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与法则》 第1章 末世之初 一周前，y2异变丧尸病毒入侵的通牒占满大众媒体，迅速上了置顶热搜榜。 人们面对消息的真伪将信将疑，还有部分赶潮人，利用“仿妆视频”作为噱头，吸粉蹭热，却未曾想过自己有天会变得面目狰狞。 缓慢、衰败、novariation，人们逐渐消亡的记忆，未知的未来令人惶恐，不知是毁灭还是新世界的开始。 嘶吼、哀嚎，都将成为这座城市留下的最后回忆 阴沉的天空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一个女人站在市中心的一幢高层中，意味深长的凝望远方。 她叫末与，今天是她在病毒淹没城市后艰难生存的第五天，背包中仅剩一瓶过期三个月的果酱。为了活下去，她不得不踏进那个满布血渍的逃生通道。腐臭的味道钻进口罩，末与一再强忍着干呕上了楼。 八楼的走廊除了腐尸，再无视线范围内有价值的东西。 辗转九楼，楼梯口一只撞墙的丧尸自娱自乐的不亦乐乎。 末与停下脚步，蹑手蹑脚的取下背包，准备用吃剩的罐头瓶，来一场尸死尸亡的战斗。 踏上楼梯，忽然传来异响，末与慌张后退，视线却紧紧盯着楼梯口。 血液伴随着清脆的声响而喷发，宛如失控的花洒，那只自娱自乐的丧尸也应声倒地，乖乖回收大自然的怀抱。 透过逃生通道的玻璃窗，一个模糊男人的脸出现，仍旧残留着猎杀时凶狠的表情。“是个活人。”但末与的第一个念头却是“跑”。 趁着男人没有发现，末与抱着背包下了楼，进了七楼一间大门虚掩的房间。关好门，她检查屋内的每个角落。 屋子很干净，看起来不久前有人打扫过，屋内没人，也没有血渍。 末与突然想起刚才的那个男人，“这里不会是他的家吧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疲惫和饥饿的吞噬，让她只想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休息一下。 在桌子上找到一把水果刀塞进袖口，随即躲进衣柜，又将罐头瓶倚在柜门边，这才踏实的蜷缩在衣柜的一角休息。 手机的震动唤醒了发梦的末与，一个陌生的号码映入眼帘。看着手机屏幕右上角的无信号标识，她果断选择了挂掉，心中暗语，“别丧尸没打完，又整出灵异事件。” 拖沓的脚步声在柜外回荡，末与揉搓双眼促使自己快速清醒。 整理好柜门边的罐头瓶，她打开了柜门，留出一条缝隙向外张望。 柜外一个年轻的男人拿着手机在屋里来回踱步，似乎在等着谁。而他并非九楼的那个人，也许是这里的住户。 掩好柜门，末与又缩进柜子的角落。 前几天的经历还历历在目，人性的本质在病毒面前暴露无遗，为了自己能够活着，那些人不惜一切代价。也许是不知该如何面对，末与总想去逃避，即使见到活人，也感受不到希望。 好巧不巧，过期的果酱开始发酵，一阵腹痛袭来，末与捂住肚子，顿感不妙，现在不想出去都不行了。 柜外安静多时，虚掩柜门，年轻男人早已没了踪影。 末与背上包，确定没人后开了柜门，快步跳出去，却扑进一个人的怀里。 脏话男孩的香味闯入鼻腔，某些回忆涌现。 记得，那年秋风瑟瑟…… “喂，你谁呀？”一双粗壮的手臂将末与扶稳，传来的却是东北男人豪放中夹杂着些许温婉的音色。 末与恍惚了片刻，才看清面前的人是九楼那个男人。 “呃……我是……呃……我是末与，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奶司徒米特有，古德拜。”说罢，末与推开男人，转身就跑。 “喂，外面有……”男人话音未落，只见末与跑出去又立刻回来了。 “外面有丧尸。”末与长舒一口气，倚在门上，腹痛又恰到好处的袭来，“麻烦借个卫生间。” 男人抬手指向右边。 末与快步跑去，连“谢”都来不及说，未合上的背包随着惯性散落了几个空瓶。 男人捡起空瓶翻看，大致明白了末与尴尬的处境。 十分钟后，末与轻松的从卫生间走了出来，“怎么称呼你？” “人送外号，烟总。”男人拿来一些干净的面包和水。 末与看着这些食物，眼眶有点湿润。五天来，她第一次感受到这个末世，还有一丝温暖，“谢谢！” “别激动，这些都是小事，别放在心上。”烟总示意末与坐在沙发上，两人浅聊了几句。 烟总是这间房子的房主，病毒爆发后，同楼的住户大部分都被感染，好在工作的缘故，他才幸免于难。 “哦，对了，之前我在衣柜里，你家里有个年轻的男人，是你的朋友吗？”末与猛然想起衣柜中所见的一幕。 烟总点起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浓烈的烟雾弥漫在两人面前，“年轻男人？我一个人住，况且在你进来之前我就已经在屋里了，并没发现其他人。” 末与突然怔住，“等一下，等一下，有点乱。”末与掐算着时间，有点懵圈，“你说你是在我之前就在这间屋子？” “没错。”烟总点头，手指掸去多余的烟灰。 “那你在回来之前有在九楼杀了一只丧尸吗？”末与问道。 烟总思索一番，“嗯…今天没有，但是昨天早上我出去寻找是否还有幸存者的时候，在九楼的逃生通道杀了一只。” 末与立刻核对时间，“时间没错，日期也没错。” 听到这，烟总也察觉出了异常，“你之前见过我？” 末与放下背包，“见过，但是是……呃，怎么跟你形容呢！简单来说，在我来你家之前，我在九楼遇见了昨天杀丧尸的你。” “what？”烟总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描述一下那个年轻男人的样子。” “他…大概一米八左右，身材略壮，单眼皮，黑短发，有点小胡茬。”末与还在回忆着那个年轻男人的外貌特征。 烟总翻看手机，指给末与看，“是这个人吗？” 第2章 快点跑呀 “什么味道？”末与捂住口鼻。 烟总跑到门口，刺鼻的焦糊味从门缝涌入。 “快过来。”末与站在窗口唤着烟总。 窗外浓烟滚滚，残破的街道被火海淹没。 烟总转身去收拾东西，“走，这里没活路了。” 末与意识到危机，也随烟总一同收拾。 许时后，两人背起包夺门而出，门外还在徘徊的丧尸被直接击飞，躺在地上一脸懵。 烟总拉着末与向天台跑去，逃生通道尸横遍野，活尸却不见几只。 上天台的路程还算顺利，锁好天台的门，末与二人松了口气。 观望附近的楼宇，不远处的天台赫然站着末与之前在衣柜中看到的年轻男人。 “那里。”末与叫住烟总，用手指向不远处的天台。 此刻，那个年轻男人也发现了他们，跑到天台围栏边，“烟哥，搁这过来。” 楼宇之间，一条干瘦的横梯不太起眼。 烟总扶着末与上了横梯，“你先过。” 身后的浓烟窜出门缝，硕大的铁门上出现被燃烧后的火迹斑斑。 “快走。”烟总催促着。 恐高的末与眯着眼，摸索的向前爬，经过两段横梯总算到达年轻男人身边。 烟总爬上横梯，身后的铁门逐渐融化，火势似洪水猛兽喷涌而出。 几只未死的丧尸身带火焰，张牙舞爪的冲到天台，脑中只有“吃”念的它们，疯狂的奔向烟总。 在接触横梯后，唯一的承重点被烧融，烟总随着惯性与横梯一同跌了下去。 “烟哥。” 浓烟在半空翻滚，烟总的身影淹没其中，消失殆尽。 正在末与和年轻男人绝望时，身后一只丧尸正侧歪着脑袋，饶有兴致的盯着他们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表情。 cxc大楼内，科研小队正在紧罗密布的研制某种生化肽，黏腻的紫色液体不断被加工。 “肽液分化？”实验台前一个娇小的女人仔细比对手中的报告，身后有人叫住正准备离去的她。 “布可。” “涵董，您怎么来了？”布可放下报告，立刻迎上。 涵董浅笑，“你们科技会的研发效率比我预料中快的多，早上这份细则报告已经安放在我的办公桌上了。” 布可诧异，“涵董，实验结果还是未知，怎么会给您上交报告？” 涵董挑眉，面色不满，助理火寨见状立刻递过报告。 接过报告，布可指着底部签名，“涵董，这不是我签的。” 涵董摆摆手，“不用多说，那是你们科技会的事，最迟明天，我要看到准确无误的详细报告。” 说罢，涵董扬长而去。 另一边的天台上，年轻男人向下望到悬吊在一节横梯的烟总，正试图营救。 “你拉住这段绳子，我下去救烟哥。”年轻男人指挥着。 末与拿过绳子系在腰间，相距一段又系在一块突起的钢筋上，“这样应该不会掉了。” 年轻男人扯了扯绳子，“我喊拉你就拽。”接着背对天台边缘准备翻越而下，抬头的瞬间，与末与身后的丧尸四目相对，场面一度尴尬。 “你没事吧？”末与一脸懵，不明所以。 年轻男人瞪圆双眼伸手指向末与身后，“你……” 末与猛地回头，动态动作吸引了丧尸的注意，它一把抓住末与的肩膀，狰狞的脸近在咫尺。 慌乱中，年轻男人失足坠落，恐惧的喊叫声回荡在楼宇之间。 末与想叫又不敢张嘴，生怕丧尸粘稠的不知名液体甩进嘴里，但避又避不开，僵持着。 丧尸力气之大，血盆大口步步紧逼。 一声枪响后，丧尸静止，缓慢撒开抓住末与的手，跌跌撞撞的转身，紧接着又是一声枪响，丧尸应声倒地。 “又解决一个。”一个略显成熟的男人收起了枪，他凑近末与，“有没有被咬伤？” 末与的视觉神经还停留在刚刚嘶吼的丧尸那里，直到听到年轻男人的呼唤，才逐渐回过神。 “韩奈，帮我一下。”她看到他胸前的代号编牌，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过他一起拽绳子。 半晌后，年轻男人和烟总被拖上天台，猛烈的冲击，导致烟总此刻仍是昏昏沉沉的。 韩奈从背包拿了几瓶水分发给在座几人。 晃神的末与猛然想到了什么，“对了，韩奈，刚才被吓到了，都忘记跟你说声谢谢，多亏你，不然我可能就成为那丧尸的晚餐了。” 韩奈笑着摆摆手，“没什么，不过你刚刚没有被咬伤吧？” 末与立刻紧张的摸摸脖子和手臂，在确认没有伤痕后才安心的摇摇头。 韩奈正准备说什么，被惊呼的年轻男人打断。 “飞机。”年轻男人立刻起身挥手呼救，“这里，喂~” 韩奈回眸望去，清晰的看到不远处一架直升机在半空，正向这边飞来。 昏沉多时的烟总拽住年轻男人的衣服，“鬼瘾，不要再喊了，那不是救援飞机。” 鬼瘾并未停止，心中求生的执念作祟。 随着直升机逐渐靠近，韩奈也意识到了什么，拉起余下三人跑进逃生通道并用身体抵住门。 “什么情况？”末与问道。 烟总没有说话，与韩奈一同抵住门，鬼瘾虽不知即将会发生什么，但也同两人一起抵住门。 很快，伴随直升机的轰鸣声愈加强烈，末与透过模糊的玻璃窗见到被投掷下来的丧尸，一个接着一个。 末与捂住嘴，难以置信。 烟总四下环顾，在楼梯拐角处倒放着一根铁棍，让鬼瘾倚住门后，快步拿来铁棍牵制住门。 韩奈指了指下层通道，示意几人下去找个避难所再议。 确定好决策，韩奈在前，鬼瘾随后，最后是烟总拉着惊魂未定的末与。 楼下的通道大门被缓慢打开，走廊的另一端，两只丧尸正在思考尸生。 韩奈在地上捡了块破损的塑料，用力丢到远处。 听到响声，两只丧尸寻声而去，扑倒在地。 趁着此时，韩奈带着三人进入旁边没有关门的屋子并快速掩住门，轻轻关上。 烟总从身侧拿出匕首向屋内走去，而韩奈和鬼瘾也分别去检查其他房间。 末与环顾四周，打开了身旁的浴室门，一只丧尸安逸的躺在地上。 第3章 新型丧尸 关上浴室的门，末与退后几步，靠在墙上，没敢出声。 巡视没有异常的韩奈回到客厅叫各位休息，见到末与呆呆的站在那，不由得上前询问，“怎么不进去？” 末与指着浴室，艰难的说出了几个字，“里面有一只。”她扯着衣领，无助的挡住嘴，脸上说不出是厌恶还是恐慌的表情。 韩奈从某个口袋拿出一节棍子，小心翼翼的推开了浴室的门，浴室内的情况一览无余。 那只丧尸依然躺的安逸，甚至还有一些微弱的呼吸声。 末与从韩奈身后探出头，正见到丧尸似乎因发梦而露出笑容。 两人对视，更是疑惑。 此时，烟总和鬼瘾也走了过来。 “怎么了？”鬼瘾凑过来。 见识到这只奇怪丧尸的鬼瘾也是疑云满满，半天不做声。 烟总找到几条床单，拧成绳子一般，将一头递给韩奈，“把他绑起来吧！不确定他会不会伤人，但目前他不会醒。” 其他三人纷纷看向烟总。 “咱就是说，不要这么看着我，我在某个房间见过报告，这种状态的丧尸基本没什么杀伤力。”烟总上前绑住那只丧尸的手脚。 三人面面相觑，没说什么。 韩奈拿过椅子，将酣睡的丧尸死死绑在椅子上，与烟总合力抬进一个小隔间里。 “终于可以安心休息会了。”鬼瘾疲惫的倒在豆袋沙发上。 末与坐在旁边的沙发，手机的震动从衣兜里传出。 又是那个陌生的号码，末与犹豫了一下，按下接通键。 她没有说话，等待着对方先张口。 许久，对面传来一些嘈杂的声音，但又很快消失了，仍然没人说话。 末与有点无奈，准备挂断电话，而就在此时，对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喂…”，他的声音轻飘飘，空洞无比。 “你是谁？”末与试探的问道。 寂静半晌，对面猛地嘶吼，“救我。”接着，电话被挂断。 被惊吓到的末与扔掉手机，回过神来，她才发现身旁的三人并没有注意到自己。 “烟总。”她唤着正在翻看什么的烟总，并没有回应，依旧翻看着。 末与想拍拍身侧的韩奈，却意外发现在她与韩奈之间有一堵隐形的墙，任她如何敲打，韩奈也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并不在同一个空间内。 她回过头，试图触碰另一侧已熟睡的鬼瘾，仍然被一墙之隔，叫喊也是无用。她开始慌了，拼命的拍打着墙壁，高声呼喊着三人，却是徒劳。 此刻，一滴滴猩红的液体从棚顶滴落，黏腻的液体从头顶淌下，染红了末与的衣服。 末与嗅到腥臭味，缓缓抬起头，一只呲嘴獠牙的变异丧尸正张着血盆大口，蓄势待发。 未来的及做出什么反应，她迅速被猛冲的变异丧尸一口咬住头颅，疯狂撕扯。 末与僵直起身，冷汗顺着脸颊流入衣衫。 “你醒了。”烟总拿来毛巾，关切的询问。 末与还未从噩梦的阴霾中苏醒，只轻描淡写的点点头。 “多休息会。”烟总为她掩了掩被子后走出卧室。 末与凝眉望向窗外，心中疑虑重重，之前在烟总家衣柜中所见，是真是梦？ 调整好心绪，末与出了卧室，推门声引起了韩奈的注意。 “来吃点东西。”韩奈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特制甩棍。 末与走过去，坐在韩奈对面的小椅子上，这时她才发现韩奈鼓鼓的背包。 “你不会是传说中的军火商吧？”她透过背包拉链的缝隙看到那些长短不一的装备。 韩奈耸肩笑笑，“那倒不是，但也差不多。” 末与点了点头，“好厉害的样子。”随即问道，“你不休息会么？” “刚才已经休息过了，你先吃点东西。”说罢，韩奈起身，“这里不是长久之地，我去准备些装备，咱们明早离开。” 烟总从洗手间出来，“需要帮忙吗？” “有需要我叫你，你一直没休息，去睡会。”韩奈经过烟总身边，拍了拍他的肩，然后去了隔壁小屋。 烟总坐在末与旁边，给她倒了杯水，“今天吓坏了吧？” 末与摇摇头，“几天的生存已经适应了，只是今天的梦有点奇怪。”她简单描述了梦境。 烟总听后有些难以置信，“怕不是灵异事件？” 末与拿出手机给烟总看，“就是这个号码。” 烟总疑惑，“这个号码我也接到过，但是没人说话。” 一个可怕的想法侵入末与的大脑。 鬼瘾醒来，慵懒的伸展着身体，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向烟总和末与，指着他们的身后，“那是谁？” 两人紧张的缓慢回头，身后空无一人。 鬼瘾痴笑，“开个玩笑。” 烟总无奈，起身去了卧室。 末与刚想说什么，只见浴室那只被绑的丧尸，步履蹒跚从鬼瘾身后的小屋走出来。 怔住，末与抬手指向鬼瘾身后。 “你这…演的挺像。”鬼瘾当做互相整蛊，完全没在意。 “丧…丧尸。”末与下意识从桌子上抄起一个杯子就扔了过去。 鬼瘾俯身躲过，“阿西吧！”正准备发火，那只丧尸痛苦的捂住肚子，在鬼瘾身后哀嚎道，“哎呦！” 鬼瘾一惊，立刻转过身去，下一秒跳到末与旁边，“什么鬼？” “我不吃人，不要打我。”丧尸用蹩脚的口音试图解释。 烟总从卧室出来，见状愣住，“你咋出来的？” “那个绳子能困住我吗？我是个丧尸呀大哥。”丧尸撇撇嘴。 末与和鬼瘾都不再说话，目前的状况令人摸不着头脑。 韩奈不知何时倚在门框上，双手环臂，一脸的调笑，“我也刚看过那份资料。” 此话一出，顿时迷雾丛生。 烟总从背包取出一沓文件，“我在离开时拓了一版。” 鬼瘾上前接过文件，与末与仔细翻看。 文件上的专业词比比皆是，但一句话却让末与印象深刻，“实验新体成功体，寄生丧尸-型号i。”并且，在实验体名单中，通过照片比对，末与找到了那丧尸的名字。 “星尘？” 第4章 陌生男人 “是我，是我。”星尘晃动身体，脸上尽是浮夸的表情。 鬼瘾问道，“那你是丧尸还是人？” 星尘语塞。 韩奈走过来，“他属于活尸，是菌体和抗体的双重结合。” “拥有丧尸的能动力，却保持人类正常的认知。”烟总继续补充道，“也算是特殊案例了。” 鬼瘾与末与相视一愣，异口同声，“你们以前做的什么工作？” 烟总首先开口，“医药连锁。” 韩奈摊摊手道来，“某些不可言说的工作。” “果然，拥有移动军火库的男人不简单。”末与感叹。 鬼瘾想到什么，问道，“活尸吃人类食物？” “我不…不吃人。”星尘慌忙强调。 “好吧！真是新奇的生物。”鬼瘾很无奈，又好似松了口气。 末与将报告还给烟总，抬起腿蜷缩在沙发里，“既然他无害就先不要研究了，有什么吃的吗？好饿。” 韩奈拿来一点压缩饼干，“先垫垫，在这里只能暂住，明天咱们要启程寻找新的落脚点。” 星尘比划着身后的小屋，“里面有吃的。” “哦？刚才检查的时候没有发现。”韩奈诧异。 “就在床下那个蓝色的箱子里，呃…刚才出来之前吃了点。”星尘用手抹了抹嘴角，还有些意犹未尽。 末与捂脸无奈的问道，“冒昧的问一句，还有剩下的吗？” “还有很多，你们等一下。”星尘转身，缓慢的向小屋走去。 四人静静的看着星尘从小屋推出来两个箱子，一蓝一黄，“呼呼，又找到一箱。” 烟总见无人上前，星尘又疯狂示意，他走过去打开了箱子，“好家伙。” 听到烟总的惊叹，众人面面相觑，上前去看。 “这么多？”鬼瘾惊呼。 韩奈俯身用手在箱子里拨弄几下，即刻起身，“底下有东西。” 箱中自食物包装的缝隙中传出一股血腥味，几人吓退。 韩奈拿来在门口伫立的拖把杆，将食物拨开。忽然间，在箱中站立一只红色液体形成的怪物，浓烈的恶臭味在空气中飘散开。 一阵阵烟尘袭来，几人掩面，接着似乎画风一转，一阵香气缭绕而至。 鬼瘾在手臂的间隙隐约看到红色怪物消失，惊讶的指着红色怪物消失的位置，说不出话。 韩奈也发现异状，按住鬼瘾僵直的手。 此时，烟尘静止，门外传来阵阵低吼。 韩奈恍然大悟，“对一下你们的时间。” 末与拿出手机，“六点。” 烟总也看向自己的手机，“二十一点。” 鬼瘾道，“我的是十二点三十九。” 韩奈挑眉，“五点十三。”随即他敲了敲墙，本应闷闷的回响却传出干扰后的磁场音，“这房子有问题。” 烟总指着一则新闻，“不止这房子，也许整栋小区都有问题。” 新闻中称：一架不明飞机向北方续航，无具体航线侦测，而飞机上悬吊重磁，所经之处都被重磁干扰，居民纷纷出现特殊视域。 “这么说，难道这重磁就在附近？”鬼瘾不解。 末与想起之前的事，“可能很近，我在这楼里出现过重度幻觉。”她简单描述了之前遇到的诡异场景。 “速速离开吧！”韩奈转身去拿背包。 “等会。”鬼瘾突然想到什么，“那飞机怎么没有被干扰。” ……此处无语 几人继续忙碌手中的事。 末与抬眼，随即惊诧，“星尘呢？” 韩奈拉好背包拉链，“先别管他，一个活尸不会有什么问题。” 说罢找东西撑住门，转头走到窗边，一记48码无敌绝情脚，结结实实踹在玻璃窗上。 “哗啦啦啦啦……”玻璃碎片四散，部分碎片飞出窗外。 韩奈丢了两捆绳索给烟总和鬼瘾，“从外面走得快。” 末与愣住当场，“我的呢？” 韩奈帅气的扣好腰间绳索，笑着说，“我带美女走。”话音未落，他顺势猛冲，一把揽住末与的腰将末与带出窗外。 一声尖锐的嘶吼惊到路边几只觅食的丧尸，迷茫的放下手头的“工作”，呆滞的抬头望。 鬼瘾趴在窗边向下看，略有恐高的他慌张的吞咽了口水。一回头，烟总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也同韩奈一般，一把带走鬼瘾。 “啊~我还没系绳索。”沉稳的磁性男音急转直上，嗨翻全场。 一楼商服中，韩奈收纳绳索，旁边一个惊魂未定，一个呕吐不止。 “差不多了吧！”韩奈背起包，“再不走可就走不了了。” “大大大…大哥，下次这种高难度动作适当收敛下，我的小心脏呀…”末与的双腿仍旧僵硬。 “好啦好啦。”韩奈拎起僵直的末与，又拍了拍鬼瘾的背，“走了。” 烟总笑着递来一张纸巾，“习惯就好了！” 鬼瘾脸色铁青，“烟哥，没你这么玩的，呕~” “哎呦，别吐我一脸。”烟总提起背包，转身离开。 鬼瘾用纸巾捂住嘴，“等等我，呕~” 烟总加快脚步，嗤笑，“别吐我一腰。” “呕~”鬼瘾难以自持的跟在后面。 “前面有路。”韩奈指着巷中一堆杂物封住之处，回手将贴在身后的末与往身侧推了推。 烟总欲上前查看，却被惊吓过度的鬼瘾一把拉住，“烟哥，别动别动，想吐。” “你来照顾他俩。”韩奈摆摆手，检查面前的杂物堆。 杂物堆中相互联系，像是被串在一起，又像是日积月累的灰尘淹没了嫌隙。 韩奈试探性的推动一番，杂物堆并没有松散的迹象。 “要不换条路吧！”鬼瘾双手捂住胀红的脸，身体虚弱还有些许颤抖。 韩奈查看随身地图，“出了这条深巷，可以直达隧道入口，穿过隧道就可以从高速去下个城市了。” “韩奈，你不是做了些炸药啥玩意的吗？”末与猛然想起。 “这里空间太小了，并排只能容纳两个人，炸药如果损毁两侧楼体破碎，我们就彻底过不去了。”韩奈拍了拍两侧的墙壁。 “等等，你们听，好像有人在哭。”烟总上前查看杂物堆，在缝隙中发现一条绳索，轻轻拉动，杂物堆中的灰尘散落，“你们后退。”他指了指手中绳索。 三人快步后撤，烟总蛮力一扯，杂物堆的下方赫然打开一处空洞。 韩奈打开手电照进去，飞舞的灰尘中，坐着一位披头散发的少女，正悲伤的掩面抽泣。这哭声在空洞的杂物堆内回荡，不得不让人回想起某些恐怖电影的场景。 “等等。”末与拽住准备探身而入的韩奈，“你们听，她的哭声很有节奏。” “动次打次，动次打次。”一个陌生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四人身后。 第5章 摸摸毛，吓不着 “阿西吧，吓我一跳。”鬼瘾长吁着气，猛拍胸口。 男人宽指推动脸上僵硬的面罩，抖了抖硕大的红色风衣，“那女孩你们碰不得。” “你认识？”烟总问道。 “认识倒算不上，但是绝对碰不得。她的哭声会引来更多丧尸，咱们谁也活不成。”男人摆摆衣襟，动作稍有慎重。 四人面面相觑，对男人的话半信半疑，僵持无语。 “你们可以试试。”男人整理衣袖，语气略带调笑。 鬼瘾看看男人，又看看地上抽泣的少女，“真的会引来很多丧尸？” 男人摊开一只手，示意鬼瘾去尝试。 鬼瘾犹豫片刻，向少女挪步。 “别去，如果真像他说的引来更多丧尸，咱们就没有活路了。”烟总阻拦。 就在四人停滞的片刻，男人跃墙而起，顺势推了最靠近少女的韩奈。一个趔趄，韩奈勉强站住，但伸出的手，已经搭在少女的肩上。 “你们加油吧！哈哈哈。”男人踩着杂物，踏步而上，跳到墙围最高处跑掉了。 韩奈连忙收回手，四人顾不得逃离的男人，紧张的盯着抽泣的少女。 不多时，少女的抽泣声愈发减小，直至捂住脸窝成一团，不再抽泣。 “你没事吧！”鬼瘾悄声问道。 末与一把将鬼瘾的头按进背包中，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少女抖动了几下身体，竟从杂物堆中缓慢爬出。她扭曲的站直身体，一张石灰色干瘪的脸从凌乱的头发下露出来，血红的嘴唇格外的突兀。 四人向后挪动着步伐，生怕惊动少女而被吞噬掉。 少女晃动身体，抬手指向四人身后。 正在四人回眸时，少女突然大声哭喊，震耳欲聋的声音回荡在巷中。没反应过来的四人，只觉耳畔轰鸣，立刻捂住耳朵。 