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宁慕成河囧囧小皮》 第1章 重生 薛宁给人当了二十年小三,终于,被男人的原配一刀捅死了。 她这小三当的也挺悲剧的。 跟曹思诚结婚,是明媒正娶当着所有亲戚的面拜过堂成过亲的。 婚后的日子平淡如水,也算恩爱吧! 原本以为会跟自己的丈夫白头到老,没想到,一个陌生女人拿着她跟曹思诚的结婚证找上了门。 那个时候薛宁才恍然大悟,原来曹思诚在跟她结婚之前早就跟别的女人结过婚了,跟她在一起,不过是看中了她爸爸是钢厂厂长这个身份。 曹思诚竟然骗婚,这一骗就是二十年。 薛宁得知真相后,崩溃痛哭。 伤心过后,果断选择跟曹思诚分开。 她以为从此之后便会得到解脱,可随之而来的谩骂与谣言,将她推向了另一个深渊。 她成了勾引人的小三,成了破坏别人家庭的元凶,她小三的名声在网上被网友铺天盖地疯狂传播,无数键盘侠疯狂谩骂。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三年。 薛宁因此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每天靠吃大量药物才能让自己苟延残喘。 直到她遇到了四十岁的慕成河。 那个男人像是一束光,照进了薛宁心里的黑暗,带她逃离了深渊。 四十岁的慕成河,早已功成名就,他的财富跟地位,足以让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他为薛宁洗刷了小三的污名,又用了些手段,亲自送曹思诚入了监狱。 渣男入狱那天,薛宁亲自去的,在看到渣男有了悲惨的下场时,薛宁积压在心中的阴霾终于得到了宣泄 她清楚记得自己当时的感受。 就像是溺水的鱼儿,得到了养分,回到了大海。 那一刻,她彻彻底底的活了过来。 薛宁跟慕成河结婚了。 婚后的日子幸福美好。 可好景不长,慕成河年轻的时候身体遭受过重创,在他四十五岁那年,离开了人世。 薛宁平静的送走了自己的丈夫。 在墓地上,曹思诚的原配找到了她,毫无缘由,一刀刺穿了她的心脏。 薛宁倒在了丈夫的墓碑前,鲜血洒满了墓碑。 薛宁含笑,带血的指尖划过墓碑上丈夫的名字。 终于,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她跟他相遇的太晚,若是能重来,她一定要在最美好的年纪,找到慕成河。 —— 薛宁睁开眼睛,下了床,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是一间充满年代感的房间。 靠窗的位置摆放着一张铁艺床,床上铺着蓝白相间的格子床单。 床的一边立着一个三开门的木质衣柜。 衣柜的上面码放着两个行李箱。 床尾那边放着一个跟衣柜同样材质的书桌。 看着熟悉的环境,薛宁心狠狠一跳。 她重生了,回到了正值青春的十八岁。 得知真相的薛宁浑身开始颤抖,捂着狂跳不止的心脏走到门边,小心翼翼的将房门开了一条缝隙。 客厅里很安静,摆放着布艺沙发,玻璃茶几。 薛妈妈是个爱干净爱美的人,沙发茶几上都铺着漂亮的蕾丝防尘布。 阳光从窗户洒落,在客厅里留下一道瑰丽的光芒。 整个客厅,显得十分温馨。 厨房里,有炒菜的声音传来。 饭菜的香味很快钻进了薛宁的鼻子里。 薛宁很熟悉这个味道,是她最爱的红烧肉。 “宁宁,起来吃饭了,都快中午了,怎么还在睡啊!真是个懒虫。” 薛妈妈虽是在抱怨,可话里话外,都能听出言语中的宠溺。 薛宁瞬间落泪。 她想妈妈了。 很想很想。 一把拉开房门,跑到厨房厨房,从身后将薛妈妈抱住。 妈妈身上熟悉的香味传来,薛宁有了真实的触感,才确定,自己真的重生了。 薛妈妈没好气道,“多大人了还撒娇了,快去洗脸刷牙。” 薛宁在妈妈背上磨蹭了几下,终于满足了。 “好。” 洗漱好后,薛妈妈已经摆好了碗筷。 桌上是三菜一汤。 最显眼的还是红烧肉,烧出来的色泽非常红亮,这是薛妈妈的拿手好菜。 薛家人没有不爱的。 这个时候,薛爸爸拎着公文包回来。 “爸爸,你下班了。” 薛宁赶紧过去,给爸爸拿了拖鞋。 薛爸爸眉宇间多了一丝温柔。 “宁宁今天这么乖,还知道给爸爸拿拖鞋了。” “你女儿一直都很乖啊!” 薛爸爸换好鞋,宠溺的揉了揉女儿的头发,又跟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到薛宁面前。 “看看,爸爸给你买的糖炒板栗,还是热乎的,快点吃。” 薛宁认真看了眼爸爸,男人正值壮年,意气风发。 板正的中山装穿在他身上,看起来干练又有气质。 接过糖炒板栗,剥了一颗在嘴里,果然,还是爸爸买的糖炒板栗最好吃。 “先来吃饭吧!菜都快凉了。”薛妈妈催促。 “好好好,先吃饭。” 薛爸爸调皮的跟薛宁挤眉弄眼,小声道,“走,咱们先吃饭去。” 这模样,跟在厂里当厂长时严肃板正的样子完全不搭边。 薛爸爸就是一个有童心的人,对薛宁更是宝贝。 两人相处的模式就跟朋友一样。 三人坐到餐桌前,薛爸爸又开始了每日必不可少的夸赞,“媳妇今天烧的菜真不错,媳妇辛苦了。” 这两句话薛妈妈都听了几十年了,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 但挡不住她爱听啊! 薛宁赶紧给爸爸妈妈一人夹了块红烧肉,笑道,“爸妈,你们都辛苦了。” 小小的举动,就让两老一阵感动。 一顿饭,吃的温馨愉快。 饭后,薛爸爸谈起了正事,“宁宁,厂里生产线上要选组长,我有意让曹思诚当这个组长。 若是他当了组长,再加上他工程师的身份,每个月的工资能拿到80块左右,有了经济基础,以后你们结了婚,我们也放心多了。” 薛爸爸是沪市钢厂厂长,曹思诚是薛爸爸厂里的工程师。 曹思诚,就是上辈子骗婚薛宁的渣男。 一年前,曹思诚还是薛爸爸厂里一个学徒工。 偶然间看到了厂长女儿薛宁,被女孩漂亮的外表吸引,就打起了追求薛宁的主意。 曹思诚长相清秀帅气,很讨女孩子欢心,又能说会道,疯狂追求之下,薛宁就跟他谈起了对象。 有了这层关系,曹思诚在厂里的地位直线上升,很快就从学徒工转正,做上了工程师。 现在,薛爸爸更是想让他当上生产线上的组长。 其目的,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女儿今后嫁给他能过上不错的生活。 薛宁拳头猛地攥紧,听到曹思诚这个名字,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 上辈子被骗的干干净净,这辈子她怎么可能让那个渣男再依靠她的关系扶摇直上。 “爸,不能让他当这个组长,曹思诚心术不正,你找个理由把他开了吧!” 第2章发热的吊坠 薛爸爸薛妈妈都很意外女儿的态度。 首先想到的就是两人会不会吵架了? 薛爸爸担忧道,“宁宁,你跟他吵架了?” 薛宁态度坚决,“没有,我只是觉得他这人不值得我托付终生,爸妈,具体什么原因你们就别问了,反正你们信我,曹思诚那个男人心术不正,不是什么好人,爸,你开除他吧!” 薛爸爸跟薛妈妈对视一眼。 无条件的选择相信女儿的话。 当初薛宁跟曹思诚在一起,薛爸爸本就有些不同意。 不过女儿喜欢,他也不好多加阻拦。 现在女儿醒悟了不喜欢那男人了,正好遂了薛爸爸的意。 他决定今天下午去上班就找个理由将人开除了。 薛爸爸难掩愉悦的心情,道,“宁宁你放心,爸肯定听你的。” 薛宁心中畅快不少。 她咬着筷子,思虑片刻,道,“爸妈,我想下乡搞建设。” 不,她要下乡去找慕成河。 慕成河在距离沪市几千里之外的一小山村里。 他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抛弃了他,爸爸身体不好,干不了重活,家庭的重担压在他身上,生活过的特别凄惨。 他们上辈子留下那么多的遗憾,这辈子想要早点找到他,早点带他回家。 “什么,你要下乡?”薛妈妈不淡定了。 “宁宁,下乡多苦啊!你从小没干过什么活,连煮饭都不会,跑到乡下还不得饿死,我不希望你乡下。” 