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撩禁欲残王,玄学王妃虐翻京城》 第1章 我要嫁给他 “燕冰清把太子的心肝儿白小姐推下水了!” “怪不得她拜堂的时候不见人影,原来躲在后院杀人灭口啊!” “苍天开眼,白小姐没事,她自己跌水里淹死了!哈哈哈……” 一个五官清秀的女子穿着贵重的凤冠霞帔倒在地上,她浑身被水浸透,身上正红色金丝团花喜袍经水泡后颜色更甚,紧紧贴在嫩白的肌肤上,她圆润娇媚的杏眼瞪出来,脸被水泡的略微浮肿。 咳咳—— “呦,居然没死?”围观的宾客说道。 燕冰清心肺剧痛,口鼻不断往外喷水,“咳咳噗……” 她是21世纪的玄学大佬,在现代给人看风水的时候遭雷劈了,怎么一睁眼就到这里了? 忽然,一段陌生的记忆钻入脑海。 记忆里的女人也叫燕冰清,个性率真,身份显赫,是将军府受宠的嫡女亦是丞相宠爱的外孙女,从小到大日子过得顺风顺水,可最近运势急转直下,被人误会成花痴不说,还在新婚之日被人连同情敌一同推下水淹死。 尽管不愿意相信,可心肺呛水的撕裂般的疼痛感告诉她一切都是真的。 她穿越了! 燕冰清职业病犯了,她掐了掐食指,眼中闪过暗色。原主应是天凰之命,可为何命格恶臭,运势差的如同翻进了茅房? 只有一种可能,被人偷换了命格! 台阶上,一把檀木轮椅上坐着这场事件的唯一证人——摄政王墨沧溟。 他阴沉的轮廓棱角分明,一对桃花眼外翘内勾,高挺的鼻梁下菲薄的唇稍显冷漠。他身着玄色祥云袍,佩戴玉带玉冠,一身气质清贵如月华,再加上颠倒众生的相貌,仿佛天生就该如此目中无人。 “没死?”他的眼中散发着几分玩意。 燕冰清清泓的视线落在他的腿上,每个人都有弱点,他这样的大人物也不例外。 她目光灼热,捂着胸口虚弱道:“帮我,我能给你治腿。” 这不是谎话,她不仅精通玄学还对岐黄之术颇有研究。 墨沧溟的五官刹那覆上一层冷冽寒霜,拇指不自觉的扣着轮椅扶手边缘,他打量着她,似在辨别真伪。 “贱人!本宫已经答应娶你,你为何还不放过翩翩?”身着喜袍的英俊男人,气势汹汹的从长廊走来。 白翩翩便是太子的心尖尖,亦是礼部尚书的女儿。 太子墨玄黄才将昏迷的白翩翩抱到厢房让太医救治,就匆匆赶来。他怒目圆睁,走到燕冰清面前,扬起巴掌就要往她脸上甩。 就在巴掌快要触碰到她的脸颊时,她侧闪开身子,怒道:“我没有!我也是被人推下水的!” “还狡辩?京城谁不知你爱慕本宫以致疯魔?整日东施效颦,招人笑话?”墨玄黄气得手抖,口不择言的揭短。 燕冰清满是鄙夷的睨着他,她最瞧不起打女人的男人,这种狗东西就该下地狱!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桃色绣花襦裙,梳着堕马髻的女子拎着裙摆走来,她眼尾泛红,像是才哭过,“堂姐,你上次说不想让翩翩姐姐出现在殿下眼前,我原以为是玩笑!没成想你如此执迷不悟!” 此话一出,围观的官员都唏嘘的议论起来。 “果然是真的!燕冰清真是恶毒啊!” “啧,王丞相的外孙女怎么是这副德行?” 燕冰清气的简直血液都要逆流,这不就是将原主推进湖里的始作俑者燕玉洁?尽管当时她戴了面纱,换了衣物,可原主还是认了出来。 而且虽然不知道她的生辰八字,但她的命格的气味,跟原主命格本来的气味极其相似!看来就是她偷走了原主的命格! 忽然,她的脑中闪过几帧画面,那是她作为玄学大佬修炼出的天眼所预测的未来的画面! 在半年后,原主的渣爹会升为丞相,他把外祖父外祖母毒死,母亲也会被他逼得上吊自尽,原主则会被送去军营当军妓,在众多男人的折磨下得脏病而死。而渣爹却风光无限的跟燕玉洁母女相认,燕玉洁代替她嫁给太子,成为京城人人羡慕的女子。 这些遭遇让她感同身受,无限的恨意涌入心底。若是这次让燕玉洁得逞,她的命格就会衰弱一分,而燕玉洁的命格就会增强一分,等她的人生跌到谷底,他们二人的命格就彻底被置换了!到时候她会沦为军妓,而燕玉洁会成为太子妃! 不可以! “堂姐,你就承认吧!殿下不会怪你的!”燕玉洁抹着眼泪,恨铁不成钢的说。 她在心里暗笑:这个蠢货就算狡辩也不会有人相信,毕竟她在拜堂的时候不见人影,而且她跟白翩翩无缘无故一同掉进了湖里。 “燕冰清!你就认罪吧,本宫也好取消婚约,你我彼此放过,莫要耽误翩翩的大好年华。”墨玄黄的眼神含恨,就像在看一团污秽。 “殿下不追究了,堂姐,你快承认啊。”燕玉洁催促着。 燕冰清眼神冷得都快结冰,若是承认了,她的名声就彻底臭了,她会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运势会跑到燕玉洁那边,而燕玉洁的运势就会蒸蒸日上。 她求助般望向台阶上的墨沧溟,圆润的杏眼水润清澈,如同小鹿受惊后的眸子。 没有收到回应,她只好目光一转,“堂妹,为何从刚才你就这么希望我承认?身为燕家人,我若杀害白翩翩,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燕玉洁没想到这个蠢货居然会怼人,顿了顿才道:“我只是站在公正的立场上,不忍让殿下受蒙骗。” “堂妹对我的未婚夫婿未免太关心了!真让人奇怪!”燕冰清四两拨千斤的说着。 围观的人也看出不对劲了。 这个燕玉洁一边想要让堂姐认罪,一边又关心太子……这不明摆着对堂姐夫存了心思吗? 墨玄黄低吼:“够了!燕冰清,你别顾左右而言其他了!你今日若是不承认,本宫就让你浸猪笼!” “我没做,为何要承认?太子好手段!是不是杀了我,您就能光明正大跟白翩翩在一起了?”燕冰清气势不输的回道。 她才不会被他们唬住,匆匆就认罪。她的后台可是皇上都敬畏三分的王丞相,大不了就让大理寺的人亲自来查。 “还敢狡辩!来人,快把她浸猪笼!”墨玄黄威严的命令。 下一秒,富有磁性的声音重重砸了下来,“方才本王恰好路过,燕冰清的确是被蒙面人推下水的!” 燕冰清感激的看向墨沧溟,松了口气。 “皇叔,您这是什么意思?”墨玄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燕玉洁庆幸自己戴面纱的同时心脏猛跳,摄政王为何要帮这个倒霉鬼说话? “可殿下将要拜堂,摄政王怎会出现在后院?”燕玉洁一脸无辜的问。 墨沧溟的眼神从她身上冷冰冰的掠过,他转动着左手拇指上的翡翠扳指,不容置喙道:“与你何干?” “可是堂姐……”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燕冰清打断,“堂妹是在质疑摄政王吗?为何你这么希望我杀了白翩翩?你到底能获得什么好处?” 