡定。 “少主你怎么如此淡定。”翠柳奇道,显然想不明白,凤轻歌怎么如此淡定。 “那不然怎么样呢?” 凤轻歌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难道告诉你,你差点撞破了她与冷无双的好事? “少主,明日我们便没酒了。”翠柳重复道。 “可有报官?”凤轻歌问道。 “已经报了,应该最多一刻钟的时间,官府就要来人了。”翠柳道。 “那你负责与官府交涉,我一个人冷静冷静,想一下下一步怎么做。”凤轻歌道。 “是!” 等翠竹走远冷无双才从床底溜了出来,看着凤轻歌的眼神还是那番迷离。 对比冷无双,凤轻歌倒是清醒了几分。 刚才她做了什么? 她好像差点把冷无双吃了? 她扶着额,似乎觉着自己的言谈举止很不可思议。 冷无双见凤轻歌如此,立马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差点犯了错。 冷无双看着凤轻歌的眼神,分外的清明。 凤轻歌吞了一口口水,她是不是在引人犯错? 天呢! 她不要想这些了。 还是好好想想她的酒! 见凤轻歌在沉思,冷无双问道:“可是在苦恼那些酒怎么解决吗?” 凤轻歌点头道:“是的,就算现在从别处调,也起码接近一天的时间。” “交给我吧,明日我一定给你带来一百坛酒。”冷无双信誓旦旦地说道。 “你哪来的酒庄?”凤轻歌奇道。 “不是,是我义父为我成亲准备的,足足一千坛,那些酒他想用来犒赏三军。”冷无双越说声音越小。 “那可真是太好了,那就先借冷将军一百坛。真是谢谢了!”凤轻歌惊喜道。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冷无双笑道。 看着冷无双憨厚的笑容,凤轻歌只觉着像是吃了一颗糖。 甜甜的。 “不早了,冷公子……” “我这就便走。”说罢冷无双干净利索地翻出窗外。 看着连告别都忘了的冷无双,凤轻歌直接笑出声来。 她是真没想过,原来冷无双,竟是如此有趣之人。 翌日一早,冷无双就带人送来了一百坛酒来。 “怎么样?”冷无双问道。 凤轻歌取了一杯试了试,瞬间感觉极其上头,酒是好酒,不过是烈酒,偶尔用一次应该问题不大。 “酒是好酒,就是烈了点。” “我们军营的将士可不爱喝那种软绵绵的酒,爱的都是烈酒。平日里可以放松下,到了天气冷的时候,喝上几口烈酒,瞬间身子就暖和了。” “之前整个上京的酒基本被我买来,这次可以说是损失惨重。”凤轻歌本以为酒越是陈酒越有味道,买来可以备用。 没想到竟然出了这件事。 也通过这次教训告诉她,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只有分担风险,才能做饭万无一失。 “少主,这一百坛应该够我们应付今日。”青书道。 “少主,京兆府回话,说这案子大概是内部人所为。” “谁能有机会接触到这些酒?” “禀少主,除了莺歌,就是那群店小二了。” 凤轻歌想道:“给他们每个人一把酒库的钥匙,以后平日里就莺歌偷偷看管着。我倒是想看看,是哪个内鬼搞的鬼。” “少主,这次得手了,我估计下次就不会做了。”翠柳说道。 “无事,传出去说酒没事,就说昨夜有贼进了清风楼,这样我倒是看看,这个内鬼怎么向夏家交代。”凤轻歌沉思片刻说道。 “这能行?” “容不得他们不信!准备准备,清风楼马上营业了!” “是。” 凤轻歌一声令下,马上大家就热火朝天地忙碌起来。 今日萧然楼开业,对清风楼的生意没有丝毫影响,反而清风楼的生意在一传十,十传百下生意更好了。 今日客流量极大,若不是酒太烈,客户喝不多,一百坛都不够今日用的。 等忙完一切,凤轻歌命青书偷偷找了一部分线人来面试,这样也可暂缓一时用人之急。 她刚忙完部署,就听见翠竹来报:“少主,那些想来清风楼应聘的人来了。” “大约来了多少人?” “大概有二十多人。” “让他们从后门进来吧。” “你们几个陪我去面试。” 等到凤轻歌在屋内坐好,面试的人便进来一个,其余的人都在别的屋内等待。 “之前是做什么的?”凤轻歌问道。 “回东家,以前我在城西的王家做长工,什么都多少会点。”这人搓着手一脸憨厚地说道。 “可是死契?” “不是不是,东家放心,我是良籍,若不是当年家道中落,也不会来王家做工。花匠和木匠活我都会,别说当个店小二了。掌柜得放心,我学啥都快。” “好的你等着吧。” “下一位。” “……” 凤轻歌整整面试了二十几人都是男子,本以为她贴的招工信息没啥用时,这最后一名进来竟然是个姑娘。 那姑娘一身水蓝色的襦裙,面容娇嫩,头上已经盘好发妇人的发型,显然已经结过婚,右手骨节处还有着一层薄茧。 “见过东家。”那女子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 凤轻歌一见,就觉着这女子不凡,旋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东家的话,我叫李梦雪。这数算之法我本身就会,可以来这应聘账房吗?” 看着李梦雪忐忑的眼神,凤轻歌笑道:“可以是可以,你还请姑娘告知,你是谁家的小姐?” 似是被揭穿,李梦雪脸上划过一丝慌张,她看着凤轻歌道:“我……我……” 半天也不见李梦雪憋出一句话。 “不愿意说吗?那只能劝姑娘有了,若是家人不知找上门来,我怕不好交代。” “也不是不能说,只是说起来……我是李将军的女儿,前不久嫁到了东城的杨家,我夫君已经战死沙场,家里还有婆母和小叔子要养活。”似乎说到了伤心处她难过得掉下眼泪。 “李小姐可是会武?” 第十八章 捉拿内鬼 李梦雪被问,心跳直接慢了半拍,看向凤轻歌的眼神都带着一丝忐忑:“会点。” 凤轻歌轻笑一声道:“李小姐,你手上的薄茧肉眼可见,怕不是简单的只是会点吧!” 见凤轻歌毫不避讳地揭穿,李梦雪也只能干着急,她看着凤轻歌分外诚恳地说道:“我自幼跟随我爹习武,自从我嫁到杨家,我便和家里断了联系。东家放心,这账本我可以管好,还请东家给我一个机会。” 凤轻歌知道李梦雪说的是实话,只要是世家小姐,多半都会管账,因为后续要掌家,像她这般被家里散养在家,什么也不会的嫡女并不多。 见凤轻歌还在犹豫,李梦雪立马说道:“东家招人的时候不是说半月的试用期,工钱只给一半嘛,我可以不要这份工钱,我干的定不比男子差。” 凤轻歌倒不是因为李梦雪是女子而不愿录用她,相反她更想给女子一个工作的机会,只是这李将军那,不知该如何交代。 略微思索片刻,凤轻歌道:“你来这里李将军可知?” 李梦雪低下头道:“我和我爹真的已经断绝了关系,他自然不知道我来这。” “那好李小姐,你也知道,这账房对我而言极其重要,或者说这账房既是账房,也将是我清风的掌柜,不是说干几天就算了。”凤轻歌说道。 “我明白东家的意思,东家可以放心,我既然选择这份工作,就一定会对这份工作认真负责,只是想请东家给我一个机会。”李梦雪诚恳地说道。 眼见李梦雪都说到了如此地步,凤轻歌没理由不给她一个机会,便道:“三个月之内把对面萧然楼做跨,你可有信心?” “定不负小姐所托。” “那好,我留莺歌、青书、翠柳辅助你一个月,一个月后,你便要自己独立经营此店,你若不愿抛头露面,大可带着面纱。至于你说的半个月不用工钱大可不必,正式录用后,我们会把那一部分钱补回来。”凤轻歌道。 “谢过东家。”李梦雪大喜。 “你准备准备,明天就过来吧。”凤轻歌道。 “是。” 等到李梦雪走后,凤轻歌才道:“青书你跟去看看,若是她有什么困难,便帮她一把。” “少主就不怕,帮完以后,这李小姐就不来了?”翠柳撇撇嘴。 “你信不过李梦雪,难道信不过李将军吗?”凤轻歌倒是没想到翠柳会问这句话。 “可是小姐你也听见了,这李小姐已经和李将军断绝了关系。” 凤轻歌听后一时哑然,也是,并不是谁都像她对李梦雪有一些了解。 “你且看着吧,李小姐并不是那种人。” 前世李梦雪之所以与李将军断绝关系,还是因为李梦雪自己主动去当了寡妇。 李梦雪与杨家自幼定亲,却不想未来夫君去了战场后生死不明,杨家上下七个好男儿,五个均已战死,只有最小的儿子还在前线作战。 这件事曾经闹得沸沸扬扬,没想到自己重生归来还能帮李梦雪一把。 “少主说的是,我看对面的萧然楼,这都快一天过去了,也没几个客人。” “我看看。” 凤轻歌站在窗边,看着对面,此时天色已晚,清风楼还在排队。 反观对面的萧然楼,也看不到半分人影。 “少主,确定对面不会模仿我们?” “那就看夏家肯吐出来多少。这些年他们私吞的银钱可不是少数。” “若不是少爷出面,他们肯定不愿吐出来。”翠柳气道。 “谁说不是!少主,我们的酒被毁,肯定是他们搞的鬼。” “无碍,所有消息都放了出去,莺歌你藏好便是,就等瓮中捉鳖。”凤轻歌成竹在胸地说道。 是夜,整个院子漆黑一片,一个黑衣人蹑手蹑脚地走到院内。 他偷偷看了看四周后,便偷偷打开了酒窖的门。 只是他开门以后没有进去,反而拔腿就跑。 碰——! 莺歌一脚就把他人踹倒。 黑衣人见莺歌没有停手的意思,忙哭诉道:“莺歌小姐是我,阿福,求您别打了。” 莺歌一看,竟然是和自己平时交好的阿福更是气愤不已道:“少主待你们不薄,甚至还承诺要是店的业绩达到一万两后,拿出两成的利润给你们分红,这样的东家,你们上哪里能找到?” “莺歌小姐,您别气,我这也是迫不得已……”阿福丧气地低下头。 “迫不得已?等下你去说给官府的人听!” 听到莺歌要报官,阿福更慌了,他忙说道:“莺歌小姐,求您行行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被逼的。” 阿福不停地磕着头。 他哭喊的动静惊动了所有人。 凤轻歌提着灯笼走出来时,就看见阿福在不停地求饶,便问道:“可是你毁坏了所有酒。” 阿福忙说道:“东家,真不是阿福干的,阿福都不知道酒坏了,阿福鬼迷心窍,那人说只要我去把这门偷偷打开,就给我一百两银子。我母亲病重,急缺这银子救命。” “少主觉着呢?” 一夜之间酒都被毁,还没有惊动他人,说明这些人都训练有素。 并且至少十人。 绝不可能只是阿福一人。 显然阿福是被推上来的替死鬼。 能调动这样一批训练有素的死士,去做这等事,还和她有仇的。 恐怕那只有风王府了! 凤轻歌心中一阵冷笑道:“风王府,除了风王府,我想不出其他人。” “少主,那风世子不是不愿意娶凤九天吗?怎么会选择去帮夏家?” “有陛下赐婚,还能容得下他反悔?我倒是没想到,我还没找他算账,倒是把麻烦先找到我头上!”凤轻歌怒道。 “求小姐放过我,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阿福你所获利的这一百两,我会派人转交给你生病的老母亲。但你私自勾结外人,做出这等事来,我也饶不了你!来人,把他交给官府!” 凤轻歌一声令下,接着就有人抬走阿福。 “东家,东家!求……东家饶了我!我说我全部都说,群人中应该是有一人是如今萧然楼的掌柜!” “那好,你到了京兆府,慢慢说!” 凤轻歌的声音森冷无比。 第十九章 恩威并施 “若真是有家中有急事,可以提前预支一部分工钱,但若要背叛我清风楼,这就是下场。” 众人听到凤轻歌的话面色不一,最终只汇成一句话:“谢过少东家。” “都回去休息吧,明天清风楼会来新的掌柜,见她便如见我,若有半点不尊,别怪我不客气。”凤轻歌道。 所有人听到凤轻歌的声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直至凤轻歌人走后,才赶忙回去。 凤轻歌回到房内就觉着头痛不止,看来她不该在外面,还是住在凤府才有更多的机会。 想起前世凤九天对她做的种种,凤轻歌便觉着要好好“帮帮”她这庶妹,省得她这庶妹不知如何下手。 翠竹看着凤轻歌面色不定,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少主可是有打算了?” “他们三人就在清风楼稳定好局面,明日一早,你陪我回趟凤府。”凤轻歌道。 “少主可是要取什么东西?我到时候取就是,不必回这一趟受气。” “受气?你觉着我像是受气的人吗?” 翠竹顿了顿,要是以前她定然觉着少主是这种人,但自从小姐经过落水后,整个人像是变了一个人。 但好在一切都是想着好的那一面。 “不是。” “那便对了,他们不是想找我麻烦吗?我便直接到他们眼前,我看他们要给我使什么绊子!”凤轻歌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 她就不相信,一个凤家的庶女加一个夏家的庶女能翻上天! 等着清风楼的生意稳定下来,凤轻歌便回了凤府。 刚到凤府之时,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门口的门童看着凤轻歌结结巴巴:“大……小姐!” 看到凤轻歌入府,急忙回身大喊道:“大小姐回来了!” 所有的凤府奴仆看着凤轻歌的眼神,有不解,有震惊。 凤轻歌与凤家闹掰,可以说是整个凤府尽人皆知的事,完全料想不到凤轻歌竟然还会回凤府。 所有人都不知道大小姐卖的是什么关子。 眼见凤轻歌回府,刘管家马不停蹄地跑过来道:“大小姐,您的房间……” “被占了?”凤轻歌直接挑明。 管家尴尬地不知道说啥好。 “拿把椅子来,我在这等着。”凤轻歌直接说道。 关键听到凤轻歌的话,更觉着为难了。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敢有丝毫动作。 “拿把椅子过来。” 想不到竟然是风昱。 眼见椅子拿来,凤轻歌丝毫不客气地坐了上去。 “歌儿,怎么回来了?”风昱的脸上满是讨好,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凤轻歌继承了柳家的家主令,他此时看凤轻歌的眼神自是不同。 “凤轻歌!”凤九天不过刚来就看到讨好凤轻歌的风昱,她气当即更是不打一处来。 凤轻歌瞥了一眼凤九天没有搭腔。 “凤轻歌,他们在跟你说话呢!”凤九天的孕妇虽然还未凸显,但她还是用手捂着肚子。 她趾高气扬地看着凤轻歌继续道:“凤轻歌,你已经被赶出了凤府,还有脸回来?” ??? 凤轻歌被凤九天这么一句,直接问蒙了,不确信地又问了一遍:“赶出凤家,你是说我吗?” 凤九天得意地走到风昱身边,贴在风昱身上道:“对啊,你怕是被风府退亲后,都没脸回凤家了吧。” 这话说完风昱都变了脸色。 凤轻歌道:“我的好妹妹,你当真是这样以为的?” 凤九天得意道:“谁不知道你凤轻歌是什么人,比什么样样都不如我,要不然有个能生金蛋的外祖父,也不知道你现在能在哪个鸡窝里。” 凤轻歌听了只是拿出了手帕擦了擦手,冷声说道:“掌嘴。” 啪——! 啪——! 响亮无比地两记耳光,凤九天脸上瞬间两个红手印,直接被打蒙了,以至于忘了自己结结实实挨了两个耳光。 好半晌凤九天才反应了过来,扑在风昱怀里哭道:“昱哥哥,这凤轻歌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打未来世子妃。” 风昱听到凤九天的话,不耐烦地说道:“你如此不尊长姐,可有世子妃的样子!” 凤九天被风昱这话搞蒙了,甚至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昱哥哥,你怎会帮着凤轻歌那个小贱人?!” 凤轻歌要不然知道自己当时给凤九天的药就是假的,她真的怀疑凤九天吃毒药把脑子都吃傻了。 “你现在还有身孕,早点回去歇着吧。”风昱只感觉自己青筋直跳。 “我不!凤轻歌你别以为你有一个好的外祖父,就能不知天高地厚,清风楼本来在我娘的打理下井井有条,到你手上,搞什么自助餐,我看要亏惨了吧。” “还有什么话吗?”凤轻歌眼皮也没抬。 “凤轻歌,我看你能等到几时!”凤九天咬牙道。 “掌嘴。” 啪——! 啪——! 又是两记响亮的耳光。 “你!”凤九天只觉着天旋地转,脚步不稳倒在了风昱怀中。 “我可是未来世子妃!来人!把凤轻歌给我拿下!” 凤轻歌不慌不忙地拿出令牌道:“柳家家主令在此,我看谁敢造次!” “什么柳家,一介商贾罢了,我可是堂堂未来世子妃!”转头凤九天对着风昱气道:“昱哥哥,你倒是说句话呀!” 风昱直接低头不说话,有意回避凤九天的眼神。 而所有奴仆本就不敢动手,看凤轻歌拿出柳家的家主令,更不敢动妄动。 “凤九天,你真当这里,是凤家的地盘了吗?”凤轻歌一声冷笑。 凤九天道:“不是我凤家的,难不成是你柳家的还不成?我看你就是看昱哥哥今日来凤家与爹商量婚事,所以特意选的今天要来闹!” 凤轻歌听到凤九天的蠢话,直接笑出声:“凤九天,你一个即将出嫁的庶女霸占嫡女的房间,怕是传出去不好吧。”她睨视凤九天一眼继续道:“哦,不对,已经不好了。你未婚先孕的事,和大闹风王府的事,整个上京人尽皆知。” “你!竟然敢这么对我说话!”凤九天直接一巴掌就要向凤轻歌呼来。 咔嗒——! 凤九天的巴掌未到,就被翠竹拦了下来,还卸掉了她的手腕。 第二十章 全不够看 …… 凤轻歌一阵无语。 天地良心,她可真没挑着日子回来。 更没想到凤九天鸠占鹊巢。 只是没想到凤九天连凤府的地契也在柳家手上的事,竟然丝毫不知。 她真为前世输在这样一个人身上,感到悲哀。 凤九天捂着手腕,痛哭道:“好你个凤九天竟然敢对未来世子妃无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拿下她——” “胡闹!简直是胡闹!”凤南天刚下朝回来,就看见眼前的这一幕,气得直接说不出话来,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凤九天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来,更想不到凤轻歌竟然回了凤家。 “父亲说的还是太轻了,这凤轻歌何止是胡闹,简直是大逆不道!”凤九天觉着凤南天来为自己撑腰,神情得意。 凤轻歌理都没理凤九天,直接问凤南天:“不知父亲,该如何处置凤九天?” 沉默半天凤南天道:“她到底是你妹妹。” 凤九天听到两人的对话直接傻了眼。 “妹妹?这话我都听了多少遍了。耳朵都快生碱了。父亲,你只娶过我母亲一位夫人,凤九天比我却只小半岁,我再问父亲一遍,凤九天到底是我哪门子的妹妹?”凤轻歌质问道。 凤南天听到凤轻歌的话,直接暴怒道:“她不管是不是夏姨娘带来的孩子,进了我凤府,改姓凤,那她就是我凤南天的孩子。” “父亲可真是慈父,为了夏姨娘改嫁过来的孩子,竟然把自己嫡女的屋子都让了出去,是不是过几日,把我娘的正妻之位也让出去?”凤轻歌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听到凤轻歌的话,凤南天都快气蒙了。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凤九天是他的亲生女儿,不过因为凤九天的身份是私生女,他从未公开承认罢了。 风昱眼看凤家已经乱作一团,他实在没必要凑这个热闹,他清了清嗓子道:“我看今日不是很巧,要不然我改日再来。” 凤九天听了风昱的话,直接急了眼,怒道:“不许走!今日本就是你我商量婚期的日子,怎么能说走就走!?” 风昱听到凤九天声嘶力竭的怒喊简直头大,但他实在没必要陪凤九天去趟这趟浑水,索性直接说道:“你们定好日子,直接通知风府便是。” 说罢也不顾风南天也在,直接走了。 凤九天看风昱走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是未来世子妃,我可是未来世子妃!怎么能如此对我!父亲快把凤轻歌这大逆不道之人给我拿下!” “闭嘴!”凤南天忍不住斥责道。 听到凤南天的斥责凤九天直接更委屈了,指着凤九天便道:“父亲,我可是未来世子妃呀!” 啪——! 这次是凤南天直接甩了凤九天一巴掌。 凤南天一串的动作直接把凤轻歌看笑了。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凤南天竟然打了凤九天。 怎么说凤九天才是凤南天最心爱的女儿。 凤轻歌慢悠悠地说道:“我柳家的确世代商贾,无官无爵,但这令牌是御赐之物,连天子都可见了不跪,别说你区区一个‘未来’世子妃了。” “未来”二字被凤轻歌咬得格外重,直接让凤九天急红了眼。 “老爷,房间已经给大小姐腾了出来。”管家来报。 “这下你满意了吧?”凤南天叹道。 “父亲,这话倒显得是我的不是了。”凤轻歌眯了眯眼,眼神格外危险。 凤南天看着凤轻歌的眼神,皱了皱眉道:“九儿,再有不是,你挑这种时候横插一杠子,莫不是要坏了九儿的姻缘?” “一块洗脚布,不是人人都把它当成宝贝。” “你——”凤九天怒道:“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嫉妒我嫁给了风昱,成了风王府的世子妃。” 啪——! 这一巴掌是凤轻歌亲自甩的,她捏着凤九天的下巴,如上位者的俯视:“我的妹妹呀,真羡慕你可以如此没有脑子,我一个未来柳家家主的身份,你觉着区区一个未来世子妃算什么?” 凤九天看着凤轻歌,眼睛里是滔天恨意。 “恨吧,只有恨起来,你才能体会自己是多么无知与无能。”凤轻歌松开手淡淡地瞥了一眼凤南天就回了自己房内。 等她回到房内看了一眼房间内的所有摆设淡淡说了一句:“全部换掉。” “是!” 所有下人立马去办。 没多久夏姨娘就赶了来,她看到凤轻歌,气势汹汹地说道:“你竟然敢对九儿动手!” “夏姨娘,我看你和凤九天的规矩一样都要重新学呀!”说罢凤轻歌叹了一口气,似乎很是遗憾。 “凤轻歌,你这个狐媚子,不要以为自己有几分漂亮的脸蛋,就能做什么,否则后悔怎么写你都不知道!”夏姨娘怒道。 “来人把笔墨纸砚拿来!”凤轻歌直接喊道。 “你——你什么意思!”夏姨娘看凤轻歌的气势直接怂了半拍。 “什么意思?自然是想象夏姨娘请教一番,这后悔俩字怎么写?要不然夏姨娘,写写吧,也好让我学习学习。”凤轻歌毫不在意地说道。 “你——”夏姨娘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但对凤轻歌无可奈何,指着凤轻歌的手都有几分颤抖。 没想到她情急之下,竟然气晕了过去。 “抬走吧。”凤轻歌淡淡道。 “是。” 眼见夏姨娘被抬走,翠竹喜道:“小姐此次回来,可真是妙!” “好戏还在后面呢!”凤轻歌抿嘴偷笑。 “小姐这是要?” “你就等着看戏吧。”凤轻歌神秘一笑。 等到第二日还不到晌午,有丫鬟匆忙喊道:“小姐,冷将军凯旋而归,现在他们都在游街呢。” 中州一贯敬重凯旋而归的将军,游街之时几乎所有名门贵女都会前去观摩。 凤轻歌笑道:“走,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几个仆人通知凤轻歌本就是碰碰运气,她们这种普通丫鬟很少有出府的机会,要是能跟着凤轻歌一起去游街,那便有这个机会去凑凑热闹。 听到凤轻歌同意,立马便去准备, 一行人刚来便被人群挤得什么都看不到。 凤轻歌整理好面上的面纱,一双美目来回盯着人群,本以为今日能看到冷无双,却不想只看一个又一个的后脑勺。 她踮起脚尖来回跳了几下,也没看到分毫。 索性她越过人群想要往回走。 却不想凤轻歌走了几步就被冷无双拉上了马。 第二十一章 飞来横祸 “你怎么知道是我?”凤轻歌都蒙了,看着冷无双那张俊脸,脸上一红,完全想不到自己戴着面纱,怎么能被冷无双认出来。 “小傻瓜,你头上的发簪可是我亲自为你所戴。” 风驰电掣间,声音呼啸而过。 冷无双带着凤轻歌纵马狂奔。 “你这样走了,陛下不会怪罪吧?” 冷无双直接摘掉凤轻歌的面纱,把帕子轻嗅了一下道:“这个我拿走了。” “你!” 凤轻歌刚生气,就被冷无双的吻堵住了嘴。 她看着冷无双长长的睫毛就贴在自己眼前,感受到冷无双的每一处热忱。 他眼神上带着秋水一般,迷离间透着几分狂野。 冷无双拦着她,让她能听到冷无双每一处心跳。 他低下头在她耳边,像是呢喃细语一般:“怎么?不高兴了?” 凤轻歌摇摇头道:“没有。” “那就是喜欢了?” 凤轻歌羞地立马否认道:“没有!” 冷无双立马道:“我义父说,女人说没有,就是有。” 话刚说完,冷无双又吻了上去。 凤轻歌被冷无双吻得小鹿乱撞,拳头垂在冷无双坚实的胸膛上,就像挠痒一般。 魂淡啊你! 是哪里学的泡妞守则! 嗯…… 等到冷无双撬开了凤轻歌的贝齿,和她纠缠在一起许久,才心满意足地把凤轻歌放了下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凤轻歌道:“等我回来。” 说罢冷无双骑马狂奔返了回去。 看着这荒郊野岭地,凤轻歌气得要死。 魂淡啊你! 但是她要不要等这个魂淡呀? 凤轻歌委屈巴巴地看着这有几分苍凉的郊外。 看了一眼,在不远处有一座凉亭,凤轻歌索性走了过去。 她屁股还没坐热乎,就听见不远处有人高喊道:“滚开,还不快给我们王爷腾个地方。” 凤轻歌看可一眼,这旁边还有十几个坐位,也是一阵无语。 难道那什么劳资王爷,还长了十几个屁股? 凤轻歌虽气不过,但是此处是郊外,翠竹还没找来,还是别惹事的好。 没想到她刚起身要走,就被拦住了去路。 银狐做的披肩,一身名贵的蜜蜡与绿松石。 是北漠的人! 该死的冷无双! 她是什么鬼运气! 凤轻歌立马装作失明地往前摸了摸,似乎是摸到东西,她立马后退,慌乱地躲到一边:“你们是什么人,我要在这里等我阿哥,我阿哥可是一会儿就来了!” 面前被称作王爷的一笑道:“盲女?那你可装得不够像。” 凤轻歌抱紧柱子似乎惶恐不安地说道:“这位爷不知道你在说啥。” “盲女吗,正好,爷玩过各种各样的女人,唯独没玩过盲女。” 哪里管的上那么多。 凤轻歌从栏杆一跃就跑了出去。 眼见她拔腿就跑,没跑多远那男子一个纵身就跃到她跟前。 一刀指向她的咽喉。 “不装盲女了?” 凤轻歌翻了个白眼,无言以对。 但想了想,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根本没有做任何乔装打扮,估计这北漠之人也不是来搞偷袭的。 “本王就喜欢,带刺的玫瑰。”说罢那男子一把把凤轻歌扛在肩上。 还没等他走上几步。 冷无双长枪袭来,一下把凤轻歌夺到了他的马上,他怒道:“耶律齐你一个手下败将,焉敢骚扰中州子民。” “谁说我耶律齐是骚扰中州子民,我们北漠都是抢亲,只要看上的美人,大可凭实力抢走。”耶律齐狂傲地说道。 “那我倒是看你有没有这等本事了。” 冷无双长枪一枪枪袭来,虽然没要了耶律齐的姓名,也让耶律齐浑身挂了彩。 耶律齐一边蹲着冷无双的长枪,一边嘲讽道:“你骑着马和我斗,算什么本事!” 冷无双抱着凤轻歌下了马,一声马哨,马儿自己跑了。 他把凤轻歌放好,就拿枪指着耶律齐道:“怎么打你,都是不堪一击。” “你不过就是侥幸在冷玉涵麾下。”耶律齐讽刺道,一剑就向冷无双袭去。 冷无双长枪一横,随意一扫,就如戏耍孩童一般,对着耶律齐道:“不堪一击。” 耶律齐眼见剑被挑掉,当时便大惊失色:“先天之境!” 冷无双的枪指着耶律齐的咽喉道:“滚!” 耶律齐听后连滚带爬地跑了。 等他们都走了,凤轻歌扭了下冷无双身上的肉。 冷无双吃痛地看着凤轻歌,眼神可怜巴巴地道:“我这不是赶来了嘛!” “你把我扔在这荒郊野岭的,是想害死我呀!”凤轻歌感觉还是气不过,又踩了一下冷无双的脚。 “痛痛痛!错了错了!” 看着冷无双抱着脚上蹿下跳的样子,凤轻歌捧腹大笑。 冷无双见凤轻歌笑了,立马贴脸上去道:“歌儿,不气了吧?” 凤轻歌又踩了一脚道:“就知道你是装的。” 冷无双抱着凤轻歌哄道:“哪有,我是真的疼,看我的歌儿被他欺负,我恨不得对他扒皮抽骨。” “说得好听,那你不是还把他放走了!”凤轻歌给了他一个白眼。 冷无双立马贴了上去:“那还不是忍辱负重,为了两国的和平,他奉命来中州求和,可不能死在中州,他日若是在战场相见,一定要了他的狗命!” 凤轻歌道:“来中州求和?” 她记得前世这一日出了一件大事,整个上京戒严,就连风昱也被叫去巡逻。 似乎丢了一位贵人。 凤轻歌立即说道:“快跟上耶律齐。” “跟他做什么?” “他此次来中州事关重大,身边竟然没有几个保护的人,此事颇为蹊跷,我怕耶律齐出事。”凤轻歌直接把担忧说了出来。 冷无双吹响了马哨,没多久他的白马就跑了回来,他放心不下凤轻歌,直接抱着凤轻歌上了马。 “你带着我做什么!”凤轻歌气道。 “那个不行,你要待在原地我不放心。”冷无双道。 “哪里需要什么不放心,我自然有我的法子,你这样带我走我怕翠竹会担心的。”凤轻歌责怪道。 “无事,来的时候我便遇见翠竹了,我答应她把你平安带回去,就劳烦你陪我一趟吧!” 第二十二章 秘密查办 凤轻歌真的好气。 这家伙竟然擅自作主! 她对准冷无双的手臂就一口咬了下去。 “嘶——!” 冷无双抱着凤轻歌的手更紧了。 他俩一路骑马尾随在耶鲁齐后面。 耶律齐不知是发现了他俩,还是另有图谋,已经到了上京郊外的边界,却迟迟不见耶律齐进城。 “这耶律齐,好像不并不想来求和。”凤轻歌道。 “他已经在此地,转了三圈了,每次要进到上京城内,就兜一个大圈回来。” “那我们怎么办?” “什么求和,大不了打它便是,这北漠看来还是不服,那就打到他们服为止。”冷无双毫不在意地说道。 “那我们俩就看着他这样兜圈?” “我本就奉命监视他,他进不进城,求不求和,都无所谓,只要不死在这里便好。”冷无双地耸了耸肩。 “你!” 凤轻歌一阵无语。 但转念一想,北漠屡次入侵中州,杀伤抢掠无恶不作。 哪个中州的好儿郎不想把北漠踩在铁骑之下。 不过冷无双再想打这一场仗,当今圣上也不愿意再打。 如今藩王各自割据一方,蠢蠢欲动。 若再打下去,恐怕便会伤到国本。 “他好像停了?”冷无双皱眉道。 那群人鬼鬼祟祟,完全不知道在做什么。 等再看到他们之时,一群人原地消失不见了。 冷无双看着一行人皱眉道:“歌儿,这事有点棘手,白露只能带你去找我义父,你自己小心点。” 凤轻歌问道:“我直接给你的解毒丸还在吗?” 冷无双点点头道:“歌儿不必担心,这群人不是我的对手,你在这只能让我分心。” 凤轻歌知道冷无双说的对,没有出声只是乖乖地拽住白露的缰绳。 白露的速度异常之快,整个马儿像是一支离弦之箭,等风轻歌再回头之时,冷无双已消失不见。 它带着凤轻歌一路狂奔,没多久就到了皇宫之外。 守卫虽然不认得凤轻歌,但认得凤轻歌身下的白露,当下客气地问道:“姑娘,你纵马来此可是要找谁?” 凤轻歌虽会骑马,但白露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她强行稳了稳心神道:“我要找冷将军。” “这——”守卫为难地顿了顿道:“这恐怕不行,冷将军如今在面圣。” 凤轻歌急道:“那能找个人,帮我给李将军传封信吗?” “姑娘,真不是我们不给您开这个口,而是我们这等小卒,没有这个权利,要不您在这等等,等下御前统领就过来了。” 凤轻歌知道冷无双此时一定需要帮助,但不如该如何开这口,这一切都是她的推测,若惊扰了圣上,她可一点担待不起。 所以她现在只求能遇见冷将军,那样就能求冷将军帮忙。 正在凤轻歌苦恼之际,只听一人说道:“是谁在那里?” 凤轻歌一抬头正好看见宋景瑢。 “三皇子。”凤轻歌看着宋景瑢眼神游移。 “小如儿来这里做什么?可是想我了?” 看着宋景瑢这浪荡模样,凤轻歌一时哑然。 若不是她知道将来是宋景瑢得到太子之位,眼下她便只认为宋景瑢只是个登徒子。 “三皇子莫开玩笑,事关北漠,还请帮忙通传。”凤轻歌道。 “北漠?按照时间,北漠的使者早就该到上京了,至今还迟迟不来。”宋景瑢蹙眉道。 “此次北漠使者进京,不像是要和谈的样子,我跟着冷将军一路跟踪北漠使者许久,直至一片隐蔽的山林之地,这伙人原地消失,我怕是——”凤轻歌欲言又止。 显然北漠使者要么就在上京布防已久,要么就是与外人里应外合。 这些没证据的揣测之话,凤轻歌可不敢乱说。 旋即宋景瑢便说道:“这位是凤南天凤大人的嫡女,也在邀请之列,还不快快放行。” 守卫立马道:“三皇子放心,这便放行。” 凤轻歌知道找到那处,离不开白露,对着守卫叮嘱道:“劳烦您帮我看好马。” 守卫牵过马道:“小姐放心,定不会出任何差池。” 凤轻歌点点头,跟着宋景瑢进了宫。 刚进到宴会之上,凤轻歌就看见了与人谈笑风生的凤九天。 凤九天一见到凤轻歌便忍不住出言讽刺道:“姐姐,这等宴会怕是没来过吧,还是早点回府吧,若是惊扰了众位大人还没什么,要惊扰了圣上那便不好了。” 凤轻歌睨视了一眼凤九天道:“那恐怕要让妹妹如愿了。” 她来禀报此事,可不就是要惊扰到陛下!? 凤九天嘲讽道:“那你还不快走!” 凤轻歌理都没理凤九天,径直地走到冷将军面前小声道:“冷将军,北漠使臣恐怕有诈,此刻他们来到上京的郊外绕了许久,都迟迟不肯进来,走了许久后他们来到一片山林的隐蔽之处,没多久便不见了,无双跟着他们也一起消失了,那附近应该有暗道。还请将军派人支援冷将军。” 冷将军听了面上大惊,立马起身到宋明帝身旁附耳说道。 宋明帝听后也颇为震惊,当即让三皇子去秘密查办此事。 三皇子他们一行人去了马圈,想要让白露领着他们去,结果白露没有丝毫反应。 凤轻歌本就放心不下冷无双,知道后立马过去帮忙。 她附耳在白露身边说了几句话。 只见白露长鸣一声,似乎答应了她的请求。 凤轻歌立马上马对着宋景瑢道:“你骑马跟在我后面。” “好!”宋景瑢这才觉着自己当初小瞧了凤轻歌,如初果决的女子,断不是一般人。 一行人骑马狂奔,直至飞奔到冷无双消失之地。 凤轻歌仔细观察了半天,她确定这里就是那群北漠之人消失的地方。 但既没有看清北漠那群人是如何消失的,也没有看清冷无双是如何消失的。 宋景瑢狐疑地看了一眼凤轻歌问道:“确定是从这里消失的吗?” 凤轻歌回道:“没错,白露也把我们带到了这里。” 宋景瑢听到凤轻歌这样肯定。拔出了自己腰间的宝剑,反复插在了泥土中来回试探。 这里的土质,确实和其他地方不大一样,比较松散。 正当几人一筹莫展之时,宋景瑢猛地拔出剑时,突然间掉进了机关。 整个开关开合得突然,就像宋景瑢突然消失不见一样。 “三皇子!” 第二十三章 密道危机 眼看三皇子掉了进去,其他禁军直接傻了。 禁卫军头领恶狠狠地瞪了凤轻歌一眼道:“三皇子有什么三长两短,第一个被问斩的人就是你。” 凤轻歌冷哼一声,眼底浮起一抹轻嘲:“大人先别想着推卸责任了,赶紧把人找到,才是首要的。” 她是真没想到这个禁卫军统领,上来没有赶忙一起寻找机关的入口,反而贪生怕死,先担心的是责任。 她走到那禁军统领一旁,直接拔除了那人腰间的剑,对着泥土就开始学着之前宋景瑢的动作。 眼看被一女子鄙夷,禁军统领身上也来了火气,抽过一旁士兵的刀也开始学着凤轻歌的动作。 眼见人越来越多,整块泥土都快被翻了一遍。 但还是毫无变化。 难道那个机关会移动? 凤轻歌又跑到稍远点的地方,反复在泥土上试了半天。 碰——! 猛地一下她掉进了机关之中。 整个密道狭长而拥挤,仅能一人通过,光线昏暗,她也看不清什么,隐约看着墙上有油灯。 她拿出火折子,点燃了一盏拿在手里,拿灯照了下地板,整个地板并无什么痕迹。 越往前整个甬道越昏暗,四周开始滴起水滴。 闻起来丝毫没有腥臭味,似乎是活水。 她大约走了快要一刻钟的时间才看见光亮。 刚走出甬道,让她的眼有些不适应,等到她回过神来,才看见被绑的冷无双和宋景瑢,两个人似乎中了毒,唇上发紫,一脸虚弱。 耶律齐看到凤轻歌进来,笑得更加狂妄,他一把拽过凤轻歌,捏着凤轻歌的脸带道:“小美人,又见面了。” 凤轻歌忍着恶心,笑脸相迎道:“大人可真厉害,竟然能在上京的郊外建出这么精妙的机关,不知这机关出自何人之手?” 耶律齐淫笑道:“小美人,你让爷先爽一把,爷看心情好不好,再告诉你。” 凤轻歌似乎毫无畏惧,一手小手摸上了耶律齐的衣服,主动拽着他的衣领道:“大人,奴家只想知道到底是何人,满足下奴家的好奇心嘛。” 耶律齐听着凤轻歌媚眼如丝,如此主动,眼睛都看直了,原本牵制住凤轻歌的右手都不自觉地松了开,刚想往凤轻歌身前走去,却见凤轻歌退了一步。 他兴致昂扬地说道:“顽皮,快过来,让爷香一个。” 凤轻歌躲在石柱后,掩面娇嗔道:“不嘛,这么多人,人家会害羞的。” 耶律齐轻咳了几声:“你们都出去。” 几人虽都对耶律齐不满,也敢怒不敢言,直接退了出去。 “这两个人也带走嘛。” “这两个可不行!”耶律齐淫笑道。 说罢他直接开始脱身上的衣服,并把自己的衣服都扔在了冷无双面前,他得意洋洋地说道:“怎么样,冷将军!看你的女人等下要在我胯下低吟,你有何感想!” 凤轻歌一面状似娇羞地低下头,一面偷偷按了下手链上的红色按钮,又按了一下蓝色按钮,偷偷在刀刃抹上了毒。 “大人快来嘛!” 那酥麻的声音,简直让人听了心痒地难受。 “小美人,我来了。” 耶律齐刚要向凤轻歌扑去,凤轻歌就用手链上的刀刃划过了耶律齐的肌肤。 耶律齐勃然大怒道:“贱人——” 还没等耶律齐说完,他便倒了下去。 “啊!大人不要!啊——”凤轻歌一边假装反抗,一边把冷无双和宋景瑢身上的绳子割破。 凤轻歌把自己手链里的丹药递给了宋景瑢。 接过丹药宋景瑢二话不说便吞了下去。 冷无双看到两人的互动,眼都要喷出火来。 凤轻歌见冷无双这样,直接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我之前给你的药吃了。” 冷无双这才满腔幽怨地把药先吞了下去。 凤轻歌还在卖力表演,等到冷无双与宋璟荣恢复武功后,两人一同联手把门外的人收拾掉。 冷无双收拾完那些北漠的士兵,率先折返回来道:“这耶律齐是死了?” 凤轻歌扒开耶律齐的嘴,喂了他半颗解毒丹道:“暂时死不了,我给他喂了半颗解毒丹。” 冷无双听后立马把耶律齐绑了起来。 等着耶律齐吃了解毒丹恢复了些许他抬眼看了凤轻歌一眼便怒骂道:“小贱人!” 啪——! 刚说完便被冷无双甩了一巴掌。 冷无双双目的寒光冷的骇人,他捏着耶律齐的下巴道:“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竟然妄想内外勾结乱我中州,你北漠那点小心思最好给我收起来!” 耶律齐挨了这一巴掌脸瞬间肿了半边,口齿不清地说道:“泥不能沙窝!喔可是北漠使者!” 冷无双的眼神宛若修罗,仿佛天下皆为蝼蚁:“杀了你又怎么样?能打你北漠一回,就能打北漠第二回!” 耶律齐不是没领教过这银发小将军的厉害,他打了一个寒战,没有再说话。 宋景瑢听着耶律齐的话皱紧了眉头,没有人比他还清楚中州的状况。 若只是普通的战役,能够短时间就结束就罢了,若是长期与北漠有冲突,势必需要至少十万大军驻扎在中北两国的接壤之地。 长此以往,各地藩王势必虎视眈眈。 “堵好他的嘴,以免他自杀。”宋景瑢道。 冷无双没出声,但还是听从宋景瑢的意见把耶律齐的嘴堵上,并封住了耶律齐的穴道。 三人在密道找了许久才找到出口,此时天色已黑。 “我送歌儿回去,其他事就交给三皇子殿下。”冷无双的语气丝毫不存在商量。 说罢他带着凤轻歌,一骑绝尘。 宋景瑢看着两人的背影,攥紧了拳头。 “主子,这冷无双好大的口气。” “父皇说他有大将之风,恐怕今后会对他多加重用。” “敢跟殿下抢女人,他简直是找死!” “墨羽,你僭越了。” 凤家门前。 “大小姐回来了!” “大小姐回来了!” 奴仆看到凤轻歌纷纷喊话, “我改日再来看你。”冷无双道。 “好。”凤轻歌点点头。 冷无双刚走,凤南天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他指着凤轻歌道:“孽障,你还要不要脸面,竟然敢和外男同骑一匹马!” 凤轻歌直接被凤南天的语气笑了:“不过同乘一辆马车罢了。” 第二十四章 安义郡主 “你还有脸说!之前你坠湖就和冷无双的风言风语传得整个上京都是。今日,你俩竟然敢同乘一匹马,竟然此亲密!你眼里还有我这父亲,还有凤府吗?” 凤轻歌抬头看了一眼头上的牌匾,道:“凤府?若父亲感觉现在住在凤府不舒坦,女儿不介意给您换个地方。” “孽障!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我的确是孽障,比不得我的‘好妹妹’,懂廉耻,敬尊长。” 凤南天被凤轻歌气得全身发抖。 此时凤九天也来了,她指着凤轻歌嘲讽道:“我与风世子两情相悦,却不想惹来姐姐嫉妒,今日竟然敢惊扰圣宴,如此不懂规矩,必定会惹来圣上不快!” 凤轻歌听着凤九天的嘲讽,看来今日之事圣上并没有选择声张。 索性她也闭口不谈,直接越过凤九天就要进府。 凤九天刚要出手阻拦就被翠竹拦住。 “你一个丫鬟,也敢拦我!我可是未来世子妃!”凤九天恼道。 “我的妹妹呀,你还是不长记性,就是风王妃来了,也要给我受着,你不过一个未来世子妃罢了,听说风王妃现在已经要给风世子物色侧妃了?” 凤九天听着凤轻歌的嘲讽,人都快站不稳。 “哼。” 凤轻歌一声冷哼便回了屋内。 简单收拾了一下便问道:“清风楼那边怎么样?” “回少主,那好一切正常,萧然楼已经无力对抗,相信没多久就要破产了。” “等萧然楼破产后,谈好价格,可以把整个萧然楼买下。” “少主上次面试的二十多人,除了李掌柜外,有十二人合适。” “十二个人?那还是太少了,继续招工,争取在今年就把正好夏家的人全部替换掉。” “已经在办了,少主放心。” “那边好,早点休息吧。” “是。” 一夜无眠。 第二日清晨,外面就吵吵闹闹,热闹非凡。 “小姐,大喜,陛下竟然封小姐为安义郡主!” 凤轻歌听了非但没有喜,反而忧心忡忡。 郡主? 难道因为她揭穿北漠的阴谋吗? 不! 宋明帝做事绝不是如此简单之人。 若她为郡主,那她的婚事皇室便可以有借口干预。 这是荣宠,也是束缚。 “少主,翠竹服侍您梳妆。” 凤轻歌木然地点点头,梳妆完毕便立马去接旨。 等到她来到厅堂之时,众人均已跪下。 宣旨的公公见凤轻歌迟迟不跪,有些为难地小声道:“您这不跪,这不为难小的。” 凤轻歌拿出柳家的家主印道:“公公不必为难,这是陛下给的权利。” 宣旨公公一看,吃了一惊,他之前便听闻这柳家的家主印,已经传到了凤轻歌手里,没想到的确为真。 当即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观柳家之主,端庄娴雅,秀外慧中,相忍为国,顾全大局,特封为安义郡主,钦此!”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着宣旨的公公,凤九天直接傻了眼,她质问道:“怎么可能?皇上为何要封一个商女为郡主,她扰乱宴会理应责罚!” “大胆!你这是质疑陛下吗?” “九儿担心长姐,一时情急,还请公公莫要多怪。”说罢凤南天想从袖里给传旨的公公塞银子。 那公公把银子一推道:“凤大人糊涂呀。” 虽然那宣旨公公没有把话挑明,但他的意思并不难懂。 毕竟凤家宠妾灭妻的事,当年便满城风雨。 这些年虽然夏姨娘没有被抬正,但赫然和正妻没有区别。 凤南天各大场合带的也都是自己的庶女。 也正因此,凤轻歌长得如此貌美,这京中能识之人也并不多。 送走传旨的公公后,凤南天沉声问道:“为何陛下会赐你为安义郡主?” “姐姐,我看你在宴会上和三皇子殿下眉来眼去、举止亲密,最后还一起离席,该不会——” “妹妹,不必担心,我与再多男子举止亲密,也不会带着肚子嫁过去。不知妹妹几时嫁到风府,别拖太久到时候孩子都生出来了!” “你!”凤九天被气得双目通红。 “妹妹,我若是你,定不会到处去出什么风头,低调做人。要不然,再出什么幺蛾子怕是这风王府的世子妃,妹妹也别想做了。”凤轻歌冷酷无情地看着凤九天。 凤九天知道自己说不过凤轻歌,但她实在看不惯凤轻歌的看她的眼神。 再说,她明明才是爹爹最宠的女儿。 凭什么让凤轻歌这个低贱的商女,霸占嫡女的头衔多年! “够了!你们姐妹俩,要闹到何等地步?”凤南天转而和善地劝道:“歌儿,爹爹问你这些,不过是担心你,陛下突然封你为郡主,我怕是让你去和亲。” 凤南天像是慈父一般的言语。 仔细一品。 实在不堪一击。 如今的凤轻歌可是柳家明面上的继承人。 柳家手握中州的几大命脉,怎么可能把命脉拱手让给他国。 凤轻歌看着自己这个“慈父”满目寒光:“父亲说的是,不过歌儿的确不知道陛下的用意,说不定是因为父亲身为陛下的宠臣,竟然能纵容庶女勾引自己未来姐夫,给我这个嫡女一个交代罢了。” 话中句句讽刺,完全不给凤南天留任何颜面。 凤南天面色一冷,一甩衣袖便走了。 只有凤九天还在凤轻歌面前叫嚣道:“凤轻歌你别得意,你快去看看你的清风楼夸了没有!你看看你离了你的外祖父,能是个什么东西!” “妹妹有眼疾,我不怪妹妹。人和物件分不清也正常,毕竟妹妹还能在人渣堆里找男人,这点确实比不了妹妹。” 凤轻歌毫不留情地讽刺,越过凤九天,她便直接去了清风楼。 刚到清风楼,便看到清风楼来了个大变样,依稀还能听见丝竹管弦之乐。 李梦雪见凤轻歌来了,忙出去拉着凤轻歌的手,亲昵地说道:“东家,您看这清风楼怎么样?” 整个清风楼,井井有条,客人络绎不绝。 凤轻歌满意地点点头道:“很不错,你很有天分。” 李梦雪道:“那还不是因为东家赏识。” 平心而论,虽然清风楼都是凤轻歌的规划,但能把清风楼打理的井然有序,也的确说明李梦雪有些本事。 第二十五章 京郊打猎 “最近萧然楼有什么动作?” “东家,您可以自己瞧。”李梦雪说到这,还有几分得意。 整个萧然楼萧瑟一片,门前门可罗雀。 “东家还记得,那日偷偷去酒库的小二?” “还有几分印象。” “那小二被抓,咬出来对面的掌柜,他们这次可是大出血,不是风王府出面调停,这事不会善了。” 凤轻歌蹙眉道:“和解可是因为证据不足?” 李梦雪点头道:“这京兆府尹,丝毫没帮着着风王府与夏家,反而帮我们诈出来这事与风王府有关。京兆府尹说此事不宜闹大,这才劝我们与风家调解。” 凤轻歌皱眉,怎么都感觉不对劲:“这京兆府尹叫什么名字?” “尹东升。” 凤轻歌听到这个名字心跳都快慢了半拍。 这名字简直就是她的噩梦! 前世凤九天曾逼迫她去侍奉尹东升! 他就是一个十足的变态! 他虽然没有强要了凤轻歌,但不断不断地折磨她。 凤轻歌嗤笑一声。 他是风昱的人! 从一开始京兆府说是家中内鬼,就是有心把她引到此处猜想。 尹东升既然把她引到此处,又忽然帮忙把这案子和解掉。 还是北漠来访的时间节点。 凤轻歌觉着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李梦雪见凤轻歌半天没有言语,小声说道:“东家,可是我说错了什么?” 凤轻歌道:“记住我的话这京兆府尹以后少去打这些交道,他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李梦雪听到凤轻歌这样说,有些难为道:“我们在上京做生意,难免与京兆府打交道,若是得罪了京兆府尹,我们这生意也不用做了。” 凤轻歌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日常打点便好,不必有什么深交。” 李梦雪点头道:“记住了,东家放心,我定然会掌握好分寸。” *** 与此同时,冷将军府。 “义父。” “无双可是怪义父?”冷将军道。 “不敢。”冷无双低着头,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哎,今日你去为凤轻歌请旨,若不是我帮你圆场,恐怕你小命都难保。”冷将军叹了一口气,眼神里颇为无奈。 “义父,我不明白,我与轻歌两情相悦,为何要对我俩的亲事横加阻拦。” “是义父思虑不周,不应该随你去凤府提亲。为父万万没想到,柳家竟然把家主令传给了凤轻歌。”冷将军重重地拍了下扶手,满目自责。 冷无双不解:“难道歌儿继承柳家我就不能娶她,这是什么道理?当年歌儿的娘亲还不是嫁给了凤南天。” “那你告诉义父,歌儿的母亲是什么下场?” 冷无双迟疑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 众所周知,凤南天宠妾灭妻,凤轻歌这个嫡女处境并不怎么好。 “无双,有些事不是只能看表面,你与歌儿都不是普通人,做事还要三思而后行。”冷将军劝道。 冷无双低头没有吭声,只是攥紧了拳头。 *** 上京,萧然楼内。 凤轻歌品了口茶,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萧然楼的掌柜,淡淡道:“不知谭掌柜喊我来萧然楼是什么意思?” 谭掌柜看着凤轻歌脸上赔笑道:“我知道柳家财大气粗,但也经不住凤小姐这般折腾。” 凤轻歌笑了。 为何就一定断定,她赚不到钱? 她是疯了吗? 整日陪他烧钱玩,就凭他也配!? “这就不劳谭掌柜费心了,你赚不到的钱,我凤轻歌能赚,你赚的到的钱,我凤轻歌只会比你更多,若只是为了嘲讽,我劝掌柜还是早点收了心思。”凤轻歌讥笑道。 谭掌柜见凤轻歌丝毫不给面子,索性直接说道:“都说良禽择木而栖,我做了十几年清风楼的掌柜,对清风楼的了解远超其他。” 他话拐了又拐,就没落在一个重点上。 “谭掌柜不如有话直说。”凤轻歌睨视道。 “我想另谋新职,凤小姐不如聘我为掌柜,也好过找一个女娃娃来当这清风楼的掌柜。” 凤轻歌冷笑一声,直接把茶放在了桌上:“谭掌柜请记住一点,我从不用无用之人!” 要看凤轻歌要有,谭掌柜脸色骤变,骂道:“你不要这么狂,要落在老子手里,有你好看!” “拭目以待!” 凤轻歌直接走了。 “少主,这谭掌柜我看是疯了吧,怎么敢做出这些事的。” “是的,一个手下败将,还好提什么条件。” “他能背叛夏家,难保以后会出卖我柳家。” “说得对。” 凤轻歌的确有打算收购萧然楼的打算,但显然她并不想用谭掌柜。 这人用的手段都是这样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凤轻歌才没出萧然楼多远,就看见容景瑜,想着之前自己的确欠着容景瑜人情,便主动开口道:“三皇子,可是来我清风楼吃饭?” 容景瑜来清风楼本就是碰碰运气,没想到竟然遇见了凤轻歌,他心中一喜,却也只是淡定地说道:“我还有公事在身。” “那就不打扰三皇子了。” 宋景瑢一听人傻了? 不是应该再问问他吗? 怎么这就要走了? 宋景瑢立马迈出一步,巧妙地挡住凤轻歌的去路道:“忽然间,也不是很忙了。” 凤轻歌倒是被他逗笑了,问道:“不知三皇子想吃些什么?” 容景瑜挑眉道:“我随意,只要小如儿请的,什么都是香的。” 凤轻歌被宋景瑢这样,倒是整的不会了。 她是真不懂,哪张面孔才是容景瑜的面孔。 玩世不恭? 道貌岸然? 心怀天下? 似乎每一张面孔是他,又不是他。 “总是吃自家的酒楼,也是吃腻了,不如我们去郊外猎些野味,自己做着吃?” 宋景瑢眼前一亮道:“轻歌这个提议甚好。” “那好我们就约在郊外的百兽苑好了。” 宋景瑢道:“那便约在午时。” “好。”凤轻歌点点头同意了。 两人各自分别,回去准备。 “少主,为何要邀三皇子打猎呀?” “算是还他一个人情。” 凤轻歌没有详说,毕竟北漠的事,目前算是解决,但也不宜在此时声张。 最重要的是,将来三皇子可是要成为太子的。 未来储君,乃至未来的中州之主,她的确开罪不起。 第二十六章 开口要钱 才刚到午时,翠竹便陪着凤轻歌来到百兽苑。 远远望去便看到宋景瑢一行人,也不知道他们等了多久。 凤轻歌一身戎装走来,容景瑜看着她满含惊艳。 他骑着马走到凤轻歌身侧便笑道:“不知歌儿想吃什么?” 凤轻歌道:“随缘便好,这百兽苑种类繁多,三皇子可自凭喜好。” 看着凤轻歌不冷不热的样子,宋景瑢只觉着自己的一腔热血,被一盆冷水熄灭。 这个凤轻歌,好像除了性命攸关时,没对自己露出过任何情愫。 但不知为何,见到他就像是一只小猫在他心头挠痒。 名门贵女他见多了,好像凤轻歌的确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他跟在凤轻歌后面想露几手,但不得不承认凤轻歌虽然不会武功,但骑射属于一流。 好不容易他抓了一只活的兔子,像是献宝一样拿到凤轻歌眼前。 “如儿,快看这是什么!” “什么?” 看着凤轻歌淡漠的神色。 宋景瑢立马背过手去,看着凤轻歌眼神都有一些尴尬。 他本想拿这只兔子,去讨凤轻歌欢心。 却发现看着凤轻歌那一箭下去,似乎端了兔子的老巢。 多少名门贵女在与他一同打猎时,总是悲天悯人地让他把那些可爱的小东西放掉。 反观凤轻歌,就连可爱的小兔子,也不曾放过分毫。 凤轻歌看宋景瑢背过手去,便好奇地问道:“三皇子可是猎到什么稀罕物?” 宋景瑢的头立马摇得比拨浪鼓还快。 “我猎了一些兔子等下烤来吃。”凤轻歌说道。 “好。”宋景瑢的笑容更尴尬了。 两个人一道打了不少野味,野鸡、斑鸠、大雁等各色野味摆了一堆。 翠竹与墨羽主动包揽下所有活,倒让凤轻歌与宋景瑢有了片刻清闲。 两人面面相觑,宋景瑢先开了口:“听说我掉下去后,你异常地担心。” “若是殿下有什么闪失,轻歌恐怕性命不保。” 宋景瑢心中一顿。 凤轻歌说的似乎也没错。 若他有什么闪失,她第一个就要遭殃。 想了半天宋景瑢还是说道:“谢谢,你的解药。” “不必谢我,理应是我谢过三皇子殿下,若不是三皇子殿下派人及时赶来,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凤轻歌眼神清冷,似乎今日的邀约,真的只是感谢,容景瑜见此不知为何,心先凉了半截。 “歌儿可是觉着第一次见我太过孟浪,所以觉着我并非良人?” “我知殿下心中藏有大业。” “小如儿,你可喜欢冷将军?”冷不设防的宋景瑢问了这么一句。 “自是喜欢。”凤轻歌答得坦荡。 藏在树上的冷无双,听到凤轻歌的回答心里乐开花。 “我就没有半分机会了吗?”宋景瑢还是不死心。 “轻歌不愿和皇室有任何牵扯。”凤轻歌如实答道。 宋景瑢脸色白了白,他喜欢凤轻歌,但他的确不可能为了凤轻歌放弃对皇位的争夺。 他语气很轻,但神色沉重:“我明白了。” “三皇子,少主,吃的都做好了!” 墨羽和翠竹喊道。 “走!去吃饭!”凤轻歌笑道。 容景瑜看到凤轻歌明媚的笑容,心里一阵苦涩。 等他送凤轻歌回府已是酉时,看着天边的落日,他的心一片冰凉。 “多谢,三皇子,我们就此别过。” “……”容景瑜目送走凤轻歌,脸上只有苦笑,连最后的体面都维持不了。 凤轻歌刚回道府,就看见整个凤府严阵以待,凤南天坐在厅堂内的首位神情严肃。 她想都没想,便要直接走掉。 只听厅堂内的凤南天,暴怒道:“站住!” 凤轻歌抬了抬眼皮,一脚迈进了厅堂,离坐在了凤南天最远的位置,她吊儿郎当地问道:“不知父亲有何指教?” 凤南天听到凤轻歌的话,冷笑道:“指教?我哪里敢对你有什么指教!” “没用指教?那没什么事,我便回屋了。” 看凤轻歌起身就要走,凤南天便拍了下桌子,勃然大怒道:“凤轻歌,你既然不想认我这父亲,何苦要住在我凤家?” 凤轻歌低下头,努力平复了下自己情绪,再抬头眼带寒芒:“是我不想认父亲,还是父亲不想认我这个女儿?凤家?父亲莫非忘了,十八年前这里挂的是什么牌匾。” 凤南天怒不可遏道:“孽障,这凤府是你外祖父送予我和你母亲的新婚之物。” “父亲,最好记住,这福地是外祖父送与我母亲的,并不是父亲。”凤轻歌嗤笑道。 “好!孽障,你这是要赶你父亲走?”凤南天愤怒至极。 “可别这么说,只是我总共才回来几日?每日见到父亲都要对我一顿斥责,不知道父亲要让轻歌怎么样?” “怎么样?一会冷无双,一会三皇子,我倒是不知我的女儿,有如此本事!”凤南天讪笑道。 凤轻歌毫不在意地看了眼指甲,淡淡道:“父亲好像还说少一个!” “逆子!”凤南天感觉头疼欲裂,紧闭双眸,他不停揉着额头,似乎不愿意看到凤轻歌。 “爹,我到底不是庶妹,用不着父亲操心,父亲还有什么话说?” “你这是选了三皇子?”凤南天质问道。 “难道父亲选了风王?”凤轻歌不答反问。 凤南天没有直接搭话,缓了半天才睁眼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凤轻歌笑了也没答:“父亲,可听过一句话,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你是在教为父做事?” “只是觉着父亲这般,有点搞笑,父亲一次次训斥,不知道父亲到底想要说着什么?”凤轻歌冷声道。 “你到底也是我凤家的嫡女,还有如今凤家缺少银两,你——” “原来搞这么大排场,父亲这是问我要钱吗?” 见凤轻歌开口,凤南天倒不知如何说了。 “我以为父亲喊我是警告我不要站队三皇子,这是家里没钱,问我要银子?”凤轻歌都觉着不可思议。 “你妹妹要出嫁了,要多备些银子给她准备嫁妆。”凤南天道。 “父亲,您嫁女儿,关我这个姐姐何事?是不是要我出钱,帮您养姨娘,养女儿?”凤轻歌问道。 凤南天脸色难看道:“整个凤府的用度,你不会不清楚,如今没了那些铺子,已经支撑不住。” 第二十七章 劝阻入宫 凤轻歌冷笑道:“父亲,我看庶妹与姨娘的衣物都是缂丝,连我的那几件还都是小叔叔托人送来的。” 话锋一转凤轻歌收敛了笑容道:“父亲堂堂朝中二品大员,不会连妻女都养活不起吧?还是整个凤府都必须靠着我娘的嫁妆养活?!” 凤南天被凤轻歌说得脸色更是难堪,但还是开口道:“看在你娘的嫁妆都如数奉还的份上,你就把清风楼让出来便好,这样凤府也可有正常的吃穿用度,反正你也不擅经营。” “父亲觉着什么才是正常的吃穿用度?” “……” “父亲不说吗?那我说便好了,茶叶是武夷母株大红袍,衣服穿的是缂丝,吃必须是清风楼顶级的大厨。整个家里的所有开支,请问出在哪里?全部都是我柳家的东西,别告诉我柳家商号都收了我凤府的银子。” “十几年了,父亲做了十几年的二品大员,而夏家从九品芝麻官到了现在的从二品京官。敢问这些年父亲可否帮过夏家,这十几年的银子又去了哪里?父亲不会要继续装傻充愣吧?” 凤轻歌一连串的发问,让凤南天无话可说,或者说他的确不知该如何回答。 二十多家铺子,每个铺子都是上京最好的地段,房契都在也无租金。 十几年的银两,绝对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他不是傻子。 见凤南天半天不说话,凤轻歌嗤笑一声道:“怎么,父亲不会连这最简单的问题,还要女儿教你吧。” 凤南天嘴角抽搐半天,也没说出来一句。 凤轻歌简单行了一礼道:“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便告辞了。” 见凤轻歌走掉,凤南天也没用阻拦,只是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起身。 等风轻歌刚回房,她便看到冷无双似乎在房间坐了许久。 “你这是当登徒子上瘾了?” 听到凤轻歌训斥,冷无双直接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 他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看着冷无双这个样子,凤轻歌的倒是被逗笑了。 “你欺负我!”冷无双这才发现自己被耍。 “冷公子,这夜色已深,来找我不会是来唠家常的吧?”凤轻歌问道。 “明日,所有四品以上大臣家及其家眷,都要去皇宫赴宴,你能不能不去?” “你这是听到什么了?”凤轻歌有些不解。 “北漠要与我们和亲。”冷无双道。 “那边更不可能了,我身份特殊,陛下断不可能把我赐婚给北漠。”凤轻歌觉着冷无双担忧得没有道理。 “不!我是怕陛下到时候为了应付北漠,把你指婚给别人!”冷无双急道。 “那你说,这么重要的宴会凤南天愿意领我去吗?” 冷无双被问了个哑然,显然没想到凤轻歌这么说。 但不知为何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想了半天他才道:“那明日你做好准备,断不要去了宫宴。” “知道了。”凤轻歌答应道。 冷无双也觉着自己幼稚得可笑,但他每次想到与凤轻歌有关的事,就像失智一般。 “那你早点休息吧。” 冷无双刚要走,凤轻歌环住了他的腰。 冷无双感觉自己整个身子都僵了下来,他能感受到她的每一次心跳。 能嗅到一股甜甜的清香,更能感受到她的体温。 冷无双反握住凤轻歌的手,回身吻向她的唇,唇齿交融间,他脸色越来越红,猛地把凤轻歌横抱起来。 他的眼神犹如洪水猛兽。 凤轻歌也不知自己为何能干出这么大胆的事。 她从一开始便知道冷无双不是什么温顺之人。 也知道他在她面前的所有伪装。 一个冷面阎罗怎么可能是这个样子? 但她觉着,喜欢便是如此。 他吻住她,抱住她的手也越来越紧。 凤轻歌的回应也异常的热烈,像是对她前世所有的释放。 什么礼仪、教条,不过是自我给的一道枷锁。 前世她因冷无双名节尽失。 今世她却主动握紧他的手。 冷无双把凤轻歌放在了床上,眸上都是初春色,“早点歇着吧。” 凤轻歌眼神朦胧,她努力想要看清,却只能隐约看见一个轮廓。 她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 临睡前,她只有一个念头。 他这是点了她的睡穴? 魂淡啊! 第二日一早,凤轻歌便看到自己换好的衣衫,似乎昨夜之事不过是一场梦一般。 “翠竹,昨夜可是有人来过?” 凤轻歌慢吞吞挪下床,缓缓坐落于铜镜面前,她看着铜镜前的少女,一双桃花眼明媚如风,皮肤上的隐蔽之处,有些许痕迹。 翠竹伺候凤轻歌的手一顿道:“昨夜冷公子来过,少主这是忘了吗?” 凤轻歌摇了摇头,接过翠竹递过来的锦帕擦了擦脸。 瞬间她清醒了不少。 他真该死,竟然这么对她! 似乎感受到凤轻歌不满的情绪,翠竹小心翼翼地问道:“少主,您没事吧?” 凤轻歌摇摇头,想着昨夜忍不住轻笑出声。 翠竹看着自家少主一会气愤不已,一会笑容满面,也不敢多问,只是手脚麻利地帮凤轻歌梳着头。 不多时门外传来通报:“小姐,宫里来人了,说是要接小姐入宫。” “就说我身体不适。”凤轻歌毫不在意地说道。 却不想没多久,就有一个穿着宫装的嬷嬷走了进来。 那么么一见凤轻歌,眼神上,就带着些许地轻蔑,她是宫中的老人了,有时贵妃娘娘身边的老人,什么样的人能讨娘娘欢心,她最清楚不过。 眼前的少女美则美矣,但少了几分端庄娴熟,更太过于明媚耀眼。 她再看凤轻歌一身舒爽,哪里有什么病色,当下不满道:“安义郡主,我们娘娘奉了陛下的旨意,特意接您入宫。” 整个房间除了那嬷嬷的声音,没有一人敢去搭话。 张贵妃身边的嬷嬷谁都开罪不起。 不过凤轻歌倒是没想过,这嬷嬷一路过来竟然通畅无比。 她那个妹妹,竟然舍得让她去这等宫宴? 准没什么好事! 凤轻歌抬眼看了那嬷嬷一眼,唇角挑起一抹弧度:“嬷嬷,我这身子不爽,本来就参加宫宴不多,这里谢过陛下与娘娘,是小女福薄。” 第二十八章 皇宫夜宴 那嬷嬷听到凤轻歌的话,当时大怒道:“大胆!皇室宴请也敢不去,安义郡主怕是不要命了!” 凤轻歌见那嬷嬷那般怒容,更觉此次宴非比寻常。 除了年幼之时她曾随母亲去过,自从母亲去世后,她便从未参加过这种场合。 她倒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这么重要了,以前的宴会从没有人专门请她。 潋去不满的神色,她低头对着那嬷嬷道:“嬷嬷真是不巧,我今日的确身子不爽,这宴会便不去了。” “既然安义郡主身子不爽,那更要找几个太医来好好看看,我这便找人把安义郡主‘请上马车’!” 眼见几名禁军之人要进来,翠竹拦在一旁。 凤轻歌瞥了眼,淡淡说道:“翠竹,不可无理,嬷嬷前边领路吧。” 那嬷嬷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凤轻歌:“安义郡主请吧!” 凤轻歌点头没有说话,跟在那嬷嬷身后就上了马车。 她倒是没想过自己这么大的面子,竟然能让宫里专门派这么多的侍卫来接她,怕不是单单为了她的安全吧! 凤轻歌一声冷笑。 没多时,他们一行人就进了宫内。 今日的宫宴何其盛大,往日足不出门的名门贵女们都汇聚一堂。 只不过她们都有家人相陪,只有她一人独自坐着马车前来,身旁还站着一个嬷嬷。 “安义公主,整个宴会稍后便会开始,您可找几位与您相熟的贵女聊聊天。”那嬷嬷也没提凤轻歌生病一事,行了一礼便走了。 凤轻歌点点头。 整个宴会热闹非凡,仿佛与她无关。 她一眼就看见被一群贵女簇拥的凤九天。 “凤二小姐,您头上的这发簪真好看。” “谢谢,这只发簪是风世子亲自为我挑的。” “哎呀凤二小姐,您这裙子可是缂丝的吧,世子殿下真疼您。” “二小姐可真美,难怪世子殿下被您谜的神魂颠倒。” “听说您那大姐搞什么自助餐,真是令人羡慕,我也希望有个那么有钱的外公可以随意亏损!” “还是二小姐的夏家经营有道,我看这清风楼到凤轻歌的手里绝对完!” 似乎凤九天十分享受这样的阿谀奉承。 仿佛所有人对于凤九天失节茫然不知。 凤轻歌看到这一幕才明白。 原来所有人在意的不是她失节不失节,而是失节之人会不会嫁得更好。 “这是谁家的小姐,长得好生美。”凤轻歌刚过来那群贵女就开始议论, 凤九天看着凤轻歌眼带怒气。 ”那好像是风家的大小姐。“一名贵女幸灾乐祸地说道。 凤轻歌对那些人无意,瞥了她们一眼,便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独自坐下。 再抬眼冷无双正好坐在了她对面。 冷无双喷火的眼神,似乎在质问她为何在这里。 凤轻歌只是轻笑了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敬道:“敬冷参领。” 冷无双似乎听见了凤轻歌的声音,提起酒杯回敬一杯。 “陛下及北漠使臣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起身跪拜道。 “平身。” 宋明帝似乎巡视了一圈,终于在末位看到了凤轻歌,他朗声笑道:“朕这刚封的安义郡主,怎么选了个最远的位子,快来这边,坐的离朕近些。” “是。” 直接被点名,凤轻歌没办法只得到了宋明帝指名的位置,赫然是挨着张贵妃的位置。 这位置刚好与宋景瑢对视。 宋景瑢见她来,满目欣喜,但碍于身份,没有与凤轻歌对话。 今日所谓的北漠使者正是耶律齐,他摸着下巴一双鹰眼盯着凤轻歌,好似在看猎物。 “今日虽是国宴,众位也不必太过拘谨。” 宋明帝刚说完耶律齐便说道:“陛下,我愿代北漠之主求娶贵国贵女,以求世代和平。” 张贵妃立马接话:“不知耶律王爷是替国主,还是替北漠的皇子?” 耶律齐道:“都不是,是在下,在下有心迎娶贵国贵女——凤轻歌。” 被指名道姓地点名,凤轻歌只得抬起头来。 ”这凤轻歌长得这般美,换做我,也想娶!“ ”也耶律王爷果然有眼光。“ ”这凤轻歌是不是马上就要做北漠的王妃了?“ ”好大的福气。“ ”听说这凤轻歌空有一副皮囊,是个出名的草包,所以风世子才会退婚。“ 所有人仿佛都在这里看凤轻歌的笑话。 宋景帝皱眉道:“这恐怕不行了。” 耶律齐接着威胁道:“不过一名贵女,来换两国和平,这笔账陛下不会算不透吧!” 宋景帝淡淡道:“这是朕,亲子定下的未来太子妃,耶律王爷还是换个人吧。” 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像是一枚重量级的炸弹。 人群里直接炸开了锅,所有人都觉着不可思议。 这未封太子,竟然先封了太子妃。 开国以来,从未有之。 ”什么,为什么封这个草包当太子妃?“ ”我没听错吧?“ "凤轻歌一个被推过婚的人,怎么能成为太子妃!” “没错,凤轻歌这种无德无才之人,不配当太子妃!” 所有人都数落凤轻歌,又在嫉妒凤轻歌。 张贵妃先反应过来劝道:“陛下,万万不可。” 宋明帝只是扫了张贵人一眼,张贵人便禁了声,接着他看着北漠使臣神情威严:“耶律王爷,我中州的美人何其之多,何必眼里只有一人。不如耶律王爷再仔细挑选一番,朕会亲自让护卫‘护送’王爷回到北漠。” 这声音不容置疑,耶律齐听了头上都冒出冷汗。 宋明帝身上的威压,让人不寒而栗。 “天呢,陛下怎么会这样?” “那不是我们当中有人要嫁到北漠。” “陛下这是要我们之中去和亲?” 此时宴会的贵女因为北漠使臣的话,一个个严阵以待。 众所周知整个北漠都是苦寒之地,没有人想把自家女儿嫁到北漠之地。 如今中州打了胜仗,还要和亲,所有人均是敢怒不敢言。 耶律齐虽被宋明帝拂了面子,但不过片刻就一脸得意地扫向在场的所有贵女:“我们中州的好男儿甚多,不如我多挑几名贵女,也好成就两国之好。” 此时有的距离耶律齐太近的贵女,看到耶律齐的眼神已经要哭。 耶律齐索性直接大摇大摆地走下座位,扫视在场所有贵女。 “我不要嫁到北漠。” “我不要去和亲。” “父亲救我。” “求父亲怜惜。” 所有人贵女只要耶律齐一靠近便乱作一团。 好端端的宴会,贵女们哭作一团。 所有宴会之人,皆是敢怒不敢言。 凤轻歌捏着手中的杯子,眼带怒意看着耶律齐。 “尔等败军之将,焉敢配让我中州和亲?我中州好男儿千千万万,岂需要几个女人维护!”冷无双的声音响彻整个宫宴。 他大步走来,单膝跪但:“陛下,吾愿率一万冷家军驻守边关,若北漠敢犯,必将踏破北漠皇庭,望陛下批准!” 宋明帝脸色震怒,没想到冷无双竟然这么说。 冷无双高呼一声:“我中州的好男儿何在,是愿战,还是愿去和亲!” “战!” “战!” “战!” 整个声音犹如惊雷,不断在宫宴中回响。 宋明帝看着冷无双,右手重重地攥紧扶手,他大声喝道:“住嘴!” 整个宴会因为宋明帝的震怒,没有再发出声响。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冷无双与宋明帝两人身上。 “陛下,吾愿用余生守护重中州,只为天下清明。” 宋景帝震怒,他刚刚把冷无双提到了三品的位置,没想到冷无双第一个出来跟他叫板。 第二十九章 不去和亲 “求父皇收回成命。”宋景瑢第一个跪在上前求道。 “求父皇收回成命。”大皇子宋景瑜站了出来。 “求父皇收回成命。”二皇子宋景殊也站了出来。 “求陛下收回成命。” 眼见所有大臣和贵女跪了一片。 他们直接把宋明帝架在了这里。 宋明帝大怒指着他们:“一个个都反了你们!” 本以为宋明帝会做出什么决断,没想到宋明帝说完直接走了!? “陛下竟然走了?” “这亲到底还和不和?” “陛下这是同意了不和亲?” 所有人面面相觑,没了主意,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有人甚至准备好死谏,更是没了脾气。 凤轻歌只觉着这宋明帝是个老狐狸,他这般直接走了,所有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直接让和亲之事不了了之。 整个宴会闹成这样,众人都无心吃食。 正在这时,凤九天走到凤轻歌面前斥责道:“姐姐不肯为国牺牲嫁到北漠,倒是要让京城的贵女为姐姐牺牲,姐姐当真是好大的面子。” 凤九天一句话,就想把火引到凤轻歌身上,此时所有贵女都对着凤轻歌怒目而视。 这点小心思,一眼就被凤轻歌看穿,她只是轻抿了一口清酒,嗤笑道:“怎么,看来妹妹是希望我带着偌大的家业嫁到北漠,为北漠充盈国库了?” 凤九天眼神划过一丝愤恨道:“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凤轻歌明明是你自私自利——” 风昱这时过来,一把拽走凤九天,他满目威胁地说道:“丢人还没丢够吗?” 眼见越来越多的人都来看戏,凤九天只得跟着风昱愤恨地走掉了。 “少主,这凤九天说话好生无脑,我怕她接下来恐怕要对少主不利。” “要的就是她对我不利,她若太精明,懂得隐忍,我反而不知道怎么办了。”凤轻歌冷笑道。 “歌儿。” 一回头,正巧看见冷无双的视线。 “冷参军。”凤轻歌点点头,可以保持距离。 这副样子倒是彻底刺痛了冷无双,还不等冷无双继续说话,宋景瑢直接走到凤轻歌身旁道:“冷参军,我看你,这是醉了。” 冷无双听到宋景瑢的话,自然知道宋景瑢在提醒他,莫要失言。 看似今天他所作所为都是因为阻止和亲,其实他都是为了让众人刻意遗忘宋明帝有意,今日立凤轻歌为太子妃。 无册无印,自然名不正言不顺。 宋明帝虽然有心,但凤轻歌被封太子妃一事,一样也被搁置。 “多谢三皇子提醒,臣没喝醉。”冷无双看着宋景瑢眼里毫无畏惧,丝毫没有因为宋景瑢皇子的身份而退让半分。 两位皇子见宋景瑢有动作,也靠了过来。 “凤姑娘,我看你面生得很,应该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吧。”宋景瑜道。 “是的,大皇子殿下。” “我正好今日无事,正好可以带凤姑娘到处转转。”宋景殊邀请道。 “不必了,由我带歌儿逛逛便好。”一句话宋景瑢宣示主权。 “我看歌儿是累了,还是我送歌儿回去吧!”冷无双对上三位皇子,丝毫没有畏惧。 眼见几人剑拔弩张,凤轻歌刻意提高声调道:“不必,我累了,由自家护卫护送便好。” 眼见凤轻歌这么说了,几个人倒是出奇的一致没有去反对。 等到凤轻歌坐上马车回府。 翠竹才取笑道:“少主这下可成香馍馍了。” 凤轻歌无奈道:“我料到此次宋明帝非让我进宫应与我的婚事有关,没想到竟然让我做世子妃。” “也许陛下只是拿这一句故意搪塞耶律齐。” “搪塞?我倒是没看出来,陛下是搪塞。”果然君心难料。 两人正说话间冷无双忽然上了马车。 翠竹觉着自己有些碍眼索性说道:“小姐我自己走回去。” 如今整个偌大的车厢只剩下冷无双与凤轻歌两人。 冷无双看着凤轻歌道:“我只恨自己没有那日要了你。” 如此直白地开口,凤轻歌一时不知该怎么接。 冷无双如一个侵略者,吻上了凤轻歌。 狂野中带着几分游离。 激吻之下,凤轻歌感觉自己身子都轻了几分,她被冷无双圈在怀中,整个身子都酥软无比,看着冷无双的眼神,似乎都泛着一层迷雾。 “本以为两情相悦,一切都会水到渠成,却不想每一步都是如此艰难。”冷无双锁住凤轻歌,仿若想要把她融到骨里。 凤轻歌立马用手堵上了冷无双的嘴,虽然这马车隔音极好,她也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冷无双的眸子中,多了几分感伤。 本以为两人很快就能修成正果,没想到又生出许多波折。 凤轻歌看着冷无双没有说话,她本就是重生而来,如今的苦难一点不比前世少。 只不过她不再软弱。 “如果陛下坚持如此,我会扶三皇子上位,到时候与他商谈条件,想必他不会拒绝。”凤轻歌道。 冷无双内心是拒绝的,但大皇子与二皇子都是阴险狡诈之辈,实在不堪为君,只有三皇子他的确看不懂。 但如果是凤轻歌提议,那边不一样了,他相信凤轻歌的眼光。 “我信你,但我怕他毁约。”冷无双心里可是清楚的知道宋景瑢看凤轻歌的眼神,男人之间最懂男人。 “三皇子,是一个有野心之人,自然不会只把一个女人放在心上,他的眼里始终是天下。”凤轻歌道。 那日就算自己性命受到威胁,宋景瑢还是想留下耶律齐的性命,她便知道宋景瑢眼里始终放在第一位的是天下大局。 不可否认宋景瑢有君王的审时度势,也不可多得的隐忍。 但凤轻歌确实没有料到,今日为了她的,容景瑜竟然直接与宋明帝对上。 又或者,容景瑢料到宋明帝也不相个亲。 索性给宋明帝一个台阶下,但不管哪一项,宋景瑢都恐怖得吓人。 眼见马车快要到凤府,冷无双开口道:“你保重,我走了。” 凤轻歌强装微笑。 冷无双的心思她都懂。 但他俩都无可奈何。 但她真的不甘心,重来一世,她为何要听从他人的摆布? 她要变强! 她定要无人再去左右她的命运! 她的命,只有她自己可以左右! 第三十章 初见迷雾 凤轻歌刚回府,翠竹就等在门前等着。 翠竹看到凤轻歌就迎了上去。 “少主。” “怎么如此开心?” “少爷来上京了。” 凤轻歌一愣。 小叔叔来了? “小叔叔可是觉得我没有做好清风楼?” “并不是,少爷好像是有公务在身,所以来了上京。如今少爷应该在清风楼待着呢,怕是整个京都的掌柜都要震上一震。”翠竹的眼神上带着崇拜。 凤轻歌看着翠竹的眼神无奈地叹了口气,有个如此优秀的小叔叔,怕是任何人都没想到自己能被认定为柳家的继承人吧! 第二日一早,翠竹就急忙帮凤轻歌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翠竹要急忙见什么情郎。 凤轻歌也不在意,随意让翠竹帮自己收拾。 等到她看着自己一袭水蓝色衣裙,和额头上的花钿满意地点头道:“还是翠竹的手艺最让我满意。” 翠竹得意道:“那是,知道小姐喜欢崔婆婆的手艺,我特意学来的。” “不知崔婆婆近来可好?” “只听说她孙子在京兆府做事,好像被她孙子接去享福了。” 凤轻歌大惊。 尹东升?! 想着前世尹东升对她非人的折磨,还动不动喜欢给她梳头。 难不成他是崔婆婆的孙子? “她孙子叫什么名字?” “这倒真不知道了,小姐是有什么事吗?” “无事。” 凤轻歌听后,只希望一切只是巧合。 等到翠竹陪着凤轻歌一道来了清风楼,刚进楼内的包间,就听见柳向晨在训话。 凤轻歌等到柳向晨训话完毕后,才敢推门而入。 眼见满屋子以李梦雪为首的人,都以求救的眼神看着凤轻歌。 她脸上尴尬一笑:“小叔叔。” “嗯,坐吧。” 那气度仿佛柳向晨才是男主人一般。 凤轻歌本想坐在距离柳向晨最远的地方,但看着柳向晨能刀人的眼神,她识相地坐在了柳向晨的一侧。 “你们都下去吧。” 柳向晨说完,所有人都如临大敌一般,逃也似地走了。 “歌儿最近长本事了。”柳向晨喝了一口茶,睨视了一眼凤轻歌。 凤轻歌尴尬一笑道:“小叔叔说的哪里话。” 柳向晨道:“我说的哪里话?呵,未来太子妃!” 凤轻歌颇为苦恼地看着柳向晨。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册封的册子还没下,小叔叔就知道了。 “小叔叔,我——” “你且放心,等过了这段时间,陛下应该便不会提了。他现在左右受敌,不可能再与我凤家撕破颜面。” 凤轻歌看着柳向晨,眼神一惊。 “不要掺和到夺嫡之中,我之前便警告过你。”柳向晨继续道。 “小叔叔,你怎么会知道,我连做都还没做!”凤轻歌忍不住小声反驳道。 “就你那点小心思,哪有那么难猜,你觉着太子妃逃不掉,是不是准备索性就不如与三皇子联手,我猜得对不对?” “小叔叔说得没错。”和凤轻歌谋划的丝毫不差,她听到小叔叔这样说,心里不免有几分犯嘀咕,这小叔叔该不会也是重生而来吧,怎么会算计的如此厉害? “把你那些歪心思都收起来,只要你收起来你那些歪心思,就一定不会有事,若你还是想掺和到夺嫡之中,别怪我没警告过你,死也不知道怎么死的。” 听到柳向晨的话,凤轻歌立马点头道:“那小叔叔觉着,应当如何处理比较好?” “你所谓的处理我不知道是什么。是说你与宋景瑢的感情,还是你与冷无双的感情?” 凤轻歌脸上一红。 “这两个,你到底喜欢哪个?”柳向晨道。 “我是不可能嫁到皇宫的,小叔叔怎么这样问?”凤轻歌道。 “我就怕你不知所终,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柳向晨叹道。 “不会,小叔叔,我想嫁的人,从始至终都是冷无双。” “那个白头翁,有什么好的,傻兮兮的。”柳向晨奇道。 凤轻歌气道:“小叔叔不许你这么说,我觉着他的银发很好看!” 柳向晨叹道:“罢了罢了,女大不中留呀!” 凤轻歌羞道:“小叔叔,别再说了。” 柳向晨道:“让我不说也可以,你若是能时刻记住我的叮嘱也就罢了。” “小叔叔,是我错了,好在没有酿成大祸。再者说了,小叔叔不觉得所有皇子中最有能力夺嫡的是三皇子宋景瑢?” “小叔叔还是那句话,那等他成了这中州之主再说这话,区区区一个太子,还不曾放在眼里。” 虽然知道柳家很牛,但是凤轻歌现在真没有柳向晨这等魄力。 柳向晨有着仿佛天下都奈何不了他的魄力。 “明白了。”凤轻歌低下头。 “你若真明白便好,如今柳家的家主令牌已经传给你,现在天下皆知,你现在不过只在上京就如此。若是你离开上京,各地藩王也会蠢蠢欲动。” 柳向晨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其实陛下有意立你为太子妃,也是对你的重点点保护,这样你在上京也便无人敢欺,但同样的你这重身份大概率只是一个迷惑。” “我进宫是张贵妃派的人,恐怕耶律齐早就与张贵妃勾结在一起。” “倒是有这个可能。此次陛下所谓的册封你无册无印,顶多也就拿你试探下,他那几个儿子。” “小叔叔说得我更不懂了。”凤轻歌如实答道。 “陛下一门心思深沉,您能想到第一层,而他早就在三层以外了。”柳向晨叹道。 的确如此。 凤轻歌通过前世就发现这个宋明帝的确心思难猜。 先皇后之子这么多年也从未给过册封,其余儿子也没被封王去往藩地。 宋明帝就如同坐山观虎斗一般,看着自己的几个儿子互相争斗。 “多谢小叔叔提醒。”凤轻歌谢道。 “不必谢我,你少捅些娄子,就是最大的感谢。” 凤轻歌面上一红。 “你宁愿冒险也要住在凤家,就这么想把凤九天等人一起收拾进去?” “小叔叔,你觉着我娘的死,有没有蹊跷?”凤轻歌问道。 第三十一章 线索搁置 柳向晨听到凤轻歌的话,心头一跳,问道:“是谁告诉你这些事的?” 凤轻歌低头道:“谁都没有说,是我自己揣测的。” 柳向晨叹了一口气道:“没想到,这么多年以后,你终于信了义父的话。” 凤轻歌也觉着自己有几分惭愧,但这么多年他爹所作所为,容不得她不去怀疑一些事。 “小叔叔,当年之事,是我的不是,不知道这么多年以后,我娘的事还有眉目吗?” “这么多年下来,我们都在找当年为母亲接生的崔玉媛,但是找了这么多年,毫无线索,也不知她是否遇害。”柳向晨感慨道,毕竟这么多年过去,再去探查,更是困难重重。 “崔玉媛?小叔叔可是说的崔婆婆?”凤轻歌惊道。 “没错,就是她,她当年负责你的生活起居,因为你娘突然生产,她又有接生的经验,便被叫去帮忙,出事之后她便被接走,不知所终。” 尹东升! 所有线索都指向尹东升。 如果与她娘的有关,那她一定要追查到底! “小叔叔,如今的京兆府尹,尹东升有可能是崔婆婆的孙子。”凤轻歌猜测道。 “上京?她竟然没离开上京?我这边派人去查。”柳向晨一惊,这些年一直认为崔玉媛不在上京,去了外乡,的确没有仔细查探过上京。 说罢柳向晨便走了。 凤轻歌看着自己这如一阵风一般的小叔叔,一阵头疼。 “小姐,可要追上去看看?”翠竹问道。 “不急,我出面,更容易打草惊蛇。我们等小叔叔的回信就好。” 没多久凤轻歌便收到了柳向晨传来的消息,这尹东升的确有问题,他的户籍被人动过,也查不出来尹东升的祖母到底是谁,这线索只能暂且搁置。 “少主,萧然楼的房东求见。”莺歌道。 “让他上来吧。” “是。” 不多时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走了上来,他看到凤轻歌,脸上堆满了讨好地笑容,立马点头哈腰道:“凤大小姐,我叫鹿仁甲,是萧然楼的房东。” “请坐,鹿老爷找我有何事?” “我知道咱清风楼现在生意好到,起码要提前三日预约,如果买下我萧然楼,那便坐得开了,也不需要多等这三日的,您回笼资金也快。” “这萧然楼我买不买下,都对我影响不大,反正顾客认准的都是我清风楼。”凤轻歌无所谓道。 “东家说笑了,能马上挣到的钱,为何要拖上三天?” “哦?你怎么知道我清风楼在赚钱没在赔钱?”凤轻歌好奇地问道。 整个上京现在都在传她现在开清风楼,是往外撒钱。 “我这是自己算出来的,也就您有这本事能把利润做的这么高,但只做餐饮依然做不到日进斗金,主要您把乐坊也搬到了清风楼,这一下客单价就上来了。” “东家觉着买给我这栋楼你能赚多少?”凤轻歌问道。 “这赚什么,只是这清风楼在一日,一旦萧然楼垮掉,我这收租的日子也就到头,除了东家很难找到合适的主顾。”鹿仁甲叹道。 “掌柜的审时度势,倒是个人才。” “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都说我鹿家是上京数得着的富商,在您柳家面前,也不过就是一个笑话。” “那老板您开个价吧。”凤轻歌觉着这鹿老板不是一般人。 “二十万两,您看如何?”那老板问道。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凤轻歌道。 “您说。” “鹿老板不如来我柳家商号做事,我可以分你管辖的清风楼的两成利润。”凤轻歌道。 凤轻歌刚说完鹿仁甲便心思一动。 两成的纯利,已经不少,而且自己不需要承担任何风险。 按照如今清风楼的利润计算,他每日可分得的钱,绝对比他现在从事的生意更赚钱,并且风险要小了好多。 “成,凤小姐愿意给我机会,我岂有不识抬举的道理。”老板赔笑道。 “那好,不如我们现在就交易。” “成。” 听着凤轻歌的提议,两人很快就交易完毕。 