半晌，地面不规律的震动，韩奈意识到危机，高声呼喊，“快上去。” 几人忍住少女的聒噪，叠摞着向上爬去。 墙围甚高，烟总首当其冲，快速窜上墙围高处，将腿用顶端垂下的绳子缠绕住，反身拉末与和鬼瘾上来。 “快，韩奈，两侧已经起了烟尘。”烟总叫嚷着，伸出手，用力向下伸展。 韩奈踩踏杂物堆，猛地一跳。 与此同时，对面墙体轰然坍塌，尸潮倾泻而出，面目全非的丧尸蜂拥而至。 “快上来。”末与拽住韩奈的另一只手，用尽全身力量将韩奈拉扯上来。 许是用力过猛，加上韩奈踏墙的力道，惯性导致韩奈上来的一瞬间，末与手滑，随力从墙上掉了下去，跌在墙的背侧。 “哎呀！”末与吃痛的叫了一声后便没了声响。 巷子内尸潮汹涌，墙外有跌落的朋友，手中又没有趁手的武器，墙上三人僵持在此。 直升机的轰鸣声在空中回响，鬼瘾挥动着手，煽动眼前的尘埃，望向空中，“不会又来吧？” “你们在这待着，我下去找她。”说罢，韩奈单手撑墙跳了下去。 随即又传来一声惨叫，“哎呀妈呀。” 韩奈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灰尘，“咳咳，你没事吧？” 末与难以言表的比划着自己的腿，“你看看是不是断了？” “怎么了？”烟总看不清下面的状况，大声呼喊。 “没事，我找到她了。”韩奈尴尬的检查了末与的腿，又打开随身的手电检查四周环境，将末与背上，叫烟总和鬼瘾下来。 烟总先行跳下，踩在一坨被垛上，安稳着地。 鬼瘾瞄了瞄位置，“烟哥，接住我。”纵身一跃，巨大的声响激起一阵烟尘。 “欧呦，没事吧！”烟总揉着眼睛，烟尘淹没了四人。 鬼瘾从烟尘中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似乎强忍着疼痛憋了一口气，脸上通红。 “没事吧你！”韩奈用手电照了照鬼瘾。 鬼瘾努力的摇着头，艰难的挪动了两步。 “看着有点疼。”末与在韩奈肩膀耳语了一句。 韩奈点点头，随即用手托住末与的双腿向肩上颠了颠，恐怕末与会从背上掉下去。 末与狠狠的在韩奈肩膀掐了一把，“轻点，大哥，要断。”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不是怕你掉下去嘛。哎呦，你这再摔一下，腿恐怕是要真断了。”韩奈转头看看鬼瘾，“还能走吗？” “应该可以。”鬼瘾松了一口气，又挪动了两步。 韩奈用手电比划着一条狭窄的小路，“从这边走。” 鬼瘾又缓慢的挪动了几步，烟总看不下去的上前搀扶，跟随着韩奈的步伐走进了那条小路。 天空中直升机经过的路线，零散的掉下几只摔懵的丧尸。 远离杂乱不堪的小巷，四人跌跌撞撞走上正街。 破败的街道早已空空荡荡，商店的门碎的碎，烂的烂，只剩下随风而起的灰烬。 “我们是不是已经远离重磁区域”末与拍拍韩奈的肩询问。 韩奈环顾四周，“这里应该差不多了，对一下时间。” “下午三点三十六。”烟总优先说道。 其余几人也看了时间，已经同步。 “快找个地方，我不行了。”鬼瘾再度憋红了脸，眼中尽是急迫。 末与抬手指着不远处，“去那吧!” 一间闪烁招牌的宾馆就在前方，门外的摆设已然倒地，但看起来相对完整。 四人快步前去，在门口停驻。 韩奈将末与放下，独自进去查看，不多时便出来带剩下三人进去。 宾馆内部与外面的景象刚好相反，设备齐全，并无破败之相。 四人搀扶着前往顶层的套房安顿好，韩奈抱着末与进了里面的卧房 “你躺下不要乱动。”韩奈按住频频准备起身的末与，“再乱动就给你绑起来。” 末与一脸委屈，“干嘛那么凶，你好歹让我解决一下人生大事吧!” “一会再解决，你躺好，我有话跟你说。”韩奈突然换了一副神色。 “你，你要说啥”气氛变得暖昧。 韩奈缓缓靠近，脸上却逐渐浮现一抹坏笑。 末与紧张的拘谨成一团，注意力都集中在韩奈的脸上。 韩奈按住末与的腿，在凑近的一刻手中力道加重。清脆的“咔”声在屋内回荡，他身体猛地向后倾斜，另一只手按住末与的嘴。 疼痛之感传遍末与的全身，她瞪圆双眼，喊叫声却被压在口中，双手在半空中挣扎着挥舞。 韩奈挪动了一下末与腿上那只手的位置，“坚持住，再来一下马上就好。” 末与死死的抓住韩奈的手臂，随着第二声“咔”的响起，末与疼痛的近乎昏厥，大颗的汗珠滴落。 半响，韩奈再度调整末与的腿部，这一次末与没有喊叫，指甲嵌入韩奈手臂中的手也随着昏死后手部的缓慢放松，瘫软的掉在床上。 韩奈起身去卫生间掰断两根晾衣架上的铁杆，又扯了半个床单，将末与的腿固定好。 出了卧房，辗转到另外一个卧房，鬼瘾趴在床上，直勾勾的盯着进门的韩奈。 第6章 黑色毛绒绒 韩奈向前迈步的脚顿了一下，“干嘛那么看着我。” “这里根本不隔音的好吧！”鬼瘾惶恐遭受如刚才末与惨叫一般的待遇。 韩奈放缓动作，轻轻摆动双手，示意鬼瘾放松，然后一步步走向床边。 “要不算了吧！”烟总无奈的看着鬼瘾紧张的状态，似乎全身的肌肉即将蜷缩成为一团。 “算了倒是也行，只怕真有伤口感染了会很麻烦，现在这病毒四溢，啧啧啧…”韩奈揉搓着下巴，故作态势严重的说着。 鬼瘾看看韩奈，又看看烟总，思索了半天，俩眼一闭，攥紧拳头，“你弄吧！” 听到这话，韩奈大跨步到床边，“坚持住，一下就好。” 仔细一番检查，韩奈发现两颗芸豆大小的石子严密的镶嵌在鬼瘾的大腿后侧。 烟总拿来了干净的水和撕扯后的毛巾，还有一条床单的边条。 韩奈则去隔壁拿来了背包，翻找出来一些类似石灰粉的东西，还有一瓶酒精。又从口袋拿出随身匕首，用打火机烤了烤。接着将一沓五颜六色的杂志递给将脸闷在枕头上的鬼瘾，“这可是我最后的存货了，有助于你放松。” 鬼瘾眯着眼睛接过来，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 烟总捂住额头哭笑不得，“韩奈，你可真行。” “不要在意那么多细节，你看，他现在不是放松多了。”韩奈歪头叼着烟，浓郁的烟雾呛的他有点睁不开眼。 清理好伤口周围，韩奈用匕首卖力的挖出一颗石子，鲜血随即涌出，染红了被单。简单用毛巾按压住伤口，又挖出另外一颗石子。韩奈弄了半天，才借着一股寸劲把石子挑出，石子随着惯性，弹到床尾的镜子上，留下一个破裂的痕迹。 快速止血后，又做了消毒，韩奈这才将鬼瘾的伤口包扎好，疲惫的坐在沙发上休息。 鬼瘾全程一声喊叫都没有，涨红的脸上还痴笑着回味。 烟总喝了口水，对韩奈竖起了大拇指，“高。” 休息片刻，韩奈从鬼瘾手中抢回了杂志，“差不多就得，一会血脉喷张我可白止血了。” 鬼瘾尴尬的笑笑，猛然想起有伤在腿，恍然从梦境回归现实，一时间痛感传遍全身，他攥紧枕头，不住的低声哀嚎起来。 “坚持住，少年。”烟总指了指隔壁，“我去看看末与。” 韩奈点点头，掐掉手中的烟，又凑近鬼瘾耳边跟他嘀咕了些什么，鬼瘾奇迹般的逐渐不再哀嚎。 烟总苦笑着摇头，去了隔壁。 末与在床上安逸的躺着，烟总捋顺了她脸颊的碎发，随即起身走到窗口向外张望。 “难得的安静。”烟总忽然察觉不对，“咋这么安静？” 他走动了几个窗口，四下张望，没有发现一只丧尸，人也没有，车也没有。 “只有重磁区域才有丧尸？”烟总在口中念叨着，心生疑惑。 此时韩奈走来，“烟兄，不出意外咱们可能要在这待上几天，让他们休息，咱俩出去搜索点物资。” 烟总慌神，点了点头，“走起。” 两人闲聊着下了楼，烟总说出了内心的疑惑。 韩奈思索片刻，又观望了四周，“你说的这个问题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按照你的想法，有些东西的真实性有待证实了。” “你说的是哪方面？” 两人走进斜对面的一家小型超市，里面灯光闪烁，几个货架堆叠的倒在地上，一些货品散落在地。 韩奈从柜台直接扯出几个口袋，递给烟总几个，“除了你们几个的那些事。” “其实我也在考虑这些，但毕竟那么真实，有点迷茫。”烟总叹了口气。 韩奈拿了些剩余的食物装进口袋，“我想很快可以证实真伪。” 话音刚落，超市的小隔间内就传来窸窣的声音。 烟总顺势抄起货架的一块碎板，“你这嘴怕不是开过光。” 韩奈放下手中的口袋，另一只手握紧特制甩棍，快步走到那个小隔间的门口，“要是开过光，我彩票都中无数次了。”随即，他一脚踹开门，屋内腐败的味道倾泻而出。 那一刹那，离门最近的韩奈几乎瞬间窒息，大步向后退去。 烟总在不远处用手臂捂住口鼻，眼睛却一直紧张的向内看去，生怕下一秒窜出来什么难以预料的东西。 韩奈轻咳了几声，“这一天不是灰大就是味大，也是醉了。”说罢，韩奈把衣领拽上去遮住口鼻，眯着眼睛，准备进去看看。 “你小心点。”烟总一脸担忧。 韩奈挥挥手，探头张望。 此时，一个黑黄色的身影迅速窜出。 “躲开。”韩奈喊道。 烟总的位置正对着门口，那黑黄色的东西速度之快，他挪动步伐，险些被那东西扑倒。 “什么玩意？” 烟总转身去看，却发现那东西已经消失不见。 韩奈推了推发轴的门，“受伤了没？” 烟总还有些许惊魂未定，“我倒没事，只是没看清什么东西，好像一团血肉模糊。” “我看好像是个狗还是个什么玩意，反正是动物，血刺呼啦的。”韩奈找寻着，“它没出去还在这屋里，小心点，万一是个变异狗啥的，那可不好整。” “你别说，刚才扑过来那身影，还真有点像个狗。”烟总攥紧手里的货架碎片，也跟着韩奈一起寻找起来。 超市深处再度传来窸窣的声音，韩奈拽着烟总比划着里面的位置。又示意两人分开从两边包抄，一举拿下。 踮起脚缓慢向超市深处走去，即将抵达响动之处时，接近门口的位置又传来一阵响声，相比之下门口的声音更大。 烟总与韩奈对视，忽然间屋内响动此起彼伏，一悠接着一悠。韩奈无奈的指了指门口，烟总也正有此意。 快步走出超市，屋内的响动持续不断，好似什么东西在四处乱窜，又好似很多东西同时躁动。 出了超市，韩奈从裤子的某个口袋拿出几个烟雾弹丢进去，随即快速关上门，又拿了根棍子将门插上，转身点上一支烟，静等屋内情况。 烟总在一旁看着韩奈，上下打量着，“你是个百宝箱来的吧，怎么什么都有。” 韩奈嘿嘿一笑，“出门在外，不得不防。” 几分钟的时间过去，超市内烟雾弥漫，丝丝缕缕的烟随着风向从门缝流出。 “你听。”烟总将头贴在门边仔细听着，屋内传来声声响动，似乎还夹杂着一些细小的叫声。 韩奈用手遮住光线向内看去，烟雾中一个个黑影像无头苍蝇般奔走，找不到出口急的跳脚。 半晌，黑压压的身影中一双猩红的双眼笔直的盯着韩奈的位置，又发出阵阵低吼，像是在发射什么信号。此时，涌动的黑影都停了下来，整整齐齐奔向韩奈和烟总所在的位置。 烟总眼疾手快，猛地拉过韩奈躲到门后的位置。一时间烟尘四起，大量黑色毛绒的东西冲出超市，数量足足百十来只。它们出门顺着马路延伸的方向迅速奔跑，好似已经定位好下一个目的地一般。 韩奈赶在那些黑色毛绒的东西散光之前，用门插上的棍子敲晕了一只，扣在门口的箱子下。 短短三两分钟的时间，那些黑色毛绒的东西跑光，像是从不曾出现一样，没留下任何的痕迹。 烟总又走进超市，在一个角落发现了一滩紫红色的血迹。 第7章 那是个啥 “快来看，刚才那个像狗一样的东西。”烟总拾起一段杆子挑动地上的残躯，血渍周围包裹着黄色的不明液体。 韩奈从门外进来，“就是这东西干的。” 烟总回头，韩奈手中拎着的赫然一只成了精的大黑耗子，足足半米长，一身黑色绒毛，两只耳朵呈现奇怪的折叠形状。 “看来之前也不完全是幻觉。”烟总又转头俯身摆弄地下那只。 韩奈拎着大黑耗子走近，“我把它弄死了，要不要一起研究研究。” 将大黑耗子平铺在地上，烟总拿着小杆子掰开大黑耗子的嘴，“你看，它已经进化出了第三排牙齿，舌头颜色显黑，按照新闻的复述，病毒的进展只有初级，变异速度不可能这么快。” 韩奈摸了摸下巴，“有人过量放出了病毒？” “这可能是其中一个原因，另外，也有可能是阶段性测试。按照区域划分不同的病毒种类，分散试验。”烟总继续说道，“或者是互相感染继而衍生新病毒，内在分裂成为多菌种类，快速裂变，持续感染，感染能力更强劲，范围还广。” 烟总又将研究方向转向另一边的残躯，“这个就是初代进化，从牙齿到骨骼都呈现原始状态，按照形状辨别，刨除牙齿和头骨外，确实很像是狗。但是按照进化速度推算，这应该是头小鹿。”他又划拉了一下血渍和黄色不明液体，“血液和感染积液无法融合，也许这就是它发狂的原因。” 韩奈琢磨了一下，意味深长的问道，“非同类型感染体也会进行厮杀，高级的吞噬低级的？” “差不多吧！所以我想，可能有人在刻意培养病毒。”烟总起身，叹了口气，“还是多加小心吧，未来我们要遇到的可能会超乎我们的想象。” 两人装好了食物和其他能用的东西后便快步离开超市回到住所。 超市内，大黑耗子已消失无踪，只剩下那个残躯和一撮黑色绒毛还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进了屋，鬼瘾熟睡着，末与也仍未苏醒。 烟总拿出从超市带回来的啤酒递给韩奈，“整点不？” 韩奈爽快的接过来，“必须整。” 俩人围坐在桌子边，推杯换盏闲聊着。 “下一步路线准备去哪？”烟总问道。 韩奈喝了一口酒，“那些大耗子往南边跑了，要么是被召回，要么是有前进的地方。追着它们的方向，应该能发现新的东西。” “我也是这么想的，再往南边走上十几公里就是高速，我们可以去最近的奎龙市落脚。”烟总用手指在桌子上划着路线。 “那就这么定了，但是我们腿着去着实太远，加上高速路程，几十公里得走到猴年马月去。屋里那俩下半身不在归属地的，可太难了。”韩奈猛地干了瓶中酒，敲了敲手腕的表，“一会我去找车，你留下照顾他俩。睡的差不多，该醒了。” “这啥也没有，你去哪找车？”烟总也饮尽手中的酒。 韩奈从另一个裤子兜里掏出一串钥匙，嘿嘿笑着，“放心，有朋友。” 烟总再一次竖起大拇指，“你是真滴高，佩服佩服。” 又休息了一会，韩奈带着装备出门，而此时，末与醒来。 末与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瞪圆双眼环顾四周，还未从刚才的噩梦清醒。 “你醒啦？”烟总从门外进来，“哎呦，咋出这么多汗。” 末与没有说话，心脏突突的跳。 烟总拧开一瓶水，扶末与坐起来，“喝点水，又做噩梦了吗？” 末与才回过神，想转身去抱烟总，才发现被架起的腿。 “这咋回事？”末与发懵，猛地没想起来。 烟总伸手捏捏末与的脸，“做噩梦睡懵啦！你忘了咱们逃跑你从墙上掉下去把腿摔坏了？” 末与捂住脑袋，“啊对对对。”她突然回忆起之前的事，话锋一转，“韩奈呢？我得找他算账。” 烟总摸不着头脑，问道，“韩奈咋了？咋还有他的事。” 末与颤抖着手比划着自己的腿，“就是因为他。”那委屈的表情快要挤出泪来。 “什么情况？”烟总听的更懵。 “他本来下来找我，结果落地直接落在我腿上，想不断都难。”末与眼圈含泪，即将哭出来，不知是痛感袭来，还是心里一股酸楚。 烟总无奈，“他也是一片好心，万一你在下面出点啥危险咋办，他也是无心的，要是他看到你了，他也不能直接跳你身上。”好说歹说，他劝了半天，总算把末与这委屈给解了。 刚松口气，隔壁鬼瘾又开始哼哼唧唧起来。烟总叹了口气，安抚好末与躺下，又快步去了隔壁。 鬼瘾并没有醒，他只是半梦半醒中发出了闷哼，虽然声音不大，但是也足够传到隔壁房间。 烟总凑近了想看看鬼瘾的状态，仔细一听，那哼哼唧唧的声音中带着柔情蜜意。烟总哭笑不得，转身出去，关上了门。 刚准备回到末与那屋，韩奈推门进来，身后还带了一个女孩。 “哟，这谁呀？”烟总好奇的问着。 “刚才在地下停车场遇到的，也是个逃生的。”韩奈闪了闪身，想让女孩出来说点啥，但是女孩却躲躲闪闪，似乎很害怕，慌忙藏在韩奈身后。 烟总瞧着眼熟，多看了几眼。 韩奈调笑，“有兴趣么？哈哈。” 烟总无语，“咋整的一股土匪的味道。” “都这环境了，你觉得想当土匪的人还少么。”韩奈卸下装备，喝了口水，“开玩笑的，别当真。” 烟总没说话，但也懂得韩奈的意思。 韩奈安置好女孩在沙发上休息，那女孩蜷缩着瑟瑟发抖，整个人处在精神崩溃的边缘。 “你不用担心，这屋里没有坏人。”烟总安慰着，递过去一瓶水。 女孩小心翼翼的接过水，紧张的盯着烟总，“谢…谢谢！” “没事，你先休息会，想聊了再说。”烟总去了另外一边，自顾自的点起一支烟，边吸边思索着什么。 忽然，末与的声音急迫的响起，“那窗户上是什么？” 第8章 巨型丧尸出现 韩奈和烟总跑进末与所在的屋内，窗户上大片的墨绿色黏液从上方流淌下来，厚重的腐臭味阵阵传进屋内。 “什么玩意？”韩奈欲上前查看，却被烟总一把拦住，“危险，别轻易过去，很可能被直接带走。” 烟总从兜里拿出手机，对着窗户上的黏液拍了张照片。韩奈凑过去，烟总的手机界面出现一个带着花边的弹窗，里面迅速的滚动着一串数字。 片刻，数字滚动逐渐慢下来直至停住，百分比高于三百五。 烟总惊诧的看着眼前的数字，“浓度怎么会这么高？”随即他又看了看窗外的黏液，“我们可能得离开这了。” 韩奈拿过烟总的手机，仔细查看才蓦然发现上面一行细小的字体，“病毒成分对比体系分析载体。” “这数据当真？”韩奈问道。 烟总收回手机，“接近值，这数值都高的离谱。在楼下遇到那个大黑耗子如果是三代变异，楼上这东西起码四到五代变异了。” 韩奈摸了摸下巴，“目前状况我们并不适合跑，两个残，一个慌，就咱俩正常，车还在楼下。” “躲一手？”烟总指了指隔壁房间。 韩奈点点头，快步走到床边，“运过去。” 两人分工，烟总横抱起末与往隔壁跑去，韩奈则拾掇着东西跟在烟总身后。 出了房间，韩奈小心翼翼的关上门，留出一条缝隙。 烟总将末与放在鬼瘾旁边，趴着的鬼瘾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侧头看到末与的腿，又想起之前末与的惨叫，脸上浮现出痛苦之色。烟总对床上的两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转头又将韩奈带回来的女孩领到沙发上坐着，“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 那女孩认真的点点头。 韩奈在门口弓着腰观察着黏液窗户的动静，那交错的双腿一前一后的站着，屁股后面的兜还鼓起着，姿势说不上的搞笑。 烟总站在门口想笑又不敢笑，屋内的鬼瘾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末与赶快伸手把鬼瘾的头按进绵软的枕头里，直到鬼瘾憋闷的挣扎才松开手。 “艾玛，你手劲咋那么大？”鬼瘾压低了声音嘀咕着。 烟总闻声回头再次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末与尴尬一笑，一手盖在鬼瘾嘴上。 鬼瘾动作受限，也不再挣扎，瞪了眼末与之后，安静的趴着。 门口，韩奈透过门缝看到两条触手从楼上探了下来，在外围墙壁摸索一会又盘踞到窗户的玻璃上。移动到窗口时停住片刻，仿佛在探寻活人的踪迹。 韩奈摆摆手示意烟总过去，烟总刚挪动一步，韩奈便立刻用手势阻止烟总继续前进。他发现轻微的动作也会被那窗外的怪物所察觉，怪物会突然停住，身上的皮肤如同波纹一样一圈一圈向上漾开，似乎是在传递信息，又或者是模仿震动的规律。 此时，其中一条触手检测到没有响动，继续延伸，已经捋着屋内墙壁向门口游走，几人屏住呼吸，谁也没敢再动。 不多时，触手的顶端从屋内冒出了个头。墨蓝色的触手顶端尖而细，最前面像是呼吸时的鼻孔努力嗅着，又像是鱼的嘴，圆鼓鼓的一张一合。 那触手贴着门边晃动，绕啊绕，扭到韩奈的身边。 起初触碰到韩奈的裤子时，如受惊一般，猛地移动到半空停驻不动，顶端的吸孔猛烈抽搐。过了几分钟，又再次去试探，贴着地面从韩奈的脚踝向上缠绕，待顶端绕到韩奈身后时，黏腻的黏液沾了他一裤子。韩奈厌恶的拘谨着脸，一下子放松，身后一股热流冲出身体，一个屁伴随着裤子的微微隆起溜达了出来。 盘绕的触手被吓了一跳，仔细嗅了嗅，突然迅速撤离。随着触手的撤离，一股臭鸡蛋的味道在屋内弥漫开来。 鬼瘾背对着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闻到异味，将鼻子往末与的手心挪动。 其他人也捂住口鼻，表情凝重。只有韩奈仍然盯着门缝，似乎没什么影响。 触手抽离后直接撤出了窗外，与另外一只触手进行信息交互，看起来是在交流什么，两条触手相互缠绕，顶端相互触碰，曼妙的姿势像是在接吻，随后没多久一张扭曲的巨型怪脸从窗户上方垂下。 分不太清的眼睛位置快速翻转，嘴里碎碎念着什么，发出奇怪的声音。身体也随着声音的响起不断扭动着，像极了趴在窗户上练就肚皮舞，就差一条波西米亚大裙子了。 僵持半天，韩奈有点疲累，想要站直身体，轻微的挪动吸引了窗外的巨型丧尸。 一阵暴怒的咆哮声从窗外传来，巨型丧尸扭动的力道增加，身体也向下挪动了一些，用触手快速拍打着窗户。很快，窗户被巨型丧尸占满，但韩奈仍然无法一览巨型丧尸的全貌。正待巨型丧尸准备发起攻击时，远处的一阵巨响响起。那巨响中好似存在奇怪的声音波形，听到巨响的巨型丧尸突然痛苦的挣扎起来，扭动着身体，墨绿色的黏液被甩的到处都是。随即快速逃离向旁边的楼顶。此刻韩奈才真真实实的看清楚那巨型丧尸的全貌，三条宽掌粗壮有力，腿短粗如墩，不规则的身体外形膨胀着，背部几颗人头已被黏液沾染，表情痛苦，发出一阵阵无声的哀嚎，两条触手从尾部长出，飘绕在身体两侧。 韩奈看着远去的巨型丧尸，终于松了口气，活动僵硬的身体，“那玩意终于跑了，艾玛，腿都硬了。” 大家也在此刻放松下来，末与将捂住鬼瘾脸的手拿下来，却被鬼瘾又拽了上去，表情显然有点难受。 “大哥，你是偷吃啥了么，咋这么冲。”末与快速晃动手，想要摆脱那股恶臭。 韩奈尴尬的挠挠头，“最近有点拉肚，嘿嘿。” 末与无奈，也没再说什么。 就在烟总刚想问点什么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呼喊，“韩奈，是你吗？” 第9章 换一个战地 韩奈惊诧的跑到另外一个窗边往下看，楼下并没有人。 “艾玛，我幻听了吗？”韩奈回头问烟总。 “我听到了。”末与在屋里歪着身子喊。 烟总坚定的拍拍韩奈的肩膀，“嗯，我也听到了。” 韩奈挠挠头，“那我没看见人呀！” “啊这…”烟总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伴随着一个浑厚的男声，“韩奈开门，是我。” 韩奈走到门边，“我是谁？” “嘶~我你还听不出来，啥时候学的这么墨叽了。”浑厚的男声没好气的说着，反复又催促了一遍，“快开门，我带你们离开。” 韩奈思索片刻，打开门，一个精壮的小伙站在门外，粗壮的手臂上大片的纹身。 “邱成？”韩奈喜出望外，即刻与小伙浅抱了一下。 烟总回头看看屋内的末与，末与也与之对视，两人脸上都呈现一种茫然的神色。 “这时候能见到你真是太开心了。”韩奈不住的拍打着邱成的后背。 邱成看看屋内的几个人，轻咳了一声，“咳咳，那个…刚才离着挺远看到你们楼顶上有个四型丧尸，驱赶的时候从窗户看到像你就赶过来了。” “驱赶？你不会现在还在核心联盟吧！”韩奈说话间的表情十分丰富。 邱成撇撇嘴，“在核心联盟也不奇怪吧，都什么时候了，cxc的大楼里可没有停歇，不找个好靠山能活到现在吗！” 韩奈摸摸下巴，“都让你带队出战了，核心联盟不给你点好处吗？” “好处？给了一大片空地，三个营队，无数装备，战车还有几台，这算不算好处？”邱成坏笑。 韩奈突然会意，“可以呀，兄弟。就你现在这个实力，抓紧给我们安排一处。” 邱成看了眼手腕间的表，“你们收拾下东西跟我走。” “就等你这句话了。”韩奈转身告诉其他几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又回头粗略的给邱成介绍，“那个东北壮汉是烟总，床上那俩受伤的，男的是鬼瘾，女的是末与，沙发上坐着那个受惊的小姐姐叫啥还不知道。” 邱成扫了一眼，点点头靠在一旁的墙壁上点起一支烟。 几人收拾好行囊，相互搀扶着走到门口，末与双腿都受伤不能行走，烟总将她背在背上，用床单固定住，但末与的双腿被韩奈用晾衣杆撑直，离远一看，好像烟总身后背了个雪橇。 