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魈上仙朝你扔来一把鸟枪》 实验体 时无月是被冻醒的。 睁眼的时候她还有些恍惚,魈的人物剪影仿佛还在眼前,但下一秒思绪归笼,眼前的景象就成了一片白茫茫的雪景。 她衣衫单薄,正躺在雪地中间。 时无月想骂一句脏。 哪家的好人玩个游戏突然穿越了啊! 低头看着自己看上去不过六七岁大小的身体,她深深地吸了口气。 她承认她是一个悲观的幻想主义者,总是时不时地想逃避现实穿越到别的世界去,但是为什么一定要让她在即将抽到自己的第七个魈的时候穿越啊! 她果然讨厌上天! 时无月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在碰到身下厚厚的雪地时,她没忍住抓了一把用手撵了撵。 是真的雪。 但是为什么,她只感觉到了一点冷呢? 事实上,虽然是被冻醒的,但在她醒来以后,身体的新陈代谢逐渐恢复正常速度,周围的气温对她来说就只是稍微有点凉了。 时无月百思不得其解,但这不妨碍她不打算再待在这里了。 至少不怕冷是好事,她肯定不会被冻死在这里了,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附近的人家,先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她环顾一圈,最终决定向着天边仅剩的一点晚霞走去。 走了没多久,那点霞彩就消失不见,天彻底暗了下来。 于是远处的火光就变得显眼了起来。 时无月心下一喜,加快步伐朝那边走去。 离得近了些,她也看清了火光的来源。 熟悉的打扮让她向前的脚步停了下来。 恰好,那群家伙里的一个开口了:“啧,这鬼地方真是冷的不行。” “得了吧,都来了多久了你还没适应?”他的同伴嘲笑道。 第一个说话的人闻言不满地给了他一拳:“得了吧,你就是仗着自己的邪眼是火元素的才能说出这种话!要我说这地方是真的邪门,外表看着和至冬差不多,实际温度却低了不知道多少倍。” 同伴无奈地耸肩:“没办法,执行官大人看上了这里,我们只能在这儿干耗着了。不过要不是那个逃跑的实验品,说不定我们早就启程回至冬了。” …… 剩下的话时无月没听下去了,因为这短短的几句话已经把她的CPU干烧了。 执行官、至冬,再加上他们身上穿着的愚人众的制服……这里是提瓦特? 不等她把思绪捋清,身后突然传来男人困惑的声音。 “什么东西?” 时无月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就直接一脚踹到了她的背上。 她被踹的在雪地上滚了一圈,趴在地上不住地咳嗽。 而男人已经走到了他身边,伸手抓住她的头发把她拽了起来:“要不是你动了一下,老子还没看见呢。大晚上的,你这一头的白头发都快和雪地融为一体了。” 他拖着时无月朝火堆走去,嘴上还嚷嚷着:“瞧瞧,我抓到了一只偷听的小老鼠。” 头皮疼得厉害,时无月却仍然咬牙挣扎着。 她直觉要是真落到了这群愚人众手上恐怕就可以直接去投胎了。 但是不管她怎么挣扎,一个小孩子的力气对身体壮硕的雷锤来说还不如挠痒痒。 眼见离火光越来越近了,她突然张口狠狠地咬在了雷锤抓住她的手上。 用上了几乎十分的力气在利齿的加持下终于让雷锤发出一阵哀嚎。 时无月几乎是被甩了出去。 挣脱了束缚,即使身上被摔得生疼,她还是不敢有半点耽搁,慌忙往外跑。 雷锤和原本在火堆边取暖的冰胖、火铳立刻抄起家伙去追。 虽然在速度上不占优势,但胜在体型小巧,时无月艰难地避开了雷锤一次又一次挥来的重锤。 似乎是因为挥动武器耗费了不少力气,雷锤的动作慢了些,但紧跟着火铳就追了上来。 时无月玩命地跑着,几乎顾不上脚下。 因此在被一段枯枝绊倒的时候她人还是懵的,只能本能地抱住自己的脑袋,整个人蜷缩成一团顺着眼前的雪坡滚了下去。 和愚人众的距离由此拉开。 雷锤看着她渐远的身影愤愤地啐了一口。 冰胖茫然地看着他:“还追吗?” 雷锤瞪了他一眼:“当然要追!你没看出来她就是从二席手上逃走的实验品吗?” 冰胖是真没看出来,看他们都追过去了只能喘着粗气跟上。 另一边的时无月注意到身边的景色发生了变化,雪景逐渐被绿被取代,她似乎已经跑出了龙脊雪山的范围,只是不知道是来到了蒙德还是璃月。 她在心里祈祷最好是璃月,毕竟在璃月,即使是晚上也有人守护。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龙脊雪山离望舒客栈很近,说不定她还能见见自己心心念念的魈呢? 她苦中作乐地想着。 只是很快她脆弱的身体状况就不允许她再分心了。 每一次呼吸时似乎都有肺里的血腥气被带上来,再加上刚刚雷锤的似乎踹伤了她内脏的一脚,她的步伐越来越沉重,眼前也出现了不妙的黑斑。 千万别晕过去啊…… 只是这种事情并不是祈祷就有用的。 她跑得越来越慢,甚至几乎已经听到了身后雷锤越来越清晰的喘气声。 直到——破空声响起。 愚人众的惨叫划破了夜空。 身后是刀枪没入血肉的声音,鼻间是越来越浓郁的血腥气。 是谁来了? 是来救她的人还是另一伙坏人? 时无月不敢赌。 她没有停下,依旧是奋力向前跑着。 可眼前的黑色几乎已经将她的视野全部遮住,她看不见,也渐渐听不清了。 这场仓皇的逃命最终止于她踩空跌落悬崖。 失重感让她昏沉的脑子清晰了一瞬,时无月终于看清了那抹迫切地冲到悬崖边似乎想要抓住她的绿色身影。 下一刻,她沉入了海底。 * “危险!” 看着那个孩子失足从悬崖跌落的时候,魈几乎顾不上那群还在苟延残喘的愚人众了。 风轮两立在顷刻间发动,然而再快的速度也到底还是没能赶上。 更糟糕的是这一幕似乎触动了某些痛苦的回忆,魈的耳边似乎响起了无数的窃语,字字句句皆是对他的唾弃与怨言。 “业障……” 偏偏在这个时候—— 和璞鸢从手上滑落,他面容痛苦地捂脸,跌坐在地上。 眼前好像浮现了另一个自己的影子。 只是那个他一身浓艳的红色,面上是遮不住的戏谑笑意。 【瞧瞧,多可怜呀,魈上仙——】 “滚开!” 魈伸手推他,却什么也触碰不到,只能任由他在耳边不断地奚落嘲讽。 【你想要救人呀?可是你拿什么去救呢?你可别忘了你不能同旁人靠得太近呀。】业障仗着他刚刚目睹了一出惨剧思绪不稳,笑嘻嘻地凑近了些,【到底是让她干干净净地死去,还是被你救了后沾染业障化成恶鬼呢?呵呵,说不定到时候还要你亲自去斩杀自己救了的恶鬼呢——】 魈几乎控制不住心底不断翻涌的烦躁情绪,伸手抓起和璞鸢朝他刺去。 死去的却是见他情况不妙,悄悄靠过来打算偷袭的雷锤。 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飞溅到他的脸上。 魈冷静了些,无视耳畔还在喋喋不休的业障心魔,提起枪朝剩下的愚人众走去。 因为比起同伴更加庞大的身躯远远落在了后面的冰胖见此立刻放弃了继续留在这里的想法,逃似地转身朝雪山跑去。 身后的杀神没有发现他。 冰胖一路连滚带爬地回到了雪葬之都的旧宫。 蓝发的男人正如痴如醉地研究着洞窟中的碑文,听见脚步声也没有回头,而是呢喃道:“多么奇妙啊,雪山古国沙尔·芬德尼尔的旧史——” 冰胖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执行官大人,我们找到逃跑的实验品了。” 多托雷回头,嗓音愉快:“哦?人在哪儿?” “死、死了……” “死了?”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只是单纯有些疑惑。 冰胖一时摸不准他到底生没生气,小心翼翼地将刚才发生的事汇报上去,而后道:“就是这样,执行官大人。她从悬崖上掉下去了,我们的两个同事也死在那个突然出现的家伙手里。” “那你真是小瞧她了。”多托雷笑笑,“算了,跑了就跑了。通知下去,明天就启程回至冬。” 冰胖一愣:“那死去的那些家伙——” 话刚说了一般,他就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在质疑执行官的决策,要是多托雷追究起来只能以死谢罪。 他吓得连忙噤声,只点头应好。 多托雷无所谓地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直到真的活着从里面离开了,冰胖还有点不可思议的感觉。 要知道愚人众十一位执行官中的二席「博士」最是阴晴不定,至少以冰胖在至冬的时候对他的印象来看这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 若是让多托雷知道了他在想什么,恐怕只会来一句,实验体的事还是让至冬的本体着急吧,反正在龙脊雪山的时候他已经研究过了。 插入书签 雪女 “真的还活着吗?我怎么觉得她摸起来这么凉啊?” “可是她还有呼吸。” …… 琐碎的讨论声钻进时无月的耳朵里,让她终于从黑暗中惊醒。 “醒了醒了!”见她睁眼了,鹿野院平藏立刻停下了和同伴无意义的争辩,凑过来兴奋地询问道,“你是谁啊?为什么一个人漂在海里?你的父母呢?”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把时无月直接给砸懵了,愣愣地呆坐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状,在场的第三人,也就是早田代硬生生插进了两人中间。 他把时无月挡在身后,对着鹿野院平藏就是一顿说教:“都说了多少次让你不要老是跟审问犯人一样讲话了,人家才刚醒,你就不能让她缓缓吗?你看着,让我来给你做个示范!” 语罢,他转头对着时无月细声细气地问道:“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时无月想说话,张嘴却呕出一口暗红色的血。 两人立刻慌了。 鹿野院平藏着急地想要去找大夫,却被时无月拦住了。 “我、我没事!” 可是这幅边说便咳嗽的样子属实不像是没事。 事实上时无月确实觉得自己没事,甚至这一口淤血吐出来之后她觉得好多了,至少现在能说得出话了。 “这里是稻妻?”她看着眼前红发碧眼的鹿野院平藏,立刻意识到自己居然到了千里之外的地方,不免有些发懵。 看她咳嗽缓过来以后,状态似乎真的比刚才好多了,鹿野院平藏这才松了一口气,应了一句“是”之后在她旁边坐下。 时无月被他按着靠在了自己身上。 鹿野院平藏揉揉鼻子,对自己的行为颇为满意。 哼哼,他才不像早田代说得那么不通人情,这不是很体贴吗? 早田代和他认识了那么久当然看出了他在想什么。 他语重心长地拍拍鹿野院平藏的肩膀,像个小大人似的:“真正的体贴应该是在这个时候赶紧把人带回去换身衣服,看她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水里漂了多久,要是再不收拾收拾恐怕会感冒。” “这个我知道!”鹿野院平藏像是突然打开了话匣子一样滔滔不绝地说起来,“你看她身上的皮肤已经被水泡的起褶子了,至少是在水里待了一刻钟了!” 早田代在他脑袋上弹了一下:“你是不是真的完全没在意我说的话呀,赶紧把人带回去啦!” 鹿野院平藏哎哟一声,捂着自己被他弹疼的脑袋:“可是我父母在家啊,不能去你那儿吗?你之前不是说过你父母不在家吗?” 要知道这可不是小动物,这是活生生的人呀,要是他把人带回去挨骂了怎么办? 早田代的动作微不可察地停滞了一瞬,但他很快就解释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离得有多远。” 见鹿野院平藏嘟囔着像是还有话要说,他突然指着一直安安静静地想事情的时无月大喊:“快快快!她好像晕过去了!你赶紧把人带回去啊!” 时无月:你在说什么瞎话? 她茫然地眨着眼,下一秒就被因为侧对着她,看不清她的脸而相信了早田代的鹿野院平藏给背了起来。 看上去不过十来岁的小少年力气却不小,背着她在田野里撒丫子跑了起来,早田代也追了上去。 值得庆幸的是,鹿野院夫妇这时候出门去了。 两人总算能放开手脚了。 早田代翻箱倒柜找着她能穿的衣服,鹿野院平藏则取了个宽大的干毛巾来。 干燥柔软的毛巾一下又一下地擦拭着时无月湿漉漉的头发,让她忍不住昏昏欲睡起来。 时无月艰难地抵抗着周公的诱惑,开始思考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她还记得自己从悬崖上掉了下去,原本以为会就这么死掉,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手上有冰晶开始凝聚。 寒意从手上流转到全身,她最后应该是陷入了彻底被冰封住的状态才能够在这么长时间的漂流中保住一条命。 况且她似乎并没有冰系的神之眼,那她到底是怎么做到利用冰保命的? 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大概不太一般。 雪山,体温低,白发,操控冰雪…… 她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其实不是人类,而是妖怪呢?比如说稻妻的那种常年居住在雪山上,体温低于常人的雪女? 时无月正在琢磨这个无厘头的猜想的可能性到底有多高,旁边已经替她擦干了头发的鹿野院平藏突然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 嗯? 她茫然地抬头。 鹿野院平藏有些出神地想着这个手感似乎比自己想像的要好一点。 他原本还以为这个瘦弱的小家伙摸上去应该会只剩下骨头,没想到脸上意外的比看起来有肉多了,戳上去软软的。 等他回神,正好对上了小女孩冰蓝色的杏眼,水汪汪的,似乎在控诉他的偷袭。 鹿野院平藏莫名幻视隔壁的一对兄妹似乎就是这样的相处方式,哥哥贩剑,妹妹瞪人。 他突然有点心痒痒的。 似乎、好像有个妹妹是件很不错的事呢。 “你在发什么呆啊?”早田代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衣服,一回头就看见他一副神往的样子,不免有些奇怪。 “咳咳。”鹿野院平藏才不会承认自己刚刚在想什么呢,抢过他手上的衣服递给时无月之后就推着早田代走了。 早田代倒是没反抗,甚至在离开的时候贴心地把门关好,给小姑娘留下了单独的空间。 确定现在这个距离屋里的人不会听到他们的对话之后,鹿野院平藏开口了:“你注意到她身上的伤了吗?” 早田代点头。 “而且看她的样子应该不到六七岁,但是我隔壁邻居家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孩子看起来可比她胖多了,她过去的生活一定很不好!”鹿野院平藏说这话时十分愤怒,他根本想象不到到底是多么恶毒的人才会忍心对一个无辜的小孩子下手,“我们捡到她的时候她甚至还在海里,说不定就是被人故意丢下去的!” 早田代还没说话,身后就先传来一个男声,“你们在聊什么?” 突然回来的鹿野院夫妇让两人都吓了一跳。 鹿野院夫人见他们这幅鹌鹑似的模样有意开口缓和气氛:“是在聊什么轻吗?我记得早田前几天给平藏送了本书做礼物。” 鹿野院平藏正准备顺着他的话应下,身后的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时无月穿着有些宽大的旧衣呆呆地探了个脑袋出来。 鹿野院夫人看看她,又看看鹿野院平藏和早田代,直接瞳孔地震。 鹿野院先生一看她这幅模样就知道她的脑子里已经有一出大戏了,不由得无奈地扶住她:“都说让你少看点轻了,抚子。” 鹿野院夫人对丈夫的不配合很不满意。 她决定先把丈夫丢到一边,转身走得近了些,在时无月面前半蹲下身,温温柔柔地道:“你好,我是平藏的母亲抚子,你还是平藏交的第一个女性朋友呢。你叫什么名字呀?” 天知道,因为自家儿子总喜欢看一些侦探,满嘴稀奇古怪的案件,村里的小女孩都恨不得离他离得远远的,鹿野院夫人已经苦恼很久了。 现在看到屋里出来了个洋娃娃一样的小姑娘,她当然是惊喜极了。 她的热情让时无月有点无所适从。 她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摆,小声回话:“时无月……” 两人在旁边交谈,鹿野院先生却盯上正准备开溜的两个臭小子,他把人提溜道到一边严肃地问道:“你们刚刚聊的就是这个小姑娘?” 鹿野院平藏就知道瞒不过父亲,只能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包括他们是在哪儿捡到人,被捡到的时候人状况有多差之类的。 鹿野院先生叹了口气。 世道如此,总有些人会干些畜生不如的事情。 另一边,鹿野院夫人已经旁敲侧击地快把时无月的底裤是什么颜色的都问出来了,要不是后者死死牢记自己一个小孩子从璃月一路漂到稻妻到底有多不现实,她或许连这件事都说出去了。 不愧是鹿野院平藏的妈妈,这种温柔攻势真的好可怕! 问到了想要的东西,鹿野院夫人摸摸她的脑袋,笑着夸了一句“真乖”。 不过说是问到了很多,其实也不尽然。 毕竟时无月穿越过来没有记忆,穿越的事她也不可能说出口,因此鹿野院夫人也只是知道她大概是个孤儿,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才会被人追杀,被迫从悬崖上掉下来。 鹿野院夫人并不意外她的话,这样的事情在稻妻的各个角落几乎都会发生。 自从将军长时间的沉寂在天守阁之后,世家官僚的势力愈发强大,仗势欺人的家伙们越来越嚣张,或许只是因为某天看不顺眼某个家伙就会选择杀人。 鹿野院家并不算什么名门世族,仅仅只是在这一片小小的村子里有些名望罢了,他们没办法管太多,只能尽可能庇护有需要的人。 看着她身上新旧不一的伤疤,鹿野院夫人心疼极了。 恰好鹿野院先生也已经从那两个臭小子那里知道了情况,鹿野院夫人立刻眼巴巴地望着丈夫。 鹿野院先生开始头疼了。 不过他没立刻拒绝就是有希望,鹿野院夫人立刻喊来自己的宝贝儿子:“平藏,阿月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没人照顾,你愿意让她在我们家借住几天吗?” 鹿野院平藏一愣,下意识地道:“为什么是借住?” 他对自己的母亲当然了解,她肯定会喜欢这个乖巧可怜的家伙。 原本他走过来的时候都做好了直接被喊哥哥的准备,怎么现在居然只是借住? 鹿野院夫人这才知道自己居然被算计了,气得瞪他一眼。 她当然喜欢这孩子了,但是就是因为太喜欢了才不能唐突,得好好相处几天让这孩子放下戒备才行,哪像这小子聪明是聪明,半点情商都没有! 鹿野院平藏被这么一瞪立刻认怂,跟着母亲一起巴巴地看着父亲。 鹿野院先生更头疼了。 插入书签 「命运」系统 当晚,时无月是和鹿野院平藏一起睡的。 鹿野院先生到底没扛得住夫人和平藏可怜巴巴的眼神,再加上他本来就心疼这小姑娘的遭遇,自然做不到狠心拒绝。 只是他和鹿野院夫人的意见一致,不能太突然了,不然这孩子恐怕会害怕。 所以他们决定先让和时无月差不多大的鹿野院平藏去和她相处相处,争取让她对他们放下戒心。 当然,在让他去之前,两人特意对这情商低的小子耳提面命了一番。 这也导致鹿野院平藏推门进来的时候紧张极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说错话。 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从小孩子们都喜欢的玩具入手。 他从柜子上拿了一个枫丹生产的企鹅发条玩偶,上好发条后把它摆到了时无月旁边的桌子上。 企鹅玩偶立刻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摇摇晃晃地绕起了圈。 时无月好奇地看了过去。 她大概能猜出鹿野院平藏这是在干什么,只是按照她在鹿野院夫人面前编的人设,她只能拘谨地盯着那个玩具,不敢用手碰。 鹿野院平藏见她这幅表现才反应过来,索性把玩具直接放到她手边上。 时无月在心里默念着“我是小白花我是小白花”,迅速进入状态。 她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还在晃动的小企鹅,然后抬眸看向鹿野院平藏,注意到他没有什么反应,才终于放心大胆地玩起来。 说起来提瓦特的科技树还真的离谱,她记得蒙德、璃月、稻妻都还挺落后的,至冬却已经发展到用枪炮了,也不知道这个发条玩偶是哪个国家的。 咔哒声突然在耳边响起,时无月一愣。 手上的小企鹅恰好在这个时候不动了她下意识地以为这东西坏了,无措地看着鹿野院平藏,“它好像坏了……” “坏了?”鹿野院平藏凑过来又转了转发条,小企鹅立刻又动起来,“这不是好好的吗?你看,它要是停了你就像我一样转后面那个东西就好了。” 可是耳畔的声响还没有停,时无月不解地询问:“平藏哥哥,你有没有听到咔哒咔哒的响声?” 鹿野院平藏被她这一声哥哥叫得神清气爽,义不容辞地把小企鹅举到耳边认真听了一会儿:“可能是玩具内部的齿轮咬合时发出的声音吧。” 可是即使是企鹅玩具被他拿到手里了,时无月耳边的咔哒声依旧没有半分减弱。 她猜到这声音或许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听到,但她并没有声张,而是不动声色地笑笑:“我知道啦,谢谢平藏哥哥。” * 咔哒声持续了很久,甚至直到入夜,两人都躺下睡觉了还在继续。 寂静的环境让这股声音显得尤为明显,但既然它除了响之外没有别的,时无月打定主意不搭理它了。 只是咔哒声在某一刻突然静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温柔和煦的女声—— 【检测到四周环境安全,激活成功。】 【欢迎来到提瓦特大陆,宿主。我是你的系统,代号「命运」。】 时无月原本平静的呼吸乱了。 尽管鹿野院平藏和她中间隔了一段距离,但这么大的声音他不应该听不到。 可是事实上,鹿野院平藏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道声音真的是直接出现在她脑子里的! 她试着在脑子和这道自称系统的声音对话。 我为什么会来这个世界?是你搞的鬼? 【是「命运」选择你来维护提瓦特的运转,我不过是一个简单的辅助系统而已。】 维护提瓦特的运转? 一顶高帽被直直地扣在了自己脑袋上,时无月懵了,她只想做条简单的咸鱼啊! 【请不要急着拒绝,或许等我说出接下来的这句话你会改变想法呢?】系统像是早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声音依旧平和,【提瓦特即将崩坏,而这种崩坏会最直观地体现在一些重要人物的身上。】 这些重要人物……是指谁? 时无月感觉不妙,小心翼翼地询问。 【你没有同意,所以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不过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的命运,你可以试着去改变他必死的结局。不过我必须提醒你,命运无法更改,只有我是唯一的生机。】 时无月已经不耐烦听她这些神棍一样絮絮叨叨的话了,直截了当地问到底是谁。 【早田代。】 时无月听过鹿野院平藏这么叫他身边的那个人。 他是平藏的好友,也是他拉着平藏救了自己。 他会死吗? 风男,友人…… 时无月想起了那个调侃一样的风男诅咒。 她记起来了。 在鹿野院平藏的角色故事,他和一个在庆典认识的,自称是商贾家庭的小孩成了朋友,后面却发现那家伙不过是个偷人东西的小偷。他们大吵了一架。直到一年后,平藏终于决定原谅好友,却只见到了濒死的好友。 但是为什么早田代的死亡原因和死亡地点她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这就是我选择告诉你这个人的命运的原因。你不妨试试看回忆别的,除了因为你最早遇见被加深了印象的鹿野院平藏,你还记得谁?】 时无月第一个反应就是魈,但是除了魈以外呢?四神、旅行者……所有当初玩过游戏之后的记忆全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了一个模糊的印象。 【世界会自动纠错,所以我来了。如果没有我,你现在将会变成一个真正的普通人,一个被世界恶意针对的普通人。】系统温温柔柔地笑着,【孩子小的时候总是不相信母亲的,只有当他们碰壁了才会感到害怕。这点我早有预料。所以去吧,去试试看靠你自己到底能不能改变早田代的命运。】 * 时无月一整晚都没能睡好。 说完那段话之后,系统就销声匿迹了,无论她怎么喊都再没有发出过一点声音。 看出她似乎心情不好,吃过早餐之后鹿野院平藏就打算带着她去找早田代玩。 “阿月我跟你说,哥哥朋友的爸爸是个大商人,家里可有钱了。你还记得昨天晚上玩的那个小企鹅吗?”见时无月点头,他骄傲地道,“那就是他送给哥哥的,还有我柜子里的那些侦探,都是他给我的。” “诶,你看过侦探吗?我最喜欢……”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时无月认真听着,时不时就点点头作为回应,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昨天她醒来的地方。 但是早田代并没有出现。 鹿野院平藏拉着她在旁边的大石头上坐下,只是过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早田代依旧不见半分影子。 鹿野院平藏看看天色估摸着时间:“奇怪,明明早就到了我们说好的时间了啊……” 时无月立刻警觉起来。 她拉着鹿野院平藏的衣袖提议道:“我想去找早田哥哥。” 虽然在她的印象里早田代死于和鹿野院平藏争吵后的时间点,但万一她的出现造成了蝴蝶效应,导致早田代的死提前到来呢? 鹿野院平藏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的朋友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他住在哪里,他只能带着时无月沿着记忆中早田代每次过来的方向走去。 两人走了没多久就被地上散乱的脚印吸引了注意。 昨天晚上刚下过雨,雨水在冲刷时会带走地面上的痕迹,因此这脚印必然是今天早上刚刚踩上去的。 鹿野院平藏伸出脚比对着,大致确定了这里大概有至少四种不同的大小的脚印,其中一个是和他差不多大小的人。 他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原本还被他乖乖牵着的时无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松开了他的手,扒拉着路边草丛:“平藏哥哥,这里有个破掉了的箱子!” 鹿野院平藏连忙去看,在箱子边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商会标记——早田代送给他的许多东西上都会有一个这样的标记。 早田代出事了!鹿野院平藏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了这件事。 他的脸沉了下来,尽可能地用平静的语气对时无月嘱咐道:“阿月你先回家找爸爸妈妈,告诉他们哥哥在这里,让他们来帮哥哥。” 时无月一愣:“那你呢?” 鹿野院平藏推了推她:“哥哥要先去找早田哥哥了。” 地上的脚印还很新,早田代和那伙不知名的家伙一定还没走多远。箱子的边角有血渍,他们一定是动手了,要是他不去的话说不定早田代就没命了! 没有再多说下去,他转身顺着脚印跑去。 时无月知道自己现在这幅模样或许只会拖后腿,只能照他说的那样玩命地往回跑,但是她跑了没多久,就迎面撞上了一个盗宝团装束的家伙。 那人是来会收战利品的。 从时无月惊恐的表情里他看出这家伙大概知道些什么了,索性就一个手刀把这小姑娘拍晕,把她和那个印着商会标记的箱子一起带了过去。 晕过去的那一刻,时无月好像听见脑子里传来一声轻笑。 【你看,我说过的。并不是你不想找事,事情就不会找上你。世界恶意在看着你呢,我的孩子——】 插入书签 盗宝团 时无月被丢进了木笼子里。 幸好也正是因为盗宝团粗暴的动作,她重新恢复了意识。 见到她醒了,一旁的鹿野院平藏松了口气:“没事吧?” “没事。”脖子上被打的地方阵痛,但还能忍受,时无月索性就没有说出来,免得让人担心。 她环顾一圈,却没有在笼子里看到除了自己和平藏之外的第三人。 奇怪,为什么早田代没有和他们关到一起? 时无月正疑惑,鹿野院平藏突然蒙住了她的眼睛,而后耳畔突然响起了一声惨叫。 男孩尚还稚嫩的嗓音在剧烈的痛苦下陡然拔高,刺耳凄厉,却没让盗宝团们拳脚相加的动作没停下半分。 时无月看不见,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听觉反而更加灵敏。 她听到其中一个盗宝团骂骂咧咧地说:“小兔崽子,老子还以为你怎么都不肯给我兄弟几个的东西是什么宝贝呢,结果就是几盒点心?呸,害得我们白忙活一场!” 一声又一声的闷响之后,早田代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浓郁的血腥气。 时无月感觉到捂着自己眼睛的鹿野院平藏似乎是在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气愤。 他是个好哥哥,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也始终牢记要保护妹妹,害怕她被这种场景吓到。 但时无月此刻出奇的冷静,就像她当初被愚人众追逐的时候一样,不会因为身上的疼痛停顿半分,而是抓住一切机会全力逃跑。 她抓着鹿野院平藏的手轻声道:“哥哥,我能接受的,没必要遮住我。” 鹿野院平藏低头看她。 从救回来的时候就总是苍白着脸色的小女孩此刻显露出不同于这个年纪的可怕平静,在他放下手之后那双死寂的蓝色眸子直直地注视着眼前血淋淋的一幕。 是啊,他差点忘了,他捡到的这个家伙即使是衤果露在外面的身上都有那么多的伤口,恐怕早就已经见过,甚至是亲身经历过比眼前更可怕的事了。 鹿野院平藏突然觉得有些窒息,但是时无月已经看向了他:“平藏哥哥,不能再让他们这么打下去了。” 鹿野院平藏也是这么认为的。 在意识到时无月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脆弱的时候,他已经有了主意。 趁着外面的盗宝团暂时没有注意到他们,他小心地卡着视觉死角把一枚铜钥匙塞到了时无月的手里。 这是他刚被抓过来的时候从那个盗宝团身上摸过来的。 “待会儿我会上去吸引他们的注意,你躲在我后面悄悄把笼子打开。我注意过了,这里应该是他们一个比较重要的营地,帐篷里有很多宝贝。门打开之后你不要犹豫,直接冲到离这里最近的那个火堆,把火把丢到他们的帐篷上去。”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盗宝团会为了抢救他们的宝物暂时顾不上他们,但要是出了意外…… 鹿野院平藏不愿意再想下去。 没有更妥善的办法了,他们只能赌一把。 在时无月微不可查地点头之后,他冲到木笼的最前面拼命喊道:“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他会没命的!” 听到他的话,盗宝团冷笑道:“怎么?你想出来代替他挨打吗?” 被打的气若游丝的早田代却在听到这话抱住了盗宝团的腿:“不……行……” “哟,你小子还挺倔的啊,就这么想保护你的朋友?”盗宝团毫不留情地又踢了一脚。 鹿野院平藏立刻着急起来,迫切地道:“你别伤害他!他爸爸是大商人,你要是绑架他去换赎金一定能拿到很多钱的!” 盗宝团的表情奇怪了起来。 他像是听到了一个十分可笑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等他笑够了,盗宝团才道:“我就说,一个看上去就跟小少爷似的人怎么会跟这家伙做朋友。” 早田代扯住他裤脚的手紧绷着,他似乎想要挣扎着爬起来阻止盗宝团接下来要说的话,但他伤得太重了。 幸而,在盗宝团的下一句话脱口而出的前一秒,一声锁头弹出的咔嚓声夺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在场所有的盗宝团警觉起来。 没有时间在犹豫下去了,鹿野院平藏立刻冲着时无月大喊道:“快跑!” 时无月一股脑地冲了出去。 娇小的身体在狭窄的地方里一次又一次惊险地避开盗宝团伸过来的手。 终于,她来到了火堆的旁边。 火把被高高举起,时无月用上了自己最大的力气奋力把它丢到了帐篷上。 但仅仅只是这个间隙就被其中一个盗宝团抓住了破绽按到了地上。 几乎所有的盗宝团都赶过去救着火的营帐了,只有这个家伙似乎因为被她刚刚的那番戏弄惹急了,死死地压住她,双手掐上了她的脖子。 鹿野院平藏趁着混乱已经从笼子里逃出来了,早田代也被他背了起来。 但时无月离他们的位置太远了,两人一时间都没有注意到这边的险境。 “你知道你给我们惹了多大的麻烦吗?!”盗宝团恶狠狠地说道,双手收紧。 他打算尽快把这丫头给杀了,好去帮同伴们抢救宝物。 窒息感满溢,时无月能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因为缺少氧气而充血。 她想要求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不想死! 一阵寒意突然从她的身体里涌出,盗宝团还没来得及震惊,双手就被这股寒气凝成的冰晶冻住。 他这时才惊恐地松手,但已经来不及了。 寒气像是缠上了他一样,顺着手臂蜿蜒而上,盗宝团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已经被冻得坏死。 他大叫着冲向了着火的营帐,想要依靠火焰的热度驱散这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但没有用。 甚至因为他冲入正在抢救大火的人群的动作,寒气找到了更多的食物。 它以一种可怕的速度蔓延到了所有人身上,甚至连帐篷上熊熊燃烧的火焰也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 在一刹那间,整个盗宝团都被封入了晶莹的寒冰中。 鹿野院平藏瞠目结舌,愣愣地看着眼前这幅夏日正午的烈阳下发生的奇迹。 没了盗宝团的喧嚷,四周立刻安静了下来,他这才注意到倒在一边的时无月,连忙冲过去查看她的情况。 因为缺氧充血而导致的红色已经从她的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惨白。 鹿野院平藏把早田代小心地放到一边,想要叫醒她。 然而手在触碰到时无月躯体的那一瞬间寒气袭来,他被冻得一个激灵,那一块皮肤都一阵阵地刺痛。 幸好这寒气似乎也分敌我,并没有缠着他把他也变成一样的冰雕。 鹿野院平藏终于意识到是时无月救了他们,用他不知道的方式。 “……是冰系的神之眼吗?” 他仔细察看着时无月的四周,并没有看到那个明亮的玻璃球一样的事物。 没有神之眼却能驱使元素力——鹿野院平藏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事。 算了,没必要现在纠结这个,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好好想想该怎么把他们两个人一起带回去。 鹿野院平藏头疼了。 问:一个人形冰块,一个血人,该怎么和平地把他们两个人带回家? * 鹿野院平藏最后还是找到了方法。 他从盗宝团仅剩的那点儿地方翻出来一块足够大的木板,把两人放在了上面,中间也被放上了一块模板作为间隔。 所幸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等他到了家门口,时无月身上的温度已经不再冷得逼人了,体温也恢复到了和平时一样的偏凉。 鹿野院平藏叹了口气。 他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时无月的体温总是那么凉了,以后不用再担心这点了。 早田代似乎也因为身边的低温来源减缓了流血的速度,俩人的状况还算稳定。 接下来的事就很简单了。 鹿野院夫妇在注意到他带了两个伤员回来之后立刻出去找了大夫。 早田代身上的伤得到了妥善的救治。 时无月伤得不重,只是脖子上的那一圈淤青吓人极了,身上也只有些细微的划伤。 但大夫在给她上药的时候看到她身上的旧伤却忍不住皱了眉头。 鹿野院平藏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了?” 大夫叹了口气,指着她身上的一些伤口道:“你看这里,我没看错的话这伤口应该是用刀划出来的。但看伤口和恢复程度,这块被割开之后应该被人很好地缝了起来。这样的手法我只在当初被救助的人体实验受害者的身上看到过。真是作孽,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居然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 这道伤口很长,几乎从胸腔到了腹部,鹿野院平藏几乎不敢想象当时无月被人绑起来活生生地用刀子划开到底有多疼——他并不认为那群丧尽天良的家伙会给实验体用麻药。 或许就是因为时无月没有神之眼就能驱使冰元素的体质让她被人盯上了。 经此一役之后,鹿野院平藏已经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弱小了,但他绝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如果真的有人要伤害他妹妹的话,他或许拦不住,但他已经有了想法,关于该怎么让这件事从根源上被解决掉的想法。 插入书签 家人 “平藏哥哥,你今天又要去叔叔的武馆吗?”好不容易等到鹿野院平藏放学,转头就看见他又要出门,时无月连忙起身拦住他。 “对。”鹿野院平藏点点头。 距离那天已经过去将近半个月了,这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要去父亲那里,生怕下次再遇上这种事情他还是只能在原地束手无策。 “阿月你放心,哥哥一定能变得很厉害!以后再碰上盗宝团我一定能直接把他们打跑!” 时无月当然相信他,他会成为稻妻最棒的侦探,也会成为最厉害的拳师! “平藏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时无月甜甜地笑着。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不再需要像最开始的那样遮掩自己的情绪,能够放开一些了。 听她这么说,鹿野院平藏突然生出了逗逗她的心思。 他假意露出苦恼的样子:“那平藏哥哥和早田哥哥你更喜欢哪一个?” 要知道他已经惦记这件事好久了,自己可是辛辛苦苦才换来一句哥哥,早田代那家伙却直接跟他一个待遇。 而且上次听说早田代一直护着的箱子里只是装着要带来分给他们吃的和果子,时无月感动得一塌糊涂,抱着那家伙哭了好久,后面养伤的时候更是把他照顾的妥帖细致极了。 时无月露出苦恼的样子。 为什么她有一种小时候被家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亲戚问“喜欢妈妈还是喜欢爸爸”的感觉啊! 趁现在早田代不在,她凑到鹿野院平藏身边,小声道:“当然是喜欢平藏哥哥。但是这个事情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不要告诉早田哥哥哦,要是早田哥哥伤心的话就不好了。” “好。”鹿野院平藏强忍着笑意点头应下。 时无月当然不止是在嘴上说说而已,她从自己刚刚坐的地方拿来了一个水杯:“里面是夫人教我做的凉茶,平藏哥哥一起带去武馆吧。” 她想了想,抬手又在杯口一挥。 几颗冰块落入了杯中。 上次的意外之后时无月就可以有意识地调动身上的冰元素了,只是也仅仅是调动而已,很难驱使冰元素做出更多的事情。 这些天她一直在靠凝结冰块这样的小事来锻炼自己对冰元素的掌控力,冰块也已经从一开始的奇形怪状变得规则了起来。 不过她做这些的时候特意避开了鹿野院夫妇。 她自己也知道没有神之眼却能使用元素力是一件多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只是鹿野院平藏早就知道了,所以没必要在他面前也遮遮掩掩。 “谢谢阿月。”鹿野院平藏揉揉她的脑袋,带着她的凉茶走了。 他走之后没多久,早田代就来了。 他在门口看了屋里一眼,没见到鹿野院平藏,不免奇怪:“阿月,平藏人呢?” “去鹿野院叔叔的武馆了,早田哥哥你找他有事吗?” 早田代挠挠脑袋:“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有个东西要给他。说起来阿月你的身体最近怎么样了?” 时无月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要这么问,直到早田代握住她的手皱起了眉头:“怎么还是这么凉呀。” “我也不知道……” 最开始把人捞上来的时候,早田代还以为是因为在水里泡了那么久才会这样,但是现在时无月在鹿野院家待了那么久却依旧不见好,不仅仅是体温,就连脸色也还是一样的苍白,看上去就让人担心。 是冰元素的原因吗? 早田代搞不懂,但不妨碍他操心。 这种情况和正常人的差别太大了,鹿野院夫人一直没让她和平藏一样去上学,而是在家里教她识字就是担心时无月特殊的身体状况被人注意到。 不过这样的情况应该持续不了多久了。 早田代摩挲着怀里的东西,冲她笑笑:“没事,既然平藏去武馆了,我就先去找他了。” “好。”时无月点点头,却突然注意到早田代的头发上沾了很多灰尘,连忙叫住他,“早田哥哥,你的头发。” 早田代不解,直到时无月说了声有灰,他才意识到自己今天出门的时候有地方没有打理好,连忙收拾了一番,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才说:“谢谢阿月,那我走了。” “早田哥哥再见。”时无月乖巧地挥手道别。 只是等人走了,她脸色的笑容就再也撑不住了,低眉耷眼的。 早田代,死于被好友揭穿身份后的一年—— 时无月知道早田代是一个居无定所的小偷,他送给鹿野院平藏的东西都是从商会里偷来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帮他,毕竟她自己也只是个孩子,只能竭尽全力地帮助早田代隐瞒好身份,避免鹿野院平藏发现端倪。 “怎么了,阿月?垂头丧气的。” 正巧鹿野院夫人买完菜回来了,见她这幅样子温温柔柔地在她脸上亲了亲。 时无月立刻打起精神来,却没有回她的话,而是好奇地看着她手上的菜篮子转移话题道:“夫人今天去了好久,是买了很多好吃的吗?” 鹿野院夫人把篮子放低了些,任由她翻看里面的东西。 时无月看着这满满当当的各色蔬菜和肉,忍不住感慨:“哇,有好多都是我喜欢吃的!只是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夫人居然买了这么多的菜?” “阿月的喜好我当然记得一清二楚。至于今天为什么要买那么多东西——”她眨眨眼,拉长声音卖了个关子,“只能说我期待今天会成为一个特别的日子。” 好奇怪,怎么听起来这么前后矛盾呢? 时无月琢磨着她话里的深意,跟在她后面回了房间。 * 另一边,早田代已经找到了鹿野院平藏。 只是不像时无月以为的那样,鹿野院平藏并没有跟着鹿野院先生练习拳法,而是窝在武馆的小角落里捣鼓着一个小东西。 早田代一屁股坐到他旁边,把手上的东西交给他:“喏,你要的玻璃球,这可是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了这么一个符合你那些乱七八糟的要求的。” 鹿野院平藏小心翼翼地把手上的金属制品身上的最后一点地方打磨好,才接过他递过来的玻璃球放到上面比对了一下:“不错,刚刚好。” 早田代凑过来看他把玻璃球按进了凹槽里,不禁惊叹道:“还真是和那些画片上的一模一样,你小子还挺有天赋的嘛。” “那是!”鹿野院平藏得意地把这个自制的“神之眼”装进了早就准备好的礼盒里,“这下阿月就不用一直藏着掖着了。” 早田代也是看着这个礼物露出了笑容:“有了神之眼的话,有些事情就不需要阿月来操心了。” 神之眼象征着神明对凡人的青睐,人们敬仰神之眼的拥有者,即使拥有者的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人们也能自己给出解释,完全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鹿野院平藏同样也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才会选择做出这样的礼物送给时无月的。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活动着因为久坐而发麻的四肢:“我今天要早点回去了,你要去我家一起吃个晚饭吗?” 早田代摇摇头:“不用了,我家里人也在等我呢。” 鹿野院平藏没劝动他也不气馁,看着已经送走最后一个学生的父亲,对早田代道:“那好吧,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我本来还打算让你来见证见证呢。” 早田代大概猜到了鹿野院家打算做什么,不免犹豫起来,只是最后还是摇了摇头:“算了,我还是回家吧。” 鹿野院平藏只能可惜地看着他离开。 鹿野院先生倒觉得没什么,毕竟在他眼里家人是最重要的,早田代更想回去陪家人他也能理解。 “走吧,该回家了。”他招呼着平藏出来,转身锁上了门。 父子俩回家之后,鹿野院夫人正在做最后一道菜,时无月则在厨房里打着下手。 最后一道菜是味增汤,很简单的料理,鹿野院夫人很快就做完带着时无月过来了。 四人上了餐桌。 在说完那句“我开动了”,鹿野院平藏就手疾眼快地夹了好几道时无月喜欢的菜放进了她碗里。 不仅仅是他,鹿野院夫人也同样一刻不停地给她夹菜。 很快,时无月面前的碗就被塞得满满当当的了。 “等、等等……”她看着堆得小山一样的碗,试图反抗。 奈何鹿野院平藏和鹿野院夫人似乎较上劲了,夹菜的势头越来越猛,丝毫不给她制止的机会。 直到鹿野院先生重重地咳了一声,两人才突然反应过来,尴尬地把原本还打算夹给她的菜放进了自己碗里。 时无月立刻对鹿野院先生露出了感激的眼神。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鹿野院先生低下头移开了视线。 他夹了一块炸猪排,相当稳健地把它放在了那堆小山的尖尖上。 时无月:? “快吃吧。”鹿野院先生招呼道。 时无月无法,只能颤颤巍巍地夹着那块炸猪排送进了自己嘴里。 于是鹿野院先生成功犯下了众怒,被自家夫人和儿子齐齐瞪了一眼。 插入书签 神之眼 尽管艰难,但因为不希望他们的好意落空,时无月还是扒完了自己碗里的饭菜,只是在他们还想要替她夹菜的时候坚决拒绝了。 吃饱了,就该说正事了。 鹿野院夫人优雅地咳了一声,引起了全家的注意力,结果下一秒就扭头看向自己的丈夫。 鹿野院先生被她这一眼看得莫名其妙,不过老夫老妻了,他立刻就明白过来自家夫人这是事到临头怯场了,想让自己来。 不行不行,昨晚可都说好了,这件事是她来负责的。 鹿野院先生饭桌下的手悄悄捏着夫人的腰,示意她自己来,结果反而被后者拧了把大腿,疼得他眉毛都竖起来了。 饭桌下波涛汹涌,饭桌上风平浪静,两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言不发。 他们搁这儿尴尬上了,鹿野院平藏却是扛不住了。 他等这两人开口等得着急,见他们“眉来眼去”的还没商量出个结果,只好自己率先冲锋陷阵。 鹿野院平藏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道:“阿月,你愿意做我的妹妹吗?” “啊?”虽然早就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但没想到他们这么扭扭捏捏想说的居然是这个,时无月有些怔然。 鹿野院平藏却把她这一声当成了她没听懂自己的意思:“你叫我是平藏哥哥,叫早田代是早田哥哥,都没有差别!你要是同意了,以后你就是我们家的一员了,就可以直接叫我哥哥了,这多亲啊!” 听着听着,鹿野院夫人没忍住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哪有征求别人同意却只提对自己的好处的,之前早田代说你情商低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不得不承认了。” “谁叫您明知道我不会说话还要在那边拼命磨蹭呢……”鹿野院平藏捂着脑袋嘟囔。 儿子不靠谱,丈夫靠不住,鹿野院夫人只能亲自出场。 她专注地看着时无月,目光真挚:“阿月,虽然一开始我们只是告诉你你可以在这里借住一段时间,但其实我们一直有收养你的打算。” 时无月抿着唇。 她其实能看出来鹿野院一家一直是用真心对她的,这让她很惭愧,因为她自己从一开始就没说实话。 她在心里斟酌着,最终还是决定坦白。 时无月低头,心虚地避开了鹿野院夫人的视线:“夫人,在我给出答案之前我想先告诉您一些事。” 哪知道她的话还没说出口,鹿野院夫人就笑着打断:“好了好了,不需要这么严肃。” “但是——” “有些事情没必要说得那么清楚啦。”鹿野院夫人起身走到她身边,把她搂在了怀里,“我知道人总是会有很多苦衷的,你不说出来一定是因为你觉得不能说。但是没关系,这段时间的相处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随时可以向我倾诉那些你曾经经历过的苦难。” 她身上的温度让时无月偏凉的身体也渐渐染上了暖意。 时无月是个孤儿,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她从来没有体会过亲情,更别说是像鹿野院夫人这样的温柔包容的母爱。 她忍不住放松下来,埋首在鹿野院夫人胸前:“……夫人,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我醒来的时候什么都记不得了。” 尽管意外,鹿野院夫人却没有说什么,而是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道:“我们喜欢的是现在的你,无关你的过去。你愿意接纳我们成为你的家人,愿意成为鹿野院家的人吗?” 终于问到了点子上,鹿野院平藏激动极了,炽热的眼神让即使是背对着他的时无月都能感觉到了。 她扭头看向在场的另外两个人。 平藏就不用说了,鹿野院先生也是专注地盯着他,脸上依旧是不苟言笑的表情,眼神里的希冀却是怎么也掩不住的。 时无月的心里终于有了决断。 “妈、妈妈……”她小声地叫着,却换来了鹿野院夫人一个极其狂野的亲亲。 时无月:? 鹿野院平藏艰难地把她从鹿野院夫人手里扒拉了出来,悄悄附在她耳边道:“习惯了就好,妈妈她一直这么热情的。也就是之前怕吓到你矜持了点,不然早在你来的第一天就该被她亲秃噜啦。” 时无月突然有一种b站某up主和她家小猫咪的既视感。 嘤,虽然没有了温柔的滤镜,但是这样戏精的妈妈她也好喜欢。 晚餐结束之后,鹿野院平藏就拉着她回了房间。 之前一直没找到机会,但现在正好是两人独处的大好时机,他取出自己一早就藏在床底下的礼盒递给时无月:“庆祝你成为鹿野院家的一员,这是哥哥送给你的见面礼。” “哥哥”两个字还被他刻意加重了声音。 时无月好奇地接过来,正想道谢,突然想起来他刚刚的控诉,连忙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改了改:“谢谢哥哥。” 鹿野院平藏满意极了,在心里暗自认定这简单的两个字就是世界上最好听的称呼,比“平藏哥哥”好听一百倍! 显然,他完全忘了自己第一次听到后面的称呼也是这么想的。 没有注意到他的雀跃,时无月打开了盖子。 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东西——神之眼,一个黯淡的神之眼。 尽管已经记不清游戏里的很多剧情了,但时无月还是隐隐记得游戏里也有一个黯淡的神之眼,那是枫原万叶友人的遗物。 她感觉自己说起话来都有点语无伦次了:“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她的反应太大了,引得鹿野院平藏奇怪极了,不解地道:“这是我自己刻的,上面的玻璃球也是我拜托早田代找来的。” 时无月伸手摸了摸,果然摸到了一点肉眼难以察觉的小瑕疵,这才松了口气。 看到她的小表情,鹿野院平藏终于猜到她是在担心什么了,一脸不可思议:“在你眼里我居然这么厉害吗,竟然还能从神之眼的拥有者那里抢到神之眼?” 时无月尴尬地挠头。 这不是没想到居然有人会做出伪造神之眼的事嘛。 鹿野院平藏不满地开始为她解释这东西的用途:“没有神之眼却能用元素力这件事太惊骇世俗了,为了防止有人有不轨之心我特意给你做了这个,这样你以后用元素力的时候至少不用担心被别人看出端倪了。” 时无月知道那天之后鹿野院平藏就总是背着她捣鼓些什么,没想到居然是这个。 她不免感慨他的用心,同时也再一次真切地体会到了鹿野院一家对她的好。 从今天开始,她就是鹿野院无月了呀—— 鹿野院平藏没看出她心里的感叹,而是继续招呼道:“你快试试看,能不能靠把冰元素注入到里面伪装出真正的神之眼的样子。” 鹿野院无月点头,依他所言的把冰元素注入到那枚玻璃球中。 元素力在玻璃球中不断压缩,最终凝聚成一片雪花的模样。 “成功了!我就知道这样肯定有用!”鹿野院平藏兴奋地帮她把神之眼带上,“有了冰系的神之眼,你的体温低于常人这件事也可以推给它了,这样你就能跟我一起上学了!” “上学?”鹿野院无月敏锐地提取到了他话里的关键词。 她一直以为自己会像现在这样由鹿野院夫人在家里教导的! 即使学习成绩不错,鹿野院平藏也经常因为学校枯燥无味的教学生活逃课,当然很了解同龄人对学校的排斥,此刻听到她震惊的反问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妈妈虽然能教你识字,但有些东西还是没办法取代学校里的老师的。” 鹿野院无月认可他的话,而且她自己确实不想在提瓦特做个文盲,但是她穿越前都当了好几年社畜了,一朝回到解放前,难免有些逃避心理。 然而鹿野院平藏接下来的话更是给了她一个沉重打击。 “而且快要放假了,距离期末考核不远了哦。” 当晚,鹿野院无月失眠了。 不幸中的万幸,她现在的身体看起来年纪还小,被安排进的班级是最基础的,教的也是一些很简单的,甚至在她来之前就已经从鹿野院夫人那里学到了大半。 不过为了减轻之后的任务,她偶尔会缠着鹿野院平藏教一些后面的内容。 日子平淡地过去。 早田代那边也一直没有出什么问题,在鹿野院无月时不时隐晦的提醒下,他一直牢牢地守着自己的马甲,没有出现被平藏看穿身份的事。 只要一直这样下去,她就能避免鹿野院平藏和早田代争吵后,后者死去的命运吧? 鹿野院无月这样希冀着,直到那一场祭典的到来,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插入书签 争执 假期刚开始没多久就赶上了稻妻一年一度的祭典,两个小孩提前一周就被鹿野院夫人带去裁缝店定了一身和服。 鹿野院夫人一向很喜欢装扮自己唯一的儿子,现在多了个女儿自然更加兴奋,到了祭典那天一直围着她折腾,不断捣鼓着各种各样的发型。 鹿野院平藏反倒是因此早早地解放,立刻从受害人摇身一变出了加害者,在旁边围观鹿野院无月被打扮的全过程,还时不时给鹿野院夫人提建议。 鹿野院无月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案板上的鱼一样,只能任由他们折腾。 等到终于结束了,她连忙一溜烟儿地躲到了平藏身后,而后者则打算直接带她出去玩了。 鹿野院夫人也没打算拦他们,提醒了一句注意安全之后就去找丈夫享受两人的独处时间了。 * 鹿野院平藏从小在这里生活,对祭典上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简直如数家珍。 鹿野院无月被他带着逛了一圈,手上立刻多了不少东西,无论是好吃的甜点心还是小金鱼都有。 两人慢悠悠地逛着,鹿野院无月摸着腰上的神之眼,突然想起了早田代,顺口问起来:“哥哥,最近怎么没见到早田哥哥?” 鹿野院平藏一边挑着街路旁摊位上的小饰品,一边回话:“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前几天他倒是跟我说过家里有事,这段时间可能不能来找我玩了。” 鹿野院无月似懂非懂地点头,任由他把新买的小玩意儿夹到自己头发上。 两人正准备穿过人群绕到另一个地方,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尖叫:“有小偷啊!” 鹿野院平藏立刻警觉起来,扭头去看。 身后的人群中,那个穿着打扮严实到有点突兀的家伙就这样和他对上了视线,随后转身就跑。 “阿月,我们追!”正义感作祟,鹿野院平藏几乎是立刻就选择了追上去。 鹿野院无月总觉得那个身影有点眼熟,但平藏催得急,她没时间再细想下去,只能跟上。 见他们追上来了,那人慌忙把身边的摊位推倒。 摊上的水果撒了一地,鹿野院平藏左躲右闪才险险避开,再一看人已经跑得老远了。 “阿月!” 被叫到名字的鹿野院无月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催动身边的冰元素力禁锢住那人的双脚。 小偷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周围的路人生怕他们的争斗波及到自己身上已经散去了不少,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家伙好奇地盯着这边。 鹿野院平藏顺利地来到小偷面前。 走得近了,鹿野院平藏才意识到这个家伙把自己这得真的很严实,全身上下就露出了一双眼睛。 他伸手想要把他蒙脸的东西扯下来,那人却往后躲了躲,眼神抗拒。 鹿野院平藏挑眉:“现在知道羞耻了?偷东西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觉得丢人呢?” 语罢,不等他反应过来就直接动手。 尽管小偷在面罩被扯落下来的那一刻就迅速扭头想要遮挡,但鹿野院平藏还是看清了他的面容。 他双目圆睁,是罕见的震惊到失态了的模样。 鹿野院无月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强硬地插到两人中间想要挡住平藏。 尽管因为情绪混乱,后者没有发现她的举动有多刻意,却还是蛮横地把她推开。 他看着倒在地上的人,一字一顿地叫出了他的名字:“早田代,或许你想跟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尽管知道已经来不及了,早田代还是下意识地捡起地上的面罩挡住自己的脸。 这样的行为似乎给了他安全感,他终于敢看向鹿野院平藏了,只是却还是沉默着依旧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鹿野院平藏厉声道:“说话啊。” 鹿野院无月见状不妙,赶紧上来劝解:“哥哥,冷静一点。” 鹿野院平藏终于有机会看她了,也是这时他才突然反应过来她似乎和自己看到本该是商人的孩子的好友却是小偷的第一反应完全不一样。 “……阿月,你知道这件事?” 鹿野院无月没想到他居然看出来了,一下愣在了原地。 尽管她很快反应过来想要说话,这短短一瞬的愣神还是被鹿野院平藏看出来了。 他怒极反笑道:“我是真的没想到你居然会和他一起骗我。” 早田代终于坐不住了。 他能接受鹿野院平藏质问冷落自己,毕竟本来就是他说谎在先,但却接受不了平藏迁怒到鹿野院无月身上。 她或许确实看出了什么,但也只是为了维护他而已。 早田代把鹿野院无月护在身后:“这和她没有关系!” 鹿野院平藏也不是有心要凶她,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情绪很不对,但是他控制不住。 他只能寄希望于早田代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无论多荒唐都好,他都可以去试着相信。 但是早田代却直接承认了:“没错,我骗了你。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商人的孩子,我是个坏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偷!” “但是那些礼物——” 那些早田代送给他的礼物,无论是须弥的书籍,还是枫丹的玩具,都不像是早田代口中的自己能有的。 “那些都是我从商会里偷来的。就连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也只是想从你身上偷点值钱的而已,谁能想到我们最后会成为朋友呢?”他说,就连自己也觉得好笑。 鹿野院平藏却觉得愤怒极了,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被最好的朋友欺骗还是因为最好的朋友居然是个罪犯而愤怒。 “我们不是朋友了,我再也不和你好了!” 说到底还是个十来岁的孩子,鹿野院平藏倔强地压抑着泪水最后狠狠瞪了他们一眼,转身跑回了家。 他翻出了早田代送给他的所有东西,他曾经很喜欢这些,现在却恨不得再也看不见它们。 鹿野院平藏把这些东西通通丢到了窗户外面,直到他摸到了一个圆圆的小石头。 绿莹莹的鹅卵石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里。 平藏记得这块石头,这是他和早田代在捡到鹿野院无月的那条河里摸出来的,一共一对,刚好一人一个。 它不如早田代送给他的其他东西那么珍贵,但它的价值远不是那些赃物能比得上的,甚至比他们俩的友情还要纯洁…… 他摩挲着这块石头,出神地想着。 鹿野院无月赶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她还记得角色故事里的这一段,自然也清楚这块鹅卵石来自哪里。 她安静地坐在鹿野院平藏的身边,小声道:“如果舍不得的话,就留下吧。” 哪知道鹿野院平藏好像被她的话刺激到了:“谁会舍不得一个骗子送的东西!” 他咬牙想要把鹅卵石丢出去,却不小心砸中窗棂弹了回来,提溜提溜地滚进床底。 鹿野院平藏气得一蹦三尺高,觉得老天都在跟他作对,越想越委屈,索性就地一躺,像是被戳破了肚皮的青蛙,不再动弹。 看到他颓唐的样子,鹿野院无月想了想钻进床底把鹅卵石捞出来,而后在他旁边坐下。 鹿野院平藏还记得她护着早田代的样子,别扭地把头转到一边不想看她。 “哥哥讨厌早田哥哥,是不是也讨厌我?”鹿野院无月的声音轻轻的,却好像藏了数不尽的委屈一样。 平藏不想理她,又不忍心惹她哭,犹豫了半晌还是嘟嘟囔囔地回话了:“你只是帮他说话而已,我还不至于那么不近人情。” “可是我和早田哥哥一样骗人了。”鹿野院无月说着自己早就想坦白的话,“我骗你和爸爸妈妈说自己是被人打骂后丢进海里的,但其实不是,我只是是因为担心你们觉得我是个麻烦不想收留我才这么说的。” 鹿野院平藏生气地回道:“这又不一样,你是有苦衷的!” “可是哥哥怎么知道早田哥哥没有苦衷呢?”鹿野院无月把鹅卵石塞进他手里,垂着眼睛淡淡道,“我当过孤儿,当然更明白早田哥哥的处境。你或许会觉得他有很多选择,但只有真正身处在那种境地的人才知道,想活下去,他只能靠这种偷鸡摸狗的手段。” 鹿野院平藏没回话,但她能感觉到身边人的动摇。 于是鹿野院无月趁热打铁道:“早田哥哥能活到这么大,怎么可能是没有接受过别人的帮助呢?但是或许给他帮助的人也只是想让他同流合污而已。哥哥你想想,如果没有别的原因,早田哥哥为什么要在明知道你会去逛那场祭典的时候去偷东西?” 早田代珍视他们之间的友谊,作为这场关系中的另一方,鹿野院平藏再清楚不过了。 他攥紧了手中的鹅卵石,终于愿意去重新审视这段友谊。 他舍不得早田代,他舍不得这个朋友。 他重新站了起来:“谢谢你阿月,我想清楚了。我想要知道他到底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我想要帮他,我想和他重新做朋友。” “我会陪着你的!”鹿野院无月终于展露出笑容,重重地点头。 插入书签 谢幕 没有再多话,两人动身往祭典赶去。 直到现在,鹿野院平藏才发现自己居然对早田代一点也不了解,至少当早田代不来找他的时候他完全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人,现在他也只能祈祷早田代还没走了。 所幸鹿野院无月在回家之前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 她向早田代保证自己一定会把平藏带回来的,尽管后者一开始没有相信她的话,还是同意了她的请求,答应会照她说的那样在祭典附近的那条小溪边等他们回来。 早田代确实在那儿坐了很久,只是他先等到的不是鹿野院兄妹,而是另一个他熟识的人。 来人非常自来熟地在他旁边坐下,见他一直不说话只好率先挑起了话题:“你怎么一直待在这儿,钱偷够了?” 当然没有。 早田代摇摇头,却没打算解释。 不过他身边的家伙早就习惯了他的沉默,自顾自地调侃道:“对了,我听说有人偷东西在祭典上被抓了,好像是被你那个总是很臭屁的朋友抓到的。嗐,要我说那人可真是太没用了,要是换成我们两个怎么可能会——” “井川,那个人就是我。”早田代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 被喊做“井川”的家伙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起来:“这样不挺好吗?这样你就再也不用和他玩什么无聊的角色扮演游戏了。大商人家的孩子——这样的人设还真亏你想的出来啊!现在好了,你完全可以和我一起去偷东西了,只要能早点攒到足够的钱,我们就能回家去了!” 和他的态度相比,早田代却平静到有些冷漠了:“我不想再偷东西了。” 井川的神色瞬间阴沉下来:“你什么意思?你不想回家了吗?” “我只是觉得没有意义了。”早田代的声音也冷了下来,“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们是被抛弃的。他们不要我们了,我们是孤儿,那里已经不是我们的家了。” “所以你就要跟那个鹿野院家的小少爷跑了吗!?”井川扯着他的衣领吼道,“我们认识多少年了,我们相依为命挣扎着活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回家吗?你和他才认识了多久?朋友?你配吗!” 被紧紧束缚住的领口让早田代感到了窒息,他挣扎地把井川推开,弯着腰急促呼吸着 ,等到缓过来了才道:“我只是想老老实实地做人有什么不好?就像平藏那样,我想活在光底下!” 井川倒在地上,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尖锐刺耳的笑声让早田代忍不住皱紧了眉。 直到笑够了,井川才终于从地上爬起来,只是他的手上已经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刀,刀尖直对早田代。 “好啊。既然这样,把你的钱都交出来给我吧。你不是想好好地活吗?我到要看看一无所有的你该怎么好好地活下去!” 早田代没有钱。 他是个小偷,自然下意识地会觉得把这种东西带在身上不如放到一个特定的地方安全,所以他现在全身上下都只有一个刚刚从别人那里偷到手的钱袋。 他把那个钱袋丢了过去。 井川却看都没看这个钱袋一眼,只是用脚将它踩住,继续道:“不够,我还要你身上的那个钱袋。” 早田代咬牙:“这里面没有钱,我只是随便放了点东西而已。” 井川是谁啊?他跟早田代都多少年的老相识了,当然知道他平日里经常攥着那个袋子自言自语什么,看上去宝贵得很。 所以他也无所谓那个袋子装的到底是什么,只想借这个请求让早田代自己放弃。 因此他依旧伸着手,一副早田代不把钱袋给他就不罢休的样子。 早田代这次却没有妥协,而是牢牢抓着自己的钱袋,固执地看着他。 井川没想到他居然会是这种反应,再也挡不住内心翻涌的怒火,拿着刀就冲上去抢。 因为鹿野院平藏的原因,早田代偶尔会跟着他在鹿野院先生的武馆里一起学习,因此比没有接受过任何训练的井川占优势多了,只是后者的手上毕竟有刀,他很难放开手脚去制住他。 井川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在争斗时刻意地把刀横在身前用来制衡他。 两人一时打得难分上下。 直到早田代试图从侧面偷袭控制住井川持刀的那只手,井川为了躲避他的动作下意识地把刀往前一送—— 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那把刀毫无征兆地刺进了早田代的心口。 身上的气力随着鲜血的涌出渐渐流逝,早田代愣愣地看着那柄染血的刀,无法控制地倒在了地上。 闷声响起的时候,井川反倒愣住了,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时候无论怎么后悔都没有用了。 “这是你自找的!”他恶狠狠地瞪着早田代,把刀拔了出来。 失去了堵塞物,血流的更凶了。 井川知道他活不久了,但他不在乎,他不在乎。 他还记得自己原本想要干什么,伸手把早田代的钱袋摸了出来。 钱袋子瘪瘪的,就像早田代最开始说的那样里面没有半分摩拉,井川只在里面找到了一块小小的鹅卵石。 “就这么个东西,值得你用命护着吗?”井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把这廉价的东西随意一丢,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到鹿野院平藏赶到的时候,只剩下早田代一个人倒在血泊里了。 在看到好友惨状的那一刻,鹿野院平藏心肺骤停,直到他身边的鹿野院无月立刻跑过去死死按住早田代的心口,想要延缓他失血的速度,他才如梦初醒一般飞奔过去。 见到他来了,早田代的眼睛瞬间亮了几分,“平藏……你是来找我的吗?” 鹿野院平藏看着尽管已经被拼命按住,却还是从鹿野院无月的指缝间不断往外涌的鲜血,控制不住地怒吼道:“混蛋!别说话!你别说话了!” 早田代费劲地摇摇头,挤出最后一丝力气把那块被井川丢回来的鹅卵石捧到他面前,染血的嘴角咧开,笑容灿烂。 “阿月没有骗我……我等到你了……” * 早田代还是死了。 即使鹿野院无月用最快的速度劝解了鹿野院平藏,带着他去找早田代,他还是死了。 听着耳畔鹿野院平藏隐隐的啜泣声,鹿野院无月吸吸鼻子,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即使她已经记不得在游戏剧情里早田代是什么时候死的了,但她很确定早田代不应该死得那么早。 【不哦,按照原作故事里写的那样,早田代会死在这场庆典,死于一个小偷的失手。】 那道女声在时隔数个月之后再次响起。 【“祭典上,平藏再次见到了那位好友。彼时好友已经倒在了路边,血流满地,人群尖叫。”】她复述着剧情原文,温柔的语气却带着令人胆寒的笑意,【你的努力最后好像也只不过是让他们争吵的时间延后了,似乎完全没有改变什么呢。哦,或许还是有的,至少这次早田代没有死在路边引发祭典上的骚乱。】 ……你想说什么? 【还记得我们的赌局吗?现在你有结果了吗?】 鹿野院无月当然记得。 系统说提瓦特的世界正在崩坏,而这种崩坏会最直观地体现在一些重要人物的身上。她要做的就是拯救世界,拯救这些重要的角色。 但是她只想做个普通人。 【做普通人当然是你的愿望,但是很遗憾地告诉你,你做不到。记得吗?世界会自动纠错,它已经盯上你了,那些被你收拾掉了的盗宝团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的意思是他们原本就是冲着我来的? 【总会有那么多的巧合会决定一个人的行为,盗宝团和你们撞上也是巧合的结果,但是——是谁在后面拨弄着这些巧合呢?】 鹿野院无月听出了她话里的深意。 如果我不答应你,我就会一直碰到这样的危险吗? 【我当然会庇护你,我的孩子。毕竟没有一个母亲会因为孩子的叛逆就放弃她。】系统打着比方。 但鹿野院无月厌恶极了她的这个比喻,尤其是在她说出后面这句话的时候。 【但如果你选择了拒绝,或许我会为了拯救世界去选择更合适的人选。我总不能养你一辈子吧,亲爱的?】 无论用多么亲昵的称呼和语气,都掩饰不了这是一句威胁的事实。 但是鹿野院无月不想死。 尽管单凭她可以驱动元素力这一点她就拥有了不小的自保能力,但总会有意外发生的。 她不想赌这个可能性。 最终,她还是选择了答应下来。 【明智的决定,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下一步的计划了。你应该知道降临者这个概念,不过忘了也没事,你一定会记得“旅行者”这三个字,毕竟你曾经就扮演过这个角色。】 【接近他,利用他,征服他——】 【这就是你的任务。】 【呵呵,不过也没必要那么着急。毕竟,距离他来到稻妻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呢……】 插入书签 分别 鹿野院平藏是在早田代死后的一个月才终于决定离开这个家的。 一直和他形影不离的鹿野院无月是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 即使因为对角色故事还有些印象,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乍一听到平藏的话,鹿野院无月还是有些慌张。 她低头摆弄着被平藏丢掉又捡回来了的那只发条企鹅,小声问道:“一定要走吗?” 鹿野院平藏应了声:“我想好了。爸爸一直是希望我能够继承他的武馆的,但是我不想,我想当侦探。” “我要成为世界上最厉害的侦探,让所有的罪犯一听到我的名字就闻风丧胆!只要让他们学会害怕,他们就会不敢轻举妄动,就能避免更多的像早田代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他的眼神坚定,充满希冀。 鹿野院无月敬仰像他这样的人,永远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执着地向着自己的目标进发。 所以她不会去阻止,而是主动替他想起了办法:“爸爸不会同意的,但是我们可以先斩后奏,选一个合适的日子,给他们留一张告别的信条,然后一起去鸣神岛。我记得妈妈说过我们在那里有亲戚,我们可以先在他们那儿借住一段时间。到那个时候就算爸爸想把我们抓回来,也会顾及面子不敢轻举妄动。” 鸣神岛是稻妻最大的岛屿,是雷电将军所在的地方,是稻妻人最多的地方。 鹿野院平藏也是这么想的,有人的地方就会滋生罪恶,或许在鸣神岛他能拥有更多大展身手的机会。 只是他不希望鹿野院无月和他一起冒险,所以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没有接话。 “哥哥?”鹿野院无月不解地歪头。 鹿野院平藏摆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挠挠脑袋:“哎呀呀,阿月,其实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鹿野院无月立刻乖乖地端正坐好,一副听君号令的模样。 “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爸爸心脏不好,我怕我真的带着你不告而别的话把他气出个好歹。所以可不可以拜托你留在家里,帮我照顾他们?而且要是你跟我一起跑了,妈妈一定会很难过的!”平藏恳求道。 “诶?”鹿野院无月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不过角色故事毕竟不会把平藏的家人和生平都写出来,鹿野院先生确实有身体抱恙的可能。 只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在角色故事里平藏是直接不告而别地离开了? 鹿野院无月想不明白,在纠结了半晌后还是点点头答应下来。 她希望平藏能好好的,成为故事里那个鼎鼎有名的大侦探,所以她会帮他的。 虽然领养家庭的亲生小孩跑了,她作为被领养的孩子还得待在这里这件事听起来真的很奇怪啦—— * 鹿野院平藏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两人昨天才商量好了该怎么做,第二天一早他就带着自己存下来和鹿野院无月赞助的所有的钱踏上了前往鸣神岛的路。 伴他上路的是一枚绿莹莹的石头,却不再是那枚象征友情的鹅卵石,而是突然出现在他床头的神之眼。 鹿野院无月逼他答应每周都会寄信回来之后才终于松口,目送他离开。 时间还很早,算算离鹿野院夫妇起床的时间还有很久,鹿野院无月轻手轻脚回了房间,绞尽脑汁地思考起到时候他们问起来自己该怎么回答,哪知道她想着想着居然又睡着了。 直到鹿野院夫人来敲门了,她才惊慌地从床上跳了下来。 “阿月,起床吃早餐咯——” 鹿野院无月打开门,努力维持着镇定的样子:“妈妈,哥哥离家出走了。” 话一出口,鹿野院夫人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她自己先懵了。 可恶,不是说好了要委婉一点的嘛! 鹿野院夫人倒是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这样啊,那没办法,只好我们自己先去吃早餐啦。” 鹿野院无月疑心她其实根本没听清自己的话,只是她也不好意思再说一遍了,只能跟着夫人一起去吃早餐。 然而——餐桌上,鹿野院夫人刚拉着她坐下,就对着一旁正在看报纸的鹿野院先生道:“咱们儿子已经走了哦。” 她说得轻描淡写,鹿野院无月听得心惊胆战。 而她对话的对象则是淡定地把报纸又翻了一页,平静地道:“知道了。” 鹿野院无月等了好久终于憋不住了,忍不住开口问道:“爸爸,妈妈,你们都知道这回事?” “怎么说呢,毕竟是做父母的,了解自己孩子的想法不是很正常吗?你们难道没有发现最近我给你们发的零花钱都要多了好多吗?”鹿野院夫人笑笑,“事实上,他走的比我们想的还要晚那么一点呢。” 鹿野院先生点点头表示赞同:“我们也不是迂腐的人,早田代的事发生之后我们就猜到会是现在这样了,虽然武馆没了继承人这件事确实让我有点火大。这小子要是在外面荒废了学业的话,说什么我也要去把他揪回来揍一顿。” “所以爸爸你没有心脏病,妈妈你一点也不难过?” 要说平藏没有猜到他们的反应,鹿野院无月是不信的,可这就显得自己被骗得留下来的行为真的蠢过头了。 她沮丧地低着头,委屈极了。 鹿野院夫人摸摸她的脑袋,表情怜爱:“我刚刚还在奇怪怎么你没跟他一起走,没想到居然是这样被平藏骗得留下来的吗?” “他还骗走了我所有的零花钱。”鹿野院无月哭唧唧。 不过其实她也能猜到平藏会让她留在这里的原因,嘴上抱怨心里却能够理解。 在此之后,她一边跟着鹿野院先生学了不少拳脚功夫,一边在学校和鹿野院夫人那里读书学习。 平藏的信就和他当初答应的那样一周来一次,鹿野院无月看着他就像剧情里说的那样,和珊瑚成立了万端珊瑚平藏侦探社,最后却又因为理念不合分开,加入了天领奉行。 时间一晃过了十多年,直到雷电将军颁布了眼狩令的那一天。 政策是最先从底层开始实施的。 命令从鸣神岛传过来花了一段时间,因此鹿野院无月是最先从平藏寄来的信里知道这件事的。 彼时鹿野院平藏甚至贴心地在信上附上了很多例鸣神岛因为失去神之眼,渐渐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案例。 从那天起,家里的气氛就变得微妙极了。 虽然鹿野院平藏和她自己都知道这个神之眼的真相,但是鹿野院夫妇可不知道啊,他们都快愁死了。 虽然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鹿野院无月已经不介意把这件事告诉他们了,但因为当初得到神之眼的年纪太小了,街坊邻里都震惊极了,几乎把这件事传了个遍。 等到眼狩令真的传过来的时候,她恐怕会是第一个被开刀的家伙。 鹿野院夫妇纠结了很多天,眼看时间要来不及了,才终于把她一溜烟儿的打包丢出家门,让她去投靠在天领奉行当同心的哥哥。 鹿野院无月就这样坐上了前往鸣神岛的船。 只是当她好不容易找到了花见坂的天领奉行,却被告知鹿野院平藏似乎正在出差,并不在这里。 “就算是这样,天领奉行应该会有员工的住址吧?或许你可以把这个告诉我,我自己去找他。”鹿野院无月眨眨眼,试图靠自己真挚的眼神让对方答应这个请求。 奈何她对面的同心心硬如铁,冷漠地拒绝道:“抱歉,保护同事的隐私也是我等的职责。” 鹿野院无月急了:“哪怕我是他妹妹也不行吗?” 同心确实经常听那位厉害的前辈提到自己的妹妹,但眼前的白发蓝眸的少女和前辈的长相差的未免也太多了,很难让人相信她的话。 因此,他面不改色地道:“抱歉,我不能确认这件事的真假,只能请你先离开了。” 鹿野院无月无法,只能离开。 虽然花见坂有旅舍可以供她暂时居住,但一直找不到鹿野院平藏也不是个事儿,她努力回忆着自己还能想起来的那么一丁点剧情,最终决定去鸣神大社找鹿野奈奈。 她向四周的路人打听鸣神大社的位置,最终得到了一条准确的路线,只是即使知道了路,她还是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终于爬到了山顶。 鹿野院无月大口喘着气,好不容易才缓了过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小时候自己还能从龙脊雪山跑到碧水原,长大之后体力反而越来越差了。 没有细想下去,她直奔御神签箱旁边的那个角落,果然在那里找到了一身巫女装的鹿野奈奈,走得近了还能看见她不知道因为什么而苦恼地纠成一团的眉毛。 见有人来了,鹿野奈奈立刻收敛了自己的表情:“你好,如果是想求签和祈福的话,可以找那边的玄冬林檎或者麻纪小姐。” 鹿野院无月小声地道:“请问你是鹿野奈奈吗?” 见她准确地叫出了自己的名字,鹿野奈奈有些惊讶:“没错,请问你是?” “我来自鹿野院家,可以请你告诉我平藏哥哥这段时间去哪儿了吗?我刚刚去天领奉行问过,他们只说是在出差,不肯告诉我其他的了。”鹿野院无月有些难为情。 “原来你就是平藏经常提到的那个妹妹呀。”知道是熟人,鹿野奈奈立刻露出一个笑,看起来亲切极了,“我也不太清楚天领奉行会让他去哪儿出差,不过稻妻最近不太安稳,应该不会离开太远,平藏可能晚上就赶回来了。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他现在的住处,你可以去那里等他。” 鹿野院无月连忙喜出望外地答应下来。 鹿野奈奈把地址写在了纸上,又口头给她讲述了一遍具体该怎么走才能到那里,只是鹿野院无月到底是第一次来这里,她说的那些什么街啊她全都没听过,记着记着脑子莫名就装满了浆糊似的。 看她似乎不好意思麻烦自己,努力想要记住自己说的话的模样,鹿野奈奈不免觉得可爱,想了想索性决定自己带她去走一遍好了。 “会不会太打扰你了……”鹿野院无月有些犹豫。 鹿野奈奈倒是觉得问题不大:“没关系,鸣神大社对巫女的管理并不严苛,只是请个假而已,很简单的。” 只是没想到这次她将假条交上去之后,等到的却不是批准的回复,而是宫司大人的召见—— 插入书签 八重神子 说不紧张肯定是假的,鹿野院无月跟在鹿野奈奈身后亦步亦趋地走到了那位鸣神大社有名的狐狸宫司身边。 尽管和这位打过的交道不多,鹿野奈奈也知道她虽然喜欢调侃戏弄别人,却并没有恶意,因此被冒然喊来除了疑惑并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她恭敬地低头询问道:“宫司大人是有什么吩咐吗?” 八重神子那双漂亮的紫色眼眸在两人身上扫过,抿唇轻笑了声:“哎呀,只是稍微好奇了一下,毕竟整天忙着找早柚的你突然请假了,于情于理我也要关心一下吧。” 鹿野奈奈有些不好意思:“亲戚家的小姑娘难得来拜访了,总是要帮衬一下的。” 鹿野院无月缩在她身后,低眉顺眼的,看起来温顺极了,让八重神子一下子就对她起了兴趣。 她想了想,对鹿野奈奈道:“负责的人应该已经把你的假条批出来了,你去拿吧,这个小姑娘我可以先替你照看着。” 鹿野奈奈没想到她这是打算支开自己,毕竟带着一个陌生人在鸣神大社到处转悠确实不太好,于是她无视了鹿野院无月求助的眼神,把她往前推了推,转身离开了。 “你好像很怕我呢。”八重神子施施然地从上面走到她的身边,弯下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猝不及防的亲密动作让鹿野院无月一个激灵,被吓得直接后退一步。 像是被她的小表情给逗到了,八重神子忍不住掩唇笑笑:“哎呀,真可爱呢。” 鹿野院无月手足无措地呆站在原地,只能任由她牵起自己的手。 “果然,和狐斋宫大人写的笔记上一样,你们这个种族的身上都很凉呢。”八重神子很快放开了她,意味不明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鹿野院无月这才后知后觉地知道她留下自己是因为看出了自己妖怪的身份。 这倒很合理,毕竟眼前的人可是活了几百年的狐妖,看出了她的身份完全不奇怪,只是听她的意思好像并不是自己认出来的,而是靠那个什么狐斋宫的笔记? 她好奇极了,犹豫地开口询问:“您了解我的种族?” 看出她似乎年纪尚幼,八重神子虽然总是喜欢逗弄像她这样的小妖怪,但同样也不吝于给他们一点小小的引导,因此耐心地解释道:“不,了解你们的不是我,而是狐斋宫大人,毕竟你们一族早在很久之前就因为没有合适的居住环境选择了离开稻妻。我也只是在你来的时候感觉到了一股带着寒意的气息,再加上这幅样貌,思来想去也就只有雪女这一个身份了。” “说起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八重神子没记错的话,雪女一族需要严寒的居住环境,因此在千年前就选择了居住在蒙德与璃月边境的龙脊雪山,那儿距离稻妻可有千里之远,平常的时候渡海就够麻烦了,更别说是现在这个锁国的特殊时期了。 鹿野院无月没打算全盘托出,因此只是含糊地把自己是在十几年前来稻妻的事讲了一遍。 “这可麻烦了呀……你难道没有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劲吗?怪不得我见到你的第一面就觉得你的脸色过于苍白了一点。虽然白发雪肤是你们一族的特色,但你半分血色全无的样子未免太过了。”八重神子的表情严肃了些。 时无月确实因为自己的脸色经常被别人问是不是生了重病,就连鹿野院夫妇在最初的几年也因为她的这幅样子着急,只是时间久了没有发生什么不对的,他们也就习惯了,就连她自己也习惯了,直到八重神子点出这一点她才意识到这不对劲极了。 她的异样是因为长期生活在不适合自己的环境里吗? 八重神子还想再说什么,但时间过去了这么久,鹿野奈奈就快要回来了。 从鹿野院无月刚才告诉她的经历里,她能猜到这家人似乎是不知道她妖怪的身份的,八重神子不打算做拆穿这件事的恶人,因此只道:“谁也不知道你的身体会不会继续恶化下去,如果可以的话尽快回到你该去的地方吧。” 鹿野院无月嚅嗫着不知道该如何回话,毕竟照系统的安排,她需要在这里等到旅行者的到来。 她有心想要追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延缓这种恶化的情况,但如果有办法的话八重神子早在刚刚就会说了,而不是劝她离开。 因此斟酌了下,鹿野院无月还是乖巧地离开了。 她正准备去鸣神大社的门口等鹿野奈奈,奈何想这件事想得太出神了,直到被迎面而来的少女突然撞倒在地,她才回过神来。 鹿野院无月连忙把人扶起来,只是还没等她开口问人有没有事,那个马虎的家伙就一把推开她跑了。 她一头雾水地站在原地,直到鹿野奈奈办好了事来喊她,她才终于反应过来。 “怎么了?”看着面前小姑娘茫然的样子,鹿野奈奈关心道。 鹿野院无月摇摇头:“只是有点奇怪居然有人会在鸣神大社这么庄重的地方随意乱跑。” “这个啊——很多哦。”鹿野奈奈笑笑,“因为宫司大人和将军大人交好,鸣神大社的巫女待遇可比外面好多了,因此每年都会有人想要把家里的女孩子送过来。只是长辈们认为好的地方不一定是孩子们喜欢的,总是会有些家伙选择逃跑。说起来前几年大家最经常提到的就是这样一件事呢,好像是一个叫久岐忍的孩子……” 原本还有些遥远的路程在鹿野奈奈有趣的分享下很快过去,直到鹿野奈奈看了眼前面的屋子,说了声“到了”,鹿野院无月才从她说的那些逸事里回神。 “看样子平藏还没回来,你可以在附近找一个茶铺坐着休息一会儿等他。身上有带钱吗?”鹿野奈奈贴心地为她做着打算。 鹿野院无月点点头:“有的,谢谢姐姐。” 鹿野奈奈很喜欢像她这样礼貌的孩子:“不客气。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先走了,早柚那孩子真是的,我走之前才发现她居然又不见了。” 她嘀咕着些鹿野院无月听不清楚的话,没再多留。 鹿野院无月按她说的那样在附近找了个地方休息,在连点了八碗凉茶,肚子都快喝撑了之后,终于瞧见了鹿野院平藏的身影。 “哥哥!” 见到她,鹿野院平藏不免有些惊喜。 两人已经很久没见了,鹿野院无月难免话痨了些,把这十年来发生的事都说了个遍,还顺便提到了自己今天因为没有在天领奉行找到他,而去了一趟鸣神大社的事。 不过和八重神子的对话被她刻意隐瞒了下来,她还没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办,也从来没告诉过鹿野院平藏自己可能是妖怪的事。 鹿野院无月一方面担心平藏因为自己这么多年的隐瞒而生气,一方面又担心他知道自己的身体问题之后会铤而走险地在这个时候带她离开稻妻去蒙德。 她不想牵连平藏,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离开稻妻。 【可以。】 沉寂了许久的系统突然发声,鹿野院无月差点没绷住脸上的表情。 幸好因为她来了,鹿野院平藏正因为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菜而对着厨房发呆。 鹿野院无月看了他一眼,确定他现在正忙着没工夫搭理自己,才放心地在心里回系统的话。 你不是说让我在稻妻等旅行者来吗?为什么现在改变主意让我离开这里了? 【和旅行者比起来,或许我更关心你的身体健康。】正如她总是自比的那样,此刻的系统依旧不忘自己的慈母人设,不过她很快又道,【况且提前离开稻妻,去璃月找人也不算出了差错。原本我只是觉得让你在锁国时期靠自己离开稻妻太难了,只是既然你的身体出了问题,当然不能迁就。】 所以你觉得我该怎么离开稻妻? 【你旁边的不就是天领奉行的人吗?只要你向他坦白自己的情况,他一定能找出办法带你走的。】 鹿野院无月第一时间就否决了她的主意。 她知道鹿野院平藏不会拒绝帮她这个忙的,但就是因为这个她才不想把一心对自己好的哥哥牵连进来。 稻妻现在的局势紧张,人人自危,她不能让平藏去冒这个险。 【虽然想骂你一声蠢,但我喜欢有情有义的好孩子。既然这样,只能靠我来替你指一条明路了。】 【竺子,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这个名字。】 她是谁?鹿野院无月困惑地皱着眉。 【是一个凭一己之力从稻妻偷渡到璃月的小姑娘,或许你可以试试蹭上她的顺风车。】 系统说的简单,但稻妻那么多人,她到哪儿能找到一个只知道名字,连长相都不知道的人? 鹿野院无月原本是这么想的,奈何有些事情偏偏就是这么巧。 插入书签 竺子 第二天,原本只是因为平藏那空乏的厨房而打算外出买点菜的鹿野院无月在街上突然被人叫住了。 叫住她的是个面容清秀的少女,一脸惊喜地打着招呼:“是你啊,真的好巧!” 鹿野院无月想来想去也找不到半点对她的印象,犹豫着开口:“你是?” 少女想了想,突然伸手把自己原本整洁干净的头发弄乱了些:“怎么样怎么样,想起来了吗?我们昨天刚见过的!” “是你!”她这么一弄,鹿野院无月总算是有点印象了,这不就是昨天在鸣神大社和她撞上的那个小姑娘嘛! “嘿嘿。”少女尴尬地笑着,“没想到又碰见了呀。我叫竺子,你呢?” 惊喜来的太快,鹿野院无月一时之间还有点不知所措,愣愣地做了自我介绍:“我是鹿野院无月,来自稻妻西边的一个小岛。” “原来你不是鸣神岛的人啊!”竺子顿时睁大了眼睛,感兴趣地继续追问,“我从小就在稻妻城长大,一直很好奇鸣神岛外面的世界,你可以和我讲讲你家乡的故事吗?” 她缠着紧,鹿野院无月只好带着她一起买菜,顺便挑了几件小时候有趣的事讲给她听,只是没想到就这一次,竺子就缠上了她,之后的好几天都准时准点地在这里等她。 幸好鹿野院无月也正想着法子和她套近乎,几乎来者不拒,没出几天家底都快被竺子掏干净了。 虽然两人的关系因此亲近了很多,但鹿野院无月对她这么执着的缠着自己的原因感到不解极了。 直到某天竺子状似不经意地问到了她来鸣神岛的原因—— “说起来阿月你为什么会来稻妻城呢?” 闻言,鹿野院无月露出了苦恼的表情:“因为眼狩令。竺子应该也听说过吧?那些因为失去了神之眼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的故事。我的父母害怕我也会变成那个样子,所以让我来投靠在稻妻城工作的兄长。” “不可以不交上去吗?”竺子天真地道,“我一直听说在那种偏远的地方,天领奉行的行事会受到当地地头蛇的影响。如果上缴足够的钱,应该就可以换取他们的庇护吧?” “事实可能正好相反。像这种地方,天领奉行一般在最开始就会和地头蛇他们勾结。先不说像这种上面下令要做的事了,仅仅只是一些当地的小事,或许都会被他们借题发挥故意勒索金钱,甚至可能伤害无辜的人。” 尽管鹿野院无月已经尽量说得委婉些了,竺子还是被这种隐晦的官匪勾结的阴晦给惊到了。 嘴里的三彩团子好像一下子就不甜了,竺子垂头丧气地道:“我原本还打算离家出走去你家乡的那个小岛生活一段时间呢,没想到那里居然这么可怕……” 鹿野院无月这才明白过来她这几天其实一直是来打探消息的,压根不是因为觉得她说的有意思才一直问的。 知道她缠着自己是因为这个,鹿野院无月反而松了口气,有缘由的热情可比无缘无故的亲近让人放心多了。 因此她并未表现出什么,而是顺着她的话问了下去:“竺子怎么会想要去那里,稻妻城难道不好吗?” 好歹一起聊了那么多天,竺子对她也没了戒心,她一问就吞吞吐吐地说出了理由:“你不觉得这里太压抑了吗……” 鹿野院无月一愣。 “从前几年的锁国令开始,稻妻的规矩越来越多,大家都害怕哪天醒来突然因为犯了什么错被天领奉行的人抓走,就连外面的摊贩都比我小时候少了好多好多。”竺子趴在桌子上小声抱怨,“我也知道家里人想要送我去鸣神大社做巫女是为了我好,至少有宫司大人护着。可是我不想那样,我想要自由——我不喜欢现在的稻妻。” “我原本还以为只有稻妻城这种就在将军大人脚底下的地方会是这样,没想到就连阿月你的家乡也没能逃过去。” 鹿野院无月终于知道系统说的或许她可以靠竺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渴望逃离的少女或许最终还是找到了方法,离开故国前往异国他乡。 只是现在竺子似乎还没想到出国这一茬,或许还要靠她来推一把—— 她晃着自己的团子牛奶,慢吞吞地道:“我听离岛的商人说,有个名为蒙德的国度,那里信仰的是以自由为名的风神巴巴托斯大人,要是有朝一日能够去那里看看就好了。重视契约的璃月似乎也不错,听说那里的商贸很发达,治安也很不错……” 竺子果然动了心思,鹿野院无月注意到她的眼睛转了转,似乎正在想什么。 不出片刻,竺子就借口自己还有事比往常早了很久就跟她道别了。 鹿野院无月不打算跟着她。 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竺子应该会先去离岛那边找人打听打听,才会最后决定要不要离开稻妻去别的国家。 不过在海面上存在雷暴的情况下,她到底是怎么做到逃出去的? 鹿野院无月想不到,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冒然加入打断竺子的思路,让事情的走向跑偏。 只是没想到竺子的办事效率居然这么高,不过一周她就又在买菜的路上见到了这家伙。 彼时竺子正泪眼汪汪地和她诉苦:“呜呜呜,我被拒绝了!” 鹿野院无月一头雾水。 “我在离岛打听的时候发现现在这种时候居然还有别国的船能穿过外面的雷暴来这儿,我就花了好几天一直在港口打听,才终于找到了那群叫‘南十字’的家伙。他们是刚从璃月过来的,我就想着能不能给他们钱让他们捎我一程,没想到他们听说我是要离家出走之后居然不同意!我求了他们好几天,直到他们离开的那一天都没答应我,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就不坦白了!”竺子悔得肠子都青了。 “南十字……”鹿野院无月念着这个名字,隐隐觉得有些熟悉,恐怕是被她遗忘的剧情故事里提到过的存在。 不过很早之前她就把这些东西忘得七七八八了,现在也不会再绞尽脑汁地去回忆。 因此她只是短暂的走神了一会儿,很快就继续专注地听着竺子的话。 竺子不甘心地一拍桌子:“不过我已经打听到了,那个雷暴根本就没什么好怕的!只要行船的时候小心谨慎一些就能够穿过去,我一定能靠自己去璃月的!到时候我就特地去他们面前走一圈,让他们看看我自己也能行!” 鹿野院无月万万没想到最后她居然会用这么朴素的方法,不由得觉得不靠谱极了,忍不住问系统到底可不可行。 【……「命运」说,她会到璃月的。】 但是为什么连你自己听起来都有点动摇啊! 然而除了跟着竺子,她没有别的选择了。 “但是船的来源你该怎么解决?”鹿野院无月思索了一会儿,很快就发现了她计划里的漏洞,“现在就算是一艘小渔船也会被天领奉行收缴,想要搞到能够抵御风暴的大船很难吧?” 竺子当然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她也确实找不到一个靠谱的解决办法:“……要不自己做一艘?” ……好了,现在看起来更不靠谱了。 可是即使是这样,鹿野院无月也只能给她兜底:“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造船?我可以帮你。” 竺子差点感动哭了:“阿月你真好!” 要知道在这个当口造船可是会被抓的事,可想而知鹿野院无月愿意陪着她是冒了多大的风险。 哪知道被她感动的对象羞赧地笑笑:“其实是因为我也想离开稻妻啦——” 竺子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感动,瘪着嘴嘟囔道:“阿月真的是好过分。” 不过抱怨归抱怨,她还是很关心小伙伴的。 “阿月怎么会突然想要离开稻妻?” 鹿野院无月当然不可能说真话,为了进一步拉近和竺子的关系,她甚至按照竺子的理由编造了一个和家里人有关的回答:“我毕竟有神之眼,虽然因为哥哥在天领奉行的原因暂时不需要上交神之眼,但总有轮到我的一天。而且我哥哥还是将军大人的忠实追随者,他最近一直在催着我上交神之眼。” “什么人啊这是!”竺子听后立刻在脑子里脑补出一个恶毒兄长的形象,咬牙切齿道,“哪有靠卖妹妹卖弄忠心的啊!” 就算她想要离家出走,那也只是因为家里对她关心太过,让她觉得约束极了,怎么鹿野院无月的哥哥却这么坏! 呃,似乎扯过头了…… 鹿野院无月有些心虚。 幸好竺子知道自己毕竟是外人,不适合对这种事情指手画脚,只能化愤怒为动力,立刻费劲地回忆着整个鸣神岛的地图。 好在她在这里生活了足够长的时间,很快就想到了合适的地方:“离岛北边有一小片荒地,很少有人会到那里去,或许我们可以在那里造船。” 两人约好了明天还在这里见面。 插入书签 雷暴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两人的造船计划缓慢地进行中。 只是偶尔鹿野院平藏心血来潮送自家妹妹去见最近新交的好朋友时,会被妹妹的朋友竺子小姐瞪上好几眼。 他很想问为什么竺子看起来很讨厌他,但每当他想和竺子搭话的时候,鹿野院无月总能找到各种理由转移他的注意力。 时间久了,鹿野院平藏就看出来她不想自己接近竺子了。 他欲哭无泪。 阿月这是到了每个孩子都会有的叛逆期了吗,为什么他最近越来越搞不清楚她在想什么了? 不过因为近期奉行所颁布的各种高压政策,他越来越忙了,鹿野院平藏很快就没工夫纠结这件事了,过上了早出晚归的生活。 鹿野院无月也因此自由起来,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用在了造船这件事上。 只是她和竺子毕竟不是专业人士,造船的进度缓慢,甚至遇上了难以解决的难题。 甚至某位说会辅助她拯救世界的“金手指”小姐也完全没有办法,沉默地看着他们艰难地翻阅着之前找到的和造船工艺相关的书籍。 最后的成果非常让人一言难尽。 鹿野院无月看着眼前这个与其说是船,不如更像是加了一圈围栏的木筏的简陋东西陷入了沉思。 “这东西真的能帮我们穿过大海到达彼岸的璃月吗?”她将信将疑。 竺子倒是对他们的成果非常满意:“你不相信你自己难道还不相信我吗?我倒是对这个很有信心,它看起来就很结实!” 结不结实她不知道,不过至少这种像木筏一样的船肯定不会因为漏水沉底。 两人都知道他们对技术性的东西一知半解,只能尽力在其他方面找补,具体就体现在每一次固定支架的时候都用上了吃奶的劲儿,所以这“船”大概也不会轻易散架。 况且尽管不喜欢系统偶尔的说话方式,但因为她目前做的事情看看起来都是对自己有利的,鹿野院无月姑且还是愿意相信她的,她说竺子一定能到达璃月应该也不会是骗她。 所以尽管还有些怀疑,鹿野院无月还是答应了竺子以防夜长梦多,今天晚上来这里集合,一起离开稻妻的提议。 只不过她还是有些纠结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鹿野院平藏。 “虽然你跟我说他想要把你的神之眼主动献上去不仅仅是为了表现忠诚,还是因为你哥哥他觉得既然很难拦下天领奉行的人,不如主动交上去,或许还能因为配合被天领奉行善待,日后有什么需要或许可以去求助。不过不管怎么说他都会把你的神之眼拿走,你既然不想交上去,当然是要瞒着他偷偷跑了!” 直到听到竺子的回答,鹿野院无月才惊觉自己刚刚居然因为想的太入神,不小心把这些话说出来了。 虽然之前她为了挽回鹿野院平藏在竺子心里的形象紧急给他的设定打了个补丁,不过显然竺子还是充满了偏见。 其实鹿野院无月也是这么想的。 只不过她不愿意告诉鹿野院平藏,是因为她害怕向他坦白自己是妖怪这件事。 竺子好像也看出来了她对哥哥的不舍,跃跃欲试地提议道:“舍不得离开家人这种事情我也有啦,不过我现在更想要自由!总有一天我能游遍其他六国的!如果实在是不想让哥哥担心的话,就给他留一张字条吧,告诉他你是怎么想的。不需要面对本人的话,是不是就会轻松一点?” 鹿野院无月仿佛醍醐灌顶了一般醒悟过来。 对啊,如果不敢当面告诉鹿野院平藏的话,就用书信的形式来说吧! 说起来当初他也是这样给爸妈留了张字条,然后把她骗得留在了家里,这算不算是风水轮流转呢? * 午夜,鹿野院无月把写满了自己的身份和离开原因的字条留在了餐桌上。 屋内,鹿野院平藏睡得很沉。 她蹑手蹑脚地拿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行李和干粮,赶往和竺子约定好的地方。 等她赶到的时候,木筏已经被竺子推进水里了。 两人检查了一下船身情况,确定没有出任何问题之后终于启程。 今天是两人观测了好久才选定的日子。 事实证明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启航的时候四周寂静一片,只有呼啸的风扬起了船帆,推动他们的船顺利地远离了离岛的土地。 除了偶有的风浪,前半段的航行堪称平稳得不可思议,竺子甚至都打开了包裹招呼她一起吃东西,可是鹿野院无月却没办法放松,因为她记得稻妻海域的危险来自雷神设下的雷暴屏障。 两人定下轮流守夜的约定,属于鹿野院无月的前半夜结束后,她去叫醒了睡梦中的竺子。 竺子嘟囔了一声,迷迷糊糊地起来将空间让给了鹿野院无月。 只是后者刚躺下没多久,意识渐渐朦胧的时候突然被船身剧烈的晃荡给吵醒了。 “轰——!” 沉闷的雷鸣在耳畔炸开,鹿野院无月刚睁眼,看见的就是划破天际的闪电,明灭之间映出四周深邃幽黑的海水。 行船最怕遇上的就是暴风雨,但在这片领域里,凌厉到足以让人感到惧怕的雷电和暴雨并行,能够浇灭一切冒险者的妄想。 风声愈演愈烈,船帆被撑得几乎要裂开,船的速度也随之失了控。 鹿野院无月扶着船杆艰难地站了起来。 即使她从来没有过行船的经验,也隐隐知道这种时候应该把船帆收起来一些,只是仅凭她一个人很难在这种情况下把帆降下来。 她想要喊竺子一起帮忙,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一声响亮的鸣声之后,雷电迅猛地落在了她们的身后。 ——如果不是因为船现在的速度够快,或许刚刚就是她们在那个位置被劈中了。 这一下也彻底打消了鹿野院无月降帆的念头。 恍惚间她好像又回到了穿越前因为还没到开启稻妻任务的等级,于是费劲地用凯亚凝冰渡海的那一刻,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冻出的冰在雷暴屏障里被劈得七零八落,自己也只能落入水中无助地看着体力条一点一点的清空。 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穿越前的事情了,但无论如何,现在对她来说现实比记忆里更恐怖,因为除了无助之外,鹿野院无月感觉到的更是一股绝望感。 她记得,稻妻的雷暴屏障是会索敌的。 竺子正啜泣着往她这边凑,似乎是觉得在这种时候两个人待在一起才比较安全。 然而她刚走没几步,一道海浪卷起了这艘小船,阵阵颠簸让她只能选择迅速趴下,死死地扒住船底。 祸不单行的是,船帆在又一次的狂风之下终于坚持不住了。 裂帛声后,小船彻底失去了控制,只能被动地被海浪裹挟着向位置的方向驶去。 “轰——!!” 雷声依旧持续响着,鹿野院无月已经在这危机的境况下失了声,只能在心里不断地祈祷着她们能够活下来。 只可惜上天并未听到她的心声。 在又一次电闪雷鸣之后,落雷精准无比地劈到了她们的小船上。 脆弱的木板本就备受海浪的侵蚀,此刻更是抵挡不住地发出哀鸣。 竺子感觉到了脚下船身的震颤,她焦急地爬起来,想要快点走到鹿野院无月的身边。 后者察觉到了她的打算,连忙出声:“不要动!”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竺子的动作进一步加剧了木板的崩坏,在海浪的又一次推动下,它终于不可抑制地从被雷电劈中的那一个地方断开。 木筏一分为二—— 竺子发出一声尖叫,从晃荡的船上跌落。 鹿野院无月因为身边的船杆幸免于难,但她也绝不可能袖手旁观,眼睁睁地看着竺子坠入大海。 蓝色的眼睛在这一刻亮得惊人。 她周身的冰元素被调动,寒气从体内逸散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竺子所在的方向而去。 最终,那一片水在少女掉落之前成功地化为了结实的冰面,接住了竺子。 竺子被摔得七荤八素,但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短暂幸存是因为鹿野院无月。 几乎顾不上缓缓眼前冒出的金星,她立刻从冰面上爬起来,朝离自己最近的那半片木筏跑去。 只是雷电可不在乎她的性命。 如儿臂粗的紫色雷电从天而降,在鹿野院无月惊恐的眼神中一分为二,一道砸向了竺子,一道砸向了她自己。 尽管她很快就凝结出冰盾抵挡,手臂依旧被电的发麻。 更糟糕的是竺子身下的冰已经被劈碎,鹿野院无月不得不再次将水面冻住。 然而雷电来来往往,那块冰总是不断的皲裂又凝结。 体力在长时间调动元素力的情况下急速流逝,尽管鹿野院无月重重地咬住地自己的舌尖也难以再保持清醒。 不过至少,在晕过去前的最后一秒,她看见竺子终于抓住了那片木筏。 幸好在危机到来的那一刻她十分有先见之明地用发绳把手臂死死地捆在了船杆上,至少在昏迷之后她不会被海浪卷走。 鹿野院无月苦中作乐地想到。 插入书签 深渊法师 或许是因为已经有过一次同样的经历了,又或许是那条发绳确实起到了一定的作用,鹿野院无月醒来的时候整个人仍然趴在木板上。 头顶的阳光刺眼灼目,她眯着眼睛伸手遮了遮,缓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 从四周的环境来看雷暴区应该已经过了,她现在正处于茫茫的大海中央,四面几乎望不见什么陆地。 也不知道她到底昏迷了多久,这片区域离璃月还有多远。 鹿野院无月抬头看了眼船帆,忍不住皱眉。 由于没有及时降帆,先前的风对船帆造成了不可逆的影响,船杆上现在挂着的几乎可以说是几片碎布了。 但是没有帆,船就失去了向前的动力,难不成她只能听天由命地等这船自己漂到璃月去? 暂且不说它到底能不能漂对方向,真要靠这种方式来移动的话,她恐怕要在海上待上至少一个多月,她身边仅剩的那一点干粮肯定是不够用的。 鹿野院无月纠结片刻,最终还是从包里掏出工具把船杆锯了下来。 她用刻刀勉强把船杆的一头削扁,又将锯下的木板拼接上去,制成了一个简陋的桨状工具,打算靠这个手动划到目的地。 幸好指南针没有在那场灾难里丢失,鹿野院无月还能靠这个辨认方向。 璃月的话……应该是西北方向吧? 她不确定地想到。 可惜地图是在竺子那边,她只能凭着一点印象来决定自己该往哪个方向划。 说到竺子,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鹿野院无月倒是没怀疑过她能不能活下来,毕竟早田代的事已经让系统说的那句“命运不可更改”深深地刻进了她心底。 她相信竺子会像系统说的那样活着抵达璃月的。 * 事实上,竺子确实活着到了璃月,只不过她的状态并不好。 被千岩军从海里捞回来的时候,她已经饿了将近三天,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在千岩军的盘问下,她断断续续地把自己从哪儿来、为什么会来这儿都说了出来,最终被暂时安置在了璃月港的一个旅舍,暂住期间需要为这里的人打下手。 眼见人要走了,她连忙拉住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千岩军,急切地询问:“除了我之外,你们真的没有见到一个白头发蓝眼睛的女孩子吗?” 千岩军想这大概就是她刚刚说的同伴,不过很可惜,他们见到竺子的时候她身边确实没有一个人。 见他摇头,竺子的眼神黯淡下来,但她还是不相信鹿野院无月会死,毕竟那家伙可是有神之眼的啊! 虽然她总是一副苍白柔弱的样子,但神之眼的拥有者身体素质一向远超旁人,她一定不会有事的……对吧? 秉持着人道主义精神,千岩军也不想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拍拍她的肩膀鼓励道:“想开点,既然你能活下来,说不定你的朋友也能。” 竺子勉强笑着点点头:“如果有她的消息的话,请务必通知我!” 千岩军一口答应下来。 隔天,这份有关稻妻偷渡者的报告就交到了璃月七星之一的「天权」桌头。 凝光翻阅着报告中竺子的陈述词,若有所思道:“稻妻的锁国令啊……怪不得最近「南十字」的那群家伙消停了不少,原来是找到新的来钱渠道。” 关闭了官方的对外贸易港口,民间的私下交易价格恐怕会翻上一番,这可是笔大生意。 “不过到底是一面之词,还是要做好准备才行。”凝光喃喃自语。 毕竟不是常人,而是一个神之眼的拥有者,要是有意潜伏在璃月作恶恐怕也难以管教。 她想了想,喊来百闻吩咐道:“让底下的人近期多多注意璃月境内是否出现了一个白发蓝眼的少女。发现之后不必打草惊蛇,暗中调查她的行事即可,若有异样即时禀报。” “是,凝光大人。”百闻安静地退下。 「天权」手下庞大的情报机构开始运转,各处的眼线都在时刻关注着璃月的情况,然而直到一周后,他们才终于见到了那位来自稻妻的少女。 彼时的她正坐在望舒客栈的二楼,向菲尔戈黛特讨要一份杏仁豆腐。 只是鹿野院无月摸遍了全身上下,也只找到了不到一千的摩拉,甚至这点摩拉还是她刚刚从丘丘人身上搜刮来的。 这些钱根本不够买一份杏仁豆腐,但是菲尔戈黛特想到了上面的吩咐,幽幽叹了口气:“这样吧,鹿野院小姐,剩下的差价不如由您在我们这儿帮几天忙来补上?” 鹿野院无月有些惊喜:“可以吗?有什么需要的话请随时找我,无论是刷盘子还是擦桌子我都可以胜任!” 菲尔戈黛特微微一笑:“这种小事就不用劳烦您了。我只是希望您能够每天定时在附近转一转,清理掉那些烦人的魔物就够了。” “但是这附近的魔物不是由魈上仙负责的吗?”鹿野院无月不解。 “您认识他?”菲尔戈黛特一愣。 鹿野院无月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连忙找补:“其实我刚到璃月的时候恰好碰上了刚解决了一群魔物的魈上仙,望舒客栈的位置也是他指给我的。” 她说这话时有点心虚,忍不住悄悄去望楼梯的位置,生怕某位常年停驻客栈天台的少年仙人听到。 * 时间调回到半天前。 在漫长的海上漂泊之旅后,鹿野院无月终于看到了陆地。 她抛下了几乎只剩几片简单的板子的木筏,选择步行。 四周的环境很陌生,也找不到半个人影问路,鹿野院无月茫然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每到这个时候她就会因为自己失去的那些有关游戏的记忆而感到烦躁,毕竟她有多年的跑图经验,对游戏各个地方的景色堪称是信手拈来,肯定不至于两眼抓瞎。 她苦恼地蹲在原地。 虽然对竺子的地图还有些印象,但当初她只重点关注了海上的路线,完全不清楚上岸之后该怎么办。 更可悲的是,她甚至都不确定这地方到底是不是璃月。 鹿野院无月最终还是决定去敲敲自己脑子里那个一直在装死的家伙。 【是,这里确实是璃月。】系统先是安静了片刻,像是在确定四周的环境,而后才道,【不过我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哪个地方,我对这里的印象还是来源于你。】 来源于我? 【你或许不记得了,但是当初你就是从那里的悬崖上失足掉下来的。】 鹿野院无月抬头看向身边那座高耸的山峰。 那段记忆确实已经模糊了,或许是因为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又或许是因为她当初跑得太急了,根本来不及观察四周,总之她已经没有任何的印象了。 不过既然这里是当初她被愚人众追逐的地方,离龙脊雪山应该不远了吧? 【顺着这条河流走下去,你应该就能看到龙脊雪山的影子了。】系统肯定了她的猜想。 这算是她近期听到过的最好的消息了。 走过大片滩涂和破烂的木桥,在平原上跋涉了近两个小时之后,鹿野院无月终于望见了右手边白茫茫的山头。 总算是有了明确的方向,她松了口气,调转方向朝右边继续前进。 只是这一回路上可没有那么平静了。 走了不出一刻钟,鹿野院无月就听到了一阵古怪模糊的低语。 “Kucha sken pupu!” 深渊法师高举手中的法杖,周身出现了一圈暗紫色的雷环。 鹿野院无月前进的脚步一滞。 她对这种魔物有印象,但也仅仅只是隔着手机屏幕的印象,从她穿越以来从来没有真正和魔物打过交道,最多也只教训过几个盗宝团,况且就算是在穿越前她都经常在深渊里因为没带帝君被深渊法师电得不能自理。 她不想和这玩意儿正面交锋,更别说她因为长时间的跋涉已经消耗了不少体力。 只是正在她准备绕路离开的时候,身后又突然响起了一声男人的哀嚎。 鹿野院无月这才发现在自己的视线死角处居然还有人,怪不得深渊法师会呈现出攻击的姿态! 看那些家伙的打扮恐怕是过路的行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会招惹了雷深渊法师这种难搞的魔物。 鹿野院家的教育让她做不到在这种人命关天的时候袖手旁观,但是她该怎么做? 即使鹿野院先生在闲暇时拉着她一起练过几招,但鹿野院无月不确定自己在这种危机的时候能不能反应过来。 但是随着深渊法师的不断逼近,鹿野院无月咬牙,抬手召出一道冰棱朝它砸去。 她记得冰元素可以破除雷盾,盾被击破之后深渊法师这类魔物会眩晕在原地几秒,利用这几秒的时间她说不定可直接以带着那群家伙跑路。 怀揣着这种期望,鹿野院无月再次砸下几道冰棱。 “Ika yaya!” 深渊法师的仇恨被她吸引,立刻调转目标闪现到她身边。 尽管她已经用上自己最快的速度闪避了,深渊法师出现那一瞬带来的雷元素伤害还是将她的衣角电得焦黑。 啧,麻烦。 鹿野院无月的手紧了紧。 插入书签 魈上仙 分神示意旁边的家伙们赶紧趁着现在跑,鹿野院无月一边闪避着深渊法师的攻击,一边抓住它施法的空当不断消磨它的盾量。 冰雷元素的不断反应终于让深渊法师有了退缩的心理,只是它刚准备撤退,鹿野院无月就察觉到了。 尽管一开始只是想破盾跑路,但既然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与其让这个魔物活着之后去伤害其他人,不如趁现在就把它消灭掉。 鹿野院无月下了决心,手上的攻势不断加强。 深渊法师似乎也意识到了危险,知道自己恐怕难逃一劫,拼死反扑。 即使鹿野院无月在它靠近的第一时间就选择闪开了,还是没能躲过,右手被雷环击中,剧烈的疼痛让这只手只能被迫下线。 常用手不能用了,鹿野院无月心一狠,左手抓起自己刚刚凝聚的冰锥就朝深渊法师身上刺,贴身和它争斗。 雷盾把她的左手也灼地焦黑,却还是没让她松手。 短暂的焦灼之后,终究还是深渊法师的盾先一步不敌,雷盾因为元素反应消解,那枚冰锥最终刺入了它的胸膛。 魔物发出不甘的低吼,消散在原地,落下一株银白的树枝。 鹿野院无月有些脱力。 哪知道她刚松口气,身后就响起男人愉快的声音:“这位小姐真是好身手!” 鹿野院无月忍不住皱眉。 见她似乎有些警惕,男人连忙解释道:“我叫泰勒,是个商人,刚从璃月港卖完货,打算回蒙德去。哪曾想居然会在这里碰上了魔物,还真是谢谢小姐你刚才出手救了我们!” 对于他的说辞,鹿野院无月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是道:“我不是让你们走了吗?”。 “我们本来想跑的,但是一想到你是特地来救我们的,就这么跑了的话未免太懦弱了!所以还是决定回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就解决了这个魔物,真是厉害!”泰勒走到她身边,嘴里不住的夸赞道。 他看了眼鹿野院无月受伤的手,殷勤地凑上来:“哎呀,这怎么受伤了。小姐,我们订的马车很快就到了,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歇歇,到时候我们把你送去你想去的地方?” 