薛爸也赶紧劝道,“是啊宁宁,乡下物资匮乏环境艰苦,还得干农活,风吹雨淋的,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去了乡下,不出一年,皮肤肯定得变得又黑又干,你还要不要你这张美丽的脸蛋了。 乖,听爸的话,好好留在家里,爸养的起你。 再说,我们家没有下乡指标,不需要你下乡的。” 薛爸薛妈生了两个孩子,薛宇是薛宁的哥哥,现在在部队当兵。 家里有了当兵的成员,薛宁是不需要下乡搞建设的。 薛宁固执道,“爸妈,我不是一时冲动,我就是想锻炼自己,上山下乡是属于我们知识青年的荣誉,况且爸爸你作为厂长,家里的儿女更要做好表率作用,你们就别劝我了,让我去吧。” 至于煮饭的问题,上辈子还没嫁人前薛宁是不会煮饭,可嫁了人之后,她为了讨好曹思诚,学习过做饭。 她可以很自豪的说,现在的厨艺,比薛妈妈都要精进。 薛爸薛妈表情是一言难尽啊! 不知道女儿哪根筋不对,竟然想下乡,睡觉睡多了还没醒瞌睡吧! 薛爸爸不死心,继续唬道,“宁宁,乡下的条件不仅艰苦,还到处都是蛇虫鼠蚁,你忘了你最怕蛇了,乡下蛇那么多,万一被咬了怎么办。” 薛宁倒是真的怕蛇。 小的时候被蛇缠过脚脖子,从此就留下了心理阴影。 不过那也是之前了,重生后的她似乎对蛇没那么恐惧了。 这时,薛宁感觉到脖颈处有些微热。 她伸手摸去,隔着薄薄的布料,摸到了脖子上挂着的一个吊坠。 薛宁心中一动,立马站起身,神情略显慌张道,“爸妈,我下乡的心意已决,你们别再劝我了。” 话落,快速的回到房间,留下一脸无奈的父母。 薛爸薛妈挺开明的,一般情况下不会干涉儿女的决定。 薛爸爸沉思片刻,劝慰薛妈妈,“没事,宁宁也就一时冲动,等她睡一觉想清楚了也许就不会下乡了。” 薛妈妈表示怀疑,刚才女儿那样坚决,真的睡一觉就没事了? 薛宁回到房间,坐在书桌前,心在狂跳不止。 她摸出脖子上还温热的吊坠。 红色绳子上挂着一枚葫芦形状的翡翠吊坠。 坠子通体晶莹,透过阳光,还能看到里面漂浮着像雪花一样的白色棉絮。 薛宁瞳孔放大,不可思议的看着手中温热的小玩意。 这是她跟慕成河在一起时,慕成河买的翡翠原石,亲自打磨成的这枚葫芦形的吊坠送给她的。 当时慕成河说,这吊坠他找人开过光,有灵性。 没想到,她重生了,这翡翠吊坠也跟着过来了。 薛宁爱不释手的把玩着手中的玩意,此时此刻,很想见到慕成河。 想看看他年轻时候的样子。 是不是跟四十岁时一样,闷骚又无耻。 薛宁完全沉浸在自己思绪之中,殊不知,在她身后,有一条手腕粗的黑蛇缓缓朝着她爬来。 薛宁一家子住的是薛爸爸分到的房子,三室一厅,在三楼。 房子周围绿植很多,百年古树也有,空气清晰,环境优美。 唯一的缺点就是夏天招蚊子。 还有壁虎蜈蚣之类的。 薛宁房间的窗户外面,正好有一颗黄角兰树,二十多年的树龄了,长得又高又粗。 花朵盛开的季节,站在窗口,伸手就能摘到香气扑鼻的花。 若是一条蛇沿着树干爬进来,似乎也不奇怪。 此时,黑蛇匍匐着身子,脑袋已经探到了窗户上。 再用力往前一跃,整条蛇身就落到了房间里。 黑蛇像是有目的性的,脑袋晕晕乎乎,沿着地板,顺着书桌,最后,探出一节脑袋,立在了书桌边缘。 薛宁还在低头把玩着手中的吊坠,就感觉吊坠越来越烫,最后都能感觉到灼烧感了。 狐疑的看了一会,不明所以。 一抬头,对视上一双幽绿竖瞳。 “啊……” 房门“砰”的被打开,薛爸爸冲进来就看到了这么一副场景。 书桌上,盘着一条黑蛇,正在吐着蛇信子,自己的女儿吓得跌在了地上。 薛爸爸眼皮一跳,几步上前,一把掐住了蛇的七寸。 那条蛇现在才像是反应过来一般,没有之前迷糊,懂得反抗了。 蛇尾瞬间缠住薛爸爸手臂,拼命挣扎。 可薛爸爸早已掐住了它的死穴,任凭黑蛇如何动弹,都挣脱不开薛爸爸有力的手臂。 第3章下乡 薛妈妈也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扶起女儿。 “宁宁,没事吧!” 薛宁站稳身子,摇了摇头。 主要是蛇出现的太突然,她根本就没准备好,还真的吓到了。 薛妈妈怨道,“大白天的蛇怎么跑家里来了,我们住了几十年都没遇到蛇,见鬼了。” 