鬼瘾走几步就看看烟总和末与，想笑又不敢，险些憋出内伤。 下楼后，两台战车并排停靠，看着就很有安全感。改装过后的战车更加高大，外围的杀伤性武器装在战车的四周，即使是成群的丧尸，也很难靠的太近。 “上车吧！”邱成又点了一支烟，打开战车侧面的一个暗门。 韩奈笑笑，“我就不坐你的车了，你这车可不兴抽烟，我开后面那台越野车跟着你。”随手又拉住烟总，“坐我车。” 很多的疑问烟总也正想找个机会问问韩奈，此时正是合适的机会。他一口答应下来，“好。” 烟总将床单拆开，营队的人接过末与，横抱着末与进了战车。鬼瘾和那个受惊的小姐姐也搀扶着上了战车，邱成向身后韩奈的车比划着，示意他跟上，随即也进入战车关好门。 邱成为了韩奈的安全，改变行车的队形，韩奈的车在两辆战车的中间行驶。 “你也是核心联盟的人？”烟总递了支烟给韩奈，首先问道。 韩奈接过烟，叹了口气，点上，“曾经是。” “据说核心联盟里有很多残暴的事情。”烟总吐了个烟圈，颠簸中烟圈四散。 韩奈侧过头笑笑，又转了回去，“那个地方阶级制度很强的，混得好的那才叫人，其余的，跟牲口没什么分别。而且没点手段在那种地方根本没办法生存，你不欺负别人，人家也会找到你头上，即使你是个最底层的小透明人。”他突然想到什么，转移了话题，“对了，你以前做医药连锁的，涉猎的应该也比较广吧！cxc大楼里面的实验室你知道吗？” 烟总并没想要隐藏，直言道，“我知道，之前合作过一段时间，提供一种叫做ika的合成制剂，我负责运输，但合作的时间并不长，只有短短一个月。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去过那个实验室，里面有一个隔间，很隐蔽，只可惜我只看到一个庞大的人影，没有看到更多。” “我听邱成说，那里面研制了一个生化异变狂暴体，可能就是你看到的那个。”韩奈猛吸一口，将烟蒂丢出窗外。 烟总思索片刻，“我们之前遇到的，可能只是野外散养的丧尸，真正厉害的角色都豢养在实验室里，除了我看到的那只之外，相比还有更多我没看到的丧尸品类，在离开那个实验室之前我还见到很多研究报告，上面那些奇怪的符号都可能是一种病毒的代表。” “不过还好我们遇到邱成，至少接下来的日子应该不用那么难熬了。”韩奈淡然。 烟总点点头，“不用别的，就单纯刚才听到邱成所管理的队伍，这等级就不带低的，就是放出来咱们也能力对付它。”随即烟总又意味深长的说道，“但愿我们不会遇到，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人在研制解毒剂。” 韩奈侧头看着烟总，“当然会有，不然那些上层人士感染或者其家人感染，他们不是要急色了。” 烟总笑着，“哪天咱们去找找？” 韩奈大笑，“我也正有此意。” 两人谈笑着，时间悄悄流逝。 一个小时的车程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经过一片荒田后，不远处赫然出现一堵高大的围墙，起码四层楼起步，看起来很厚重。墙外的不远处还有几只游走的丧尸，扭曲着身体在原地晃动。 三辆车绕到围墙的另一侧，穿过一段低矮的树丛后，进入到围墙内部。 只一墙之隔，墙内的景象竟天差地别。 第10章 轮椅逛街 热闹的集市映入眼帘，恍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幸存者们的天下。”韩奈笑着说道。 烟总也笑着，“难得的惬意之感，哈哈哈。” 经过繁华的闹市区域，三辆车停在一幢大楼的门外。 邱成下车呼唤韩奈进楼，接着差人送末与和鬼瘾进去，却未见那个受惊的小姐姐。 韩奈下车疑惑道，“你不会给人家小姑娘吃了吧？” 邱成啐了一口，“呸，拿你兄弟我当什么人呢，她在里面睡着了，等会叫人带她上去。” 韩奈朝车内瞄了一眼，神情变换，赶快跳进战车内，“活该你单身，她晕倒了，这哪是睡着了。” 邱成挑了挑眉，“是么？我还以为她睡着了，真没细瞅。” 随即快速叫来两个人把受惊的小姐姐抬下来送往小医院。 “不用担心，别看这地方不咋地，医疗条件可是有点东西，下线二级医师都在呢。”邱成揽过韩奈的肩膀往楼里走，韩奈还时不时回头看看，“你不会相中人家了吧！” “看上也得末与那样的才行。”韩奈好似认真的说着。 “你看你看，你这男人……”两人调侃着进了大楼。 烟总没有太多的顾虑，跟在两人身后一起进去上了楼。 三楼的空间很大，上了楼梯便进入到娱乐区，台球、游戏、棋牌，应有尽有。穿过娱乐区，走进一条漫长的走廊后，几个干净的客房分至两旁。 “这几天你们先在这将就将就，后方的营区还没有建设好，过些日子完善后再给你们安排更好的地方。”邱成拍了拍韩奈的肩膀，“给你个营队，再把后面新建设的营区给你，有没有兴趣管管。” 韩奈摆掉邱成的手，“别给我下套，老子要做就跟你平起平坐，当你手下我怕你折寿。” “原来你是我上司，现在也让我领导领导你呗，哈哈哈。”邱成大笑。 韩奈一摆手，“滚蛋。” 邱成笑罢，“行了，不跟你扯了，我就住在楼下，各位有事招呼一声就行，到这就跟自己家一样，别客气。”随后，邱成用手背拍拍韩奈的肩，“走着，下楼跟你叙叙旧。” “走，你还欠我顿好酒。”韩奈摘下包递给烟总，转头准备走。 邱成安排好两个守卫，又递给烟总一大袋货币，“你们可以随处逛逛，晚饭大概两小时后，一楼餐厅，需要轮椅或者拐杖吩咐他们两个就行。” “感谢。”烟总温和的笑着。 “不用那么客气。”说罢，邱成和韩奈便嘀嘀咕咕，渐行渐远。 烟总松了口气，进了一个客房，放置好韩奈的背包和随身的行囊，接着去找末与。 末与的房间有两张床，她在靠门的那张床，而鬼瘾则在另外一张床上。 “你们俩颠簸一路累坏了吧！”烟总拧开两瓶水递给两人。 末与猛喝一口，随即喘着粗气，“我没事，全程不是背就是抱，终于过上脚不沾地的生活了。” 鬼瘾侧过头，“我倒是不累，就是好困。” 烟总调侃，“不会之前韩奈给你下药了吧！疼那样你还能睡着。” “不能够。”鬼瘾摇头，自信满满的说道，“他说那是什么催眠疗法，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末与适时的泼上冷水，“哎呦，你可能是被洗脑了也不好说呀！” 鬼瘾别过头，满脸不屑，“我睡觉了。” 烟总和末与对笑，“要不要出去走走？” 末与点头如捣蒜，“进营那会我看到有集市，应该挺热闹。” 烟总会意，又假装高调问鬼瘾，“你确定不去溜达一圈呀，小伙。” 鬼瘾摆摆手，没有说话。 烟总笑笑，起身去借来一个轮椅，带着末与出了大楼。 这个营地所在的区域似乎与外面与世隔绝，就连空气都清新了很多。 集市的位置距离他们所住的大楼并不是很远，烟总推着末与，几分钟便到了。 这里的幸存者凭借着各自的手艺在集市摆摊，当然，也有部分追随营队的“内部人员”成为集市的固定摊贩。 随着两人推进的脚步，各式各样的物品逐渐映入眼帘。 “我的天，竟然还有卖化妆品的，这末世之下，还化妆给谁看，给丧尸看吗？”末与低声念叨着。 烟总大笑，“就算是末世，爱美之心也不为过。” “哎呦，我只能说，这个地方可能生活的太安逸了，才会有那个心思想那些东西。”末与感叹道。 烟总将末与推上一个低矮的台阶，“你说的也没毛病，你看看他们富足的生活，脸上的表情，在这应该就算过的挺幸福的了。” “那里有卖衣服的，我们过去看看，好多天没换衣服都臭死了。”末与嫌弃的扯着脏兮兮的外套。 烟总眼神温润，正如看着一个孩子一般的看着末与，随即推着末与前往那个卖衣服的摊贩。 “哇，衣服很潮流嘛！大窟窿小眼子的，真是末世标配。”末与又拎起另一件衣服，“这件还不错，至少都遮住了。” 烟总笑着问摊贩，“这件多少钱？” “三十个币子，不讲价。”老板横眉冷对，语气冰冷。 “一看你原来就是个老板出身，穿搭得体，气质非凡。”末与试图讲价，正眉飞色舞的夸赞着摊贩。 摊贩听着美言，随即一笑，“小姑娘这嘴真甜。”接着，突然严肃，“三十个币子，不讲价。” “你看，这位老板，我不是要跟你讲价，单纯就是看见你这气质与他人不同，感叹一下。”末与又美言说了半天，摊贩仍是不为所动。 半晌后，烟总已经憋不住笑出声了，“好啦，人家老板做点生意也不容易，三十个币子就三十个币子吧！老板，麻烦帮我装起来。”他拿出三十个货币递给摊贩，然后拿着衣服和末与离开了。 离开摊位，末与气急败坏的碎碎念，“这他喵的什么人，真艮。” 烟总大笑，“你咋这么好玩。” 正在二人说笑间，远处一个摊位传来一个女人的高呼，“死人啦！” 第11章 集市闹剧 闻声四周的人都围了过去，烟总推着末与也前去看看什么情况。 到达近前，只见一个男人躺倒在地上，抽搐的扭动着身体，口吐白沫，眼睛不自觉的翻腾着。 众人惊呼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查看。 在男人扭动中，烟总无意之间发现了男人脸颊上轻微凸起的红色血管。 “他吃过什么？”烟总问道。 人群中一个女人怯声说道，“他吃了两盒叶饼。” 烟总挤出人堆，从摊贩那拿了一块叶饼掰开，里面黏腻的紫灰色液体流淌，滴落在地上凝聚成一团跳动的小球，颜色也由紫灰色变成深紫色，随即沁入地面消失。他一惊，扔下叶饼高声问摊贩，“这叶饼你从哪弄到的。” 摊贩不明所以，但眼神有点躲闪，“都…都是家里师傅做的。” 两个守卫闻声赶来，“都特么在这干啥呢？”其中一个守卫不悦的喊道。 烟总见状拉着一个守卫到一旁，低声道，“把地上这个人关起来，赶快通知邱成。” “你谁呀？”那个守卫不耐烦的推搡着烟总。 烟总也懒得跟这人计较，“各位，叶饼不要再吃了，里面有高浓度的合成制剂，过量食用随时可能变异。” 众人听到这番话，惊愕的向后退了几步，面面相觑。 突然人群中一个人大声呼喊，“快跑。” 像是一声号令一样，刹那间人群四散，集市上大部分人都跑不见了。 一个守卫一把抓住烟总的衣领，“你到底谁呀？在这说什么玩意，找事是不是？” 烟总一脸淡然，“去叫邱成来。” “我们总指挥是你说叫就叫来的？”守卫准备动粗。 另一个守卫查看地上扭曲的男人，那男人猛地抖动身体，眼睛快速的翻动。 见状不妙，末与指着地上的男人呼唤着烟总，“他咋那么吓人。” 烟总甩开守卫的手，将末与向后挪动几步，又快速抽出纠缠的守卫腰间的枪。 “诶，你把枪还给我。”守卫五马长枪的威胁着烟总。 就在此刻，地上抽搐的男人突然不动了，暗红色的血管布满脸颊。 一旁的守卫俯身查看地上男人，男人却忽然睁开眼睛，漆黑的瞳孔扩大，一把抓住守卫开始撕咬，鲜血散落一地。 纠缠的守卫见状整个人都傻了，愣在原地半晌没动弹。 烟总一把将守卫拽到身后，开枪打死了地上的男人。 被咬的守卫瘫倒在地上，捂着伤口嗷嗷叫着。 烟总拍了拍身后吓傻的守卫，“赶快通知邱成。” 听到这话，守卫像是被唤醒了一般，立刻用对讲进行报告。 而叶饼的摊贩此时也吓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盯着眼前的场景，颤抖着双手。 烟总安慰着被咬的守卫，用新买的衣服按住守卫的伤口帮他止血。 几分钟的时间过去，邱成快步赶来，身后带着几个营队的人。 见到邱成，腿软的摊贩像是装了马达一样，起身就跑，但还没跑出几米就被营队的人按住在地。 “什么情况？”邱成捂住嘴打了个酒嗝。 烟总松开手，“先带这个人去小医院吧，看看有没有挽回的价值。” 此话一出，被咬的守卫大声哭嚎起来。 邱成烦躁的挥挥手，两个营队的人将守卫的嘴堵住，带去小医院。 “那个人卖的叶饼里面有高浓度的ika合成制剂，过量食用就会引发身体机能极速质变，就和外面的丧尸一样产生变异。”烟总简单概要。 邱成琢磨了一下，看看地上的尸体，大致明白了。起身叫来营队的人把那个叶饼摊贩押过来。 “说说吧，怎么回事？”他点燃一支烟，眯着眼睛询问。 叶饼摊贩已经没有挣扎的动力，猛地跪在地上边哭边求饶，“大哥，我什么都不知道，放过我吧！” “不知道？”邱成的语调挑高，呵斥一声，“确定你不知道？”随即伸手去摸腰间的枪。 末与在烟总身后，抓紧烟总衣角的手抖了一下。烟总没有回头，却背过手拉住末与。 叶饼摊贩见势哭嚎的更加用力，甩开营队人的手，如小鸡啄米般疯狂的给邱成磕头。 “哎，太吵了。”邱成不耐烦的一脚踢在叶饼摊贩的脸上，“闭嘴。” 叶饼摊贩躺在地上哭嚎声却没有停止。 “特么的听不懂话吗？”邱成掏出枪就要开，烟总一把拦住他，“去找他身后做饼的人。” 邱成酒精上脑，晃动了下身子，思索片刻，拎起地上的叶饼摊贩，“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走，带我们去找那个做饼的，找到那个人将功补过我不杀你。” 叶饼摊贩听到此，哭嚎声逐渐变小，抽泣几下便带着几人前去居民区。 居民区在集市的北边，一大片大型帐篷比肩相连。 叶饼摊贩带领几人到达一个靠边的帐篷前停住，“大哥，就是这。” 邱成叫来营队的人打开帐篷，就在帐篷门帘掀开的一刻，一个扭曲奔跑的人从屋内闯出，直接扑倒站在一旁的叶饼摊贩，猛烈的撕咬。 “大…大哥，救救…我。”叶饼摊贩口中血液喷涌，艰难的说出最后这一句话。 邱成一脚踩在屋内跑出来那个人的背上，一发子弹射穿两个人的头颅，“处理掉吧。” 营队的人戴上面罩和手套，抬着两个尸体走向远处。 邱成回头叫上烟总，“进去看看。” 烟总点点头，推着末与走在邱成的身后。 屋内的烤饼火炉还燃着，几张刚出炉的叶饼安逸的躺在那，一面已经烤的焦糊。旁边的桌子上还残留着几块吃剩的残骸，紫灰色的液体缓慢流出。看到这场景，三人都会意了，那个做饼的师傅一定是知道自己守不住秘密，自行变异了结。 邱成试图用手去拿那几块叶饼残骸进行查看，却被烟总拦住。 “ika合成制剂不能直接用手触碰，会损伤皮肤，即使是外用也会发生皮肤质变。”烟总解释着。 “那罪魁祸首是不是就是这种病毒引起的？”邱成问道。 烟总摇摇头，“这只是一部分影响因素，真正引发变异的原因很难确定，目前已知的根源在cxc大楼里。” 邱成沉默半晌继续又询问了几句，正在两人聊ika合成制剂的时候，一旁的末与环顾四周，在一个夹缝里看到一个箱子。 第12章 实验在即 “那是什么东西？”末与歪着身子指向邱成的身后。 邱成回过头顺着末与指的方向，寻了半天才看到她说的东西，“小姐姐眼神这么好么？” 烟总上前从夹缝中拽出那个箱子，上面布满尘土。 打开箱子，里面凌乱的一叠文件呈现在眼前。 “ika合成制剂分布图。”邱成眯着眼睛念出显眼的标题。 烟总拿出那叠文件，又翻看了后面几页，除了分布图之外，还有几张数据，手写的很潦草。 “骨骼治疗。”末与从烟总手中拽出一张纸，上面清晰的写着ika合成制剂的另一个用途。 仔细查看了数据，末与惊奇的发现ika合成制剂可以短期修复骨骼损伤，愈合皮肤外伤且快速完善自身修复能力。ika合成制剂最初用于外科手术，研发这个制剂的人是个车祸导致下半身残疾的教授。 “你们看，如果这个写的是真的，是不是可以用来修复我的腿？”末与俯身翻动了几下箱子内的东西，果然下面有两个制剂储存仓，“还有没打开的合成制剂。” 烟总将箱子摆在桌子上，“如果你想试试也不是不可以，以前在送它的时候，除了cxc大楼之外，还有不少医药公司都在用它，都是直属医院的。” 邱成翻看几张文件，“成功案例还不少。” 烟总与末与对视，“你确定想试吗？” “试不好还试不坏吗？总比现在坐着轮椅腿都不能弯曲的强吧！”末与眼神很坚定。 “你们要不要再问问韩奈？”邱成的酒劲散的大多，多少还是有点担心。 烟总点点头，“问问他也好，毕竟他知道的不比我少。” 几人又在屋内搜寻一圈之后，带了些有用的东西走了。 回到大楼内，酒醉的韩奈还在憨憨大睡，鬼瘾却已经醒了。 “先去楼下吃饭吧，看韩奈这样子还能睡几个小时，等他醒了咱们在商量治疗的事。”邱成搀扶起鬼瘾准备带几人下楼。 “等等，我的新衣服……”末与突然想起新买的衣服被烟总拿去给守卫止血了，哭丧着脸。 烟总笑着从背包拿出两件干净的衣服，“先穿我的吧，等这个事情解决好，我再带你去买。” 末与用手撑起衣服，感叹道，“哇，好大呀！” “凑合一下吧！”烟总说罢转头对邱成说，“你们先下去，等下末与换完衣服我再带她下去。” 邱成点头，三人出了屋子关上门。 烟总帮邱成和鬼瘾按好电梯后返回房间，关闭的房门不知何时开了一条缝隙。他轻轻敲敲门，“换好了吗？” “好了好了。”末与很快应声。 推门进屋，末与整理着衣服，宽大的衣领露出半个肩膀来。 烟总上前拽了下末与的衣领，结果又滑下去，他苦笑，“真别说，我的衣服在你身上还穿出了艺术效果。” 末与从原来的外套上扯下帽子的绳子系在腰间，“你看，变成裙子了。” 烟总竖起大拇指，又是一顿夸赞。 两人说笑着下楼，直奔餐厅。 扑满香气的菜肴已经摆放在桌子上，几人坐定开始干饭。 不多时一个摇晃的身影从餐厅门口走进。 “呦，你醒的还挺快，我还以为你至少要睡到明天早上。”邱成起身去扶还有点迷糊的韩奈。 韩奈打了个酒嗝，晃晃悠悠的坐在几人旁边，“你真是太小看我了，那酒还能让我睡上一整夜？嘁~” 邱成笑着，赶快递上碗筷，“你厉害。” 几人闲聊少许，饭吃的差不多，韩奈的酒劲也散的差不多，烟总开启正题。 “今天在集市上发现有人将ika合成制剂放入叶饼内售卖，有一个过量食用的人直接变异了。”烟总提及今日所见。 韩奈惊诧，“营区有老贼？”说罢他转头看向邱成。 “这事也是今天才发生，之前并没有。晚些我找人去查一查，还要做筛查。”邱成喝了口水。 韩奈认真的说道，“变异的事情可不能再发生，不然民众暴乱这营区可是要废。” 邱成明白，只是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烟总接过话题，“除了这些，今天我们还在做饼师傅的屋里发现了一些相关ika合成制剂的资料数据，原本ika是用于医疗方面，主要提升自身修复，也有不少成功的案例，所以…”他侧头看了眼末与，又转回与韩奈对视的视线。 韩奈大致明白烟总表达的意思，看向末与，“你想试试吗？” 末与刚拽好衣领又掉了下去，“想试，目前这样我行动不便，等我的腿好起来最少也要一个月的时间，若我的腿可以成功修复，那么鬼瘾的伤也可以快点好起来，至少有什么情况时我们不会拖后腿。”经过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末与的内心产生了变动。 韩奈摸摸下巴，“拖后腿倒是不能，那些你们不用担心。”他话锋一转，“但是你行动不便也挺难受的，这样吧！明天在小医院安排一个病房，咱们试试。” “好。”邱成应声，立刻叫人来安排。 几人又聊了会，便各自回房间休息。末与叫住烟总，提议出去走走。 夜色下的营区很安静，烟总推着末与走去大楼身后的区域。那边有一条小河，晚风吹拂，两旁的草地随风而舞，格外惬意。 “你看，这里竟然有星星。”末与抬手指着天上几颗明亮的星，“好久没有见过星星了，自从病毒爆发，空气中总是有一种黏腻的丝绒感，晚上也总是雾蒙蒙的。” “也许这里有结界呢！”烟总坐在末与旁边。 末与笑着，“还结界，难道我们来这里修仙吗？” “哈哈，修仙还好了呢，不用面对这些可怕的事情。”烟总整理末与的碎发。 “那我就手掐一诀，直接送那些恶人归西，再见来不及握手。”末与比比划划的，像真的懂得一般。 两人笑闹着，片刻后，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水面，又时不时抬头看看夜空。 半晌，烟总突然换了一副认真的神色，转头问道，“你后腰上的疤是怎么弄得？” 第13章 术前准备 末与表情变化，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后腰，一些画面在她脑海闪过…… 蜂拥而至的人潮将她推倒，一张张惊慌失措的脸只顾着逃命，人群身后拥挤的尸潮逐渐将他们吞噬。她爬到桌子下面蜷缩藏匿，却被一个逃跑的女人扯出挡在身前。那一刻，她与丧尸之间只有一个背包的距离。那女人为了活命，不惜从一旁拾起一块锋利的木板刺向她的后腰，剧烈疼痛带来的失重感令她无力的跌坐在地。而丧尸却凭借着蛮力惯性向前冲，被她跌坐的身体绊倒后直接趴在那女人面前。随即一阵刺耳的哀嚎，她才得以捡回一条命。 末与从回忆抽离，平静的脸上涌现一丝恨意，“人性的痕迹。”她的语气波澜不惊。 烟总安慰的拍打着末与的肩膀，“末世之下，人性最可怕。”他握紧她的手，试图予以温暖和力量，“好在那些都过去了，你人还在，不用担心，以后还有我们。” 末与深吸一口气，表情舒缓，紧绷的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对了，你以前怎么会接触ika这些东西，不会医药相关的工作不咋正经吧？” 烟总捂脸哭笑不得，“啥不正经，你这小脑袋瓜里都在想什么？”他放下手解释道，“以前我们公司与cxc大楼中的实验室有合作关系，从生产到运输全套流程都由我们来负责。ika项目是公司承接的，研发的那个人好像与我们老总有什么私交关系，所以只与我们合作。除了实验室每周用量配送外，几家直属医院的医药公司也与我们公司有合作，都是些私立医院，至于有没有私下研究什么就不得而知了。我只知道之前与实验室合作的东西不单纯，但是没有想到会衍生出现在人吃人的窘境。” “还真是蝎子粑粑。”末与调侃。 烟总没反应过来，“什么？” 末与偷笑，“独一份呀，哈哈哈。” 烟总恍然，大笑起来。 “好啦，天色不早，回去休息吧！”末与调整好舒适的姿势坐直身体。 烟总起身，说了些轻松的话题，推着末与回到大楼客房休息。 这一夜安然无事，末与在床上辗转了两个多小时才渐渐睡去，心中被人性光顾的阴霾始终难以释怀。 第二天早晨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暖洋洋的。 楼下的喧闹声传入房间，吵醒还在熟睡的末与。 “谁这么吵？”末与努力的坐直身体。 此时，鬼瘾翻身也听到声音醒了过来。趴着的他揉揉惺忪睡眼，好奇的爬起来，使劲延展身体，试图拉伸到窗口看看下面发生什么。 烟总适时的推门而入，见到鬼瘾的造型不禁笑出声来，“小伙，怎么睡一觉还添了蜗牛属性，再抻长点都能探出窗外当绳子用了。” 鬼瘾回头手一滑从窗台边摔在地上，两条腿还在床边倒悬，“哎呦！” 烟总无奈摇头走过去扶起鬼瘾，“不用往下看，我刚从楼下上来，是两个居民因为昨天有人变异担心安全问题而吵闹，两个守卫在下面安抚呢！” “我还以为邱成和韩奈打起来了。”末与靠在床头，对楼下的事情立刻没了兴趣。 “他俩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才不会打起来。”鬼瘾又趴在床上。 烟总安置好鬼瘾，从门外的推车上端来两个盘子，“别跟着瞎操心，吃口饭等下去小医院，我和韩奈一起给你治疗，早上已经安排好，给你单独创设一间手术病房。” 末与喝着牛奶点头，“好嘞。” 饭后，韩奈慢悠悠的走进屋，整个人似乎还没醒透。 “早呀！各位。”他打着哈欠坐在末与床边。 “不早了，哥哥。”末与指着手机上的时间。 韩奈伸着懒腰笑道，“哎呦，这一声哥哥叫的真美。” “美你个大头鬼。”末与抬腿踢了韩奈一脚，却吃痛的叫出声。 韩奈侧身按住末与的腿，“别乱动，一会弄坏了可不好接。” 末与撅起嘴不再看他。 一小时后，邱成派人前来接烟总、韩奈和末与前往小医院。 小医院内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味，进门的大厅中，好多人焦急的排队等待挂号检查。 末与躺在担架上，看着不远处排队的人们，联想到昨天下午过量吃叶饼的那个人，心中一阵后怕。她甚至在昨夜还幻想过如果今天的治疗失败，自己会不会突然变异去撕咬身边的朋友，又或者变成奇怪的样子。 烟总察觉出末与的状态有点奇怪，捏了捏她的手，让她不要那么紧张。 很快，穿过一条条明暗不定的走廊，七拐八拐中几人到了那个手术病房。 末与被摆放在床上，她观察着四周。