眼见得到如此甜头,鹿仁甲笑道:“不知道凤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凤轻歌唇边勾着一抹笑道:“不如跟着我一起去萧然楼,把房子收回来吧。” 按照往日鹿仁甲自然是不敢得罪夏家,但如今整个上京都传凤轻歌会是未来太子妃,还是陛下亲自所点。 他又有什么好犹豫的! 当即说道:“好!” 交易达成后几人一道去了萧然楼。 凤轻歌刚到,萧然楼的谭掌柜便赔笑道:“不知大小姐来我萧然楼有何指教。” “自然是收楼。” “这……”谭掌柜神色游离,看着鹿仁甲质问道:“鹿老板,我们签的可是长约。” “但你们连一个月的房租都还没交上,如果不是风王府的出面,我断不可能同意,如今萧然楼惨淡成这样,谭掌柜大家在商言商,还是好聚好散吧。” “鹿老板当初可是说好可以后付。”谭掌柜气恼道。 “咱在商言商,整个萧然楼至今也没开起来,房租我更是没有见到,当初的承诺也没有签成白纸黑字。再者,当时时许下的愿景,你们可是没做到一条。” “鹿老板,这是要和我们夏家,乃至风王府过不去了?”谭掌柜威胁道。 “别威胁老子,老子不吃那套,就算告到京兆府,老子也要钱,没钱,就给老子滚蛋!” 眼见鹿仁甲直接不客气,谭掌柜更加不淡定了:“好,很好,竟然把我逼到如此境界,算你有本事!” “今日必须给我搬走!” 此时萧然楼掌柜给了店小二一个眼色,不多时京兆府竟然来人了。 “什么事?”京兆府的捕快刚来,就觉着这绝对惊动了大人物,一名被簇拥在周围的少女一身衣物皆是不俗。 “大人,这萧然楼开业许久,说好的房租至今一分钱没付,求大人做主。”鹿仁甲立马诉苦道。 “大人,这凤轻歌竟然敢来收楼!当时风世子可是见证人,掌柜的亲口答应可以半年以后付钱,不信可以问过风王府的风世子。” 捕快眼睛都快瞪了出来。 凤轻歌?! 这名字可是最近整个上京最喜闻乐见的名字。 简直如雷贯耳! 一边有可能是未来太子妃,一边是风家世子,两边他这个京兆府小捕快都得罪不起。 “几位爷,我这也做不了主,不如跟我去趟京兆府吧。”索性捕快把责任推给了大人。 “走!一起见官!” 凤轻歌道:“也不是不可,我要求大人公开审理。” 第三十二章 杀人灭口 捕快一听直接愣了,没想到竟然有贵人,愿意公开审理这桩丑事。 “怎么,可是不行?”凤轻歌问道。 “双方没有意见自然是可以,不知——” 捕快还没讲完,萧然楼掌柜便气定神闲地说道:“自然是同意。” “好,那几位都没有意见,那我这便去禀告大人,几位这就跟我人家京兆府走一趟吧。” 凤轻歌毫不犹豫地起身就跟了上去。 一行人就这样,坐着马车跟着捕快去了京兆府。 刚到京兆府,尹东升看见了人群中的凤轻歌,那张脸明艳动人,只一眼就过目难忘。 之前的宴会他便远远地见过凤轻歌,没想到她竟来了京兆府。 他神色一动看着身前的捕快,不悦地皱了皱眉头道:“你们这是何事?” “大人这鹿掌柜与我口头约定说半年一付房租,还是后付,如今变卦现在就要收回萧然楼。” “大人,这萧然楼掌柜撒谎,他们萧然楼一直给小的画大饼,这么久了房租迟迟不肯交一分,还妄想让小的垫付工钱。他们背后之人都如此显贵,小人是得罪不起,只能哑巴吃黄连。”鹿仁甲赫然一副苦主模样。 京兆府每次公开审理,必是大案,不多时就把整个京兆府围得水泄不通。 尹东升看了一眼凤轻歌,一脸玩味。 啪——! 惊堂木一敲他整个脸上变了一副神情:“堂下何人?” “臣女凤轻歌。” “小人谭晨光。” “小人鹿仁甲。” “见过大人。” “你们因何事,闹到我京兆府来?” “回大人,小的是萧然楼的掌柜,我与这鹿仁甲口头约定,房租半年一付,这萧然楼这才开业没多久,这鹿仁甲就毁约!” “大人明鉴,我是迫于风世子的威压才答应了下来,谁能想到这掌柜非但不给我房租,还要让我垫付所有店面的开支,求大人做主啊!” 鹿仁甲的话,所有人直接炸了,万万没想到风王府还能做出这种事来。 “天呢,这真是风王府干的事吗?” “嘘,这风王府和夏家可是姻亲,谁知道呢!” “想不到这风世子除了悔婚,还能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来。” “听说这萧然楼,就是为了打垮清风楼,结果清风楼的生意越来越大,这萧然楼反而从开业就没开起来。” “报应啊!” 啪——! 眼看局面都控制不住,尹东升立马又敲了一下惊堂木道:“肃静!你既然如此肯定,风世子能作证,那去请风世子!” “是!” 等了约两刻钟的时间,捕快回道:“大人,风世子说此事他毫不知情。” 捕快的话,瞬间让人群炸得更厉害了。 “天呢,夏家这么不要脸吗?” “毕竟这夏家出来的人连自己姐姐的未婚夫都抢,见怪不怪喽。” “谁说不是呢,这凤家的庶女,可真是不害臊。” 眼看无人作证,谭晨光这才明白,自己已经是一颗弃子,他瞬间高呼道:“大人,我要检举——” 还不等他话说完,整个人就躺了下去,口中还流着白沫。 “这会不会是杀人灭口啊!” “难说啊!” “天呢!怎么会这样!” “这风家可真是厉害,京兆府眼皮下都敢杀人。” 眼看舆论走向越来越不对,尹东升道:“此案已结,仵作把尸体抬下去,等待家属选择验不验尸。” “是!” 凤轻歌淡淡扫了一眼,谭晨光暴毙后这线索就断了。 她之所以选择公开审理,就是想用舆论压力,让风王府就范。 却不想风王府直接杀了谭晨光。 若不是她早就知道尹东升是风王府的人。 恐怕她也很难相信,众目睽睽之下,在京兆府内,竟然敢直接把谭晨光杀了。 像这种暴毙而亡,如果家属可以提供出死者生前就染了重疾的证据,本着尊重死者的原则,京兆府是不可以解剖尸体的。 凤轻歌立马附耳在青书耳边说道:“去找谭晨光的家人,好好保护起来。” “是。” 案情结束后,所有人都准备走了,尹东升忽然说道:“凤姑娘,请留步!” “不知大人找我何事?”凤轻歌尽量压下心底的恐惧。 “在下还有一事不明,想要单独找凤姑娘聊聊。” 凤轻歌看着尹东升,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她强撑起一个笑容道:“大人不如就在这里直接问便好。” “此事事关重大,我还是单独问清楚比较好。” “大人,我的婢女必须护我周全,怕是一步也走不开。” 尹东升眼眸中闪过一丝狠戾:“不知道凤姑娘这是怕什么。” 此时尹东升已然靠近一步,翠竹立马放在前面道:“尹大人,你僭越了。” 尹东升看着凤轻歌玩味一笑道:“下官,似乎明白了一些,那便改日再找小姐解惑吧!” 看到尹东升走掉,凤轻歌才长舒一口气。 翠竹看着凤轻歌如此紧张,不解地问道:“少主,这是怎么了?” “这尹东升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凤轻歌不想做没有把握的事。 当即翠竹便扶着凤轻歌上了马,两人同乘一匹马回了清风楼。 直至第二日,凤轻歌才回了凤府。 刚回凤府管家就让凤轻歌去书房。 凤轻歌心中道了一句果然。 等着翠竹陪她去了书房,就看见整个屋内的气氛已经到了冰点。 此时夏姨娘正一脸得意地看着凤轻歌,她眼神中的不屑溢于言表。 “跪下!”凤南天沉声道。 “不知父亲让轻歌跪,跪的是啥?” “你不择手段,为了夺取萧然楼,竟然杀了萧然楼掌柜,难道还该跪?”凤南天简直被凤轻歌气笑了。 凤轻歌哈哈大笑道:“父亲,我真不知道你怎么当上这二品大员的,这京兆府都还没断案,父亲就完了,当真了得。” 听着凤轻歌张狂的笑声,凤南天听着刺耳无比,他指着凤轻歌责问道:“我本就知道你叛逆无比,没想到你为了报复九儿,什么都做得出来。” 凤轻歌道:“难道不是在父亲心里,只要凤九天与夏姨娘说的话必然是真的,而我说的话,一定是假的。” “那你说,为何这萧然楼掌柜好好的,竟然会惨死京兆府,这期间跟他接触过的人,只有你!” 第三十三章 果然如此 “不好了,老爷,京兆府来人了。”门外的门童慌慌张张地说道。 “京兆府!他们说什么?” “他们说是,在萧然楼掌柜身上检测出来毒素,说是要捉拿大小姐归案。” 凤南天似乎被凤轻歌气得不行,整个人摇摇欲坠。 半晌,他瘫坐在椅子上,指着凤轻歌道:“逆子呀,你可真是敢做,这种事你怎么做的出来!” 啪啪啪——! 凤轻歌鼓了鼓掌,像是看戏一般盯着凤南天。 她本以为他们会选择毁尸灭迹,没想到他们竟然想栽赃陷害给她! 凤南天看着凤轻歌如此淡定自如的样子有点发怵。 不过片刻,一队捕快瞬间把整个厅堂围得水泄不通。 “请吧!安义郡主。” “大人们不会把我清风楼也封了吧?”凤轻歌睨视。 “那自然,整个清风楼都与此事脱不了干系,自然要被带去京兆府问话。” 凤轻歌勾勾唇角道:“我倒是没什么,只是大人我这清风楼关一日便是损失至少一万两的净利润,请问这钱谁负责?” 话刚说完所有捕快面面相觑,他们都听说过陛下有意立凤轻歌为太子妃。 若一举把凤轻歌拿下还好,若是给凤轻歌一个翻身的机会,那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况且此刻的凤轻歌已经是安义郡主。 当即他便附耳在一名捕快身上,那捕快立马走了。 “你们清风楼可以不封,但安义郡主必须要跟在下走一趟的。” 凤轻歌无所谓道:“那便走吧。” 等凤轻歌等人被押走后,夏姨娘眼带笑意地问道:“老爷,会不会给那凤轻歌一个翻身的机会?” “不会的,所有人都被买通,连京兆府尹都是我们的人,这凤轻歌死定了!” “那便好,老爷,我早说过,这小贱人就不会跟老爷一心,老爷迟迟不肯下死手,这下好了,等凤轻歌一死,她手里的铺子不又全是我们的了!” *** *** 京兆府,牢房。 “少主,少爷必定已经知情,他会救我们出去的。” “放心,我不担心。”凤轻歌丝毫没有因为下狱而感到慌张,相反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如果他们选择按兵不动,她反而不知如何是好,如今他们忍耐不住有了动作,才是正中她的下怀。 “你们的晚餐。” 凤轻歌听到声音便抬了抬头,是一名寻常的狱卒。 那狱卒丢了一团纸到凤轻歌手上。 凤轻歌打开一看,赫然写道,谭晨光一家都已经到了他的手上。 看字迹似乎是冷无双的字迹,凤轻歌看完,便把纸烧掉,。 “少主,我们该如何是好?” “等着吧,自有人救我们出去。”凤轻歌淡淡道。 看着凤轻歌气定神闲的样子,翠竹是安心了。 两人一起被关在牢房关了三日。 也无人提审她俩,也没有刑讯逼供,就像是把她俩遗忘了一般。 等到第四日之时,凤轻歌与翠竹一起被压了出去。 看着京兆府外人山人海,凤轻歌淡然一笑。 堂上赫然坐着的也不是尹东升,而是宋景瑢! 宋景瑢淡淡道:“开始吧。” 接着仵作便说道:“三皇子,我从谭晨光身上检查出毒素,毒应该是近几日下的砒霜。” “安义郡主你可有话讲?” 凤轻歌道:“敢问,我杀了谭晨光有什么好处?” “谭晨光一死,你便可以名正言顺地霸占萧然楼。”衙役道。 “霸占萧然楼?请问这萧然楼已经被我买下,我何必再去杀人占楼?”凤轻歌反问。 “自然是因为萧然楼掌柜和鹿仁甲有合约,为了让萧然楼早日到手,你才冒险杀了人!”夏姨娘朗声说道。 凤轻歌瞥了一眼夏姨娘,没想到夏姨娘竟然如此耐不住性子,竟然选择了亲自来。 不要紧,一切留给她慢慢玩! “哦?风王府早就传信说一切跟他风王府无关。合约谭掌柜口说无凭。既然毫无凭证之事,我何必杀人?” “风世子是怜惜你以前是他未婚妻的身份,给你面子才没有过来。今日我便是给萧然楼做个见证,当日臣妇和鹿仁甲商量之时,我就在现场。你之所以杀了谭掌柜,就是没想到风世子仁慈,没有当面把你揭穿!”夏姨娘气定神闲地说道。 “传鹿仁甲!” “众位大人,这夏姨娘她撒谎,我当时根本没有做出过这等承诺,她一切都是胡说。”鹿仁甲立马说道。 “我胡说?众位,若是我胡说,为何鹿仁甲没收钱,就让我萧然楼在此开张营业!” 夏姨娘刚说完人群里就开始议论纷纷。 “说得没错,为什么没给钱就能开业?” “会不会就是凤轻歌谋财害命?” “这话可不能乱说,据说皇上想立她为太子妃。” “太子都没有,怎么就立了太子妃呢?” “要不然怎么会不了了之,听说北漠使臣想要求娶凤轻歌以换和平。” “据说被冷将军拦住了,冷将军主动请缨去边关,宁死也不愿接受和亲。” “至今北漠使臣还待在中州没走呢!” 眼看对凤轻歌不利的话一句比一句多,凤轻歌只是淡定地看着众人。 “请问这谭晨光是中什么毒死的?”凤轻歌笑了笑问道。 “就是寻常砒霜,你清风楼经常去采买。”仵作道。 “砒霜?请问哪个酒楼不会采买,砒霜都是为了防止鼠患。大人是否查明这萧然楼有没有买砒霜?会不会是萧然楼内部所为!”凤轻歌眼神中都带着讥讽。 “我们萧然楼内部好好的,为什么会动手!反而是你清风楼,做什么三两银子的自助餐,亏了不知道多少银子了!”夏姨娘叫嚣道。 “大人,还请呈上我们两边的账目,若是萧然楼好好的,看萧然楼纳了多少银子的税款,一个个都说我清风楼赔钱,再好好看看我清风楼纳多少税银!”凤轻歌请示道。 容景瑜点了点头,他完全信任凤轻歌说的话,当即道:“去拿双方的账本。” 不过一刻钟,捕快便回来了,把两本账本摆到了宋景瑢面前。 宋景瑢看了一眼当即大怒道:“这账本上,萧然楼竟然赚了如此多的钱,你们夏家竟然偷税漏税,好大的胆子!” 夏姨娘一听都懵了,完全没想到竟然会在短短的几天内就把税务也一起查了。 在中州偷税漏税可是死罪,这可比做假账罪名严重得多。 当即夏姨娘哭诉道:“大人,我这账本都是安慰我那父亲的,自从凤轻歌把清风楼夺走,我父亲便一蹶不振!所以才做了假账,以求让我父亲安心!” 第三十四章 税银去向 “夏姨娘!”凤轻歌走到夏姨娘身旁,她顿了顿又道:“什么时候归还我母亲留给我的铺子,成了夺走?不知夏姨娘,说我夺走你们夏家的清风楼,可有什么凭证!” 夏姨娘立马抹着眼泪哭诉道:“这凤府的姨娘不好当呀,自从我当了这凤家的姨娘,就一直把你视如己出,九儿有的你只会比九儿多——” “够了,夏姨娘我没兴趣听你演戏,整个上京谁不知道我柳家是上京第一富商,这京都半条街的铺子都是我外祖父给我娘的陪嫁。敢问夏姨娘,你夏家和凤府是哪里的钱,去让你穿身这身缂丝做的华服?” 众人看了夏姨娘的衣服,顿时了然,一寸缂丝一寸金,就算是在皇室,这缂丝也是稀罕物,夏姨娘整整一身衣裙皆是缂丝,显然已经远远超出了二品京官的用度。 夏姨娘哭诉道:“这都是我夏家经商有道。” 凤轻歌更是笑了:“那如此经商有道的夏家请问是付了多少税银?不会这么多年,连税钱都是我柳家付的吧!” 这话刚撂下,整个人群都沸腾了。 见过不要脸的,但这等不要脸的,还真是少见,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身为上京新贵的夏家,竟然可以做出如此不要脸之事。 “夏家可以这么不要脸?” “天呢,我没听错吧?霸了人家铺子,税钱都要苦主交?”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怎么有脸报官的。”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直接说得夏姨娘恼羞成怒道:“够了,我夏家帮着打理,并把铺子还回去,何错之有?” 凤轻歌嗤笑道:“谢谢夏姨娘还了我二十间亏损的铺子。” 话刚说完,人群里一阵哄笑声。 “你说的再好,也洗脱不了你下毒的罪名。”夏姨娘恶意道。 “薛连康到!”只听不远处捕快高呼。 这时人群里又开始议论。 “这薛连康是谁?” “的确没听说过。” “这忽然来个姓薛之人,会和案子有什么有关。” 正在众人疑惑之际,薛连康开了口:“大人,在下薛神医之孙、凌仵作之子——薛连康。” “本宫让你验尸,你验得如何了?”宋景瑢问道。 “回三皇子,这谭晨光的确死于中毒——” 薛连康的话还没说完,夏姨娘就立马接道:“当然是死于中毒,就是凤轻歌把人毒死的。” “闭嘴,若你再打断薛连康的话,本宫不介意对你用刑!” 看着宋景瑢狠戾的眼神,夏姨娘噤了声。 “你继续说。” “小人发现这谭晨光死于北漠的狼芯草,这种毒和砒霜类似,但比砒霜发作时间要晚得多,至少要三个月的时间。而且此毒有药可解,只要三个月内吃了解药啥事没有。” 薛连康的话一出,所有人都惊了,众所周知三个月前凤轻歌还在扬州,当时凤轻歌与凤家闹掰,很多人都曾有耳闻。 夏姨娘听到薛连康侃侃而谈先是有些慌乱,接着就淡定了下来:“所有话都是你的揣测,你没有实质的证据真是可笑。仵作都已经验出来谭掌柜是中了砒霜之毒,你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傻小子,竟然敢质疑京兆府仵作的话。” 京兆府的仵作们看夏姨娘像是看傻子一样,外人或许不知道,但他们可是十分清楚凌仵作是什么地位。 凌仵作虽是女人,但撰写了中州历史上第一本关于尸检的专著,简直是神一样的存在,竟然有一个外人敢去质疑薛连康。 仵作听完薛连康的话很是虚心地请教道:“薛公子,不知这砒霜和狼芯草中毒的症状有哪些最根本的区别,还请薛公子不吝赐教。” “您客气了,中砒霜者,恶心、呕吐、腹痛、腹泻、头晕、头疼、身体麻木、全身酸痛等,直至多处器官衰竭而亡,时间用不了多久。” 薛连康顿了顿又道:“而中了狼芯草与除了延迟毒发的时间,中毒死亡的症状与砒霜一致,但三天以后会把症状显露出来,眼皮下会发青,整个尸体会没有尸斑,像是更刚死亡一样。” 仵作听后连忙谢道:“多谢薛公子赐教。” 夏姨娘道:“这谭掌柜一家谁知道是得罪了谁,竟然会中了这种毒,既然误会一场,那便算了。” “哼!算了?带证人!”宋景瑢一声冷哼。 没想到冷无双亲自押着两个人过来,他给了一个让凤轻歌安心的笑容,便站在了一侧。 “求大人做主呀!我们一家都中了夏家的毒药,威逼我们去指认安义郡主,如果不从,我们一家九口人,都要死于非命!” “你是何人?” 那男子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哭诉道:“大人我是谭晨光的儿子——谭清明!” 如今谭清明这个苦主一来,夏家的提告更站不住脚了。 夏家一直用毒药暗地里控制着所有掌柜,如果掌柜忠心耿耿便会每个月都赐下解药。 那些掌柜都以为自己得的是长生丹,殊不知一直都是夏家的毒药。 没想到夏家发现谭晨光起了背叛之心,夏家便暗地里没有给谭晨光解药,以为到时候谭晨光一死,直接可以嫁祸到凤轻歌身上。 没想到薛连康一来,把他们的计划全打乱了。 此时夏姨娘直接对着谭家人威胁道:“话不要乱说,小心祸从口出!” “呸!”谭清明吐了一口痰,气道:“如今所有毒都被薛小神医解了,你拿什么来威胁我们!” “还我爹命来!” “大人!给我们谭家做主呀!” “是夏家杀了我夫君!” 如果不是把他们及时拉开,还不知闹到什么地步。 眼见局面已经闹到如此局面,夏姨娘索性道:“大人有所不知,这谭晨光虽然是我夏家家奴,但胳膊肘却向外拐,想要投靠凤九天,被我察觉后与其促膝长谈,谭掌柜这才幡然悔悟,这毒我是真不知道。” “大人整个上京的掌柜都已带来。”柳向晨领着二十来人走了过来。 人才刚到,整个京兆府内就被堵得水泄不通。 尹东升眼看大局已定,便对着容景瑜道:“三皇子这夏家是不是要缉拿归案。” “要!立马把人都给我带来!” 第三十五章 夏家完蛋 不多时,整个夏家的主要人员都被抓了起来。 夏姨娘只觉着天旋地转。 完了,全完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重兵严守之地,冷无双竟然还能把人救了出来! 夏姨娘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如今有二十多名掌柜指认夏家常年用长生丸控制他们。 所谓长生丸均被检测出含有狼芯草。 ”天呢,难道清风楼镇是赚钱的?“ ”应该餐饮赚不到什么钱吧,听说去清风楼听曲的达官贵人都出手阔绰,也许是从这上边弥补过来的。“ ”没想到这清风楼这么赚钱。“ ”柳家出来的小姐,能不会经商?“ ”这夏家算是完了啊!“ ”如此歹毒的事,都干的出来,这夏家也是活该!“ 这场闹剧以夏家被抄家而告终。 凤轻歌刚出门就被柳向晨叫去接风洗尘。 垮了火盆,用柚子叶擦了擦,这才让凤轻歌进了柳家的别院。 凤轻歌刚进门,就看见柳向晨一脸淡定地坐在座位上。 柳向晨喝了口茶道:“这次你能只待三天就出来,多亏了你那两个护花使者。” 凤轻歌急道:“小叔叔莫要胡说,我已经和三皇子讲清。” “讲清?你可知你在说啥?这么说你承认冷无双是喽?” “小叔叔,冷无双救我多次,我对他自是不同。” 柳向晨看着凤轻歌的眼神,冷得骇人,他一抬头,便盯着凤轻歌道:“救你多次就是不同?那随意一男子都能让歌儿倾心?” 凤轻歌沉默了。 如果是救她于危难中是恩,那一次次的怦然心动,自然是情。 她也不知道喜欢冷无双什么。 大概是冷无双在她面前愿意去掩饰他身上所有的冰冷,只为了让她看见他温暖的一面。 又或者是情到深处,他都能处处为自己考虑。 亦或者是他一次次地为了她奋不顾身。 不管为何,凤轻歌在冷无双的心里永远是第一位。 就算他做的再艰难,也会把她始终放在心上。 “小叔叔,不管如何,他的确是我心中所爱。” “心中所爱?那怕是难了,陛下如今已经有了决断,他已经点名让你成为太子妃,择日就去受封。” ”什么?“凤轻歌大惊。 “我中州没有女官的先例,陛下让你能名正言顺的参政,就是让你去当太子妃。” “小叔叔,你不是说陛下,只是缓兵之计吗?”凤轻歌奇道。 “至今那耶律齐还没有走,真是请佛容易,送佛难,嚷嚷着要娶三名京城的贵女为妃,那些世家大族都不同意,至今还在僵持着呢。” “这?难道陛下还是想要和亲?”凤轻歌道。 “和亲不过是个借口,怕是有人指使耶律齐给陛下施压。”说罢柳向晨叹了口气。 “除了那几大外姓藩王,我想不出还会有谁。”凤轻歌道。 “如今中州国力强盛,也不过是个花架子,世家门阀手中的权力过大,各地藩王又蠢蠢欲动,陛下也是举步维艰。陛下这么多年未立太子,也是为了平衡各方势力,互相摩擦有所内耗。” “如此内耗下去,倒是助长了风家。如今风家可以说手中握着整个中州三分之一的兵马,”凤轻歌补充道。 “不错,世家门阀之间的博弈已经让陛下头疼不已,再加上一个风家,更是无力抽身。如果真的再去与北漠打仗,怕是国本都要动摇。” “小叔叔,你说的这些我都懂,但这些和我做世子妃有什么关系?”凤轻歌皱眉道。 “怪就怪你是柳家的女儿,你如此高调地宣示你继承了柳家家主之令,你倒是挺省事,不用挨个再去立威。但同样你身为柳家继承人太过惹眼了,难保各地藩王不会做什么,在这皇城中唯一能庇护你的只有陛下。” 凤轻歌听完更不懂了,之前小叔叔还信誓旦旦的说帮她解决此事,没想到不过几日一切都变了。 或许是她这次入狱,让小叔叔下了决断。 “小叔叔,这是为何?不过才几日而已,难道小叔叔之前说的话,都是夸下去的海口?”凤轻歌问道。 “怪就怪在你,为何偏偏这么心急地要把夏家除了。”柳向晨叹道。 凤轻歌奇道:“我把夏家拔了,毁的是风府的臂膀,为何就不行了?” 柳向晨不答反问:“夏家跋扈多年,你可知是为何?” “还不是因为我凤家一味地贴补,说起来,小叔叔柳家明知夏家霸占我娘的铺子多年,为何不早日将那些铺子收了回去?”凤轻歌奇道。 “因为你娘的死让陛下和柳家产生了嫌隙。” 凤轻歌更惊了:“难道我娘的死还和陛下有关不成?” 柳向晨眼神暗了暗道:“你娘的死和谁有关至今还没有查明,但你娘的死绝对有问题,之前你娘便由薛神医把过脉,那一胎不可能难产!你娘当年是整个上京的核心,你娘一死,义父便不愿意再去管上京的事。夏家得势以后陛下一直用它制约赵家。” 凤轻歌一惊道:“也就是说,我把夏家除了,反而打破了这微妙的平衡?” “正是因为如此,此事才棘手,如今你动了夏家,陛下想要护你,就必须还要有个由头。风府那边风王自然不会说什么,但风王妃,巴不得你早点死。” “小叔叔,难道这件事只有这一个解决办法吗?”凤轻歌知道这事是权宜之计,但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对冷无双交代。 就像是刚拨开的迷雾,一瞬间又倾盆大雨。 她为难了,之前她便与冷无双说过,她会去找宋景瑢寻求解决,本以为小叔叔来到会有转机。 想不到一语成谶,她还是要与宋景瑢联手。 陛下说护她,又何尝不是把她当作工具,帮未来的太子清除障碍。 她实在不想选的一条路,又摆在了眼前。 “歌儿,有些事你既已经选择,那便没有退路。”柳向晨道。 “夏家和风王府我一个不会放过,还有我娘的死,我绝对要查明真相!” “如此,这太子妃之位,你更要占住,否则别说报仇,自己死在哪里都不知道。同样你身为太子妃,更是把敌对都摆在了明面上。以后的路走得更是艰难,你可后悔?”柳向晨似乎还是想给凤轻歌一次选择的机会。 “不后悔!我一定要亲自帮我娘报仇!夏家我是一个不会放过!这整个夏府的命,我要定了!”凤轻歌的双眸一瞬间充血,眼神凌厉地盯着远方。 第三十六章 冷面阎罗 “好!那你就要记住,想要报仇必然有所牺牲,并且你要更加清醒。这次在上京重启天机阁的分部,不是为了陛下,而是为了我柳家。”柳向晨盯着凤轻歌道。 凤轻歌听到就听到柳向晨这话,心跳就慢了半拍。 柳向晨把话如此说在明面上,她不是不懂,而是觉着太过胆战心惊。 整个柳家都是忠于陛下的存在,小叔叔这话的意思说的很明白。 他要让她培养属于柳家的势力。 “小叔叔之前给我的名册,我已经筛了一遍,我把他们一部分都以招工的名义安插在了上京的商铺中。”凤轻歌道。 “歌儿倒是会利用,如此你在上京一来多了一批能用之人。” 线人大多都隐藏在各行各业,没想到竟然被凤轻歌拿来经商。 柳向晨一时间不知该说凤轻歌是在物尽其用,还是大材小用。 但总归因此,缓解了无人可用的窘境。 凤轻歌脸上一红,想把话题岔开,便问道:“小叔叔觉着李梦雪怎么样?” “你是说那个清风楼的掌柜?” “是的。” “倒的确是个可造之材,你若有心想培养,那便试试。”柳向晨道。 “谢过小叔叔。”凤轻歌惊喜道,没想到自己有心培养一个女掌柜,柳向晨非但没有质疑,反而鼓励她。 “这种事有什么感好谢的,你的冷无双为了救你,今日差点没了命。”柳向晨道。 凤轻歌光看京兆府内,冷无双大气从容的走来,竟然丝毫没有看出冷无双受了伤,当即惭愧道:“都怪我,太着急,竟然没有问他有没有受伤。” “的确没有受伤。”柳向晨眉毛一挑,还带着几分得意。 “没有受伤?那为何小叔叔要这样说?”凤轻歌有点生气,没想到柳向晨给她来了这么一个大转弯。 “别气呀!我这不是还没说完,这不主要还是你英明神武的小叔,及时赶到救了他嘛!” 柳向晨表情分明在说,赶紧夸我,快点夸我! 凤轻歌白了柳向晨一眼道:“小叔叔,下次可不许这么拐弯了。” “你既然打算做这个太子妃了,好好想想怎么安抚你的小情人吧!”说罢柳向晨眼带玩味,似乎即将一场好戏要上眼。 “小叔叔!”凤轻歌又羞又恼。 “哎呀,你们小年轻的事我可不管了,就不知道那个约你的傻子,会不会还在门口的河边等你呢!”说完柳向晨变转身而去。 凤轻歌听了柳向晨的话,立马跑了出去,刚出门没多久,凤轻歌便撞到了冷无双。 冷无双拽着凤轻歌的手就把她拉到了马上,策马狂奔间,他的鼻息间全是淡淡的栀子花的香味。 他拦着凤轻歌眼神中带着几分惆怅,直到纵马跑出很远,冷无双才开口道:“柳向晨都告诉我了。” 凤轻歌听到倒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虽然这只是一个交易,但对于冷无双而言太过残忍,她本就订过一次婚,没想到这次订婚之人还不是他! 冷无双见凤轻歌没有开口继续道:“我义父今年要卸甲归田了,以后冷家军就由我执掌。” 凤轻歌一惊,没想到冷将军卸甲归田提前了一年。 如今夏家在她的努力下,已经下狱,前世她死前夏家已经是如日中天。 这一世夏家与前事大为不同。 她真的怕冷无双有什么不好的变数。 “是吗?恭喜了。”凤轻歌压住震惊,努力挤出一个笑脸。 冷无双看着凤轻歌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道:“你这干嘛?怎么我做了将军以后,你反而不开心了?” “没有,我这不是担心你嘛,谁知道,以后军中之事会起什么变化。”凤轻歌道。 “变化?相信没有多久你就要看出来变话了。”冷无双道。 看着冷无双的笑容,凤轻歌接着就猜想到冷无双这是准备和北漠打仗了。 前世北漠就是在冷无双的铁血手腕下,被彻底征服。 “那我祝你早日凯旋归来。” 冷无双低下头,亲吻着凤轻歌的额头,他把下巴来回在凤轻歌脸上摩挲 他拦着凤轻歌,声音越发清冷:“歌儿,天下没有谁能拦住我娶你,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你也只会是我冷无双的妻子。歌儿等我,不出三年,我便让整个中州见了我,都要颤上一颤。” 凤轻歌知道冷无双说的都是这些在未来都会实现,因为他的确成为了北漠乃至中州最可怕的存在。 “我相信。” “歌儿,将来,我才会是你最强的依靠。” “我相信。” “嗯?” “我说我相信。” “然后呢?” “什么然后?” 回应凤轻歌的是冷无双霸道的一吻,他的文像是攻城略地一般,她被打的溃不成兵。 躲也躲不成,只能和他相融为一体。 夜渐渐凉了,冷无双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披在了凤轻歌身上。 凤轻歌攥紧披风,看着冷无双的眼神,也一点点荡漾在碧波之间。 冷无双骑着马把凤轻歌送回了柳家,便策马奔驰连夜去了边疆。 这一去整个上京都经过了一次大洗牌。 夏家满门被斩,只有夏姨娘和凤九天因为风王府被保了下来,凤南天也因为此事被连累,被连贬三级,驱逐出了上京。 而凤九天也因为夏家满门被斩需要服孝耽搁了下来,她不愿意跟着凤南天去吃苦,没多久便传出凤九天流产的消息。 凤轻歌不知道是谁出的手,但终究风王妃不会容不下一个大着肚子嫁到风家的世子妃。 而柳向晨忙完上京天机阁的不部署就去往了南齐州。 上京,都城外,乾清门前。 夜越来越冷了,凤轻歌抱着一个暖手炉,都忍不住身上打着哆嗦。 她翘首以盼着冷无双凯旋而归。 “少主,听说冷将军又打了胜仗。” 凤轻歌点了点头道:“的确。也因为冷将军打了胜仗,这耶律齐直接被扣下成了质子。” “冷将军,可真厉害,仅仅用了冷家军这么点的兵力,就打的北漠溃不成军,听说他们给冷将军起了一个外号,叫冷面阎罗!” 凤轻歌面带笑意。 终于,她的无双还是成了冷面阎罗。 第三十七章 心有灵犀 “少主,冷将军班师回朝也要三日之后,你就别等了。而且这上京耳目众多,您现在身为太子妃,不该冒这个险。” “没关系,莺歌已经帮我易容,只要不太过招摇,没人能认出我来。” 翠竹听着凤轻歌这么说,眼神中还是写满了担忧。 忽然,只见远处有一道白色的光影,临近了才看出是一名少年正骑着白马,纵马狂奔。 是他! 冷无双! 凤轻歌满目惊喜。 正在迟疑冷无双能不能认出来她之时。 冷无双一运轻功赫然把凤轻歌拉到了怀内。 “你家少主被我带走了!驾!” 凤轻歌听着冷无双有力的心跳,感觉一切都如梦一般。 他揽着她的腰肢,她能感觉冷无双整个人壮了一圈。 似乎是为了掩人耳目,冷无双也做了易容,那头最醒目的银发也被遮住。 但她也认出了冷无双! 他身上有一股醉人的芳草清香。 她想回头看他,没想到她又吻到了他的唇边。 许久过去,她感觉冷无双整个人都成熟了不少。 他下巴上留着些许胡渣,像是连夜赶路留下的疲惫。 连夜的赶路让冷无双疲惫不堪,他就这样抱着凤轻歌像是睡着了一样。 凤轻歌见冷无双睡着,心里有几分疼惜,又有几分气恼。 这么久不见,本以为会是狂风暴雨。 他就这样睡着了? 他 真的睡着了! 凤轻歌有些无奈,想过很多与冷无双再次相见的画面。 完全没有料到冷无双竟然睡着了。 她骑着白露,干脆把冷无双带回了凤家。 如今整个凤家都被闲置,来往都没多少人。 她好不容易费力把冷无双挪到了床上,刚想要离开,没想到一把被冷无双拽到了床上。 冷无双的力气大到惊人,他就这样,自然而然地把她拦在怀中睡觉。 一整夜她动也不敢动一下,像块木头。 等到第二日冷无双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他刚醒来就看见凤轻歌被他拦在怀内。 似乎还睡得正香。 他刚想把凤轻歌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凤轻歌就醒了过来,一双美目死死地盯着自己。 冷无双冲动之下吻了凤轻歌,他撬开她的贝齿,让她无法设防。 半响他猛地推开凤轻歌道:“我去沐浴。” 被推开的凤轻歌感觉莫名其妙,她偷偷地看冷无双冲了一盆盆的凉水。 如今已经入冬,她抱着暖炉都觉得太冷,心疼不已的她去找她房间的火炉,等到她生好火,冷无双已经回来。 他本就没有穿着铠甲,一袭白衣因为水的浸湿隐隐约约能看见他坚实的曲线。 凤轻歌红着脸想要为冷无双宽衣,却不想冷无双直接把凤轻歌推开道:“你不要靠我太近,我不想再去用凉水冲一遍。” 凤轻歌听了脸更红了,连忙躲的远远的。 冷无双自己脱掉了湿掉的外衣,露出整个坚实的胸膛。 凤轻歌看着眼热,想看又不敢看,便干脆只能偷偷地看。 冷无双烤了半天衣服,嗤笑道:“你还要看到何时?” 呀! 被发现了! 那是不是,她就能正大光明的看了! 谁让他不穿衣服的! 凤轻歌被戳破,索性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她看着冷无双道:“你也不怕我对你有非分之想。” 冷无双的眼神一冷,直接凤轻歌抱了起来,他霸道无比地说道:“我劝你最好不要玩火。” 凤轻歌看着冷无双森冷无比地眸子,简直怕的要死,她像是一个乖巧地小猫咪,温顺地趴在他的怀中,连大声讲话都不敢。 冷无双把凤轻歌扔在了床上,惩罚似的咬了她几口,便继续坐在火炉前。 整个屋内的气氛异常的微妙,凤轻歌偷偷瞄了一眼冷无双,看着冷无双紧实而优美的后背,一时感觉天气有点热。 也不知过了多久,冷无双把衣服穿好,走到凤轻歌身旁道:“我的歌儿可想我了?” “笨蛋,笨蛋,大笨蛋!”凤轻歌听着冷无双的话,连骂三声。 “我怎么笨了?” “我若不想你,这么冷的天我会在城门口等你?” “哈,也是,还是我的歌儿聪明。” “那肯定比你聪明一丢丢。”凤轻歌道。 “为什么,只是一丢丢,我觉着我的歌儿聪明的很!”冷无双打趣道。 “我怕我太聪明了,你会自卑。”凤轻歌理所当然道。 冷无双刮了一下凤轻歌的鼻子道:“就你是个小机灵鬼,也就你知道我一定会提前回来。”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凤轻歌得意的有点上头。 “你就是我冷无双的未来妻子!”冷无双笑道。 凤轻歌想想自己盯着太子妃的身份,在这里与冷无双卿卿我我,就感觉到头大。 这太子妃,她是一日也不想当了。 上京,三皇子寝宫。 “殿下,找到太子妃了,她在——”墨羽看了看宋景瑢没敢继续往下说。 宋景瑢批阅奏折的笔一顿,问道:“在哪里?” 墨羽忙低下头,连看都不敢看宋景瑢一点,轻声道:“在凤家。” “凤家?她在那里干什么?”不知为何宋景瑢心里就有一个不好的预感。 墨羽额头上滴着大汗,一句话也不敢说。 宋景瑢一抬头,眼神冰凌地骇人,他的眼神像是随时可以杀人一般,远远地就让人不寒而栗。 墨羽浑身打着哆嗦道:“那人好像是冷将军。” 啪嗒——! 手中地笔直接被宋景瑢折断,他把笔一扔直接说道:“备马!” “是!” 墨羽一刻不敢耽搁,立即去备马。 等到两人一身便装赶到凤府之时,便看到冷无双和凤轻歌正一起烤火。 宋景瑢盯着那火炉,好似那把火在自己胸膛里不断烧着。 他从屋顶跳下,直接落在了门边,盯着凤轻歌语气冰冷:“太子妃这是在做什么?” 凤轻歌此时刚一抬头就看见宋景瑢,好似被捉奸一样,脸上地笑容比哭还难看:“今天天气不错,准备烤俩地瓜。” 第三十八章 两人争风吃醋 天呢她怎么会说出这么鬼扯地话来? 此刻她只想找道地缝钻进去。 宋景瑢没有去揭穿,只是对着紧忙赶来地墨羽道:“去,找几个地瓜来。” 墨羽刚进门,就听见这个命令,一时间懵了,不确定地问了一遍:“主子您说什么?” 宋景瑢踹了墨羽一脚道:“我让你去找几个地瓜。” “是。”墨羽揉着屁股,苦着脸,实在想不通,这怎么忽然间让他去找地瓜了呢? 墨羽走后,留在屋内的三人气氛异常地微妙。 还是宋景瑢开口道:“歌儿,过来。” 宋景瑢说完这话,冷无双直接站在了凤轻歌面前,眼睛像是能喷火一样。 他对着宋景瑢道:“三皇子殿下僭越了。” 宋景瑢道:“本宫叫的是本宫的未来太子妃,哪里有什么僭越一说!” 冷无双毫不客气地戳穿:“交易就是交易,当不得真。” 眼见两人大战一触即发,凤轻歌捂着肚子道:“我肚子疼,先走了!” “不去走!” “不去走!” 两人异口同声。 凤轻歌刚移到门边的脚一顿,脸上尴尬一笑。 两人一人拽着凤轻歌左手,一人拽着凤轻歌右手。 凤轻歌看了看两人,硬生生地抽出手来,硬着头皮道:“我这不是肚子疼嘛!” “不许装!” “不许装!” 两人又是异口同声。 凤轻歌脸一红道:“我来葵水了……” 两人均是面色微红,本是拽住凤轻歌地手,因为信不过对方而相互拉扯。 “那我先回宫了。”凤轻歌逃也似地走了。 听到这话,宋景瑢洋洋得意,那样子似乎像是打赢了胜仗。 “三皇子殿下,不要忘了你与歌儿只是一场交易。”冷无双握着宋景瑢的手提醒道。 宋景瑢似乎毫不在意,脸上的眉飞色舞道:“那又如何,到底歌儿也是‘太子妃’!” “你——!” 眼见两人之间的怒火一触即发。 这时墨羽揣着两个地瓜走了进来:“主子地瓜买来了。” 话刚说完,墨羽就感觉气氛很不对劲。 冷无双与宋景瑢看到墨羽进来,同时松开了手。 墨羽揣着两个地瓜冷汗直流。 眼见凤轻歌不在,傻子也知道,三皇子下与冷将军不对付。 “等等!把地瓜留下!” 墨羽刚想后退,没想到被宋景瑢喊住。 墨羽听了,立马把地瓜放在了宋景瑢手内,飞也是的跑掉了。 冷无双见宋景瑢洋洋得意,立马抢了两个地瓜在手里。 宋景瑢见自己地瓜被抢怒道:“你——!” “三皇子殿下,应该不会烤地瓜吧。”冷无双讽刺道。 宋景瑢脸上的笑容一收。 他的确不会。 眼看冷无双已经熟练地烤起了地瓜,宋景瑢也依葫芦画瓢地把地瓜丢到了炉中。 宋景瑢此刻越看冷无双便越气,他气的不是冷无双,而是自己。 他也知道自己与凤轻歌之间只是一场交易。 这场交易谁先动心,谁就是输家。 好像第一眼看到凤轻歌之时,一颗心已经沦陷。 只是他太过自傲,不去承认罢了。 “冷将军此次率领一万冷家军,就让北漠十万雄狮铩羽而归,不愧为领兵打仗的旷世奇才。”宋景瑢说完这话就觉着有些吃味,但抛掉情敌这点,冷无双的确令人钦佩。 ”殿下过谦了。” 啪嗒啪嗒——! 火把地瓜烤的滋滋作响。 冷无双拿出一把短匕,翻了翻地瓜:“臣希望我中州,永不和亲。” 宋景瑢听着冷无双的话,十分钦佩冷无双竟然能有这等气度,旋即道:“定不负将军所托。” “耶律齐不知现在何处?” “他被圈禁在京郊,如今他身为质子,怕是不敢再去妄言。” “质子?耶律齐这等无用之人,连用死威胁中州都不敢,怕是留着毫无用处。”冷无双不屑道。 “他到底也是耶律家的嫡长子,更是北漠皇帝拓拔宏的小舅子,留着他还是有点用处的。”宋景瑢道。 “哼!”冷无双轻哼一声,面上更是不屑道:“这人也是猪脑子,敢跟那些藩王勾结,这下可好,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么久了不知太子殿下可查出什么结果。” 宋景瑢眼睛一眯,盯着炉火:“查到一个小小的巡捕营侍卫线索就断了。” “那殿下觉着应该是哪位藩王所为?” “中州有六大藩王,除了我母族南宫家,还有轩辕、上官、风、刘、赵五大藩王。留在上京的只有刘、赵两大藩王。”宋景瑢皱眉,显然这个问题比较棘手。 明面上刘家支持大皇子,赵家支持大皇子,但两家均是野心勃勃,都妄想扶植出傀儡。 如今凤轻歌刚被宋明帝封为太子妃,就如一块肥肉一般,原本对凤轻歌的敌视的家族,都已经把凤轻歌视为了拉拢对象。 要说嫌疑,每个藩王都有嫌疑,但最大的还是风王。 风王虽然不在上京,但也在上京留有势力,做点这种事,再简单不过。 冷无双见宋景瑢半天不开口,倒是率先开口道:“是风王吧。” 宋景瑢点点头没有否认。 宋明帝一直想要削藩,但迟迟找不到借口。 如果能找到突破口,也能找到削藩的由头。 但是一个不好,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冷将军,人不在上京,倒是对上京的局势分外了解。”宋景瑢看着冷无双目光灼灼。 “无双身为中州的一员,想不关心国事都难。”冷无双目光如炬。 正如宋明帝所言,这冷无双的确是难得的将才,但就这样拱手把凤轻歌相让,宋景瑢也绝对做不到。 他干脆说道:“冷将军,三年后轻歌如果无心留在我身边,我甘愿放她走。” 冷无双自信地对宋景瑢道:“那就多谢三皇子殿下成全。” 对比冷无双的自信从容,宋景瑢是真的没有底气。 相处良久,两个人之间恪守上下级的关系,丝毫没有任何僭越。 亦或者说,凤轻歌对他没有任何僭越。 第三十九章 梦雪要定亲 上京,东宫,太子妃寝宫。 凤轻歌刚一回宫,翠竹便小声说道:“少主,太子出去寻你了。” “知道了。”凤轻歌赶忙坐下大口喝了一口茶。 何止是寻她了! 还被逮个正着。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如今顶着太子妃的头衔,还差点和冷无双擦枪走火。 想到冷无双那分外撩人的样子,凤轻歌忍不住又喝了几口水。 看着凤轻歌的样子,翠竹忍不住问道:“小姐你该不会遇到了吧?” “噗——!” 凤轻歌口中的茶忍不住喷了出去。 翠竹看着凤轻歌一脸游移,难不成她猜中了? 没多久门外来报:“太子妃殿下,清风楼掌柜李梦雪求见。” “让她进来吧。” “是。” 李梦雪刚要行礼便被凤轻歌拦住:“不必搞那么些虚礼。” “是,东家!如今清风楼的两处都发展得不错,鹿仁甲那边也能做到日利润过万两白银。如今东家名下的产业,已经连为一体,可以达到供销存可全是我们自家商号,各个掌柜都已被洗牌,夏家之前的产业也已经被我们挤占。” 李梦雪一通说下来,的确可以说是大喜。 凤轻歌也算慧眼识珠,李梦雪是她一手提拔,如今已经是她商号的领军人,而鹿仁甲也的确算得上一号人物,把清风楼另一部分做得风生水起。 一边主打炒菜,一边主打火锅,倒是根茎分明,各成一派。 “不错,你此次进宫应该不只是要汇报这么简单吧。”虽然汇报账目是每个月例行公事,但看李梦雪的样子,怕还是有别的要说。 “东家,我要成亲了。”李梦雪脸上瞬间染上红晕。 看李梦雪娇羞的样子,凤轻歌打趣道:“哦?是谁家的公子,竟然有这样的福气。” “京兆府尹——尹东升。” 李梦雪刚说完,凤轻歌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不可!” 看着凤轻歌的样子,李梦雪满是不解:“东家放心,我与东升都说好了,绝不会耽误手上的工作。” 凤轻歌听到李梦雪这么说,就满目心急,但她如果照实相告,怕是李梦雪只会把她当作疯子,当下她思索片刻道:“若是你家人,你婆母怎么办,可有知会她一声?” “还没有,今日东升向我提的亲,我想都没想,第一时间来告诉小姐这个喜讯。” 凤轻歌听后,觉着这事还有转机,当即说道:“梦雪,这事我们还是多做考虑为好,最好是暗中派人好好再考察一番,如今以你今时今日的地位,远不是一般人能比。” 李梦雪听到凤轻歌的话,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 “是我考虑不周。”李梦雪道。 “青书最擅长追踪,就让她来办这事吧。” “是。”李梦雪行了一礼便走了。 翠竹不解地问道:“小姐是不是为上次被京兆府所抓,所以耿耿于怀?” “我怕这尹东升就是风王府的人,上次如果不是因为我们要有防备,怕是真要栽在这京兆府尹身上。” “小姐,这会不会是你想多了,毕竟京兆府也是根据事实来办事,这狼芯草本就是北漠之物,我中州能有几个仵作了解。” “不,之前我们备的所有酒被毁,我也感觉奇怪,那么多的酒一夜之间,绝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而且酒的味道很冲,若不是一群训练有素之人,也不知何人才能做到。” “京兆府什么疑难杂案没有见过,我都能很快想明白的问题,为何京兆府的人悄悄去提醒我们有内鬼。”凤轻歌越想越觉着不对。 “小姐,那人当日我们也查过,那内鬼当日开锁的钥匙还是偷的别人的,估计还想栽赃别人,京兆府尹说的也没错。” 凤轻歌摇摇头道:“不对,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找一个替死鬼,把目的转移,这么训练有素的一批跟在上京,能调动的人屈指可数,之前我就想过应该是风王府的人。” “少主说的是,既然我们怀疑是风王府的人了,便没什么好说的了。风王如今拥兵一方,也奈何不了他们。” “我怕他们不只是这么简单,恐怕他们想掩饰的不是偷酒,而是和北漠偷偷联系。”凤轻歌道。 “这——”翠竹听到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些一开始只是凤轻歌的猜测,眼下尹东升的动作越来越多,由不得她不放。 她之前就叮嘱过李梦雪,没想到李梦雪还是陷了进去。 “等吧,大不了最后安排几个扬州瘦马到尹东升身侧,但不能让李梦雪冒这个险。”凤轻歌道。 扬州瘦马可是一等一的撩人心魄,一般男人见了可都会被迷得神魂颠倒。 翠柳听了一脸为难道:“少主,这不大好吧?” “如今李梦雪的夫家只是音信杳无,若是有朝一日回来,岂不是闹得满城风雨。”凤轻歌干笑道,她记得五年后,她还听说李梦雪的夫君杨大郎没死,而是在东皇州做了驸马,他还逃回了中州。 李梦雪来清风楼做活之时,翠竹就调查过李梦雪的背景,当下道:“这都快三年了,还有希望吗?” 凤轻歌干笑道:“我看说不准。” “少主,若一切你的推测不真,那梦雪不就错失了一段良缘。毕竟在牢中京兆府的人,也未曾为难过我们。” “你相信什么叫直觉吗?不过短短几月,比起将来的一生,可以说是微不足道。” 翠竹一听也觉着凤轻歌说得有道理,毕竟小姐所怀疑的事,很少不成真的。 当下便对凤轻歌道:“小姐说的是。” “太子妃殿下,这是三皇子送来的烤地瓜,太子殿下还说明日为冷将军的庆功宴,还请太子妃明日与太子一道前往。” “知道了。”听到门外的声音,凤轻歌应了一声。 她看了一眼手上热乎乎的烤地瓜。 本以为宋景瑢今日会生气,但似乎并没有,这么说宋景瑢也算的上是个可靠的伙伴吧。 “少主明日冷将军的庆功宴,少主想要穿什么去?” 凤轻歌挑了冷无双送她的簪子,还有一件淡黄色的衣裙。 翠竹看了看:“会不会太素了?” 第四十章 路上遇刺 “我倒是觉得刚刚好。” “那好,明日我这边为小姐熨烫好衣服,明日好穿戴。” 等到第二日一早,翠竹便为凤轻歌梳妆打扮。 本就挑好了服饰,所以打扮起来也异常得快。 等着凤轻歌出来之时,正好对上了宋景瑢含着惊艳的眸子。 “歌儿,今日可真美。” “谢三皇子殿下夸赞。” “我说过的,没有外人之时,直接叫我景瑢便好。”宋景瑢道。 “这,规矩不好坏掉。”凤轻歌道。 宋景瑢想要握住凤轻歌的双手道:“在我这里,歌儿便是所有规矩。” 凤轻歌猛地避开道:“殿下说笑了。” 宋景瑢看着凤轻歌如此反应,心里有些吃味。 想着等下还要带着凤轻歌给冷无双庆祝,他的心就像醋坛子被打飞一般酸涩。 他忍住心头的所有情绪,尽量礼貌地说道:“太子妃,时候不早了,我们这边准备去赴宴吧。” 这场宴会不仅是冷无双的庆功宴,更是宋明帝犒赏三军,整个宴会都摆在京郊外。 凤轻歌点点头跟着宋景瑢一道上了马车。 宋景瑢知道凤轻歌怕冷,专门递给凤轻歌一只暖手炉道:“歌儿,天气冷,这个你拿好。” “谢过三皇子殿下。”凤轻歌接过暖手炉就抱在手上。 为了缓解尴尬,她刻意掀起车帘子上的一角,瞄向窗外。 宋景瑢也知道凤轻歌每次这样都是刻意躲避,他也不着急,就是平静地看着一切。 仿佛这一切他都已经习惯。 正在气氛越来越尴尬之时。 嗖——! 一枚冷箭射在了车内。 宋景瑢也顾不得其他,一把把凤轻歌拽到怀内,左手提着长剑警惕地看着四周。 眼见越来越多的箭射过来。 他一脚踢开马车的门,此时外面已经战作一团,他死死把凤轻歌护在身后。 眼见杀手越来越多,呈包围之势向他与凤轻歌牢笼。 只见一杆银枪袭来,直接把刺客挑开。 冷无双一下就把凤轻歌抓上了马,他下马与刺客战作一团。 容景瑜没了顾虑,也很快杀出了重围。 这一群人全部都是死士,直至战斗到最后一刻也在死战。 太子妃遇刺的事情很快传到了巡防营,基本上整个巡防营的兵力都被调了过来,为的就是护送太子妃和三皇子。 眼见浩浩荡荡的人,护送凤轻歌等人到了郊外。 宋明帝一见宋景瑢被刺,当即勃然大怒道:“给朕查,务必把这群家伙都给我揪出来。” “陛下,不好了,耶律齐被劫走了。” “每道关卡都给我牢牢看守,把耶律齐给我抓回来。”宋明帝怒道。 眼见宋明帝的火气越来越大,凤轻歌心中有了计量道:“父皇,儿臣愚见,太子殿下已经平安无事,现在应该把全部人手都调去搜查耶律齐。儿臣觉着,此事不仅仅是一个巧合,怕是对方的声东击西之计。” 宋明帝觉着凤轻歌说的话不无道理,当即下令:“就依太子妃的意思去办,附近城池全部戒严。” “是!” 如今太子被刺,耶律齐又下落不明,这场宴会也实在没有办下去的必要。 冷无双旋即道:“末将愿领兵前去捉拿耶律齐!” 宋景帝说:“准了。” 整个宴会的主角都走了,如今剩下的人全部面面相觑不知该走还是不该走,但陛下未动他们也不知该如何。 大皇子容景瑜道:“父皇,既然今日是庆功宴,虽然主角未来,但这是我中州的天大喜事,理应继续庆祝。” 二皇子宋景殊听完,也上前附和道:“父皇,大哥说得没错,这次宴会理应照常进行。” 宋明帝面色不动,大手一挥。 “宴会开始!” 随着总管太监的一声高喊。 整个宴会照常举行。 看着所有王公大臣都在把酒言欢,凤轻歌食不知味。 猛地风昱一脸落寞地走到凤轻歌面前道:“我敬太子妃一杯。” 宋景瑢看着过来敬酒的风昱,就差把“你很不识”相写在脸上,他看着风昱面色不岔道:“太子妃不擅饮酒,她这杯酒本殿下替太子妃喝了。” 说罢宋景瑢痛快地喝了两杯。 眼见敬酒没敬到凤轻歌,风昱脸上有些不快。 “三皇子好生疼爱姐姐,让九儿好生羡慕。”凤九天过来看着宋景瑢的眼神,带着几丝柔媚。 “是吗?本宫倒是听说风世子爱凤二小姐,当年可是爱得至死方休。”宋景瑢丝毫不吃凤九天那套,看着凤九天的目光,还带着嘲弄。 看到宋景瑢如此偏袒凤轻歌,凤九天一口银牙都要咬碎,她今天来宴会可是刻意经过一番精心打扮。 没想到容景瑜非但眼里没有惊艳,反而对她全是嘲讽。 此刻凤九天一脸怨毒地看着凤轻歌,眼见凤轻歌连一下眼皮都没有抬。 她实在是气愤万分。 风昱本想再去跟凤轻歌套几句话,没想到凤九天过来直接打断了他,还在他面前对着宋景瑢发骚。 这个贱人! 看来他晚上没有喂饱她,让她在这里当着他的面勾人! 风昱眼神闪过狠戾,一把把凤九天拽走。 凤九天看风昱的眼神,整个人充满着惊恐。 自从风昱被凤轻歌退亲以后,整个人就喜怒无常,动不动对她责骂一番。 想着衣服下的伤痕,凤九天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眼见凤九天被风昱拉走,凤轻歌脸上一脸戏谑。 宋景瑢看着凤轻歌的小表情,忍不住低头在凤轻歌耳边道:“没想到我们歌儿,还能如此开心。” 凤轻歌被宋景瑢的贴近吓了一跳,当即道:“三皇子殿下。” “歌儿也会害怕呀,我还以为歌儿是天不怕地不怕。”容景瑜取笑道。 “三皇子殿下说笑了,我是既胆小,又怕死!”凤轻歌尴尬回道。 想着自己见凤轻歌时,凤轻歌正巧听到他的谈话,为了保命胡诌了那么一套说辞,宋景瑢就想笑。 他拿起酒杯饮了一杯酒,笑道:“那的确是怕死。” 凤轻歌尴尬地喝了几口茶,她实在适应不了这种晚会,若不是今日是冷无双的庆功宴,她都不想来。 第四十一章 好大一顶绿帽 凤轻歌胡乱塞了几口糕点,也没什么心思看这些莺莺燕燕。 眼见宴会中的舞女娇艳欲滴,她手拿两朵莲花,在鼓面上来回旋转,跳着西域特有的胡旋舞。 纤细的手臂来回摇曳,让人忍不住想去把玩。 凤轻歌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远在末尾的尹东升,他整个眼神赤裸裸地扫着舞女,像是用眼神就把整个舞女吃了一样。 她看着尹东升的样子,心里一阵冷笑。 她就不信尹东升能忍住。 宋景瑢顺着凤轻歌的目光,看着凤轻歌正看着尹东升,立马他便心头不快。 之前的冷无双就罢了,这个平平凡凡的小白脸算怎么回事。 也许是宋景瑢的眼神太过幽怨,凤轻歌回头一看,正撞上宋景瑢幽怨的眼神。 凤轻歌也不明白为何宋景瑢怎么忽然就这样了,当下道:“三皇子殿下的眼可有不适?” “无妨。”不适,可太不适了,为什么凤轻歌能如此轻易把自己的目光夺走,宴会上来来往往的女子不在少数,唯有凤轻歌一人,能让他百看不厌。 眼见凤轻歌听他说无碍,又把目光转到尹东升身上,宋景瑢直接炸毛了,他拿手直接挡上了凤轻歌的视线,洋装不在意道:“哎呀,本宫的头怎么有点不适。” 凤轻歌听了立马道:“那找人扶着三皇子殿下歇着吧。” 宋景瑢小声道:“歌儿我有话对你说。” 凤轻歌一愣,不知道宋景瑢想说什么,只能跟着宋景瑢的身后,离了宴席。 整个宴会后面有专门休息的帐篷,但来的人极少。 两人刚一过来,就听见好似一名女子在哭泣。 宋景瑢对着凤轻歌此了一个噤声。 凤轻歌心领神会。 随意向帐篷瞟了一眼,凤轻歌震惊那分明是男女在交欢,而那男子看穿着赫然是大皇子宋景瑜。 红色的肚兜和桃红色的衣裙散落了一地。 她直接看傻了眼。 女子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女子的低吟和男子粗喘的声混杂在一起,透过帐篷传了过来。 只见床帐中露出一截白皙的胳膊。 大皇子大半个身子挡着那女子,只能见到他背影起起伏伏,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衫。 “爷——不要——” “啊——不要——” “呜呜——啊——” 眼见凤轻歌的眼都要长了针眼,宋景瑢之间用手挡住了凤轻歌的眼睛,一把她揽入怀中。 凤轻歌感觉呼吸一滞,立马就被宋景瑢拽回了宴会。 她路上就在狐疑。 大皇子宋景瑜至今还未有正妃,今日庆功宴连侧妃也没带。 刚坐会宴会的座位上,容景瑜就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道:“把刚才那一幕全部都咽在肚子里。” 凤轻歌觉着莫名其妙,扫了一眼整个宴会厅,赫然不见的女子只有张贵妃一人! 难道那女人是!? 凤轻歌只觉着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此刻她的心都在狂跳。 张贵妃今年不过二十五,而宋明帝已经年近六十,在这这么多后宫嫔妃中,可以说是最得宠的存在。 没想到张贵妃,竟然能给宋明帝送如此大的一顶绿帽子。 眼见张贵妃换了一身紫红色一群,而大皇子宋景瑜过了许久才回来,凤轻歌更确定了。 回去的路上凤轻歌问道:“为何你不去揭发他们?” “如果我说父皇知道呢?” 宋景瑢的这一句话,无疑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凤轻歌瞪大双眼看着宋景瑢,眼里全是不可思议。 “张贵妃没进宫之前叫张桂芝,和我大哥容景瑜是青梅竹马,但张贵妃出身低微,只是一个九品县令的女儿,父皇坚决不同意这门亲事。”宋景瑢道。 “那陛下是直接纳了张桂芝入宫?” “并不是,父皇为了大哥,与大哥打赌,说张桂芝爱的不过是我大哥的权势不值得我大哥付出这么多,也不知父皇用了什么手段让张桂芝同意入宫,这一路还做到了贵妃。”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前世大皇子容景瑜的确被圈禁,本以为是宋景瑢出手,没想到背后竟然还有这层故事。 凤轻歌刚努力平复了下心情,谁知宋景瑢嘲弄地说道:“其实我大哥才是父皇最宠爱的皇子,因为大哥是仁德皇后的儿子,很讽刺吧,我母后那时还在世,但我父皇还是在那女人死后封了那女人为仁德皇后,一朝两后,简直千古奇谈。” 按道理来说嫡子只有三皇子一人,但因为大皇子的母亲死后被追为皇后,大皇子的身份惹人诟病。 这么一大顶绿帽子。 没想到宋明帝,非但迟迟没有治大皇子的罪,反而把大皇子包庇了下来。 不管是从人情上讲,还是从平衡各方势力上来讲,宋明帝不得不说他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再往阴暗处想想,宋明帝如此作为,可以平衡各方的实力。 想想也是,她这个所谓太子妃也不过是宋明帝手中的一颗棋子。 强行把她与未来的太子捆绑在一起,又何尝不是宋明帝算计中的一环。 凤轻歌第一次体会到身在皇室的悲哀。 又或者说身为宋明帝儿子的悲哀。 眼前的事是在太过震惊,以至于都凤轻歌都忘了宋景瑢到底想和她说啥。 *** *** 中州,青峰镇。 “将军,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在板桥镇布下层层密网,耶律齐他会去板桥镇?”秦思凯不解地问道。 “自然不会。” “那为何在板桥镇设下关卡?” “你觉着呢?”冷无双反问道。 “将军的意思我不敢擅自揣摩。” “你不敢?老子写封家书都絮絮叨叨起来没完。” 秦思凯面上一红,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的冷无双可是中州的战神,但听冷无双都如此要求了,他便大胆说道:“我猜测将军是故意把耶律齐引到此处,青峰镇过了澜泊湾就能坐船直达南齐。” “是的,你想的一点没错。” “可是将军,南齐不是一直是中立国,怎么可能会同意他去避难?难道南齐也想搅入我中州与北漠的战局?” 冷无双一声冷哼道:“就因为是中立国,它南齐,既不会阻耶律齐逃跑,也不会阻止我去捉拿耶律齐,我们一行十人刚好,人若多了,他要真跑到南齐那去了,我怕不好说清。” “将军说的有理。” 第四十二章 我的父亲是冷无涯 冷无双一行人在这埋伏已久,直至深夜才见到一男子纵马而来。 等那人走近,赫然发现,那人正是耶律齐。 只见耶律齐脱下身上的大半身衣物。 冷无双一个纵身过去,就给了耶律齐一脚。 耶律齐被冷无双这一脚踢得,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痛,他擦擦嘴上的血迹,看着冷无双的眼神都有一些嘲弄道:“冷无双,又是你!” 冷无双手枪的银枪一枪直指耶律齐的咽喉。 只见耶律齐脸上毫无惧色,看着冷无双也像在看一只可怜虫一样道:“无父无母的小杂种,你这辈子怕是应该给谁卖命,都卖不明白。” 冷无双眼神森寒,目光中的冷气随时都取人首级。 眼见冷无双的长枪已经划破耶律齐的咽喉,耶律齐此刻再也没有了任何张狂,他看着冷无双的长枪,整个裤子都湿了:“别杀我,只有我才知道你的父亲是谁。” “我的父亲叫冷无涯。”冷无双的长枪一出直接把耶律齐的头颅割下。 “将军不可!”秦思凯看到冷无双直接杀了耶律齐神色震惊。 “此人妖言惑众,我怕带他到陛下面前会妖言惑众。”冷无双面无表情地说道。 “将军的意思是?”秦思凯吃惊地看着冷无双,显然他也相信冷无双所言是真。此时他为难地说道:“将军你我都知耶律齐有心挑拨,但将军此番杀了耶律齐不也是正中耶律齐的下怀。” “谁说我们杀了耶律齐,找几块大石头绑在耶律齐身上,记住一定要绑好,直接把他的尸体投入澜泊湾中这件事我会亲自跟陛下说。” 冷无双在军中的地位无人敢去质疑,听到他的话后,所有人当即去办。 上京,清风楼。 看着哭得跟泪人一样的李梦雪,凤轻歌只感觉头痛欲裂。 “东家……你说得对。”李梦雪结结巴巴地说道,擦完眼泪她继续道:“那尹东升就是个变态,昨日从宴会上回来,他就找了两个姑娘,那两个姑娘如今都被他折磨地不成样子。” 凤轻歌揉揉头道:“你只关注在这一点上,难道就没发现另一个问题?” 李梦雪也不哭了,两只大眼盯着凤轻歌不解地问道:“什么问题?” “自然是银子,这可是春宵阁的姑娘,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这还是两个姑娘,你说他一个从三品地京兆尹,哪里来的银两?”凤轻歌颇为无奈地说道。 听到凤轻歌这么说众人才恍然大悟,这尹东升不仅作风有问题,就连手脚都不干净。 想着之前还质疑凤轻歌的李梦雪此刻也没了脾气,问道:“小姐既然我们都发现尹东升这个秘密了,那我这婚就算了吧。” “谁说要算完?拖着他,我倒要看看这个尹东升要玩什么把戏。你直接开口问尹东升索要聘礼,就要个一万两好了。”凤轻歌道。 “一万两?东家你这是在开什么玩笑,那尹东升定然拿不出这么多的银两。”李梦雪叹道。 “你现在可是清风楼的掌柜,乃至执掌着柳家整个上京的产业,一个的银两都不止这些,要他一个一万两,都是便宜了他,不如就说你陪嫁个一百万两好了。” “一百万?东家,这也太夸张了点吧!” 凤轻歌挑眉一笑道:“夸张吗?以你今时今日的地位,如何拿不出一百万两,随便再框他几句,说你中饱私囊,你这二嫁不嫁则已,要嫁就嫁的风风光光。你说这一万两值不值!” “少主这钩子放的有点狠。”李梦雪赞叹道。 凤轻歌一笑,她知道自己这么做就是逼着尹东升去索贿,就是不知道尹东升这个人会去找谁呢? 是去找一直让他摇摆不定的风王,还是另谋高就?! 凤轻歌万分期待。 “那就拭目以待了。” 不出三日。 尹东升彻底投靠了刘家,李梦雪等人都震惊了,只有凤轻歌还是一脸淡定。 “少主,尹东升投靠了刘家你怎么如此淡定?”翠柳感觉不可思议。 “这很难猜嘛?”凤轻歌反问道。 “少主您不是说那尹东升大概率是风王的人,为何投稿了刘家您反而如此淡定,难道早就料到了?” “你觉着风家是什么样的?”凤轻歌问道。 “风家是所有藩王实力最强的。”翠柳答道。 “是的,但那说的可不是风王妃与风昱。”凤轻歌冷笑。 “少主怎么断定风王妃他们母子二人没有钱呢?” “如果他们有钱,不想娶我,还会逼着我做妾吗?见逼我做妾不成,又想以世子妃之位娶我,就算和凤九天的事闹得满城皆知,他风王府都不想退婚,为的是什么?” “钱?” “没错,风王有钱,但不代表那些钱他会拿给风王妃用。连退亲时的一万两黄金都不想拿来,别说干吐出去的一万两白银。”凤轻歌冷笑道。 人心你说它难以揣测吗? 好像也不难,但越是简单的人心越难以看穿。 若不是她有重来一世的机会,她也不会把这一切看得这么透彻。 想到这她嗤笑一声。 “东家,怎么办?我现在想想尹东升那张脸,就恶心地想吐!”李梦雪为难道。 凤轻歌斜眼扫了一眼李梦雪问道:“难道你不想让这混蛋得到它应有的惩罚吗?” 李梦雪攥紧拳头,咬牙道:“想,时刻都想!” 凤轻歌道:“那就逼自己去做,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还谈什么复仇?不过是一个笑话。如今我们少的就是他与刘王爷勾结的证据,一旦证据确凿,就可以收网了。” 李梦雪一惊道:“这件事能动得了刘王爷,他背后可是大皇子,据说大皇子也是颇得陛下欢心。” 凤轻歌嗤笑一声。 的确是宠爱有加,如此大的一顶绿帽子宋明帝都接了。 但如果这个儿子想要得更多呢? 这刘王爷,封地远在云贵,如此距离都想染指上京。 凤轻歌不信以宋明帝多疑的性子,还会继续忍耐下去。 最有威胁的大皇子一破,二皇子也不过是囊中之物。 宋明帝不是要她做太子妃吗? 那她便选择辅佐宋景瑢就是! 第四十三章 崔婆婆的孙子 凤轻歌刚回到东宫,就看见宋景瑢在等她。 “给。” 凤轻歌定睛一看,竟然是热乎乎的烤地瓜。 “上次是我烤的糊了,拿给你的是冷将军烤的,这次是我烤的,你尝尝看甜不甜。”宋景瑢脸上带着讨好似的笑容。 凤轻歌拿出一个,小心翼翼地拔掉皮,咬了一口道:“挺甜。” 看着凤轻歌的笑容,宋景瑢满足地笑道:“喜欢就好,我再去给你拿几个。” 凤轻歌直接拽住了宋景瑢的衣袖道:“三皇子殿下,下次不必了。” 宋景瑢听着凤轻歌的话头也没有回,他背过身道:“我只想做我想做之事,你无法去阻拦我。” “殿下,我只是你的谋臣。” “嗯,知道了。” 宋景瑢头也不回地走了。 凤轻歌看着宋景瑢的背影,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告诉宋景瑢她打算对刘王爷动手的事。 她刚回房间没多久,就听见门外道:“少主,翠竹这有要事禀告。” “进来吧。” “是!” “这大半夜的,是何事如此慌张?” 翠竹立马道:“禀告少主,那尹东升的祖母正是崔婆婆!” 凤轻歌一听,心跳都慢了半拍,本想现在就拉网收鱼,谁能想到这崔婆婆的孙子的确就是尹东升。 “少主,这该怎么办。”翠竹也知道尹东升索贿与刘王爷那边行贿的证据已经非常完整,只要呈交给陛下,势必就有了削藩的由头,大皇子那也必将受到打击。 却偏偏此时查出来,尹东升是崔婆婆的孙子! 凤轻歌感觉自己此刻头疼欲裂:“不要擅自行动,先按兵不动,明早若我不喊你,便是在照常行动。” 显然此刻尹东升对她而言已经不是京兆府尹,拔掉大皇子的一个引子这么简单。 他的背后事关她母亲难产的秘密。 若要知道这个秘密,势必要保证尹东升! 而且要在尹东升下狱之时就保下他! 早了会给刘王爷反扑的机会,而且以尹东升狡诈的性子,说不定他便跑了。 只有把尹东升在恰当的时机救出来,才能从尹东升嘴里套出话来。 正在凤轻歌冥思苦想之际,她听见窗子有一声响动,她打开窗户,赫然是冷无双从窗子进了她的寝宫。 “你——怎么来了?” 凤轻歌看着冷无双,面上极其吃惊。 冷无双道眼神疲惫:“我提着耶律齐的脑袋来见陛复命,顺道来看看你。” “耶律齐——!” 凤轻歌刚说完就被冷无双捂住了嘴巴。 冷无双低头在凤轻歌耳边道:“不要这么大声。” 凤轻歌点点头。 冷无双松开手后,凤轻歌问道:“陛下怎么说。” “杀了便杀了,更何况这件事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冷无双看着凤轻歌的眸子灼灼如火。 听到冷无双竟然把这么大一个秘密告诉她,凤轻歌看着冷无双的眼睛问道:“你就不怕我把这个秘密说出去吗?” 冷无双道:“我这条命,永远都交在你手里。” “皇宫太危险,你快走吧。”凤轻歌道。 “怕我死?”冷无双揽过凤轻歌,整个脑袋贴在凤轻歌的脖颈前。 “谁说我怕了!”凤轻歌嘴硬道。 凤轻歌说完这话,冷无双便洋装要去推门而出。 见此凤轻歌慌乱地环住冷无双的腰。 她知道冷无双只是故意吓唬她,只不过她赌不起罢了。 冷无双勾起凤轻歌的脸,一点点咬着凤轻歌的唇瓣。 凤轻歌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此刻,外面就是来回巡逻的禁卫军。 而她正被冷无双揽入怀里,他的手一点点在她身上收紧。 拦着她腰的手也在慢慢下移。 冷无双轻易地把她抱到桌子上。 吻轻轻落在她的脖颈。 她猛然清醒过来,说了一句:“不要!” 冷无双哑着嗓子说:“义父说了,女人说的不要就是要。” 又是这套奇葩理论。 啊——! 魂淡! 凤轻歌猛地捂住嘴。 她怎么也没想到冷无双竟然会咬人。 他的嘴在她白皙脖颈上一路啃食,抱住她的手也紧了紧。 凤轻歌感觉冷无双热的吓人,在这有些冰冷的寒冬,他就像是一块火炭一样。 他轻轻挑起她的脸,在她耳边低喃道:“什么时候我才能名正言顺地拥有你。” 凤轻歌被她吻得意乱情迷:“此刻。” 冷无双听到这话整个人都炸了,他急促的脚步已经暴露他此刻的心绪。 看着铜镜中两人交缠在一起的倒影,凤轻歌猛地想起了大皇子和张贵妃的那一幕幕。 越想她脑子越乱,但同时她看向冷无双的眸子有着动情和期待。 冷无双贴到她的身边,她以经他此时已拉满弓弦。 但他什么也没再做,只是喃喃道:“歌儿我走了。” 凤轻歌一听身上出了一身冷汗,猛地想起来她这是在皇宫。 她恼怒地锤了下自己,她怎么能干出如此蠢事。 还想说什么,等她一抬头,冷无双人已经不见了。 凤轻歌呆呆地看着窗外,神情惆怅。 她是真不知道这种心惊胆战的日子要过多久。 等到第二日一早,凤轻歌就看见自己的脖颈上全是印痕。 还好现在是冬天,只要穿着领子高一些就不会有人能看见。 但凤轻歌还是不放心,亲自在自己的脖颈上花了几朵牡丹,这才放心了下来。 等到她用过早膳就听见宋景瑢急匆匆地脚步声。 刚起身宋景瑢就进了屋内,他看着凤轻歌忧心忡忡地问道:“不知道今日父皇有什么事,一早就召见我去书房。” 凤轻歌这才说道:“我对刘王爷动手了。” 宋景瑢急道:“动手前为何不和我商量。” “我怕殿下会犹豫,错过良机,这件事本就是我所为,出面也是我柳家出面,成功那便皆大欢喜,失败也是我柳家担责。”凤轻歌道。 “你这样做不正好挑起了柳家与藩王之间的矛盾,本来还可以来回斡旋。但一旦你非要出头,那势必各地藩王都会对柳家虎视眈眈。”宋景瑢急道。 眼前的宋景瑢非但没有因为大皇子有可能失去靠山而开心,反而忧心忡忡。 第四十四章 商讨削藩 “三皇子殿下,不必为我柳家如此忧心,我柳家也不是那么好欺。”凤轻歌安慰道。 宋景瑢叹道:“如此奇耻大辱,父皇都能忍别说区区一个贿赂。” “陛下再宠大皇子,这件事也会让他们父子二人心存芥蒂,殿下不必担忧。” “希望吧,歌儿提前做好部署,我这便去御书房一趟。” 说罢宋景瑢便坐上了步辇。 凤轻歌目送宋景瑢而去,低头对着翠竹道:“此事尽快通知外祖父。” “小姐放心,老爷那早就做好部署。” 凤轻歌这才放下心来。 御书房。 宋明帝看着宋景瑢神色不明。 所有人都觉得大皇子是他最宠爱的儿子,自然包括他眼前这个小儿子。 他低头看了眼奏折道:“说说吧。” 宋景瑢在这干站了一刻钟的时间,宋明帝就这样看着他一言不发。 此刻他也拿不定主意,他父皇肚子里卖的是什么药。 “父皇,儿臣觉着此事应该彻底查办,朝中大臣与藩王勾结,实在动摇国之根本。” “所以,瑢儿这是想好拿下刘王以后的事了?” “是的父王。” “那你说说看。” “行贿不足以治刘王死罪,但足以此为借口削弱刘王的实力。第一步再次分封,如今藩王实力太过强大,可借用再次分封来瓦解,所有藩王的子嗣不管嫡庶,都可以在藩地的基础上进行分封。第二步卸掉兵权,各藩地可以自行处理一些政务,但不能拥有自己的军队。” 宋明帝点了点头道:“你这第一条有点意思,但对于风王来说意义不大,其他各藩王子嗣繁多,但风王只有一个儿子。” “所以重点还在于军权的处理上。风王的确只有风昱一子,但同样的风王地处边关威胁不是最大。而其他藩王距离上京太近,是一股强大的威胁。”宋景瑢道。 “嗯,你继续说说看。” “一旦继续给各地藩王分封,势必会激起嫡子与庶子之间的矛盾,长此以往,藩王的威胁会逐步瓦解。” 宋明帝听了,没有吭声只是叹道:“如今各州虎视眈眈,正是用人之际。如何培养忠军的能人,遏制心存叛念的藩王,这是摆在眼前的难题。” 他起身走到宋景瑢身旁拍了拍他的肩继续道:“历朝历代采取的应对措施,主要有两大方面。第一方面是权衡授予各地藩王权力,怎么把各地藩王的权力限制在可控的范围内。第二方面是加强忠军教育,培养各地藩王忠君报国的思想。” “各地藩王之子六岁以后都会送到白鹿书院一起读书,等到成年以后才可返回各自藩地。但这一直是见效甚微。” 宋景瑢听完点头道:“的确,这些年不仅藩王蠢蠢欲动,北面北漠又一直骚扰我边境。如今马上入冬,我粮库虽有余粮,一旦还有其他州的干预进来,恐怕我国力不稳。” 见宋景瑢能想明白这几点,宋明帝便满意地点点头道:“若是想做就去试试看,这天下终将交到你的手里,父皇老了。” “儿臣惶恐。”宋景瑢听到宋明帝的话,立马惊恐地跪了下来,没想到宋明帝竟然有心立自己为皇太子。 宋明帝看着自己的儿子对自己如此,不免苦笑不止:“瑢儿不必如此惶恐,朕的身子,自己清楚,也没有几年的光景了。但是眼下朕还不能立你为太子。你知道为什么朕有心立你为储君吗?” “儿臣不知,求父皇解惑。” “若是我把皇位传给你那两个哥哥,我的其他儿子也不用活了。你虽用计,但父皇知道你宅心仁厚,可给你两个哥哥一条活路。” “儿臣惶恐。”宋景瑢更是大惊。 “记住朕对你说的这些话,莫要兄弟残杀。” “是。”宋景瑢额间的汗都滴到了地板上。 还好他此次进宫,绝口不提大皇子之事,反复强调的都是藩王之事,若是他借此事,提出大皇子之事,后果不堪设想。 出了宫,宋景瑢就急匆匆地调动巡防营的人去捉拿尹东升。 不过一个时辰,尹东升就被抓到了天牢。 尹东升看着眼前审问他的宋景瑢神色不明,他虽然穿着一身囚服眼神中也丝毫没有惧色。 宋景瑢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把他架起来。” 瞬间,尹东升被五花大绑。 “不知三皇子殿下这是所为何事?”尹东升眼神浑浊,看着宋景瑢倒真像是不解一般。 “上刑。” “啊——!三皇子——殿下!” 一声声惨叫回荡在天牢,整个牢内的气氛都降到了冰点。 “给他泼一盆盐水。”宋景瑢道。 正在此刻凤轻歌走了进来,她冲着宋景瑢行了一礼道:“三皇子殿下。” 宋景瑢一看是凤轻歌,便挥了挥手,瞬时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歌儿,这是找我何事?” 凤轻歌坦白道:“殿下,我如此做是为了我母亲之死,还请殿下不要把此事告诉任何人。” 柳家本就是极其惹人注目的家族,当年凤轻歌母亲并非死于难产之事,宋景瑢也有耳闻。 他点点头,便走了出去。 如今牢内只剩下凤轻歌与尹东升两人。 尹东升看着凤轻歌的脸,眼神中有癫狂也有迷恋。 凤轻歌道:“尹东升,你可是崔桂芝之孙?” 尹东升虽然披上了一遍刑具,丝毫没有阻挡住他眼神中的妄念:“若是太子妃让我舒爽一番,老子考虑考虑告诉你真相。” 啪——! 尹东升被打了一巴掌。 凤轻歌揉揉手,心里强忍着恶心道:“尹东升,你可真恶心。” “呸——”尹东升吐了一口血,眼神狂妄地继续道:“若老子坐在权势的最顶端,你们这些女人还会说我恶心?老子让你们怎么舔我,就要怎么舔我,让你们做一只母狗,也立马到老子面前,摇尾乞怜。” “崔婆婆一贯待人宽厚,怎么会有你这种孙子!”凤轻歌满脸怒容。 “闭嘴,你还配提我祖母,不是你们凤家,我祖母根本不会死!凤轻歌你装什么,不知道你这身子有多么肮脏,是不是任何男人的床你都想爬!” 第四十五章 就这么死了? 啪——! 凤轻歌听着尹东升的话又甩了他一巴掌,她神情冰冷地看着尹东升道:“尹东升,你不是觉着你干净吗,我不建议让你干净下。” 尹东升看着凤轻歌的眸子,眼神中带着恐惧:“你想干嘛?” 凤轻歌拿着手中的刀子道:“自然是怕你大人舒爽个痛快!” “别——!凤轻歌——!我说——!”尹东升眼神骤变。 凤轻歌的刀来回在尹东升身下比划。 尹东升的眼神更恐惧了:“我只是受贿,罪不至死,你不能这么对我!” “尹大人,你在怕什么?”凤轻歌一声冷笑。 “凤轻歌,只要你保住我,你想要的一切信息都可以得到。”尹东升道。 “只要你告诉我想要一切,我可以给你一笔钱,柳家可以安全护送你到南齐。”凤轻歌道。 南齐可以说是所有罪犯的圣土,一旦踏入此地中州根本无法派人来捉拿。 尹东升眼睛一转,考虑再三,才道:“你与三皇子想要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但我怎么知道你说话算话!” 凤轻歌冷笑道:“我若直接把你放了,又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说实话,” 尹东升道:“三皇子殿下能把我直接抓来用刑,怕是我和刘王之间的犯罪证据都掌握好了。” “你明白便好。”凤轻歌道。 “没想到尹东升英名一世,竟然毁在女人手里。” “不,你不是毁在女人手里,你是毁在自己手里。” “三皇子殿下无非想要的就是一份名单,我可以给他!你们确认这份名单的真假后,就必须放了我!” 凤轻歌点头道:“可以!” 不多久凤轻歌把宋景瑢叫了进来,简单与他商量一番便走了。 回去的路上凤轻歌整个人都心不在焉,没想到正遇见骑马而来的冷无双。 翠竹很有默契地走掉,只留下凤轻歌与冷无双二人。 两人骑着马并肩而行,走了许久凤轻歌开口道:“你怎么会在此。” 冷无双道:“我去清风楼自从,他们说你在此处,我便赶了过来。” “三皇子抓了尹东升。” “京兆府尹?” 凤轻歌点头:“陛下有意借此削藩,接下来恐怕会有大的动作。” “如今我以一万冷家军就安抚住边关,想必各地藩王,就算有心思也不敢轻举妄动。”冷无双颇为自信地说道。 凤轻歌知道冷无双说得没错,各地藩王虽然都有心谋反,但都不会轻举妄动,但削藩一事必定会惊动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再次分封,看上去像是天大的恩典,但实际上都是对各方势力的一次削弱。 那些藩王不是傻子,自然看上几眼就能明白其中利害关系。 “不管如何,这天下终将要乱了。”凤轻歌叹道。 虽然宋明帝早就想要削藩,但把这把刀递到宋明帝手上的正是她。 正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但如何能让百姓真正安稳,才是这天下存亡的关键。 不破便无法后立。 而她母亲的死,终于有了线索。 这本来都是开心的事,但凤轻歌提不起一点精神。 看出凤轻歌心中的担忧,冷无双把手覆在凤轻歌的手上道:“不必如此担忧,不管如何我都会在你左右。” 凤轻歌看着冷无双的,心中有一丝莫名的担忧,但她也说不上来什么。 等到她回到东宫后,便开始准备把尹东升救出来,却不想第二日她等来的却是尹东升自裁于牢狱之中。 凤轻歌不管不顾,直接推开了房门,此时容景瑜的书房围满了议事的人。 “太子妃殿下——!” “这成何体统!” 眼见所有官员都对凤轻歌的突然闯入,颇为不满。 容景瑜沉声道:“你们退下!” “是,殿下!” 等到众人都走后,凤轻歌质问道:“为什么尹东升会死?” 容景瑜沉默不语。 “回答我!宋景瑢!” 宋景瑢抬头苦笑道:“我总说私下里你只叫我景瑢便好,没想到你第一次喊我名字是因为这种事。” 凤轻歌神情悲愤道:“宋景瑢,我不想我们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尹东升这等贪生怕死之人,怎么可能自裁!” 容景瑜满目受伤,他强撑起一个微笑道:“歌儿,这是不信我?” “除了这件事,让我如何相信你?整个天牢都是你派人死守,尹东升之处更是层层把关,他怎么可能会死!”凤轻歌的声音不自觉地带着怒气。 “歌儿说到底还是不信我。”宋景瑢坐在椅子上,一双眸子看着凤轻歌的脸有些失神。 “如果尹东升给的册子是真,而被三皇子殿下拿走,三皇子殿下用这份名单威胁名单上的官员,那些官员该如何选自己清楚!”凤轻歌讽刺道。 “这理由倒是充足,如果尹东升把这份名单给了第二人,那他便没有了价值。”宋景瑢自嘲道。 “所以,是什么名单能让尹东升如此有价值,仅仅只是几个共犯?我猜尹东升从一开始就是刘王的人,更是他在上京的核心人员。”凤轻歌说完,看着容景瑜的眼神都变了样。 她也想明白了,为何尹东升为何提出用名单保命,还用崔嬷嬷的事救下他! 宋景瑢看着凤轻歌眼神有些受伤道:“歌儿便是如此想我?” 凤轻歌道:“那你倒是说说看,我应该如何想你?” “是的,我确实没有说全部实情,但是我也提醒过歌儿不是?我说过如果此事一旦捅出去,恐怕各地藩王都会对柳家不利。若是想要各地藩王转移视线,那必将是我来当这个靶子。”宋景瑢道。 “你觉得这些话我会信吗?自从我成为太子妃以后,他们明面上想拉拢我,哪个又不想杀我!如果这份名单不是这么重要,你也不会杀了尹东升吧!” 容景瑜真诚无比地说道:“歌儿,不管你信不信,我绝对不会因为这点利益杀了尹东升。对我而言没有什么比失去你,更让我痛心。” 凤轻歌听着容景瑜的话,只有冷笑一声。 第四十六章 少一瓶春药 “君便是君,臣便是臣,你我之间君臣之别,犹如隔着千山万水。” 阳光洒在凤轻歌的脸上,那张美艳动人的脸,丝毫没有因为阳光而变得明媚,反而因为一双冷冽的眸子,让人看着不寒而栗。 此时天上竟然下起了小雪。 晴空白雪,倒是难得的景观。 容景瑜抬手便想拂掉凤轻歌脸颊上的风雪。 刚抬手便被凤轻歌攥住了手腕,她看着容景瑜道:“你我之约就此作罢。” 说罢凤轻歌便带着翠竹离开了东宫。 三皇子与太子不和之事,至此传得沸沸扬扬。 没多久凤轻歌便把凤府重新修整一番,她觉着这“凤府”的牌匾实在是碍眼。 干脆自己买了一块“悠然居”的牌匾挂了上去。 “呦,小歌儿,你这还亲自挂牌匾?” 正挂着牌匾的凤轻歌低头一看,原来是薛连康,急忙开心地摇摇手打声招呼:“连康哥哥。” 凤轻歌有些激动手上幅度太大,一个不稳摔了下来。 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也捂住了脸,臆想之中的疼痛倒是没有,倒是挺软和的,她一抬眼就对视上薛连康那双分外清澈的眸子。 薛连康把她放在地上,语气里带着责怪道:“都成了太子妃了,怎么还莽莽撞撞的。” 凤轻歌干笑一声道:“连康哥哥怎么来了。” 薛连康叹了一口气长气道:“这还不是小歌儿和三皇子的事传得沸沸扬扬,我来看你怕你难过,顺便看看你有没有缺药。” 凤轻歌想了想道:“的确有缺,能给我弄点春药吗?” “啊?咳咳咳——”薛连康听着就咳嗽不止,眼神中带着不可置信。 “没有吗?” “倒是有,我没有带来。这是我备好的药,你看看还缺点什么?”薛连康红着脸,声音轻若蚊蝇,他捡起地上的药箱放在了凤轻歌手里。 凤轻歌接过,打开一看,里面的药琳琅满目,还是备了许多毒品给她,每件物品还细心地配上用法。 “够多了。” “小歌儿,你难道真的选了三皇子,难道是三皇子不够疼惜你?”薛连康瞧着凤轻歌,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做贼一般。 凤轻歌听着薛连康的话,觉着莫名其妙。 但她的确选择了宋景瑢。 仔细想想,她母亲的死因对她至关重要,没想到她母亲的死因刚有点线索,接着就全断了。 宋景瑢看管不力,那可不也算是,对她这个臣子不够疼惜。 凤轻歌点点头。 薛连康大惊:“你放心好了,小歌儿的幸福,连康哥哥会帮你守护好。” 说完他便走了,还不等凤轻歌去送送他。 翠竹不确定地问道:“少主,我怎么感觉薛公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凤轻歌置若罔闻:“有吗?应该没有吧。” “少主,你刚才不是要春药。”翠竹提醒道。 “对呀!那又怎么了?”凤轻歌问道。 “我觉着薛公子应该误会少主给三皇子殿下用。” “!!!” 这! 不会吧? 想了想她刚才的回话,凤轻歌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少主,您和三皇子唱这出戏,确定幕后之人会忍不住?”翠竹问道。 “他把尹东升杀了,难道不是想要我和三皇子殿下不和?”凤轻歌道。 “少主,就不怕杀了尹东升的人,正是三皇子殿下吗?”翠竹问道。 “那不正好,早点一拍两散,省着某人的醋坛子又要打翻了。”凤轻歌瞥了一眼院前的树。 不多时就见冷无双跳了下来。 凤轻歌看见冷无双道:“你怎么总是不走门。” 冷无双铁着脸道:“我怕打扰你的好事。” 凤轻歌伸手就敲了冷无双脑袋一下道:“你整天胡说什么呢!” “我哪里胡说?” 话都到了这一步,其他人都退下了,只留下凤轻歌与冷无双二人。 “你是吃醋吗?” “没有。”冷无双别扭地别过头去。 凤轻歌看他手上提的一坛酒,直接拿过来闻了闻道:“是桃花醉,你不是只喝烈酒?” “这是给你准备的。” 凤轻歌想起许久之前,她好像确实说过。 只能说,冷无双的确有心了。 凤轻歌拽着冷无双的手笑道:“有心了。” 冷无双只觉自己身上一处冰冷都给不了凤轻歌,他这么一会,就感觉自己生不了凤轻歌一点气。 他只恨自己不是这天下之主,这样凤轻歌也不必委曲求全。 “刚才听歌儿的意思,歌儿并没有与太子起了争执?” “怎么没有,还狠狠吵了一架!” “那翠竹为何这么说?” “我与三皇子之间,吵架不吵架有用吗?改变不了我与他只能算是君臣之间的关系。想明白这点,我便做好了准备。”凤轻歌道。 “这招引蛇出洞,我觉着并不怎么高明。”冷无双诚实地说道。 “那你就是说这招不管用了?”凤轻歌道。 “管不管用,重要吗?