薛妈妈赶紧过去将窗户关好。 薛宁握紧了手中的吊坠,刚才灼热的温度消失了。 心里隐隐有些奇怪。 她在这里住了十几年,确实没有见到蛇爬进来,难不成这蛇跟吊坠有关? 这也仅仅是她猜想罢了。 她也不能确定,吊坠是否真的有灵性。 薛爸爸眼珠子转了转,便道,“宁宁,你刚才肯定吓到了吧!我跟你说,乡下的蛇比这条还要大,还要吓人,你还是别去乡下了。” 薛宁咬了咬唇,坚定道,“我不怕。” 薛爸爸:“……” 三天后。 薛爸薛妈送薛宁到了火车站。 在薛宁固执之下,薛爸薛妈最终还是同意让女儿下乡。 临走之前,薛妈妈怕女儿在乡下受苦,给置办了好些东西。 崭新的棉被、衣裳棉衣、锅碗瓢盆…… 等打包好后,满满的两大包,足足有七八十斤重。 薛宁求放过啊! 她坐火车得坐两三天,一个女孩子,怎么拿得动这么重的东西呀! 薛妈妈也意识到了让女儿带着全部生活用品走不现实,最后只收拾了简单的衣物,一些容易存放的吃食,最后再给了三百块钱。 那些不好拿得东西全部打包放到了邮局,等着邮递过去。 火车站台前,薛妈妈耐心嘱咐,“宁宁,火车上人多眼杂,你钱要放好,别让人偷了。 自己也要机灵着点,别跟陌生人说话,别被人骗了知道吗? 钱要是不够了,就跟爸妈来电报,我再给你寄过去。” 薛宁将手中的行李箱放下,抱了抱妈妈,又抱了抱爸爸。 “爸妈你们放心吧!你们女儿还没那么傻。快回去吧!女儿离开你们这段时间,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太操心女儿了。” 薛宁再次提起行李箱,笑道,“我走了。” “大伯、大伯娘,宁宁,你们怎么也在这。”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回头看去,是一个长相普通的女孩。 梳着两条麻花辫,穿着格子衬衫军绿长裤,斜跨了一个军绿色的包。 薛小红快步走了过来,先是看了眼薛宁,最后乖巧的跟薛父薛母打招呼。 “大伯大伯娘。” 薛妈妈笑道,“是小红啊!你这是准备去哪?” “哦,我妈让我下乡,我反抗不过,只能去了。” 言语里满是抱怨。 薛小红恨自己亲妈重男轻女,什么都想着弟弟,对她一点都不好。 连下乡都让她去,这还是亲妈吗? “那正好啊!你堂姐也要下乡,你们一路正好作伴。” 薛小红郁闷的心情瞬间一扫而空。 惊疑不定的看着薛宁。 “堂姐也要下乡吗?” 她可是知道的,薛宁在家里就跟个小公主似的。 薛爸薛妈宝贝她宝贝的很,怎么可能让她去乡下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薛宁对薛小红没什么好脸色。 别看她现在在薛爸薛妈面前乖巧,实则心里早就在算计了。 上辈子薛宁跟薛小红之间的关系也算不上好,可也谈不上老死不相往来。 关系维持着体面的亲情。 后来,薛宁嫁给曹思诚,她就发现了这个堂妹经常在曹思诚面前说她坏话,还想勾引曹思诚。 那个时候,薛宁才知道,这堂妹当真就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心思龌龊的很。 薛宁懒得理她,跟薛爸薛妈说了再见之后,就上了车。 薛小红也没有尴尬,急切的问薛妈妈,“大伯娘,堂姐她真的要下乡吗?” “是真的。” 薛小红高兴了。 原来大伯娘也不是那么喜欢薛宁嘛!不然怎么可能让薛宁下乡。 心里瞬间就平衡了。 以前她老是嫉妒薛宁,嫉妒她长得好家世好,还有爸妈哥哥的疼爱。 现在可算是让她扳回一局了。 她们都要下乡,在乡下,薛宁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一个人,肯定活不下去的。 薛小红脸上露出激动神情,若不是碍于场合,她真的想大笑三声。 “小红,你下乡的地方在哪?”薛妈妈问道。 “在青云县下面的红旗公社。” “真是巧了,我们宁宁也在红旗公社,你也知道宁宁从小被我们娇养惯了,很多东西都不会弄,小红,你听话懂事,大伯娘就麻烦你帮我好好照顾宁宁好吗?” 好啊!当然好,薛小红求之不得了。 