病房很大，是正常医院高级病房的两倍大小，里面的设施完备，手术的器材也一应俱全。她深呼吸着，努力放松身体。 “不用太紧张，等下上了麻醉，你睡一觉就会好起来。”韩奈走过来安慰末与，悄悄的在末与手中放了一块糖。 末与眨眨眼，紧紧的攥着那块糖，那块糖软绵绵的。 韩奈、邱成和烟总走到门口的位置围在一起商量着什么，几分钟过去，邱成带着手下的人离开，关上厚重的铁门。 烟总和韩奈则换上绿色的手术衣，戴上淡蓝色的口罩和白色手套走到末与的两侧。 “放松，只要深呼吸就可以了。”烟总拿起旁边淡绿色的布盖在末与的上半身。 随即韩奈让末与闭上眼睛，他手持吸入式麻醉在末与呼吸的间隙戴在她的脸上。夹杂着有节奏的呼吸，末与沉沉睡去。 烟总拆开绑在末与双腿上的晾衣杆，韩奈则剪开包裹着末与双腿的裤腿，经过消毒后，在末与的腿上画出手术的标记。 “ika的吸收效率很强，滴落便会迅速吸收，尤其是在皮肉组织中。”烟总强调ika的弊端，担心过量导致末与产生其他变化。 韩奈再次擦拭末与的腿，“昨晚我认真的看过资料，她的腿2l足够。”话音未落，他小心翼翼的将手术床边ika合成制剂的储存瓶打开，用针管精准的抽取2l摆放在器材盘中，又严密的封好储存瓶。 今日主刀的是烟总，他熟练的切开末与双腿的皮肤组织。韩奈见这刀法，再度灵魂拷问，“你以前绝对不止医药公司那么简单，不会是哪个医院的地下医生吧？” 第14章 超出预期的成功 烟总擦拭溢出的血液，“外科医生倒是做过一阵子，不过是正规的好吧！”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韩奈嘿嘿笑着，剥离末与腿部碍事的组织之后，在两条腿上各分布滴落1l的ika合成制剂。 ika接触到骨骼及皮肉组织后，迅速融入血肉，紫灰色的液体在刹那间消失不见。几秒钟的时间，神奇的事情逐渐发生。末与双腿的骨骼自然的对齐，损缺部分陆续生长出来，剥离掉的受伤组织也快速包裹骨骼。 烟总见状，娴熟的盖好末与腿部的皮肤切片开始缝合，可是无论他再快，也追不上伤口愈合的效率。 短短 一分钟的时间，末与的双腿如未经切割一般完好无损，只留下韩奈画下的标记。 “成了。”韩奈摘下口罩，兴奋的高呼。 烟总也松了口气，拧紧的眉头终于平缓下来。他转头查看身旁各个仪器上的数据，全部正常，末与也平稳的呼吸，没有异常。 韩奈绕到烟总的身边，一把揽住烟总的肩膀，“哥们，咱们成了。”他拽着烟总就往门口走，“出去提一根放松放松。” “等等，她还没醒。”烟总仍有担忧。 “她的麻药劲最快也得半个小时，邱成还在外面等着，把这好消息告诉他。”韩奈催促着。 烟总又回头看了两眼，接着与韩奈走出病房。邱成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神色也很紧张，见到一脸喜色的韩奈和烟总出来，才长舒一口气。 “怎么样？”邱成问道。 韩奈给烟总递了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这才开口，“成了。”说着，他详细描述整个过程。 就在此刻，烟总听到病房内传来异响，他丢下烟快步跑进屋内。刚刚平稳的末与浑身不住的抽搐，力量之大，厚重的手术床也跟着不停抖动。四周的监测仪器纷纷亮起红灯，发出滴滴滴的警报声。 “啪~”一声清脆的玻璃破碎的声音在手术床边响起，两个ika合成制剂的瓶身随着抖动碰撞在一起又前后撞在手术床边的铁制扶手上，破损的瓶身散落，内部的高浓度ika合成制剂扬扬洒洒的落在末与的左腿上。 烟总冲过去但来不及擦拭，大量ika合成制剂接触到皮肤后迅速融入，膨胀的血管在末与的腿部皮肤上一跳一跳的。 随着凸起的血管渐渐平坦，末与不再抽搐，平静的躺着，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就连报警的监测仪器也全部安静下来。 韩奈和邱成站在烟总身后看到了刚才那一幕，惊诧的没有说话。 烟总迈步准备上前检查末与的状况，邱成却一把拉住他，他回头疑惑，只见两人同时向后退了一步。待他不明所以的回过头看末与，才发现末与僵直的坐在手术床上，低着头，长发垂下，遮住末与的脸。 韩奈下意识将烟总拉到身边，三人屏息凝视，生怕下一秒末与变异，尸兴大发。 僵持几分钟，末与没有动的意思，三个大老爷们也不太敢动。大颗的汗珠顺着三人的脸颊流下，滴落在地。 又过了几分钟，末与突然张口碎碎念，“烟总…韩奈…坏人…”断断续续的声音含在口中，三人听的不太清楚。 邱成小声嘀咕，“你到底怎么惹到她了？无意识还能骂你。” 韩奈低声回应，“我可没惹她，还好心救她给她治腿。”他转转眼珠，尴尬一笑，“哦对，她的腿是我弄伤的。” 此话一出似乎触发了末与的制动开关，她缓缓抬起头，但由于抬头的速度很慢，遮住脸的头发并没有散开。借助灯光视角，她的脸看起来很阴沉。 这一动作，三个大老爷们更加紧张，诸多恐怖片的桥段陆续在三人脑海浮现。 正在三人不知如何是好之时，末与突然身体轻微抖动，伴随阵阵不规律的笑声。 此时距离末与最近的烟总才看清，末与并没有睁开眼睛，头发的阴影下，脸颊两侧多条暗红色的血管纹路深浅不一的呈现。随着笑声变换，她脸颊上暗红色血管浮潜快速交替，直至最终窜进她的左眼才停住，仿若所有的血液涌入左眼，在她的眼皮上留下一个迷你蛛网的痕迹。 突然末与仰头，整个人绵软倒下，恢复正常。 烟总不顾韩奈拉扯的手，快步走到末与床边检查她的各项机能，除了血压比之前高一点外，其他各项指标都符合一个正常人的标准。 “末与。”烟总轻声唤着末与的名字，用手轻轻摇晃她的身体，虽然末与的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但她的身体异常的冰冷，像是被人丢进雪堆几个小时又拎回来一样。 见烟总过去检查无异，韩奈和邱成也壮着胆子走过去查看。 多人的呼唤终于唤醒沉睡的末与，在她睁开眼睛的一瞬，三个男人都清晰的看到她左眼中的红色残影。那抹红色夹杂着哀怨，恐怖却令人沉醉。蛛网印记也随着眼中红色残影消失，隐匿进皮肤内。 末与眨眨眼睛，朦胧中左右观瞧，声音微弱的问道，“手术成功了吗？” 烟总激动的点着头，“成功了。” 韩奈和邱成也跟着应和，过量吸收高浓度ika合成制剂却没有变异的末与让他们喜出望外，不论是个例还是未知的情况，都是一种奇迹。 半小时后，末与的身体恢复知觉和体力，她让烟总和韩奈扶着自己下地尝试行走。而邱成此时却被手下以事为由叫走，没有机会见证末与的变化。 刚刚接触地面的末与还有些无力，借助烟总和韩奈的帮助，她逐渐恢复力量，同时感受到身体内一股强大的能量正蓄势待发的涌现。 “感觉怎么样？”烟总询问。 末与笑着松开烟总和韩奈的手，健步如飞在屋内走来走去，她甚至尝试跳跃，也完全无损。 “太神奇了。”末与笑容正盛，如一只喜悦的小鸟，在屋内旋转跳起舞。 烟总面露温柔，“别摔到。” 末与欢快的舞着，庆幸自己的恢复，但她并不知道，她的变化远不止于此。 第15章 异能逐一浮现 三人没有在小医院逗留太久，再三确定末与整体指标无异，身体状态也良好后便离开小医院回到大楼。 进门的一刻，鬼瘾差点惊掉下巴。 “早上出去的时候还是担架抬着，回来都能跑了？”鬼瘾从床上翻过来，侧身瞪圆双眼。 末与在鬼瘾面前转了一圈，“看，非常之好，比受伤之前更好。” 鬼瘾鼓着掌，一脸不可思议，“你都成功了，是不是也可以给我安排一下。” 末与上前，对准鬼瘾的屁股拍了一下，“你连麻药都不需要。” 鬼瘾吃痛的嗷嗷叫，“哎呀呀，过分了奥！” 末与蹦跳着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靠在沙发背上，“韩奈，ika合成制剂还有吧！给鬼鬼安排上。” 韩奈缩了缩手，直言，“他那点小伤天就能好。” “怎么能不需要？你瞅瞅她嘚瑟的。”鬼瘾揉着屁股缓解疼痛。 烟总无奈叼起烟，丝丝缕缕的烟雾顺着风向飘到旁边的末与周身。 末与嗅着烟味，向烟总要来一支点上。第一口烟她被呛的轻咳，第二口便行云流水般直接吐出烟圈以及各种形状的烟雾。她伸手在烟雾中轻轻摆动，烟雾随她左右翻动手掌，竟逐一吸收进她的手掌内。 韩奈见到末与自然掌控烟雾，内心不免开始担忧，找个理由将烟总叫下楼。 烟总拉着韩奈走远，“储存瓶你拿走了吗？” 韩奈摊开左手，一块小毛巾上放着几块碎裂的玻璃和一个半的破碎储存瓶，“不打算告诉末与吗？” 烟总犹豫着，“本来是想告诉她的，但是看到她那么高兴又不知道怎么说。” “她已经开始展现不同，可她自己没有意识。”韩奈将储存瓶包好丢在树丛里。 烟总叹了口气，“不论是资料还是研究，我从来没见过吸收这么多高浓度ika的人还能活着像正常人一样，最早a2病毒释放除颈动脉注射外，透过过量吸入才会发生变异。但a2传播力强，直接接触a2而感染其实挺难得。相比a2，ika不同，高强的吸收能力会让身体内外组织和内脏瞬间巨变，几乎不具备感染能力。” “也就是说，以现在的状况，末与即使产生变异伤人，也不会将其他人感染，只是她自己变异？”韩奈问道。 “对，只有她自己会变异，而且随着高速代谢，她如果变成变异体，将很快濒临蜕变和死亡。”烟总又说道，“10l就足够产生这种变异，她足足吸收了超过20l的高浓度ika，竟然没有发生变异，说实话，我心里也没底。如果让她知道，恐怕她不能接受。” 韩奈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应对，只能静静等待。 两人回去大楼的路上偶遇了邱成，他正在训斥几个守卫。 “知不知道他们这样的人不好好管理会有什么后果？”邱成大声呵斥。 韩奈上前拍打着邱成的肩膀，“什么事这么动怒？” 邱成揉捏太阳穴，气的捂住脸，“这几个废物将过量食用叶饼的人放进小医院，皮肤已经明显出现变异，前脚还跟正常人一样，后脚进屋就变异，在里面搅合的一团糟，好在没什么伤亡。” “ika不会传染，但是变异后会变得很狂躁，嗜血效果明显。”烟总说道。 邱成又骂了几句，甩手让几个守卫滚蛋。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今早上边已经有消息传来，详细说明了ika的作用和利弊。”邱成继续说，“但是这几个败类玩意明知道他们要变异还给他们放进小医院，也真是无语。” “行啦，总有无知之人，你看末与，到现在还安然无事，她那个剂量都足够让咱们团灭了。”韩奈安慰着。 “说起末与，她后来怎么样了？”邱成问道。 韩奈摸着下巴，“她现在的情况不好说清，看起来像个正常人，但是下意识的行为有点反常，却也没有要变异的迹象。” “她在哪呢？”邱成想去看看。 烟总指指楼上，“她在房间里。” 邱成惊诧，“你们就给未知状态的她和你们那不能随意动弹的小兄弟放一起了？你们也真放心。” 韩奈与烟总对视，然后三人快步上楼。 一进门，末与正在沙发上玩的不亦乐乎。 “快看，我可以控制这些烟。”末与从沙发上跳起来，在三人面前展示。 “你们终于回来了，她这一根烟，玩了快一小时了。”鬼瘾看起来有点困倦。 邱成围着末与走上一圈，看着她娴熟的将烟雾吸收又放出，在半空中幻化各种形状。随即满脸疑惑的从末与身后看韩奈，韩奈则只是轻微点头，又不好说什么。 “好厉害的样子。”烟总捧场，接着拉着末与坐下。 许是韩奈之前攥着的小毛巾中遗落的玻璃碎片，末与刚坐下手就被割破了。 “什么东西？”末与并未觉得疼痛，只是划破的手掌溢出血液。 烟总赶快拿来纸巾准备给她止血，却惊奇的发现她的伤口在快速愈合，流出的鲜血也在加速回流，短短几秒，好似无事发生。 末与歪着头，仔细看着自己的手，好奇的她拿起玻璃碎片又重重的划破手掌，同样的事情再度发生，伤口消失不见。 “你不疼吗？”床上的鬼瘾皱着眉头，看着都感觉疼。 末与嘟着嘴摇头，“什么感觉都没有。”此时，她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举起手中的玻璃碎片，“你们谁的手借我划一下。” 四个男人默不作声，还未从刚才末与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又听到这样无理的要求。 末与见无人应答，抬起手就要拽她前侧的邱成。 邱成面部五官惊愕展开，他忽然转身，从门外拽进来一个守卫，“让他来。” 末与看看这个男人，“也行。” 那个守卫不敢反抗，乖乖的伸出手，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末与先是划破守卫的手，然后又割破自己的手，将血涂抹在守卫的伤口上。 见证奇迹的时刻到来，只见守卫手上的伤口在接触到末与血液的一刻，径自开始自愈，虽然没有末与的那么快，但两分钟之后伤口也全部愈合，消失不见，只留下伤口溢出的残血。 守卫也惊讶极了，尝试性的摸着划破皮肤的位置，却被突如其来的疼痛侵蚀，“哎呀！”他大叫着。 “实验成功，我只能消除你的伤口，疼痛还要你自己挺着了。”末与语气可爱，一口舔舐掉守卫手上的血渍，眼中那抹红色的残影一闪而过。 第 16 章 首次任务 几人都没有说话，心中的担忧层层递增，末与现在正如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变异的可能，变异之后迎来的将是痛苦的死亡。 邱成让守卫出去，随即俯身摸末与的头，“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末与舔了舔嘴角，“完全没有，好得很。” 邱成抿嘴站直身体，“那个啥。”他看看手表，“中午了，吃饭去吧。” 韩奈附和，“对对对，吃饭吧！我还饿着肚子。” 说罢，几人起身下楼，一楼餐厅饭菜还在陆续准备中。 跟在几人身后的末与嗅到一些香味，顺着香味一路来到后厨。 刚刚解冻的牛肉汁水横流，鲜艳的红色液体徐徐流下落入托盘中。 末与上前戳了戳那一大块牛肉，然后将手指凑近鼻子贪婪的嗅着，“就是这个香味。”她将手指在托盘中搅拌，让整个手指沾满血液，然后涂抹在嘴唇上，接着用舌头仔细的舔舐一圈，享受的品尝着血的味道。 “你怎么跑这来了？”烟总找到末与。 末与愣住转头，还没完全吃掉的血液印记挂在嘴角。 烟总大跨步上前用衣服擦掉末与唇角的血液，双手握住末与的双肩，贴近她的脸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警告，“末与，这东西不能吃。” 被摇晃的末与恍惚间清醒过来，有点呆滞的看看烟总，又看看旁边桌子上一大块解冻的牛肉。口中腥甜的味道直冲大脑，她推开烟总，捂着嘴跑去厕所呕吐。 半晌，末与从厕所隔间出来，看着镜中的自己越来越陌生，此时她才发现自己的变化。拧开水龙头猛地将水泼在脸上后，无声的哭泣着，一阵阵恐惧之感涌遍全身，她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不多时末与冲出厕所，烟总已在门外等候。 烟总递上纸和水，“你不用担心，这只是融合的反应，很快会好。”他仍然想隐瞒，深知若末与知道，很有可能性情大变，直接变异。 末与眼中迷茫，想要再次确认。 烟总盯着末与的眼睛，认真的再次说道，“放心吧，手术顺利，融合顺利，只是融合期间会有一些反应，很快会好。” 末与微微点头，垂下眼帘不再追问。 不远处，邱成神色凝重，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饭后几人各自回去休息，为了安全，同时让末与不再产生怀疑，将韩奈换到鬼瘾的房间，烟总和末与住在一屋。 接下来的几天都相安无事，末与也没有新的变化，集市重新营业，一切都恢复到初始状态。 这天早上，邱成兴致勃勃的叫醒几人，“后面的营区建设的差不多了，有没有兴趣看看。” “诶！你不说后面那片给我了吗？”韩奈接过话茬。 邱成笑笑，“那必须的，随时等你接手。” “等会，可得先说好了，我接手没问题，但是我至少得和你平起平坐，不然我可不干。”韩奈仰着头，一副领导的架势。 “好好好，平起平坐没问题，就是把我的位置让给你都没问题。”邱成故意放低姿态。 韩奈傲娇的点点头，“行了，有你这话我就知足了，我要后面那片就行。”说罢左手挎起末与，右手挎起烟总，“快带我们去看看。” “等等我呀！”鬼瘾一瘸一拐的在三人身后追逐，邱成看不下去上前扶住。 五分钟的车程，几人抵达后方营区。 这个营区是被单独圈起来的地方，左侧几栋还未建好的房子伫立在那，右边一片湖水澄明，狭窄的小路贯穿其中，远处还有一大片空地。 “左边这栋已经建设完全的是给你们的，剩下几个还没建好的留给你手下用。过几天会调来八百守卫军，都给你。”邱成一拍胸脯，信誓旦旦的说着。 “可以呀，兄弟。”韩奈喜笑颜开，褶皱都能夹死路过的苍蝇。 末与在一旁偷笑，跟鬼瘾小声嘀咕着。 烟总突然问道，“这里可以根据需求再度建设吗？” 邱成比划着，“整个这片营区都是你们的，随便建设，另外我再让他们追加几栋楼，八百人可能容纳不下。” “妥了。”烟总没有再说话，心中规划着什么。 邱成又安排了两辆车停在营区入口，接着留下几人，独自去忙了。 “我想去那片空地看看。”末与指着很远的地方。 韩奈上车，将头伸出窗外，“末与，上车。”又喊住他们，“你们来不来？” 鬼瘾疲惫的靠在烟总身上，“我可不去，我要上楼看看。” 烟总也摇摇头，“我去规划一下，正好晚上咱们商讨规划细则，有很多可开发和重新建设的区域。” 韩奈耸耸肩，“好嘞，那一会我们回来跟你们汇合。”说完，一脚油门疾驰而去。 还未建设好的土地上尘土飞扬，很快两人便到达围墙边缘。 末与下车用手遮住烈日，眯着眼睛查看四周的地形，“这么大的地方都可以建游乐场了。” “如果你想要，也不是没有可能。”韩奈脱下外套遮在末与头上。 末与白了韩奈一眼，“可拉倒吧！外面丧尸嗷嗷叫，我在乐园玩又闹？” “别说，还挺押韵。”韩奈正准备再说什么，却被末与用手指堵住嘴。 末与指了指墙，接着用耳朵贴在上面，认真的听着，“你听到了吗？外面好像有东西。” 韩奈也凑过去听，确实在墙的另一侧传来类似某种动物的叫声。 末与在墙边走来走去，想要看看外面是什么东西，奈何高大的墙体，就是来个坦克也够呛能推倒。她顺着墙围边走边瞧，终于在一堆藤条遮住的地方发现一个通道。 “这里。”末与叫来韩奈。 两人拨弄开藤条，一节封在墙中的钢管隐匿在此。 “邱成留的？”末与问道。 韩奈摇头，“那必不可能，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绝不会做这种事。” “那就是有贼喽！”末与蹲下身，用手量了量口径，“能爬出去。”接着她又听到了声音，那声音像是一种召唤，吸引末与想要去看看，她的好奇心也被拉扯到顶点。 韩奈一把拎起末与，“你要疯啊！外面是啥世界你不知道吗？” “去看看嘛！只要不出去就好啦！”末与拽拽韩奈的衣角，咬着嘴唇，娇声娇气，“好不好嘛？” 韩奈无语，“这谁受得了。”他咽了口唾沫，一咬牙一跺脚，“你再撒娇也不能去。” 末与见无用，又磨了韩奈半天，就差坐地上撒泼打滚了。 “行吧！行吧！真拿你没办法。”韩奈终于松了口，“你等会，我拿点东西再去。” 在韩奈转身的空档，末与大半个身子已经钻进钢管内。 第 17 章 致幻效应 韩奈背上胸包，在里面装了点应急用品后转身去找末与，此时，末与整个人都已经爬进钢管。 “你这丫头怎么一点不听话。”他快步跟上末与，钢管内部空间稍有狭窄，韩奈的尺寸在里面前进有点困难。 相对的，末与娇小的身形爬行很快，与韩奈之间拉开一段距离后，在前方停下。 “怎么了？”韩奈见到末与停下，询问道。 末与侧过身，将身体贴在钢管壁上，前方一堆碎石残骸挡住两人的去路。 韩奈加紧步伐来到末与身边，尝试两人交换位置，但奈何韩奈的身躯较大，即使末与都快变成一张照片的厚度，韩奈也没有越过末与。 无奈之下，韩奈从背包拿出他特制的甩棍，“你试试能不能打碎？” 末与接过甩棍先是用手推了推，惊奇的发现那堆碎石很稀疏，又用甩棍敲打着碎石堆，没用太大的力气便将障碍物击碎。 将甩棍还给韩奈后，末与继续向前爬行，但身后的韩奈因身躯较大，穿过碎石区域时不小心被一块尖锐的石块划伤了手臂。 鲜血滴在石头上散发出诱惑的腥味，末与突然在前方停住，像被施展了定身术一般。 韩奈扯掉一条衣服缠绕在手臂上，抬头准备继续爬行，才发现末与一动不动，他低头看到滴下的血，心中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末与。”韩奈轻声唤着末与的名字。 末与仍然没动，石化在那。 韩奈不敢轻举妄动，在这狭窄的空间，如果末与此时变异他也将命丧当场，毫无还手的余地。他在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丢了过去，砸在末与的脚边。 末与抽动一下，似乎打开身体的某个开关，缓慢转身盯着韩奈，左眼蛛网的印记泛起红光。 韩奈向后退了两步，生怕末与突然发起进攻。 末与则面无表情的盘腿坐在地上，低头解开两个上衣的扣子，里面白花花一片。再抬头的瞬间，左眼红色光晕逐渐变亮。 韩奈揉了揉眼睛，突然面前的画风就变了。他见到末与咬着嘴唇俯身向他爬行，半开的上衣里面别样的风景，几步之遥就来到他的面前，抬起手抚摸着他的脸，随即扯掉自己身上的衣服…… 铁汉柔情，一幅幅不可描述的画面在韩奈脑海呈现。 忽然之间，剧痛唤醒，韩奈猛地睁开眼，衣着整齐的末与正在啃食他受伤的手臂。 韩奈一把将末与推开，“窝草，你特么还会新技能了。”他忍着手臂阵阵剧痛，龇牙咧嘴的骂道。 末与怔在那，嘴角还悬挂着一点肉丝，随即舔舐掉残留的血肉后，眼神变化，发起攻击。 两人在狭小的空间内扭打在一处，韩奈的甩棍被甩飞，碎石也扑腾的到处都是。 随着打斗时长，韩奈手臂的伤口沾染很多碎石，血液也越流越多，末与的疯狂也越来越难抑制。 韩奈边阻挡边闪躲，力量无法施展，处于下风。迫于无奈，只能用下下策。他抬起受伤的手臂让末与啃食，另一只手拿起一块石头砸了下去。 末与失重的倒在地上，后脑的伤口快速愈合。 “我弄伤你一次，你弄伤我一次，咱俩扯平了奥！”韩奈简单包扎伤口，口中碎碎念。 忙乎了二十来分钟才将末与从钢管内拖拽出来，将她抱上车，韩奈驱车回到营区入口。 烟总看到风风火火回来又将末与丢到床上的韩奈，满脸疑惑，“发生了啥？” 韩奈扯下手臂上临时包扎的布条，碗大的伤口赫然出现，周围都是被啃食的痕迹，“这娘们差不点给我吃了。”他从桌上拿起一瓶酒直接倒在伤口上。 “你俩去哪了？”烟总赶快从背包拿出医疗用品，给韩奈处理伤口。 韩奈气的颤抖，比划着他们去的地方，“就那边的空地，我们俩听见墙外边有声音，她就在那边找到一个通往墙外的通道，这可倒好，她特么还学会新技能了，迷惑我，然后吃我的伤口，明天我就叫人去把那个通道封上。” “冷静冷静，现在她自己也控制不了。”烟总安慰着韩奈，回头看到床上昏睡的末与，左眼蛛网的印记还没有消散。 韩奈气急败坏的点起一支烟猛吸一口，“我跟你说，她现在这个状态距离变异应该不远了，再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我们都得沦为她的餐饭。” 烟总重新包扎好韩奈的伤口，思索片刻，“要不我带她离开这吧！” 听到这话韩奈心头一惊，随着烟雾弥漫，他的火气也消了大半，“离开这你们去哪？去外面送死吗？” “她现在的状态难以控制，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如果真到她巨变的超出我们想象的范围时，会更难掌控。”烟总认真的说着，收拾着医疗用品。 韩奈一拍桌子，转回话锋，“刚才我确实言语过激，但我没有驱赶的意思，我们要想办法帮助她保持理智才有机会不让她变异。我是不会让你们走的，外面的世界什么样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烟总没有说话，静默的坐着，身后床上的末与再次闭上双眼。 