歌儿当真不怀疑太子殿下吗?” “怀疑,我觉着最有机会出手的就是宋景瑢,但我没有证据。或者说我知道尹东升死后就派人查探,结果尹东升的尸体都没有见到,如果尹东升是自裁,这尸体为何这么快就没了?” “的确是一个很大的疑点,这世间能保尹东升的没有几人,能在天牢重地杀人的更没有几人。”冷无双道。 凤轻歌仔细品了品冷无双的话。 这世间能杀尹东升之人,当然不止一人。 还有宋明帝! 如果是宋明帝好像一切就说得通了。 宋景瑢那名单上的名字,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就全验出来真伪! *** 皇宫,金銮殿。 宋明帝看了一眼自己的几个儿子,对着宋景瑢道:“听说你得了尹东升给你的一份名单?” “是的,父皇。”宋景瑢恭恭敬敬地把折子呈了上去。 宋明帝拿着折子神色不明:“你可看过折子上的名单。” 宋景瑢立马跪了下来:“儿臣不敢,这份名单儿臣刚得到,就给父皇呈了上来,不敢有片刻耽搁。” “去取一个火盆来。” “是陛下。” 不多时一个小太监端来了火盆。 宋明帝直接把折子碰到了火盆中,沉声道:“乱臣贼子之话不足为信。” “陛下英明!” 第四十七章 无脑找事 “烧了?果真烧了?”凤轻歌奇道。 “是的少主。皇帝殿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太子殿下呈上的折子烧掉了。并且当朝颁布了一道施恩令。少主这施恩令已命人誊抄了一份,还请少主过目。” 凤轻歌拿过一看,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费了半天力得到的折子,宋明帝竟然给烧了?! 凤轻歌虽然感觉到不可思议,但也觉着宋明帝这招的确是高得很。 如此一来不管宋明帝是不是知道那折子上的名单上的人,只会对宋明帝感恩戴德。 就算宋景瑢看没看过那折子上的名字,那些名单上的官员,感恩戴德的都是宋明帝,而不是宋景瑢。 宋明帝借此机会发布了施恩令,看上去是惠及了所有藩王的子嗣,但实际上剥削了藩王的整体实力,封地越来越小,而且每个受封的子嗣,官爵只会越来越小。 正思索着,门童来报。 “少主,凤九天来了。” “她来做什么?”凤轻歌满目疑惑。 显然不明白为何这种时候凤九天会来。 她可从来没有跟凤九天姐妹情深过。 不杀了凤九天,也不过是想看她活得更惨。 当初夏家满门遭难,唯独夏姨娘和凤九天活了下来,背后不仅仅是因为凤王府,还有凤轻歌在背后的推波助澜。 想了片刻她继续道:“让她进来吧,顺便——” 凤轻歌给了青书一个眼神,青书行礼立马去办。 没多久凤九天就踉踉跄跄地走了进来,她一见凤轻歌就跪了下去:“姐姐,求你,求求你救救父亲吧。父亲在张王所在的云贵任职,姐姐刚得罪了张家,他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了,父亲写信求救,想要从云贵调走。” 凤轻歌吃了一口茶点,眼神瞥了一眼凤九天问道:“妹妹说清楚,父亲是写信求救,还是找妹妹求救。” 凤九天脸上一僵道:“我们始终是一家人,父亲写信给我,不就等于写信给姐姐。” “我觉着父亲并不想让我救,父亲等着的可是妹妹这个好女儿呢,相信妹妹若是亲自把父亲救下,父亲一定会高兴不已。”凤轻歌嗤笑道。 凤九天脸上黑了黑,她又不是傻子,自然能听出凤轻歌话中的讽刺,但风昱只把她当灾星,除了对她不停地折磨,根本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姐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父亲心里始终都挂念着姐姐。”凤九天道。 “挂念我?比如盼着我早点死?”凤轻歌轻笑一声。 那笑声甜美,但到了凤九天的耳朵里,无异于惊雷一般,她是万万没想到凤轻歌竟然知道她与凤南天书信中的内容。 此刻她脸上刷白,整个嘴唇都有点颤抖:“姐姐,您就救救父亲吧。” 凤轻歌俯下身子,摸了摸凤九天的脸蛋道:“妹妹这张脸可真美,真是典型的水乡美人呢,如此柔弱无骨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就是不知道风世子,是不是分外疼惜妹妹。我看妹妹最近清瘦了不少。” 凤九天跪在地上,身上不停地颤抖,她眼神惊恐地说道:“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吧,这风世子简直不是人。姐姐,现在要什么有什么,何必再去为难我。” 说罢眼泪就像不要钱似的落个不停。 凤轻歌拭掉凤九天脸上的泪痕,柔声细语道:“哭什么,我的妹妹,你现在可是在风王府,没有跟着父亲一起去云贵受罪,你应该感到高兴啊。还是说……其实妹妹更想陪着爹爹去云贵?” “不要!”凤轻歌脱口而出,她知道凤轻歌不是不能做到。 “哦,不想去?那妹妹还是老老实实地在风王府待着吧,想必风世子这么疼爱妹妹,妹妹即使早产,也能早日怀上未来小世子。” 猛地,凤九天猛地从地上起身,想要扑向凤轻歌。 正在这时风昱走了过来,抓住凤九天,上来就给了凤九天一个嘴巴子道:“本世子就知道你会来作妖,没想到堂堂太子妃你都敢动!” 凤九天捂着脸震惊道:“你竟然告诉了风昱。” “是呢,妹妹,我怕风世子担心,这才赶忙让风世子来领人,你瞧风世子多关心妹妹。”凤轻歌拿着帕子掩嘴轻笑。 “凤轻歌!你好恶毒!”凤九天知觉着自己要疯了。 “恶毒?”凤轻歌似是充满不解。 啪——! 啪——! 风昱又甩了凤九天两个耳光道:“贱人,多少次教训,你就是不该,竟然敢跟世子妃作对。来人给我拉下去,打上三十大板关进柴房。” “不要!不要!” 眼见凤九天被拉走,凤轻歌笑了笑:“风世子果然是一个好丈夫。” 谁知风昱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她只是我风王府的未婚妻,若不是陛下赐婚,这疯女人,本世子是一刻不敢留。” “原来是这样。”凤轻歌看着风昱,只感觉讽刺无比。 “不打扰世子妃殿下了。”风昱行了一礼便走了。 见风昱走远,翠竹才敢出声道:“少主,这风昱可真是不要脸,还好小姐当初醒悟没有嫁给风昱。” “那个女子见了他的真面目,还想嫁给他呢?”凤轻歌苦笑一声。 前世的自己不就是被风昱的表面蒙蔽,还以为风昱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谁知道风昱的一切温文尔雅,不过是一场伪装。 而风王妃的一次次言语上的霸凌,原来都不过是掩饰当初风王妃不顾颜面勾引风王。 一个不顾廉耻之人,鄙夷一个落水失节之人。 还真是可笑。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可是正大光明地看他们笑话。 走出了这份苦难。 “小姐一切都过去了。” “是的都过去了。我那父亲在云贵如何?”凤轻歌问道。 “听说夏姨娘在云贵吃不得一点苦,一直动不动就想和凤南天和离去找凤九天。听说夏姨娘还凭借姿色找了一个金主。”说着说着翠竹都笑了。 凤轻歌听后也是大笑不止:“没想到这夏姨娘还真有几分本事,半老徐娘的也能去勾搭男人。” 第四十八章 李将军上门寻女 “少主,都如此境地了夏姨娘都舍不得拿出她贪墨的钱财,她可真是狠。”翠竹道。 “那钱是她夏家最后的翻身之本,怎么可能轻易拿出来。我那父亲好好看着,别断了气就行,其他都无所谓了。” “是。” 凤轻歌觉着她与凤南天之间,能给凤南天留着一口气在,已经是对凤南天最大的回报。 想着凤南天在给凤九天的信中还诅咒自己,凤轻歌只觉着可笑。 ****** 刚回到风府,风昱拽着凤九天的头发甩了一巴掌,他看着凤九天冷笑道:“贱人,你竟然还敢去找凤轻歌的麻烦。” 凤九天哭道:“我没有,我真没有。” 啪——! 风昱又是一巴掌,他看着凤九天目光冰冷无比:“你这几天给我老实点,若还是这样不安分,就别怪我杀了你,如今你凤家已经沦落至此,夏府也不复存在,想必杀了你也没几个人在意。” 凤九天全身都在颤抖,眼神看着风昱带着乞求:“昱哥哥,求求你不要杀我,都是凤轻歌害的!昱哥哥,当初都是凤轻歌诓骗我,说给我下了毒,她让我来风王府来闹,好逼着昱哥哥娶了我,昱哥哥,这都是凤轻歌的阴谋!” 风昱听后眼神更是狠辣:“好你个凤轻歌,本世子不会放过你!” 他以前在上京那是何等傲人的存在,想到如今的自己被强行和凤九天捆绑在一起,风昱的眼神就一阵狠厉。 没想到凤轻歌这个贱人,从一开始就想退亲! 他绝对不会让那贱人好过! ****** 皇宫,三皇子寝宫。 墨羽看了一眼宋景瑢小心翼翼地问道:“三皇子殿下,眼下太子妃已经走了三天,要不要派人把世子妃接回宫来。” 宋景瑢放下奏折看了一眼墨羽反问道:“你觉得呢?” 墨羽上前讨好道:“三皇子殿下这么心疼太子妃,肯定想把太子妃早日接回来。” 宋景瑢直接把奏折扔在墨羽脸上:“这种废话,我不想再听!” 墨羽把散落在地的折子捡了回去放在桌上道:“那既然殿下想接太子妃回来,那边光明正大去接就好,哪怕什么?” 宋景瑢道:“本殿下能怕什么?我只是猜她更多的只是不信我,或者是试探我一番。” 墨羽觉着自己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实在不明白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太子妃试探,试探殿下什么?” “她想知道到底是谁杀了尹东升。”宋景瑢表情有些惆怅。 “这……”墨羽都替宋景瑢为难了。 “墨羽,若是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办?” 墨羽嘿嘿一笑道:“这话,不该奴才来说。” “你大胆说,恕你无罪。” 墨羽清清嗓子道:“那这可是殿下让我说的,那我可就大胆说了!” “说吧。” “要换作我,我才不管那一套呢,直接派人接回来便是,哪来的那么多臭毛病。”墨羽说完一脸讨好地问道:“殿下觉着可还行?” 宋景瑢拿起折子又扔向墨羽。 墨羽被砸委屈巴巴地说道:“殿下,您不是恕奴才无罪吗?” 宋景瑢耸耸肩道:“我说恕你无罪,可没说不揍你。” “那殿下觉着,应当如何呢?” 宋景瑢道:“还能如何?等呗,最好等个替罪羊!” “等?” ****** 上京,清风楼内。 凤轻歌抱着暖手炉,倚在窗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叹了一口长气。 如今的清风楼她来与不来,其实都问题不大,只不过她也不知她应该待在哪里。 只有能让自己看起来忙起来,她的心里才不会乱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凤轻歌神情微动。 “少主——” 看着翠柳急匆匆地推门而入,凤轻歌抬眼问道:“什么事,竟然惹得你如此冒失。” 翠柳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茶,才道:“不好了,李将军要抓李掌柜回去,现在正在楼下快打翻了天。” “你不早说,竟然还给我来个大喘气。”凤轻歌蹙眉道,接着便急匆匆地下了楼。 等着她刚下楼,就看见青书与李将军颤抖在一起。两人你一拳我一脚,不知打了多少回合,也没分出个胜负。 凤轻歌立马提高声音道:“青书,住手。” 李将军一看是凤轻歌,即使再不情愿也只能停手行礼:“参见太子妃。” “参见太子妃!” 乌压压跪了一片人。 凤轻歌看着几人道:“免礼,李将军来我清风楼,这是所为何事?” 李将军扫了一眼李梦雪道:“实在是家丑,还请世子妃借一步说话。” “李将军,楼上请。” 李将军当即便跟着凤轻歌上了楼。 两人各坐一端,凤轻歌亲自给李将军倒了一杯茶:“李将军,可是为了梦雪而来?” 见凤轻歌亲自给自己倒茶,李将军只觉着诚惶诚恐,一听见自己那不肖之女,他忍不住叹了一口长气道:“让世子妃见笑了,我女儿平日里,诗词女红不行,平日里就喜欢舞刀弄枪,没想到她竟然抛头露面做起了生意,实属丢人现眼!” 李将军说完,翠柳立马呵斥道:“大胆!” 凤轻歌挥了挥手示意她们不要出声。 虽然她的确很佩服李将军的胆量。 竟然敢当着她的面,瞧不起商女。 李将军说的这些话,可不仅仅是说的李梦雪,更是狠狠地打了她的脸。 她素闻李将军为人直爽,没想到竟是这般。 这可不仅仅是直爽了,说是莽夫也不为过。 凤轻歌品了口茶道:“素闻李将军为人豪迈,侠肝义胆。李将军这可是怪本宫不应经商。” 话音刚落,李将军便跪下来请罪:“末将不敢,只是小女比之太子妃,所谓东施效颦,还请太子妃不要见怪。” 凤轻歌亲自过去把李将军扶了起来道:“李将军,难道女子就不能经商吗?” 李将军擦了擦额头的汗道:“这……我中州女子向来保守,似乎并不适合这般所作所为。” 凤轻歌眼神带笑,不怒自威:“保守?李将军这是怪我不够保守喽?” 第四十九章 能赚钱就是本事 李将军额头上的汗流的更多了:“末将不敢,只是小女实在不适合经商,这还是个孀妇实在不适合这般抛头露面。” 凤轻歌问道:“那李将军觉着梦雪适合做些什么?” “这……女子不都应该在家做做女工,好好孝敬父母。” “李将军可知李梦雪可以每日为我赚多少银子?” “这臣不好说,听说清风楼不赚钱,但清风楼开了快一年,我看这清风楼一直生意红火,并不像是外人说的那个样子。”李将军如实回答。 “嗯,不错,敞开门做生意,若是不赚钱,我定然不会越开越大,基本上把整条街I的生意占了一半还多。”凤轻歌点头道。 “我觉着这一天应该能赚个一千两吧。”李将军大胆揣测道。 “一千两?单单清风楼,李梦雪一日就能为我赚两万辆白银,加上其他展业,足足要有十五万两白银之多,这个数字只多不少,不算其他产业,只算梦雪管辖的产业,一日光为我中州缴纳税银就要四万五千两之多。” “四万五千两?”李将军听了直接咋舌,完全没有想到竟然有如此之多的税银缴纳。 “现在李将军,还觉这梦雪是东施效颦吗?” 李将军沉默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女儿在商业上,竟然能有如此建树。 “李将军,在中州的律法中女子不能在朝为官,不能在军中行兵打仗,可没说女子不能从商,令爱在商业上如此作为,作为父母不应该感到骄傲吗?况且李将军,令爱居然在我清风楼,快要做了一年的掌柜,李将军这才要找上门吗?” “实不相瞒,老夫并不是反对小女干这件事。只是……” 听着李将军没有把后半边话说完,凤轻歌说道:“李将军,到底是何人让你来清风楼的?” 李将军老脸一红:“其实自家闺女跟着太子妃经商,末将不是不知道,一直末将想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么糊弄过去,谁知道今天受到一封密信,言语之间还偶有威胁之意。就是要让老夫来清风楼要人。老夫也是要脸面的人,要是小女这件事非要捅的人尽皆知,小女若是以后再嫁人怕是更难了。 凤轻歌道:“李将军何出此言?将军若是怕什么,不如本宫去帮李将军求个恩典,让李将军的女儿成为天下女子的楷模如何?” 李将军听后大喜道:“谢过太子!” “爹,你回去吧。”李梦雪推门而入。 李将军看着李梦雪无奈道:“这么久了,你都不知道归家一趟,可是怪爹爹?” 李梦雪听到李将军的话,立马动容道:“爹,女儿没有。” 凤轻歌看着李梦雪父女,心头有一些酸涩。 好像她在凤南天心里,从小到大,就不止一文。 别人父慈子孝,她只有艳羡的份。 等着送走李将军,凤轻歌立马嘱咐青书:“把给李将军送密信的人,查个水落石出!” “是!” 忙完这些,凤轻歌还想着自己答应李将军的恩典,便准备进宫。 她本就身份特殊,进宫没多久,宋明帝便表示愿意见她。 这还是她除了册封太子妃之前,这是她第二次单独见宋明帝。 迈过御书房的门槛之时,凤轻歌的心里还是有一丝的忐忑,她看着宋明帝,立马行礼道:“父皇。” 宋明帝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凤轻歌道:“听说你和瑢儿正闹别扭?” 凤轻歌立马道:“儿臣不敢,只是,上京的生意离不开儿臣,儿臣不敢与三皇子起任何冲突。” 果然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宋明帝的监视之下。 虽然她这门亲事是宋明帝比任何人都知道,不过是君臣之间的往来。 但凤轻歌更知道,君心难测,谁知道宋明帝会不会接着就改变了主意。 “怎么,你说有要事求见朕,不知所谓何事?” “儿臣想为天下女子求个恩典。”凤轻歌低着头。 “什么恩典,你说说看。” “儿臣希望父皇可以鼓励天下女子经商,所以特意请示父皇,为李将军之女李梦雪赐一块牌匾。” “那边赐她一块贞洁烈女的牌坊吧。”宋明帝毫不在意地说道。 “不!父皇,儿臣希望,父皇可以赐一个天下楷模的牌匾!”这一次凤轻歌抬起了头,直视着宋明帝的视线。 宋明帝这是真的没有想到,眼前的凤轻歌竟然敢和自己讨价还价。 这显然不是一般女子的气度。 其实宋明帝说是给凤轻歌一个庇护,让藩王不敢明面的懂她,其实让宋景瑢娶下凤轻歌,他还是有私心的。 不管是柳家背后的财力,还是天机阁,都将是宋景瑢强而有力的臂膀。 若是把这样的女子拱手让给他人,宋明帝不敢想象后果。 “你是让朕去鼓励女子经商吗?”宋明帝问道。 “是的父皇,儿臣觉着我中州女子被束缚良久,若鼓励女子经商,不仅仅能带动商业,还会让中州女子都感激父皇。” “你让朕鼓励天下女子去经商,就不怕那群儒生,把朕用唾沫星子淹死吗?”宋明帝冷笑道。 “父皇,儿臣觉着父皇并不是一个循规蹈矩之人,若是如此,也不会选了儿臣作为太子妃。既然父皇选了一位商女作为儿媳,那就更应该给天下女子从商正名,否则的话,不如把儿臣这个太子妃废掉。” “你在威胁朕?”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想要用行动证明父皇的眼光没有错。父皇您说呢?” 没想到宋明帝在听完凤轻歌这一番话后,不怒反笑:“好好好,那朕便成全了这份恩典——”他转头对着身旁的太监道:“拿笔来。” 太监拿过笔来,只见大笔一挥:“天下女子楷模”并在旁边加盖了玉玺。 凤轻歌看到这些当下大喜道:“谢父皇。” 等着凤轻歌拿着御赐的笔墨回到东宫之时,已经是深夜。 她刚走进自己的别院,就看见宋景瑢在等她。 宋景瑢看着凤轻歌惊喜地说道:“你回来了。” “是的三皇子殿下。”凤轻歌平静地点了点头。 第五十章 天下女子楷模 “回来就好,歌儿可想吃点什么?”宋景瑢是个聪明人,见到凤轻歌回来,自然不会再去提之前的旧事。 “三皇子殿下,轻歌已经吃过了,就不劳三皇子殿下费心了。”凤轻歌礼貌而疏离的答道。 “听说你为李梦雪求来了御赐牌匾?” “是的,轻歌以为,李梦雪实乃天下女子的楷模。” “那等明日牌匾做好,我与歌儿一起把这牌匾做好可好?” 凤轻歌知道,宋景瑢想和她一起,把不和的传闻破了,两人一同去送这牌匾,无形中也加重了这牌匾的分量。 只是她并不想让这个传言结束,她只想让这个传言继续下去。 她倒是想看看,如此以来,能引来什么鱼! 凤轻歌也不再理会宋景瑢,径直地走回她的房间。 “天呢,太子妃真的和三皇子殿下吵架了。” “嘘,小声点,不要命了?” “你说太子妃和三皇子为什么吵架呀?” “谁知道呢,主子的事,哪里是我们这些当奴才的可以过问的。” “我猜也许是三皇子移情别恋。” “哪能呢,我看三皇子对太子妃殷勤的很呢。” “哪个皇子对太子妃不殷勤?太子都没定下来,这太子妃就定下了!” 凤轻歌也睡不着,起身趴在窗边,就听见这些闲言碎语。 她勾勾唇角,这流言蜚语就靠她们了! 翌日一早,凤轻歌刚洗漱好,就看见穿戴整齐的三皇子殿下。 抬眼望去宋景瑢专门穿着一身比较正式的华服,他看着凤轻歌的眼神关切:“昨日歌儿睡的可好。” 凤轻歌只能勉强笑道:“很好,谢过三皇子殿下关心。” “歌儿——” 还不等容景容说完,大皇子容景瑜突然出声道:“歌儿可是要去送牌匾?我陪歌儿去便好。” “歌儿要你陪,歌儿清风楼我输呀!我可是那的常客,还是我陪歌儿去吧。”容景瑜正说着话,二皇子宋景墅也来了。 三人乱作一团好不热闹。 “谢过几位皇子的美意,这牌匾还是轻歌自己送便好。”凤轻歌但是没想到大皇子和二皇子能同时来,不过目的已经达到。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眼见凤轻歌要有,三个皇子谁也没有退让,一起跟了过去。 当凤轻歌带着牌匾到清风楼时,整个清风楼已经围满了人。 “天呢,竟然是御赐的牌匾,这清风楼好大的排面!” “这是要做什么?” “难道是陛下也觉着清风楼手艺很好?” “怕是爱屋及乌吧,眼下太子妃如此受宠,清风楼自然也能沾光。” “谁说不是呢!之前萧然楼的房东鹿仁甲,自从加入了柳家,直接鸡犬升天!” 眼见人越来越多,禁军不得不出面去维持纪律。 此时宣旨的公公才慢悠悠地拿出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观李将军之女李梦雪,经商有道,实为天下楷模,特此牌匾一块,让天下女子学习。” “天呢!陛下竟然鼓励女子经商?” “这牌匾一出,岂不是要天下女子效仿?” “这女子经商,岂不是要反了天!” “天呢,陛下怎么会给这么一块牌匾。” 众人听了议论纷纷。 此时的宣旨公公大声道:“李掌柜,您能每日为国库缴纳四万多税银,真是了不起!” 本身质疑的声音,听了宣旨公公的话,直接炸开锅。 “什么玩意,四万多两?” “我靠,这要是我给十块牌匾也给得。” “还真是强!” “这李梦雪可是李将军的女儿!” “难怪了,当真是虎父无犬子。” “太厉害了!” 在众人的赞美声中,李梦雪款款而来,她身上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衣裙,一脸英气也在这套装扮下中和了几分,她不卑不亢地行礼谢道:“谢主隆恩!” “天呢,一直没见过这李掌柜的真面目,没找到竟是这等美人。” “的确是个妙人儿!” “李家小姐可真能赚钱!” “真羡慕李将军能有这样的好女儿。” 随着质疑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多的人,看向李梦雪的眼光都带着炽热。 这简直太了不起了! 凤轻歌来送牌匾并未高调,而是自己混进了人群里,宣旨公公宣旨的时候,凤轻歌便到了楼上。 三位皇子本想跟在凤轻歌身后露露脸,谁能想到凤轻歌理都没理他们! 大皇子容景瑜看着宋景瑢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里就一阵吃味:“三弟,我听说歌儿最近都不想见到你。” 宋景瑢耸耸肩,便是无所谓地说道:“总比某些人,歌儿从不想见的好。” “你——!” 大皇子容景瑜刚要发怒,就被二皇子宋景殊按了下来了,他面色不改,笑盈盈地看着宋景瑢道:“今日我们兄弟三人都是给歌儿捧场,何必动怒。” “三弟,今日来贺喜,不知道准备了什么贺礼?”容景瑜挑衅地问道。 几位皇子之间,虽然三皇子宋景瑢的身份最为尊贵,但是南宫家并不经商,所以给不了三皇子什么银钱。 宋景殊当下便道:“大哥可是准备了两只水晶瓶,我可是准备了金子做的发财树,不知三弟准备了什么?” 宋景瑢笑了笑道:“我来这里便如自己家一般,回家还需要送礼吗?” 容景瑜讥笑道:“三弟也就这张嘴了!” 宋景瑢淡定一笑道:“笔来!” 只见宋景瑢信手写道: 南轩有孤松,柯叶自绵幂。 清风无闲时,潇洒终日夕。 阴生古苔绿,色染秋烟碧。 何当凌云霄,直上数千尺。 容景瑜与宋景殊本就笔墨不多,看了一眼均是大眼瞪小眼。 “你这一首破诗,就能跟我和大哥的礼物相媲美?” “破不破,大哥二哥说的不算,去把这诗挂在楼上。” 不多时,小二取了宋景瑢的诗挂在了外面。 “这诗是三皇子题的?” “好一个,清风无闲时,潇洒终日夕。” “这诗写的妙呀!” “天呢,这诗绝了!” “没想到三皇子竟然有如此才学。” 二楼雅间,能清清楚楚地听到楼下的称赞。 此刻宋景瑜还是冷笑道:“三弟,整会省钱。” 第五十一章 怀疑宋明帝 清风楼本就人声鼎沸,因为宋景瑢的诗文一挂,无数的人文聚集在那诗文一旁。 眼见越来越多的人都在赞叹。 对比宋景瑜和宋璟殊的讽刺,显得微不足道。 两人顿时也觉着没有面子,两人不发一言便走了。 “墨羽,去把太子妃请来。”宋景瑢声音低沉有力,不容置疑。 “是。” 不多时凤轻歌进了雅间,看着整个雅间只有宋景瑢之时,也没有太多惊讶。 “不知三皇子喊轻歌来,有何事?”凤轻歌问道。 宋景瑢的神色一暗,眼神中闪过几道流光,看着凤轻歌叹道:“喊你就必须有什么事吗?” 凤轻歌抬眼,对面的宋景瑢气宇轩昂,眉目如画,不得不说宋景瑢是只是她的心完全容不下第二个人,她轻叹一口气道:“殿下,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与殿下只谈公事,如果这次殿下喊我来,没有其他事,我便告辞了。” 容景瑜看着凤轻歌,眼神里充满不甘。 他不明白他输在哪里。 如果他比冷无双早一点遇见凤轻歌,那会不会一切就不一样了。 但一切没有如果…… 他强撑着笑道:“好,那便只谈公事,如今我与歌儿不和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上京,不知歌儿可有什么收获?” 凤轻歌盯着宋景瑢的眸子,也不回避:“一无所获。” “大皇子与二皇子精明的很,不会那么快就咬饵。” 凤轻歌笑道:“大皇子与二皇子是否是我想要的那条鱼也未可知。” 容景瑜听到这话,心中狂跳。 她果然还是怀疑了自己。 但又怎么可能不去怀疑呢? 天牢重重守卫把手,她与尹东升才刚刚达成协议。 尹东升怎么可能会死! 又怎么会舍得去死?! 但他只能把所有苦咽下去,他看着凤轻歌道:“歌儿还是怀疑我?” 凤轻歌神秘一笑,没有答话。 宋景瑢心跳漏了半拍:“我与歌儿的交易,不知可否继续?” “殿下觉着,还有必要吗?” “歌儿——”容景瑜激动之下想要抓住凤轻歌的手臂。 手还没碰到就被推门而入的冷无双挡了回去。 容景瑜看到冷无双心里凉了半截,惨白一笑道:“我懂了。” 说罢宋景瑢便走了。 冷无双看着凤轻歌,眼神微动:“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你来的正是时候。” “歌儿可是有什么话要讲?” 凤轻歌看着冷无双那双清澈犹如一泓清泉,纯粹而动人,她抚上他的脸颊:“无双将来有一天可愿为我战尽天下?” 冷无双一把揽过凤轻歌:“无双的心很小,无家无国,这一生只愿为歌儿而战!” 凤轻歌抱住了冷无双,感觉自己那颗冰冷的心暖了暖。 这好像就是她想要的答案! 既然这一世,她有机会揭开母亲的死亡真相,那她便一定会追查到底! “歌儿。” 冷无双的声音低哑而迷人,像是情人之间的喃语,透着一丝火热的期盼。 “无双。”凤轻歌的声音清甜而柔软,又像是最响亮的回响。 冷无双感觉自己脑子中的那根弦“啪”的一声断了。 眼见冷无双越来越不理智,凤轻歌乞求道:“别在这里。” 冷无双立马抱着凤轻歌立马来到凤轻歌在清风楼留的卧房。 一夜过后,徒留春光无数。 凤轻歌看着躺在自己身旁的冷无双,心里五味杂陈。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条路能走多远,即使她有着一些前世记忆,这条路也是凶多吉少。 冷无双似乎看出了凤轻歌眼里的忧愁,他立马说道:“歌儿,你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唯独要信我。此生对你,绝无背叛。” “我……”凤轻歌犹豫了一下,但不知道如何开口。 “是和陛下有关吗?”冷无双单刀直入地问道。 凤轻歌一脸惊讶地看着冷无双,奇道:“有这么明显吗?” 冷无双拥着凤轻歌道:“歌儿,我虽然不会舞文弄墨,但我不是傻子,天牢重地,能做到滴水不漏的也就只有陛下了。” 凤轻歌叹了一口气,说:“陛下确实有杀尹东升的理由,但和我娘的死有没有关系并不可知。之前我们调查尹东升的线索一直没有进展,好不容易查到他是给我娘接生的其中一名稳婆的孙子,但接着线索就断了。现在,我们想要重新调查,更是难上加难。” 冷无双说:“没关系,只要有线索,就有机会,怕的是没有线索。既然已经确定尹东升的祖母就是我们找的人,我们可以多去走访调查,寻找更多的线索。” 凤轻歌认为有道理,一个人出现时总会有一些线索。既然已经确定了尹东升的祖母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他们应该去调查此事,找出更多线索。于是,她决定让青书去调查此事。 送走了冷无双,等她回到东宫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翠竹已经为她准备好了沐浴用的水。 刚刚沐浴完,凤轻歌就穿好了纱衣。 突然,她听见一阵声响,瞬间她藏在了屏风之后。 那黑衣人环视一圈,直接躲在了屏风后,他刚躲进去,就看见了凤轻歌。 刀立马架到了她的脖颈上,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她没有出声。 “少主,可有人闯进来?”门外翠竹问道。 “没有。”凤轻歌平静如常地答道。 等翠竹走后,那人问道:“你就是凤轻歌?” 凤轻歌好笑的问道:“难道你不是来杀我的吗?” 那人摇摇头道:“我为什么要杀你?” “你不是来杀我,那你为何要来这东宫。” 那人脸上一红道:“我……我只是迷路了。” “……”天底下还有这么傻的刺客? “你笑什么,我第一次来皇宫,这不是很正常嘛!” “那你第一次来皇宫不踩好点再动手,这样擅自行动,你还能成功?” “谁说我没成功的,我这已经成功了好吗?在如此多的大内高手的包围下,我都能闯到东宫。”那黑衣人说完,颇有几分自豪。 凤轻歌的脸黑了黑,实在拿不准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既然你不是刺杀的,能不能这剑离我远一点?” 第五十二章 所谓信任,不过如此 那人听凤轻歌如此说,尴尬地笑了笑,把剑收了回来道:“那你不许叫,要叫的话,我出手可就没轻没重了。” 凤轻歌虽狐疑眼前之人的身份,但她觉着这名黑衣人,的确不像个刺客。 “自然不会,不过你三更半夜闯到我寝宫,不是刺杀,总不能是来偷看本宫洗澡的吧?” 那黑衣男子抬头正撞上凤轻歌的眼神,看着她身上穿的那层白纱,眼热了热,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口水,这反应倒真像是个采花贼一般。 “我自然不是,我只是进来躲一下!” 说罢他从窗子一跃而出。 凤轻歌看着这神秘来客,眼神一眯,立马喊来翠竹去调查这个人的身份。 谁知翠竹查也未查直接回道:“少主,看轻歌此人是赵家的小儿子——赵胤青无疑。” 凤轻歌一惊难怪,翠竹没有调查,就知道此人是谁。 没想到竟然是赵王爷的小儿子,那个传奇的江湖剑客,从未涉足朝政,一心问剑。 曾问道齐云山,留下君子剑的美誉。 没想到他竟敢夜探皇宫?! 是了,他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弱冠的少年,他还不是那个江湖上人人称颂的君子剑。 “他说他来此地探查一番,也不知所为何事。” “少主,他今年刚刚弱冠,大概是为了完成齐云山给他的任务。听说他们每年齐云山的时间任务都千奇百怪,能来皇宫也不出奇。” “他说他来踩点,你说他会干什么?他虽是赵王的儿子,但要是来杀我,宫中的龙卫都没惊动。刚才他也没有动手,怕并不是来杀我的。” “赵胤青虽是赵王的小儿子,但他已经遁入空门多年。他背后的齐云山,虽是武林之秀,但并不过问江湖事,更不会过问朝廷的事。” 凤轻歌觉着翠竹分析得格外有理,没多久便歇着了。 等到第二日一早,凤轻歌就看见冷无双。 她捂着嘴吃了一惊道:“你怎么会进宫?” 冷无双道:“我为何不能进宫?” “你不随冷家军镇守边关?怎么会入宫。” 冷无双一声冷笑道:“在边关我手握大军,但若我只是一名禁军统领,手里不过几百人,威胁不到朝廷。宋明帝信我,也用我,但我到底不是义父。” 从三品到从二品,还是京官,若是文官自然是天大的恩典,但若换成武官就不一样,从手握重兵的将军,到一个率领几百人的禁军统领。 宋明帝虽然信任冷无双,但显然并不多。 “倒是像他的作风。” “我倒是无所谓,能离我的歌儿近一点岂不是更好。” 看着冷无双的微笑,如暖风拂面,令人感到舒适与愉悦。 凤轻歌心中一暖道:“就你会说话。” 冷无双自豪地道:“那当然了,这都是我义父教我的。” 那还是算了吧…… 冷老将军的追妹大法并不好用! 眼看凤轻歌的眼神写着不信,冷无双道:“怎么,是没能让你倾心吗?” 凤轻歌白了冷无双一眼也不搭话。 就在气氛越来越微妙之时,门口传来通报:“三皇子求见。” “请他进来吧。” “是。” 不多时宋景瑢就走了进来,他看到冷无双时,眼神晦涩不明。 “冷统领,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卑职身为禁军统领,不在皇宫,在哪里比较好?” “东宫是女眷所在之地,冷统领还是懂得避嫌比较好。” “三皇子说避嫌,怎么没见三皇子做个表率。” 眼见两人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凤轻歌说道:“够了,三皇子你有事直便说就好。” 容景瑜听后只是看了一眼冷无双没有说话。 凤轻歌道:“冷统领是自己人,三皇子不必如此避讳。” 容景瑜道:“马上要过年了,各藩地马上要来朝贡,此次父皇让我负责此事。” 朝贡? 凤轻歌不记得这年有什么大事发生,只记得当时宋明帝如获至宝,龙心大悦,当即大赦天下。 联想到赵胤青此时来到宫中踩点,凤轻歌暗忖这赵胤青难道是因为要盗取朝贡之物? 但是当年并没有传出朝贡丢失的信息。 况且齐云山从不参与朝政之事,怎么会让赵胤青去盗取朝贡? 但如果是赵王派赵胤青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带走朝贡的东西就说得通了。 见凤轻歌半晌没有说话,宋景瑢奇道:“歌儿可是感觉有什么不妥?” 凤轻歌分析道:“你不感觉过于平静了吗?自从我入这东宫,你每日都快踏破我东宫的门槛,大皇子与二皇子均无任何动作,就算传出你我不和,就算他们也谈不上有任何动作。” 宋景瑢听到凤轻歌的话,立马不在意地说道:“他们俩都有家室,虽然我大哥没有正妃,但从妾室到通房一个都没有少。我二哥的嫡皇妃乃是赵家的小姐,就算太子妃再香,离了赵家他什么也不是。” “可是大皇子能娶我。”凤轻歌道。 “歌儿肯定看不上他,更何况他空着皇妃之位想给谁,宫里不是没人知道。” 凤轻歌听到宋景瑢的话,这才明白,那日他说有话要对她讲是假,让她知道大皇子的真面目才是真。 没想到宋景瑢与她的合作,也不过如此,凤轻歌想明白这点,再看宋景瑢便没有这么强烈的负罪感。 “的确如此。两位皇子能如此放心地让轻歌和三皇子殿下交往过密,殿下可知为何?” 三皇子听了凤轻歌的话恍然大悟:“如果能毁掉,自然丝毫不用担心。” “你猜,他们俩是想毁掉的是谁?”凤轻歌笑盈盈地问道。 凤轻歌的眼神美的动人心魄,宋景瑢看了一眼,心中一颤。 细细品味了下凤轻歌的这句话,不确定地问道:“你是说,他们想杀了你?” 凤轻歌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杀她? 重要的是她凤轻歌吗? 不,是她背后的柳家。 想要杀她,就要看有没有好处。 但显然他们也不会真的放任柳家与宋景瑢走得太近。 若是太近,一样也不是他们想看的结果。 最好的办法,还是毁了宋景瑢。 此时她与宋景瑢还在一条船上,宋景瑢不保,对她也没有任何好处。 当即她便说道:“这次的朝贡或许就是变数。” “我只负责贡品如何入库,整个皇宫有众多高手把守,任谁进来就是插翅也难飞,怎么会选择从皇宫动手,路途上出什么事,又和我无关,我只需要在入库的时候查验真假便好。” “那还望三皇子仔细勘验。” “那是自然,各地藩王来京我怕对你不利,所以今日过来是提醒歌儿早日做好防范。” 冷无双直接说道:“三皇子放心,太子妃殿下这里,有臣守护不会有丝毫问题。” “那我便放心了。”宋景瑢说罢便直接走了。 “歌儿你觉得你的选择是对的吗?”冷无双直接问道。 凤轻歌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对不对,但大皇子与二皇子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要不然也不会当了两大藩王的傀儡一般。三殿下虽然刚愎自用,也不是不能点醒。” “歌儿都说得如此明白了,他也不过是这个反应,你确定这叫能点醒?” 的确,刚才凤轻歌把话都说到明面上了,宋景瑢还是那般自以为然。 藩王们想要她的命的确正常,但比起她的命。 显然宋景瑢的命更有价值,现在她只希望宋景瑢真的,能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但愿能点醒吧,毕竟宋景瑢已经答应了我。” “哼。” 回应凤轻歌的只有一声冷笑。 第五十三章 看其来君臣融洽 眼见除夕将至,宫里的人都在忙前忙后,只有凤轻歌一个闲人。 写了两封家书,托人送去许多东西到扬州,她这除夕就算过去了。 皇宫对她而言根本算不上家,但比起那些年她在凤府之时,又好上许多。 凤南天是正二品的内阁学士,每年过年都是要入宫的,但凤轻歌自从母亲去世,便真的一场宫宴都未曾参加过。 她此时趴在墙头上,看着来往进宫的女眷,心里不是滋味。 “若这太子妃的样子,被外人看到了,怕是不好吧?” 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凤轻歌一跳,脚步一滑,直直地摔到墙下。 感受到一个温暖的怀抱凤轻歌这才敢睁开眼。 赫然是,冷无双抱着她,脸上一脸无奈。 “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岂不是要摔到你这个小冒失鬼!你怎么回事怎么老是摔到别人怀里?” 听到冷无双有几分吃味的话语,凤轻歌尴尬一笑。 她知道冷无双是对上次她不小心摔下去的事耿耿于怀。 她也不提,只是岔开话题道:“你怎么有空过来。” 冷无双道:“这宫宴都快开始了,我们的太子妃迟迟不来,我怕是不好吧?” 凤轻歌白了一眼道:“你倒是管的宽。” “禁军统领自然要时刻关心太子妃殿下的安危。” “好了,别贫了,今日可有什么特殊的动向?” 冷无双道:“自然没有,若是有,你此刻也见不到我。” “你每日来东宫这么多遍,也不担心有人会说什么?” 冷无双神秘一笑道:“你猜是谁让我来这里保护你的?” 凤轻歌吃惊道:“难道是陛下?” 冷无双道:“自然是陛下!陛下命我时刻关注太子妃的动态,保护太子妃的安危。” 难道陛下知道她与冷无双的关系? 不过她喜欢冷无双之事,并无任何隐瞒,就算陛下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倒是凤轻歌没想到,陛下竟然刻意把冷无双调到她的身边。 仔细想想,这何尝不是对她与冷无双的一种笼络。 “走吧,我们一道去宫宴。” 两人刚来到宴会上,整个宴会此刻已经高朋满座。 凤轻歌看着宋明帝身边空着的两个席位,显然是为她和冷无双留的。 两人一道入座,倒如一对璧人一般。 宋景瑢见凤轻歌与冷无双一道过来,攥紧了手中的酒杯。 各地的藩王第一次见凤轻歌,脸上各色表情,但脸上都划过惊艳,他们都听说过凤轻歌是一个美人,但没想到凤轻歌竟然美到如此地步。 眉如远山,肤如凝脂,樱唇上是一抹诱人的红,青丝如墨,让人一眼沉沦! 栩栩如生的样子,美得如此不似真人。 眉眼间的几分冷气,让人感觉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也。 但就算如此,如此美人不要,风昱竟然喜欢那个凤九天,简直匪夷所思。 想到此,他们禁不住眼神在凤轻歌与凤九天之间来回游移。 这么赤裸裸的窥视,凤九天不是不懂,她更气那群男人的目光都被凤轻歌所迷。 果然这凤轻歌就是一个祸害,不仅抢走了昱哥哥对她的喜爱,还害得她家破人亡! 想到此处,凤九天看着凤轻歌的眼神就充满怨毒。 此时众多藩王都开始议论起凤轻歌。 “没想到咱们的太子妃竟然如此貌美。” “听说世子妃殿下经商有道,开的清风楼可以说是日进斗金。” “是呢,咱们这个太子妃可真是厉害,竟然能让陛下直接鼓励女子经商。” “也难怪陛下,太子都没定下来,就先把太子妃定下了。” 凤轻歌听到所有藩王的吹捧,心里一阵冷笑。 什么太子妃,只是宋明帝想给她一个参政的合法身份,如果她和宋明帝的年岁相符,宋明帝一定册封她为妃,而不是什么太子妃。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宋明帝迟迟没定下太子。 这个太子妃根本有名无实。 “好生羡慕姐姐,竟然能被人如此追捧。” 风王的地位不低,所以刚进来没多久凤轻歌就看见了风昱与凤九天,眼见凤九天竟然还来敬酒,凤轻歌着实觉着匪夷所思。 “妹妹过誉了。” “姐姐真是女子中的楷模,若是我有什么不懂之事,定要向姐姐请教一番。”凤九天敬完酒,眼神看起来分外澄澈。 凤轻歌看着凤九天如此眼神,就知道凤九天成长了,以前的凤九天心里总是藏不住话,脸上的表情也很轻易就能猜出。 但今日一见凤九天,显然整个人都大变样。 对她的态度开始变得谦逊有礼。 看来现在的凤九天并不可小觑。 “哪里,妹妹才是天大的福分,竟然能嫁到风王府。风王妃如此,明白事理之人,想必风王妃会很疼妹妹。”凤轻歌恭维道。 凤九天听到风王妃的名字,脸上的笑容都差点维持不下去,她强笑:“哪里,还是姐姐命好。有陛下这等靠山,任谁都不敢欺辱姐姐。” “你明白就好。”凤轻歌这句话说得极为轻,也就只有最近处的凤九天才能听到。 凤九天听到脸上骤变,看着凤轻歌的眼神上都带着怨毒,但立马她便恢复一脸和善的笑容道:“姐姐说的是哪里话,咱们姐妹俩之间,之前也不过是小打小闹的小摩擦,能有什么过不去的事情。” 凤轻歌趴在凤九天耳边道:“那你与风王妃之间,可是不共戴天之仇,你的孩子,你们夏家,归根结底都是风王妃一手铸成的。本来所有事夏家也不过是一贩夫走卒,夏王妃才是整件事的主导。” 凤九天脸色骤变,连手中拿着的酒杯都快要不稳。 凤轻歌笑道:“妹妹别慌,怕什么呢?我们姐妹俩,到底也是血脉相连,姐姐能对你做什么?” 凤轻歌眼神有一丝慌乱。 凤轻歌拍了拍凤九天的手笑道:“我这就等着喝你与风世子的喜酒了。” 这句话说得声音格外大,仿佛刚才她与凤九天之间,只不过是姐妹之间的玩闹。 凤九天脸色惊变,她尽量稳了下来,看着凤轻歌回笑道:“姐姐说的是。” 风王见凤九天回来,直接对着凤轻歌道:“歌儿是我儿对不住你,不过也亏了我儿被你退婚,要不然歌儿也不会有更好的出路。” 凤轻歌回敬道:“风王说笑了。” 所有人听了风王的话,这才知道了,原来当年要退婚的是凤轻歌,而不是风昱。 此刻,听着自己父王落实了自己被退婚一事,风昱的脸上整个都很难堪,只是看着凤轻歌不发一言。 很多东西一旦错过,就没有回头的机会,风昱此刻真是懊恼极了,以前他总觉着凤轻歌对他太过冷淡,他们俩因为自小定亲,经常相见,他们俩连手都没牵过。 每次他想要靠近凤轻歌之时,都被凤轻歌巧妙地避开,并且成功化解掉尴尬。 一次两次,他或许还能忍住,但拒绝的次数多了,他对凤轻歌的那股热血也瞬间被冰封了起来。 只是看凤轻歌眼神还是那么柔情万种,但眼神再也不看向他时,风昱这才知道自己失去的到底是什么。 整场宴会热闹无比,几位藩王轮流向宋明帝敬酒,显得君臣气氛分外融洽一般。 “今年除夕倒是看起来分外融洽。”宋景瑢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说道。 凤轻歌心里闪过一丝寒意,若不是她知道各路藩王的兵马都在封地整装待发,她也信了,君臣和睦。 眼前的一切不过是风云暗涌。 就是不知各路藩王有什么后招? 第五十四章 献上东珠 中州朝贡是每年各地藩王进贡的日子,宋明帝以前属于一种贸易往来,按照礼制中州王朝都会有回礼,但自从宋明帝登基以来,只保留了朝贡,废除了王朝的回礼。 如果对属地藩王的朝贡不满,宋明帝会敲打敲打,增加税收。 这也是各地藩王与宋景帝起冲突的矛盾点之一。 酒过三巡之后,各地藩王纷纷献宝。 “陛下这颗东珠,是我属地全年内发现的最大的一颗东珠,再配合其他松石玛瑙,凑成了这一串一百零八颗的珠链。”风王帅先表态道。 随着管事太监的动作,众人都望向了这串朝珠。 “正圆无瑕的超大东珠,风王爷,您这东珠比往年大好多呀。” “见笑了,这东珠也不过偶然所得,这都是天佑我中州。” 风王的一句话,众人齐呼:“天佑中州!” 宋明帝满意地点点头,太监立马把贡品抬了进去。 风王献完贡品,各地藩王陆陆续续拿出贡品,大多都是地方的特色,没有一人可以与风王那串朝珠比肩。 凤轻歌觉着如果有人要对宋景瑢不利,必定会从这串珠链身上做手脚。 她刚看向宋景瑢,就看见宋景瑢对她点了点头,显然也注意到这串珠链。 毕竟宋景瑢再自大,也知道这串东珠十分名贵。 等到晚会结束,那串东珠就被宋景瑢带走入库完。 第二天一早,就见宋景瑢神色凝重地赶来道:“这东珠不见了。” 凤轻歌早就有心理准备,听到东珠丢失,也没有很惊讶,只是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从入库到丢失,前后不会超过四个时辰,只是众臣都吹捧这东珠是天佑中州,如果大军搜查,必定会惊动父皇,到时候父皇帝会治我一个办事不力。”宋景瑢皱眉道。 “不过一个办事不力,也影响不到殿下什么,就怕还有后招。”凤轻歌道。 “什么后招?” “你立马回宫,看看在你寝宫里可有东珠。” 宋景瑢恍然大悟,丢失事小,若是私藏,可是重罪。 这东珠只有皇帝、皇后还有储君才能佩戴。 以宋景帝多疑的性子难保不会做出什么。 宋景瑢走后,凤轻歌立马也让宫人帮忙在三皇子寝宫翻找。 整个东宫都在帮忙寻找之时,忽然听到有人来报:“不好了,三皇子暗自私藏东珠被人带走了。” “少主,这怎么办?” 凤轻歌皱了皱眉,仔细回忆了一番,以赵胤青的性子,断然不可能选择去帮赵王去陷害宋景瑢,但是若是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的完全有可能。 之前赵胤青就曾经来过她的寝宫,未曾对她做过什么,那他来这里探查的意义在什么地方? 凤轻歌思索一番恍然大悟。 那除非有人和赵胤青里应外合。 那人断定她见到三皇子出事不会袖手旁观,所以趁着她让整个寝宫帮忙之时,反而把东珠藏在了三皇子寝宫之内。 “把他们聚集起来,就说东珠上特意撒了一些粉,只要本宫用特殊的药就会显示出来!” 翠竹虽然不解还是立马答应了下来。 不多时整个东宫的人都被翠竹召集了进来。 凤轻歌找来一个箱子,把一个盛满墨汁的笔洗放了进去,又撒了一些粉末。 “你们每一个人都要把手放进去,充分浸湿必须摸到底部,然后把自己的手藏好,一刻钟以后,本宫要检查你们的手。”凤轻歌坐在椅子上,扫了他们一眼。 “是。” 所有东宫的人都开始按照要求做。 一刻钟后,凤轻歌挨个检查她们的手。 看着人群中那双脏手,凤轻歌立马指道:“这东珠就是你拿的!” 那人立马反驳道:“他们都不敢碰一下墨汁,只有奴婢敢碰,怎么会是奴婢,定然是这群人心虚不敢碰墨汁。” 凤轻歌冷笑一声道:“你很聪明,却聪明反被聪明误,我在要求上特意说明,一定要触底。” “你在底部放了皂角粉!”那人惊呼道。 “没错,只有触碰到底部的人,手才不会脏,而心虚的人,手才会有墨汁!”凤轻歌冷笑一声道:“翠竹,拿人!” 瞬时翠竹一掌向那人袭来,但很轻易地被那人躲掉。 凤轻歌微微蹙眉,这人的身手不凡着实不简单,没想到竟然和翠竹对了几十招也没有落入下风。 翠竹眼见自己不敌马,尚要落入下风立即喊道:“找禁军过来帮忙。” 此时还在愣神的下人立马反应了过来,急忙去喊人。 那人眼见形势越来越危急,手中的短匕直接向凤轻歌袭来。 叮——! 清脆的一声声响,赫然是冷无双的剑直接把那人的匕首打掉,不过须臾之间,冷无双的剑就架到了那人的脖颈上。 “先天之境。”那人惊呼道。 冷无双冷冷说道:“说吧,是谁派你来的!” 那人见势不妙,就想用冷无双的剑自刎。 却剑冷无双的速度更快,把剑一收,点了那人的穴道。 “这人就是盗取东珠的从犯。”凤轻歌道。 “哦?歌儿可是认为还有其他人?” 凤轻歌点了点头,道:“应该是有的,以这人的功力,不过和翠竹差不多,断不可能凭一己之力就把东珠盗走。” “此事我这就禀告陛下。” 凤轻歌点了点头,目送冷无双离去。 “少主,要不要查查东宫?” 凤轻歌摇摇头道:“这东宫哪方势力之人都有,除非算换掉,都也是防不住的。” “少主,但是我们不妨恐怕会被监听。” “冷统领是先天之境的高手,有他在那些探子也听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少主,你说我们抓住了偷东珠之人,陛下那边他会相信吗?” 凤轻歌淡淡道:“那就看陛下心里,有没有这个儿子了。” 如此明显的栽赃,宋明帝不可能看不出来。 但他还是抓了宋景瑢,动静还不是一般地大。 怕是没多久整个皇宫都知道了,容景瑢私藏东珠一事。 *** *** “你还有什么话说!”宋明帝暴怒道。 “儿臣冤枉,此事断不可能和儿臣有关,还望父皇明察。” 宋景瑢不卑不亢地答道,他的眼神中丝毫没有慌张,似乎早就料到宋明帝会这样做。 “孽障,你可知朕为何叫你来!”宋明帝怒斥道。 “儿臣知道。” “那你说,朕为什么叫你来?” “父皇是觉着儿臣连这种事都能出纰漏,实在不堪大任。” 宋明帝似乎怒极反笑:“好好好,你也知道,朕三位皇子中,最看重的就是你,没想到如此一件小事,你都能被栽赃,让朕如何放心把江山交付给你!” 宋景瑢眼神暗了暗,从小到大,父皇对他的要求就是极高。 子不子。 臣不臣。 他从小到大都是在明枪暗箭中度过,宋明帝只会关心他到底成没成,从来不会看中间的过程。 不管他做什么,只要有一次失败,就是喜一顿顿责罚,仿佛宋明帝的字典里就没有父亲这两个字。 他抬眼看了眼宋明帝,眸子里带着一丝哀伤:“父皇,我若有如此能耐这江山,哪还有父皇的余地。” 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惹得宋明帝更气。 宋明帝刚要动手之际,只听门边传报:“禁军统领冷无双求见陛下。” “让他进来。” 冷无双大步走来行礼道:“陛下。” “你有何事?” “微臣已经抓到盗走东珠之人的从犯。” 没多久就见有侍卫把那人押来。 宋明帝眼神微眯,看着那人道:“你是说,这人就是盗走东珠之人?” 第五十五章 拿下云顶山 “不,陛下,这人只是从犯,是她从盗走东珠之人的手里拿到了东珠,以此来陷害三皇子。如果不成还能陷害太子妃殿下,其心可诛!”冷无双道。 “好的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宋明帝反应平淡。 冷无双听到宋明帝查也未查,直接就要打发自己走,很是不解。 但宋明帝已经决定的事,他也不敢多去过问,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宋明帝一声冷笑道:“你当真是可以,竟然能让太子妃如此帮你,怎么可是背着朕与太子妃达成了什么协议!” 宋景瑢立马低头说道:“不敢欺瞒父皇,我的确与太子妃联手对抗藩王。” 听到藩王两字,宋明帝的面色才缓了下来,毕竟他让凤轻歌当这个太子妃的目的,还是要去联手去惩治藩王。 毕竟柳家的生意遍布整个中州,一旦凤轻歌对夏家出了手,不管凤轻歌是有意还是无意,就算风王可以容得下凤轻歌,风王府也不会放过凤轻歌。 加上之前凤轻歌非要去牵扯出尹东升,更是得罪了刘王。 除了支持三皇子的藩王,其他藩王巴不得凤轻歌早死。 所以凤轻歌,是他手中一枚不错的棋子。 眼见宋明帝的脸色缓和下来,宋景瑢才立马开口道:“父皇,您说这栽赃之事会是哪位藩王干的?” “所有藩王中只有赵王有江湖背景,这事一定是江湖上的先天高手所为。”宋明帝道。 宋景瑢虽不知是何人所为,但宋明帝心中已有了决断,不如就来个顺水推舟:“不如来个屈打成招?” 宋明帝道:“云顶山的江湖势力盘根错节,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将整个中州置身于险境。我想让你去把云顶山收为麾下,如果此次成功,朕便封你为太子。” 宋景瑢听了背后一阵发寒,也不知宋明帝是拿皇位试探于他,还是真心想把太子之位传给他。 眼见宋景瑢没有搭腔,宋明帝冷哼道:“怎么?把云顶山收为麾下也做不到吗?” 宋景瑢这才敢接话道:“江湖传闻云顶山的掌门已经收了赵样的儿子赵胤青为关门弟子,赵胤青将来是最有希望继承云顶山之人,父皇与其说让我收了云顶山,不如说让我收了赵王。” 见宋明帝没有回应,宋景瑢顿了顿又道:“赵王一直支持我二哥尽人皆知,以我目前的实力去收服赵王,简直天方夜谭。” “朕何时让你去收服赵王了?朕让你收服的始终是云顶山,你既做不成此事,那便换个人来。”宋明帝话锋一转直接喊道:“冷统领!” 冷无双本在外面想等宋景瑢出来,没想到听见宋明帝喊了自己,他推门行礼道:“卑职在。” “朕命你一月之内收服云顶山,可有信心?” 江湖事江湖了,在江湖没有什么事是武力解决不了的,当下冷无双便应了下来:“卑职遵命。” 宋景瑢见冷无双答应得如此轻巧,他当即便傻了。 怎么也没有想过,用武力解决此事。 宋明帝说他当不起东宫之位,他的确当不起。 见到容景瑢的反应,宋明帝已然知道宋景瑢已经想通,当即冷笑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宋景瑢低下头,语气也有点低沉:“是儿臣太过愚笨。” 宋明帝却是冷笑道:“你并非愚笨,而是聪明过头了,把简单的事复杂化,把复杂的事想得又太过简单,平日里仗着自己的几分小聪明,总是目中无人。如今不过这么点东西,就能栽赃你,你看你这点出息!” 他似乎头痛得很,揉了揉额头道:“没有什么事,你俩便跪安吧。” “是,陛下。” “是,父皇。” 两人齐声应下。 等到两人走了很远,冷无双才敢开口道:“陛下此次是何意?” 宋景瑢苦笑一声,道:“不过觉着我太过无能罢了。” 冷无双听了宋景瑢的话,知道宋景瑢说的是实话,他的确想过宋明帝对宋景瑢不同,却没想到如此不同,虽然没直接给宋景瑢储君之位。 但眼下种种的确是把宋景瑢当做储君培养。 “三皇子殿下,此事歌儿早就提醒过殿下,没想到殿下还是照常找人看守宝库,并未派人多加看护。”冷无双道。 宋景瑢脸上一红的确是他此时托大,自觉自己已经快迈入先天之境,觉着加上大内高手的加持,别说是偷东西,就是进去皇宫也是困难之时。 却不想被赵胤青已经到了先天之境! “是我疏忽了。” 冷无双见此便没有多言,与宋景瑢告辞后就走到拐角处问道:“歌儿怎么来了?” “还不是苦等你许久,你也迟迟不回。”凤轻歌嗔怪道。 冷无双一笑,伸出食指刮了凤轻歌鼻子一下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的小歌儿成了宫中怨妇呢!” “噗,你才是怨妇,还动不动就喜欢怀里装着几瓶醋。” “我这醋还不是因为你,若是你能遮掩几分,不是如此夺目,我也不必生这份闷气。”冷无双道。 “这怪我喽?” “不怪你!” 凤轻歌这才心满意足道:“这还差不多。” “对了,陛下要让我去收服云顶山。” “你?云顶山?难不成你还要去打什么山门不成?”凤轻歌惊道。 毕竟云顶山有个闯山门的规矩,如果能从一层打到十层,云顶山便可满足挑战之人一个条件。 但至今无人能闯过云顶山的十层山门,最多之人也不过打到九层。 而那个打到九层之人便是十大剑客之首的梁汉文。他早已经入了先天之境多年。 “你猜得没错。”冷无双道。 “十层山门?梁汉文做不到的事,你能做到?”凤轻歌是真的不信了。 她知道冷无双早就到了先天,但云顶山的十层山门,显然不是先天就能过的。 虽然之前的梁汉文稍显稚嫩,但当时的梁汉文已经到了先天。 除非冷无双近期就能突破到先天否则的确他没有闯下十层山门的实力。 第五十六章 偷情被发现 “你猜陛下,觉着我能不能拿下云顶山?”冷无双笑得神秘莫测。 云顶山的十层,想都不敢想。 凤轻歌觉着宋明帝再料事如神,但宋明帝未必觉着冷无双可以拿下云顶山。 旋即道:“陛下让你去,未必就有十成把握。” 冷无双笑道:“但若派我为先锋,就能给大内高手温岭言留有余地。” “你怎知宋明帝一定会派出大内高手?” “你觉着谁把云顶山收了,陛下能对他放心?是我还是三皇子?” “怕是都不放心。” 冷无双点点头,道:“没错,他既信不过三皇子,也信不过你,唯一能信得过之人,便是他那群大内侍卫。” 他又道:“陛下本来是让三皇子去的,但三皇子知道没有外力的情况下,他自己不可能收服云顶山。况且不管是谁收服云顶山,终究权利要回到陛下手里。” 凤轻歌有些糊涂了:“既然陛下知道这些为何非要派你去收服云顶山。” “陛下知道我已入先天之境,如果用来打头阵,自然稳妥一些。” 凤轻歌听到这里,自然全明白了过来,陛下不过是让冷无双忙前忙后,成为他人嫁衣。 “陛下这等做法,不过寒了人心。” 冷无双嗤笑道:“陛下还会怕寒了人心之事吗?” 是了,当初冷兔双带着一万冷家军去了中北两国的边境,发展到五万的规模,非但没有给冷无双更多的兵权,反而把冷无双的官职明升暗降。 几个孩子宋明帝一直说自己最看好宋景瑢,是真的看好宋景瑢,还是为了安抚手握三十万大军的南宫家,这只有宋明帝自己知道。 “你准备何时出发?”凤轻歌问道。 冷无双直接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一下她的唇瓣,他揽着凤轻歌腰的手一紧:“歌儿想让我何时走?” 对上冷无双那双“那我想让你不走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冷无双整个表情都变了模样,他勾了勾嘴角,捏着凤轻歌下巴就又吻了上去。 凤轻歌瞪大了眼睛,内心感到害怕又有一丝期待。 这里还是皇宫,距离东宫也不过几步之遥。 昏暗的巷子内,有两人拉长的身影。 冷无双闻着她的唇瓣,声音有些含糊而沙哑:“这怕是不能。” “唔~” 可能是怕有行人路过,凤轻歌身体紧绷着,时刻也放不开。 冷无双一只手温柔地托着她的腰肢,另一只手一点像是要把她揉在体内。 过了冷无双许久才放开她,他声音低沉而又动听:“我要走了,乖乖等我回来。” 凤轻歌软软地靠着冷无双身上,眸子里像含着一池春水,醉人至极,唇上的胭脂都被他吃得七零八碎,嘴角有些晕开,被疼爱的痕迹太过明显。 “嗯。” 她轻轻应道,像是小猫一样在冷无双心上抓痒。 冷无双忍不住又吻了她一遍。 直到她唇边的胭脂都现实不见,冷无双才心满意足的,把凤轻歌放了下来。 “既然答应了便乖乖等我。”看到凤轻歌走点了点头冷无双才满意的大步离去。 凤轻歌刚从巷子里走出,她便看见宋景瑢能吃人的眼神,她不知道宋景瑢看了多久,也不知宋景瑢会怎样。 她刚迈出一步,宋景瑢就攥住了她的手腕,沉声道:“你顶头上好歹顶着太子妃的帽子。” 听到宋景瑢的提醒,凤轻歌反而没有一开始被发现时的慌乱,反而平静地说道:“三殿下想说什么?” 宋景瑢眼神灰暗,声音冰冷:“我的小歌儿,你可太不听话了。” 他把凤轻歌拽到胸前,拉开她的纱衣。 “不,不要,宋景瑢你答应过我的!”凤轻歌慌乱的挣扎,眼神惊恐地看着宋景瑢。 她越挣扎,宋景瑢的表情就越兴奋,越加激起他心中的野兽。 他低下头,封住她的唇。 凤轻歌死死咬紧牙关,不让宋景瑢的舌头进去分毫。 她惊恐极了,努力想要挣脱容景瑢的牵制,却发现宋景瑢拦她拦得更紧了。 越会激烈的反抗,反而激起宋景瑢心中深藏的征服欲望,他手上无端又用力了几分。 等到凤轻歌脸上的泪水不断打湿在他的手背,宋景瑢才渐渐冷静下来,放开牵制凤轻歌的手。 啪——! 凤轻歌反手就甩了宋景瑢一巴掌,转身就走了。 宋景瑢看着凤轻歌离去的背影,擦了擦嘴角。 等到凤轻歌一身狼狈地回到东宫时,翠竹立马发现了她不大对劲:“少主这是怎么了?” “不要告诉任何人。” 凤轻歌说完这句话,便回到屋内。 翠竹看着凤轻歌的样子,也只能干着急。 凤轻歌回到房间就哭个不停。 但她知道这只是她这一瞬间的脆弱,她知道她不能把她的脆弱展示给别人看,所有的苦只能她自己咽下去。 她知道一旦今日之事传了出去,不管是外祖父还是小叔叔都不会让她报仇。 是的她选择宋明帝的庇护条件,更多的是想接近她母亲死的真相,但显然她这条路并不好走。 一切的罪证都指明宋明帝有可能参与了此事。 凤轻歌想起自己那在云贵的父亲,冷笑一声。 是夜,凤轻歌在城外亲自目送冷无双离去,三更鼓恰在此时响起,她骑在马上默默地听了一会,凝目看着黑暗中的远处灯火阑珊的皇宫。 良久之后,凤轻歌道:“走!” *** *** 云贵是赵王的地盘,凤轻歌这次出门除了翠竹和青书相陪并没有带其他人。 这也是冒着极大的风险,等到第二日一早,凤轻歌才到云贵的地盘。 赶了三天的路,她只想洗掉身上的疲惫。 等到凤轻歌梳洗完毕想要下楼吃顿饭之时,就看见有一群人坐在楼下,为首的男子气宇轩昂,眼神中带着一丝冷冽。 他见凤轻歌下楼便躬身行礼道:“太子妃殿下,在下赵王府世子——赵廉宸。” “赵世子。”凤轻歌点了点头,上下打量着赵廉宸,他的眼睛深邃而明亮,犹如璀璨的星辰,鼻梁挺直,唇线优雅,展现出一种不凡的气质。 若不是知道他父亲是赵王,凤轻歌是看不出赵廉宸有哪里像赵王,若硬要说像,那便是他的眉毛与赵王如出一辙。 “不知世子妃殿下来我云贵所为何事?”赵廉宸出言询问道。 “我来看望家父。” 的确,此时凤轻歌出现在云贵,的确敏感了一些,但说到底她父亲被贬至此,也有理由说得通。 不过没几个不知道她和凤南天不和。 凤轻歌刚说完,赵廉宸就差点嗤笑出声,没见凤轻歌之前,他便听父王形容过凤轻歌,的确当的起绝代佳人,不过看样子脑子不大好使。 “太子妃殿下这么想看自己的父亲,怎么不住在凤府,倒是来了客栈!” 凤轻歌听得出来,赵廉宸是讽刺她,也不怎么在意,淡淡一笑,直接岔开话题道:“听说我父亲在云贵,多受赵王‘关照’?” “关照”二字被凤轻歌刻意咬重,赵廉宸不是傻子,自然能听出凤轻歌的言外之意,他只是笑着回道:“听说了令尊与世子妃关系好,自然要格外‘关照’。” 来之前凤轻歌就听说他那父亲在云贵过得很不好,尤其是在她用行动支持三皇子后,他那父亲的日子是过的更不好了。 正在这气氛即将剑拔弩张之际,有人来报:“太子妃,凤大人要您回家一趟。” 第五十七章 与赵王谈合作 回家? 凤轻歌冷笑,她这父亲总是高高在上,不知道何时才会把这高高在上的姿态改一改。 都到这种田地了,还要妄想她去听从父命?! “我这次来,是来云贵考察市场,还有要务在身,替我回了凤大人。”凤轻歌淡淡道。 眼看凤轻歌的态度摆得如此明显,来人自然也明白了,行了一礼便走了。 眼看凤轻歌直接回绝了凤南天,赵廉宸讽刺的意味更明显了,直接开口道:“太子妃殿下啊是看望父亲的吗?怎么仆人来叫,怎么反倒是不去了呢?” 凤轻歌神色如常,平静地说道:“其实我来此,是为了来云贵经商。” 云贵物产丰富,但一直是各藩地经济最差的,每年的朝贡就让赵王忙得不可开交,再加上每年的税收,赵王过得并不怎么舒适。 柳家这些年在云贵赚的银子并不在少数,听到凤轻歌说要来云贵经商,整个脸更是冷了下来:“怎么,柳家在我云贵这些年赚的银子还不够多吗?” “世子误会了,我来云贵不是要卖给世子殿下什么,而是买来什么。怎么,送上门的钱,世子殿下不要?” 赵廉宸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凤轻歌,直接从腰中拿下一袋银子扔在桌上道:“掌柜的,这里我包了,劳烦掌柜清清场。” “是,这就去给您办。”掌柜擦擦额间的汗,立马就去清场。 直到整个客栈的闲杂人等都被清了出去,赵廉宸才问道:“不知怎么个买法?” 如此低调谦逊和刚才飞扬跋扈之人,判若两人。 凤轻歌也不计较这些只是淡淡笑道:“云贵物饶丰富,有松茸、虫草、灵芝、虫草如此多的名贵药材,但整个云贵都缺少产业化的发展,赵世子可知为何吗?” “还望不吝赐教。” “其实也没什么,像我柳家一出去就是招牌,不管出了何事,我柳家都会全权负责到底,同样东西,就算是我柳家稍贵一点,也都会买我柳家的东西。云贵之所以发展不下去,就是缺少商会的号召力,杜绝以次充好。”凤轻歌道。 听了凤轻歌几句简单的分析,赵廉宸自然明白自己缺少的是一个像柳家那样的金字招牌,旋即道:“不知柳家可原来我云贵扩建商号?” 凤轻歌自然明白,赵廉宸希望凤轻歌用柳家的势力来搭建一个品牌。但她也不是傻子,先不说建立这个商号要投入多大,一旦将来开战,她所面临的损失,将不可估量。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世子殿下,以赵王的实力完全可以做一个品牌,柳家可以为这个商号进行铺货,我们互惠互利。” 凤轻歌一说,赵廉宸立马觉着凤轻歌这个提议不错,的确如果以赵王府的名义来出面来做,首先肯定是方便管理。 他们赵王府获得的利益也更大,当下他干脆地开口道:“条件!” 凤轻歌笑道:“我想要什么,世子应该清楚。” “三皇子你非要支持?” “为什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赵廉宸不置可否:“难道你是为了你父亲?” 凤轻歌笑了笑。 别说,她来这,还真是为了凤南天。 不过她可不是为了久凤南天。 叫凤轻歌没有说话,赵廉宸有点急了:“你别告诉我,你买我云贵的货品,毫无一点条件。” “在商言商,没有利益的事,我不会去做,同样我和赵王合作是为了生意,而不是为了其他。” 显然凤轻歌这么说,赵王是不会相信的,他只是看了一眼凤轻歌道:“我们赵家断不可能拥三皇子登基。” “你们拥不拥护三皇子和我无关,但是要牵连到我就别怪我不客气。”凤轻歌说得坦率。 “这件事,是父亲做主,和我无关,而且能让三殿下放松警惕的,也就只有你。毕竟整个朝野都知道三皇子和太子妃殿下走得近。” “难道和我走得近,他就会是未来太子?” “太子殿下是谁本世子不知道,但太子妃已经是陛下定下了。除了三皇子,太子妃殿下也没什么好选择不是。” 赵廉宸说的没错,她的确没什么好选择。 大皇子与贵妃的陈年旧事知道的不在少数,二皇子的嫡妃正是赵家的女儿,断不可能为了娶凤轻歌就舍了赵家。 但她为何要选?! 凤轻歌一笑,笑容灿烂如阳,温暖而明媚:“难道赵家没有独立的打算?” 如此轻飘飘的一句,惊得赵廉宸差点就要把剑拔出来了,他看着凤轻歌,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你不要以为你是柳家的女儿,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难道赵家真有这心思?”眼见赵廉宸的剑都要拔了出来,凤轻歌继续道:“巧了,我也是。” 一句话,赵廉宸手中的剑就僵在了那里。 “赵王拥兵自重,为的是谋逆?不!是宋明帝,逼得你们不得不早做打算,如此重的税负再加上朝贡,根本没有选择留给你们。难道宋明帝不知道吗?是陛下逼得你们去反,只要你们有动作,留有足够的接口去对付你们。”凤轻歌嗤笑道。 凤轻歌的声音格外动听,但到了赵廉宸二中,却是听得格外的刺耳,他没办法去认同凤轻歌,更没办法反驳凤轻歌。 只能听着凤轻歌所言,攥紧了手里的长剑。 见赵廉宸半天不发一言,凤轻歌笑了笑:“赵世子,怎么被分封夺了几块土地,连话也不会说了吗?” “闭嘴!” “世子好大的脾气,不知道,若是把这脾气发到宋明帝身上,又当如何?”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很简单,我要的是送明帝死,你要的是云贵的平安发展,我们之间并没有利益冲突,反而可以把我们的利益捆绑起来。” 赵廉宸听到这里,简直要笑出声来:“你说这些是何意?就不怕本世子告诉陛下!?” “我既然敢说出来,就不怕世子说出去,化敌为友,可是宋明帝乐意见到的。” 凤轻歌的表情有几分玩味,赵廉宸看着凤轻歌的眼神暗了暗,身上散发着一股危险的味道:“太子妃得陛下如此厚爱,也要反了陛下?” “强逼我为太子妃,以世子妃之位说保护于我,这是陛下的厚爱吗?”凤轻歌冷笑,把尹东升之事隐了下来。 她现在只是没有证据,若是有证据,她恐怕和宋明帝最基本的交流都维持不下去。 是谁有那么大能耐直接改了尹东升的户籍,又谁有能耐在天牢杀了尹东升,又是谁能杀了她娘亲! 这些事,一开始只是零星的碎片,等到她一片片拼凑起来,好像真相痞了一层迷雾。 风王与风王妃之间,当真只是风王妃痴恋风王吗? 赵廉宸看着凤轻歌的表情,内心极为震惊,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凤轻歌,竟然有这个心思。 这话甚至连检验真伪的必要都没有,因为完全没有必要。 “凤大小姐。” “不,如果不愿意见我太子妃的话,请叫我轻歌。我想,我不想做凤家的女儿之事,应该没几个人不知道。” “轻歌姑娘,你既然有此心,那我们就是一条战线的人,只要扶持赵王——” “赵王?世子殿下,我怕你是在开玩笑吧。”还不等赵廉宸说完,凤轻歌便打断了他。 “难道轻歌姑娘不是此意思?” 第五十八章 你敢跟我如此说话? 凤轻歌嗤笑一声,道:“有些事,做不到的便不用想。” “你!”赵廉宸没想到凤轻歌说得如此直白,被凤轻歌气得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赵世子,你我都清楚大皇子与二皇子都不是能够执掌中州之人。” “那三皇子就可以了?”赵廉宸冷笑。 “赵世子,还是不信我。” “信你也不是不可以,不如拿出点诚意,说说你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赵廉宸目光如炬,紧盯着凤轻歌。 凤轻歌勾勾嘴角,似乎毫不在意地说道:“我本就是无主之人,不知道赵世子是何意。” 啪——! 桌子上的茶具全被赵廉宸拂到地上,他勃然大怒道:“你敢耍我?” “赵世子何必这么大火气,有些话一遍不懂,那便多读几遍。”凤轻歌笑道。 对比凤轻歌的轻松惬意,赵廉宸显然做不到气定神闲。 凤轻歌那张脸本就明艳动人,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得娇艳几分。 美是美,但赵廉宸听着凤轻歌这些让他听不懂的话,他只想把这份美撕烂,尤其是凤轻歌看他的眼神,带着三分嘲弄,竟然让他有自惭形秽的感觉。 他在云贵一直是天之骄子,要哪个女人不是勾勾手指,就是手到擒来,也就只有面对凤轻歌时,他才有这种失落感。 “轻歌小姐,你的话本世子会转发给我父王。”一拱手,赵廉宸就告辞了。 见他们都走后,青书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少主,我们这是要和赵王合作吗?” “商业合作,谈不上什么合作。”凤轻歌道。 见凤轻歌不愿多说,青书便噤了声。 凤轻歌坐在桌旁,手反复敲打着桌面,半晌她深吸一口气道:“走吧。” 青书一愣,下意识地问道:“少主要去哪?” “去凤家。” 等着一行人来到凤府之时,凤轻歌抬头看了一眼牌匾。 和之前的字看着区别不大,只是多了几分沧桑。 凤南天十几年前可是说是春风得意,十几岁高中状元,二十几岁就官至二品,所有人都觉着凤南天是最有希望做丞相的。 但可惜十几年以后,凤南天不仅没做成丞相,还被贬至云贵。 凤南天一见凤轻歌走开便道:“歌儿回来了。” 翠竹寻来一把椅子,凤轻歌坐了上来,睨视一眼凤南天道:“父亲,真是让你失望了,我竟好好地出现在你面前。” 凤南天看着凤轻歌满脸尴尬,对上凤轻歌再也没了往日的自傲,讨好地笑道:“歌儿说的哪里话,你再怎么样,也是我的女儿。” 凤轻歌笑了笑,流光在她眼神中流转,道:“父亲我真的是你的女儿吗?” 凤南天听着风轻歌的问话,瞳孔巨震,说话声音都有一丝颤抖:“歌儿,你听谁说的这些,父亲对你的确是严苛了些,但因为是什么歌儿你心里清楚,若不是因为你,你娘不会难产!” 凤轻歌抬眼望了一眼蓝天,思绪仿佛回到了她四岁那天。 那天,她非要去清风楼,爱上一口热乎乎梅花酥,她娘拗不过她,便带着她去了清风楼。 却不想半路早产,也是那一日,她娘难产。 她父亲见她只喊她扫把星。 凤轻歌拍拍手,所有下人都被清了出去,随手在香炉里,加了点东西。 众人走后,凤轻歌猛然开口道:“我娘真的是因为难产死的吗?难道不是宋明帝派人把我娘害死的?” 凤轻歌的话刚说完,凤南天便惊恐地瘫坐在地上,他像是惊弓之鸟吼道:“你听谁说的?他们都是乱讲!” “父亲,你遮掩了这么多年,不就是遮掩这个真相,父亲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不知道这么多年,可会日日做着噩梦?” “你胡说,我没有害死他,害死他的是宋明帝!冤有头债有主,何必来这寻我的麻烦!”凤南天像是中了梦魇一般胡言乱语。 凤轻歌看着凤南天眯了眯眼,眼神异常地危险:“没有?难道你没梦见他吗?他日日喊着是你杀了他。” 凤南天惊恐地说道:“我没有!我没有!是宋明帝!是他!” 他的神态已经接近癫狂,整个人在地上看着天空,张牙舞爪。 凤轻歌看了看眼凤南天,回身倒了一碗茶水,把炉子里的熏香熄灭。 “少主。” 凤轻歌淡淡道:“我没事,看不到他死的那天,我不会倒下。” “少主,此事事关重大,等少爷回了中州,我们便从长计议。” “不必,我们回客栈吧。” 等着凤轻歌回到客栈之时,就看见披头散发,满脸跋扈的夏姨娘。 大老远就看见她叉腰在客栈作威作福。 “你们这些狗奴才,快让我去见凤轻歌!我知道她在这里,赶紧让她滚出来!” 凤轻歌进了客栈便讽刺道:“夏姨娘怕是教训不够,竟然敢来这里撒野。” 此时的夏姨娘像是再也憋不住一样:“你给我装什么,你娘那个贱人若不是你爹大发慈悲娶了她,她就该浸猪笼。” 啪——! 凤轻歌亲自甩了夏姨娘,她揉了揉手冷哼道:“如果不能闭嘴,我不建议叫你闭嘴。” “贱人,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啪——! 翠竹的力道特别大,一巴掌就打掉了一颗牙齿。 夏姨娘捂着脸,看着凤轻歌的眼神带着不可置信,她趴在地上,指着凤轻歌的手都有一丝颤抖:“你这个贱人,竟然敢打我!” 翠竹按着夏姨娘,她就算再怎么张牙舞爪,也是动弹不得。 凤轻歌直接拿出一颗毒药强行喂到了夏姨娘嘴里。 夏姨娘满目惊恐,想要质问,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本打算寻你,却没想到你已经竟然寻上门来。”凤轻歌捏着夏姨娘的下巴,眼神犀利。 夏姨娘看着凤轻歌,眼神惊恐,极其后悔自己做了此事,她不应该为了钱来找什么凤轻歌,没想到还不等她出言威胁凤轻歌,就被凤轻歌制服。 “太子妃,赵王想请您去府中一叙。” “高速赵王,我与他只有商业上的事要谈,无关其他,要谈就在这里谈便好。” 第五十九章 早就察觉了真相 “你——区区一个太子妃,竟然如此对赵王说话。” “在你面前的,不是区区一个太子妃,而是未来的柳家家主,你去回去禀告赵王。”凤轻歌又瞥了一眼夏姨娘道:“把她带下去吧。” *** *** 凤轻歌的话,刚带到赵王府,本是大怒的赵王爷瞬间冷静了下来。 赵廉宸看着赵王问道:“父王,这凤轻歌不过一个太子妃,竟然如此不给您面子,怕是以后都不会给父王您面子。” 赵王道:“你觉着凤轻歌为何说这话?” “我看她不过是狂妄自大罢了!”赵廉宸攥紧了拳头,想着凤轻歌那狂妄自大的脸,他肚子里的火,就不打一处来。 “宸儿,你还是太年轻,沉不住气,眼下她到了云贵你觉着宋明帝会不知情?” “那她来都来了,不管做什么,宋明帝都会多心。” 赵王笑了笑,一脸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你再想想。”他顿了顿又道:“听说冷无双已经到了云顶山。” “宋明帝这是有心收服云顶山!云顶山和我们赵家关系密切,断不可能因为外力就跟了宋明帝。况且这冷无双想要闯下十层,怕是天方夜谭。”赵廉宸嗤笑道。 “你说得不错,不过这冷无双我看他并不是一般人,当初带了冷家军一万人去镇守边关,如今冷家军发展成如此规模,冷无双功不可没。” “那又如何,还不是当了一个有名无实的禁军统领,在他之上还有大内,他在皇宫也是束手束脚。” 赵王捋了捋胡须道:“冷无双这个人可不是你表面看的这么简单,那耶律齐使用多日,至今也不见踪影,你说他是真的逃到了南齐吗?” “他再不一般,也不过是一武将,统领几百人,翻不出来什么浪花。” “若是我们把云顶山给了他呢?”赵王再问。 “爹,你莫不是疯了,云顶山虽然也算不上我赵家的势力,但暗中一直帮扶我赵家。凭何让他得了云顶山。” “凤轻歌已经代表柳家说了,她想要这中州之主。” “她?一个女人,爹,你是不是疯了。这凤轻歌不过是一女子,还被封为太子妃,她母仪天下还差不多,谈什么中州之主!”赵廉宸承认凤轻歌那张脸还是挺勾人的,但做中州之主简直是做梦。 “她能在这个时间节点来云贵,和我们谈生意又好似什么条件没说,特意强调让我来客栈。她的无礼应该是做戏给宋明帝看的。” “做戏?他真就只是做戏吗?既然父王能想通她是做戏,宋明帝就不会觉着她是做戏吗?” 赵王押了口茶道:“假作真时真亦假,凤轻歌要的就是和我们赵家没有太多牵扯,她不在我云贵投资,只提供销售渠道。不就是让我们赵家不能卡她脖子。或许宋明帝,不会相信我们只是生意往来,但她就是让宋明帝没有借口动她。” “父王的意思,是这凤轻歌,就是让天下皆知我赵王府要和她做生意?” 赵王点点头:“不错,她有这般想法也正常,毕竟生意归生意,柳家的生意本就是遍布全国。她说的也没错,我云贵物产丰富,要是加上柳家的渠道,不至于这么难受。” “那父王这是要准备跟凤轻歌谈了?顺便让冷无双可以通过云顶山的十层?” “她不提条件,我没便不必去干涉,让那冷冷无双自己闯关就是,我到看看这冷无双能有几分本事。这件事还是你来出面比较稳妥。” “父皇,你这话快把儿臣听糊涂了。父皇的意思是,我去跟凤轻歌谈?” “是的,她不是要谈生意嘛!就跟她谈生意!我倒是要看看她能做出什么名堂。” “那我这就去办。” 赵廉宸行了一礼便去了客栈,等到他走到客栈之时,只见凤轻歌已经在等他。 凤轻歌叫赵廉宸过来,把刚煮好的普洱茶拿了下来,接着给赵廉宸倒了一杯:“赵世子坐吧。” 赵廉宸看着凤轻歌那,就感觉心烦意躁,随手拿起杯子喝了一杯,接着吐了出来。 凤轻歌捂嘴轻笑道:“赵世子,怎么还能干出这些糊涂事!” 赵廉宸听着凤轻歌的调笑脸上一红,他也不知为何每次见到凤轻歌会这么失态,这女人就像个妖精一样,一颦一笑间轻易就能撩动人心。 “太子妃殿下,我代表云贵可以答应这笔交易。” “可以,我可以付高出市场价三成的价格,但是云贵的货今后只能出给我。” 整整三成,这可相当于白送钱一般,云贵刚朝贡不久,本就资金缺乏,若是同意这将是大笔资金,和白捡的钱差不多。 “我同意,这合同,由太子妃草拟吧。” 凤轻歌点点头,很快就草拟出来一份合同,对于双方的违约也做到了细化。 赵廉宸看了看合同,便签上了字并盖上了官印。 凤轻歌拿过合同,满意地点点头道:“不错,以后希望我们可以做到互惠互利,常来常往。” 赵廉宸点头道:“不知太子妃殿下可否赏脸,一起吃口便饭。 “吃饭就不必了,我还要去一趟扬州。” “那便不打扰太子妃殿下了。” 说完赵廉宸便直接走了。 带着夏姨娘,凤轻歌便直接到了扬州。 柳扶风见到凤轻歌本是满目惊喜,但看到后面的夏姨娘之时脸色一变。 “歌儿,这是做什么?” 凤轻歌直直地看着柳扶风的眸子道:“外祖父我已长大,也有自己的看法。有些事瞒着我,未必是对我好。” 柳扶风脸上一沉:“跟我去书房。” 凤轻歌点了点头,便跟在柳扶风身后,柳扶风去了书房,直接打开了密道。 跟着柳扶风后面,走了许久,越走越冷,就算她身上穿着裘衣,也感觉冷得骇人。 扬州的天气一直炎热,就算北平到了冬季,扬州的天气虽然算不上炎热,也是温暖无比,这温度绝对不是一般密室的温度,倒像是一个地窖。 等到凤轻歌跟着柳扶风走到一间屋内,她定睛一看,赫然一只水晶棺正横在屋内。 “跪下!” 凤轻歌毫不犹豫地就跪了下来,虽然那张脸已经渐渐模糊,但凤轻歌怎么都不会忘记。 这是她的母亲! “翩然,我带歌儿来看你了。” 此时的柳翩然,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外祖父,我是凤南天的女儿吗?”凤轻歌直接问道。 “你的确不是凤南天的女儿,当时你母亲怀了孕,我问她是谁的孩子,谁知你母亲怎么都不肯说,还带着身孕嫁给了凤南天。”柳扶风叹道。 虽然早就知道她也许不是凤南天的女儿,但亲自被证实,凤轻歌还是无比震撼。 “我爹是谁?我爹到底是谁!” “歌儿你别激动。”柳扶风立马安慰道。 “凤南天从没正眼看过我,夏姨娘总是对我冷嘲热讽,看来他们俩都知道真相,外公也知道,唯独瞒着我!外祖父,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歌儿!” 柳扶风叹了口气道:“我本以为柳扶风历是不看在你娘的份上,也会看在钱的分上对你好,可惜凤南天他太过贪心!” 想到此处,柳扶风的身体忍不住有丝颤抖。 “外祖父,杀死我母亲的是不是宋明帝!” 柳扶风没有吭声,只是看了一眼躺在棺中的柳翩然,沉默不语。 “外祖父,我已经查出了,当年我娘的死和宋明帝有关,还请外祖父不要瞒我!” “是。”柳扶风道。 “外祖父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怕不是最近吧!之前小叔叔查崔婆婆的时候,就告诉我线索断了,怕是线索没有断,而我承受不起吧!” “歌儿,目前我柳家的实力,根本没办法和宋氏王朝抗衡。” “那就让这天下乱吧!只有乱起来,我们柳家才有机会。” “不管如何苦的都是百姓!”柳扶风叹道。 “难道,现在百姓就不苦吗?为什么藩王对宋明帝不满,难道外祖父还不懂吗?如此重的税负,富裕的只有一个上京加一个扬州,其他地方根本得不到任何好处,只有繁重的税务!每年还要朝贡!藩王怎么可能不想反!” “你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 “简单?外祖父不就是想说,宋明帝想逼着藩王造反,但那些藩王是什么人,一个个都精得要死,除了在自己地方上,煽动情绪,哪里做出任何事!” “难得歌儿竟然能想通这些,你果然是成长了。” 凤轻歌低着头努力让眼泪不流出来:“小叔叔虽然从没讲过,但我能感觉出来,为什么小叔叔让我培养自己的势力,也是因为此事吧!” “我们现在没什么,太好的选择,宋明帝的他虽不是昏君,但他的确是个暴君,对藩王的提防之心太重,使得各地方的民众也跟着受苦。” “那这天下之主,不如换个人来做吧。” 看着面无表情的凤轻歌,柳扶风心头一震道:“你要扶三皇子上位?” “三皇子?不,我要做这天下之主!” 第六十章 所要背负的太多 柳扶风沉默了。 现在的中州的确外强中干,最大的隐患第一是藩王,第二是门阀。 三大门阀钱家、周家、孙家,早在宋氏王朝没有之时,就在中州根深蒂固,但好在三大门阀门生众多,但没有多少兵权。 而各大藩王对各藩地有着绝对的话语权,并且拥兵自重,是宋明帝的心腹大患,但这么多年来宋明帝的所有动作,不过加剧了各藩地与皇权之间的矛盾。 当年白家去平东之乱,结果宋太祖帅兵谋反,后封了六大藩王,继承至今已经成了中州局势最不稳定的一环。 半晌柳扶风开口道:“其实我们柳家是先朝白帝之后。” 凤轻歌听此直接震惊了。 柳扶风叹了一口长气道:“时过境迁,已经一百多年过去,昔日仇恨早就随着时间的消磨,渐渐淡去。