燕冰清借力打力,此话一出,其他宾客纷纷墙头草般说道:“听说这个堂小姐是乡下来的,借住在燕家。她定是想毁了燕冰清的婚礼,自己嫁给太子妃!” “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吗?乡巴佬还肖想太子妃之位!” “说不定就是她一石二鸟,把燕冰清、白翩翩推下水的!” 燕玉洁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她无力的狡辩:“我没有!” 可没一个人信她,她只能哭着狼狈的落荒而逃。 事情被解决,围观的宾客却越来越多。 墨玄黄尽管不愿相信,可事实摆在眼前,皇叔向来不近人情,没必要帮着燕冰清骗他。 思及此,他对燕冰清多了一丝愧疚,为了维持体面,他挤出笑:“冰清,我们去……拜堂吧!” “不了!方才太子想要把我浸猪笼的事已经人尽皆知,为了我的小命着想,婚礼还是作罢吧!”燕冰清阴阳怪气的怼道。 墨玄黄难以置信,燕冰清之前分明痴迷于他,怎就说了几句就不嫁了? 他温润的笑道:“冰清,你在说笑?不嫁本宫你还想嫁谁?” 燕冰清扫视一圈,视线最后满意的固定在墨沧溟身上,“我要嫁他!”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谁不知道摄政王最不近人情,要嫁他的人,坟头的草都三尺高了。 燕冰清该不会是疯了吧? 见众人不解,燕冰清笑眯眯的道:“他长得俊朗不凡,又是皇上的亲弟,嫁给他,我这辈子都无憾了!” 她大义凌然,仿佛嫁给墨沧溟是她拯救苍生的大义。 轮椅上,墨沧溟的手攥成拳。 第2章 我们二人的秘密 墨沧溟天庭饱满,红光满面,鼻梁高挺,眼如桃花,这是标准的旺妻相啊!最关键的是,他命格的味道十分香甜,若是能跟如此好命的人多多接触,她本身的命格会稳固一些。 围观宾客倒吸了口凉气,轮椅上,墨沧溟的脸比墨还黑。 “冰清,你……”墨玄黄感觉自己的脸,被燕冰清扔在地上反复践踏。 他风华正茂,身体健全,燕冰清不要,却要一个残废!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就在这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穿着尊贵的紫色衣袍走来。 丞相王尧目光矍铄的盯着墨玄黄,“太子,方才的事老臣都听说了。大魏国向来注重礼法,吉时已过,皇上宣旨取消婚约!” “什么?”墨玄黄本应高兴,终于可以跟翩翩在一起了。可不知为何,他心里升起了淡淡的遗憾。 婚可以不成,可他堂堂太子怎能被区区将军府嫡女给嫌弃? “太子如愿以偿了呢。祝太子跟白小姐有情人终成眷属,下次婚礼,记得请我。”燕冰清讽刺的说。 这话说的,就像是他请人陷害燕冰清,故意延误吉时,弄砸了婚礼。 “你……”墨玄黄有嘴难言,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 他羞愤不堪,顶着大红脸转身离去。 宾客心里尽管生了诸多猜测,但也不敢言语,很快就散了。 燕冰清没有忘记方才帮忙的墨沧溟,她让王尧先去马车上等她。王尧向来宠爱燕冰清,自然是由着外孙女。 清冷低沉的男声再一次从背后响起,“亵渎本王在先,若再让本王失望,你的项上人头可就保不住了。” “别这么凶,我方才不是说了想嫁给您吗?自然不舍让您失望!”燕冰清眉眼戏谑,熟稔的从袖子里翻出一枚铜钱,咻的朝墨沧溟的膝盖掷去。 墨沧溟没有闪躲分毫。 砰—— 铜钱击中他的膝盖滑落到地上。 “你双腿健全却没有膝跳反射,恐怕中了寒毒,冻住了脉络。”她专业的分析。 男人的桃花眼中闪过几分欣赏之色,浑身的戾气被收敛起来,“管好你的嘴,此事莫要张扬。” 燕冰清边往外走,边戏谑的调侃:“这是我们二人的秘密,自然不会让旁人知晓!” 墨沧溟耳根子泛红,他盯着她的背影,眸子幽幽的,“半个时辰内,本王要知道这个女人的所有背景。” 一个据说胸无城府的将门嫡女,为何突然间伶牙俐齿,深谙医术?这其中究竟有何阴谋? “是。”侍卫抱拳。 …… 王尧跟父亲燕长河的马车分停在太子府门口。 燕冰清毫不犹豫的拉着母亲王思琪选择了王尧的马车。 一上马车,王思琪就哭成了泪人,她今年三十多岁,容颜俏丽,哭得梨花带雨,让人挺心疼。 王思琪哭道:“究竟是哪儿来的刺客这么狠?差点让我的冰清出事,还毁了你的亲事。” 王尧也是满脸心疼,“外祖父是不会轻轻揭下这件事的!不过太子也的确不是良配,不必可惜。” 此话一出,王尧、王思琪都观察着燕冰清的反应,毕竟她原先最痴迷太子了。 可她娇俏的小脸上没有一丝悲伤,只是乖巧的回道:“外祖父说得对!对了,娘亲,你觉不觉得爹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王思琪一头雾水。 王尧皱着眉头,“冰清,何意?” “就是把燕玉洁母女接回家住。”燕冰清暗示着。 他们并不知道方才燕玉洁污蔑燕冰清的事情。 王思琪不解的表情瞬间消失,她幸福的笑了,“两个都是乡下人,你爹同族远房堂弟的妻女,他接济一下罢了。” “唉,不过燕长河好心也要好心对地方!老好人要吃亏的。”王尧提醒。 燕冰清气的要炸,死渣男把小三母女都接回家了,光明正大给王思琪戴绿帽,可王思琪跟王尧还说他是老好人!不过由此也能看出,燕长河跟小三母女伪装的有多好。 在世人眼里,燕长河是一个完美的男人,虽然靠着丞相发家,可政绩不错,疼爱妻女,性情温顺,虽然生的是女儿,可一房妾室都不准备纳。 她若是贸然说燕长河是渣男,所有人都不会相信,甚至觉得她疯了。所以她只能徐徐图之,一点点的让王思琪发现燕长河的真正嘴脸。 燕冰清垂眼小憩,突然发现王思琪、王尧腰间都悬挂着一枚黄色三角形的符箓,这是灾祸七杀符跟平安符符文极其相似,可效用却完全相反。 这是原主生辰聚会,一个道士上门送的,他们全家人手一个。自那之后,原主的运气就每况日下,原来换命格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娘,外祖父,我觉得这个符箓好没用!我们还是不要戴了吧。”燕冰清带着哭腔说道。 看她被吓坏了,王思琪、王尧心疼得不行,立即把符箓收起来。 王思琪依着女儿抱怨起来,“对!这符箓顶没用,都没保护我们冰清!” …… 将军府,西厢房。 燕玉洁一进门就哭丧着脸,她像是被人掏空,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书桌前坐着一个妇人,她长着一对含情狐狸眼,穿着素雅的青衫,执笔练习着书法。