午饭前末与醒来，表现正常的她和几人一起吃了午饭。 饭后，末与想一个人走走。 “我还有点东西落在大楼里，你们先回去，我去取，很快就回来。”末与强颜欢笑着，不等其他人说什么便快速上车前往主营区，她心中有很多疑惑想要去证实。 韩奈叉着腰，“用不用跟着她？” 烟总摇摇头，“跟的太近，她会产生怀疑，现在还不能让她知道的太多，至少她现在还是挺正常的。” 三人上楼，没有多想。 末与驱车来到小医院门口的侧面，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碰巧两个守卫从车边经过，末与放倒座位听着两人兴致勃勃的八卦。 “你知道前几天来的那个女的吗？”高个子守卫坐在小医院旁边的花坛上点起一支烟。 身边胖胖的守卫也坐在一旁问道，“哪个女的呀？” “就那个被总指挥接进来，之前还在这做手术那个。”高个子守卫说道。 胖胖的守卫点起烟长吁一口气，问道，“她怎么了？” 高个子守卫四下观瞧，见没人，悄声说道，“那女的变异了。” 胖胖的守卫惊讶的瞪着眼睛，“啥？” “我听总指挥身边营队的人说，本来手术剂量用的很少，但好像是因为那女的抽了，把那两瓶药都碰洒，直接过量吸收。”高个子守卫娓娓道来。 听到这，末与的心脏猛地跳动了几下。 胖胖的守卫难以置信的看着高个子守卫，“你这小道消息稳妥吗？” 高个子守卫对消息深信不疑，一拍大腿就急了，“那营队的人就是我哥，而且前几天我趁着他们还没删，特意看了监控，那女的眼皮上有个符号。” “那屋里也没有监控，你从哪看的？”胖胖的守卫好奇的问道。 “你傻呀，屋里没有监控，外面有呀，我看见指挥官他们的反应还听见他们说的话。”高个子守卫笃定的说着，“而且那女的走的时候还冲着摄像头邪魅一笑，老刺激了。” “窝草，这他娘的不完犊子了吗？整这么个祸害在营区，咱们也活不长了。”胖胖的守卫厌恶的撇撇嘴。 两个守卫又扯了会蛋便离开了。 末与的眼泪从眼角划过，恐惧夹杂着悲伤的情绪在心中蔓延开来。她用衣袖擦干眼泪，坐直身体调整好座椅驱车去了大楼。 在大楼里转上一圈露个脸，在守卫那里拿来半盒烟，又驱车开到大楼远处停下。 末与下车点燃一支烟，烟雾在她周身转圈，像是在跳舞。忽然一阵风起，烟雾聚集直冲她的脸，下意识的闪躲，她的手按在草丛中一团东西上。她回身捡起那东西，是一个小毛巾包裹的一堆碎片。打开来看，一个标签映入眼帘，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高浓度ika合成制剂”。她看着那两个破碎的空瓶，回想着制作叶饼屋内她发现的箱子，正是里面的那两瓶。 这次她彻底验证了两个守卫的对话，翻涌的恐惧沁入心脾。 末与撵灭烟蒂，跳上车前往两片营区的交汇处，那里通常没有人。 到达交汇处的一个角落，末与知道这里不会有人经过，终于难以抑制的放声大哭起来，宣泄着内心的情绪。想到韩奈的话，守卫的话还有自己看到的储存瓶残骸，她终于知道自己这些天来到底有多么可怕的变化。她看着颤抖的手，又拿出手机照着自己的脸，左眼上若隐若现的蛛网印记，她想象着自己未来会变成扭曲的样子，狰狞着杀了身边所有的朋友。 她跌坐在地上，几近崩溃，离开的念头蠢蠢欲动。 收拾好心情，末与盯着后视镜中自己红肿的眼睛，若这样回去一定会被发现，她忽然想起集市上卖化妆品的那个女人，于是驱车前去。 来到摊位前，女人正在照着镜子臭美，见到末与，立刻热情迎接。 “小妹儿，想买点什么，随便看。”女人搔首弄姿，语气也阴阳怪气的。 末与指了几样东西，“粉底、修容、眼线笔、腮红、眼影这些都要，还有那个口红。” “矮油，小妹儿这是要去约会呀，买的这么齐全。要不要姐姐给你化好妆再去见人？”女人摆弄着手里的外套衣角，像极了古装电视剧中窑子里的老鸨。 末与嫌弃的丢下一大把货币，将东西揣进兜里转身就走，“不用找了。” 见此阔气的顾客，女人还不住的在末与身后喊着，“小妹儿再来光顾啊！” 末与快步离开集市，那女人身上的香味令她胃中翻腾着。 上了车，末与娴熟的化好妆，又对着后视镜演绎的假笑几次，才返回后方营区。 回去与烟总三人闲聊了会，韩奈困倦的要睡觉。聊天终止，几人各自回屋休息。换了新的住所，他们每人安排了新的房间，各自有独立的空间。 烟总不放心的跟着末与回屋，试探末与的状态。 “中午出去一趟累坏了吧？”烟总坐在椅子上随手拿起末与买回来的化妆品摆弄着。 末与轻松的笑着，“一点都不累，去逛了街，还有几个新出的摊位。” 见到末与这般开心，烟总总算放下心来，“哪天带我一起去逛逛。” “好的呢！”末与笑着看烟总，转身笑容消散，假装整理床铺。 烟总见势也不想再多问什么，让末与好好休息后便关门离开了。 末与坐在床边凝视窗外出神，隐隐约约听到墙壁外传来一阵对话的声音。 她爬到床上听着隔壁房间的声音，正是韩奈与另外一个陌生声音的对话。末与并没有听到详细的内容，只是隐约听到变异、怪物等标志性的辞藻。直到最后陌生声音的低吼，“必须除掉她，我不管她是不是你的朋友。” 末与瘫软的坐在床上，心中离开的念头愈演愈烈。 夜晚如期而至，末与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祸害、怪物、杀人等触目惊心的字眼。 烟总以为末与还没有醒，出去带着餐饭回来找末与。 在烟总进门时末与假装刚刚苏醒，揉着眼睛坐起身。她深知自己的与众不同，不想有一天会伤害他们，更不想有一天被那些知道自己产生变异的人把自己当做活靶子进行实验或者处死。回想起白天在墙围探索的通道，又想起韩奈说的话，今晚是最好的逃离机会。 重拾笑容，末与伸了个懒腰看向窗外，“我的天，我是睡了多久，天都黑了。” 烟总见末与醒来依旧正常，没做任何怀疑，将餐饭放在桌子上，“睡的好吗？” 末与甜甜的笑笑，“可好了呢！” 烟总递来毛巾，透过月色，末与的脸格外的温婉，他问道，“饿不饿？” 末与摇摇头，“给我倒杯水吧！” 烟总回头看看桌子，“水在楼下，我去给你拿。” 末与点点头，盘膝坐好。 烟总转身出去，关上门。 听到烟总下楼的脚步，末与起身从窗边翻身而下，快速跑到车内，驱车开往墙围的通道口。 烟总看到窗外闪烁的车灯，察觉不对立刻上楼，果然末与已经跑了。 叫醒韩奈，两人下楼驱车追逐，可为时已晚。 两人到达通道口时，只有车堵在那，末与早已不见踪影。 第18章 逃离之路 离开营区的末与踉跄着脚步在树林中穿梭，黑暗的树林中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难以分辨方向的叫声从四周传来。 她快速的跑着，生怕烟总和韩奈什么时候会出现在身后将她带回去，受了什么刺激促使自己发生变异而杀了他们。 不知跑了多久，末与被一节树枝绊倒重重的摔在地上。她并没有痛觉，只是眼睛开始模糊起来。 恍恍惚惚中，末与抬起头前方好似有一点亮光，模糊的影像中一间小房子的虚影在不远处。她颤抖着双手站起身，跛着脚向前走，伸出双手试图摸到那模糊的光点，却忽然昏倒在树林中。 再次醒来的末与躺在一张椅子搭建的简易床铺上，屋内角落里坐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女孩，似乎因为疲惫而睡去。她戴着一个灰色的帽子，上面布满枯枝烂叶。 末与的视线又开始模糊，她坐直身体，揉了揉眼睛。 “你醒啦？”女孩悄声问道，却小心翼翼的不敢太靠近。 末与点点头没有说话，深知自己身体的状态，也不敢与女孩凑的太近。 “你要喝点水吗？”女孩起身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破烂的杯子，在里面倒上半杯水，伸长手臂放在床边。 末与喝了一口，嗓子里撕裂的痛感令她眉头紧皱。轻咳几声后，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吐在地上。 “你没事吧？”女孩怯怯的问着，但又担心面前的末与。 末与摇摇头，丢下水杯，起身便要出门，嗓子中那种烧灼感使她开始暴躁。 “不要走。”女孩从末与的身后一把抱住了她。 末与的心为之一动，正要爆发的情绪瞬间消散。 女孩在她的身后轻轻啜泣，“不要走好吗？” 末与没有回答，转过身看着眼前的女孩，这个女孩的年纪并不大，还稚嫩的脸上泪眼婆娑，一丝怜悯生起，她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背。 安抚好女孩，从她口中了解到女孩的情况。这个女孩叫阿宝，今年19岁，在逃亡的路上与姐姐阿美走散。多次被丧尸群体追逐，最终逃到这里。原本这屋里还有一个与她相依为命的女孩，可是某日出门找寻物资的时候命丧丧尸之口，从此就剩她一个人在这。昨夜她正在屋内休息，听到有人敲门。她壮着胆子开门，发现末与正在门外奄奄一息，这才将末与拖进屋内休息。 “你不怕我和那些丧尸一样吗？”末与柔声问道。 阿宝擦干泪痕，“你会说话，也有正常的意识，而且我检查过你身上没有伤口，最重要的，你和我的姐姐长得很像。” 末与被阿宝的话所触动，沉默良久后开口，“其实我有可能随时变异，我自己的状态我都难以控制，也可能会随时死掉，你确定还要留我在这吗？” 阿宝眼神坚定，“我不想你离开，如果要离开，带我一起走。” 末与观察了一下屋内的环境，“你在这里生存多久了？” 阿宝拿出一张纸，上面记录着她在这里生活的每一天。 “两周的时间附近也不会有什么物资了，我们离开这吧！”末与将纸张还给阿宝。 阿宝点点头，“好，你去哪我就去哪。” 末与起身摇晃着身体开门查看，外面仍旧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没有人，也没有丧尸。 “你还记得你来时的路吗？”末与从屋内的角落拿来两根木棍。 阿宝努力的回想着，“大概是那个方向。”她伸出手指着大门左边的位置。 “走吧！”末与拉着阿宝出门，两人从相反的方向行进。 大概一小时后，她们来到一处河流。河水湍急而下，里面时不时蹦出两条长相奇怪的鱼。 “这个地方我还像来过。”末与歪着头坐在河边休息。 阿宝坐在末与的对面，“这里是黑耀河，从这里下去下游有一个村庄，那里我之前去过，一个活人都没有了。” “先继续寻找吧！总会找到有用的东西。”末与起身和阿宝继续沿着河边走。 走着走着，末与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很不舒服。她走几步就回头查看，身后却空无一人。 “怎么了，姐姐。”阿宝问道。 末与小声说道，“我感觉身后有人。” 阿宝回头查看，“什么都没有呀？” 正在末与想说什么，从远处飞过来一颗石子直接砸中阿宝的头，阿宝瞬间倒地昏死过去。 末与抱起阿宝就跑，可奈何一直没有进食的她，此刻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一阵急促的脚步在末与身后响起，随后末与的头被重击，整个人无力的倒下，两个男人抗着她们转身离去…… “醒醒。”末与逐渐恢复意识，惊慌的瞪圆双眼，大口喘着粗气。 头顶一组白炽灯晃的她什么都看不清，只感觉有人捏着她的脸，身旁还有匆忙的脚步。 “成年，女性，身上没有伤痕，口腔没有感染，意识清晰。”那人说着话，又扒开她的眼睛，“无散瞳，还不错。” 末与挣扎了几下，才发现她的四肢都被绑住，腰上还有一条束缚的带子。 “你们是谁？”末与大叫着，“放开我。” 那人移开灯，满脸不屑的看着末与。 缓了半天末与才勉强恢复视力，屋内是个手术室的规模，但人很多。旁边这男人一身手术衣，口罩外的眼睛里充满冷漠。 “放开我。”末与再次挣扎，“你们到底要干吗？” 男人捏着末与的脸颊，“躺在这种地方还能干吗？” 末与别过头，余光看到旁边的手术床上躺着还未苏醒的阿宝，她的额头还有残留的血渍。 男人猛地用力将末与的头摆正，“看着我，不要再废话。”随即甩开手，拿起一支充盈液体的针管，跟旁边的护士模样的人说，“10l。” 话音刚落，护士开始注射前的准备。 末与顾不得自己，转头看向阿宝，在未知液体注射后，阿宝的血管从手臂凸起，仿佛紫黑色的血液在身体游走。不多时，阿宝忽然苏醒，黑色瞳孔散开布满眼球，疯狂的在手术床上挣扎，一副要吃人的架势。而末与身边的男人则叹了口气，冲对床蓝色衣服的医生摆摆手。只见手起刀落，阿宝的身体抽搐了几下后没了声息。 此时，末与身边的护士将液体注射进滴流的软管中，一点点进入末与的身体。 第19章 细胞激活 燥热之感传遍全身，对阿宝的愧疚和眼前这些人的愤恨阵阵涌上心头。 那些未知的液体全部流入末与的身体，两种病毒培养液在她的身体内碰撞。她坐直身体垂下头，那熟悉的笑声响起，眼睛的蛛网印记泛着血红色的光，右侧的脸颊上也出现一条血管形状的印记。 “哈哈哈……”末与笑着，散落的头发遮住脸颊。 身旁的男人不明所以，以为末与和阿宝一样只是单纯的变异，正准备挥刀解决她，而她却一把抓住男人的手。 男人笑着，“有意思。” 末与侧过头，通红的双眼直盯着男人，邪魅的笑容挂在嘴角。那双眼散发出光晕，下一秒，男人表情僵住，眼前出现五彩斑斓的美妙景象。 在男人旁边的护士见状抄起手术刀就要攻击末与，末与清冷一笑，松开抓住男人的手。男人直接挥刀转身，护士的脖子上一条血红色的痕迹流淌出鲜红的液体，随即应声倒地。 屋内开始混乱，人们惊恐的乱窜。一个远处穿着白大褂的人在人群后掏出枪对准末与的头。子弹将至的那刻，末与的嗓子发出野兽般的吼叫，直接抄起身旁的男人挡在身前，接着一把将手中的男人撕成两节，凶狠的眼神中毫无怜悯。她伸出手指着对她开枪的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末与挣脱身上的束缚，一跃而起跳到门边，用厚重的柜子拦住出口，开启了她的杀戮。 几分钟后屋内被调至静音，墙壁的血液滴答滴答坠入地面的血河中，极度的安静让末与感到舒适。她眯起眼睛笑着，用手臂擦拭嘴角的血肉。 远处窗下坐着一个活人看着眼前的一切，惶恐中已经尿湿了自己的裤子，他正是刚才那个朝她开枪的白大褂。 “哈哈哈。”末与怪笑着向白大褂走去，来到他的面前蹲下身子将血抹在他的脸上，“有没有后悔刚才向我开枪。” 白大褂似乎是被吓傻了，一会摇头一会又点头，嘴里嘀咕着，“别杀我…别…都死了，没了…” 末与觉得无趣，起身在一个托盘中找到未知液体回到白大褂身前，“你可太无聊了，给你找点有趣的事情做做，你打我一枪，我还你一枪。”说罢，末与抬起手后快速落下，未知液体没有稀释，全部注射在白大褂腿上。 白大褂抽动几下仿若诈尸一般忽然苏醒，眼睛瞳孔扩散，皮肤也产生溃烂，冲着末与呲牙咧嘴的嚎叫。 末与抬眼凝视，红色光晕泛起，白大褂直接变作一条乖乖的哈巴狗，伸出舌头求末与摸他的头。 再度起身，末与推开挡住门的柜子，肆意的打开大门。拾起两块血肉在白大褂眼前比划几下，随即丢了出去。他猛地扑了出去，不多时，外面传来阵阵哀嚎，响彻整个实验区。 末与回到床边，怜惜的抚摸阿宝的脸，“我替你报仇了，安心的去吧！”她拿来一张白布盖在阿宝的脸上，接着转身离开。 此时的末与意识清晰，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接受了自己的变化。身体内的热流还在奔涌，一股更强大的力量不断孕育。 出了手术室门外，白大褂正在撕咬一个医生打扮的女人，在她旁边还有一个活口。末与直接上前徒手扭断了白大褂的脖子，还在嘎巴嘴的头颅被她直接丢出门外。 “你叫什么名字？”末与抓着活口的脖子问道。 那女人还没缓过神，眼神涣散。 末与不管那么多，直接将她拖拽到一间空屋锁上门。从货架上拿起一瓶水便倒在她头上，“醒了没？” 那女人忙回过神像只受惊的小鸟蜷缩在桌子下面。 “给你一个活命的选择，我问什么你答什么，答的好我就放你走。”末与坐在对面的桌子上，一条腿放在桌上，那吊儿郎当的姿势像极了土匪。 那女人慌忙点头，并跪在地上求饶。 “别哭哭啼啼的，吵死了。”末与不耐烦的皱着眉，“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 “我…我叫…叫樊慧。”那女人趴在地上，浑身不住的抖动。 “你在这是什么职务？”末与继续问道，“又在这地方搞什么名堂？” 樊慧弓起身子，“我…我是这里…里的研究人员……” 末与对这磕磕绊绊的说话方式十分反感，“你好好说话，别紧张，我要想杀你你也活不到现在。你好好配合我，问完话我就放你走。” 樊慧认真的点点头，不断深呼吸给自己加油打气。几次深呼吸后她的情绪明显比刚才平稳多了，“我是这里的研究人员，我叫樊慧，今年38岁…” 末与再次拦住樊慧的话，“我不跟你相亲，说点有用的。” 樊慧组织了下语言，轻咳一声继续道，“我是这里的研究人员，被辕门集团邀请研制解毒剂。” “拿活人做实验？”末与的神色变换。 樊慧赶快摆手，“不不不，我们研究人员只针对提取的病毒试剂进行对症研究。那些抓活人回来做实验的是刑房的人，他们特别变态，经常会拿抓回来的活人进行共剂实验。” “共剂实验是啥？”末与问道。 樊慧起身指着旁边的椅子，“我可以坐下吗？” 末与准许的点点头，“继续。” “共剂实验是将我们研制的解毒剂和病毒混合注射给人，看他们会不会变异。”樊慧解释着。 回想起之前阿宝惨死的画面，末与攥紧拳头，“继续。” 樊慧在桌子上翻找一些资料递给末与看，“刑房的人都是辕门集团派来的，除了做实验之外平时会监视我们的工作，如果做的不好就会被拉去刑房体验非人的虐待。”她说着，掀开自己的衣服，肚子上一条十几厘米的疤痕格外显眼，“刑房我去过一次，那时候我刚怀孕三个月被迫与老公分开来到这，因为我看不惯他们的做法说了几句，他们就把我强行拖拽进刑房，两个男人轮番的侵犯，又将我打至流产。”樊慧咬牙切齿，眼泪在眼眶打转，“最后，他们还给我流产下来的婴胎注射病毒，再当着我的面将我的孩子扔进绞肉机里化成一滩脓血。”她痛苦又无助的嚎啕大哭。 末与听着樊慧的遭遇脸上阴晴不定，怒火中烧心中却冒出一个想法。 第20章 我们来找你啦 “你想报仇吗？”末与从桌子上下来，走近樊慧身边。 樊慧此时内心的愤恨已达到顶点，毫不犹豫的点头。 末与探出身子贴近樊慧耳边，“我会让你变成完美的复仇工具。”说着，她一口咬住樊慧的脖颈，血液流进樊慧的衣衫内。 樊慧没有本能的反抗，而是脸上挂着笑容去接纳自己将得到的改变。 末与松开口，贪婪的将血液吮入口中，仔细的品尝过后再咽下去。 樊慧没有像之前那些人一样死而复生的变异，而是眼中幻化美妙的景象。末与透过樊慧的眼睛看到了那些场景，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那正是樊慧一直憧憬的幻想。 场景演绎过后，樊慧的眼中泛起淡红色的光，下眼睑处增添了蛛网的印记。 末与扶起樊慧，“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吗？” 樊慧笑着点头，通红的双眼渗出血液。随即，她快速跑出实验室，身影消失在树林中。 末与对自己的杰作非常的满意，在屋内挑了几张有用的文件便离开了。 整个实验室呈圆形，中心一个大的房间作为主实验区，其他房间则根据屋内格局环绕而建。 末与在各个屋内翻找，希望能找到一点有用的东西。 另一边，烟总和韩奈正在匆忙的收拾东西，他们没有在第一时间去追末与，什么准备都没有，出去非但找不到末与，也可能会因此而感染丧生。 “还需要什么？”邱成搬起最后一箱物资放在车上。 烟总清点物资，“差不多了。” “我安排了几个人跟你们一同前往。”邱成拍打手上的尘土。 韩奈拦住，“人多太麻烦，我们两个去就行。” “好吧！”邱成又从上衣兜掏出两个磁立式对讲机，“这个给你们，手机信号已全面封锁，如果你们走散或者分开行动，用这个只要没有大型的磁场干扰，还可以联系上对方。” 烟总和韩奈接过直接别在腰间。 “谢了，兄弟。” 韩奈在车上招呼烟总上车，随即留下一句“等我们好消息”后便疾驰而去。 坐在车上，两个人的心情都是忐忑的，他们心中也有同样的担忧，对于目前末与的情况都充满未知。 “她应该走的不远。”韩奈打破安静的车内环境。 烟总回过神，“有什么好想法？” 韩奈从上衣兜里拿出一张地图，“咱们从南方开始寻找，那边有一个类似驿站的地方，经过驿站再向北延伸。” 烟总翻看地图，上面清晰的勾勒出行进的路线。 “安排的不错。”烟总挑了挑眉毛，“没想到你这糙汉子还挺细心。” 韩奈“嘁”了一声，又回到一脸正经，“昨天主区的朋友来找我，跟我说了关于ika的事，他们在救援的途中见过一个ika过量且没有进行初级异化的人。他们把那个人带回研究所观察每一天的变化。正如你所说的，前一周的变化并不明显，而且看起来人畜无害，一周后开始嗜血，在沾染血液后的第三天身体疯狂蜕皮，长出脓包，脓包会喷射出一些蓝绿色的液体。那些液体经过化验后被证实是传播的孢子，一旦接触孢子就会迅速感染。但没有像你说的那么快迎接死亡，ika过量吸入身体后，会有死亡周期。死亡周期像是一次蜕变，四天左右，重新长出皮肤看起来和人类很像，可是没有思维，包括被主体感染的人。” 烟总听的一脸懵，“如果主体只是蜕变，那些被感染的人会不会跟随主体，受到主体的控制。” “这些我没有问，他们也没有研究证实，但你的猜想也不是没有可能。若根据末与离开的时间推算，她现在应该马上要迎来第一次蜕皮。”韩奈一只手握住方向盘，另外一只手则拄着窗框。 “如果进入蜕皮，那么她现在应该很虚弱才对。”烟总推测。 韩奈说道，“所以说，我想她根本不会走那么远，方圆二十公里内的地点我基本都探查完了，现在就看在哪里能幸运的碰到她，但愿她变得没有那么可怕。” 烟总叹了口气，“但愿吧！” 半小时的车程两人抵达驿站周边，驿站被整个铁丝栅栏包围住，他们停下车，从驿站中走出一个手持铁棍的大胡子男人。 “你们是谁？”大胡子男人怒气冲冲。 烟总从车上下来，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并不想惹麻烦，“我们只想找一个女孩，你有没有见过这个女孩？”他放下一只手，将手机上的照片给大胡子男人看。 大胡子男人瞥了一眼立刻愤怒的驱赶，“没有，快滚。” 韩奈快步下车，一记无敌绝情脚踹破铁丝栅栏的边缘，从腰间掏出枪指着大胡子男人，“给脸不要了是吧！” 大胡子男人看到枪秒怂，扔掉铁棍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动作还挺娴熟，以前是不是蹲过局子？”韩奈拿着枪往大胡子男人脸上比划了两下。 大胡子男人不敢抬头，也没做声。 韩奈见状拿过烟总的手机，“再给我好好看看，见没见过这个女的。” 大胡子男人这次足足盯着手机屏幕一分钟，只是抖，还是没说什么。 韩奈一脚踹翻大胡子男人，“见没见过你倒是给句话呀？” 大胡子男人眼泪鼻涕一起流，整个人都尿急了，“没见过，我真的没见过，大哥饶命。” 韩奈无奈的捂住脸，随即蹲下身子，“行了行了，一个大老爷们赖赖唧唧真恶心。我问你，这附近都有什么，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大胡子男人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边抽泣边说，“向南继续走有个实验室，我们都是从那里逃出来的，他们经常会出来抓人进去做实验，变异了就杀。我们也是前几天才从那里逃出来跑到这里，临时逃命的。” 听到这，韩奈和烟总对视，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韩奈起身和烟总迅速上车，看好手腕上指南针的方向，猛踩油门。 第21章 发现抗体本体 实验室中，末与在走廊走来走去，她身边是主实验区，大门紧锁，里面正中间的手术床上躺着一个人。 末与在防火柜中找到一把斧头，放在手里掂量掂量，感觉还算趁手。