她一定会‘好好’照顾薛宁的,保证不会让她饿死。 “大伯娘你放心,宁宁是我堂姐,我肯定会照顾好她的。那个我就不跟你说了,火车快开了,我走了,大伯大伯娘再见。” 薛小红快速的爬上了火车,揣着激动的心情,在车上环视一圈,找到了薛宁。 薛宁前面的位置刚好空着,她举起行李,挤了过去。 “薛宁,没想到我们下乡到一个地方,真是太巧了。” 她看了眼薛宁带的行李箱。 崭新的行李箱,里面肯定装了不少好吃的。 薛宁家里有钱,她爸妈也舍得给她花,从来都没有亏待过她。 薛小红道,“薛宁,现在都快中午了,你带什么吃的了吗?” 她可是她的堂妹,有吃的也得分一点不是,以前去薛宁家里,都能蹭到不少好吃的。 薛宁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撇了眼薛小红。 眼里噙着莫名其妙的笑意。 她从身上的挎包里拿出一个铝制的饭盒。 将饭盒放在车窗下的餐板上,打开,一股喷香的味道传来, 饭盒里,有白白的大米饭,大米饭上面盖着一层烧的软烂的红烧肉。 红烧肉的汤汁浸泡在饭里,看起来特别有食欲。 这是薛妈妈今早特意给薛宁做的。 为的就是能让女儿在车上吃到一顿可口的饭菜。 薛小红看了直咽口水。 她好久都没有吃到肉了。 得有大半年了吧! 况且薛伯娘烧的红烧肉是最好吃的,光是闻着香味,都把她馋坏了。 薛小红理所当然道,“薛宁,把你红烧肉分我我一半。” 说着,从自己背着的斜挎包里拿出一个空的饭盒递到薛宁面前。 第4章果然是叫花子,只知道跟别人要饭 薛宁知道这家伙厚颜无耻,可没想到,竟无耻到这种地步。 直接让她分一半? 美的她! 薛宁看都不看她一眼,拿了筷子,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到嘴里。 自顾吃了起来。 薛小红被冷落,十分不满。 薛宁什么情况?以前有东西都会分她一点的,现在怎么这么小气了。 “薛宁,我可是你堂妹啊!你分我一点肉怎么了?况且,你饭量本来就小,这么多也吃不完啊!” 薛宁咽下嘴里的肉,清冷的看着面前的人。 “堂妹怎么了?你是给我吃的了还是给我穿的了?即没对我做出贡献又没对我有所帮助,我凭什么要分东西给你。 你不知道现在的粮食有多珍贵吗?每个人的口粮就那么点,你自己的舍不得吃揣在兜里竟想着占别人的便宜,你脸皮怎么那么厚啊!” 薛小红被说得臊的慌,眼见着周围越来越多的异样目光,她咬了咬唇,气道,“不过就是问你要一点吃的,你怎么还小气上了,不给就算了,我又没逼你。”火山文学 薛宁肯定有病,不然今天怎么跟吃了枪药似的。 薛宁冷笑,“是吗?我看你包里的吃食可不少,你旁边有个小孩正眼巴巴的看着你呢,你大气,那你分一半给那小孩吃。” 薛小红赶紧捂住包,回头警惕的看着过道那边的小孩。 小孩子浑身邋遢,鼻涕揩的脸上到处都是。 一双眼睛跟贼娃子似的盯着她。 薛小红有些慌乱。 她包里是有吃的,可都是一些杂粮煎饼。 不过这些食物对她来说已经很难得了。 她怎么舍得分给别人。 薛小红道,“不准盯着我看,我也没多少粮食,不会分给你的。” 小孩“哼”了一声,还对着薛小红做了个鬼脸,表示很不满。 小孩的妈妈白了眼薛小红,阴阳怪气道,“果然是叫花子,只知道跟别人要饭,把自己的东西捂的严实。” 薛小红气的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说她是要饭的。 可恶。 可她现在也不敢跟人理论,万一起了冲突把她粮食抢了怎么办? 思及此,薛小红只能咽下这口气。 撇了眼薛宁,发现她已经吃好了饭在闭目休息了。 这幅云淡风轻的模样让人看了都来气。 薛小红赌气的也不理薛宁,等饿到受不了的时候,才小心翼翼跟做贼似的拿出了一个硬邦邦的杂粮煎饼吃。 薛宁并没有睡着,满脑子都在想见到慕成河的画面。 年轻时候的慕成河究竟是怎么样的? 是胖还是瘦,是黑还是白,脾气还温柔吗? 他没有了上辈子对她的感情,这次相见,还能喜欢上她吗? —— 火车行驶了三天三夜,终于到了青山县。 薛宁下了火车,腿都是肿的。 