虽然她已经年近四十岁了,但保养得极好,脸上几乎没有皱纹。 她扑进周雪琴的怀里,委屈的啜泣:“娘,对不起,我失败了,方才……” 讲完方才的经过,周雪琴并不责怪她,而是温柔的问:“洁儿,那你知道错哪儿了吗?” 燕玉洁思考了几秒,直面错误,她分析道:“我冲动了!方才我一心想要陷害她,让她运势走下坡路,没想到摄政王会横插一脚。” “这次跌倒,下次爬起来就是。至少你没让她嫁给太子,说明她就已经开始倒霉了!等她衰到谷底,王家人心力憔悴,你爹才能接手丞相之位,堂堂正正接我们回家。明天你去找她道歉,跟她一起去茶话会,然后知道怎么做吗?”周雪琴问。 燕玉洁机灵的说:“结交其他官小姐,让她们喜欢我,孤立燕冰清。” “真聪明!”周雪琴宠溺的捏捏她的鼻子,眼中闪过阴险。 被人孤立,可是极其影响运势的。 “娘亲,您放心,我一定会从坏女人那里夺回爹爹!”燕玉洁信心满满。 她不想再当没有爹爹的野种了,她跟娘亲也想有个家。 …… 燕冰清跟王思琪一回到府邸,方才被冷落的燕长河便来嘘寒问暖。 “冰清,方才怎么了?怎么不坐爹爹的马车?”燕长河宠溺的揉揉她的脑袋,装成一个好父亲。 燕冰清夸张的噘着嘴,“爹,你还说呢!方才那个燕玉洁非冤枉我亵渎摄政王!太子差点让我去浸猪笼了!” 王思琪一听,眼泪就扑簌簌的掉,“长河,你看我们冰清差点就……我们供她们吃供她们喝,她个小丫头片子怎么心这么黑啊?” “夫人啊!你别难过!我这就去说她们!她们乡下人不懂事,也没坏心思,就喜欢嚼舌根!”燕长河虽然不是赘婿,跟赘婿也差别不大,他最是害怕安抚不好王思琪,状告到王尧那里了。 “那你快去!”王思琪也不是小心眼的人,甚至可以说是缺心眼,一听这话就原谅了。 燕长河立马朝西厢房赶,心里抱怨了一路,玉洁也太不小心了!他的一点聪明才智都没传上。 燕冰清看着燕长河的背影,眼眸微眯。她会一点点的揭穿他们的真面目,要回外祖父给予他的一切,让渣男把吃进去的都吐出来。 第3章 游园会上自取其辱 翌日一早,燕冰清就接到了一份游园会的请柬。 这放在以前原主是万万不会去的,原主从小被燕长河的穷鬼思想荼毒,不用交太多朋友,交朋友花钱不说、还容易养成攀比脾性,女子也不必读书,高兴快乐就好,月钱一两足以,穿衣打扮朴素一点未来婆家才会喜欢……这些歪理,在燕长河的洗脑下,王思琪居然也没有异议。 而燕玉洁呢,根据原主的回忆,她看见了燕玉洁有许多朋友,饱读诗书,月钱有五十两,名贵首饰、精美的裳裙数不胜数…… 堂堂将门嫡女、丞相外孙女兜里穷得叮当响,见不得光的私生女荷包满满。燕长河个狗东西,吃公攒私,真是好算计啊! 燕冰清换上原主曾经舍不得穿的月白色锦绣裳裙,梳着百合髻,发间配上蝴蝶振翅簪,便准备出门。 才到门口,燕玉洁就眼眸通红的福福身,“堂姐,昨日是我不对,大伯都说过我了。我不该轻信旁人!” “哦。”燕冰清冷如冰珠的吐出一个字,便绕过她。 燕玉洁没想到燕冰清这个缺心眼的东西居然甩脸色,经历昨日的事情后,她似乎变了,“堂姐,大伯让我跟你一起去游园会呢。” 燕冰清没有阻拦,毕竟燕玉洁都搬出燕长河了,若是拒绝反而打草惊蛇。待会儿正好看看,她要做什么妖。 …… 游园会是重阳郡主主持的,重阳郡主极爱赏花,每个月都会邀请年纪相仿的官小姐到自己的后花园欣赏名贵花草。 燕冰清一到场,所有官小姐霎时眼前一亮。燕冰清以前总是衣着朴素,明明是位极人臣的丞相的外孙女,可穿的还不如高等丫鬟。如今一打扮,没想到神采奕奕,美艳动人。 而燕冰清身侧的人也同样引人注目,燕玉洁穿着桃色的锦绣霓裳裙,髻上插着金镶玉发簪,除此之外,她的耳环、项链、手镯全是金打的,极其名贵,虽然气质稍俗,但无不彰显身份不凡。 “我是冰清堂姐的妹妹燕玉洁,见过各位姐姐。玉洁备了薄礼,还望大家不要嫌弃。”燕玉洁递给丫鬟一个眼神,丫鬟将绣工精美的丝绸手帕分发下去。 几位家里品级低的小姐喜欢的不得了,立即巴结道:“你的牡丹花绣技不凡!还是丝绸的,花了不少银子吧?” “妹妹的绣技快赶上皇宫的绣娘了。”重阳郡主也忍不住夸奖。 “郡主谬赞,我这是赶工出来的,绣的急。”燕玉洁一副不值一提的表情。 ‘绣的急’三字说得十分巧妙,不仅让所有小姐都佩服她绣技了得,就连重阳郡主都高看了她几分。 燕冰清在心里冷笑,想要拉拢人心?孤立她?折损她的气运? 她接过牡丹手绢,细致的端详了一会儿,“手绢上的牡丹花好眼熟……对了!跟我爹腰带上的一模一样呢。” “这……不会吧?”几个官小姐惊讶的说。 但她们心下却有了猜忌,一个人好端端的怎会绣这么多条手绢?十有八九是假手于人,让府里的嬷嬷绣的。 燕玉洁心肝一颤,千万不能让燕冰清发现爹爹的腰带都是娘亲绣的。 她挤出笑,“堂姐,你看错了吧,牡丹花是很相似的。” “我爹的腰带我怎会看错?你住在我家,难道你没见过吗?”燕冰清抓住这件事不放。 重阳郡主也听出了弦外之音,她娥眉轻皱,“燕玉洁,你觉得呢?” “可能是我看了大伯的腰带,所以绣的时候不知不觉就模仿起来了。”燕玉洁害怕被人发现端倪,只能模糊的说。 此话一出,好几个官小姐脸上都露出疑色,其他人倒是没在意。 这个小插曲一过,重阳郡主跟几个小姐开始拉着燕冰清聊昨日婚宴上的事情。 燕玉洁被撂在一边,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脆弱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燕冰清为什么要提借住的事?将军府明明就是她的家!现在好了,大家都不理她了。 一个品级低的小姐想要巴结燕玉洁,好奇的问:“玉洁,你父亲是谁?也很显赫吧?” 燕玉洁骑虎难下,很是为难,“我……” “对啊,我也很好奇呢!我爹从来没有讲过,问他他也不说。”燕冰清一脸懵懂的扭头。 “我爹不在京城。”她含糊的说。 燕冰清可不准备放过她,她紧追不舍的问:“没关系,重阳郡主见多识广,重阳郡主兴许认识。” “是啊,你说吧。”重阳郡主的好奇心也升起来了。 燕玉洁感觉日头无比毒辣,都快把她晒死过去了,电光火石间,她想到一个人名,“我爹是燕君山。” 此话一出,许多官小姐都张大了嘴,把燕玉洁众星拱月般围了起来。 “燕将军啊,那可是我们大魏国的战神!在边关保家卫国呢。” “玉洁,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你为人真低调!” 几个官小姐叽叽喳喳的说。 燕玉洁心中的紧张感散去,她莞尔,享受着大家的讨好。 燕冰清眼中闪过嘲讽,她梗着脖子,神情单纯的提出疑问:“燕叔叔啊,可我没听过燕叔叔有女儿啊。” “我也没听说过。”