接着她蓄力猛冲，“砰”的一声闷响，斧头直接镶在主实验区的特制玻璃上。 “什么玩意？”末与手掌震裂的伤口快速愈合。 检查斧头周围，末与用手指戳了戳玻璃。 坚硬又富有弹性的触感很特别，末与思索片刻，既然硬的不行，那换个方式试试。她用蛮力拔出斧头，刚刚被砍出的裂痕也隐匿起来。好在末与机智，在裂痕边上做了一个标记。 摸索裂痕，末与将手指硬生生塞进去，鲜血伴随着挤压溢出，同时附近的特制玻璃也被挤压出皱褶。 “我就不信我弄不开你。”一声怒吼过后，末与撕扯下一块特制玻璃，主实验区内奇怪的味道也冒了出来。 又忙乎半天，终于被末与创造出一个足够穿过的空洞，她捂住口鼻皱着眉弯腰走进主实验区内。 主实验区的空间很大，圆形的屋内结构很压抑。 末与走向手术床，来到近前才看清真的是个人躺在那，旁边滴流的药瓶中还有淡黄色的液体一点点流入他的身体。 躺在手术床上的是个男人，眉目清秀，睡的很安详，只是这光头看起来和脸不是很匹配。末与撕了几条布单摆在男人头顶，露出满意的笑容。 围着男人走了一圈，终于在他枕头下面的位置发现一本实验手册，上面详细的记录着实验的过程和男人的信息。 男人名叫史冬，来的时候应该是个感染体，被接种解毒剂后恢复了人类体征和意识。 “看来你是唯一一个成功的案例，怪不得位高权重能住进主实验区。”末与啧啧称奇，继续翻看后面的记录。 后面的记录显示史冬在三次变异转换人类的实验中均得到成功，且第四次实验中产生自身抗体，从第四次实验开始没有变异记录，直到第六次实验陷入昏迷。 末与无奈摇头，“樊慧呀樊慧，你还是骗了我。”她将实验数据放进包里，听到外面传来的响动。 “谁？”末与大声呼喊，外面却无人应答。 末与换了一套患者的病号服，擦拭掉脸上的血渍，整理好自己后打开主实验区的大门寻找响动的来源。 声音来自走廊的另外一边，她快步走过去，只见几只被感染的医护丧尸正在蠢蠢欲动，可行动的速度缓慢的可怜。 末与歪着头叹气，“怎么把你们忘了。”随即她将他们一个个踹出门外，“去上外面找吃的，别在这给我添堵。” 丧尸们好像听懂了末与的话，颤颤巍巍的往外走。 回到主实验区，一只掉队的丧尸正围在史冬的床边准备下口。末与一个箭步冲上去，用手臂挡在史冬面前，丧尸一口咬在末与的手臂上，突然感觉不对，斜眼瞥见，赶忙惊恐的松口。而也正是此时，史冬渐渐苏醒。 刚见到丧尸的史冬是懵的，他没有看到丧尸的恐惧，只看到末与挡在身前英雄救美，哦不对不对，是英美救雄，一时间男子汉气概爆棚，坐起身就是一巴掌。 一巴掌？丧尸也懵了。 末与见到这绵软的力道，险些笑出声，慌忙掩饰着表情，装作一脸无辜。 史冬见一巴掌没什么作用，又凌乱的抓起身边的东西丢过去，“给我滚！”这声音仿佛坏掉的变声器，就差一个搭配的兰花指跟着，逗得末与脸都憋红了。 丧尸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诚恳的眼神望向史冬身后的末与，似乎在等待指令。 末与觉得有趣，双眼红光泛起，控制丧尸张着血盆大口扑过来。 突如其来的狰狞面孔，吓得史冬吱哇乱叫，又开始手蹬脚刨，说他在对丧尸撒泼打滚一点都不为过。 末与双手捂脸，实在绷不住笑出声，“行了行了，出去觅食吧！”话音刚落，丧尸立刻停住动作，转身缓慢的向外行走。 史冬没反应过来，手和腿还在半空中。 “没事了，老嫂子。”末与拍拍史冬，绕到他旁边坐下。 史冬回过神，尴尬的放下手和腿，又一把拽过末与的胳膊反复查看。 “别看了，不会有伤痕的。”末与眼中红色光晕消散，恢复正常。 史冬没找到伤痕，将末与的手臂丢回去，双手交叉挡在身前向后倾斜，“对呀，你是谁呀！你不会也是丧尸吧！” 末与撩撩头发自信回眸，“丧你妹，我可比他们高级多了。” “那你是个什么东西？”史冬灵魂拷问。 末与无奈，“你管我是什么，既然你醒了，赶紧收拾东西，我要带你走。” “我不要。”史冬直接拒绝。 末与凑上前，露出红色双眸，一脸邪魅的说道，“那我只能叫那些低级的丧尸回来招呼你了，就算你身上有抗体，也招架不住那么多丧尸的撕扯。你身上有抗体，不会产生变异，意识清晰，痛感明显，就会在死亡边缘徘徊，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他们可是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哈哈哈哈。” 威胁得到效果，史冬战战兢兢思索着。外面几只没走太远的丧尸由于饥饿发出阵阵低吼，摔的东西乒乓作响。 “再想一会我可走了，留下你跟丧尸慢慢玩吧！”末与从床上下来，从展柜中拿走解毒剂和y3病毒剂放进随身背包，然后大步流星的就往外走。 “等等。”史冬慌慌张张的拔掉手背上的针头，跑到末与身边一把挽住她的手臂，“别扔下我。” 末与大笑，“这才乖嘛，整个实验室的人都死了，只有跟着我你才能安全活着。” “可是……”史冬犹豫着，话语哽咽在喉。 末与转头，“可是什么？” 史冬满脸委屈，“可是我好饿，我躺了那么久都没进食过，只靠营养液维持生命，现在醒了又没有营养液，快要饿死了。” 末与抬高手捏着史冬的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这一米八五的大傻个真是白长了，跟嗜血的我要吃的，那我只能告诉你满地都是。” 这时史冬才低头发现地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他突然惊叫着抱住末与，就差盘膝挂在末与身上。 末与气的脸都白了，“你撒开我，赶紧的。” “我不，快带我出去找饭，不然我就一直在你身上。”史冬耍起无赖。 末与心态快崩，一脚踩碎旁边的头颅，“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虽然你还有点价值，但是对我来说也没有那么重要。” 史冬嗖的一下松开末与，“我错了，姐姐，可是我真的很饿。” “先离开这，我再带你找吃的。”说罢，末与从背包中拿出两个面包扔给史冬。 史冬贱贱的跟在末与身边，脸上陪着笑，“别生气，别生气，咱们接下来去哪？” 末与指着后门外的车，“走着看，走到哪算哪。” 史冬点点头也不再出声，安静的跟着末与上车，坐在副驾驶吃面包。 两人刚刚驶离实验室，另一辆疾驰而来的车便停在实验室门口。 第22章 越来越接近的追逐 烟总和韩奈下了车，几只行动缓慢的丧尸围过来。 韩奈从口袋中拿出肉放在距离他最近的丧尸手中，用棍子一推，丧尸便直挺挺的倒下。接着，剩下的丧尸闻到血肉的香气直奔倒下的丧尸而去。 “这里竟然还有初代丧尸，真是稀罕物。”韩奈锁上车念叨了一句。 烟总背上包说道，“这些不是初代丧尸，他们被感染的是低配病毒y3。” 韩奈大笑，“病毒还分高配和低配吗？” “y3是在a2病毒研发之前的第一批病毒试剂，没有a2病毒注射要求那么高，随便打在哪都能感染，虽然感染的快，但是效率很慢，就像他们这样，走路跟闹着玩似的。”烟总边说边拉着韩奈往实验室里面走。 刚到门口，浓烈的血腥味将二人击退。 韩奈捂住口鼻，“唉我去，这是死了多少人。” 烟总皱起眉头，“可能一个活口都没有了。” 两人戴上口罩捏紧边缘，探索着向实验室内部前进。 他们挨个屋寻找，不仅没有一个活人，还满地的尸体。 “这里不会来过一个军队吧，能把整个实验室的人都杀了。”韩奈摸着墙壁上还未完全凝固的血，“而且还刚走不久。” “那不可能，他们如果刚走不久，我们来的路上总会听到声响吧！”烟总翻找着桌子的文件，“有点用的东西都被拿走了，这些文件数据都是断断续续的。” 两人来到刑房，相比这里，外面的死尸都是小儿科。 “找到根了。”韩奈又将口罩捏紧一次。 刑房内不仅尸横遍野，且多数是破碎的，有的头掉了，有的手掉了，有的腿断了，还有的根本看不出是什么。 “多大的仇恨能撕扯到这种程度。”烟总向屋内走去，“设想一下，原本屋内是个实验室，两张床上分别有两个实验体，被注射y3后产生变异，但原本y3强度并没有那么大，而实验体本体自带病毒，施以实验的人又不知道，那么y3病毒遇到其他病毒相互作用下发挥未知能力，直接导致现在的结果。” 韩奈在屋内走了一圈，“如果根据现场判断，你的推测是完全有可能发生的。”他走到另外一张盖着白布的手术床边，掀开白布，“诶，这个不是手撕款。” 烟总闻声过去，“头被割的很整齐，难道是因为实验失败杀之后快？” 韩奈侧头看着烟总，“你说话的方式怎么跟末与越来越像。” “有吗？”烟总回避。 韩奈撇撇嘴，绕到床的另一侧，在一堆残骸中发现一个捂着屁股的尸体，“你来。” 烟总凑过去蹲下。 “你看，这个人就是被刀死的，而且是直接刀菊花。”韩奈思索片刻又说道，“那整个故事应该是这样的，两个床上都有实验体，也可能两个人都认识，盖白布这个实验体被先行实验，然后失败，实验者手起刀落杀了实验体。另外一张床上是她的朋友，见到好朋友被杀直接激活身体内的两种病毒获得全新的能力，由此为了泄恨杀了所有的人。” “诶嘿，有内味了。”烟总起身，“刚才在隔壁房间的文件标记上看到这里是研究解毒剂的，又称之为代号‘尼桑’实验区。” 韩奈擦擦手，“这里的人是真丧。” 烟总叹了口气，“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躺在这里那个爆发的实验体就是末与。” 韩奈挑眉凝视，没有说话，但接下来的搜寻验证了烟总的猜想。 他们在刑房没有找到有用的东西，转身离开去了下一个房间。 连续几个房间内都没有什么太值得带走的东西，绕着绕着，他们终于来到位于中心位置的主实验区。 刚绕行到门口，韩奈就被地上的玻璃残骸绊到，差不点摔倒。 “唉窝草。”韩奈骂了一句。 烟总扶住韩奈，“慢点慢点。” 韩奈站稳捡起地上的玻璃残骸，查看一番又尝试掰弯，“高科技呀，这是核心联盟才有的特制玻璃。” “你看那。”烟总指着防护玻璃上的大口子，一脸震惊，“这玻璃是被硬生生撕下来的。” 韩奈惊诧的看看手里的玻璃碎片，又看看那偌大的撕口，上前比对，正正好好，“是谁这么猛，我咋感觉不太正常呢！” “正常的变异体绝不可能有这样的能力。”随着视线移动，烟总担心的推测验证了，“你看那，是末与的衣服。” 韩奈目光随烟总手指的方向看去，末与穿过的衣服被丢在地上，上面满布血污。 两人快步跑进主实验区。 “所有的房间都有血肉，唯独这个房间没有。”烟总捡起熟悉的衣服，心中的担忧更盛。 韩奈走到手术床边，“有人才离开不久，点滴管的液体还在向外流，瓶中还有大半瓶的液体。” 两人继续搜索线索进行推理，烟总说道，“一定是末与变异了然后逃走，带走了这个病房的人。” “如果这么推算，这个病房的人就是病毒的抗体本体。”韩奈坐在床上，正巧一页夹在被边的实验数据掉在地上，他捡起来查看，“实验数据记录备注，根据实验记录内容，男性变异体重复实验，该实验体以变异形态进行实验，其实验多次后产生抗体，次日移交集团总部复刻研制，携带其研发解毒剂he-33。” 韩奈抬头正对上烟总的目光，“看来我们的猜测都是对的。” 烟总说道，“末与结识一个朋友，然后一起被带到实验室，朋友被实验失败的实验者斩杀，随后激发身体潜能变异新型丧尸，屠杀之后将这里的抗体本体带走。” “大概就是这样。”韩奈将实验数据叠成小方块揣进包里，“看来我们还要继续追了。” 烟总有点为难，“这里的线索无法显示他们去了什么方向，咱们应该从哪边开始寻找。” “正门有丧尸，一定是后门。”韩奈断定。 烟总想了想，“按照推断，她现在应该不怕丧尸吧！” 韩奈哭笑不得，“我咋把关键点忘了，不过还是先去后门看看吧！” 两人找到后门，后门出去是一片草地，深浅不一的车辙还印在地上。 “追。”韩奈大喝一声，随即两人跑回车上再次疾驰而去。 第23章 大头朝下 末与车开的飞快，在树林中蛇形穿梭。 史冬坐在副驾攥紧安全带，生怕哪一个急转弯被甩出车外。 “那个…咱们没有那么着急吧！”史冬怯声怯语，嘴巴都不敢张的太大。 末与侧眼瞥了史冬，倒是也没说什么，只是更用力的踩住油门。 史冬整个人即将陷进车座椅内，闭上眼伸直腿，身体不住的抖动。 过了十来分钟，地上一块显眼的大石头挡住去路，再往前就是一条狭窄的小河。末与没含糊，借着石头的角度，一个完美的弧线划过半空，直接车带着人飞跃而过。 史冬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蹦出来了，高八度的嗓音惊得树林中的鸟儿四散而逃。 末与停下车，神色淡定转头去看史冬，“我真的挺纳闷你一个老爷们怎么可以喊出那么高的音。” 史冬好像还没回过神，整个人紧绷着，双眼紧闭，眼皮都快凹陷进去了。 末与伸出手指戳了戳史冬的胳膊，“喂，跟你说话呢！” 史冬仍然没有给末与回应什么。 末与歪头琢磨一番，猛地呲牙露出猩红的眼睛，凶狠的说道，“再不给点反应我就把你变成跟我一样的怪物。” 史冬忽然整个人放松下去，松开手往腿上遮了遮，“别的别的，咱们继续走吧！” 末与的脸回归正常，余光看向史冬的手，手下则是逐渐湿润的裤腿，她噗嗤笑出声来，“不是吧！吓尿了？” “哎呀，你可真讨厌。”史冬尴尬的侧过头，脸颊红润。 末与打开两侧的窗户，继续开车前行。 驶出丛林迎来的是一段土路，高低不平的地面向前延伸，两旁荒芜的稻田格外凄凉。 末与降低了行进的速度，遥望四周，没有丧尸的影子也没有人的影子。 史冬轻咳一声，说道，“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你想问什么？”末与勘察着情况，没有看他。 “我身体内存在抗体的情况之下，丧尸咬我也没有什么用对吧！”史冬问道。 末与“嗯”了一声。 “但是你不同于其他丧尸，你是更高阶的……”史冬一时之间疯狂在脑海搜寻适合的形容词。 末与转头看了史冬一眼，“你想说啥？” 史冬灵机一动，“你是更高阶的丧尸王者，那你对抗体应该也不起什么作用吧！” 末与抠抠耳朵，平淡的说道，“你要不要试试？” 史冬赶快摆摆手，“别别，我就是好奇问问，别当真。” 末与点上一支烟，“试试吧！解你心中疑惑。” 史冬对自己刚才的发言简直后悔莫及，“别了，姐姐，别这样。” 末与嫌弃的转头，“tui，管谁叫姐姐呢，首先你比我大，其次什么叫丧尸王者，一点都不好听。” 史冬尴尬一笑，“那应该怎么称呼你这个新型物种，我能想到最厉害的词就是王者了。” 末与思索着。 史冬马上又来了精神，“要不叫尸帝，帝王丧尸。” 末与又啐了一口，“尸帝，我还师妹呢！” “那这位美丽动人又可爱的小姐姐，我应该怎么解释你呢！”史冬十指合十放在脸颊一侧，眨巴着眼睛看着末与。 末与停下车，又点起一支烟，直接下了车。靠在车身上，她思索起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到底应该是什么，就像史冬说的，该怎么解释？又该如何称呼？ “你没事吧？”史冬见状在车内问了一句。 末与没说话，仍处在思索的状态，口中呢喃，“两只高浓度ika，一只病毒剂，一瓶解毒剂……” 史冬听到末与细碎的声音，但不知道末与在说什么，解开安全带将上半身探到主驾驶的窗口，身下手刹硌到他的大胯，他下意识的将手刹按下，刚准备说点什么，就发现车子在慢慢向前移动。 靠在车身的末与正巧往前挪了一下扔烟蒂，集中注意力在思索问题，完全没有注意到史冬和车一起跑了。 史冬整个人懵了，对车一窍不通的他不知所措。 “喂，小姐姐，救救我。”史冬此时挪到主驾驶上，对着窗外喊叫。 叫了几声末与才回过神，一转头，车子已经驶出几米开外。 末与拔腿开追，可奈何车子到了下坡，速度瞬间随坡度递增，直勾勾的向前跑去。 “踩刹车。”末与在车后大喊，“快踩刹车。” 车子越跑越快，随着坡度陡峭，车子发挥了不踩油门的最佳境界。 “快踩刹车。”末与又喊了一声。 见实在追不上，蓄力纵深一跃跳到车顶，还来不及进主驾驶控制车子，直接连人带车扎进一个硕大的草堆中。 缓了半天，末与从草堆中挣扎着趴出来，头发和草混合在一起凌乱不堪，身上也挂满草屑，她气急败坏的扑腾着草堆，车子露出来的那一刻，她直接破防，大笑不止。 车子内，史冬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样的历程，头在车座子下面埋着，上半身扭曲的在座椅上，一只手还勾在方向盘的间隙里，两条大长腿在车顶，一条跪着，一条在车窗外面，鞋都丢了。 “哈哈哈哈。”末与笑到眼泪都流出来，肚皮都因抽动而疼痛。 史冬则在车内扭动，呜呜的哭，试图挣扎着从车里出来，“快救救我，人美心善的小姐姐。” “等会，我先拍个照。”末与拿出手机在史冬的各个角度都拍好照，“你能承包我一年的笑点。” “快救我吧，脑袋都充血了。”史冬边哭边气的叫末与快些救他，“我要顶不住了，马上就亲到地面了。” 末与擦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猛地打开车门，见到车内史冬从背面形成的弧形造型又是一阵狂笑。 “快点，快点。”史冬的脸已经憋得通红。 末与努力忍住笑意，薅着史冬的腿就往外拽。 “等会等会，我的手卡在方向盘里了。”史冬赶快拦住力大无比的末与，继续这么拽手一定会断掉。 末与从车后侧绕到车子另外一边，“你这手要想拿出来，胳膊就得报废。” 史冬犹豫片刻，“你轻点，我往左边挪一挪，你只要不用力胳膊不能断。” 正在俩人研究如何帮助史冬脱困时，身后传来一辆车疾驰而来。 第24章 村中女人 车子停下，两个熟悉的身影下车快步跑来。 “末与。”烟总见到完好无损的末与，上来就是一个熊抱。 末与挣扎着想逃，却被烟总紧紧的抱住。 韩奈点上一支烟，“这什么破道，差不点把痔疮颠出来。” 一句话直接让末与笑出声，“还那么不着调。” 烟总松开末与，盯着她的眼睛，“你没事吧？” 末与耸耸肩，“好的很呢！” 韩奈走过来用手指顶着末与的额头，“你这丫头真不让人省心，不就咬我几口吗？至于跑这么老远？” 末与笑着，“正好你来了，我还饿着肚子，一会再让我咬上几口。” 几人谈笑间，末与已经忘却身后的史冬。 史冬挣扎的露出嘴大声喊，“救命呀！”那声音中透露着太多的无奈。 末与听到声音恍惚想起车里还有个倒挂的史冬，马上转头去救。 “我滴妈，这还有一个人呢！”韩奈歪着身子朝车内看去。 “快救救我。”史冬的鼻涕都已经淌到额头了。 几人一番调整，终于将面露紫色的史冬给救了下来。 史冬站在原地靠着车身，整个人都迷糊着，眼前也模模糊糊的，“你这人美心善的小姐姐可真行，不管我去跟人家聊天，差点脑袋都要爆炸了。” “嘴这么甜，怪不得你的小姐姐带着你一路跑到这。”韩奈拿出一张纸巾打开，随即直接贴在史冬的脑门上。 史冬擦干净脸上的鼻涕眼泪，这才逐渐缓过来，视线也开始清晰，刚看清前方的韩奈，烟总便上前询问。 “你没事吧？”烟总又递上一张纸巾。 史冬见到烟总愣了一下，接着赶快对着倒车镜整理自己的脸，又划拉划拉自己的头发，随即笑吟吟的对烟总说道，“我没事了，谢谢你关心。” 末与走到韩奈身边一歪头，“温柔的东北壮汉，谁见谁不迷糊。” 韩奈会意，“原来抗体是个姐姐呀！” 末与疑惑，“你怎么知道他是抗体？” 韩奈搂过末与的肩膀，“我们可是按照你的路线一直追的，你去过的地方我们也去过了。” 末与一挑韩奈下巴，“厉害呀，正好一会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韩奈亲昵的凑近末与的耳朵，“就咱俩吗？” 末与直接用手肘怼了韩奈的肋条，“没个正经。” “哎呦哎呦。”韩奈吃痛的叫着。 闻声烟总转头，一脸茫然。 末与走到史冬身边，小声说道，“那还有个帅哥，他俩都归你。” 史冬脸一红，用手捂住嘴，看向烟总身后的韩奈，笑意正浓。 寒暄片刻，末与灵活的跳到车顶眺望，指着车头前面的位置，“那里好像有个村子，去那看看。” 从车顶下来，末与上车尝试发动车子，可是拧了半天钥匙还是无效，无奈之下四人都上了韩奈的车。 本来末与想拉着烟总一起坐在后排座上说说实验室的事，但却被史冬一把拦住，快速上手拉着烟总坐在后排座。 末与无奈的笑笑也没说什么，坐上副驾驶。 向前行进的路平坦了许多，开出几米外就到了村口。 “我下去看看，你们在车上等我。”车还没停稳，末与直接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韩奈一把拉住末与，“勘察这种事怎么能让你一个女生来做。” 末与挑起嘴角，一脸坏笑，“现在的我，好像比你更适合。” 韩奈松开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末与下车在村子里转悠了一圈，除了几个趴在地上的尸体之外，没见到什么活口。 回到车旁，末与叫几人下车，“下来吧，就几个死尸，屋里面我没去，不知道有没有活着的。” 其余三人下车，四个人快步向村内走去。 连着推开几家的门里面都没有人，韩奈刚准备走进一家屋内，院子的地窖里发出一声叫喊。 末与毫不犹豫的打开地窖的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窖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爬行。 “谁在那？”末与问道。 烟总拿来手电筒照打开，光束照进去的一刻，狭小的空间清晰可见。角落里一个蜷缩着的女人手里还抱着孩子，正在瑟瑟发抖。 末与大踏步猫腰走进去，女人害怕极了，惊叫着从身后抽出一把小刀在面前挥舞，而她怀中的孩子却异常的安静。 “别怕别怕，我们都是人。”末与说出此话，下一秒又改了口，“除了我之外他们都是人。” 女人刚准备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连忙用刀尖对准末与，“不是人，滚开。” “虽然我不是人，但是我也不是丧尸。”末与无奈，“咋这么别扭。” “那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女人质问道。 末与叹了口气，“你先出来。” “我不。”女人见末与要上手抓她们，赶快死死的抱住孩子，一刀扎在末与的肩膀上。 末与看看刀，又看看女人，一时间怒火迎上，眼中泛起红光。 女人盯着末与的眼睛，顿时变成了行尸走肉，扔掉手里的孩子，直挺挺的走出地窖。 末与扭动着头，脖颈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眼睛的颜色逐渐恢复正常。她低头去看那个孩子，他的脸已经泛白，头顶处被利器伤过，伤口周边的血迹都干涸了，手臂上也有一个烂歪歪的咬痕，怪不得不哭不闹的。 “出来吧！”此时女人已经从地窖出去在院子里徘徊，烟总唤末与出来。 韩奈在院子中间的椅子上坐下，“现在致幻的能力越来越随心所欲了。” 末与从地窖口出来，笑着说，“那必须收放自如。”又指着那个女人，“带进去问问吧！” 韩奈起身，“得嘞。”然后拽着女人的胳膊往屋里走，末与跟在身后，而史冬，自从见到烟总之后就抑制不住的黏在烟总身上。 几人进屋，女人下意识的坐在炕沿边上，面带笑容回头拿起一件小孩的衣服就缝了起来。 烟总在末与身后拽了拽末与的手，末与回头，只见烟总投来求助的目光。 末与噗嗤一下就笑出了声，随即女人也清醒了。 第25章 无敌的存在 清醒后女人切回现实画面，整个人都懵了，撇下手中的针线活跳起来躲到墙角。 “你们是谁？把我的孩子弄哪去了。”女人大声质问。 末与打了个哈欠，“你的孩子已经死了，还死了两次。” 女人似乎突然想起什么，疯狂的抓挠着自己的头发和脸，“不可能，不可能，明明刚才还在我旁边玩耍，怎么会死。” “刚才只是幻象。”韩奈虽然不想告诉一个孩子妈妈这个残酷的事实，但现实生活就是这样，她必须要面对现实。说完，韩奈一屁股坐在炕上，没注意女人丢在那缝了一半的小孩衣服，两根直挺挺的绣花针闪着银光。他坐下的那一刻直接蹦起来半米来高，无比酸爽，脸上的表情也随即丰富起来。 