他说的客气,鹿野院无月的眼神却冷了下来:“这位好心的泰勒先生,如果不是你一边说着一边指使你的朋友去拿魔物掉落的材料,或许我就相信了。” 泰勒站的位置巧妙,刚好把她的视线挡了个严严实实,但鹿野院无月却还是注意到了他身边有人刻意站在了后面,似乎打算干什么。 至于他想干什么倒也好猜。 炼金术一向仰赖这些魔物身上掉落的材料,尤其是像深渊法师这类危险度较高的魔物,这种银白树枝估计能换不少摩拉。 鹿野院无月推开挡在她面前还想说些什么的泰勒,果然已经不见了银白树枝的影子。 泰勒的脸色也变了又变,最后还是扯出了一个笑容:“小姐你看反正你也用不着这东西,不如干脆给我们实现利益最大化好了。” 鹿野院无月看着他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讥讽道:“是实现你们的利益最大化吧?” “既然这样,那也没什么好商量的了,小姐。”泰勒终于放弃了维持和平的假面,“大家一起上,把她身上之前的东西都翻出来!” 尽管已经从他的言行里猜出了他不安好心,鹿野院无月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你究竟是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够打赢我?” 要知道神之眼的持有者和普通人之间可谓是天壤之别。 泰勒却是不屑一顾:“听说过璃月有句老话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吗?我刚刚已经观察过了,你的右手已经受伤了,你觉得只有一只手的你能打得过我们这么多人?” 这个嘛……或许人类没有办法做到,但她也是妖怪呀。 右手的疼痛渐缓,鹿野院无月试着动了动,确定已经不会影响自己打架了之后也不再多话,而是捏起拳头朝几人砸去。 开玩笑,她元素力运用的差,不想跟魔物对打,难不成还会怕几个人类吗? 于是原本还因为她柔弱的外表和受伤的右手而觉得自己胜券在握的泰勒很快被人上了一课。 在被人一个过肩摔摔到地上的时候,他甚至有种在做梦的感觉,不过身上的疼痛很快让他意识到这是现实。 他今年是不是点背啊?前段时间在石门那里被一个黄毛和占星术士给揍了一顿,好不容易缓过来想重操旧业,今天又在这儿挨了打! 连续踢到两块铁板的泰勒彻底被打服了,跪在地上求饶:“小姐,饶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死啊!” 鹿野院无月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嗤笑道:“关我什么事?” 泰勒吓得一个哆嗦,生怕她真的把自己打死。 不过鹿野院无月嘴上强硬,倒没打算真的这么干。 她深知把人逼急了恐怕自己也吃不了好,不然见好就收,更何况她还打算请他们帮自己办点事。 “不过饶你一命也不是不可以。”她话锋一转,狡黠地笑笑,“你刚刚不是说你订的马车快来了吗?送我去龙脊雪山,我可以既往不咎。” 虽然有系统指路,但是毕竟没有代步工具,光靠她自己的双腿来走,也不知道要走多久,她身上可没带那么多的干粮。 泰勒死里逃生,连忙答应下来。 他答应的这么轻易,鹿野院无月突然觉得自己吃了亏,又加了个条件:“除此之外,你还要把你身上的摩拉全部——什么东西?!” 她的话没有说完,远处一道绿光闪过,眨眼间就出现她的面前。 通体碧色的玉戟携着破空之声朝她刺来,哪怕鹿野院无月在第一时间闪身避开,还是被划破了手臂。 而后出现的,是一个纤细的身影。 “魔物,离他们远点。”少年仙人睫羽低敛,金色的眸子璀璨却冰冷地注视着她。 鹿野院无月却在刹那失了神,那个几乎快被她遗忘的名字在此刻脱口而出:“魈……” 尽管意外她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魈的神情却没有半分变化,而是拔起插在地上的和璞鸢,枪尖直指她的眉心:“碧水原几乎从未出现过像你这样的人形魔物,不过你身上的气息骗不了人。” 气息……对,她是妖怪,可能确实和人类不同,但应该不至于和魔物一样……算了,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解释清楚。 趁她思考的时候,泰勒等人连滚带爬地躲到了魈的后面,显然也知道现在这个局面他们该怎么选择才是最好的。 “我没想伤害他们,而且明明是他们先——” 鹿野院无月想要解释的话却被泰勒打断。 见风使舵的家伙在此刻倒打一耙道:“仙人!就是她!我们本来只是好意看她一个人在这么荒凉的地方,想着或许可以载她一乘,谁想到她居然想趁机打劫我们!” “明明是你们想要打劫我!”鹿野院无月气得大声反驳。 泰勒等人却是毫不慌张。 在他们看来,既然眼前的仙人不知道为什么在见到这个女人的第一面就说她是魔物,但仙人既然这么认定了,肯定不会有错,也肯定不会相信这个“魔物”的话。 因此他们依旧面不改色地扯着谎:“仙人,她这是信口雌黄!我就是个本分做生意的商人,你看看她身上什么也没有,我为什么要打劫她!” 刚从那场雷暴里活下来的鹿野院无月确实身无分文,甚至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泰勒他们会盯上自己。 但她现在不能自乱阵脚。 意识到魈到现在都还没动手或许也是心存疑虑,鹿野院无月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解释道:“我有证据,魈上仙不妨等我说完之后再来判断我说的是真是假。” 魈也是这么认为的。 眼前的少女虽然和人类气息不同,但要造成这种情况也有很多办法,他不能百分百确定这人就是魔物。 最开始丢下和璞鸢的行为已经是他冲动了,只是他赶来时见到一群人伏倒在她脚边难免多想,但现在双方各执一词必须仔细分辨才行。 魈收起了和璞鸢,以行动告诉了鹿野院无月他的决定。 泰勒脸色一变,却还是能勉强保持镇定。 他不认为鹿野院无月真的能够找到证据,说不定现在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首先,我想解释你说的魔物问题。我来自稻妻,确实不是人类,但也绝对不是魔物。或许你听说过稻妻有位有名的狐狸宫司,我和她一样是妖怪。”鹿野院无月特意举出了妖怪中地位最高的八重神子,想要赌一把魈听说过她。 事实上,魈确实听说过。 甘雨曾代表璃月出访稻妻,在那里认识了那位八重神子小姐,回来时曾与诸仙提过一嘴,觉得妖怪这类生物和仙人有诸多相似却又不同的地方。 只是魈并没有真的见过那位,不知道妖怪的气息到底是什么样的。 因此这点虽然可以算作证据,却不能让他完全相信鹿野院无月的话,他需要知道更多。 插入书签 争辩 鹿野院无月也不指望这简单的一句话就能让他信服,只是接下来她却不打算先开口了。 她看向魈,微微一笑:“如果只是让我一个人来讲的话恐怕魈上仙会觉得我太咄咄逼人了,不如接下来由这位泰勒先生详述一遍刚刚发生的事。” 她的话说的巧妙。 正常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占先手的人会占据优势,就连魈也觉得是泰勒在占便宜,但实际上泰勒本来就是说谎的那一方,鹿野院无月这一出让他完全没了思考的时间,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 不过泰勒也不是吃素的,尽管是在短时间之内编造的说辞,在逻辑上也几乎是做到了滴水不漏。 他深知谎言的艺术,半真半假地道:“我原本是刚在璃月卖了货,顺便又买了些炼金材料打算回蒙德高价倒卖给那些炼金术士,谁知道居然在这里遇上了一个深渊法师。没过多久这家伙就来了,我本来以为她是来救我们的,直到她把深渊法师放走了,我才发现他们居然是一伙儿的,目的是为了假借救命之恩敲诈勒索!亏我一开始还打算载她一乘呢!” 为了引起眼前仙人的愤怒,他特意强调了鹿野院无月和魔物为伍的不齿行径。 然而魈不相信鹿野院无月的一句话,自然也不会偏信他的一面之词。 泰勒的发言结束了,他再次看向了鹿野院无月。 仓促之下编造的谎言,即使逻辑看上去再缜密,也终究是有迹可循。 鹿野院无月冷静地将他话语中的漏洞一一指出:“首先,我想请问泰勒先生,你既然是在璃月和蒙德游走的行商,应该很清楚两个国家官方商路是在石门,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璃月虽有仙人照拂,但魔物也不会完全销声匿迹,正常人都不会选择来这么荒凉的地方。 泰勒一时语塞,但还是强撑着道:“小姐,有谁规定我就只能走商路呢?我的货物基本都会销往龙脊雪山附近的营地,我选择这条近路可以大大减少货运成本,这难道不正常吗?” “很合理。”鹿野院无月鼓掌赞成,下一秒却反驳道,“但要是在这种地方遇上魔物把你的货物都损毁了,你省下来的货运成本真的让你赚到了吗?” 泰勒也知道这很牵强,涨红着脸大喊:“之前都没遇到过,我怎么知道今天我就会这么倒霉!富贵险中求不懂吗,臭丫头!” 对手的心理已经开始崩盘,鹿野院无月却是点到为止。 这件事继续掰扯下去没有意义,毕竟行商选择路线这种事太主观了,就算有蹊跷也不可能给他定罪。 于是她换了一个问题:“泰勒先生,你说我和深渊法师勾结,放走了它,请问你有证据吗?” 泰勒此刻已经冷静了些,听她这么问立刻冷哼一声:“没有。这儿毕竟只有我们两方人,就算我说我们都看到了你也可以反驳我,那我能怎么办?只不过你自己也没有办法拿出否认你和深渊法师勾结的证据吧?” 他以退为进,反倒让鹿野院无月高看一眼。 不过谁说她没有证据的? “那么能不能请你把你身后那个人手上的盒子打开,看看里面究竟是不是我杀了深渊法师之后的掉落物。” 她的话一出,泰勒反倒松了口气,像是抓到了她话里的漏洞一样迫切地道:“这可算不上证据啊,小姐。我在一开始就说过了,我在璃月进了一些炼金材料打算回蒙德卖,这东西本来就是我的,怎么可能是你口中那个深渊法师掉的呢?” 像是为了证明,泰勒让身后的家伙把盒子打开,银白树枝静静地躺在里面。 除此之外,他还让自己的手下拿出了其他盒子,每一个里面都是一种不同的炼金材料,不过以丘丘人面具、箭镞之类的居多,银白树枝算是最高档的那个。 这样的行为大大增加了他话语的可信度,可鹿野院无月只是不慌不忙地看向了静站在一旁的魈,俏皮地眨眨眼:“既然魈上仙可以靠气息分辨人,那是不是同样可以靠气息的浓淡程度来判断这些材料是什么时候获取的呢?” 话音刚落,泰勒就瞪大了眼。 然而不管他内心作何感想,魈点了点头。 鹿野院无月自觉地从泰勒手下那里抢来了装着银白树枝的盒子,递给他。 魈没有接,只是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仔细感受着盒子里的东西。 魔物的气息和血腥气都还很浓郁,这株材料最早也只有可能是在一刻钟前获得的,而方圆百里可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出售这种材料。 真相显而易见了。 少年仙人的枪尖对准了泰勒等人。 泰勒已经找不到理由作补,也不敢反抗看上去就强大无比的仙人,只能颓然地低下头。 见他不再反抗似乎已经认罪,魈却蹙起了眉。 他身负业障,不便与凡人接触,虽然泰勒等人犯下了抢劫栽赃的罪名,但该怎么治罪不是他需要管的事,而是千岩军,他仍然要负责他们的安全。 只是荒郊野岭的,他要到哪儿去找千岩军? 魈下意识看向了在场唯一一个无辜者。 鹿野院无月正好也在偷偷看他,对上眼的一瞬间立刻低头,完全没了刚刚和人对峙时条理清晰、淡定自若的样子。 原本还想把这群家伙交给她看管,等他通知千岩军来收押犯人,但现在魈又不放心了。 看上去这么腼腆弱小,等他走了之后万一压不住这群家伙该怎么办? 他似乎已经忘了鹿野院无月刚刚说自己杀死了那个深渊法师的事,又觉得她作为一个刚来到璃月的稻妻人,恐怕不知道该上哪儿去千岩军,也不适合另一个他留守她找人的方案。 半晌,魈无奈地做出了决定:“姑娘——” “鹿野院无月。这是我的名字,魈上仙可以直接喊我无月。” 虽也对很多人直呼姓名,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特意强调过之后,魈反倒有了股奇怪的感觉,好像知道姓名之后就产生了某种联系,将两人牵连到了一起。 只是在这种情形下一直叫姑娘确实不妥,因此他只是犹豫了一瞬就顺着鹿野院无月的话说了下去:“无月,能否请你代我押送这群人去找附近的千岩军?” 鹿野院无月当然知道他的苦衷,爽快地答应下来。 魈松了口气:“多谢。另外,不必担心,我虽会隐去身形,但一直在。” 事实证明,他的话很有必要。 在魈的身形消失,鹿野院无月独自一个人带着他们踏上去找千岩军的路程后没多久,不甘被抓的泰勒就打起了歪主意。 在做了无数或大或小的小动作,鹿野院无月看上去却依旧没有什么阻止他的意思之后,他觉得那位少年仙人口中的“一直在”恐怕不过是个吓唬他的幌子,为的就是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不然恐怕早在他刚开始捣乱的时候,就出来给他个下马威了。 泰勒不打算再这么坐以待毙下去了,要是落到了千岩军手上,他的名声可全都毁了,无论日后是行商还是抢劫可都干不成了。 他决定赌一把。 泰勒好赌,就像他之前愿意赌自己的运气好到不可能会遇上魔物一样,这时候他也愿意去赌那人说的话只是个骗局。 他给自己的手下使了个眼神,换来后者了然地点头。 鹿野院无月像是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小动作一样,自顾自地在他们身后走着,只偶尔投来一眼。 泰勒比了个手势,和手下不约而同地突然分头朝两边跑去,手下甚至还大声地喊着侮辱性的话,想要引起她的注意。 鹿野院无月却是不紧不慢地盯着泰勒。 尽管系统说她的记忆因为世界的自动纠错丢失了很多,但也说过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就像她初见鹿野院平藏时能认出他一样。 这种记忆的流逝也会因为某段记忆的深刻与否而产生不一样的效果,所以她还记得魈,也记得和他有关的一些故事,知道他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 她刻意放纵了泰勒的试探,为的就是让魈上仙出手。 毕竟她穿越之前可是一名魈厨诶,终于有了见到正主的机会,怎么可能不想办法为自己谋求一点福利! 果不其然,在泰勒两人刚撒腿跑之后没多久,魈的身影就如鬼魅一般出现在泰勒的前方。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让那名狡猾的商人失去了拔腿的勇气。 泰勒在他的注视下灰溜溜地走了回来,那名手下也被鹿野院无月给提溜了回来。 即使她抓回了逃跑的犯人,魈看着鹿野院无月仍然忍不住皱起了眉。 就在鹿野院无月忐忑地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看管不力而不满时,魈开口了:“下次若是再遇上这种棘手之事,便呼我名。” 显然,他也被鹿野院无月常年苍白的脸色给骗了,认为她先前对泰勒的容忍是因为自身不适,又不好意思求助他,只好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插入书签 业障 虽然脸色这种东西是她作为雪女天生的,但鹿野院无月并不介意靠这个来获取魈的一两分偏袒。 可惜的是接下来的路泰勒都安分的不可思议,让她完全没有借题发挥的机会。 在按照魈给出的路线终于找到千岩军并解释了一番事情的缘由,把人转交给他们的时候,鹿野院无月没忍住瞪了他一眼。 泰勒忙着和千岩军求情,丝毫不知道某人已经因为他的不识相在心里记了一笔。 离开了城镇之后,鹿野院无月特地找了个偏僻的地方,犹豫再三还是试探性地喊了喊:“……魈上仙?” 少年仙人在她面前现出了身形,“什么事?” 即使鹿野院无月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也没有不打一声招呼地离开——他骨子里就是一个这样温柔的人。 鹿野院无月有些心痒,把早就准备好了的说辞说出:“不好意思,我毕竟是第一次来璃月这个国度,不熟悉路。我想要去龙脊雪山,你可以为我指路吗?” 魈不会拒绝这种举手之劳。 他取出地图,将从这里去往龙脊雪山的几条比较安全的路线标注在上面。 原本为了避免接触,他准备直接把这份地图丢到鹿野院无月的怀里,然而后者已经先一步主动靠了过来,似乎是误解了他的动作,以为他只是想指给自己看。 魈因为她突然的举动有了一瞬的愣神,反应过来时鹿野院无月已经离他很近了,甚至见他突然不说话了,没忍住伸手将地图拉近了些,却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指尖。 魈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立刻松手,身形陡然出现在五里之外。 然而鹿野院无月却根本没工夫注意他了,因为她的脑子里突然响起了无数不同的声音,男女老幼,嘈杂无序。 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但太乱了,鹿野院无月听不清,反而觉得被这些声音吵得头痛欲裂。 不过这些声音很快就被镇压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个熟悉的温柔女声。 【还好吗?】 鹿野院无月花了一段时间才缓过来。 还好,但是那些声音是怎么回事? 【是业障。】 “是业障。” 系统的声音和面前突然开口的魈叠加在一起。 鹿野院无月茫然地抬头看他,却见魈的表情冷硬,就好像他们刚见面的时候一样,带着隐隐的攻击性,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不要靠近我。”握着和璞鸢的手紧了紧,魈冷声道,“如果你不想再发生和刚才一样的事的话。” ——那些声音来得突然,鹿野院无月完全没有防备,表情在一刹那变得很难看,让本就对这种事敏感的魈立刻意识到她是因为什么难受。 “望舒客栈离此处很近,你若再有不适可向那里的老板求助,他们会帮你的。” 在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之后,他消失了,只留下了鹿野院无月一个人在原地。 鹿野院无月拦不住他,只能捡起了地上那张不知道是不是他有意留下的地图。 地图上去往龙脊雪山的路线十分清晰,甚至还标注好了每条路的优缺点,方便她取舍。 鹿野院无月总算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只能遗憾地将魈先抛到脑后,开始盘算起去龙脊雪山的事。 她选择了地图上最近的那条,只是她没走两步,系统就开口道:【很抱歉地告诉你,我们恐怕要改变计划了。】 怎么了? 【还记得我最开始告诉你的吗?提瓦特即将崩坏,而这种崩坏会最直观地体现在一些重要人物的身上。】她轻笑一声,【很不幸,这个人就是那位你最喜欢的魈上仙,他快死了。】 鹿野院无月的动作僵住了。 【夜叉一族与魔神怨念争斗千年,免不了会被魔神怨念污染,陷入难以言喻的恐惧、狂怒和痛苦,业障缠身。他身上的业障已经厚重得连我都觉得不可思议了。】 这就是鹿野院无月明明记得魈虽然因为害怕业障影响他人,不愿意和凡人接触,但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避如蛇蝎的原因吗? 明明自己只是稍微表现出了一点因业障而感到不适的样子,他就不肯再和自己接触了…… 你说过我是被选中的人,我能帮他吗? 【当然,我的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鹿野院无月总觉得系统的声音透着一股急不可耐的兴奋感。 【你知道降临者吗?每一个自世界之外来到提瓦特的存在都会被称为降临者。提瓦特对他们的影响有限,但他们对提瓦特却有着巨大的影响,是「天理」都觊觎的存在。】 但是我刚刚明明受到了业障的影响—— 【因为你并不是真正的降临者。你的灵魂来自世界之外,但身体却是实打实的提瓦特人。这是「天理」能够容忍你继续活着的原因,也是你最特别的地方。】 【你的身体和灵魂之间有着一个特殊的间隙,他们对那些已经失去了归属的亡魂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无论是魔神残渣、亡魂怨念,甚至是业障,他们都会被你吸引。这就是明明魈的业障还不足以触之就造成影响,却还是在你们指尖相触的那一刻间向你袭来的原因。】 那些声音就是一直缠着他的业障? 【只是些小喽啰而已,更厉害的家伙早就学会了按兵不动,尽管他很喜欢你。】 鹿野院无月听她的意思,那些业障似乎还有自主意识,但她也只是这么一想,并不觉得这是真的,因此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询问起系统到底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很简单,你只需要多和那位魈上仙接触就够了,他身上的业障会被你吸引的。等到他们兴致勃勃地转移到你身上,想要夺走你的身体的时候,我会出手镇压他们。】 【我能向你保证你的灵魂不会轻易受到伤害,但你要知道,事无绝对。】 这相当于是用自己来换魈了…… 但鹿野院无月却没有半点犹豫就答应下来。 且不说系统愿意帮助她的原因就是希望她能够改变世界崩坏的命运,单就论她个人而言,能够帮助到魈是件值得庆幸的事。 更何况系统也说了自己不会轻易受到伤害,将这些危险转嫁到自己身上是最好的选择。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向着与龙脊雪山相反方向的望舒客栈走去。 而她的身后,梧桐树叶随着风沙沙作响,遮住了少年仙人看似无情的金眸。 * 魈说的不错,望舒客栈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那座与巨木石柱相生的宏伟建筑在眼前渐渐展现出了它的全貌。 鹿野院无月知道,这大概是她唯一能找到魈的地方了。 只是经历过刚刚的事之后,她不确定魈还会不会愿意见她。 她想到魈的那句可以向望舒客栈的老板求助的话,最终决定先去找这座客栈的老板。 “您好啊,客人,欢迎来到望舒客栈。”即使在看到她的第一时间就意识到她就是凝光叮嘱过的那位,菲尔戈黛特依旧处变不惊地维持着得体的笑容同她问好,丝毫看不出她刚刚才吩咐下属去传递消息。 鹿野院无月本想顺着魈的意思向她求助,说不定魈会因为担心自己这个因他而受伤的人来看望她,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简直是在异想天开。 魈将她一个人留下的原因就是担心和她接触会再伤到她,现在又怎么可能会再次出现。 于是刚到嘴边的话又被咽了回去,她转而问道:“戈黛特老板,我想买些东西。” “请点单吧,蒙德和璃月的料理我们这儿都有哦。另外杏仁豆腐可是我们这儿的招牌菜。” 深知魈的喜好的鹿野院无月几乎是立刻就选定了杏仁豆腐:“请问杏仁豆腐多少钱?” “承蒙惠顾,杏仁豆腐1550摩拉。” * 时间回到现在,全身上下只有不到一千摩拉的鹿野院无月靠自己的死皮赖脸终于让菲尔戈黛特答应了她的请求,只是却不小心说漏嘴了自己和魈认识的事。 即使她很快找到借口想要遮掩,菲尔戈黛特却仍是看出了她在撒谎,不动声色地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打算在事后上报给凝光大人。 只不过她的面上依旧维持着平和的态度,并未揪着这一点不放,而是主动转移话题道:“仙人降妖除魔本就操劳,一些魔物弱小更是没必要让仙人出马。就像我们偶尔会在冒险家协会挂任务请人清理附近一样,能够有一个长期工当人是最好的。” “还请您找个地方坐下休息吧,您点的菜很快就来。” 鹿野院无月点头,状似不经意间问道:“我可以去露台用餐吗?” 果然是冲着降魔大圣来的啊…… 菲尔戈黛特在心里叹了口气,却仍是回道:“当然,本店并不限制客人的自由。” 如果降魔大圣不愿意的话,自然不会见她,只要闭门羹吃多了她就会死心了吧。 然而菲尔戈黛特的算盘打空了,在她特意亲自端着那份杏仁豆腐走上露台时,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少年仙人已经出现在了鹿野院无月的面前。 插入书签 杏仁豆腐 鹿野院无月来到露台的时候并不意外自己会看到这幅空无一人的景象。 魈向来不喜于人前现身,更何况他刚刚还伤了她,更不可能主动出现了,她需要找一个理由才能把魈引出来。 “魈上仙——”她喊出了那个名字。 鹿野院无月知道魈是个什么样的人,自然也明白他并不会真的把自己一个人丢下,因此如果魈愿意的话,当她喊出这个名字他会出现的。 只是很可惜,魈并不情愿。 少年仙人依旧隐匿着身形,神色冷淡地看着她不断喊着自己名字的样子,内心却是不解极了。 魈很清楚被业障侵蚀究竟有多痛苦,鹿野院无月那一瞬间难受的表情也做不得假,因此他才不明白为什么整个人明明都已经准备走了,却还是突然回头来找他。 直到鹿野院无月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魈上仙,你可能误会了,我之前的失态并不是因为业障。” 魈很好奇,她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说出这样可笑至极的谎话。 所以这一次他并没拒绝鹿野院无月,而是坦然地出现在她面前,只是仍旧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等着听她的解释。 尽管只是想要引他出来才说了这样的话,鹿野院无月却早已在心里打好了腹稿:“魈上仙,虽然我曾经跟你说过我是妖怪,但我还没告诉过你我的种族。事实上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八重神子大人告诉我,我是稻妻早就绝迹的雪女一族,需要生活在冰天雪地里,只是稻妻没有这种环境供我生存。” 冰天雪地的环境…… 魈只能想到一个地方,那就是龙脊雪山。 所以这就是她从稻妻远渡璃月的原因吗? “关于怎样去龙脊雪山的地图我留下了,你应该看到了。”即使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提起这个,但魈还是这样说道,“所以你不需要来这里,更不需要来找我。” “或许吧。”鹿野院无月没有否认,只是低着头轻声道,“但是你看起来很难受……” 魈一愣。 见他没有说话,鹿野院无月鼓起勇气抬头看他:“魈上仙看起来好像是因为自己的业障影响到了我而感到难受。所以我来是想告诉你我的失态和业障无关,只是因为我长期在不适合自己的环境生活而有的后遗症而已,就像我一直苍白的脸色一样。这和魈上仙无关。” 她将真话和谎话杂糅在一起,编造出了这个理由,即使魈有验证的办法,也不会看出她是在说谎。 因此她毫不畏惧地对上了魈在顷刻间变得凌厉的眼神,朗声道:“我想,或许业障对我无用,魈上仙可以陪我验证这一点吗?” 鹿野院无月的话实在是太匪夷所思,让魈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气氛一时就这么僵住了,直到楼梯上传来脚步声,菲尔戈黛特带着鹿野院无月的杏仁豆腐上来了。 看到两人对峙的场面,菲尔戈黛特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两位这是——” 还是鹿野院无月先反应过来,装作没有听到她的问题,主动接过菲尔戈黛特手上的吃食,笑道:“辛苦戈黛特老板亲自把我点的东西送上来啦,非常感谢。” 嘴上礼貌十足,手上的动作却毫不客气。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把菲尔戈黛特推了出去,丝毫不给她再开口的机会。 菲尔戈黛特就这样茫然地进来,又茫然地走了。 只是在拿到了自己点的餐之后,鹿野院无月却直接推给了魈:“魈上仙要尝尝看吗?心情不好的时候吃些甜食或许也会开心起来。” 魈也是这么认为的。 只是她的态度转变的太突然,让他还有些无所适从,甚至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被动地接过鹿野院无月推过来的东西,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杏仁豆腐……美梦的味道…… 望舒客栈的大厨言笑手艺很好,他做的这道菜更是魈最喜欢的。 只是他吃着吃着就忍不住奇怪起事情怎么突然就发展成了这样,他不是上一秒还在听鹿野院无月胡说八道吗,怎么下一秒就被投喂了? 而坚信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鹿野院无月则是相当满意地看着被她忽悠瘸了的魈乖巧茫然的吃着杏仁豆腐的样子。 只是虽然不想打破现在安静祥和的气氛,有些话却还是要说的。 在发现魈因为甜食有了些许的放松之后,她悄悄地坐近了些。 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哪怕是魈也不能免俗,因此在注意到鹿野院无月的小动作时,他并没有出声阻止,更何况他也想知道鹿野院无月到底是不是真的能抵御业障的侵扰。 尽管神之眼的持有者相比普通人来说抗性高上不少,但魈能看出来鹿野院无月的神之眼是假的,只不过个注入了元素力的装饰品而已。 就像甘雨曾夸赞过的八重神子的耳坠一样,也不过是神之眼的仿品。 稻妻民众的观念陈旧,这样的举措也只是为了不那么引人注目罢了。 不过璃月仙家无数,大部分的仙人都没有外置的神之眼,而是一种更为特殊的内眼,像他这样的反而还是少数,或许稻妻的妖怪也是如此吧。 因此魈很好奇,鹿野院无月自认的抵御业障的能力到底是来源于神之眼还是雪女这一种族的特殊体质。 然而他最后还是拒绝了自己心里的这个提议。 用他人的性命来作为试探实在是太过卑劣了。 “不必再靠近了,就这样吧。”魈起身主动拉远了和鹿野院无月的距离,“无论你是不是有抵御业障的能力都和我无关。” 业障不会因为她的存在减少,他的痛苦也不会减免半分。 鹿野院无月听出了他话里隐含的意思,只是她也不好直说自己或许有办法帮他解决业障,更重要的是魈不会相信。 “至少我可以陪——” “到此为止吧,无月。”魈打断了她的话,“到你该去的地方,你不是说过雪女一族必须生活在雪山上吗?既然你已经因此感到难受,就更应该去那里了,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这下可谓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鹿野院无月怎么也想不到,她最初编造出的那个借口现在居然还成了魈用来拒绝她的理由。 只是还不等她想出别的借口,魈就先一步消失了。 鹿野院无月深吸一口气,第一次为他固执的性格而感到头疼。 “我不会走的。”她大声喊道,“去哪儿是我的自由,我已经和戈黛特老板说好了,我解决望舒客栈附近的魔物,她为我提供住宿和伙食。总有一天,你会改变心意的。” 鹿野院无月不知道魈到底还在不在,只能靠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决心。 而她也确实说到做到。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赖在了望舒客栈,每天三点一线的在卧房、露台、客栈外的丘丘人部落来回转。 一日三餐顿顿不离杏仁豆腐,还仗着魈不愿意见自己直接带着杏仁豆腐就霸占了属于他的露台,恨不得当着他的面吧唧嘴给他看。 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三天,系统终于坐不住了。 【你就打算这样耗着?】 魈有多固执难道你看不出来吗?除了这样的方式,你还能想到别的接近他的办法吗? 一向端着家伙难得着急起来,鹿野院无月反而淡定了不少,一边不紧不慢地洗漱,为待会儿就寝做准备,一边回她。 系统知道她对自己一直有所不满,因此并不介意她暗带嘲讽的语气:【别忘了你来璃月的原因是什么,如果继续在这里磨蹭下去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龙脊雪山?别忘了八重神子跟你说过什么。】 鹿野院无月当然没忘,只是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出现任何的不良反应,难免对八重神子说的所谓恶化有些疑虑。 或许她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必急于一时。 然而系统还在语重心长地挑唆:【现在或许看不出来,但万一呢?你是我维持世界稳定的希望,我担心你的身体不是很正常的吗?】 她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鹿野院无月烦不胜烦,只好答应她明天一定会再采取别的措施才终于让她消停了下来。 没了系统的骚扰,鹿野院无月总算能安安静静地睡觉了。 屋内静了下来,没多久就想起了少女平稳的呼吸声。 鹿野院无月睡着了。 只是她睡着了,隐藏在黑暗中的存在却悠悠转醒。 【好饿……】 【好难受……】 【姐姐……公主姐姐……】 …… 琐碎无序的声音被打断了,女人将食指抵至唇边,轻轻嘘了一声。 【不要着急,很快我们就能回到阔别已久的家园了。在此之前先保持安静,不要被她发现了——】 声音再次沉寂了下来。 而女人却仍在自顾自地说着:【食物还会有更多,你们的灵魂会越来越凝实,总有一天我会带着你们再度回到这个世界……】 插入书签 秘境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鹿野院无月总觉得自己有些精神萎靡,好像昨晚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里有无数的人围着她,他们在叫喊呼唤着什么,只是那声音实在是太小了,她听不真切。 打了个哈欠,鹿野院无月不甚在意地伸着懒腰。 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反正也只是个梦而已,不算什么大事。 鹿野院无月简单收拾了一下,抱着言笑一早就准备好的杏仁豆腐在露台用完早饭,就尽职尽责地在望舒客栈附近巡逻,清扫那些遗漏的魔物。 在有些费劲地解决完望舒客门前那片滩涂上的丘丘人之后,她忍不住皱起了眉。 为什么总觉得这些丘丘人越来越强了?而且他们和往常相比似乎也越来越暴躁了—— 鹿野院无月已经不止一次撞见过他们企图袭击附近的过路人,甚至哪怕是在碰上她的时候,都会跃跃欲试地想要冲上来,哪怕他们打不过自己。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西北方十里处,你心心念念的魈上仙来了。】 系统的突然出声打断了鹿野院无月的思考,她一愣,不过很快就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 魈已经躲着她很久了,这次难得现身,她必须要抓到他,找到一个能和他拉近关系的机会。 鹿野院无月蹑手蹑脚地走近,以免发出太大的声音惊动了背对着她的那个人。 只是这份担心到底是多余了。 凑近之后,她就注意到站在丘丘人营地中的魈似乎正低头想些什么,而他的脚下是散落一地的丘丘人尸体。 哪怕她都快要走到他的身后了,魈也没有注意到。 这样的状态似乎不太对。 鹿野院无月顿时也顾不上其他的了,主动开口吸引他的注意:“魈上仙,你怎么在这儿?” 魈终于回神,眸子骤然缩紧,似乎是被她的突然出现吓到了,半晌才喃喃道:“……你在这儿做什么?” 其实这已经是他惊慌之下的明知故问了,因为菲尔戈黛特早就将鹿野院无月的情况和凝光的吩咐告诉过他了,她在这里的原因很容易看出来。。 鹿野院无月当然也知道这只是他在惊吓之后脱口而出的无意义的话,因此并没有拆穿,而是将话题转移到了丘丘人的身上:“魈上仙一直在清理附近的魔物吗?” 明明菲尔戈黛特跟她说过望舒客栈附近的这片区域不会由魈负责啊…… 所幸的是魈摇了摇头:“只是最近一段时间而已。不过,近期你最好不要再靠近这块地方了。” “为什么?”鹿野院无月不解。 “你应该也发现了,近期附近的魔物躁动不定,危险性在上升,以你的实力还是不要涉险的好。”魈解释道,“这些异变由我而起,自然也该由我解决。” 鹿野院无月几乎是立刻就猜到了他的意思:“是业障吗?” “是。” 即使魈的神色不变,但鹿野院无月总觉得他那双金眸里藏着数不尽的落寞。 “不必用这种眼神看我。诸行无常,一切皆苦。夜叉的意志,从不与同情和泪水为伴。” 魈不喜欢鹿野院无月现在看他的眼神,也并不觉得自己这样子可悲。 所谓业障也不过是他累世罪业的代价,只是没想到近些年会恶化的这么快,到了如今甚至还影响了附近的生灵,他自当反省。 不过眼下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因此他只道:“如果你不想被牵连的话,就离我远些。我还要去清理附近一处妖邪气息浓厚的洞天,先行告辞了。” 鹿野院无月却喊住了他:“带我一起去吧!” 她也知道以自己的实力说出这种话有多么不知天高地厚,但是她能看出来魈的状况很不好。 本就因业障缠身而痛苦不堪,又因为自身原因牵扯到了其他人,魈的心境不稳已经到一种肉眼可见的地步了,如果放着不管的话情况只会越来越严重。 她必须跟着他,至少还能靠系统帮他压制一下业障。 此时鹿野院无月的眼神就和当初在露台上说她绝对不会走时一样,足以让魈看出她究竟有多么坚决。 已经见识过她一旦决定了无论如何也会达成目的的执拗,魈觉得就算自己现在拒绝了,她也会偷偷跟上来。 到时候要是发生点什么,他或许会来不及救人,还不如把人放在身边来得省心。 “……跟上来吧。” * 鹿野院无月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以自己只想摆烂咸鱼的性格,实在是干不来主动出击这样的事,对冰元素的掌控修习自然也从来没有往这方面去过。 除了凝几枚小冰锥砸人,和鹿野院先生教给她的几招防身术,她几乎没什么进攻的手段,倒是护盾回血之类的招数钻研出了不下十种。 这次跟着魈进入这个秘境她也没打算打前锋,而是决定做个老老实实的后勤。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就算是这么点小小的心愿,这该死的秘境都不打算帮她实现。 两人刚传入洞天,鹿野院无月就发现魈的身影不见了。 她知道有些秘境会在入口处做手脚,将进来的人分别传送到不一样的地方逐个击破,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倒霉地刚好遇上了这种。 秘境内黑气缭绕,几乎遮住了鹿野院无月能看见的所有区域,除了脚下的这一小片地方,她完全看不到别的。 在这种情况下,似乎只有待在原地不动才是最好的选择,魈肯定会来找她的。 只是鹿野院无月是来帮忙的,怎么能坐以待毙反等魈来救她? 至少她必须让自己变得显眼起来。 鹿野院无月从随身的小挎包里翻出了火折子点亮,不过这秘境里的黑雾实在是太过浓重了,这一点光几乎没起什么太大的作用,反而还招惹了其间的邪祟。 耳边响起魔物的嘶吼,但因为不知道自己还会在这里被困多久,鹿野院无月选择了最节省体力的方式。 她张开了冰盾,而后走近了黑雾中。 黑雾中的满是表情狰狞的魔物,不止是丘丘人之流,还有不少幼年龙蜥、史莱姆之类的,不过目前来看没有能威胁到她的。 鹿野院无月放心了不少。 即使火光让她成为了众矢之的,她也没有选择熄灭,而是无视了那些朝她冲来却也伤不到她分毫的魔物们。 她摸索着选择了一个方向向前走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的景色突然有了变化,魔物的踪影渐渐少了,取而代之的是横陈的尸体。 腥臭的血流了一地,却反而让鹿野院无月松了一口气。 除了魈,她想不到这秘境里还会有谁能留下这种痕迹了。 她加快了脚步,顺着这条路走了下去,果然没过多久就看见了不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 少年仙人戴着傩面,手中的和璞鸢在起落之间轻松收去了身边魔物的性命。 “魈上仙!”鹿野院无月小跑着到他身边。 见到她安然无恙,魈显然松了口气,只是语气还有些严肃:“下次遇上这种情况不要乱跑,这地方邪祟丛生,待在原地等我来找你。” 不过眼下不是说教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找到这个秘境的核心,彻底斩灭这里妖邪再生的可能。 两人决定继续深入。 只是或许是担心同样的事再次发生,这一次魈并未选择和她保持距离,反倒站得很近,是一个足以应对任何突发情况的距离。 因此在岩丘丘王从身后袭来的那一刻,魈几乎是立刻就带着她闪避到了安全的地方。 对于鹿野院无月来说强大无比的丘丘王 在魈的手底下却走不过三招。 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的时候,她也被放下,魈却看着自己的手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那只手刚刚放在了鹿野院无月的后腰上,为了保护她。 鹿野院无月猜魈是担心业障会通过两人相触的地方侵蚀她,生怕他这时候钻牛角尖,立刻道:“我很好,完全没有任何不适!” “我知道。”魈收回手,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我们走吧。” 鹿野院无月低着头乖巧地跟在他身后,,脸上的表情却是愣愣的。 为什么她刚刚好像看到魈的手透明了一瞬? 她强忍惧意定了定神,再看时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是看错了吗…… 不。鹿野院无月相信自己的眼睛。 说起来,她到底是为什么会那么确信眼前的家伙就一定是魈呢? 在秘境刻意将他们分开了的情况下,再安排一个和魈一样的人来接近她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说到底这只是鹿野院无月的猜测,哪怕确定了眼前这家伙来者不善,她夜不能轻举妄动。 刚才的岩丘丘王已经让她意识到自己最开始究竟有多幸运才没有碰到这种足以威胁到她性命的家伙,既然刚刚“魈”出手保护了她,至少也能证明在他达到目的之前她还是安全的。 鹿野院无月不能轻举妄动。 在真正的魈找过来之前,她必须活着。 插入书签 惊惧 鹿野院无月始终保持着警惕,但是眼前这个带着傩面的家伙实在是太过正常了,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其他,几乎都和魈一模一样。 时间久了,就连她都开始不确定究竟是不是看错了。 直到她因为长时间的奔波而感到疲惫,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注意到这一幕的“魈”体贴地道:“停下休息一会儿。” 鹿野院无月连忙摇头拒绝:“不用不用,我只是稍微有点累了而已,但不至于停下来休息。” “魔物不会因为你休息一会儿就跑完。更何况你只是个普通人,连轴转除了让你更累没有任何好处。” “魈”不容置喙地做了决定:“睡吧,我守着你。” 他不只是简单说说而已,甚至直接动手帮她清扫出一片相对干净的地方。 鹿野院无月没有办法,又担心自己再拒绝下去会引起他的怀疑,只好乖乖地在那个地方躺好。 只是她也没有心大到就这么睡着,而是尽力控制自己的呼吸保持平缓的频率,伪造出一副慢慢睡熟了的样子。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没多久,她突然听到“魈”开口了—— “无月,你睡着了吗?” 鹿野院无月能感觉到原本还坐得离她有一段距离的“魈”靠近了些。 温热的吐息落在了她的耳畔。 鹿野院无月心跳如擂鼓,几乎控制不住地想要睁眼,但她还记得自己是在装睡,哪怕“魈”的手已经搭上了她的肩膀,还是极力忍耐着不露出破绽。 那只手渐渐下移,指尖划过了她的脖颈、后腰…… 她听到那人喃喃自语:“后颈、腰窝……到底哪里才是你的弱点呢?” 为什么要找她的弱点? 鹿野院无月虽然自认不算孱弱到手无缚鸡之力,但至少对“魈”来说杀她或许也只会跟杀鸡一样简单。 这样天堑之别的差距,“魈”何必要特意来找自己的弱点呢? 她突然想到“魈”的手变透明了的那一幕。 鹿野院无月记得那只手确实是刚刚才扶在了自己的腰上,而他口中的后颈也是在之后的几次战斗中他碰到过的。 原本以为他是情急之下无意触到的,现在看来恐怕是故意试探。 只是是在试探什么呢? 她的脑子飞速转动的时候,“魈”仍在继续着自言自语:“真是奇怪,你的身体到底为什么会这么特殊,这么的——” 他像是要说出什么很重要的话一样,鹿野院无月连忙竖起耳朵,指望着从他这里知道答案。 然而“魈”却突然住嘴了。 漫长到足以让人窒息的沉默之后,是他的一声轻笑:“真的睡着了啊?” 鹿野院无月刻意稳住的呼吸差点因为他的这么一句话破功。 原本还以为是在放松之下无意说漏嘴的关键信息,下一秒却突然发现这家伙好像是在诈自己,甚至就连他刚刚说的那些东西究竟是真是假也多了几分疑云。 鹿野院无月深觉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或许“魈”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才会用这种方式试探她,如果她再继续留下去的话,等那个所谓的弱点被找出来的时候,恐怕就来不及了。 因此,在又一次碰到棘手的魔物,“魈”想要带着她的时候,她率先后退了一步。 “总是拖累魈上仙难免过意不去,我可以自己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的!”鹿野院无月甚至还特意展开了护盾,示意他自己有自保的能力。 “魈”似乎笑了一下,但等她再看的时候又好像没有,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好。” 鹿野院无月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看出了什么,但错过这次,她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找到机会逃跑了。 因此,她头也不回地躲到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后面。 “魈”这才看向了不远处的三位丘丘王。 虽然这类魔物对于他来说依旧是小菜一碟,不过数量足以弥补实力的部分差距,让他这一次花了一些时间才终于解决掉它们。 “解决了,走吧。” 没有得到回应,他缓步绕到了那颗巨石的身后,发现那里空无一人的时候居然有种不出所料的感觉。 “果然没睡啊……” “魈”的金眸中闪过一抹翠绿,感应着秘境中的情况,没过多久就找到了正在极速向某处奔去的鹿野院无月,以及离她不远的某个家伙。 他嗤笑一声:“运气还真好。” * 鹿野院无月没敢点亮火折子,只开着盾选了一个方向埋头狂奔。 大部分的魔物都有着移速缓慢的缺点,即使被她发出的声响吸引了,追不了多久也会被甩掉。 她确实像“魈”说的那样运气好,至少直到现在她都没有遇上任何一个足以要了她的命的魔物。 直到她突然意识到耳边魔物的嘶鸣渐渐消失了。 鹿野院无月徒劳地在黑暗中睁大双眼,然而四周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过分的寂静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一样让人惴惴不安,因此当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她下意识地转身就跑—— “你……” 话还没说完面前的人就跑了,魈明显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立刻闪身挡在她面前,“这里很危险,不要乱跑。” 鹿野院无月刹车不及,一头栽到他的怀里。 魈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结果就是下一秒没了支撑的某个家伙摔到了地上。 “……抱歉。”他憋了半晌,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略带愧疚的话让鹿野院无月终于意识到他似乎不是那个发现自己不见了之后追过来的“魈”,只是她还是有些怀疑,忍不住站在原地警惕地打量着他。 难得的冷漠态度让不知内情的魈仿佛被刺了一下,抿着唇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无论如何,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鹿野院无月总觉得听出了一股委屈的意味。 这让她胆子稍微大了一点,犹豫地喊道:“……魈上仙?” “嗯。” 鹿野院无月点亮了火折子。 眼睛先是适应了一下许久未见的光亮,才转向了眼前衣物沾上了些许血污的少年仙人。 鹿野院无月最先注意到的是他空荡荡的腰侧:“魈上仙,你的面具呢?” 似乎是没想到她会先问这个,魈愣了一下:“不知道。” 种种迹象似乎都映证了他的身份,鹿野院无月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松懈下来。 她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举动似乎有些伤人,有些语无伦次地解释道:“我看到了,面具——另一个魈上仙——” 说曹操曹操到,佩戴着傩面的“魈”姗姗来迟。 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两人分站在鹿野院无月的两边,一方是瞬间警惕起来,另一方的脸上却依旧带着诡异的笑。 鹿野院无月立刻躲到了已经握紧了和璞鸢的魈的身后。 “你们已经叙完旧啦?”后来的家伙颇为苦恼地皱着眉,“我还以为要让你相信他还得费一番功夫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好了。我还挺期待和他一起站在你面前,看你崩溃地分辨哪一个才是真正的魈的场面呢。” 十足的恶趣味。 鹿野院无月一阵恶寒。 不过魈的存在让她有了底气,鼓足勇气问道:“你是谁?” “你们闯到了我的家里,难道还猜不出我的身份吗?”他笑笑。 对于这地方,鹿野院无月只有一个了解,那就是被魈的业障侵袭的魔物的大本营,如果这里是他的家,那他是什么东西? 她心里有了猜测,不可思议地看向了魈。 “是我的业障。” 魈的回答告诉了她答案,只是除了这一句他没有再解释其他的了,而是提枪和业障化身对上。 业障是无法彻底斩灭的,但打散他至少可以让他在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出来作恶。 业障化身当然也知道这一点。 但论实力而言,他是比不过魈的,只不过这里毕竟是他的主场 ,他可有太多的“帮手”了。 数不清的魔物在不知名的召令下向这里聚拢,魈下意识看向了鹿野院无月,见她的护盾足够庇护她的安全稍稍放心了些。 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必须尽快解决这些魔物才能真正安全下来。 业障化身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趁着魈一时腾不出手来管他的当口悄悄潜伏到了鹿野院无月的身边。 不过他倒是没想着要偷袭,毕竟如果他真的下手,魈恐怕就会调转矛头率先来解决他。 只不过身体上的侵扰可以避免,精神上的骚扰也不是不可以。 业障化身抬手屏退了鹿野院无月身边的魔物。 他一步步的靠近,几乎每一步都让鹿野院无月心尖一颤,紧张得不行。 直到离她仅有一步之远,业障化身才停下了脚步,轻啧一声:“你到底怕不怕我?” 鹿野院无月怕得不行,又忍不住觉得他莫名其妙。 业障化身当然也看得出来她的表现分明是怕的,但是为什么他还是找不到这人精神上的薄弱点? “恐惧是人类最好利用的感情,它会让人类本就脆弱的心神开出一道口子,让邪祟有可乘之机。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怕归怕,却完全不给人空子钻的样子,简直就像——” “是在耍流氓一样。” 插入书签 傩面 业障化身的语气委屈极了,像极了质问渣男的怨女。 鹿野院无月听得一头黑线,不过至少能搞明白他之前做的那些事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了。 再结合系统之前说的她身体的特殊性,业障似乎是想把她的身体占为己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找不到机会,才想着用各种方法吓她,包括之前可以在自己面前说的那些话,以及层出不穷的魔物。 只是为什么他一直没能找到机会?系统,是你在帮我吗? 【我早就说过了,他很喜欢你,喜欢到想吃了你。】系统笑笑,只是那笑里带着说不出的幸灾乐祸的意味。 鹿野院无月原本以为她说这话时只是谜语人的老毛病又犯了,哪知道居然突然变成了写实派。 【不过别担心,我总不会让他真的把你吃了的。】系统应下了那一份功劳,【至少现在,你是安全的。】 “不过可惜,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恐怕我都没有机会再来找你玩了。”业障化身耸耸肩,走近几步。 鹿野院无月立刻警惕地盯着他。 不过显然在巨大的实力差距之下,她的这点警惕对于业障化身来说只是些不痛不痒的小情调,甚至就连她费力凝结出的护盾对他来说也只是轻轻一碰就碎的小玩意儿。 业障化身毫不费劲地踏入了她的护盾内部,鹿野院无月甚至没有逃跑的机会就被他挟持了。 不过—— 业障化身睨了一眼身后已经发现了这一幕正在赶来的魈,到底没准备动手,而是将脸上的傩面摘了下来盖在鹿野院无月的脸上。 “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倒要看看是你先吃了我,还是我先吃了你——” 傩面摘下的那一刻他似乎也放弃了徒劳的伪装,金眸在瞬间被翠色浸染,红衣覆身。 红魈看向已经赶到了的魈,唇角上扬:“你可要看好这家伙呀,要是落到我手里了,可就成了我的小点心了。” 语毕,他直接消失了。 业障这东西本就来无影去无踪,除非他自己出来刷存在感,不然就连魈也找不到他。 只不过现在魈的关注点也不在他身上,而是鹿野院无月。 他皱着眉看向后者:“没事吧?” 鹿野院无月摇了摇头:“他似乎没打算对我做什么,又或者暂时没办法对我做什么。” 在魈还因为她的话疑惑之际,她把之前红魈告诉她的一并说了出来,思考了会儿总结道:“看情况至少现在我还是安全的。” 魈倒觉得不尽然:“他已经盯上你了,以防万一这段时间你最好待在我身边。” 原本是希望避免和她接触,减少业障对她的侵蚀才一直躲着她的,没想到最后却演变成他主动将人带在身边。 业障的那句话,到底是忠告还是谶言…… 魈总有种命运所定的感觉。 不过至少现在也算是解决了一个难题,鹿野院无月遂愿了,他也确定了业障对她的确难以造成影响。 尽管最近堪称是多灾多难,但目的实现了,鹿野院无月自然难掩欢喜。 这份喜悦也感染了魈,让他莫名有些耳热,连忙清了清嗓子,道:“走吧,此处的魔物已经悉数解决了。” 虽然只是为了阻止他,不过红魈将这些魔物聚集起来的行为倒也方便了魈清扫他们,眼下也节省了很多在整个洞天秘境内搜索的时间。 只是从他满不在乎的态度来看,像这样的地方恐怕还有很多,接下来一段时间有的忙了。 鹿野院无月摘下脸上的傩面,想要递还给他:“魈上仙,面具……” “拿着吧,此物可避妖邪。” 魈没有接,而是将伸手傩面挂在了她腰间。 * 出了秘境,两人便一道回了望舒客栈。 “戈黛特老板!”鹿野院无月打着招呼。 “可算是回来了。”菲尔戈黛特松了口气,不过很快又板着脸说教道,“这是去哪儿了?昨天出门前也不和我们说一声,不声不响地就消失了一整天。下次要是再这样的话,我可要扣工资了。” 鹿野院无月有些懵:“昨天?” 秘境中黑气缭绕,难以分辨时间,怪不得她总觉得又累又困,原来已经整整两天时间没有休息过了。 菲尔戈黛特正准备再说上两句,以免下次鹿野院无月突然没影了,让他们不好向凝光大人交代,却又瞧见了跟在鹿野院无月身后刚刚走进来的魈。 刚到嘴边的话立刻顿住了,她喃喃道:“魈上仙也在啊……鹿野院小姐昨天是跟您在一起吗?” 魈淡淡地点了点头。 菲尔戈黛特还没想好该说什么,眼睛一瞥,又看见了挂在鹿野院无月腰间的傩面。 孤男寡女、两天一夜,甚至连定情信物都有了…… 一些奇奇怪怪的脑补塞满了她整个脑子,顿时让她放弃了继续追问的想法,眼睁睁地看着鹿野院无月追着准备上楼的魈去了,甚至还伸手扯住了某人的袖角。 “唉。”菲尔戈黛特无奈地摇摇头。 都说烈女怕缠郎,想来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清清冷冷的魈上仙恐怕也受不住一直追着他不放的鹿野院无月,只是他们俩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时候变质的? 她在这儿八卦,另一边的两人则是已经上了露台。 尽管已经被批准了跟在他身边,但最终目标不仅仅是这个,而是尽量靠和魈的接触,吸引他体内业障的鹿野院无月依旧不忘趁各种机会试图和他贴贴。 刚刚的抓衣角只是个试探,而魈并没有表现出拒绝的意思。 现在她正尝试着站得离魈更近一些,不过很可惜,这样的动作似乎是太明显了,魈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鹿野院无月点到为止,不等他说什么,就立刻回退了一段距离,还不忘转移话题道:“那个秘境究竟究竟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魈果然不再纠结这件事,回道:“像这种无主的秘境璃月有很多,偶有魔物闯入将其当作据点实属正常,只是没想到这一点会被业障利用,也算是无妄之灾。” 他垂着眸子,看上去似乎有些自责。 不过魈并非是这种伤感春秋的人,很快恢复了以往的神情:“我会尽快探明像这样的秘境到底还有多少和它们的具体位置,上报七星这里的情况,以免有无辜者误入其间。” 第一次从他嘴里听见七星的名号,鹿野院无月还觉得有些新奇,不过也是这时候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还不知道现在的时间线到底走到了哪一步。 身为穿越者的失职不外乎如此了,况且系统还说过需要她接近旅行者。 她正想旁敲侧击地从魈这里问出点什么,却注意到有一只小小的麻雀不知道从哪里飞来,落在了魈的肩膀上。。 魈将它拿在手中,似乎按到了哪里,麻雀口中突然吐出了无奈的女声。 “降魔大圣,自上次事了,甘雨不知为何总是闷闷不乐,近来更是告诉我她打算归隐绝云间,可我瞧她分明是不想的……唉,不说了,总是她央求我为她安排仙人的修行,还请你一并帮忙。” 