柳家当初的成立就是为了复仇,但在我接手柳家后就想把仇恨淡掉,没想到自从南宫皇后去世后,这宋明帝一日复一日暴政。” “当年你娘与风王,就是被宋明帝硬生生拆散的。柳家的背后是天机阁,身份地位的确特殊,当年也是我第一个不同意你娘嫁给风王。没想到你娘嫁给凤南天后,宋明帝还是不肯放过你娘。” 凤轻歌现在唯一确定的是风王一定不是自己的父亲,因为亲事是母亲柳翩然为她定下的。 前世直至她被逼自尽,也探不到分毫真相。 如今她既有机会扒开云雾,她定要搅得天下天翻地覆! 宋明帝! 冷王妃! 夏南天! 所有跟她母亲之死有关之人,她都不会放过。 “外祖父,我想改姓,既然本身我也和凤家没有关系,也不知道我父亲是谁,不如就跟外祖父改姓柳吧。” 柳扶风听着凤轻歌的话,心情万分沉重,其实他从没想过一定要凤轻歌去继承柳家。 因为柳家需要背负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自从他把柳家的家主令牌传给凤轻歌,凤轻歌面临的危险就比以前多很多。 凤轻歌也的确长大了,不是以前三言两语,就能诓骗的了。 “歌儿,你想清楚了没有?一旦你改姓柳,就更没有回头路了。”柳扶风轻轻蹙眉,他此刻比凤轻歌要犹豫得多,作为柳家家主自然是要以复仇为己任,作为外公他更希望的是凤轻歌可以简单一点。 之前他虽然给了凤轻歌柳家家主印,但他更多的还是希望没人可以欺辱凤轻歌。 因为之前他从收养柳向晨开始,就不断有人猜测他想让柳向晨继承柳家。 那些人的猜测的确也是他心中所想,但自从他给了凤轻歌柳家的家主令后,一切都变了。 凤轻歌看着柳扶风,神情微动:“歌儿不想一直活在外祖父的庇护下,也想为柳家遮风挡雨。” “好,这件事我来办。”柳扶风拍了拍凤轻歌的手,把凤轻歌扶了起来。 “祖父,以后歌儿就叫柳轻歌!” ****** 云顶山的路并不好走,整座山的山路崎岖而陡峭,基本看不出人走过的痕迹。 冷无双赶了三天的路程,才走到云顶山的脚下。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云顶山上有大宗门,冷无双都看不出云顶山有宗派的痕迹。 抬头一看,只看见一线天的天险,立在一处前脊上,绵绵延延竟一时看不见尽头。 山壁湿滑单凭轻功根本无法爬上山顶。 冷无双去附近的村庄买来工具,一点一点爬上了云顶山,等到他爬过天险,才看着是别有洞天。 只见曲径通幽处,一条平整而宽阔的大路直通门派之处。 冷无双看着守门的小童躬身行了礼道:“在下冷无双,特来闯山门。” “冷无双?江湖上没听过这号人物,你是哪个门派的?” 冷无双行不卑不亢地回道:“无门无派。” “看你能学过天险来到此处,也是有几分能耐,先去江湖上闯一闯吧。”门童不耐烦地打发道。 冷无双也不说话,只是抽出腰间的软剑,不过一瞬就指在那门童的咽喉处。 “你这是做什么!是要找死吗?”门童带着几分恼怒斥责道。 冷无双笑了笑:“你找我去闯一闯,我便只好拿你试试了。” “你!放下剑我们有话好说。”门童没了刚才的轻视,眼神里满是无奈。 冷无双一笑,直接收起了软剑,用着最平常的语调说道:“那就有劳了。” 门童见冷无双收了剑,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喊道:“快来人呀,有人擅闯山门!” 那门童喊完,只见本是寂静无声的宗门,四面八方涌来一群拿着长棍之人。 没多久走来一名穿着青衣的男子,他神情冰冷,看着冷无双道:“你是何人?” “在下冷无双。”冷无双抱拳道。 那人看着冷无双,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怎么冷将军,竟然要过问我江湖之事了吗?” “我来这也并非为了江湖事,不过是闯个山门罢了。”冷无双淡淡道。 “那好,就让你看看我们的第一关,列阵。” 一瞬间四面八方的人就把冷无双围住。 他们以五行八卦之式把冷无双围在正中间。 不断地旋转间,让人产生一阵阵的幻觉一样。 冷无双直接闭上了眼,手中的剑已经出鞘,他手上的软剑,仿佛是一条灵蛇,不过一瞬就把他们手中的长棍缠到了一起。 足尖一点,就站立在了长棍之上。 为首之人见势不妙,果断地出了手。 两人互相缠斗,脚下的长棍像是梅花桩一般,两人斗了三十个回合,冷无双便抓住那人的破绽,一剑指向咽喉。 那人看着冷无双,似乎心里还有几分不服气:“你怎么能闭上眼!” 冷无双冷哼道:“我不闭眼,还等着你们迷惑?你怎么不说你们这么多人!” “……” 的确,他们三十多人,在冷无双手上,愣是一点便宜没占到,若不是冷无双手下留情,他们身上早就挂了彩。 此时,他们拿着长棍虽把冷无双围住,但他们都知道,若不是冷无双手下留情,他们早就败了。 第六十一章 不要停! “恭喜冷将军通过第一关。” “直接下一关吧。” 看着冷无双轻描淡写的样子,那为首之人倒是不知说啥了。 从刚才简单的较量,他不是感受不出来冷无双与其说是在和他交手,不如说是试探于他。 冷无双的每一招都是在用不同招式来试探他。 他看着眼前的冷无双面如冠玉,唇若涂朱,五官线条流畅而优美,宛若上帝精心雕刻的完美作品,找不出一丝瑕疵,如此仙姿卓绝的男子走上江湖,怕是江湖要变天了。 等冷无双走到第二间屋子之时,他已经足足等了一个时辰,他光茶就喝了两盏,等的他心烦意燥。 “这第二关的主事还没来?” 门边的小童,露出几丝尴尬,神色游离道:“许是路上耽搁了。” “难道你们云顶山闯关,关主都是固定的?”冷无双问道。 这也不是什么机密小童当即答道:“的确是固定的,不过是前九关,最后一关是我们的十大长老,随意指派。你也不用想了,这世上没几人能过九关。” 冷无双自然知道云顶山的第九关不是常人能闯的,但他并不是常人,放今世上能到先天之境者,寥寥无几。 能以弱冠之龄到达先天之人,更是凤毛麟角。 冷无双还是有些几分自信,他听了小童的话,也未放在心上,押了口茶:“那我拭目以待。” ****** “听说冷将军已经连闯三关了!” 对比翠柳的兴奋,柳轻歌倒是一脸平静,毕竟她比其他人更清楚冷无双的实力。 弱冠之龄的先天,整个中州也挑不出几人。 “少主,就丝毫不为冷将军担心吗?”翠柳问道。 “为何要担心。”柳轻歌语气微淡:“不过三层罢了,你的武功打下五层应该也没有问题,更何况是到了先天之境的冷无双。” “先天?”翠柳一声惊呼。“竟然是先天之境?难怪少主对冷将军总是冷眼相看,冷将军的确非比寻常。” “翠柳,你还是不够了解我。”柳轻歌淡淡道。 “那是,我又不是翠竹,她就跟小姐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就你最贫。”柳轻歌闻言,嘴角细不可查地上扬了一下,随即恢复沉稳不惊模样。 “少主,这云贵的生意让鹿仁甲负责能行吗?” “他已经在清风楼磨炼了许久,也是时候出去独当一面了。”柳轻歌道。 柳轻歌目光微抬,思绪飘得远了些。 这一年的时间鹿仁甲一直在李梦雪手下做事,若是一般男子定然不服,甚至不听管教。 但鹿仁甲不一样,他认真吸取李梦雪身上的优点去弥补身上的不足,更不会因为李梦雪是一女子就低看李梦雪一等。 他虽相貌平平,但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鹿仁甲就是之前柳向晨给她的册子中的一人。 所以由鹿仁甲去云贵最合适不过。 时间一晃三日过去,冷无双已经到了第八关。 而大皇子府邸又一次送来了帖子。 柳轻歌安静地盯着帖子看了一眼。 “少主,我这边回了大皇子。” “不必,只是一个寻常宴会,我看他还请了凤九天。”柳轻歌笑了笑,“去为何不去,该去的时候就要去。” 没多久,柳轻歌便如约去了大皇子的府邸,带着翠竹、翠柳大,大方方,不遮不掩。 一到大皇子府内,本是喧嚣无比的宴会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他们纷纷看着凤轻歌,在窃窃私语。 “怎么太子妃也来了?” “她不是一向与三皇子交好。” “谁知道呢,毕竟皇子有三个,太子妃却是实打实的。” “没有太子就被立为太子妃,真是好大的荣宠。” “谁说不是呢!” “听说她最近改姓柳了。” “那看来传言是真的了,柳家想让她继承。” “有些人的命怎么这么好。” 不管他们再怎么非议柳轻歌,他们对柳轻歌都是带着艳羡。 柳轻歌接过酒杯,表情沉重。 多少人羡慕她的出身,却从未体会过她的苦楚。 若不是她有这重来一世的机会,她还不如凤九天。 正想着,她目光扫向凤九天,此时的凤九天听说一顶小轿子就把她抬入了风王府,没多久风昱就又纳了几个侧妃。 那几个侧妃的排场,倒是比凤九天这个世子妃的排场还大。 她把目光扫向凤九天之时,凤九天正巧正忘着她。 两人对视之间,凤九天直接选择了逃避,把视线瞥向可别出。 凤轻歌想着之前薛连康给她的春药,她觉着可以来个妙用。 正想着,大皇子容景瑜便走到凤轻歌面前道:“歌儿,邀请你多次没想到你能来。” “之前刚入宫,也不懂宫中礼仪,唯恐来了宴会,丢人现眼。” 谁都能听出这句话不过是句客套话,但容景瑜立马说道:“整个上京再难找歌儿这等谪仙。” “大皇子过誉了,大皇子这等风姿卓绝之人,才当的起一声谪仙。”柳轻歌虚与委蛇的赞道。 一直冷脸也要分场合,既然人家都主动放下了身段,戴起虚伪的面具,她陪着演一会儿也不算什么。 “我这有一壶好酒,愿与歌儿一起赏鉴,不知歌儿可愿赏脸?” 容景瑜说罢就有人在她面前放了一壶酒,凤轻歌撇了眼酒杯,心中冷笑。 她之所以会跟薛连康关系如此亲密,主要还是她曾经跟着薛连康一起跟着薛神医那边学医,虽然她切个脉都切不好。 但把药材认了个七七八八,尤其是毒药。 容景瑜给她的这杯酒没有毒药,倒是有春药。 她目光微抬,看着容景瑜皮笑肉不笑:“巧了,本宫这也有一壶酒,想给大皇子赏鉴一番。” 翠竹拿出礼物放在了容景瑜年前。 来赴宴,送个小礼也不稀奇,既然柳轻歌提出了这点,容景瑜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当即打开了盒子。 看着盒子中的一壶酒,容景瑜状若惊喜道:“竟然是清风楼的桃花醉,那我可要好好尝一尝。” “且慢——”宋景瑢刚要喊来婢女把酒倒满,柳轻歌就拿过酒壶道:“还请大皇子拿来一个大点的醒酒器,这酒可不单纯是桃花醉而是西域的葡萄酒和桃花醉的调和酒,若是直接这么喝,岂不是暴殄天物。” “歌儿说的是,快拿一个大点的醒酒器来。”容景瑜虽是这么说着,眼神却一直盯着他送给凤轻歌的酒,柳凤轻歌迟迟不喝酒他有些着急地催促道:“歌儿先别忙,快尝尝我送你的好酒。” 显然,这酒非喝不可,柳轻歌直接拿过酒,一饮而尽。 接着她把整壶酒都倒到了醒酒器中,眼见整个酒香在宴会上飘散,有人忍不住直接喊道:“太子妃殿下,这酒已开了,我看大皇子也喝不了,不如也分我们一杯尝尝。” “凌大人,我看你就是想要讨杯酒喝。” 这酒柳轻歌本就想分,当下便道:“翠竹、翠竹把酒给大家分下去。” 不多时,每个人的面前都有一杯酒。 “好酒!货真好酒!” 本身大家还有一些拘谨,听到凌大人的赞叹,纷纷把酒喝下。 不过片刻柳轻歌便扶额说道:“大皇子,本宫不胜酒力,想借您客房休息一会。” 听到凤轻歌的话,容景瑜面上立马浮现惊喜,当下便对着身旁的婢女道:“快,扶太子妃殿下去好生歇着。” “大皇子殿下,我也感觉不适,我陪着姐姐一道歇着吧。”凤九天忽然插嘴道。 若是寻常的世子妃说这话,容景瑜立马便会答应下来,但柳轻歌可是和凤九天有仇,当下他把眼神递给柳轻歌。 柳轻歌似是极为亲切地说道:“那太好了,姐姐和我一道吧,正好我也想和姐姐唠几句家常。” “那好,本殿下就不送了。” 等着两人一道回了厢房,柳轻歌来到厢房便把凤九天拖到了自己房内。 只见凤九天面色潮红,口中更是轻吟不止。 凤九天用仅存的一点理智指着柳轻歌道:“你——那杯酒——” 柳轻歌没有说话,她只是笑了笑,把凤九天推到了床上后,她便看着凤九天自己把衣服脱了个干净。 柳轻歌把散落的衣服捡起来没多久,容景瑜便急不可耐地进了房间。 此时容景瑜的神智都已经不清楚,凭着感觉就摸索到床上。 他刚摸索到一个人儿,便猴急地脱下自己的衣服,动作顿时变得汹涌起来,仿佛泄愤一般。 凤九天咬紧牙关抵抗,还是能听见轻哦不止,她的胳膊胳膊缠上容景瑜的脖子。 容景瑜揽着她的腰肢,吻了上去。 没多久两人便起起伏伏,艳色不止。 凤轻歌躲在屏风之后听了个面红耳赤,等着翠竹来寻她,她才回到另一边的房间。 两人的欢爱声一开始还不大,没多久隔着几堵墙都能听见两人的浪语。 “不要——停——” 女子柔媚的声音,让听着一时分不清,到底是停下来,还是不要停。 此时已经有贵妇过来小声议论道:“天!这好像是大皇子的声音!” “那女子是谁?难不成是太子妃?!” 第六十三章 云顶山归顺 “来吧!”见冷无双迟迟不出剑,赵胤青有些局促地督促道。 冷无双见赵胤青越战越勇,反而不再着急出招进攻,而是先稳下心神。 见冷无双不动了,赵胤青有些不耐,直接出了手。 只见赵胤青颀长的身影飘逸若仙,剑随身走,一道道剑光飞洒如流光,交错闪现,快若飙发电举,忽如浮光掠影。 如水的夜色在剑光中荡漾起一圈圈涟漪,月光似被长剑不断绞碎,洒下一地明灭不定的影子,忽隐忽现,明灭不定。 太快了! 冷无双肉眼只看得见赵胤青的一道残影,他竭尽全力试反应,身上也挂了彩。 剑影重重,剑光夭矫。 赵胤青的身影都变得杳渺虚幻起来。 不行! 不能再这样拖下去! 冷无双知道,自己再拖下去,必败无疑。 但他已经经历过八场大战,如今第九场,他已经疲惫不堪,本想养精蓄锐一下,却不想赵胤青主动攻击下来,更是厉害。 快,他是比不过赵胤青的。 就算是他没有苦战八场,他也快不过赵胤青。 此时冷无双闭上了双眼。 像过第一关那样,感受声音的方向,提前作出预判。 不过片刻冷无双的剑就能跟上赵胤青的剑。 “你是变态吗?”赵胤青挂了彩以后,吃惊道。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冷无双不仅能跟上自己的剑,还能反制。 “十六岁的先天之境,小公子才当得起这个变态吧。”冷无双的声音清澈无比。 赵胤青忽然摆摆手:“不打了不打了,这一关算你过了。” “师弟,怎么能放水。”之前第一关的为首之人忽然怒斥道。 “李钰师兄,我可没放水,再打下去,也不过是一个输字,我最大的优势,在他面前都毫无优势了,我还打什么,不打就不打了!” “你——” 眼见赵胤青直接撂挑子走了,李钰气不打一处来,但他更打不过冷无双,当下一甩袖子道:“你等着吧,第十关你想都不用想。” 冷无双没时间跟李钰置气,他立马打坐,恢复体力。 他并不怕偷袭,好歹云顶山也是名门正派,要开始也是由他开始! 等了四个时辰后,才见有小童慌慌张张过来:“冷将军,这边请。” 杜云萝睁开眼睛时,外头已经大亮了。 跟着那童子走了没多久,就进入了一片山谷之中,此处山花灿烂,一如春日里清风拂过时的烂漫,完全没有谷外的寒风萧瑟。 抬眼望去,只见后山之上,有一青衣道士坐在一块巨石上,似乎在闭目养神。 那道士莫约三十左右的年纪,他双眉如剑身材瘦削却丝毫不显得憔悴,一身道袍虽然有些破旧,却被洗得干净整洁,他的面容温和,举手投足之间却散发着一股高雅的气息。 冷无双过来之时,他还未睁眼。 “师叔,人已带到。” 那童子话毕,他便猛地睁开双眼。 “在下冷无双,拜见薛掌门。” 薛掌门瞥了一眼冷无双,便对那童子道:“你退下吧。”接着他跃下石头,飞身来到冷无双不远之处。 “冷将军,云顶山不想搅入朝堂之中。” “那云顶山为何偷了东珠?” 薛掌门听后面色微沉,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是让赵胤青把东珠交给二皇子的人,他们云顶山偷盗东珠的事,也没查出来。 毕竟除了偷这颗东珠以外,他们云顶山没有参与任何事。 “不知冷将军此次前来,所为何事?”薛掌门道。 冷无双看起来漫不经心地说道:“薛掌门,既然云顶山参与了进来,此事便不能善了,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若是我这次败了,大内高手不日便到。或者说他已经到了。” 薛掌门眯了眯眼:“条件!” “薛掌门与其投了大内,倒是不如加入我冷家军。” “不可能!我云顶山不可能成为朝廷鹰犬!”薛掌门一口拒绝。 “薛掌门,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给你最后一个通告,若是两条路你不选一条,也不过是给陛下一个借口,荡平云顶山。” 薛掌门面色微沉,看着冷无双的脸心中一阵烦躁,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因为自己收了赵胤青这个徒弟,就注定要和朝廷打上交道。 但百年也难得一遇的一块璞玉,他怎么肯放过。 若是收下赵胤青,那云顶山还有光复的希望。 若不收下赵胤青,最多也就坚持到他这一代,云顶山就要断了。 见薛掌门迟迟不回话,冷无双直接盘坐下来:“薛掌门,我给你一天的考虑时间,是加入冷家军,我给你相对的自由和独立,还是你们加入大内,彻底成为朝廷的鹰犬。” “师父,你便答应了吧。” 只见赵胤青远远走来,直接开口道。 “云顶山百年清誉,难道就要葬送于我的手上?”薛掌门脸上的表情一脸凝重。 “是弟子的错,弟子不该卷入这朝廷中来。” 薛掌门叹了一口气:“你出山的试题,是为师答应的,怪不到你头上。这云顶山早就被盯上了,就算没有今日之事,也难以善了。” “师父,不如就加入冷家军吧,也好过去当大内的走狗。” 薛掌门奇道:“你就不想带着云顶山加入赵家。” “如果云顶山真的加入赵家,哪怕是真的没活路了。”赵胤青诚实地答道。 “好,冷将军,让我加入冷家军,也不是不可,至少冷将军也要接下我一百招。” “好!”冷无双爽快地应道。 薛掌门的剑如风般自在逍遥、无拘无束,既无所不在,又无孔不入,无所不至。 如果说赵胤青的剑快如闪电,热烈如朝阳一般,那薛掌门的剑便如一潭死水,寂静中带着几分儒雅。 薛掌门的剑不仅更快,还寂静无声。 既然无声那便让它变得有声! 伴随冷无双手中的剑吟,那如波纹般荡漾的软剑瞬间缠上薛掌门手中的长剑。 ??——! 一声低吟过后,冷无双的剑直指薛掌门的心口。 冷无双不仅仅接下了薛掌门的所有招数,还打赢了! 薛掌门看着冷无双满目震惊:“不过短短三日,你竟然有如此成长!” “与高手过招,自然能有长进!”冷无双道。 的确,不管是赵胤青也好,还是薛掌门也好,都是难得的高手。 冷无双在这十关中,每一次出手都是在蜕变,从了解对手到突破自己,这听起来很简单。 但对于一个先天高手的进步来说,无疑是跨越了鸿沟。 “我输得心服口服!在下云顶山十四代掌门薛无泪,拜见冷将军,从此以后我云顶山自愿加入冷家军,唯冷将军马首是瞻。” “薛掌门,快快请起!” ****** 柳轻歌刚回到悠然居,就看见柳向晨躺在摇摇椅上,此时阳光正好,洋洋洒洒地照在他脸上,使他本就白皙的脸上泛起红晕,就如喝醉了一般。 见柳轻歌回来,他身子也未抬,懒洋洋地问道:“歌儿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 柳轻歌仔细回想了下,怎么也想不起了。 看着柳轻歌迷茫的样子,柳向晨嗤笑一声:“瞧我,那时候还没有你,你怎么可能记得。”说罢他起身抬头看着天边,幽幽叹了口气:“没想到一晃十七年过去,听义父说,你全部都知道了?” “是的,小叔叔。” “我就觉着你有几分天赋,不枉费我试探你多次。” “小叔叔的试探,是不是包括那次我遭遇水匪?” 柳向晨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我就知道瞒不住你,不过水匪是真,里应外合也是真,不过一切都是我顺水推舟罢了。既然那股水匪想要买通我杀你,我便借此机会彻底除了他们,只是没想到你能猜出我与此事有关。” 柳轻歌自嘲一笑道:“倒是我杞人忧天了,若不是我自作聪明,也不会性命垂危。” “我倒是的确没料到,你能这么坚持,若不是翠竹跑来求救,你这条小命都要搭上。” 柳轻歌脸上微红看着柳向晨道:“小叔叔这次来上京可是有什么事?” 柳向晨脸色骤然一变:“天凉了,也该收网了。” 柳轻歌早就知道柳向晨在上京布局很久,整个天机阁的运转也都在柳向晨手中。 可以这么说,她接管了柳家大部分的生意而柳向晨接管了整个天机阁。 柳向晨如今说收网,那恐怕是他这一年多掌握上京的所有权贵的信息。 不多时柳向晨从袖中掏出册子递给凤轻歌道:“老规矩。” 凤轻歌点了点头,立马就接过了册子,越看她越心惊,没想到这京中的局势竟然如此复杂。 想着她今日所作所为,身上骤然出了一身冷汗:“小叔叔,我今日——” “无妨,一件小事而已,宋景帝可不是一个吃素的人。自己这最宠的大儿子,干了一件又一件的荒唐事,我不信他能忍住,不够的话,再给他加上一把!” ****** “主子,明日早朝李尚书就要弹劾大皇子,我们要不要做些准备?” “要!自然要!” 第六十四章 宫变 “那主子,我们要怎么搞?” “呵,以张贵妃的名义和三皇子联络联络,我想这双重打击下,父皇也不会深究。” “是。” …… 林轻歌正拿着话本躺在贵妃榻上看书,就听见门外传来慌慌张张地声音。 “少主,冷公子已经顺利拿下龙虎山,不日就要回到上京。” 林轻歌把书本放在案上,笑道:“这是好事,你慌什么?” 翠柳擦了擦额间的汗道:“大皇子发动宫变了,整个皇宫都被围了起来,现在上京内外全是大皇子的人。” “刘家可参与了进来?” “没有,这件事事发突然,是用的大皇子自己的亲兵。” 凤轻歌眉头紧紧蹙紧:“整个大皇子的亲兵能有多少人,大内的那些人不就解决了。” “大内之人也参与了进来。” “呵,那可真是有好戏看了。”柳轻歌话锋一转问道:“小叔叔此时在哪里?” “听说是去了宫里。” “宫里?难不成小叔叔还想救宋明帝于危难之中。” “自然不是,少爷这是去看戏了。” “有趣,若是我像小叔叔那样有一身武功,我一定要去皇宫里凑凑热闹。” 看着柳轻歌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翠柳有些傻了眼,毕竟这件事放在哪里都是重量级的大事,没想到自家少主压根就不去担心。 当下道:“少主,您就当真一点不担心?” “再不济有宋明帝和三皇子,还轮不到我们去操心,我们柳家不过是一介商贾罢了。” 听到这里翠柳才道:“万一大皇子政变成功——” “不可能,宋明帝如此狡诈之人,大皇子稍有动向就可察觉。”柳轻歌淡淡道。 …… 中州皇宫。 此时整个皇宫被大内侍卫围的水泄不通。 宋明帝面色铁青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大儿子,右手不断敲打着桌面。 “父皇,如今整个上京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您就趁早下了传位的诏书吧。”大皇子容景瑜跪在地下沉声道。 啪——! 宋明帝直接把面前的茶杯甩到了容景瑜面前 “孽障,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逼宫!” “父皇老了,也该颐养天年。”宋景瑜头也未抬,态度还是那般虔诚。 “若今日朕不下这退位的诏书,你还要杀了朕不成?”宋明帝暴怒。 “不敢,不管是父王的生养之恩还是养育之恩,景瑜都无以为报。” “无以为报?”宋明帝走到宋景瑜身旁直接踹了他一脚。“你就是这么报答朕的?” “父亲,您不该纳了张桂芝为妃。” 碰——! 宋明帝直接把容景瑜踹倒在地。 “不过是一个女人,你瞧瞧你这点出息。” 眼见宋明帝把容景瑜踹倒,一旁的侍卫纷纷拔出了刀。 “不可!”宋景瑜给了一个手势后,缓缓爬了起来,他有些踉跄地走到宋明帝身边道:“在父皇眼里,她只是一个女人,在儿臣眼里,她就是儿臣的全部!” “就你这番样子如何能接下中州的江山社稷!” “呵——”容景瑜一声冷笑:“江山?你有想过把这江山交到儿子手中?” “孽畜!”宋明帝踢了容景瑜膝盖一下:“若我不想把这江山交到你的手中,何苦抬了你母妃的位分,还坚决不同意你去娶了张桂芝!” “呵,父皇,你说的这些我能信吗?你不同意我娶了张桂芝,你直接把儿臣心爱的女人抬为贵妃!父皇你是打的什么主意?”他单膝跪在地上,表情倔强:“你能把那什么柳轻歌直接就封为太子妃,太子却迟迟不作决断,你觉着我能信你吗?” “太子妃能和太子同日而语吗?只要柳家的女儿做了太子妃,这江山就可稳如磐石。那张桂芝除了一点点姿色,她还有什么!一个县令的女儿,将来如何能母仪天下!” “身份低微,所以不能母仪天下?所以父皇纵容南宫皇后杀了我母妃?然后在我母亲去世后,再假惺惺地给我母妃一个皇后之位?” “孽障,这些话都是谁教你的?!” “还用谁教?侍候在我身边的太监宫女都知道,还需要传吗?”容景瑜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狂笑不止。 宋明帝长舒了一口气:“南宫皇后并未对不起你母妃,你母亲是自杀。” “自然?”容景瑜盯着宋明帝:“这是当儿臣是三岁孩童吗?我母亲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去自杀。” 宋明帝捂着脸,似乎满是疲惫地瘫坐在椅子上:“你母亲不过是一普通女子,当年是我不好,非要带你母亲入宫,没想到你母亲一直不能适应宫中生活,这才心中抑郁得了郁症。” “你也知道我母亲得了郁证?不是你见一个爱一个,我母亲怎么会得了抑症!你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我母亲只有你一人,你便是她的天,你在我母亲最难过的时候封了南宫为后,她又怎么可能不在伤心之下选择自绝!” “所以是朕错了,朕在你母妃去世后,一直在竭力补偿你,就算你和张贵妃搞在一起,朕这么多年,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宋明帝叹道。 “补偿,父皇真想补偿我,还是把这皇位让出来吧,看在父子一场的份上,我也好让父皇少受一些苦。”容景瑜起身,走到宋明帝身旁威逼道。 宋明帝申明一遍再次问道:“若我不把这皇位让出来你会怎样?” “儿臣觉着我母妃的凤霞宫,位于宫中的最西北角,寂静而安宁,最适合父皇养老。” 啪啪——! 宋明帝拍了拍手,无数的大内侍卫转头把剑指向了宋景瑜的亲兵。 不过一瞬间,大内第一侍卫温领言的剑已经指向了宋景瑜。 宋景瑜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不是出发去了云顶山。” “接到密报,冷无双已经拿下了云顶山,我这刚准备启程,便折返回来,让大皇子失望了。”温领言面无表情地说道。 “父皇,城内外三千叛军皆已拿下。”宋景瑢大步走了过来行了一礼。 第六十五章 冷无双归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大内总管——” “大皇子您说的是洒家吧,洒家看大皇子有此打算,便早早禀明了陛下。” “马博文你不得好死,背信弃义!”容景瑜不服气地怒吼道。 马博文拍了拍胸口似是后怕地说道:“洒家怕死了,没想到来个将计就计,洒家就成了背信弃义。” “你——!”容景瑜想要挣脱过去和马文博拼命,却发现根本动弹不得,双眼恶狠狠地瞪着马文博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抬下去!”宋明帝大手一挥,扶着额头。“听朕口谕大皇子容景瑜及其家眷,全部贬为庶人,终生不得踏出凤霞宫一步!” “是!”马文博得了口谕便退了出去。 偌大的宫殿此时就剩下宋明帝与宋景瑢二人,此刻的宋明帝就只是一个被自己儿子气到的老父亲一般。 他颓废许久才开口道:“今日之事,你可有参与进来?” 宋景瑢从容不迫,也不回避,直接说道:“儿臣的确又加了一把火,但决定权在父皇和大哥手里。” 宋明帝看着酷似自己的宋景瑢心中百感交集,即使他再不愿意承认,三个儿子中最优秀的始终是宋景瑢。 “你——很好,退下吧。”宋明帝摆了摆手。 宋明帝发了话,容景瑜还是没有退的意思,他看着宋明帝道:“父皇,您总说我是您最疼爱的儿子,但我看得出来你对大哥才是父子之情。但儿子也知道,您对我期望最大,为的都是中州百姓,儿子可以对您作出承诺,只要我在一日,便不会要大哥、二哥的性命。” “朕知道了。”宋明帝叹了一口气,接着无力地对着宋景瑢摆了摆手。 容景瑜刚回到寝宫就看见宫殿里赫然坐着的柳向晨。 神态自若,把容景瑜视若无物一般。 柳向晨随意瞥了一眼容景瑜:“你答应我的,还望三皇子说到做到。” 容景瑜攥紧了拳头,看着柳向晨冷冷道:“我知道了,但是我这太子之位还未坐上,你就让我把歌儿放掉,有点过了吧。” 柳向晨看着容景瑜嗤笑一声:“我是来知会你一声,不是来求你。宋景瑢你要记得你在这款游戏里始终扮演的是名什么角色。” 容景瑜怒道:“我什么角色不需要你教!” “呵,希望他日叫三殿下一声太子殿下之时,三殿下还能这般与我说话。” “你——”宋景瑢看着柳向晨,硬生生止住了怒气。 柳向晨笑了笑,起身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宋景瑢便准备回怡然居。 天色已晚,柳向晨的身影如鬼魅一般在屋顶穿梭。 等着他刚回到怡然居,就看见柳轻歌暖手炉在等他。 “怎么这么冷的天,不赶紧待在屋内。”刘向晨看着凤轻歌小脸红红的心疼坏了,赶忙把身上的披风披在柳轻歌身上。 “小叔叔,怎么才回来呀!快说说宫里发生了啥新鲜事。” 柳向晨刮了凤轻歌的鼻头一下,莞尔一笑道:“还能有啥时候新鲜事,这该抓的人呀都抓了起来,如今二皇子成了缩头乌龟,三皇子春风得意,我看用不了多久了。” “宋景瑢筹谋这么久,总算要如愿以偿了。” 柳向晨耸耸肩笑道:“谁知道呢,宋明帝的心思几个人能猜准。” 柳轻歌见柳向晨的表情像是话里有话,好奇地问道:“小叔叔可是觉着会有什么变数?” “我看一切难说。”容景瑜道。 “难说?小叔叔你都猜不准吗?” 看着柳轻歌的眼神还带着几分天真烂漫,柳向晨心中感慨万千:“小叔叔再有通天的本领,也不是宋明帝肚子里的蛔虫,路已经铺在宋明帝眼前,走不走就是他的事了。” “小叔叔听说凤九天被困在风王府,日日被风昱折磨的半死不活,你说要不要让她们母女俩相聚一番?”柳轻歌眨眨眼笑得灿烂如霞。 “一切都依你,想要她们母女团圆,找颗假死药把凤九天撸出来便是。” “那可不用了,我就想看凤九天被折磨致死的样子,不知道凤南天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变成这样,会不会后悔没把我杀死。”柳轻歌自嘲道。 当柳向晨想把柳轻歌揽入怀中安慰之时,但见冷无双纵马而来,他二话不说把柳轻歌抱上马。 柳向晨抓着空荡荡的空气,自嘲一笑。 …… 柳轻歌被冷无双拦在怀内,她感受到冷无的胡茬一点点蹭着她的脸颊,她往他怀里缩了缩,若有似无地吻他脖子。 “别调皮。” 冷无双的眸子一点点晦涩起来。 “我想你了。” 凤轻歌的声音娇软酥麻。 等两人纵马骑到郊外,冷无双的手指也越发不老实起来。 “歌儿。” 这一声太有感觉了。 她抬头看向他眼神里带着薄薄的情雾。 他的左手环得更紧,右手捏着她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她穿过青丝与他纠缠得更紧一些。 他轻轻吻着她的嘴角。 柳轻歌抬头看着冷无双狼狈的样子,“噗”的一声笑出声来。 一下子旖旎的气氛就散了。 冷无双把她的手掰过来正对着他,语气有些可怜巴巴地说道:“你不心疼心疼我,竟然还找我。” 柳轻歌吐了吐舌头调皮道:“对不起嘛,我实在没忍住,你这晚上从边境回来,胡子还要长上几分。” 冷无双听了故意拿胡子蹭着柳轻歌的脸颊,假装生气道:“敢嘲笑我?” 柳轻歌捂嘴轻笑:“哪里敢!你可是冷大人,我怎么敢去嘲笑冷大人!” 冷无双故意板着脸道:“不敢?我看见敢的很!” 说罢不断挠着柳轻歌身上的痒肉。 “啊——哈哈哈——不敢了——真的不敢了!”柳轻歌笑得花枝乱颤,银铃般的笑声像是一阵清风不断撩人心弦。 “你说你不敢了?”冷无双故作严肃,一把揽柳轻歌入怀。 凤轻歌的脸正对着冷无双,呼吸间都是冷无双的身上的气息。 冷无双低头吻住凤轻歌,神色迷离,双眸中的她娇艳迷人。 她被他圈住,纤细的腰肢,仿佛脆弱得不堪一击,又好像在天边一样,她热烈地回应着。 冷无双本来就对她没有抵抗力,偏她还故意这样勾他。 他一点点贴近,两人呼吸慢慢都重了起来。 这一夜尽是无边风月。 半夜柳轻歌蹑手蹑脚地爬了起来,她刚爬动半分冷无双就醒了过来。 他琥珀色的眼眸里,尽是柔情。 “怎么,想要不辞而别?”冷无双的眼神冷得吓人。 柳轻歌一缩脖子:“我没有,我就是该回家了。” 冷无双把衣服为柳轻歌穿得严严实实的:“那好,我送你回去。” 她反驳不了,只能乖巧地点点头。 冷无双抱着她上马后,她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倚在他身上。 他似乎很满意她这样,一路上连呼吸都轻快了许多。 直到到了怡然居,冷无双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手。 柳轻歌下了马回头看了一眼冷无双:“我回去了。” “嗯。” 他回得很轻,眼神中的情却很浓。 等到凤轻歌刚回到怡然居,就看见躺在院中的冷无双。 “小叔叔,这里睡觉小心着凉。” 柳向晨一睁眼,看着凤轻歌的眼神有些闪烁,他盯着凤轻歌脖颈处的红晕,眼神冷的骇人。 “以后不许这么晚回来。”柳向晨语气都有些生硬。 柳轻歌点点头:“知道了。” “光知道了不行。” “嗯。”柳轻歌怎么看,都觉着小叔叔有些不对劲。 “嗯?”柳向晨目光灼灼。 看着柳向晨有些骇人的目光,柳轻歌捂着耳朵点头道:“小叔叔,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柳向晨听着柳轻歌求饶多遍,才满意地点点头道:“知道错了就好,天色晚了早点歇着吧。” 说罢他自己先回到了房中。 柳轻歌看着柳向晨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她总感觉小叔叔肚子里装着事,只不过没有告诉她罢了。 好像作为长辈的柳扶风与柳向晨都对她有着保护。 不想她卷入太多的是是非非,很多时候还容着她胡闹。 带着倦意柳轻歌洗漱完毕便倒头就睡着了。 等到第二天一早,就传来了宋明帝要封二皇子宋景殊为太子的消息。 柳轻歌听到这个消息瞳孔巨震,这完全和前世不一样了! 前世大皇子被圈禁后,三皇子没多久就当上了太子,这一世没想到大皇子被圈禁,联想到之前小叔叔的话,柳轻歌立马跑到了柳向晨的房中。 “小叔叔你为什么选择扶持二皇子?” 刚推门柳向晨还在穿衣服,他面色如常地穿整齐衣物才道:“何必这么冒失。” “小叔叔早就知道二皇子要成为储君对吗?”凤轻歌质问。 “也不能说早知道,只是一个猜测。这次大皇子逼宫,显然和三皇子推波助澜有关,他虽然会觉得三皇子像他,但更多地会对三皇子有所防备。毕竟三皇子背后可是南宫家的几十万大军,若是换成三皇子昨日,逼宫又会如何?” 第六十六章 算漏一点 “小叔叔,你有没有做过一个梦?”柳轻歌忽然问道。 “什么梦?”柳向晨回眸,神色中带着不解。 “梦见我嫁给风昱,被逼自尽,容景瑜当上太子。”柳轻歌说完仔仔细细地观察着柳向晨,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来什么。 “歌儿别胡说,有我在一切都不会发生的。”柳向晨蹙眉道。 柳轻歌盯了半天也没看出来柳向晨的脸色有什么变化。 她总觉着柳向晨有些不对劲,又说不上来什么地方不对劲。 也许是她的重生,才使得改变的东西太多。 如今太子被立,她这个挂名太子妃却迟迟没有被召见。 许是从柳轻歌脸上看出来什么,柳向晨宽慰道:“你放心好了,这对我们柳家不会有任何影响。” 柳轻歌点头,凝思片刻道:“小叔叔,此事一出,就是不知三皇子那该如何交代。” “那能如何交代,他自作聪明非要参与进来,他做出来就要考虑后果。” ****** 三皇子寝宫。 今日,容景瑜不仅收到了宋明帝立二皇子的消息,还收到了宋明帝的给他封王与赐婚的消息。 这不就是说在宋明帝心里,他彻底与帝位无缘了。 想到之前与他谈判的柳向晨与柳轻歌,容景瑜觉着自己心中的怒火不可抑制。 “殿下。”墨羽看着宋景瑢轻声道,如今陛下已经下旨,并且给宋景瑢封地,不日就要启程,他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得宋景瑢震怒。 “你退下吧,先东西收拾好后就搬到蜀地便可。”宋景瑢疲惫不堪地回道。 墨羽刚走,容景瑢动身去了怡然居,不是其他,主要他这口气真的咽不下去! 宋景瑢刚来就看见在院中嬉笑的柳轻歌,心中愤愤,声音都不自觉地冷了下来:“真是好生自在。” 柳向晨见宋景瑢过来,直接把柳轻歌护在了身后,对着宋景瑢道:“不知三殿下深夜到访。” “呵,我为何来,你们俩还不清楚?”宋景瑢恨声道。 “你自作聪明做的事,我想不需要我多说吧。”柳向晨道。 “这时候不加一把火,那何时大皇子才能被拉下马。倒是你们——”宋景瑜一声冷笑:“一个个说要帮我当上太子,现在我成了西蜀王,是不是要好好谢谢你们柳家!” 柳向晨唇角一勾,眼神中带着嘲弄:“你非要自以为是地在陛下面前说出你与大皇子这事有关,唇亡齿寒的道理三殿下不懂吗?” “好一个唇亡齿寒,我倒是想问问你们柳家,为何要去跟赵王爷合作,你们明知道赵王爷支持的是二殿下!”宋景瑢不甘地质问道。 柳轻歌从柳向晨背后,“这件事是我想做的,柳家打开门做生意,我们与赵王的合作也只是明面上的商业往来。” 宋景瑢看着柳轻歌,半晌只是叹了一口长气,他为了皇位放弃了柳轻歌,到最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今日来质问柳向晨也是幼稚的可以,如今柳家已经把他当作弃子。 看着凤轻歌他的眸子里有不舍,亦有不甘但最终只是无力地垂下手:“我会回来的。” 这句话他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柳轻歌说一般。 与柳向晨合作,不过与虎谋皮。 他自嘲一笑,没再出声,便走了。 柳轻歌心里五味杂陈,也许宋景瑢是喜欢过她,但他的喜欢总是有着太多的附加条件,而冷无双对她是一心一意。 就算知道她将来要与宋明帝为敌,还是义无反顾地站在她身后。 与其说冷无双对她别无所求,不如说她对冷无双有所利用。 她与宋景瑢有些相似,所以注定相斥。 以前的柳轻歌懵懂无知,重来一世的她只想报仇! 柳向晨看着柳轻歌面色有些动容,嗤笑道:“怎么,不舍得?” “小叔叔,为什么这么想?”柳轻歌问道。 “我看你的目光,有些不舍。”柳向晨道。 “有吗?”柳轻歌轻叹一声:“他虽然对我感情不纯,只是他未曾对不起我。原先我想扶三皇子当上储君,他是想要削藩的激进派,等要削藩之时,定会搅得天下不宁。” “歌儿想得不错,只是歌儿算漏了一点。” 柳轻歌疑惑道:“那是哪一点?” “就是他当父亲的那颗心,宋明帝从始至终都有一颗为他几个儿子筹谋的心。他所有儿子当中最宠的始终是他的大皇子,但他所有儿子当中最有本事的却是他的小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舍不得的另外两个儿子,就注定要让这天下大乱。” “你想让三皇子削藩,但没想过三皇子削藩成功的概率可比天下大乱的概率大得多。而二皇子当上储君,这三皇子怎么可能甘心,势必天下会大乱。” 柳轻歌神色一动:“小叔叔好筹谋,能告诉歌儿你是怎么让宋景帝下定决心做二皇子的吗?” “很简单,就像我之前说的唇亡齿寒,我只是找人在宋明帝面前说了一句,还好谋反的不是三殿下。” 柳轻歌惊道:“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为何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宋明帝就能改变心意?” 柳向晨笑道:“你觉得宋景帝想不想削藩?” 凤轻歌道:“自然是想的,要不然不会还想分封,这样一代代后,中州的异姓王,就算还有爵位在身,也是七零八落没有多少实权。” “我们中州最大的异姓王是谁?” “自然是风王。”柳轻歌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风王是藩王最有实力的,可不是异姓王。” “南宫家!陛下难道想要动南宫家?”柳轻歌惊呼。 “古之帝王,要想成功自然是要把权力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但南宫家如今不再是保皇派,而是三皇子手中的一把利剑。他宋明帝,自然是会防备。” 听柳向晨讲完,柳轻歌轻叹道:“陛下舍不得自己的几个儿子,却又信不过自己的儿子,何其可悲。” “古之帝王要考虑的事太多了。” 第六十七章 算来算去,谁也不信 “他就不怕南宫家反了吗?”柳轻歌问道。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打算让自己这个小儿子直接拿下皇权?但他更多的还是想制约,各方的平衡后,一点点消磨殆尽。” 柳轻歌听到柳向晨的分析,这才明白过来宋明帝的打算。 说起来冷无双相当于送了宋明帝一份大礼,有他在的中州,可以说没有外患的后顾之忧。 但即使宋明帝想用冷无双,却也信不过冷无双。 只能用她这个名义上的太子妃笼络冷无双。 宋明帝可当真是好算计,想要拔掉夏家,便让她做这个有名无实的太子妃。 为了稳固中州,又把她亲手送给冷无双。 宋明帝的确一手好算计,但无比地可悲,他筹谋良久,身边连一个真正让他信任的都没有。 “小叔叔如今的中州局面已是如此,我们下一步当有何打算?” “伺机而动,向外扩张。” “这是何意?” “你之前不是把云贵谈下来了吗?我们以云贵的物资向邻国进行买卖便好。至少我去南齐,就是想要和南齐通商。本身中州也没禁令,只是缺少一路护送商旅的队伍。如今有了云顶山的加入,那些绿林定会有所忌惮。” 柳轻歌倒是没想到,她只是想了第一步,柳向晨就把第二步,乃至第三步想好了。 “中州早晚会乱,的确要尽早把产业转移出去。”柳轻歌赞同道。 南齐一个中立国,的确是最适合经商。 但要把南齐的生意做大,势必要有人长期待在南齐。 她思索片刻问道:“小叔叔,天机阁的事还需要小叔叔主理,南齐必须派一个人过去,小叔叔可有人选?” “这也是我此次回来的目的,上京有李梦雪,云贵有鹿仁甲,南齐目前无人可派。所以我想问问歌儿,你能不能接管天机阁,等到我在南齐培养出几个得力之人,让南齐彻底稳定下来之后,再谈其他。” 柳轻歌听到柳向晨的提议倒是觉着自己之前,的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小叔叔就不怕——” “如果歌儿真能把天机阁接管下来,我倒是乐得轻松。不过歌儿,天机阁那群老狐狸,可不像你经商这般简单,他们可是一个比一个油,你做好心理准备,过几日我便去南齐了。” 油? 能有多少油? 能比小叔叔还油? 看着柳轻歌疑惑的样子,柳向晨笑了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那我需要做什么?”凤轻歌问道。 “其实也不需要做什么,等着他们每日来汇报就好,重要的信息和不重要的信息送来之时就被整理好,你看的时候还要再筛选一遍。一些情报还要呈送到陛下那里。三日后我便走了。” 听起来好像也没有那么难?! 等到三日后柳轻歌看着桌子上堆积如山的密报,嘴角抽了抽道:“阿大,这是一日的密报?” “这是三日的。” 柳轻歌听到舒了一口气。 但仔细想了想又觉着有点不对,这就是说柳向晨三日啥也没有做! 这…… 柳轻歌扶额,看了眼天机阁管事阿大道:“天机阁直接在闹市真的没问题?” 阿大白了柳轻歌一眼:“深山老林也不需要什么情报了。” 来之前柳轻歌想过很多天机阁有些酷炫的机关,结果没想到天机阁就和清风楼一街之隔,店面就是一家大型的古董店,这家古董店,甚至凤轻歌都光顾过。 直接被鄙视,柳轻歌心里虽然不好受,但也要承认,的确用古董店来伪装这个心思比较巧妙。 毕竟柳家不涉及青楼和赌馆,而古董店是三教九流的生意都可以做,来来往往的也不会有什么人起疑。 “阿大,目前天机阁一天可以收到多少情报。” 阿大掐手一算估算了一下:“重要情报光上京的大概十几封,次级的大概三十,一般记录大概三百多。” “只是上京的便这么多,那各地天机阁都汇总给我小叔叔?” “是的。” 难怪小叔叔说可以减轻他的担子,这光情报就要看大半天的时间。 虽然每条信息都很简短,但是实在是太多了! 现在她接管了天机阁,每个天机阁的分部都要给她汇报信息。 这可比之前珠算头大得多。 想了想柳轻歌道:“我要带两个影卫进来,不知可以吧。” “这——”阿大有几分犹豫,毕竟天机阁这等机要之地,除了历任阁主和核心之人,没有外人来过。 柳轻歌道:“这四人都是我的心腹,本身天机阁的机要也要经她们的手。” “那好,若是少主这么说,便让他们也进来吧。” 见阿大允许后,凤轻歌便把四影卫都喊了过来。 简单的把这厚厚的一沓划分成四份,柳轻歌一指道:“每人一份,按照你们之前给我汇报的信息规整一下,把最重要的信息留下。” “是。” 众人拾柴火焰高,不多时厚厚的小山就没剩下几座。 阿大看着悠闲喝茶的柳轻歌,脸又黑了黑。 “少主,所有资料已经规整完毕。” 柳轻歌接过简单扫了一眼: 第一条,便是看见风昱虐待凤九天的消息,更劲爆的是凤九天怀孕了,孩子是风昱的还是大皇子容景瑜的,目前还没有定论。 第二条,便是钱初雪虽然被许配给宋景瑢,到如今容景瑜不是储君,钱尚书想要拒绝这门亲事,甚至想要用庶女替嫁。 第三条,便是赵王一家在云贵收购得还算顺利,已经可以供货。 除了这几条与她有关,其他都是朝中大臣的隐秘。 只是有一条引起了凤轻歌的格外注意,上官家有意求娶宋明帝唯一的女儿宋景秀。 凤轻歌记得前世宋景秀嫁给上官家没多久,宋景秀就被欺辱的郁郁而终。 虽然宋景秀是宋明帝唯一的女儿,但宋明帝重男轻女,这个女儿并不重视。 加上宋景秀的母家出身低微,她母亲虽然是宋明帝少数有子嗣的妃嫔,至今也只是一个才人。 看柳轻歌盯着一条信息许久,翠竹开口问道:“少主,可是看见什么有用的信息。” 柳轻歌摇头道:“倒是没有,为何这柳家要给自己的嫡子谈这门亲事,如果嫡子当了驸马,也不能被重用,得的不过是个闲职。” “这上官曦城不学无术,至今也未出仕,若不娶一门皇亲得个一官半职,恐怕这爵位也只能让给庶子了。” “哦?那庶子如今官拜几何?”柳轻歌好奇地问道。 “听说是内阁大学士正五品,叫上官曦志。” 内阁大学士虽然品级不高,但握有实权,二十出头的年纪就能正五品,也算是不可多得的才子。 更何况一个大门阀家不受宠的庶子,能一步步爬到内阁大学士着实不易。 “的确是个人才,不知道这上官曦志人品如何?” “人人都对他赞不绝口,对下人也是礼让谦卑。” 听完翠竹的描述,的确让她对这上官曦志有几分好奇。 毕竟所有人都称颂的人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对等的是,这个人有足够的野心。 也正因为有野心,身份又低微,说明这个人一定有足够的野心。 思索片刻,柳轻歌便有了主意。 至今宋明帝也没有宣她入宫,但不要紧,她这个太子妃还没废,本身宋明帝那日封她做太子妃之前,就许诺她可以自由出入皇宫。 不召见? 她入宫便是。 没多久凤柳歌准备了下,便回了皇宫。 她刚回宫便有太监通传:“太子妃,太子殿下要见您。” 柳轻歌一愣,转念一想这皇太子是她名义上的未来夫君,想见见她也是正常。 当下她便跟着太监进了东宫。 宋景殊一见柳轻歌,脸上还带着几分惊喜,他似是憨厚地一笑道:“歌儿,你总算肯入宫了。” “太子殿下。”柳轻歌行了一礼。 宋景殊见此立马把柳轻歌虚扶起来道:“你我私下之间不必如此多礼。” “礼不可废,您毕竟是太子殿下,柳家家主令也只是免去跪拜的礼数,最基本的礼数,还是要讲的。”对比宋景殊的热情,柳轻歌倒是显得有几分淡漠与疏离。 宋景殊热情得就像一把火一样,但对上柳轻歌这个冰块,再热烈的火也被一瞬间熄灭:“父皇说,当时立你为太子妃,不过为情势所迫,若你不愿,不得强迫于你,不知歌儿——” 不等宋景殊说完,柳轻歌便打断道:“我不愿。” 如此干净利落地回绝,没有丝毫的迟疑,若不是他这太子之位有一部分是柳家的功劳,他真怀疑柳轻歌喜欢他的三皇弟。 但看柳轻歌的样子,她是对任何一人都不感兴趣。 未来的一国之母,对她竟然丝毫没有吸引力。 “那好,本宫不会勉强,你的宫殿没有你的允许,本宫绝不踏足。” 柳轻歌谢道:“多谢太子殿下。” “三皇兄据说已经到了西蜀,西蜀又有南宫家,怕是我这太子之位坐得也不牢靠。”宋景殊眉头紧蹙,舒展不开。 “那太子殿下” 第六十八章 你愿意嫁给上官羲城吗? “你会帮我的对吗?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宋景殊望向柳轻歌的眼神有一丝急切。 柳轻歌看着宋景殊一眼。 毕竟宋景殊从没想到过自己能到这个位置,他眼神看着柳轻歌也带着一丝畏惧。 “太子殿下,可知道上官曦城?” “上官家的嫡子,歌儿可是让我去拉拢上官曦城?” 柳轻歌摇头:“并不是,我是希望殿下去扶持上官曦志。” “上官曦志?”宋景殊不确信地又问了一遍。 “对,上官曦志。” “他只是上官家的庶子,根本没办法继承爵位,区区一个五品内阁学士,远不如上官家能给我们带来的利益。更何况上官曦城的母亲是孙家的人。”宋景殊十分纠结,感觉柳轻歌让他拉拢上官曦志实在不靠谱,但他不好明说。 柳轻歌笑了笑:“五品的内阁学士虽然有实权,但确实不如上官家与孙家两个门阀加起来重分两重。但——” 话锋一转:“你觉着这两大势力能为你所用,还是说这两大势力能归谁所有?” 柳轻歌的话很尖锐,但也说得很客观,几大门阀早在宋氏王朝之前就存在,整个中州古老的门阀为何只剩下三家。 不过是因为他们当初背叛了前任王朝白家。 白家统治的年代是中州最鼎盛的年代,但白家的覆灭除了北漠的原因,更多的是错信了宋家。 不过这么多年后,没几人记得宋氏王朝是从白家手里偷来的。 但身为宋氏皇族出身的宋景殊不可能一点不了解。 宋景殊沉思良久:“上官曦城继承上官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我无力改变什么。” “那我问殿下,上官曦城都没入仕,你如何能确定他可以继承上官家的爵位?”凤轻歌问道。 “自然是因为他即将娶了我那不受宠的妹妹。” 宋景秀虽然宋明帝的女儿,但的确不受宠,当年耶律齐想要和亲,都没有选择宋景秀,就是因为宋景秀毫无价值。 除了占了个名衔,其他的一无是处。 “太子殿下觉着,景秀公主是否愿意嫁给上官曦城?” 面对柳轻歌的提问,宋景殊仿佛找到了自信一般,趾高气扬地说道:“她?能嫁给上官曦城简直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若不是能有嫁给上官曦城,她连公主的封号都没有,也就只能称她为帝女。” “这是你问过宋景秀的话,还是自己的主观臆断?” 听着柳轻歌明显带着几分不悦,宋景殊立马软了下来:“这也算不上我主观臆断,毕竟我那皇妹的确粗鄙不堪,体重整整有一百八十斤,走几步路都困难,若不是上官曦城实在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也不至于以娶公主来入仕。” 柳轻歌也听说过宋景秀相貌尚可,但体形庞大,但以前的宋景秀没有这么夸张,没想现在到宋景秀整整有一百八十斤。 不过这些问题都不大,最重要的还是拉拢上官曦志。 上官家的庶子众多,能叫上名的只有上官曦志一人,她绝对相信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想明白以后柳轻歌道:“这件事我会去做,太子殿下早点歇着吧。” 宋景殊眼神闪过不解,但觉着有可能是自己说的一席话惹到了柳轻歌,当下只能客气道:“歌儿慢走。” 柳轻歌点了点头便去了宋景秀的寝宫。 刚踏入宫门就看见一个嬷嬷对着宋景秀,粗鲁地责骂,手中的戒尺一下下打道:“剪蹄子,我让你偷懒!” 柳轻歌见此眯了眯眼,厉声道:“张嘴。” 啪——! 啪——! 响亮地两记耳光。 宋景秀看着柳轻歌的眸子,非但没有感激反而充满了恐惧,不是因为其他,只因为一旦柳轻歌走了,这嬷嬷绝对会把怒火发到她身上! 她怯怯地看着柳轻歌开口求情道:“太子妃不要生气,是景秀太过愚笨这才惹了嬷嬷生气。” 那嬷嬷听见景秀为自己作证,她捂着脸,直接得意洋洋地看着柳轻歌,讽刺道:“太子妃殿下,虽然您贵为太子妃,也请恕老奴直言——” 啪——! 还不等说完,柳轻歌亲自给了她一巴掌,沉声道:“既然知道我身份高贵还敢顶嘴。景秀公主再怎么样都是帝女,岂是你们这些下人能置喙的!来人,给我拖下去杖毙!” 柳轻歌的话音刚落下,那嬷嬷便大声哭诉道:“太子妃殿下饶命!太子妃殿下饶命呀!公主殿下救我!” 宋景秀低着头,始终不肯抬头对上柳轻歌的眼神。 柳轻歌看宋景秀还跪在那,像是随时等待责罚一样,她叹了一口气,把宋景秀扶了起来,道:“你不必如此怕我。” 宋景秀起身,眼神躲闪,憋了半天才道:“太——太子妃——” 柳轻歌摸了摸自己的脸,满脸疑惑地问道“我脸上是有吃人的妖精吗?” “没——没有——” 柳轻歌故意低头对着宋景秀的眸光:“那你为何怕我?我又不会杀了你。” 一提杀人,宋景秀立马想到刚才柳轻歌可是帮自己惩戒了恶奴,旋即谢道:“多谢太子妃殿下。” “谢我是没用的,关键是你自己要争口气。” “我自己?”宋景秀抬头看着柳轻歌,似乎完全不懂说的什么意思。 “对,就是你自己。” 宋景秀攥紧手中的帕子:“我能干什么?我什么也做不了。” 说完她丧气地低着头,似乎是不甘,又似乎是已经认命。 柳轻歌看着她,平心而论宋景秀长得并不丑,面容酷似宋明帝外,还带着几分江南水乡女子特有的婉约,柔媚间让人忍不住怜惜,但偏偏这张脸下足足有一百八十斤的身躯。 当真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柳轻歌叹了口气问道:“你想嫁给上官曦城吗?” 听到‘上官曦城’四个字宋景秀眼神亮了亮,旋即眼神又暗了下来:“能嫁给上官曦城,是景秀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福分?景秀公主了解上官曦城吗?!” 第六十九章 与宋明帝周旋 宋景秀眼神有些闪躲,在她的认知里,她对于柳轻歌没有任何价值,唯一有价值的便是她即将嫁给上官曦城。 但即使嫁到上官家她的价值也不会太大变化,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上官曦城袭爵的一枚棋子。 可是即使知道这些,她又有什么办法? “自然有所耳闻。” “你想嫁给上官曦城吗?”柳轻歌又问。 许是宋景秀压抑已久,哭诉道:“我有什么资格拒绝呢?这门亲事是父皇定下的,若不是有这门亲事在身,我在冷宫连点吃食都没有,人人都嘲笑我胖得跟猪一样,谁能想到我连一点吃的,都要看那些宫女太监的脸色。” 柳轻歌听着宋景秀的哭泣立马有一个猜想,恐怕这公主不仅仅是肥胖这么简单,如果只是正常吃食,根本不可能胖得这么夸张。 当下道:“景秀公主,您要不要跟我出宫一趟。” “这——”宋景秀顿了顿道:“这恐怕不大行,父皇并不允许我出宫,他说让外人看到我这个样子,只会丢了他的颜面。” 柳轻歌当即便道:“带公主出宫不是为的别的,只是为了看病,我这就禀明陛下,相信陛下不会拒绝。” 宋景秀道:“看病?给谁看病?” “自然是给公主殿下看病。” 宋景秀听着凤轻歌的话惨笑道:“我吗?刚起胖起来的时候,并不是没有看过太医,但是所有太医的诊断结果都一致,是太喜爱吃食所致。” 柳轻歌道:“但公主吃得并不多不是吗?” “的确不多,所有的东西都被那些下人克扣下,但是我若说出去,我那母亲也不会有好下场。”宋景秀惭愧地低下头。 “没事,现在有我在,定不会让公主再被欺辱。” 眼下柳轻歌的出现就是宋景秀唯一的救命稻草,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太子妃殿下偏偏盯上了她。 也有可能是为了讨好她背后的上官家? 但…… 她怎么想都觉着自己对抗轻歌很是无用,她虽然胖,但不是傻子,如今凤轻歌凑上来,唯一能解释得通的,就是看中她背后的上官家。 可她一个无用之人,值得柳轻歌花这么多心思? 如果有机会,她想试一试! “我只想求太子妃殿下,救救我的母妃吧,她被软禁在冷宫二十年,实在太苦了!” 柳轻歌一愣,接着便道:“后宫之事还轮不到我去干涉,但后宫的下人,如果有人敢欺辱你们母女。我定不会饶了他们。” 宋景秀当下感激道:“谢谢,太子妃!” 柳轻歌看着宋景秀,心里有几分怜惜。 同作为女儿,柳轻歌能体会宋景秀的心。 虽然那时她还年幼…… 虽然已经过去这么多年…… 但母亲的容貌即使模糊不清,她温柔的眼神,和她小心呵护的语气,甚至是那盘桂花糕,她永远忘不掉。 收起所有情绪,她先去见了宋明帝,果然她刚踏入御书房的时候,宋明帝看上去还在等她。 “参见父皇。” “听说你去见了太子和景秀公主对吗?” 柳轻歌明白,她做再多的掩饰,也瞒不住宋明帝,她见了宋景殊和宋景秀的事实。 索性她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是。” 宋明帝嗤笑:“你倒是够坦然,在朕的几个儿子中周旋,就不怕朕杀了你吗!?” 啪——! 拍案一声巨响。 柳轻歌抬头,不卑不亢地说道:“陛下,儿臣这是为太子扫清障碍。” “扫清障碍?怎么你以为靠着朕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公主,你就能拿下上官家?”宋明帝一声冷笑。 三大门阀一个比一个水要深,宋明帝拉拢多年也未能如愿,又怎么会相信凤轻歌,能靠着区区一个宋景秀就能收服上官家。 柳轻歌自然知道宋明帝不信,但影响不到她分毫,她依旧自信满满地说道:“还请陛下让给我一些特权。” 宋明帝虽是不信,但也明白凤轻歌不会无缘无故向自己提要求,但柳家最近动作频繁,他虽然不信凤轻歌能拿下上官家,但也不得不防。 思索片刻他答道:“你想要特权可以,说说你想要干什么。” “不知殿下是否想要二皇子坐稳太子之位。”柳轻歌反问道。 宋明帝冷哼一声道:“你还真当是过家家,朕不让景姝坐稳太子之位,朕封他做太子做甚。” “儿臣想祝太子拿下上官家,目前陛下只需要给儿臣一点特权就好,具体怎么办,儿臣想要先保密,到时候陛下就明白了。” “保密?” “是的,陛下。” “你倒是可以,竟然还想着对朕保密,我倒是想看看你要如何,朕就许了你!”宋明帝不怒反笑。 “谢陛下。” “先别急着谢,你若做不到,又当如何?”宋明帝问道。 “陛下这是想为轻歌记下军令状吗?” “自然,朕给你要的特权,你若一点等价的对赌也没有,怕是不好吧。” 柳轻歌低下头行了一礼问道:“那陛下想要什么对赌。” “自然是和上官家差不多,甚至还要厉害地对赌。” “陛下这赌约可不公平,这事成与不成都是陛下的家事,成了以后儿臣也掺和不进去半分。” 宋明帝沉声道:“太子是什么样的人,应该不需要朕教你吧?他如何能把控住上官家又如何能把控得了赵家。” “太子殿下只不过待人宽厚几分,太子殿下若是一事无成之人,陛下也不会立为太子。” 宋明帝听到“宽厚”二字就一声冷笑,他那个儿子是如何,他这个做父亲的如何不清楚。 如果不是考虑到南宫家势力太过庞大,还有宋景瑢竟然主动承认去做兄弟相残的事,这太子之位,万万轮不到宋景殊去做。 “你的确有谋略,但朕劝你不要在刀尖上走路,否则终将自食其果。” 宋明帝威胁的意思很明显。 他虽然惜才,但也觉着这凤轻歌不好管控,连那个冷无双都一心扑在她身上,宋景殊根本玩不过她。 起先,他封凤轻歌的确是想着凤轻歌背后的柳家,更是因为天机阁,后来他因为惜才,直接把柳轻歌推给了冷无双。 冷将军对他的确忠心耿耿,但他这个义子,他拿捏不准。 但这步棋,他已经走下。 是否是步烂棋,尚未可知。 “你退下吧。” “是。” 没想到宋景帝没有与她继续谈条件,反而直接让她走了。 她猜宋明帝,还是拿不准要不要让她继续当这个太子妃。 这恐怕也是宋明帝多少未召见她的原因。 毕竟她和冷无双之间的事,陛下虽然不尽知,也多多少少能了解一些。 若不是因为此事,恐怕陛下不会让冷无双在宫中负责他的安全。 呵,这父子俩还真是像,女人对他们来说不过是物件而已。 柳轻歌刚退出屋外,就看见不远处的冷无双,他双手抱肩,看到柳轻歌眼神一亮,随她走了很远,寻到一处无人之地才敢小声道:“歌儿——” “嗯?”她眨眨眼。 “我想你了……”他声音细若蚊吟,一点不像是久战沙场的将军,倒像是一个刚见到心上人的小媳妇。 “哪里想我了?”凤轻歌坏笑着。 他红着脸,眼神都有些闪烁:“都想。” 此时四下无人,柳轻歌倒是比之前要放肆几分。 随着她的手下沉,冷无双倒吸一口凉气:“歌儿。” 她看到他眸子里的渴求,笑盈盈地主动吻上他的唇。 细碎而甜美。 冷无双虽然早在之前与凤轻歌的那次便不是雏鸟,但也没啥经验。 见柳轻歌主动吻上来,他眼神一沉,把柳轻歌反圈在怀中,他一点点啃食着她的红唇,唇上的胭脂都被他啃食干净。 随着凤轻歌小手的摆弄,他越来越像一个刚挣脱牢房的猛兽,身旁的小树都发出吱吱呀呀的颤响。 树形斜了又正。 他呼吸越发急促。 等着凤轻歌停手,他一把抱起柳轻歌。 “我可以吗?”即使在极限之点,他还是不忘问她。 “嗯。” 凤轻歌像是答应,又像是轻吟。 当他急不可耐找到出口之时,她小手一滑让他不必寻路。 春色无边,只留下早已被压斜的树形。 …… 冷无双把柳轻歌圈在怀里眼神温柔而恬静:“歌儿,云顶山已经答应了柳向晨的提议。” “那你可真棒。”她躺在他的臂弯里,在他胸前画着圈。 冷无双拽过她的小手,把她的纤纤玉指放在唇边。 “你怎么回事,属狗的吗?”柳轻歌打趣道。 冷无双满脸危险信号,看着柳轻歌的眼神晦暗不明。 她抽离开他的唇边,直接捏上他的小脸:“笑一笑嘛,干嘛不笑。” 然后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扑哧——哈哈哈哈——”柳轻歌憋笑,实在没有忍住。 他真的是可爱。 冷无双听着柳轻歌的笑声,又羞又怒,却一点拿她没办法。 始终她的一颦一笑都始终牵动着她的心,只要有男人在她身边,他就有吃不完的醋。 这好不容易宋景瑢去了西蜀, 第七十章 柳家自然是陛下手中的利剑 柳轻歌眼神晶亮,看着冷无双的眼神像是能拉丝一般。 两人呼吸重重,相互交叠在一起,他低头忍不住吻住了她的双唇。 她热情地回应,像是朝霞,散落满地,只留下满地春光。 “歌儿。”他喊得情深意切。 “嗯。”她答得情意绵绵。 “你不做这个太子妃了好不好?我想娶你……” 她堵住他的嘴,火烈的回应。 温存许久,柳轻歌开口道:“相信我,等不了太久。” 冷无双扣住她的手:“我等那一刻已经等了许久。” 柳轻歌捂嘴轻笑:“怎么,怕我负了你不成?” 冷无双沉默下来,眼神幽怨:“还不是你太过惹眼。” 柳轻歌挑起他一缕银丝轻嗅,神情明媚而美好:“我的无双一样很惹眼啊!” 听着柳轻歌的夸奖,冷无双这才心满意足。 “歌儿,如今有什么打算?” “这天下早晚要乱了,在此之前我们要早做布局,南齐一直是中立国,不参与任何国家的事务,可以拓展一部分贸易在南齐,逐步把柳家的重心转移到各国的交易之中。” 冷无双答应了说赴云顶山做护送商旅的事,自然能猜出一个大概。 只不过没想到柳家竟然已经准备舍弃中州的事业。 如此大的家业,如同断臂求生。 他轻叹一声:“如今宋明帝心思难料,他竟然选择了二皇子上位,那南宫家那边自然不可能没有动作,这局势看似平衡如一座宝塔,但只要稍微抽离一块木头,这宝塔便会瞬间坍塌。” 柳轻歌点头:“宋明帝做了这么多的布局,不过就是为了最少的成本去削藩,如今南宫家尚未有谋反的心思,一旦把南宫家的琴弦拨乱,那最紧绷的那根线,势必会断裂。” “我从门外听着你有心收服上官家?” “是的,上官、南宫、轩辕这三家算是从白氏就传到现在的贵族大门阀,其中南宫家因为和宋氏的姻亲,实力最大,如今佣兵有三十万左右。孙、钱、周这三家虽然也是白氏传下来的门阀,但均是布衣出身,在白氏末期才发展起来的门阀,门生众多,但没有多少兵权。如果彻底拿下上官家,加上宋明帝手中的八十万亲兵,相信中州确实可以稳固下来。” 冷无双道奇:“这次陛下为上官羲城赐婚,就是卖上官家一个人情,怎么会想让你去收下上官家?” “没有那个秘密,我们柳家自然是陛下手中的利剑,与其说陛下卖个人情给上官家,不如说是给孙家,究竟是嫡子继承上官家,还是庶子继承上官家,对上官家族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 “歌儿是想扶植上官羲志吗?”冷无双问道。 柳轻歌点点头:“的确,比起上官羲城这种费尽心思拉拢来的蠢材,我更希望得到的是上官羲志这样的人才。不过刚过弱冠就能到五品内阁学士,的确是一表人才。” 冷无双很是赞同:“我也见过上官羲志,虽然没有深交过,但上官羲志这个人的确了不起。就没有一人说过他的坏话,说明这个人做事就是滴水不漏之人。” “的确,所以也正因为上官羲志是难得的人才,我才想帮他一把。” “歌儿,这上官羲志就由我来为你引荐吧,明日申时清风楼,我定把他领来。” “你刚才说你见过,那就是说你和上官羲志并不熟络,那你怎么把他请来?” 冷无双玩味一笑:“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我还有一事想找你帮忙。” “你尽管说便是。” “我想让你在宫中关照一下景秀公主的母亲。” “这点小事,就包在我身上。” “那我这就准备带景秀公主出宫了。” 冷无双一愣问道:“出宫?” “嗯,我要带景秀公主出宫治病,她身体肥胖,我怀疑是得了病,想带她去药王谷。如果她在宫里,她的变化还会惹人注意,但在宫外就不一样了。” “药王谷?”冷无双咬牙,他怎么忘了还有一个薛连康! 似乎听出来冷无双几分醋意,柳轻歌拦住他的脖子,用笔尖蹭了蹭他:“怎么?连康哥哥的醋你也要吃?” 想到那日柳轻歌坠入薛连康怀中的情景,冷无双的心中就泛起丝丝的酸意:“谁让我的歌儿太美好,我看他们都想窥视的我小歌儿。” 柳轻歌用右手刮了一下冷无双的鼻尖笑道:“我是金子吗?就这么招人稀罕?” 冷无双正色道:“你比金子还让我稀罕。” “真的?” “还能有假不成,我的什么不能是歌儿的。人——都是你的了——” 冷无双眨了眨眼,说得委屈巴巴。 柳轻歌轻笑道:“谁稀罕那!” 冷无双一把揽过柳轻歌,眼神中满是宠溺:“那是谁喊着想要?” 柳轻歌脸色一红,把冷无双推到一边:“谁说想要了!” 冷无双看着柳轻歌好看的眸子,清晰可见他的身影,一吻落在她的眉心后,他缓缓开口道:“歌儿,你虽现在是太子妃,那些藩王和世家门阀虽不会妄动,但长此以往难保那些人会起异心。” “我明白,但已经身在其中,如今也没办法脱身了。我现在只要拿下上官家慢慢侵蚀几大门阀,只要你能控制北线,能慢慢从外延积攒兵力,这中州乱不乱,都能在掌控之中。” 冷无双能看出柳轻歌眼里的野心,但他只想成全柳轻歌这份野心。 义父忠于的中州,已经在各方势力的不断争权下变得腐朽不堪。 不管兴亡苦的都是最底层的百姓。 只有一人站出来,平息各方势力,才能解决这乱局。 中州虽富饶,但也只是上京与扬州两处,其他地区的百姓苦暴政久矣。 一层加一层的税收,始终是压在所有人身上的一座大山。 与国,他想让百姓解脱。 于情,他想帮柳轻歌报仇。 “会的,一旦中州的局势稳定下来,我便会去北疆。” “我随你一起去。” “你?” “怎么,不愿?” “带着你,会让我分心的。”冷无双摸了摸柳轻歌的头。 第七十一章 他背负的仇恨,可一点不比她轻呐 “嗯,为何?” 冷无双紧贴着柳轻歌,眼中是绵绵情意,他凑在凤轻歌耳边低声道:“你说呢?” 噌的一下,柳轻歌红着脸推开冷无双。 “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找景秀公主了。” 冷无双又亲了柳轻歌一下,才肯放柳轻歌离去。 等柳轻歌开到景秀宫,就看见宋景秀如坐针毡地坐在厅堂的椅子上,一见柳轻歌过来忙上前问道:“太子妃殿下你可来了。” 柳轻歌道:“不必称呼我为太子妃,叫我轻歌便好。” 宋景秀其实很想喊太子妃一声嫂嫂,但奈何柳轻歌至今也没有跟太子完婚,甚至经常不在宫中过夜。 她虽然不懂这些,也知道太子妃对于宋明帝而言非同寻常。 如今柳轻歌既然主动提起,当下点头道:“轻歌,这是要带我离宫吗?” 柳轻歌点头:“虽然也能求薛神医来到宫中,但我觉着不如带公主去药王谷更方便一点。” “薛神医?”这名字宋景秀不是没有听过,如今听到自己这肥胖还有救,当下喜不自胜。 “也只是试一试,若是不成还望景秀公主不要责怪。” 宋景秀立马攥紧柳轻歌的双手道:“不会,不会,怎么会怪到轻歌头上。” “你简单收拾下,我们准备上山祈福。”柳轻歌使了个眼色道。 宋景秀立马了然。 “已经按照少主的吩咐准备好,马车就在宫外。” 凤轻歌点头,带着宋景秀就出了宫。 等到了庙宇柳轻歌便跳下马车道:“药王谷的人会带你去药王谷,就在此分别吧。” “谢谢,轻歌,只是我母亲那——” 柳轻歌立马答道:“不必担心,已经托人照看,到时候定会确保她无事。” 听到柳轻歌的再次承诺,宋景秀才放下心来,再次谢道:“谢过轻歌,景秀真是无以为报。” “你且安心治病吧。” 目送宋景秀离去,凤轻歌便去了清风楼。 她简单洗漱下换了一身装扮后,便听有人来报说上官曦志来了。 “见过太子妃殿下。” 一抬头竟是如此英姿勃发,乌黑亮丽的头发,梳成整齐的发髻,仿佛能看到他的刻板守旧。 脸庞如同精雕细琢的玉器,轮廓分明,一双深邃的眼睛犹如星辰大海,他的鼻梁高挺,嘴唇紧闭,透露出一种坚韧不拔的气质。 穿着精致的青衣,腰间束着玉带,脚下踏着长靴,气质高贵而典雅,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度。 若不说他是一名庶子倒真像是上官家的嫡长子。 也难怪没人说过他一句不是。 “上官公子,里面请。” 上官曦志看向柳轻歌饶是他定力再足,眼里还是闪过一丝惊艳,他早就听说过这个太子妃美得不像样子,惹得宋明帝几个儿子争风吃醋。 坊间传言虽然当不得真,但不得不承认,柳轻歌的确很美。 美到他都不明白为何风昱当初能抛下柳轻歌,娶了她的庶妹凤九天。 那凤九天的艳闻,闹得满城风雨。 虽然凤九天勾引大皇子的事,被宋明帝完全封锁起来。 但还是耐不住有许多坊间传言。 他跟着柳轻歌入了雅间,刚入座柳轻歌便问道:“上官公子不愧是人人称赞的文人雅士。” “太子妃过誉了,不过是大家看得起而已,这才给了曦志几分薄名。” 不卑不亢,温文尔雅。 的确有大家风范。 但难就难在,如此之人,会不会娶宋景秀。 柳轻歌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看柳轻歌沉默,上官曦志主动开口道:“太子妃有话不如直说,我与柳家从未有过交道,今日若不是被人直接绑来让我找太子妃,我想我和太子妃殿下不会有任何交集。” 什么?! 绑来的?! 柳轻歌看着上官曦志,面色有些尴尬。 上官曦志蹙了蹙眉,看样子,柳轻歌不像是知情的人。 难道他猜错了? 上官曦志立马宽慰道:“我原本以为是太子妃殿下有意请我来的,没想到并不是。” 柳轻歌立马道:“虽不是我请上官公子来的,但我的确有事找上官公子商谈。” 上官曦志温和一笑:“若不是对百姓有利,在我面前没有任何情分可讲,谁也不例外。” 如此不近人情,倒像是上官曦志说出的话。 “我找上官公子来,为的自然是百姓。” “还请太子妃殿下直言。” 柳轻歌盯着上官曦志问道:“不知上官公子觉着上官曦城如何呢?” 上官曦志一愣,没想到柳轻歌问出此言当即回道:“不知太子妃何出此言?” “上官家的未来交给上官曦城这种人,上官公子觉着上官家会如何?” 上官曦志听着直接起身,勃然大怒道:“太子妃殿下,我不知何人派你挑唆我和我嫡兄的关系,在下恕不奉陪。” “慢着——” 一瞬间翠竹、翠柳挡住了去路。 柳轻歌慢悠悠地说道:“上官公子不是说了,若是对百姓有利,便有情分可讲。不知此事可否有情分可言!” 上官曦志看着柳轻歌极为震撼,没想到她竟然会由此发问。 “太子妃殿下,并不是在下不想讲情分,他不管如何也是我的嫡兄。” “欺男霸女,鱼肉百姓。” 啪——! 柳轻歌直接甩出一本册子:“好好看看吧,这都是你嫡兄的罪证。” 上官曦志下意识地接住册子,不过简单一夜,他额头上的青筋便冒了出来,等到他考完整册,已是脚步有些瘫软。 他无力地坐在椅子上,手臂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因为这册子不仅仅讲了他那嫡哥的所有罪证,还有想毒害他的事实。 有一些他不知道,但他知道的,和他有关的全部为真! 这册子上的所有事大概率都为真! “说吧,你想干什么?” 柳轻歌笑了笑:“也没什么,我想让你上官家的家主。” 上官曦志脸色变了又变。 他虽然知道柳轻歌一定是别有所图。 但如果真的把上官家交到上官曦城手里,上官家彻底要烂掉。 自幼他便熟读诗书,聪明早慧,惹得孙氏妒恨,若不是父亲的有意呵护,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终于陛下下旨实行分封,他有官在身,虽分不到多少东西,只得到一些银两,他也心满意足。 能自己开府另过,的确是他最欢快的日子,没有那么多谋权算计,更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 至于上官家的家主。 他并非不想,但父亲…… 上官曦志神色暗了暗:“我中州可一直是嫡长子继承制,这上官家的继承与我无关。” “陛下自己都已经立了二皇子宋景殊,岂会在乎臣子?” “那不一样,天子之子,都乃天之骄子,自然和我们不一样。” 柳轻歌轻笑:“再不一样,大殿下被圈禁,三皇子被封西蜀。若是按照上官公子所言遵循祖制,那岂不是第一个大不敬的便是陛下。” 上官曦志震惊,手下意识地捂住柳轻歌的唇,等他做完才觉着自己失态,当下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柳轻歌也不在意,毕竟她说的话的确太大逆不道,她看着上官曦志的眸子道:“上官公子,你想不想当上官家的家主。” 这句话说得极为蛊惑,上官曦志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看向凤轻歌的眼神满怀期待。 柳轻歌见上官曦志已然心动,只是迟迟不行动,只是没有下定决心。 她拿出了第二本册子,扔在上官曦志面前:“上官公子,这本册子上的内容你均可查验真伪。” 上官曦志打开册页一看,手止不住抖了起来。 他娘的死,一直他就有一个猜测。 如今所有东西都被摆在眼前,他心中的那座高楼,轰然倒塌。 他把册页郑重其事地收到袖里:“我会查证真伪,若是属实,你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说罢,他便转身而去。 “少主,为何直接放他走了?”翠柳问道。 “已经把他逼到这个地步,若是再强行说下去,恐怕适得其反。” 翠柳还是不放心地问道:“万一他把这些话给了上官靖宇怎么办?” “上官靖宇好歹也是上官家的家主,他儿子和孙氏干的那些破事,他比我还清楚。除了让他知道我柳家掌握了他上官家干的所有罪证,啥也不是。” 见柳轻歌丝毫不担心,翠柳也放心了下来:“少主,你说这上官曦志几日会来。” “最多三日吧。” …… 柳轻歌没想到第二日她便看到了上官曦志,若不是知道上官曦志自始至终没找上官靖宇说过一句话,她也会怀疑他。 但上官曦志用了他所有能动用的势力查证后,只是在自己院中坐了一夜。 这一夜突然让他变得有些沧桑,脸上还有一些胡茬。 他见到柳轻歌的第一句话便是:“太子妃殿下,我上官曦志愿意入局。” 柳轻歌莞尔一笑,这上官曦志的确是个玲珑剔透之人,一点便通透无比。 他看得出这是她布的局。 但一旦开始,他便是无路可退。 因为他背负的仇恨,可一点不比她轻呐! 第七十二章 绝色名伶 “上官公子,可否愿意娶景秀公主?”柳轻歌单刀直入地问道。 上官曦志没料到柳轻歌如此直接,但他只是愣了片刻道:“也许我尚且做不到爱她,但我一定会善待于她。” 柳轻歌听到上官羲城所言,放心下来,她相信上官羲城是一个重诺之人,至于宋景秀能不能留住上官羲志的心,那就要靠自己的造化。 “我对上官公子没有要求,只希望上班公子,可以善待景秀公主,若是有一天景秀公主想要走,也请上官公子还给景秀公主自由,这是我们的君子之约。” “太子妃殿下放心,该怎么做,羲志这里还是有数的。是这个婚约,是陛下所定,恐怕……” “这些你无须担心,只要我们能把上官羲城的罪名落到实处,这婚约自然也就不复存在,到时候你猜春闱之时他会做什么?” 如果成为皇亲这条路被掐断,那上官曦城便只有春闱这一条路可以走,但上官曦城是出了名的草包,至今也不过是个秀才,谋不到一官半职。 如果得不到文臣正六品以上,武臣从七品以上的官职,是继承不了爵位的,这是宋太祖为了让贵族勤奋自勉,不要骄奢淫逸,所定下来的规矩。 而中州有个不成名的规矩,二十五岁以下高中,就能受封正六品以上的官职,如果是二十五岁以后也只能受封九品,从最底层做起。 近些年来,上官靖宇的身体大不如前,上官曦城已经等不起了! 要不然不会去娶宋景秀为妻。 上官曦志简单思考片刻,立马明白了柳轻歌的意思当即道:“这件事我会去促成,陛下那就劳烦太子妃殿下了。” 毕竟陛下赐婚不是一桩小事,当年风昱与凤九天的亲事便是,凤家与风家两家都没落以后,也容不得风昱悔婚。 即使上京已经开始流传各种大皇子和凤九天的风流韵事,风昱依旧没有废了凤九天。 一来废了凤九天,等于坐实了流言为真。 二来这是陛下指婚,当不得儿戏。 所以风家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这是自然。”想要毁掉这门亲事之前,柳轻歌便知会过宋明帝,宋明帝整个态度算是默许。 两人达成简单的协议后,柳轻歌就找来了苏小小,她是整个上京最出名的名伶,也是上官曦城的心尖肉。 为了不动声色地拿下苏小小,柳轻歌直接把风雪楼买了下来。 此时柳轻歌正喝着茶,苏小小就犹抱琵琶半遮面地走了进来。 苏小小看着眼前的绝色美女一怔,本以为是哪个世家子弟一时玩闹买下风雪楼,没想到竟是一个绝色佳人。 她款款而来,行了一礼道:“见过小姐。” 柳轻歌呷了口茶,眼睛在苏小小身上上下打量着。 苏小小的面容绝美,皮肤白皙如玉,吹弹可破,眼睛明亮而深邃,长发如瀑,黑如夜空,身材窈窕,曲线玲珑,穿着一袭华丽的古装长裙,更显得她高贵典雅,她声音温柔动听,言谈举止间,比上京的大家闺秀还要高雅三分一般。 也难怪无数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其中也包括上官曦城,可惜上官曦城根本没有能力给苏小小赎身,毕竟他因为赌博欠债的事传遍京城,上官家因此下了封杀令只要敢借钱给上官曦城的就是与上官家为敌。 “小小可想嫁给上官曦城?” 苏小小心下一惊,自然明白自己应该卷入了某个大人物之间,她立马跪了下来道:“求小姐给条活路,陛下赐婚,奴家万不敢插手,小姐放心,奴家定然会和上官公子断个干净。” “断?”柳轻歌眸光犀利,“谁让你断的,我让你做上官曦城的妾室,你可愿?” 苏小小的脸刷一下白了,她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小姐,求您给一条活路吧,这没有公主的允许就私自纳妾,您这是要逼死我呀!” 看着声泪俱下的苏小小,柳轻歌心里并没有什么怜惜,都说戏子无情,身为名伶的苏小小,怕是见得大风大浪比她还多。 柳轻歌直接把茶杯砸到苏小小脚边:“你说让我给你一条活路可以,先把你这副伪装收起来,我不是你池塘里的鱼,你我同为女人,有些话不必我多说吧?” 苏小小立马擦干眼泪,也不哭了,直接站起来道:“小姐,我想要的也很简单,相信小姐今日能在我在这里,那些事对于小姐来说,不过眨眨眼的事。” 柳轻歌也乐得如此:“你的命我会找人保下,一笔银子,脱了贱籍,卖身契更不在话下。” 苏小小立马道:“成交。” 看着苏小小转身离去的背影,柳轻歌问道:“你就不怕我毁约?” 苏小小头也没回地回道:“我始终没得选。” 柳轻歌一时哑然,她说得没错。 的确苏小小没得选,她今日拒绝,或者背叛,出去就是一具死尸。 苏小小办事效率的确高,没几天她便蛊惑上官曦城纳她为妾,这金屋藏娇可不是好干的,没多久事情暴露宋明帝震怒,这亲事也便草草收场。 成了这事,后面的事就简单得多,柳轻歌闲来无事在院中煮茶,顺便还烤了几个柿子。 “少主,这就快春节了,要给老爷送点什么?” 柳轻歌想了想道:“我画个绣样,你们几个和我一起来绣吧。” 阿大在一旁听着立马给黑了脸,这柳轻歌真的好不要脸,把阁主一个人的活交给了自己的婢女,还在他天机干起了女工! 他咬牙走到柳轻歌面前道:“阁主这样做不好吧。” “等等,我什么时候是阁主了,我是少主!” “可是少爷把令牌传给了你。” “那也不作数,我只是暂代,这天机阁的阁主始终是小叔叔。以后不要叫错了!”柳轻歌强调道。 阿大咬牙:“是——但是不管谁来当这天机阁阁主,你在这绣花不合适吧?” 柳轻歌反唇相讥:“请问,该我做的事,我少做一件了吗?” “那——没有。” “阿大你还是好好监视风王府吧,有些事你不必操心、” 第七十三章 这凤九天马上就要下堂! 阿大自然知道柳轻歌把所有天机阁的任务都已完成,但是她不应该好好表现,以求让他去支持她当上天机阁阁主吗? 这…… 直接绣起花? 他还没死呢! 看着阿大咬牙切齿的样子,柳轻歌自然知道阿大心里想什么。 但她也有自己的打算,让她拴在这天机阁,门都没有! 小叔叔不是还说天机阁这帮人难缠。 没关系,她可以更难缠! “少主,凤家准备废了凤九天世子妃的位子。” 柳轻歌倒了杯茶递给阿大:“嗯,知道了。” “谢过少主,少主就不好奇风世子想娶谁?”阿大接过茶杯,盯着柳轻歌。 “几个待嫁贵女中,最能吸引风昱的就是南宫家的小女儿,不过南宫家怕是不会同意。” 阿大倒是没想到,平日里柳轻歌看起来吊儿郎当,啥事没做,其实什么事她都懂,当下问道:“少主有想法吗?” 柳轻歌想想还在地牢的夏姨娘,还有她远在云贵的便宜爹,笑了笑:“要不然让凤南天回京热闹热闹?” 阿大一愣:“少主这是何意?” “前些日子钦天监不是空了出来,他不是最疼这个小女儿了,让他回来好好跟风家闹一闹吧。” 看着毫不在意的柳轻歌,阿大徒然身上一冷,这柳轻歌所做之事,当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是。” 有凤轻歌的求情,凤南天回来的自然很快,不出十天他便回到了上京,刚到怡然居,他便被赶了出去。 凤南天看着赶他出去的门童怒斥道:“这是我凤家的地盘,你们谁敢拦我,我可是风世子的岳父。” 门童面无表情地答道:“这里是柳家的地盘,凤家是什么我知道。” 凤南天指了指自己的官服:“看见没有,我可是钦天监的人!” “一个从六品,就敢在这叫嚣,就算是皇亲国戚你也不能私闯民宅!” “凤轻歌你给我滚出来!” “你竟然霸占我凤府!” “你这个不孝女!” “……” 眼见凤南天骂得越来越难听,莺歌从府内走了出来,把一张地契放到了凤南天手上:“看在曾经父女一场的份上,这所宅子是少主送给你的。” 凤南天接过地契一看喜笑颜开,这宅子虽然没有原先的凤府好,但好歹也是在豪华地段开的。 他再定睛一看,竟然是挨着风府,这下他总算可以去风府找他的小女儿享福了。 