重阳郡主实话实说。 被郡主认证后,刹那间,众人都疑惑的看向燕玉洁。 人群里突然有人来了一句,“不会是私生女吧?” “怪不得她支支吾吾,半天才说!” “难怪冰清姐姐的爹爹不肯说呢,同族的丑事,的确不好说。” 燕玉洁的脸瞬间涨的通红,可为了体面,她不得不保持礼貌微笑,装作听不见。 “这条手绢我不要了。” “你不要,我也不要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有一位小姐带头,剩下的小姐都不敢留私生女的东西,把手绢还了回去。 燕玉洁为了维持落落大方的形象,笑得比哭还难看。 燕冰清没有还手绢,嘴角却勾起一抹奚落的笑。她还挺佩服燕玉洁的,都这么尴尬了,还好意思留在这里丢人! 接下来的游园会,所有人都成双成对的观赏花草,有说有笑,而燕玉洁在最末尾形单影只,丫鬟看她的眼神都带着鄙夷。 最气人的是,燕冰清被重阳郡主拉着谈笑风生,而她被好多人都在偷偷嘲笑,她只能在心里咒骂,脸上还得挂着笑。 游园会到了尾声,燕玉洁实在忍不住了,猛然提高声音说道:“我爹只是为人低调,大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有几个官小姐相信了,毕竟她穿金戴银,私生女哪有这个待遇?可大多数人都捂嘴偷笑,像在看猴。 燕玉洁是战神的女儿,就这样成了不好定论的事件。她原本想立的千金大小姐、名门望族、心灵手巧的人设都留下了大大的破绽! 第4章 母亲发现端倪 西厢房。 燕玉洁一进屋就狠狠摔了门,她敛去虚伪的笑容,坐在茶桌前狠狠的绞着帕子,像是恨不得绞烂。她的脸气的通红,很快就抽抽哒哒的哭了起来。 周雪琴平静的望着她,没有搭话。 过了一会儿,待燕玉洁心情平复,周雪琴才拿出帕子给她擦眼泪。“失败了?” “娘,刚才……”燕玉洁把经过讲了一遍。 周雪琴听后,循循善诱的说:“你今日不冲动了,很好!可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让燕冰清发烂发臭,事事不顺,变成过街老鼠。”燕玉洁精炼的总结出来。 “可你把力气都花在塑造自己身上了,就算塑造成功又如何?燕冰清受不到太大影响,你的办法太不直接了。”周雪琴一下子指出问题所在。 燕玉洁认真的聆听,她知道娘亲很有手腕,如果娘亲是个男子,一定会有大作为。 周雪琴轻拍着她的背脊,鼓励的问:“洁儿,下一次,你知道怎么做了?” 她抿唇,不似昨日那么冲动,认真思考起来:不能冲动,也不能不直接…… 尽管思考的时间长,周雪琴也不催促。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燕玉洁眼神坚毅道:“借刀杀人。” “这才像我的女儿!”周雪琴欣慰的看着她。 西厢房的母女在绞尽脑汁的算计,可燕冰清也不堪落后。 她原本想晚些离开游园会,多交些朋友,涨涨运势。可现实出乎意料的顺利,大家都主动跟她交朋友,甚至还约她下次一起游船。 正所谓真诚是必杀技,因为原主的缺心眼、没脑子是京城出了名的,无须费力,许多人都主动跟她结交。 回府后,燕冰清特意拿着手绢去找王思琪。 寝房的窗户下,王思琪正在给燕长河绣亵衣,她的眼睛都熬红了。 看到这一幕,燕冰清心里很不是滋味,渣男可真会享受齐人之福,穿着正妻绣的亵衣,戴着小三绣的腰带。 王思琪性情直爽、单纯甚至可以说有点愚蠢、恋爱脑,但这不是燕长河跟周雪琴伤害她的理由。 她必须要提前给王思琪打预防针,一步步引导她自己思考、自己发现燕长河的不忠,这样她才会真正觉醒,所谓积土成山,疑点多了,就算再笨的人也知道答案了。 王思琪听见动静,立即抬头,看到女儿,她慈爱的笑道:“冰清,重阳郡主家的花好看吗?” 她放下绣样,殷勤的倒茶,让人准备瓜果点心。 “好看……”燕冰清模仿原主的个性,大大咧咧的比划方才的所见。 王思琪宠溺的揉揉她的脑袋。 燕冰清坐在王思琪身侧,从袖子里掏出燕玉洁送的手绢,炫耀的说:“娘,你看这条手绢,漂亮吧?丝绸做的呢!” 王思琪的眼神一黯。 这上面的绣花跟燕长河腰带、鞋垫上的居然一模一样!燕长河不是说那些东西是请外面的绣娘做的吗?怎么这么巧? “燕玉洁给所有人都送了,说是她自己绣的!还有,她说她是燕君山叔叔的女儿!娘,你听说燕叔叔有女儿吗?反正我跟郡主都没听过。”燕冰清心直口快的说。 王思琪脑海中闪过‘燕君山私生女’‘心机女’的猜测,她心烦意乱的抢过手绢,眼神都带着鄙夷,“你日后少跟燕玉洁一块玩!” “为什么?”她圆润的眼中透着茫然。 王思琪觉得自己的言辞不妥,不能把孩子教坏了,她牵强的笑道:“别人绣花忙,娘怕你打扰别人。” “哦。”燕冰清点头。 “这手绢……”王思琪本是想再问一下牡丹花的事,可看着女儿单纯的面孔,话还是吞回肚子里,“送给娘吧。” 燕冰清佯装不舍,“好吧。” 看来王思琪比她想得聪明,她有所发现了。心痛的滋味不好受,但不熬过这点疼痛,接下来怎么面对更残酷的现实,燕长河更卑鄙的嘴脸? 思及此,她打算再下剂猛料!比如在燕长河身上弄点女人家的香粉味…… 天色黑沉,寂寥无人之时,燕长河才轻手轻脚推开寝房门。 燕长河一点灯,烛光照亮寝房的瞬间,他吓得身板一颤,王思琪居然就坐在茶桌前,背脊挺得笔直。 “夫人,你怎么还没睡?”燕长河疲惫了一天了,才从军营赶回来,可还是挤出笑脸。 王思琪看到他绣花的腰带,心里像是扎了根刺,为什么燕长河要骗人?给他绣花的人究竟是谁? “你最近回家越来越晚了。”王思琪冷冰冰的说。 燕长河忍住不耐烦,讨好的凑上前,他搂住王思琪的肩膀,“夫人,我这不是为了政绩?这样才能给你和冰清更好的生活。” “狗屁更好的生活!乡下来的燕玉洁都比我们冰清豪气,一出手就送丝绸手绢,我们冰清跟没见过世面似的,高兴坏了!你个老抠门!”王思琪打掉他的手,越想越气,看着面前的男人都没以前顺眼了。 燕长河低头认错,“是是是,我错了,日后别人家姑娘有的,我们冰清都得有。” “哼!这还差不多。”王思琪还是心里不得劲。 燕长河探着脖子,想要在王思琪脸上亲一口,可王思琪一把推开他的脸,“今晚你睡书房!” “啊?夫人……”燕长河可怜巴巴的带着颤音求饶。 王思琪一想到绣花的事儿跟女儿还不如乡下丫头的事就来气,她心狠了狠,径自上榻。 燕长河在心底暗骂:这蠢女人犯什么病?脑袋进水了吧?一点都比不上雪琴。 他压住火气,装作不舍的在床边站了一刻钟,给王思琪盖上被子才吹灭蜡烛出门。 夜半三更,燕长河被赶出了寝房。他寂寞的想去西厢房见见自己可爱的女儿跟女人,可想到计划,最终还是放弃,小不忍则乱大谋! 