鹿野院无月好奇地看着已经开始重复这番话了的小麻雀,忍不住询问:“这是?” “是仙家机关。”魈将它按停,解释道,“这是留云借风真君做的机关鸟,常被她用来传递消息。” 鹿野院无月了然地点点头:“所以刚刚的就是留云借风真君的声音吗?听上去好像是个大美人!” 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同她说那位鲜少以人形现身,本体是只巨大的仙鹤,只好先放弃这个话题,道:“甘雨是她的弟子,也算是我的一个小辈,必要时帮扶片刻也是应当的。” 他将这些话录入机关鸟中,放它回去告知留云借风真君自己的打算。 做完这些之后,魈看向了鹿野院无月:“时候不早了,今日就早些休息吧。” 鹿野院无月确实是累了,只是她担心自己睡了,早就习惯了日夜劳碌的魈反而会连夜去搜寻业障秘境的痕迹,连忙拉着他问道:“魈上仙呢?”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魈只以为她是被业障化身给吓到了,不敢自己一个人待着,安抚道:“睡吧,我守着你。” 鹿野院无月:? 鹿野院无月:! 她的脸瞬间涨红,同手同脚地下了楼,直到迷迷糊糊地躺上床了,还是一副恍惚的样子。 没办法,天然撩清冷系美少年谁能顶得住啊? 插入书签 旅行者 洞天秘境的事没那么容易解决,业障化身扎根已久,哪怕魈已经极力寻找,找到的大多数也不过是些普通的秘境。 红魈似乎有所收敛,那些被业障侵蚀的魔物近期也少有在外行走的情况,难以为魈的探查工作提供线索。 魈只能偃旗息鼓,暂且先将甘雨的事提上行程。 同留云借风真君敲定了时间后,他就带着鹿野院无月赴约了。 “既然是魈的小辈……那么那位甘雨小姐是新生的仙人吗?” 陪同魈一起前往绝云间时,鹿野院无月想起了前几日中道奔殂的打探消息的事,干脆趁这时候问起来。 魈摇了摇头:“甘雨算不得正统的仙人,而是仙兽麒麟与凡人的血脉。以往作为仙人和凡人的枢纽,在璃月七星的手下做事,只是不知为何如今有了归隐的想法。” 鹿野院无月倒是能理解:“毕竟是仙兽,哪怕也有凡人的血脉,恐怕在人群中也难以找到归属感吧。” 就像她小时候经常会因为没有父母被欺负一样,虽然两者不能一概而论,但总归是有些共同点。 “或许吧。”魈不置可否。 讨论间,绝云间已经到了。 四周山峰矗立,耸入云间,仿佛有一层白雾缭绕,似纱一般缠绕眼前,耳畔伴着鸟鸣与水声。 鹿野院无月叹为观止:“不愧是仙人居住的地方!” 对于这般美景魈早就熟视无睹了,只是看到她这么惊叹的模样,竟也恍惚觉得这确实是不可多得的景色。 他介绍道:“此处是削月筑阳真君的住处。只是仙人的隐居之处众多,例如理山叠水真君的洞府位于琥牢山,留云借风真君的住所在奥藏山,这三个地方的景色各异,皆是不错。” 魈本想说等业障解决之后,鹿野院无月就可恢复自由身,不必拘束在他身边,那时自然可以四处看看,只是业障困扰他千年,若他真的有办法,又怎么可能会演变成现在这样。 鹿野院无月注意到了他渐渐压低的声音,连忙接过话茬,欢快地道:“既然这样,要是日后有机会的话魈上仙不妨带我去看看吧!” 见他不回话,她又道:“说起来像绝云间这种仙人居住的地方,真的允许凡人踏足吗?” “凡人中想要寻仙问道者数不胜数,屡禁不止的次数多了,仙人也就不再禁止他们来了,只是想要见到真正的仙人还是需要些机缘。”魈解释道。 “就像那个人一样?” 鹿野院无月的提问让魈忍不住蹙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有一个陌生的青年正左顾右盼着想要找到上山的路。 “或许吧。”魈向来不喜应付人类,因此除了这简单的三个字并未多说什么,而是面无表情地收回了视线,转而对鹿野院无月说:“该走了,和甘雨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鹿野院无月连忙跟上。 只是他们来的准时,另一方却未能按时赴约。 鹿野院无月原本还因为不想打扰他们选择离得远远的坐着,只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依旧没有瞧见有人过来,她也就忍不住了。 她走到魈身边,打算同他多聊聊。 然而就是这个时候,远远传来了一阵女声:“魈上仙,我们来啦!” 鹿野院无月循声望去,正好对上了金发少年的眸子。 【祝贺你,在命运的牵引下你们终于见面了。】 系统略带调侃的声音被鹿野院无月自动忽略。 她表情自然地扭头,仿佛只是看见了个陌生人一样,将视线转向他身旁活跃地招着手的小家伙身上。 派蒙也注意到了她,好奇地围着她询问:“咦?魈上仙的身边是没见过的人呢。你也是来帮甘雨修行的仙人吗?” 魈轻咳一声,拉回了众人的注意力,也成功制止了派蒙对鹿野院无月的骚扰。 “迟到了四分之一个时辰。”魈的语气平淡,像是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却让甘雨羞愧地低下了头。 “不好意思,刚才在留云借风真君那里,我——” 魈抬手打断了她的话:“无需向我解释,也没必要相互谅解,我只是受人之托来助你修行罢了。” 迟到的三人被他的架势吓了一跳,就像被老师批评了的学生一样乖巧地站在原地,安静地听他的吩咐。 鹿野院无月鲜少见到魈这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两人初见的时候,魈就是这副模样,只是在发现自己误会她了之后面对她时总是带着些愧疚,说话时自然委婉不少。 更别说之后发生的种种让两人的关系亲近不少。 不过现在并不是感慨这个的时候,尽管不想搭理那个总是说话说一半的系统,鹿野院无月还是决定按照她当初说的那样同旅行者接触。 甘雨已经按照魈的安排去修行了,空似乎并未打算跟随,而是朝这里走来。 “魈,好久不见。” 魈颔首:“旅行者,没想到你居然会和甘雨一起来这儿。” 空爽朗地笑了笑:“嗐,只是因为在璃月港的时候遇上了百闻百识和百晓她们三个,替她们来绝云间看看甘雨。” 鹿野院无月不解:“既然这么多人想着甘雨小姐,她又为什么打算归隐呢?” “这位是——” “你好,我是鹿野院无月,现在暂时在魈上仙身边帮忙。”她简单地将自己和魈的关系概括了过去。 空和派蒙也互报了姓名,而后解释道:“甘雨似乎误以为凝光安排她来绝云间传信是为了委婉地劝她离开。自从上次大战之后,仙人决定将璃月交由七星管理,由璃月百姓作为监督之后,她就陷入了迷茫,不明白自己究竟该干什么了。” 鹿野院无月还记得这段剧情,似乎已经是璃月的终章了,也就是说旅行者在璃月的故事已经结束了,很快就要前往稻妻了? 【是啊,你还有很短的一段时间能够和他套近乎,不过我有个办法能够把这段时间再延长一些——】 什么办法? 【你还记得层岩巨渊吗?】 插入书签 访仙者 鹿野院无月当然记得。 应该说,和魈有关的事她都记得。 只是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层岩巨渊的剧情「荒梦藏虞渊」应该是在旅行者从稻妻回来之后才开始的。 她正思考着系统提起这件事的用意,那一边魈已经就甘雨的事结束了和空的交谈。 “归隐不适合她,若是可以的话,或许带她回璃月港看看才能让她摸清自己的内心。” 空对他的话表示赞同:“我会和她说说的。” 只是结束了这段对话之后,气氛突然就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其实两人本就没有那么熟稔,毕竟也只是在望舒客栈搭过话以及前一段时间携手击退了魔神奥赛尔罢了,私下的交流可以说是几乎没有,眼下没了共同话题自然只能沉默。 生性活泼的派蒙焦灼地围着空飞来飞去,后者也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倒是魈习惯了这种气氛,安静地在旁边站着,只看着不远处的甘雨修行。 少年仙人遗世而独立的模样有一种不顾他人死活的美。 为了顺便套套近乎,鹿野院无月自觉承担起了调和气氛的工作。 “说起来,我在稻妻的时候就已经听说过旅行者的大名了呢。”她决定先靠夸夸来迷惑对方,“神秘的金发少年,和他身边的白色小家伙,居然帮助蒙德解决了风魔龙!” 派蒙是最先受不了这种温柔攻势的,马上就晕乎乎了,追着她问:“真的吗?我们的名声居然都已经传到稻妻去啦!嘿嘿,空,你快看,我们是大英雄诶!” 空温柔地摸摸她的脑袋。 只是和没有半点心眼的派蒙比起来,他并没有轻信鹿野院无月的话:“骑士团的大家和迪卢克老爷才是其中的主力,我实在是算不上什么。不过之前听说稻妻的雷电将军下了锁国令,我还以为稻妻会与世隔绝呢,没想到居然也听说了这件事。” 鹿野院无月丝毫不怵他这番隐隐带着质疑意味的话,依旧笑着回道:“怎么可能真的与世隔绝啊,偶尔还是会有商队来稻妻进行贸易的。不过这些事情还是我哥哥告诉我的,他叫鹿野院平藏,目前在社奉行工作。” 反正鹿野院平藏不在这里,她尽情地把锅甩到了他身上。 暂时没有从她的话里看出什么不合理的话,空姑且相信了她的话,毕竟是魈上仙带来的人,想必不会是什么坏人。 不过说到稻妻—— 派蒙在他耳边小声地提醒道:“既然我们已经决定好下一站要去稻妻了,不如问问她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吧?” 空也是这么想的。 而对面被问到的鹿野院无月则是苦恼地皱着眉:“我并不是在稻妻城长大的,而是比较偏僻的小岛,恐怕我能提供的有用的情报很少。” 她把自己在平藏那儿暂住一段时间的见闻详细地说了出来,而后补充道:“你们要是想知道更多东西的话,最好去问竺子,我是和她一起来璃月的,只是途中出了事情我们俩才分散了。竺子是从小就在鸣神岛长大的,肯定知道的比我更清楚。” 哪知道她刚说完,派蒙和空就面面相觑,露出了奇怪的神色。 派蒙挠挠脑袋不好意思地说:“原来你就是竺子小姐提到过的那个朋友啊——” 其实前两天两人听说了璃月港有位稻妻来的竺子小姐之后就去问过她了。 在离开的时候竺子还顺便拜托了空帮她留意一下自己的朋友,要是碰到了就告诉她自己现在的情况,结果没想到因为稻妻人的名字又长又拗口,他们一时间忘记那个朋友到底叫什么名字了。 哪怕鹿野院无月就站在他们面前都没能认出来。 闹了这么一出乌龙,几人的关系显然亲近了不少。 魈安安静静地听着他们熟悉了之后的闲聊,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正好甘雨的修行已经结束了,提着弓走到了他们身边。 “您布置的修炼我已经完成了。” 魈颔首,只是语气依旧冷硬:“无需向我报告,你所想要的他人评价,无益于修炼本身。” 甘雨一副受教的模样。 派蒙悄悄吐槽道:“魈上仙说话总是这么不客气呢……” 空赞同地点头。 明明说话的方式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不知道为什么,鹿野院无月总觉得魈的心情不太好。 “明日我会继续提高修炼的难度,你要——”魈突然止住了话头。 在场的几人疑惑地抬头看他。 魈短促地叹了口气:“麻烦的家伙。” 一身青衣的青年不知道从哪个地方钻了出来,一瞧见他们立刻兴奋地喊道:“天呐!帝君在天之灵保佑,我终于见到仙人了!” 鹿野院无月认出他就是自己不久之前在绝云间见到的那个家伙,没想到居然已经找到这里了吗? 她注意到魈的眉心微微蹙起,似乎并不情愿和这样的家伙打交道,尤其是在那位名叫“辛程”的家伙自报家门之后,顺口溜似的报出了一大串保佑财运、保佑恋爱之类的话后。 而这下已经不仅仅是魈了,就连最随和的派蒙都生气地抱怨道:“什么啊!这不是把仙人当成许愿机了吗!” 和他们相比,作为一个在人堆里长大的妖怪,鹿野院无月当然最了解这样的家伙,索性站出来替他们应对。 她挡住了辛程像打量什么宝物一样的视线,语气严肃地道:“抱歉,这位辛程先生,任何事情都没有捷径可走,不劳而获对其他人来说是不公平的!” 哪知道辛程并不在意她。 甘雨的头上生有双角,一看就不是正常人;魈则是自带气场,看着就像什么了不起的家伙;就连空和派蒙看上去都不一般极了,只有她看着就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 辛程自然而然地把她当成了和自己一样的访仙者,语气也不客气了起来:“要是真的没用的话,你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也是想要仙人保佑才来到绝云间这种地方的吗?” 他不止是嘴上说说罢了,甚至还动手将鹿野院无月一把推开。 没想到他会这么做的鹿野院无月被他推得往后踉跄了一步,险些摔到地上,幸好魈出手扶住了她。 见到两人亲近的模样,辛程立刻有些后怕,担心魈会因为刚刚的事记恨自己,立刻先发制人地嚷嚷起来:“什么啊,我根本就没用力好吧?你这家伙怎么自己倒下去了,不会就是想靠这种办法得到仙人的青睐吧?真是恶心!” 见魈不说话,他立刻看向最面善的甘雨,求助道:“这位仙人一定也看到了吧?您可要帮帮我呀!一定是她想要污蔑我!” 他敢肯定以刚刚的角度甘雨绝对看不清发生了什么,毫不顾忌地倒打一耙。 甘雨确实没有看见,表情肉眼可见的慌乱了起来。 鹿野院无月能感觉到魈扶着自己的手紧了紧,似乎在强忍怒意。 她安抚地按住了魈的手,转头对着辛程道:“辛程先生,你不会真的以为仙人就能无条件地实现你的愿望吧?” 她决定让这家伙吃个教训。 有些事情仙人不方便出面去做,但她可以。 辛程不满地道:“仙人不就是该无所不能的吗?如果连我这么一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能实现,凭什么叫做仙人?” 闻言,派蒙几乎气得想要冲上来打他了。 鹿野院无月却不紧不慢地露出了倨傲的神色:“仙家的名号是千万年前的魔神战争中为了守护璃月的百姓靠生死厮杀打出来的,到了如今居然成了一个轻飘飘的,只是为了方便你们求仙而有的称呼?真是可笑。” “要我说你根本不配站在我面前同我对话。” 辛程被这句话激得一怒,只是这怒气还没发泄出来,下一秒却被鹿野院无月手中凝结出的冰花钉在了原地。 他才惊觉自己刚刚居然看走眼了,下意识把露了这么一手的鹿野院无月当成了真正的仙人,厚着脸皮谄媚地笑笑:“那您——” “恋爱、财运、仕途……你的愿望我都可以帮你实现,只要你能让我觉得你有站在我面前的资格。” 在辛程眼中,真正有本事的仙人就该是这么高高在上的,只有骗子才会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就为了从他那里骗钱。 已经被骗了很多次的辛程如是想到,立刻毫不犹豫地应下了鹿野院无月的话:“您说我要怎么才能证明?” “西方五百米的地方,有一处小亭子,那里有一个丘丘人正在纳凉,如果你能把它的面具带给我的话,我就姑且认可你的实力。” 尽管丘丘人已经算是比较弱小的魔物了,还只有一只,但辛程还是犹豫了。 见状,鹿野院无月添把火道:“你既然都走遍了这么多个地方才遇上我们,现在离实现愿望只差这么简单的一件事都做不到吗?像你这么没用的人哪怕给你了想要的东西,恐怕也留不住吧?” 被这么一激,辛程果然上当,咬牙答应了她的要求。 而鹿野院无月的身后,空和派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有好戏看了”的信号。 插入书签 无知者 经验老道的冒险家都知道,对于丘丘人来说面具是多么重要的东西。 有时候它们宁可和你拼命,也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的面具,辛程要是真按鹿野院无月说的那样去做,恐怕得遭一番老罪。 看着辛程浑然不知的背影,派蒙已经开始幸灾乐祸了。 不过鹿野院无月也只是打算小小地教训一番这个无礼的家伙而已,并不想他因此丧命,自然准备跟在后面看准时机救人。 她冲着魈眨眨眼:“我可不是会任人欺负的家伙!再说了,那家伙居然敢把仙人当成许愿机,怎么能不好好教训一下?魈上仙放心,以后这种难搞的家伙都交给我吧!” 魈这才意识到她不过是因为自己不擅长应对这种人,才会选择主动对上辛程的。 他茫然地张了张嘴,像是想要说什么。 正犹豫的时候,鹿野院无月已经笑着道:“魈上仙在这里等等,等我把那个讨厌的家伙处理好了就回来。” 魈将出口的话又被堵回了嘴里:“……嗯。” 只是鹿野院无月刚跟他说完等等的话,下一秒就招呼起一脸感兴趣的空和派蒙,就连甘雨也没落下,三人都被她拉着一起走了。 魈:? 被迫一个人留在原地的魈总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但是既然鹿野院无月这么安排了,尽管心里郁闷,他还是乖巧地留在了原地等他们回来。 只不过鹿野院无月那边其实只是想着他不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才特意让他在这边等自己而已,叫上旅行者也是为了方便在之后和他聊聊而已。 几人躲在后面,看着辛程绞尽脑汁地思考该怎么从丘丘人那里搞到面具的样子。 这家伙是个货真价实的笨蛋,竟然在旁边看了很久,似乎是打算等到丘丘人自己自己把面具摘下来再去偷。 只是他到底还是担心自己真的等太久了,仙人们会直接离开,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决定直接动手抢。 虽然只是个普通的丘丘人,可对他这种一心只想着不劳而获,从来没有努力过的家伙来说还不可战胜的。 辛程被丘丘人按在地上狠狠地揍了一顿,要不是鹿野院无月看情况差不多了出来救人了,他恐怕真的会死在这里。 见到鹿野院无月轻松地把丘丘人解决了,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捡起地上掉落的破旧的丘丘人面具递给她,直接来了一出借花献佛的戏码——用的还是佛自己种的花。 “咦惹,他是真的完全不要脸诶。”派蒙嫌恶地吐槽道。 鹿野院无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整这出,当即拒绝了他递过来的面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还真是个擅长投机取巧的人。” 辛程此人本事不大胆子却大,就连脸皮都比常人厚上不少,闻言还以为鹿野院无月是在夸他有脑子,腆着脸又把面具递上来:“仙人,您看现在能不能实现我的愿望了?” 而他询问的对象却只是轻轻一笑。 寒冰立刻攀延而上包裹住面具,吓得辛程直接把面具丢到了地上。 鹿野院无月打了个响指,寒冰应声而碎,连带着其中的面具也碎成了一片片。 “你!”辛程咬牙切齿。 空、派蒙和甘雨也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你以为世界上真的有免费的东西吗?”鹿野院无月将碎片踩在脚下,神色冰冷。 直到这时候,她才真正露出了自己凶狠的一面。 不想让魈过来也是因为这个,柔弱无助的形象实在是太好用了,魈上仙总是忍不住对她多几分关照,她并不希望自己的这个形象破灭。 鹿野院无月扯住辛程的领子强迫他低头看着自己,冰棱锐利的那端直对他的眼睛:“既然你没能拿到面具,那我之前说的自然做不得数了。凡事皆有代价,你所求的仕途财运,你是否愿意用你的双眼来换呢?” 辛程瞳孔紧缩,惊惶的模样看上去可怜极了,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会同情他。 空只是看着鹿野院无月彪悍的模样陷入了沉思。 “我的朋友啊……她的脸色总是很苍白,一副看上去身体不太好的样子。虽然有时候嘴巴会比较毒,不过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竺子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空看着眼前这副场景却是一头黑线。 你们稻妻人……都管这叫温柔的吗? 显然,鹿野院无月的这一手惊到了所有人。 辛程慌乱地挣扎着,只是鹿野院无月虽然看上去柔弱,到底也不是普通人,不是他想挣脱就能挣脱得了的。 眼看冰棱离得越来越近,到最后辛程居然活生生吓得昏厥了过去。 “没意思。” 鹿野院无月嫌弃地切了声,把人丢到地上,再回头看向空等人的时候又挂上了一幅和蔼可亲的笑容,“事情解决了啦!我想这家伙以后恐怕再也不敢肖想太多了,我们回去吧!” 她的变脸速度堪称一绝,看得三人啧啧称奇。 不过这样的性格反倒很对空的胃口,让他打定主意要和鹿野院无月交朋友了。 最后还是几人之中最有良心的甘雨顺手给辛程布下了一个避免魔物侵扰的结界,才放心地跟着他们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甘雨忍不住感慨要是自己单独一个人遇上这种事情,恐怕只会试图和人讲道理,哪会想到这样的办法。 “对于这种家伙,光讲道理完全没用,还是得靠墙硬一点的手段才行。”鹿野院无月传授着经验,听得甘雨一愣一愣的。 “果然……我是个不称职的仙人。我原本以为完成了遮羞修行,我就能像真正的仙人一样……” “那就回璃月港去看看吧。”鹿野院无月提议道,“不过这一次可不要一直埋头待在工作的地方了。多出去走走吧,说不定就能遇见什么有趣的事呢?” “可是……”甘雨还在犹豫。 空则是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璃月港需要你。” “唉,那好吧。”甘雨总算妥协。 三人打算同魈道别之后就往璃月港去,鹿野院无月却突然叫住了空:“旅行者之前问了我很多稻妻的事,是准备过几天到稻妻去吗?” 空点头:“确实有这个打算,不过或许还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行。我刚在冒险家协会接了个任务,打算过几天先去层岩巨渊一趟。” 真是打着瞌睡送枕头,鹿野院无月立刻道:“那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嗯?”空奇怪地看着她,“无月是有什么事打算去那一趟吗?” 鹿野院无月当然不会说自己只是为了和他拉近关系。 虽然两人现在已经熟悉了不少,可是还不够,至少系统还不满足,一直在她的脑子里鼓动她去层岩巨渊和旅行者来一段过命的交情。 鹿野院无月能怎么办呢? 不过在发现自己的夸夸策略起了反作用之后,她就意识到空对谎言不是一般的敏感,虽然那时候糊弄过去了,这时候也不敢再编瞎话骗人了。 因此她思索了一下,只道:“有些不方便明说的事情要解决。” 每个人都有或多或少的苦衷,对于这样的理由空理解良好,和她约好到时候去望舒客栈找她。 远远地就听见了他们在说什么的魈并未发表自己的意见,直到其他三人走了,他才扭头盯着鹿野院无月不放。 “……魈上仙,怎么了?” 并不知道他已经听到了的鹿野院无月一脸茫然。 魈斟酌着开口:“业障的事情还没解决,恐怕不适合出远门。” 鹿野院无月这才知道他已经听到了。 原本还想着找个合适的机会和他坦白,现在却突然被发现,她的脑子也卡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系统的存在不能说出去,红魈对她完全造不成威胁的事自然也无从解释,更何况鹿野院无月不打算告诉魈这件事。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让魈不再排斥自己的存在,要是魈知道之后不愿意让她留在身边了,那她可就没地儿哭去了。 【带他一起去。】系统出着馊主意。 鹿野院无月是知道魈在望舒客栈待了几百年的,除了在听闻无名夜叉之事去了一趟层岩巨渊之外,他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她怎么会奢望魈陪她一起去呢? 她并不打算按系统说的那样去做。 而她的沉默落在魈的眼里就成了对他提议的反抗。 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一点也不了解鹿野院无月,就像他并不知道她和竺子的事一样,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她明知道有危险还是坚定地想要去一趟层岩巨渊。 是因为空吗…… 他能看出鹿野院无月对空莫名的热忱,不知怎的心头涌上了一阵烦躁。 是业障在作祟吗? 魈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鹿野院无月大概要走了。 “……我明白了。”自认为想清楚了的魈突然道,“这几天我会抓紧时间把业障的据点都找出来的。那家伙一定不会愿意自己的心血都毁于一旦,等他现身我会解决掉他。” “到那时,你就可以自由地去往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了。” 插入书签 抗拒 两人那天的对话就以这样莫名的方式结束了。 鹿野院无月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而魈则是自以为明白了一切。 关系就这么突然地淡了。 鹿野院无月有心想要找补,又有些心虚,拖着拖着就莫名等到了空带着派蒙来找她的那天。 彼时的她正准备端着菜到露台上去找魈一起吃午饭,见到两人来了有些诧异:“你们怎么来了?” 空看她稳稳当当地托着叠满了菜肴的托盘的样子不免感慨:“你这也太恐怖了。” 鹿野院无月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不是想着这样就只需要一趟就能拿完了嘛。” 像这种可以偷懒的事,她一向不会多努力一点。 跟在她身后上了露台,见到伫立在围栏边听到动静看过来的魈,空倒是没有半点意外的感觉,毕竟这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他从第一天就看出来了。 只是他不免有些好奇这都下午一点多了,怎么这两人现在才吃饭。 “没办法,魈上仙毕竟是仙人,不重口舌之欲,所以戈黛特和他商量过之后决定等每日言笑师傅先解决了客栈里客人的需求,再给他做吃食。今天情况特殊,不知怎么,客栈来了特别多的人,言笑师傅忙了好久终于清闲下来。”饿了好久的鹿野院无月已经开始吃了,闻言咬着筷子含糊地回他,“至于我嘛,是因为想和魈上仙一起吃饭才拖了那么久的。” 得,这下两人的关系听起来更奇怪了。 空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们。 魈虽然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一张俊俏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在落座时就暴露一些细节。 人总是有亲疏远近之分的,这张桌子可不算小,他们四个一人坐一边都算绰绰有余,可他偏偏宁愿选择坐到了和鹿野院无月一边的空位上,都没选择和空邻近的另外两个方向上的位置。 反倒是鹿野院无月,虽然不时替魈布菜,但同时也不忘招呼空一起吃点。 这样的作态反而不会让人觉得她对魈是特殊的,只觉得她是对谁都比较热情。 真有意思。有些坏心眼的空在心里想着。 派蒙则是一如既往的单纯,一看到这么多好吃的哪有功夫想那些弯弯绕绕的。 鹿野院无月一招呼,她就非常自觉地坐了下来,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最让主人家省心的好客人模样。 派蒙的鼻子动了动,闻着饭菜的香气啧啧称奇,在夹了一只水晶虾塞进嘴里之后,顿时捂着脸称赞道:“真好吃!没想到言笑师傅的手艺居然这么好!我还以为他最擅长的是杏仁豆腐呢!” “是我做的哦。”鹿野院无月在吃饭空隙抬头纠正道,“言笑师傅今天做了太多菜累瘫了,知道我可以帮他解决魈上仙今天的伙食之后就先去休息了。” 派蒙惊讶地张大了嘴。 “怪不得这桌上有这么多甜食。”空状似不经意地插了句嘴。 谁都知道,魈上仙偏爱甜食。 隐隐觉得他的话有什么隐意的魈正准备去夹杏仁豆腐的动作一顿,抬眸不解地看着他。 毕竟确实是抱着能不能给魈上仙拓宽一下食谱的想法做这些菜的,鹿野院无月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生硬地转移话题:“说起来旅行者你还没告诉我你们突然到望舒客栈来了的原因呢。” “前两天我和派蒙去委托人那里了解了一下情况,恐怕这一次的任务不仅仅只是会在层岩巨渊的表层活动,或许还需要去地下矿区转一圈。你之前不是说过要和我们一起去层岩巨渊吗?我们来这儿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毕竟地下矿区的危险度可不是层岩巨渊表层能比得上的。” 鹿野院无月下意识地看向了魈。 空注意到了她的这个小动作,不免奇怪:“那件事魈还没告诉你吗?” “嗯?” 魈终于不再沉默,而是道:“……前几日你替客栈清扫魔物的时候,我在附近遇到了路过的旅行者,同他一起解决了最后一个被业障侵蚀的洞天秘境。” 说起这个派蒙就来劲:“还遇上了一个特别离谱的人,自称掇星攫辰天君,明明就是个仗着百无禁忌箓招摇撞骗的家伙而已。不过他已经被我们解决啦——” 她说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因为她注意到鹿野院无月似乎并没有在听她说话的意思,而是眼巴巴地看着魈。 只是魈却没有看她。 少年仙人垂着眸子,神情冷淡:“正巧在那里逮到了业障化身。我就同旅行者一起重伤了他,想必他应该会花很长一段时间来修养。眼下不管你是想跟旅行者一起去层岩巨渊,还是打算回龙脊雪山都没问题了。” 鹿野院无月听出了他话里隐含的赶人的意思,表情僵硬:“魈上仙……不想和我待在一起了吗?” “你有你的路要走。” 淡漠的语气让鹿野院无月心里泛起酸涩,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系统开玩笑的那一句“带他一起去”。 冲动的话被情绪裹挟,几乎没过脑子就被喊了出来:“我想要和魈上仙和我一起走那条路!” 魈愣愣地看着她。 话一出口,鹿野院无月自己也是呆了一下,但正因为这是她的真心话,她的眼神很快就坚定起来。 “我想和魈上仙一起。”她重复了一遍。 想要魈不再那么孤独,想要他不再受到业障的侵蚀,也就不必再像现在一样只能远离人群。 哪怕凝光在知道他的事迹后,特意在碧水原这块地方修建了一座望舒客栈,让他能够在清扫魔物之后有人接应,也能多感受一些人气,但魈依旧只敢待在这一块没有任何人回踏入的露台上。 他从来都只敢远远地看着。 ——远远地看着这片由他一直庇护着的璃月。 “……抱歉。” 魈不会同意的。 哪怕是空和派蒙都知道,魈太过较真也太过温柔了,对于他来说似乎万事万物都优先于自己。 因此哪怕这般的生活再清苦难熬,至少在业障彻底解决之前,他不可能放任自己在外行走。 鹿野院无月也知道。 所以当系统开口时,她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眼里的激动情绪—— 【告诉他,你有办法替他短时间压制业障。】 插入书签 荒唐 鹿野院无月对系统的感观一向很复杂。 她厌恶系统的威胁和谜语人一样的表现,但不可否认,在系统少有的有迹可循的行为里,她对自己的保护是实打实的。 毕竟是同为一体的存在,她鲜少会对系统设防。 因此在系统说出了那句话之后,她并未多想,直接转告了魈。 魈知道她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但这件事未免太难以置信了。 他眉心微蹙,对着空和派蒙道:“旅行者,能请你们暂时离开一会儿吗?” 空理解地点点头:“那我和派蒙就先走了,我们明天再来。” 空和派蒙离开后,露台彻底只剩下了魈和鹿野院无月两个人。 “你真的有办法暂时压制业障?” 已经听完系统的办法的鹿野院无月不知怎的有些恍惚,听到他的询问呆呆地点了点头。 未知全貌,不予评价。魈深知这个道理。 况且事情的真假一试便知,没必要在现在就说什么,因此他并未出声,只是安静地看着鹿野院无月走到了他的面前。 “魈上仙,得罪了。” 鹿野院无月小声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半蹲下身,牵起了仍坐在桌边的魈的手。 不常与旁人接触的少年仙人显然愣了愣,而后他便看到了更令人目瞪口呆的场面—— 鹿野院无月慢慢褪去了他的手套,俯身吻在了他的手背上。 * 【还记得我和你说的吗?你对业障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你的身体是最棒的宿体,只要你愿意,所有的业障都会向你而来。】 【我记得你很喜欢他,所以去触碰他吧。】 【隔着一段距离会让他们的感官变得迟钝,但肌肤的相触会绝对会让那群坏家伙蠢蠢欲动。他们抵挡不了这种送到嘴边的诱惑的。】 【唇齿的相交是最棒的方式,只是不要太贪心了哦,毕竟我说过的,这并不是全无风险。】 * 唇齿相交…… 鹿野院无月回忆着系统的教导,脸颊浮起红云。 这样的方式未免太出格了一些,她实在是做不到,只能退而求其次地选择了吻手这种更为妥帖的办法,权将系统嘲弄的笑声当作耳边风。 她的体温一向远低于常人,落在魈的手背上,这种感觉就更为强烈了。 温热的呼吸和微凉的体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她的存在感更加强烈。 魈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忽然做出这样的动作,他现在也无心思考了。 脑子仿佛随着这样的亲近化作了一片浆糊,让他只能愣愣地看着少女因低头而露出的白色发旋。 相比之下,鹿野院无月却是难熬极了。 尽管之前已经感受过一次业障侵蚀的感觉了,但再次经历时这种疼痛依旧没有半分减弱。 数不清的嘈杂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即使很快就被系统喝退,却还是让她产生了耳鸣的感觉。 只是她还记得魈在发现自己难受的神色时抵制的态度,并不敢表现出来,唯有紧蹙的眉头和不断颤动的睫羽彰显了她的不适。 在这种不适进一步扩大之前,她在系统一连串的警告声中停手了。 唇瓣离开的那刻,魈好像才终于回神,一个激灵收回手,蜷缩着手指。 “魈上仙……感觉如何?”不适感渐渐退去,鹿野院无月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询问魈的感受。 魈神情恍惚,听到她发问才反应过来。 体内的阴凉感确实减轻了不少,业障带来的疼痛也一并减轻。 并非是直接消失了,只是同以往的日夜折磨比起来已经轻到可以忽略不计了。 魈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业障会被用这种方式解决,看着自己被亲吻过的手睁大了双眼,而后他郑重地对鹿野院无月道:“业障确实有所消解,谢谢你。” 鹿野院无月立刻忘记了自己刚才究竟有多难受的事,笑容灿烂:“能帮上魈上仙就好!” 【喂,可别忘了我这个最大的幕后功臣啊。】系统不满地出声。 谢谢你系统! 鹿野院无月上道地说了一连串夸奖的话,直听到某个家伙倍感腻歪地轻轻哼了一声。 “只是——”魈轻咳一声拉回了她的注意力,“压制业障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吗?” 他右手握拳掩在唇边,只是这样也遮掩不住他通红的耳尖。 见他这副模样,鹿野院无月欺软怕硬的老毛病又犯了,调戏的话不知怎的就脱口而出了:“其实这并不是最好的方式,更有效的办法是接吻,魈上仙想试试吗?” 于是耳尖的绯色迅速蔓延在整张脸上,魈结结巴巴地斥道:“荒唐!” 而后,似乎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旖旎的气氛,少年仙人身形一闪,不知所踪。 被丢在原地的鹿野院无月这时也后知后觉地觉察到了一分羞耻,捂着脸倚靠在露台边,希望能借午后的凉风拂去脸上的热意。 * 魈甚少靠近璃月港,只是如今情况特殊,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向谁求助了。 他来到了往生堂。 为了避免遇到太多的行人,他特意选择了深夜时刻,不过往生堂职业特殊,到了现在这个点依旧是灯火通明。 察觉到他的气息,堂内不紧不慢地走出了个高挑男子。 魈从屋檐上落下,站定在他的身边。 钟离惊讶的表情中带着一点欣慰,轻笑道:“难得见你离开碧水原。” “钟离大人……”魈低着头,难免为了自己的深夜打扰而感到几分羞愧,只是业障居然有办法被缓解的事实在是太过离奇,他觉得自己有必要上报给钟离。 两人寻了个僻静的角落,他将今日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只是少女柔软的嘴唇触感似乎依旧,魈忍不住握紧了自己被亲吻过的左手,下意识地隐去了鹿野院无月帮他压制业障的具体方式。 “钟离大人曾经说过业障难以压制,哪怕是您也没有办法彻底解决。” 钟离颔首:“你口中的这位朋友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魈回忆着自相遇以来鹿野院无月说过的一切,沉吟道:“……唯一特殊的或许是她的种族?她自称是来自稻妻的妖怪,是几乎灭绝的雪女一族。” 已活了数千年的岩王帝君自然对这个种族有所了解,甚至曾经亲眼见过,在那个已经覆灭了的雪山古国——沙尔·芬德尼尔。 插入书签 人间 沙尔·芬德尼尔覆灭于近三千年前。 尽管那时魔神战争正处于最关键的焦灼时期,但一个文明的覆灭依旧让这位神明感到惋惜,于是在一天夜里他前往了龙脊雪山去见证这座古国最后的辉煌。 那时天空之钉刚落下不久,雪山上生灵凋敝,摩拉克斯找了很久也没有见到一个人影,直到他见到了一株枯树,和枯树边静静沉睡的身影。 那是一位银白色长发的少女,素色的宫廷长裙将她单薄的身体紧紧束缚住。 摩拉克斯知晓这样的外貌属于雪女一族,那群在沙尔·芬德尼尔的灾难发生之后反倒从稻妻迁徙过来的奇怪的种族,或许就是因为这个,这位少女才成了这座死寂的雪山上唯一剩下的人。 只是现在看来,她似乎也要死了。 少女趴伏在枯树的根边,面容被遮掩住,摩拉克斯只能看见她仅剩一点微弱的起伏的胸脯。 摩拉克斯无意靠近,无论这人日后究竟是生是死。 就像他最开始打算的那样,他只是来见证这段文明的终末罢了。 摩拉克斯就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 将这些讲给魈听之后,钟离总结道:“我虽确实见过这一种族,却不确定压制业障是否是他们自身的天赋,毕竟不久之后我就听闻他们消失了。” “那她——”魈连忙追问。 “或许是千年前遗留下来的血脉,有关他们的消息我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钟离感慨道,“不过我确实还知道一个能够消除业障的办法。” 魈疑惑地看他。 倒不是质疑既然有办法为什么他不早点告诉自己,白白让自己遭受那么久的业障之苦,魈相信帝君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深意的,因此只是单纯地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办法。 “不管怎么特殊,业障总归是魔神怨念的集合,与鬼魂同属一质,而对于这类灵体而言,弱肉强食是必然的。”钟离解释道,“强者吞噬弱者,既可以使魂魄更为凝实,也能让它变得更为强大。我曾经想过是否要给你用上这种法子,只是这种吞噬一旦开始,再良善的鬼魂也会被恶意与欲望侵蚀,后患无穷。” 这种方式极其恶毒,钟离觉得哪怕魈知道了也不可能会愿意。 他的设想不错,魈确实不愿意,哪怕即使只是听到这种法子,他也忍不住露出了厌恶的神色。 “你的那位朋友或许需要留意。”沉吟片刻,钟离还是道出了这句警告。 只是这毕竟是魈难得的好友,他不愿意恶意揣测,因此只道:“若是有机会带她一同过来吧。” 究竟是人是鬼,他会替魈亲自把关。 只是魈似乎误会了他的话,迟疑地红着脸点点头。 待他走后,钟离望着今夜的月亮,老父亲般无奈地叹了口气:“被套牢了啊……” * 次日午时,空带着派蒙前来赴约,在看到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的鹿野院无月的身后还跟着着一个魈上仙时,两人皆是诧异地瞪大了眼。 不过空并没有贸然询问,而是在路上找了个机会悄悄走到了鹿野院无月的身边,佩服道:“没想到你还真的让魈和你一起来了……业障真的已经解决了吗?” 这点自以为隐秘的小动作自然瞒不过魈,虽然知道自己不适合在这时候插话,他还是忍不住一直往那个方向瞄。 “嗯,暂时压制住了,至少这段时间不会影响到旁人了。”鹿野院无月勉强憋着笑,表情正经地回他,只是转头朝魈走去的时候却怎么也压不住上扬的嘴角了。 她小步跑到魈的身边握住他的手,在他挣脱之前笑眯眯地说:“事实证明,亲密接触是可以有效缓解魈上仙的业障的。就算不可以亲亲,牵手总是可以的吧。” 魈想不明白,为什么昨天的事之后她好像就越来越……不知羞了。 脸上的温度似乎升高了些,他抿紧唇,偏头避开了鹿野院无月调侃的视线,只是到底没有松开她的手。 鹿野院无月握得更紧了。 两人黏糊的氛围让身后的空和派蒙异口同声地啧了声。 * 层岩巨渊外,玥辉已经等候多时了。 在空介绍了自己一行人是接了冒险家协会的任务之后,他脸上的焦急表情总算有所缓解:“可算是来了。这都停工好久了,要是事情再不解决的话兄弟们都要喝西北风了。” “别着急,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能详细说说吗?”空询问道。 “前段时间有兄弟在休息的时候看到有群神情恍惚的丘丘人路过,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径直往层岩巨渊的深处去了。原本以为只是个巧合,但后面有更多兄弟也瞧见了,就跟见鬼了似的!他们害怕自己也会和那些丘丘人一样,说什么也不肯再上工了。” 这事情确实诡异。 魈沉吟道:“魔物违背常理行事,恐怕其中多生异变。” 玥辉也是这么觉得,这才连夜找上了冒险家协会,希望能找到人帮忙。 听到魈这么说,他顿时产生了一种被认同感觉。 要知道他把这些事说给其他包工的时候总是被嘲笑他太仁慈了,就该逼着那些工人下矿才行。这哪行,谁的命不是命啊,要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他自己都能悔死。 “还是这位小兄弟明事理。”玥辉伸手,想要搭上魈的肩膀,却被后者避开了。 玥辉一愣,不过也不在意,继续爽朗地笑着,反倒是魈好像因为自己拒绝他人亲近的冷硬行为感到了一丝愧疚。 鹿野院无月在心里叹了口气。 魈总是过于在意他人的感受了,即使外表冷漠,内心却是温柔的。 作为在场和魈最熟悉的那个人,她非常自觉地承担起了爱护降魔大圣心理健康的任务。 她走到玥辉身边,用一种小声,但魈肯定能听到的音量和他搭话:“抱歉,玥辉先生,我的朋友不太喜欢和人接触。” 玥辉不甚在意地摆手:“嗐,我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嘛。不喜欢和人接触算什么毛病,我还见过更多稀奇古怪的人呢。而且我瞧着这位小兄弟还怪亲近的呢,看着特有安全感!” 他说的豁达,听的人也觉得好像心里有一块石头放下了一样。 尽管魈没有回头,但鹿野院无月知道他一定听见了。 你看,人间一直欢迎你。 插入书签 旧识 玥辉一直将他们送到了地下矿区的入口。 不过考虑到或许下面会有未知的危险,几人还是婉拒了他再送下去的提议。 “那好吧,不过几位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啊!要是遇上了什么危险,千万千万不要冒险!” 在玥辉的叮嘱中,一行人来到了地下矿区。 毕竟地下矿区的重新开放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劳,空对这片区域已经十分熟悉,按照玥辉给出的线索轻松地找到了他们频繁撞见奇怪的丘丘人的地点。 “奇怪,为什么我上次来的时候从来没有注意到有这样的地方。”看着眼前颠倒的城市,空神色凝重。 派蒙躲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探出个脑袋打量着这幅景象:“真的是看起来就有种不祥的感觉呢……” “此处魔物气息浓厚,想必那些丘丘人都藏在了其中的某个地方。”魈想了想,对着身边的人提醒道,“小心些,不要离我太远。” 鹿野院无月亮出两人紧牵的双手:“放心,绝对不会松开的!” 一路上已经见识过太多次这样的场面了,空已经能够做到视若无睹了。 他淡定地移开了视线:“说起来这座城市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讨厌的东西。” “你是说「污秽逆位神像」吗?”派蒙显然也想起来了,“这么看来这里确实像是深渊的手笔呢。” 空简单地向两人解释了一遍污秽逆位神像的事,而后提议道:“这地方很大,或许分头行动会更好。” 鹿野院无月不是很赞成,现在情况不明,或许还是一起行动更保险一点。 只是太还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的打算,突然出现的声响就引起了所有人的警惕。 在众人的注视下,阴影中的一处空间变得扭曲起来,撕开一道裂口,带着半张面具的男人从裂缝中钻了出来。 空和派蒙似乎认识他,后者惊讶地喊出了他的名字:“戴因!你怎么在这儿?” 见到他们,戴因斯雷布也是一愣。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又被愚弄了,只是眼下显然不是去思索这个时候,他解释道:“我在调查的时候又遇上了一位深渊使徒,跟着他穿进了这个传送门,不过现在看来我恐怕又跟丢了。这是什么地方?” “层岩巨渊的地下。” 难怪。戴因斯雷布暗自感慨。 层岩巨渊的地下矿区是他之前未曾踏足过的地方,难怪他从未见过这里。 戴因斯雷布正准备询问几人来此的目的,视线却在扫过鹿野院无月时突然停住了。 “戴因?”空奇怪地出声。 只是戴因斯雷布并没有回他的意思,而是走近一步仔细打量着鹿野院无月的脸。 在魈因为他这样无礼的举动差点出手警告时,他开口了:“你叫什么名字?” 尽管困惑,但因为空和派蒙的态度并不担心他是个坏人的鹿野院无月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鹿野院……无月?”戴因斯雷布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我好像见过你,在——” 他后面的话被四周突然响起的孩童笑声给遮掩住了,鹿野院无月没有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 “怎么回事?!”派蒙被这诡异的笑声吓得一个激灵。 “是鬼魂的气息,只是为何出现的如此突兀?”魈曾经处理过很多起闹鬼事件,甚至还将一位小女孩的鬼魂寄养在望舒客栈中。 他对他们很熟悉,因此他也是众人中最先知道这笑声的来由的人,也是最先发现这个鬼魂身在何处的人。 在意识到他究竟是何处的时候,魈立刻抱起鹿野院无月去追。 风轮两立瞬间发动,本就以迅捷出名的夜叉几乎是在顷刻间就出现在了那个不知名的鬼魂身边。 鹿野院无月在他怀里能够很清楚地看见那个鬼魂的样子。 明明不过是五六岁的模样,眼里的恶意却满得几乎要溢出来,动作更是矫健得不可思议,即使是魈也没能成功抓住他。 直到空和戴因斯雷布也从后面赶来,几人才成功将他堵进了死角。 就在鹿野院无月因为他成了瓮中之鳖而刚想松口气的时候,却注意到鬼魂低下的脸上越咧越大的嘴。 “小心!他好像还有后手!” 这是这句提醒到底已经晚了,鬼魂突然炸开,化作一团黑雾将众人笼罩了进去。 等到再散去时,站着的人影却只剩下了戴因斯雷布一个人。 他立刻意识到这个鬼魂或许是有人故意安排的,为的就是把他们引过来一网打尽,只是为什么他还安全无恙? 感觉不妙的戴因斯雷布蹲下身试图将几人喊醒,只是无论他是喊是拍,倒下的人都没有半点回应。 很快,他也顾不上叫醒他们,因为他的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穿华丽裙装的女人。 娇艳如鲜花般的面容却让戴因斯雷布的瞳孔骤缩。 凝滞的气氛持续了几秒,最终由他率先打破。 戴因斯雷布起身,谦卑地将右手抵于胸前,屈膝躬身行礼——一个千年前,坎瑞亚人在迎接外宾时才会用到的礼仪。 女人笑了笑:“我记得,你好像是坎瑞亚的宫廷护卫队队长?” 戴因斯雷布的头低得更低了:“是,殿下。我是坎瑞亚的宫廷护卫队队长,「末光之剑」戴因斯雷布。” “真是很久没有听过这个称呼了。”女人露出了怀念的表情,“不过你我的国度都逝去很久了,没必要再如此称呼我。” 她说得轻巧,戴因斯雷布却不敢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做,毕竟早在千年前他就领略过了,这女人是个十足十的疯子。 因此他并未搭话,任由女人自顾自地说着:“戴因斯雷布,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她饶有兴致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鹿野院无月,伸手将她推得离魈更近了些 。 这看起来更像是一种恶趣味,但戴因斯雷布知道她从来不做无意义的事。 做完了这一切,女人抬起头朝他道:“既然你已经认出她了,想必也猜出了我来这儿是干什么的。你要知道,母亲总是要保护孩子脆弱的心灵的。不妨卖我一个面子,在不该说的事情上保持缄默。” “你会答应我的,对吧?” 插入书签 忘却 “毕竟,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即使是‘那个东西’也很难让你保持现在的状态了吧?”女人歪着头看他,用纯良的模样演绎着威胁。 短暂的沉默之后,戴因斯雷布终究选择了臣服:“……您还是和从前一样善于算计人心。” 无论是算计他,还是那个被推出来靠牺牲自己来困住他们的那个孩子。 女人显然知道他在说什么,假模假样地露出了默哀的表情:“可怜的费洛因,赞美他的牺牲。我会牢记他的大义,愿银白之树保佑他的灵魂。” 尽管他们都知道,那孩子的灵魂早就在刚刚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 鹿野院无月是醒的最早的那个。 而她醒来时,戴因斯雷布正背对着他们,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戴因?”她喊道。 “你醒了啊。”戴因斯雷布这才回神,只是扫了眼地上还是没有任何动静的人,他只能道,“不过或许我们还要再等一会儿了。” 从他的态度里,鹿野院无月大概已经猜到直接去叫恐怕叫不醒他们,因此在试着喊了喊魈却没有得到半点回应之后,她只能暂时先到一边等着了。 不过——她偷瞄着不远处的戴因斯雷布,和不熟悉的家伙独处真的很尴尬呢。 毕竟还不知道到底要等待多久,鹿野院无月犹豫地尝试和他搭话:“戴因之前好像说我很熟悉?你曾经在哪里见到过我吗?” 无论戴因斯雷布的内心在此刻到底闪过了多少复杂的思绪,他的神色依旧是淡淡的:“是。” “是在稻妻吗?”鹿野院无月怎么想也想不出来他到底会是在哪里见过自己。 “龙脊雪山。”戴因斯雷布给出了一个她未曾想到过的答案。 龙脊雪山吗……鹿野院无月上一次听到还是系统催促她动作快点,不要长时间浪费在魈身上的时候,不过自从她和魈的关系亲近了不少之后系统就再也没有提到过这件事了。 尽管八重神子和系统都提到过,但鹿野院无月的身体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差错,就连离开稻妻来璃月的初衷都快被她遗忘了。 再往之前回溯,鹿野院无月只能想到她最初在这个世界醒来的时候也是在龙脊雪山。 戴因斯雷布是在那个时候见过她的吗?或者说,这具身体的主人? “又忘了吗?”见她一直不说话,戴因斯雷布扯了扯嘴角,“也对,毕竟你连名字都舍弃了,舍弃那些为了为你牺牲的亡灵也很简单。” 鹿野院无月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戴因,你说什么?” 只是戴因斯雷布平静的面容下好像隐藏着某种深恶痛绝的情绪,他说:“既然连你自己都选择了遗忘,我又何必多言?” 他像是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样子,只是看到鹿野院无月茫然的表情,到底还是泄了气,最终也只是抛下了一句“如果想要寻找真相,就往龙脊雪山去吧”。 而后,他便自顾自地离开了。 鹿野院无月想要追上去,只是魈他们还没醒,她必须留在这里保证他们的安全。 不知道过了多久,空和派蒙悠悠转醒。 身经百战的旅行者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件事上栽了跟头,懊恼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瞧见正蹲在魈的身边担忧地查看他的情况的鹿野院无月,他问道:“你是第一个醒过来的吗?” “是戴因。”鹿野院无月摇了摇头,“只是他已经走了。” 空这才意识到戴因斯雷布不见了:“他怎么走了?” 鹿野院无月不知道该不该把刚刚的对话告诉他,从戴因斯雷布的语气来看,“自己”似乎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但是她完全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我不知道。”短暂的沉默之后她还是选择了隐瞒下来,“他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然后就走了。” 戴因斯雷布是谜语人这件事几乎是公认的了,空并没有怀疑她的话,而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鹿野院无月在心里松了口气,继续察看起魈的情况。 明明所有人都醒过来了,但是魈还是没有半点动静,随着时间的流逝,鹿野院无月越发觉得不妙起来,尤其是在她嗅到了一股血腥味的时候。 “……魈?” 被她叫着的人依旧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唯有一只手紧握着拳头,黛紫的经络清晰可见,足以证明他握得到底有多紧,紧到丝丝鲜血从手指的缝隙中渗出。 魈的表情痛苦,像是陷入了什么梦魇。 “怎么回事?”鹿野院无月强硬地将他的手掌掰开,牢牢按住,避免他再出现这样的自残行径,“魈上仙!你怎么了?!” 急切的呼喊唤来了原本还在查看附近的情况的空。 “魈怎么了?” “我不知道——”鹿野院无月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只是她自己也知道这时候不是哭的时候,并没有放任自己流露出这么软弱的一面。 她抹了把眼泪,尽量维持着冷静:“空,你去过很多地方,也见识过很多东西,你有见过像魈上仙这样的情况吗?” 很可惜,空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是事发的突然,魈的异状显然和之前让他们昏迷的黑雾有关。 “陷入昏迷之后我做了一个噩梦。”空回忆起梦境中弃自己而去的妹妹,眼中难掩落寞,“不出意外的话,那个黑雾恐怕能唤醒我们内心最不想回忆起来的部分,放大我们的负面情绪。” 鹿野院无月茫然地看着他。 但是为什么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梦到什么了?不过这么说来,她醒来的时候好像确实感觉到自己的心情很沉闷,只是在和戴因对话之后这种情绪很快就散去了,如果不是空提到,她恐怕不会发现这件事。 只是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了,鹿野院无月低头注视着魈痛苦的神色。 仅仅只是负面情绪的话,为什么魈上仙会变成这幅样子? 【与其去指望不靠谱的家伙,或许这个时候来问我是更好的选择,我的孩子。】 插入书签 红魈 【或许被勾起的负面情绪对你和旅行者来说算不得什么,但对于他来说可是致命的。身负业障之人最忌情绪的起伏,尤其是像这样的负面情绪。他的每一分痛苦都会促使业障变得更加强大。】 【幸运的是,他的业障化身在不久前刚刚受了重伤,这些负面情绪最多也只是能让他的伤势有所缓解,他暂时还顾不上这边。】 鹿野院无月松了口气,询问她究竟有没有办法让魈醒过来了。 【噩梦的循环往复会让他的负面情绪越积越深,业障化身也会越来越强。我不清楚为什么明明你们都醒了,但他还是没能摆脱影响,总之现在唯一的办法可能只有去求助钟离了。】 钟离? 【连他也不记得了吗?】系统像是叹了口气,【或许你对他的另一个名字更有印象?璃月岩神,摩拉克斯。千年前夜叉与岩神签订了契约,成了岩神手下的大将,只可惜在魔神战争的时候死的死伤的伤,到了现在竟然只剩下了一个人,他不会放着魈不管的。】 有了下一步的目标,鹿野院无月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冷静了下来。 她将魈从地上扶起来,半倚靠在自己身上,而后看向了一脸茫然的空:“空,你认识钟离吗?现在只有他能救魈了。” 空和派蒙面面相觑。 事实上,刚刚两人也私下得出了这样的解决方案,只是钟离的身份不方便透露,他们一直不说就是在苦恼该怎么向鹿野院无月解释这件事,没想到她居然主动提起了,是魈告诉她的吗? 没有再细想下去,当务之急还是尽快解决魈的事情。 “认识。钟离是往生堂的客卿,在璃月港就能找到他。通过传送锚点,我能够立刻到璃月港,只是我恐怕没办法带上你们……”空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鹿野院无月的实力并不算强悍,魈也在昏迷,他很担心留她一个人在这里会遇到危险。 鹿野院无月也看出了他的担忧,“我会保护好他的,不用担心我们。这是最快的办法了。我会带着魈上仙向璃月港赶去,你先行一步直接去找钟离先生,我们在路上汇合。” 两相权衡之下,空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下一刻,他和派蒙一起消失,融入了地脉。 通过地脉遍及整个提瓦特的网络和璃月港的传送锚点相接,两人出现在了璃月港的街头。 知道事情的紧急,空马不停蹄地来到了往生堂,正巧遇上了似乎要去哪儿的钟离。 “旅行者,何事如此匆忙?” 空直接抓着人往外跑,边走边给他解释之前在层岩巨渊发生的事。 钟离的神色未变,琥珀色的眸子却是渐渐沉了下来。 昨日魈来找他说业障的事的时候,他还在思考那位所谓的可以压制业障的家伙是不是另一个更强大的灵体,没想到今天魈就因为鬼魂的袭击陷入了险境,是巧合还是刻意的算计—— 钟离猜不到,但只要见了人,他总会知道真相的。 一行人全力加速赶往层岩巨渊。 不出半个时辰,几人就看见了层岩巨渊的影子,而比之更显眼的,是笼罩在前方的诡谲红雾。 “是业障。”钟离语气冰冷,“果然,哪怕自己也受伤了,他也不会放弃现在的好机会。” * 时间回到三刻钟前,鹿野院无月刚刚背着魈离开了层岩巨渊。 