烟总趁机摆脱史冬的纠缠走向韩奈，从韩奈的屁股上拔下两根带着血丝的绣花针来，“坐的挺使劲呀！”他边笑边将绣花针丢在地上，又绕过韩奈站在韩奈的另外一侧，自然的往韩奈跟前凑了凑。 史冬见状满面怒色，气的直跺脚。 女人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是幻觉？”她跌坐在地上，神情崩溃，一幕幕回忆涌上心头，“都是我不好，没有看住你，不然也不会害了你，我的孩子，是妈妈对不起你。”整个画面在哪个电视剧上似曾相识。 韩奈见有隐情，立刻追问道，“你做啥害了你的孩子？” 女人又哭又笑半晌没有回应，只是口中碎念，“对不起，我的孩子，对不起……” 烟总拦住想继续询问的韩奈，“等会再问，给她点时间。” 末与向后退了两步到史冬身边，悄声拉着他出去。站在院子里，史冬还时不时向屋内张望，表情沮丧。 “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末与用力在史冬脸上掐了一把。 史冬噘着嘴也不敢喊叫，只得吃痛的用手捂住脸蛋，“你一个女孩子怎么总这么暴力。” 末与一把将史冬推坐到椅子上，“你管我，我不光暴力，还可以滥杀无辜。” 史冬没了脾气，乖乖举起双手投降，“我错了，小姐姐。说吧，你叫我出来干嘛？不会只是单纯的为了那个喜欢你的男人打抱不平吧？” 末与白了史冬一眼，转身进地窖把那个孩子抱出来，放在石桌上。 “等回到营区，帅小伙有的是，包括屋里那俩都是你的。”末与将孩子放好，仔细检查伤口。 史冬听到此立刻兴奋起来，“你们还有营区！”他站起身，“我就知道小姐姐最好了。” 末与嫌弃的盯着史冬，“老爷们都随你，稀罕哪个随你挑。但现在，该干点啥干点啥，跟我研究研究这个孩子。” 史冬立刻赔笑凑上来，“你想怎么研究，解剖吗？” 末与弯起手指敲了敲史冬的脑袋瓜，“你上辈子是积了多少德能让你这猪脑子在这辈子成为抗体，不仅造福人类还能长久不死。我要是解剖我用叫上你吗？” 史冬不好意思的笑笑，“溜号了，别生气。” 末与脑瓜子嗡的一下，“我告诉你，要不是你有点用，我早都手撕你八百来回了。” 史冬赶快拍拍末与的背，“别生气，别生气，咱是不是要救这孩子。” 见史冬说到点子上，末与也不再不依不饶，“对，我的血有再生功能，你的血可以降解病毒，若我可以让他机体恢复，混合你的能力，是不是有机会死而复生。” “理论上是可以这么解释，但是他现在没有生命力，不仅死了，还死的透透的，能有效果吗？”史冬问道。 末与摘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一只解毒剂和一只病毒试剂，“如果再加上这两种，试试会不会有效果。” “倒是可以死马当活马医，但是会不会混的太多了。”史冬感觉不是很靠谱。 末与也不等史冬再说什么，直接从包里掏出个针管就往史冬手臂上扎。 “消毒呀，姐姐。”史冬惊叫着闪躲。 末与不管三七二十一，扎到史冬就开始抽，“消什么毒，你百毒不侵的怕啥，不行我还可以给你变身。” 史冬被痛感侵蚀的面目全非，整个人直接倒在座椅上。 末与拔出针头，看着里面的血液疑惑，“你的血里面是什么玩意？”只见针管内鲜红色的血液中一丝蓝色丝绒感的线条游走环绕。 “那就是抗体。”烟总从屋内走出来。 史冬见到烟总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嗖一下跑到烟总身边挽住他的胳膊，委身在烟总身旁。 烟总厌恶的推搡着史冬的脑袋，继续说道，“那条蓝色的东西就是他体内形成的抗体，他所有的血液中都会直接产生这种屏障以保护主体免遭病毒侵袭。” 末与点点头，又从背包拿出另一个针管在自己手臂上抽取一些血液，紫红色的血液中朦朦胧胧的跳跃着一些看起来像碎渣一样的东西。 “你要做啥？”烟总挣脱开史冬快步来到末与身边，随即史冬又黏了上来。 末与将四种液体混合在一起，“我想试试看能不能救活这孩子。” 两人说话间，混合的液体逐渐发生变化，一阵阵淡蓝色的烟雾从液体上飞起。起初四种液体接触产生分层，各执一边。随着流动，末与的血液在器皿周围环绕，从外围将剩下三种液体包裹，然后一点点向内吞噬，最终其余三种液体都融入到末与的血液中。 “看没看到，别惹我，什么牛鬼蛇神在我面前都是纸老虎。”末与傲娇的将混合液体抽进一个大针管内。 烟总惊愕道，“几天不见，你是不是受啥刺激了，咋这么厉害。” “那些都不算什么，从此以后我就是全新的病毒，没有解药的顶级病毒。”末与挑挑眉毛，“应该想个霸气点的名字。” 史冬向烟总身后缩了缩，“完犊子了，抗体也白给。” 末与探过头，坏笑的说道，“那你可别惹我，分分钟让你被我掌控。”说罢，她回过头，将一针管的液体注射进石桌上那个孩子的身体内。 第26章 村子的来龙去脉 刚被注射过的孩子还没有什么反应，但肤色正在逐渐恢复。 末与坐在石桌旁收拾好东西等待着，“你们两个先进屋去，我怕这孩子一会要是真醒了会做出点啥也不好说，伤到你们就不好了。” 烟总思虑过后说道，“放回地窖吧，如果真的能醒，听到声我们再过去也不迟。” 末与想来也是，于是听烟总的话，将孩子放回地窖，又在周围放了几个瓶瓶罐罐。 再回到屋内，女人的情绪已经好转很多，对于谈话也不再那么抵触。 韩奈拿来一瓶水给女人，“大姐，咱们说说村子里发生的事呗！” 女人擦了擦眼泪，从地上起来坐到屋内的沙发上，喝了一大口水后娓娓道来，“大概上周吧！我们这个村子比较偏僻，离机场还挺近，总能看到飞机经过。那天我正在院子里陪我家娃子玩，就看到天上飞过去一架飞机，边飞还边往下扔什么。但距离我们这村子还有几里地，村里的人也没当回事，都说什么消除病虫害啥的就不了了之了。过了两天，隔壁村的王姐说她家鸡丢了几只，到处找都没找到，就来我们村问。我们两个村之间来往都比较多，也都热心肠，跟着找了一天也没找到这鸡上哪去了。然后就有人传，说是晚上看见黄皮子偷了，又有人说晚上看见了怪物，还有人说鸡让啥东西给迷了。总之说啥的都有，一时间都整的提心吊胆的。又过了两天，隔壁村的鸡鸭牛都不见了，那些传言就更多了。那天晚上我们村有两个胆大的小伙子就寻思晚上看看到底是啥，进了苞米地之后出来就身上都是血，可吓人了。回到村子之后就开始咬人，见人就咬，跟他们说话也不应声。” “后来呢！”韩奈问道。 女人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后来被咬的人也都变成跟那两个小伙子似的，魔魔怔怔的，我邻居老王大哥还去隔壁村那个大神家问是咋回事，那大神说是天降灾难，不让我们再出门，都在家待着，我们也都听话，就在家里待着没出门。前天我家娃子趁我在屋洗衣服的时候顺着我家大门旁边那个洞就钻出去了，等我找到他的时候他胳膊上就不知道被啥东西咬了，发烧一宿就断气了。我寻思这孩子死了我也没啥奔头，想找个地方给孩子埋上，结果娃子就醒过来了，脸上身上都不知道长的是啥埋了吧太的，看见我就要上来咬我。这时候突然来了一伙人，开的那是什么车，好像军队的车，看见我家娃子上来就冲我家娃子脑袋开枪，我一害怕就带着娃子跑进苞米地里藏起来，他们也没找到我。后来没动静我就跑出来，看见村子死了好多人，我也不知道发生了啥，带着我家娃子赶紧回家藏在地窖里，再后来你们就来了。” 几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女人解释发生的一切。 史冬语气战战兢兢的说道，“大姐，那咬人的东西叫丧尸，已经不是人了。” 女人愣住，“丧尸是啥玩意。” 烟总接过话茬，“丧尸就是因为某种特殊病毒而变异的人，会啃食人类，被咬过的人也会感染同一种病毒。” 女人恍然明白，“就跟传染病似的呗。” “差不多那个意思。”烟总又说道，“你家孩子也是被感染才会想咬你。” 女人一拍大腿，又啜泣起来，“我苦命的娃子呀！” 末与在屋里看了一圈，除了她自己剩下都是大老爷们，还一个老嫂子，于是她上前准备安慰安慰女人。她刚刚走近女人，女人就对她产生敌意。 “你别过来。”女人抗拒的伸出手。 末与停住脚步，“咋的了？” “我记得你说过你不是人。”女人大胆直言。 末与笑笑，“我确实不是人，也不是丧尸，当然，也不是你已知和未知的任何一种生命体。但是仅从表面你能看出我的不同吗？” 女人摇摇头。 “对吧，你完全看不出来我是什么，无论你是乍一看还是仔细看你都无法分辨，所以你又再怕什么。我要真是想杀了你，你以为你还有命在这诉苦吗？”末与伸出手越过女人抗拒的手臂，轻轻拍拍女人的背，“知道你失去孩子挺难受，我只是单纯的想过来安慰安慰你，人性多少我还是留了点。” 女人不再躲闪，拽了把椅子过来让末与坐下，“你们是从哪过来的？” 末与坐下递上一张纸巾，“我也说不上来那是什么地方，但是那边有营区，等我们把这里的情况查探清楚就带你去那，别的不敢保证，至少在那很安全。” 女人感激的看着末与，“真的吗？那可太感谢你了，大妹子。” 末与尴尬的摆摆手，“不客气不客气。” “怎么称呼你？”烟总适时的转移话题。 女人抹了把眼泪，笑道，“村里人都叫我白姐，你们看着都是小年轻，也叫我白姐吧！” “好嘞，白姐。”烟总继续问道，“附近除了这两个村子之外还有其他的村子吗？” 白姐说，“有呀，往东走七八里地还有两个村子，我们这离城里远，周边村还是挺多的，都是大农户，那边村子比我们这边村子发展的好，好像还得过什么三农奖。”与众人熟络的白姐侃侃而谈。 “好，等我们查看完没什么问题，明天就带你走。”烟总说道。 确定可以离开这鬼地方，白姐高兴坏了，赶忙起身，“你们都还没吃饭吧，家里还有存着的粮食啥的，我去给你们整点饭吃。” 提起吃饭，史冬兴致勃勃，“大姐，我跟你一起去。” 说罢，白姐和史冬两人有说有笑的出门进入左边的灶房。 烟总三人相互对视，韩奈则先开了口。 “咱们车的油可能不太够，等会我去外面找找有没有别的载具供我们出行。”韩奈伸展身体，略显疲态。 末与说道，“去草堆那拿油，车里应该还有大半箱。” “正好，不用找了，这些油都够绕营区两圈了。”韩奈又倚靠在墙边坐下。 烟总皱眉走到另一端墙边侧耳倾听，忽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你们听，什么声音？” 第27章 归队的隔壁老王 窸窣的声响从墙另一侧传来，像是极富规律的砂纸摩擦声。 末与听声辨位，念叨着，“左边是做饭的，后面是另一个卧室，那这堵墙后面难道是邻居？” 烟总点点头，随着砂纸摩擦声渐渐淡化，有节奏的撞击声又响起。 “对面给你打暗号呢！”韩奈笑着叼起烟。 末与没等声音消失直接快步出屋奔向邻居的房子一探究竟。 烟总连忙去追，“怎么变异完这么彪。” 韩奈笑着抽烟没起身，看着两人出门。 末与来到院子里，在墙边一堆杂物处翻身而上，站在墙围边听着隔壁的动静。 撞击声从屋内传出，时大时小。 末与不顾身后追出来的烟总，直接跳进院子推门就进。 “你小心点。”烟总见末与跳进去，又跑出大门在隔壁大门向内张望。 末与进了屋，屋内的格局虽然和白姐家的格局相同，但这屋好像长时间没人住，烟尘很大，床铺凌乱不堪，几只鞋也各奔东西。 “有人吗？”末与试探性的问道。 撞击声忽然停住，一声声低沉的呻吟从旁边的屋内传来。 末与抬手推开门，猛地窜出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拙劣演绎着丧尸的状态，上来直奔末与的手臂，呜咽的张嘴咬破末与的手臂。 “什么鬼？”末与抬起另外一只手揪着男人的头发，“不是丧尸。” 男人听到末与说话，错愕抬眸，几滴血顺着嘴角流进破烂的衣襟。 末与抽回被咬的手臂，一脸嫌弃的扯开男人的衣服擦自己的手臂，伤口瞬间愈合。 “人…我终于等到人了。”男人激动的捧起末与的脸，颤抖着双手不断用力揉捏，“真的是人，是人。” 末与一脚踹翻男人，“有病吧！老娘的脸是你说摸就摸的？”说完，她又抻长袖子在脸颊两侧反复擦拭。 “对不起，对不起，我见到你太激动了。这几天都是咬人的怪物，好可怕。”男人抱起双膝蜷缩起来。 末与甩了甩袖子，蹲下问道，“刚才那撞击声是你弄的吗？” “是我，是我，我听见隔壁有人说话，还以为是幻觉。”男人点头如捣蒜。 “行吧！起来跟我走。”末与忽然想到什么，再次回头，“对了，你刚才咬了我，血吃到肚子里了？” 男人咕噜一口口水咽下，缓慢起身，“应该没有吧！” 末与撇撇嘴，“我都看到你咽下去了。” “那有什么问题？”男人不明所以。 末与边走边说，“你可能会死。” ‘会死’两个字仿佛魔咒一般，男人瞪圆双眼疯狂用手指扣嗓子眼。 末与在大门外打开锁，向屋内喊去，“你都咽下去了吐出来也没用，我的血吸收很快。” 男人一米六一米七的跑出来，尾随在末与身后拼命求饶，“救救我，我好不容易才撑到现在，不能死呀！”他就差跪下给末与磕一个了，完全没有注意到门口的烟总。 烟总见到是活人，不安的心也放下，跟在两人身后回到白姐家。 白姐听到吵闹声出来看，“呦，老王大哥你还活着呢！” 男人见到白姐格外亲切，“大妹子，这女孩你们肯定认识，快帮帮我。” “咋了这是？”白姐懵懵的。 “她不帮我我就得死了。”男人五官纠结成一团，看起来很抽象。 白姐来到末与身边，“妹砸，发生啥事了这是。” 末与喝了口水，坐在椅子上，“你得问他呀。” 男人顾不得面子，直接跪下，“这位妹子，我真不知道你是活人，饿了三天整个人都迷糊着，我还以为你是怪物，手里也没有趁手的东西，只能咬你，我看他们被咬完都没有啥感觉……” 末与拦住男人的话，“行了，行了，大哥你起来吧，不是我不帮你，我是真没法帮你。连这屋里唯一的抗体都解不了我血液里的毒，我又有啥办法，不信你问问他们。” 男人视线扫了一圈，见没人回应，俩腿一歪，栽倒在地低声哭泣。 末与从背包拿出为数不多的解毒剂伸手给烟总，“试试吧！” 烟总从他们的对话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接过解毒剂来到男人身边，可以为时已晚。 男人哭声消散，眼中瞳孔堆叠，红色光晕渐渐散开，蛛网的印记在下眼睑处慢慢浮现。他调整姿势站起身，露出诡异的笑容，直勾勾的盯着末与。 韩奈抬手鼓掌，“成功发展下线。” 末与轻轻挥手，男人立刻转身到院子角落站着，一动不动像个迎宾一样。 白姐还没看明白一切，询问道，“老王大哥咋的了这是。” 史冬在门口赶快笑脸相迎，拉着白姐又去了灶房。 烟总将解毒剂还给末与，在她身旁坐下，“真别说，要是能多发展点同类，你都能统治世界了。” 末与挠挠头，“他们都没有意识，没啥用。” “你就是他们最大的意识，至少很听话，比人可好管理太多了。”韩奈歪着头看院子里循规蹈矩的男人。 “没毛病，那他就是我第二个手下，以后就叫他老王吧！”末与大笑。 烟总问道，“之前还有一个？” “有呀，叫樊慧。”提起樊慧，末与想到实验室的事，“对了，给你们看看详细的实验数据。”她又拽过来一个椅子叫韩奈坐下，从背包中拿出带走的资料给韩奈和烟总看。 “听樊慧说，实验室直属上家是辕门集团。”末与说着。 韩奈疑惑道，“辕门集团？”他思索片刻，“辕门是核心联盟的下属企业，我只知道他们捞钱捞的挺疯狂，相当于核心联盟的金库。” “他们在那研究解毒剂，还有个刑房，专门做共剂实验。出去抓回来活人将解毒剂和病毒混合注射，若变异就杀掉或者玩死，没变异的就记录下来。”末与说着。 “所以，你当时就是在刑房，隔壁床的女孩你认识？”烟总问道。 末与点点头，提起此事表情还有点愤恨，“对，那女孩叫阿宝，我从营区出来之后遇到她，她救了我。在逃离的路上我们被抓去实验，她没什么反抗能力，变异后直接被斩首，而我则激发体内三种液体或者说身体培养出的奇怪潜能，爆发后屠杀实验室的人。” “培养，形容的很到位。”韩奈竖起大拇指。 第28章 血性继承 三人聊了一会也没说到什么重点白姐就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上桌了。 “快来吃饭。”史冬被碗边烫的龇牙咧嘴。 烟总起身将桌子支上，又把椅子摆好，白姐拿俩两坛酒放在桌上，碗筷齐全，不多时几人便围在桌旁吃上香喷喷的饭菜。 “白姐，天色不早了，晚上你收拾收拾自己带的东西，明早咱们启程去隔壁村看看，没什么问题直接回营区。”韩奈放下碗筷，酒足饭饱的他打了一个冗长的嗝。 白姐夹起菜放在碗里，“嗯呐，行，晚上我就收拾东西。” 韩奈点起一支烟，慎重的说道，“千万别带太多东西，大包小裹的那种。” 史冬忽然笑起来，一粒米从鼻子喷出，“不好意思，我想起高兴的事情。”他赶快转身拿来一张纸盖在桌面的米饭粒上，又继续闷头吃饭。 末与食之无味，没吃几口就放下筷子，肚子咕噜噜的叫着。 “你咋不吃？”白姐好奇的问道，“是不是姐做的不好吃，不对你胃口。” 末与摇摇头，“不是不好吃，想必我已经不能享受人类的食物了。” 史冬猛炫一大口饭，嘴里模模糊糊的说着，“那你可…你可错过太多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了。” 韩奈夹了一块肉塞进史冬嘴里，“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哎呦，你看看这人畜无害的脸，怎么骨子里是个糙汉子。”末与调侃。 韩奈嘬着嘴，无奈道，“啧啧啧，你俩互补一下倒是挺好，一个美女骨子里是个爷们，一个帅哥骨子里是个娘们。” 末与厌恶的撇嘴，“要互补我也找烟总这样的，史冬要是没点用处，在路上我就吃了。” 韩奈探过头，一脸坏笑，“找我也行。” 末与皱皱眉，没回话。 白姐喝了口水，试探的问道，“咱们走之前我能不能把我家娃子先埋了，那孩子从小就多灾多难的，死了也不想他被随处丢弃。” 末与恍惚想起那个孩子，起身就往院子跑。 夕阳西下，室外光亮渐渐黯淡下去，视线受阻看不太清楚。 末与来到地窖门外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细小的哭声幽幽怨怨。她打开门向内张望，但奈何太黑什么都看不到。 掏出手机，在她准备打开手电筒那一刻，一双冰冷的手抓住她。 末与愣了一下，随即把他拉出地窖，一张可爱的孩童面容逐渐清晰。 “你醒了？”末与笑着抱起那个孩子，兴奋的举过头顶。 孩子见到末与便开心的笑着，“妈妈，你是妈妈。” 末与诧异的将孩子抱在怀里，“我不是妈妈，我是姐姐。” 孩子摇着头，稚嫩的眼中透露坚定，“你就是妈妈。” 听到孩子声音的白姐撇下碗筷步履蹒跚的跑出来，“娃子，我的娃子。”她的声音颤抖着，哽咽的呼唤自己的孩子。 末与将孩子递给白姐，白姐喜极而泣，“谢谢你，大妹子，你救了我的娃子。” 孩子在白姐怀里歪着头看着白姐，“你是谁？” 白姐哭诉，“我是你的妈妈呀，你不认识我了吗？” 孩子侧身伸手指向末与，“她才是我的妈妈，你不是。” 末与上前再次耐心的说道，“抱着你的才是你的妈妈，我是姐姐。” 孩子见末与不愿意承认，哭闹的挣扎起来，两只小手直直的伸向末与，“妈妈你别不要我，小宝乖。” 末与见状也很无奈，不得不又接过孩子。到了自己的怀里，孩子马上喜笑颜开。 白姐惊诧的跌坐在石桌旁的椅子上，眼中无神的盯着孩子，“他竟然不认识我。” 烟总在门口看了半天，上前安慰白姐，“有可能是血性继承他才会不认你，也可以说不是不认你，是他现在眼里只有末与。” 末与抱着孩子坐在白姐身旁，问道，“是因为用了我的血才会这样？” 烟总点点头，“你看就像老王，他也只听你的吩咐，这孩子也是一样，经过你的血性继承后，被你感染的人都会只听你的话，眼中只有你，容不下别人。一旦出现要伤害你的人，他们会马上发起攻击，可能豪无人性。” 末与看着怀里的孩子，人性正在一点点的涌现。 “那我的孩子以后不会再找我了吗？”白姐捂住胸口，颤巍巍的问道。 韩奈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从屋里走出来，“有一个办法。” 白姐转头焦急的问道，“什么办法？” “让末与指挥孩子认你，听起来有点残忍，但这也是唯一的办法，除非你也想被末与咬上一口。”韩奈靠在栏杆上，手里摆弄着牙签。 白姐叹了口气，抬手去摸孩子的脸，“我可怜娃子。”随即她深吸口气，神色轻松，“谢谢你们能救回我的孩子，只要知道他还是活着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末与拍拍白姐的肩膀，“孩子还是要归还你的。”说着，她一挥手，孩子便从她身上下来跳到白姐怀里，撒娇的拽拽白姐的衣服。 白姐笑着抱起孩子，太多的话哽咽在喉。 “别太难过，如果未来我们能找到解除病毒的方法，也许你的孩子就能恢复到正常。”烟总给白姐燃起一丝希望。 白姐坚定的点点头，紧紧的抱住怀中的孩子。 夜色将至，村庄内安安静静，老王站在门口守夜，屋内灯火通明。 收拾好碗筷，白姐带着孩子进屋收拾东西。史冬坐在外屋的炕边连着打了几个饱嗝，烟总坐在炕的里面翻看那些研究数据，而韩奈则坐在末与身旁似乎在琢磨什么。 末与伸了个懒腰仰头靠在椅子背上，回想着一天发生的事情脑袋有点混乱，从逃离营区到遇到阿宝，又从和阿宝一起被抓到阿宝被斩首，再到杀戮过后带着史冬一路奔走，接着又来到这个村子遇到白姐和孩子。事情似乎发展的很快，接踵而至，末与悄声叹了口气，有点疲惫。 韩奈摸摸末与的头发，一脸宠溺，“去休息吧！” 第29章 蜕皮的小姐姐 末与摇头，“我想出去走走。”感受到逐渐恢复正常状态的她开始不安起来。 韩奈起身，“我陪你。” “走吧！”末与和白姐交代一声后，又和史冬、烟总打了招呼，烟总微微抬头，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韩奈陪末与走在村间小路上，察觉末与异样直接问道。 “你终于恢复人的状态了？” 末与抬头望着没有星星的夜空驻足停顿，“是啊！从那孩子复活时突然有一种人类的情绪在心里，很不好受。” 韩奈轻轻抱住末与，“血性消散也许是件好事，今天再见到你真的令我诧异，我还以为换了一个人。” 末与笑着，“你一天也没个正经。” 韩奈松开末与，双手握着她的肩，“都什么时候了，末世了大姐，那么正经给谁看。” “烟总就很正经，说什么都很严肃，也很认真。”末与推开韩奈。 韩奈凑到末与耳边悄声说道，“他是因为喜欢你。” “不不不，他跟你们说话也很正经好吧！”末与继续向前走。 韩奈叹了口气，“傻丫头，早晚有一天他会亲口跟你说的。我跟你打赌，你信不信我在他面前表现的跟你很亲密，很快他就会暴露。男人~”他撇嘴摇头晃脑。 末与没有回答韩奈的话，耸耸肩换了个话题，“实验室刑房的那帮人真不是人，樊慧说他们都是辕门派来的人，不仅抓路人来实验，就连内部的实验人员都不放过，早晚有一天我要毁了他们。” 韩奈意味深长的说道，“毁了他们哪有那么容易，cxc虽然跟核心联盟从表面上看起来完全不同，但实质上没什么区别，都是牺牲民众来达到他们想到统治世界的欲望，明争暗斗最后倒霉的还不是没权没势的人。” “那倒是，可是我觉得以我现在的状态可以培育一批自己的队伍，去把那些坏人都干掉。”末与气急败坏，狠狠的踢出一颗石子。 韩奈摇头，“你想的还是太简单了，若蛮力就能对抗恶人，恶人也许不复存在。对抗恶人的人最后也成为了恶人，而且对抗过程中又会伤害多少好人？” 末与停下思考。 韩奈继续说道，“现在你随便咬几个人受你控制，靠着血性继承可供你驱使。如果你有一天控制不了他们了，这些被硬性改变的人怎么办？被放出去伤害了人怎么办？你要对他们负责，接着将他们都变成血性继承的怪物吗？你现在虽然足够强大，但也并没有真的强大到一统江湖的地步，谁也不敢保证有没有和你同款的变异体，甚至是更强大的变异体。” 末与点点头，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做？” 韩奈点燃一支烟放在末与的嘴角，“如果你想做个好人，那就面对正义，让自己变的强大，你已经恢复人性，内心必须要更加强大才能做你想做的事情，才有能力保护好身边的人。