屋内,翠柳正为柳轻歌布菜,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少主,这凤南天如此对待小姐,为什么还送他一座上京的宅院。” 柳轻歌笑了笑反问道:“你说,凤南天要是跟风昱当了邻居,将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 翠柳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道:“什么,小姐你竟然送了那一套?那套好像还是御赐的宅院,不能买卖,拿了房契也是废纸一张。” “养尊处优的凤南天不可能不住进去,毕竟他现在的俸禄,可不够他一个人花的。” “那可有戏看了。” …… 第二天一早,翠柳便兴冲冲地说道:“少主,听说凤南天去大闹风府,逼着风昱给凤九天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名分。” “哦?就没有围观的人告诉他,凤九天肚子里的孩子有可能是容景瑜的?” “看他这个样子似乎不知情,听说他还要告到顺天府,说风昱宠妾灭妻。” 柳轻歌惬意地喝了口茶,这一世被下堂的苦都到了凤九天身上,她心里不畅快是假的。 凤九天,如何承受风昱的怒火,她很期待! *** *** 中州,风王府。 风昱抵在凤九天身上,一边打着她,一边叫骂道:“贱人!” “昱哥哥求求你,我还怀着你的孩子!”凤九天忍着身下的痛楚苦求道。 啪——! 狠狠地一巴掌打在凤九天身上,风昱狠戾地道:“这种事你又不是没干过!若是让我舒爽几分,我还能放过你,若是——” 凤九天听到风昱的话,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只能认命地把自己与风昱贴合得更紧,并假意嗯哼几声。 看到凤九天的配合,风昱更怒:“贱人就是贱人,你这个两腿一伸的贱人!说!我与大皇子谁更猛一些!” “嗯——自然是昱哥哥。”凤九天假意奉承道。 听到凤九天的回答,风昱的动作更狠了,一点没有怜惜之意:“贱人,果然你谁都可以!” 凤九天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但为了生存下去,她只能努力弓着身子,如一只丧家之犬,摇尾乞怜。 “嗯——昱哥哥——求你——” 风昱停了又动,一会如蜻蜓点水,一会如狂风暴雨,让凤九天在如此猛烈的攻击下早就撕碎了她所有抵触。 “昱哥哥——” “昱哥哥——” 凤九天一声声的唧喃像是夜莺的低啼,婉转而悦耳,以前的风昱听到这些就像发狂的野兽。 但也正是这一声声的低吟毁了他的一生。 外面的风头好不容易平静了一下,没想到今日凤南天直接闹到了风府,还找来好多乞丐嘲讽他宠妾灭妻。 这他哪里能忍,简直是奇耻大辱! 凤轻歌看着风昱沉默不语,爬到风昱身侧求道:“昱哥哥,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都是凤轻歌那个贱人!” 啪——! 毫不留情地一巴掌。 风昱冷笑道:“之前你一直说你嫡姐的坏话,我也信了你,也帮了你甚至还帮你处理了清风楼的事!结果呢!” 凤九天捂着脸,不甘心地说道:“若不是凤轻歌早就勾引了那三位皇子,怎么会一个个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啪——! 又是一巴掌。 “贱人,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反省自己,如今凤轻歌都改名叫柳轻歌了!她需要勾引谁?她只要是柳家的女儿,就有无数人想要娶她!” 凤九天被揍得头晕眼花,但她感觉自己的脑子没有比此时此刻还要清醒,她看着风昱心冷如冰:“昱哥哥,你娶我,是不是为了夏家!” 风昱冷笑道:“难不成你真以为你能比得上柳轻歌?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什么货色? 以前她招招手,风昱不就像条狗趴在她眼前,竟然敢跟她提什么货色! 但她不是傻子,这一切她自然不可能说。 她努力爬过去,揽过风昱,柔柔弱弱地说道:“昱哥哥,我们俩如今名声全毁,都是谁害的,你仔细想想?” 碰——! 风昱一脚直接把凤九天踹下了床,他神情癫狂道:“贱人,不用再给我使这一套,我不是以前那个傻子,柳轻歌当年痴恋于我,没有你,我如今都得到柳家相助!还有你那父亲,如果想要活命就给我收着点!” 凤九天捂着肚子吃痛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快传太医!” 眼见地上流了一摊血,风昱反而觉着内心畅快了许多,他一点没有对宋明帝有可能震怒的恐慌。 毕竟,哪个臣子都不可能想到戴这么一顶大帽子。 他颇为冷静地说道:“给世子妃找个太医。” “是。” *** *** 中州,上京药铺。 “听说风王府的世子妃早产了。” “早产了?” “那岂不是孩子不是大皇子……” “嘘……小声点,既然这孩子能生下来,肯定是风世子的,算算日子如果是那人的,恐怕孩子都不成型。” 凤南天被揍了一顿,身上都是伤,没想到来抓药竟然听见了这个秘闻,他抓着药铺伙计的手激动地问道:“你们说什么?凤九天早产了?她为何会早产,是不是风昱欺负她!” 凤南天接连地问话,直接让药铺伙计无语,他看着凤南天不耐烦地说道:“哪里来的疯子,问什么问,既然抓完药了,就赶紧滚,不要在这问东问西。” 听到眼前自己眼里的贱民,竟然要敢凤南天走,他勃然大怒道:“滚,我可是风世子的岳父,你们敢得罪我,小心你们的脑袋!” 几名伙计对视一眼,扫了一眼凤南天身上破旧的衣衫,直接把凤南天往外推:“滚,哪里来的疯子,我怕你是得了什么癔症!” “放开我,你们这群贱民,胆敢对风世子的岳父武力!哎哟——”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凤南天摸着自己的腰,更下定决心要去拯救她的女儿! 如果不是风昱误会了她的女儿,他女儿怎么会遭受这不白之冤! 不行,他要继续闹,闹到风昱出面。 旋即他就急急忙忙赶到奉天府,拿起鼓槌就敲响了堂鼓。 不多时,衙役出来,一看是凤南天,脸露难色,这是凤南天第二次来了。 若是让凤南天再这么闹下去,怕是满京城的人都知道风家的丑事了。 不一会整个顺天府就围满了人,对着凤南天指指点点。 “这是凤南天吧?” “没错就是他,怎么有脸来告状的。” “听说他昨天,也来了。” “昨天就来了,他为了啥?难不成是为了凤九天?” “嘘,这名讳能随便乱叫!” “切,我才不怕,我可是南宫家有姻亲,这凤九天马上就要下堂!” 第七十四章 风昱宠妾灭妻吗 凤南天听到那些话脸上的肉不自觉在抽搐,风忍耐到极限,他回身破口大骂道:“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女儿可是风昱的世子妃,如今还生下嫡长子,如何能下堂!” 京兆府尹刚过来就听见凤南天慷慨激昂地话就感觉头疼。 本身京兆府就是扎眼的地方,他又是补的尹东升的空缺,前任就是因为凤家被牵连,他看见凤南天犹如在灾年看见蝗虫一般。 啪——! 惊堂木一拍,他怒道:“凤大人昨日就告诉过你这是风王府的家事,我过问不了,今日你为何还要来?” 凤南天毕竟以前官居正二品,就算现在“落难”也带着倨傲,他看着京兆府尹道:“大人,这世子宠妾灭妻,差点害了我女儿,那可就不是家事了。” 京兆府尹直接道:“杀人的事我这庙小更管不了,凤大人您还是去大理寺吧!” 听到那声“您”,凤南天更是飘飘然,看着京兆府尹眼神都带着轻蔑,似是用鼻孔说话一般:“我这还需要你来教我?” 京兆府尹听到凤南天的话,火蹭一下就上来了,本想给凤南天留几分薄面,没想到凤南天直接蹬鼻子上脸,他直接发话:“给我先打上十板子,不服就再加十板子,给我扔出去!” 不多时凤南天就被押行刑。 “哎哟——大人——风家世子宠妾灭妻,欺我女儿——哎哟——” 凤南天的惨叫一声声不停地传来。 似乎是人群里终于有人忍受不了,开口讽刺:“我就没见过像凤家这对父女这般不要脸的。” “这可不能说呀!” “没事怕什么,太子妃都觉着顶着凤字丢人,直接改姓为柳。” “就是,自己女儿不检点,风世子没把她休了就不错,竟然还有脸告状。” “天呢,怎么这对父女的脸皮能这么厚!” “自己庶女勾引自己嫡女的未婚夫,不去惩戒,还让自己庶女嫁到了风王府。” “有这么不要脸的吗?” 此时此刻,身体上的疼痛仅仅是一部分,更多的还是旁观之人的话语如割肉一般,一句一句捅着他的心窝。 不是风昱宠妾灭妻吗? 不是她女儿生下嫡长子吗? 他女儿不是和风昱真心相爱吗? 怎么一个个都在指责他们父女? 凤南天一时怒火攻心晕了过去。 “大人,这凤南天晕了过去。” “就这样吧,把他送回凤府。” “这——大人这恐怕不合适,这凤大人现在可不住在凤府了,之前的凤府都已经改名叫怡然居,我怕太子妃殿下并不想看见凤南天。” 京兆府尹想了想,凤南天好歹也是风昱的岳父索性做主:“把凤南天送到凤府吧,好生让他们看管,别再让他出来胡搅蛮缠。”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凤南天就被送到了风王府。 风昱看着凤南天满脸厌恶,直接道:“把他扔到柴房好生看管,若是再不老实,直接——” “是。” 风昱回头看了一眼,缩成一团的凤九天,他攥着凤九天的手腕,直接把她拽到地上。 “不要!昱哥哥,求你我是你的九儿呀!”凤九天被拽到地上,眼神痛苦,匍匐到风昱脚边,拽着风昱的衣角。 眼泪像是不值钱一般不断滴落在风昱的靴上。 风昱俯下身子,捏着凤九天的下巴道:“九儿?呸。” 凤九天被啐了一脸,不敢反驳,只是摇尾乞怜道:“昱哥哥,你也看见了,那孩子是足月,根本不可能是——” 啪——! 通红的手印一瞬间就印在了凤九天脸上。 风昱笑得有几分癫狂,他拽起凤九天的头发,让凤九天的眼神直视自己的双眸:“贱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容景瑜早就勾搭在一起了?你被救柳轻歌下春药那次只是不小心败露,你说说你自己一个人去参加过容景瑜多少次宴请!” 凤九天看着风昱从惊恐到绝望,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和宋景瑜的私情会被风昱发现。 “呵,你以为你干的那些脏事,老子会不知道?”风昱捏着凤轻歌的嘴,让她吐不出一字。 “你那父亲还真是碍眼,不如我给你一个机会你把你父亲处理掉,我就放了你。”风昱的声音犹如修罗。 凤九天流着眼泪,不断摇头,恐惧一点一点把她侵蚀殆尽。 风昱拿出一把匕首扔在地上,低声在凤九天耳边道:“这可是你唯一的活路,若是这点活路都抓不住,你可就——” 凤九天拼命点头,手哆哆嗦嗦摸向地上的匕首。 “这才乖嘛,处理掉这个麻烦,你还是高高在上的世子妃,至于那个小杂种,也才能有一席之地,兴许本世子大发慈悲放了那杂种也说不准呢!” 看着风昱离去的背影,凤九天的心一点点凉掉。 “世子妃,凤大人此刻被关在柴房。” 听着奴仆的提醒,凤九天只觉着自己犹如行尸走肉,等她踉踉跄跄地走到柴房之时,就看见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的凤南天。 想到一直疼爱自己的父亲被折磨地不成样子,凤九天不停地流着泪:“父亲——父亲——” 凤九天一声声呼唤,似乎把正在鬼门关徘徊的凤南天喊了过来,他看着凤九天像是回光返照一般:“九儿,你终于来了。” 也顾不上凤南天满身泥泞,凤九天一把把凤南天抱在怀中,她哭喊道:“父亲!” “你放心,我去京兆府闹了这两波,那风昱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凤南天说完不禁有几分得意。 凤九天听后大惊,听得花容失色:“父亲,你这是去闹了?”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随口胡诌的话,凤南天竟然全信了! “你这生的可是嫡长子,放心好了!那些妾室在闹腾,你父亲这一闹,那风昱也不敢太嚣张!”凤南天拍了拍凤九天的手。 凤九天没想到自己说自己被风昱欺辱,说风昱宠妾灭妻的这些胡话,凤南天竟然全部都信了。 难道凤南天没有听过那些传闻? 凤九天越想越不对劲,只觉着自己被算计了! 第七十五章 歌儿,不要睡 看着凤九天默不作声,凤南天开口问道: “九儿,你这是怎么了?” 凤九天尴尬地笑着,藏在袖中的匕首像是一刀一刀刺在她的心上。 “父亲,你糊涂呀!”难怪风昱会有这么大的怒火,如今她若杀了凤南天,她也没有活路。 风昱哪里给她的是一条活路,分明是一个死胡同! 今日,不管她杀不杀死凤南天,她都没有任何活路可以走! 凤九天瘫坐在地上,一点点绝望了。 看着凤九天的反常,凤南天问道:“九儿,你这是怎么了,你看看你这身伤,可是风昱干的?” 凤九天听着凤南天的话只觉着心烦意乱,此时此刻她的困局已经无路可退了。 猛地,只见一个黑衣人来到凤九天身边。 “想要活命吗?”他声音雌雄难辨,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凤九天眼神中带着嘲弄。 “想!”凤九天如今退无可退,只要有一线生机,她都想抓住! “那好,你现在就用你袖中的短匕杀了凤南天。” 凤南天震惊,怎么也不相信凤九天会做出这种事来,指着那人怒骂道:“混账东西,是谁派你——” 还不等他说完,凤九天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进了凤南天的心脏。 “爹,你已经老了,就好好休息吧。” 凤南天瞪大双眼,犹如铜铃,真是死不瞑目! 凤九天跪在那人旁边不断磕头道:“壮士,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做了。” 那黑衣人厌恶地看了眼凤九天,点了她的睡穴把她直接掳走。 ****** 上京,怡然居。 “少主,您的计划已经顺利进行,那凤南天如今被凤九天所杀。” 做了两世父女,不管凤南天如何,柳轻歌都对凤南天有种特殊的情感,她神情动容,自嘲一笑:“到底还是死在你最疼爱之人的手里,黄泉路上,不知道你会不会后悔呢!” “少主,现在怎么办?” “报官,直接让凤府的管家去报官,就说他老爷失踪了。” “属下这就去办。” 柳轻歌喝了口桃花醉,心中一片木然。 风昱,你的下场,清晰可见! 第二日一早,柳轻歌就收到情报,说风昱被抓了。 如今凤家与夏家无人,大理寺只能请柳轻歌出面主持。 柳轻歌坐着马车很快便到了大理寺,看着跪在地上的风昱,只觉得心中一阵畅快。 “参见太子妃。”众人齐声行礼。 柳轻歌扫了一眼坐在大理寺少卿,堂下最首端的位子,扫视众人一眼:“免礼。” 她似乎有些不悦地瞥向大理寺少卿:“这次叫本宫来,所为何事?” “回太子妃,凤南天惨死风王府,凤九天下落不明,您与凤南天有仇——所以下官不得已才请了太子妃殿下。”大理寺少卿欲言又止,生怕得罪太子妃,毕竟这上京上到达官贵人,下到平头老百姓,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太子妃直接自除家谱,改姓为柳。 “哦,竟然还有此事?”凤轻歌面露惊讶,像是第一次听说此事一般。 大理寺少卿从柳轻歌脸上瞧不出任何端倪,若不是人是在风王府死的,也是在风王府没的,他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柳轻歌。 但眼下,所有证据都指向风昱,容不得他有其他怀疑,他行了一礼道:“正是此事,还请太子妃殿下旁听即可。” 柳轻歌微微点头,示意可以开始。 只听大理寺少卿惊堂木一拍,朗声说道:“风昱,这凤南天可是你所害?” 风昱立马否认:“大人这凤南天虽然死在本世子的柴房,本世子可没有杀了凤南天,这都是因为他来我风府闹事,所以本世子才关了凤南天,这些下人可都可以为我作证!” “作证?你风府的下人可是说你把凤南天折磨得不成样子!” 风昱吃了一惊,显然没料到自己府上的下人会出卖自己,但他很快稳住神色道:“那也只是看到本世子打了凤南天,不能说本世子派人杀了凤南天。毕竟家丑,就难以向外人启齿,没想到那凤南天还有脸来闹。” 大理寺少卿自然知道风昱不肯承认:“拿物证!” 看着带血的匕首时,风昱的神色一点也不慌张,他可是专门找人打造的最平常的款式,这匕首随处都可以买到。 当下风昱气定神闲地说道:“这匕首,我第一次见。” “第一次见?这风昱两个大字你不会不认识吧?” 风昱脸色骤变:“不可能,那匕首上不可能有字!” 大理寺少卿简直要被风昱气笑了:“哦?风世子怎么会知道这匕首上没有字。” “我风王府从来没打造过这些东西,怎么可能有我的名字。大人,这一切都是有人栽赃,求大人明察!” 眼见罪证都被扔在脚边,风昱已经没了往日的张狂,他越来越觉着,这一切都是有人陷害于他,怎么这么巧,一切都指向他! 猛地,他忽然间想起想明白了,也不再跪拜,指着柳轻歌:“贱人!是不是你搞的鬼!” “大胆,竟然咆哮公堂!先打三十大板!” 风昱直到被拖下去毒打,还是不停咒骂着柳轻歌。 大理寺少卿看着风昱的咒骂,心头也有几分疑惑,但柳轻歌的身份特殊,可轮不到他来置喙。 此刻他面色难看,似乎不知该如何是好。 柳轻歌似乎看出大理寺少卿眼中的怀疑,一声轻笑,问道:“大人也觉着风昱的话为真?” 大理寺少卿擦擦额头上的汗立马说道:“不敢——不敢!” “大人其实假话很容易被拆穿,你说我能左右风昱去毒打凤南天,还是能让凤南天去了风府?” 确实,一系列的行为都是风昱做出来的,没人能去左右风昱的思想,只不过他第一次破这么顺的案子,从人证到物证,都好像有人推波助澜一般,如此轻易地就送到他眼前。 就算风昱要杀人,怎么会愚蠢地用自己的匕首,但这一切他不敢质问,早在审理前他被宋明帝传去问话时,他就知道怎么判了。 “风昱杀人一事——” “慢着!”风王妃秦霜霜跌跌撞撞走了进来,她手上拿着丹书铁券高高举过头顶:“丹书铁券在此,谁敢放肆!” 没想到是风家的丹书铁券! 这丹书铁券可是风家的祖传之物,本以为会在风王那里,没想到竟然在秦霜霜手上。 “呈上来!” 秦霜霜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柳轻歌就把丹书铁券给了衙役。 大理寺少卿仔细查验后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风昱流放充军!” “谢大人。”秦霜霜赶忙去扶起风昱,看着风昱身上的伤满脸爱惜地说道:“风儿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 风昱捂着屁股也没有回秦霜霜的话,只是死死地盯着柳轻歌,看着柳轻歌那张娇艳如阳的脸,他只想把这张脸揉碎。 曾几何时这张小脸屡次出现在他梦中,让他觉着能夜不成寐,猛地他双目猩红,把秦霜霜推到一边,他捡起来被当作物证的匕首一步步向柳轻歌刺来,猛然那匕首插到了体内。 血流了一地。 所有衙役乱作一团,把他里里外外地围了出来,他迅速拔出匕首,抵在柳轻歌的脖颈处,把柳轻歌整个钳制在自己怀内。 “昱儿,你已经没事了,不要做傻事!”秦霜霜惊恐地看着风昱。 风昱的想所思所想不过一瞬间的事,当他意识清醒过来之前,他就看见自己已经拿匕首抵在凤轻歌的脖颈处。 简直不可思议,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此时已经给不了风昱更多的思考时间,他钳制着凤轻歌退到了大理寺的后院,他威胁所有人都不允许靠近此处。 无数的血从凤轻歌体内流出,让风昱一时间慌了神,抬手堵住凤轻歌的伤口,但血还是不断流出。 下一瞬间他就没有了意识,最后一幕还是亲眼看到自己的头颅滚到院中。 冷无双一剑杀了风昱,把之前柳轻歌给他的保命丹药喂给了凤轻歌,接着就抱着柳轻歌往怡然居跃去。 柳轻歌服了药,有了一点意,她虽然只能看出一个大概轮廓,也能猜出这是冷无双,淡淡的清香入鼻,犹如一剂安神香。 “歌儿,不要睡,我们很快就到家了。”冷无双轻轻拍了拍柳轻歌的脸颊。 柳轻歌看着冷无双,迷迷糊糊地说道:“怎么办,无双,我好像要死了。” “胡说八道什么,有我在,你怎么可能死。” “好疼呀——” “没关系,忍一忍就好了,我们快到家了。” 当冷无双赶回府时,御医也已经赶了过来。 无数名御医汇集在此,也商谈不出个所以然。 “冷将军,我们无能为力,这恐怕只有请薛神医来了。” 青书立马说道:“我去请薛神医!” 冷无双犹如惊弓之鸟,也顾不得其他,他攥紧柳轻歌的手道:“歌儿,求你,别睡!” “无双,我好难受。” “没关系,再等等,没多久薛神医就来了,相信你肯定没事!” “无双——无——双——” 她气若悬丝,声音也越来越微弱。 第七十六章 报仇,我可以帮你 冷无双从没像今天这么无助过,他想痛痛快快地大骂柳轻歌一场。 但话到了嘴边,只是无助地看着柳轻歌,安慰道:“血已经,止住了,你不会有事的。” “对,我——不会有事。”柳轻歌用尽全力按出手链中的药丸。 啪嗒——! 药丸滚到地上。 冷无双立马捡了起来问道:“是这颗药吗?” 凤轻歌迷迷糊糊地点点头。 此时,她已经已经昏了过去,不得已冷无双把药放在嘴里,对着柳轻歌的嘴喂了进去。 等到凤轻歌吃完药后,此时凤轻歌已经没了声息。 冷无双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哀伤,那是从未有过的沉痛和悲凉。 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欢笑、甜蜜,一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无边的空虚和绝望。 “歌儿——” “歌儿——” 他紧紧握住柳轻歌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像是只有这样才能把她留住。 不过一夜冷无双的脸庞写满了憔悴和苍白,曾经的英姿勃发如今只剩下一片凄凉。 他颓然坐在床边,内心如同被撕裂一般,痛苦万分。 “让开——” 冷无双一抬头便正好看见薛连康,他一把把薛连康推开,也来不及有任何反抗。 看到薛连康把柳轻歌抱走,他忙上前道:“你要把歌儿带到哪里?” 薛连康面无表情地说道:“如果你不想让歌儿死,就不要拦我。” 冷无双立即让开了路。 等到柳轻歌醒来之时,赫然看到一个与宋景秀相似的少女,她的皮肤白皙如玉,晶莹剔透,眼睛明亮如星,闪烁着温柔的光芒,一头长发如丝,柔顺飘逸。 那少女一见柳轻歌醒来便兴奋地说道:“轻歌,你总算醒了。” 柳轻歌头痛欲裂,她揉了揉头强撑着道:“你是景秀公主?我这是在哪里?” 宋景秀激动得热泪盈眶,她擦了擦眼泪道:“是的我是景秀,总算平安无事,这里是药王谷。” “无双呢?”柳轻歌激动地问道,她很怕冷无双以为她真的死掉而出什么事。 “这时候应该是在后山砍柴吧。” 宋景瑢的话刚说完,凤轻歌简单披上外衣,就去了后山。 刚入后山,就能看见阳光透过稀疏的竹叶,洒在一片片青石板上,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竹叶香气。 远远望去,冷无双光着上半身正在劈竹子,阳光洒在他健硕的肌肉上,泛着健康的光泽。 他的胸膛随着呼吸的起伏而起伏,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安详的微笑,仿佛在与这片竹林、这个竹海建立了一种深深的联系。 柳轻歌刚一走进,他便扔下斧子一跃来到凤轻歌面前。 “无双!” “歌儿!” 冷无双迫不及待地把柳轻歌揽入怀中,他抬起她的下巴,与她唇热烈地交织在一起。 他们的亲吻热烈而缠绵,仿佛要将彼此融入对方的身体中,嘴唇紧贴在一起,舌头交织缠绕,仿佛在诉说着彼此的心声。 他的双手一点点收紧,将她拉近自己的身体,他们的呼吸和心跳都变得同步。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只有他们两人沉浸在这份甜蜜之中。 竹林中的鸟鸣声、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都成为了他们爱情的伴奏。 薛连康隐在竹林深处,看着交织在一起的两人,紧紧攥着身旁的竹子。 “啪嗒啪嗒”的声响,也丝毫影响不到爱意缠绵的两人。 他静默良久,转身而去。 …… “歌儿!”冷无双喊得缠绵悱恻。 “嗯。”她回得如清风拂面,她全程飘在云端上,不知被他翻来覆去吃了多少遍。 “我还以为你死了,直到前两日薛神医说你无事我才放下心来。” “我知道。” 他扣住她的手,想要击碎,又怕弄疼她,他轻柔地停顿半晌,又重复几遍。 猛地,她拦上他的脖颈,一点点与他细碎地交织,似乎在鼓励他大刀阔斧一般。 他收紧的力道这才一点点释放出来。 压倒一片的竹林,仿佛展示着刚才的盛况。 …… “如今,全中州的人都以为你死了。”冷无双拥着柳轻歌,轻轻吻了下她的秀发。 “那小叔叔有得忙了。” “歌儿,我们成亲吧。” “我……”柳轻歌看着冷无双愣了愣。 “怎么,这都会犹豫?”他看着她的眸子里,有些不满。 如今太子妃已死,好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挡她与冷无双直接的羁绊了。 但她身上背负的仇恨却没有丝毫消除半分,她根本无心成亲。 “歌儿,为什么不愿意成亲呢?其他任何事我们都可以慢慢一起想办法。” 柳轻歌沉默了,她虽然告诉了冷无双自己母亲的死与宋明帝有关,但没有告诉他,自己是白家人。 她背负的东西太多后,两人还能走到一起吗? 猛地冷无双咬上她的唇,她吃痛地捶了他的胸口一下。 他委屈巴巴地看着她:“怎么还能走神?” “那你属小狗的,怎么还咬人呢?” “我不属小狗,我属——于你,这辈子也只想咬你。”冷无双眼神灼灼,双眸明净。 “跟谁学的土味情话?” “自然是我爹。” “冷大将军教的这是什么呀!” “不对吗,我不属于你还能属于谁?” “那我就不知道了,说不定哪个大美女就把你拐跑了。”柳轻歌趴着道。 冷无双反压,眼神炽热:“你这可是在玩火。” 轻啄一下,柳轻歌笑得花枝乱颤,接着跑远了。 冷无双直接挡住她的去路:“想捉迷藏?这你可跑不了。” “不跑,行了吧。” 没武功,就是要受制于人。 “你还没回答我呢?” “什么?”她佯装不知。 “你说呢?”他眼神极其危险。 慌忙闪躲过后,她才敢小声道:“我想报仇。” “报仇,我可以帮你,那宋明帝的几个暗卫,相信没几年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对手!” “这可不单单是武力能解决的,宋明帝死后也是问题,如今他现在身边都是我们的人,但他不会相信任何人。” 冷无双冷哼,他这个将军又何尝不是? 第七十七章 男扮女装去上京 “你说得对。” “我死后,宋明帝一定会怀疑我假死,你在这药王谷就不担心宋明帝怀疑?”柳轻歌要考虑的事太多。 冷无双面无表情地说道:“此刻我已经在中北的边境。” 柳轻歌知道冷无双并不是一个单纯的武夫,但没想到他的心思还是很细腻。 “那便好。” “宋明帝想让我负责修建长城。” 柳轻歌一惊,如今的中州军费已经是超额,哪里还能有钱去修建长城。 “修长城长远来看是一件好事,但宋明帝恐怕是想要修建防御工程,以减少边境对冷家军的依赖。一旦长城修建起来就是大笔的开支,不管是柳家还是藩王都无力去负担这笔开支。” “的确如此,所以我若去做了这监工,恐怕这边境也没有我的立足之地,长此以往恐怕边境会暴乱。”冷无双眸子里是满满的担忧。 “若是把劳力转换成去抵税,估计会好一点。”柳轻歌想了想道。 “的确,我也正有此意,城砖是由官府负责,人力方面还是以边境百姓为主。人力方面的资金庞大,以此来抵税估计当地百姓只要不是农忙之时,是愿意参与进来的。” 柳轻歌点头:“所以不管是教育宣传工作,还是经济工作两方都要做到位。毕竟这长城修建起来,保护的还是当地老百姓。” “为了促进边关地区的经济发展,还要鼓励商人到边境地区进行贸易,这样可以增加当地的税收和收入,同时也可以加强与北漠的经济和文化交流。” “北漠与我们征战主要还是为了贸易往来,一直不肯通商,北漠更会想办法来屡次骚扰我们中州。” “因为耶律齐的事,恐怕我们中州已经和北漠结下梁子,宋明帝那边恐怕也不好过。”冷无双也知道柳轻歌说的没错,但北漠屡次侵犯中州,都铩羽而归,两国矛盾极其深厚。 “如果只谈民族矛盾,怕是中州和各州之间都有矛盾,白帝时期北漠、南齐、东皇等国都是中州的属国,宋太宗时期不肯承认宋家为正宗,才叛逃出去。” 冷无双倒是没想到柳轻歌直接说到了白帝时期,毕竟宋氏王朝虽短也有几百年了,白帝的历史在中州都被视为禁忌。 只有民间戏剧把白帝改为神话故事,才能在民间演绎流传。 “歌儿,是想让我说服宋明帝,与北漠通商?” “是的,我希望你去当这个桥梁,好为日后打好基础。”柳轻歌淡淡道。 冷无双眼中流光一转:“歌儿,有时候稍微平庸一点未必是坏事,如果站到高位,有些问题避无可避。” “我现在还有退路吗?”柳轻歌粲然一笑。 “歌儿,你不懂……” 他的眼睛如深邃的夜空,又如巍峨的山峰下的那汪湖水。 她望着他,没能读懂他的欲言又止。 “如今你我既然已经深陷其中,只能从沼泽里挣脱出来,让自己成为执棋之人。” 冷无双漠然,沉默片刻道:“如今柳轻歌这个身份已经没办法用,歌儿有什么打算?” “做好上京的布局,换张脸陪你去北漠可好?” “你一个女人怎么能去军营。”冷无双立马否掉。 “我就不能女扮男装吗?” “就你?”冷无双扫一下柳轻歌身上的曲线,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柳轻歌神秘一笑:“等着吧。” “小歌儿,快来吃药吧。” 柳轻歌一回头,果然是薛连康端着瓷碗走了过来。 “谢谢,连康哥哥。”她拿起药碗一饮而尽,丝毫没有任何怀疑。 薛连康看着柳轻歌仰头时,脖颈处的那抹殷红,神色晦暗不明。 “连康哥哥——” “连康哥哥——” “嗯?”柳轻歌一连喊了几声,薛连康才反应过来,忙接住柳轻歌递过来的碗,他看着她与冷无双二人,心中难免酸涩,忍不住劝诫道:“小二哥,你这身体才刚好一些,难免要节制一些。” 柳轻歌听后脸上一红。 冷无双倒是听出了薛连康心中的苦涩,他下意识把柳轻歌挡在身后道:“不知歌儿的身体还需注意什么,劳烦薛公子写张方子给我。” 薛连康看着冷无双没有吭声,半晌才道:“等下我便写好给冷公子送去。” 说罢薛连康也不顾失礼不失礼,直接便走了。 看着薛连康逃也似的背景,柳轻歌不解道:“连康哥哥这是怎么了?” 冷无双道:“大概是有什么病人在等他吧。” …… 翌日。 柳轻歌便去找宋景秀,宋景秀一见她便知道来意:“轻歌,可是催促我回去?” “是的,如今你的病已治好,也该准备回京了。”虽然话有几分残忍,但该做的事,一件不能落下。 宋景秀粲然一笑:“轻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中毒?” 柳轻歌沉默片刻道:“之前我曾跟薛神医学过医术,虽然学艺不精,但也能感觉出来你身体并不正常。” “如今贵妃已被废,后宫之中能动我与娘之人,大多都死了,这仇怕是没得报。再去入宫也不过是我父皇手里的一枚棋子,听说他有意把我许配给上官家的庶子上官曦志。” “有些事我并不想去勉强你,但是嫁给上官曦志是我唯一对你的要求,等局面稳定之后,我与上官曦志谈过,如果你想走,他会放你自由。” “自由?”宋景秀轻叹一声:“我这一生跌跌撞撞都为想有一口饱饭,却没想过有一天竟然有机会去追求自由。轻歌你对我的恩情,我会报答,一切都会如你所愿。” 柳轻歌紧紧攥住宋景秀的手道:“景秀,相信我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得偿所愿。” 宋景秀拍了拍柳轻歌的手背道:“不管如何,都应该是我谢谢你,是你让我走出了这个困局。我虽是蒲柳之姿,但嫁给上官曦城那种畜生,不如死了算了。” 柳轻歌叹了口气,心里怎么会不是滋味。 她能体会宋景秀的心情,在药王谷的日子可比在宫中逍遥得多,就算宋景秀嫁到上官家,也不过是又一层牢笼。 就像一个忽然见到光的人,突然又走进黑暗。 但她想,上官曦志这种谦谦君子,也许会一步步走进宋景秀心里,她抱紧宋景秀道:“景秀,你一定要幸福呀。” “我会的。” …… 等到柳轻歌送走宋景秀之时,恍然发觉也是自己该以新的身份回到上京之时。 在她乔装打扮下,此时镜子中赫然一个美男子的倒影。 。她一身男装,头戴宽边帽,身着墨色衣袍,眉眼如画,气度不凡,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男性的魅力。 冷无双都忍不住凑过头来赞道:“歌儿可真帅,我若为女子定然非君不嫁。” 柳轻歌挑起冷无双的脸,吹了一口气,挑眉笑道:“是吗?小娘子!” 冷无双双颊红润如桃,眼神中带着羞涩的笑意,让人忍不住去逗弄。 她的手在他唇瓣上来回摩挲几下,轻轻吻了下去。 瞬间他热烈回应,他的唇急不可耐地落在她的唇上,温暖而深情,他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美妙的画卷。 终于柳轻歌恢复了一点理智,推开他道:“我要走了,你也该回边关。” “你说回来边关陪我,可真?” 柳轻歌点头:“翠竹、翠柳、青书、莺歌四人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等我安排好上京的事项,做好布局,就可以去北漠挑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等柳轻歌与众人道别后,便回了上京。 四暗影一见到柳轻歌便把柳轻歌围住。 “少主,你吃了假死药也不事先知会我们一声。”翠柳嗔怪道。 “就是,你知道我们哭了多久吗?” “少主太坏了!” 你一言我一语地讨伐柳轻歌,她立马求饶道:“好了好了,是我的错,不过若不是骗过你们,怎么能骗过他们。” “少主,你这一身装扮可以呀,要不然你事先寄来的信,我是一点也看不出来,这是身高也高了几分?” 柳轻歌点头,转了一圈道:“可有几分翩翩公子的风采?” “别说,还真像那么回事。” “我看也是颇为帅气!” “少主你这真有点帅!” “少主你这假死后,直接让风昱秋后问斩了。” “秋后?那不就是明年。”中间也快半年的光景,中间变数也很多,不过能得到这个结果已经不容易,毕竟风昱可是风王唯一的子嗣。 “是的,那风王府隔三岔五地就去哭闹,说你陷害风昱,但那么多人的见证,这案子已经捶死了,不可能有什么变数。” “少主,风王殿下是第一个要让陛下斩了风昱的亲王,这风王可真是狠呢,自己唯一的子嗣,说舍掉就舍掉。”莺歌感慨道。 这一切都在柳轻歌的预料之中,她之所以拿自己做局也是因为风王对她格外看重。 毕竟风王喜欢她娘尽人皆知。 “我知道了,早日做好部署,我想一切很快就会有个结果。”柳轻歌叮嘱道。 “少主礼部那边已经疏通好,少主要这假身份做什么?” 第七十八章 你以为我上官曦城今年入不了仕 “这次春闱应该会遇见上官曦志。” “什么?”翠柳满目震惊,不可置信地问道:“少主,你还要去参加春闱不成。” “想什么呢,春闱为了防止作弊,都要穿薄衣,估计凳子还没坐热乎,就要被拉去砍头了。”柳轻歌打趣道。 “那少主非要一个应试的身份做什么?” “在中州每年应试之人都会被聚集在哪里?”柳轻歌问道。 “好像是在宝悦楼。” “如果我去了宝悦楼,岂不是就能结交这届应试的所有人。”柳轻歌神秘一笑。 “懂了。” 准备好一切,柳轻歌便从天机阁的暗道去了宝悦楼。 在春闱应试的一墙之隔处,宝悦楼便在一旁。 宝悦楼以其华丽的外观和典雅的内饰,只要来应试之人进来都会被吸引目光,它一年只会开放两季,要是为了春闱和秋闱,在中州想要留在上京,就必须参加春闱,而秋闱选拔的是地方官员。 整个宝悦楼门面高大而宽阔,大门上雕刻鲤鱼跃龙门的图案,所以民间常说春闱是鲤鱼跃龙门之处。 门的两旁站立着身穿华丽铠甲的护卫,他们的腰间佩戴着锋利的佩剑,展现出中州的威严和气势。 跨入大门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宽敞的大厅,大厅的中央是一片巨大的锦鲤池,潺潺流水声为宝悦楼增添了几分清新的气息。 沿着大厅往里走,便来到了酒楼的内部。这里的装饰更为精致,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中州的传统气息。 墙壁上挂着精美的瓷器,地上铺着的地毯来自北漠,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书香气。 每个学子都在拿着书本刻苦阅读,即使柳轻歌进来,也是头也未抬。 在酒楼的最高层,有一个个的豪华包厢,那是为贵族学子准备的,柳轻歌一抬眼就看见正在饮酒作乐的上官曦志,他身旁围着四个小厮,手里不断摇晃着骰子,眼神兴奋的神色似乎已经赢了许多银钱一般。 柳轻歌刚往贵族的包间走,就有许多学子注意到了她,因为每年能参加春闱的贵族并不多,就算是贵族也为了标榜自己文人的身份不靠家里,也有几个人会去用贵族的包间,大多都是为了打好人际关系,和普通学子打成一片。 “喂,你是哪家的学子?”上官曦城一见柳轻歌便趾高气扬地说道。 柳轻歌行了一礼:“见过上官公子。” “哦?”上官曦城在柳轻歌身上扫了一圈,狐疑地问道:“你认识我?” “自然认识,上官公子这等人物,我上京几人不识的。” 柳轻歌说完上官曦城就觉着不对劲,他一拍桌子怒斥道:“玛德,你小子是不是来找事的!” 上官曦城是出了名的草包,连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名声不好,听见柳轻歌这么说,只当柳轻歌是来嘲讽自己。 “哪里敢,上官公子可是上官家的嫡长子,未来可是上官家的继承人,哪个人不想结识。”柳轻歌道。 上官曦城听到柳轻歌的马屁还算受用,脸色马上缓和下来,本身他身边就经常有围绕在他身边的马屁精,只是自从他求娶公主失败后,那群溜须拍马之人都倒向了他那个庶弟,如今有柳轻歌前来,他颇为得意地说道:“那是,这一次春闱我一定会高中。” 这话刚说完就有学子忍不住出言讽刺道:“你说要是整日给一头猪看书,会不会这头猪也能考入春闱?” “给猪看书?这怎么能成!猪就是猪,一辈子只能当猪。” “没错,这猪,注定只能是个牲口。” “哈哈哈哈……” 众人的调笑声传到上官曦城耳朵里,他虽然是草包,但不至于这么明显地讽刺也听不出来,当下大声怒斥道:“你们这群贱民,分明就是嫉妒本公子,我看这次春闱要是本公子可以高中,一定要把你们这些贱民踩到脚下!” “看来众位也和猪的品位一样,整日读书了?”柳轻歌帮腔道。 “你说谁呢!”一个学子登时红了脸。 “你这个助纣为虐的小跟班,竟然敢上门去做上官曦城的狗,真是丢尽天下学子的脸。” 柳轻歌如今易容,根本不怕给上官曦城招来更大的仇恨,她要的就是如此,当下出嗤笑道:“有些贱民,努力一辈子也不过是贱民,毫无出头之日,有些贱民侥幸得了一点半点的机缘,就真的妄想自己可以鲤鱼跳龙门,你说对吧,上官公子——” 这些话全是上官曦城想说,却说不出来的话,当下笑逐颜开:“对对对!那些小贱民,以为自己是什么人?不会真以为自己可以高中吧?贱民就是贱民!”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整个楼内的学子看着上官曦城和柳轻歌均是怒目而视。 柳轻歌看着自己这把火已经添得差不多,索性道:“众位,恕我直言在座的所有人跟我们上官公子比起来就是垃圾!” “贱民?”一名身穿月白色长袍的男子,直接站了起来,他看着上官曦城,轻蔑地指着上官曦城道:“是哪个畜生整日鱼肉乡里,是哪个畜生因为私藏妾室直接被退亲,是哪个畜生考了这么多次春闱一次不中至今只是一个秀才!” 好样的真够刚,柳轻歌瞥了一眼,难怪这个人这么刚,原来是轩辕家的小公子——轩辕朗阁。 轩辕朗阁本以为自己会说得柳轻歌恼羞成怒,却不想柳轻歌只是对着他眨了眨眼,还笑了笑。 难不成他刚才是看花了眼?! 还不等轩辕朗阁细想,上官曦城直接就怒斥道:“轩辕朗阁,你不要以为你是轩辕家的小公子就可以为所欲为!” 轩辕朗阁不屑一顾道:“这话,应该我送给上官公子吧,不要以为自己是上官家的公子,就可以目中无人,你已经参加了四次春闱,今年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相信整个中州敢为你舞弊之人,没有几个吧!” “你!”上官曦城脸色变了又变,道:“你以为我上官曦城今年入不了仕吗?” 第七十九章 请给我们一个交代! “就你,如果能中了春闱,那母猪也可以上树!”轩辕朗阁嘴角挂着轻蔑的微笑,他眼神冷漠,带着一种优越感。 “哈哈哈哈!” 上官曦瞪着轩辕朗阁,眼中的怒火像是能喷出来一样。 轩辕朗阁的语气嘲讽而傲慢,像一把尖锐的刀,刺痛了在上官曦城那颗傲慢无礼的心。 上官曦城脸上的横肉抽了抽,对着轩辕朗阁叫嚣道:“轩辕朗阁!” “怎么?上官家的嫡长子!”轩辕朗阁轻蔑地回道。 “你敢不敢跟我打赌!”上官曦城下巴一抬,傲然地看着轩辕朗阁。 轩辕朗阁不屑一顾道:“就你?本公子倒是想听听看,我们地上官公子要给我打赌什么,不会是赌春闱地名次吧!” “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笑声。 “你!”见轩辕朗阁如此羞辱自己,上官曦城简直就像上来就让自己身边的打手先把轩辕朗阁打一顿,但这里是宝悦楼,里外都有重兵把守,那小厮会陪他寻欢作乐,但打人这种事,万万不可能帮自己。 他压下怒火,对着轩辕朗阁道:“就赌春闱我能不能高中,要是我能高中你就要从我胯下钻过去!” “高中?我倒是想看看这次春闱哪个官员会为你舞弊,谁要是敢做这等事,就是与我轩辕家为敌!” “也是与我李家为敌!” “也是与我钱家为敌!” “谁敢帮上官曦城就是与我们天下学子为敌!” “与我们天下学子为敌!” “与我们天下学子为敌!” “与我们天下学子为敌!” 一声声高呼,直接把上官曦城震慑住,但想想这次帮他舞弊之人,上官曦城整个也有了底气,他看着楼下的所有学子道:“你们这群贱人,等着看好了,到时候就等着挨个钻我裤裆。” 见上官曦城如此嚣张,轩辕朗阁的好友忍不住拽了拽轩辕朗阁的衣角,附耳小声道:“我看着上官曦城这样自信满满的样子,恐怕其中定有猫儿腻,万一他哪个了,到时候我们真去钻裤裆不成?” 轩辕朗阁小声回道:“你怎么也被这蠢货传染了不成,你仔细想想,我从头到尾可答应他什么话没?” 那人眼珠一转,都快要瞪了出去。 没想到轩辕朗阁留了这么一手后招。 此时上官曦城自觉自愿把面子和里子都找了回来,当下笑道:“贤弟,你看看他们这样子——” “贤弟?” 上官曦城回头,哪里还有柳轻歌的影子。 此时柳轻歌早就借口溜掉,不准备再去参加此次的春闱,她简单的又易了容,骑着马便去找上官曦志。 刚下马柳轻歌抬头一看,就吃了一惊。 没想到上官曦志的门前竟然如此朴素,可能没有大户人家的那种豪华装饰和威严气派,门前只是一条普通的青石板路,两旁种植着一些常见的花草树木,门头上更没有什么装饰,只是一个简单的木门,显得有些陈旧。 让门童通传后柳轻歌走了进来,内院氛围十分宁静、祥和,给人一种安详、舒适的感觉,整个庭院中没有名贵花草,却透露出一种朴素、真实、自然的气息,让人感到亲切和温暖。 上官曦志刚下朝归来,身上还穿着朝服,看着柳轻歌眼神带着几分疑惑,盯了许久才恍然大悟道:“太子妃!” 柳轻歌立马示意他闭嘴,小声道:“这个名讳可不能再说,你还是叫我歌儿吧。” 上官曦志自然也明白,虽然早就收到消息知道柳轻歌没有死,但再次见到柳轻歌他还是惊喜万分,想到柳轻歌对自己的帮助,当下便想跪下对抗轻歌行一谢礼。 还不等他跪下就被柳轻歌扶了起来。 “你这可真是折杀我了。” “怎么会,若不是歌儿,我这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也不知道我娘亲和我外祖父一家是怎么死的!”上官曦志真诚地说道。 “孙家毕竟是大门阀,想要扳倒孙家并不容易,你可知道这次帮上官曦志舞弊之人是谁?” 历年的春闱都是由礼部尚书主持,而礼部尚书孙葆诚正好是孙家的赘婿,旋即上官曦志便开口道:“难道是孙家?” 想想之前上官曦志的语气,柳轻歌就觉着不可能,毕竟如果孙家能帮上官曦志能做到,早就去做了,根本不必等到上官曦志二十五岁之时,这样简直是孤注一掷。 “仔细想想。” 上官曦志仔细想了半天,终于恍然大悟:“难道是——” 不等说完,他自己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满目不可置信道:“春闱可是国之根本啊,他怎么敢,又怎么会!” “但是孙家如果能帮上官曦志,他们孙家早就去做了,但是显然这一切不是孙家能做的,没有那人的首肯,没人敢去做这件事,毕竟最后出题之人也是那人,除了那人有这样的能力怕是没人可以做到了!” “为什么!为什么!”上官曦志满目不甘,神情都有一点癫狂:“我努力了这么久,还投了太子,为甚么那人还是选了我那不成器的哥哥!” “比起才华,我猜他更想要的是两颗完全属于自己的棋子。更何况,太子又是他能信得过的人吗?” “为什么,难道为了这么一个草包,上官家和孙家都会妥协归顺,几百年的大门阀,就这么把自己的软肋交给他手上,这两大家族是怎么想的?”上官曦志似乎怎么也不相信这是父亲的决定,毕竟在上官曦志眼里,他的父亲虽然平日里严肃,对他还是很照拂。 他的才华,又是有目共睹,他实在不相信自己竟然可以输给一个草包。 柳轻歌自然知道上官曦志接受不了,没想到他努力了这么久的一切,眼见就要唾手可得,却不想自己竟然就这么被舍弃了。 “孙家既然能杀了你母亲和你外祖父一家,你觉得会悄无声息吗?”虽然这句话很残忍,但柳轻歌还是忍不住提醒道。 呵呵,三十六口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世上。 上官曦志不相信自己的父亲毫不知情。 也就是一切都有他父亲的默许。 还真是讽刺…… 像他这种毫无根基之人,就只能如浮萍一般,任人摆布? 不! 他不要! 他要把命运抓在自己手里! 他明明这么有才华1 明明这一切本应该是他的,他本应该是才是上官家的最合适的继承人。 他双目猩红地看着柳轻歌问道:“下一步,我们应该如何部署。”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果想要这件事捅出去,让他人也没办法插手,就搅得他上官曦城不得安宁吧!” ****** 上京人来人往的小路,此时所有人都在围观,眼前身穿缟衣的女子,不仅仅是因为这女子长相秀美,还因为这女子写的状纸闻所未闻。 此时人越来越多。 那女子开始大声喊道:“苍天啊,请救救您的信女,小女子一生吃斋念佛,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只因为生得几分貌美,竟然给夫家带来灭门之祸!上官曦志害我全家,小女子也想随我夫君而去,奈何如果我一死,这滔天仇恨,将会无人可知!” “天呢,这女人可真惨!” “嘘,你不要命了。” “难道就任由那人在天子脚下胡作非为吗?” “就是,我们不能放任那人如此嚣张跋扈,谁知道将来这种事,会不到了自己身上!” “天呢,怎么可以!” “这事是真的吗?会不会是找人演戏,故意败坏上官家的名声,我看上官大人为人谦和,不像是这种人。” “上官大人自然不会是这种人,这女子所说之人是上官家的嫡长子!” "嫡长子?那上官家若真是交到这种人手里,那岂不是完了!" “谁说不是呢!” 眼见舆论的种子已经播下,那女子看着众人,不断磕头道:“求求你们行行好,帮帮我吧,小女子真的走投无路了,我的夫君和我的孩子,都被上官曦城所杀,若是有朝一日可以沉冤昭雪,小女子也可随着夫君去了黄泉之下。” “让让——” “让让——” “都给我起开!” 众人一看赫然是大理寺的人。 “大人,这女子这么可怜,难道你们是要抓她走?” 那捕快脸上一红,但他也是奉命而为,这女子在上京的路上想告御状,怕是上京那些收了上官家好处的官员,都夜不能寐。 “这可是交通要道,任何人都不能堵塞交通,违者皆要带走!” “大人,大理寺可是管的刑事的案子,这种事还轮不到大理寺管吧!” “大人,可是怕了上官家?” “难道上官曦城可以在上京为所欲为吗?” “请给我们一个交代!” “请给我们一个交代!” “请给我们一个交代!” 那女子感激涕零不断叩首道:“谢谢,谢谢,谢谢各位恩人。我夫君的冤屈,只能靠众位了!“ ”那上官曦城在上京作威作福,不是一日两日,大家都有妻女,难道都要像我一样,才能醒悟!” 第八十章 请大理寺给个交代! “请大理寺给个交代!” “请大理寺给个交代!” “请大理寺给个交代!” “……”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如果形势不好恐怕会引起民愤。 此刻清风楼上,柳轻歌正在自斟自饮。 “少主这故事可是少主编造的?”翠柳问道。 柳轻歌莞尔一笑道:“能说得这么情真意切,自然是真的。” “这女子怕是活不了。”翠柳一脸担忧。 “不管是谁去做此事,上官家和孙家都不会放过此人。”柳轻歌叹了一声似乎已经预料到结局。 上官家残害之人不在少数,大多数人都选择的苟延残喘,只有像这女子一般全家被害,生无可恋,才敢出面指证上官羲城,若是还有至亲存活,哪有人敢去指证上官羲城这样的人物。 那女子似乎看到了柳轻歌的视线,她回眸一笑,义无反顾地拿出匕首自刎于这热闹的街头。 所有为女子发言的义士都震惊了,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就死在他们的脚边。 他们所有的愤怒都在这一刻被拉到了极点,此时那女子的死就如星星之火点燃了无数人早已愤怒不已的心。 “苍天啊,难道只要身为贵族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这上官羲城做的恶事这么多,难道就没有人能管束吗?” “听说这上官羲城竟然还去参加春闱?” “这种人渣要是入仕,还有谁有活路!” “哎……可惜我不是贵族……” 最后一句道出了无数平头百姓的心声,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沉默了,只有那地上越来越多的血,猩红而亮眼。 ****** 宋明帝好不容易处理好风家世子的事,就看见自己的桌面上有这一沓厚厚的奏章,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弹劾上官羲城的。 “陛下,这上官羲城可真是扶不起的阿斗,我们真要选这种人,恐怕这民愤会更大。” 宋明帝自然知道这上官羲城是个草包,自己都已经把女儿许配给他,都自己管不住自己的裤裆,管不住就管不住罢了,养个外室,闹得尽人皆知。 宋景秀虽然不受宠,但好歹也是自己唯一的女儿,这上官羲城当真是一点面子不给他! 不得已,他改了计划,取消了让上官羲城做驸马,却想不到这句话不是一般的不省心。 这雪花一样的奏折,还大多讲的不是一件事,全是这些年上官羲城干的蠢事。 上官靖宇如此精明之人,竟然有这么蠢的一个儿子。 真是可悲! 要说人才,那上官羲志年纪轻轻就展露了一身才华,的确是一个可造之才。 但面对上官羲城背后的孙家,还是让他动心了。 “发配大理寺审理吧。”宋明帝叹了一声。 “这……陛下,此时正逢春闱,若是上官羲志被押解到大理寺,这上官家那边……” “弃子就是弃子,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宋明帝揉了揉额头。 “奴才这就去办。” …… 从审理到结束,不过是三天的时间,连春闱都没开始,上官羲城就被下了大狱,整个上京一片叫好。 而此时上官靖宇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他看着自己最出色的这个庶子,心里百感交集,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真正适合继承上官家的是上官羲志。 但上官羲志的母亲还有他外祖父一家,都是死在孙氏手上,这个儿子掌权后,若是知道真相,能不能跟他一心还是另一回事。 毕竟孙家与上官家早已命脉相连。 “父亲您叫儿子来是有什么事?”还是上官羲志先开了口。 上官靖宇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话,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 “父亲,是因为哥哥的事,叫我来的吧。”见上官靖宇始终不肯提,上官羲志再次开口。 上官靖宇无力地点点头,毕竟现在上官羲城的破事,已经可以说是尽人皆知,到时候即使上官家不受牵连,也难免会遭受一顿训斥,上官家就这么败了,那倒是不至于。 但所有人都会嘲笑上官家事小,这名声是彻底烂掉了。 “其实我一直明白,我所有儿子中,你是最有能力继承上官家的,但是孙家那边……” “我明白父亲的为难,但儿臣一定会尽量和孙氏那边打好交道,毕竟我们上官家与孙家是姻亲,将来这点也不会改变。” 自己这个儿子最终承诺,上官靖宇听到后也放心下来,但他还是很清楚孙氏的事情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 沉思良久,上官靖宇才开口:“你母亲的死和孙氏有关。” 上官羲志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一样,整个人吃惊地看着上官靖宇:“父亲,您告诉我这些是干什么?” 他声音有一丝干哑,似乎承受了巨大的震惊与悲痛。 上官靖宇道:“这些秘闻,你早晚都会知道,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上官羲志似乎极为诚恳地说道:“我娘生了我后没多久,便已经去世,嫡母抚养我长大,她再不对也是母亲。更何况我上官家和孙家早就荣辱与共,所以儿臣会让这件事烂在心里。” 似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上官靖宇这才展颜笑道:“这才是我的好儿子!” 他起身重重拍了拍上官羲志的肩膀,继续道:“你母亲要是知道你能这样有出息,能如此为了大局着想,定然会很欣慰。” “父亲过誉了。”上官羲志低下头,努力掩掉自己眼里的愤恨。 “你是我上官靖宇最满意的儿子,年纪轻轻就已经到了五品内阁大学士的位置,你是最有资格继承我上官家的,爹爹这身体你也知道……”说罢上官靖宇叹了口气。 “爹,你的病肯定会没事的,御医说了您以后要多静养。” “静养?你哥哥除了如此之事,我还有什么心思静养,你嫡母你也知道,自从出了此时,就一哭二闹三上吊,非让我把你哥哥救出来,但你哥哥这可是犯的是死罪,谁能救他!咳咳——” “爹,您别激动。”上官羲志立马上去拍了拍上官靖宇的背,帮他顺顺气。 “哎,要是曦城能有你一般省心,他就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把人家全家都逼死,让那女子竟然还当街自尽,这事根本没有遮掩的余地,咳咳——” 因为情绪波动过大,上官婧宇咳得声嘶力竭,像是整个生命都被消耗殆尽一样。 “父亲这件事还是交由您去做比较合适,如果我出面说服的话,只能去加深我和母亲的矛盾。”上官曦志面无表情地说道。 上官婧宇拍了拍上官曦志的手道:“你放心好了,我会帮你铺好路的,咳咳——” “父亲——”上官曦志见到上官婧宇咳出血的帕子,神情似乎十分的惊慌失措。 “没事死不了,最起码把你的路铺平后,父亲才舍得死。”上官婧宇给了上官曦志一个安慰的笑容。 ****** 中州皇宫,冷宫。 宋明帝看着身上已经被折磨地遍体鳞伤地张桂芝,脸上的笑容莫名地狰狞。 “你说说你这张小脸,迷得我那蠢儿子神魂颠倒的,让朕都不忍心伤了你这张小脸。”宋明帝的手来回在张桂芝的脸上摩挲着。 张桂芝不停地打着寒战,神情惊恐地看着宋明帝道:“陛下,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杀了你?你给朕戴了一顶这么大的帽子,竟然还想死,你放心好了,直至你生命的最后一刻,你都会每天经历这些折磨。” “陛下,当初您不是说好的吗?只要我嫁给您,就把皇位传给大皇子。”张桂芝哭诉道。 “然后呢?你就可以给朕戴绿帽子?他和朕的女人厮混在一起的时候,就该想到这样的下场。”宋明帝冷笑道。 直至今天张桂芝才知道,为什么她地位配不上大皇子,不过是宋明帝对她的占有欲罢了,这个男人把自己圈禁在后宫之中,给了自己最大的荣宠,看似是因为大皇子,其实不过一个借口。 “陛下,你对大皇子的爱,原来不过都是虚伪的谎言。” 啪——! 刚说完张桂芝就被宋明帝打了一巴掌。 他捏着张桂芝的下巴冷笑道:“你不要想去挑战朕的耐性,朕是天子,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等朕求得长生之法,还需要什么儿子!” 说罢,宋明帝服下了一颗红丸,似乎他整个身体都散发着强劲的力量。 张桂芝看着宋明帝的变化,不断地摇着头:“不要——不要——” “你没有任何权利拒绝朕,朕那蠢儿子能给你的,朕能给你双倍。” 张桂芝拼命的反抗也是徒劳,宋明帝吃下红丸以后,真的如年轻了许多岁一般,整个人迸发出的力气,大得惊人。 下身不断传来撕裂地疼痛,似乎在诉说着眼前男子的暴行。 张桂芝看着床幔,眼神一点点绝望。 什么时候她才能解脱! 眼前的男人毫不顾及张桂芝的任何感受,不断粗野地实施着他的暴行。 夜一点点深了,只留下满地残衣。 第八十一章 那接下来,我该去准备什么? 一早柳轻歌还在院中摆弄花草,就看见上官曦志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 他一看见柳轻歌,就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喜悦:“成了,要成了!” 见上官曦志一脸兴奋,柳轻歌的表情倒是一脸淡定,她手上的动作为止对着上官曦志道:“高兴的太早了。” “可是父亲已经决定把上官家交由我继承。”上官曦志感觉自己的一腔热血接着就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 “家主印信呢?” 柳轻歌的声音不大,但瞬间让上官曦志清醒了过来,的确上官婧宇说把上官家交给他,说了那么多,唯独没有给他家主印信! 没有印信,不过是一纸空文,随师上官婧宇都可以变卦。 “是我冲动了。”上官曦志平静下来道。 柳轻歌淡淡一笑道:“上官婧宇此次也不过是试探一下你对孙家的态度,你应该没有什么反应吧。” “自然不会。”上官曦志立马接道。 “越是这样,我怕上官婧宇的疑心会越重,自己母亲死于孙氏手里,你的反应太平淡了。” “那怎么办?”上官曦志的神情有些懊恼,似乎在自责自己当时的反应为何如此平静。 “问题也不是很大,只是上官婧宇定然不会放心,但也没那么容易把你舍了,毕竟上官家的那些庶子,除了你从未在嫡母身边养大,那些庶子比上官曦城好不到哪里。” “那接下来,我该去准备什么?” “等吧,如今民愤和各级官员的奏折已经够宋明帝和上官婧宇受的了,若再加码,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到时候就真得不偿失了。”柳轻歌之所以能说出这些话,也是从之前宋景瑢身上吸取到的教训。 宋明帝这个人心思重得很,上官婧宇比之宋明帝也轻不到哪里。 “那好,就听你的。” ****** 中州,孙家。 孙氏跪在地上不断哭诉道:“哥哥,救救曦城吧,他一定是被冤枉的!” “冤枉——”孙家家主一声冷笑直接把一沓奏章扔在了孙氏脚边:“慈母多败儿,若不是你平日里把曦城宠坏了,他怎么有今日的灾祸。” “哥哥,求你,看在曦城市你唯一的外甥的份上,帮帮他吧!” 孙家家主一背手,脸上面无表情地说道:“帮?你知道你儿子干了什么蠢事?” “哥哥,我们孙家和上官家如此大的权势,我不相信这些都做不到!” “陛下那边一定发话了——” “陛下——陛下说什么?”孙氏整个人情绪都有些激动。 “陛下说,只要秉公办理,我孙氏和上官家只要大义灭亲,就不会被牵连。”孙家家主叹了一口气。 “秉公办理?”孙氏整个人瘫坐在地,嘴里呢喃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儿不会有事,我儿不能有事!” 孙家家主看着自己妹妹,有些癫狂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把大小姐绑好,关到拆房!” “哥哥!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唯一的亲妹妹啊!”眼看自己被拖走,孙氏不断地嘶吼道。 “父亲,姑母这个样子怕是——” 孙家家主看着自己小儿子无奈道:“宝国,这件事闹得太大,无论如何都压不住了,为保我孙家百年清誉,你早日做好部署。” “父亲的意思是让我们去告发吗?”孙宝国犹豫地问道。 孙家家主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件事一出,谁也保不住上官曦城,弃车保帅,这步棋不走不行。” “父亲我这就去办。” ****** 上京,清风楼。 “歌儿,这事还真叫你说中了,这孙家亲自去举报的上官曦城,现在所有证据都齐全,这上官曦城是死定了!” 看着神情中难掩兴奋的上官曦志,柳轻歌真像是没事的人一般,她看着院中开的正艳的茶花道:“这有什么好兴奋的,上官曦城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但孙家这一招直接撇开了自己的所有罪责,也看得出宋明帝的确不打算对孙家怎么样。” “这一切不是在我们预料之中吗?孙家和上官家,如今都已经被拿捏在宋明帝手里,他自然会保下两家。” “不,上官家能不能被拿捏在你的手里在于你。”柳轻歌盯着道。 看着柳轻歌的眼神,上官曦志一时感觉自己担子无比沉重,他父亲的势力还在,孙氏的根基也在,还有自己的那些庶兄,会不会服他都是问题。 毕竟他既不是长子,也不是嫡子。 那些庶子肯定不会服他。 但他有信心把那些人收拾得服服帖帖! “你去求娶宋明帝的女儿。” 这步棋柳轻歌早就打算好,只有娶了宋明帝的女儿宋景秀,上官曦志才算在上官家站稳脚跟。 只有多了这一重身份,他接任上官家家主之位,才是理所当然。 “我这就同父亲商量。”上官曦志知道这件事必须只有上官婧宇出面才能成。 “你去吧。”柳轻歌点了点头。 见上官曦志走远后,翠竹才道:“少主,少爷带来了南齐的信息。” 基本上南齐传来的信息都是生意上的往来,柳轻歌蹙眉:“可是有什么事?” 翠竹看着柳轻歌的面容有一丝尴尬道:“李掌柜的夫君,在南齐有下落了。” “可是在南齐?”柳轻歌没想到找到杨六郎的时间提前了。 “是的,眼下正在南齐,要不要把这件事通知李掌柜?” “这件事自然要告诉梦雪,只是我们要确保能不能从南齐带回杨六郎,要不然告诉梦雪也只是让她徒添忧伤。”柳轻歌叹道。 “少主说的是,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如今南齐的商贸都在稳步进行着,等一切安顿好,少爷也快回来了。” 柳轻歌点点头,这一晃也是几个月过去,南齐和中州的通商进行的格外顺利,但北漠的通商,至今还没多少进度,如今长城的修建已经提上日程,必须尽早让北漠的事解决,才好动工。 若到时候北漠来骚扰,这长城也不用修了。 第八十二章 少主,我可以去南齐吗? 但眼下她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了,她必须尽早让上官曦志可以继承上官家。 根据天机阁的密报,上官靖宇没有多少日子了。 孙氏已经被孙家的家主控制,相信也再也掀不起任何风浪。 只要上官曦志顺利继承上官家,她在上京的布局就可以瞬间展开。 碰——! 门猛地被推开,李梦雪情绪激动地看着柳轻歌,瞬间打断了柳轻歌的思路。 “少主,可是有我家六郎的消息?” 柳轻歌看李梦雪焦急的样子,瞬间明白肯定是翠柳这个大嘴巴说出去的,当下握着李梦雪的手劝慰道:“别着急,消息还没有确定,你先镇定下来。” 她知道杨六郎此时已经做了南齐的驸马爷,此时根本走不掉,但这些说了只能让李梦雪徒增伤心。 “少主——”李梦雪大喊一声,就抱住柳轻歌时失声痛哭,似乎她多年积攒的委屈都在这一刻爆发。 柳轻歌一边轻拍李梦雪的背,一边宽慰道:“别哭,我们这是苦尽甘来,最苦的日子都已经过去,以后的每一天都只会比今天还要甜!” 李梦雪努力擦了擦眼泪:“少主说得对,一切都过去了。” “梦雪,你想去南齐吗?” 柳轻歌的话无疑像是砸向池塘的巨石。 “少主,我可以去南齐吗?” 李梦雪自然清楚自己在上京的地位,一旦她离开京上京那必定需要有一个人来接她手上所有的工作。 “你忘了,清风楼是谁搞起来的?” “少主,要顶替我在上京的位置吗?” 柳梦雪微微点头:“你只管放心地去便好,我会处理好上京的事等你回来。” “谢谢,少主!”李梦雪感激涕零。 柳轻歌本就对上京的业务很熟悉,接管下来也并不费劲,只是她好久没有干这么大的工作量,一时间竟然有些不适应。 “少主,都是我不好,没忍住,告诉了李掌柜。”翠柳看着连夜赶工的柳轻歌自责道。 柳轻歌一挑眉道:“你光自责有什么用,你倒是帮我看看账单啊。” 翠柳忙帮忙算账。 整个上京地区的产业,没有了之前夏家人的阻挠,全部都进展的很顺利,每家铺子都有盈利,就是盈利多少的问题。 自从她把清风做起来以后,整个清风楼的业务就是上京收入的大头,但凤轻歌觉着布庄和胭脂铺的生意可以再去提升一下。 “现在布庄的掌柜和胭脂铺的掌柜是谁。” “回少主,布庄是刘掌柜,胭脂铺是苏掌柜。” “去,把他们两个都叫来,就说我有话要讲。” “少主,对外说您的身份叫什么?” “就说我是木掌柜吧,就叫我木戈,也该让他们见见我这个刚上任的大掌柜。”柳轻歌淡淡道。 “属下这就去通知。” 青书离开没多久,两家铺子的掌柜就到齐了,两人一看柳轻歌只觉着面生,不声不响就空降来一个大掌柜,两个人心中多少都有点不服气。 “参见大掌柜。”两人行了一礼。 柳轻歌咽了口茶道:“知道为啥我让你们俩来吗?” “回大掌柜,小的不知道。” “小的也不知道,这账目应该算起来没有任何问题,小的还专门核对过。”胭脂铺的苏掌柜特别提醒道。 柳轻歌淡淡地瞥了一眼两人道:“你们两家地铺子每日光乐坊的姑娘就给你们提供不少生意,两家店的地理位置也都是在这上京最繁华的地段,赚的钱倒是比租出去要多,但你们俩对这两间铺子的效益满意吗?” 刘掌柜道:“我这布庄都是季节性的东西,新上几款布料,那些小姐做了几身衣服后也就都有了,便不会再购买。” 苏掌柜堆着笑道:“我这胭脂铺也差不多情况,咱一盒胭脂可以用好多个月,用的不多的甚至一年都用不完,复购率没有那么高。” “没有那么高的复购率你们俩就没考虑过原因吗?” “这——”两人互看一眼没了声音。 “的确没有考虑过,毕竟我们这是老店了,自从我从夏家的掌柜接手后,这铺子也盈利了,利润也是之前的好几倍。” “我这也是,和刘掌柜那差不多情况,大掌柜您放心,那种贪墨银钱之事,我俩是万万不可能干的。” “你们俩店铺里,各给我招二十名女性陪侍,专门陪着那些贵女们试衣服和试用胭脂。之所以复购率太低,还是说明你们两家创新能力不够强,你多变换一些画样,你多太调制一些颜色,研究一下妆面配合穿搭,相信生意的利润会比之前好很多。”柳轻歌点了点两人。 想着之前清风楼的多方联动很是成功,刘掌柜一拍脑门道:“大掌柜您说的是,我这怎么就没想到呢,我这便照着您的意思多雇用一些绣娘,多画点新的绣样,在推销衣服的同时也能让他们了解到我们胭脂铺。” “对对对,刘掌柜说的是,我这就多找几个技师多研究几个色号,平日里也提高一下复购率。” 两人看似很用心地答应,但分明眼皮都没抬一下,说这些话,倒更像是应付柳轻歌。 “如果做不到,你们二人如何?”柳轻歌面不改色地问道。 感情这柳轻歌还有让二人立下军令状的意思,当下两个人都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怎么?两位掌柜这时都不想做下去而出!”柳轻歌眯了眯眼。 刘掌柜率先发怒道:“哪里来的黄毛小子,趁着李掌柜不再就在这给我作威作福,说生意你懂什么?你经营过几家铺子,你收过几张一万两地银票,认识几个达官贵人?!” 柳轻歌勾了勾唇角,果然这两个掌柜都她这个刚刚上任的大掌柜都不服气,但不要紧,她又从的办法! “既然你俩都不想做这掌柜的,不如就做到学徒吧。” 柳轻歌轻描淡写地说道,好像刚才只是在说一个很不重要的事情一样。 “你敢!” “我们可是掌柜,你不过是一个代理掌柜!你做不了这个主!” 第八十三章 景秀公主已经不是昔日的丑公主 “呵呵,能看得出来几位掌柜对我都不服气,但我既然是李掌柜任命的大掌柜,你们两只需要绝对服从就可以,既然做不到服从,那就降为普通伙计就好。” 说罢柳轻歌就开始写任免信。 完全没想到柳轻歌一点不给两人面子,这任命书说写就写。 等着柳轻歌把任命书递到两人之前,并盖好印章的时候,两个人都还是懵逼的状态。 “大掌柜,我们也算是柳家的元老了,您这样变相的撵走我们,说不过去吧?”刘掌柜率先质疑道。 “就是,这么重要的任命最起码需要知会一声李掌柜,您这样擅自做主,小心到时候李掌柜找您秋后算账。” 柳轻歌不屑一顾道:“你们俩这么听李掌柜的话,为何我是李掌柜任命的大掌柜,就偏偏这么不信?” 刘掌柜立马反驳道:“若是你一直在我们柳家商号干,我们彼此都有一定的了解,自然不会有什么质疑,但显然我们并不认识,此前更是从未见过,更别谈得上有什么了解,您觉着您上来就指示我们两个元老改革合适吗?” “女性的伙计本来就不是很好招,又要雇佣这么多人,这不是额外的增加成本,我们没在柳家商铺之前,也都是有多年的从商经验,你把人工的成本增加这么多,还谈什么盈利?这不是增加利润,反而是减少利润!” “那好,我就跟两位掌柜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两人一齐问道。 “就赌,我能不能把这布庄和胭脂铺做起来如何?”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问道:“那赌注是什么?” “就拿出半年的薪资吧。”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两人痛快地答应。 柳轻歌当天就开始招工,薪资高还是极少面对的女性岗位,很多上京的平民都跃跃欲试。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过三天的时间,柳轻歌就招好人,并把人培训好。 绣样和胭脂的新品,更是做得层出不穷。 两家店铺重新开张,很快吸引了大量的少女。 “这新绣样可真好看。” “是啊,就是这价格真是高得惊人。” “对啊,这一件衣服就要三十两,有几个人能买得起。” “不过这衣服确实好看。” “唉,再好看有什么用,还是买不起。” “把这些都给我包起来。”只听大厅中一个豪迈的女音道。 那些贵女们踮着脚地往那边看,纷纷惊讶道:“那个人是谁啊,还气派啊,这么多衣服差不多要几百两银子了吧。” “是呢,那小姐长的可真好看,也从没在宴会上见过,估计是外来的新贵吧!” 正在众人纷纷猜测眼前女子是谁之时,只见一名长相清秀的陪侍笑道:“景秀公主这是您的单据,三天后即可上门取货。” “什么?那人竟然是景秀公主?” “天呢,真的假的?” “听说景秀公主是一个大胖子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看了?” “对啊!是不是店家认错了!” “你开什么玩笑,认错皇亲国戚,可是要掉脑袋的,这么低级的错误柳家怎么可能会犯!” “可是……我听说这景秀公主,就是因为相貌丑陋所以才一直不受宠。” “那也只是你的听说,没有任何的根据,毕竟你们见过境秀公主吗?” “没见过。” “我也没见过。” 见到款款而出的宋景秀,一个比一个眼睛瞪得要直,她们都不相信宋景秀竟然是如此貌美之人。 对她们而言无疑是一种颠覆。 没多久宋景秀貌美如仙的传闻就传遍了。 翠柳陪着柳轻歌待在楼上,看着楼下的一幕幕,一整个震惊住:“大掌柜,让景秀公主露脸做什么?” “自然是告诉全天下,景秀公主已经不是昔日的丑公主。” “那和我们的生意有关系吗?” “怎么没有,有皇室公主加持还不行?”柳轻歌反问。 两人正说着楼下的少女,便纷纷开始选起了衣服,你一件我一件争相开始买了起来。 “还真被大掌柜说中了!”翠柳有些兴奋地说道。 “等着吧,等这批成衣做出来,越来越多的少女都会来我们家选衣服。” “大掌柜设计的衣服可真好看,那些漂亮的绣样我连见都没见过,也不知道大掌柜是从哪里学的。” 翠柳无心的一句话,倒是呛得柳轻歌够呛。 她这些绣样都是几年后流行的款式,能不吸引人嘛,趁着这个空当再招聘几个有能力的绣娘,相信布庄很快就能走上正轨。 “暂且看着吧,这绣样我也不可能一直画下去,还是要抓紧时间多招几个绣娘。” “是的,大掌柜。” 众人争先恐后地购买后,屋内越来越热闹,她盯着走在人群最后面的身影,眸光渐冷。 那人是钱初雪,以前宋景瑢得势之时,钱家一直想把钱初雪嫁给宋景瑢,哪怕是做妾也想把钱初雪塞给他。 但自从宋景秀失势后,即使有宋明帝的赐婚,两家的亲事还是在拖延。 按说此时钱初雪应该动身去西蜀了,但是至今都没有动身,看来中间有变故。 “把你们这最好的布料给我拿一些出来。” “这……” 女陪侍左右为难,因为眼下布庄的布料已经基本卖出去了,就算没有卖出的布料也都在被其他贵女相看,虽然女陪侍不知道钱初雪是谁,但她一身名贵的布料,显然不是一般人。 看女陪侍为难的样子,柳轻歌直接开口道:“初九,带这位小姐来楼上吧。” 初九听到立马点头道:“这位小姐,楼上请。” 钱初雪听到初九这个名字,就皱了皱眉头,毕竟她名字上也带着“初”字,但碍于身份她没有发作,跟着初九的引领也上了楼。 柳轻歌介绍道:“这楼上的布料都是我布庄最上等的布料,钱小姐可以看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 钱初雪看着柳轻歌有些殷勤的样子,又叫出自己的姓氏,以为只是一个想和自己攀谈的男子,看柳轻歌面容还算俊朗的面子上,钱初雪没有发作,只是淡淡道:“那好你来介绍一下吧。” 柳轻歌却直接喊上来初九道:“初九,你来给钱小姐好好介绍一番。” 钱初雪本以为会是柳轻歌来为自己好好介绍一番,没想到却又是那个初九,当下不悦道:“这个女的我不喜欢,给我换一个人。” 整个楼内除了初九,根本没有空闲的陪侍,柳轻歌便道:“这样吧钱小姐,不介意的话,就由我来给钱小姐介绍一番。” “那你便讲讲吧。”钱初雪淡淡道,眼神闪过一丝轻蔑。 柳轻歌也不在意,认认真真得把每匹布料都详细介绍一遍。 钱初雪听柳轻歌介绍完便道:“好,就把这最名贵的三匹布料,送到我钱府。” “好的钱小姐,请把银子付一下。” 听着柳轻歌清冷的声音,钱初雪一愣,毕竟之前靠近她的公子哥都是大大方方把这钱付了,这柳轻歌是怎么回事,她还挑的偏偏是最贵的三匹,每匹布料都差不多五百两,她钱没打够。 当下便道:“你送到钱府后自然少不了你的银子。” 说罢钱初雪便走了。 “大掌柜,要不要把这布料送过去?”初九问道,虽然之前也有送布料的惯例,但都是一些普通布料,像这么名贵的布料,一般都是要先付钱的,因为每匹布料都是独家,若是被退货,就无法二次销售。 “钱家好歹也是大门阀,如果这个钱不给就直接把料子拿回来便是。” 有了柳轻歌的首肯初九立马就去安排送货去了。 没过多久这布料便被退了回来。 初九看着柳轻歌一脸淡定的样子,挣扎了半天才开口道:“大掌柜,这布料钱家没钱付,给退了回来。” 钱家自然不可能是没钱,一定是钱初雪和钱家闹了别扭,那看来改了心意不想嫁给宋景瑢的是钱初雪,并不是钱家。 布料虽然被退但也不能再次销售,索性柳轻歌便直接让做几件衣服送给了四影卫。 柳轻歌本以为这是一件无关紧要之事,却想不到没多久就见钱初雪带着人来。 “那个初九呢!”一来钱初雪身边的丫环便大声说道。 初九刚要走上去,就被柳轻歌拦了下来,她开口问道:“钱小姐,你们这是有什么事吗?” “什么事?竟然还有脸问!我小姐让你们送来的布料呢?!” 柳轻歌淡淡道:“料子被你们退了回来。” “怎么可能,我们小姐压根就没见到这三匹料子,你们是不是卖给了别人!” 柳轻歌冷哼一声道:“这布料按说都要先付定金,我特许的这布料可以不付定金,没想到被你们钱家退了回来。” “还在狡辩,分明这布料压根没有送来!” “是的,我们钱家难道连几匹布料都付不起吗?” “区区一千多两银子,难道我钱家付不起?” “这钱,我来付,把料子拿出来,还要给初雪道歉。”此时钱初雪身边一个男人道。 第八十四章 本宫不愿意 柳轻歌看着这个人气度不凡,但面生的很,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他是谁,但想想能让钱初雪抛弃了宋景瑢后而选择的人,那定不是一般人。 “我们家的名贵布料,如果被退货都不再对外销售,这三匹布料已经被我们自行处理了。”柳轻歌解释道。 “自行处理?”钱初雪不悦地皱了皱眉头,显然没料到这么名贵地布料,竟然柳家不对外进行二次销售,不过想想也能明白一点,这么贵的布料若是退掉后,还对外销售这布庄也干不下去了。 “什么自行处理,那料子可是价值一千五百两,我不信你们就这样算了。”一旁的丫环继续叫嚣道。 柳轻歌真是看不惯钱初雪这个德行,明明她自己付不起钱,钱家也不愿意替她付,搞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大掌柜,我的衣服做好了吗?”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道。 一抬头正对上宋景秀那双美目,柳轻歌笑着走上前道:“景秀殿下,您的衣服按照要求已经做好。” “好,那我这边去试试。”宋景秀笑着说道。 众人看着眼前姿容典雅的女子,完全料不到她竟然是宋景秀,就连钱初雪身旁的男子也看呆了,他回过神后,走上前朗声道:“在下孙宝国,见过景秀公主。” 钱初雪看着孙宝国痴迷的眼神,揉了揉自己手中的帕子,心中气恼不已,但还是上前见礼道:“景秀公主。” 宋景秀点点头道:“不必多礼,本来我来这就专门让大掌柜不要声张,我先去试衣服去了。” “是。”众人齐声应道。 见宋景秀走后,那丫环刚提起的嚣张跋扈的样子,瞬间变了一副脸色,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大掌柜和景秀公主的关系不一般,若是硬去找茬,无疑是自行死路。 钱初雪自小被娇生惯养,因为生的貌美,家境又好,便从小就眼高于顶,本以为自己想象中的这个孙宝国还算可以,两个人也算得上门当户对,但没想到这孙宝国见到宋景秀第一面就露出那个样子。 当下直接脸色不好地说道:“大掌柜,我这布料,你打算怎么赔偿我?” “这楼下的料子,钱小姐随便选三匹,就记在我的账上了。”柳轻歌不卑不亢地说道。 钱初雪一听竟然让自己从一楼选三匹普通料子直接炸了锅:“大胆!我可是钱家的嫡女,你竟然那这三匹普通料子羞辱于我,莫不是觉着你那上等的料子买不起?!” “自然不是——” “钱大小姐好大的威风!”宋景秀换好了一身衣服就走了出来。 此刻,所有人都带着惊艳看着宋景秀,这一身水蓝色的裙子把宋景秀衬得肤白貌美,犹如水仙仙子一般。 钱小姐一看是宋景秀,便忍了下来,行礼道:“景秀公主。” “你是说本宫这身普通衣服穿上就是羞辱?”宋景秀说话不怒自威。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宋景秀身上这一身衣服竟然是柳家的普通料子,如此华贵和新颖的设计,让人看着就感觉赏心悦目。 “这,不敢,只不过我定了柳家布庄三匹最好的料子,没想到柳家竟然拿这些普通料子来羞辱我。”钱初雪委屈巴巴地说道。 看着钱初雪委屈地落下泪来,孙宝国这才上前说道:“景秀公主,我和钱小姐碰邂逅到,就陪她进来看了看布料,没想到这柳家地掌柜,竟然欺负钱小姐。” “欺负?”柳轻歌一声冷笑,嗤笑道:“怎么,钱小姐一口一个被欺负,请问我柳家布庄是疯了吗?竟然敢公开得罪钱家,那我反问钱小姐,你口口声声说买下我们的布料不给钱,请把提货单拿出来,只要从我们柳家布庄买过顶级布料的都知道,我们柳家的布料概不赊账。” “这——当初,说是送到钱府后给钱,所以没有提货单,但你不肯给货就是事实。”钱初雪嘴硬道。 柳轻歌直接道:“这样,钱小姐现在就掏出一千五百两,我给你拿十匹布料,多余的就当时赔罪。” “好,我这便替钱小姐付上。”说罢孙宝国就掏出银票想要付钱。 柳轻歌直接把银票推到了一边道:“怎么,钱小姐说来提布料,怎么身上都没有对带钱吗?还需要孙公子来付款?” 虽然一句脏话都没有,但每一句都无比的难听。 钱初雪直接说道:“你想说什么?这钱自然是在我钱家,一千五百两的银票,我不随时带着也是正常。” “哦?那行,那我请众位一起陪着我去钱家讨个钱。” “你!大胆!这料子本小姐不要了!”说罢钱初雪便直接走了。 看着钱初雪落荒而逃的样子,柳轻歌心中一声冷笑,没想到这钱初雪不是一般的不要脸,这种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孙宝国见钱初雪出去,也没有追上去,反而凑到宋景秀身旁道:“景秀公主,清风楼最近上了几道新菜,不知道景秀公主可否赏脸吃个便饭。” “不方便。”说罢宋景秀扭身就走。 孙宝国在宋景秀身上吃了瘪,也不想走,一直等到宋景秀换完衣服出来,硬凑上去说道:“在下已经备好了马车,在下愿意送景秀公主回宫。” “本宫不愿意。”宋景秀毫不留情面地说道。 眼见宋景秀是一点情面也不讲,孙宝国整个人尴尬地不行,但还是硬上前说道:“在下孙家地嫡子孙宝国,不知——” “景秀。”此时门外边传来一个亲昵的声音。 宋景秀抬头一看就惊喜地说道:“你怎么来了?” 上官曦志脸红了红道:“我听说你来了,下朝正好路过,就顺便来看看你。” 宋景秀立马上前道:“我正好肚子饿了,一道去吃个饭吧。” 听着两人熟络地语气,分明是认识了很久,孙宝国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完全没想到自己这个孙家未来的继承人,竟然就这样被一个曾经不受宠的公主晾在了一边。 第八十五章 她是不想活了吗? 孙宝国现在心里窝火的很,没想到他见宋景秀这个不受宠的公主有几分姿色,想要主动邀约,这宋景秀竟然跟宁愿选择上官家那个不受宠的庶子也不同意自己的邀约,当下大怒道:“站住!” 两人谁也没有搭理有搭理孙宝国,他一下子就炸了,立马拦住两人道:“我说站住,听见了没有。” “你什么意思?”上官曦志没想到孙宝国直接拦下自己,好看的眉头蹙在了一处。 “我刚才说站住,难道你没有长耳朵?”孙宝国怒道。 听到孙宝国如此没有礼数,上官曦志觉着自己也没有必要客气,直接说道:“孙公子,听说你马上就要参加春闱了,这时候出来找事怕是不明智吧。” 这句话一是讽刺孙宝国没有官职,二是讽刺孙宝国竟然擅自出了宝悦楼。 