见他们回来了,玥辉连忙围上来想要帮她一起搀扶,却被鹿野院无月拒绝。 魈上仙情况不明,业障的现状也未知,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尽量避免让凡人和魈接触才行。 只是这样的帮助没法拒绝,其他的还是可以接受的。 从玥辉那里借来了一辆小推车,鹿野院无月把魈妥帖地安置在了车里,而后极速向璃月港的方向赶去。 有了工具,接下来的路程轻松了些,速度也快上不少。 就在鹿野院无月稍稍放心了些的时候,她遇上了一个不速之客。 “哎呀,被我逮着机会了呢。”红魈笑盈盈地挡在了她的前路上,“让我瞧瞧,究竟是从你们俩之中的哪一个先下手比较好呢?” 鹿野院无月的手紧了紧。 红魈笑了笑:“别紧张呀,你知道的,我可是很和善的。” “想吃了我的那种和善吗?”鹿野院无月反唇相讥。 红魈没有否认:“毕竟你真的很好吃嘛。不过现在,我还是更想吃了他呢。” 他身形一闪,陡然出现在离鹿野院无月只有一寸之遥的地方。 两人离得很近,近到后者甚至能够数清他的睫毛的地步。 红魈和魈除了颜色之外,真的几乎完全一致,鹿野院无月不可避免地因为他的这个举动有了短暂的愣神。 哪怕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再次恢复了警惕,红魈还是捕捉到了这个瞬间:“喜欢这张脸啊?” “那不然这样,你把他交给我吧,等我彻底控制了他,拥有了他的身体就和你在一起怎么样?我性格可比他好多了,你一定能满意的——” 他打得一手好算盘。 虽然侵占了魈的身体之后他就不必再垂涎鹿野院无月的身体了,不过这家伙的灵魂似乎有些特殊,对红魈来说是难得一见的补品,只要他假意和这家伙在一起,总有一天会找到破绽,到时候不都是他的掌中之物? 鹿野院无月似乎心动了,因为红魈注意到她的表情开始挣扎起来。 她走近了一步,这下两人的距离更近了。 鹿野院无月抬起手,看起来像是要环抱他。 红魈原本也是这么以为的,正在心里嘲笑人类经不住诱惑的本质,下一刻却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一阵寒意袭来。 尽管他几乎是在感应到的瞬间就躲避了,但他发现得实在是太迟了,或者说那柄冰刃实在是离他太近了,最终还是刺入了他的身体里,离后心只差一点点的距离。 【真是稀奇。就连我都以为像你真的会答应下来,毕竟你不是一向追求安稳吗,何必要冒这种险?】系统的语气听起来像是挺不可思议的。 鹿野院无月没有搭理这个酷爱看热闹的家伙,而是趁着这时候背上魈准备立刻跑路。 开玩笑,她自己有几斤几俩她还不知道吗? 这次偷袭能成功已经是意料之外了,但绝对没有下次了,红魈肯定不会再像现在这样轻敌了。 小推车的动静太大,她只能弃在原地了。 出乎她意料的是,被刺了一下红魈反而乐了起来,像是见识到一只难得的有趣蝼蚁一样,反倒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没有直接追上来,而是停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缓缓道:“既然你选了一条最难的路,我也可以姑且分你一点我的尊重。十秒钟,让我看看你到底要怎么救你亲爱的魈上仙。” 当然,红魈是不会说自己安排这么一个戏码不仅仅是看乐子,更是为了在这种危及生死的捉迷藏中让鹿野院无月扛不住精神压力,最终只能沦为他的点心。 “十。” “九。” …… “一。” “游戏开始。”红魈不紧不慢地往前走去,“让我看看,你们究竟躲到了什么地方呢?” 随着他的步步紧逼,浓郁的红色雾气自他的身上蔓延开来将这片区域笼罩起来。 原本因为察觉到危险的气息正准备逃离这片区域的蜥蜴动作突然顿住了,爬行类动物的竖瞳里闪过一抹红色。 它歪了歪脑袋,顺着山壁爬上了最顶端,终于看见了不远处背着魈狂奔的鹿野院无月,而这幅场景通过它的眼睛同样映入了红魈的眼中。 ——被业障操控的动物会成为业障的眼睛。 这也是红魈会如此肆意妄为的原因,他根本不觉得鹿野院无月能够跑掉。 他心情颇好地哼着不知道是多少年前流行的小调:“跑吧跑吧,再跑快一点。毕竟只有这样,事情才会变得有趣一点嘛。”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鹿野院无月确实在玩命地跑着。 不过令人气愤的时候,在这种关键的时候系统居然还一直在教唆她干不道德的事:【劝你还是不要做无用功比较好,你自己都完全跑不过业障化身,更别说还背着一个人了。你现在有两种选择,一是把他放下自己逃跑,二是放弃挣扎,束手就擒。】 鹿野院无月恨不得回到不久之前给对系统有所改观的自己一巴掌,这玩意儿明明还是一样的讨人嫌! 见她一直不肯放弃,系统只能无奈道:【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他已经看到你了。】 鹿野院无月咬牙,然而无论她怎么跑,这些红雾始终笼罩在她身边,铺天盖地、声势浩大,像是整个世界都被包含在其中,像是在嘲讽她告诉她,她无处可逃。 系统看了眼身后渐渐近了的红魈,最后给出了自己的忠告:【坚持住吧,他不敢和钟离正面对上的。不过不用担心,至少在抓到你们之后他肯定会选择先杀了魈,你活下来的可能性很大。】 插入书签 折磨 结局不出意料,哪怕红魈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追的,鹿野院无月依旧没能躲过他。 无论她往哪里走,藏在哪个地方,红魈都能准确地找到她,不过就像是猫在抓到老鼠猴会选择先逗弄它们一下一样,红魈每一次都选择了放走他们,然后笑眯眯地看着她挣扎的样子。 鹿野院无月抹掉了自己刚刚因为试图反抗,而被红魈警告地划伤了的脸上的血迹。 这家伙真是恶趣味! 不过也多亏了他的恶趣味,鹿野院无月成功拖了很长一段时间,只是这样的戏码玩上几次就够了,红魈很快就失去了耐心。 在又一次被人逮到之后,鹿野院无月被人按到了墙上,魈也被摔在了地上。 红魈一只手强硬地按住了她挣扎的双手,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脸,强迫她收回放在魈身上担忧的目光,表情恶劣而不耐:“真是奇怪,你的内心有这么坚韧吗?都到了现在这种地步,我居然还是没有办法找到一个可以入侵的缺口——” 鹿野院无月听到系统在她脑子里不屑地笑了声,像是在嘲讽某个质疑她技术的家伙,而她作为被威胁的人只能忍不住在内心默默地为系统的没心没肺流泪。 不是啊,你真的完全不觉得待会儿他可能恼羞成怒直接把我杀掉吗? 【我能怎么办,选择和魈一起死的不是你自己吗?】 鹿野院无月语塞,为什么会有这么绝情的家伙啊! 一直没有等到她说话,红魈也不介意,捏着她的下巴四处摆弄打量着,似乎打定了主意今天一定要吃了她,努力在她身上找着适合下口的地方。 见他这副模样,鹿野院无月反倒松了口气。 好歹自己是活的还能反抗拖延一下时间,要是红魈真的先准备从昏迷的魈身上下手,她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时候还想着你的魈上仙,看来你是真的不打算活了。】 帝君什么时候才能来啊?我到底还要撑多久才行? 【你究竟是因为什么才觉得我会知道这件事的?】 鹿野院无月僵住了。 ……你不是「命运」系统吗? 【是啊,我对提瓦特本该发生的事一清二楚,不过——只是“本该”而已。自从你在我的指引下和魈相遇,开始改变他的命运之后,我就再也预测不到这里的未来了。】 那不就相当于没失去有关游戏剧情的记忆的她吗? 鹿野院无月茫然,鹿野院无月无语,鹿野院无月愤愤不平。 这虚假的金手指她真是受够了! 本来就打算说些什么把红魈的仇恨值牢牢吸引在自己身上的她,被系统这么一弄心态更崩了,语气也更差了起来:“喂,要我说你找不到一个可用的破绽,难道不是因为你自己太弱了吗?” “哦?”红魈摆弄她的动作停下了,意味深长地看着突然开始逞能的她,不出片刻就猜到了她在想什么。 他瞄了眼依旧倒在地上毫无知觉的魈,突然有了个绝妙的主意。 他松开了桎梏住鹿野院无月的手,红色的雾气凝结出了一把小刀掉落在她的脚边。 红魈推了推她:“我可是个很听劝的人。既然你觉得我的手段还是太委婉了,那我也不得不来些真格的了。” 鹿野院无月被他推倒在了魈的身边。 红魈兴致勃勃地看着她:“我想了想,对着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下手好像也没什么意思,所以我决定就让你来下手好了。” “什么……意思?” “你,还是魈,我要你自己选一个。他生你死,你生他死。” 鹿野院无月张了张嘴,想是想要说什么,可红魈早就预料到了她会说出的狡辩,率先打断道:“得了吧,既然吃不到嘴里我又何必一直浪费时间。如果你选择让他活下来,我就亲手捏碎你的脑袋。呵呵,或许这样你的灵魂没了栖身处,就可以被我吃掉了?” 对于他的说法,系统嗤之以鼻:【要是这么轻易就能吃到你的灵魂,他何必在这里白费功夫那么久?要我说他就是看出了你不会对魈下手,自己又不想死,刻意用这种方法折磨你。】 她的话再一次被鹿野院无月无视了,或者说,后者已经无暇顾及她的话了。 红魈的话是认真的。 鹿野院无月能感觉出来,尤其是在被迫捡起了地上的那把刀的时候。 魈依旧昏睡着,无声无息地躺在地上。 在红魈的注视下,鹿野院无月不得不一点一点地走到了魈的身边,而后她慢慢举起了刀。 魈上仙还是自己,这个问题的答案究竟是什么,似乎不应该有任何疑问…… 毕竟,人类的本质是自私。 红魈漫不经心地想到。 他是魈的业障,自然跟在他身边见识过很多很多人,包括一些倒打一耙的阴谋家,比如那个曾经算计鹿野院无月的泰勒;也包括一些贪得无厌的渴求者,比如那个求仙拜神的辛程。 其中也有太多为了保全自己而选择残害他人的例子,红魈就见过一个为了不让自己被吃,把妻子儿女推出去抵挡野兽的懦弱者。 不过他一向很喜欢这些卑劣的品格,毕竟身为业障的自己就是从这些卑劣的情绪中蜕生的,只不过他的本体要特殊一些,是个心智坚定的仙人罢了。 在红魈曾经还弱小的时候,他试着花过很长时间诱惑魈,只是后者总是冷着脸将他的话当做耳旁风,甚至大多数时候他都只能被迫被关在魈的身体里,完全无法让魈有半分动容。 还在这样的情况很快就改善了,累世的杀孽不断叠加,最终造就了一个可以独立行走、甚至脱离本体而存在的他,而他最大的乐趣,就是恶意玩弄人类的心。 红魈垂涎魈的身体,毕竟无论如何,本体才是与他最配对的,现在难得有了这么个好机会,他当然不会真的让鹿野院无月伤到魈的身体。 见人拿起了刀,红魈已经做好了随时上前阻止的准备,但下一秒,鹿野院无月的身上发生了变故。 插入书签 女人 那本该毫无破绽的精神屏障突然破开了一道口子。 系统的声音第一次听起来有些惊慌,不过更多的恐怕是气恼:【我早该想到的。你的精神一直那么稳定的原因不过是觉得只要有我在,业障化身绝不可能成功吃了你,所以你从未怕过。但现在——因为魈没有抵抗的手段,你居然真的心态崩了?】 尽管鹿野院无月一直在按她强调的那样试图再次冷静下来,这一刻的漏洞还是立刻被红魈捕捉到了。 他大笑起来:“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这么在意他啊。” 原本还有些担心自己因为伤势没有办法真的成功侵蚀本体,不过现在看来真的是天助他也,只要他把鹿野院无月吞了就能够恢复如初,在接下来的割据战中就有足够的时间和魈磨下去。 不愿意再给鹿野院无月时间调整心态,红魈扯着领子把她从地上拎了起来。 窒息感袭来,鹿野院无月只能艰难地踮起脚尖,想要触碰地面来延缓这种感觉,但红魈下手完全不留情面,哪怕她挣扎的再厉害也巍然不动,像是打定了主意要用这种方式让她放弃挣扎。 她周身的业障也愈发浓郁,几乎将她围成了一个鲜红的茧。 耳畔的声音好像远去了,力气也在渐渐流逝,鹿野院无月第一次距离死亡如此接近,好像回到了十几年前,自己从悬崖上掉落到水里的那一刻,那时她的眼前是什么—— 被遗忘的记忆在此刻一同涌入脑海,首先就是那个趴伏在悬崖边的绿色身影。 然而回溯往上,她还看见了更多更多这样危急的场景。 她看到近在咫尺的尖利解剖刀,看到戴着面具的男人唇边的诡异笑容; 她看到朝自己冲来的丘丘霜铠王,看到丘丘王身后的女人艳丽的甲蔻; 她看到——巨大的银白古树在顷刻间凋零,万物在瞬息间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够了,不要再想下去了。】 女人的声音不知是从脑海里还是耳边响起,鹿野院无月已经分辨不清了。 她只能感觉到有一具柔软丰腴的身体贴上她的后背,染着艳丽甲蔻的手从她的身侧伸出抓住了红魈的手。 明明只是轻飘飘的一个动作,却让红魈的脸色一变,因为他被握住的那一截手臂不知怎地居然雾化了,逸散的红雾像是被什么牵引着一样融入了女人的身体。 她发出一声喟叹,接住了被红魈急忙甩开的鹿野院无月,而后者早就已经撑不住地陷入了昏迷。 女人看着已经后撤到离她有一段距离的红魈,颇为苦恼地撑着脸:“我还没准备让她在这个时候想起这些事情呢。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养出来的最优秀的孩子,你差点坏了我的大事。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红魈警惕地看着她。 当然,女人的询问也不过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在出来的那一刻,她就做好了要把眼前的家伙完全吃掉的准备。 她处心积虑地安排费洛因牺牲自己才困住众人可不仅仅只是为了和戴因斯雷布谈一桩交易,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勾起魈的负面情绪,让业障重新壮大起来。 毕竟,对于她来说这可是难得一见的食物—— 女人的身边浮现出一个漩涡,周围的红雾被气流裹挟着朝她涌来,而后被她尽数吞入腹中。 她的面色越来越红润,像极了璃月话本中那种吸人精气的貌美女鬼。 红魈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幕。 他的四肢仿佛被什么按住了一样,挣不脱,逃不开。 直到女人再次注意到他,步步朝他逼近。 “我也算难得做了件好事吧。”她自言自语地感慨道,“吃了你,她最爱的魈上仙可就能得到至少百年的安稳时光了。这可真是一件双赢的事,不是吗?不过很可惜,有人来了呢。” 察觉到不断靠近的强大气息,她短促地笑了声:“是要就此蛰伏下去,还是变得更强大成为一块更美味的点心,全凭你自己的选择。” 不是威胁但胜似威胁的话让红魈胆寒。 等到女人的身影消失,身上的桎梏也随之松开,他几乎是立刻就逃离了这个地方,丝毫没有再留下去的打算。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这识时务的举动,姑且让他保住了一条性命,与赶来的钟离几人错开。 顺着红雾消失的方向,钟离和空终于找到了倒在地上的鹿野院无月和魈。 空连忙上前查看他们的情况,在发现鹿野院无月的情况还好,只是昏过去了而已终于松了口气。 魈的情况依旧,不过从表面来看他比鹿野院无月要体面多了。 由于后者的白发和偏向苍白的肤色,沾染上灰尘和血迹之后尤为明显。 脸上的那道口子倒是小伤,只是脖子上的那一圈青紫掐痕却骇人极了,叫人一眼看过去就能知道业障是抱着一定要杀了她的心才下手的。 反观魈,似乎被保护的很好…… 钟离将这些细节一一记下,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样看来某个家伙好像栽得也不算太冤了。 不过在两人都昏迷了的情况下,业障到底是为什么才会撤退? 他若有所思。 而空则在苦恼该怎么把昏迷的两个人一起带回去。 让钟离先生来背人或者抱人总觉得有点不切实际,派蒙当然也指望不上,但是他又只有两只手很难把两人都带上啊。 这时,在四周查看情况的派蒙兴奋地朝他招了招手:“空,这里有辆小推车,或许可以用来运人!” 空把小推车推了过来,将鹿野院无月安置在里面,正打算把魈背在身上时派蒙却重重地咳了一声。 他疑惑地抬头。 派蒙凑到他身边吐槽道:“他们俩的关系你还看不出来吗?不用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直接把他们一起放到小推车里就好了。背着魈上仙走那么久的话,就算是你也会觉得累吧?” “有道理!”空对她比了个大拇指,兴致勃勃地把两人一起塞进了小推车,甚至颇为恶趣味地给他们摆了个比心的姿势。 派蒙垂着眼一副无语的模样:“喂喂,要是魈上仙这时候醒了的话,你这家伙肯定免不了一顿打……” 插入书签 酒鬼诗人 魈是在一个傍晚醒过来的。 梦里夜叉们自相残杀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痛苦地呜咽一声,直到注意到屋内饮茶的钟离才倏地发现四周的景色已经不再是层岩巨渊地下的模样了。 “钟、钟离大人……”他尴尬地捂脸,恨不得立刻逃离这个地方。 幸而钟离并非是会故意给人难堪的性子,未在意他的失态,而是缓声道:“感觉如何?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没有,多谢钟离大人关心。”魈低着头应道。 “前几日你同我说要陪同旅行者去层岩巨渊一趟,可没说会让自己这么狼狈。” 魈的头低得更低了,一双金眸里满是愧疚,半跪在他身前:“……是属下无能。” 钟离叹了口气,扶他起来:“并非是怪罪你的意思,我只是奇怪层岩巨渊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面对帝君的提问,魈自然不敢有所隐瞒,只是昏迷后发生了什么他自己也全然不知,包括自己究竟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 “这么看来,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她一个人知道。”钟离思忖道。 “钟离大人是在说无月?” 在意识到无法从魈身上寻求到突破口之后,钟离索性直接将不久之前从鹿野院无月那里问到的旅行者离开之后发生的事告诉他。 魈明显听得一愣,像是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昏迷时鹿野院无月居然又和业障化身对上了。 见他难掩担忧的样子,钟离加快了语速:“不过很可惜,她说自己最后的印象也只停留在了业障化身掐住她脖子的一幕,她自己也不清楚后来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业障化身最后为什么没有杀她,而是选择了离开。” 明明只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魈却能够想象到她究竟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忍不住开口问道:“她人呢?” “她比你醒得要早一些,之前一直在守在这里。不过我请了白术替你们看看,问完话之后就让她跟白术先去前厅了。” 魈松了口气。 他似乎想要离开,只是面对钟离到底难以开口,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 钟离无奈地摇头。 并非他不愿意放人,而是有些话实在是不能不说的。 “虽然这次醒了,但黑雾的影响还在。业障从你的负面情绪中蜕生,你的每一次痛苦都会让他变得更强大,所以你得克制自己的情绪。” “我、并未……”魈本想反驳,可梦里的回忆无时无刻不再提醒他,哪怕过了这么多年他依旧没有释怀,“是,属下知道了。” 哪曾想他却突然被摸了脑袋。 “偶尔也给自己放个假吧。”钟离难得做出这么亲近的举动,不过看到魈呆愣的表情倒也觉得偶尔如此也还不错。 他缓声道:“如今璃月归于人治,四海升平。魔物虽有,却也不像千年前那么多了,偶尔把这些事交给凡人们,出去到处走走也不错。有什么想去看看的地方吗?” 魈已经很久没有离开过望舒客栈了,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么,就去蒙德替我看看一个老朋友吧。”钟离轻笑一声,“那个和风雅搭不上一点关系的酒鬼诗人——虽然总喜欢做些荒唐事,可确实当得上尘世间最好的吟游诗人这一名号。” 魈乖巧地点头。 “好了。走吧,一起去看看你心心念念的那孩子。”钟离调侃道,换来少年仙人尴尬地捂脸。 两人一同去了前厅,正巧白术那边也已经看完了诊。 “……以上这些药材磨成膏药,每日敷在你脖子上的淤青处,不出一个月这些痕迹就会慢慢淡去了。” 鹿野院无月接过药方,把它妥帖地安置在自己随身的小包里。 而作为往生堂堂主的胡桃则是尽职尽责地在一旁同空推销店里早就推出了却从来没有卖掉过的第二碑半价套餐:“哎呀呀,旅行者,你看人走在外哪有不出意外的?你朋友这伤一看就是下死手的,万一下次没有这种死里逃生的运气了,到时候再买棺材可来不及了啊!” “呃……” 空和派蒙面面相觑,最终还是败倒在了胡桃的热情下,被迫买了这个套餐。 更何况钟离的身份不方便透露,鹿野院无月和魈完全是以两人的名义带到往生堂住了这么多天的,难免添了不少麻烦,现在买这个权当是还人情算了…… 尽管如此,空看着手上的优惠券还是有些哭笑不得。 顺利推销出去了第一单,胡桃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好了十倍,见到自家乱花钱还把她最讨厌的白大夫请来往生堂的客卿也是一副笑着的样子。 “还真把降魔大圣给治醒啦?不愧是我家万能的客卿!”胡桃拍拍他的肩膀,语气颇为骄傲。 钟离客气地推辞道:“我只是做了点小事而已,具体的恐怕还是白术大夫的功劳。” 胡桃可不想把功劳安在白术身上,没有接话的意思,而是转头对魈道:“魈上仙身体尚好?要是还没恢复全,再多留几日也不是不可以。” 她还蛮好奇以自己鬼才般的营销头脑,能不能试着把丧葬套餐卖给仙人们一份看看的。 可惜的是魈摇了摇头:“已经恢复了,这几日多有打扰。” 言下之意就是准备回望舒客栈去了。 胡桃一拍大腿:“唉,那还真是可惜。” 不过她一向是兴致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没再纠结这个问题,拉着钟离到一边去了,似乎是打算讲什么悄悄话。 魈难得清静一会儿,总算能把注意力都放在鹿野院无月身上了。 青紫的掐痕在雪白的脖子上分外碍眼,少年仙人伸出的手颤了颤,最终还是没有摸上去,只是眼中的心疼难掩。 鹿野院无月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连忙手忙脚乱地安慰道:“那个时候我已经晕过去,醒来的时候白大夫也已经给我用过药了,所以完全不疼的,你不用担心我!” 魈自然能看出来她不过是不想让自己担心才这么说的,只是他一向嘴笨,到了这时候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在两人的关系中,他一贯是沉默的那一方。 但现在,他想做出些改变。 插入书签 死气 “过几日我要去蒙德一趟,你愿意陪我同去吗?” 鹿野院无月不解:“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蒙德?” 帝君的身份不方便明说,因此魈只道:“如今业障渐弱,我想哪怕是我也不能总是避开人世,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出去走走好了。我在蒙德……恰好有个故人要见见” “魈上仙想要和凡人接触吗?我一直以为有朝一日你会选择像其他仙人一样,找个安静的地方隐居清修呢。”鹿野院无月仍觉得不可思议。 魈看着她有些难以启齿,只是他刚做了要改变的决定,眼下自然要付诸行动。 因此虽然艰难,他还是说了出来:“我无意了解凡人的生活。只是你常于市井行走,想必见过许多趣事。望舒客栈的生活太过清苦,或许人世才更适合你,我也想……体会一番。” 唯有如此,他才能更了解他。 正如他一直看不懂她究竟为什么会选择留在自己身边一样,或许终有一日他会知道这个原因的。 “是为了我?”鹿野院无月傻愣愣地看着他。 “……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而已。”魈咳了两声,像是在掩饰什么,“更主要的原因还是那位故人。那些奇怪的黑雾对我的影响还没全部散去,那位故人演奏的音乐可以帮助我暂时压制业障。” 鹿野院无月立刻不再思考他刚刚说的,转而去关心他的身体,拉着他东看西看、问来问去。 魈不知怎的,反倒有点吃味了。 他拦住鹿野院无月乱摸的手,故作严肃道:“总之等我把望舒客栈的事安排好,你愿意和我一起去蒙德吗?” “当然!”鹿野院无月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告别了往生堂内的众人,两人就动身回了望舒客栈。 既然他们都走了,空自然也不会久留:“那我和派蒙也走了,冒险家协会的那个任务我还没完成呢。” 钟离点点头,胡桃则是欢快地挥手同他们道别。 白术也早在看完诊的时候就离开了,这下,往生堂里真真正正的就剩下了胡桃和钟离两个人。 “堂主得出什么结论了吗?” “客卿拜托的事情,本堂主当然会全力以赴。”胡桃狡黠一笑,“不过很可惜,那个叫鹿野院无月的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家伙了,并不是客卿猜测的强大灵体。” 往生堂是阴阳两界的代行者,自成立以来世代与鬼魂之物打交道,若要问这世间谁对灵体的事情最清楚,非胡桃不可了。 这也是钟离会摆脱胡桃帮他试探鹿野院无月的身份的原因。 ——他还是没有放下对鹿野院无月的警惕,毕竟她出现的太巧合了,又正好有着压制业障的能力。 只是如果不是灵体间的吞噬,她究竟是用什么办法做到的?难道真的是雪女这一妖怪种族的特殊性吗? 他开始考虑要不要抽空一趟去稻妻逛逛了。 “不过——”就在钟离以为是自己多想了的时候,胡桃突然话锋一转,“她身上确实有蹊跷的地方,我在她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很明显的死气。” “死气?” 是的,明明是个活生生的人……呃,妖怪,也不知道为什么,身上居然会有那么重的死气。”胡桃也纳闷极了。 两人都清楚,死气这东西只会出现在将死之人身上,通常是一些久病缠身的人,可鹿野院无月看着分明健康极了。 这种情况下胡桃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人家要是好端端的,自己却去说上一句你快死了,可不得被说晦气嘛。 总是对着大活人推销丧葬套餐的某堂主诡异地长了点良心。 事已至此,鹿野院无月身上的疑点更多了,钟离也有些束手无策,只能姑且先放下,只是那毕竟是魈在意的人,到时候还是写封信寄给巴巴托斯,让他留意一下好了。 * 夜里,降魔大圣打算离开望舒客栈,前往蒙德的情报被送上了凝光的案头。 凝光撑着脸,神色淡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原本准备服侍她就寝的百识见状试探地问道:“要将人拦下来吗?” 凝光轻轻笑了声:“仙人哪是你我拦得下来的?更何况我原本就没有这个打算。” 纤细的食指在桌子上点了点,她笑道:“望舒客栈原本也只是我听说了这位仙人的事迹后希望能为他提供一份栖身之所才修建的罢了。这般为了璃月劳心戮力的仙人值得钦佩,不过我们也不能将这些当做是他必须做的。传信告诉菲尔戈黛特吧,要是仙人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尽管提供,支出就从我这里扣好了。” “是,凝光大人。” 凝光的命令连夜送到了菲尔戈黛特那里,次日一早,她便带着人将魈和鹿野院无月二人送到了荻花洲一带。 “就送到这里吧,戈黛特老板。”魈不喜说话,鹿野院无月在他为难的眼神下自觉替他婉拒了菲尔戈黛特还打算送下去的想法,“望舒客栈可离不了您这么能干的老板,您还是早点回去撑场子吧!” 菲尔戈黛特无奈地笑笑:“好吧,那我们就送到这里了,到了蒙德要记得玩得开心。” “当然。”鹿野院无月兴致勃勃,她早就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自由之国了。 虽然以夜叉的速度能做到日行千里,但毕竟主要是为了度假,两人并没有选择那种方式,而是一早就做好了步行去的打算。 菲尔戈黛特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不知怎的总觉得有点怪异。 只是不管她怎么想都没能想出来到底是哪里怪,直到回了望舒客栈,瞧见往来旅人背着的硕大行囊,她才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坏了!你刚刚看到魈上仙他们带行李了没?” 与她同去的掌柜淮安摸着下巴:“应该带了吧,我好像瞧见无月身上背了个小包,而且她前两天还问过言笑店里有没有什么干粮之类的。” “哎呀!就那么个小包顶什么用啊,出门在外怎么可能只要这么点东西?”菲尔戈黛特掰着手指头数着在外露营需要的种种东西,越数越焦急,“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说他们身上到底有没有摩拉?” 出去旅游却没钱这种事…… 菲尔戈黛特简直不敢想两人在蒙德该怎么过活了。 插入书签 度假 魈不用多说,作为远离俗世的仙人,他自然没有出门要带摩拉的意识,不过鹿野院无月也确实没钱。 她的摩拉早就掉在了稻妻的某片不知名海域里,来了璃月以后她就在望舒客栈打工,只不过老板菲尔戈黛特得了凝光的命令,得把她留在客栈里才行,因此也只是开出了工钱抵去食宿的条件,鹿野院无月从来没真的拿到手过摩拉。 不过毕竟望舒客栈远离市集,她也很少遇到会需要花钱的地方,时间一久自然忘了出门要带摩拉这件事。 只不过眼下这点小小的失误并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影响,毕竟璃月与蒙德之间的距离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入夜的时候两人也没能真正看到的城镇,只能勉强在外面找个栖身的地方。 “要不……我们把那边的家伙们赶走,抢他们的房子住?” 看着似乎打算睡在树上的魈,已经可以想象到自己晚上会以怎样优美的的姿势从树上掉下来的鹿野院无月坚决拒绝了这个提议,指着不远处的丘丘人部落出着主意。 魈抿着唇想了下,同意了她的话。 两人花了点时间清理了这些魔物,毫不客气地占据了最大的那个木屋。 值得庆幸的是,这里面的情况比鹿野院无月最开始设想的要好多了,至少看起来还是比较整洁的,甚至也完全没有什么异味。 不过还是要稍微打扫一下的。 她把魈赶到一旁,从外边折了一枝树叶繁密的枝条简单地把地面清扫了一遍。 “魈上仙,抬脚。” 被她安置在坐到一边的箱子上的魈乖巧地抬脚,看着鹿野院无月打扫他脚下那一片地面的样子总觉得有点不自在。 他从木箱上跳了下来:“我来吧。” 鹿野院无月也看出了他想要帮忙的想法,不过打扫只是简单的小事,她一个人就足够了。 她想了想,从丘丘人贮存粮食的木箱里取出了两个土豆:“我待会儿要做晚餐,魈上仙能帮我洗个菜吗?我刚刚看过了,附近有条小溪,像这种蔬菜只需要洗干净这种小坑里的泥沙,再把外皮去掉就好了。另外,可以再在外面找些松果回来吗?” 魈仔细地记下了她的话,拿着两个土豆离开了。 趁他不在的时候,鹿野院无月把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又在附近找了些干草堆在一起,铺上从小包里拿出来的布后就成了个简易的床铺。 她躺上去试了试这张临时“床铺”的舒适度,又调整了一下干草堆放的高度才满意地点点头。 只是做完了这些,魈还是没有回来。 鹿野院无月奇怪地去找他,就见到少年仙人为难地看着手上坑坑洼洼的几乎只剩下了中间一点点部分的土豆。 “魈上仙?” 魈下意识地把自己手上的土豆往身后藏了藏,表情有些尴尬。 鹿野院无月忍了又忍,还是没憋住笑了出来。 “咳……”魈的耳尖微红,还是把土豆从身后拿了出来。 鹿野院无月拿起他手上惨不忍睹的土豆,声音带着点还未散去的笑意:“哎呀,我圆润的土豆兄,你怎么突然变成了这幅样子呀。” 魈的耳朵更红了:“……是和璞鸢,它突然不听使唤了。” 和璞鸢:? 鹿野院无月属实是没想到他居然会用和璞鸢来做这种事,不过貌似也很合理,毕竟自己好像忘记给他准备合适的刀具了。 惊觉罪魁祸首竟是自己的鹿野院无月顿时不好意思再笑了,从小包里拿出一把小刀蹲在溪边,从魈那里拿来仅剩的一个“幸运儿”动作熟练地清洗一遍,削去它的表皮。 很快,一个完整干净到可以直接下锅的土豆出现了! “学会了吗?” 鹿野院无月原本只是调侃地说了这么一句,哪知道魈却异常认真地点了点头,甚至发动风轮两立飞快地从丘丘人部落又拿了两个土豆过来。 第一个土豆大概只是简单地试了试手,因为鹿野院无月注意到在处理完了第一个土豆之后,他面对第二个土豆时的表情异常严肃,仿佛在看什么棘手的魔物一样。 颇为煎熬地度过了一个五分钟之后,魈捧着手上甚至比鹿野院无月用来示范时处理的那个还要漂亮的土豆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受不了了,为什么这么可爱啊! 鹿野院无月内心疯狂咆哮,表面还要为了不吓到人维持着镇定,只是她还是没忍住揉了揉半蹲在溪边的魈的脑袋,竖起自己的大拇指:“非常漂亮!” 魈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做,有些懵地站了起来。 鹿野院无月也后知后觉地觉得好像有点不合适,连忙转移话题:“走吧,既然食材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就早点回去吧。” “嗯。” 两人回到了丘丘人部落,再次霸占了丘丘人的篝火。 不过鉴于魈除了因为对杏仁豆腐比较感兴趣,从言笑那里偷学了一手之外没有接触过任何和做饭相关的事,鹿野院无月这次没让他帮忙,而是自己忙前忙后的,总算在入夜之前把晚饭做好了。 “这是什么?”魈看着她递过来的圆饼,好奇地打量着。 鹿野院无月咬着手上自己的那一份,颇为满足地眯着眼:“是蒙德土豆饼哦。我放了很多果酱,超甜的!” 魈偏好甜食这件事,她一直记得,只是野外的环境实在是不适合做杏仁豆腐这种高难度的食物,只好退而求其次用现有的材料选择这个了。 魈试探地咬了一口。 果酱和松果混在一起,口感独特又不失甜味,再加上炸过之后酥脆的表皮,确实很不错。 他忍不住又咬了两口。 鉴于处理了比原先设想的更多的土豆,晚饭的分量不免多了些,鹿野院无月很高兴他会喜欢这个,不然她可就要自己一个人吃好几个,吃多了的话晚上一定会睡不着! 不过说到了睡觉—— 她忍不住偷瞄了一眼魈身后的床铺。 由于只带上了一块布,铺床的时候她也只能铺这么一张,等到了晚上她该怎么分配啊…… 为您提供大神 氟氯西林 的《[原神]魈上仙朝你扔来一把鸟枪》最快更新 度假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耳语 她担心的事很快就来了。 野外的娱乐活动少得可怜,更别说用过晚餐后没多久外面就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连去散散步的自由都没有了。 魈本来就不是个多话的人,鹿野院无月又因为没忍住一直在关注床铺的事,找了几个话题之后说起话就有点牛头不对马嘴的了。 见她似乎一直在偷看自己的身后,趁她走神的时候,魈也回头瞧了一眼,见是床后猜她大概是困了,可能只是因为自己在才不好意思直说。 这么想着,他主动提议道:“已经很晚了,不如我们直接睡觉吧?” “好呀。”鹿野院无月下意识附和他的话。 脑子转呀转,直到意识到魈一直在盯着她,她才突然反应过来他刚刚到底问的是什么。 只是毕竟已经答应下来了,她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刚刚走神了,其实她根本就不想睡觉,只能慌慌张张站起来,语速飞快:“魈上仙今天赶走丘丘人辛苦了,不然就睡在这个上面吧,我在旁边随便找个地方睡就够了!” 她说这话时实在是没过脑子,不然肯定会意识到魈绝对不会同意这样的事情的。 “赶走丘丘人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要不是你提出了这个主意说不定我们这时候还在外面淋雨呢,你才是最大的功臣。”魈把她拉了回来,强硬地把她按到了床边坐下,“况且今天做饭的、打扫的都是你,真正辛苦的是你才对。” 鹿野院无月无措地捏着自己的衣服:“那魈上仙呢?” 迟钝如魈这时也看出她大概是在不好意思,立刻道:“仙人不必休息。你安心睡吧,我在旁边守着你。” 说罢,他盘腿坐在了木箱上,似乎正在闭目养神。 他不动如山,鹿野院无月躺在床上反而有点坐立不安了。 她翻来覆去怎么都觉得不得劲,犹豫再三还是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魈上仙?” 魈睁开眼,金色的眸子在夜色里漂亮极了:“怎么了?” 鹿野院无月往床的边缘靠了靠:“……其实这床很大的,完全可以躺我们两个人,你要不要也来休息一下?” 魈知道她大概是觉得现在这样有些尴尬才会喊他一起的,不过他并不希望鹿野院无月因为这件事过意不去,还是拒绝了她:“对于仙人来说,即使是很长时间不睡也没关系,况且这是在外面,我守着更安全一些。” “可是就算是仙人也会累的吧?不睡觉一定很难受!”鹿野院无月就完全无法想象自己累的时候要是没有一个温暖舒适的床铺供她躺下来休息她得有多抓狂。 不过魈的态度很坚决,她只能软着嗓子好言好语地劝他:“你看,明天我们还要继续往蒙德走,要是你没有休息好,路上又碰上了什么强大的魔物的话可就不好了。而且外面的雨下得越来越大了,丘丘人的屋子好像有点漏风,我有点冷……” 看准了她吃软不吃硬的鹿野院无月不得不实行卖惨策略。 魈果然开始犹豫了。 他记得鹿野院无月的体温总是偏凉,是因为这个才会怕冷吗? 丝毫不了解雪女能忍受冰天雪地的特点的魈犹豫了,金眸垂着似乎在挣扎。 见状,鹿野院无月连忙趁热打铁,假模假样地打了个喷嚏。 魈顿时心软,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躺下。 不过其实害羞的不止是鹿野院无月,他自己也是,躺上去的时候双手紧紧地贴在腹部,动作要多僵硬有多僵硬。 不过毕竟是因为后者觉得冷他才过来的,因此在内心挣扎了很久,他还是动了动——具体表现为往鹿野院无月那边挪了大约一个指甲盖那么远的距离。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这样完全没有任何用处,干脆眼一闭心一横一个转身直接抱住了旁边的人。 鹿野院无月差点吓得蹦了起来。 “睡吧。” 因为没有保持好距离而贴在了她耳边的魈说了这么一句话。 说话时呼出的热气落在她的耳尖,痒痒的。 鹿野院无月的手指忍不住动了动,却因为在魈的怀里始终不敢做出什么太大的动静,只好闭着眼假装已经睡着了。 倘若此时有人在场,肯定能将两人一模一样涨得通红的脸看得清清楚楚。 可惜的是,鹿野院无月和魈都不敢再睁眼了。 鹿野院无月努力了好久,还是因为在魈怀里太紧张了没能睡着,只好开始想着法儿地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回想起了前几日钟离问她的话—— “鹿野院小姐,你还记得业障化身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吗?” 鹿野院无月当然记得。 她把红魈像猫抓老鼠一样戏弄她的事说了出来,也没忘记把自己最后是怎么被掐着脖子拎起来的事添油加醋地补上去。 听了她的话,钟离的表情更沉了,像是对业障的不满更深了几分,只是还不忘继续追问:“那你知道最后他究竟为什么会跑吗?” 这个鹿野院无月倒是不知道了,不过她还记得自己昏迷前的那一刻突然出现的那个女人,或许是她救了自己?但是那个人到底是谁? 她本想把女人的存在说出去,只是她一直怀疑那个女人其实就是系统,毕竟两者的声音几乎是一模一样,如果她告诉中立的话她该怎么解释女人的身份和她究竟为什么会来救自己呢? 她忍不住在脑子里询问系统,只是不管她怎么喊系统都没有作出任何回应,静悄悄的,好像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避免自己再思考下去会引起钟离的怀疑,鹿野院无月只能先撒了个谎:“抱歉,那时我就昏过去了,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会离开。”想了想她补充了一句,“或许是因为业障化身意识到有人赶过来了,所以才会主动避开?” 钟离却知道不可能是这个原因。 难得抓到业障化身,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特意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就是担心红魈感知到自己立刻逃跑,所以他离开的原因应该和自己无关…… 还是说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魈的业障更严重了,连带着业障化身的实力也更强了? 他紧锁眉头,再次看向了鹿野院无月。 鹿野院无月知道他是在怀疑自己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故作茫然地和他对视。 这样无声的对峙没有持续很久,钟离很快就收回了视线,淡淡道:“那还真是可惜。” 正巧,替魈检查完的白术从屋内出来了,瞧见他们两人不约而同地一起看向他顿时来了兴趣:“几位怎么站在这儿?” “只是在等白大夫罢了。”钟离若无其事地同他说话,而后将鹿野院无月往前推了推,“烦请也替这孩子看看她身上的伤。” 白术应了声,见钟离推门进了房间,索性拉着鹿野院无月到前厅去了。 期间,某个家伙一直不忘试着能不能把系统喊出来,不过很可惜一直到出了往生堂,系统都没有回应她。 回了望舒客栈之后,她又因为连日的奔波忙碌倒头就睡,压根就没想起来要质问系统这件事,直到现在,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又想起了那个跑没影儿了的家伙。 【只是小小地蛰伏起来了而已。】系统突然出声,像是对她的评价很不满。 鹿野院无月同她犟嘴:不就是跑没影儿了吗,前段时间怎么喊都不回话! 【你似乎对我或者钟离有什么误解。】系统语带嘲讽,【还是说你真的觉得作为至今最古老的魔神——摩拉克斯,他真的不会发现寄宿在你身上的我吗?】 她选择蛰伏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不想被发现罢了。 系统向来不做有风险的事。 尽管她很早之前就说过,鹿野院无月的情况很特殊,她的灵魂和身体之间有一道间隙,不仅可以吸引业障,同时也能够容纳她的存在。 在这道间隙里,外界很难探查到她的存在,除非她主动现身。 假如她在摩拉克斯的面前和鹿野院无月对话,被发现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增加,而系统绝不会做这样的事。 她的话合情合理,毕竟就连鹿野院无月自己也不想被人发现她和系统的关系。 无论是穿越前穿越后都是孤儿出身的她最明白什么叫做“非我族类,其异必诛”。 怀着这样的心态,鹿野院无月甚至微妙地有些同情系统,遂跳过这个话题,又翻起了另外一个旧账。 是你赶走了业障化身? 系统向来不吝惜揽功这种事:【当然。】 你有人形? 鹿野院无月的声音听起来错愕极了。 【呵呵,我好像从来没有说过我没有。】系统轻笑一声,【不过只是单纯的灵体而已,倒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她话说得轻巧,鹿野院无月竟然真的也产生了一种这事算不得什么大事的错觉,可是这分明是天大的事! 如果系统不是她口中那个所谓的“「命运」系统”,而是一个不知名的灵体的话,她究竟为什么会留在自己身上? 【我想你可能对我有什么误解,我的孩子。谁说系统就不能是灵体了?如果我别有所求的话,为什么直到现在我都还是单纯地陪在你身边,甚至在你遇上危险的时候救了你呢?】系统的声音轻轻的,却充斥着说服力。 在和她争论这种事上,鹿野院无月从来没赢过,所以这次她学聪明了,对于系统的话只是当做耳旁风一样听听就好。 只要她一直问下去,就不怕系统不会露出破绽。 为您提供大神 氟氯西林 的《[原神]魈上仙朝你扔来一把鸟枪》最快更新 耳语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依赖 她回忆着自己昏迷前的种种细节,最终选择了一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你那个时候说的“够了,别再想下去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传说人死前会看到有关自己一生的走马灯,那么在窒息的时候,她看到的那些就是她自己的一生吗?只是为什么那些人、那些事她完全没有半点印象? 鹿野院无月困惑极了。 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到底是谁?还有丘丘霜铠王为什么会袭击我,你又为什么会站在丘丘霜铠王的后面若无其事地看着它朝我冲过来? 还有最后的……最后的—— 鹿野院无月的回忆被系统打断了:【我还以为你醒来不会记得这些了呢,没想到居然还挺清楚的。】 她似乎并不在意鹿野院无月对自己的猜忌,或者说,她有恃无恐。 【还记得我和你说的吗?亲爱的,母亲会庇护自己的孩子,就像我会保护你一样。但是或许是安逸太久了,你已经忘记了当初遇上的事情。可是世界的恶意仍未放弃寻找你,我的孩子。】系统露出了许久未见的獠牙,【猜猜看,如果不是我在的话,在这个丘丘人部落你们会遇见什么?】 鹿野院无月拒绝去做这种无谓的假设,但系统可容不得她拒绝。 【嗯……我想这大概是第一次在你面前动用这种手段吧?】 一段画面被强制安排在鹿野院无月的脑子里播放。 她被迫见识到了自己各种各样的死法。 哪怕画面中最开始魈一直在她身边,但很快就会以各种各样不可思议的方式暂时离开,而她则会是在那短暂的一段时间出现各种意外。 一次又一次,越来越凄惨。 而将这血淋淋的一幕又一幕丢在她面前的罪魁祸首则是慢悠悠地开了口:【你说,人要怎么胜过世界,胜过命运呢?不过别担心,我的孩子,我不就是因为这个才来到你身边的吗?】 【无需和我产生间隙,也没必要怀疑我,你只需要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就够了。】 * “……无月?无月!” 鹿野院无月神情恍惚地抬头,注意到魈正在看自己,她才有些恍惚地意识到自己刚刚不是幻听。 魈的眉心微蹙,凑近了些关切地问道:“怎么了?生病了吗?” 他下意识用手背在鹿野院无月的额头上试探地碰了碰,只是后者的体温一向异于常人,这个举动毫无意义。 不过鹿野院无月主动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昨晚没有睡好吧。” “是因为我在吗?”魈立刻将原因归咎到了自己身上,“要不然今晚还是你自己睡吧。” “不要!” 昨晚系统模拟的画面历历在目,几乎是在魈话音刚落的第一时间,鹿野院无月就惊慌地扑到了他的怀里拼命摇头。 “怎么了?” 鹿野院无月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先是平复了一下情绪,才仰头强扯出一个笑容:“我昨晚好像做了个噩梦。” 她的笑比哭还难看,魈抿紧了唇,有些僵硬地轻拍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抚:“只是梦而已。” 鹿野院无月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是没有发生过的,她正好好地站在魈的身边,安全极了,可是万一呢? 魈离开之后,她还能像现在一样安全吗? 尽管系统告诉她只要有她在,自己不会有事,可鹿野院无月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信不过她,只能死死地抓住魈这根救命稻草。 “魈上仙,今晚你能继续和我一起睡吗?” 她的声音还带着一点颤抖,让魈完全说不出拒绝的话。 “好。”他点了点头,只是还是有些不死心地想问问她到底梦见什么了才会这么害怕。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嗯?这个地方居然会有人吗?”头戴着红色蝴蝶结的少女不知何时站在了丘丘人部落的不远处好奇地探头望了进来。 似乎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发现,她索性直接走到了他们身边:“愿风神护佑你,陌生人。我是西风骑士团侦察骑士,安柏。看你们的打扮应该是从璃月过来的吧?” 鹿野院无月定了定神,打起精神回道:“你好,我是鹿野院无月,这位是魈。你猜的没错,我们是从璃月来的,打算在蒙德找一个人。” 安柏有些惊讶:“居然是来找人的吗?我还以为你们是特意从璃月赶过来参观蒙德的风花节的呢。” “风花节?” 鹿野院无月和魈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见了茫然。 安柏笑笑:“风花节可是我们蒙德最盛大的节日,是象征着爱情和自由的节日哟。到那两天整个蒙德都会充斥着一股浪漫的气息,最适合恋人在一起逛逛啦~两位要是打算在这里小住一段时间的话,可一定要来看看!” “诶?!抱歉,我们不是……”鹿野院无月下意识地反驳。 安柏还想要说下去的模样顿时停住了,尴尬地一拍脑袋:“这样啊,不好意思,我看两位抱在一起还以为你们恋人呢。” 鹿野院无月这才发现自己之前为了让魈答应晚上和自己一起睡,不小心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 她连忙把人推开,嘴上还不忘解释道:“是意外,意外!” 注意到她身边的少年似乎有些无措的样子,安柏忍不住在心里偷笑。 看来这就是优菈说的“友情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了。 不过没关系,她坚信两人能在象征着爱情的风花节看清对方的心意!哼哼,就让她来加一把火吧! 这么想着,安柏主动继续同他们搭话:“说起来无月你们打算找的是谁呢?我在蒙德城里人缘可好啦,说不定还能帮你们找找!” 她热情的态度让鹿野院无月有些受宠若惊,正准备说出自己想找的是谁,结果话到嘴边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也不知道是找谁。 她扭头看向魈:“魈上……魈,我们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 巴巴托斯。 魈在心里回复道。 只是巴巴托斯是风神的姓名,实在是不适合在蒙德人面前这么称呼,而且这样说恐怕也找不到他想找的人,就像他那化名钟离的上司摩拉克斯一样。 他罕见的有些头疼。 居然忘记问钟离大人如今风□□讳是什么了,真是失算…… “魈?” 两人还在等着他的答案,魈无奈,只能给出了一个模糊的形容:“……我想找的是一位吟游诗人。” 等了一会儿发现他没继续说下去,安柏才意识到他已经说完了,不免有些为难:“蒙德城可是有很多很多的吟游诗人啊。如果没有具体的名字或者是特征的话,恐怕很难才能找到。而且吟游诗人们居无定所,我也不能保证能带你们都去问一遍。”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鹿野院无月有些失落。 在她看来,魈在打算休假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璃月,想必他口中的那个“故人”对他一定很重要,她不希望魈会失望。 安柏绞尽脑汁地想着还是没能想出更好的办法,只能提议道:“这样吧,过两天就是风花节了,到时候会有很多吟游诗人从其他地方赶过来,挨个找我一定能帮你们找到的!” 鹿野院无月试探性地看向了魈。 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魈只好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两位就跟我来吧,我带你们一起去蒙德城!” 安柏抓着鹿野院无月的手,兴致勃勃地往外走。 鹿野院无月很少接触到这么热情的人。 虽然她自己不算社恐,不过和魈相处久了,她也适应了安静,眼下难得见到像安柏一样嘴巴一下都不带停的人,她也来了兴趣和她搭话。 “说起来这里离蒙德城还有一段距离,安柏怎么会来这里?” 安柏嘿嘿一笑:“这不是风花节了吗?最近往来的旅人可多了,我被琴团长安排来清理璃月到蒙德这条路上的魔物。不知道为什么,这附近的丘丘人零零散散地有好多,明明昨天还没有的。” 呃……不会是因为昨天她和魈把那些丘丘人赶了出去才会这样的吧? 鹿野院无月有些心虚。 “总之我顺着丘丘人活动的痕迹一路找过来,最后发现了那个丘丘人部落。”安柏敬佩道,“你们可真厉害,那么大的部落里面肯定有很多丘丘人,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不敢一个人闯进去。原本我正回去请外援呢,听见了你们说话的声音这才敢走过去看看的。” 魈上仙当然很厉害! 鹿野院无月自动屏蔽了她说的“你们”两个字,颇为赞同安柏对魈的夸奖。 她的手指紧了紧,忍不住勾住了身边人的宽袖,明明只是丁点的触碰,却又像是紧紧握住了和他之间唯一的联系。 丝丝缕缕的心安顺着那片衣袖将她包围。 魈跟在她们身后的步伐顿了顿,像是愣了一下。 鹿野院无月并没有回头看他,笑容灿烂,依旧在与安柏攀谈。 魈想了想,握着她将自己的衣袖和手一起牵住,耳尖悄悄地红了。 为您提供大神 氟氯西林 的《[原神]魈上仙朝你扔来一把鸟枪》最快更新 依赖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酒店 聊天的时候时间总是流逝的很快,鹿野院无月几乎没感觉到劳累,几人就已经抵达了蒙德城。 在这么盛大的节日里,哪怕距离风花节的到来还有几天,相应的装饰就几乎已经挂满了整个蒙德城,人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气息。 不过作为初来乍到的旅人,他们的当务之急可不是去凑这份热闹,而是先找一个合适的居住的地方。 作为蒙德城最出名的旅社,歌德大酒店当然成了安柏向他们推荐的首选。 安柏熟稔地同老板歌德打着招呼,询问店里是否还有空余的房间。 歌德翻看着住客登记簿:“小安柏呀,你们来得正好。最近来往的客人实在是太多了,店里都快住满了,不过恰好还剩下最后两个单间——” 安柏正准备替他们答应下来,身后的鹿野院无月先一步上前拒绝:“抱歉,先生,还有别的房间吗?我们不要两个单间,双人间还有吗?” 哼哼,就连分开一下都不愿意,居然还说不是恋人? 安柏在心里默默八卦,莫名有一种突然被喂了一嘴狗粮的感觉。 歌德继续翻着登记簿。 “啊,双人间似乎还——”他正说着,突然瞧见安柏在后面挤眉弄眼着,似乎在暗示什么,立刻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了然地继续道,“似乎还挺抢手的,已经没有了。不过我们这里还有大床房,两位需要吗?” 尽管已经和魈同床共枕过了,但是鹿野院无月还是有些尴尬,尤其是在注意到安柏和歌德戏谑的眼神时。 不过到底还是害怕自己一个人待着的心理占了上风,她坚定地点头:“要!” 既然是大床房,她完全可以在自己和魈之间放一床被子隔开。 事实上,她的想法确实没有问题。 大床房不愧是大床房,据鹿野院无月目测,这个宽度足够她在上面相当轻松地滚两圈,躺一个自己和魈完全绰绰有余。 不过很快,她就不再因为这宽裕的空间而感到高兴了,因为她发现了一个令人窒息的问题—— 在普遍意义上被当作是小情侣专间的大床房,这里的有些设计真的特别的有……呃,忄青趣。 在注意到鹿野院无月已经是第五次偷瞄浴室时,魈不明所以地开口了:“要洗澡吗?” 鹿野院无月僵住了。 她眼神游移,支支吾吾:“嗯……这个,应该不用了吧……” “可是为了赶路,你已经有至少两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吧?”在日复一日清理魔物的岁月里,魈总是习惯在一天的结束之际在温泉里泡上一段时间,舒适的水温足以让人遗忘疲惫。 恰好,酒店内有浴缸。 只是在他的提议下,鹿野院无月依旧没有答应,表情尴尬。 在不解地盯着浴室,突然发现那儿的玻璃居然是半透磨砂材质的时候,魈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到底在因为什么而犹豫了。 这下两人都不说话了,分别坐在床的两侧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只是毕竟是自己最先开的口,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惯于靠行动来说话的魈索性抬手施了一个仙法,玻璃立刻像是被什么东西包裹住了一样再也看不清里面的样子了。 鹿野院无月看着这神奇的一幕颇为惊叹。 虽然相处那么久了,但其实她也很少会看见魈动用这种手段,都快忘记仙家术法的存在了。 “这样的话就不用担心了。” 在说这话时魈依旧没敢看她,而是以手作拳遮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勉强维持着仙人的清冷仪态。 泡澡事件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总之在两个人共同的避讳下这事就算是翻篇过去了,不过入了夜之后需要考虑的就是睡觉这件事了。 鹿野院无月早早地就从酒店的柜子里翻出了一床薄被,把它放在了床的中间作为一道界线将两人休息的地方隔开。 她在做这些的时候,魈的表情似乎有些不解:“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不管怎么说,睡觉的时候身边有个人总是会觉得有些不自在的吧?”鹿野院无月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解释道。 尽管她没有表现出什么,但魈依旧看出了她隐隐的坚决意味,没再多问,而是顺从地按照她的安排躺在了另一边。 鹿野院无月熄了灯:“魈上仙,晚安。” “晚安。”少年仙人轻声回道。 于是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只是鹿野院无月不喜欢这样的安静。 魈的呼吸声就如他本人一样安静,如果不注意听的话很难注意到这个动静,再加上歌德大酒店过于给力的隔音设施,鹿野院无月闭着眼,感觉好像被整个世界都遗忘了一样。 黑暗是最容易滋生负面情绪的地方。 