如果你想做个坏人，那么放弃人性，你只要一直保持血性，直到你战斗到最后一刻，你的人生结束。”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恢复人性后理智多了，情感可能也比以前丰富，对我来说现在最大的感受就是机体的改变，将我身上所有的特性都放大了。”末与感叹道。 韩奈弯下腰，侧头盯着末与的胸前，“好像是被放大了。” 末与一拳捶在韩奈的背上，“滚蛋。” 玩笑过后，末与长叹一口气，“其实我还挺喜欢六亲不认的感觉，一点负担都没有。”她深深吸了一口烟。 韩奈捏起末与的脸，“你别忘了，令你六亲不认的原因来自于你的情绪，是因为你的朋友被杀才激发了你所有的变异能力。” 末与笑笑没有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没有灯，没有星星，也没有虫鸣鸟叫，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踱步到村口。 这一路，末与想清楚了未来的路要怎么走，也知道该去控制自己的状态保持冷静。 “回去吧！明天你……”末与话还未说完，韩奈就结果话茬。 “你看那是不是亮着灯？” 末与顺着韩奈锁指看去，果然有亮光，但看起来像火光，并不像灯光，“好像点的蜡烛。” “过去看看。”韩奈拉着末与往村子另一侧走去。 到达院外，两人向里面看去，寂静的夜晚毫无声息，窗户也看不到里面有人影。 韩奈拦下准备进去的末与，“你给我这老爷们一点展示的机会。” 末与没有争，躲到一边让韩奈进去。 韩奈自信一笑，大步流星的就朝里面走。见到如此潇洒的韩奈，末与脑海中自行脑补了配乐，再勾勒出梦幻般的场景，真真是难以言表的搞笑。 末与走进院子依靠着墙壁等待，无聊的翻看自己的手，除了一夜之间疯涨的指甲外，忽然发现手背上一块不同肤色的区域，心说难不成自己开始蜕皮了吗？ 她摸了摸周边的皮肤，竟真的翻开一角，揉搓两下，一块完整的皮就下来了。 “别说，换了皮的皮肤还挺嫩滑。”她自顾自的玩着，不多时一张手皮掉在地上。弯腰捡起，用手机最后一点电量看清上面的纹路。那弯弯绕绕的白色细线密密麻麻的布满整张皮脂内部，看起来有点恶心。接着，她又将手机灯光对准新皮肤，淡红色的血管在皮下跳动，清晰的血液动向在新皮中游走，很像她上学时看过的一个关于无壳鸡孵化的视频，不由得让她打了个冷战。 “不会以后身上没有皮，只有肉身搏斗吧！”她在心里想着，脸上流露痛苦之色。 再次用灯光照射自己手背的皮肤，她发现新生的皮虽然很滑嫩，但是颜色却有点黯淡。仿佛冷白皮降级黑黄皮的既视感，她决定明天找烟总问问，看他会不会知道点什么。 刚准备放下手机，光影闪过窗户，一个人影从窗户边闪过，随即传来韩奈凄惨的叫声。 第30章 韩奈是不是要变 揣好手机开门进屋，昏暗的烛光在屋内随风摆动。 手机适时的关机震动吓了末与一跳，她平复情绪，试探的问道，“韩奈，你在哪？” 里屋的门突然打开，只见韩奈面色慌张向外卖力的跑，腿上还挂着一只狗和一个小男孩。 “完了完了。”韩奈撞到末与，摔在地上。 末与借着微弱的光一把扯下啃食韩奈大腿的小男孩，顺带还扯下一把狗毛。小男孩恶狠狠的咀嚼嘴上韩奈的皮肉，从鼻子发出闷哼声。 “这个这个。”韩奈痛的躺倒在地，表情有点抽搐。 末与按住小男孩的后脖颈按在地上，另一只手快速扯下已丧失犬性的黄毛狗，“这些丧尸也太残忍了吧，连狗都不放过。” “我要变了，快带我回去。”韩奈焦急的说道。 末与刚准备杀掉小男孩和狗，接着脑海中闪过一个不忍的念头，迫于无奈，她将狗和小男孩关在旁边的小屋里，转身背起韩奈就往回跑。 回到白姐家，末与毫不犹豫的拿出解毒剂注射在韩奈的腿上。为了确保效果，她又跑进屋，抓起史冬的手臂就来上一管。 史冬一脸懵，睡眼惺忪的盯着末与发愣。烟总则被响动吵醒，跟着末与快步来到院子里。 看着韩奈腿上的伤痕烟总没有说话，抢过末与手中刚刚抽出来的史冬的血，找到韩奈的颈动脉一针下去，直到针管中所有的血液都进入到韩奈的身体他才松了口气。 “你俩跑哪去了？”烟总坐在地上检查韩奈的身体。 末与回手指着村口的位置，“就那边有个屋，本来我想进去的，他非说要表现一下，结果就这样了。” 韩奈额头青筋暴起，好像在用力挤着什么，脸色都开始发紫。 “再晚五分钟他都得变异，根据他的状态来看应该感染的是a2病毒，你从实验室带出来的病毒并没有这么强的功效。”烟总又说道，“看看解毒剂对于a2有没有作用，如果没有作用今晚我们就不用睡了，在院子里陪他玩吧！” 末与一呲牙，“嗷呜~也可以把他变成我的同类。” 烟总噗嗤笑出声，从紧张的情绪中缓解，“我看啊，最后我们都得变成你的同类。”他伸出手，“你要是咬了他，给我也来上一口，咱们仨整整齐齐。” 此时，韩奈身体抽搐，整个人原地挣扎。 “按住他。”烟总半蹲起身，双手死死按住韩奈的手。 末与则直接翻身骑在韩奈身上，“让我来，你去找个绳子过来。” 烟总松开手跑回屋内。 末与用力压着韩奈的手臂，她虽然力气很大，可体积太小。她只能压着他的手臂，身体却压不住，浑身近乎癫狂，足足一百七八十斤的韩奈。而且她的受力区域太小，很快就压不住他了。 烟总没有找到绳子，一把扯过床单撕成条状牢固的系在一起，又跑回院子。 史冬眨眨眼，再次被困意侵袭，鼾声四起。 末与将腿挪开，烟总先捆住韩奈的双腿，又将布条向上绕去，活生生给韩奈裹成木乃伊。 白姐闻声出来见到韩奈像一条肉虫子似的扭来扭去，惊慌失措的大叫。烟总见状赶快将白姐推进屋，并告诉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别出来。 再次回到院子里，烟总双手叉腰喘着粗气，和末与一起静静等待接下来未知的情况。 十多分钟过去，韩奈挣扎的幅度渐渐变小，似乎因为身体能力上限而限制了动作。 “真的猛，扭了十多分钟还能动。”末与将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烟总点起烟坐在低矮的楼梯上，“他的体能堪比特种兵，这点动作也许也不算什么。” 末与蹲下捏起韩奈的脸左右观瞧，上面没有因变异而导致的皮肤体征，血管也安逸的藏在皮肤下面，看起来应该不会变异。 “他体内的病毒正在跟抗体打架，最怕抗体无效，他可能会突然爆发，就像你开挂暴走一样。”烟总说着。 末与松开手，“那我可能会毫不犹豫的改变他。” 烟总点点头，“如果真的那样，你就必须要改变他，不然场面可能完全没办法控制。” 末与回头看看门口伫立的迎宾老王，起身走到他跟前，说道，“你后不后悔被我改变？” 老王一脸懵懂，直盯盯的看着末与。 末与自嘲的笑笑，“我好像有病。”接着转身又回到韩奈身边。 老王抖了抖身体，双手合十在身前，又直挺挺的在门口站着。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韩奈没了体力，整个人陷入昏死状态。 末与盘膝坐在地上问烟总，“他这样还要多久才会醒？” 烟总无奈的摇摇头，“我也说不好，只能等了。” 看着末与无聊，烟总便攀谈起来，“你们俩都聊了什么？” 末与直言，“我今天觉得自己开始恢复人类的感觉，心里总有莫名的情绪在涌动，韩奈说这是好事。” 烟总问道，“你不觉得做人类挺好的吗？虽然相比较你获得的能力来说，太过脆弱，但有丰富的情感，有认知，有判断，会思考也是一种好事。” 末与摇摇头之后又点点头，“其实我很喜欢嗜血的感觉，像是一种发泄，可是我也知道，那对于我来说可能不是什么好事，一个没有心又不会疼的生物，更不会去体会你们的感受。” 烟总说道，“我和韩奈在实验室的时候推断你被激活变异能力，也意识到是大量的仇恨情愫导致你快速变异产生嗜血性质，所以说你还有很多的人性，你还是你，只是在某一个时段中丧失理智，等到理智恢复还会变成正常的人。” “你说的对。”末与继续说道，“也许未来我还会被再次激发，但是我想保护你们。嗜血的感觉是快感，淡漠之后内心感觉很空虚，除非我一直杀戮才能得到内心满足，直到死掉的一刻。可我不想那样，韩奈告诉我很多道理。” “别担心，都会好的。”烟总微笑着，眼神坚定的凝视末与。 末与笑笑，抬起双手伸了个懒腰。 第31章 无效继承 “你到现在还没休息，倦了就去屋里休息会，这有我呢！”烟总也想像末与一样盘膝坐在地上，但是尝试半天只盘上一条腿。 末与哈哈大笑，“哈哈哈，咋那么硬。” 烟总挠挠头，尴尬的笑着，“不要在意那么多细节。” 末与笑罢，伸手试了试韩奈的呼吸，“好像睡着了。” 烟总拽拽裤子，一条二十厘米的长疤从裤管延伸出来。 末与瞥见，指着疤痕问道，“怎么弄得？” 烟总轻笑，“年轻时候打架打的。” 末与并不相信，“趴地上打架打的呀，还能整那么长一个疤。” 烟总叹了口气，“瞒不住你，以前我也曾被人当小白鼠做过实验。” 末与来了兴趣，“也是病毒实验？” 烟总摇头，“跟病毒没关系，是骨骼改造的实验。”他继续道，“你知道就视频上那样被人整迷糊然后送实验室做研究的吗？” 末与点点头，“看过几次电影解说里有。” “那时候我也年轻，对这些合同呀，协议什么的完全没什么概念。身边几个朋友都说献血有好处，结果我就跟着几个朋友去了一个地下所谓的献血中心，到了那就让我们签了一份协议，我也没仔细看，过后我才知道那个协议是同意参与骨骼改造实验的同意书。后来献的有点多，我就迷糊了，有个护士说给我打一针，让我好好休息。但是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躺在手术台上，手脚都被绑住，人有意识可是身体没知觉。再后来很多事情都很模糊，只记得好多人在我周围说话，还有吵架的声音。等我再恢复意识的时候身体已经能动了，屋里也没人，我就从旁边的托盘里拿到手术刀解开束缚的皮带，坐起身才看到腿上那么大的伤口，不过还好是缝起来的。我一路跑，最后逃出那个地方。” 末与惊讶的瞪圆眼睛，“哇塞，这么劲爆，看电影的时候总觉得这些事离我都很远，原来身边真的有这么恐怖的事。” “那当然了，我那几个朋友有死的，也有跟我一样只是换了一块腿骨，还有至今没有下落的。反正挺惨吧！”烟总有点惆怅。 “那腿骨换成了什么？”末与问道。 烟总敲敲腿，“里面是一种合金材料，后来我有专门去朋友的医院检查，他们都说我命大，没有感染也没丢失器官就已经很万幸了。” 末与惊呼的捂住嘴，“原来你是金刚狼。” 烟总笑着，“我要是金刚狼还好了呢，那我高低回去复个仇。” 末与伸出手指在面前摇摆，“不不不，就算你不是金刚狼，现在有我呢，哪天我就去给你复仇，就是不知道那些人现在死了没有。” 烟总忽然注意到末与手背上奇怪的颜色，他起身来到末与身边坐下，拿起末与的手问道，“你蜕皮了？” 末与皱皱眉，“是呀！蜕皮完的皮肤还挺好，就是这颜色是真难看。” 烟总没有说话，盯着末与的手思索，一种不好的预感迎头而上。 此时，小宝从屋里蹦蹦跶跶的跑出来，直接扑进末与的怀里，用稚嫩的声音撒娇，“妈妈，抱抱。” 末与轻轻拍着小宝的背，疑惑道，“你不是在屋里陪你的妈妈吗？” 小宝睁大眼睛看着末与，“你才是妈妈呀！屋里那个阿姨不是妈妈。” 末与尝试挥手，但小宝并没有受控制的离开，仍然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 “怎么不好使了？”末与转头问烟总。 烟总说道，“可能因为你直接用了史冬的血，没有经过处理，效果会大于解毒剂。” “可是之前明明好使的呀！”末与看看小宝。 烟总说道，“直接接触你的血液可能有效，就像老王一样，但是混合注射就有可能不能够被你完全控制，只停留在你的血性继承上。” 末与无奈，看着怀里的小宝又不舍得一把丢出去，只好安慰着小宝，将他抱在怀里。 “妈妈，小宝饿了，这个人可以吃吗？”小宝侧身躺在末与怀中，指着烟总问道。 末与连忙摆手，“这个是你的大爸爸，地上躺着那个是你的二爸爸，你要好好保护他们，不能吃知不知道。” 小宝听话的点点头，“但是小宝饿。” 末与挠头，“这饿了可咋办？” 烟总起身进屋拿出一些馒头递给小宝，“先吃点垫垫吧！” 小宝揪下一块放在嘴里用力的咀嚼着，过会又吐掉，“不好吃。” 末与见状看着小宝，“孩子这么小，不会要吃奶吧！我可来不了。” 烟总偷笑，起身去院外车内拿出一块肉来。 “小宝乖，看看喜不喜欢吃这个？”烟总蹲在末与身旁将肉递给小宝。 见到血刺呼啦的肉，小宝立刻双眼放光，抱起来就啃。 末与对烟总的机智表示夸赞，“还是你有办法。” “以后他可能也吃不惯人类的食物，只要长的不快，肉还能供的起。”烟总又坐在末与身边，“头一次当爹没经验，要不早去车里拿肉了。” 末与大笑，“地上还躺着一个没苏醒的爹，小宝可真富有。” 烟总笑着说道，“一会韩奈醒了可热闹了。”又想到什么，继续说道，“小宝很听你的话，明天咱们回营区，恐怕也不能跟白姐在一起。你要好好看管才行。” “其实我挺抵触回营区的，毕竟现在我的身份和以前不同了，一旦出了什么问题，你们都会跟着受到牵连。”末与担心到。 烟总安慰的摸摸末与的头，“我想邱成把后面那一片营区给咱们是有原因的。” 末与懂得烟总的意思，也没再多说什么。 小宝狼吞虎咽的吃掉一整块肉，随即开心的在院子里蹦蹦跳跳的玩耍起来。 “小心点，别摔到。”末与母爱泛滥，好像真的变成了小宝的妈妈。 小宝开心的玩闹着，又蹦跶的跑到烟总身边亲了烟总一口，接着又跑到末与身边亲了末与一口。转身跑走时，一脚踩在昏死的韩奈肚子上。 第32章 新型抗体 “咳咳咳。”韩奈皱紧眉头大声咳嗽起来。 小宝被吓了一跳，大叫着藏进末与怀里。 末与一边安慰小宝，一边观察韩奈的情况。 韩奈咳了两分钟，一口黑色的污血直接喷了出来。 烟总起身查看，轻声唤着韩奈的名字，可韩奈并未苏醒，皱着眉头又晕了过去。 “你把他翻过来。”末与担心污血回流，让烟总将韩奈翻过来趴在地上。 大量的污血随着韩奈身体姿势的变换流淌出来，在地上逐渐延展。 “应该没事了。”烟总从末与的背包中拿出一个空针管，从韩奈的手臂抽出一管血，用手电筒照射，里面的血液呈现与史冬血液同样的性质。 “他体内有抗体？”末与问道。 烟总点点头，“确实有抗体，但随即抽取的血液样本就呈现这种状态，不知是事先他已经注射过抗体还是你给他注射史冬血液才形成的。” 末与脑海中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脱口而出，“会不会他本身就是抗体？” 烟总疑惑的看着末与。 “你想想，我离开之前已经产生变异，那么我的血就有病毒，只是没有彻底爆发，我咬了他他怎么没事？”末与回想着。 烟总恍然大悟，“是这么回事。” “所以他根本不会感染。”末与认真的说道。 烟总思索片刻，给韩奈松了绑，“现在只要等他醒来就好。” 小宝抬起小手摸着末与的脸，问道，“妈妈，二爸爸怎么了？” 末与说道，“你二爸爸被奇奇怪怪的小狗给咬了。” 小宝一脸迷茫，“啥是奇奇怪怪的小狗？” 末与犹豫了半天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 烟总忙说道，“就是那种很凶很凶的小狗，嘴很大，牙齿很尖，你看到那种小狗要离得远远的。” 小宝冲着烟总点点头，好像是听懂了。 “咋还过上家家了。”史冬睡眼朦胧的靠在门框上。 小宝从末与身上跳起来跑到史冬身边，嗅着史冬的气味，然后转头又跑回到末与身边，捏着鼻子说道，“妈妈，那个叔叔好臭。” 末与和烟总被童言无忌逗笑。 史冬闻闻自己身上没有什么味道，气急败坏要过来跟小宝理论。可能因为还没睡的太醒，天色昏暗，史冬被地上的韩奈绊倒。烟总及时闪身，只见史冬瞬间倒地，来了一个狗啃屎。 两个大人带着一个孩子哄笑一堂。 史冬吃痛的翻身想看看是什么绊倒自己，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妈呀，他不会死了吧？” 末与大笑，“小宝叫我妈就罢了，你怎么也这么客气？” 史冬没有理会末与的话，颤抖的手上去试探韩奈的鼻息，发现没死才松了口气。 “他要是死了，我俩还能坐在这唠闲嗑吗？”末与用手指戳史冬的头，“是不是傻？” 史冬捂着心脏的位置，深呼吸几下，坐在末与和烟总的中间。 烟总拍拍韩奈的腿，“兄弟你可真惨，让孩子踩了一脚不说，又被史冬踢上一下。” 这一拍，韩奈竟然慢慢醒来。 “哎呦。”韩奈晃动身体从地上爬起来。 烟总起身扶起韩奈坐在地上，“没事吧！兄弟。” 韩奈挣扎的伸展身体，“怎么浑身这么疼？” 听到这话，末与三人对视而笑。 韩奈一脑瓜子问号，“你们笑啥？” 史冬连忙摆摆手，“没啥没啥。” 韩奈忽然感觉嘴角湿乎乎的，回手摸到地上的污血，看清之后迅速拿起衣服擦嘴，又啐了几口。 “什么玩意？”史冬眯着眼睛看清地上一滩液体。 “那是韩奈反流吐出的污血，他晚上被咬了，我就抽出你的血给他，还好没变异。”末与解释道。 史冬摸着胳膊，“怪不得我做梦好像谁扎我。” 末与白了史冬一眼，“不扎你我还留着你呀！放着抗体本体不用，留你过年上桌吗？” 史冬闷哼了一声没说话。 烟总将抽出的韩奈的血给他看，“你身体也有抗体。” 末与问道，“韩奈，老实交代，你之前是不是也被做过实验？” 韩奈看看血液，立刻否认，“呸，成天在一块你啥时候看见我被抓走做实验了？” 末与说道，“难不成你天生就是抗体？比史冬还厉害。” 史冬拽住韩奈的胳膊，“你看，抗体应该和抗体在一块。”接着又拽起烟总的胳膊，“人类也应该和抗体在一起。” 末与抱紧小宝，一脸嫌弃，“啧啧啧，那你们仨玩吧！以后我跟我家小宝玩。是不是，我的小宝。” 小宝也很配合的点头，用稚嫩的声音回答道，“妈妈最好了，以后都跟妈妈在一起，还有大爸爸和二爸爸，不跟臭叔叔在一块。” 末与大笑，“看没看着，小宝都说你是臭叔叔。” 史冬又闻了闻自己身上，“我哪里臭了？” 小宝指着史冬，“叔叔身上一股好臭的味道。” 史冬伸出手臂给烟总闻，“我才不臭。” 烟总一把推开史冬的手臂，“我想小宝说的不是你身上的味道，是你血液中散发抗体的味道。” 韩奈甩开史冬的手，抱过小宝，“小宝，你说叔叔臭不臭？” 小宝趴在韩奈怀中闻了闻，“二爸爸不臭，二爸爸好吃。” 韩奈赶快将小宝放回末与怀里，“我可不好吃，一点都不好吃。”又说道，“再说我怎么成二爸爸了，大爸爸是烟总？” 小宝抱住末与的手臂，认真的点点头。 “不行不行，我要当大爸爸，让烟总当二爸爸。”韩奈起身。 烟总无奈笑道，“给你当，给你当。” 小宝摇摇头，“不行，不行，妈妈说你是二爸爸，你不能当大爸爸。” 韩奈无奈点起烟，指着末与说道，“你一个当妈的，真是的。” 末与笑着，“好好好，你当大粑粑，啊，不对，大爸爸，烟总当二爸爸。” 韩奈捂着额头，“不行了，血压上来了，我得进屋躺会。” 史冬见缝插针，起身有模有样的扶着韩奈进屋。 烟总也起身扶起末与，三人跟在身后进了屋。 第33章 辗转营区 为了不打扰白姐休息，末与抱着小宝跟烟总他们挤了一晚。 几小时的安睡迎来初晨的朝阳，朦胧的阳光穿过雾气松散的降临大地。 末与醒的很早，小宝还安睡在她怀里，用幼小的手紧紧抓着她的衣服。她凝视着小宝的脸，心中规划回到营区应该如何安置。 又忽然想起邱成，也许邱成在知道末与准备手术的时候就已经规划好后方营区的作用。末与心想，人类还是畏惧变异的，即使抗体已经找到也并不能消除他们的恐慌，还是太脆弱。 烟总不知何时醒来，盯着末与出神。 小宝在两人中间翻了个身，手还一直抓着末与的衣服。 抬头的瞬间，末与看到醒来的烟总。 “睡得好吗？” 烟总恍神，“还不错，不过好像做了奇怪的梦，记不清楚。” “一天经历这么多难免胡思乱想，回营区可能就好了。”末与擦拭烟总额头的汗珠。 “也许吧！”烟总心中有点怅然。 末与安慰的拍拍烟总的头，正想说点什么，韩奈激灵一下弹坐起来。 “别抢我小妹儿。”韩奈闭着眼睛，摇头晃脑的念叨。 末与刚好看到，噗嗤一笑。烟总一脸懵，只听到身后有人说话没看到是谁，起身转头去看，韩奈忽然面朝史冬，对准脸蛋猛亲一口，然后笑道，“诶，这个老妹儿不错。” 烟总看出韩奈的梦境，不由得也笑了起来，“给他拍下来好了。” 白姐伸着懒腰从里屋出来，扎起凌乱的头发来到末与这边，见小宝还在熟睡，笑着捏捏他的脸蛋对末与说，“妹子，昨天晚上姐想通了，娃子他爹走的早，我们娘俩虽然相依为命，但是我更感谢你们救了他，如果没有你们在，我可能永远见不到我的孩子了。以后就让他在你们身边，你们懂得多还能帮我教育教育他，也许以后也能成为一个厉害的人。”说话间白姐笑的很灿烂，没有一丝不情不愿。 末与起身却被小宝死死抓住，只得侧身用手臂支撑身体，说道，“白姐，回到营区我会安排住所让你跟我们在一起的。小宝需要的是真正的妈妈，你才是他真正的妈妈，我也就算个干妈。况且以后出去我不能总带他一起，外面很危险，我也担心他会受伤，所以还是跟着你更好。” 烟总接话道，“你们何必争辩呢？都是小宝的妈妈，一块生活就好了，你看我跟韩奈一个大爸一个二爸，不也挺和谐的嘛！” 韩奈刚躺下又眯着眼起身，“我是大爸，我是大爸，不许跟我抢。” 烟总探出手按住张牙舞爪的韩奈，“你大爸，你不光大坝，你还三峡。” 韩奈沉沉躺下睡去，口中碎碎念着大爸二爸的。 末与笑着，“好嘞，那以后我是末妈，白姐是白妈。” 白姐呲牙一笑，“中，就这么办，我给你们弄早饭去。” “我帮你。”烟总翻身下地趿拉着鞋跟在白姐身后进了灶房。 末与也想去，可小宝将她的衣服攥的紧紧的，怎么动弹都不撒手。无奈之下，末与只好躺下拍着小宝不再起身。 过了一会，饭菜的香味从灶房飘出，史冬的鼻子似乎装有探测器，嗅着味道就坐了起来。 末与以为他醒了，叫他半天也没反应，猛地被韩奈踹了一脚他才激灵一下醒来。 “谁偷袭我？”史冬睁大双眼，缓慢的环顾四周。 末与假装哄孩子，没搭理史冬。 史冬见无人应答，又栽倒在炕上呼呼大睡。 末与无奈的摇摇头，心说这两个老爷们凑成一对正好，一个比一个吓人。 又过了一会，小宝醒了，揉揉眼睛，乖巧的趴在末与怀里，“妈妈。” “怎么了？小宝。”末与柔声问道，这时才清晰的看到小宝的脸是什么样子，他的双眼呈现浅紫色光晕，在瞳孔边缘有一个很小的蛛网印记，两个眼眶微微泛红，看起来很像某款戴了美瞳的眼妆。 小宝嘟着嘴，“我想尿尿。” 末与毫无经验，犯难的起身抱着小宝去找白姐。经过白姐的指挥，这才解决了小宝的“人生大事”。 “今天天气真好。”末与用手挡在额间遮住稀疏的阳光，小宝则在院子玩的不亦乐乎。 院子门口，迎宾老王坚守岗位，瞪着通红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前方。 回到屋里，韩奈已经醒来，双眼迷蒙的在炕沿抽烟。而史冬还在呼呼大睡，可能因为梦境滋扰，面部的五官有点抽动。 “怎么醒这么早？”韩奈眯着眼看进屋的末与。 末与伸了个懒腰，“本来也不是很困。” 韩奈揉揉眼睛，拿烟的手僵持在半空，似乎又睡着了。 “开饭啦！”烟总进屋摆好桌子，端上来一盆漂白漂白的大馒头。 开饭这个辞藻似乎是个开关，史冬瞬间激活自身，猛地起身撞到半睡半醒的韩奈。 末与指着起身就准备炫饭的史冬，“吃傻捏睡，真不愧是你。” 史冬转过身坐在炕沿，也不管馒头烫不烫手，抓起来就吃。边吃边说，“你管我。” 韩奈直接撇着嘴给史冬来了个大鼻兜，“毛毛愣愣的干啥，烟都给我碰掉了，你看给我裤子烫的。” 史冬冲韩奈做了个鬼脸，继续埋头吃饭。 白姐和烟总陆续端上来一些白粥和小菜，几人围坐在桌边大快朵颐。 早饭过后，韩奈驱车先去将油加满，又直接去隔壁村巡查一遍，除了尸体以外，其他房子都是空空荡荡的，他带了点有用的物资便回来接剩下几人。 “上车吧，你们。”韩奈打开院门，将白姐的东西放在后备箱里。 末与让白姐抱着小宝坐在副驾驶，她和烟总还有史冬则坐在后排座位上，而迎宾老王被韩奈用绳子绑在车顶，确定他不会掉下来之后韩奈才上车向营区疾驰。 一路上阳光明媚，几人有说有笑，韩奈也将油门踩到底，飞奔而去。 临近营区烟尘四起，巨大的震动和响声引起几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