三月底,燕冰清就又一次收到了请柬,这是五品官员之女钱小满送来的游湖请柬。 燕冰清回忆了一下,钱小满跟原主很不对付,二人都是大大咧咧的性子,说话难免磕磕绊绊,就生了嫌隙,每次见面都掐架。 但钱小满似乎很喜欢燕玉洁,上次游园会,除了她就只剩钱小满没把手绢还回去。 第5章 嫌疑人被锁定 下午的日头太毒辣,所以游湖选在了清晨。 辰时,燕冰清戴着惟帽准时赴约。她一上船就迎面刮来一股杂乱的脂粉香,各种香粉味混在一起,简直要把她熏吐。 船舱内,钱小满已经拉着燕玉洁说笑了。 船头的甲板上,只有重阳郡主娉婷的站着。她为人沉稳、和善但却透着疏离,向来只跟自己身份地位相差不远的人结交。而整艘游船上,只有燕冰清符合她的要求。 不知不觉,重阳郡主就跟燕冰清站在一起。 “今日巧了,摄政王的船也在。”人的本质就是八卦,即使是重阳郡主也不例外,她指着不远处的一艘华贵的船舫。 其他官小姐一听,都纷纷跑到船头好奇的打量旁边富丽堂皇、雕龙画栋的游船。 一时之间,船头站满了俏丽清秀的姑娘,这也是一副靓丽的风景。 碧水蓝天,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十几个官小姐在一同说说笑笑,气氛和谐,上午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 这让燕冰清很奇怪,燕玉洁居然没出手,这可不是她的风格。 晌午将至,游船绕湖一周渐渐停下。 燕冰清准备下船时,背后传来一声尖叫,啊—— 向来沉稳的重阳郡主捂着发髻,眼神慌乱,“我的百雀钗呢?这是皇后娘娘赏赐的!” 燕玉洁挺身而出,“大家快找找吧。皇后娘娘赏赐之物若是丢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其他官小姐一听,匆忙弯下腰四处寻找。 燕冰清眼底划过一丝嘲讽。 重阳郡主自然不会让任何人下船。这是涉及性命之事,若是百雀钗真丢了,就算皇后娘娘不要她性命,可难免不会生气。 找了一炷香的时间,重阳郡主的贴身婢女大声道:“方才有小姐主动说愿意搜身!愿意搜身的小姐就到舱室吧。” 谁都不愿意沾上小偷的嫌疑或是得罪郡主,许多小姐争前恐后的表忠心。“郡主姐姐,我也愿意搜身。” “我也是!我没做过,不怕被搜。” 燕冰清眼底闪过疑惑,她自问身上没有被燕玉洁做手脚,所以燕玉洁究竟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 另一边富丽堂皇的船上,墨沧溟正在舱内与友人下棋。 他面无波澜,周身气质清冷矜贵,一双冰冷的桃花眼让人猜不透喜怒。 忽的,侍卫烛离抱拳:“主子,隔壁船上重阳郡主的发簪丢了,恐怕燕姑娘要被卷入其中。” 墨沧溟跟没听见似的,骨节分明,青筋如玉的手执黑子清脆的落下。 就在烛离以为主子不想搭理时,男人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去寻一人……” …… 钱家的船舫上。 最后一个才搜到了主人家——钱小满身上。 钱小满坦坦荡荡的走进船舱,脸高高扬起,面不改色。 可不到一会儿,里面就传出来尖叫声。 “不!怎么可能在我这里?”钱小满因为恐惧跟委屈,脸都涨红了。 舱室的门被打开,贴身婢女将百雀钗呈给重阳郡主,“在钱小姐的荷包里找到的。” 顿时,好几个不满钱小满的官小姐都捂嘴笑了,“我们这些人里就钱小满家品级最低!上次的手绢就她收了!” “小偷啊,真是脏死了,早知今日就不来了。” “郡主,我真的没偷你的钗!我没有!”钱小满泪眼婆娑的跟重阳郡主解释。 重阳郡主抿唇不语。 燕冰清看到这里才猛然明白,懂了,借刀杀人啊! 这艘船上,跟钱小满关系最差的借刀杀人就是她,跟重阳郡主接触最多的也是她。钱小满被冤枉后,最先联想到的仇人也只会是她。 “我真的不是小偷!我家境不如你们,可不代表我就会偷东西啊!亏我今日还请你们坐船,你们就这样诬陷我。”钱小满委屈的大哭大叫。 “算了,我不想追究了。”重阳郡主淡漠的说。 “郡主!什么叫算了,不想追究了?我真没有偷东西!”钱小满急的挡在了出口。 可没人愿意相信,钱小满越激动,在其他人眼里便是心虚的表现。 燕玉洁看时机到了,她吸了口气,准备发表一番感人肺腑的讲话,“呃……” “我相信钱小满!”燕冰清抢先一秒说了出来。 燕玉洁被噎住了,喉咙里像是卡了根鱼刺。这是她的词儿啊! 其他官小姐诧异的朝燕冰清看去,燕冰清不是很讨厌钱小满吗?为何这次帮她说话? 燕玉洁又一次张开嘴唇,准备发话,可燕冰清的声音再一次拦截。 “对一个女子而言,名声是很重要的!小偷二字若是压在了无辜的人身上,那人的一辈子就毁了。好多人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选择自尽,难道大家忍心看着钱小满寻死吗?” 钱小满惊讶的看着燕冰清。 其他人亦是,她们二人关系明明不好的,这个燕冰清真是没脑袋。 燕玉洁气得半死,好人全被燕冰清这个蠢货当了!到时候钱小满最感谢的不是她,而是燕冰清,枉费她用计了! “对啊,不如想想方才谁跟重阳郡主接触过什么人?跟谁言谈最久?找出幕后黑手,免得以后其他姐妹被陷害。”燕玉洁补充了一句。 钱小满眼眸灼热的望着燕冰清,此时燕冰清在她眼里像极了救世主,她曾经对燕冰清的厌恶烟消云散,只想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我敢报官!” “有辱脸面,我不愿意!”重阳郡主此时已经没耐心了。 她就不该纡尊降贵参加劳什子游船。 燕冰清看着旁边的船舫,讳莫如深道:“不必!我有主意能查出幕后黑手。” …… 燕冰清下了船后,果断沿着台阶走上了隔壁的船舫。 用治腿当条件,她向墨沧溟求个人,墨沧溟应该会给。 她才上甲板,烛离就拉着一个宫里的嬷嬷来了,“燕姑娘,这是主子给您的人情。” 燕冰清眼底闪过精光。 转眼,嬷嬷就被带上了钱家的船舫。 嬷嬷目视前方,双目无神的自我介绍道:“奴婢是皇宫的首席闻香师,什么人碰过什么东西,奴才嗅一嗅便知。” 感官是互补的,虽然嗅觉好,但嬷嬷的视力很差。 燕冰清把嬷嬷扶到重阳郡主身边,婢女将百雀钗呈给嬷嬷,嬷嬷嗅了嗅便说道:“上面栀子香、百合香味道最重!” “我的头油是栀子香,我的婢女给我梳头时染上了,所以她的手也是这个味。”重阳郡主解释。 嬷嬷的脸倏地扭向另一边,“是她!只有她身上有香水百合味。” 顺着嬷嬷的指示看去,嫌疑人被锁定。 