她忍不住想起了昨晚系统给她看的那些东西,一次又一次的死法,越来越凄惨的样子…… 停下,不要再想下去了。 鹿野院无月蜷缩着手脚,讲自己紧紧抱住,但是仍然抵挡不住那股从心里渗透出来的寒意。 “魈上仙,”她试图靠说话这种方式来注意自己的注意力,“明天我们一起去冒险家协会看看有没有什么委托吧,总不能一直让安柏帮我们垫着酒店的费用。” 没错,直到和老歌德定下了这间大床房,真的要交房费了的时候,鹿野院无月一摸口袋才终于意识到了她和魈居然都没有带摩拉这件事。 幸好当时安柏也在场,颇为仗义地掏钱替他们垫付了这笔费用,还说可以等他们回璃月之后再还给她。 不过鹿野院无月依旧不好意思让她花这笔钱。 从安柏的吃穿用度来看,西风骑士团的薪水似乎并不高,一下子花出这么一大笔钱对她来说肯定会影响到接下来的生活,所以她才想着不如趁着在蒙德的日子接些委托赚钱还给她。 魈当然不会阻止她的热情,应了声好。 除了这件事之外,鹿野院无月还陆陆续续地说了很多琐碎的事,魈全都安静仔细地听着,也不忘在她停下时给出自己的回应。 为您提供大神 氟氯西林 的《[原神]魈上仙朝你扔来一把鸟枪》最快更新 酒店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酒馆(补更) 只是无论鹿野院无月怎么拖时间,她也不可能变出那么多事情来讲,更何况时间也已经晚了,就连她自己都慢慢有些困了。 她打个哈欠,却还是不愿意睡觉,生怕自己又想起不愿意想到的事。 只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虽然魈说过仙人不需要睡觉,但鹿野院无月也不想一直打扰他。 “魈上仙……”犹豫再三,她还是小声地喊出了魈的名字。 “何事?” 鹿野院无月从放在他们中间的被子上伸出了一只手:“我能牵着你睡觉吗?” 只要能感觉到魈在,她就不会害怕了吧? 魈温顺地握住她的手,用行动代替了自己的答案。 * 这的确是个非常不错的主意。 次日一早,难得好眠的鹿野院无月睁眼时堪称是神清气爽。 至少在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越过了那道被子做的三八线,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魈身上之前,她都是这么觉得的。 不过在发现之后,她立刻尴尬地爬了起来。 魈似乎还没有醒,鹿野院无月松了口气,钻进浴室洗漱。 只是她刚进去,水声刚刚响起的第一秒,原本躺在床上的人就坐了起来。 透过那面昨晚让两人都拘谨极了的半透玻璃,鹿野院无月可以清楚地看到魈那双没有半点困意的金眸。 这不是全都知道嘛!她该庆幸魈至少还体贴地装成了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吗? 在自己的视线引起魈的注意之前,鹿野院无月猛地扎进了水里,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得以毫无异色地走出了浴室。 在魈开口之前,她抢先一步提议道:“待会儿我们就去冒险家协会看看有没有什么委托可以做吧?” 魈当然不会拒绝她,简单地洗漱了一番后就跟着她一起去了冒险家协会。 只是很可惜,他们来的时机不太凑巧了。 “抱歉。”看着鹿野院无月难掩错愕的表情,凯瑟琳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说的,“风花节期间就算是冒险家协会也很难提供太多的委托呢。” 鹿野院无月不死心地追问:“为什么?风花节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嗯……非要说的话只能说是蒙德的传统吧。风花节是属于自由、爱情和风神的节日,大家已经习惯了在这段时间亲力亲为,认为只有这样才能体现他们的真诚,搏得恋人的青睐。”凯瑟琳解释道。 得到了这样答复的鹿野院无月只能作罢,带着魈颇为落魄地走在街头。 由于被风花节吸引来的游客多了很多,蒙德城的街道看上去都拥挤了不少,人人都兴奋地讨论着即将到来的庆典,只有鹿野院无月一个人看着眼前的景色觉得内心凄凉。 唉,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她只觉得他们吵闹。 正出神地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时,鹿野院无月突然被身边的路人撞了一下,幸好魈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才没有摔倒。 即使是撞了人,路人也没有停下来,而是马不停蹄地继续往前赶,只嘴里喊道:“抱歉!但是要是去晚了就又抢不到「天使的馈赠」新售的蒲公英酒了!” 鹿野院无月注意到四周行色匆匆的家伙们似乎也是因为这个在往那个方向赶,顿时福至心灵有了主意。 看这人流量,想必酒馆一定座无虚席,肯定会出现人手不够的情况的,说不定愿意让他们留下打工! * 查尔斯最近很苦恼。 作为「天使的馈赠」唯一的酒保兼招待,在风花节这种忙碌时候简直恨不得长出六只手来。 偏偏前两天他的老板莱艮芬德老爷前两天刚谈了笔大生意,眼下正忙着和主顾接洽,不能像前几年一样来酒馆帮把手,只能他自己一个人轮轴转。 因此,在听到巴顿说有人想要应聘临时工的时候,连续熬了好几天,甚至连黑眼圈都加重了一圈的查尔斯很快就心动了。 “巴顿,你现在这里看着店,把桌上的那些酒给客人们送去!我马上就回来!” “啊?”巴顿愣愣地看着桌子上五颜六色的酒水饮料,陷入了迷茫,他完全不认识这些酒啊…… 查尔斯哪里还管得上这些,急匆匆地绕到酒馆后面去见巴顿口中的应聘者。 然而见到了之后他又有些犹豫了,怎么来的是两个看上去这么年轻的家伙? 他还在担心自己是不是找错了,鹿野院无月就率先上前一步同他搭话:“您好,请问您是「天使的馈赠」的酒保查尔斯先生吗?我是鹿野院无月,这是魈,我们从璃月来,希望能在蒙德找一份工作。” 查尔斯原本以为是些老酒鬼之类的才会选择来自己这里求职,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两个家伙。 虽然自己这里确实缺人手,但看他们这么年轻的样子,真的接触过这种工作吗,要是他们在上班的时候搞砸了,莱艮芬德老板肯定会扣自己的工资的! 查尔斯可不想忙前忙后这么久,却只能拿到一份被克扣过的薪水。 他准备说些什么让这两个不自量力的年轻人知难而退:“酒馆的工作可是很复杂的,你们真的能够胜任吗?要是到时候砸碎了什么东西,说不定还要倒赔摩拉。” 查尔斯当然能看出他们是缺钱了才会来求职的,特意选了这么一个理由,只是没想到眼前的少女非但没有打退堂鼓反而像是被他激起了好胜心一样,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狡黠地笑着。 “不让我试试的话,查尔斯先生又怎么确定我不行呢?” 鹿野院无月的笑带着点挑衅的意味。 即使知道她或许是在用激将法,查尔斯还是不可避免地上当了,转身从酒馆里取出了一套崭新的调酒工具和几种简单的酒类摆在了鹿野院无月面前,摊手示意她请。 其实他的行为有些过分了,毕竟鹿野院无月他们从未明确说过他们打算应聘的岗位,调酒这种事情对于从来没有学过的人来说属实是地狱难度了。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会让他明白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的。 为您提供大神 氟氯西林 的《[原神]魈上仙朝你扔来一把鸟枪》最快更新 酒馆(补更)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新工作 鹿野院无月穿越前是个孤儿。 由于政策原因,孤儿院承担了她小学和初中之前的学费,在那之后,连同学费甚至是她的衣食住行,几乎都是由她自己打工挣来的了。 只是她的年纪毕竟摆在那里,如果想要拿到足够支撑她的生活的工资,一些饭店兼职之类的工作完全不够。 在鹿野院无月十六岁的时候,她就已经学会了如何撒一些善意的谎言,隐瞒自己的实际年龄,来换到一份有着更加优渥的报酬的工作。 她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处于灰色地带的地下酒吧。 在那个对身份信息查的并不严格的地方,出色的外貌条件和一些小小的话术让她很快站稳了脚跟,也顺便学到了一手不错的调酒功夫。 技多不压身,她很庆幸,穿到了提瓦特之后这项技术依旧派上了用武之地。 鹿野院无月先是花了一些时间分清了面前这些酒的种类,很快就有了初步构想,将它们分成不同比例的小份依次加入了摇酒壶中。 摇酒是最容易整些花活的步骤,因此她特意挑选了一套自己记忆中最浮夸的摇酒动作。 极具艺术型和观赏性的动作并没有掩盖她娴熟的调酒技术,只是锦上添花地让查尔斯意识到不久之前的轻视她的自己究竟有多么可笑,并对眼前这个白发的少女产生了由衷的敬佩。 鹿野院无月将调好的酒倒入杯中,顺便添上了一片薄荷叶作为装饰点缀,而后从容地将酒杯递给他。 由于不久之后还要去工作,查尔斯本想只是稍微来上一口尝尝味道就好,没想到只是尝了点就又忍不住喝了一大口。 为什么这家伙不仅仅是酒摇的好,连调出来的酒都这么好喝啊! 从事这一行业几十年的查尔斯终于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的那句璃月俗语了。 而且查尔斯翻遍了脑子里的记忆都没有找到一个和这个味道一样的酒,不由得问道:“这是你自己设计的配方吗?” 鹿野院无月愣了一下。 其实这是她穿越前从别人那里学到的。 提瓦特的酒和现实世界的有些相似之处,她只是从查尔斯提供的酒里选了几个尝起来和现实里一样的,才最终选择了这个配方而已。 不过眼下这种情况也没必要说这些,因此鹿野院无月不置可否道:“现在您觉得我是否有资格在这里工作了呢?” “当然!”查尔斯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我愿意给你开出——五千摩拉的时薪!” 他相信就算是莱艮芬德老爷在的话,也一定会愿意为这个优秀的年轻人开出这样的高价的! 魈对摩拉的数目没什么概念,鹿野院无月也差不多,不过算算歌德酒店六千摩拉一晚的房间,大概也能看出五千摩拉的时薪算是相当高的价格了。 她欣然应允。 解决了她的问题,查尔斯又看向了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魈:“那这位朋友是也打算来酒馆应聘的吗?” 鹿野院无月算算自己只要一天工作两到三个小时就足够支付酒店的费用和偿还欠给安柏的债款了,魈上仙似乎没必要和她一起打工。 她正打算替魈回绝,转眼却看见面前的魈点了点头。 鹿野院无月陷入了迷茫。 而那边的魈已经被查尔斯问起了擅长什么东西。 和蒙德遍地的酒馆比起来,璃月反倒是茶馆、茶摊更多一些,在璃月生活了数千年的魈当然不懂调酒这种事情,只是沏茶似乎也不适合在酒馆这种地方干,犹豫来犹豫去他似乎只剩下送酒之类的事能干了。 “……敏捷。” “啊?”查尔斯总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奇怪的回答,怎么会有人来酒馆应聘特长说是敏捷呢? “我很擅长送酒。”魈一本正经地道。 夜叉以敏捷出名,以他的身手完全可以做到在这么拥挤的酒馆里来去自如——虽然难免有点大材小用了。 查尔斯嘴角一抽。 不过现在酒馆确实缺人,再加上两人是结伴来的,想必是朋友,收了一个不要另一个总归不太好。 重情重义的蒙德人如是感慨,最终决定从自己的工资里分一点出来给这位可怜的年轻人:“既然这样的话,一千摩拉的时薪你觉得怎么样?” 一千和五千…… 魈感到了深深的挫败感。 只是不管怎么样他也想和鹿野院无月一起。 想到鹿野院无月刚刚轻而易举地就调出一杯好酒的样子,魈有些出神。 她到底还有多少事是自己不知道的?这些东西都是她在遇到自己之前学的吗?在被查尔斯问起的时候,她为什么会露出回忆的表情,是在怀念故人吗? 魈想不明白,他也不愿意主动去问。 既然无法知道过去,那就尽可能地参与未来吧。总归,他们会在一起很长一段时间的。 这就是魈做出的决定,也是鹿野院无月不知道的事。 * 总之,无论过程如何,两人成功获得了可靠的摩拉来源。 担心巴顿那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坏事,查尔斯匆匆忙忙地回去了,让两人尽快换好衣服来帮忙。 借着后面的隔间,鹿野院无月先一步换好了衣服去帮忙,魈则是因为摸索蒙德的服饰花了一段时间,赶到的时候前者已经开始调酒了。 值得一提的是,查尔斯提供的酒保服是相当经典的黑色小马甲,贴身的装束堪称完美地勾勒出了少女柔软的腰线,再加上调酒时几个幅度较大的动作,这种线感条就更加明显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几乎把吧台围了个水泄不通。 鹿野院无月相当熟悉这样的场面,依旧维持着得体的笑容,游刃有余地应对每一位客人的点单。 只是无论身处何地,这世上总会有不识相的家伙出现。 “新来的这小妞看上去不错嘛,哥几个今儿可算有眼福,不用看查尔斯那个老家伙调酒了。” 和谐的酒馆出现了令人厌烦的杂音。 为您提供大神 氟氯西林 的《[原神]魈上仙朝你扔来一把鸟枪》最快更新 新工作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应对 查尔斯是第一个变了脸色的。 风花节期间蒙德城有很多外来人士,鱼龙混杂,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也能预见,只是鹿野院无月毕竟是酒馆的人,被人当众非议几乎可以说是在打酒馆的脸。 只是他们毕竟是开门迎客的,在这种场合很难用和平的方式约束客人的这种行为。 更何况,查尔斯可不觉得能说出这样的话的客人会因为自己的几句劝诫就安分下来。 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出面应对这一次危机,最先动的居然是另一个刚招进来的年轻人。 明明是本就不喜形于色的家伙,但查尔斯不知道怎么的,就是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瞧出了肃杀之意。 魈捏住那个出言不逊的男人的手腕,眼眸垂下紧紧地盯着他,只是到底没有贸然动手,而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道歉。” 他甚少说这种威胁的话。 以往他面对的几乎都是魔物,自然是杀了就是,但他对凡人向来仁慈很多,偶有遇见几个不怀好意的人类都是直接离开,从未动过手。 然而现在被刁难的不是他自己,而是鹿野院无月。 魈能忍受凡人对自己的冒犯,却不能接受他们对自己身边人的诋毁。 这么想着,他手上的力气重了几分。 只是作为仙人,哪怕是几分力气也足够男人受得了。 碍于面子,男人死死咬牙忍住了几乎到了嘴边的哀嚎,愤恨地瞪着他。 查尔斯束手无策地看着这一幕,一时间不知道该先劝哪一边。 僵局是由鹿野院无月打破的。 她知道魈一向不擅长应付人类,更何况他才刚恢复过来没多久,鹿野院无月并不希望他再因为这件事滋生负面情绪。 “魈,松手。”她道。 和她相处了那么久,魈大概也能猜到她的想法,只是他并不想看到鹿野院无月因为自己忍气吞声的样子。 然而当他抿着唇看过去的时候,看到的却并不是少女憋屈的样子,而是游刃有余的笑容和安抚的一个眼神。 她似乎有了主意。 魈定了定神,终于听话地松开手后退走进人群里。 男人表情扭曲,大口喘着粗气,却还是强撑着调戏鹿野院无月道:“看来你可比那家伙识相多了,说吧要多少钱才能换到你的‘特殊服务’?” 句末的四个字被刻意加重,用一种黏糊恶心的语气说了出来。 魈几乎没忍住想要再次动手,可是鹿野院无月不动声色地朝他丢来一个媚眼,像是在说自己能解决的。 她脸上的笑容仿佛是画上去的一样,面对男人的污言秽语完全没有半分动容,只是用一种很随意的语气道:“马夫顿先生,您这么说马夫顿太太可是会伤心的。” 男人原本嚣张的神色一僵,却还是为了不下面子逞强道:“开玩笑,难不成我——” “嘘。”他的话被鹿野院无月打断。 少女将食指抵在自己柔软的嘴唇上,言笑晏晏:“但您可是高贵的绅士啊,绅士怎么会忍心让自己的妻子伤心难过呢,对吧?” 她的话就像是给男人递了个台阶,他立刻接过话茬,装模作样地理了理自己华贵的服饰,冷哼一声:“看来你这双眼睛倒是没白长。行了,我和个小丫头片子计较什么。霍尔金,起来,我们该走了。” 他身边的人立刻站起来,跟着他一起出了酒馆。 查尔斯目瞪口呆地看着鹿野院无月就用这么轻飘飘的两句话就把人赶走了。 没了那个叫马夫顿的男人,酒馆里的气氛可就和谐多了,直到打烊都没有再出现扫兴的家伙。 查尔斯将今天的工资交到了鹿野院无月和魈手上。 两人一共工作了三个小时,按理来说总共应该是一万八的摩拉,但鹿野院无月稍微数了数,发现居然多了两千,不解地问道:“查尔斯先生,这是……” 查尔斯不甚在意地摆手:“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就当做是给你的精神补偿好了。” 虽然自己也不过是个破打工的,不过莱艮芬德老爷面冷心热,经常给他发奖金,就算这些多出来的钱是他从自己的工资里面分出来的,查尔斯也丝毫不心疼。 鹿野院无月被他的大方感动得泪眼汪汪,连声道谢。 原本她都已经做好了因为魈动手而被扣钱的准备了,该说不愧是善良质朴的蒙德人吗? “不过我还有点疑问想请你帮忙解答一下。”查尔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个混蛋到底为什么就这么走了?你认识他吗?” 魈也很好奇。 在两人堪称是炙热的目光下,鹿野院无月缓缓摇了摇头:“不认识啊。” 查尔斯傻了:“那你是怎么知道他叫马夫顿,还有个妻子的?” 鹿野院无月笑笑:“这个啊,是猜的。” “猜的?!”查尔斯觉得更不可思议了。 “其实很简单,从这个人进来的时候我就关注到他了。”鹿野院无月想到那人一进门就几乎是毫不遮掩地盯着自己的恶心目光忍不住皱了皱眉,“总之我猜他大概不会那么安分的喝酒,难免上了点心,自然而然就听到了他和自己同伴的对话。” 马夫顿这个名字,就是从他们的对话里听到的。 “至于太太——他的右手无名指上有一个很明显的压痕,一看就是长期佩戴戒指造成的。再加上他的同伴偶尔会用调侃的语气提到一个女人的名字,马夫顿马上就会变了脸色让他闭嘴。”鹿野院无月解释道,“由此可见他很害怕自己的妻子,这次出门喝酒也是背着她来的。我就是借着他妻子的由头才把他赶走的。” 查尔斯仍然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就这么简单?” “当然还需要一点小小的话术。”鹿野院无月得意地眨眨眼,“毕竟他一看就是个只会逞能的混蛋,如果冒然用妻子威胁他可能会适得其反。所以我才会选择给他盖个高帽。他没被下面子不至于和我撕破脸,又担心事后这件事传到马夫顿太太的耳朵里,自然不敢多留。” 查尔斯听得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这么多的兜兜绕绕。 解决完他的困惑,鹿野院无月就没打算多留了,毕竟她还准备和魈一起去找安柏还钱呢。 只是两人刚出酒馆没多久,她就发现魈的状态似乎不太对。 为您提供大神 氟氯西林 的《[原神]魈上仙朝你扔来一把鸟枪》最快更新 应对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温迪 她还没来得及主动询问魈怎么了,后者就先拉住了她。 在鹿野院无月不解的视线中,魈深吸一口气,似乎说了句什么,只是他的声音有些低了,鹿野院无月一时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想要了解你。” 在经历了刚刚的事情之后,他意识到仅仅凭自己或许真的没有办法了解鹿野院无月的过去,他……不甘心,所以无论再怎么犹豫,他还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他要说出来。 “我想要了解你。”魈重复了一遍,金眸直直地盯着她,“想知道你的过去,想看到你的每一面。” 无论是好的、坏的,他都想知道。 * 对嘛对嘛,面对喜欢的人就该这样,这小子比自己最开始想的可要有前途多了! 在两人都未曾注意到的地方,一身绿衣的少年将手中的信纸随意一抛,撑着脸颇为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这可比老爷子在信里和他说的勇猛多了,打直球的样子这不很帅吗? 温迪坐在屋顶上相当快活地伸了个懒腰。 原本他以为接下来就是皆大欢喜的一幕了,结果下一秒看到的却是白发少女下意识后退一步的画面。 温迪:啊嘞? 自以为早就看透他们是两情相悦的诗人看不懂了,忍无可忍地从屋顶上跳了下去。 突然出现的家伙让鹿野院无月吓了一跳,原本到了嘴边的话也找不到说出口的机会了,只能讪讪地看着横插进两人中间的不速之客。 不过魈似乎认识这个家伙。 鹿野院无月看见他明显愣了愣,心里有了猜想。 难道这就是魈来蒙德打算找的人?看打扮也确实像是位吟游诗人呢…… “巴——”魈刚想叫出眼前人的名字,就被打断了。 温迪哥俩好似的勾上他的肩膀,朝他俏皮地眨眨眼:“哎呀,叫我温迪就好了。毕竟我可不像老爷子一样古板,我可是很随和的~” 虽然知道风神和岩神两位的友谊不容他来置喙,但是听到温迪对钟离的称呼,魈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 温迪当然发现了这一点,连忙转移话题道:“说起来你们来了蒙德怎么不来找我?要不是老——钟离还寄了信过来,我还不知道你们来了呢。” 魈露出了羞愧的表情。 近日忙着别的,他差点把原本来蒙德的目的给忘了,居然还要靠远在璃月的钟离大人费心,真是失职。 所幸温迪也不在意这个,只调侃地看了眼鹿野院无月,而后对着魈道:“不过嘛,你毕竟是带着你的小女友来蒙德度假的,暂时把我忘了也能理解。” 鹿野院无月:? 魈:! “并、并非!”魈红着脸反驳他的玩笑话。 尽管他自己也觉得鹿野院无月对他有意,但是两人毕竟没有说开过,他不想后者因为温迪的唐突之言而感到困扰。 只是夜色将他脸上的那点红色遮掩了去,鹿野院无月只能看到他激动的反驳。 于是原本在听到他的那一番想要了解自己的话而开始躁动的心渐渐平静了,鹿野院无月想自己究竟是为什么,才会觉得魈对自己很特殊呢? 也许这并非错觉。 不过这一份特殊恐怕也只是因为自己前一段时间从红魈的手里救了他吧。 鹿野院无月知道魈是个多么温柔、多么重情重义的人。 他能为了钟离的点化之恩尽心尽力地守护璃月数千年,如今当然也能为了救命之恩对她百般呵护。 她告诫自己不必多想,终于在重复了几十次这句话之后平静下来。 而那边温迪和魈的对话还在继续。 尚且不知道自己身后鹿野院无月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想要助攻却惨遭拒绝的温迪不满极了,嘴里不住地嘟囔道:“亏我还以为你是个能打直球的呢,结果还是那么含蓄……” 魈又羞又窘,要不是不合礼,他简直恨不得上前把温迪这张能说会道的嘴给紧紧捂住。 温迪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让这对小情人自己解决自己的事情,转而提起了业障的事:“钟离拜托我替你压制负面情绪,你明天要是有空的话,不妨来广场找我。” 魈点头应下。 瞧见他这幅乖巧的样子,温迪又来了调戏的心思,缠着他道:“哎呀呀,既然要这么麻烦我,不如过两天请我去「天使的馈赠」喝一杯?” 魈又想到自己可怜的一千时薪,回话时难免小声了点:“离开璃月时忘带钱了……” “不会吧不会吧?”温迪瞪大了眼,“可是我刚刚去拿信的时候可看见那里还有很多凝光寄给你的摩拉呢!” 魈困惑地啊了声,下意识看向了鹿野院无月。 后者连“凝光”这个名字都没听说过,当然更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了,茫然地摇头。 不过能有钱当然是好事,魈想了想决定还是先收着这份不知为何会寄给他的钱财,打算等回了璃月之后再还给凝光。 “那么明日傍晚就来这儿一起喝酒吧。”魈应下了温迪的之前的请求。 “那就说定了!”温迪雀跃地点头,扭头又招呼起了一旁等着他们聊完的鹿野院无月,“说起来每年风花节的时候我都会开一个情诗班,在魈压制业障的时候鹿野院小姐不妨一起来看看,或许能学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呢~” 他还是没放下撮合他们的心思。 尽管不知道他话里的深意,鹿野院无月也不会拒绝这种事,答应了他的邀约。 “情诗班?”反倒是魈似乎有些疑惑。 想着能把他拉来一起更好,温迪相当殷勤地打着广告:“对呀对呀,帮你压制完业障之后我的情诗班大概刚好到了上课的时候,你也可以顺便听听!” “还在担心对象太木了听不懂自己的暗示吗?还在因为自己说不出情话而感到苦恼吗?还在害怕自己的表白太俗套了被拒绝吗?以尘世间最好的吟游诗人的名义担保,我的情诗班绝对能帮你俘获心上人的芳心!” 他就不信了,有自己的手把手教导,这两个家伙还能走不到一起去! 为您提供大神 氟氯西林 的《[原神]魈上仙朝你扔来一把鸟枪》最快更新 温迪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缘分 两人去温迪说的地方拿到了天权凝光的资助,不过这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恐怕不适合去找安柏还钱了。 “不如先回歌德大酒店早点休息吧?” 鹿野院无月的建议得到了魈的认可,两人便一路回了歌德大酒店。 只是在她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后者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其实相处了那么久,鹿野院无月或多或少已经能从魈的表情里看出他在想什么了,再结合不久前发生的事答案就更加明显了。 不过在此之前,她更想和魈算一笔其他的账。 鹿野院无月叹了口气,主动在魈的身边坐下:“来之前你可没告诉我,你是打算来找人帮你压制业障的。” 要知道魈一开始和她说的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度假,就连温迪也被他模糊成了故友的存在,要是她早点知道这趟的目的的话,怎么可能还会像这两天一样磨磨蹭蹭,到处瞎玩。 魈没想到她居然会提起这个,难免有些心虚:“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从钟离那里听说鹿野院无月为了保护他独自一个人拦下了业障化身的时候,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对业障化身的杀意。 万幸的是,鹿野院无月没有出事,成功抗到了钟离来救他们的时候,但是—— 魈看着鹿野院无月脖颈上仍未褪去的斑驳伤痕,还是止不住的心疼。 他不想再让眼前的人担忧自己的情况了,更何况现在业障的情况已经缓解了很多,有些事情更没必要说出来让她一起担心了。 魈这么想着,眼神坚定下来。 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鹿野院无月哪里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只好道:“不管怎么样下次不许瞒我了,如果不是温迪主动找上门来,你准备什么时候再去找他?” 魈小声解释:“是安柏说,过两天风花节到了的时候一定能在蒙德城找到所有的吟游诗人,我才想着先缓缓的……” 他低着头颇为委屈的模样。 鹿野院无月语塞。 不过既然她提起了温迪,魈就更加忍不住了。 原本他就一直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自己之前被温迪打断了的询问,眼下氛围正好,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恐怕再也找不到好的时机了。 “我还能知道和你有关的事吗?” 他眼神专注,金眸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像是个执着的孩子。 她的过去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鹿野院无月一直不说也并不是因为不想告诉他,而是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起。 穿越之类的事当然不必再提起,她早就把前世的种种都深埋进了心里,不打算再说因此鹿野院无月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过去在稻妻的生活,期间鹿野院平藏的名字当然是最常被提起的。 “我很感激他救了我,也很感激他们一家愿意收留我,让我拥有了一个平安稳定的童年。”鹿野院无月回忆着过去,“被愚人众追赶从悬崖上掉下去的时候,我真的没想过自己还能再活下来。” 随着她的描述,魈的脑海里渐渐勾勒出一副年幼的女孩被追杀的画面,只是这幅画面未免太活灵活现了些,仿佛他真的曾看到过一样。 魈抿着唇意识到了什么,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还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坠崖的吗?” 毕竟当时虽然身体还小,但灵魂可是个实打实的成年人,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但鹿野院无月依旧记得清清楚楚:“是在璃月一个离龙脊雪山很近的地方,怎么了?” 心中的猜想得到了印证,魈的表情微愣:“我也许见过你。” “啊?”鹿野院无月茫然。 “十几年前我在明蕴镇附近见到了一个被愚人众追杀的小女孩,似乎就是从龙脊雪山的方向跑出来的。” 鹿野院无月瞪大了眼。 她确实记得那天身后的愚人众似乎被一个存在解决了,只是自己当时不敢去赌那个存在究竟是好是坏,只能一直往前跑,反倒失足掉下了悬崖。 原来她最后看见的那个身影,是魈吗…… 鹿野院无月愣愣道:“原来我们在那么久之前就已经见过了——” 魈曾因为自己没能救下那个女孩陷入自责与愧疚,却没想到命运早在十年后的现在再次给予了他一个帮助她的机会,而后将两人之间的缘分紧紧牵起。 让她,将他拉入了人间—— * 次日,两人在蒙德城的门口遇到了正准备去巡逻的安柏,还有她身边的金发小女孩。 “早上好啊,两位!”安柏热情地打着招呼。 “早上好。”鹿野院无月笑着回应,只是看向她牵着的小家伙的眼神怎么也控制不住。 好可爱,好想rua一下—— 注意到她的眼神,安柏把小女孩往前推了推:“对了,忘记向你们介绍一下了。这是可莉,别看她年纪小,已经是是西风骑士团的正式骑士了哦!” “好厉害!”鹿野院无月相当捧场地惊叹一声,半蹲在可莉面前温柔道,“小可莉,你好呀。我是鹿野院无月,这是魈,很高兴认识你。” “哇,是漂亮的大姐姐!”可莉兴奋地捧起她的一缕发丝,红色的眼睛亮晶晶的,“白白的,就像阿贝多哥哥的实验室在的地方一样漂亮!” 奇怪的比喻让鹿野院无月和安柏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过鹿野院无月也没忘记正事,取出早就准备好的摩拉递给安柏:“之前歌德大酒店的事真是谢谢你啦。” “诶?不用不用!” 没想到他们来找自己居然是因为这个,安柏仓促地摆手想要拒绝,却还是被强塞了六千摩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解决完了这件事,鹿野院无月就准备和他们道别了,毕竟昨晚魈和温迪约好了今天解决业障的事的,他们还得快点赶到风神像那里。 哪知道可莉还有些恋恋不舍,总是忍不住回头望两人离开的背影。 这副模样让安柏有些忍俊不禁,调侃道:“可莉就这么喜欢无月姐姐吗?” “嗯嗯!”可莉用力点着头,“无月姐姐就像阿贝多哥哥讲的故事里的雪山公主一样!可莉想让阿贝多哥哥也见见无月姐姐!” 为您提供大神 氟氯西林 的《[原神]魈上仙朝你扔来一把鸟枪》最快更新 缘分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情诗班 他们到的时候风神像前已经围了很多人了。 “尘世间最好的吟游诗人”这一名头可不是温迪自封的,虽然里面确实有一点夸张的说法,但不可否认,他可谓是蒙德最受欢迎的吟游诗人了。 虽然现在还不到情诗班开课的时候,但广场上已经有不少人了。 压制业障的时间安排在情诗班开课之前,见他们来了,温迪停下了原本的话题,对身边男人道:“哎呀,我等的人可算是来了。” 男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已经走到他们身边的鹿野院无月和魈,笑着道:“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唉,我可是得好好想想今年的情诗该怎么写了。” “你要是再像去年一样就给我一句丘丘语,今年我可不会再让你合格了,凯亚。”温迪调侃道,“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执着,非要每年都来情诗班消遣我。” 凯亚似笑非笑地回话:“嗯……就当是骑士团繁忙的日常工作中的一点娱乐方式?” “得了吧,你把我这儿当成什么地方了?”最后抱怨了一句,温迪扭头对着已经在一旁等了一会儿的魈道,“跟我走吧,我向修女小姐借了一间教堂的空房间。” 虽然温迪压制业障的方式很简单,只是通过舒缓的乐曲来帮助魈控制情绪,并没有什么需要避讳的,不过毕竟好久没见了,他得先确定魈的情况才能决定要不要用一些辅助手段。 魈点头,在和鹿野院无月道别之后才跟在温迪身后走了。 两人刚走,原本安静地站在一边的凯亚突然笑了声,主动邀请道:“既然他们走了,不如我们到另一边去聊聊,小姐?” * 探查过魈的身体状况之后,温迪有些纳闷:“我怎么觉得你的业障比我上次见到的时候还减轻了不少?这可不太合理呀。” 业障可不像生病,几乎没有治愈的可能,最多也只能是压制它的增长,但从温迪刚刚探查出来的情况来看,魈的业障居然消减了。 他原本还以为钟离让魈来找他求助是因为这家伙的业障已经彻底压制不住了呢。 他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魈将之前在钟离面前的说辞再次重复了一遍,完了询问道:“钟离大人说他并不清楚这是不是和无月的种族有关系,毕竟雪女一族几乎只生活在雪山上,而且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来这一趟,也有向温迪寻求雪女一族的线索的关系,毕竟龙脊雪山虽然处在蒙德和璃月交界的地方,但实质上还是归属于蒙德地区的。 可惜的是,温迪也是只闻其名未见其实。 “按照古籍记载,那个名为‘沙尔·芬德尼尔’的国度消失在魔神战争前中期,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单纯的风精灵呢。”温迪耸肩,示意自己无能为力,“不过有关雪女的记载最近的也是在几千年前了。如果他们真的还存在的话,哪怕藏得再隐蔽也不可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尤其是在旅行者空将雪山的道路都打通了之后,探索雪山的成本可比之前低了不少,已经有不少冒险家都去过雪山了,但依旧没有一个人提到过这个种族。 关于雪女已经灭绝了这一说法恐怕是正确的。 那么,鹿野院无月的存在几乎就成了一个谜。 她究竟从何而来?又究竟为什么会被愚人众追杀? 魈百思不得其解。 尽管没有魈那么清楚其中的细节,温迪也很好奇鹿野院无月的来历。 和疑心这一切有阴谋的钟离相比,他倒没有想那么多兜兜绕绕的 ,尽心尽力地为魈提供主意:“说起来西风骑士团里好像有个家伙常年生活在雪山做实验来着,好像叫做……阿贝多!你们要是打算调查和雪山有关的事情的事不妨去问问他。真可惜旅行者现在不在,不然也能摆脱他和你们一起。” 魈确实有调查雪山的心思,不过还是得先问问鹿野院无月的打算才行。 他还记得鹿野院无月最开始说过自己身体不好是因为常年居住在雪山之外的环境,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并没有回雪山的打算,哪怕是到了蒙德都从未提起过这件事。 “好了,既然想不明白就先把这件事放一边吧,徒劳地白费脑筋可不是我的行事风格,不如先把眼前的事给解决了。”温迪拍拍手唤回了他的注意力,“既然只是单纯的压制负面情绪,那可比压制业障简单多了。情诗班快开始了,我们也速战速决吧。” * 一切结束之后,魈和温迪重新回到了风神像前的广场,正巧撞见了正和凯亚聊的起劲的鹿野院无月。 “没想到昨天晚上凯亚先生居然也在酒馆里!” 习惯了将工作和生活分开,鹿野院无月总是有些不好意思让人看见自己工作时咄咄逼人的模样,更何况她日常其实并不是一个那么较真的人。 “哈哈,不用介意,我只是比较偏好在休息的时间去「天使的馈赠」喝酒而已。”凯亚爽朗地笑笑,“原本碰上这种事情我还在想要不要出手,毕竟骑士团的日常工作就是维持秩序,没想到在我做出决定之前就有护花使者帮忙了。” 他说着,用戏谑的眼神看向了不远处正朝这里走来的魈。 对于他的眼神,魈当然是不解。 “护花使者”这个词在这个时候莫名羞耻了起来,鹿野院无月连忙转移话题:“咳!明明最后还是靠我自己解决的。” “当然,无月小姐的表现出乎我的意料,让人钦佩。”凯亚相当捧场。 两人的对话没有再继续下去,因为见到温迪来了后,附近的家伙都自发围过来准备开始听课了。 温迪润了润嗓,站在一个临时搭建出来的小高台上打量着底下的人群忍不住咋舌:“没想到今年情诗班也有这么多人啊,我还以为去年之后大部分人都毕业了呢。” 最前排的家伙立刻尴尬地挠挠头。 他就是去年来了,结果还没学精就自信满满地写了一封表白信给喜欢的人却被拒绝了。 温迪毫不在意地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去年没成功不要紧,今年可一定要加油呀。” “好了,现在我们就来讲讲写情诗的第一课,那就是直白!各位,暗示可是表白最忌讳的事了,只有打直球才是真理!毕竟对方的脑回路会往哪里长可不是我们能看出来的。” 温迪下意识瞄了眼面无表情站在下面的少年仙人。 为您提供大神 氟氯西林 的《[原神]魈上仙朝你扔来一把鸟枪》最快更新 情诗班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谜 “来来来,继续喝嘛!” 「天使的馈赠」内人影绰绰,其中最显眼的当属那个坐在吧台边上的绿衣少年了。 温迪清秀的脸庞被酒气熏得通红,似乎是喝醉了,行为处事也比平常奔放了不少。 比如现在,他正勾着魈的肩膀劝说这位不食人间烟火,总是在望舒客栈里清修的少年仙人尝一尝他杯子里的烈酒。 虽然一直在推拒,但魈还是被温迪强势地灌了不少酒。 虽然只是一小杯的量,但向来以茶水为伴的仙人哪里受得了这个,一时间脸涨得比喝了好几瓶的温迪还红。 眼看这家伙还不罢休,魈只能用担心带的钱不够,回去再取点摩拉的借口火速开溜。 毕竟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系统带来阴影几乎已经散去,因此鹿野院无月并没有跟着他一起离开。 这下,吧台前就只剩下了温迪和鹿野院无月两人。 “哎呀,真是不经喝!”温迪嘟着嘴抱怨,转头就盯上了原本乖巧坐在一边看戏的少女,“这可是这儿最好的苹果酒,无月你要不要一起尝尝?要知道喝着好酒却没有人陪可是相当寂寞的——” 他眨巴着自己水润的碧色双眸,试图靠这招哄骗鹿野院无月放弃喝果汁,而是和他一起喝酒。 开玩笑,鹿野院无月会吃这一套吗? 不就是风男吗?不就是酒醉的风男吗?不就是酒醉的会撒娇的风男吗? ——好吧,她真的相当吃这一套。 毕竟曾经也因为在酒馆兼职而混迹酒场多年,鹿野院无月对自己的酒量十分有自信,相当豪爽地把他递过来的装了满满一杯子的酒一饮而尽,换来了温迪热情的鼓掌声。 “不、不错!”温迪喝得话都快说不清楚了,却还是止不住地夸赞道,“你这可比魈厉害多了,不愧是、是我看上的人!” 他本意只是想表达自己看好鹿野院无月和魈的关系,认可她作为魈的恋人,却在酒精的作用下说的牛头不对马嘴的。 所幸鹿野院无月只当他是个烂醉的酒鬼,并不在意他说的话。 【我一直以为既然风神这么爱喝酒,他的酒量一定很好呢。】 许久未出声的系统不知道为什么再次出现,鹿野院无月忍不住皱了皱眉。 我以为在神明面前你绝对不敢出现。 系统似乎笑了笑:【摩拉克斯面前我当然要谨慎一些,但是巴巴托斯——呵,还是个两千多岁的小孩呢。】 当然,她敢出来的原因主要还是温迪已经喝醉了,应该不会注意到这边。 可惜她到底还是低估了神明的感知力,在她说出巴巴托斯这个名字的时候,温迪似有所觉地往这边看了过来。 鹿野院无月心中诧异,面上却不显,只奇怪地喊了一声:“温迪?怎么了?” 喝醉了的温迪依旧是一副懵懂的模样,却抿着嘴凑到她的身边,侧身像是在仔细听着什么。 鹿野院无月下意识屏住呼吸,系统也噤了声。 温迪认真听了会儿,却没再听到什么声音,迷迷糊糊地重新坐直身子,嘟囔道:“奇怪,我明明听到有人在叫我呀……” 担心系统的存在被察觉出来,鹿野院无月连忙转移他的注意力,重新点了一瓶上好的苹果酒。 温迪果然马上忘了刚刚发生了什么,抱着酒瓶欢快道:“无月真是大气!那我就不客气了!” 一口干掉了半瓶酒,他畅快极了,话难免也多了起来。 “说起来死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呢?明明我刚才都凑的离你那么近了还是没有察觉到什么,老爷子那家伙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只是稍微感慨一句,没想到鹿野院无月却上了心,奇怪地反问:“死气?你是说我身上有死气?” 虽然从没听说过这个词,但仅仅是这个名字就足够让鹿野院无月感到不妙了。 温迪这才想起钟离在给他的信件里说过她并不知道这件事,让自己也要慎言。 他尝试着让自己的脑子转起来,想用把这件事圆过去,可是过多的酒精让他变得实在过于迟钝,想来想去也没想到什么办法,只好选择了摆烂。 毕竟钟离只是让他慎言,可没确切地说让他一定不要告诉鹿野院无月啊。 “对呀,死气。老爷子说他也不知道你身上为什么会有死气,按理来说死气要么是鬼魂身才有,要么是重病卧榻的将死之人,可是你看起来完全是两不沾呀!”温迪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全说了出来,语气也是纳闷。 鹿野院无月还想再问,可眼角余光却瞥见魈已经出现在了酒馆门口。 担心死气的问题不简单,也害怕魈会发现自己身上的异常,她到底还是没有问下去,只是内心却不甘地决定等温迪离开之后从系统口中问个明白。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要说这世上谁最了解她的情况,非系统莫属了。 她不提,温迪自然也不会再说这件事,见魈回来了连忙又转头去缠他,颇有些转移话题的意思。 出去醒了会儿酒,进来前魈明明下定决心这次绝对不会再让温迪得逞了,结果还是没在他手上撑过两回又喝了不少。 等到这次请客散场的时候,两人都是醉了,只剩下鹿野院无月一个清醒着。 拜托查尔斯把可恶的酒鬼诗人送回家,鹿野院无月搀扶着醉迷糊了的少年仙人朝歌德大酒店走去。 期间魈似乎还因为心里记挂着什么,不停地念叨着,只是那声音实在是太小了,她怎么也听不清楚。 直到鹿野院无月终于把人带回了床上,附在他耳朵边上仔细听了会儿,才听出他到底在说什么。 “雪山……你为什么、从来不说要去雪山呢……” 鹿野院无月没想到他记挂的居然是这件事,不免失笑。 其实她一直有去一趟雪山的打算,不光光是因为最开始八重神子说自己的身体情况或许正因为不适合的生活环境在不断恶化,更因为戴因斯雷布那些莫名的话。 她到底忘记了什么?他为什么说自己是又忘了?还有那些所谓的为自己牺牲的亡灵到底是谁? 来到提瓦特大陆这么长时间,除了这个“雪女”的身份,鹿野院无月可从来没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的。 戴因斯雷布说,如果自己想要寻求真相,就往龙脊雪山去。 鹿野院无月讨厌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原本她决定在魈的事情解决之后就去一趟龙脊雪山的,只是在半个小时前,她改变主意了。 因为系统说话了—— 【死气的事情,我知道哦。】 为您提供大神 氟氯西林 的《[原神]魈上仙朝你扔来一把鸟枪》最快更新 谜 免费阅读.[.aishu55.cc] 水汽 鹿野院无月搀扶魈的动作一滞。 尽管已经决定在回去之后向系统询问死气的事,却没想到她会这么快跳出来,鹿野院无月总觉得有些不放心。 毕竟在她眼里,系统一向喜欢在关键时刻装死。 不过送到手上的线索不要白不要,鹿野院无月决定还是先听听比较好。 哪知道系统开口后的第一句话就是问责:【你好像很少会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猝不及防的一句让鹿野院无月甚至忘了自己可以在脑子里和她对话,下意识啊了一声。 幸好晚上的街道没什么人,魈也还醉着,没人注意到她的失态,不过这也足够让她警惕起来了,只冷声回她: 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和我聊这个? 【当然,不然你怎么会知道这一切都是你自己作的孽呢?】 ……你什么意思? 【亲爱的,你知道死气出现在一个活人身上意味着什么吗?你快要死了呢。早在璃月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了,就像八重神子说的那样,只有雪山的环境适合你生活。】 【雪女的身份注定了你不能在雪山之外的环境久居,虽然直到现在你都没有察觉到一点异样。但是猜猜看,在熬过了十年之后,你还剩下多少时间?】 鹿野院无月没有回话。 就像系统说的,她从来没有觉得身上有什么不适的地方,甚至于拖到现在她已经开始怀疑八重神子的话到底是不是对的了,毕竟八重神子对雪女的了解也只是从狐斋宫留下来的古籍上看来的。 而系统还在她脑子里喋喋不休,试图用这种办法告诉她去雪山的必要性。 但鹿野院无月并不打算按她的话去做。 自从上一次系统出现威胁她之后,她就意识到这家伙似乎并没有最开始那么和善了。 尽管鹿野院无月一开始就不怎么喜欢系统,但那也只是因为系统半威胁式的语气而已,在稻妻的那段时间她甚至有时也会主动去寻求系统的帮助。 但来到璃月之后变化却明显了起来,系统的态度越来越强硬,最近的那一次几乎可以说是恐吓逼迫她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 她似乎……越来越急切了。 鹿野院无月不确定自己的猜想是不是对的,但到现在为止几乎所有的存在都在引导她往雪山去,这让她下意识地产生了一种逆反心理。 这一次,她不想,也不能按照系统说的去做。 她想要试探系统的底线到底是什么。 因此在魈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说出了一句“雪山”的时候,鹿野院无月非常直接地摇了摇头:“我不打算去。” 还没准备罢休,于是一直在她脑子里叨叨个不停的家伙像是被她异常坚决的话给刺激到了,她的话出现了明显的停顿,像是一时间被惊讶得无法发声。 鹿野院无月没有理会她,尤其是在系统反应过来后不断追问她原因的时候。 把魈安置好后,她决定先去洗个澡去去自己一身的酒气。 魈还醉着,她也没必要扭捏,径直走进浴室打开热水。 没多久,氤氲的水汽在浴室里升起,半透磨砂玻璃上积攒了一层厚厚的水珠,将她的身影模糊地遮掩住。 然而就在鹿野院无月准备脱衣的一瞬间,一双手自身后而来把她按到了玻璃墙上。 染着鲜红丹蔻的女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这个位置不太好。 花洒几乎对准了两个人,温热的水流从天而降将两人淋了个透。 被人钳制着,鹿野院无月没办法有太大的动作,哪怕身上都湿漉漉得难受极了也没办法去关掉热水。 系统也是如此。 浅金的发丝和繁复的宫廷长裙被水流打湿,几乎是牢牢地贴在了她的身上,勾勒出玲珑有致的好身材。 可她毫不在意这件事,一手掐着鹿野院无月的脸强迫她扭过头来看自己。 见到鹿野院无月难掩错愕和惊慌的眼神,她才好像满意了似地重新弯起自己冰蓝的眸子,语调也扬了起来:“看来你也不像自己表现出来的那样完全不怕我嘛。” ——这是系统第一次在她还清醒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也是鹿野院无月第一次正面和她对上。 女人依旧自顾自说着:“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听话了呢?你可真是让我很苦恼啊,亲爱的。” 纤细的食指从鹿野院无月的唇上慢慢划到了胸膛,女人嗓音愉快:“有时候真的是好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瞒着我的事情。” 鹿野院无月直觉她这句话并不是在开玩笑,瞳孔震颤。 于是女人笑了笑:“不过没关系,每一个孩子都会有他的叛逆期,我早就做好这个觉悟了。我相信只要把道理都揉碎了给你听,你就会明白什么才叫做正确的事的,毕竟从小到大你都是个乖孩子。” 鹿野院无月可不觉得她把自己气势汹汹地按在墙上是打算讲道理的意思。 女人像是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了她的控诉,终于松了手。 鹿野院无月连忙扶着墙站直。 女人笑眯眯地看着她第一时间去把热水关掉,慢悠悠地道:“你听说过沙尔·芬德尼尔吗?” “那个覆灭了的雪山古国?”鹿野院无月有点印象。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不妨去调查一下这个国度吧,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哦。” 鹿野院无月可不觉得自己会和这个几千年前就没了的国度扯上关系。 女人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只是道:“虽然很想透露更多的事情给你,不过相信我亲爱的,你不会想在现在就记起这些事情的。那些亡灵的哀歌……你还承受不起。” 又是亡灵……她口中的亡灵会和戴因斯雷布口中的是同一批吗? 鹿野院无月还打算问下去,女人却已经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了:“去雪山不论是对你的身体也好,还是去追溯戴因斯雷布口中的谜团也好都不错,我想你没有理由会拒绝。” “我的孩子,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女人最后抛下了这么一句话就消失了,独留鹿野院无月一个人在原地沉默地思索着什么。 * 而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金发的旅行者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派蒙是第一个眼尖地看到他的,下意识叫出了声:“啊,是白天我在天领奉行门口见到过的那个家伙!” “哎呀,小声点,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溜过来找你们的。”来人比了个“嘘”的手势。 尽管他的态度和善,但空依旧不为所动:“天领奉行的人为什么会来找我们?要知道你们可是因为眼狩令刚刚抓走了我们的朋友托马。” “我就知道会这样。”来人颇为无奈地耸肩,“但是如果我说我可以帮你们把托马救出来呢?” 空可不相信天上有掉馅饼的好事:“你明明是天领奉行的人,为什么要帮我们?” 来人很高兴地笑了,“如果你也有个不听话的妹妹离家出走了,你就能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可惜将军的眼狩令和锁国政策让我很难和她一样离开稻妻,只好向你求助。传闻中打败了风魔龙和漩涡之魔神的金发旅行者——你的事迹早就传到稻妻来了。如果有你帮助的话,稻妻一定很快就能变得和最开始一样吧。” 提到不听话的妹妹,空想起了不知道为什么和深渊教团混到一起的荧,狠狠地感同身受了一把。 他稍微放下了一点戒备心,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鹿野院平藏。或许你还听说过我妹妹的名字?她叫做鹿野院无月。” 为您提供大神 氟氯西林 的《[原神]魈上仙朝你扔来一把鸟枪》最快更新 水汽 免费阅读.[.aishu55.cc] 塞西莉亚 在蒙德住了一段时间,魈的业障压制的很顺利,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鹿野院无月总觉得最近他有点烦躁。 在他又一次盯着眼前的东西盯着盯着就突然皱起了眉头时,鹿野院无月忍不住开口了:“最近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吗?”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魈的头下意识地点了点,但他很快意识到这话是鹿野院无月问的,连忙反驳:“没有。” 鹿野院无月一眼就看出来他有事瞒着自己,眯着眼睛拖长声音问道:“真的没有吗?” “没……”魈本来就心虚,被她这么一问立刻眼神躲闪,只是鹿野院无月不依不饶,他只好道,“好吧,确实有点烦,是因为温迪布置的作业……” 正如往年一样,今年的情诗班也有一项作业,不解风情的少年仙人已经写出了好几版被温迪批得体无完肤的初稿了。 “所以这两天你才会带着我在蒙德到处逛吗?是为了找写情诗的灵感?” 和他不一样,在情诗班里完全属于是优等生的鹿野院无月可算是明白为什么最近魈要带着自己在风起地、摘星崖之类的地方到处逛了,原来是因为这个。 魈没想到她会联想到这个:“不是——” “嗯?” “……你说得对。”他似乎想到什么,最终选择了应下,只不过他看上去有些沮丧,连头也低了下来。 鹿野院无月凑近了些,戳了戳他调侃道:“安心啦,我又不会因为这个怪你。毕竟蒙德的景色确实漂亮,能和你一起看看也挺不错的。” 魈小心翼翼地抬头,目光希冀:“那你喜欢和我一起出来吗?” “当然。在稻妻的时候我就很喜欢和哥哥一起到处看看。”鹿野院无月笑笑,索性直接躺在了摘星崖的大草地上,看着天上的星星,“这里的景色也别有一番风味,宽广无垠的夜空和凉爽的晚风……” 她惬意到有些困了,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只是魈的表情却没有一点好转,因为她完全理解错了自己话里的重点。 他强调的明明是“和我一起”这四个字才对。 魈有些气馁,但是看到身边的鹿野院无月注视着星空时恬静的神色,他又觉得这样好像也不错。 不过皇上不急太监急。 他觉得不错,可另一边的温迪却是着急极了。 第二天的情诗班刚结束,看着两人似乎完全没有变化的相处方式,他忍不住招手把魈单独喊了过去。 余光瞥了眼确定鹿野院无月正在和最近总是被凯亚带来找她玩的可莉说话,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温迪这才开口:“喂喂喂,不是说这几天打算表白吗,怎么到现在还是这样?是没成还是你怯场了?” 魈莫名有一种考试不及格被家长责问的感觉,尴尬极了:“她好像没听明白……” “没听明白?这怎么可能!”温迪抱胸,看透了一切,“你是不是又没直白地说出来,而是用各种暗示来表白?” 见魈不说话了,温迪无奈地摇头:“第一节课的时候我就说过了,表白这种事情还是要直白一点才好。我明明都给你出了好多主意了,还帮你谋划了约她出去玩的路线,结果你还是这么不争气。” 没错,其实魈并不是为了找灵感才带着鹿野院无月到处逛的,而是按照温迪的说法和她“约会”,虽然这些约会的另一个主角被蒙在了鼓里。 温迪恨铁不成钢道:“我宣布,你的作业被我改成和鹿野院无月告白了!要是明天的风花节你再错过这个机会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魈有些懵:“怎么不客气?” “比如这样——”温迪决定亲身上场给他做个示范。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选择鹿野院无月作为目标,一来可以让魈看个明白,二来说不定还能让那家伙吃个醋,变得更积极些。 一肚子坏水的温迪款步走到正和可莉说话的鹿野院无月身边,弯腰躬身行了个优雅极了的礼,嗓音温润:“风花节是象征自由和爱情的节日,每到这个时候我们蒙德人都会向自己重要的人献上一朵花——” 早年闲逛到枫丹的时候,他在那里看了场精彩至极的魔术,顺便缠着那位叫做“塞萨尔”的青年教了他一手。 温迪有些期待他们看到自己表演时的表情了。 他摘下自己的帽子,上下翻转在手中把玩,分明是什么也没有的样子,下一刻再抬起来时居然装满了纯白色的鲜花。 温迪从中抽出一枝递给鹿野院无月:“鲜花配美人,这朵塞西莉亚花送给你。” 被他这一手魔术惊到了的鹿野院无月愣愣地接过了这朵花。 “可要收好哦~”温迪给了她一个wink。 跟过来的魈懵了。 鹿野院无月在他眼前摆了摆手:“魈?”等他反应过来了才继续道,“要走了吗?” “要!”魈坚定地点了点头,拒绝让鹿野院无月和温迪再待在同一个地方。 听到他们要走了,可莉有些可惜地收起了自己带过来的故事书,乖巧地和他们道别:“无月姐姐,那可莉也要回家啦,剩下的雪山公主的故事可莉下次再和你说!” “好,小可莉再见。”鹿野院无月笑着回话。 明明往常都是由她来负责这种交际行为的,但这一次在鹿野院无月和温迪道别之前,魈先替她开了口,而后也没等温迪回话就直接拉着人走了。 温迪无所谓地撇嘴,没想到这小子的醋劲会这么大,他可真是牺牲大了。 回去的路上魈走得有些快了,鹿野院无月只能被迫加快步子才能跟在他身后。 她想不通魈这是怎么了,走进浴室时还在思考自己今天是不是干什么让人不高兴的事了。 而浴室外,魈盯着那朵被她贴心地插进换过水了的花瓶里的塞西莉亚花,眸色渐深,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等鹿野院无月出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有人了。 床边的凹陷处已经没有温度了,看样子魈已经离开很久了,只是这个时间他会去哪里? 鹿野院无月百思不得其解,看了眼墙上的钟表。 时针刚刚划过八点,并不算晚。 这个点也完全睡不着,她索性就靠在床头打算等魈回来,只是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将近四个小时。 