三天三夜的硬座,就算是个成年男人坐下来也会萎靡的。 薛宁心里直犯恶心。 想吐又吐不出,难受到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艰难的提着行李箱,往火车站外面走去。 她现在在县城,想要去找慕成河,得先到红旗公社去报到。 红旗公社离县城似乎又很远。 薛宁不识路,几番辗转之下,才向人问清楚了路线。 她现在离红旗公社还有三十里的路程。 到乡镇上又没汽车,最简单最粗暴的法子就是走过去。 三十里路啊!走的话得走上一天了。 薛宁不会这么干。 想了想,准备去县城的粮油厂碰碰运气。 粮油厂是周边老百姓必来的地方。 乡镇上的人也都会过来采买。 若是运气好,没准能碰上红旗公社的人。 薛宁一路往粮油产过去,好在不远,走了十分钟就到了。 现在是下午五点,粮油厂还有不少的人在排队买粮食。 薛宁看到了希望。 这么多的人,总不至于都没有红旗公社的吧! 那样的话她岂不是太背了。 找到一个大娘,问道,“大娘,这里有没有红旗公社的人啊!我是下乡知青,想要到红旗公社,可是我不认识路。” 大娘很热心,指着前面正在买粮食的一个中年男人道,“那不就是,他是红旗公社那边的书记,你找他准没错。” 听到说话声,张友德回过头来,看着她们。 薛宁一喜,上前说明了意图。 张友德打量了薛宁一眼,笑道,“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娃娃竟然来下乡,你下乡会干啥啊!会不会插秧割麦子啊! 别到时候吃不了苦没两天就跑了吧!” 以前各个大队都有发生知青逃跑的事情,已经屡见不鲜了。 对于那些城里来的娇气娃娃,本地的村民们还是有些意见的。 都是些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到了地里不是祸害庄稼就是祸害自己,活没干几工分,一天天的净是事,肯定气人。 薛宁尴尬笑了笑,“暂时不会,但我可以学,我能吃苦不怕累。” 张友德显然是不信的,但也没为难薛宁。 “你跟我走吧!今天正好开了拖拉机来,我顺路带你一程。” 薛宁心中感激,“那真是谢谢你了书记。” 跟着书记上了拖拉机,一颗不安的心才稳定下来。 “薛宁,你等等我,别一个人跑了。” 薛小红一路狂奔,到了拖拉机跟前,二话不说,先将行李扔了上来,最后人也爬了上来。 薛宁无语的很。 这人怎么跟狗屁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 书记看了眼薛小红,薛小红连忙道,“你好你好,我是她的堂妹,也是要下乡的。” 书记没再说什么,启动拖拉车,就朝着红旗大队而去。 出了县城,越往乡镇走,路上的景象就越荒凉。 一路上没见着多少户人家,走的也都是泥巴山路。 路面坑坑洼洼,崎岖难行。 又过了一个小时,终于到了红旗公社。 书记带着薛宁、薛小红去了公社报道。 薛宁紧张问道,“能不能把我分去红星大队。” 书记狐疑的看着薛宁,“为什么想去红星大队?” “一个朋友在那,就想跟他一起。” “这个不能由着你来啊!安排知青我们得根据生产队的情况将你们安排过去,万一你们过去了没有住的地方怎么办?” 薛小红赶紧拍马屁,“就是就是,书记你别管她,可别把我们分到没有住房的大队去。” 第5章遇到慕成河 薛宁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现在也懒得跟她计较。 终于,在薛宁等的心急如焚时,书记终于敲定了两人的去处。 “正好,你们两都在红星大队。” 薛宁松了大大的一口气。 万幸万幸,没有被分到其它大队。 不然她就难见到慕成河了。 书记这时又道,“从公社到你们大队还有三四里路,你们自己走过去吧!我这里还有工作要安排,实在是腾不出空送你们了。” 三四里路没有问题的,走的话也就三十分钟就到了。 薛宁再次感激道,“谢谢书记。” 出了公社,薛宁欢快的朝着红星大队奔去。 与之心情截然不同的是薛小红。 薛小红一路走一路抱怨。 “这都什么地方啊!