第6章 墨沧溟的礼物 嬷嬷指的方向站了三四个人,答案并不明晰。 可燕冰清瞬间推测出了嫌疑人——蒋雪儿! 方才蒋雪儿一直带动节奏,指责钱小满偷百雀钗!而且根据原主的记忆,蒋雪儿的父亲也是武将,她有点武功功底,顺走一根发簪可以说是小菜一碟。 只可惜,蒋雪儿只是燕玉洁的一把刀,揪出工具人,对她没有任何价值,她必须要把价值最大化。燕玉洁喜欢拉帮结派,她也可以! 神隐于人群中的燕玉洁眼中划过讥诮,她根本没碰过百雀钗,上面没有她的气味。燕冰清就算捉住了蒋雪儿又如何?一条狗罢了,被查出来也无伤大雅。 “嬷嬷,你跟重阳郡主、钱小满小声说就行。若是众人皆知,那位小姐就不用做人了!”燕冰清说。 重阳郡主、钱小满被燕冰清方才接二连三的善良的举动所打动,她们也卸下心防,同意了燕冰清的提议。 众人下船后,嬷嬷才小声道:“是那位穿鹅黄色襦裙的姑娘。” “蒋雪儿!”重阳郡主、钱小满异口同声。 钱小满咬牙切齿,恨不得追下船抓花她的脸。 燕冰清紧抓住她的皓腕,“莫要冲动!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你想啊,蒋雪儿跟你和重阳郡主没仇没怨,她为何要冤枉你?冤枉你,她能得到什么好处?” “莫非有幕后主使?反正问问就知道了!”钱小满急于把方才受的屈辱给还回来。 燕冰清蹙眉,“要不算了吧!这可是牵扯上牢狱之灾的事,恐怕不好问……” “我懂你的意思,我会徐徐图之。燕冰清,这次多亏了你!以前都是我不对,其实我很嫉妒你!你爹是将军,而我爹只是个副将,我们家处处被你家压着,所以我才……没事找事。”钱小满说到最后声音变小,脸颊染上羞愧。 燕冰清不走心的莞尔,她何尝是为了帮钱小满呢?只是不帮钱小满,灾祸便会落到她头上,自保罢了。 岸边,燕玉洁回头看着船上燕冰清跟重阳郡主、钱小满交好,一腔怒火堵在嗓子眼里,想发泄却发不出。这些原本都该属于她,可都被爱多管闲事的燕冰清给抢了! 尽管知道燕冰清不知道她的计谋,她不是故意的,但一口闷气还是盘旋在心头,看吧,她们果然是天生的敌人! 思及此,燕玉洁的面色泛出不正常的白。 “玉洁妹妹,你的脸色好难看,你没事吧?”同行的人小姐客套的关怀。 她抑制住内心的妒火,嘴角僵硬的上扬,“许是日头太毒,我有些中暑,没事。” “……” …… 晌午,钱小满派人将蒋雪儿重新请回船上。 蒋雪儿本不想来,可害怕钱小满将此事闹大,只好赴约。 “你约我出来干嘛?晌午了,船舱里好热啊。”蒋雪儿佯装懵懂。 钱小满啪的将手放在蒋雪儿的肩膀上,“蒋雪儿,我之前一直以为我们关系不错,可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蒋雪儿不敢看她。 钱小满语气一寒,“还要装吗?大家都知道你会武功,只有你能神不知鬼不觉偷了郡主的钗,放到我的荷包里。” “我身上用的可不是百合香,我身上是月季香。我懒得跟你说,我要走!”蒋雪儿回府后就匆匆换了香粉,她腾的站起身往门外走。 她的一只脚才跨出门槛,钱小满便道:“冤有头债有主,是不是有人给了你好处?”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蒋雪儿想要逃。 可重阳郡主拦住了她的去路,她威严的呵斥,“大胆!难道在你心里,幕后主使比我还显赫?” 蒋雪儿腿肚子一颤,心理防线快被击破,“我,我……” “你就这般看不起我?你猜我们为何找到了你?你再不说实话,我可就要按照她的供词捉你下狱了!”重阳郡主的声音陡然拔高,皇权威严的压迫感让人灵魂一震。 “什么……她怎么敢的?我这么听她的话,她居然倒打一耙!”蒋雪儿崩溃了,眼泪扑簌簌的流。 蒋雪儿从怀里掏出一张五万两的银票,恶狠狠的说:“都是燕玉洁指使我干的,她查出我娘欠了赌债,知道我急需用钱,于是就……求求你们放过我,这银票我们平分,不!都给你们!” 银票自然是没人要的。 钱小满的眼珠子气得都快瞪出来,“怎么会是燕玉洁?贱人!亏我把她当朋友,还请她游湖!” “你们诈我?”蒋雪儿听出了破绽,急的不行,“求求你们不要告诉燕玉洁,她若是把我娘的事情抖出去,我爹会赶我们出府的。” 蒋雪儿是蒋家的庶出的女儿,亲娘地位卑贱,岌岌可危。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重阳郡主、钱小满懒得纠缠,便答应了她的请求放她离开。 下船后,重阳郡主凤眼一挑,斜睨着钱小满,“今日险些误会了你,提醒你一句,燕玉洁在害你,可燕冰清就是在救你?我们只是她们姐妹俩的刀子罢了,特别是你。” 这番话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钱小满恍然大悟,笃定的说:“就算做刀子,我也只想做燕冰清手里的那一把。” 今日若不是燕冰清出面,她就万劫不复了。谁利用她都好,但燕玉洁这个贱人别想好过! 另一边,富丽堂皇的三层船舫上,燕冰清正捏着银针给墨沧溟针灸。 墨沧溟面无表情的仰躺在梨花木贵妃榻上,隔着薄薄的白绸亵裤,他的双膝赫然被刺入几十根银针,场面十分骇人。 “燕姑娘,针灸包里的银针都快被您用完了。”烛离实在心疼主子,忍不住提醒。 墨沧溟外翘内勾的桃花眼一瞥,戾气纵生的剜了他一眼。 他能感觉到一股源源不断的真气顺着银针流入经络,这个女人,不容小觑。 “放心,我可是想嫁给摄政王的,怎舍害他?”燕冰清低着头,认真的施针,在心里默背祖传的《轩辕针法》。 烛离的脸唰的红了。 若是旁人敢如此轻佻,调戏亵渎墨沧溟,他早就一个抬手将人甩到墙上,可面对这个女人,他的脾气总是出奇的好。 燕冰清施针完毕,忍不住对着墨沧溟身边的空气嗅了嗅。他的命格好香甜!她被置换的命格所散发的恶臭,似乎都被冲淡了些。 “下次再见!”她起身准备离开。 “慢着。”富有磁性的男声冷硬的砸下来。 燕冰清转过身,轻车熟路的调侃,“难道是留我下来商量婚事?” 墨沧溟棱角分明的轮廓深沉而森冷,他的目光冷寒如冰,锋利似箭,让人不寒而栗。 “送你了。”他淡淡的说。 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妙龄女子从屏风后出来,福福身。她穿着碧色素裳裙,肌肤洁白,五官清秀,“奴婢棠梨,见过燕姑娘。” “这是?”燕冰清不解。 烛离解释:“棠梨姑娘很有本事,下可粗使,上可探查情报、贴身保护您。” 燕冰清的杏眼像是被点燃,倏地亮了,她惊喜的望着墨沧溟,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多谢!” 