零点钟声响起的那一刻,她的窗台被人敲响了。 屋内灯火通明,屋外夜色弥漫,来人隐于夜幕之中,只一双金色的眸子明亮异常。 鹿野院无月连忙打开窗,最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大捧鲜花,以及少年仙人在奔波之后带着微喘的一句—— “风花节快乐。” 为您提供大神 氟氯西林 的《[原神]魈上仙朝你扔来一把鸟枪》最快更新 塞西莉亚 免费阅读.[.aishu55.cc] 童话 浅白色的五瓣小花,花心泛着点鹅黄——是鹿野院无月很熟悉的花,清心。 她错愕地看着这一大捧清心花,再结合魈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的急促呼吸,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你离开了这么久是回璃月去摘花了?”她结结巴巴地问道,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 少年仙人的身上还带着晚间的凉意。 担心这份凉意也传到她身上,他甚至不敢离得太近,只远远地站着将那捧花递给她:“嗯。” 看见鹿野院无月立刻皱起眉头一副担心的样子,魈连忙解释道:“不用担心,对于夜叉来说这不算什么。” 唯一让他困扰的其实是摘清心这件事。 清心大多生长在山顶,而且一个地方往往也只有一两朵,要收集这么多属实是不容易,但清心在花型上更加小巧,单单一朵在塞西莉亚花面前实在是显得太弱势了。 魈有点不情愿,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种用数量取胜的局面。 “白色的花很适合你。”魈在看到她拿着塞西莉亚花的时候就这么觉得了,“只是相比塞西莉亚花,我觉得清心和你更配。” 并不单单是醋话,他是真心这么觉得的。 娇小幼嫩的洁白花朵,却生长高耸入云的石峰上,就像鹿野院无月一样,明明外表柔弱,却总是能做出他意想不到的事。 而且,清心的花语是“永恒的爱、忠诚的心,你是我渴求的理想归宿”。 魈的耳尖悄悄红了。 在鹿野院无月发现他的异样之前,他先一步道:“风花节是特殊的节日,象征着自由和爱情,在这个时期送花是很特殊的。如果——如果你对温迪无意的话,最好还是不要留着它了。” 那朵单薄的塞西莉亚花在一大簇清心的衬托下显得无助极了,没想到还是逃不过被他污蔑的命运。 害怕从鹿野院无月口中听到拒绝的话,魈直接闪身进了浴室,让她接下来的话都没有了出口的机会。 鹿野院无月只好先处理手上的花。 于是等魈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被摆在床前最显眼的位置的清心花,而原本应该在那个地方的塞西莉亚花则是被挪到了一边,委委屈屈地蜷缩在角落里。 魈抬手掩唇,勉强压下了嘴角的那一丝笑意,不过临睡前他还是不忘再次提醒鹿野院无月到时候记得把那朵塞西莉亚花处理掉。 只不过到底要怎么处理还是件挺为难的事。 毕竟是温迪在那么多人面前送给她的,要是直接丢掉的话恐怕会有些伤人了。 思来想去,鹿野院无月还是选择了把它带到了情诗班。 今天的课程一结束了,她就带着温迪走到一边,把花送还给他:“抱歉,风花节的鲜花应该是送给重要的人的,我恐怕没办法接受。” 温迪没想到自己昨天为了拱火的一个玩笑她会这么较真,连忙解释:“重要的人可不单单指恋人。在我们蒙德,这天无论是送花给亲人还是友人都是有可能的,还是说难道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你还没有把我当朋友吗?” 他故作委屈地掉了两滴眼泪。 即使这花的意义已经成了“友情之花”,鹿野院无月依旧不敢接受,毕竟从昨天的表现看魈似乎很在意这件事。 她只能含糊道:“我已经有很多花了,酒店里已经没有空闲的花瓶来安置它了。” 这当然只是一个借口,不过也足以表现她的坚决了。 温迪只好把塞西莉亚花接回去。 解决了这个心事,鹿野院无月一身轻松地回到风神广场,照例跟着凯亚来找她玩的可莉也已经到了。 “无月姐姐!”可莉小跑地来到她面前,“可莉又来找你讲故事啦!你今天有空吗,我们可以把雪山公主的故事讲完吗?” 想到上次翻那本童话故事的时候只剩下薄薄几页了,鹿野院无月估摸着要讲的话也就只要半个小时,距离今晚的风花节晚会活动还有四个多小时,完全来得及。 她摸摸可莉的脑袋,欣然应下。 魈当然没有异议,在她身后不远处坐下。 “上次讲到哪里了来着?”鹿野院无月翻着童话书随口问道。 可莉坐在她怀里,一颗小脑袋低着,等见她翻到了之前讲的位置,连忙伸出一只手来按住:“我记得我记得,就是这里!雪山公主靠自己的智慧知道了坏人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东西,坏人决定对雪山公主下手!” 鹿野院无月摊平童话书,清软的嗓音娓娓道来—— “坏人实在是太强大了,雪山公主的姐姐担心他们打不过她,想要让雪山公主停下现在的行为。 “但高傲美丽的雪山公主并不相信坏人能够赢过自己,她没有听姐姐的劝告,继续研究着坏人不想她知道的秘密。 “于是坏人降下了灾难,原本四季如春的国家真的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成了被冰雪笼罩的地方,万物凋敝。 “雪山公主成了王国的罪人。” 讲到这儿,鹿野院无月没忍住顿了一下。 这本书前面的内容描写的一直是雪山公主聪明机智,她以为这会是个比较创新的不需要王子,公主也能自立自强的故事,没想到居然已经创新到这种份上了吗? 直接女主变成罪人,难道是要玩复仇流? “无月姐姐,接下来呢?接下来发生什么了?”见她一直不开口,可莉已经忍不住抬头眼巴巴地看着她了。 鹿野院无月只能先这么讲下去,只是等她翻到下一页,薄薄的一张纸上只剩下了最后一句话—— “为了赎罪,雪山公主选择了赴死,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总有一天她还会回来的,到那时即使是坏人也无法奈何她。” 鹿野院无月:? 她翻着童话书确定这已经是最后一页了,不禁更迷茫了,这真的是小孩子应该看的童话故事吗? 她低头,正好对上可莉兴奋的眼神。 总是热衷于背着大人干“坏事”的小女孩对于这种离经叛道的故事几乎可以说是好感度爆棚:“好酷,不愧是可莉最喜欢的雪山公主!可莉喜欢这个故事!” 鹿野院无月只纠结了一会儿就把自己的吐槽都抛诸脑后了。 管那么多做什么呢,只要听故事的人喜欢,这就是个好故事! 她把故事书递还给可莉,但是后者却摇了摇头。 “可莉想把这本童话书送给无月姐姐,因为无月姐姐就像封面上的雪山公主一样漂亮!” 鹿野院无月还没注意过这本书的封面,闻言翻到了最前面,果然看见了一个白色头发蓝色豆豆眼的Q版小人。 虽然是很精简的画风,不过确实很像呢…… 为您提供大神 氟氯西林 的《[原神]魈上仙朝你扔来一把鸟枪》最快更新 童话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48章 撮合情侣大作战(上) 赫然遇到了你,虽然你有了疾病,也让人给毒哑了,但是我觉得这也许是天意吧。” 听到这时,郑梦菱忍不住想脱口骂一句“什么天意,不过是一些迷信罢了,现在只是巧合而已。” 但是作为一个哑吧,她自然说不出来,而且这些话又不是能说出来的话,否则会被苏歌怡当作了不知什么人。 想到这时,她淡淡的一笑,在纸上继续写道,“夫人这是在抬举梦菱的,梦菱可没有那么大的福气呢。如果有福气,岂能会被人当作祸害给扔出来?” “哈哈。”苏歌怡再次大笑道,“梦菱,你太过于谦虚了,虽然在你父亲那边你是祸害,但是在我看来,却是最幸运的。因为是你让我有了更大的笑意,而且让我从未如此舒服过的。” “其实,我倒想收你为义女,让你成为我的女儿,这样以来,我照顾你,还有将军照顾你,都更加方便的,否则,会传出流言对你极不利的。” 听到这时,郑梦菱愣怔了半天,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歌怡竟然说了那么大半天为的就是要收她为义女,而且也是为她的名声着想的。 再转眼一想,也是,现在自己虽然是七八岁的女孩子,可是在古代这个时候,七八岁的孩子可是与现代不同的,现代根本没有那句“七岁男女不同席”一说的,可是在这里却是有的,所以,如果稍微被人利用,没准儿会传出来什么话儿来,反正对他们也是极不利的。 “可是,这样能行吗?毕竟,梦菱是一个哑吧,而且还有好些事情不能做得。”郑梦菱犹豫了一下,下笔写出这么一些话来。 “怎么不行?再说了,也许收一个义女,还能得来儿子呢。”苏歌怡笑道。这个说法无论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都是这样的,有女引子的。 “夫人不妨与将军商量一下,也好过自主的,毕竟,这收一个哑吧,也是……万一被人乱说的。”郑梦菱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写了出来。 苏歌怡点点头,“好,我自会与将军说的,你自己暂时自便吧,饿了唤玫儿就行了。等我与将军说过之后,自会找你说的。” “是。谢过夫人。”郑梦菱写完,又立马再次在床上磕头。 苏歌怡点点头,随即唤过来玫儿,还有另外一个丫鬟,苏歌怡唤她为琪儿,“你们照顾好郑小姐,如果她要什么或者要做才能,一切随她的意愿,还有也不必再请示本夫人的。” “是,夫人。”玫儿和琪儿同时答道,神态是恭恭敬敬的,并没有任何的嘲讽之色,可见这将军府里的人还真是大度量啊,还真是如将军肚里能撑船。 看到苏歌怡走后,郑梦菱这才捂着肚子“唔”了一声,玫儿突然记起来,刚才夫人只顾得与郑小姐说话,似乎忘记让小姐吃饭了,而且这几日,她一直喝得是药,顿时问道,“郑小姐可是饿了,要吃饭?” 郑梦菱脸色一红,随即点点头,并把手指向了刚才写的一个“是”字。 “那好,奴婢这就去安排人做饭。琪儿,你在这里看好郑小姐。”玫儿急忙说道。 苏歌怡从伊园出去,想了想问了一下丫鬟芙儿,“将军可在家?” “将军曾经出去一趟,如今已经回府了,不过,是在书房里。” 虽然苏义晨是一个将军,但是他也喜欢读书,所以,书房里的书也不会少的,而且这个书房,除了她和苏将军没有人会去的,因为都是议军事的。 虽然说女子不能干政,但是作为苏家的一员,她也懂武的,而苏义晨也不会避开她的,因此就经常带她在这里议军事,有时她也会提出一些好的事情来,反而让苏义晨对她更加不舍得。 “既然如此,你就让墨儿请他来我的梅园来一趟。”梅园是苏歌怡专门种的梅花,而且是那个不畏寒冬之花,也就是腊梅花。 “是。”芙儿点头,随即就去找将军的书童墨儿,墨儿听闻后,就找到苏将军,说是夫人想请将军去一趟,说是有事要商议。 苏义晨放下自己手里的奏折,用东西盖住,然后点头,“去吧。”由墨儿领着,这才前往梅园…… “将军到。”随着墨儿这一声唤,苏歌怡迎接出来,“见过将军。” “夫人莫这么多礼数,这是在家里啊。要不过于客气了。”苏义晨笑道,并伸出手阻止了自家夫人行礼,“不知夫人有何事要与我说呢?” “我想收一个义女,不知将军意下如何?”苏歌怡问道。 “你想收一个义女?!”苏义晨愣了一下,不由定睛看了自己妻子一眼,“你是不是觉得还是有点羞愧,我不是说过,我不会……” “不,表哥。”苏歌怡一激动,竟然唤起曾经他们二人幼时的称呼,“我是觉得我前几日救的那个小姑娘的确不错,而且还是聪颖的很。而且,你也应该知道我那几日去香里求子抽签,抽中一个上签,说是先遇到福女就会有喜讯而来,而且在我回来时,就遇到了那个小姑娘。所以,我想收留她,也是想让她能有一个身份,也好过她孤身一人的。” “你说得可是那个哑吧小女孩?”苏义晨听到这时,忍不住想起来林嬷嬷曾经说过的话,因此问道。 “正是。不过,她并不是真正的哑吧,只是中毒而已,是她的嫡母害得。我也问过了,她用笔告诉我一切了,她是郑森一个商人的女儿,只是一个庶女,而且她的亲娘就是云怡。”苏歌怡有意提到了云族。 苏义晨听到这时,顿时眼前一亮,叹息了一声,“如果不是当年云小姐看中了这个郑森,而得罪了陆丞相,他们云家也不会被害得……可惜了,一个好好的嫡家小姐变成了奴婢甚至还成为了低等的洗脚丫鬟。”他也听说过云族一事的,所以,极为可怜。 “是啊。而的出生虽然没有死却因为头发变白,而云怡却因她而去世。为的就是能让女儿安稳生活,可是她却从未有过安稳的,甚至就连郑森出海遇到海难,也要责怪一个七八岁的孩童,你说这个……”苏歌怡摇头叹息道。 “旁人的事莫要再提。”苏义晨摇头,随即又说道,“你要收她,她如何说得?” “她说让妾身与将军商议一下,还说自己患有哑吧,不配当我的义女,怕辱没了我的夫人身份。”苏歌怡说道,虽然当时郑梦菱没有写出来,但是她能感觉到。 “这个孩子,果然是聪慧得很。”苏义晨点头,“不过,她一个哑吧的确是有点……” “其实,我也是为将军考虑的,如果妾身不收留她,或者不收养她,那么,会不会有人有意传出来将军有意要收那个恋童……”苏歌怡小声说道。 “这是你救得与我何关?”苏义晨皱眉道。 “虽说无关,但是无风不起浪的。而且我也不是很方便请太医的,但是要成为咱们的义女那么就方便请太医的。我们也不能一直让外姓的女孩子一直住在咱们家里吧?” 听到妻子如此一说,苏义晨才明白过来,随即点头,“也好。不过,我要与你一同见一见她。” 作为一个将军,他不会要一个奸细的,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怀疑,他也要看一个清楚。 “是,妾身这就去安排。”苏歌怡点头道,“将军稍候。”说完,急忙又扶着芙儿走了出来,再次来到伊园。 “郑小姐,夫人来了。”正好郑梦菱已经吃完了饭,而且正在准备去收拾呢,不想琪儿突然说道,让她怔了一下,脸色顿时羞红了。 苏歌怡一进来,看到桌子上有十几个空盘子,先是一愣,顿时笑了,“想必梦菱是饿得久了吧,因此才吃了这么多。也是身体不好,是该多补充呢。也是我考虑不周,竟然忘记你没吃饭。” “夫人见笑了。”郑梦菱只得作揖,又在纸上写出来这几个字来。 “不妨。将军想要见你,不知你可有空?”苏歌怡笑问道。但是许多丫鬟却听到这时,各个都愣怔在那里,难道是自家将军有了异想吗,可是眼前这个小姑娘才七八岁啊。 “夫人,”郑梦菱莞尔一笑,“其实,应该是小女去见将军,岂能是将军见我。毕竟,小女是……被夫人和将军所救之人啊。”说着,接过玫儿递来的衣衫,轻轻披上,“请夫人带路,小女去向将军请罪。” “请罪倒是谈不上的。不过,还是随本夫人来吧。”苏歌怡知道自己的话有着某种意思,但是她并不说明,而郑梦菱也没有在纸上说明的,也可以说一切随意由丫鬟们去臆想的。 很快,苏歌怡就带领郑梦菱来到了专门会客的客厅,这个厅叫云厅,而且这云字据说还是苏歌怡嫁进来时,专门改的。 郑梦菱一进入就看到首座上坐着的一个威严的将军,他虽然肚子不是很大,但是从气势上看得出来,这就是苏义晨,苏将军。 郑梦菱见状,退后两步,在苏歌怡进入后,自己这才屈身而进,随即跪下,一跪下,就立马用手在地板上划了几行字,“梦菱见过将军,多谢将军和夫人的救命之恩。” 芙儿替郑梦菱说了出来,苏义晨点头,随即又问,“你可愿意成为我和怡儿的女儿?” “梦菱不敢。”郑梦菱急忙摇头道,又一次在地板上写出来这么一行字,再次被芙儿读了出来。 “有何不敢的?”苏义晨诧异的挑起了眉毛,曾经有好多大臣之女都想攀他这个将军的,毕竟成为将军之女,可是有优越感的,而且还能给她一个高贵身份的。 “梦菱乃是一介庶女,岂敢攀上将军。而且梦菱也知,自己身份不够格的。能当上奴婢也算是梦菱的一种福气。”郑梦菱再次在地板上写道。 苏义晨忍不住看了郑梦菱一眼,心里暗自赞叹道,果然如夫人所言,这个孩子倒不是一个攀高之人,可见的确是有本领之人,不过,他还是要考验一下。 “你是不是觉得本将军是一个大老粗呢?毕竟本将军可是一个武将啊。”苏义晨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时,苏歌怡忍不住皱眉了,将军这是做什么啊,又在考验吗?这不会让郑梦菱更加害怕吗? 郑梦菱淡淡的一笑,“将军误会了。梦菱倒是觉得将军是一个爽快之人,更加是一个直言不讳之人。作为武将,并不见得坏,也不一定是大老粗的。毕竟,作为武将,得要用兵用计的,如果没有将军和士兵们的保护,这朝代也不会安稳的。” 被郑梦菱这么一说,苏义晨再次抬起头,细细打量了她一番,只见她鹅蛋脸,秀眉纤长,说话声音轻柔婉转,神态稳重有加,还有那一双明眸皓齿,肤色细腻,如若岁数再大一些,实在是一个出色的美人,现在只因年岁还小,身子还未成型的。 “你倒胆大,竟敢枉义朝堂,可不怕本将军告你一折?”苏义晨其实倒极佩服郑梦菱的,虽然是一个哑吧,但是对于事情看得还完全是透彻得很,而且如妻子所言,是一个不错之人。 “梦菱早已是之死之人了,这点不怕。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还有,”郑梦菱思考了一下,又在地板上继续写道,“梦菱早已无了身份,死也罢了。只是觉得将军会……” 看到郑梦菱写到这时,苏歌怡忍不住开口道,“将军,你别吓着梦菱了。” 她本意是让丈夫看到喜欢上,谁知丈夫说着说着竟然以死来吓唬郑梦菱,这可不是她的意思啊,万一失了策,那可不好的。 “无妨。”苏义晨摇头,“你有什么就直接说吧,不必犹豫。”前边是与自己夫人所说,而后边这句话就是与郑梦菱说得。 “那,梦菱就冒失一下,将军会失去一切的。因为梦菱的一切,都是将军和夫人所给的,如若处死梦菱,倒是可以的,但是会不会说将军以权谋私,而毒死他人呢?” “到时候,万一梦菱之父闻讯后,会不会找将军麻烦之事,可别忘记,嫡母之父乃是陆丞相。”郑梦菱笑了。 苏义晨一怔,随即一后椅子,“你胆子可大,可见还真是有本将军神色。” “将军谬赞了。梦菱只是想求一片生天之地,不想要再过那些被人欺侮之事。梦菱不求将军和夫人庇护,只求……能有生活下去的勇气。”郑梦菱再次写道。 为您提供 氟氯西林 的《[原神]魈上仙朝你扔来一把鸟枪》最快更新 第48章 撮合情侣大作战(上)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49章 撮合情侣大作战(下) 百态滋生。 武动。 神武军,数百名战士,仅仅屹立在原地,便犹如山峰般,令人喘不过气来。 满地落叶纷飞,原本巍然耸立的霜英宗,此刻如破败的枯木。 站在诺大霜英宗前,张罗冷眼望着众位弟子。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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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为您提供 氟氯西林 的《[原神]魈上仙朝你扔来一把鸟枪》最快更新 第49章 撮合情侣大作战(下)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0章 雪山公主 一个中年男人从走廊的尽头走来,他抓住齐星宇的手说:“我刚想去找你呢,你就自己过来了,你快来看看吧,刘爷爷快不行了!” 说话的这个男人是这间敬老院的院长,他口中说的刘爷爷和齐星宇很熟,每次来这里,齐星宇都要陪刘爷爷聊很久。刘爷爷没有孩子,他把齐星宇当作自己的孙子看待。上次齐星宇来的时候,刘爷爷还和他说下次来教他下象棋的精髓,怎么这次回来就听见院长说他不行了呢? 一定不是我想的那样,肯定是我误会了院长的意思,齐星宇心想。可是院长根本不给他问话的机会,他直接拉着齐星宇就往前走,齐星宇只能忙不迭地在后面跟着。 刘爷爷的房间在二楼的尽头,他总会抱怨自己的房间离楼梯太远,每次上了楼还要走很远的路。院长打开门,齐星宇走了进去。一进去他就看见不大的房间里站着几个佝偻着背的老人,他们经常在一起下棋。他们中有人认出了齐星宇,惊讶道:“院长,老刘让你去找星宇,就这么大会儿时间你就找回来啦?你是神仙腿子不哦?” 院长没回答老人的话,因为床上躺着的刘爷爷已经被他的话喊醒了,只见床上的老人缓缓睁开眼睛,干瘪的嘴唇缓缓地开合,有气无力地说:“是星宇吗?” 看着眼前这个干瘦的老人,齐星宇怎么也不能将他与上次见到的那个老爷爷联系起来。彼时,刘爷爷坐在枫树下的棋盘下向齐星宇扬扬手说:“赶紧走吧,你不是还有工作嘛,又不是见不到了,想学棋招儿下次来了再教你,赶紧走吧!”此时他只能躺在床上,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哪还有当初棋盘上厮杀的活力。 齐星宇在刘爷爷床前蹲下,久久地不能说话,末了,他才哽咽地说:“谁能跟我说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儿?” 刘爷爷嘴唇翁动,却没有说话。周围的老人都叹了口气,他们把目光聚焦在了院长身上。院长走上前,拍了下齐星宇的肩膀,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在早先些时候,刘爷爷就总说自己胸口闷,一开始没当回事儿,总说是自己年纪大了,可能岔了气,吃了些药也不见好。时间一长,他自己也犯嘀咕,是不是自己身体出啥毛病了。恰逢红十字会免费给老年人体检,他就去了,等体检结果出来,院长和刘爷爷都慌了——刘爷爷胸部靠近心脏的位置有一块阴影。 院长告诉刘爷爷:“这里长了个瘤子,要做手术才能好。” 刘爷爷一脸的不相信,他问院长:“这瘤子,我怎么摸不到。” “现在摸不到,等你摸到就晚了!” 刘爷爷悄悄问院长:“这手术怕是得好多钱啊?”院长把医生的话告诉了他,这个瘤子已经快压迫到心脏附近的血管了,要是手术摘除,前前后后差不多得花二百来万。刘老爷子听见这个这个天文数字,一时间惊呼出声:“我的天爷,我老头子这辈子都没赚到这么多钱,不治了,不治了,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要是阎王爷要我的命他拿去就好了!” 之后任凭院长怎么劝说刘爷爷他都一概不理,甚至连再去医院做个更正规的全身检查都不愿意,他还对院长嘱咐道:“这事儿你得替我保密,别让人都知道,尤其是星宇,这小伙子心善,他知道了指不定会做什么傻事儿呢。老头子活了一辈子了,到了这黄土埋脖的年纪,不想再负累这些年轻人了。” 刘爷爷的身体状态是越来越糟糕,其余的老爷子见他日渐消瘦,问他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他只是搪塞说自己吃的少了自然就瘦了。再后来,他连棋也下不了了。 有天晚上,他突然发高烧,众人把他送到医院,医生说是肿瘤压迫血管引起的并发症,他得留院治疗。院长想给齐星宇打个电话,昏迷中的刘爷爷醒了过来,说:“别告诉星宇,我很快就好了。等我差不多了,你再把他喊来见我最后一面吧。” 这几天,住院的费用已经花完了刘爷爷全部的积蓄,他让院长把他接回来。进入敬老院的时候,他是自己走下车的,他穿着病号服很自然的和那些老朋友打招呼,他们问他怎么了,他强撑笑说:“生了场病,现在好了,就回来了。”走在他身后的院长知道,刘爷爷这是在回光返照。 到了今天早上,刘爷爷觉得自己快要不行了,他叫来几个老伙计说了些关于下棋的无关痛痒的闲话。等到院长进来,刘爷爷想让他帮忙叫齐星宇来一趟。谁知院长刚出门就碰见了齐星宇,他就立刻把齐星宇引到刘爷爷的房间。 “你别怪院长。”这时候刘爷爷已经恢复了些气力,他看着齐星宇说,“是我不让他通知你的,你还年轻,不能被我这把老骨头拖累了。” “刘爷爷,你别说了,我现在就给你想办法……”说着说着,齐星宇就哽咽了,他是个孤独的人,这个小小的敬老院给了他难得的家的温暖,他孑然一身,连自己的过去都不知道,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能有什么办法。他好无力。 刘爷爷很吃力地抬手摸摸齐星宇的头发,说:“你是个好孩子,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已经活够了,能在死前还遇到一个像你这么孝顺的好孩子,我知足了。” 院长知道刘爷爷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他招呼了那几位老爷爷一下,示意他们一起出去,留给刘爷爷和齐星宇单独的空间。等到众人离开,刘爷爷眼睛望着天花板,有点遗憾地说:“我应该早点让你来的,现在再告诉你棋谱,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齐星宇流着泪,不停地摇头:“不,您不要说了,等你好了,我们再说下棋的事情,你先保存点体力,我给你想办法。”说完,齐星宇就拿出了手机,他想起一个人。如果是易天可,她一定可以出钱帮刘爷爷治病的,只要她答应,让我白给她打工都可以。齐星宇这样想着,手机却打不开了。 他狂按开机键,屏幕还是黑的,不会是忘了充电吧,可是自从手机变成大白后就再也没有充电一说,这臭机器人怎么这时候掉链子!就在齐星宇想要把手机扔到地上砸了的时候,手机亮了,上面是一条大白发过来的消息: ——你现在筹钱也救不了他。 齐星宇无力地跪在地上,看着屏幕上冷冰冰的文字,他说:“那我能怎么办,我只有这一个办法啊。” 屏幕上的文字发生了变化: ——我可以救他,不过你得赶快,我可没法把死人救活。 对啊!我怎么忘了这个来自未来的超级人工智能!大白的超级科技已经多次救齐星宇于水火之中了,这次怎么会把他忘了! 齐星宇立刻把大白放到了刘爷爷身上。这时候刘爷爷已经睁不开眼睛了,他没有听见齐星宇的话,只觉得身体一阵暖意袭来,这可能就是死前的最后感觉了。大白开始分裂,变成了小蒲公英,然后接着分裂变小,最后变成雾状的一团将刘爷爷包裹了起来。 纳米级的小小白进入了刘爷爷的身体,它们进入血管支撑起了血管壁防止肿瘤消失破坏心脏血管,小型的激光不停地消磨着肿瘤,微弱的电流冲击也在刺激着心脏防止心脏骤停,剩下的小小白配合着红细胞努力增加血液中的含氧度。 大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明明按照它的设定,它不能用自己的能量对现在的时空产生干扰。可是自从认识齐星宇后,它一次又一次地突破这个规定。在它的设定逻辑里,这是错误而且危险的,可它竟然隐隐约约在自己的意识海洋里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了一个理由——我认为这是正确的。 齐星宇不知道大白在做些什么,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能看见在刘爷爷身上的那团白雾正随着刘爷爷呼吸规律地闪动着。大约一刻钟,那团白雾暗淡了下来,再然后它们开始重新聚合,成为了齐星宇熟悉的手机模样。手机上显示出一条消息: ——肿瘤已经清除,他没有了性命之忧,但是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好好调理。 齐星宇发了条消息:谢谢你,大白!大白回复的很快: ——前两天收集的幸福能量就这样用完了。 床上的刘爷爷气色好了许多,他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他觉得有点不太真实,他问床边的齐星宇:“我这是还活着?” 齐星宇擦了一下眼睛,使劲地点头,他把刘爷爷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说:“您还活着呢,您会长命百岁的,您摸摸看,这不是梦。” 刘爷爷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他觉得自己说话不再有那种压抑感了,说话好像也顺畅了许多,除了身体还有些虚弱,他丝毫没觉得自己是个将死之人,他好奇地问齐星宇:“我怎么感觉我好像没那么难受了?” “我不知道,我刚刚好像看见一团白光罩在您身上!然后您就好了!”齐星宇没有把大白的事情说出来,他只能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刘爷爷深以为信,他好像也在恍惚间看见了那团白光,他琢磨道:“莫不是我这老汉一辈子不做坏事儿,到了要死之时,这阎王爷不收我命了?” 几位老朋友也都进来了,他们看见刘爷爷红光满面的样子,不由得惊叹:“真是神仙显灵啊,我们刚刚看见一团白光罩在你身上,本来以为这是要你命呢,没想到反倒把你治好了!”听完老人的话,齐星宇觉得这事情可能要瞒不过去了,谁知刘爷爷倒先说话了,他说:“你们小点声儿,刚刚那团光里我听见了一个声音,它说它是棋仙下凡,见我下棋如痴才救我一命,不过这事情不能声张,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他又要把我这老命收了去。” 几个老人听罢,立刻捂住嘴巴作噤声状,他们多少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事儿。刘爷爷对齐星宇也郑重其事地说道:“你别不当真,可不要出去乱说啊!”齐星宇自然不会乱说,他立刻点头保证,然后拿出手机问大白:刚刚那话是你说的? 大白立刻回复: ——我要不这样做,你能兜住这么大的事儿?公元人类还是太愚昧了。 齐星宇没有反驳他,他知道这个机器人的嘴虽然毒了点,但是做事儿却是从来没让齐星宇失望过。所幸本来就没将刘爷爷得肿瘤的事情宣扬出去,敬老院的老人倒真以为刘爷爷只是生了场大病,然后调养一段时间就养好了。 这个奇幻的事情真相也就这极少数的人知道了。 刘爷爷的身体好了很多,说的话也多了起来,他让那几个老爷爷都出去,说是要给齐星宇传授什么“绝世棋谱”。齐星宇坐在他的床边笑着说:“我也不指望成什么象棋大师,我就希望您能健健康康的。” 谁知道听完齐星宇的话,刘爷爷露出了一副神秘的面孔说:“我这可是传世棋谱,我没有后人,就只能传给你了!”接下来,刘爷爷真的就象棋之道与齐星宇进行探讨,齐星宇对棋艺研究不深,但是也能听出这些象棋口诀的妙处。 后来大白告诉他,刘爷爷说的口诀就是被这个时代的人称为遗失之书的《万圣棋谱》,这本书一直到这之后大约200年才在某古墓被发掘出来。这般珍贵的传奇之术很有可能就是刘爷爷家口口相传的家族之密,现在他竟然交给了齐星宇。 刘爷爷和齐星宇说了很久,他说的累了,齐星宇就给他递水。这段生病的时间让老爷子的身体有种微微的酸味儿,齐星宇就为他打来热水,细心地为他擦身子,然后帮他把指甲修剪了一下。老爷子讲完了自己的棋谱,满意的躺在床上睡着了,齐星宇一直等到他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才关门离开。 然后齐星宇开始履行他的承诺,他帮着爷爷奶奶们打扫卫生,趁着下午温暖的阳光给老人们剪了头发。这些爷爷奶奶站在齐星宇面前对他的手艺赞不绝口,齐星宇只能欣然接受来自老人们的善意。 老人们留他吃饭,他帮忙择菜,坐在水池边和奶奶们说着家长里短,这种安逸的感觉让他无比的放松。院子里高挂的红色灯笼烘托出新年的气氛,他说:“爷爷奶奶,新的一年有新的气象,你们一定要身体健康,这样才是真的福气啊!” 一位奶奶笑着说:“就你会说吉祥话,放心吧,等你过完年给奶奶们拜年,一定给你包好红包!” 在这种轻松愉快的氛围中,齐星宇和敬老院的老人们一起吃了顿晚餐。夜幕落下,他等着所有的老人都睡下了他才离开,在这里远离城市的喧嚣和绮丽的灯光,齐星宇可以看见久违的星光。 他深吸一口气,觉得吸入了满肺的清凉。 应该能赶上回去的末班车吧,他想。 为您提供 氟氯西林 的《[原神]魈上仙朝你扔来一把鸟枪》最快更新 第50章 雪山公主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1章 寒天之钉 “还是个处男?那你拽什么拽啊?啊?这样很酷是么?混蛋!”顾西凉看着古道一脸痞痞的样子就来气。 几人寻找最后锁定了一间挂满红灯笼的房间,龙言冰十步之外用内力将门冲开,顾西凉吓了一跳。 几人进来的时候之间古道被绑在床榻上衣衫凌乱,脸上涂的又红又黑让人不忍直视,顾西凉则站在床边手里握了一把剑看着门口的几人。 “我的小王爷你可终于来了,快把你的人带走,我可没伤她一分一毫。”古道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看着门口冷脸的龙言冰。 “小凉儿你没事吧?”左翼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的小凉儿除了脖子上有被勒过的痕迹,好像并无大碍,不过床榻让的男人似乎很不好。 “知道是我的人你还绑。”龙言冰声音冰冷一脸怒气,为了冲开左翼下的毒自己耗费了大量真气。 “开个玩笑嘛!谁知道她是个女的。”古道也很吃亏啊!自己一世英名尽毁,如今这般模样让人看到不笑死。 顾西凉开始迷糊,走到龙言冰身边,龙言冰察觉顾西凉不对劲。 “你怎么了?”古道看着毒性已经开始蔓延不禁笑到。 “她中了催情粉,你了言,好好谢谢我哦!”龙言冰脸色大变。 “什么?”龙言冰一掌就将床榻上的人打出很远,床榻也随之震碎。 古道趴在地上口吐鲜血,痛的呲牙咧嘴,自己明明是好心撮合却闹的这般田地。 “龙言冰,我可是好心帮你,你怎么还恩将仇报?”龙言冰冷眼看着古道。 “本王的女人用不上这些。”龙言冰点了顾西凉几处大穴,顾西凉疼的直咧嘴,果然还是疼痛最有效。 “从今往后在碰本王的人,本王将你这落霞殿夷为平地。”说完龙言冰抱着顾西凉就离开了,杨刚也找到了杨柔儿,几人架马回到了李府。 “你可还有受伤?”龙言冰看着躺在床榻上的顾西凉,顾西凉点了点头掀开衣服。 龙言冰眼神冷了下来,转身欲走。 “你干嘛去?”顾西凉坐了起来,龙言冰赶紧快步走到顾西凉身边扶起顾西凉。 “夷平落霞殿。”顾西凉嘴角抽搐,果然江湖人办事真的是雷厉风行,夷平……占地好几千平的地方说夷平就夷平是多大的势力?浪费多少人力? “我没什么事,他也没伤我。”顾西凉不禁感叹真的是陪了夫人又折兵,虽然救了人,那个古道尽然还不是坏人,装扮成那个样子来吓唬谁? “他可有轻薄你?”顾西凉更加无奈,就他那个样子还轻薄? “那到没有……不过……”顾西凉欲言又止,龙言冰看着顾西凉目不转睛。 “不过什么?”顾西凉笑的傻呵呵的。 “我轻薄他了。”龙言冰眼神里透露出一股子杀气,顾西凉感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顾西凉不知道一夜间落霞殿屋倒房塌惨不忍睹,古道无奈,龙言冰这暴躁的脾气早晚吃大亏。 龙言冰给顾西凉上了药便离开了,顾西凉躺在床榻上睡不着觉,自己今天是不是玩大了?这样的事情以后自己真的还是少管的好,不然害人害己可是很严重的。 “小凉儿你睡了么?”顾西凉坐起身回了一声,只见左翼贼头贼脑的走了进来。 “怎么了?”顾西凉看着左翼一脸委屈的样子问到。 “还不是龙言冰因为我试药不允许我见你,我在外面等了好久才见他离开。”顾西凉轻笑。 “谁见你试谁不好偏偏试他,你可知道他是我们这几人中的主力,他要是挂了我们都得挂。”顾西凉没好气的回着。 “谁见他嚣张跋扈,给他点教训嘛?”顾西凉给左翼使了个颜色,左翼感觉脖子后面阴风阵阵,回头便对上龙言冰那没有表情的脸。 “给我点教训?你是想再也回不去朱国还是自己滚出去。”左翼二话没说瞬间没影,顾西凉感叹,实力大于一切,自己现在居然在一个最厉害的人身边。 “你吓唬他干嘛?他也是无心之过。”顾西凉接过龙言冰递过来的粥。 “让他有点记性。”顾西凉点了点头,的确司陌川中毒已经够险的了,这次龙言冰中毒更是险些出事,必须让左翼记住这些毒不能试在自己人身上。 “黄龙回宫了,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继续找冰棺么?”顾西凉喝了一口粥问道,龙言冰坐在顾西凉身边。 “不,送你回楚国,你还是留在楚王身边最为安全。”顾西凉一脸莫名其妙,怎么他一走就非要送自己离开? “那你哪?不找冰棺了么?邱云还在司陌川会放你离开么?”龙言冰抬手擦掉顾西凉嘴边的粥。 “两界敌军都开始蠢蠢欲动,司陌川不会轻易放我离开,我必须先送你离开。”顾西凉不解他们不是亲兄弟么?怎么会是如此? “哦!”顾西凉没在答话,自己也在外面野累了,离开他们也许是最好嗯安排,自己还并不想嫁给他们任何人,何不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在愁明日愁。 “你可愿嫁给我?和亲书已经送回,楚王已经同意。”顾西凉一口粥没有咽下去吐了出来。 “楚王同意嫁给你是什么意思?他怎么也不问问我的意思?”顾西凉有些惊讶,自己女儿远在他乡,他尽然一纸婚书就嫁女? “我们有约定,你迟早要嫁给我的,只不过……”龙言冰淡笑,若是此次不是意外见到顾西凉,也许自己娶的应该是另一个人。 “什么约定?”顾西凉不解,自己怎么又和他有什么约定了? “当年是你同楚王说长大后嫁给我的,我们早就有一纸婚书,我送和亲书只不过是走个形式。”顾西凉想起凉左翼和自己说的话,不禁头疼,这事怎么和演电视剧似的?有没有彩排啊?剧本能不能改改? “小时候的事情怎么可以当真?更何况和你约定的是这个身体的主人又不是我?你非要为难我干什么?”顾西凉有些无奈,剧情发展太过随机,自己根本无法控制,这个身体的主人之前还做过什么荒唐的事情自己根本就不得而知。 “就是说你不愿嫁给我?”顾西凉有些犹豫,他的确是不二人选,只是自己现在的状况若是嫁给他一切是不是就成了定局? “没关系,你还有两年时间,约定时间是你18岁生辰。”顾西凉愕然这个身体还没到18岁?我的妈呀!自己一个二十几岁的人穿越到一个16岁女娃娃身上了? “呵呵……时间还真够久的。”顾西凉将粥放在龙言冰手上打着哈哈。 “顾公子在么?”顾西凉探头看到站在门口的杨柔儿,顾西凉点头淡笑。 “柔儿姑娘没受伤吧!”顾西凉没有起身坐在床榻上看着泪眼婆沙的杨柔儿。 “多谢公子相救,小女子无以为报。”杨柔儿突然跪在地上,顾西凉感紧跳下床扶起杨柔儿。 “别这样,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见死不救。”顾西凉拍拍胸口说,拍的自己一阵呲牙咧嘴,身上的伤口还没愈合,自己差点把自己拍出内伤。 “顾公子您快躺下,别下床。”杨柔儿将顾西凉扶起上床,顾西凉总感觉杨柔儿看自己的感觉怪怪的,那表情像是见了心上人一般。 “我没事,小伤,休息两日便好了。”顾西凉又和杨柔儿寒暄了一会便睡下了,龙言冰一直站在门口没有离开。 “龙公子。”出来的杨柔儿对龙言冰俯身行礼,龙言冰点了点头。 “顾公子睡下了,有事您可以晚一点说。”和顾西凉说的话只说了一半,看来真得改日在说了。 龙言冰转身离开,杨柔儿上前追上一路小跑的跟在龙言冰身后。 “请问龙公子顾公子可有妻妾?”龙言冰眉头一皱,木然的看着杨柔儿。 “公子不要误会,我是想感谢顾公子救命之恩送些礼物。”龙言冰听后摇了摇头,杨柔儿大喜,他既然没有妻妾自己便可嫁给他为妻。 龙言冰见杨柔儿发呆转身便离开,顾西凉在杨府休息了几日便无大碍,这几日杨柔儿每天都来陪自己,顾西凉感觉自己还算没救错人。 “公子身体可好了?”顾西凉正和杨柔儿在凉亭喝茶,顾西凉见是杨柔儿的父亲杨老爷便感紧行礼。 “多谢杨老爷惦记,叨扰多日,在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顾西凉总感觉这杨老爷怪怪的,横眉竖眼的大量自己,好像在看猴。 “公子客气了,要不是你救小女,如今我们已经骨肉分离,柔儿生母死的早,我视她为掌上明珠,唉!谁知道那不肖的儿子回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来啊!”顾西凉尴尬,这怎么还哭起来了? “爹爹不要难过,柔儿这不没事么?”顾西凉不知道该说什么点了点头。 “不知公子可有喜欢的人?”顾西凉好奇,怎么?这是要给自己介绍个媳妇啊?不对!他们不会要以身相许吧? “在下已有妻妾。”杨柔儿一愣,看了看自己父亲。 “可是龙公子说您并没有妻妾啊!”顾西凉皱眉,原来他们已经打听好了。 “我们是最近才认识的,他并不知晓。”杨柔儿有些失望,这样自己嫁过去不就得做小?不过也没有关系,只要能在他身边就好,杨柔儿给杨老爷使了个眼色,杨老爷有些为难,杨家是镇上的大户,自己的女儿怎么可以给人做小?而且对这个人还一无所知,这样是不是太仓促了一些? 为您提供 氟氯西林 的《[原神]魈上仙朝你扔来一把鸟枪》最快更新 第51章 寒天之钉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2章 自律守恒机关 因特殊原因,本站即日起将不再搬运本书内容,导致部分章节内容缺失,带来的不便向广大用户道歉,正版内容请到Qidian中文网或者QQ阅读订阅观看。 因特殊原因,本站即日起将不再搬运本书内容,导致部分章节内容缺失,带来的不便向广大用户道歉,正版内容请到Qidian中文网或者QQ阅读订阅观看。 因特殊原因,本站即日起将不再搬运本书内容,导致部分章节内容缺失,带来的不便向广大用户道歉,正版内容请到Qidian中文网或者QQ阅读订阅观看。 因特殊原因,本站即日起将不再搬运本书内容,导致部分章节内容缺失,带来的不便向广大用户道歉,正版内容请到Qidian中文网或者QQ阅读订阅观看。 因特殊原因,本站即日起将不再搬运本书内容,导致部分章节内容缺失,带来的不便向广大用户道歉,正版内容请到Qidian中文网或者QQ阅读订阅观看。 因特殊原因,本站即日起将不再搬运本书内容,导致部分章节内容缺失,带来的不便向广大用户道歉,正版内容请到Qidian中文网或者QQ阅读订阅观看。 因特殊原因,本站即日起将不再搬运本书内容,导致部分章节内容缺失,带来的不便向广大用户道歉,正版内容请到Qidian中文网或者QQ阅读订阅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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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们实验室得出的实验结果,每一个步骤都有写上去,可以进行验证。如果你怀疑真伪性,那么我可以现场做给你。”钟医解释道。 “好。我留存档案。”高华确定道。 事情进展到这儿,以及基本确认了香连丸没有问题。 钟医却又提供了一份数据:“这是我们医院对服用香连丸病人的跟踪记录,上面不仅有治病的整个过程,还有他们的地址,你可以进行核查。” “好的。感谢你的配合。”高华对钟医说道。 说完,高华将所有资料备份带走,还带走一部分的香连丸。 眼见中医院和钟医又怎么过关了,崔业特别的愤怒,不过他也不敢出头,只能在人群中狠狠的盯了钟医一眼。 钟医看见了崔业,不过不准备回应了。真金不怕火炼,这种跳梁小丑,不必在意。 —— 药监局将香连丸带走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中医院和整个江州县。 人们都很疑惑,到底香连丸可不可以用? 用过的人都说好,比西药安全,吃下去后身体没有负担。 但是没有用过的人也不敢轻易的买,既然药监局都出手了,那么是不是说这个香连丸有什么副作用了?会不会有依懒性? 不然的话,药监局为什么会出手? 这其中当然也有崔业推波助澜的结果。 他在病人中说道:“什么?你说香连丸啊,不靠谱,中药嘛,根本治不好病。药监局前段时间不是带走了一部分吗?” 他在亲人朋友中传播道:“别去买香连丸,嘘!别说我说的。” 他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倒是让很多不明真相的人有所相信了。 人们传起来就说,有医生说,别让去买香连丸,不靠谱,有副作用。 钟医第二天就听到了这个传言,不过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他自然不是相信什么清者自清的理论,而是他在等。 果然,没有几天,国家的批文就到了。 国家的批文为什么会这么快? 第一,钟医提供的理论基础实在是太详细了,实验证明太具体了。只要做过实验就行。 第二,老祖宗早在成千上百万人的身上做过香连丸的临床实验了,这根本无可辩驳。 第三,在加上杨国栋和杜舅舅的使力,这份报告很快就让人关注,并且提高的。 第四,国家级试点医院、哈佛医学院高材生这些名号自然不是白叫的。 在国家批文出来的同时,药监局也发布了声明,不仅辟谣了香连丸的谣言,还大力的肯定了香连丸的作用。 甚至,就连药监局的高华都亲自去了中医院开了几天的香连丸。 这一下全城都轰动了。 有痢疾的人们纷纷都跑去中医院买香连丸,又便宜又好用,而且没有副作用,对身体有利,连国家都背书了,这不买有什么用。 “医生,你看我这个痢疾可以吃香连丸吗?听说这个药特别的管用。” “能。能吃。不过这香连丸不是什么特效药,中成药治病有周期的。”内科的医生详细的告知。 “那我就要香连丸,又方便又有用。” 病人毫不犹豫的说道。 甚至于有些没有痢疾的人,都准备买一些香连丸回去备用,毕竟江州县这个水质啊,真的有问题。 “医生,可以给我开点香连丸吗?我回去备用。” 内科医生这才哭笑不得道:“不行啊。实在不行。” 这些买药的人才失望的离开。 不是内科医生们不卖啊,实在是香连丸的制作跟不上了。 钟医和彭林等人,加班加点的制作,也跟不上江州县人民的热情。所以,只有婉拒那些准备备用的人了。 没有人注意到被打脸的崔业。钟医等人不屑于去关注,至于其他人,根本不想去关注崔业。 可能最打脸的方式,莫过于崔业根本就不在人的眼中。 我连你脸都不屑于去打,你是得有多卑微啊。 钟医这时候手足没有地方放的紧张,因为他面对着一个人——林家中药店的女儿,林婉岚。 林婉岚将钟医需要的药材放下,然后看蹑手蹑脚的钟医,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现在你们中医院的生意很好啊。不过你也要注意身体哦。”林婉岚关心了一句道。 “好。好。好。”钟医那个下午人都是轻飘飘的,骨头都感觉没有重量。 她叫我保重身体。她是不是也对我有意思啊?不对,她肯定看不上我?不,我有什么让她看不上的? 钟医脑子中全是回荡着这样的声音。 老刘坐在钟医的对面,看见钟医这满脸的春意盎然,忍不住翻个白眼。 “兄弟,疯求了吗?大白天的做梦,回神了。”老刘可是急急忙忙地赶过来的,他忙着了,没时间给钟医对坐着发呆。 “哦哦哦。好的。刚刚说道哪儿了?对,你们药厂想要制药销售香连丸对吧?我们这么多年兄弟,当然没有问题。”钟医这才回过神来,跟老刘谈起了正事。 为您提供 氟氯西林 的《[原神]魈上仙朝你扔来一把鸟枪》最快更新 第53章 德斯戴蒙娜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4章 鹿野院平藏 将剩下的书装好后,下楼擦了擦身子,又上了一遍药。 换了身粗布衣服,来到三楼,找齐工具,找来小杌子,坐着着手制作蜡烛。 她先取了一颗拳头大的火烙珠暴力砸碎、再精细碾磨,然后将鲜红的珍珠粉缓而掺进朱砂,过程中,上方渐渐聚起一朵彤色云气,随着珠粉的掺入,云气不断扩散,房间渐被罩为一片融融之红中,似徜徉夕阳霞海。 这就是火烙珠的威力,它产于北荒穷牛州邙雪池寒回蚌体内,寒回蚌耐寒而体灼,藏于近千米池底,常年不动,蚌壳异形,上生三孔,会随呼吸发出一种悠长奇异的音波,吸引一种冰獓鱼的小鱼进入孔内,冰獓鱼牙长齿冷,喜啃石,它利用它们的习性打磨内珠,利用它们的寒齿增加珠热,在利用完后,改变另一种音波震晕它们吃掉。 长年累月,百年之期,火烙珠方成,十分珍贵,也因此蕴含着极强的火力,她也就五颗,容熵的两万两根本抵不上它价值的零头,一般情况下,只能拿一座城池来换。 随着珍珠粉掺进朱砂越多,红云的颜色也愈发深重,渐由淡红妖娆转为深赤沉烈,热量飞速上升,很快还算恬静的红云发挥了它火的不安分本性,翻滚旋转躁动起来,像龙吸水一样,忽而向下坠去,那下面正是装着典籍的兽皮袋! 或许是察觉到屋子有被烧着的危险,典籍主动分担起压力来了。 不过也只能让它们解解馋,她稍微加快一点手速,很快她将珍珠粉添加完毕,盖上盖子,翻卷缭绕的浓重红云逐渐开始变淡,消散…… 弄好火烙朱砂,不着急雕火文,还要制作底座,不同于礼烛的小巧简单,若要发挥文雕烛的最大效力,必须带有一个阵法,所以底盘要很大。 她将脑中各种阵法滤过一遍,最后选定带有凝火镇邪作用的七杀焚天阵—简化版。 她本身其实不懂什么阵法,她只是记忆好,把所有阵法图通通背了下来。 找了一块腰肢粗细的雷环山宝塔木,削去外皮一圈圈如塔檐的黑疙瘩,画出一条条简略阵线,在脑中精确构好七个凶兽像,拿起刻刀、小锤,敲敲打打,闭上眼,忽视视野的黑暗,凭脑中兽像的闪烁,进入雕刻状态…… 时间悠悠逝斯,如袅袅烟火,直烟而上,似还缠着股股迷人饭香,却一丝也抓不住,徒惹肚子咕咕直叫。 白祀被抗议的肚子从雕刻状态唤醒,不知过去了多久,昼夜是否已轮转,手中硕大圆木已然消失,呈现出了七兽狰狞伏杀的粗略雕型,异躯刀爪,獠齿凶瞳,披鳞突骨,浑身凶野之气流转奔腾,前肢微伏,啸天睥地,活灵活现,仿佛随时能听到一声震天兽吼,夹着刺鼻血腥味,噬人奔出! 接下来,再修饰修饰精美度就好了。 下楼净手洗脸,到厨房,和面剁黄瓜陷,蒸上一屉水晶瓜翠小笼包,再淘了黑珠米,碾几种酥香坚果,取了冰冻的葛罗花瓣,熬了一碗葛罗果仁粥。 美美享用完后,餍足地舔了舔唇,固定了火薪,烧上一壶热水,继续上楼雕刻,直到困意上涌,哈欠连连。 查看了一下伤口,发现差不多愈合后,她倒了温热的水入桶,美美泡起澡。 雾华露凝,红浴帐凉,白祀被绵绵寒意唤醒,靠在舒适的浴桶里,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迷蒙蒙睁眼,四周黑暗笼罩,冰凉幽深,前方青帐浸夜,垂幕翳翳,纹丝不动,像是染了层层黑血,遮挡棺椁的奠帘,封着她这个不死的死者。 白祀直直盯着奠帘,她没感觉恐慌,心平静的可怕,却有孤寂控制不住从心底抽丝、蔓延…… 她感觉自己真的像是死了,莽莽世界遗忘了自己,自己遗忘了时光,因为始终在阴暗的墓里沉睡。 好烦躁。 空荡荡的胸口盘起乱麻,像食尸虫在心脏里到处乱爬,堆积着阴郁的污秽,她霍然起身,换上一身色泽明亮的绸衣,散挽青丝,小跑到一楼,一把打开店门。 她要听一听外面的声音,必须听一听声音,如果听不到,她感觉在这腐朽的坟墓里再也睡不下去。 丝丝幽细的风声首先入耳,呜呜刮过沙石,被沙沙磨砺着,掠过花树草叶,哗啦啦啦,然后是人声,走路声、聊天声、喊声、笑骂声、招呼生意声,马车轧石声,嘈嘈杂杂,汇聚成浩瀚的光与火将她包裹了,那么温暖,那么美妙,那么动听,瞬间把心头黑郁抹去,少女不禁露出了微笑,为了应这最令她安心的火与光。 却不知,她这一笑仿如染雪一刹化梨花,梓芳满盈天,又似冰玉芙蓉化暖水,融破天山霞。 夜间散步,偶然路过店门口的行人男女瞥来,不禁全部怔愣,踉跄刹足原地,忘记了行走,甚至几个人互相撞在一起而不自知。 来过檀香街的人,谁不知道这冰心雪骨的美貌少女是谁,可却谁也从没见过她笑,淡薄的印象中,她一直如蔽云之月,苍嶺之雪,待人端礼又疏静,脸上始终平波不惊,今晚她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好事,又何其有幸让他们分享到了? 当然,感觉有幸的不少,嫉妒的也不少,尤其那些自诩美貌的娇小姐们,甚至三两个贵人凤女,回过神来后,一双双杏眼月眸噌噌冒火,恨得直咬帕子。 啊,为什么本姑娘就不能长得再美一点!?输给这个可恶的卖笑女!? 白祀笑过以后,忽然发现面前黑压压聚了不少人,她顿时收起笑容,轻点臻首一礼,然后关上店门,外面霎时如沸水般闹哄起来。 白祀笑听着,满足地进入卧室,躺在大床上,舒展四肢,合衣睡觉。 外面街上,行人谈论着方才佳人一笑的缘由,渐渐不舍散去,唯有对门角落一褴褛老头,捋着杂须,久久驻足,“白姑娘,老夫借你大气运一用……”随后畅快一笑离去。 三日后,一幅《点雪美人图》出现在城中最权威的书画收藏铺一,一个自称画师的邋遢老头进门,悠然抚须称“吾有收藏之佳作《点雪美人图》,能千古流传。”结果画刚展开一半,就被伙计以损害店铺形象,打扰贵客鉴赏为由给赶出了门。 发生了一点波折的美人图没有就此埋没,最后直接出现在揽宝台交易行,晚间突以临时压轴出场,并以惊人的十万金成交,被一名匿名的神秘仰慕者买走。 江山阁老板乍而闻讯,怒将那伙计炒了,并亲抬贵脚将伙计赶出了门,原因自然不止因那十万金,而是那幅画是画师四水的新作,伙计竟然狗眼看人低,实在可气! 白祀姑娘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一笑扬名庞阿或许更远,真正的被人卖了一次笑。 她要知道,最少也要狠狠夺去八分利!因为以后可能再也不能在人前笑了,那会让买主感觉越来越亏,因为会越笑越那个,呃……“贱”。 …… 夜如乌铁,凄风如刃,将铁一片片割搅成碎,被沉重锈迹染黑,溶在巍巍城池峥嵘里。 夜寒无声,流淌依旧,飘荡中,来到一处火光如日的窗前,忽觉全身阴冷,似有冰凉的蛇从夜色深处钻出,嘶嘶缠上! 夜寒惊,一阵幽咽风起,迅速开溜,余下一片峭寒月色霜… 早上起来,铺堂寒气已散,打开门,发现外面又站了不少人,而且进来后不买蜡烛,反而只将一道道视线投在她脸上,盯得她一阵发毛,不禁怀疑晨起没上好妆,还是稍明快的扑蝶髻果然不适合自己。 她坐到柜台,直了直身,平静扫视众客,淡淡开口,“今日春风熏然,桃花邀醉,奈何庞阿城风冷硬,西南桃林偏远,故本店特制一种桃花礼烛,十支可赏桃花夭夭晴,百支可叹天地缤纷雪,内赠浊酒一壶,可去北城郊绿坪携家眷亲友一聚。” 今日进来的客人,有不少有幸看到昨夜美人笑的行人,本来还想着,能侥幸再见一次那笑容,惊惊艳,养养眼,可一听她说得这么诗意有趣,心里顿时被说得痒痒起来,白家姑娘的礼烛是风靡庞阿之物,几乎成了庞阿的一种特产,其变幻绚烂之神奇,他们身为庞阿人,自都是深深体会过的。 “我说掌柜,你这都要清仓了,什么时候特制的,呵呵~”有人开口出声调侃。 白祀抿唇如樱,清眸一转,瞧向说话处,“小女子在几日前去过一次桃林,是以有今日的有备无患,公子,来几盒?已是春末,再不去看,可就又要等一年了。” “呵呵,好~”那声音有些腼腆地回应。 “好什么好,那一壶酒才半两,几盒的也不够啊~”有知情人起哄“泄密”。 “当然,一壶肯定不够啊,只是意思,但凭着诸位的风流雅姿,摆个潇洒豪迈的姿势,吸引小姐们偷偷瞥眸,含羞问路还是够的。” “哈哈哈哈~” 于是今日的桃花礼烛卖的尤其多,但货也愈发得少,显得每个货架都孤零凄凉起来,就像母狗生了一窝狗宝宝,最后都被人抱走了,看着孤单的老母狗,总感觉它没心没肺摇的尾巴尖里带着叹息与惆怅,唉。 将剩余的蜡烛摆放整理好,白祀将七兽雕拿下来,继续埋头雕刻。 清晨一缕阳光悄悄透窗而入,洒在她认真的脸颊上,轻轻描摩着她的美,这份宁静美好,让活泼的光不自禁停止了动作,静静聆听起木屑的沙沙声,一层层光沉淀在这里,幽幽晕出了岁月般的昏黄,忘记了外界,忘记了天空,独享这一份暖暖昏昏,让人安心的宁静,忘记了时间…… 今日容熵没来,但他大概也猜到制作一支特别的蜡烛需要时间,每天来跑也没什么用,作为一城之主,希望他有打听消息的宽广门路。 断断续续偶有客进来,被打扰的阳光总是让铺堂恍惚明亮几分,白祀悠闲招呼着生意,忽然发觉嘴里一直在闲着,于是跑去老韩头那里买了袋蜜饯,嘴里一有东西嚼,果然舒服多了。 铺内的阳光感觉这样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少女不美了,就开始感觉无聊,于是活泼的性子苏醒,无声跳窗溜走了,另一束阳光紧跟着跃了进来,后面跟着几个客人。 进进出出,进进出出,进进出出……听着又过滤着耳边的声音,谁也无法打扰她专心的雕刻。 直到一句“吴兄,你还有心上这来看白姑娘?听说北边那一直沉睡的火山不知怎么的冒起了烟,你家住在城边,还是早做准备吧。” “当真!?” “老子还拿这种事折腾你不成,城外不少人看见了,今天大绿坪那有不少人点桃花烛,火烛幻出连片桃林,夺魂的绚丽,吸引了不少人观看,现在都吓得跑回来了,城北开始有官兵聚集,听说城督府已经下发命令,准备将民众迁移。” “啪嗒。”白祀手中的雕刻掉在了地上。 “瞧你,吓坏姑娘了,在下去看看情况,多谢,告辞。” “慢走。”汉子揖手送别,随即转过头来,望着失神如落花的少女,粗莽的心中难得柔软,笑着温语安慰,“妹子不必担心,那小小火山喷不了多高的火,岩浆绵延如江涛,也流不了十几里,即使流到也没关系,前几任城督海老防患于未然,不是在地下修了避难之地,躲进去自可无虞。” 白祀回神,听着这微泛粗哑,如铁砾揉沙的磁性声音,她想起是南边章丘书院的顾云长顾教习,因只隔檀香三街遂常来,而且这是个武教习,学院都传言他曾当过一方城主,武力深不可测,不知是真是假。 只是他那饱含故事,沧桑又潇洒的眼神,让人印象尤为深刻,加上挺拔英武、悍气博姿的面貌,不知多少情窦初开的女学生与为他红了脸,深闺少妇因他入了春乡。 “顾大哥说的是,小女子倒是不怕,庞阿若是惧一座小火山,早就被摧毁了。”边轻描淡写说着,弯腰捡起地上木雕,她倒真没害怕,只是惊了一下而已,又非悍江泛滥,那想想才是真的恐怖。 顾云长却是眉峰一皱,开口,“我听说妹子你昨日贴下闭店告示,说庞阿已非佳地,莫非是算到了会发生了这种事?” 白祀一愕,没想到他会去联想昨日的话,那些不过是敷衍之语,谁会想到死气沉沉的火山会就这么苏醒了? “顾大哥高看我了,若我是高处云端的剑士,倒还真敢应下你的猜测。” “倒也是,不过剑士也没什么好,若你这两日听过容熵或龙城公子这个名号,就知道剑断了的剑士过得有多凄惨,听说今早还被客栈拒客赶出来了,好像昨晚闹出了人命。” 白祀身子一震,心里惊骇。 被赶出来了!? 她愣愣侧头,望向暗如晦纱的窗外,将记忆中青空湛远置换,耳畔听着屋檐鸟儿啾啾欢鸣无忧,她才发现,这看似温暖平静的一天其实并不平静。 -- 为您提供 氟氯西林 的《[原神]魈上仙朝你扔来一把鸟枪》最快更新 第54章 鹿野院平藏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5章 幻境 顾廷川一听,斯文的脸上,不禁挂上了然的笑容。 “好啊,让他们过来吧。” 吴经理出去之后,东子冲那尤物使眼色,女人立刻走到邵怀明跟前,眼前这位,成熟强大的男人,是她今晚的目标。 若是能够让这位三爷看中自己,那么,她便是有机会,得到更多。 “三爷,我叫媚媚,妩媚的媚。媚媚早就听过三爷,心中对三爷仰慕不已,今日有机会见到三爷,还望三爷垂怜。” 邵怀明黑眸闪过冷光,漠然不语。 媚媚有些心慌,又立刻倒酒,“媚媚敬三爷一杯。” “三哥?”蒋山东有些心里打鼓。 邵怀明一手随意持着茶杯,面无表情,深沉锐利的眸子,扫过桌上几个兄弟。 他只淡淡的道:“以后,不要弄这些了。” 顾廷川几人心里一沉,而媚媚则站在邵怀明身旁,进退不是,浑身冰凉,面无血色。 “顾少,两位小姐已经来了。” 吴经理说话的同时,许星辰和秦雪也已经走了进来。 坐在最门口的顾廷川,回头,看着这两个女人,许星辰安静俏丽,秦雪性感艳丽,各有特色。 不过,顾廷川见着性感的女人多了,对许星辰这种眸光沉静,身姿窈窕的女人,尤其她的美丽,高级又有气质,更附和他的审美。 “顾少,这是许小姐,秦小姐。” “啊~” 此时,媚媚突然惊呼一声,所有人都被声音吸引过去,看到的就是媚媚被男人给抱住,而男人的头正被媚媚的身影挡住,许星辰和秦雪看过去,根本看不到后面的男人样子。 只是心中越发的一沉,在这样的场合,男人和女人这样的亲密,有些不分场合的发情的感觉。 顾廷川和东子看着,还闹不明白,为什么三哥刚表达了不喜欢这样的安排,现在又抱着媚媚,根本不舍放开的样子。 不过,他们没有多问,只是暧昧笑笑,媚媚更是惊喜不已。 顾廷川这才重新看向许星辰。 