一句话停下来,听的孙宝国面红耳赤,但他本来今天就请假出来,也不需要怕什么了:“我已经请假了,现在还没有开始春闱。上官大人,你不要以为你现在是一个五品内阁大学士,就很了不起!” “下官没有觉着了不起,但孙公子不觉着自己的话很矛盾吗?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是你拦住了下官的去路,不是下官拦住你的去路。”上官曦志真的感觉孙家的人蠢透了,没想到一个孙氏如此,一个孙宝国也是如此,还好他真正的盟友不是这两人。 “拦就拦了你能拿我怎么样?”孙宝国狂妄地说道。 “孙公子,你这是要跟本宫过不去吗?”本是在一边旁观的宋景秀,忍不住出了声。 孙宝国见美人生气,自然是先讨好道:“景秀公主,请给在下一个面子,我们一道吃个便饭,景秀公主刚才不是说了——” “孙公子,你好像听不懂人话,还要本宫再说一遍吗?本宫不想和你一起吃饭,麻烦孙公子让一让,否则的话,别怪本宫对你不客气!”宋景秀道。 孙宝国见两人出门都没带什么侍卫,直接气笑了:“不要以为自己是公主,就觉着自己了不起,本公子想让你陪本公子吃饭,你就要给我陪着!来人——” 咻咻——! 不过一瞬间,八名禁卫军就在宋景秀身旁。 孙宝国抬头一看没想到宋景秀竟然有禁卫军保护,登时傻了眼。 “误会,都是误会。”孙宝国尴尬地笑了笑,虽然他打不过,但他料想自己孙家继承人的身份,两人不会为难他,而且他还是这一届最有希望夺得状元之人,定然是前途无量。 但宋景秀似乎并不想给孙宝国这个面子,冷声道:“刚才孙宝国说了什么几位可曾听见!” “自然听得见!”整齐的声音显得震耳欲聋。 “给我打断他的狗腿!”宋景秀的声音森冷无比。 不过一瞬间,孙宝国的双腿就被打断,他颤颤巍巍地指着宋景秀,眼里地恨意滔滔不绝:“你——” “掌嘴!” 啪——! 啪——! 啪——! 张宝国直接被打蒙了,没想到这个宋景秀竟然敢打自己,他只能无力地趴在地上,假装自己昏了过去。 等到两人走后,才有奴才把张宝国带去看医。 “大掌柜,这孙宝国在我们这里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会不会对我们不利?”翠柳问道。 “你啊,总市这么沉不住气。”柳轻歌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自然不像我姐姐翠竹,她平日里老气横秋,倒是和大掌柜有几分相像。”翠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你确实平日里应该跟你姐姐学着点,不过你这性子倒是比你姐姐活泼几分。” “那是,要不然留在天机阁的是姐姐。大掌柜,你打算怎么办,我看这孙家少爷不会轻饶了我们。”翠柳忧心忡忡地说道。 “来就来呗,我柳家还能怕他不成。”柳轻歌无所谓地说道。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大掌柜,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功夫和我姐姐翠竹没法比,我怕他们来人硬来!” “暂时应该没有经历对付我,这孙宝国今日得罪景秀公主,肯定首先把气都撒在上官曦志的身上,就看上官曦志打算怎么办吧。”柳轻歌暗付这孙宝国就算有天大的火气,也不可能先去找自己眉头,毕竟有上官曦志正在那里。 只是没想到冷无双留给宋景秀的侍卫竟然可以如此给力,关键时候出手也算是给他们一记颜色看看,她倒是想知道孙家家主打算怎么办,看自己的宝贝儿子被伤成这样,必然不可能扔下火气。 ****** “岂有此理!这景秀公主竟然对你出手,她是不想活了吗?” “是的爹,没想到我不过请景秀公主吃个饭,她就这样大打出手,若不是儿臣的护卫还在身边,怕是我这条小命,都是难保。”孙宝国哭诉道。 “你放心,爹爹一定会给你报仇!我这就去见殿下!” 孙宝国一听当下拦下孙家家主:“爹,别冲动,今日之事也没什么见证的人,我怕到时候,去告到陛下那,没有实锤,陛下不会信我们。” “你说,当天在现场的都有谁?” “除了咱家的家仆,就只有那柳家新上任的大掌柜。” “柳家?哼,我料他们也不敢造次,你等着,爹爹我这就去把那大掌柜请来我们孙家。”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柳轻歌便被“请”到了孙家,看着孙家家主,柳轻歌行了一礼道:“孙大人。” “大掌柜,可知道为为何叫你过来?” 柳轻歌想了想,除了孙宝国那件事,完全想想不到找自己来的理由,当下便回道:“自然知道。” “知道就好,你可知道到了陛下那如何说话?” “自然知道,孙大人放心,给小的十条命,小的也不会乱说。”柳轻歌保证道。 “好!等下你随我进宫,我们一起去觐见陛下!” “啊?这——” “你不用担心,有我孙家给你做主,到时候你只管照实说就好。” 柳轻歌心中一阵冷笑,好,这可是你说的,照实说! 不多时,柳轻歌就扶着孙宝国入宫,她在偏殿等了许就才到了殿前。 “参见陛下。” 宋明帝来回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觉着有几分面熟,但怎么也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抬起头来。” 柳轻歌缓缓抬头,不卑不亢地看着宋明帝,她现在的可以说是和以前毫无相似之处,她不信宋明帝能认出她来。 “想,太像了。”宋明帝看着柳轻歌似乎忘了问话,只是幽幽叹了一口气。 “陛下?”柳轻歌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似乎不解地看着宋明帝。 宋明帝这才发觉自己失了态:“起来回话。” “谢,陛下。”柳轻歌缓缓起了身,看着宋明帝地眼神也不带着怯懦。 “把你见到景秀公主殴打孙宝国地经过好好说说。” “是,当时孙公子看上了景秀公主,想要邀请一起吃个便饭,但景秀公主不肯,所以孙公子想要对景秀公主动粗,但孙公子的仆人打不过禁卫军,所以孙公子才受了伤。” 柳轻歌的话刚说挖煤,孙家家主就傻了,他也不顾宋明帝在眼前,指着柳轻歌破口大骂道:“你胡说,这一切都是你胡说!” “陛下,我是不是胡说,找禁卫军一问便知。” “陛下,我儿好歹也是孙家的嫡子,怎么可能会看上——” 孙家家主说了半截就不敢说下去了,此刻宋明帝的眼神已经能够杀人,就算那宋景秀再不堪也是宋明帝的女儿,如此不给宋明帝面子,怎么可能会不惹宋明帝生气。 但宋明帝生气归生气,也知道自己女儿那容貌,确实粗鄙不堪,硬说孙家的嫡子调戏不成才去搞的这些,他也有点不信。 “朕会去核实,内侍官——” “在,奴才这就去。” 不一会的工夫内侍官就回了宫殿附耳在宋明帝耳旁说了禁卫军的证词。 宋明帝听完禁卫军的证词还是不信,旋即道:“去把景秀传来。” “是。”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宋景秀就来到前殿,她徐徐走来,行了一礼道:“参见父皇。” 宋景秀刚走到宋明帝眼前的时候,他眼前就一亮,没想到眼前端庄大气的名门淑女竟然就是自己的女儿宋景秀,当下走下去把宋景秀扶了起来,狠狠地瞪了一眼孙家家主道:“朕的女儿不过长得秀美了一点,你儿子竟然还想调戏公主,打的好!竟然还有脸告到朕眼前,是不是觉着朕不会拿你儿子怎么办!” 孙家家主看到宋景秀容貌的时候,心如死灰,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丑陋不堪的宋景秀,如今竟然是如此貌美之人。 柳轻歌的证词加上禁军侍卫的话,他儿子全完了! “微臣不敢!微臣不敢啊!”孙家家主死命地磕着头,没想到自己竟然被自己儿子骗了! 这种谎言,他那不孝子竟然也能说的出口! “我看你敢的很!今年的春闱就不必参加了,好好在家歇着吧!” “谢陛下开恩!谢陛下开恩!” 第八十六章 一个是不受宠的公主 宋景秀看着走掉的孙家父子,心中一片冰凉。 如此大逆不道侮辱皇族之罪,就算是最轻也要被判充军,即使她这个女儿再怎么努力,她在宋明帝的心里也是一文不值。 不过也是,这么多年她母妃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她被害中毒,宋明帝不是管不了,而是压根不想管。 毕竟她这个女儿可有可无,她三个儿子才是至关重要,即使大皇子做出给宋明帝戴了绿帽子,还谋反的罪名,宋明帝依然没有做出伤害大皇子性命之事,一直把大皇子圈禁在宫中。 似乎宋明帝看出了宋景秀心中的不满,面色凝重地开口道:“景秀可是对父王所做之事不满?” 宋景秀立马低头道:“儿臣不敢。” “你被孙宝国如此羞辱,朕只是罚其这次不必参加春闱,定然心中会有不悦,也是正常。但孙家的背后牵扯的利益甚多,朕一旦真的按照中州律法执行,定会引起动荡。你私自用刑,也算是给孙宝国一个小惩大诫,此事就算了吧。” 好一个小惩大诫! 宋景秀心中一片凄然,但在宫中她的性命何人会在乎,她只得压住心中的苦涩,面上流露出公主的风范道:“父皇说的是,儿臣明白父皇的苦心,一切都以江山社稷的为重。” 宋明帝似乎满意地点点头道:“你退下吧。” 柳轻歌听后就想跟着宋景秀一起退出去,却不想她刚抬一步,宋明帝便说道:“你是刘家的大掌柜?” “是的陛下。”柳轻歌立马顿住脚步,回身行了一礼。 “你这面孔看着倒有几分眼熟。”宋明帝的神色来回在柳轻歌身上打量,似乎想从她身上看出来什么一样。 柳轻歌低着头道:“倒是有人这么说过,说我和家主有几分相似。” 宋明帝点点头道:“的确有几分像是扶风,哎——” 说罢,宋明帝重重叹了一口长气,似乎陷在自己的回忆中。 柳轻歌此刻低着头,进退两难,直到宋明帝敲了敲书案道:“你退下吧。” “是,陛下。” 直到出了皇宫很远柳轻歌才算舒了一口气长气,背后的衣衫一瞬间湿了大半。 凤轻歌知道宋明帝一向多疑,所以她才主动提起她像外祖父的事,好转移宋明帝觉着她像太子妃的事。 目前来看,宋明帝虽然有疑惑但尚且没有过多的怀疑。 柳轻歌上了马车刚回到清风楼,就看见急忙报信的翠柳。 “大掌柜,不好了我们的铺子被孙家给砸了,孙家还放出狠话,谁要敢来我们布庄买货,就是和他们孙家为敌。” 柳轻歌在做这件事之前就已经想到了后果,毕竟孙家就是觉着不管她到底看到什么,都会选择对孙家最有利的说辞,但没想到柳轻歌不按常理出牌,竟然选择站在了他们看来的弱者那边。 一个是世家门阀。 一个是不受宠的公主。 很好的选择! 但柳轻歌就是没有向孙家妥协,毕竟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她都是要和上官家在一条线上的。 柳家布庄得罪孙家的事,没多久就传开了,和孙家交好之人没有在刘家布庄迈步,但只要是世家门阀总会有仇敌,所以凡是孙家的仇敌,都去柳家布庄买了几匹布料。 生意或许比之前有一点影响,但整体的影响并不是很大。 “看来一切都都在大掌柜的意料之中。” 柳轻歌看了青书一眼,勾了勾唇角:“的确,这孙家虽然是门阀,但整个中州的大门阀可不止它一家,先不说有孙家的敌对想打脸孙家,再者借此机会和柳家交好,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听了柳轻歌这一通分析,翠柳恍然大悟道:“那我们这算不算薅羊毛。” 柳轻歌倒是没想到翠柳是这样形容,当下一笑道:“你倒是很懂形容。” 翠柳道:“那必然,我还是很懂得。大掌柜,如今整个上京都知道我们支持上官家的上官曦志。是不是大掌柜要的就是这个态度。” “倒是没想到你还能想到这一层,其实也没错,毕竟我们为何要去支持上官家还是要有一个原因,店铺被砸,影响我布庄生意,就是一个很好的借口。这下就算陛下怀疑起来,也想不到这一层,只会因为我柳家店铺被砸,所以才会这么想。”柳轻歌的脸上忍不住浮现一抹嘲弄的神色。 如今的柳轻歌帅气的脸庞让人睁不开眼,就算是和柳轻歌相处了那么久还是会忍耐不住羞红了脸。 看着柳轻歌的俊脸,翠柳忍不住嗔怪道:“大掌柜,你这可真有点帅。” 说完还不忘故作娇羞地底下头。 柳轻歌直接小手一伸,把翠柳勾入怀中,托起翠柳的下巴笑道:“怎么小美人,可是对爷心动了?” 翠柳轻轻一推,立马逃也似的退到一边道:“大掌柜,你可真是比流氓还流氓。” 柳轻歌轻嗅了一下自己的手指道:“怎么?难道这不应该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吗?” 听到柳轻歌的调侃,翠柳立马娇笑一声道:“对对对,大掌柜说的最对了。” 柳轻歌神色一变,立马正色道:“最近天机阁有什么重要的消息?” “风王妃已经准备去找风王,希望风王可以救下风昱。” “凤九天现在在宋景瑢手里。” “冷将军不断上书,想要和北漠通商,陛下有心想让柳家前往。” “轩辕家似乎要支持上官曦志。” “钱初雪死活不肯嫁给宋景瑢。” “……” 听了这么多密报,柳轻歌揉了揉头道:“看来宋景瑢并没有死心,不知谋算什么。当初风昱出事,所有人都说凤九天死了,只有我觉着凤九天一定没有死。” “确实,比起凤九天,更有价值的不应该是那个孩子吗?为何把凤九天带走。” 柳轻歌沉思道:“这边不得而知了,如今我的死讯已经传遍中州,想必宋景瑢也收到了消息,他就算再想报复我,也只能把怒火发泄在柳家身上。” 第八十七章 歌儿,我好想你 “柳家在中州这么多年,也不是吓大的,那些世家门阀都窥视柳家背后的财富,却得不到宋明帝的支持。” “如今宋明帝也选择了把景秀公主嫁给上官曦志,对于那些权贵来说何尝不是一种信号。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宋明帝罚了孙家,虽然不过是小惩大戒。但也是一种信号,让所有人都知道了上官曦志在宋明帝心中的地位。” “可是大掌柜,这件事不是因为景秀公主引起的吗?怎么又会是上官曦志在宋明帝心中的地位,不应该是景秀公主吗?”翠柳眸子中闪过一丝不解。 “这个问题很简单。那你说,景秀公主将要嫁给到谁家?”柳轻歌问道。 “大掌柜说过,想要促成景秀公主和上官曦志的婚事。” “既然打算把景秀公主赐婚给上官曦志,自然是给上官曦志面子。相信这件事过去没多久,景秀公主就会被正式赐婚给上官曦志。” …… 果然如柳轻歌所预料的一样,没过几天宋明帝就正式给宋景秀与上官曦志赐婚了,柳轻歌的身份不适合出席,但毕竟也是上官家的喜事,以柳家的名义去道喜也是正常。 柳家是生意人,这上京上的权贵,虽然不怕得罪,可柳家毕竟也怕树大招风。 等一切安顿好,柳轻歌留下翠竹和莺歌便去了中北的边境,一连走了十几天的路程柳轻歌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快散架,这还是跟着商队,整个行程并不快,她全程还坐着马车。 翠柳看着柳轻歌难受心里也着急,看着柳轻歌的样子。她也知道柳轻歌这多半是水土不服。 找随队的大夫开了几副药,翠柳便去熬药,熬好药后立马小心翼翼地端到柳轻歌面前:“大掌柜,小心烫。” 入鼻就是一股苦涩的药香味,柳轻歌整个眉毛都快揉成一团:“我就是有点水土不服,忍忍就好了,这药就不喝了吧。” 翠柳立马道:“不行,这药必须给我喝了!大掌柜,你脸色都快和白纸一样了,再不吃点药,我怕到时候要抬着大掌柜去见冷将军。” “好好好,我这就喝。”柳轻歌拗不过翠柳,捏着鼻子一股脑把药喝了进去。 翠柳接着把蜜饯递了上去。 柳轻歌拿了两颗含在嘴里,才觉着自己周身舒服了不少。 等到她把药碗递过去的时候,却是冷无双接过了药碗,所有人都退了下去,此刻只有柳轻歌和冷无双两人。 “歌儿。”冷无双一身厚重的千金裘,把他整个人挡住大半,唯一遮挡不住的便是他神情的眸色。 碗不知何时早已经碎在地上,冷无双上了马车一把抱住柳轻歌。 隔着厚重的衣服,她也能感受冷无双的手一点点探进了她的衣襟。 “歌儿,我好想你。”他环着她,手轻柔地揽着她的小脸,对着她的唇深深一吻。 两具身躯碰撞在一起,一种陌生却又燥热的气息,瞬间升腾。 曼妙的身躯贴在他的身体上,立即就能感受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嗯。”她声音慵懒地像是一只猫儿一样。 他的手越往下,身子便越炽热,像是一股升腾的火焰,让人一瞬间意乱情迷。 随着他的进攻,她只感觉自己像是干涸多年的河流,一瞬间流出了湍流不息的河水。 他呼吸重了又重,反复轻啄,越来越往下游移。 “歌儿。” “嗯。”她声音悦耳动听,像是一支动听地歌摇。 反反复复间,她拦着他的脖颈,她身上的味道,如罂粟一般,让人迷醉其中,不可自拔。 “歌儿,好美。”他轻轻贴在她的耳侧,声音慵懒而撩人。 “无双。”她看着他的眸子,眼睛上蒙着一层薄薄的情雾。 他的吻,细如密雨,又绵长的令人回味。 修长的手指拂过她的碎发,用的力道,轻柔地让人沉沦。 她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只能一口死死咬住他地肩膀。 这突如其来地疼痛,像是一剂猛药,登时让他地速度不知快了多少。 他带着她一层层踏入云端,十指紧扣间,她在他肩膀后轻声低语。 “唔。”她声音轻柔地像是哭过一样。 直至他毫尽了最后一分力道,他才把所有凶恶收住,动作轻柔的不像样子。 “你怎么来了?”她声音怯生生的,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怜惜。 他攥着她的手,眼神里委屈巴巴地:“你说呢,还不是因为你在这里?” “那我还不是因为你在这里,才偏偏要去,怎么样,我好不好,我可没有食言哦!”她眼神似乎带着几分骄傲,分明要求夸赞一样。 “对,我的歌儿没有食言,你是好样的。”他下意识地伸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她佯装生气:“你这个人怎么总喜欢刮我鼻子!” “那还不是因为我的歌儿太可爱了,每次看见的歌儿,都忍不住想要好好疼惜。”他说的一本正经,似乎没有一点别的意思。 她轻锤他一下,嗔怪道:“臭流氓。” 他问了问自己身上,反复闻了半天,又把胳膊凑近她的鼻下,似是无辜地说道:“臭吗?我怎么觉着香香的。” 柳轻歌板着脸道:“那你就承认你是流氓了?” 他低哑着嗓音,脸上红的骇人,像是喝了一壶烈酒:“那还不是我的歌儿太迷人了,只想对你耍流氓。” “坏家伙!”她小声责怪。 他吻了她一下:“只想对你坏。” 她笑了笑,反复吻了他几下:“那是不是,我也可以对你耍流氓?” 他倒吸一口冷气,眸间闪过一抹春色,环住细腰的手紧了又紧。 “你这是在玩火。”他声音充满警告,似乎告诫她不要再多做一步。 柳轻歌的手轻轻划过对着他吹了一口气。 空气里全是他的味道。 他眼神瞬间凶猛地吓人,手上地力道也大地吓人,就这么一下就把她提了起来,让她一时高坐如云。 “你这是干什么!” “嘘——” 他神神秘秘,猛地向上发力。 她立马捂住嘴,看着他动作不停。 马车吱吱呀呀响了一夜。 第八十八章 一个小白脸,都觉着国色天香的 似乎整个商旅没几个人注意柳轻歌和冷无双,第二日两人并肩而行,也没人说一句话,每个人似乎都很忙碌,都在不断忙着手上地工作。 冷无双陪着商旅走了一路才到了军队的大本营,一行人除了柳轻歌进了军营,所有商旅都去了驿站。 刚踏入主帐,就听见一个男声说道:“我靠,老子是多久没碰过女人了,怎么看着一个小白脸,都觉着国色天香的。” “秦思凯,别乱说,这是柳家的大掌柜,这次来中北边境,是为了通商的事。”冷无双忍不住训斥道。 “好好好,我不乱说了。”秦思凯嘴上这么说,眼睛忍不住地在柳轻歌身上乱瞟。 冷无双一瞬间就挡在柳轻歌面前,狠狠地瞪了一眼秦思凯,那眼神恨不得要杀人一般。 秦思凯似乎没注意到冷无双眸子里地冷意,眼神还是一直往柳轻歌身上瞅,一边一边嘴上还不忘嘟囔道:“真见鬼了,这小兄弟的身上,竟然比女人还香。” “秦副将,你这有点过了。”冷无双沉着脸,刻意提高声音提醒道。 秦思凯这才回过神来,回身要走,嘴里还事忍不住嘟囔道:“真见鬼。” 等到秦思凯走了,柳轻歌才拽了拽冷无双地衣袖道:“不必这样吧。” 冷无双黑色的眸子,清冷如月,映入柳轻歌眼里那一刻,犹如冷面阎罗一般。 他很少在柳轻歌面前露出他这一面,除非他是真的动了怒。 “我不喜欢他看你的眼神。” 做最冷的表情,说出的话却是甜腻腻呢,柳轻歌抿嘴一笑。 “还笑,你知不知道我很生气。” 柳轻歌拦着他的脖颈,神色越发撩人:“让我看看,你有多生气。” 冷无双的面色很冷,冷的面无表情,但通红的耳朵却出卖了他此时的心境,他只不过撑了片刻,对上柳轻歌那双眸子就有一丝慌乱。 “怎么?刚才还气势汹汹地要吃了我,怎么现在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谁说我不敢看你。”他直勾勾地盯着柳轻歌,直到呼吸越来越粗重。 她感受到他身上地变化,瞬间想把他推开,但她又没练过什么武,哪里有什么力气把他推开,她的力道倒像是不请自来,像是要把他抱的更紧一般。 他的手搭上她的小手,来回摩挲,她能感受他因为练剑形成的薄茧,蹭在她手上,痒痒的。 她抬头看他,阳光照应而来,犹如神祇,她的手颤巍巍地揽过他地腰,把耳朵贴在他的胸口上,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好似那么的能安定人心一般。 纤长的手指,挑开他的袍子里的衣襟,一路往下。 “不要玩火。”猛地他把她抱了起来,像是发了狂一般,他声音干哑无比,好似人在沙漠。 她勾起他的脸,落上一吻:“又不是第一次玩了。” “你倒是有几分调皮,怕是等下就笑不出来了。” 春色满园,屋檐下的雪一点点在春色中一点点消融。 …… 小别胜新婚,癫狂的日子,终究是在北漠的急报中,戛然而止。 “这北漠刚刚说过要和谈,就给我搞这套,看来他们是一点不想和谈。”冷无双怒道。 柳轻歌拿过情报仔细看了看道:“上面写的人数并不多,村庄受到的损失也不多,应该不是北漠的正规军,估计是一些流民之类的。” 整个北漠疆土辽阔,但基本都在冻土之下,每到冬季就必须去中州掠夺,若不是这样,先说冬季能不能挺过来,就算是侥幸能挺过冬季,春天也没有多少粮食,也是熬不过去。 毕竟北漠因为气候寒冷,种下的庄稼一年只能一熟,而中州最少也能一年一熟,甚至有些地方能做到一年四熟。 有些地方还有水稻种植,根本不必担心粮食的问题,自己国民根本就吃不完,有一部分储备为军粮以外,还有一部分会出口到各国,但唯独北漠因为两国恩怨最深,一直未曾有什么贸易往来。 就算整个四方神州中,北漠的军马质量最优,中州宁愿高价买东皇州的也不愿意用粮食换北漠的马。 “不管是不是北漠的正规军,他们一旦选择出手就是代表着北漠。” “一些流民成了匪寇,又怎么能代表北漠?毕竟两军交战,最无辜的都是平民百姓。” 冷无双想不到柳轻歌竟然能为北漠的百姓说话,他最张了张,但还是把话憋了回去道:“歌儿真这么觉着北漠的百姓是无辜的?” “如果能生存下去,谁不想生存下去,但中州如今的敌视政策,让中州与北漠的百姓痛苦了这么多年。如果适当的开放贸易经商,用粮食去换取北漠的战马,那我们既能强大我们的军队,也能缓和与北漠的关系,何乐而不为。” “可是北漠每次来,都会屠杀我们中州的平民。” “那中州的军队杀北漠的平民,又哪一次少了呢?”她反问。 其实柳轻歌说的没错,但她只是站在中立的角度来说这件事,几百年的恩怨,不是一个人说散掉久能散掉。 “你说的或许没错,但你我都不是当权者,没办法去左右两国人民的意志。” 柳轻歌笑了:“那我们就去开这个先河,我不相信经过这么久的战乱,北漠不想要和平,只有通过和平才能谋发展。不管现在的北漠国主,是真的想要和平也好,还是一些虚假的念想,只是想偷偷发展。他都需要一段时间的和平才能发展起来。” 冷无双道:“你说的这些,我之前和北漠的国主谈过,但他好像并不感兴趣。” “我觉着他并不是不敢兴趣,而是觉着你无法作主罢了。” 冷无双一愣,但仔细想想柳轻歌说的也对,毕竟宋明帝敌视北漠的态度在明面上摆着呢,之前宋明帝之所以战胜也要求和,不过是因为怕藩王之乱。 但如今,冷家军已经把宋明帝的心头之患解决了,宋明帝根本不想在北漠面前唯唯诺诺。 反而开始把这么久积压已久的愤怒,全都发泄了出来。 第八十九章 这是什么套路? “也许你说的有理,虽然陛下授权给我,但是北漠被我冷家军震慑已久,如今却主动和谈,定会觉着我们其中有诈。”冷无双说完,神色中也带着些许无奈。 他似乎明白了为何宋明帝思量再三终于答应了下来,一定是宋明帝早就料到北漠的反应会如此,所以当初宋明帝反对很久,这才答应了下来。 如今已经到达了春季,冻土也开始融化,但即使这样北漠现在也是缺粮严重,要不然也不会在冷家军的震慑下竟然还选择铤而走险。 如今修建长城的进度接近于零,所有城砖放了许久,人手又急缺,跟北漠那边的通商进展也不顺利。 眼下一道道难题,让他愁眉不展。 “何必这样忧愁,我这不是来了嘛,通商这件事交给我。行军打仗我不如你,贸易往来,我可比你懂很多。” “这北漠全无什么信誉可将,我怕他们把你扣下,到时候去威胁柳家。”还不等柳轻歌去,冷无双就开始担忧起来。 “我这一身装扮,难道能认出来我是柳轻歌?” “自是不能。” 坦白讲柳轻歌这身易容的确很难认出来她是女儿身,别说是柳家的少主了。 但冷无双总觉着,她去北漠,犹如羊入虎口。 “好了,你放心好了,等明日我便奉上拜帖,有青书和翠柳陪我,你且放心好了。”柳轻歌安慰道。 这几日边防告急,的确更离不开冷无双。 不是因为那几个北漠的流寇每了他打不过,而是为了通商安抚军心。 毕竟两国的仇恨可以说是根深蒂固,如果没有冷无双去安抚,怕是要出大事。 “如果有什么事,就把这枚信号弹放出来。”冷无双还是放心不下,把冷家军的信号弹放在了柳轻歌手上,一旦拉响,他势必大军压境。 柳轻歌点点头,知道这枚信号弹,意义非凡,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冷无双护送柳轻歌到北漠边境才停下,掉转马头去了工地。 柳轻歌坐着马车,赶了大约一天的路,才到达北漠的皇宫。 整个北漠的皇宫都是一个个圆顶小帐篷,宛如天空中的点点繁星,点缀在无边的绿色海洋之中,里面由黑色绸缎般的毡子制成,顶部开有天窗,既可以透光又可以透气,既保持了内部的空气流通,又保证了内部的温暖,外围用草绳围着,以防风吹,内部则铺着柔软的羊毛毡,温馨舒适。 柳轻歌刚一进去就躺了下来,连着几日的舟车劳顿,整个人骨头都快要散了架。 连翠柳都忍不住抱怨道:“这北漠的天气可真干燥。” 柳轻歌拍了拍躺在自己身侧的翠柳道:“等着修正一番,我们就去觐见。” 却不想她这话刚说完,门外就传来了声音:“木戈来使,陛下传你觐见。” 这么快?! 她到北漠皇宫已经是深夜,没想到竟然这个时间传召。 当下,她立马带着翠柳、青书简单收拾了一下立马就去了皇帐。 刚入皇帐柳轻歌就看见北漠之主拓跋宏,他身材高大,体态魁梧,拥有一头浓密的黑色胡须,眼睛深邃如海,透露出一种睿智与威严,皮肤经过多年的风吹日晒,呈现出健康的古铜色,更增添了几分豪放与威武, 他身着一件镶有金边的深棕色长袍,袍上绣有拓跋家族的族徽和象征王权的图案,彰显了他尊贵的地位,但最惹人瞩目的还是那头银发。 “拜见陛下。”柳轻歌行礼道。 “坐吧。”拓跋宏他的嗓音低沉而有力,眼神坚定而有力,仿佛可以洞穿一切虚伪与谎言。 “谢过陛下。”柳轻歌坐在了距离拓跋宏左手边下最近的坐位。 “父皇,可是中州来了使者?” 一个爽朗的男声,从帐外传到帐内。 “元羽,快来这坐着。”拓跋宏亲昵地招了招手。 一听名字柳轻歌这才知道眼前之人是拓跋元羽,也是拓跋宏的嫡长子,拓跋元羽长相酷似拓跋红,但他发色整体偏暗红色,他看着柳轻歌眼神带着一丝轻蔑,但不过转瞬就恢复正常。 “大皇子殿下。”柳轻歌点头微笑道。 拓跋元羽看着柳轻歌,直接举起空酒杯,立马就有奴仆满了一杯马奶酒,他举杯道:“木公子,请。” 柳轻歌虽不善酒力,但拓跋元羽敬酒她也不能不喝,她举杯回道:“请。” 两人一仰头,一饮而尽。 柳轻歌平日里虽然喜欢饮酒,但都是喝的是桃花醉那种甜酒,如今一整杯马奶酒下肚,除了一股浓烈的奶香味,还有一股火辣辣的感觉直冲天灵盖。 看着柳轻歌忍不住皱了皱眉,拓跋元羽朗声笑道:“木公子可喝不惯我们草原的马奶酒?” 柳轻歌立马回道:“平日里很少饮酒,偶尔喝也不过是喝几杯甜酒,打发下时间,让大皇子见笑了。” 拓跋元羽一挑眉:“这怎么能行,我们男子汉大丈夫要喝酒喝几杯烈酒,那娘娘们们的甜酒,可不是我们爷们喝的,来我们再饮一杯。” 柳轻歌连饮两杯酒就感觉自己头晕目眩,看着拓跋元羽都出现了重影。 但拓跋元羽怎么可能放过柳轻歌,一杯接一杯的敬,连续十杯下肚。柳轻歌直接喝懵了。 等着她再次醒来就看见自己在帐篷内躺着,翠柳正趴在她的旁边。 “呼——”翠柳舒了一口长气,惊喜道:“大掌柜,你总算醒了。” 柳轻歌摸了摸头,只感觉自己此时的脑袋还在晕着,她接过翠柳递过来的水杯,舒了一口长气才问道:“我这是睡了多久?” 翠柳无奈道:“大掌柜,您这整整可是睡了一天!” 柳轻歌倒吸一口凉气,她知道这酒厉害,没想到威力竟然这么猛,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晚上。 此时天乌漆嘛黑的,还谈个鬼啊! 她知道大皇子拓跋元羽反对和中州和谐,没想到上来第一日就先把自己灌醉睡了一天! 这是什么套路? 她脸上黑了黑,心下也无可能奈何。 第九十章 如果困于北漠,只是无路可退 毕竟大皇子拓跋元羽啥也没做,只是敬酒,是她自己酒量不好还硬喝了十杯! 柳轻歌来之就想过很多方案去解决此事,唯独没想过自己来到的第一天就被拓跋元羽给灌醉。 按照北漠的习俗,只要敬酒你必须喝,若是不喝,就是大不敬。 若是第二日她去见拓跋宏,还不等去商讨通商的事项,这拓跋元羽又敬酒,那她又该如何? 总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干脆快刀斩乱麻,今晚就去求见! 柳轻歌也顾不得吃饭,简单洗漱好,穿戴整齐易好容,就让青书递上了名帖。 这大半夜的,就算她是中州来的贵客,也没人搭理她。 没有回应,柳轻歌也无所谓,直接出了帐篷,就到了拓跋宏的皇帐附近,看着帐外的护她立马上前行了一礼道:“劳烦通传一声,中州使者求见。” 那侍卫轻蔑地看了一眼柳轻歌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都什么时辰了,敢来打扰我们陛下,在这等着吧!” 柳轻歌直接大声喊道:“拓跋陛下,在下中州使臣,特来求见陛下。” “来人,个我拿下!” 一瞬间所有人乱做一团,翠柳和青书护着柳轻歌,眼见过来地侍卫越来越多,两人已经快要招架不住。 柳轻歌把心一横,用更大地声音喊道:“陛下,如今北漠少粮,良民也化作流匪,是陛下想要见到的吗?” “住手——!” 眼见刀子要落到柳轻歌身上,只能帐内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但见拓跋宏推看皇帐,一脸不悦地看着柳轻歌。 “参见陛下。”众人齐声行礼。 “免礼。”拓跋宏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接着走到柳轻歌面前道:“这么晚了,没有朕的召见,你就要见朕,中州使者就是这么没有礼数吗?” 柳轻歌把心一横,朗声道:“陛下,请问如果我再去见陛下,还是一杯酒一杯酒的喝下去,我还能和陛下说什么要事?” “这是我中州的规矩,在我们中州酒品就等于人品,十杯酒下去你就醉了,还谈什么通商。”还不等柳轻歌开口,就被一个声音打断。 柳轻歌回头一看,赫然是拓跋元羽! 她咬牙,看着拓跋元羽,这拓跋元羽就跟阴魂不散一般,这个时间了都要横插一手,就是不想让她和拓跋宏商谈通商的事宜。 “大皇子殿下。” “你私自擅闯我北漠的皇帐,冲撞了本宫的父王,你该当何罪!” 柳轻歌对上拓跋元羽,眸中也无惧色:“那大皇子屡次想要阻止中州与北漠通商,又该当何罪!” “你——”眼见柳轻歌直接把这件事挑到桌面上,拓跋元羽当下勃然大怒。 “够了,你们二人为此事吵来吵去,还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拓跋宏怒道。 “在下不敢。” “儿臣不敢。” 两人对视一眼,谁都不服谁。 “你们都退下吧,木戈你随朕进来。”拓跋宏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都退下。 “是。”柳轻歌立马跟在拓跋宏身后进了皇帐。 一进皇帐,拓跋宏便沉声道:“小姑娘,你代表柳家来我北漠谈通商,你做的了柳家的主,还是能做的了中州的主。” 拓跋宏的一句话,把柳轻歌嘴边的话,全部憋了回去,她看着拓跋宏面露难色,沉默片刻才道:“拓跋陛下,这是要给我一个下马威吗?” “若是朕想,昨日便可让你人头落地。”拓跋宏眼神犀利如鹰,嘴角带着着些许嘲弄,完全是一个上位者俯视底端的眼神。 柳轻歌昨日饮酒太多,完全不记得她喝醉以后干了什么,但看翠竹和青书的反应,她应该也没做什么。 但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拓跋宏能知道她是女儿身? “拓跋陛下,如今的北漠最缺的就是粮食,不知轻歌说的对不对。”索性柳轻歌大大方方亮出自己柳家继承人的底牌。 拓跋宏脸上划过一丝惊讶,但他很快就便回过神来,好似刚才一闪而过的惊讶,不过是错觉,他看着柳轻歌神色中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嘴边带着淡淡地笑意道:“柳轻歌。” “拓跋殿下,不知道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哼,我北漠的王爷耶律齐想求娶你,没想到你们中州竟然一分面子也不给,如今耶律齐下落不明,你竟还敢来我北漠?” 柳轻歌也毫不客气地回道:“就凭耶律齐就想娶我,当真不是在羞辱我中州?” “好一张伶牙俐齿,如今你来北漠求朕通商,竟然敢如此对朕说话。” “拓跋陛下,我这想并不是我求着北漠通商,而是北漠需要我柳家。”柳轻歌答得不卑不亢。 “你如此无礼,就不怕朕把你赶出去,亦或者你想挑战朕的底线,直接把你杀了?”拓跋宏睨视间,帐内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呵呵——”柳轻歌轻笑一声,直接让着骤冷的气氛变得有几分诡异,她走到拓跋宏面前道:“陛下既然点破轻歌的身份,又放轻歌进来,恐怕并不是为了要杀轻歌。” “你很聪明,不过你这么挑战朕的耐性,就当着不怕朕杀了你。” “我死了,整个北漠只会更难过,毕竟我才是能给北漠带来福音之人,若是北漠再继续这样缺粮,恐怕熬不到秋收的时候吧?” 柳轻歌说的就是当下北漠最答得难题。 唯一能破提得办法要么就去中州掠夺,要么就和中州通商就这么简单。 北漠要和其他国家通商,都要越过北漠的极寒之地,就算是再有经验的当地人,也很难从极寒之地走出来,更别说去通商。 所以这么多年下来,就算是北漠的皇祖都有着放牧的传统,就是为了多备一些口粮。 北漠的环境有很多牦牛,每到冬季挨家挨户都会备好肉干过冬,但长此以往整个北漠也经常会有肠胃病,所以北漠家家户户都会饮用一些普洱茶,来调节脾胃。 加上北漠和中州摩擦不断,还铩羽而归,今年的北漠就算过了寒冬,也难以支持下去。 这题除了另外去找一条出路,简直是无解的难题。 如果困于北漠,只是无路可退。 第九十一章 带着食品去跟北漠换东西 “你说的的确不错,但同样北漠若是倾巢而出,你们中州在战火之下,怕是也不好受。”显然拓跋宏根本不想受柳轻歌裹挟。 “我想拓跋陛下误会了,我想要的是以和平谋发展,双边的贸易对我们两国都有益,再者我们的谈话,谈不上裹挟,不过两国之间的斡旋罢了。”柳轻歌答的很平静。 “斡旋?可以,你的确有几分本事,也难怪宋明帝非要你当这太子妃,你的确有这个能力。为了让中北边境长治久安,竟然还能想出通商这种法子,你就不怕我北漠反悔不成?” “长城的修建,如果进展顺利大概是三年时间,如果能用贸易换来三年和平,对北漠未尝不是是是一件好事。”柳轻歌答道。 “三年?若是中州修好了长城,反悔以后对我北漠不再攻击,我北漠三年后的处境岂不是难上加难。”拓跋宏立马就想清楚了利弊,看着柳轻歌的眼神又冷了几分。 “陛下,我柳家要做的可不是北漠一国的生意,而是天下的生意,若是对北漠都言而无信,我柳家就不需要和天下谈什么生意了。” “和天下谈生意?你柳家好大的口气。”拓跋宏嗤笑道。 “怎么,我们柳家已经谈下了南齐,若是通商北漠,四方神州只剩下一个东皇州,拓跋陛下,还是觉着我只是在说大话吗?” 中州与南齐通商之事拓跋宏早就明了,但南齐如今就是中立国,能跟南齐通商并不奇怪,但东皇州就不一样了,东皇州和种种之间的仇恨,一点都不比中州与北漠之间的仇恨来的浅。 “是不是大话朕不知道,但眼下你即使说服了朕,也难以说服北漠的百姓。” “三日,请陛下给我三日,我会向陛下证明,我可以做到。”柳轻歌信心满满地说道。 拓跋宏勾了勾唇角一笑:“那好,就给你三日,若是三日后你还是做不到,那便别怪朕翻脸无情。” “一言为定。” “君无戏言。” 柳轻歌行了一礼,便退了下来。 拓跋宏那双淡漠的眸子,闪过一丝皎洁。 “站住!” 柳轻歌刚想回自己帐中就被拓跋元羽拦了下来,他趾高气昂地看着柳轻歌,浓眉紧蹙,一身寒气外溢。 “大皇子殿下。”柳轻歌行了一礼。 “你刚才在帐中与我父皇说了什么!” “大皇子,想知道吗?”柳轻歌挑眉一笑,一双桃花眼像是带着星辰。 拓跋元羽看着柳轻歌那双美目,一时都看呆了。 他自己都觉着不可思议,他竟然盯着一个男人目不转睛! 而这个男人还是他当下最讨厌的人! 该死,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一定是这个该死的中州人耍了什么手段! “你说不说!”拓跋元羽的手一瞬间卡住凤轻歌的脖颈,但他瞬间就松了手。 这个中州人光滑的脖颈,光滑而细腻,那所谓的喉结,丝毫没有男子喉结的厚重之感。 他的手触碰上去,身上立马起了旖旎之心,他双目震惊地看着柳轻歌。 “咳咳——”拓跋元羽虽然刚才松了手,但卡住她脖颈那下,显然还是用上了力道,她干咳半天瞪了拓跋元羽一眼,一句话也没说。 此时地拓跋元羽,哪里还会不知道柳轻歌是女人。 他看着她,脸上闪过一片红霞道:“你没事吧。” 此刻翠柳和青书已经把柳轻歌护在身后,一脸敌视地看着拓跋元羽。 柳轻歌转了转脖子,白皙的脖颈上有一个鲜红手印,她捂着脖子冷笑一声道:“大皇子说笑了,我把你快掐死,再问你一句,好不好。” “我——”拓跋元羽看着柳轻歌,有些手足无措,如今再无法直视柳轻歌那张脸,他只能悻悻道:“是我不好,不知道你竟然是个姑娘。” 咯噔——! 柳轻歌心跳慢了半拍,也顾不得与拓跋元羽争执,逃也似地走了。 只有拓跋元羽盯着柳轻歌离去地背影,来回摩挲着自己的手指,似乎是在感受刚才那片柔软。 回了营帐,翠柳便小心翼翼地问道:“大掌柜,您的身份。” “拓跋宏已知晓。” “这可怎么办?”青书急了。 “无事,我有这层身份,反而对于北漠的意义更大。” “大掌柜,不是我说你,这和北漠通商行得通吗?”翠柳紧蹙着眉头,眼神中也带着不信任。 “你是觉着和北漠通商行不通吗?”柳轻歌反问道。 “如今是我们打了胜仗,与北漠通商,倒也没什么。毕竟去通商的是我柳家,不是边关被残害地百姓。但北漠这里可是打了败仗,你觉得北漠会想和我们合作?” “不是想不想,这是一件必须做的事,如果不和我们柳家换取粮食,你觉着北漠这样能坚持到几时?北漠虽然地域辽阔,但大部分都是冻土,粮食并不多,基本上每年都是靠着肉干来生活,只要一到冬季就会有饿死的人。”柳轻歌叹息道。 对于她而言北漠的普通平民也只是想要生存,奈何大部分时候北漠的百姓都是没得选。 “大掌柜,有何打算。” “还能怎么办,带着食品去跟北漠换东西。” “原来大掌柜早有打算。”翠柳这才明白为何一开始来北漠,柳轻歌就要坚持带着商队,原来是早有此意。 “这些事自然是越早做好准备越好,有备无患。” “可是他们都没有粮食,怎么还能有东西与我们交换。” “怎么没有,虽然没有粮食,但他们有足够多的皮毛和战马,这些都是我们所缺之物。况且,北漠盛产冰玉,只要加工得当,这些东西我们也可以带回到中州。” “小姐,他们真的愿意用肉来换粮食?” 与北漠不同,中州最缺少的就是肉食,像是上京和扬州这样富裕的地方还好,像中州一些贫寒之地,一家人很少有能吃上一回头的时候。 虽然北漠平民手里的肉干不够多,但北漠贵族的牲畜还是有不少。 像贫民虽然没有那么多充足的肉干,但每家每户都有牲畜。 第九十二章 竟然还妄想跟我们北漠通商 北漠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都是靠着肉干过冬。 而中州最普通的百姓都是靠着粮食过冬,粮食在中州不稀罕,但在北漠可是稀罕物。 “等着吧。” ****** 柳轻歌在北漠的市集刚摆摊一日就围满了人,他们都警惕地看着柳轻歌,似乎对柳轻歌都怀有疑惑。 “这中州的人是来做什么的?” “好像是来我们市集与我们以物换物。” “我看这中州的拿着那么多像是草药的东西,估计是毒药想要毒死我们。” “我看也是,中州的那群人,哪里会有那么好,一定是要趁机害了我们。” “竟然还妄想跟我们北漠通商,呸!” 越来越多的牧民围了过来,他们对着柳轻歌一行人指指点点,就是没有一个人上前去交换物品。 柳轻歌也刚直接拿出匕首,撬了一块普尔,当着牧民的面就开始煮茶。 所有人都被她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震惊了,完全没想到竟然当着他们的面就开始煮茶,没多久茶叶的清香之气四散开来。 “这——她好像是煮的茶叶。” “茶叶?那不是圣僧才有的东西,这个中州之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多!” “就是,那可是我们的神药,之前我诚恳地跪拜许就,还给了许多香油钱,圣僧才给了我一小块,这中州小儿看着不过十几岁,怎么可能拥有这么多名贵的茶叶。” “但我听说,这茶叶本身就产自中州啊,那他们这群中州的人,有这么多也不稀奇,毕竟中州的东西能到我们这也都是在圣僧和皇族手里。” 茶已经煮好,柳轻歌直接饮了一杯后,大声道:“众位,我是中州柳家的商人,特来中州做生意,现在这些茶叶和其他物品我们都免费品尝,大家觉着合适就可以拿出你们的物品,我们会根据你们提供的物品做好评级,来和大家交换物资。” 牧民们拿到茶杯后,都犹犹豫豫,有些人凑近了闻了闻。 有一个大胆的牧民直接喝了一口,他眼前一亮大声道:“这是普洱茶,我喝过!这是普洱!” 听到那人说,牧民们才陆陆续续地开始喝茶。 普洱茶是云贵地区的特产,很多牧民很少能吃到青菜,长期的不规律饮食,就容易造成积食一类的胃病,吃上几口普洱茶就能缓解不少。 因为普尔的稀缺性,就算是北漠的贵族,也都会反复冲泡一杯茶叶。 “我这袋肉干能换多少茶叶。”一名牧民直接掏出了一袋肉干想要过去换茶叶。 一名壮一点的牧民直接夺过了肉干道:“二娃子,你疯了!竟然用肉干去换这群中州人的普洱茶,这么名贵的东西你能换到多少茶叶,你就算换到了茶叶,这些中州人给你的估计也和我们喝的不一样!” “对啊二娃子,你可别犯傻,他们中州人坏着呢!” “对,可不能给这群人做生意。” 二娃子叹了一口气道:“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段时间我女人胃疼的厉害,实在没办法承受那昂贵的香火钱了,如果有一线希望我也想试试,如果这普洱茶是真的,那我女人就相当于有了救命的良药!” “二娃子,你这——” “别劝了,二娃子的家境什么样,大家都清楚,哪有那么多钱财,他想试试就试试吧。” 二娃子看着众人眼神暗了暗,拿过肉干沉重地走到凤轻歌面前:“你看看,能换多少茶叶。” 柳轻歌看了看肉干,确定肉干地品质没有问题,便撬了一块茶叶,包好以后递给二娃子道:“给你,祝你娘子早日康复。” 二娃子一看,那块普洱茶虽然不大,但也足够他媳妇喝很久,旋即谢道:“谢谢公子!谢谢公子!我娘子有救了!” 看着二娃子不过小小的一袋肉干就能换一杯普洱茶,他们所有人的眼都热了,越来越多的人拿出自家的物品开始交换。 “大掌柜,我们换了这么多东西,大部分都是没用的,是不是——”翠竹看了看柳轻歌欲言又止。 “大鱼还在后面呢,这些不过是一些普通的牧民,等他们尝到甜头,肯定越来越多的人会知道我们的贸易。” 果然不出半日,北漠的澹台就伸出了橄榄枝。 …… “在下澹台修明,想和大掌柜商谈几单生意。”澹台修明早就听说中州来的大掌柜年纪轻轻,今日一见,没想到年纪这么小,看上去才十几岁的样子。 “澹台族长,相信你也知道我此次来北漠的目的。” “没错,我的确听说了,你们想要的无非是我北漠的马匹,我澹台家族可以出两千匹骏马来换你们的茶叶。”澹台修明鼻孔都快要指向天。 柳轻歌笑了笑喝了口茶:“这是我们准备的普洱,澹台族长可以试试。” 普洱澹台修明又不是没有喝过,看着柳轻歌的眼神都带着一丝轻蔑,好似柳轻歌这生意离了他就不行一般。 他拿起茶盏,吃了一口,整个眼神都亮了。 这茶! 和他之前喝的简直没法比! 这茶香气浓郁,口感醇厚,回味悠长,每一口都让人陶醉其中,是茶中珍品。 澹台修明抬眼看了一眼柳轻歌,看柳轻歌好似视若无睹一般,也不再与他搭腔,只是把他晾在一边。 这柳家的掌柜分明是等着他抬价! 不行他一定要镇定,这北漠有几个人愿意与中州做生意! “大掌柜,耶律家族的大族长来了。” 耳边听着侍女的传话,澹台修明一时间慌了神,他看着柳轻歌道:“掌柜的这可不行,你这普洱茶已经和我在商议了,这耶律家只有我们谈不拢后再谈才成!” 柳轻歌贵了贵唇角,莞尔一笑:“那我对澹台家的出价不是很满意,还是请耶律家的族长来吧。” “是。”青书立马应道。 澹台修明听到后直接蒙了。 什么玩意? 两千匹马也直接把他否了? 这柳家的掌柜搞的什么鬼。 他们不是和耶律家有仇吗? 不行,这耶律家也未必是来做生意的,他要沉住气! 第九十三章 为什么他当初会这么做 耶律家的大族长耶律啊阿保机,刚来就看见坐在座位上的澹台修明,但他也不主动和澹台修明打招呼,像是没看澹台修明一样,直接对着柳轻歌打招呼道:“大掌柜,听说你要搞什么以物易物,这不就巧了,我耶律家可是北漠最有实力的——” “吭吭——”澹台修明见无人搭理他,已经发出了声响。 耶律阿保机这才像刚看见澹台修明一样,热络地上前打招呼道:“哎呦,澹台兄,你怎么也来了,你看看我这眼,刚才光顾着大掌柜,没想到澹台兄也在。” 澹台修明回了一礼,皮笑肉不笑道:“同为北漠地大族,我澹台家可丝毫不弱于你耶律家。” “是——是——是,澹台兄说的对,我看这样,我们一起商讨下这茶叶该怎么交易,另外我对大掌柜手上的粮食也格外感兴趣。”耶律阿保机笑呵呵地坐在椅子上,颇为热情地说道。 “那就看耶律家有没有诚意了。”柳轻歌回了一笑,神态自若地坐在高位。 澹台修明和耶律阿保机相视一眼。 “五千匹。” “四千匹。” 澹台修明输了一千狠狠地瞪了一眼耶律阿保机,一咬牙:“六千匹。” “一万!明年开春就能交货。”耶律阿保机直接道。 “你——!”澹台修明一拍桌子,直接连风度也没有了。 “澹台兄,我们各凭本事,我拿出一万,澹台兄完全可以继续加码,但若不行,也劳烦澹台兄不要在这里无脑撒泼,跟个小妇人一样。”耶律阿保机直接羞辱道。 澹台修明的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嘴唇都有一些哆嗦,若他再加下去,这普洱固然能盈利,但利润也被压低了不少,但如果他这一次不出价,那连一毛也没得赚。 当下他一咬牙道:“一万五千匹!” 整整比耶律阿保机的报价高了五千匹。 “你——!”耶律阿保机刚才的得意洋洋地样子完全没有了,看着澹台修明眼神里只有愤怒。 “怎么?耶律兄不是说了,做生意就是敞开门做,我们各凭本事,我拿出一万五,耶律兄完全可以继续加码,但若不行,也劳烦耶律兄不要在这里无脑撒泼,跟个小妇人一样!”澹台修明把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你——!”耶律阿保机瞪了一眼澹台修明,一甩衣袖直接走了。 见耶律阿保机一走,澹台修明得意洋洋地道:“这下大掌柜,可以好好跟我谈谈了。” “当然。”柳轻歌笑了笑,本以为一万匹马已经是极限,没想到这谈到了一万五千匹,这真是好极了。 两个人简单商讨一番就把生意定了下来,等着拓跋元羽犹豫不决该不该帮柳轻歌时,柳轻歌把所有难题都解决了。 “大皇子殿下。”柳轻歌淡淡道。 看着柳轻歌神色这么冷淡,拓跋元羽强拉起一个笑脸道:“轻歌,我都听父皇说了,没想到你竟然来了我们北漠,还想推动中州和北漠地商贸。” “大皇子殿下,是还想继续阻拦吗?”柳轻歌神色上带着几分不悦。 眼见没人动怒,拓跋元羽忙解释道:“不是——别误会,我这是专门来看看你,看你是不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这也想尽一份力。” 柳轻歌倒是不明白为什么拓跋元羽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变化让人措手不及,但只要不妨碍她通商,她何必去管那么多,她挤出一个笑脸:“那以后商贸的事,劳烦大皇子继续促成了,眼下不过是这一角的商贸,等到我们贸易往来越来越大,相信很快就能让两国的贸易走上正轨。” 拓跋元羽本是最反对通商的,毕竟北漠与中州之间,在这么多年的战争中,仇恨已经根深蒂固。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柳轻歌的努力下,他也渐渐接受了通商。 还有自己的父皇对这柳轻歌赞不绝口。 她的确是一个可以让人目不转睛地美女子。 “轻歌来我北漠几日了,应该还没看过我北漠地大好风光吧,我带着歌儿到处转转吧。” 眼见拓跋元羽盛情邀请,柳轻歌也没有理由去拒绝,当下点头道:“那就多谢大皇子了。” 拓跋元羽见柳轻歌同意,脸上立马浮现出惊喜,他努力压下心中的情绪,尽量用最平静的语气道:“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轻歌以后也不必这么见外,私下叫我元羽便好。” “……”柳轻歌沉默片刻,别扭地开口道:“元羽。” 拓跋元羽立马惊喜地回道:“轻歌。” 柳轻歌点点头,刻意和拓拔元羽保持了下距离。 拓跋元羽见柳轻歌刻意走远,眼里地神情一暗。 懊恼自己之前幼稚地行为,竟然还想用灌酒地方式阻止柳轻歌的通商机会。 该死,为什么他当初会这么做! 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扭转他在柳轻歌心中,不怎么光彩的形象。 心中暗叹了一口长气,他便立马整理好心情,像是一个向导一般热情地介绍着北漠。 柳轻歌对北漠本没有多少了解,就算知道一些也不过是一些皮毛,拓跋元羽不愧是未来储君,把北漠地一切介绍地言简意赅,就算她第一次来北漠,也能对北漠有一个详细的了解。 两人骑马并行,一道在雪地上走着,忽然听见远处一声嘶鸣。 赫然是冷无双骑着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 “驾——”他轻哼一声,纵马走到柳轻歌身旁,很轻易地就把柳轻歌掳到他的马上。 他纵马的速度极快,柳轻歌吓得抱紧了冷无双的腰。 眼见速度越来越快,柳轻歌都觉着自己抱不住冷无双了,却不想冷无双不过手上稍微用力,就把她揽到他的怀中。 霸道而神情地一吻,让她差点都喘不上气来。 他像是一个毫不留情的阎罗王,一点余地也不给她留。 鼻息间和口腔间,全是他热烈而霸道的气息。 她就像个木偶一般,由他摆布。 似乎他心中那口怒气才刚刚消散,他便说道:“还敢不敢了?” 第九十四章 他眼神凶悍无比 “?”柳轻歌一脸疑惑。 “说——你还敢不敢了!” “什么啊?”柳轻歌实在不明白他着没头没脑地问话。 “看来还敢!” 他一点一点撕咬着她的唇瓣,只是没有用上太多力道,倒是让柳轻歌感觉痒痒的,从身上一直痒到心上。 等到她痒到极致,他的手探入深底。 马颠簸未止,而月色已沉。 等到柳轻歌醒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在一处山谷中,旁边是一处温泉,不断冒着热气。 “无双——” 她喊了一声,只听见自己声音回荡在幽谷,久久不散。 “这是去找吃的了?”眼见天边已经破晓,柳轻歌只以为冷无双去找吃的了。 看着不远处的温泉,柳轻歌试了试水温,正合适。 她身上只感觉粘粘的,缓缓褪去衣衫,一脚迈进温泉。 却不想她刚没走出几步,还没走到池中深处,就跌倒在一个怀中。 “歌儿,这是,又想了?” 一瞬间的慌乱,成了意乱情迷。 如今她就压在冷无双身上,这个距离,她躲不了。 她红着脸,也不敢看冷无双,只能让眼睛到处乱瞟。 似乎冷无双很不满意柳轻歌这个样子,他手上稍稍用力,柳轻歌就只能直直地对上他那双眸子。 眼见的春色,像是能激起惊涛距离。 冷无双眸色深沉,看着柳轻歌,胸膛起起伏伏。 呼吸间的热气,全在柳轻歌脸上。 她扶着他的肩膀,只感觉自己站都站不稳。只能坐在,他身上。 仿若无骨一般。 她感觉像是一张被拉满的弓,随时待命。 紧绷弦,在他的轻柔间,一点点四散。 “歌儿,以后不许你跟别人走的那么近。” “多近是多么近?” 猛地他一用力,声音像是饿汉:“你说呢。” 她咬着唇,就不肯发出任何话语。 似乎他还是不满意,又家中几分,语气严肃道:“说,以后不会。” 她气了。 竟然拿这个来压她,猛地她手一放。 他眼神凶悍无比。 她想要将手抽回去,但他五只一紧,完全抽不回来。 “说不说!” 这混蛋,手竟然比钳子还牢固! “刚才很开心?” 她瞪道:“哪里开心,你哪只眼睛看见了?” “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她勾了勾唇角,在他眉间一吻:“你的眼睛里,不应该只有我吗?” 他瞬时间,气全消了,委屈巴巴地看着柳轻歌:“要是只有你,我怕哪天媳妇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她从他的坚实地臂膀上狠狠掐了一下:“小醋包。” 他委屈无比:“那还不是我的歌儿太美了,那群人跟狼一样,总盯着我的歌儿。” “我还能比金子还吸引人不成?” “自然比金子吸引人。” “小混蛋,还能会唬人的,这话跟谁学的?又是冷大将军教的?” 他噘嘴道:“哪有,这次我是实话实说。” 柳轻歌想了想,好像的确如此,之前她重生后,第一次见他,他把一万两黄金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 她本想那钱试探,若是冷无双对她无意,这一万两黄金便是谢礼,若是他对她有意,那这一万两便是聘礼。 但他想要她,却分文不取。 她想复仇,用自己引诱他为他入局,却不想他早就知道,却甘之若饴。 他是她千思万想算计而来。 但她对于他只是一片从头到尾的赤诚。 她的吻轻轻落下,手上越攥越紧:“等长城的事情告一段落,我们就回扬州成亲如何?” 冷无双瞬间惊喜万分,猛地力道也大上几分,看到她眉头不展,立马轻柔了起来,但丝毫也掩饰不住他心中的喜悦:“此话当真?” “小傻瓜,我为什么要骗你,你是不是小呆瓜?”柳轻歌嗔道,眼神中的流光让冷无双神情荡漾。 “你骗我还少吗?”冷无双委屈巴巴。 “哦?难道你还生去气不成?” “哪敢哪敢,娘子说啥便是啥!”冷无双立马堆上讨好的小脸。 柳轻歌笑道:“瞧你这个样子,若是被别人瞧去,以后你可再也不是冷面阎罗了。” “我可不是什么冷面阎罗。” “那你是什么?” “我是歌儿的夫君。” 水波荡漾,流波不止,弄弄的情,熬成了一壶热酒。 …… 等到两人回到中北边境之时,此时的施工已经如火如荼,看着长城的进度赶了上来,柳轻歌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歌儿,这么不相信我?”看着柳轻歌输了一口气,冷无双感觉自己有些委屈。 柳轻歌笑道:“胡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这么想,只不过这件事好不容易告一段落,要是再托下去,怕是节外生枝。” “你是说,那上面会变卦?” 柳轻歌嗤笑:“他的心思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这件事他分明就是为难你,眼见你办成了,我怕会有别的事去发难。”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就只能见招拆招了。”冷无双叹道。 “不急,我们慢慢布局,等明年开春后北漠的马匹一道,再加上这修建长城的劳工,我们怕是势力更强大了。”柳轻歌勾勾唇角,看着上京的方向,眼神玩味。 “好,我相信歌儿。”冷无双的眸子完全没有丝毫怀疑,攥住柳轻歌的手,紧了几分。 如今不过堪堪过了春天,柳轻歌觉着这里暂时不需要自己了,便想启程回扬州,她已经很久没看望外祖父,如今有一点空闲,便想去看看外祖父。 一听柳轻歌要去扬州,冷无双立马来了兴致,他兴冲冲地说道:“行啊,去!等我去扬州地时候,我们就完婚。” “我可呆不了那么久。”柳轻歌忍不住泼了冷无双一盆凉水。 冷无双一听瞬间也没有了刚才地兴致,想到自己要和柳轻歌分别许久,他这颗心可是疼的不行。 谁能想自己媳妇离开自己呢。 再说他的歌儿这么可爱,去扬州指不定她那便宜小叔叔久要凑上去。 “你干嘛——”感受道手上忽然变大的力道,柳轻歌痛地抽出了手。 冷无双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委屈巴巴地看着柳轻歌。 看他这样子,她倒是不忍心说什么重话了。 第九十五章 她最大的敌人始终是宋明帝 “好了好了,别这样看我,没多久我便要走了。” 冷无双抱着她不肯说话。 她戳了戳冷无双的脸道:“怎么了?小可怜,舍不得我?” “自然舍不得,好不容易见你,就要分开。”他眸子里全是不甘心。 柳轻歌两只手捏了捏冷无双的笑脸,硬把他的嘴扯出了一个笑脸道:“怎么回事,不许不开心!” 冷无双笑了笑,比哭还难看。 “可真丑。” 冷无双眸子一冷,眼神霸道无比,对着柳轻歌的小嘴就是深沉一吻。 她被他牵制在胸前,小手拍打在他胸口上,犹如挠痒一般。 半晌,他才肯放过她,一挑眉:“还丑吗?” 柳轻歌嘟着小嘴道:“不丑了,好看的很,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帅的!貌比潘安,宋玉在世。” “怎么回事,夸我还提别的男人。”冷无双嘟囔道。 如此出名的两个美男子,冷无双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柳轻歌笑嘻嘻道:“怎么,古人的醋也吃?” “难道不可以?”冷无双反问。 “可以可以,我的冷将军。” “那不就是。” “我要走了哦。”柳轻歌挠了挠他的手心。 冷无双听着,心里一阵烦闷,他平日里就最讨厌的是分别。 但又有什么办法? 他们两个人背后都有沉重的担子。 走的位置越高,他们的距离便越远了。 她的心里有他,却装着天下。 他的心里有她,却为她而战。 见冷无双没说话,柳轻歌抱着冷无双,亲吻了他的眉心,她声音轻柔的不像样子,像是一道轻轻拂过的微风一般:“无双,我走了。” 冷无双一把把她抱住,接着猛地推开她,骑上马就走了。 柳轻歌看着冷无双的背影,一时有些失神。 过了许就青书从远处大喊道:“大掌柜,该走了。” 柳轻歌这才骑上马,走上征程。 北漠距离扬州自然比上京要近,走了一天的路,转程水运不到一日就到了扬州。 大老远地柳轻歌就在扬州的码头上看见翘首以盼的柳扶风。 “祖父!”柳轻歌站在船板上大声喊道。 “歌儿!”柳扶风看着柳轻歌热泪盈眶。 柳轻歌对着翠柳道:“带我去码头。” “是。” 这一刻钟的停顿时间,柳轻歌也不愿意等,不过一瞬,翠柳就用轻功带着柳轻歌去到了柳扶风一旁。 柳扶风激动地攥着柳轻歌的小手道:“我的歌儿瘦了不少。” 柳轻歌似乎有些不服气,对着柳扶风转了一圈道:“哪有,祖父你快看我,是不是高了不少。” “歌儿看来这是鞋垫没少垫啊。”柳向晨调笑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柳轻歌似乎不服气,直接脱了鞋,对着地上甩了甩道:“你看,没有垫子,这就是我的真实身高,话可不要乱说哦!” 柳向晨道:“是是是,我们的歌儿长高了。” “胡闹,一个女孩子家,竟然当众脱鞋,成何体统。”柳扶风虽然口里责怪,但看着柳轻歌的眸子满脸慈爱。 “祖父!”柳轻歌撒娇道。 “这么大人了,就知道冲着祖父撒娇,你呀!让祖父省点心吧。”柳扶风无奈道。 “歌儿自然在祖父面前永远都是个孩子。”柳轻歌撒娇道。 “你这孩子。”柳扶风笑道。 “歌儿光看见祖父了,我这个小叔叔是一点没看到啊。”柳向晨阴阳怪气的说道,眼神里满是委屈。 “小叔叔,我眼里怎么会没有小叔叔,小叔叔最好了。”柳轻歌娇声道。 柳向晨似乎很受用,本是低沉的脸,瞬间缓了下来。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回了柳家。 刚入家门,柳轻歌便看见了满满一桌子的饭菜,全是她爱吃的,她笑吟吟地看着柳扶风道:“谢谢祖父,还是祖父疼我,知道我爱吃什么。” “那你可谢错人了,这一桌子菜全是向晨准备地。”柳扶风笑吟吟地道。 “哦?是小叔叔?”柳轻歌这才把眼神看向柳向晨。 柳向晨被柳轻歌盯着,手上地动作一停,举起手中地酒杯道:“歌儿,试试,这是今年新酿地桃花醉。” 柳轻歌点点头,品了一口,眼前一亮道:“今年的桃花醉,香气要比之前还要足。” 柳向晨点头道:“没错,今年的桃花开得个外号,配上初春的雪水,才得了这桃花醉。” “难怪香气和之前不同。”柳轻歌恍然大悟。 “这是自然。歌儿,你再试试这道松鼠桂花鱼。” 柳轻歌吃了一口,满眼惊讶:“这,竟然没有一点刺,还有一股淡淡地桂花香。” “可喜欢?” “小叔叔,安排的,那自然是喜欢的。”说完柳轻歌又多吃了几口。 “听说你把天机阁的业务都交给了翠竹和莺歌?”柳向晨话锋一转,眼神微眯。 柳轻歌又扒了几口菜,看着柳向晨的眼神都有些心虚,她点了点头。 “我倒是想不知道,上京天机阁这么复杂的关系,歌儿竟然选择了全然不理,直接把天机阁的人用了自己的影卫。”柳向晨扯了扯嘴角,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小叔叔,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柳轻歌小声问道,不知为何看着柳向晨的时候,她心里总有几分心虚。 “也没什么,没想到我们歌儿小小年纪就懂得放权,还算值得肯定。”柳向晨点头道。 柳轻歌见柳向晨没有数落她,着实吸了一口气。 “不过——”柳向晨顿了顿,又道:“我们歌儿这么会省事,会不会将来把所有包袱都甩给别人。” 柳向晨就差把“别人”说成他自己,他的眼神看着柳轻歌分外危险。 柳轻歌强行扯起一个笑容,这是真没想过她与柳向晨对权力都没有多少渴望,若说用权力干点什么,全都是为了保护她想保护之人,若是没有权力,所有的事都不过是空谈。 她最大的敌人始终是宋明帝! 她不仅要杀了宋明帝! 更要宋明帝手中的江山! “小叔叔,我想做之事,可要比小叔叔要做的大的多。”柳轻歌看着柳向晨,眼神晶亮晶亮的。 柳向晨一笑道:“那我拭目以待。” 第九十六章 最擅长的就是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好了,一家人吃个便饭不必闹得这么紧张,要是被外人看见了,还以为你们叔侄俩不和。”柳扶风打着圆场道。 柳向晨没有再说话,柳轻歌专心吃饭,就这么过去了。 等到柳轻歌睡得迷迷糊糊之时,她只感觉有人捂住了自己的口鼻,等着自己醒来之时她早已经不在自己的房间。 这是哪里? 柳轻歌刚下床走了几步,就发现自己被软禁了起来,推开门后,整个门外全是侍卫。 她第一次懊恼自己没有习武。 刚试着走出门外一步。 两名侍卫立马拔剑对准了她的咽喉。 看着两旁的侍卫,柳轻歌只能悻悻一笑:“我不出去,不出去,只是想如厕,能不能行个方便。” “你等着。” 柳轻歌本以为自己的要求会被拒绝,毕竟她看见了屋内…… 嗯…… 有尿壶…… 但是她的确接受不了,才问的。 不多时,六名侍女款款而来。 “不必这么多人吧。”柳轻歌随意拉起一名婢女的小手,讪讪一笑道:“我看这个小美女就不错,让她来陪我吧。” 她们六人无一人与柳轻歌搭腔。 她试着拽了拽,竟然纹丝不动…… 看来这一群婢女全是练家子。 在众目睽睽之下,柳轻歌好不容易解决这尴尬的问题,就听侍卫来报:“给姑娘梳洗打扮好,就带去见她去见家主。” “是。” 柳轻歌就如一个提线木偶一般被拽到了房内。 她端坐在梳妆台前,侍女服侍她穿上了一件华丽的锦绣长裙,长发如瀑,轻轻披在肩上。 接着婢女拿起一把精致的木梳,轻轻梳理着她的秀发,一根精致的发簪,轻轻插入发间,将头发固定住。 铜镜中的她眼眸如秋水般清澈,眉毛细长如柳叶,唇红齿白,美丽动人,就如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婢女拿起一盒胭脂,轻轻地涂抹在她的脸颊上,如同初春的桃花,让人心生欢喜。 这几个人的手艺好的不像样子,不是一般婢女可以做到的。 “小姐,请吧。”婢女比了一个手势。 柳轻歌越观察几人越觉着奇怪,当下压下自己的疑惑随那群女婢走到主厅。古装美男坐在厅堂之上,身姿挺拔,面容俊美,长发如丝,衣着华丽。 刚入主厅就见一男子端坐在厅堂之上,他手握玉扇,目光深邃,气质高贵,温文尔雅,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为他而生,他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引人注目。 “你们退下吧!” 是他! 即使那人脸上带着面具柳轻歌也知道他是宋景瑢! 等到众人散去,宋景瑢走到柳轻歌面前,缓缓摘下了面具。 她看着宋景瑢,脸上毫无意外。 沉默半天,他看着柳轻歌凄凉一笑,“我本以为,我会恨你,可笑的是我听到你得死讯,难受至今,抱着一线希望带人来扬州,就想确定你到底是不是真得死了,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是死顿!” 他笑着笑着竟然流出泪来。 她重生而来,宋景瑢虽然利用她,但并没有对她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事来。 柳向晨有没有在这中间做什么,柳轻歌不得而知。 因为上一世,宋景瑢此时已经成了太子。 见柳轻歌不说话,宋景瑢惨然问道:“你当真就是这么没有心吗?” “我不是没有心,只是——”她顿了顿才道:“你想要的,我什么都给不了。” 宋景瑢脸上变了又变,最终脸色狰狞地说道:“不,你可以给。” 眼见宋景瑢要向柳轻歌走进,她眼神有一丝慌乱,拔下簪子抵着着自己地咽喉,一步一步往后退去道:“不要逼我。” 宋景瑢见柳轻歌如此,立马慌了神,他惊慌失措地说道:“好,我不逼你,歌儿不要做傻事。” “宋景瑢,皇位凭你自己的本事去拿。至于我,早已经心有所属。” 柳轻歌把话说得很明白。 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她喜欢的始终只有冷无双! 她对他有愧疚,但并不多! 毕竟宋景瑢是仇人之子,他们俩从一开始就绝无可能。 她知道为什么当初宋景瑢放人,尹东升死掉,不过是不想让她知道这么秘密罢了。 但可惜,她什么都知道了! “柳轻歌,你以为你是仙女吗?你凭什么认为我还喜欢你!” 柳轻歌哑然。 她知道宋景瑢嘴硬,却不想嘴硬到如此地步。 也许,在这么多儿子中,最像宋明帝的,始终就是宋景瑢! 见柳轻歌直接没回话,宋景瑢直接韩道:“来人!把她给我带走!” 不过片刻,就有婢女把她带回房间。 柳轻歌此时心中一片木然,她能被抓到此处,那边一定不止宋景瑢已经怀疑她假死。 说不定宋明帝也知道她是假死,只是没有发作。 回想当时她自作聪明的承认自己像柳扶风。 恐怕宋明帝已经怀疑她,只是碍于很多方面没有发作。 毕竟当初让她做这个太子妃就可以说是威逼利诱,宋明帝又在更大的利益面前,把她送给冷无双。 也是宋明帝这种人,不会把任何女人放在眼里,大皇子的母妃如此;张贵妃如此;自己女儿如此;甚至她也是如此。 夜晚,柳轻歌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她已经在这里整整一日,也不知祖父那里怎么样。 她正叹了一口气,却不想一个人影推门而入。 竟然是柳向晨! 她刚要说话,就见柳向晨比了个噤声,她忙捂住嘴巴。 柳向晨带着柳轻歌刚走进出门去,就见门外一堆火把,把这里围的水泄不通。 “柳公子,好大的兴致,这是来我院中看风景的?只是这不走正门的习惯,是跟谁学的?”宋景瑢讽刺道。 柳向晨嗤笑道:“那还不是西蜀王,好好的王爷不做,非要当贼。” 听着柳向晨把“西蜀王”三个字咬的格外中,宋景瑢脸上的伪装都差点挂不住,他凌厉的神色看着柳向晨:“柳向晨,你还好意思说,你们柳家,当真是言而无信。” 柳向晨一摊手道:“我可代表不了柳家,我争权失败,现在的柳家都在柳轻歌手里掌握。” 柳轻歌听到这话,也真的很服气。 她这个小叔叔,最擅长的就是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十句话里,九句半是假的,另外半句是什么意思,还要去猜。 “你!简直是无耻!”宋景瑢恼道。 柳轻歌虽然不知道宋景瑢话里的意思,但也能听出来柳向晨与宋景瑢一定曾经达成过什么协议。 她猛地想起她及笄当日,柳向晨的话! 他们两人,早就认识! 第九十七章 她又有什么理由不信他?! 似乎见柳轻歌没有说话,柳向晨自然能猜出她的想法,他刻意放下身段,柔声解释道:“歌儿,等回家我自会向你解释。” 宋景瑢不是傻子,听到柳向晨这样说,自然知道柳向晨没有把实情告诉柳轻歌,当下狂笑不止道:“我当你来救歌儿是叔侄情深,原来不过是演戏吧了。” “住嘴!”柳向晨身上的气息十分危险。 “住嘴?哼——”宋景瑢一声冷哼继续道:“你想争夺柳家已久,曾经还想借漕帮之手杀死柳轻歌,你现在只身来救,又是演的哪出戏!” 柳轻歌之前就猜出那群漕帮定然和柳向晨有关,毕竟这么短的时间就找到合适的船,还在接近柳家的地盘就动手,这根本不是一个小小漕帮能做到的。 只是她没能想到,柳向晨会直接承认了,还告诉她一切都是为了彻底根除那个漕帮。 为此柳家的及笄之礼,柳家大摆宴席,为的就是引蛇出洞,这件事柳向晨也做的很成功,那漕帮被除的很干净。 但是为了掩人耳目,还是为了根除。 这恐怕只有柳向晨自己知道了。 但他明明有好多次动手的机会,甚至他武艺高强,杀她易如反掌。 毕竟能和冷无双打的平分秋色之人,岂是等闲之辈! 外公信他,她所有影卫也信他,她又有什么理由不信他?! 她握住柳向晨的手道:“小叔叔,我信你。” 柳向晨听到柳轻歌的这句话,所有紧张的神经才松弛下来,他反握住柳轻歌的手,一把柳轻歌拽进了怀中。 无数刀光剑影袭来,都被他用右手上的金算盘,巧妙地躲掉。 眼见几十名侍卫轻易被柳向晨打到,全部都在地上不断哀嚎。 “当真好身手。”宋景瑢面色凝重,语气中完全没有夸赞的语气,倒像是有几分讽刺,旋即他嗤笑一声:“你猜柳向晨是不是利用你把我引出来。” “西蜀王,你快走,你不是他的对手。” 声音刚落下,人就已经到了柳向晨面前。 赫然是之前许久未见的雷川音。 柳轻歌看到雷川音一惊,竟然是他! 难道风王和宋景瑢勾结在了一起? 想到之前凤九天的消失,柳轻歌立马有一个假设:“凤九天,是你带走的吧!” 宋景瑢也没走,看着柳轻歌温和一笑,眼中的柔情,似乎都可以溢出来,他看着柳轻歌道:“你还是那么聪明。” 没有否认,都是承认,还真是耐人寻味。 柳轻歌也没再搭理宋景瑢,只是耐人寻味地说道:“雷前辈,你这报恩又改成了保护擅自离开封地的西蜀王了,当真是路子够宽。” “你这女娃娃,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老子想护谁就护谁。”雷川音怒道。 “与你有恩的是风王,雷前辈对我出手,可问过风王了?”柳轻歌调笑道。 “谁说老子要对你出手,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对你动手了!”雷川音不耐烦地回道。 “那好我懂了,看来风王这是做出了选择?!”柳轻歌嫣然一笑。 一语双关,但显然柳轻歌已经套出了她想要的答案。 “他姥姥的,你这女娃娃心眼子这么多不怕头发都算计没了!” 柳轻歌似乎吃惊地张大嘴,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道:“雷前辈,原来你头发就是这么算计没的。” “不好,这女娃娃是在拖时间。”也不顾恋战,雷川音带着宋景瑢直接走了。 看着几个纵身就消失在视线里的雷川音,柳轻歌不免感慨道:“没想到这雷川音手上功夫不怎么样,逃跑的速度倒是挺快。” 话音刚落下不久,就见柳扶风带着大队人马赶来,他看着柳轻歌当下激动地说道:“歌儿,你没事吧。” “祖父,我没事,有小叔叔在这里,那几个人还上不了我。” 似乎看见了柳扶风,身上的担子一下子松了下来,一瞬间他倒在了柳轻歌怀中。 “小叔叔!”柳轻歌紧张地看着柳向晨。 “快回府!我就告诉过向晨不要来,他偏不听,非要来救你!”柳扶风看着柳向晨的目光又恨又怜。 柳轻歌把手放在柳向晨的额头上一试,果然烫的吓人! 她立马打开自己的荷包,把荷包里的伤药喂给柳向晨。 一行人坐着马车匆匆忙忙回了柳家。 柳向晨醒来已是深夜,他看着身旁正在打瞌睡的柳轻歌,恍然如梦。 柳轻歌刚听见动静,就醒了过来,她看着柳向晨激动地说道:“小叔叔,你好受些了吗?我去给你倒杯水来。” 说罢她立马倒了杯水,递到柳向晨嘴边。 柳向晨接过茶杯说道:“多谢。” “小叔叔,救我这么多次,我这都谈不上救小叔叔,小叔叔何必谢我。”柳轻歌奇道。 柳向晨干咳几声道:“歌儿,当真如此信我?” 柳轻歌叹了一口气道:“与其说是信小叔叔,不如说我是相信祖父的眼光,每次我任性的结果,都最终证明,祖父是对的。既然祖父可以当着小叔叔的面明说,让我继承柳家,我相信祖父应该是和小叔叔商量过的吧。” 柳向晨眸光一滞:“你成长了很多,之前的歌儿不会想这么多,心思也不会有这么细。” 柳轻歌暗想,她都死过一次的人了,再不聪明一点,那她如何能报仇,又如何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东西。 “小叔叔,柳家我并不想跟小叔叔去争,对我而言这不是一件有结果的事。我想要的只是为我娘报仇。”柳轻歌叹道。 柳向晨沉默片刻道:“我的确曾经觉着你并不适合当这个家主,也三番五次对你试探,甚至几次用你的安危来作局。其实宋景瑢说的对,我这一次也是用你来做局,引他出来,只是没想到在南齐受的伤太重,没能将他拿下。” “小叔叔,你为何要拿下宋景瑢?可是有什么其他用处?”柳轻歌连续发问。 柳向晨只是沉默没有说话。 “小叔叔,几句话能说清楚的事,让歌儿猜来猜去,疑来疑去,好像完全没有意义吧。”柳轻歌盯着道。 第九十八章 男人做不大的事 “我只求歌儿能够信我。”柳向晨神情激动,忍不住攥住了柳轻歌的手腕。 柳轻歌不动声色地拿下柳向晨的手,而柳向晨也随着她的动作,眼神一点点暗淡。 “信你?小叔叔何出此言啊!” 她的话说的极为平静,而柳向晨眸色中的波动来回不止,最终他用沉默来回应柳轻歌。 “小叔叔,一次次拿我性命试探,当真是一个好长辈。”柳轻歌勾了勾唇角,笑容看起来何其讽刺,眸色中的那抹嘲弄,是那么耀眼迷人。 柳向晨不敢去面对柳轻歌,他不想把自己的秘密透露给柳轻歌,如果一旦柳轻歌知道,会不会像厌恶宋景瑢一样厌恶他。 他自嘲一笑。 虽然现在也好不到哪去,但总好过宋景瑢。 最起码,他在柳轻歌眼里只是一个利欲熏心之人。 “歌儿,有些事你不必知道,你知道相信我,没有把握的事,我不会做,背叛你的事我也不会做。” “不会做?小叔叔,你选择隐瞒这些事的时候,何尝不算是另一种背叛!” “我知道歌儿会这么想我。但歌儿,相信我,我不会害了你。”柳向晨的眸色中带着些许卑微,像是一粒尘埃一样。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做出这些奇怪的事来,为什么要怕柳轻歌知道。 毕竟他什么也没做! 这么多年他兢兢业业为了柳家,不知出生入死多少次。 甚至柳轻歌身边的影卫都是他为柳轻歌亲自挑选。 柳扶风多次表示,想把柳家传给他。 但这一切好像都不是他想要的。 柳向晨看着柳轻歌目光灼灼,每一点酸涩他都留于心底。 他什么都为她做了,甚至所有的路都已经为她铺好。 误会? 总好过怨恨。 “小叔叔,你好好歇息,歌儿告辞了。”说罢柳轻歌便走了。 柳向晨看着柳轻歌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扬州本来就一直都在柳扶风的掌控之中,柳轻歌住了几日,过了几天闲散日子,便准备回上京了。 毕竟,上京不能离开她太久,况且上官羲志和宋景秀的婚礼即将举办,没能亲眼看到上官羲志接管上官家之前,她都不会掉以轻心。 简单的准备了点东西,柳轻歌便坐着船回了上京。 刚到上京的码头就看见急匆匆赶来的莺歌。 “大掌柜,你可回来了。” “什么事,这么慌张?”柳轻歌皱了皱眉头,不知为何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也不知李掌柜怎么了,把自己关在房中不吃不喝已经快三日了,再这么下去,怕是要出事。” 柳轻歌一听当下骑上骏马,一路扬鞭。 等她赶到清风楼的时候,所有人都对着她指指点点。 “这是谁,哪里来的这么俊俏的小公子,看着有几分眼熟。” “我看着小公子比女人还要水灵几分。” “是啊,我看着有几分眼熟,好像见过。” “哪里,该不会是你叫的兔爷吧。” “胡说八道什么呢,老子才不爱兔爷。” “来来来,别生气,喝酒喝酒。” 柳轻歌一惊,那几个人是之前参加春闱的考生,还好她这次易容与上次不同,他们没认出自己。 她舒了一口气后,便推开了李梦雪的房门。 “谁?”虚弱的声音从床上传来。 柳轻歌一看李梦雪,就心疼的不得了,多日不见李梦雪整个人清瘦了不少,嘴唇干裂,双目无神。 她拿起茶杯给李梦雪倒了一杯水,强行把她扶了起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你最应该顾全的是你自己。” 李梦雪看着茶杯,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我本以为他死了,没想到他竟然在南齐,我去到南齐以后,他竟然让我走,说杨六郎已经死了。”李梦雪整个人酸软无力,依靠在床上,声音柔弱的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柳轻歌轻叹,就算是强硬的女人,她也只是一个女人罢了。 她拦过李梦雪,安抚道:“他不就是死了,这么多年你不是已经过来了,为何还看不开呢?” “可是我们的山盟海誓还在眼前,说过的至死不渝,永不变心,难道那些都是假的吗?”李梦雪说完忍不住咳嗽不止,她情绪激动之下,整个人脆弱不堪。 柳轻歌轻轻地拍着李梦雪的背,柔声道:“誓言总是美好的,实现起来总会有几分艰难。再者梦雪,你有没有想过,他已是南齐的驸马,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走掉。” 李梦雪还是不甘心地说道:“也许吧,毕竟我被南齐的公主所抓,是他出面救了我。” 她一路奔波,好不容易来到南齐,以柳家的名义想约杨六郎多次,他都不肯出面。 本想夜探公主府,奈何武功不够高,当场就被擒获,似乎那南齐公主知道她是谁,当场就要杀她,也是在这时杨六郎出了面。 他放走她,说已经不再爱她,让她早日改嫁。 说来可笑她遇见的两个男人,一个让她年纪轻轻守了活寡,一个让看中的是她手中的权势,想要利用她。 她的爱情,当真是可笑无比。 看着李梦雪呼吸越来越急促,柳轻歌心中不免为李梦雪着急:“梦雪,别再想了,我让你做这上京的大掌柜,就是看你的人生活的肆意洒脱,完全没有扭扭捏捏的小女子模样。如今你这样子像什么?你要知道,男人能做的事,女人一样能做到,但女人能做到的事,男人可不一定能做到。” “做不到的事?那是何事?”李梦雪好奇地问道。 “自然是生孩子喽,这种事他们能做?是不是我们女人还要强上几分?”柳轻歌挑挑眉,一副登徒子的表情。 李梦雪被柳轻歌这幅样子直接逗笑了:“你好歹也是柳家的大小姐,怎么一点形象都不顾。” “因为我是我啊,我为什么因为这些所谓的东西,来束缚自己,我有这个身份,要的是这背后的权势,我既然有了这份权势,我管别人怎么看我。”柳轻歌赫然一副,老子最大的表情。 “好好好,你厉害!轻歌,我真羡慕你……” “你羡慕我什么?嗯?比你胸大一点,还是屁股翘一点?” 第九十九章 怎么比女子还要细嫩 刷地一下子,李梦雪的脸就红了,她看着柳轻歌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这是对比过?” 柳轻歌伸出双手一脸贱笑:“我摸摸不就知道了。” “讨厌!你这个臭流氓!” “哎呀,我不是你的小宝贝了?” “滚!” 房间里传来两人银铃般的笑声,柳轻歌不过三言两语,就哄得李梦雪吃饭了。 “哎,你若真是个男子,真不知道那个女子能逃出你的手掌心。”李梦雪叹道。 “快喝你的粥吧!我再好,也成不了你相公。”说着柳轻歌就用勺子挖了一口粥喂到李梦雪嘴里。 “那难说,若是这辈子找不到良人,我可就赖上你了。” “赖吧,我看你是赖不成了。”柳轻歌道,毕竟再过半年左右,杨六郎就逃了回来,这对欢喜冤家也算是修成正果了。 李梦雪喝了几口白粥,过了许久后,才觉着自己有了几分力气,她慢慢悠悠地下了床,不想竟然跌到柳轻歌怀中。 “大掌柜,出事了——”翠柳看着两个这暧昧的动作,眼睛瞪着比铜铃还大,到嘴的话都憋了回来。 柳轻歌忙把李梦雪扶到床上叮嘱道:“还不快好好歇着。” “谢过轻歌。” “你我之间何必搞这些虚礼。”安抚好李梦雪,她转头问道:“出什么事了。” “好像是那几个学子认出了大掌柜,正好轩辕朗阁来了,他们在外面吵着闹着,非要见到大掌柜不可,像是来找麻烦的。” “找我?”柳轻歌指了指自己。 “对,找的就是大掌柜。” 不会吧! 难不成认出她之后,还想找她麻烦? 她可记得和轩辕朗阁没啥仇啊。 带着疑惑柳轻歌就过去了,这几人本是在楼上雅座,轩辕朗阁一来直接换成了包间,门没有完全关上,从缝隙之间能看见几人在划拳喝酒。 柳轻歌刚推门而入,就看见轩辕朗阁很是熟络得招招手,热情地说道:“柳兄快来,几个兄弟就等你了。” ??? 这是找她喝酒? 第一百章 如果我来作证呢? 柳轻歌回到天机阁的时候已是半夜,刚被翠柳扶着过来时,翠竹立马迎了上去,眼神里带着担忧道:“大掌柜,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我本不打算回来,但已经离开天机阁多日了,也没听听天机阁的要事,我这个甩手掌柜,当的确实太称职。”柳轻歌身上的酒劲没有消,她揉了揉肉头脚步都有些不稳。 “就少主这样子,哪里还有未来家主的样子!” 柳轻歌循着声音望去,赫然时阿大满脸不满得看着她。 “阿大,我怎么越看你越觉着你有点眼熟?”柳轻歌看着阿大,有点重影,但赫然觉着有点面熟。 阿大没有好气地说道:“少主真是贵人多忘事,难道不觉着我名字有点耳熟?” “阿大——阿大——阿大——”柳轻歌反复念叨了几遍,一拍自己地脑袋恍然大悟道:“你瞧瞧我这记性,你不就是风昱地侍卫。” 柳轻歌知道阿大不仅仅是天机阁的长老,还是风府的线人,没想过两人早就见过,只不过阿大当时的易容和现在的易容分明不是一个人。 阿大听见自己被认出来,脸上的神色也没有缓下来,还是铁青着一张脸道:“少主,今日还是早点歇着吧,你这回来也没多久,也不急于这一时。” 虽然阿大的语气不好,但言语之间分明是关心柳轻歌,柳轻歌勾起唇角笑了笑:“好,听你的,今日不看了,先去歇着。” 等柳轻歌酒醒以后已经是第二日晌午,她看着窗外刺眼的阳光,揉了揉眼,还有三日就是上官曦志和景秀公主成亲的日子,她想了许久也没能想出准备一件什么贺礼送去比较好。 思量许久,她记起天机阁内有一尊羊脂玉做的送子观音,从寓意上来说,还算比较合适,当即她便让天机阁的伙计给留了下来。 这尊羊脂玉做的送子观音刚收起来,就听见一个女声叫道:“等等——” 赫然是钱初雪。 柳轻歌不悦地皱了一下眉头,实在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在此处又碰见钱初雪,前段时间还听说钱初雪被软禁,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放了出来。 钱初雪一进来,就看见了柳轻歌,嘴上还不忘讽刺道:“呦,这不是柳家的大掌——”话还没说完,接着她捂嘴嗤笑道:“哦不!应该说是前任大掌柜,听说李梦雪回来了,你就像一只丧家之犬一样,如果你现在求求我,我还能考虑考虑,给你一份工作。本小姐一高兴,来我钱家当个伙计,也不是不可以。” 柳轻歌挑眉轻笑:“哦,我倒不知道,我若去钱家当伙计,钱大小姐能给我开多少银子。” “五十两,只要你现在跪下求我,我便考虑一下让你去做我钱家的伙计。”钱初雪趾高气昂地看着柳轻歌,眼里的得意完全不去遮掩。 “哦——”柳轻歌故意拖着长音,感慨道“竟然有五十两这么多,这么多钱,我可真没见过。” “你——!” 看着柳轻歌这么夸张的表情,钱初雪自然是知道柳轻歌是在讽刺她,毕竟能在柳家当上上京的大掌柜,别说五十两,五十万两也见过,这么说完全是羞辱她。 “钱小姐,下次有这么好的事,一定别忘了小的,小的现在还没失业,还升了一级,你说气人不气人。”柳轻歌对着钱初雪挤眉弄眼。 “你放屁——!”钱初雪忍不住爆了粗口,顿了顿她又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李梦雪是整个上京的大掌柜,你再提能提到哪里,还不是一个丧家犬!你能力处处都不如李梦雪,就算当上大掌柜,也就这样被罢免!” 钱初雪一句比一句气势逼人,完全没有了世家贵女的样子。 “嗯,钱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说罢柳轻歌作势要去拿,那尊佛像。 钱初雪直接眼疾手快,要去躲来,却不想她手上一滑“碰”地一声巨响,佛像掉到地上碎成许多块。 “好你个木戈,竟然打碎佛像!”钱初雪眼珠一转,接着就泼了一盆脏水。 看着地上地碎片,柳轻歌旋即怒道:“钱小姐,你如此无理,我本不想跟你计较什么,没想到你竟然张口就要栽赃我,真当我木戈是软弱可欺之人吗?” 钱初雪得意洋洋地看着柳轻歌,幸灾乐祸地说道:“谁为你作证说我栽赃?笑死了,你打碎这么贵重地佛像,我看你用什么来陪!” “如果我来作证呢?” 一名如玉般儒雅的男子,款款而入,赫然是轩辕朗阁。 钱初雪一转头,立马认出了轩辕朗阁,当下换了一副面孔,柔柔弱弱地说道:“轩辕公子,你来的正好,这木戈因为和我有仇,竟然想要栽赃我打碎了佛像,到时候轩辕公子可一定不要忘了来为我钱家作证。” 生怕轩辕朗阁不认识她,钱初雪立马自爆家门。 轩辕朗阁厌恶地看了一眼钱初雪,理都没理他,走到柳轻歌面前道:“木兄,没事,我刚才就在门边,整个过程我看地清清楚楚地,我以轩辕家的名义,愿意为你作证。” 听到轩辕朗阁的话,钱初雪脸上的神色整个都变地狰狞起来,她看着轩辕朗阁道:“轩辕公子,我可是钱家的嫡女——钱初雪!” “嗯。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轩辕朗阁随意轻嗯一声,极为敷衍,那句“如雷贯耳”怎么听都像是讽刺。 “百年轩辕,清心问道,你们轩辕家的清誉,就这么被你毁了?” “不敢不敢,钱小姐,不必给我扣这么大帽子,若是今日之事,我有半句谎言,才真是对不起我轩辕家的清誉。” 几人吵的不可开交,门口不过一会就围满了人群。 “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在这看了半天了,这钱小姐说那个木戈打碎了佛像,但那木戈不承认,轩辕家的小公子愿意给木戈作证。” “轩辕家?那个百年清流的世家门阀?” “这世界上还有几个人能叫轩辕。” 眼看门口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对着众人不停地指指点点。 钱初雪把心一横道:“没想到啊,没想到轩辕家为了帮这个木戈免去赔偿,竟然联合起来一起栽赃小女子!” 说完还不忘了抹抹眼泪。 第一百零一章 这轩辕朗阁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天机阁的掌柜,好不容易忙完手头上的清点,一听伙计说出事了,这才急忙出来。 钱家大小姐看到天机阁掌柜,赫然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对着天机阁掌柜,控诉道:“掌柜的,这个木戈把你们店里的佛像打碎了,还想栽赃于我!” “哼。”轩辕朗阁不屑地一声冷哼,对着天机阁掌柜道:“我是轩辕朗阁,我代表轩辕家愿意为这位木戈兄弟作证,这佛像是钱初雪打碎的!” 天机阁掌柜听了几人的话,立马了解了事情经过,对着柳轻歌行了一礼,恭恭敬敬地喊道:“少东家。” 这一声“掌柜的”直接让人群里炸了锅一样。 “妈耶,这钱大小姐打碎人家店里的佛像,竟然妄想栽赃人家老板,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谁说不是呢。” “钱家好歹也是世家门阀,就这么缺钱吗?” 众人的话,就像是一把把利刃,气血翻涌之下,直接让钱初雪晕了过去。 “把你们小姐抬回去,告诉钱家主,如果这佛像的钱不赔回来,以后全中州的商铺都会拉黑钱家的人。”柳轻歌面无表情地说道。 被一家古董店拉黑没什么,但是被整个柳家拉黑,那才是真的要了人命。 不说其他,单说每家每户都需要的盐,一旦没了谁都承受不起。 那群婢女看着柳轻歌,也不敢多说,立马抬着自己小姐上了马车,飞也似地溜了。 等一切尘埃落定,柳轻歌谢道:“多谢,轩辕公子。” 轩辕朗阁激动之下手放在了柳轻歌手上:“你我之间不必这么客气。” 柳轻歌“嗖”的一下把手抽回,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 轩辕朗阁之前就听过柳轻歌的那个故事,也见怪不怪,看着柳轻歌,面色如常:“木兄,是我冲动了。” 柳轻歌道:“轩辕兄说笑了,我这症结一时半会也好不了,您见谅。” “无事,我能体会木兄的病情,等回来我寻几个大夫,给木兄看看。” “不必,之前这病已经找薛神医看过,薛神医说我这病,无药可治,是个心结。” 轩辕朗阁一听,没想到柳轻歌竟然认识薛神医,看来和他料想的一样,这个木戈虽然整个家事都看起来平平淡淡,但话语之间分明透着不凡。 “好吧。今日不知木兄有没有空,我做东,请木兄去风月楼一聚。”轩辕朗阁热情地邀请道。 柳轻歌心中一顿,没想到这轩辕朗阁竟然请她逛花楼。 她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一时间嗓子都有点干哑。 这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见柳轻歌没有回答,轩辕朗阁似乎觉着自己也有点不妥,又补充了一句:“要是木兄不喜欢他的话,我们去游湖也好。” “是花船吗?”柳轻歌问道。 “是的。”轩辕朗阁看着柳轻歌晶亮晶亮的眼神,似乎能感受出来柳轻歌眼中的期待,他吞了口口水。 他这个木兄,可真好看啊! 玛德,他怎么能带着木兄去这种地方,这岂不是让群俗物脏了木兄的眼睛。 哼,木兄这种谪仙一样的人儿,一定会拒绝! “好。”柳轻歌答应得异常干脆。 轩辕朗阁眼睛瞪得滚圆。 什么玩意? 他答应了?! 不,木兄一定看不上那种庸脂俗粉,一定是碍于和他的兄弟情分才答应的! 没错,一定是这样! 带着两人一道去了花船,看着左拥右抱的凤轻歌,轩辕朗阁差点把手上的杯子都捏碎了。 怎么会这样! 他的木兄,不应该是清心寡欲吗? 怎么这左拥右抱,还有那群庸脂俗粉喂食的样子,竟然比他还要熟络?! “哎呀,真是谢谢轩辕兄的款待啊,要不是轩辕兄,我都没来过这么好的地方,轩辕兄,这杯我敬你。” 好你个鬼! 轩辕朗阁在心中暗骂,皮笑肉不笑地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唉,小美人,这葡萄我吃不下了,饶了我吧。”柳轻歌讨饶道。 “不嘛,木公子!秋叶的橘子你都吃了,我就这么一颗小葡萄,为何不吃!” “哎呀,美人,是我不对,我这就吃。”柳轻歌颜色难堪地作势要去吃葡萄。 “够了,你们退下吧。”轩辕朗阁一声暴怒。 看着眼前的情景越来越不堪入目,他心中那团怒火,犹如滔滔江河,连绵不绝。 这个木戈是不是妖精,竟然这么容易就让他心烦意乱。 他气得不行,这木戈却如此逍遥! 简直罪不可恕! 气死他了! “唉,美人别走啊。”柳轻歌一脸惋惜。 眼见一个个美人都不敢得罪轩辕朗阁,快速溜掉。 “木兄,好男儿志在四方,不能被这些庸脂俗粉所迷。”轩辕朗阁义正词严地说道。 柳轻歌看着轩辕朗阁,心中一阵无语。 这轩辕朗阁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主动叫她去逛花船的,不是他轩辕朗阁吗? 怎么反倒是教训起她来? 这个小气吧啦的男人,肯定是她在那群姑娘面前太讨人喜欢,太过于嫉妒她,要不然怎么这个样子! 小心眼。 轩辕朗阁见柳轻歌搭腔,以为自己说的话比较重,当下道:“木兄,我看你年纪比较小,还没有玩够,倒是也正常,不过这些逍金窟出来的女人,可都不能行。” “轩辕兄,说得对。” 她,不就喝了几杯小酒? 怎么搞的像是她要娶亲一样。 这轩辕朗格,也不知道脑子里都是想的什么,怎么这么莫名其妙。 “木兄,别怪为兄说你,我看你也不大,虽然是柳家的掌柜,但士农工商,这出仕始终是好男儿的第一出路。”轩辕朗阁劝道。 柳轻歌简直是无语,这轩辕朗阁怎么忽然间就说教起来? 她一个女人,光搜身那关就过不去,别说为了防止作弊,常年春闱都是穿着薄衣,更甚者光着膀子,她参加什么? 自投罗网吗? 但她心中的吐槽自然不可能告诉轩辕朗格说,她只是强撑着笑脸道:“轩辕公子说的对,轩辕公子说的极是。” 第一百零二章 薛连康最大的秘密被一眼识破 一声声恭维,硬生生让轩辕朗阁与柳轻歌之间疏远了不少。 “木兄,是我不好,这般唠叨,但我这也是为了你好。”轩辕朗阁解释道。 “自然自然,轩辕兄自然是为了我好,我知道轩辕兄为何这么做,也请轩辕兄放心,我不会怎么样的,只是这功名嘛,我早已卖身给柳家,怕是求不成了?”柳轻歌惋惜道。 “什么?你什么时候入了贱籍。”轩辕朗阁把柳轻歌调查了底儿朝天,自然知道柳轻歌是良民,忽然间柳轻歌说自己卖身给柳家,轩辕朗阁下意识地就想给柳轻歌赎身。 “不是,是普通用工合同。”柳轻歌叹道。 “多少钱,我来赔!” “一百万两。”柳轻歌随口编了个数字。 “什么?一百万两——” 柳轻歌自然知道轩辕朗阁是碍于面子下不来台,这一百万两银子,就是轩辕家也不是那么好拿出来的,当下安慰道:“我自幼喜欢经商,也许经商在轩辕公子看来是贱民才会干的事情,但我的确喜欢赚钱,谢谢轩辕公子的好意。”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轩辕朗阁生怕柳轻歌误会了自己,急得头上都冒出汗来。 “知道,我明白,毕竟在中州出仕才是唯一的出路。”柳轻歌强行挤出一个笑容。 她自然知道,为什么前世风昱需要她柳家,还是只想让她做一个妾。 不过是在风昱眼里,士农工商,商人始终最低贱罢了。 凤九天背后的夏家当时可是朝堂上的新贵! 谁能知道,不过一夕之间,整个夏家之人都死在了她手里。 他们看不起她是商人,但都最终栽在她这个商人手里。 轩辕郎阁还是觉着柳轻歌对自己有些误解,继续解释道:“也不能说是唯一的出路,但中州没有禁止官员从商,有了权力之后,一切才会更好办,木兄应该会懂我。” 柳轻歌只笑了笑,没有说话。 其实政商不分离也是中州最大的痛点之一,而作为白氏后裔的柳家恪守的前朝,从商不入仕的原则。 见柳轻歌始终不怎么说话,轩辕朗阁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口热锅上的一只蚂蚁。 “木兄,这天色已晚,我送你回府吧。”轩辕朗阁强行找了一个话题。 “大可不必。” 柳轻歌循着声音回头望去,竟然是薛连康:“连——你也来了。” 她话刚出口就觉着这称呼有点不对,立马改了口。 “是的,木兄。” 薛连康看着柳轻歌的面容儒雅随和,但不知为什么柳轻歌竟然嗅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感觉。 “这位是?”轩辕朗阁压下心中的不悦,强行微笑着问道。 “这位是——” 柳轻歌还未介绍完,薛连康就抢着回道:“我是她哥哥。” 两人听到薛连康的回答一齐瞪大了眼。 轩辕朗阁是没想到薛连康长得看起来一表人才,竟然喜欢兔爷,还给柳轻歌留下了厌男的心理阴影。 柳轻歌是没想到自己前不久刚说过自己有一个喜好男风的哥哥,这薛连康就要上来认领。 天呢,要是连康哥哥知道她说了什么鬼话,会不会从此不理她? 可是…… 谁能知道他非要上杆子去认领她的便宜哥哥。 “久仰——久仰——”轩辕朗阁神色忽明忽暗,看着薛连康的眼神,都带着几分讥讽。 薛连康能看出来轩辕朗阁眼神不善,也只当是这些世家公子哥的臭毛病,也没放在心上,点了点头,就想拉柳轻歌直接走。 还不等薛连康的手碰到柳轻歌的衣角,就被轩辕朗阁的手挡掉。 “你这是何意?”饶是薛连康脾气再好,此刻也忍不了这轩辕朗阁的臭毛病。 柳轻歌此刻只想遁地而走。 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 这轩辕朗阁,百分百把薛连康当成恋弟的变态了。 薛连康的手被轩辕朗阁握紧,抽也抽不回来,他看着轩辕朗阁神色中闪过一丝阴霾:“轩辕公子,你再不放手,休怪我不客气。” “哼——”轩辕朗阁冷哼一声,继而讥笑道:“不客气又怎么样?你以为本公子是吃素的吗?” 眼见两人的大战一触即发。 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柳轻歌脚底一滑,这就要走,还不等她走到门口。 薛连康一个瞬步就来到柳轻歌面前,紧跟着轩辕朗阁也过来了。 轩辕朗阁看着薛连康攥紧了柳轻歌的手腕,当下情急道:“你这个畜生,自己家弟弟,也不放过?” 薛连康内心中最大的秘密,被轩辕朗阁一眼识破,直接心虚地放下柳轻歌的手,看着柳轻歌的眸子神色不明。 轩辕朗阁被薛连康一番动作,恶心得胃里翻江倒海:“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不要脸,你这一脸深情是想装给谁看?” 薛连康怒道:“我们的家事,还轮不到你轩辕家来质问。” 轩辕朗阁笑道:“轮不到我?轮不到我那更轮不到你!” 眼见薛连康动了真怒,银针已经蓄力待发。 柳轻歌走到薛连康跟前,攥住薛连康的手,迫使薛连康只能把银针收回,她笑着道:“薛哥哥,我们走吧。” 薛——?! 轩辕朗阁一听称呼,立马知道自己这是误会了,脸上强行挤出一丝笑容,要多僵硬有多僵硬,他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误会可大了…… 眼见薛连康板着一张脸,看他眼神极为愤恨,轩辕朗阁硬生生走上前笑着道:“薛家表兄,我是木兄的朋友,刚才一场误会,我们不打不相识。” 这轩辕朗阁变脸变得比翻书还快,薛连康虽然不知道这轩辕朗阁,为啥会变脸,但只当这轩辕朗阁是对他的一种嘲讽。 毕竟他可是一直以哥哥的身份待在柳轻歌身边。 “我们走。” 说罢带着柳轻歌扬长而去。 走了很远,柳轻歌才开口问道:“薛哥哥,你怎么来了?不是陪着薛爷爷去药王谷隐居了吗?” 之前薛家常驻京城,后来帮过柳轻歌后,怕卷入京城中的是是非非,便带着全家去了药王谷,本身药王谷距离上京也不是很远,但不是一般人能寻到,也算是隐居的好去处。 “之前你吃了假死药,需要调养一番,我这才来看看你。”薛连康越说越心虚。 第一百零三章 明明最先遇见柳轻歌的是他 柳轻歌并未察觉出薛连康眸子当中的不同寻常,还是如往日一样亲昵地握着薛连康的手道:“那太谢谢,薛哥哥了。” 薛连康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看着柳轻歌,脸上的笑容都有一丝僵硬:“不必客气,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柳轻歌感激道:“这么久以来,都是薛哥哥不遗余力地帮我,真不知道该拿什么回报薛哥哥好。” 薛连康摸了摸柳轻歌的头,一如年少之时。 他看着柳轻歌的面容,一时间有些恍惚。 本以为少年时的情绪会带到地底,却不想他看到柳轻歌和冷无双在一起时,他嫉妒的发疯。 为什么? 明明最先遇见柳轻歌的是他。 若说救命,他不知道救了柳轻歌多少次了。 他心情烦躁不堪,脸上的温和都快消失殆尽。 月色正浓,偶尔一阵寒风袭来,都让人感觉此时还没到走出冬季,房顶上的砖瓦,发出“哒哒”的声响,也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有人走来。 柳轻歌拽了拽薛连康的衣袖道:“连康哥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此时薛连康如梦初醒,他越听脸色越凝重。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硝烟的味道,使得原本荒无人烟的街道显得更加寂静。 薛连康拽住柳轻歌的手紧了紧,他最擅长的是暗器,若是他一人还好,此时还要护着柳轻歌,就难免分神。 耳边的“哒哒”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密,听声音不下于十人。 薛连康脸色凝重,一瞬间一群黑衣人蜂拥而至,他正要动手之际,却见到另一群 身着各色衣衫,在狭窄的街道上,同那群黑衣人斗的,你来我往。 两队人的身手都十分矫健,敏捷的反应和狠厉的招式眼花缭乱。 剑光闪烁,空气中充满了金属碰撞的铿锵声。 每一次击打都伴随着地面颤抖,砖瓦飞溅。 其中一名男子身穿深青色长衫,手持长剑,眼神坚定,他的对手是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衣壮汉,身披黑色铁甲,手持铁锤,攻势凌厉。 两人的剑锤相碰,发出一连串的火花和闷响,震得周围的房屋摇摇欲坠,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他们的气势所震慑,变得肃杀而紧张。 突然,壮汉一记重锤砸向青衫男子的面门,眼看就要得手,但青衫男子却巧妙地一侧身,躲过了凌厉的攻击,手中长剑一还手,顺势反击,长剑如龙,直取壮汉胸口。 壮汉大喝一声,挥舞铁锤挡住攻击,但已经是避无可避,两人缠斗许久,青衫男子凭借着灵活的身法和深厚的内力,一剑刺入那的黑衣壮汉的心脏。 青衫男子刚收回,便走到柳轻歌身边半跪行礼:“天机阁二长老初九见过少主、薛公子。” 这个人越看越眼熟,以至于柳轻歌都忘了扶那初九起来。 “咳——咳——”薛连康干咳几声,不动声色地提点道。 柳轻歌这才回过神来,把初九扶了起来道:“二长老,我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你。” 初九笑道:“少主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以前是清风楼的店小二,后来被李大掌柜提拔成掌柜的,现在分管盐铺。” 柳轻歌倒是没想到这竟然是盐铺的掌柜,她之前为了弥补人员上的缺口,把柳向晨给她的很大一部分名单,都拉来做工。 人也算弥补了当初人手上的不足。 “呵呵,那挺好。” 柳轻歌笑容有几分尴尬,不知道他这个二长老会怎么想自己。 毕竟把这么多线人找来做伙计,真是闻所未闻。 “少主,放心,这些上官家的杀手都被我们处理干净了。”说罢初九带着一群人隐了下去。 薛连康自知碍于自己在场,初九没有和柳轻歌详谈,把柳轻歌送到了清风楼,便走了。 刚一回来,就见翠柳责怪道:“少主,你可是,不让我和青书陪着你,听说你路上还遇刺。” “好了好了,少主这不是没事嘛。”青书安慰道。 柳轻歌尴尬一笑,她借口怕轩辕朗阁起了怀疑,其实不过是她去花船,怕翠柳她们背着她不让她去,当下讨饶道:“别生气了,以后不会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这次先原谅你了,以后我和青书都会易好容陪着小姐。” “那就多谢,翠柳小姐了。”柳轻歌彬彬有礼地行了一礼,倒真像是一个翩翩贵公子一般。 翠柳脸上一红道:“小姐知道便好,以后可不许这样而来。” 她这个小姐,可真是个妖精。 就算扮作男装,也是这么惹眼。 就算她跟了小姐许久,还是会脸红。 怎么办,小姐这么帅,她怕以后看见别的男子,一点提不起兴致来。 “小姐,初九和阿大都在天机阁等着小姐。”青书平静地说道。 柳轻歌点点头,刚从密道走出来,就听见阿大和初九的争吵声。 “她这个样子哪里有少主的样子!” “阿大,觉着少主应该是什么样?” “就该如少爷那般成熟稳重,每次都这样无理取闹,直到闯出祸来算完。” 阿大温和一笑道:“我倒不这么觉着,少主,虽然年幼,但行事还是颇具家主当年的风采。” “哼,哪里有,还是向晨少爷更适合这天机阁阁主,你以后休要再跟我提这些,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阿大威胁道。 柳轻歌知道自己在阿大心里的确就是如此不堪,倒也没觉着什么,毕竟人各有志也是正常,她的确算不上天机阁合格的阁主,也不想当这天机阁阁主。 只不过现在柳向晨忙于南齐之事,根本没办法分身,她也只能顶了上来。 最重要的是,她连武功都不会,这天机阁阁主干的活,她可干不了一点,她倒是觉着翠竹都比她要合适得多。 “嗯——嗯——”翠柳坑了几声。 本是争吵不休的两人,这才发现柳轻歌来了,或者说其实阿大早知道柳轻歌来了,只不过阿大对柳轻歌的不满情绪已经积压了许久,所以听到柳轻歌来的脚步,也没有把这最不满的情绪停止下来。 “参见,少主。” “参见,少主。” 柳轻歌能猜出阿大的小心思,但她真的懒得计较,脸上笑了笑道:“大长老放心,这天机阁,我本就无意接手,只等小叔叔回来,这天机阁便会交还。” 第一百零四章 分明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阿大的眼神晦涩不明,看着柳轻歌的眸子里还带着些许不屑,倒是有点不置可否的意味。 其实把天机阁还给柳向晨这话,柳轻歌说了不止一遍,但好像阿大并不怎么相信她的话。 或许阿大并不了解柳家的真实背景。 也是,如此大的秘密,柳家怎么可能轻易透露给他人。 “时候不早了,若没什么事,我先回去歇着了。”柳轻歌说完还不忘打了一个哈气。 “是。”几人齐声应道。 回了房间,柳轻歌就感觉真的太困了,今日发生了太多事情,不仅仅是和轩辕朗阁有了进一步交流,还遇到刺杀。 更重要的是今日她竟然被天机阁的二长老所救。 这一连串的事情,让她太疲惫了,她拖着沉重的身子倒头就睡,等到第二日的时候,柳轻歌刚醒来就传来了急报:“小姐,北漠使臣来了。” 柳轻歌还是有点宿醉的疼痛,她拿过翠柳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脸,又喝了几口醒酒茶才问道:“为首的北漠使臣是谁?” “是拓跋元羽。” 都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但是北漠未来亲自到访,这还是头一遭,若是中州扣下拓跋元羽,主动去挑衅北漠,如今的时局,也不是不可。 柳轻歌略微沉思才开口:“太子殿下可去陪同了?” “并未,据说拓跋元羽让柳家陪同,还指明让少主去。” 找柳家倒是也正常,只是没想到拓跋元羽非指明让她去。 等柳轻歌做好易容,换好衣衫赶去北漠使馆之时,已经是快到了午时。 整个北漠使团一见柳轻歌来就没什么好脸色。 “区区一介商贾,竟然让我们北漠太子等这么久,真是好大的架子!” “你们中州人就这么怠慢我们太子?” “你不过区区一个柳家之人,竟然敢让我们太子等你。” 眼见北漠使臣一个个对柳轻歌怒目而视。 拓跋元羽直接开口斥责道:“住嘴!” 那勃然大怒的样子,赫然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雄狮,转而和颜悦色地对着柳轻歌道:“木掌柜,没吓着你吧?” 活久见! 什么时候他们大皇子,竟然对着一个大老爷们这个样? 等了那姓木的小子足足两个时辰,竟然一点不发作,还带着一点讨好! 魂淡! 大皇子在搞什么,什么时候他们北漠这么卑微,不行他们一定要让大皇子清醒一下! “大皇子,这中州之人分明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必须严加惩处,才能立我北漠威望。”有一名使者高声说道。 拓跋元羽皮笑肉不笑,眼神中的狠厉似乎已经在提醒这名使者:“你想如何惩处木掌柜。” 那使者不知为何他们家太子,此刻周身都泛着一层冷气,但还是硬着头皮道:“自然是给他一点颜色看看,先拉下去打三十大板。” “好!”拓跋元羽应了一声,接着朗声道:“来人,这人无故冲撞中州使臣,把这人给我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 众人面面相觑,实在不明白往日里他们英明神武的太子是怎么了,怎么能为了这北漠的小白脸,去打忠心耿耿的大臣! 不可! 万万不可! 当下便道:“太子殿下,您是不是说错了,应该拖下去的是这中州的使者木戈!” “是啊,太子殿下!把这木戈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对!” 越来越多的人都开始加入对柳轻歌的声讨,只有平日里就跟在拓跋元羽身边的老人才知道此刻拓跋元羽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一个不好连自己都会受牵连。 当下明哲保身道:“太子殿下,我觉着万万不可——” 还不等他说完,拓拔元羽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倒吸一口凉气接着道:“太子殿下请听我说完,我们这不过是刚到中州,连中州太子地陪同都拒绝了,一切都是临时起意,也算不上对我们怠慢,说不定这木掌柜不知道是多远地距离才赶来,这才不过两个时辰就赶来,足见中州对我北漠地重视。” 说完还不忘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 不是吧! 不是说去清风楼通知? 真当他们是三岁孩子?! 三条马路,走了四个使臣,这是糊弄傻子的! 当他们刚要反驳的时候,拓跋元羽发话了:“说的好,说的太对了,给我赏!” 这? 他们一脸震惊地看着拓跋元羽,远处谏臣声声惨叫,好似提醒他们不要去得罪柳轻歌一般。 太子殿下如此英明神武之人,一定是因为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原因! 对! 一定是这样! 他们太子殿下不是因为特殊原因,才不会多看那中州小儿一眼! “木掌柜,你这么匆匆忙忙地赶来,可是吃饭了?”拓跋元羽和颜悦色地问道。 “倒是未曾吃上一口。”柳轻歌坦白道。 “巧了,我也没吃,我们一起吃好了。”拓跋元羽笑得和颜悦色。 撒谎! 太子殿下明明刚吃过,第一次吃这么多青菜,光米饭就干了三碗,这踏马不是胡说八道嘛! 我们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 “那正好,我们一同去清风楼用膳吧,最近几日清风楼新上了几道菜,融合了北漠和中州的风味,太子殿下没吃,那正好一起去清风楼品鉴一番。” 太子殿下,万万不可答应啊! 这不是拿他们太子殿下做生意嘛! 魂淡! 一定要上前劝谏! 可是,太子殿下那个能杀人的眼神是为什么?! 拓跋元羽就在所有北漠使臣不解的眼中,跟着柳轻歌一道骑马去了清风楼。 此时,清风楼人声鼎沸,看着门外边的北漠使臣,一个个震惊无比。 “这?老李,我没看错吧,门外这一群人是中州的使臣?” “这穿着打扮看着的确是北漠的使臣。” “听说他们北漠这次为首的使臣是北漠太子。” “什么?竟然是北漠太子,那是谁去接待呢?” “听说是柳家的木掌柜。” “木掌柜,就是那个代理掌柜?” “你看就是他!” 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柳轻歌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好像他这是来得不是时候? 第一百零五章 他们这一个个都休想跟他抢女人 “拓跋殿下,请——”柳轻歌毕竟身为东道主,虽然略微有些尴尬,还是立马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拓跋元羽点了点头,跟着柳轻歌一道上了二楼包间。 “你们出去。”一到二楼包间,拓跋元羽就让自己身边的侍卫去外面。 “不可啊,太子殿下,这万万使不得,您要有什么闪失,那可是两国之争。” “是啊,太子殿下,也不知在这中州会不会有人给太子殿下下毒,奴才要先给太子殿下试菜,只有确保无误后,太子殿下才能吃。” “闭嘴,你们在门外试菜也是一样。”拓跋元羽现在只觉着这群大臣像是一群没头苍蝇一样,嗡嗡得吵得他脑子都跟着难受。 “是。” 眼见说服不了拓跋元羽,几名侍卫只能在门外候着。 柳轻歌只当拓跋元羽有什么比较私下的话讲,当下对着翠柳和青书道:“你俩也退下吧。” “是。” 等到包间内只剩下拓跋元羽与柳轻歌两人,他情绪激动地说道:“轻歌,我好想你。” 柳轻歌一愣。 想我? 她不曾和拓跋元羽有过什么交集,为什么会想她,又谈何去想她,这不是莫名其妙吗? “拓跋殿下,何出此言?” 拓跋元羽尴尬一笑,也知道自己说话说得有点唐突。 他这次来中州,还是问过父皇的意思,他说他喜欢柳轻歌,想把这女人带到北漠。 本以为拓跋宏会勃然大怒,谁曾想拓跋宏竟然夸他眼光不错,还让他一国太子来了中州。 若是南齐甚至东皇还好说,这可是和北漠交恶多年的中州! 但拓跋宏就这么准了,还说他有他当年的风采。 为求美人放心,他力排众议到了中州,等到来到中州的时候,发现柳轻歌可没有和他一样的想法。 但这不影响他有一腔热血! “对不起,我有些唐突了,来之前也没向轻歌打声招呼,我这次来中州的目的就是为了娶你!”拓跋元羽眼神炽热,看着柳轻歌的眼神还有几分期待。 柳轻歌不知道拓跋元羽为什么忽然间这么奇怪。 但这奇奇怪怪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像是冷无双。 她笑了笑,接着就拒绝道:“谢谢,拓跋殿下地厚爱,以轻歌的身份并不适合嫁到北漠。” 柳轻歌的话,无疑在拓跋元羽耳中是那般刺耳,本以为他几句话之下,柳轻歌会感动不已,但她看上去平静地很,好像对他并无半分情分可言。 他攥了攥手,不甘心道:“轻歌,我知道我这么说,或许有点唐突,但我真的没有太多的时间等着我,我必须马上解决这件事赶回北漠。” 毕竟他虽然已经是太子殿下,他那几个兄弟一个比一个不省心,他若长时间不待在北漠,难保他那些兄弟没有异动。 “那只能对太子殿下说一声抱歉了。”柳轻歌道,她面色有些凝重。 实在想不到为何这北漠的太子殿下,为什么忽然要娶她,难道又是为了柳家的财力? 但柳家再有钱,也不可能这么明晃晃地投入敌国吧,这身份就很不适合。 除非她想要柳家烂掉。 所以她即使和宋明帝有如此血海深仇的情况下,他们柳家还是按兵不动,毕竟柳家可是中州的皇商,如此背主之事他们柳家若是做了,注定会烂掉。 “歌儿——”只听厢房门外薛连康大声喊道。 不等拓跋元羽反驳,柳轻歌直接打开包房的门大声道:“连康哥哥,你进来吧。” 薛连康刚进包厢,就扫了一眼拓跋元羽,接着行礼道:“见过拓跋殿下。” 拓跋元羽虽然不知道眼前坏他好事的男人是谁,但听柳轻歌叫他一声连康哥哥,当下压下怒火道:“不必如此多礼,也一道坐下用膳吧。” “谢过拓跋殿下。”薛连康毫不客气地挨着柳轻歌而坐。 柳轻歌本就饿了多时,当下就开始认真干饭。 看了一眼距离自己最远的红烧肉,柳轻歌刚要去夹,就发现薛连康已经把肉放在了她的碗中。 “谢谢,连康哥哥。” 看着美人甜甜一笑,拓跋元羽咬牙,不过片刻,柳轻歌面前小碗中的食物堆得像是小山一样高,拓跋元羽才放过了柳轻歌。 薛连康只是淡淡扫了一眼拓跋元羽,不咸不淡地说道:“歌儿不喜欢芹菜。” 拓跋元羽一听,立马把柳轻歌碗中的芹菜,夹回自己的碗里,一股脑全被他吃了。 柳轻歌看着两人,轮番夹菜,笑得有几分尴尬,直至自己实在吃不下了,这才道:“够了,不要再夹了,我吃不下了。” “不行!必须吃!”拓跋元羽无比霸道地说道。 薛连康眯了眯眼,眼神极其危险:“你没听歌儿说她吃不下了吗?” 听着薛连康一遍遍叫着“歌儿”,连“轻歌”都不叫,拓跋元羽只觉着自己心中的醋坛子都要打翻了,这什么哥哥! 该不会是什么情郎吧! 之前冷无双看凤轻歌的眼神就不一般,这又来了个“连康哥哥”,他们这一个个都休想跟他抢女人! “歌儿,都没发话,你插什么嘴。”拓跋元羽丝毫不肯退让分毫,嘴上的称呼也跟着薛连康改了起来。 薛连康脸上淡定,眸子间却是得意:“那是歌儿给你面子,她平日里就吃这些,多了容易积食,你懂不懂!” “积食,我们草原上的牧民常有,没事歌儿你多喝几口普洱茶。”说着就给柳轻歌倒满茶叶。 柳轻歌只得接过杯子喝了一口。 “你没看出来,歌儿的表情很勉强?”薛连康挑衅道。 “哪里勉强!歌儿分明很开心!”拓跋元羽怼道。 虽然薛连康说得话真得很欠扁,但是这个拓跋元羽真得是不是傻,他那双眼睛看出来她很开心? 开心不了一点好不好! 薛连康也不嫌弃柳轻歌那碗有些还是柳轻歌咬过的,直接扒到自己碗里,开始吃了起来。 “你——”拓跋元羽被薛连康这无声地控诉,搞得恼羞成怒,碍于柳轻歌没有立即发作,竟然和薛连康开始玩起了抢菜游戏! 第一百零六章 我想我们并不合适 若不是亲眼所见,柳轻歌是万万不会相信一个北漠太子,一个神医之孙,可以这么幼稚! “我吃饱了,你两个人慢用。” 事实证明,能跑就别磨叽,她屁股单抬起来,就被两人一起按了回去。 “不许走!”两人一起出声,竟然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和谐。 哦,这该死而巧妙的和谐。 柳轻歌脸上满脸堆着尴尬的笑容道:“我看你们还没吃饱,我已经吃饱了,感觉对胃里有点不舒服——” 还没说完薛连康的右手就扣上了柳轻歌的脉搏。 眼见薛连康的眼神越来越能刀人,柳轻歌的心也越来越虚。 该死,她怎么忘了,这还有个神医! 她只得揉了揉自己的胃道:“怎么回事?刚才还疼呢,这一会的工夫,就好了!” 两人面色不善,连搭理都没搭理她一句。 她只能悻悻一笑,收回了手。 这该死而拙劣的演技,你们视而不见就视而不见,要不要这种能吃人的眼神? 她低下头。 此刻真的想钻到桌底,只有这样才能抚平她心中的伤痕! 这俩人可真是一个比一个难搞,她还一下搞俩,也不知道招谁惹谁了。 薛连康和拓跋元羽的眼神刀光剑影,火药味似乎已经渲染了整个房间。 柳轻歌喝了两杯茶后,眼神一瞟,皱紧眉头道:“哎呀,不行,不行!我肚子疼,要上一趟茅房。” 两人一听,都要跟上。 “不是,你俩也要去?” 柳轻歌直接惊了,给了两人“你俩确定”的眼神。 两人干咳几声,没有动作。 柳轻歌尿遁以后,直接翻墙跑了。 傻子才留在那吃火药! 她刚哼着小曲,走着轻快的步子。 忽然,幽暗的巷子内,突然出现了几丝寒光。 几个身着夜行衣的人影悄无声息地靠近过来,手中短剑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一群人一打眼便知他们训练有素,眼中的凶光却让人不寒而栗。 他们似乎是来行刺的刺客,让这相对寂静的巷子带来了紧张和不安。 “谁派你们来的?”柳轻歌厉声问道,手已经握紧了自己袖中的手链。 那群黑衣人把柳轻歌围了起来,看着柳轻歌面面相觑:“这不是拓跋元羽!” “一起杀了吧,免得走漏风声。” “救命啊!”柳轻歌听后一惊,嗓门能喊多大就喊多大,后门正好距离天机阁不是太远,柳轻歌刚连滚带爬躲过一劫后,没想到阿大就来了。 黑衣人训练有素,不多时就把阿大与柳轻歌围了起来。 刺客们一个个身手敏捷,身形矫健,与阿大打来打去,招式凌厉,剑法精湛。 你来我往,刀光剑影,打斗声在夜空中回荡。 突然,一个刺客从背后偷袭,试图一剑致命。 阿大迅速转身,长剑一挥,将刺客的短剑击落。紧接着,阿大迅速发动攻击,将其他刺客一一击败。 只剩下一个人活着,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着。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那刺客不过片刻,便服毒自尽。 阿大这才喘了一口气,收起长剑,警惕地环顾四周。 眼见又一波刺客围了上来。 不得已柳轻歌直接拉出怀中的信号弹。 瞬时,晴空之中一抹绚丽的烟花。 “不好快走。”几人对视一眼,立马做了决定。 阿大见到柳轻歌斥责道:“我与他们能缠斗许久,到时候自然能把翠竹他们拖来,何必用柳家的信号。” 柳轻歌没好气地白了一眼:“你仔细想想,到底是不是柳家的信号。” 阿大这才回想了一下,虽然那个信号和柳家的有一点类似,但绽放出的烟火,并不一样,虽然他知道自己误会了柳轻歌,但还是不想跟柳轻歌多说一句,在他心目中,真正能当家主的人,始终都是柳向晨! 见阿大不说话,柳轻歌也没有强求。 没多久拓跋元羽的人和她的影卫都赶了过来。 “歌儿,你没事吧。” 薛连康倒是没说话,直接给柳轻歌把了把脉。 反复确定柳轻歌无事,才放下手来。 拓跋元羽看着薛连康,脸上的神色微怒:“你是什么人。” 薛连康脸上笑着,嘴上却十分不屑地说道:“你管我是什么人,只要不是北漠你北漠的人就好,拓跋太子的手还伸不到我中州来!” “就你也敢冒犯本太子”。 拓跋元羽的表情,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眼见两人都要打了起来,柳轻歌赶忙过来说道:“薛哥哥,我听说你今天有要事在身,你先去忙吧,我这还要带着拓跋太子,四处逛逛,以尽地主之谊。” 薛连康哪里不知道。只不过是柳清歌的一个借口。但他知道。以他的身份和拓跋太子去争执,无异于以卵击石。 当下理了理神色道:“那我便不打扰了。” 看到薛连康要走,拓跋元羽脸上的笑意连遮掩都懒得遮掩,阴阳怪气地说道:“连康哥哥,还不快去忙。” 薛连康衣袖一甩,愤怒地转身离去,背影在夕阳下显得孤独而决绝。 柳轻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拓跋太子,我们找个地方单独谈谈。” “不可,我们太子殿下,乃是千金之躯,岂能与你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去单独谈论什么。刚才还来了一群刺客,就算臣死也要跟在殿下身侧。”北漠的使臣刚一听到就不满道。 “住嘴。”拓跋元羽怒道,接着对抗轻歌有一丝抱歉地说道:“木兄,他们也是为了我的安全,怕是不行。” 柳轻歌想了想道:“没关系,我们找一处空旷的郊野便好,他们退后几步,我的确有几句话单独跟拓跋太子谈谈。” 拓跋元羽想了想,若是地处空旷,那便让刺客无从下手,当下便同意了下来。 柳轻歌寻了一片空旷的草地,那里没有楼阁,只有遍地的青草和微风拂过的声音。 她与拓跋元羽的距离刚好可以交谈,两人的距离和侍卫的守候,让这里形成一个私密而安全的地方,没有任何干扰。 良久,柳轻歌才开口道:“感谢拓跋太子的厚爱,我想我们并不合适。” 第一百零七章 比的就是谁更有耐心 听到柳轻歌找自己谈话的第一句话,拓跋元羽就觉着自己蠢得可怜,这些早就应该知道了不是吗? 他又在期待什么? 拓跋元羽自嘲一笑:“是因为你我之间的身份吗?” “不是,轻歌已心有所属。”柳轻歌说完脸上不免有一抹娇羞的绯红。 看着柳轻歌即使一身男装,还能看出几丝娇媚的小女子模样,拓跋元羽心中嫉妒的发狂,但他的自尊心告诉他要保持一个王者应有的风度,他脸上的笑容带着和善,眼神中却流露些许苦楚:“我明白了,那祝歌儿幸福。” 他这句话很轻、很柔,没有草原上男子的应有的刚毅,像是柳絮,一阵风吹来,就被打散得到处都是,在四处飘扬飞舞。 “谢谢,也祝拓跋殿下,早日找到心中所属。”柳轻歌诚挚地送上祝福。 拓跋元羽苦笑,心中所属他早已找到,但也不过是襄王有心,神女无梦罢了。 “歌儿,陪我四处转转吧。” 柳轻歌立马拒绝道:“拓跋殿下,今日刺客的刺杀目标可不是我,而是拓跋殿下,您还是早日回北漠吧,为何此时会对太子有动作,我怕北漠的局势有变,拓跋殿下还是早日赶回北漠吧。” 拓跋元羽一愣,没想到柳轻歌会说出这番话来。 她到底还是关心他的不是吗?! 他努力控制住眸色中的惊喜道:“歌儿说的对,明日一早我便会赶回北漠。” 柳轻歌皱眉道:“还是走水运吧,由我柳家和中州护卫共同护送太子出境,今日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有如此动作,怕是他们还有其他准备。” 水运相较于陆运要快很多,相对而言还算安全,当下便同意道:“那就这么办吧,我今日便去辞别宋明帝,明日一早便启程。” “也好。”柳轻歌点头。 其实柳轻歌同意护送拓跋元羽不是为了私情,而是保护通商,毕竟如今拓跋元羽已经从昔日的反对派,成了如今的通商派,这次刺杀柳轻歌觉得很有可能是反对派所为。 等着柳轻歌准备好船只和护卫之时,拓跋元羽已经辞别了宋明帝。 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映出了一片金黄色的光辉,有种充满离情别绪的场景,柳轻歌与拓跋元羽两人即将分别,各自踏上不同的旅程。 拓跋元羽站在岸边,攥紧拳头,眼含深情,他望着不远处的柳轻歌,仿佛想在她的眸子里寻找到什么,但最终都化为一抹苦笑。 他转身看向船只,缓缓闭上了眼睛,再睁眼他面无表情地踏上船舱。 对视间,两人无言以对。 此时,远处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笛声,似乎在诉说着离别的哀愁。 他们抬头望去,只见一位船夫正驾着小船缓缓向岸边靠近。 怔住片刻,拓跋元羽长叹一声:“珍重啊,木掌柜。” 柳轻歌点了点头,嘴边噙着一抹淡淡的笑,答道:“勿有缘再见。” 两人互望,行了一礼,船便缓缓驶向前方。 直至拓跋元羽从视线中变成一个圆点,翠柳才缓缓说道:“小姐,上次刺杀小姐的人已经查到,是钱初雪找人干的。” 柳轻歌一声冷笑。 这个蠢女人,竟然还会干买凶杀人之事,这么看若宋景瑢真是娶了钱初雪的庶妹,倒是好过娶了钱初雪。 这种女人除了家世和容貌尚可,简直一无是处,之前情报还说是钱家家主想要用庶女代嫁,怕真的就完全是这钱初雪的主意。 毕竟这种所谓京城大门阀家的嫡女,又怎么舍得离开上京。 “走,带着证据去会会这钱家。” “少主,这是?”翠柳满腹狐疑。 柳轻歌一笑道:“她钱初雪不是想杀我嘛,那我不介意直接借钱家家主的手,直接除掉她。” ****** 中州,上京,钱家。 钱家家主看着眼前一脸淡定喝茶的少年,内心不知为何忐忑不安,他听说过自己那不争气的女儿,在眼前这个少年身上吃过瘪,但除了简单调查过这少年的背景,其他的事他也没有多去过问。 毕竟他钱家还要脸,钱初雪干的事,简直丢尽钱家颜面。 直至柳轻歌喝了整整一盏茶,她都没有说话的意思。 钱家家主实在忍俊不住,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柳轻歌自己递上来的名帖,见了面竟然一言不发,他也不是有那么闲,陪着一个看着还不到弱冠的少年,在这喝茶。 “不知,木掌柜,来我钱家所谓何事?” 钱家家主的话才刚说出口,就听见门外的钱初雪大声喊道:“爹,你可别信这木戈的话,这个木戈不过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钱初雪的话,刚一出口,钱家家主的脸上立马挂不住了,他实在想不到自己的女儿还能干什么蠢事,当下问道:“你说说,你没做什么。” “我没有做买凶杀人之事,都是这个木戈胡说八道。爹,你可不要听这木戈胡说,这都是她的一面之词,为的就是栽赃陷害女儿。”说完钱初雪还不忘了挤了点眼泪哭诉道:“爹,这木戈处处针对女儿,之前也是,那尊玉佛像,真不是女儿打碎的。” 啪啪啪——! 这有些突兀的鼓掌声,在此时此刻显得尤为刺耳,柳轻歌噙着一抹讽刺的微笑道:“钱小姐真妙,我话都未说过,全被钱小姐一人说了。” 听着柳轻歌的话,钱初雪的脸一瞬间白了:“你说什么,你说你什么都没说,这不可能。” 啪——! 钱家家主猛地扇了钱初雪一巴掌,怒斥道:“孽障,还不跪下认错。” “爹,你在说什么,我可是钱家的大小姐,怎么能给这种贱民下跪!”钱初雪气急败坏地说道。 啪——! 这一巴掌钱家家主给她力道更大,他勃然大怒道:“你要想活命,现在就给我跪下,否则别怪你父亲翻脸不认人!” 钱初雪捂着脸,满脸不可置信,不甘心地跪了下来。 见钱初雪只跪下,没有道歉,钱家家主似乎并不满意,从墙上拿下一把戒尺就抽在钱初雪身上,他大声斥责道:“孽障,还不给我道歉!” 第一百零八章 这清照是谁? 柳轻歌勾勾唇角,脸上的笑容带着浓浓的嘲弄,他看着钱家家主道:“钱家主,可真是护女心切,人命关天的事,就想一句道歉就免了。” 钱初雪死死咬紧牙关,似乎生怕自己发出任何声响,看着柳轻歌的眸子充满了血丝,嘴里轻声的呜咽,像是她最后的倔强。 今日柳轻歌主动登门,一言不发,直至钱家主都想撵人了,他那不成器的女儿竟然推门而入,把该说的和不该说的全部交代了。 他再怎么想偏向钱初雪,也是徒劳。 以他这么多年的阅历,这柳轻歌定然不是一般人,敢此时登门,就一定有能打他七寸的凭仗。 若不是如此,他想不出来为什么柳轻歌敢这样。 他思虑半天,才长长叹了一口长气道:“说罢,你想要什么。” 柳轻歌似乎眸色中带着不解,很是惊讶地说道:“明日上官曦志就要成亲了,这礼却被钱大小姐——” “钱我们已经赔过了,你还想怎么样!”钱初雪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柳轻歌。 “你闭嘴,这个礼,我们钱家会备下。”钱家家主沉声道。 柳轻歌勾了勾唇角,一耸肩道:“那就谢过钱家家主了,这件事算是彻底了了,不过还有这第二件事嘛——” “木戈,你不过是柳家的一个小小掌柜,我劝你不要这么贪得无厌,否则连怎么死我怕你都不知道。”钱初雪直接威胁道。 钱家家主简直要被自己这个蠢女儿气疯了,竟然当着他的面就威胁别人,那个别人还不是一般人,是能要了钱初雪小命之人,此时此刻前家家主只觉着自己头痛欲裂脚步走有些不稳。 一旁的管家见势不好,忙把前家家主扶着坐在了椅子上。 “爹!”钱初雪紧张地看着钱家家主。 钱家家主痛苦不堪地捂着自己的脸道:“逆子,你究竟要几时才能醒悟,我钱家世代门阀,你哥哥又早早考取了功名,只要你平平淡淡就算你嫁到西蜀也可平安度过,你竟然如此贪心不足,给我们钱家惹下这么多事端。” 眼见钱家家主的话已经没了愤怒,钱初雪的眸子更加惊慌了,她跪在地上拽着前家家主脚边的衣角道:“爹,您不要生气,都是女儿的错,女儿错了,以后爹爹让初雪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给木掌柜道歉。”前家家主无力地摆了摆手。 钱初雪攥紧了拳头,就算心中有着再多的不甘,还是对着柳轻歌行了大礼道:“还请木掌柜原谅初雪,是我一时糊涂,不应该买凶去杀木掌柜。” 谁知柳轻歌理也没理钱初雪,直接转头对着一男子问道:“段捕头,不知这买凶杀人是什么罪?” 段捕头面无表情地说道:“死罪。” 柳轻歌面无表情地说道:“这里可是有三位捕快,为首的更是大理寺的段捕头,如今人证物证皆在,这钱小姐已经承认了,接下来的事,应该不需要我去交代了吧。” “这就不需要木掌柜了,兄弟几个都可以给木掌柜作证,来人——” 段捕头一声令下,钱初雪身上就被铐上了枷锁,她神情狰狞地看着柳轻歌道:“木戈,你不得好死!” 这一群捕快来到钱家之时,钱家家主就觉着有些面熟,竟然没想到这柳轻歌身边的侍卫竟然是大理寺的段捕快,段神捕出了名的铁面无私。 完了全完了! 如今这钱初雪一死是小,他钱家的名声算是彻底完了,不行他要抓紧促成自己庶女和宋景瑢的亲事,趁着西蜀有信息差的时间,把这件事尽快定下来! 他现在已经顾不上柳轻歌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眼见前家家主一声不吭的直接走掉,翠柳问道:“木掌柜,我们也走吗?” 柳轻歌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尘土道:“走吧,咱们今天还要去给上官曦志准备一份贺礼呢。” “是。” 翠柳自然也明白,虽然这钱家家主已经答应下来,但眼见钱初雪已经被大理寺带走,这谈判的筹码,怕不会再去付。 柳轻歌想了想还是再找一尊佛像比较合适,但之前那尊名贵的佛像已经被打碎,如今不到一日的光景,就要再寻一尊合适的佛像,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如果没有合适的佛像,那便只有去准备一些别的物件,毕竟天机阁里的名贵物件也不在少数,但是像这种料子极品又开过光的佛像没有几件。 “小姐,据说白马寺的佛像很灵,你说我们用重金买了下来,再给它打造一尊金子的,主持应该不会拒绝吧。”青书提议道。 刘琴哥哥想了想,觉着可行,接着就备好马车准备去郊外的白马寺。 刚到寺庙前,柳轻歌轻歌就发现这马车是风府的。 真是冤家路窄,柳轻歌也不惧,直接跨过门开就进入了大雄宝殿,此时此刻风王妃正在跪拜,口中还念念有词。 柳轻歌一行人都易容,那风王妃的仆人倒是没认出柳轻歌来。 等着风王妃参拜完起身,看着柳轻歌的脸直接愣住:“清照——” 说完风王妃就觉着自己失言,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她接着说道:“不好意思,小兄弟长得十分像我一位故人。” 柳轻歌心中一惊,这清照是谁? 难不成是她的亲生父亲? 这秦霜霜毕竟是她母亲柳翩然的闺蜜,说不定真知道一些她外祖父不知道的信息。 当下柳轻歌礼貌地点点头:“无事。” 风王妃被夫人扶着,临走之时还不断看着柳轻歌,似乎真的觉着柳轻歌是故人一般。 翠柳并不知道柳轻歌的身世之谜,只是皱眉道:“木掌柜,这风王妃,是不是认出了掌柜?掌柜——” 柳轻歌这才发觉自己走神了,当下回过神来道:“应该不会吧,我们这一身装扮,怕是没什么人能立马把我们认出来。” “可是,我看那风王妃看掌柜的眼神,分明非比寻常。” “无事,她就算认出来我,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柳轻歌唇角一勾,心中泛起一阵冷笑。 清照? 这人会是谁? 第一百零九章 他当真喜欢的是男子吗? 柳轻歌此刻心中思绪万千。 夏姨娘在她柳家被折磨地不成样子,也从未说过关于她父亲的只字片语,就算是凤南天也不知道她母亲到底怀得是谁的孩子。 这林翩然一见她面就喊她清照。 的确耐人寻味。 “去查,去给我查,这清照是谁。”柳轻歌沉声道。 “是。”青书立马应道。 柳轻歌吩咐好青书,就带着翠柳去了后面的禅院。 白马寺本就香火鼎盛,常有世家大族在此供奉佛像,但多数都不会带回,而是摆在寺庙日日受着一日日的香火。 柳轻歌刚说明了来意,寺庙的僧侣便让她在一旁等候。 不多时,就见到一名年轻的僧侣款款走来,眉宇间透着一股清雅之气,仿佛岁月未曾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他的眼神深邃如海,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身着素净的僧袍,气质高雅,给人一种宁静而深远的感觉。 如果不是身上表明身份的标志,柳轻歌都不信那人竟然是方丈。 那方丈手中的佛珠轻捻,看着柳轻歌直接被震住,他盯了柳轻歌片刻才回过神道:“这位施主,可是想迎一尊送子观音回去?” 柳轻歌点了点头,行了佛家礼数道:“大师,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那方丈一笑道:“可以是可以,但你可否满足老衲的这份好奇心。” 柳轻歌一怔,她倒是不知道能满足这方丈的什么好奇心。 但看他刚才看自己震惊的模样,似乎从她身上看出了什么秘密一般。 她压下心中的疑问,脸上平静地笑道:“不知在下有什么地方可以满足方丈的好奇心。” 那方丈一摆手,所有僧侣都退下了,他看着柳轻歌的柳轻歌,似笑非笑道:“老衲倒是从未见过在一个人身上竟然有凤格在身,还有天子之命。” 这话刚一出口翠柳便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不得无礼。”柳轻歌把翠柳的剑,按回剑鞘,对着那方丈道:“大师,可会看相。” “以前老衲总觉着自己给人看相,只需一眼就能将此人看个七七八八,直到遇见施主,老衲才知道,自己才疏学浅。” 柳轻歌一笑道:“那既然大师才疏学浅,这以后可莫要再给人看相了,若是看个不好,要有个杀身之祸,怕是不好了。” 言语间威胁的意味,溢于言表。 那方丈眼神中似乎毫无畏惧:“司空这辈子,还从未怕过死呢。” 说完他哈哈一笑,那爽朗的笑声在这寺庙中,倒是显得有几分诡异。 司空? 这名字好像她前世听过,宋景瑢当上太子后没几年,就让司空当了国师。 眼下看这司空,或许真的有几分本事。 “大师不怕死,但牵连到他人怕是不好了。” 眼见硝烟弥漫,不多时两名僧侣带着佛像推门而入:“方丈,佛像抬来了。” 柳轻歌一看,这尊送子观音菩萨雕像面容栩栩如生,一眼看去仿佛能够感受到佛像的慈悲和力量,令人心生敬仰和感激之情。 她行了一礼:“谢过司空大师。” 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司空笑得意味深长:“不必客气,木掌柜别忘了把香火钱明日送来便好。” 这话说得倒活脱脱像个生意人。 “好说,今日我便找人把佛像请走,到时候会把香火钱一道送来。”柳轻歌行了一礼便带着翠竹走了。 两人上了马车,翠柳才开口道:“这司空大师,看着倒像是一个得道高人,怎么张口闭口就是香火钱,显得如此庸俗。” “怎么,不符合你得道高僧的期待?” “的确,有点不符。” “若你知道这白马寺的方丈,每年都会接济流民就不会这么说了。” “少主,怎么知道的。” 柳轻歌尴尬一笑,糊弄道:“司空大师,远近驰名,只是听别人说起过。” “倒是没想到司空大师,竟然如此宅心仁厚。”翠柳叹道。 等着两人回到清风楼的时候已经是申时,她刚踏进酒楼就看见轩辕朗阁在楼上正冲她招手。 柳轻歌笑了笑,接着上了二楼,简单扫了一眼,没想到轩辕朗阁今日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轩辕兄,今日怎么一人到了这里喝闷酒。” “我问了问店小二,他们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便想在此处等等看,没想到你到这个时辰才回来。”说完轩辕朗阁小心地瞥了一眼柳轻歌,有几分女儿家的扭捏。 柳轻歌莞尔一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出门上了几炷香。” “哦,原来木兄还喜欢佛法啊!” 这…… 柳轻歌被轩辕朗阁说得有几分不好意思了,她去上炷香,在轩辕朗阁眼里都能是喜爱佛法,强行把她一系列的行为理想化。 “也不是……就是我们做生意的嘛,都会去庙里拜拜。” 这话柳轻歌说的是实话,不管信仰有什么不同,在中州做生意的老板都喜欢烧几炷香。 “嗯,木兄去的哪个寺庙?” “白马寺。” “倒是听说过,都传白马寺的司空大师不是一般人。” 柳轻歌听后暗呼,这司空大师的确不是一般人,若不是她这司空大师怕已经当上国师。 能说出她凤格并不算奇怪,能在她一身男装的情况下,说出她有帝王的命格的同时还能说她有凤格之命。 只能说这司空大师的确有几分本事。 想到这她点点头道:“的确。” 她又问道:“轩辕兄今日来找我,可是有什么喜事?” “我的官职已经下来了,是监察御史。”轩辕朗阁的眸光中带着几分兴奋。 监察御史,官职不大倒是有几分实权,可以说是前途无量,更何况轩辕朗阁还是轩辕家的嫡子。 “恭喜了,今日我做东,不如来个一醉方休。” “一醉方休……”轩辕朗阁抬眼看着柳轻歌,心中一片苦涩。 他倒是的确想一醉方休…… 这样也不必再有这么多奇怪的想法。 他心中的郁闷,还不能对别人诉说。 眼前这个扰乱他心绪之人,倒是没有任何反应。 他当真喜欢的是男子吗? 第一百一十章 儿子都死了,她还怕什么! (求个数据,新书真的不容易) “轩辕兄——轩辕兄——” 柳轻歌喊了轩辕朗阁几声都没有回应。 “呃——”轩辕朗阁一抬头就看见柳轻歌那红彤彤地嘴唇,他咽了几口口水,慌里慌张地摆摆手道:“我这喝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看着柳轻歌的眼神就感觉紧张。 眼看她手中的杯子递来,他的心狂跳不止。 他本能够在上京留任,但他告诉父亲说他想出去历练几年,所以他最后成了监察御史,虽然也是上京任职,平日里都需要去各个地方巡视。 实际上,他只是想用远离,来回避心头的思绪。 他看着柳轻歌,为有这种感觉,而感到羞愧无比。 “再来再来!”柳轻歌似乎还觉着一杯杯的下肚不痛快,直接取了一壶干了几口。 看着柳轻歌如此豪迈的喝法,轩辕朗阁也取了一壶。 “木兄保重,不知再相见时,何日才是归期,愿你此生顺遂,百岁无忧。” “无忧”好像和她注定无缘,她回敬道:“也祝轩辕兄,顺风顺水、大展宏图。” “干!” “干!” 两人各怀心事喝下了酒,等着柳轻歌醒来时,已经在厢房内。 她起身想倒一杯水,没想到水壶竟然是空的。 “翠柳,去给我拿一壶水来。” “翠柳,去给我拿一壶水来。” 她喊了半天,却是无人应答。 不应该啊! 她穿好衣服,走入院中,却见更多的人,都急匆匆地向门外走去。 走了没两步,便看见急匆匆从楼内赶回来的翠柳:“掌柜,你可总算醒了。” “出什么事了?” “上官曦城昨日自尽了,今日孙氏一早打着上官曦城的旌幡,说要为上官曦城大摆流水宴席。” “什么时候知道的事?” “是昨日。” 柳轻歌眉凑一蹙道:“为何不早通知我。” “掌柜,您还好意思说,您昨日喝得烂醉如泥,抱着桌子怎么都不肯撒手。”翠柳小声埋怨道。 柳轻歌尴尬一笑,似乎回忆起自己做的那些荒唐事,尴尬地咳了几声道:“现在那孙氏还在我们清风楼闹事?” “正是,已经哭了很久了。” 柳轻歌扶额一叹。 那她现在去,还算刚好? “走吧,会会她。” 若是李梦雪还在,估计这哭丧堵路的事早解决了,但自从李梦雪成了上京的大掌柜后经常到处跑。 又因为杨六郎之事,李梦雪只想用工作麻痹自己,平日里都很少回清风楼,此刻李梦雪估计还在云贵和鹿仁甲商讨商贸的事宜。 柳轻歌想想就感觉麻烦,她明明是最喜欢做甩手掌柜之人,好不容易找到李梦雪来干这些,没想到还是要接这些事情。 不过刚走出门外,就看见孙氏坐在一把椅子上,哭丧的退伍浩浩荡荡。 清风楼面前这条路,是迎亲的必经之路,怕是扰乱她清风楼的生意是假,想要扰乱上官曦志的亲事是真。 上官曦城死的突然,断不可能为了一个罪子,而让堂堂公主改了婚期。 外面铺天盖地的哀号,看样子这孙氏光找哭丧之人就找了不少。 眼看就还有不到一个时辰迎亲之人就要赶来,柳轻歌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她势必要在迎亲之人来之前就把此事处理好。 只见柳轻歌走来,孙氏斜睨了一眼:“木掌柜,你可来了,我这给你清风楼一笔大单,不知道你干还是不干。” “若真是大胆,岂有不做的道理。”柳轻歌朗声道。 “那好,我这要办一场丧宴排场越大越好,多少钱不在话下。”孙氏料定柳轻歌不会接什么丧宴。 在中州还的确有酒楼办丧宴的,但一般像清风楼规格这么高的酒楼根本不会接这种生意,毕竟中州的传统是不管是喜宴还是丧宴,一般是在自己家举行。 这分明就是故意想难为柳轻歌。 “天呢,这孙家讲话不讲理,这分明是故意为难清风楼。” “就是,这不是故意想要影响清风楼的生意嘛。” “听说景秀公主与上官家的亲事就在今日,这孙氏怕是故意的吧。” “要我说,这上官曦城这种人就是死了活该!” “谁说不是呢,天子脚下都敢鱼肉乡里,若是他日让这种人能入仕为官,会祸害多少百姓。” “谁说不是呢。” 眼见人群中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孙氏的脸色变了又变,她还是朗声道:“众位,今日死的可是我儿上官曦城的丧礼,他可是上官家的嫡长子。” 孙氏的声音无比洪亮,尤其是“上官家的嫡长子”,这分明就是威胁。 柳轻歌勾了勾唇角,对着孙氏道:“孙夫人,这是当真要给上官公子办葬礼吗?” 孙氏冷哼一声道:“那是自然,多少钱,开个价吧。” “十万两白银。” “十万两?”孙氏此刻连坐都坐不住,指着柳轻歌的鼻子骂道:“你这个臭商贩,这十万两恐怕是你这清风楼至少大半年的盈利了,你竟然敢跟我要十万两,你怎么不直接去抢!” “孙夫人,说笑了这十万两银子不过清风楼区区十日的盈利,为了接您这一单,我们清风楼还不知道亏损都多少银钱。”说罢柳轻歌很是为难地一声叹息,像是一切都是为难于她,整个清风楼这是吃了好大一个亏。 孙氏一咬牙:“十万两的价格未免太高了,你清风楼分明是不想做我这单生意。” 以丧队来阻拦皇室的亲队固然大逆不道,如果她有正当理由在此,怕是谁也没办法拿她怎么办。 她最宝贵的儿子都死了,她还怕什么! 那个害死她儿子的人,分明就是上官曦志! 凭什么,这上官曦志可以继承上官家,还能迎娶公主,而她儿子却只能被逼自尽。 都是上官曦志那个贱人得错! 没想到她夫君,也不站在她这边,想到这她眼中的恨意更浓。 “其实,我清风楼一直接喜宴也接丧宴,只是这价格方面的确是一般人难以承受的。但像孙家和上官家这样的世家门阀,相信不会拿不出来吧?” 一句话,倒是堵得孙氏骑虎难下。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不就是天大的喜事 (QAQ没加入书架的加入下书架,求个追读和票票) “好!十万两就十万两,不过我们孙家要在这举行仪式。” “可以啊,没问题,我清风楼两座楼,都可以供你们孙氏使用,不过你这哭丧的队伍不能挡在这路上。”柳轻歌提醒道。 孙氏眼神狠厉,眸光中透着无数寒芒:“木掌柜,我劝你收了钱,就不要再去多管闲事,这丧如何哭不得!” “上官大公子的死,固然让夫人难过,但今日是景秀公主大婚之日,此处是两人大婚的必经之路,夫人自此找人哭丧事小,若是让有心人知道夫人要扰乱皇婚,怕是所有人都吃不了兜着走吧。” 柳轻歌这话,直接把孙氏的目的挑明。 “天呢,不会吧,孙氏还要闹皇婚,不要命了吗?” “应该不会吧,这孙氏好歹是上官家的主母,应该不会这么没轻没重。” “我看难说吧,要不然自己儿子这种丑闻不去遮掩,还去这要大闹特闹,这闹下去怕是要牵连两家啊!” “谁说不是呢。” 眼见众人的讨论都把利弊给孙氏分析完毕,她现在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孙夫人,请吧——”柳轻歌比了一个手势。 孙氏脸上的脸色难看,像是哭过一样。 她一声令下,瞬时浩浩荡荡的哭丧之人,都进了清风楼。 两座清风楼都被装得满满当当。 “翠竹,去,把佛像抬出来。”柳轻歌吩咐道。 “掌柜,那佛像不是等下次去参加喜宴时,送给上官家的贺礼。” “让你找人去抬,你便去抬。” 不多时,就见四名店小二把佛像抬了出来。 柳轻歌直接揭开雕像上的红布朗声说道:“今日,有一喜事和大家分享,为了福佑我清风楼的顾客,木某特意去跟白马寺的司空大师求了一尊佛像。为的就是所有在我萧然楼摆席的客人,都可以得到高僧的赐福。” “天呢,难道这清风楼是一早就打算接丧宴的吗?” “但我看这孙氏的架势,不像是早有准备啊。” “不过这清风楼可真有本事,这司空大师,虽然年纪不大,却是得道高僧。若是能得到司空大师的赐福,那可真是天大的福分。” “司空大师,怎么会做这些尘俗之事啊?” “会不会是假的?” “若这种事作假,怕是整个柳家也不用在上京混了。” “得道高僧给酒楼开光,闻所未闻啊!” “怎么闻所未闻,你现在不就看见了。” 越来越多的人都围在这里凑热闹,却见柳轻歌高声道:“今日,上官家的主母孙氏请大家吃席,感兴趣的可以来试试。” “这——” “还能怎么做?” “天呢,要不要凑这个热闹?” “这上官曦城人都死了,这对大家来说不就是天大的喜事,走!咱去讨杯喜酒喝。” “对!这分明吃的不是丧宴,而是喜宴,走!” 眼见越来越多的人都去了清风楼内,孙氏直接快要气炸了! 本以为她这次这么搞,就算拦不成上官曦志的婚,也会搞臭这个处处跟她作对的柳家。 没想到这竟然一尊佛像就把这难题破了?! 让她白白给了十万两白银! 好你个柳家! 她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柳轻歌玩味地看着孙氏眼中的寒芒,丧宴变喜宴。 还是庆祝上官曦城死去,孙氏的脸要难看就有多难看。 “掌柜,这孙氏应该不会就这么算了的。”翠柳皱眉。 柳轻歌点头,抬脚迈进了清风楼的包间内:“的确不可能这么算了的,她今日想搅得上官曦城的婚礼难堪,即使给上官曦城使不了什么绊子,给我柳家的清风楼来个打击也是好的。” “但想不到掌柜,就这么轻易地把这件事破了。” “这件事其实并不难处理,难的是敢不敢去彻底得罪孙家与上官家,但我看那孙氏如此愚蠢地来立威,怕是对我和孙家早就闹掰的事,并没有耳闻。” “大掌柜,这孙氏才刚被解除禁足就得到上官曦城自尽的死讯,这才带着一众人来闹,正巧今日是锦绣公主和上官曦志大婚的日子,上官婧宇根本没时间抽身去管这些事。” 柳轻歌抬头看了看天色,简单算算时辰道:“多去调一些人手,要是有什么乱子,可以适当采用一点手段,但尽量不要去用。今日是上官曦志大婚,闹得太难看,对他不好。” 翠柳点头。 毕竟这上官曦城刚死,再对自己的嫡母做出什么事来,这上官曦志再有礼,有着八张嘴也说不清楚。 柳轻歌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没多久上官曦志迎亲的队伍就走到了这里。 上官曦志还刻意找了找柳轻歌的位置,看到柳轻歌在楼上,冲着柳轻歌点头示意。 等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走完,这场闹剧才算是落下帷幕。 柳轻歌看了眼窗边的白鸽,赫然是冷无双的信笺,除了一些日常亲昵的问候,就是讲了下北漠皇庭现在的事端。 算算日子北漠也该乱了。 上一世是吃食上的短缺,使得北漠各大族长借口谋反闹事,没想到这一世北漠在通商之下,已经不再粮食短缺。 却还是没有免不了动荡的命运,只不过这一次借口换成了与中州通商。 “掌柜,我们要不要去参加上官曦志的婚礼?” 柳轻歌想了想,觉着都这个时间了,没必要再去凑这个热闹,旋即道:“不必了。” 本想以自己的名义送一份礼给上官曦志,没想到佛像没送成,这礼算是已经送了。 她帮上官曦志除了做好他的嫡母,就是给他最大的礼了。 这孙氏不愿意出席上官曦志的婚礼,就让她继续闹。 毕竟孙氏做这些,更震怒的应当是宋明帝。 这孙家孙宝国的事还刚刚算过去了,这孙氏又想来捅这么大娄子。 “去,让天机阁的探子好好把今天的事,事无巨细地描述给宋明帝。”柳轻歌说完唇角止不住地噙着微笑。 “小姐这是要?” “自然是借刀杀人。宋明帝把自己女儿都嫁给了上官曦志,你觉得他现在会对上官曦志起疑吗?” 第一百一十二章 没想到是慈母多败儿 (肯定各位衣食父母点点您发财的小手,把此书加入书架,点点追读,有票票的能不能给我!万分感谢!) 翠柳表情微变:“自然不会。” “所以,这孙家如此对上官曦志,你觉着宋明帝身为帝王,同时又身为上官曦志的岳父,他会怎么做?” 翠柳略微沉思,开口道:“他会借机拉拢上官曦志。” “错,在宋明帝眼里,上官曦志已经是自己人了,还需要拉拢什么?但孙家就不一样了,之前宋明帝对孙宝国小惩大诫,分明是对孙家的恩典,但孙氏还是来闹,你觉着宋明帝会留着一枚不听话的棋子吗?” 答案显而易见。 为母则乱,或许上官曦城没有死,孙氏不会干出这么愚蠢之事。 但显然因为上官曦城,孙氏已经失去理智了。 这次事件过后,不管是来自哪一方的怒火,都不是孙氏可以承受的。 ****** 上京,清风楼附近。 “太子殿下,景秀公主的婚礼快要开始了,您再不赶过去,怕要来不及了。” “摩诃,我做什么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宋璟殊不悦地看了一眼摩诃。 摩诃低着头,不敢再看宋璟殊一眼。 当年他与墨羽、清欢三人选定主子,各项成绩最优者,先选择服侍的皇子,他垫底只能跟了最不被人看好的三皇子,却没想到最后是三皇子当上了太子之位。 三皇子一直韬光养晦,长期以来都以大皇子马首是瞻,让他这个长期服侍宋璟殊的奴才都忘了,这宋璟殊到底是什么人。 “是,属下记着了。” 宋璟殊瞥了一眼柳轻歌所在的方向,淡漠地说道:“走吧。” ****** 等着上官曦志的婚礼结束时,都已经是傍晚时分,整个上京的街头都笼罩在一片祥和欢快的氛围,除了孙家。 此刻孙家家主只感觉自己十分无力,明明他已经刻意隐瞒了上官曦城的死讯,却不知道他这个妹妹,到底是哪里来的消息。 “妹妹,你糊涂啊。”毕竟是同母同父的妹妹,孙家家主即使太生气,也不忍多去责罚,更何况他这个妹妹才刚刚失去儿子,若是他此时再加上一些言语刺激,恐怕她妹妹会做出更疯狂的举动。 此时孙氏双眼无神的坐在椅子上,眼泪不断从她眼中流出,眼神中带着绝望与凄苦:“哥哥,我城儿死的冤啊!” 这一句话直接让孙家家主脑门充血一般,他看着孙氏,手微微抬起,最终只是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妹妹,你先问问你自己,到底是什么人告诉你曦城死的。” 孙家家主一句话直接把孙氏问蒙了,她拿着帕子的手一顿,仔细回想了想那日通传她上官曦城死讯的小厮,好像从来没见过。 她大惊之下,整个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手也止不住地打着哆嗦,她颤颤巍巍地开口道:“哥,你是说有人要害我?” 孙家家主叹了一口气道:“那人何止要害你,他要害的是我们整个孙家!” 孙氏这才恍然大悟,自己本想用最平静的姿态去参加上官曦志的婚礼,却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传出了上官曦城的死讯。 她连上官当家主母的面子都顾不上,就只想让上官曦志不好过。 凭什么! 凭什么,他上官曦志可以好好的! 她的儿子却只能惨死在狱中! 此刻孙氏的眼睛恨意滔天,只想为自己的儿子报仇。 她咬牙问道:“哥哥,你可以猜出这件事是谁做的吗?” 孙家家主长叹一声,眸色中带着无奈:“我孙家怕再不认主只能成为一只丧家之犬。” 孙氏一喜:“哥哥,也就是我们孙家还有救?” “我孙氏好歹也是在孙氏王朝之前就成立起的家族,这点风浪还是受得住的,只是择谁为主,属实有点困难。”孙家家主无奈道。 “这还用想,自然是当今太子殿下。” “太子?”孙家家主摇了摇头,继续道:“你觉着太子有了上官家,还需要和上官家未来家主有仇的孙家吗?” 孙氏听了接着就泄了气,手重重地砸在椅子的把手上,咬牙道:“上官曦志!” “你再怎么生气也改变不了上官曦志即将继承上官家的事实,上官婧宇他现在身体如何?” 孙氏低头,似乎不愿提起这话题:“这几人上官曦志大婚,他心情好的不行,但我看也只是回光返照罢了,怕是撑不了几天了。” “我们孙家和上官家不和的事,已经成了定局,在上官婧宇死之前我们要快点把这件事确定一下。” 孙氏一愣问道:“要确定什么?难道哥哥要断了孙家和上官家的百年交好不成?” “自然不是,当务之急,还是你抓紧时间从上官家的那群庶子当中,挑出一个人来。” 孙氏此时脸带惭愧道:“那群庶子被我恶意捧杀,除了上官曦志,没有一个能上得了台面,此时陛下已经让上官曦志娶了公主,他在上官家算是有倚仗了。” “我总让你不要使那些夫人的小手段,你总是不肯听,曦城这样,那群庶子也是这样,难道你就没想过这么大一个家族,岂是一个人能做好的!” 孙氏悔之晚矣。 上官曦城年幼之时,她便没有对上官曦城严加管教。 本以为等上官曦城大大就好。 没想到是慈母多败儿。 想到这她心中的那口恶气怎么也咽不下去,她的曦城已经没办法继承上官家了,为什么这群人,还是不肯放过她的曦城! “哥,你说我们能怎么办,我们下一步能怎么办呀!”孙氏如坐针毡,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没事,既然找不到成才的,找个一两个听话的庶子,应该不难吧?” 孙氏登时一喜:“有,那几个庶子,除了上官曦志,没有一个人敢不听我的话!” “那便够了,我们孙家有一个傀儡便好。不管是陛下也好,太子也罢,休想动摇我们孙家和上官家的世代交好,只有我们孙家和上官家两家的力量拧成一股绳,那宋明帝才拿我们没有办法!” “那哥哥,我们孙家将要寻谁为主?” “风王,怕是会感兴趣。”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为什么透露信息给他! (各位衣食父母,恳请点下发财的小手,给新书一点数据,点下追读,加入下书架QAQ谢谢!) 天边的夜色在乌云笼罩下,不过片刻就暗了下来,倾盆的大雨随着暴雨的侵袭不断敲打着窗户,丝丝的寒意从窗而来,像是在预警即将到来的危险。 柳轻歌沐浴之后,穿着一袭薄衣走向窗边,从缝隙间依稀可以看到暴雨闪电。 翠柳拿着衣服赶忙给柳轻歌披上:“少主,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能穿着一件薄衣出来。” “翠柳,青书去了都快两日了,都没有回来,我这颗心总觉着有一点不踏实。”眼下风云要起,她派了青书去查那个叫“清照”的人,总感觉有一丝不对。 之前在扬州之时,宋景瑢就是被风王的人救走。 那时候她的身份已经暴露,即使她后来改了易容,也并不代表,风王妃没有一点可能认不出来她。 雷川音虽然守着风王妃与风昱,但他归根到底是风王的人。 宋景瑢能在这种情况下被雷川音救走,只有一种可能风王和宋景瑢一定达成了某种协议。 都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宋明帝把自己这个小儿子逼得他去和风王合作,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哪个儿子都舍不得,就怕最终一个儿子都保不住! 最近发生的事太多,既然她的身份已经不算是机密,也是时候见见太子殿下了。 想到这,柳轻歌眸中,寒光一闪:“是时候拜访下太子了。” 翠柳连忙点点头,帮柳轻歌装扮好了妆容。 等到柳家的名帖递过去的时候,柳轻歌很快就入了东宫。 此时宋璟殊正在批阅奏折,直至忙完自己手头上的所有事情,才抬头对着柳轻歌温和一笑道:“我还以为,你早就会找我,没想到你今日来想起来见我。” 宋璟殊张嘴就用“我”,没有用尊称,怕是早就知道柳轻歌的身份。 柳轻歌看着宋璟殊心下一惊。 以前总看这宋璟殊痴痴傻傻的,今日再见宋璟殊,眼神里的精光闪烁内敛于眸内,看着她温润如玉,举手投足间已经颇有上位者的架势。 完全没有了之前那副以宋景瑜马首是瞻的架势。 上一世也没听说过这宋璟殊太多的消息。 没想到她重生而来改变了很多,让一直深藏不露的宋璟殊显现出来。 “太子殿下。”柳轻歌行了一礼。 “快起来,你这刚回到上京没多久,没想到就做了那么多大事情。从秦家、孙家、轩辕家,直至近日孙氏闹事之事,你每一件都做得很漂亮。” 柳轻歌抬眸。 他竟然全知道! 以太子的势力,是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些的,除非有天机阁的人透露信息给他! 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这么做?! 许是柳轻歌太过惊讶的表情暴露了她此刻内心的情绪,又或许是柳轻歌过了半晌还是没有答话,宋璟殊走到柳轻歌身旁低声道:“怎么?能来我太子府,却猜不出我已经知晓这些事?” 柳轻歌压下心头的吃惊,面色平静地说道:“太子殿下说笑了,只不过没想到太子殿下对我的事,可以知道得这么详细。” 宋璟殊轻笑一声:“怎么说,你都曾是本宫的太子妃,本宫如何能够不关心?” 眼眸间,邪魅狂妄。 这才是真的宋璟殊吧! 柳轻歌压下心中的疑惑,看着面前桀骜不驯的宋璟殊,她知道这才是真正的他。 她一直仰仗前世的记忆去判断人和事,但其实一切从她重生之日那天起,一切就已经不一样了! “太子殿下说笑了。” 宋璟殊用手挑起柳轻歌的脸,眼中布满流光:“怎么,你还会怕我?” 那浓浓的占有欲和侵略的眼神让人心中一紧。 她是真的怕了,但一抬头她神色还是那般淡定从容:“太子殿下说笑了。” “我记得你刚入宫时,我和大哥对你百般讨好,你都视而不见,唯独对宋景瑢另眼相看。”宋璟殊一笑,温和的笑眼瞬间变得森寒无比:“可是,你竟然最后没选宋景瑢,却唯独选了毫不起眼的我!” 柳轻歌别开脸,退了一步,她越发觉着宋璟殊这个人可怕。 宋璟殊虽然一句话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是以前的他别人爱答不理,而今日的他让人高攀不起。 他难不承想报复自己?! 她刻意拉开距离,对着宋璟殊道:“我既选择了太子殿下,那太子殿下自然有着过人之处。” “过人之处?”宋璟殊霸道无比的力道把柳轻歌拽入怀中,一把拆散了柳轻歌头上竖起的发冠。 三千青丝落下,玉公子赫然变成了美娇娘。 “放开我,你这个魂淡!” 因为愤怒变得潮红的脸庞,在宋璟殊眼里倒是有几分娇羞的模样。 “柳轻歌,你到底想要什么?他们能给你的,我只会能给你的更多——”宋璟殊牵制着柳轻歌,两个人的身子在宋璟殊霸道的力道下,贴合得更紧。 鼻息之间,全是令人窒息的味道。 “太子殿下,您睡了吗?” 门外的声音打乱了所有思绪,紧张之下宋璟殊松开了牵制住柳轻歌的手。 “梓晴,你进来吧。” 宋璟殊的话刚落下,柳轻歌立马捡起地上的簪子躲到了屏风之后,她理好了衣衫,心还在狂跳不止。 还好赵梓晴救了她,若不是赵梓晴赶来,后果不堪设想。 吱呀——! 赵梓晴推门而入,她虽然疑惑为什么这么晚宋璟殊才回答,而且之前侍卫说,太子殿下和柳家人议事,但她推门之后,除了正在批阅奏折的宋璟殊,整个殿内空无一人。 许是人走了? 赵梓晴也没多想,走到宋璟殊面前嫣然一笑道:“璟殊,快尝尝这是我新学的枸杞桂花鸡。” 宋璟殊并未接过赵梓晴递过的吃食,而是一双犀利地眸子紧紧盯着赵梓晴的胸口,他指尖略微撩拨。 赵梓晴手中的碗已经摔在地上。 宋璟殊隔着桌子与赵梓晴的吻犹如狂风暴雨一般。 赵梓晴动情地说道:“怎么,今日这么主动。” 宋璟殊压着嗓音在赵梓晴耳边道:“看你这枸杞桂花鸡,这是提醒本宫不够努力对不对。” 赵梓晴刷的一下脸红了,娇羞地回道:“太子殿下,我们回寝宫吧。”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为何东宫的密道会通到此处? (写文不容易,大家可以点发财的小手吗?QAQ能追读一下加入书架就是对此书最大的支持,谢谢!) 两人走后,柳轻歌自嘲一笑。 “还真是讽刺。” 本以为她找的宋璟殊是只绵阳,却不想他才是那头真正睡着的雄狮。 想着早前柳向晨的话,再结合宋景瑢的话,她很难不把所有事都串联起来。 难道是柳向晨告诉的宋璟殊?! 她相信柳向晨不会伤及她的性命,更不会做一些不利于柳家的事。 但她不理解,为什么柳向晨做这些。 来不及多想,她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缓缓递进,柳轻歌瞬间利用房内的密道走了出去,此刻风雨已止,偶尔还能听见两旁“哒哒”的水滴声。 这条密道还是她是太子妃之时知道的,她走了许久也没走到出口,正当她以为密道中应该机关通向别处之时,竟然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四处看了许久,赫然发现此处密道所通之处赫然是当年耶律齐一行人的躲藏之处。 “这……” 她满腹疑惑地看着此处,为何东宫的密道会通到此处? 之前为耶律齐一行人提供庇护之地的,柳轻歌便一直怀疑是风王府的人。 却不想这件事和宋景瑢也有关系。 前世风王府野心勃勃,但在她死之前风王一直看起来野心勃勃,但从没有真正去实施什么。 表面上削藩最积极的皇子,背后竟然跟风王勾结在一起! 等到柳轻歌回到萧然楼的时候已经半夜三更,刚到清风楼门口翠竹看到她过来,便激动地抱了上去:“少主,您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到皇宫打探他们说你早就回府了,可是一直守在门口的翠柳没见到你。” 说完翠竹抹了抹脸上激动的泪水。 柳轻歌拍着翠竹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接着柳轻歌正色道:“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这边可有青书的消息。” 说完翠柳刚止住的泪水,哭得更凶了:“少主,青书受了重伤,好不容易从风王府逃了出来。” 柳轻歌蹙眉,虽然青书的武功不如翠竹高,但她的轻功甚至比先天之境的高手还要强,能重伤青书的人一定不是一般人! “可知道是什么人伤了她?” “不知,只知道青书是受了很重的内伤。若不是薛小神医即使赶来,青书便救不回来了!” 虽然她们影卫一早就把生死看淡,但这么多年的相处,几个人早就情同亲姐妹一般,今日柳轻歌失踪,青书又受了重伤而回,每个人身上那根紧绷的弦都绷不住了。 “连康哥哥可走了?” “薛小神医已经出去寻小姐了。” 正说着薛连康已经在不远处,惊喜地喊道:“歌儿。” 他几个大步就走到柳轻歌身旁,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道:“还好你没事。” 柳轻歌有了一丝尴尬的笑容,和薛连康刻意保持了距离道:“连康哥哥,青书的病怎么样了?” 薛连康神色暗了暗。 她果然是想跟他刻意保持距离…… “已经没什么大事了。”薛连康柔声安慰道。 “那边好。” “少主、薛小神医,别光在门口杵着了,快进屋吧!” 几人这才一道进了清风楼的后院。 柳轻歌也顾不得休息,急忙去看了青书,看着青书已经睡着,才小心翼翼地退到房外。 “歌儿,放心好了,这里有我在。”薛连康在门外小声安慰道。 柳轻歌走过去行了谢礼道:“连康哥哥,你这么帮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 “小哥儿忘了,你我兄妹之间,何必这么多客套话。”他似乎又是那个无忧无虑的浪荡公子模样。 是啊,兄妹。 他也只能这么说不是! 今日,小歌儿也不知道在宫里发生了什么事,看着他的眸光中似乎有一些闪躲,似乎在有意避开他一般。 他的心就像被撕裂了一般。 曾经她的眸光中也曾经只有他…… “连康哥哥——” “连康哥哥——” 直到柳轻歌唤了他两声他才回过神来,他这才察觉自己失了态,看着柳轻歌的眸色,心中不免带着些许尴尬。 “时候不早了我回去了。” “连康哥哥,天色已晚,今晚就在清风楼住下吧,青书的病情也离不开你。”柳轻歌道。 薛连康眸色一怔道:“也好。” 柳轻歌说得没错,此时正是青书病情危急的时候,薛连康便住在了清风楼。 整夜柳轻歌都守在青书身边。 直至第二天清晨,青书才幽幽转醒,她看着躺在自己身侧的柳轻歌,眸子中闪着泪光:“少主。” 听着那声音虚弱得不像样子,柳轻歌心疼极了:“还好还好,你没事就好。” “是属下无能,未能给少主查出有用的信息,还被人发现。”青书羞愧地低下头。 “没关系。这也许只是风王妃设的一计,你能平安回来就是最好的消息。”柳轻歌安慰道。 “少主,虽然青书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也不是一无所获,那人轻功远在我之上,内力也达到先天之境,怕不是一般人,但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人出手未尽全力,好像……有意放我一条生路。”青书说着说着自己都疑惑了。 那个人,她虽然叫不出名字,不知他是谁。 唯一能确定的是,那一定是个男子。 但他一身肯定是易容了的,根本没办法从他身上辨认出他是谁。 就连武功路数都用了至少五家,但是能达到这水平的也就是那几人,但他的身形看着年纪不是太大。 “这些事,就交给天机阁来做吧,你当务之急就是好好养伤。” “无事,我的病已经好了大半,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吧。” “你还是好好休息吧,若是连你都病倒了,我可真是无人可用了。” 青书羞愧地低下头,总觉着这次没有帮到少主是她的无能。 “为啥这副表情,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才不是呢,青书只是觉着连查个人都办不好,实在太辜负小姐了。” 柳轻歌看着青书都要哭的表情,忙安慰道:“你呀你,还冲我撒娇不成。若是少主我是男子,到时候定然纳了你。”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一手阴阳人玩的很明白 (跪求催更,票票,收藏,追读,各位衣食父母点点您发财的小手,给点数据,谢谢!QAQ) 青书白皙的小脸一红,嗔怪道:“少主,你胡说什么,整日里吊儿郎当的,倒真像个纨绔了。” “哎,你别说,少爷我如此玉树临风,可不就是纨绔的标配,有钱有势,到时候无数贵女找我上门。” “上门干嘛,讨债?”青书打趣道。 “那可不是,是都来给我做媳妇。” 柳轻歌一挑眉,逗得青书不行。 青书看着柳轻歌,心中一暖。 真好! 她本以为小姐落水后失了名节,会心情一落千丈。 没想到这几年过去,小姐的性格是越来越活泼了,好似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候,是她第一次见小姐,活泼可爱。 “青书,你好好休息吧,你醒来我便放心了。”说着柳轻歌伸了伸懒腰。 “少主,您快歇着吧,都说了这里有我就好。”在门外的翠柳埋怨道。 “好,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回房休息会。” 等到柳轻歌自己回到房间时,才卸下了自己所有伪装。 昨日,发生的一切,她没办法去告诉青书等人,若是说了也不过是无可奈何。 更何况她相信小叔叔不会害了他。 但小叔叔为什么会这么做? 若再往坏一点想,小叔叔不仅轻功卓绝,武功更是到了先天。 在风王府的人,会不会是小叔叔? 柳轻歌想都不敢想,看了一眼枕边冷无双写的信,她猛然爬起来,就写了: 我想你了。 便让信鸽把信带了回去。 还记得小叔叔问她喜不喜欢冷无双,那一定是喜欢的。 前世她死后灵魂也没有立即消散,而是在自己墓前游荡了许久许久…… 她记得他眸子里的凄楚与难过。 一面之缘,他竟然惦记自己许久,喜欢了自己这么多年。 重来一世,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想把冷无双算进来。 但他好像并不介意,还十分欢喜。 也许这便是缘吧…… 回完信,柳轻歌便睡了过去,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就听到钱家用庶女代替钱初雪嫁给了宋景瑢。 送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场面宏大,看上去倒是比之前宋景秀成亲之时还要气派几分。 钱家、风家、南宫家这三家之人都已经和宋景瑢捆绑在了一起。 那么小叔叔,你是不是其实已经代表柳家投靠了宋景瑢?! 若真是这样。 她只能说句,两面三刀真的被小叔叔玩明白了。 “少主,我们要不要阻拦钱家和西蜀王联姻。”翠柳沉声道。 毕竟如今的柳家明面上可是支持的太子,若钱家和西蜀王真的利益捆绑在一起,恐怕会对太子不利。 柳轻歌一笑:“这很好不是吗?越这样,中州才能越乱。” 翠柳心下一惊,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她没想到少主想要的是中州的动荡,如今中州各地已经苦重税久矣,若是再有内斗,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切都不是她能想象的,但别人的事与她不管,她做的只是忠心少主便好。 这是她这一辈子最大的职责。 “去联系各店的老板,以后我们柳家的重心,转移到南齐、东皇、北漠这三州内。” 翠柳压下心中的震惊。 这分明是在为战乱做准备,不过少主的担忧并没有错。 因为一代一代的历史残留问题,宋明帝一直在想办法解决藩王权力过大一事。 甚至一直都不断平衡各方势力。 但如今各藩王之间,表面看着风平浪静,实在已经难以维持平衡。 这天平上的砝码,稍微多落下一点,就将是中州动乱的初始。 不过翌日,上官曦志便找上门来,他忧心忡忡地问道:“我父亲已经病重,如今孙氏已经联合其他庶子,如今我在上官家处处受制。” 柳轻歌喝了口茶,看着上官曦志的神色就带着惋惜,她叹道:“不必如此说,其实受制不受制不在于别人,而在于你。” “我?”上官曦志愕然。 在他身上? 他都已经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她到好似一个没事的人一般。 他们不是盟友吗? 为何一点不担忧? 他真有点看不懂柳轻歌。 柳轻歌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把上官曦志面前的茶递到他手上道:“急事没有用的,你试试这杯茶。” 上官曦志哑然,这都火烧眉毛了,这柳轻歌还有心思喝茶? 若不是天机阁隐晦地通知了他,他可真认不出来眼前之人会是柳轻歌,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他盯着他白皙的脖颈,似乎还有喉结。 眼见茶已经递到他手上,他压下不满,喝了一口,顿时觉得清新扑鼻,提神醒脑,淡淡的茶香夹杂着花香,还有些许薄荷,这味道,好特别! 确实是茶! “怎么样?”柳轻歌满怀期待。 “的确不错,只是——”上官曦志顿了顿,欲言又止,他对于柳轻歌还真是无可奈何。 柳轻歌觉着上官曦志很好,只是少了几分杀伐决断:“你仔细想想,孙氏能真能拿捏你不成?” “的确不能,但她好歹也是上官家的主母,我的嫡母。” “但她也是你的杀母的仇人,我知道你碍于你父亲,一直忍着孙氏,但一味忍让下去,动摇的是上官家的根本!”柳轻歌叹道。 虽然上官家和孙家已经是世交,更因为孙氏嫁过来,变得亲上加亲。 但孙氏从小刁蛮骄纵,弄得上官家里里外外乌烟瘴气的,整个上官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就算上官家的那些老古董再蠢,也知道如果再纵容孙氏这么胡闹下去,上官家必败。 “孙家在我上官家根系太深,拔根带泥,怕不是那么容易剔除。”上官曦志叹道。 也并非全是他优柔寡断,而是所在的位置不同。 他不是上官家的继承人之时,他眼前的利益只有自己。 但眼下他已经是上官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需要思考的东西太多,所估计的东西也太多,多番思量下,倒是让他显得犹豫了。 “我觉着你可以直接了当地跟上官家主来谈这些,他能一直重点培养你,怕是考虑让你当上这家主之位,不是一天两天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上官家和孙家彻底撕破的颜面 (喜欢此书的朋友希望能支持下小鱼,剧情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也欢迎和小鱼交流。) 上官曦志默然。 的确从小上官婧宇对他的要求就和其他庶子不一样。 看似对他严厉,眼里也没有半分慈爱。 就算他年纪轻轻就高中,上官婧宇也没有对他有过什么好脸色。 在他的记忆中,上官婧宇一直扮演的是严厉的父亲。 对他从来不像是上官曦城那样。 小时候,他看着上官曦城能被上官婧宇抱在怀里,他羡慕得不行。 因为上官婧宇对他除了打骂,没有其他。 他现在想想,若非父亲对他这样,怕孙氏也容不下他这个庶子。 想到这他忽然像是被打开了一个心结。 “谢谢你!我明白了,我回去便和我父亲好好谈谈。”上官曦志真诚地说道。 “你能想通就好。”柳轻歌温和一笑,目送上官曦志出了门,才去忙碌今天的事情。 之前在她地调整下布庄和胭脂铺地生意已经蒸蒸日上,眼下正是发展地好大光景,没想到柳轻歌竟然直接要断臂求生一样,要把所有重心向外移去。 众人此次参加密会,每个人都心事重重。 能见到少主完好无缺,定然是一桩好事,但没想到少主重新聚集所有人开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生意重心转到别国。 “我不同意。”米铺老板第一个不同意,毕竟他做的生意没有什么好坏一说,说句不好听的若是真的中州乱了,他的生意或许比现在更好。 “我也不同意。”第二个发话的是盐铺的长老,也是天机阁二长老初九。 “我不同意。” “我不同意。” “……” 眼见有人起了头,陆陆续续的老板都开始附和。 柳轻歌坐在上位,抬眼看了众掌柜,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目光来回在这些掌柜身上打量。 所有掌柜被柳轻歌盯得毛骨悚然,他们都不知道柳轻歌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但看柳轻歌这样淡定的神色,好像此次召集众位掌柜来的不是她一样。 过了片刻柳轻歌才道:“怎么,众位掌柜以为轻歌是想把所有生意全扔了吗?” “难道少主的意思不是这样?” “众位身为我柳家的掌柜,跟了我也有几年时间,应该知道不会不知道眼下的光景意味着什么。”柳轻歌眯了眯眼,从他们沉默的目光中捕捉到震惊。 虽然早就知道中州地局势不稳,但听到柳轻歌亲自来说,几位掌柜还是很震惊,没想到已经到了不得不转移生意中心的地步。 这分明是少主对未来中州局势的预判。 “陛下还年轻,怕没那么快就乱起来。” 柳轻歌冷笑道:“哦?没那么快?我怎么听说陛下日日吃着红丸放纵,还想着长生不老之术。你们确定陛下这样折腾还能有几年光景?” 众人听后又是一惊。 听说陛下自从圈禁了大皇子以后,就迷信道士,一个叫璇玑的道士,给陛下献上红丸,还跟陛下讲,会让陛下长生不死。 这件事听起来就匪夷所思。 如今陛下这样,也没有让太子彻底监国,还是想把权力牢牢把持在自己手里。 这当然是陛下不舍得放权啊! 一件糊涂事就罢了,接连宋明帝干的事一件比一件匪夷所思,朝中重臣都敢怒不敢言。 思量许久初九先开了口:“好,我愿意跟随少主去其他各州发展。” “我愿意跟随少主去其他各州发展。” “我愿意跟随少主去其他各州发展。” 一个个的人跟上,好似跟风一样。 “少主,如果我们想转移,我们先去哪个州发展?” 柳轻歌想都没想就回道:“北漠,北漠现在已经和我们通商,如今我们过去也有借口,一切以扩大贸易为主。” 众人听了柳轻歌的话,觉着柳轻歌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但中州毕竟是故土,若真这样轻易舍了,反而有些不舍。 “我知道大家都不舍得中州,毕竟中州是众位的故乡,也是我的故乡,如果可以谁会离开自己的故乡?但眼下的局势,逼得我们要在战乱之前转移所有产业,也希望众位掌柜也可以配合。” 柳轻歌顿了顿又道:“目前我会留在上京,把所有产业都处理一遍,等众位转移以后,我也会跟着众位一起到北漠。” “少主,我们如此大规模的迁移,怕是会引起陛下的不满。” “没关系,我们分批转移,应该一个月内,就能把所有生意转移完毕。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带着农用品,和各类商用品。现在正值北漠冻土融化之时,也正是播种的时候,我们要在这之前完成春种。” 显然众人没料到,柳轻歌还要搞这么一套。 这分明是带着柳家去城里一个小国家啊! 少主这是搞什么? 说是叛国,好像也不像。 但这转移未免转移得太狠了。 少主这是很不看好中州的局势呀! “是。”众人齐声应道,既然已经对战事做了一个提前预判,那就必须尽快把柳家在上京的产业转移出去。 与其说是柳家的产业,不如说是柳轻歌一个人的产业。 其实早在扬州之时柳轻歌就找柳扶风谈过。 但柳扶风说过,一旦他一走,宋明帝肯定会直接出手。 眼下只是把彻底属于她柳家的势力转移到中州。 对局面会有影响,但还没影响那么巨大。 现在的柳轻歌就像是想走在刀刃上一般,疯狂试探着宋明帝的底线。 但宋明帝被红丸所迷。怕是还顾不上管她。 不过一个月内,整个上京柳家就转移到了北漠。 而上官曦志已经彻底接管了上官家。 在上官婧宇的轰然病逝后,上官家和孙家彻底撕破的颜面。 ****** “哥哥,怎么办,眼下已经被上官曦志继承了上官家,这上官家怕是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孙氏一面说着,一面抹着眼泪。 “这上官曦志有太子帮扶,我们怕是真动不得他了!” “哥,你忘了上官曦志他母亲一家是怎么死的,他现在已经当上了家主,若是他知道此事,恐怕会对我们疯狂地报复!” “明的不行,我们可以……”孙家家主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第一百一十七章 孙氏的戏太假了 青书的病看着凶险,不过几日她的病便全好了。 柳轻歌更加确定那人手下留情。 但风王府的人怎么会对一个探子手下留情。 整个天机阁用了三天时间去查这个清照,中州竟无一人可以和那个清照对照上。 这两个谜团就像是两座大山一样,摆在柳轻歌面前。 今日柳轻歌在外院的连桥上走来走去,她眉头上的忧愁久久不能消散。 四月要比往常更暖一些,往日里这个天她还要抱着暖手炉,整个人都被冻得像是受伤的小刺猬,裹得严严实实的,但今日阳光明媚,她一人走到院中,平日里不离手的暖手炉也没带着。 “少主,您的暖手炉。” 柳轻歌摇了摇头:“不必了。” “少主,可是有什么心事,可是想冷将军了?”翠柳打趣道。 柳轻歌一愣,脸上莞尔一笑。 的确想他了,但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要见面了。 看着柳轻歌的笑容,翠柳乐呵呵地说道:“没事,马上就要见到冷将军了,到时候小姐就不用受这相思之苦了。” 柳轻歌刚想回话,就看见莺歌急急忙忙跑过来道:“不好了少主,上官曦志遇刺,此刻性命垂危!” 此时刚好薛连康还未走,柳轻歌想也未想,立马走到薛连康的房间,也顾不得礼数猛地推开房门:“连康哥哥,我这有件事要麻烦你——” 还未等柳轻歌说完她便立马背过身去。 “对不起——” 正在穿衣的薛连康,理好衣服淡淡地回了一句:“无事,小歌儿如此慌张,可是有什么事吗?” 柳轻歌小脸通红,背着身始终也不敢回头看一眼:“上官曦志遇刺此刻正危在旦夕,想请连康哥哥去一趟上官家。” 话音刚落,就听见翠柳道:“少主,景秀公主来了。” 柳轻歌没走近步,就看见迎面而来的宋景秀。 宋景秀刚见到柳轻歌,压抑的眼泪好像一瞬间迸发了出来:“轻歌,我该怎么办,求求你能不能帮我把薛神医请来,” 柳轻歌没敢接话,薛神医为什么避世她还是知道几分的,薛神医、宋明帝、柳扶风当年三个人关系都很好,如今眼见柳家和宋明帝的矛盾越来越激化,不想被卷入的薛神医选择去了药王谷避世不出。 这薛神医怕是再难请出来了,但薛神医请不来,还有薛连康。 还不等柳轻歌回身看向薛连康,他便果断说道:“没问题,景秀公主,前面领路吧。” 宋景秀听后喜极而泣,当下感激地说道:“谢谢,轻歌!谢谢,薛小神医!” 几人骑着骏马一路狂奔,不多时就到了上官家,除了薛连康去了卧室,其余人都在上官家的厅堂等候。 柳轻歌 正巧遇见孙氏正假模假样地哭诉道:“我可怜地儿啊,你可真是命苦啊,这好端端的人说不行就不行了。” 景秀公主看着孙氏的样子,恶心地想吐,但碍于身份她没有说话。 柳轻歌听完,瞳孔猛然一缩,目光倏地变得寒瘆起来,她直接当了宋景秀的嘴替:“夫人,上官家主还没死呢,你这哭的未免有点太早了吧。” 孙氏擦了擦眼角的泪痕,一抬眼便看见柳轻歌,眼中的恨意根本不带遮掩:“木掌柜,你一个生意人来我上官家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宋景秀直接挡在孙氏面前,冷斥道:“夫人,这木掌柜好歹是我的朋友,人走不走还轮不到夫人来置喙。” 孙氏的眼神不怀好意地在宋景秀与柳轻歌身上来回打量,讥讽道:“景秀公主,你好歹也是皇家的公主,这么光明正大的跟一个外男一起,这是一早就给自己准备好了退路?” “你——!”宋景秀被孙氏激得差点就要动手去打人,她刚走上前一步,就被柳轻歌一把拽住。 柳轻歌看着孙氏直接冷笑道:“上官夫人,你好歹上官家的当家主母,如今现任家主遇刺您不急着去报官,不去找大夫,在这里咒上官家主,怕是说不过去吧。” 孙氏怒斥道:“你这个贱民,你哪里看得出来我不关心家主,你竟然在这里造次,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是是是,在下的确比不上夫人高贵。”柳轻歌来回拱手,话锋一转道:“我看上官家的人都挺忙的,夫人正好闲着,要不然夫人陪我一同去大理寺报案吧,这上官家家主可是我中州的驸马爷,被刺可不是一件小事。” 孙氏脸青一阵紫一阵:“这么大的事一出,大理寺不用报案,也会知晓,到时候等大理寺来人便好。” “哦,这样啊?看来上官夫人,对这些都很有了解,就是没有去报官啊!” 孙氏再傻也知道柳轻歌这是讽刺自己,但想想太医之前说这上官曦志死定了,她此刻心里又来了底气,看着柳轻歌就嗤笑道:“这么多人还轮不到我这妇人报官,还有这么多族亲在。” 一句话,把责任推到了在场的所有人身上。 上官家的族人看着孙氏,都是敢怒不敢言。 分明是这孙氏有意阻拦大家去报官,没想到此时却在这演戏! 想想上官家的未来,此刻所有上官家的人都感觉风雨飘摇。 当然除了几个投靠孙氏的庶子,他们脸上的笑容都差点遮掩不住,一个个眼神期待地看着上官曦志厢房的方向,只盼着有人早日把这个好消息带回来。 “是,上官夫人说得对。”柳轻歌讨好地笑着,转头对着上官家的族亲呵斥道:“没听见吗?上官夫人让你们去报官!” 有几人面面相觑,接着行了一礼后,就去了大理寺。 孙氏此刻心里也是有恃无恐,那群人都是死士,早已经处理干净,就算大理寺查到些什么,当时她已经有孙家和上官家两家的力量,那些人能耐她如何! 她眼神止不住得意地看着柳轻歌和宋景秀,连装都懒得装下去,她很是惋惜地说道:“哎,我那庶子,还真是一个没有福气的人,这克死了自己生母,又克死了父亲,眼下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联手之人是宋璟殊? 柳轻歌看着孙氏得意无比的样子,内心虽然有几分忐忑不安,但面上还是淡定从容,带着丝丝笑意,那表情仿佛孙氏所说的一切的话,都是一种虚妄。 不会,连康哥哥的医术这么高明,上官曦志一定不会有事。 这孙氏能这么十拿九稳的样子,怕是还有别的倚仗。 单单一个孙氏可不够看的。 她不由得想到上一世国师是司空大师,而这一世的国师是听都没听过的一个叫璇玑的道士。 那道士一直用红丸控制着宋明帝,那是谁把此人送到宋明帝面前的? 宋璟殊那日毫不避讳他的狼子野心。 他怕是觉着自己十拿九稳了吧。 若不是如此,怎么敢对她这般无礼! 那宋璟殊又有什么倚仗? 赵家? 小叔叔? 所有的线索结合起来看。 难不成孙氏联手之人是宋璟殊? 如果是这样那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孙氏见柳轻歌半天都没说话,宋景秀更是气得发抖,眼神更加得意无比,那眼神仿佛上官家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一般。 “报——” “家主转危为安了!” 一声喜报彻底断了孙氏的念想。 孙氏看着传报的门童,嘴上都已经顾不上风度,她震惊无比地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太医都没救了,你们找个江湖野郎中就能治好?!” 此刻上官家的人,没有去接孙氏的话,但面上的不满已经暴露了他们此刻的想法。 “上官夫人,这不应该是天大的喜讯吗?家主平安无事,您身为上官家的主母,不应该感到高兴才对?”柳轻歌现在已经完全松弛了下来,嘴上更是妙语连珠地讽刺。 孙氏身为上官家的当家主母,按照礼数自然不可以失了风度。 但自从她的儿子上官曦城死后,她也顾不上那些了,她的心里只有报仇! 可恶的柳家帮着上官曦志害了她的儿子,还帮着宋景秀那个贱人害得孙宝国今年不能春闱! 这口气她怎么可能咽得下去! “来人——!”孙氏高呼一声,只见无数的侍卫蜂拥而至,不过片刻就把整个上官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孙氏,你这是做什么!”宋景秀盯着孙氏,虽然她早知道今日之事和孙氏脱不了干系,但没想到孙氏直接选择了动手。 “干什么?”孙氏一声轻笑,掩着嘴继续道:“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此时在沉默不语的上官家的族亲也忍不住了,有人直接质问道:“孙氏,我上官家与你们孙家世代交好,你今日这么做,可对得起列祖列宗!” 孙氏脸色见这一变,脸色狰狞地回道:“列祖列宗?你不要以为我没看见你们这群人的丑恶嘴脸,当初你们可是亲口说的,不管我儿这次有没有高中,都要把我儿推到上官家家主的位置,但你们转头竟然同意了推举上官曦志!” 那人被孙氏说得面色微变,但还是嘴硬地回道:“那还不是你儿子犯了死罪。” “死罪?我上官家明明有一块白帝时期的一块免死金牌,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孙氏怒斥道。 一提到白帝,所有人上官家的人脸色均是一变! 白帝可以说是整个中州的禁忌。 当年宋太宗谋权篡位,他长官家虽然不是钱家、周家、孙家三家那般鼎力支持,但卖主求荣之事,不是没做! 若是拿着白帝时期的免死金牌去为上官曦城求情,别说也许会惹怒宋明帝不说,整个上官家都要跟着上官曦城蒙羞。 上官曦城犯的可是死罪中的死罪,若不是宋明帝碍于他上官家是中州有名的世家门阀,若换成夏家那种小家族,满门流放,甚至满门抄斩也说不定。 真是后悔当初劝说上官婧宇娶了孙氏! 如今因为孙氏,整个上官家迎来了比白帝时期还大的危机! 此时上官家最有名望的叔伯,在得知整个上官家被围后,也在屋内坐不住了,他拄着拐杖,在仆人的扶持下,走到了厅堂。 “七叔公。” “七叔祖。” “老祖宗。” 就算如此危机之下,上官家礼数和风骨也不能失,一个个都向上官家辈分最高的长辈行礼。 七叔公扫了众人一眼,也不顾孙氏在侧,直接坐在了整个上官家的最高位道:“孙氏,你这是什么意思?” 饶是孙氏也不得不低下她高贵的头颅唤了一声:“七叔公。” 她理了理神色,又道:“七叔公,这上官曦志的存在,就不利于我们孙家与上官家团结,你说对吧。” “孙氏,你这话说得不错。”七叔公神色不变地回道。 “七叔公——!” “老祖宗——!” 这话说完,上官家的人整个都炸了。 七叔公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这分明是有辱门风啊! 若是投了孙氏,他上官家以后都要仰一妇人的鼻息,他上官家还怎么在中州立足! 所有人都如炸了锅的蚂蚁一般。 孙氏看着七叔公满意地点点头:“七叔公,有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这上官家的百年基业也保得住了不是!” “但是若是上官曦志,不来当这家主,孙氏你说谁来比较合适?” 此刻四位庶子都洗耳恭听,仿佛能当上未来家主的将是自己一般。 “七叔公,你觉着谁来比较合适?”孙氏瞥了一眼那四个草包,把话丢给了七叔公。 七叔公看了眼那四个庶子,捋了捋胡子道:“我看都不合适,既然长房当中没有合适的,为啥不从我上官家的其他人来选?” 所有上官家的旁系都惊了,没想到七叔公竟然有这种心思! 孙氏笑了笑,一副了然于心地说道:“原来七叔公是这个意思,我看您的小孙子,这几年刚考取了功名,算是上官家年轻一代的佼佼者,我看他就很不错。” 七叔公满意地点点头:“正是,这上官家还是属于年青一代的,我们这些老骨头,都不中用了。” 听到这里,上官家的其他人更炸了。 几百年的上官家,就这么毁了? “咳咳——我还没死呢。” 第一百一十九章 其他人还不快来领罪!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之际,上官曦志坐在椅子上,被抬了过来。 孙氏睨视了一眼上官曦志,眼里的不屑溢于言表。 有了上官家的七叔公支持,整个上官家被围,这群人哪里还是自己的对手! 当下她嗤笑道:“怎么?上官曦志,你这还做着你的家主梦呢?” 上官曦志咳嗽了几声道:“我本就是上官家的家主,说我做梦,母亲怕是过了吧!” 孙氏狂笑道:“过?你现在拿什么——” 还不等孙氏说完,七叔公衣袖中的匕首就刺入了孙氏的身上,她瞪大了双眼,满目不可思议:“七叔公——你!” 立马孙氏身边的护卫,把孙氏守了住了,还有侍卫举剑要砍了七叔公,在柳轻歌的示意下被拦了下来。 孙氏顾不上自己身体上的疼痛,暴怒道:“好,是你们逼我的,既然这样给我血洗上官家!” 碰——! 一支银枪,直接打破了上官家的大门。 此刻所有人都在看着门外,当他们看着那一身铠甲,都勃然大惊! 冷无双! “恐怕你孙家还不够资格。” “无双!”柳轻歌惊喜地喊道。 她万万没想到,冷无双竟然赶了过来。 不顾所有人的目光,冷无双直接走到柳轻歌身边摸着她的小脸道:“你没事吧。” 柳轻歌摇摇头道:“我没事。” 孙氏此刻捂着自己的肚子,震惊地看着冷无双,但瞥了一眼两人她恶心地说道:“两个死短袖,大庭广众之下不够丢人的。” 冷无双听了直接银枪指向孙氏的咽喉。 “且慢!”柳轻歌阻拦道。 听到柳轻歌阻拦,孙氏冷哼道:“我就知道你们这群小畜生不敢杀我!” 柳轻歌直接拿出了自己的匕首递给上官曦志道:“还是交给你吧。” 上官曦志看了看柳轻歌,手因为内心中的激动,忍不住抖了起来。 他终于可以给自己的母亲报仇了! 孙氏此时哪里还不明白:“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我可是你的嫡母!” 上官曦志把柳轻歌的匕首推到一边道:“别脏了你的刀。” 他想努力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身上使不上劲。 看到此,宋景秀立马过去扶起了上官曦志,他把扶到了孙氏面前。 此时的孙氏早就因为流血过多,再加上激动之下,已经没了力气,她愤恨地看着上官曦志,此刻也动弹不得。 上官曦志拔出孙氏身上的匕首,一把刺进了孙氏地心口之处。 瞬时,孙氏没了声息。 “孙氏,已伏诛!其他人还不快来领罪!” 上官曦志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此刻所有上官家的人都跪了下来。 “恭迎家主!” 谁都没想到,冷无双的到来直接扭转了局面,直接让上官家的危机成了转机! 等一切处理完毕后,所有上官家的仆人这才想起来去打扫院子,看着满院的尸体和残害,所有仆人都狂吐不止。 ****** 安定好了上官家的事,柳轻歌就随冷无双往回走。 此刻冷无双拦着柳轻歌,鼻息间呼出的吐息,全在她耳边,让她整个人感觉痒痒的,而他的手也越来越紧了。 “歌儿。” 天知道他是多么想他,当他看到回信的时候,已经得知柳家上京的重心要转向北漠这边,他毫不犹豫地带着一队兵马来了上京,却不想得知柳轻歌被困! 还好他赶来了! 一切都不迟! “我知道。” 柳轻歌在他的怀中,随着他的动作,眼神中不免有流光闪烁。 快马之上,犹如一层层激浪席卷而来。 所有的想念,都在这一刻直接释放而来。 他的歌儿,为什么这么轻柔。 让他有一丝心疼。 动作一止,柳轻歌拦着他娇声道:“怎么了?” 那声疑问就像是敲门砖一样,让他止住的力道又大了起来。 夜悄悄而来,只留下马上颠簸的两人,走走停停。 奔腾的骏马像是黑夜中的匆匆之客,在这空无一人的森林里,只留下两人的些许痕迹。 等到两人筋疲力尽地回到清风楼时,已经是深夜。 翠柳看着在冷将军怀中酣睡的柳轻歌,立马开了门。 等冷无双把柳轻歌放在床上的时候,柳轻歌才醒了过来,她见冷无双要走,一把抓住了冷无双,细如蚊吟一般:“别走。” 冷无双刚要走的步子,接着止了下来,他看着她,眼神昏暗:“我……我怕我……忍不住……” 她那么美好,他怎么都不腻。 只是她太娇,也太柔了。 他狠不下心来。 “小傻瓜。”她的声音,酥软无比。 啪嗒——! 像是脑子中的一根线断了。 一瞬间狂风巨浪扑面而来。 他吻着她,一点点撕咬逗弄。 她眼中的流光正浓。 身子更加娇软。 她扶着他的肩:“嗯——等明日,我们就回中北之境吧。” “好。” 她声音娇娇柔柔的,让他更止不住了。 流光拂过之处,皆是星辰点点。 一层层云端,不过是柳若扶风。 雪白的腿颠簸之下,仿佛吹散的柳絮。 丝丝绵绵中,随着巨浪一波波地流动。 “歌儿,等我们路过扬州的时候就成亲吧。”他忍住所有的冲动,遵从自己内心,油然而发。 这也不知是他第几次求亲了。 好像每一次都成了,但好像每一次都没成。 柳轻歌在流浪中睁眼,惺忪地睡眼,好似还没走出来一般。 “好。” 她轻轻应了一声。 原本打算等冷无双修好长城后,这些事再打算。 但眼下的时局,根本等不到那时。 宋明帝好不容易达成的三方平衡,在一瞬间就被打乱。 这中州,没有几天风平浪静了。 “你怎么能走神!”冷无双不满地埋怨道。 呀,这都能看出来? 似乎看出了柳轻歌眼神中的不解,他吻了一下才道:“怎么看不出来,我的歌儿想什么,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好吧。” 她一脸娇羞。 看着柳轻歌娇艳欲滴的样子,冷无双更忍不住了。 怎么办呀,她媳妇太美怎么办! 若是那群魂淡,都看不见就好了! 第一百二十章 看来娘子是怪为夫不够努力! 柳轻歌捏了捏冷无双的脸:“这回我看是你走神了哦!” 冷无双力道一上来,问道:“看来娘子是怪为夫不够努力!” “哪有!” 梨花木的大床响个不停。 等到柳轻歌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只感觉自己快要散了架一般,她用手摸了摸,那个折腾她的坏家伙,早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那魂淡跑哪里去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拖着疲惫的身子就开始洗漱梳妆。 等她推开门的时候,这才看见冷无双在后院来回指挥,开始搬家了。 那样子赫然是要搬家的是冷无双一般。 “你这闹这么大动静,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回来一样。”柳轻歌嗔怪道。 “他们早就知道了,一个个都想拉我站队。” 其实也正常,已经过去这么久柳家在上京的势力已经转移得差不多,宋明帝和宋璟殊那边怎么可能不知道。 柳轻歌问道:“那你打算怎么战?” 冷无双抱住柳轻歌,没好气地在她耳边小声回道:“站个屁,老子听媳妇的。” 柳轻歌粉拳乱锤:“谁是你媳妇。” 媳妇的拳头,打在身上就跟挠痒痒一样。 冷无双也不阻拦,笑呵呵地说道:“自然是你。” 想着三日之后就到扬州,冷无双一早就通知了冷无涯。 这下柳扶风和冷无涯都等着两人回扬州成亲了。 他此刻想想,就激动万分。 早在他第一次向柳轻歌求亲之事,就已经准备好了聘礼。 如今他重权在握,他终于有资格成为给柳轻歌幸福的男人。 想想他此刻就激动万分,等了许久才终于等到这一天,这简直太澎湃了! 这世界上还有比他能名正言顺地站在他身边做幸福的事吗? 显然没有! 等着他们一行人到了扬州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远远地的柳轻歌就看见柳扶风和冷无涯早早在码头守候。 等下了船柳轻歌就像只快脱缰的野马一般走到柳扶风面前:“祖父,冷大将军。” 柳扶风慈爱地摸了摸柳轻歌,感慨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哦。” 柳轻歌被说得脸上一红:“那祖父说不嫁,那歌儿这辈子都不嫁人了,一辈子都守在祖父身边。” 不过一句玩笑话,冷无双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怎么可以! 他的歌儿怎么可以不要他! 这可不能行! 冷无双这边正着急上火,柳扶风就道:“你呀,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祖父才不想受你埋怨呢!走快回去,祖父已经准备好了一桌你爱吃的东西。” 柳轻歌歪歪头,似乎不经意地问道:“小叔叔呢,他在干嘛。” “他正在——”柳扶风还没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改了口道:“他在南齐。” 柳轻歌眼中闪过一目了然,但她忍住,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一样,跟着柳扶风高高兴兴地回了柳家。 她总觉着祖父有什么事瞒着她,甚至冷无双也是。 为何她能如此顺利地到达扬州? 的确,如今的冷无双手里的大军已经有三十万之多,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实力。 但放任她去北漠? 简直不可思议。 冷无双似乎看出来柳轻歌不对劲,他走到柳轻歌身边问道:“歌儿,这是怎么?怎么忧心忡忡的。” 柳轻歌回头看着冷无双问道:“无双,你我之间是否能做到据实相告?” 冷无双听到柳轻歌的话,心跳直接慢了半拍。 歌儿这是知道了什么? 为什么会如此问他?! 他虽内心惊涛骇浪,表面还是那般云淡风轻,眼神中还带着几分澄澈:“歌儿,不管将来如何,若是我真的有什么瞒着你,那一定也是为了你好。” 柳轻歌总觉着冷无双话里有话,但她猜不出什么来。 也许只是她多想了吧。 他俩的婚期便定在三日之后,不知为何柳轻歌心里无比忐忑。 她从重生以后就千挑万选了冷无双作为自己的夫君。 仿佛上一世就像是一个梦一样。 两日时光匆匆已过,明日就是她的婚期,她倚着栏杆,看着天边的夜色,内心有几分波澜。 忽然一只白鸽飞到了她的手上,柳轻歌整个脸色巨变,瞳孔猛然一缩,目光倏地变得森冷无比起来。 信笺的内容很简单,若想要冷无双活命,就一个人来到竹林。 但这笔迹赫然是薛连康的字迹。 柳轻歌止住心中的疑惑,一个人去了竹林,远远地柳轻歌就看见一个人影,他身上衣物单薄,一袭青衣,独自站在竹海间,显得整个人凄凉无比,那人竟然是薛连康。 薛连康听到脚步声就回了头,看着柳轻歌,他面容上带着说不住的意味:“你来了?” 柳轻歌看着薛连康问道:“连康哥哥,这么晚把我带到这里,恐怕不是为了叙旧吧。” 薛连康面上一顿,随即无法克制地流露出欢喜温柔之色,轻轻点头道:“的确不是。” “不日我就要成亲,连康哥哥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想以我未来夫君的性命威胁我,不像是连康哥哥的作风,可是出了什么事?” 薛连康脸上不免露出一丝苦笑,是他这么多年作为兄长把所有情愫伪装的大好吗?让她这么久也没有发现什么。 直到现在她都觉得自己有苦衷。 对。 他的确有苦衷,他唯一的苦衷就是爱上不该爱的人。 不,她不是她不该爱的人…… 只是她不爱她…… 她是太子妃时,他尚且能收起自己的所有情绪,但当他知道她想假死只是为了冷无双时,他疯了! 凭什么那个男人可以得到她所有的爱! 他所有温柔不复存在,整个眸子间都是冷意,嘴边的笑带着一丝嘲弄道:“小歌儿,你不如看看自己的左腕上的红痕。” 柳轻歌一看,白皙的左腕上赫然有一道浅浅的痕迹,若不是仔细观察,平日里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薛连康,完全不懂一项温和地连康哥哥,为甚为什么会做出这些事来。 她沉默了一会,问道:“连康哥哥,你我可以说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兄妹,你为何要这么做?” “情同兄妹?”薛连康嗤之以鼻。 第一百二十一章 关键剧情必看(1) 薛连康顿了顿又道:“所谓情同兄妹,不过是你一厢情愿,” 柳轻歌脸色瞬时白了白。 看着薛连康的脸,面上有几丝凄楚。 毕竟两人有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她惨然问道:“连康哥哥,我还能叫你一声连康哥哥吗?你这是要做什么。” 薛连康听着柳轻歌的话,心中迥然一痛,脸上还是那般平静道:“没什么,只是给你下了毒而已,这世界上除了我,你和任何一个男人在一起,他都只会命不久矣。” 柳轻歌脸色白了白,骤然看着自己胳膊上的红痕不过一瞬间就扩散了不少,她问道:“那你怎样才会放过冷无双。” 薛连康道:“我要的从始至终都是你,只要你悔婚,歌儿这么聪明,应该不需要我教吧!” 他一字一句,语气森寒无比。 柳轻歌抑制不住地让泪珠从脸上滑落,她眼睛红红地看着薛连康,还是带着几分不可思议。 上一世,薛连康明明不是这样…… 为什么她重生归来以后,她的连康哥哥会变成这样? 如此陌生,如此不像他。 “连康哥哥,你一定是有苦衷的对不对,你为什么要做这些?” 薛连康面色如常,他走到她身边,手摸着她的脸颊道:“歌儿,这么多年,难道你还不懂我对你的感情吗?从始至终我对你,都不是兄妹之情。” “不要碰我。” 柳轻歌只感觉胃里一阵翻腾,他真的让她感觉恶心,为什么薛连康要做出这些事来! 薛连康收了手,自嘲一笑道:“歌儿,小时候明明主动牵着我的人是你。” 柳轻歌道:“那时候我还小,你也年幼,连康哥哥,把解药给我,我可以当今日之事从未发生。” 薛连康冷笑道:“歌儿,直至今日,你还没有醒悟吗?你为何这么顺利地到扬州,是我找的太子殿下有意为之。” “太子殿下怎么可能会听你的。”柳轻歌愕然。 “太子殿下自然不会听我的,但这世上只有我能给他红丸。” “那璇玑的红丸原来是你给的!”柳轻歌震惊。 怎么也没想到背后给宋璟殊红丸之人,会是薛连康。 但仔细想想,这世上谁的毒术最高明,那必然就是薛连康! 薛连康不仅仅是医术高明,毒药更是一绝。 不过一粒小小红丸,就能控制住宋明帝,难怪宋璟殊有恃无恐。 “你明明可以把我直接带走,为什么偏偏要选在扬州。”柳轻歌还是不懂。 薛连康笑了笑没有说:“自然没多久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柳轻歌沉默片刻:“我留一封信给冷无双,你帮我给冷无双解读,我跟你直接走便好。” “我的小歌儿,你怎么能如此天真,我要的就是你当众悔婚。”说完薛连康面目狰狞得可怕。 柳轻歌看着薛连康自嘲一笑,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能做到如此地步。 更可笑的是,重生后,她算计了半天竟然被反倒是被别人算计了。 如果她猜得没错,之所以让她回扬州,是因为这时候的柳向晨可以在她走后,接管所有柳家在上京的产业。 那个在上京放过青书的人,恐怕也是柳向晨。 她知道柳向晨想要搅乱时局,意想不到柳向晨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薛连康,你这般逼我,最终也不过什么也得不到罢了,你有没有想过,我完全可以不听你的,选择和冷无双一起死掉。” 她看着他,脸上毫无惧色。 薛连康嘴唇微动,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柳轻歌会以死相逼,当下面上一冷:“他在你心里,就这般重要,比你外祖父,比你的血海深仇还要重要?” 无疑薛连康的话,就像激起了她心中的惊涛骇浪一般,她看着薛连康,神色愕然地问道:“你都知道什么。” “你不是曾经问过我,你母亲得死吗?”薛连康冷笑道。 “原来你早就知道。”柳轻歌震惊。 “是的,你以为你外祖父怎么知道你母亲的死非同寻常,不过是他为了保我薛家满门,若非如此宋明帝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会起疑。因为我薛家也是白帝时期的贵族,你为白族,我为月族,我们两大家族都是先朝后裔。” 说到此处,柳轻歌内心更是震惊无比,怎么也没想到薛家和柳家都是带有目的是接近宋明帝。 “那你可知,我父亲是谁?”柳轻歌问道。 薛连康摇了摇头道:“这点我并不知情,但你父亲,有可能是东皇之人,因为你母亲有你的日子,算起来,正是在东皇的时候。” 柳轻歌惊愕。 难怪,她在中州调查许久都没有关于她父亲的任何消息,原来她父亲大概是东皇人士,那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我会跟你走,只希望你可以放过冷无双。” “歌儿,相信我,能帮你报仇的绝对不是一个莽夫,他需要这里。”薛连康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呵,她输就输在她太过相信两个男人。 一个是她的小叔叔,一个是她的哥哥! 她叹了一口气道:“复仇,我自然想复仇,但冷无双从未做对不起我的事——” 还不等柳轻歌说完,薛连康就冷笑着打断道:“从未?歌儿,你还是太天真了,你知道冷无双是什么人吗?你就在这里谈什么从未。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也许他从一开始,就想利用你,也未可知。” 柳轻歌听着薛连康的话,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想说什么?他又瞒下了何事?” “你可知道当年耶律齐到底为什么来的中州吗?” “难道不是来和亲的吗?” “是,但是——”薛连康,顿了顿,勾了勾唇角道:“但是他还有更重要的目的,那就是寻找拓跋宏失散多年的儿子,当年拓跋宏最宠爱的丽妃带着他的儿子,逃出皇宫,有消息称,他的儿子就在中州,你猜猜看,那个人是谁?” 柳轻歌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她扶着竹子,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说的那个人可是冷无双?” “是啊,就是冷无双!”他眼带笑意,只不过是幸灾乐祸。 小歌儿,你不妨看看,你到底爱的是个什么人!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关键剧情必看(2) 柳轻歌眸光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她真的不相信冷无双竟然是北漠之人,但看薛连康的样子不像是撒谎。 仔细想想她又不是一点没有隐瞒。 “那又怎样?”柳轻歌一笑,似乎薛连康说的事情不过云淡风轻一般。 “他可是北漠的皇子,他接近你,一定是别有所图!”薛连康看着柳轻歌眼神嫉妒发狂。 为什么! 冷无双对她如此隐瞒,她竟然毫不在乎! “他虽然是北漠皇子,但对北漠的感情不及中州来得深。” 毕竟她是重生而来,前世的冷无双为了中州鞠躬尽瘁,岂是一句他是北漠人就能抹掉的。 他的秘密再大,有她重生而来这个秘密大吗? 显然没有! 薛连康看着柳轻歌的眼神,心中又妒又恨,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何就能这么信他?” 柳轻歌嗤笑道:“以前我也是这么相信连康哥哥的。虽然我也不是所有时候看人都会准,但我还是愿意相信他,若不是他救了我,我早就死了,那时候我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薛连康无言。 是啊,以前他也拥有柳轻歌的信任。 但那又如何呢? 一辈子只能活在角落里看着她站在日光下吗? 他没有这么伟大。 “歌儿,我就知道你出来有事。”冷无双从竹林的阴暗里走出,满头银发陪着他猩红的眸子,恍如修罗。 月光照在他的脸上,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薛连康,宛若一尊冰雕。 薛连康看着冷无双苍白的脸色:“你来了,那正好,不如你来选,是你俩都死了,还是你俩都能好好活着。” 冷无双想要拔剑的手,顿了又顿。 柳轻歌直接挡在薛连康面前道:“放了他吧,他救了我多回,这条命他想拿走,便拿走吧。”她目光灼灼地又道:“你不怕死对吗?我也不怕。” 话音刚落,两人均是一惊。 终究指向薛连康的剑,换成了一记手刀打向了柳轻歌的脖颈。 薛连康一笑道:“聪明人,自然只做聪明的选择。” “解药呢?”冷无双盯着薛连康,那眼神分明在说,若是敢耍他,他便死定了! 薛连康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扔给了冷无双道:“你要吃了它,三日后,你左腕上的红线自然会消退。” “若是你敢伤了歌儿,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冷无双之所以这般下定决心,不过是因为他不想看柳轻歌死掉。 他死没有关系,但歌儿不能有事! 他毫不犹豫地吃下丹药,直接转身便走了。 此时的他根本解不了柳轻歌身上的毒,即使把柳轻歌夺过来也没有任何意义。 薛连康本以为自己还会多费一些唇舌,没想到冷无双走得如此洒脱,他抱着柳轻歌,不多时便上了一辆马车。 “你得手了?” 薛连康看了一眼车内的蒙面人点头道:“由我出马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最好如此。” “我的事,不必你来置喙,你要知道你我之间只是合作关系!”薛连康特意强调道。 *** *** 池边,少女穿着一身粉色裙纱,正如这谷雨时节含苞待放的花一般娇艳欲滴,她的小手轻轻摆弄着池中的青莲,此时不过初春,能有这么一池青莲开得正艳,很是稀奇。 少女看着薛连康走来,满目惊喜:“连康哥哥,你来了。” 薛连康拿出帕子,仔细地把少女的手擦干净,才温和地说道:“歌儿,都跟你说了,不要玩水,你的病才刚好一点,要是再病了,你的身子怕撑不住。” 那少女赫然是失踪良久的柳轻歌。 她笑了笑:“不怕,有连康哥哥在,我便什么都不怕!只是,连康哥哥,我的记忆什么时候会恢复呀?” 薛连康神色暗了暗,帮柳轻歌理了理发丝,慢悠悠地说道:“不急,你的病才刚好,等着再吃几日药,便好了。” 只要再吃上五日,歌儿便再难恢复记忆,到时候他也可放心了。 “少谷主,有客来访。”门童过来传话道。 薛连康神色微动,拳头一紧道:“把他领到厅堂,我稍后就到。” “是。” “连康哥哥,谷中好久没有来客人了,是什么人啊?”柳轻歌凑了上去,一双美目恍若星辰。 薛连康晃了下神,接着说道:“许是什么不重要的人,歌儿不必如此在意。” “我可是歌儿的未婚夫,怎么就成了不相干的人。” 声音由远及近,再看时那人已走到跟前,那男子一袭玄衣,俊美非凡,只是那狭长的眸光中透着几丝狡诈,硬生生让如此俊颜,竟看得有几分让人生厌。 “太子殿下,莫要胡说。”薛连康把柳轻歌护在身后,赫然像老鹰护小鸡一般。 宋璟殊勾了勾唇角,似是不屑地说道:“瞧你这样子,倒像是我活生生要抢你什么宝贝一样。” 柳轻歌从薛连康背后伸出头,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男子,眸色中透着几分好奇,她小心翼翼地拽了拽薛连康的衣袖问道:“连康哥哥,这人是太子吗?” 薛连康摸了摸柳轻歌的头,安抚道:“是的。没事,不用怕。” “啊?”柳轻歌拖着长长的长音又问:“那我们是不是要给太子殿下下跪啊!” 宋璟殊惊讶地看了一眼柳轻歌,她这是失忆了? “自然不需要跪拜,你的连康哥哥可是薛神医的儿子,你有柳家的家主令,你俩——” “住嘴。”宋璟殊还未说完,便被薛连康粗暴打断。 他直接扔给了宋璟殊一瓶丹药道:“这是你所需的红丸,你可以走了。” “走?我为何要走,还没能跟连康兄你叙上几句家常,我怎么舍得走。”宋璟殊故意道。 “你!”薛连康哪里不知道这宋璟殊是有意而为,眼中的怒火更甚,握住的指节被他攥得啪啪作响。 柳轻歌瞅了瞅薛连康,问道:“连康哥哥,你生气了啊。” “我没有。”薛连康立马否认,但眸色中的慌乱暴露了他的心情。 该死! 往日都不见这宋璟殊来一次,他知道柳轻歌在药王谷,这是故意拜访! 第一百二十三章 还当他软弱可欺? 柳轻歌那双澄澈分明的眸子里赫然带着不解。 许是她觉着太过无聊,直接扭身就走:“连康哥哥,你们聊我走了。” 见柳轻歌走远薛连康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似乎看到薛连康松了一口气,宋璟殊眼神中的鄙夷一闪而过,他坐在上位赫然是上位者一般,食指轻叩桌面道:“薛连康,这柳轻歌直接被你搞失忆,柳家的那几个要是知道了,会饶了你?” 薛连康似是不惧道:“你我之间才是盟友,你若说了也无妨,更糟糕的那个人,始终不是我。” 哒哒声响沉闷的声响,似乎就是宋璟殊此刻的心境一般,他扯扯嘴角:“你可真是一个可怜虫。” 薛连康脸上闪过一丝狰狞,他微微抬手,最终也只是道:“太子若来这只是为了讽刺我,那大可不必!” 宋璟殊轻笑,眸色中闪过一丝狠意,接着他起身似是漫不经心地说道:“连康兄保重,送就不必送了,我走了。” 眼下薛连康对他还有用,还不是他发作地时候。 这群人,就算他贵为太子,这群人也不把他放在眼里。 呵。 还当他是那个软弱可欺的宋璟殊? 薛连康看着宋璟殊眸色中的神色昏暗不明,脸上凝重的神色好似一寂静的潭死水一般。 良久他像是中了梦魇一般,呢喃道:“对,再吃上五日便好。” “连康,我看轻歌这症状怕是你给她吃了失心散吧。”一个老者缓步走进屋内,看着薛连康面色肃然,赫然是薛神医。 薛连康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否认:“没——” 但否认有什么用,他的毒术虽然比他爷爷还好,但医术哪里比得上他的爷爷! 他顿了顿才道:“爷爷,我会把控好的。” “混账东西,你说的什么胡话,若再吃下去,歌儿就直接变成傻子了,我薛家什么时候有你这样的混账东西,而且她是白帝后人,始终都是我月族的主子!你身为月族人竟敢被主!”薛神医情绪激动之下咳嗽不止。 薛连康看着薛神医的样子,直接慌了神忙过来道:“爷爷,是我不好,但——” 薛神医叹了口气道:“感情的事,莫要勉强,大错已成,你想想怎么弥补吧。” 说罢薛神医便走了。 若大的厅堂只剩薛连康一人。 他要把歌儿放了吗? 不,绝不! 歌儿,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少那五日也无妨,只要柳轻歌不受什么刺激,她一定恢复不了什么记忆。 对,一定不会。 吱呀——! 房门推开的声音,让薛连康吃了一惊,他一看是柳轻歌进来才松了一口气。 “连康哥哥,我做了几道小菜,连康哥哥快去尝尝看。”柳轻歌一进来,笑得宛如春风,那动人的神情,好似朝花夕拾。 薛连康看着柳轻歌紧张的神情瞬时间松弛了下来:“好。” 随着柳轻歌去了厢房,看着那一桌好菜,他俩就如一对小夫妻一般。 他摸向柳轻歌的手,却发现柳轻歌把手一缩,接着给他夹了几道菜:“连康哥哥别傻愣着,快吃吃看,我做的这些好不好吃嘛。” 软绵的话语,听的薛连康心神荡漾,他连忙吃了几口,看着柳轻歌不忘回道:“好吃,真好吃。” “那连康哥哥,一定要吃干净哦,否则我会生气的。”柳轻歌笑眯眯的眼神,好似月牙,媚眼如丝,像是只用一双眼睛就能说话一般。 似乎怕柳轻歌伤心一般,薛连康也顾不得形象,大口吞咽,不过片刻,一桌菜肴已经被他一扫而空。 他看着柳轻歌,似乎看出了重影一般,他看着少女盈盈冲他走来,脸上三分羞涩,七分媚态。 “歌儿。” 他伸手扑来却只是一场空。 嘭——! 他最终重重地摔倒在地。 似乎听见了声响,门外地薛神医道:“少主已经给您备好马匹。” 柳轻歌神色一收,脸上的神色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她淡定自若地回道:“知道了,后面地事,交给你来处理吧。” “是,谢少主饶我孙儿一死。” 柳轻歌推门接过薛神医递来地行囊便说道:“我希望薛连康醒来地时候,我已经在中北之境。” “这是自然。” 柳轻歌点点头辞别了薛神医一家,刚走到药王谷就看见薛神医准备好的马匹。 眼下也不能走水路,她只得连夜骑着马去往北漠。 这一路上风餐露宿,虽然薛神医给了她钱,但她也不敢用,只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北漠。 等到第五日时,她才到了中北的边境之地。 她一路上风尘仆仆,脸上似乎都带着些许泥泞,等她骑马来到军营门前,立马就被人拦住。 “大胆——竟敢擅闯军营!” 柳轻歌见自己被阻立马擦了擦脸上伪装道:“就说冷将军的未婚妻来找他。” 见柳轻歌虽然一身粗布荆钗,却难掩倾城国色,顿时收起了刚才的无礼道:“姑娘稍等,我这就去通传。” 不过片刻,就见冷无双骑着骏马飞驰而来,他一见柳轻歌眼神中的兴奋根本遮掩不住,他激动地说道:“歌儿!” “无双。” 冷无双伸手一揽她纤细腰肢,轻易就把人带进了怀里,随即低头擒住她的唇瓣,攻势凶猛,霸道而蛊惑,毫不遮掩地满足着自己早就蠢蠢欲动的心思。 此刻所有士兵立马背过身去捂住耳朵。 一吻落下。 唇舌间那柔软饱满的樱唇,软滑濡湿的舌尖,鼻端幽幽的少女体香,如一波波的海浪冲刷着他的耐力。 一个多月的相思和担忧,似乎都在这一刻迸发出来。 “歌儿,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冷无双说道。 “怎么可能。” “你虽不在,但我们还是成了亲,你现在可不是我的未婚妻了,你是我的夫人。”冷无双道。 “嗯?” 人没在,她就这样成亲了? 怎么如此草率! 那可不行! 柳轻歌忍不住道:“那可不行,我们连天地都没拜呢!” “那我们今日就补上。” 柳轻歌眼里泛起点点涟漪,波光流转,像是要把人溺进去似的。 她就像一朵即将绽放的芙蓉,清纯干净,仙气飘飘,却在不经意间透着天然的妩媚。 “好。” 其实她也没想过自己还能回到冷无双身边,更没想到薛连康竟然会丧心病狂的想对她用失心散。 她佯装失忆这么久,终于让薛连康对她放松警惕。 否则…… 第一百三十四章 我的父亲是拓跋宏 营帐内。 白露堂中细草迹,红罗帐里不胜情。 柳轻歌纤细的肩头露了出来,大片雪腻的肌肤撞进,发丝铺陈,仰面启唇喘息着,纤细脖颈下的肌肤白皙莹润,海棠红的兜儿。 露出半边,欲盖弥彰的掩住半边雪团。 红刺目,白的晃眼,暖甜馨香氤氲在鼻端。 他们两人今日终于成亲。 这次分别,不是他们分别最久之时,却是最让他们煎熬的日子。 原本要成亲的两人,因为变故分别良久。 他看着她的眼神,绵绸而黏人,柳轻歌柔弱无骨的手臂顺势攀上他的脖颈,藤蔓一般地缠了上来:“无双。” 她动情的呼喊。 让他染上浓烈的流光。 直到蜡烛成了泪人一般,他才终于餍足松手。 第二日,他亲自给她梳头,给他带上之前送她的簪子,并拿着珠笔给她额头点上花钿。 镜中的美人以妇人装扮。 柳轻歌媚眼如丝,吐气如兰。 娇艳欲滴的唇瓣,好似在任君,采,撷一般。 他低头吻上她的朱唇,连唇上的胭脂都被他吃没了。 她推开他,娇嗔道:“都怪你,又要重新画了。” “没关系,给娘子做这些,不都是应该的,我再给娘子重新画。” 他食指点了点胭脂就在她唇瓣上轻点。 软绵的触感。 让他心头一荡。 “你再乱来,今日也便不用出门了。”她打断他的手,但娇滴滴的声音,分明有丝讨饶的意味。 他把她放在腿上,抱着她轻吻。 不敢多去啃食。 片刻他才恋恋不舍地放手道:“娘子大人,现在我们可以谈谈正事了。” 她猛地回头,就这样,坐在。 他的身上。 “你就想这么谈?” 甜腻腻,软绵绵。 他倒吸一口凉气,每次她不过稍稍撩,拨,他便动情不已。 斯。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她轻轻戳了他的额头道:“我之前已经在北漠买下大量土地,以后我们就要在这里长期定居了。” 冷无双面色迟疑,没有反对也没有表示赞同,他张了张嘴,犹豫半天还是没有说话。 “可是想告诉我,你不敢对我说的话?” 他神色一怔。 也是,她如此玲珑剔透之人,怎么会察觉不出来一点。 当下他沉声道:“我是北漠人。” “嗯。” “我的父亲是拓跋宏。” “嗯。” 看她面色如常,他神情微动道:“为何,你一点不惊讶。” “之前连康把我带走之时,他便说过。” 想着她竟然没有一点排斥心理,他心里一暖,还是忍不住说道:“我不是北漠来的细作。” “我知道。” “中州很快就乱了,听说宋明帝的身体已经快不行了。” 柳轻歌心中冷哼道:“这宋明帝已经被宋璟殊用药控制住,又有薛连康在,想要他几时死便是几时死。” 冷无双面色一遍:“薛神医这是要卷入这场纷争吗?那恐怕整个药王谷都要受牵连。” “是的。”柳轻歌顿了顿,继续道:“其实我也有一件事瞒着你。” “何事?” “我是白帝的后人。” “没想到我这是娶了个公主?”冷无双打趣道。 对他而言,她是什么人都不重要。 他本就没有什么要为一个昏君鞠躬尽瘁的思想,所以才想要为柳轻歌报仇。 他猛地把她抱紧。 男人宽阔坚实的胸,膛撞得,她神情一荡。 “那我这是嫁了一个皇子?”她盈盈一笑。 冷无双挑眉,不置可否:“可让你捡到便宜了。” 她假装生气道:“捡便宜?哪里捡到便宜了!” “我不就是你捡到的便宜。”冷无双说的理所当然。 “哈,那你就说你自己是便宜货喽。”她抓住他话语上的漏洞奚落他。 冷无双牵制住她的头颅,用舌头撬开她的唇。 呜呜咽咽间,她粉拳乱砸。 良久他擦了她的唇道:“还乱说吧?” 什么? 这是说她乱说? 不是他说是捡来的嘛! 她小嘴微撅,叉着手,气势汹汹地看着她:“说不过我就来这套。” 甜腻地神色,让他微微一动。 突如其来一荡。 吓她一跳,她跳下身来,看着她害怕地又退了一步:“你——你可不要乱来!” 冷无双看着她眼神无辜:“乱来什么?” 她一红,看了看他别在腰间地短匕。 方才好像是她误会了什么。 她面色绯红道:“你——你打算怎么处理现在跟北漠的关系,以后我们怕是要长期共存了。” “我一个莽夫,最会的便是行军打仗,我想听听歌儿的意见。” 其实这个问题柳轻歌想过很久,现在北漠和中州刚刚通商。 不确切的说是跟柳家,刚刚通商。 她这才来中北边境没多久,两方之间就摩擦不断。 若是长此以往下去,怕是难以交往。 国与国之间为了解决摩擦,都会选择和亲来解决。 那么他们之间的矛盾,是不是也可以这么解决? 当下柳轻歌问道:“我们是不是可以用通婚来解决矛盾,当被默认和我们中州人之间成为血脉相连的关系,那我们和北漠之间的关系,不就会逐渐修复。” “联姻,这倒是一个好办法。但是推行下去,恐怕有点难度。” “这有什么难的,北漠连年打仗少的就是男人,而军营里最不缺的就是男人,逐渐进行交流,定然水到渠成。” 听了柳轻歌的话,冷无双仔细想了想。 这的确也是一种办法。 很多北漠的女人嫁人都很费事,普通人家娶亲,甚至都能纳妾,这在中州简直不可思议。 所以联姻的确可行。 “我想,他们联姻还缺少一股动力,你说以什么动力来做比较好?” “我想应该就是鼓励联姻吧,钱这一方面我来出,马上天气越来越暖和,解冻的冻土将越来越多,不如调出一部分战士,轮着去给北漠的平民百姓帮忙春种,这样一来二去,也可逐步瓦解矛盾。” 冷无双点头:“这方法,的确可行。毕竟我们两国之间已经通商,虽然这一段时间以来,偶尔会有一些摩擦,但整理来说,中州和北漠的关系,已经缓和不少。” 第一百三十五章 春宵苦短日高起 “的确。这也多亏了拓跋元羽的鼎立支持,若不是他,这通商也不会进展的这么顺利。” 听到柳轻歌夸赞别的男人,冷无双当下就有些吃味,他看着柳轻歌道:“哦?一切都是她。” 斯——! 这一瞬间寒冷如冰的眼神,让刚才的都请都像是幻觉一般。 他霸道地把她勾过来一吻道:“以后不许在我面前夸赞别的男人,听到没有!” 这语气,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般。 她撅嘴,表情略微有些不满:“没听见!” 但说完,眼角却一直瞥着他。 “嗯?你竟然说你没听见?” 他栖身而来。 她好闻的气息在他的鼻息见萦绕,让他本故意冷着的俊颜,微微有了血色。 她捏了捏他的脸,哄道:“好了啦。别再生气了行不行,小醋包。” “你竟然敢叫我叫我小醋包。”流光从他眼眸闪过,他拽起她的胳膊。 高高抬起的胳膊,看上去像是主动投怀送抱一般,他手指划过她帮她系好的衣衫。 不过一瞬已是桃花满园。 他低头轻咬。 雪白间,霎时一片红霞。 凤眸微眯。 丝线犹如藤曼缠上了大树。 起伏间听见有人似是窃窃私语一般。 狂放袭来过后,依然是波光潋滟。 她嗓子都快哭哑了,他都不肯放过她。 “以后还说吗?” 好女不吃眼前亏,她才不在这时候跟他犟嘴。 见她不说话。 他又附身而来。 蓄满的弓箭在上,她不得不低头小声道:“不说了。” 美玉在怀。 焉有放过的道理。 她带着哭腔,气恼道:“魂淡啊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他动作不停,心神没分一下。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都说久别胜新婚,柳轻歌也不知道这话是谁说的。 翠柳拿着盐包给柳轻歌敷上的时候,便忍不住红着脸道:“冷将军也不知道节制一点。” “你说的对。” 没错! 那混蛋! 竟然这么欺负她! 只能是可恶! 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哪里是他的对手。 每次被他打的溃不成军,还是不肯放过她。 冷无双掀开营长,就看见翠柳在给柳轻歌上药,他走上前拿过药瓶道:“你退下,我来吧。” 柳轻歌听了,如临大敌,立马抢过药瓶,眼神乱慌乱地说道:“别,还是我自己来吧。” 冷无双动作一顿:“我就这么信不过。” “呵呵。”她傻兮兮地笑着,没敢说实话。 确实信不了一点! 她被折腾成这个样子,都是谁害的! 怎么有脸来跟她说这些。 眼见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冷无双无奈,把药瓶放在一边,朗声道:“翠柳你进来,继续给你主子上药吧。” 说罢直接走了。 不过片刻,翠柳就进来,拿过药瓶小心翼翼地给柳轻歌上药道:“少主,姑爷走了。” 柳轻歌一个鲤鱼打挺像是没事的人一样,赶忙换了一身衣服道:“别跟姑爷说哈,就说我这里有点事,要去中州几日。” “少主,你这一个人去,不打紧吗?” 柳轻歌换下女装束起玉冠,转了一圈道:“你就放心好了,肯定不会有事。” 翠柳看着柳轻歌,感觉自己脑壳有点疼,她这个少主每次想什么点子都是一阵。 这不,谁能想到自家少主因为姑爷太强,直接想开溜。 方才见到她的第一面,竟然还想提出和离。 简直匪夷所思,闻所未闻。 但她哪里能劝住柳轻歌,与其看柳轻歌想要跟姑爷闹到和离,不如眼下就成全了柳轻歌,让她去北漠避避风头。 等缓上两日,再让姑爷去找小姐,这事也就过去了。 想到这翠柳都觉着自己无比聪明。 从床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行囊递给柳轻歌道:“少主,这里面有一颗信号弹,要是有事,就把它对着天空拉响就好。” 柳轻歌点头,把信号弹单独收了起来。 之前那枚,被她用来吓唬人,已经放掉了。 等收拾好一切,柳轻歌就骑马到了柳家在北漠的地盘,大老远就看到初九和布庄的一名陪侍,她记得那布庄的侍女也叫初九,难道两人之间有什么关系。 “二长老,这位是。”柳轻歌上下打量两人。 “这是我妹妹楚玖,楚是嬛嬛一袅楚宫腰的楚,玖是王字旁的久,我们俩同音不同字,外人都叫我俩初九。”初九宽和的笑着。 “见过少主。” 见二人面容有些相似,柳轻歌心中一片了然,难怪她总觉着有些面熟,又想不起这初九是从哪里见过,原来之前初九来救她的那一次,她刚见过初九的妹妹不久。 “怎么样,这些日子呆在北漠可曾习惯?” “回少主,这些日子还算习惯,但兄弟们到底还是对这北漠略感排斥。” “不管哪一个国家,哪种信仰,都是我们柳家的交易对象。我们不要有国与国之间的偏见,如今中州和北漠的已经停战了,我们柳家作为商人,刚要去消磨掉这一代代积累下的仇恨。与北漠的牧民做到睦邻友好、互惠互利。” “少主说的是。” 初九之前在清风楼的时候就见识过柳轻歌的格局,能说出这种纵观全局的话,初九也并不意外。 他既然选择了跟着柳轻歌,便不会后悔。 “阿大还是选择留在上京吗?”柳轻歌问道,其实她这一问不过是多此一问,阿大是柳向晨的死忠,自然不会选择跟她来北漠。 初九尴尬一笑:“阿大说他在上京呆惯了,便不想来这北漠了。” “人各有志,也不勉强。”话锋一转,柳轻歌继续道:“走,你带我转转!” “是。” 阿大点头,立马带着柳轻歌在整个柳家的地盘,好好转了一下,目前柳家也选择了草原牧民的帐篷,作为临时的住所。 “现在天气还不够暖,等过一段时间,天气暖和了,我们带来的泥瓦匠们就会开始动工。眼下也只能在这帐篷里将就一段时间。” 柳轻歌也直到盖房子,不能选在太冷的季节,如果气温太低房屋更容易出现裂纹,天气转热以后,后续的问题也会陆陆续续地出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用自己的能力守护住柳家! “这些都是小事,关键的还是春种,整个北漠一年只有一熟,若是春种没做好,怕是一年时间我们都要挨饿了。”柳轻歌语重心长地说道。 初九一愣,没想到柳轻歌不仅仅对商业上的事比较了解,对农耕知识也有所了解。 也难怪柳扶风不顾一众人的反对把柳轻歌立为了柳家的继承人。 只是眼下柳家的处境,可不仅仅是这一点,还有更大的危机等着柳家。 “初九,我知道其实阿大留在天机阁是想帮着小叔叔,把整个上京的柳家接管下来,只是没想到你会选择跟我来北漠。” 柳轻歌知道自己与阿大、初九之间关系并没有柳向晨来得亲密,毕竟她之后接管天机阁也没想过把整个天机阁接到她的手中。 她始终还是觉着真正适合掌权天机阁的,还是柳向晨。 不仅仅有足够的智谋,更是高强的武艺。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并不适合担任天机阁的阁主。 只是没想到柳向晨为了帮柳家复仇,做得比她还要狠绝。 利用柳家的势力让宋明帝三个儿子之间起了冲突。 原先宋明帝维持的微妙平衡一瞬间全被打破。 她甚至都明白柳向晨为什么这么做。 他所做的所有谋权都是佞臣所为。 一日柳家白帝的身份不被公布出去,柳家一日就是佞臣。 在中州每个世家门阀都把清誉看得无比重要,就算柳家只是商贾,也因为手中高额的财富,让整个柳家就算是中州最看不起的商人,也有了话语权,更有了权力。 所以他日柳家一旦谋反,那便是千古骂名。 柳轻歌需要在北漠借势,只要北漠发展起来,一旦中州动荡起来,她这里便可接纳许多流民逐渐发展起来。 “少主虽做事稍显诡异,但每件事都证明了少主做事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我们的思想还不能达到少主的高度。如今中州将要乱,少主觉着谁会是起义造反的第一人?” “自然是宋景瑢,只有他最先反了才最名正言顺,以保皇的名义起义,才是最明智的。” “可是宋景瑢手里的兵权并没有风王多,何故少主觉着会是风王?” 柳轻歌笑了笑:“其实很简单,风王出师无名。但如果他和宋景瑢合作,就是师出有名了。” “这宋明帝竟然想要杀了风昱,这不是摆明了想要风王造反。” 柳轻歌摇了摇头道:“并不是,你看上官曦城的案子判了多久了?坟头的草恐怕都长出来了,为何风昱早早被抓,反而判的是秋后处斩?” “难道是为了逼风王爷就范?”初九听了柳轻歌的话,恍然大悟。 “的确有这方面的原因,宋明帝就是希望逼着风王交出兵权,但风王宁愿舍了这个儿子,还是不为所动。”柳轻歌的笑容里带着一些讽刺,谁都没有想到风王爷竟然会这么做。 但只有柳轻歌知道为什么,风昱虽然是风王的独子,但一直碍于秦霜霜的原因对他喜爱不起来。 毕竟因为秦霜霜,凤王爷痛失所爱。 这辈子也不会过得去这道坎了。 唯一想要救风昱的只有秦霜霜。 如今秦霜霜与柳向晨所谓的联手,怕是现在都已经把风昱救了出去。 若是这样,风昱加上凤九天当年所生之子,或许拿捏不了凤王爷,但拿捏秦霜霜就足够了。 也许风王不给秦霜霜面子,但风王的亲兵都会给风王妃这个身份几分薄面,更会看在风昱是风王骨血的份上对风昱多加照拂。 看着柳轻歌思虑万分的样子,初九劝道:“少主,不必担忧,有阁主在,定然能够无忧。” 柳轻歌哑然,她自始至终都不想做一个被保护在后面之人,她想做的是用自己的能力守护住柳家! 第一百二十七章 他的歌儿怎么可以嫁给别人! “不好了,我们的人和北漠的牧民起了冲突。” “因为何事起的冲突?”初九立马问道。 “我们的人好不容易开垦出来的荒地,那些牧民非说我们霸占了他们的良田,这正跟我们闹呢!” 这外来户和本地村民起冲突可不明智,若是不尽快解决恐怕会起更大的冲突。 本是带着柳轻歌到处参观的初九面露难色。 柳轻歌见初九这样,当下道:“我本就无事,我跟你一道去看看。” 初九点头,两人一道骑着马去了新开垦的荒地,刚到那就听见村民吵了起来。 “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什么时候成了你们的地盘,你们这群中州人就是故意来霸占我们的良田!” “你这人胡说什么呢,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这是我们开垦的荒地,根本不是你们的良田,要说几遍你才能懂。” “你在胡说什么!荒地怎么可能变成良田,” “去去去,你不懂就不要在这无理取闹,若再不走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你!你们中州的人,这是要做土匪吗?你们的地只到这里,和我家的良田界限分明,你们现在的占的良田分明就是我家的!”说罢那男子直接瘫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 北漠本就和中州有摩擦,不是柳轻歌想要商业转移,他们很大一部分人都对北漠人都抱有成见。 所以出了这样的事,他们也不愿意多作解释,反而认为是这群北漠之人无理取闹。 柳轻歌虽然不懂荒地开垦的步骤但也听说过,旋即吩咐道:“你们谁对荒地开垦技术比较了解,跟这位牧民解释一下。” 有了柳轻歌的吩咐,才有人不情不愿地说道:“荒地开垦最重要地还是改善地质,我们的人先用牦牛把所有荒地翻了一遍,又把所有干草烧到地里。你们北漠不是把牛粪当柴烧,那冬季便是改良土地的最关键一步,就是用牛粪把所有荒地施一遍肥。” “但这只是地步,我们还需要农作物来改善,整个北漠的荒地最适合种地就是白刺果,它能忍受北漠地融化后的冻土。白刺果同时还有改善土壤的作用。经良好的抚育管理,仍能成林。今年这些荒地还不能种植,但等到明年就可以了。” 几个牧民你看我,我看你,都很疑惑,但听那人说得不无道理,整个北漠的荒地上也就只能见到白刺果,其他的农作物根本看不见。 他们交换了眼色,把刚才瘫坐在地上的牧民也拉了起来,对着柳轻歌一行人道:“这是个误会,你们能不能把荒地开垦的办法教给我们?” “哎,你这北漠的,怎么给你点颜色,就蹬鼻子上脸,不是刚才闹的时候了?这又想让我们教你这些,哪有这么美的事!” 眼见那人已经忍耐到极限,柳轻歌当即阻拦道:“要我的人教你,也可以,但你们要对因为这件事误会我们作出道歉。” “少主,怎么能这么便宜了他们,明明是这群北漠人无理取闹。” “好了,我不想整日里听你们和北漠的村民吵来吵去,固然他们北漠的人有错,但你们一个个都懂农耕之术,而这群北漠人不懂,解释解释就过去了。” “为什么你们不肯解释?非要因为这点小事去跟他们牧民起冲突,你们也要向这群牧民朋友们道歉。当然前提是北漠这群牧民先道歉,念在你们初犯就不作惩罚,如是有下次,定然严惩不贷。” 听柳轻歌说完那群北漠人立马道歉道:“抱歉,是我们误会了你们,希望不要因为这次冲突而影响了我们的关系。” 听到北漠人先服了软,柳家这边分管之人立马说道:“算是不打不相识,刚才我语气太冲了,你们也不要放在心上。” 那人本就是农术方面的佼佼者,经过这件事,一群北漠的牧民立马把他围了起来,挨个上前请教。 初九见柳轻歌这么处理,当下更佩服柳轻歌,他笑道:“少主果然聪慧。” “我这掌管上京的生意才多少年,此次若不是知道中州即将动乱,断不可能带大家来北漠发展,在别人的地盘上耀武扬威,总归不是我们这群信科该做的。” 初九点头道:“的确,我们刚来北漠也不算久,难免会和北漠的原住民起冲突,若是僵持下去,唯恐对我们不利。” “我们带的粮食今年是无有,但往后要是没有怕是难了,若是加上中州动乱,到时候粮食更会紧缺。不管是为了北漠的安定,还是将来面对流民的危机,这开荒一事,由你出面普及下去,也好惠及全民。” “是什么好事,歌儿说给我听听吧,也就不用劳烦初九掌柜白跑一趟。”不远处赫然是拓跋元羽款款而来。 “拓跋殿下。” 看着一身女装的刘琴哥哥,拓跋元羽眼神炽热无比,但看着柳轻歌一身妇人装备之时,他心中的那团火瞬间被熄灭。 他不是没听说柳轻歌嫁人的事,但她不是逃婚了吗? 也就冷无双那个自作多情之人,说什么都要娶柳轻歌,就算是柳轻歌不在他都要硬娶。 当下他冷着脸问道:“歌儿,你成亲了?” 柳轻歌似乎没察觉一般,笑颜如花道:“是的。” 那一抹柔情刚好被拓跋元羽捕捉到。 怎么会! 怎么可以! 他的歌儿怎么可以嫁给别人! 他都准备以北漠未来太子妃的名头来娶她,她怎么能转眼嫁给了别人。 “不知,歌儿是嫁给何人?”拓跋元羽问道。 “我的丈夫叫冷无双。”柳轻歌温和一笑。 拓跋元羽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像是泄了气一般。 虽然他们因为两国交战,和冷无双多有摩擦,但冷无双从未做出伤害北漠平民之事,还与北漠定下君子约定,互不伤害两国平民。 除了国与国之间的立场问题,冷无双的确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更重要的是,之前北漠出现叛乱,是冷无双帮他平叛。 若是别人他尚且还想起争一争的心思,毕竟他们草原上的女子改嫁是很常见之事,就算之前的国母也出现过改嫁的。 但那个人偏偏是他的恩人,冷无双! 第一百二十八章 很难让中州与北漠的关系缓和 “那便多谢拓跋殿下了。” “歌儿,你这边可是有确切的情报证明中州会乱?” “一切都是我根据现有的情报去分析,准不准,应该最迟也就是明年的事了,不管中州会不会动乱,都不是北漠能参与的,冷家军如今在中北边境驻军几十万。所以北漠想参合进来的可能性为零。” 拓跋元羽尴尬一笑,他倒是没想到柳轻歌能直接说到他脸上。 这和丑话说在前头没有什么区别。 “我不是这个意思。”拓跋元羽立马解释道。 “我知道拓跋殿下没有这个意思,也想要两国和平,但拓跋殿下有此意,不代表所有人都和拓跋殿下一个思想,他们很多都是经历过一次次掠夺,获得了初始的财富积累。这种空手套白狼的买卖,可比勤勤恳恳的耕种,来的块多了。” “当这个人习惯了来这种快钱,就很难改变他这种恶习了。所以并不是拓跋殿下与我如此理想的攀谈几句,就能化解掉所有危机。我希望的就是拓跋殿下和我共同努力去维护和平,这个立场是绝对不能动摇的。”柳轻歌道。 拓跋元羽点头道:“战争年代,和平是每个普通老百姓都最渴望的,想我们在草原上颠沛流离了几百年,不是我们想漂泊,而是生活不得已,让我们漂泊。从我懂事起,我们北漠就缺少粮食。说起来也不怕歌儿笑话,我们皇族学的第一件事,并不是什么读书写字,而是放牧。” “牦牛和骏马是我们在草原上的根本,也是我们移动的黄金。你们中州人逃难都喜欢带着什么金子什么的,我们北漠人,就只是这些牲畜。需要逃难时,也只是带着这些牲畜便好。” 柳轻歌道:“畜牧的确是北漠所长。而我们中州与你们北漠是两种不同的文化,一种是农耕文化,一种是游牧文化,谈不上谁比谁更先进,只能说是各自适应自身发展形成的独特文化。这两种文化完全可以形成一种良性的互补。” “是的,你们需要北漠的牲畜,我们需要中州的粮食,这是一种良性的发展。今后也要多仰仗你们柳家了。”拓跋元羽抱拳谢道。 其实拓跋元羽说的没错,若是没有这些良性的互动,很难让中州与北漠的关系缓和。 他们柳家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从北漠站稳脚跟,虽然这些土地都是柳家从北漠这里买的,但是如果和北漠的关系闹僵了,那承认不承认都是北漠之主一句话的事。 只有睦邻友好的发展下去,才是她想要的结果。 等柳轻歌与拓跋元羽商量好细节问题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当她刚回到自己营帐之时就看见冷着一张脸的冷无双,活脱脱一块冰块一样,他全身散发着一身冷气。 “过来,”冷无双的语气不用质疑。 柳轻歌吞吞口水,走到冷无双面前,她尴尬地笑着,小声道:“别生气啊。” 冷无双一把揽过柳轻歌,脸上还是板着一张脸,显然是真地生了气。 看他这个样子,柳轻歌也只能哄道:“还真的生气了?好了啦,别气了。” 她手指不停地捏着他的小脸,故意给他挤出一个笑容。 那样子倒是赫然比哭还难看。 “你让我别生气,却做出这种事,我怎可能不生气。”说着说着冷无双就觉着自己委屈。 谁能想到自己媳妇好好的,会因为自己跑了呢? 还不跟自己事先打个招呼。 “那我这不是,事出有因嘛。”她的手来回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打着圈,眼带柳丝,魅态天生。 她酥软的声音让他心软了软,但他还是很生气,她怎么能做出这些事来呢! 把他直接扔在这军营中,为了追媳妇,他什么也不顾,接着就来了北漠找她。 其实大老远地他就看见了柳轻歌和拓跋元羽走在一起,但听两人聊的都是利益往来的问题,所以他这才没有当场发作。 但不代表他不生气好吗! 她的手揽着他的脖颈,主动送上香甜的一吻。 他直接懵了…… 好像确实没有那么生气了…… “还生气吗?” “好像还有点。” “那这样呢?” “嘶——”他眼神来回闪着流光。 乌云满布,暴雨袭来,一次次不断冲刷着大地。 狂风中,远远地看着一朵花,在洗礼中摇曳。 那朵花,来回摆动,飘摇在风雨中。 好似在窃窃私语一般。 雨水打在花瓣上,像是哭过一样。 一滴滴地水珠落下,浇灌在田野中。 春意正浓,夜色正黑。 只留下,一片片碎衣乱片,好像在说着什么一般。 …… 第二日两人一同出了营帐,所有人都羡慕两人,犹如璧人一般。 等着初九汇报完所有工作以后,柳轻歌就带着冷无双四处转转,直到边关传来急报,冷无双才连忙赶了回去。 没想到宋景瑢竟然这么快就以“清君侧”的名义造反了,但眼下打到北漠还需要一些光景。 整个中州和扬州才是风云涌动的中心。 虽然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柳轻歌不免还是感到担忧,毕竟在上京的是柳向晨,而在扬州的是她的祖父。 两人都是她的亲人,又怎么可能不牵挂。 战争爆发的初始柳家就谁也没有帮助,拿着大量的钱财去收养流民,但随着战争的深入,在上京和扬州显然已经不可能不受牵连,两人一同退守中南边境。 南齐的国君答应可以给柳家一块地方接收难民。 还有一部分人早作打算,早早就来到了中北之境。 这里也相对于中州的国内,也要安全一些。 各地藩王的热情显然要高涨很多,毕竟他们对高额的赋税不满已经很久,一时混战四起。 中北之境,难民营。 “少主,再这样无条件的接收下去,恐怕我们的难民营撑不了多久了。”翠竹忧心忡忡地说道。 整个战争爆发比预计地还要提前,眼下也不是没有粮食,而是把粮食彻底给了难民,那他们柳家早前带来的一大批人都要跟着挨饿。 手心手背都是肉,此刻她已经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难道她的难民营刚成立就要成为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