探查情报,这可派上大用场了! 墨沧溟望着她潋滟水色的双眸、欣喜娇憨的表情,心中奇异的感到几分安然,“莫要让本王失望。” “下期疗程到了,我自会拜访。”燕冰清在心底感叹墨沧溟只手遮天的能力。 他简直是及时雨,总能在她需要的时候送上关键的帮助。尽管知道墨沧溟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治疗双腿,但不妨碍他成为她的贵人。 第7章 她该出击了 回府后,燕冰清本还想怎么给棠梨编一个不起眼的身世,结果棠梨自己向管家交了籍书,详细的诉说了身世,丝毫不让人起疑。 她忍不住莞尔,墨沧溟布置得还挺严密。 回到冰清阁,燕冰清迫不及待的下达了第一个任务,“棠梨,帮我查一下燕长河!” “是。”棠梨前脚才踏出门槛,倏地没影了。 燕冰清深受震撼,墨沧溟随便派给她的婢女身手都如此好! 连局外人都这么奋力,她这个当局者自然不敢松懈丝毫,这可是关乎她以后的人生走向的大事,稍有差池,她便会万劫不复。 燕冰清把道士送的灾祸七杀符箓找了出来,这张符箓被水泡过已经没用了。她画了个真正的平安符偷偷给王思琪换了后,拉着她去了丞相府。 光给王思琪上眼药是不够的,燕长河肯哄骗王思琪,让王思琪掉进爱情陷阱,更多是因为丞相府这权势滔天的靠山!有些事情是时候要让王尧知道了。 到了丞相府,王尧看到女儿、外孙女笑得合不拢嘴,三人聊着天,而外祖母刘红玉忙去准备晚膳。 “日头这么毒,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来?当心中暑!”王尧和蔼的笑着,忙让下人倒凉茶。 王思琪捏捏燕冰清的鼻子,宠溺的笑道:“还不是冰清?说想吃外祖母做的红烧肉了!小馋猫!” “嗯。”燕冰清实在笑不出来,只嗯了一声。 王尧的视线带着几分疑问落在她的身上。 王思琪跟王尧闲聊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去后厨给刘红玉搭把手。 人走后,王尧收了笑容。 他鬓角花白,岁月积淀下的智慧的痕迹被时间刻在了眼角,他的双眼闪过精明的光,“冰清,你以前很少跟你娘来看外祖父的,此次可是有什么事?” 燕冰清心头一怔,眼眸灼热的望着他。 王尧接收到了外孙女的暗示,起身离开,他示意她跟上,带她去了书房。 “说吧,这里没有旁人。”王尧撑着檀木书桌,缓缓坐在太师椅上。 经过前几天的退婚之事后,他就感觉冰清变了,似乎在一瞬间长大了。 燕冰清垂下眼,尽量渲染悲伤的氛围,“外祖父,我爹……在外面有人了。” “……”王尧捋着花白的胡子的手,猛然顿住。 她不敢把燕玉洁、周雪琴母女亮出来,毕竟暂时拿不出确切、致命的证据,“我看见他跟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在街上牵手,他们身边还有个姑娘,看起来跟我年纪相仿。” 室内陷入沉默,过了好一会儿王尧才又发话。 “什么?燕长河他怎么敢的?养了一对外室母女,还屡次说想让我举荐他升为丞相!他是要掏空丞相府,架空你娘啊!”他砰的一声,狠狠砸书桌。 王尧自然不是草率的相信燕冰清,前几日王思琪这个没心眼的都来府邸向他借人查证劳什子牡丹绣花……母女俩的举动对应上了,燕长河肯定有鬼。 “外祖父莫要生气,为了那种人气坏身子不值!我此次前来,只是想提醒您小心燕长河!”燕冰清回忆着天眼所看到的画面,眼尾不禁泛起淡淡的红。 她从袖中拿出被水泡过的灾祸七杀符箓,“我在街边偶然遇到一个术士,他说我戴的不是平安符,而是灾祸七杀符,佩戴此符会灾祸不断,家破人亡!我本事不信的,可我发现燕长河戴的符箓跟我们的确不同!” 王尧的胳膊都在颤抖,他双手攥拳,尽量不让她看出自己的情绪,“外祖父知道,符箓我跟你外祖母会销毁。那你娘……?” “我已经给娘偷偷换成了平安符。娘对他情根深种,暂时还是不要说了。我怕娘不愿相信,此时闹出动静,露出破绽,反而打草惊蛇。”燕冰清条理清晰的分析。 王尧欣慰的看着外孙女,将要冲破脑门的愤怒稍微缓和了一点,“冰清,你长大了!你比你娘有出息!” “外祖父,我会好好保护娘亲,保护相府的。”燕冰清拍抚他的胸口,帮他顺气。 王尧心下只惋惜她是个女孩,“不!外祖父会出手调查的,你只管快快乐乐的做我们王家的小公主。回家后,你不要对你爹抱有敌意,免得打草惊蛇。” 燕冰清有些鼻酸,她也想啊,可惜王家人未来的命运不允许她停歇片刻。 …… 在丞相府用完晚膳,燕冰清跟王思琪才回将军府。 回府时,天还未黑,华灯初上。 钱小满的马车将将停在将军府门口。 冰清阁。 钱小满将晌午的事全部讲给燕冰清听。 燕冰清眉头一皱,“五万两?” 燕玉洁随随便便出手就是五万两,真阔绰啊,难怪燕长河平日总是喊穷,原来是把家底全都掏空给了周雪琴母女!一想到自己的月钱才一两,过得还不如私生女她就来气。 “我也挺惊讶的,燕玉洁居然这么有钱。”钱小满说。 燕冰清笑道:“恭喜你抓到幕后黑手。” 钱小满抿抿唇,“你跟燕玉洁有矛盾是吗?其实你早知道她想针对的是你,你想利用我报复她?” “我没想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如果我想让你做什么,我会直接跟你说。”燕冰清坦然的说。 钱小满松了口气,燕冰清对她坦诚就好,她不喜欢心机深重的人。 她眼神清澈的看着燕冰清,“今日的事谢谢你,燕玉洁惹到我了,日后若你需要帮助可以跟我说。” “好。”燕冰清亲自送她出门。 送走钱小满不久,棠梨就回来了。 棠梨的小脸红扑扑的,脸上挂着汗,看来她为了查燕长河去了不少地方。 “主子,今日我查证燕将军的行踪时,发现有个侍卫的行踪跟我一模一样!您猜他是谁?”棠梨迫不及待的分享方才的见闻。 燕冰清摇摇头,“不知。” “听说是您的娘亲向丞相借的人!” 燕冰清嘴角上扬,王思琪开窍了,那么日后看到残酷的真相也不会难以接受。 “不过燕将军真是一个顾家的好男人,他平日除了上朝就是待在校场,从不跟同僚去酒楼应酬。而且也没有吃喝嫖赌的癖好!”棠梨发自内心的夸赞。 她的杏眼微眯,眼神阴鸷。外人都觉得燕长河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可谁能想到这么老实的人,会把情人跟私生女养到主母眼皮子底下? 狗东西燕长河欠她跟王家的钱债跟情债她都会讨回来! “主子,奴婢觉得您不必担心!奴婢查过了,近几年燕将军无论是上朝还是去校场都是满勤!就算是同僚聚会都会带着夫人出席,他就算有二心,也分身乏术啊。”棠梨劝道。 