许星辰从那对发情的男女身上收回目光,眼神越发的戒备。 “顾少,多谢你今晚送的酒,不过,我们不认识,这份好意恕我和我的朋友不能接受。今晚的消费,我也会自己出,不过吴经理说非要亲自交给顾少你。这是我取的现金。” 她上前一步,钱直接放在了顾廷川面前的餐桌上,然后迅速后退,抓着秦雪的胳膊,这就要离开。 “站住!” 顾廷川命令,许星辰和秦雪心中一紧张,就知道没有这么容易。 两人刚才在楼下,就为难的很,他们倒是想要一走了之,根本不管这顿饭是不是被人给请客,但是,也肯定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们要是这么走了,这什么顾少听起来就挺厉害的样子,日后怕是更说不清了。 所以,两人商量了,这才不得已上楼来,一是还钱,二是说清楚。 “许小姐,你怕是不知道,我顾廷川送出去的,若是我不愿意,可从来没有被退回来的。许小姐,既然这么有缘认识,不如交个朋友?放心,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不会做什么坏事儿的。强人所难,非我们的风格。” 那他们现在做的,其实还不是强人所难? 许星辰心中厌恶的很,也其实有些害怕。 她无权无势平凡人一个,这些少爷们,他们想要做什么,强迫什么,她想要反抗,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许星辰此时浑身冰冷,心跳快的,无措又紧张。 她看了眼秦雪,秦雪也差不多。 许星辰咬了咬牙,回身,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 “抱歉,顾少,我老公在外面等我,他大概等着急了,我们得走了。” “老公?” 顾少勾唇一笑,依旧是无比温雅,可是在许星辰看来,却有种斯文败类的感觉。 “既然你老公也在,不如把他叫上来啊!” “……” 许星辰说的,不过是托词。 同时,借自己已婚的事实,让这些少爷们知道,她是有夫之妇。 只是,有夫之妇对这些大爷们,根本就不重要,他们想要一个女人,不管是已婚还是未婚,总都有手段得到的。 许星辰还是低估了这些男人们的底线。 顾廷川似笑非笑的,就笃定了,许星辰的所谓的老公,不会出现,或者,其实根本没有。 而在座的几个男人,都在看好戏似的,看着这两个女人,尤其是许星辰,既倔强,又尴尬,漂亮的眼睛里,还充满了愤怒。 啧啧,这小女人,这样的可怜样子,却更想让他们男人欺负呢。 她是不知道自己有多漂亮,有多想要让男人给狠狠的弄哭吗? 东子暧昧一笑,冲着顾廷川,眼神闪过只有男人知道的那点心思。 秦雪看这情况,即便再心惊胆战,也不能让她们两个今晚被这几位爷给为难了。 她试着拉出自己的老板来,“顾少,我是御平律师事务所的律师。” “齐御平?” “是的。” “哦……所以呢?有什么关系?他齐御平还没有资格,让我卖他面子的。” “……” 秦雪都有些面无血色。 她们今晚,就只能被迫,留在这里吗? “来吧,坐下来,喝杯酒,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顾廷川轻笑,拍了拍身旁的位子,几人眼神都充满了嘲弄的笑。 就在许星辰为难的恨不得跟这些男人同归于尽的时候,那位一直被女人挡着的男人,突然开口。 声音冰冷,很是恼怒。 “都给我滚。” 座上的几个兄弟都楞了下,而许星辰和秦雪,看这情形,立刻转身离开,也没有人顾得上去为难她们。 包厢内,邵怀明才嫌恶的推开身旁的媚媚,媚媚懵的很,刚才还抱着自己热情呢,这会为什么翻脸了? 而邵怀明冰冷神幽的眼神,扫过桌上几人。 “有意思?” 顾廷川赶紧赔笑,“三哥说没意思,那就没意思。” 然后蒋山东也赶紧赶走了媚媚,包厢内,尴尬的沉默,几人心中忐忑,看着邵三爷的冷厉脸色,半口气都不敢大喘。 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如今的样子,正像是刚才许星辰无助又忐忑的面对他们的样子。 邵怀明没再说什么,直接起身,离开包厢,剩下几人,面面相觑,而顾廷川赶紧的跟了出去。 邵怀明上了车,顾廷川站在车门外,俯身,看向里面的三哥。 “三哥,今晚是弟弟的错,本想给你接风洗尘,没想到让你不高兴了。” 邵怀明黑眸淡淡的掀了掀,薄唇微启,“廷川,我现在对女人,没有兴趣。还有,不要再去找刚才那两个女人的麻烦。” “好的,三哥,我一定不会的。” 车子离开,顾廷川站在原地,手指抚摸着下巴,深思着。 …… 许星辰和秦雪,上了车之后,惊魂未定。 “他们不会找到你吧?我回老家还好,要是他们到律师事务所找你,会不会很麻烦?怎么办?” 秦雪摇头,“我觉得没事儿,放心,我看刚才那里面开口的那位,像是很生气,他们不会有时间记着我们的。” 秦雪这么一说,许星辰似乎想起了什么。 她微微沉默,蹙眉。 “怎么了?” 许星辰摇头,“没有,只是觉得,最后开口的那个男人,声音有点熟悉。” 为您提供 氟氯西林 的《[原神]魈上仙朝你扔来一把鸟枪》最快更新 第55章 幻境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6章 艾塔莎 震飞出去的银铁扇,并未对林云造成任何影响,他的苍白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已经到了开辟玄宫,晋升三品玄师的最关键时刻,已经没法停下来了。 眼角和鼻孔溢出的血渍,让这少年看上去异常狼狈,可他漆黑的眸子中,却闪耀着炙热的光芒,执着的坚持着。 嗡!嗡! 磅礴的精神力,被压缩到极限,整个脑海中都是嗡嗡作响,宛若剑鸣一般。耳畔同样是嗡鸣不止,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浑身上下都为之颤栗不停。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凝!” 又是一声爆喝,从林云略显发紫的嘴唇中传了出来,又是一**强横的精神波动从其脑海中散发出去。 轰隆隆! 那等波动,让这不大的院落都为之颤抖不已,狂风骤起,风云变色。 “这家伙的积淀的精神力,怎么如此庞大……” 瞧着天色异象,一旁墨灵神色微变,这般动静比她晋升三品玄师时的异象也不遑多让了。 可别小瞧,只是和墨灵平分秋色。 要知道墨灵,几乎是将所有时间都花在了灵纹造诣,如今她的灵纹造诣。放眼整个天府书院,除了少数长老以外,已经无人能比她强了。 其天赋底蕴,打小便开始积淀,可并非林云这种半路出家的剑客能比拟的。 然而这眼前异象,却又实打实的出现了,墨灵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伴随着周身精神力狂暴的波动,林云泛着血丝的双目,于此刻却是温润如玉,格外明亮起来。 少年握着灵纹笔,双目死死盯着眼前空白的画卷,一笔一划,犹如松柏古树,稳稳落下。 适才,有些松散的纹路,一点一点重新凝聚起来。 当三品灵纹火羽纹,最后一笔,被林云落下之时。其脑海那压缩到极限的精神漩涡,在这落笔瞬间轰然爆裂,硬生生开辟处一片颇为玄妙的空间,流淌着诸多闪亮的碎片。 那些闪亮的碎片,将这一方空间,照耀的如星宫一般璀璨。 这便是玄宫吗? 林云心中惊疑不定,有些拿捏不准。 “成了吗?” 墨灵轻轻一飘,落下后,着急的追问道。 林云收回思绪,笑道:“玄宫应该是开辟出来了,不过你说的魂印,我却是没有发现。” “哦?我看看。” 墨灵不由分说,葱翠不语的芊芊玉指,伸手点在其眉心,而后缓缓闭上双目。 她顿时“看”到那颇为玄妙的星宫,以及星宫中流淌的闪亮碎片,半响松开手指,笑道:“确实成了,你这精神力太过磅礴了,所以暂且为凝聚成魂印了。不过假以时日,待你熟悉这片玄宫后,这些魂力 碎片便会水到渠成凝聚成魂印,我当初也是这般。” 林云闻言松了口气,若是这般费力,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就实在有些打击太大了。 抬头看去,就见染血的画卷上,那一道火羽纹熠熠生辉,纤细修长,却又蕴含着澎湃而惊人的力量。 像是一根翎羽,又像是一道可以撕裂苍穹的箭矢,锋芒无匹,锐利惊人。 “恭喜,你算是正式成为三品玄师了,从今往后,我怕是没有什么可教你的了。” 墨灵退后几步,打量着林云,轻声说道。 说起来,林云从半个门外汉成长到现在,算是她手把手交过来的。 林云妖孽般的天赋,和神速般的进展,再到今日这般艰难突破,在她看来是相当震撼和寂静人的。 如今成为三品玄师,的确没有什么可以教给对方的了。 “要结束了吗?” 林云心中略有感慨,这段时间,几乎天天与这墨灵接触。陡然结束,还真有些不适应。 “不然呢?” 墨灵反问道。 林云为之一怔,旋即道:“这火凤燎原图,你可还没有完全交给我。” 墨灵莞尔笑道:“你都以火羽纹开辟出玄宫来,火凤燎原图,自然手到擒来。不过三品灵图太过麻烦,都是事先在画卷上绘制完好之后,再与对战中取出来以天机印将其祭出。” 林云点了点头,心中恍然。 火凤燎原图,没有涉及三品灵纹的情况下,就得绘制两个时辰。大战中,别说两个时辰,稍稍分心就会置于死地。 只能事先绘制成图,在于大战中,一瞬间祭出。 “你好像还差一件灵宝,不过我看你背上这剑匣,似乎本身就是件灵宝。” 墨灵盯着林云背上的剑匣,轻声说道。 林云心中一顿,这女人的眼光,倒是颇为毒辣。 墨灵没有过多的纠结紫鸢剑匣,沉吟道:“就算不是也没什么办法了,下次见面,我看有没有机会送你一件趁手的灵宝。” 见对方要走,林云出言道:“墨灵师姐,好像还没告诉我,究竟要我做什么事?” “还是让唐瑜前辈跟你说吧,这本是天府书院有求于你,至于你答应与否,但凭本心便好。况且……这事未必就没有变数。” 墨灵又看了眼林云,轻声道:“你赶紧收拾一下吧,这般模样可不好看。” 说完展开银铁扇,匆匆而去,倒也没有多待。 但凭本心? 林云心中若有所思,半响,无奈笑道:“凭这番恩情,想要拒绝,真挺困难的。” 他向来不喜无端受人恩惠,欠人人情,可不太好受。 那就等着吧,若有用得着的地方,只要力所能及,自然不会拒绝。 若是还有变数,用不着他,倒也无法强求。 只是他心中多少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事有求于他,值得墨灵亲自教他灵纹半月时间。 …… 幽静的修炼室中,荡漾着雄浑而精纯的灵力波动,林云盘膝坐在聚灵阵的中央除。 浓郁的灵气,化为薄雾缭绕在他周身,灵雾如云,云卷云舒,他在云中若隐若现。 林云双目紧闭,神色紧闭。 紫府内,真元凝聚的银色液体,宛若一片静逸的湖泊。湖泊中央,一朵并拢着的紫鸢花,缓缓吸收着从外界吞噬进来的磅礴灵气。 眼下,距离他开辟玄宫,已过去整整五天时间。 连日来,林云都在这修炼室中闭关,一来消化着九瓣玄阴花仍旧沉淀在体内的药力。二来伺机而动,寻找着水到渠成,凝结成魂印的机会。 玄宫那些流淌的魂力碎片,倒是毫无动静,凝结魂印并没有墨灵说的那般轻松。 滋!滋! 突然,那一片银色的紫府,真元灵液跳动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扩大起来。浑身上下四肢百骸,顿时充满鼓胀感,有热流涌动。 这是…… 林云心中顿时泛起丝激动的神色,这是境界将要突破的征兆,当日他炼化那九瓣玄阴花后。 修为卡在阴玄境大成巅峰,没有突破阴玄境圆满,可是让他失望不已。 却没想到,这九瓣玄阴花后劲十足,厚积薄发中,眼下似乎要进行突破了。 数十年难得一现的九瓣花王,确实有其价值所在,没有辜负林云为之付出的艰辛。 按捺住心中的狂喜,林云心神渐渐平静下来,缓缓催动着紫鸢剑诀,让那紧闭的紫鸢花,一片一片张开花瓣。 哗啦啦! 伴随着紫鸢剑诀的全力运转,四方浑厚灵气,源源不断涌入体内。紫府中那一片真元灵液,形成的湖泊,顿时有灵气如雨点一般落下。湖泊顿时汹涌澎湃起来,伴随着一股股浪涛,不断扩张。 有散逸的灵光迸发出去,盘膝而坐的林云,浑身上下笼罩在一片银色的光芒中。 要开始了! 林云心中丝毫不敢怠慢,小心谨慎,将心神放在紫鸢剑诀中。 借助着聚灵阵,疯狂吞纳着天地灵气,同时进一步炼化残留在体内的玄阴花压力。 一股股精纯的能量,如决堤的洪水涌入紫府中,不停冲击着境界瓶颈。 咔擦! 这般近乎狂暴的冲击下,那等瓶颈终于打破,紫府中爆发出一道道银色的浪涛。林云体内有恐怖的力量,充斥全身,长发无端乱舞起来。 身上气势,陡然暴涨。 为您提供 氟氯西林 的《[原神]魈上仙朝你扔来一把鸟枪》最快更新 第56章 艾塔莎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7章 壁画 这样精心设计的炮击,居然在这个小孩儿这里还算不上最终的后招?那么什么才是?他唬人的!他是见到攻击失败了太过失望,嘴上不愿意承认现实而已! 可惜片刻之后,哈坎就知道了,竹中并不是唬人,这个阴险的小家伙是真的有后手,而他的做派,才是像极了不愿意承认现实的可悲失败者。 在他站立的甲板区域,一匹挂全身甲的熊健战马凭空出现,马背上,有个同样魁伟结实的骑士,他正操控胯下战马人立而起,举起两只有些大出号的马蹄,对准哈坎发力踩踏下去。 重甲骑士的巨大阴影笼罩了呆若木鸡的哈坎,无论身心都是,他的心神已经被竹中的智计重创,这时节灰败如死,再生不起反抗的念头,只是勉强挤出最后一丝勇气,抬头用无神的眼看着马蹄踩在自己的脸上。 “新词条真好用啊。” 竹中看着哈坎被战马踩倒,重甲骑士还拿着狼牙棒往甲板上猛砸了几下,语气轻松的如同赢了一场游戏,他双手各提一把帝国短剑,向哈坎那边走去,嘟囔道:“不过这么早就用出来了,还是有些不甘心啊。” “品名:中国象棋(力量本源道具,内含红黑棋子各16枚,棉布棋盘1张) 重量:1500g 作用:智力型娱乐道具 词条1:先三步 智力娱乐道具中国象棋现在被赋予了拟态能力,使用者将可以从棋盘中抽取车马炮三种棋子的能力拟态成为武器进行作战,具体武器细节请进入附属目录进行详细查阅。 请注意,本词条为激活型词条,被赋予该词条的物品只能由精神力超过15点的选拔者使用,每次激活词条需要消耗精力值50点,能够使用车马炮武器20秒,激活后仅能抽取车马炮三种棋子中的一枚作为能力来源,每次抽取都会导致物品中国象棋减少一枚相应的棋子,当所有六枚车马炮棋子全部抽取完毕,该词条作废,激活冷却时间15分钟。 词条2:象棋定式 智力娱乐道具中国象棋现在可以在拟态基础上储存5个象棋定式,定式储存之后,将不能更改,使用者激活已经储存的定式,即可将拟态棋子通过定式的套路释放使用,每个定式最多可以涉及3枚拟态棋子,具体拟态细节请进入附属目录进行详细查阅。 请注意,本词条为激活型词条,被赋予该词条的物品只能由精神力超过18点的选拔者使用,每次激活词条需要消耗精力值35点,象棋定式拟态棋子存在时间12秒,激活之后,只能使用一个定式,每次使用定式都会导致物品中国象棋减少相应的棋子,当中国象棋的棋子全部抽取完毕,该词条作废,激活冷却时间20分钟(激活词条冷却时间互不干涉)。 词条3:无” 所谓的象棋定式,就是竹中在力量本源道具中国象棋上投入的第二个高级词条,而他刚才在哈坎身上使用的,正是他储存在象棋定式中的首个套路“马后炮”。 战斗中竹中装作焦急,分三面进攻哈坎,然后直到虎蹲炮击,其实都是障眼法,真正致命的后手,是配合炮击呈套路使用的马拟态棋子。 下过象棋的人都知道,马后炮一旦将死,躲避炮打的结果就是被马踩,可惜哈坎应该是没下过中国象棋,硬生生自己把身体送到了竹中早就准备好的马蹄之下。 “红色马棋子拟化,大魏虎豹骑:三国时期曹操建立的精锐部队虎豹骑,战马百里挑一,骑士千锤百炼,人马相合,都是上上之选,他们皆着重甲,有过阵斩袁谭、远征乌桓的伟大功绩,是一支只能由曹氏宗亲将领率领的魏国精锐部队。 棋子拟态后化为一名虎豹骑进入战场作战,可以对敌人发动踩踏和狼牙棒连击,对一名指定目标造成总生命值15%踩踏伤害和5%的狼牙棒连击伤害,并附带持续1.5秒的眩晕效果,配合合理定式使用时,此眩晕时间延长为3秒钟。” 大魏虎豹骑雄健的影子散去,甲板上只剩下口角溢血的哈坎,看来他的内脏已经破损,而且还处在3秒钟的眩晕时间之内,只是还剩下些红条,苟延残喘着而已。 竹中已经在马后炮发动时来到了他且近,此刻正笑吟吟的俯视着他,在哈坎无神的目光中,小家伙的双刀对着他的咽喉和心脏深深刺下去,还剩下不到60点的红条被全部抽干,这名实力比竹中略高的选拔者当场死亡。 哈坎其实说的很对,竹中确实用仅剩精神力释放了马后炮,可是他还有高敏捷,短剑的暴击伤害,才是他精密计划中杀死对手的最重要输出来源,只是现在说这些都太晚了。 刀疤脸小队的所有人都一愣,他们注意到了,自己的生命值莫名挫了一节,这是队伍人员死亡后20%生命惩罚出现的标志,可和这个惩罚相比,在队伍中实力和地位仅次于老大的哈坎就这么死了,死于一个各方面属性比他低的选拔者,这才是让人最难以将接受的部分。 正在殴打老王的刀疤脸雪人也被这则战斗信息干扰,心神被冲击之下,不可避免的动作稍显迟滞,就这么个机会,他只觉的身下一空,那个刚才抱着头受了他十几拳连续殴打的选拔者已经趁机脱身而去,战斗数据显示他的生命值已经落到总数的一半以下,这会儿向后急退了几步,正拉开同自己的距离,往嘴里塞什么东西,不用说,应该是战斗中可以使用的恢复道具。 刀疤脸雪人神色古怪,只因为有件比哈坎死亡更让人讶异的事情引起了他的注意——对面正在吃东西回血的家伙不应该还活着! 刚才他骑着打了这个选拔者约莫十几拳,对方的防御只有手抱头,也就勉强没让自己打出暴击伤害而已,可是为什么打到现在,这家伙还能活蹦乱跳的?这样的攻击,卢克的话早就被打死了。 “懵是不是?不知道我为啥这么皮实是不是?”老王抹抹嘴角对刀疤脸雪人道:“我就不说,我让你死都整不明白。” “没关系,用不着明白,我再多打几拳就可以了!”刀疤脸雪人忍着心中怒气回道,脚底下跳绳步交错几下,再度冲上来。 老王改变迎击姿势,猎人斧子从长柄状态改短,右手单持横在胸前,左手拿着私掠者配枪,摆出双武器迎敌的姿势。 他注意到刀疤脸雪人拳击状态下的攻击**很高,组合拳打出来,进攻频率也很快,也就是说,他的攻击次数较多,虽说他的快手是个麻烦,但这也意味着老王能获得更多的机会打出枪反。 刀疤脸见老王变招,冲到近身后脚步虚点几下,左拳快速打出两个试探性的刺拳。 老王现在用短柄斧,防御动作更加灵巧,跟上刀疤脸的拳速,用斧面将攻击挡住,眼神平静而犀利的盯着闪转腾挪的庞然大物,直盯得刀疤脸心中发毛。 刀疤脸还来不及细想,突然觉得胸中热血激荡,一股强大狂野的力量随着经络搏动抵达四肢百骸,让他心中升起种想要放肆杀戮的**,他暗道一声不妙,自己时间不多,必须加紧进度。 他再打一击刺拳,任老王卸开,老王卸拳的空门有些大,觉得时机到了,右臂骤然发力,一记起势极低的上勾拳贴地攻向老王,他依旧采用组合拳的套路寻到了老王的破绽,准备直击胸腹部位,像刚才的摆拳般,再重创老王一回。 然而,在他的拳头要到还没到老王身体之时,清脆的枪声忽而响起,一颗子弹从老王左手的私掠者配枪中射出,正中雪人右臂。 老王早就有所察觉,这个刀疤脸雪人的进攻前摇其实相对明显,刺拳轻点这样的招数就不会有太大动作,摆拳勾拳这种大威力拳路就会有相对明显的蓄力动作,例如肩膀下沉,甩胯转腰,对应拳的脚掌发力蹬踩等动作。 因此看见刀疤脸的动作,便知道他有大威力的重拳打来,老王则早就准备好左手配枪,见到前摇立即搂火儿,成功打出枪反。 刀疤脸本来灌满了劲道的拳击,被这简单的一枪打得难受至极,倒不是说他损失了大量的生命值又或者被技能眩晕等负面效果缠上,只是进攻的流畅性完全丢失,再无法连贯起来,那强大勾拳的攻势也因此而破,轻描淡写的一枪,就像是打中了什么发力的关键点,让他不得不调整全身的力量,收回勾拳拳势,再寻找进攻途径。 老王刚才可是被骑着打了十几拳,这时候能答应刀疤脸从容调整,再抡拳头狠狠干自己么? 自然不能,那个在刀疤脸眼中,重新调整姿势再度进攻的节骨眼,在老王这里有个统一的名词——枪反硬直,任凭对方是个什么高级货色,只要打的出硬直,就是老王的攻击机会。 老王右手运斧,跟着刀疤脸雪人收回的拳头直切他的右臂,他是提前计算好的,枪反和跟进攻击一气呵成,下手异常迅捷,以至于对手都吃惊,感觉老王像是突然能预料他的招数一般。 而刀疤脸在非雪人形态还有拳套可以攻防同体,此刻只有肉身子,当即被老王在右臂上划开一条血口,带走了15点生命,对抗刀疤脸以来,老王第一次进攻得手,这个微妙的变化,让双方的心理,都有了些改变。 刀疤脸雪人仰头,如同刚开始战斗开始之时那般,发出声惊天怒吼,脚下加力,再次奔袭老王,不过那轻巧灵活的跳绳步却是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类似直立猿人额奔袭姿态,非常原始,但颇有蛮气,有点神职人员野兽的样子。 不对劲! 老王的瞳孔猛缩,刀疤脸这货之前反复说自己不是野兽,这怎么打着打着又把招式变回去了? 不过这对老王却是件好事,野兽的招数大多直来直去,在这种攻击模式下判断对方动向,打出枪反就更简单了。 刀疤脸雪人不管老王的想法,冲上来双拳齐出,分左右取老王的胸口,速度力量比起用拳击技巧的时候都有提升,老王不敢怠慢,收回私掠者配枪,拉开猎人斧子的斧杆,横在胸前,身体飞快后撤,刚做完这一切,刀疤脸雪人的拳头就到了。 “哐哐!”刀疤脸雪人将老王揍得倒飞出去,撞歪一门三磅炮之后才勉强停下来,刚才回起来一点点生命值,这会儿不仅全赔了进去,还倒贴了部分,眼看红条再度岌岌可危起来。 “你的损血量又恢复正常了。”刀疤脸雪人刚才的攻势如同野兽,说起话来却还是很清晰:“你不说也罢,不就是某种瞬间防御的道具吗?你用了也白用,刚才让你侥幸逃过去,这次不会了。” “我逃你姥姥!”老王站起身吐口血,嘿嘿笑道:“是不是觉得我不会摇人啊?” 刀疤脸雪人还在琢磨他话里的意思,只见老王把手一挥,身后的喊杀声震天。 被所有人遗忘多时的秀兰号武装水手们抄家伙嗷嗷叫着涌上海豹号的甲板,他们是普通的互动人物没错,之前还被刀疤脸雪人吼了一嗓子,可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整,他们已然适应了。 而海豹号上的水手们经过葡萄弹洗礼,反倒没什么人,这些最不起眼的卒子,在战斗进行到白热化的阶段,加入战场了! “弟兄们,给我们尼德兰人挣个脸,杀了这个异教徒!”老王举起斧子大声喊道,刀疤脸现在是雪人状态,在普通互动人物眼中,很容易和异教邪神联系到在一起。 水手们在经过老王煽动,纷纷鼓起勇气,对着刀疤脸雪人就来了一顿齐射,落后的火枪弹丸形成数量之后照样打得人不好受,刀疤脸雪人身上绽放出点点血花,红条的损失竟然比老王刚才那斧子还多,达到了了26点。 刀疤脸终于沉不住气了,他冲到水手们身边,旋转身子双拳扫击,将七八个尼德兰汉子像破布娃娃一般扔飞出去,可身子上又挨了几下刀剑挥砍,再次损失生命! “我猜,掉血和战斗时间过长,都会让你完全变成野兽吧?”罪魁祸首老王在战团之外悠哉游的恢复了一些生命,对态势越来越疯狂的刀疤脸雪人道。 为您提供 氟氯西林 的《[原神]魈上仙朝你扔来一把鸟枪》最快更新 第57章 壁画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8章 灾难 小÷说◎网 】,♂小÷说◎网 】, 从医院回来,刘丹丹开车到了家里,就把自己的生活用品一起拎下来,放到车上。秦书凯就问,刘丹丹,你这是干什么,要出远门。 刘丹丹说,搬过去和你住一起,你他妈晚上要多努力,今天在医院看到很多小孩子,自己也想尽快生一个,做母亲的感觉真好。 秦书凯一时无语,只是把刘丹丹抱紧在怀里。 一天,秦书凯和刘丹丹晚上出去散步,看到小王和对象也在散步。 小王走过来,笑着说,秦书凯,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秦书凯斜了他一眼说,你小子别『乱』说话,否则要你好看。 小王赶紧说,秦书凯你现在真是牛多了,跟刘丹丹在一起,人也变的年轻了,真是近朱者赤啊。 刘丹丹笑笑说,你这个朋友还真是有趣。 秦书凯赶紧给她打上了预防针说,他这人就这样,说话不经过大脑,他要是瞎说什么你可千万别当真。 刘丹丹听话的点点头。 小王见秦书凯对刘丹丹耳语,大声的说,你个秦书凯,说我什么坏话呢,当着美丽的刘丹丹小姐的面前,你可别破坏了我美好的形象。 秦书凯笑着说,你这人还有形象?奇怪了。 小王被闹了个大红脸,其他几人却都哈哈大笑起来。 再说,秦书凯的任职公示出来后,穆仁贵也看到了,很奇怪,贾仁达当时说秦书凯只是副调研员,没有任何职务,现在却成了党组成员,那么就可以参加单位的党组会议,比那些不是党组成员的副主任还要硬。 在一个单位,不是每一个副局长都能参加党组会,因为不是没每一个副局长都是党组成员。 穆仁贵想不通,于是就给贾仁达打电话,说武部长,今天看到干部任前公示了,提拔了很多人吗,秦书凯竟然是党组成员,这是怎么一回事? 说实在话,贾仁达看到这个结果也在纳闷呢,本来每个人是什么职务,都是贾仁达让干部处弄好的,秦书凯就是副调研员,谁知道到了上市委常委会议的时候发生了变化,说明那是很不正常的,说明秦书凯找到了很过硬的关系,否则,市委常委组织部长也不认识秦书凯,根本不会改变自己已经弄好的安排。 可是,上常委会上,常委组织部长修改过后的方案,根本没有和贾仁达提起过,现在公示了也没有对自己做出任何的解释,说明组织部干部处的人也不知道,否则,他们是不敢不向贾仁达汇报的,所以一切都是常委部长的意图,如果真是这样,贾仁达就感到了危险,说明一把手对自己工作的不满意,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自己想到下面去做县长的希望就很小了。 做官,不怕不做事,就怕做事领导不满意。 贾仁达可不想自己的一次暗中『操』作,影响自己的仕途,不管是什么事和自己的仕途比起来,那都是不值一提,所以贾仁达很想知道原因。 于是,他把机关干部处胡处长叫了过来,问秦书凯的职务当时并没有党组成员这个变化,现在有了,到底是怎一回事? 因为市委开常委会,处长拿着材料跟着部长到会场的,开会的时候处长就退出会场,等待会议过后,从部长手里接过材料。 胡处长说,武部长,带到会场的材料确实是没有的,不过后来在会场,看笔迹似乎是部长用笔后加上去的。 胡处长知道,这也很正常,会场哪有分量的常委到时候说一句,部长为了考虑平衡,肯定就会加上去的,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 贾仁达就说,把材料拿过来看看!贾仁达想研究到底是不是部长的笔迹。 等到干部处长把材料拿过来后,贾仁达仔细的研究笔迹,确信无疑那是部长亲自改动方案的,说明部长对自己的这个方案很不满意,贾仁达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遇到这样的事情,对自己来说,也是第一次。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贾仁达想了很多,想到为了所谓的报答老领导的知遇之恩,就授意干部处的人对秦书凯的考察材料刻意加工,把他的不足说的很多,现在看来对于这件事的处理上,自己是有些不明智的,如果因为这样的小事,影响了自己在领导人心中的形象,那是自己为官之道,添了一次很大的败笔。 这个时候听到穆仁贵打电话来,又问起这件事,心里很生气,心里说,你他妈的是什么东西,你的岳父也不是个东西,柳橙跟秦书凯都已经离婚后,还他妈的想利用自己手里的权力来阻碍别人的提拔,弄的自己做鬼事,现在出事了,假如部长对自己不满意,那么就什么都完了,于是就不高兴的口味说: “这件事已经做的很好了,难道有什么不妥?” 穆仁贵不知道贾仁达现在心情相当的不爽,就如以前一样地说,秦书凯的位置还是有点高了,党组成员,那还是班子成员,还是能参与很多事的,这样的安排根本就没有达到让秦书凯受贬的目的啊。 贾仁达就说,组织部也不是哪家个人开的,不是想怎样就怎样,按照市『政府』的要求,秦书凯最低要求,也应该提拔为发改委副主任,现在这个位置已经是很对不起这个人了,所以你们柳家也不要过分,如果被人知道,那是要出事的。 穆仁贵就说,那是,那是,不过秦书凯这位个家伙确实很让人生气,岳父因为他,气的到现在心脏都不好,在家休息呢。 穆仁贵知道,自己是无法和贾仁达在一个层面上说话的,只有把岳父抬出来,才能管用。 贾仁达听到这里,就说,秦书凯的事情自己已经尽力了,如果你们还想怎样,自己是没有能力了,如果有可能,你们再继续找人吧。心里却说,这件事情就是柳橙的父亲亲自出面,自己也不会做这个傻事了。 发改委接到市『政府』通知,说分管副市长到发改委的调研时间为明天下午,主要听听全市高新技术企业发展情况。办公室的人赶紧向王志刚汇报,王志刚就让办公室到高新技术处问问,汇报材料准备怎样了? 王志刚汇报前,肯定也要先看看材料,熟悉一下汇报内容的同时,把材料把把关,看看有没有把需要汇报的事情拉下了,这样就体现不出单位的成绩显着了。 办公室的人赶紧到了秦书凯办公室,很小心的问,主任,全市高新技术企业发展情况汇报材料怎么样了,明天分管市长来汇报,王主任想看看。 虽然任前公示没有结束,但是办公室或者说单位的人看到秦书凯都改称呼为主任了。 毕竟公示那只是走个过程。 秦书凯就说,材料初稿已经弄好,自己再看一遍,看后自己会亲自送给王主任的,请他回去告诉王志刚。 刘丹丹从医院看到吕大蕾的孩子后,很羡慕,这两天忙着把自己的房子打扫干净,说打扫装修后,就准备结婚。秦书凯就被她指挥的到处买东西,所以材料的事情,一直没有时间弄好,反正时间也不是很急,秦书凯也就没有过分地放在心上。 王志刚听了办公室的汇报后,心里对材料到现在没有出来很不满,但是秦书凯过几天也班子成员了,最好不要得罪,只能说,知道了。 分管副市长考察那天,单位的班子成员和在单位里的处长们都参加了会议,随同分管副市长前来的副秘书长介绍了副市长考察的目的,就是了解全市高新技术企业的发展状况,更好的服务高新技术园区发展,促进新兴产业发展壮大。 后来,王志刚就代表发改委做了全市高新技术产业发展情况汇报,汇报中,有的随同人员偶尔发表感慨,说想不到全市高新技术企业发展如此迅速,这话说出来,就是变相的肯定王志刚的汇报成果了。 汇报结束后,分管副市长、随同的几个单位的领导、市『政府』办的副主任处长等,就高新技术的发展询问了很多问题,他们带着问题来的,肯定要提出一些问题,否则,也就达不到调研的目的。 王志刚作为主要领导对这些数据肯定不是很了解,领导就是抓大抓全局,小的有副职和处长们呢。冯大勇也是刚调整过后,也不是很了解情况,赵长贵虽然是以前分管的副主任,但是因为不研究业务,知道的也是一知半解,所以对开始提出的问题,赵长贵等人还能应付,到了下面就有点勉为其难了。 秦书凯看到这种情况,作为专业的处长,如果这个时候,不出面回答问题,那就对单位的形象不负责任了,于是主动开口对特别是涉及到企业数据等具体的问题给予回答,后来的局面变成了,基本都是有人问,那么就是秦书凯给予解答。 分管副市长看到这种局面,就以表扬的口气说,哈哈,发改委就是不一样,这么详细的数据,在几个单位考察调研的时候都没有人能够说出来,到了这里有人能够一口说出来,说明什么,说明发改委的人做事是很实在的。 副市长这么说的时候,王志刚也很满意的说,这是我们高新技术处的秦书凯处长,很年轻,也很有能力,高新技术园区项目申报就是他牵头申报成功的,最近被市委明确为单位党组成员,都是干实事的人,发改委像这样干实事的人很多,希望副市长下次推荐提拔的时候,给发改委多推荐一些人。 为您提供 氟氯西林 的《[原神]魈上仙朝你扔来一把鸟枪》最快更新 第58章 灾难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9章 炊人骨以为薪 (感谢大家的支持,今日第三更) “敢问可是王公子当面?” 快餐店内,王石正在忙碌着,赵大突然过来跟他说有人找他,当王石走出去的时候,却发现是一个自己并不认识的人。 “正是在下,敢问您是?” 王石有些奇怪,自己在长安城里也认识不了几个人啊。 “王公子,在下是勤王府上的,勤王让在下过来与王公子您一起商量纸张售卖的事情。” 来人是个年轻小伙,年纪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头戴方巾,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若是不知道人还以为这是一个读书人呢,可谁又能只能,眼前这个少年人,居然就是李世民手下的一名百骑。 纸张的储存量已经够多了,现在是时候拿出来售卖了。一方面,李世民可以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了,另一方面,也是被钱财逼的,他实在是没钱了,再不卖掉一些纸张,他的皇宫内都要揭不开锅了。 “王公子,在下的身份请您务必保密,您只要知道在下是一个小小的商人,名叫陈柏利就行了。在下偶然间得到了造纸的秘方而已,其余的您一概不知,造纸作坊也跟您无关。纸张售卖也不需要公子您参与,对于纸张的事情,公子您只要闭嘴就好了,在下保证,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影响到公子您,公子您只需要坐着一边数钱,一边看大戏就行了!” 陈柏利轻声细语的说着,只是 陈柏利的话,听在王石的耳中,王石瞬间感觉自己冷汗都冒出来了,看样子这纸张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呢?虽说自己当初早纸张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被人上门搞事的准备了,所以这才找有背景的人一起合作,现在看来,这事情还不小呢。 不过这也不错,自己不需要出面,不用迎接那些世家大族的怒火,自己只需要坐在幕后,数钱数到手抽筋就好了,简直不要太爽快了。 王石缓缓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王公子,对于售卖纸张方面,您可有什么意见建议之类的吗?” 陈柏利这人还是不错的,虚心请教。 “说到建议,小弟这还真有一些,陈兄,咱们要不进来边吃边谈?” “可!” 包厢内,陈柏利拿出一叠纸张出来。 “王公子,还别说,这纸张是真好啊,价格还便宜,若是想当年自己能用上这么好这么便宜的纸张,在下的父母也就不会操劳过度了!” 陈柏利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就差流下来了。 “陈兄?陈兄?” 王石叫了两声。 “王公子请说!” 好一会儿后,陈柏利才从回忆中醒转过来。 “陈兄也别这么客气了,咱俩年纪差不多大,小弟小几岁,就认陈兄为兄长好了,还请陈兄勿怪啊!” “这~那为兄就托大了!” “陈兄在勤王府上当差,应该有办法在城门口的布告栏里贴一些东西吧?” 王石一边给陈柏利倒酒,一边开口问道。 “陈兄请,这可是我这快餐店里最好的酒了,有点烈,陈兄还请慢点喝!” 陈柏利接过王石的倒的酒,一小杯,也不客气,一口倒进嘴里。 “咳咳,咳咳!” 虽然快餐店里的高度酒已经出来有段时间了,陈柏利却是第一次喝,平时太忙了,俸禄也不高,他还是第一次来王石的快餐店。 陈柏利强忍住喉咙的难受,咳嗽了好一会儿后这才适应了:“好酒,好酒,够淳,够烈!王弟,为兄失态了!” 王石呵呵一笑,再次给陈柏利的就被满上。 “陈兄,布告栏那边?” “王弟,布告栏那边好说,为兄可以做主!” 陈柏利又喝了一杯酒,平时他也是贪杯之人,只是由于囊中羞涩,只能忍着。 “好,那就好。陈兄,咱这有一些笔墨纸砚,陈兄可根据小弟说的,写在这纸张上面,到时候贴到布告栏那边去,小弟保管顾客盈门!” 王石一边说着,一边拿出纸张放到陈柏利前面,顺便还拿起砚台,倒了点清水进去,替陈柏利磨墨! “王弟请说!” 拿起毛笔的陈柏利,还不忘又喝了一杯酒。 “王兄就写‘出售此类纸张,二十文一大张,欢迎前来xxx店选购,对了,那个店铺名称是啥,陈兄你自己写上吧!最好还能再写上店铺的地址,那就更好了,到时候写个几十张,在各个城门口都贴上,城门那边可是人流最大的了,若是可以的话,在每个坊的布告栏上也可以贴上。” “二十文一大张?” 陈柏利抬起头吃惊的看向王石,要知道,李世民给他定的价格可是二十五文一张呢,这么好的纸张,他觉得卖二十文一张都有些亏了,没想到眼前这人居然开价二十文,他就不怕亏本吗? 陈柏利虽然负责纸张的售卖,可是他并不知道纸张的具体成本,虽说他隐约知道这纸张的成本比市面上卖的那些纸张的成本要低很多,不过他怎么也想不到会低到一个让他震惊的地步。 “陈兄,二十文太高了吗?那要不卖十五文好了,嗯,还可以写上买五送一,反正这纸张的成本挺低的,一张纸也就两三文钱的成本!” “额!” 陈柏利被王石说的这个两三文的成本的价格给吓住了。 “真的只要两三文?” 陈柏利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那是当然了,这纸张就是小弟弄出来的,成本多少小弟还不知道吗?” “成,那就卖二十文!买五送一!” 虽然李世民给他定了二十五文钱一大张纸,不过李世民也跟他说了,让他跟王石商量着来。 “陈兄,咱们店铺开张的前几天,纸张千万不要不限量供应,一定要限制住每人限购的张数,而且还要告诉大家,每天总共只卖多少张,切记切记!” 饥饿营销,还是不错的。 “这是为何?” 陈柏利有点不明所以。 “陈兄就不要多问了,尽管按照小弟说的来做就行了,保管你到时候顾客盈门。等限制购买过几天后,店里再说按照大家都要求,开始不限量购买。” 这时候陈柏利倒是有点想明白了。 广告写好了,营销的策划也差不多商量完毕了,饭菜也吃的差不多了,酒也喝满足了,是时候该说点私事了。 “陈兄,小弟有个不情之请,还请陈兄答应!” 趁着陈柏利有些小醉了,王石开口说道。 “王弟有啥事情尽管说就是了,为兄能帮的肯定帮忙!” 酒后的男人那都是义薄云天的,更何况吃人家的喝人家的,若是不涉及一些重要的事情,自己还是可以应下的。 “陈兄,小弟自小出生在一个贫困家庭,父母早亡,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和两个妹妹要照顾。说起来惭愧,小弟到现在为止也没能上过一天学,斗大的字也不认识几个,若是陈兄方便的话,还请陈兄有空到小店来,教导小弟认认字,若是可行的话,顺便也教下小弟的妹妹们,还有店里的其他几个人!” 这个身子的主人是真的没上过一天学,不认识几个字,可是自己好歹是穿越过来的,总不能一直装作不识字啊,不然的话,自己后面的一些事情可就不好开展了,虽然自己前世学的是简化字,不过跟繁体字还是有点相似的,稍微学一下也就差不多了,这个陈柏利来的正是时候啊! “什么?王弟你你不识字?” 陈柏利满脸不信,他虽然没来过这个快餐店,但是王石的那三首诗词可是名扬整个长安呢,他也是听说过的,这三首诗词可是让他叹为观止呢,没想到这么好的三首诗词居然是眼前这个不识字的人说出来的,这让他如何能信。 不仅是他了,任何一个人来都不可能相信的。 “额,这个,陈兄啊,小弟是真不识字啊!” 王石有点不好意思。 “那,那三首诗词呢?《满江红》《精忠报国》,还有那首《北国风光》。” 陈柏利怎么可能相信嘛,这三首诗词,无论哪一首那都可以说是可以流传千古的存在呢,怎么可能是一个不识字的人写的! “陈兄,那三首诗词可不是小弟写的啊,是小弟在梦中梦到一个白胡子老人,是那个白胡子老人说的。他也没说自己叫啥名,小弟只知道那白胡子老人的耳朵特别的大,都快下垂到肩膀上了呢,那白胡子老人还骑着一头青年,很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呢!” 没办法,王石只能继续瞎编了,说了一个谎言,就要用千千万万个谎言去圆他了。 只是王石的话听在陈柏利的耳中却是犹如五雷轰顶一般,耳朵特别大的白胡子老人,还骑着一头青牛,那那不是老子吗? 陈柏利原本还有些微醺的,这一下子瞬间清醒了。 “王弟,为兄还有事情要办,就先行一步了!” 陈柏利要将王石说的话赶紧上报给李世民知道。 “陈兄,那小弟刚刚说的事” “为兄答应了!” 也不知道陈柏利怎么就跑的这么快,后面又没有老虎在追他。 皇宫内,李世民静静地听完了陈柏利的汇报,若有所思。 “你先下去吧,全力做好纸张售卖的事情,到时候估计会让你受点委屈,不过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你自己心里清楚,去吧!” “是,陛下!” 陈柏利转述王石说自己说的那三首诗词是一个骑着青牛的大耳朵白胡子老爷爷在梦中告诉他的事情,李世民心中多少有一些相信了。 “难怪那小子大字不识一个,却可以写出如此脍炙人口的好诗句来,原来是这样!” 回去后的陈柏利,抓紧时间找人抄写了几十份广告,又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粘贴到长安城各个地方。 为您提供 氟氯西林 的《[原神]魈上仙朝你扔来一把鸟枪》最快更新 第59章 炊人骨以为薪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60章 磨损 咚咚咚! 听到这轻微的敲门声,巫溪急忙擦干了眼泪,呼了口气,沉声道:“是谁?” “奶娘,是我!”门外传来东方闻思的声音。 “小宫主,进来吧!” 东方闻思推门而入,巫溪看她身着一身白衣,神情略带疲惫,跟以往的活泼灵巧全然不同,可此时巫溪却没有多余的心情去关心东方闻思这偌大的变化了。 “巫涅哥哥还没醒啊?” “是啊,昏迷好些天了!” “那……还会醒来吗?”东方闻思小心翼翼的问道。 巫溪说道:“漆昙药师说涅儿没事,或许涅儿很快就会醒了,所以我得一直陪在涅儿身边!” “既然没事,奶娘您也不要太伤心了,不然,思儿的心里也很愧疚!” “小宫主,这又不关你的事,你不用愧疚,这是涅儿自己选择的,如今搞得这幅模样,他自己活该承受!”说到这,巫溪又不禁落了泪。 东方闻思急忙走过去,替巫溪擦去落下的眼泪,也有些难过的说道:“奶娘,您想过带着巫涅哥哥离开曼陀罗宫吗?” 巫溪摇了摇头:“从来没想过,自从你爹东方宫主收留了我,我就再没打算离开过,我答应过你爹,要好好照顾你!” “奶娘,我已经长大了,我自己可以照顾我自己了,可是我很担心您,还有巫涅哥哥,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我怕巫涅哥哥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就算我肯带他走,以涅儿的脾气,他也不会跟我走的,我看,在他的心里,宫主已经比我这个娘亲要重要了!” “如果您打算离开,我会想办法帮您的!”巫溪握住了东方闻思的手,苦笑道:“你有这番话,奶娘就知足了!这些日子,涅儿就像被抛弃了一样,宫主不曾来探望过,谁都不曾来过,除了漆昙,就只有小宫主你还 肯来关心一下涅儿!” “您是我的奶娘,巫涅哥哥又把我当成妹妹一样,我来探望也是应该的,只是,除此之外,我真的无能为力,我不能阻止我娘对巫涅哥哥……” “我明白!”巫溪说道,“涅儿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的,他誓死效忠白宫主,连我这个娘都无能为力,你又能做什么呢!”选择了白之宜,巫涅终有一日会丢掉性命,然而白之宜明知如此,却不肯放过他,巫溪的心里开始对白之宜逐渐产生了恨意,又或许她对白之宜的恨意,早就隐藏在了内 心深处,只是一直以来都没有机会把它牵引出来罢了。 “水护法,宫主有请!”门外传来一名男弟子的声音。 水涟漪正在欣赏无鱼被挖掉一只眼睛、那痛苦扭曲的英俊面容,临近昏厥边缘,却仍有微弱的呼吸起伏着伤痕累累的胸膛。 听到白之宜要找自己,水涟漪便起身下床,穿好衣衫,推门而出。 “水护法,用属下进去处理掉无鱼的尸体吗?” 水涟漪冷冷的看向那男子:“我房里的男人,除了我,谁都别想碰!” “属下明白了!”那男弟子急忙退了下去。 水涟漪看了一眼被自己紧紧关闭的房门,似乎隔着一道门,仍旧能看到躺在床上的无鱼,在濒临死亡的边缘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无声的叹了口气,便去白之宜的房间了。 无鱼的手捂着还在流血的左眼,刺心的疼痛已让他的神经感到前所未有的紧绷,就像每一根神经上都被一根刺穿透,连在一起又互相牵扯。 水涟漪,你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将是今日对我的一点仁慈。无鱼在心里愤恨的说道。 “涟漪,最近你做事,似乎很不上心啊!”白之宜优雅的走到水涟漪面前,身着一件黑色带着拖尾的纱衣,华美而又妖媚。 看着白之宜那近乎绝美却又越来越陌生的面容,水涟漪已经越来越看不透白之宜了,早些年头,还能猜到白之宜的心里在想什么,可是现在,尽是令人感到慌张的未知。 她急忙低下头,恭声道:“宫主若是在怪罪我没有同香燕把无燕救出来,那涟漪甘愿受罚!” “无燕没有救出来,云细细也没有请回来,婆娑洞炼死士的情况也没有及时禀报于我!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白之宜笑道,看不出一点怒意。 就是这一点,才令水涟漪越发的心慌:“我……” “相信没有无鱼,你会办事专心一点,对吗?” “是!”水涟漪沉声道。 “那么现在,你可以把无鱼的尸体给我送过来了,我要送给皇甫青天一份大礼!” “是!”水涟漪退出白之宜的房间后,松了口气,这下子可不得不尽快结束无鱼的生命了。 但是令水涟漪措手不及的是,她的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了,床上留下一摊血,地上只有一对蛇的尸体。 这下子水涟漪可有些发慌了:无鱼怎么可能会逃走? 很快她就回过神来,急忙追了出去:“所有弟子听令,封锁曼陀罗宫的每一处出口,不能让任何人出入!” 声音尖利,响彻整座曼陀罗宫。 桃花山庄。 “你还是不想跟我说话吗?”飞盾站在流星的床边,无奈的说道。 见流星依旧不搭理自己,飞盾也见怪不怪了,又说道:“那饭总是要吃的吧!你不能跟我怄气,跟青爷怄气,就不顾自己身体了吧!” “青爷叫你监视我,可没叫你管我的吃喝拉撒睡!”耳边尽是飞盾的唠叨,流星终于忍不住开了口。飞盾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无奈的坐在旁边的木椅上,说道:“流星,我知道你跟无鱼的交情深,可是我跟无鱼的交情也不浅,无鱼跟着青爷的时间不比你我短,青爷自是对他有感情的,可是你要知道,无鱼是被抓去了曼陀罗宫,不是其他帮派,难道你忘记上次我们潜入曼陀罗宫去营救宇文大侠的那次了吗?连青爷都差点死了,如果这次我 们不顾一切的去救无鱼,后果不堪设想,你总要为大局着想才是啊!” “宇文千秋可以救,无鱼却不能救,这是什么道理!” “流星,我知道现在无论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这都已经三天了,无鱼若是还活着,那也定是用来威胁青爷的,可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你觉得,他还会活着吗?” “你不要再说了!”流星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但是飞盾还是隐约之中,听得到那一点微乎其微的抽泣声。 一匹黑马奔着桃花山庄的门口缓缓而来,而马背上面趴着一个人,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刚到桃庄门口,那人就摔下了马背,正在门口清扫的家丁见状,急忙走过去,这一瞧,不禁惊呼道:“这不是无鱼三爷吗?” “真的是无鱼三爷,我去通知老爷,你们快把无鱼三爷抬进去!” 无鱼被他们扶起,还有一点意识的无鱼,虚弱的说道:“我……回来了……吗?” 皇甫青天大步流星的赶了过来,看到无鱼的样子,先是一愣,随后满是愧疚的握住了无鱼的手:“你辛苦了,无鱼!” 无鱼惨笑了一下:“青爷……看来我……回来了……” 话音刚落,无鱼便彻底的晕死了过去。 皇甫青天已是红了眼眶,他沉声道:“送无鱼回房,去请殷先生!你们几个,去通知流星和飞盾,还有风儿他们几个!” “是,老爷!” 东厢苑。 “夜里可是曼陀罗宫守卫最森严的时候!”常欢说道,“你们真的决定好了吗?” “我和大哥已经决定了,虽然夜里守卫森严,可是在白日,我们又太明显,所以只能在夜里行动!”皇甫云说道。 皇甫风说道:“眼下最大的难题,是我们对曼陀罗宫内部一无所知,恐怕行动会有所不便!” 皇甫云说道:“到时候惊动了曼陀罗宫的人,别说救出无鱼叔父了,连我们几个都可能无法全身而退了!” 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危险的事情,江圣雪忍不住说道:“夫君,你们真的要偷偷的潜进曼陀罗宫吗?这太危险了!” “但是我们不能抛下无鱼叔父不管!”皇甫风说道。 皇甫云也应和道:“是啊,他一直都在守护桃庄,他也是我们的家人!”“我都明白,无鱼三爷为桃庄做了太多的事,我当然也不想他出事!只是我不想你们也都出事,一个是我最爱的夫君,一个是我最亲的表弟,一个是我如同朋友一般的二叔 ,你们三个要是因此没了命,我……我都不敢再想下去了!让我向爹和大娘、还有我娘如何交代啊!” “没事的,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把常欢和二弟都带回来的,还有无鱼叔父,我也会安然无恙的!”皇甫风握住江圣雪冰冷的手,温柔的说道。 皇甫云低声笑道:“大嫂,你还关心我的生死,真是让二弟我好生感动!” “表姐,放心吧,我们有分寸,若是察觉不对,我们会尽快离开,不会硬闯的!”常欢说道。 “风少爷,云少爷,刚才有人传话,说无鱼三爷回来了!”门外传来玉翘的声音。 几人面面相觑,皇甫风最先反应过来,急忙起身打开了门:“玉翘,你说什么?” “有人传话,说无鱼三爷回来了,这会应该在他房间里了,听说受了很重的伤,好像还瞎了一只眼睛,倒在桃庄门口,被下人抬进来的!”玉翘也是又高兴又难过的说道。 “那我们快去看看无鱼叔父吧!”皇甫云也走了过来。 就这样,皇甫风、皇甫云、常欢和江圣雪一起去往无鱼的住处了。 “流星大爷,好消息,好消息,无鱼三爷回来了!”有下人在门口,兴奋的喊道。 飞盾腾地起身,不敢置信。 流星也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似乎还不能回过神来,分不清这到底是自己幻听了,还是做梦了。 飞盾打开门,率先走了出去,还不忘回头说道:“不是很想无鱼吗?他回来了,你倒发起呆来了!”“无鱼回来了……”流星喃喃道,终于确定这不是在做梦之后,他急忙起身下了床,像个孩子似得,连鞋子都忘了穿,就跑了出去。 为您提供 氟氯西林 的《[原神]魈上仙朝你扔来一把鸟枪》最快更新 第60章 磨损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61章 过去 骨骸生血肉,灵魂与骨骸血肉交融归一。 这个过程,是武者重铸肉身最后的关键一步。 成功则再生,失败则魂飞魄散。 故此,在这样的过程中,就连密室中守护着的叶长空,也不敢有半分的打扰。 同时这种骨骸血肉与灵魂彻底交融唯一的过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完成的。 三个多时辰的时间,整具骨骸框架上所滋生的血肉、脉络等等肉身组织,也仅仅只是衍生为了一道曼妙的女子身躯的模糊轮廓。 在这滋生着的模糊躯体轮廓上,依旧有着血芒与魂芒彼此交织呼应,散发出好似血肉与灵魂交融的诡异能量波动。 这时候,融魂丹的药性,也在叶长空的帮忙炼化下,完全渗入到了秦妖娆的灵魂和那血肉屈身当中。 叶长空看着身前,悬浮于石台半空的血肉躯身,叶长空直到接下来的一切,就只能靠秦妖娆自己的。 他,能够为秦妖娆做的已经全都做完了。 只有等待秦妖娆与这具血肉躯骸完美契合,并这具血肉之躯所有的构造皆都衍生成形,秦妖娆这次的重铸肉身才算成功。 “妖妖姐,接下来的事情,也只能看你了。” 叶长空撤去注入到血肉躯骸中的不灭元力,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心中暗道了声。 旋即就在石台旁的一侧曲腿盘坐了下来,缓缓闭上眼眸进行调息恢复。 先前,用那以他精血为主药所炼制而成的生命源液,激发期内的血肉再造功能时,他对骨骸框架进行了两日时间的熔炼,没有半分的停歇。 整个过程,对他魂力和心神的消耗无疑是巨大的。 当下,他该做的既然都已经做完了,自是能够好好的调息休息一番了,顺带着守护在秦妖娆身旁,等待秦妖娆肉身彻底重铸成功。 这一等,便是七天。 而,在这七天里,每天叶长空都能发现眼前这具血肉躯身的明显变化。 每一日,那具曼妙的女子身躯轮廓,都会变得更为清晰。 这天,正沉闭着双眼,守护在一旁的叶长空。 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极为磅礴的生命气息波动,猛然间睁开了沉闭的双眼。 只见,秦妖娆的身躯已是完美成形,通体绽放出的血肉宝光和灵魂华光,也是彻底交融在了一起,绽放出红、幽蓝亮色的炽盛光辉来。 那股磅礴而又浓郁的生命气息波动,正是在这红、蓝相间的光辉中荡漾而出的。 红、蓝交融的炽盛光辉绽放,就宛如一个强大而又完整的生命体在复苏般。 这样的过程,却仅只持续了十多息的时间。 直到十多息过后,随着炽盛的光辉皆都开始内敛,一个足以颠倒众生的曼妙女子身躯,便是渐渐呈现在了叶长空的面前。 叶长空望着身前那曼妙绝美的娇躯,双目圆睁,完全呆滞在了当场。 眼前那绝美的躯身,有着如白玉般柔光若腻的肌肤,好似吹弹可破。 那张倾城般的容颜,更是精致完美无暇,带有着足以魅惑众生的柔媚之美。 而这样一个绝美的女子身躯,此刻任何一个**曼妙的曲线弧度,无不是一丝不挂的,皆都呈现在了叶长空的眼前。 白玉般无暇的香肩,精致的锁骨,优美的玲珑曲线,凹曲到至极的峰峦,盈盈一握般的纤细柳腰,白皙修长的美腿玉足,以及那令人神醉其中的秘密花园等等…… 这样寸丝不挂的躯体,简直是时间最完美的尤~物般,如此展现在叶长空的眼前。 无不是让叶长空有种强烈的冲动,想要立刻将之拥入怀中,占为己有。 此刻,他的心疯狂跳动了着,目光更是在这具完美躯身上肆无忌惮的寸寸移动着。 源自灵魂深处的那种冲动感,几乎让叶长空心神失守,彻底化为张牙舞爪的野兽。 “小家伙,你准备看到什么时候,还不将姐姐的衣物取出来……” 秦妖娆美眸前的睫毛颤了颤,感受到了叶长空那火热目光,娇媚的绝美脸蛋上透出了醉人的红晕。 以她的心性,此刻竟是都慌乱了起来。 哪怕在重铸肉身之前,她就已经想到了眼前这令她羞涩难当的一幕,也亦是如此。 她平日与叶长空相处时,虽表现得那般开放,但终究从未经过人事,自己守身玉洁的身子,如此毫无保留的呈现在叶长空面前,自是让她羞怯难当。 “妖妖姐,我现在就想得到你。” 叶长空目光依旧看着秦妖娆,满是灼热。 此刻的他虽有着极其强烈的冲动,但毕竟曾经历过男女之事,心境也早已不同了。 哪怕面是面对拥有如此完美躯身的秦妖娆,依旧还能够保持着理智。 “小家伙,别闹。” 秦妖娆娇媚而又羞涩般的嗔怪了声:“姐姐我现在虽然刚刚重铸完肉身,但你要想用强的话,可不一定制服得了姐姐。” 叶长空略显惋惜的收回了目光,从储物戒中将早已准备好的衣物取了出来,扔向了秦妖娆。 他刚才的那番言语,虽是冲动而言,却也是真心之语。 眼前这样一个绝好的机会,自是想要直接将之占有。 不过,秦妖娆若是拒绝的话,正如秦妖娆所言那般,就算他想要用强的,也制服不了秦妖娆。 当初在真武圣阁,只具有灵魂之体的情况下,都能与郝真、郝武十三位郝家强者硬战。 如今重活肉身,所拥有的实力,自是更胜那时。 叶长空若强行占据,不仅不会成功,反而还会破坏了两人间的美好情谊。 接过衣物之后,秦妖娆背过了身躯,在叶长空那略显惋惜的目光注视下,开始穿戴其衣物来。 哪怕是穿好了衣物之后,秦妖娆对叶长空的目光依旧有着闪躲之意,绝美的脸颊上一片醉红。 叶长空压住内心的悸动,这才止不住的出声问道:“妖妖姐,你现在是什么修为境界?” 为秦妖娆重铸肉身,所动用的天地灵材,都是岳家、古家、秦羽一脉所能寻来的最好的,又经过以叶长空精血为主药炼制而成的生命原液孕育。 如此所铸造而成的肉身之躯,必然非凡。 “这具肉身着实是完美,完全达到了皇体级别。” “可惜并未能让我直接重返巅峰,也只具有一等人皇之境。” 秦妖娆仔细感受了一番,将掌有的血脉之力、元力绽放而出。 竟然直接铸造出了一尊皇体! 叶长空闻声后,却是不由瞪直了眼。 秦妖娆的这具肉身,可是他亲手熔炼铸造而成的。 没想到,他竟是为秦妖娆铸就了一具皇体。 不过想象,也就释然了。 岳家、古家、秦羽一脉,所寻来的铸体材料,可都是武域中最好的。 又被以他的精血为主药炼指出的生命源液孕育,能够直接打到皇体级别,也正常。 “重铸后的肉身,直接为皇体,妖妖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叶长空听得秦妖娆的话语声后,更是止不住的道。 皇级的血脉体魄,再进一步的话,便是圣体了,可让秦妖娆在血脉体质上恢复到当年时的巅峰。 秦妖娆的这具皇体肉身,已经达到了与他相等的层次,更是拥有着他体魄肉身所拥有的所有特性。 “谁说我不满意了。”秦妖娆白了叶长空一眼,不可谓是风情万种。 为您提供 氟氯西林 的《[原神]魈上仙朝你扔来一把鸟枪》最快更新 第61章 过去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62章 完结篇(上) 为您提供大神 氟氯西林 的《[原神]魈上仙朝你扔来一把鸟枪》最快更新 第62章 完结篇(上)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63章 完结篇(下) 为您提供大神 氟氯西林 的《[原神]魈上仙朝你扔来一把鸟枪》最快更新 第63章 完结篇(下)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64章 番外·两相宜(1) 为您提供大神 氟氯西林 的《[原神]魈上仙朝你扔来一把鸟枪》最快更新 第64章 番外·两相宜(1)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65章 番外·两相宜(2) 为您提供大神 氟氯西林 的《[原神]魈上仙朝你扔来一把鸟枪》最快更新 第65章 番外·两相宜(2)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66章 番外·两相宜(3) 为您提供大神 氟氯西林 的《[原神]魈上仙朝你扔来一把鸟枪》最快更新 第66章 番外·两相宜(3)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67章 番外·两相宜(4) 为您提供大神 氟氯西林 的《[原神]魈上仙朝你扔来一把鸟枪》最快更新 第67章 番外·两相宜(4)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68章 番外·两相宜(完) 为您提供大神 氟氯西林 的《[原神]魈上仙朝你扔来一把鸟枪》最快更新 第68章 番外·两相宜(完)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第69章 番外·珍宝 为您提供大神 氟氯西林 的《[原神]魈上仙朝你扔来一把鸟枪》最快更新 第69章 番外·珍宝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