怎么那么破,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才会被迫下乡。 哎呀我脚好累啊!薛宁你能不能等等我,帮我拎一下行李好不好。” 薛宁能理她才有鬼。 薛小红越是抱怨,薛宁就走的越快。 她还赶着去见她老公,不,是未来老公呢。 “叮铃铃。”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响亮的铃声。 薛宁下意识的往后看去,瞬间,就愣住了。 一个留着寸头的男人骑着一辆自行车朝着她们的方向驶来。 男人二十三四的模样,身形修长挺拔。 脸部轮廓如刀削斧凿过,棱角分明。 他的眉眼深邃,笔挺如山,五官非常漂亮。 可他的眉头却一直皱着的,看起来凶巴巴的一点都不好惹的样子。 薛宁心狠狠一跳。 盯着自行车上的男人,久久移不开目光。 心中也有了酸涩之意。 原来,这就是年轻时候的慕成河啊! 前世她亲手送自己的丈夫下葬,伤心欲绝。 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 可转眼,回到了他年轻的时候。 真好,一切都不晚,她这辈子有足够的时间,跟他相守。 此时的慕成河少了中年时期的儒雅深沉,像一块还未打磨的玉石。 有致命的吸引力让人目不转睛盯着他看。 呵,她老公年轻时候的样子,好帅。 薛宁一时冲动,直接到了路中间,伸手去拦慕成河的车。 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响起,自行车恰恰停在薛宁面前五公分的位置。 若是刹车再慢上一点,薛宁今天就得被撞下山崖了 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就听到男人冰冷的声音传来,“你找死吗?” “咯噔”,薛宁心一沉,被这冷冰冰的声音打击的体无完肤。 原本在见到男人的喜悦心情瞬间变成了酸涩跟委屈。 他说她找死。 还用那么冷硬不带任何情绪的话说她。 狗男人你真的是太过分了。 你知不知道上辈子你从来都不会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的。 呵,也是啊!都说了那是上辈子的事,这辈子慕成河又不认识她,对她没啥好态度不是很正常吗。 不气不气。 不就是追男人嘛!她肤白貌美,难不成还勾引不到一个男人了。 薛宁一边给自己加油打气,一边思考对策。 “让开。” 男人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再次传来。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拦你的,看你走的方向你是要到红星大队吧!我是下乡的知青,被分到了红星大队。 咱们正好顺路。 你看现在天色已晚,我就想问问你能不能让我搭你的车回去。” 他应该不会拒绝吧!肯定不会拒绝吧! “让开。”男人无情拒绝后,就准备重新踩着自行车离开。 薛宁一噎,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薛小红在旁边看得直乐。 你在城里众星捧月,到了乡下可没人惯着你了。 还以为你现在是大小姐呢。 哈哈哈……看你吃瘪可真爽快。 这个乡下臭男人快点多骂骂她,让她越吃瘪越好。 薛宁现在是不知道薛小红的想法的,若是知道了,肯定得撕烂她的嘴。 眼看着慕成河就要走了,薛宁再次拦住男人,果不其然,男人眉头越皱越深。 薛宁能肯定,若她现在是个男同志,早就被慕成河一拳干飞了。 “你先听我说,我不白让你搭我回大队,我用东西跟你交换。” 薛宁快速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一块腊肉。 这是她带的为数不多的粮食。 一块腊肉,足足有三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