燕冰清回棠梨一个讳莫如深的笑,“继续跟踪,不要停。” 周雪琴的面相她看过,这是一个做事滴水不漏、手腕心机很高的人。有她这个“军师”扶持燕长河,自然是如虎添翼。所以就算是派出密探去查,也查不出破绽,这正是燕长河、周雪琴令人头疼的地方。 她也该出击了,既然燕长河没有破绽,她就让燕长河露出破绽! “是!”棠梨敏捷的应声。 第8章 咒破了 翌日,燕冰清正在画平安符时,门突然被推开。 她忙不迭用话本子盖住符咒,嘴里嘟囔着:“爹,你进我的闺房都不敲门!真是的!” “哈哈……怪爹爹,都是爹爹的错!爹爹还把你当小孩,忘了我们冰清已经是大姑娘了。”燕长河慈祥的笑着,还揉揉她的脑袋。 燕冰清松了口气,看样子,燕长河没有发现。 “爹,大中午的你怎么从校场回来了?”她圆润的眼眸清澈单纯。 燕长河装腔作势的长叹了口气,“冰清,你应该听说了吧?不知道爹爹这几日怎么惹你娘生气了,你娘一直让爹睡书房呢。昨日你们去了相府,你娘没跟外祖父说什么吧?” 她的眼中闪过算计的光,可来不及捕捉就消失不见,“没有啊!” “这就好。”燕长河拍拍胸口。 “不过下一次就不一定喽!娘亲常跟我说,女人只有受委屈了才会回娘家,爹爹你让娘亲受委屈了!”她俏皮的扬脸。 燕长河挑眉,“冰清,你是不是知道你娘为什么生气?快给爹爹出出招!” 燕冰清拍拍荷包,“最近没钱,不想说话。” “这个月你的月钱涨到五两行吗?”他讨好的说。 五两这个数让燕冰清差点笑出声,可笑,给私生女月钱五十两,给她五两!亏燕长河好意思开口! 这些年,原主、王思琪跟燕长河的吃穿住行大多全靠王思琪的嫁妆或是相府补给。燕长河俸禄的六成全都给周雪琴母女了,剩下的全部上交,还让王思琪特别感动。 而王尧以为女儿花钱大手大脚惯了,所以才问娘家要钱,甚至心里还对燕长河有愧。 “不行!买一只钗都不够!”燕冰清使劲摇头。 燕长河吞吞口水,肉痛的说:“那这个月给你涨到五十两,正好你买只钗,如何?” 他一定不能让王思琪这个蠢货告状,若是惹得王尧不高兴了,他期盼已久的丞相之位就落空了。 “好吧。”燕冰清不敢要太多,免得把鱼儿放跑了。 燕长河期待的说:“冰清,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快说吧。” “娘还不是责怪你整日外出,不陪她?娘亲说她都快被她的小姐妹笑话死了,没夫君陪伴,也没什么名贵的首饰、衣裙。她感觉心里空荡荡的,什么拿得出手的没有!”燕冰清说道。 他叹了口气,无奈的说:“我外出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我早就说过,交朋友就容易变得攀比!你看吧,那些虚荣的人都想带坏你娘,让我们家庭不睦!原来你娘只爱喝我煮的白粥!” 燕冰清膈应的不行,她轻笑,眼底的鄙夷藏不住,“爹,反正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能不能让娘回心转意,就要看你舍不舍得花银子了。” “爹知道了!不就是一点银子嘛,只要你娘高兴,要了爹的命都行。”燕长河笑道。 她趁机提醒道:“京城的珍宝阁里听说有很多从宫中流出来的宝贝,爹,娘喜欢那里的东西。” 听到珍宝阁三个字,燕长河的脸都绿了,“谢谢乖女儿的提醒!爹知道了!” 俗话说得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拿出点私房钱,将王思琪套牢也没什么。 …… 转眼,燕冰清就乔装打扮到了摄政王府。 寝殿。 墨沧溟躺在床榻上,她捏着银针刺进他的膝盖。与此同时,一股真气流入膝盖的脉络,让他没有知觉的双腿感到久违的温度。 “这此诊疗倒是比预计来的早。”他冷冰冰的讽刺。 她谄媚的笑了,“其他事情倒是其次,我主要还是关心摄政王。我的心意,您是知道的。” “说吧。”墨沧溟的耳根子泛红,他懒得听她胡言乱语,直击红心。 燕冰清环视一圈他的寝殿,说出诉求,“摄政王可否借我点女人家喜欢的宝物?越贵越好!我想拿去珍宝阁倒手出卖,最多一个月就还。” 墨沧溟递给烛离一个眼神,烛离立即朝府邸的宝库走去。 半柱香的功夫过去,烛离带着两个侍女分别端着劝盘走来。 劝盘上放了一条珍珠项链,一块耀眼闪烁的布料。 “这是……?”燕冰清好奇的问。 烛离介绍道:“这是南海夜明珠项链跟浮光锦,夜明珠项链是孤品,至于浮光锦全京城也只有一匹。” 燕冰清惊喜的笑看墨沧溟,手里的针刺进他膝盖时都小心了起来,一定不能扎深扎浅分毫!这可是她的贵人! 她吩咐道:“棠梨,帮我把它们放进珍宝阁,价格能抬多高抬多高,务必让燕长河买去。另外,我希望全京城对这两件宝贝趋之若鹜。” “是。”棠梨忙不迭带着两个侍女下去,准备行动。 墨沧溟的黑曜石般的眸子一斜,望着面前狡黠聪慧、心机深沉的女人。 他罕见的对一个女人产生了探寻的兴致,他没有感情的问:“蒙骗燕长河,你有何图谋?” “他瞒着我跟我娘,把外室跟私生女接进府里养着,还换了我的命格!我要他死!”燕冰清没有隐瞒,跟倒豆子一般如数说出。 墨沧溟一怔,他没想到她会如此实诚。他见过形形色色许多人,唯独没见过她这般赤诚的。不过换命格之类的鬼神一事,他大抵是不信的! “摄政王是不是奇怪我为何不隐瞒?”她笑吟吟的抬头,望着他的眼睛,“因为我想嫁给您,对自己人,没必要隐瞒。” “燕姑娘又伊始不正经了!”烛离老脸一红,他生怕主子生气,赶忙教训着。 墨沧溟却稀奇的没发怒,只是嫌弃的阖上眼眸,转动着左手拇指的翡翠扳指,当作无事发生。 燕冰清轻笑,手上的动作更麻利了。 突然,她看到墨沧溟的眉心涌动着一团黑气,若隐若现。 因为他的命格实在太有福气,福光压着霉气她方才才没注意。 “摄政王,您印堂发黑,有人企图下咒败您运势,毁您身体根基。”她掐着指头,瞳仁黯然。 燕冰清是真的来气了,她的命格已经糟透了,可怎么有人居然敢动她的贵人?! 不能忍! “准备符箓纸、朱砂。”她不容置喙的命令。 烛离鬼使神差的听命照办。 燕冰清拿着符箓,用朱砂笔画了一道极其复杂的符咒。“给我摄政王的生辰八字!” 在墨沧溟的眼神示意下,烛离报了生辰八字。 燕冰清听后,咬破手指,将血滴在符箓上,“把它烧了,申时前灰烬撒到东边的湖里。” “是。”侍候的太监照办。 与此同时,阴森的道观里,蒲团上的老道士猛地睁眼,他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吐出一滩老血。 “我的咒居然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