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兰赵凌云魏家二妹》 第1章 神秘的香气 我妈在24岁生下我后就绝经了,我爸就成了众人嘴里的绝户头。 我出生那一年大旱,赤地千里那种,我又属羊的,结合那句“十羊九不全,一全坐殿前”的狗屁俗语,我就成了全村人口中的不祥之物。 我呱呱坠地后,不是我爸爸死命护着,妈妈死死抱着,我非被奶奶给扔到野地里喂狗不可。 别人都说我是灾星,我妈却认定我是福星。 她很认真的跟我说过,在她和爸爸的洞房花烛之夜,她闻到一股浓郁幽深的香气忽然满屋弥漫,那种香她形容不出来,只能说很香很香。 她惊奇地推推身边的我爸爸,想跟他分享这异香。 可精疲力竭又心满意足睡去的我爸爸怎么都推不醒,男人嘛,懂的都懂。 后来她算了日子,就是那夜怀上了我。 所以就不顾俗气给我起名叫:香香。 可是我令我妈失望了,我除了长得比一般婴儿好看,并没显露出“点石成金”“滴泪成珠”的异能。 不过渐渐的,我不同于一般孩子的情况出现了。 我们村西荒地有座千年古墓,这座古墓据说是北宋大将军赵凌云的墓。 这座古墓很奇怪,不管一年四季,干旱多么严重,它四周的水都没干涸过。 而且那水就是在夏天,离老远都能感觉到它的寒气,水里面鱼虾不生,水草不长,真真是一洼死水。 对古墓主人赵凌云将军,村里有很多他的传说,除了他英勇善战、武功盖世、堪比天兵天将般神勇外,还有他的神秘死因。 据说他死在他的大婚之日。 当年他击退大辽一次进攻后,北宋皇帝将他最宠爱的一位公主下嫁于他。就在当天迎娶公主之日,他神秘死在了府邸里。 当然,他的死因版本多多,传诵最广的一个还是他新婚当夜纵欲而死。 不知什么原因,他就被葬在了我们村西的荒地里。 当然,那时候我们村还不存在。 村西荒地这个神秘又阴森的地方,又离村子两里多地,自然平素无人敢近前,它是村人的禁地。 而我,在刚会走路的时候就自己蹒跚着来到这片荒地里,还咿咿呀呀地指着古墓里说找人。 我爸妈知道后吓死了,从此一步不离我左右。 可是等我大了,上幼儿园了,上小学了,我还是经常不自觉地走到古墓旁,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来这里,只是静静地看着古墓,心钝钝地疼,眼泪汩汩而下。 还有,一看到电视里宫廷剧,就对里面皇宫的设计指指点点,这里不对那里不对,而且对里面人物的衣服和发型也频频指出错误。 我就是觉得我懂,我好像亲眼看见过皇宫的情景。 我妈妈看着我喜忧参半,她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她开始怀疑那天夜里的香气是福是祸了…… 我开始为我担忧:“妮儿呀,你一个小闺女神神叨叨的,将来哪个人敢娶你呀!” 我顺口胡说:“人不敢娶我嫁鬼。” 这句话竟然一语成谶。 我大学毕业暂时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就回村在网上慢慢找。 这天,村里响起喧闹声,原来修路的人开着推土机来了,因为路段需要,他们要把那座古墓给推倒。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剧烈一疼,飞跑了出去。 对这座见证了千年历史的古墓,村民们虽怕但还是不舍,可胳膊拧不过大腿,只好眼巴巴看着推土机从水里开过去,缓缓驶向那座墓园。 我跑过去大叫一声“不许动它”就被我爸妈死死拉住了,人群的嘈杂和推土机的运作声也压下我的挣扎喊叫…… 我被爸妈抱着,眼看着那座墓碑隆隆倒塌,然后叉车伸进墓地…… “咔嚓咔嚓”一阵铁链和石头的锐响从地底下传上来,一口石头做的棺材露出地面。 忽然,一张绿色的符纸从棺材里飞出来,飘飘扬扬地落到了水里。 大白天里,烈日当空,燥热难耐,而在这一刻,一股森寒诡异的气息自地底上升。 我感到一阵阴风扑来,我打了一个寒噤。 然后不仅仅是我,围观的村人都惊叫一声抱着身子往外撤。 忽然,我耳边传来一声带着冰寒彻骨的“香香”。 胆大如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害怕”两字。 我仓惶失措地逃回了家。 奇怪的是,我仿佛感觉那股阴风也被我带回了家…… 吃晚饭的时候,妈妈面有忧戚,因为同村跟我差不多大的闺女都出嫁了,没出嫁说媒的也踏破门槛。 而我,在学校没男朋友,在家里没人说媒,今天她实在撑不住了,就托村里的专业媒婆给我说亲。 你们猜怎么着,媒婆竟然拒接了,说不做我的生意。 妈妈嘟囔:“当时我还想着怀你时满屋生香,生下是个娘娘命呢,哪知道……” 我丢下筷子说:“爸,妈,我感觉浑身冷,我睡去了。” “哎呀,这大暑天里,我们都热得浑身跟水洗似的,你咋冷呀?是感冒发烧了吧?”爸妈着急了。 我浑身虚飘飘地躺到床上,爸妈又是摸我额头,又是给我量体温,我昏昏睡去了。 “香香,公主,我终于自由了,我找到你了……让你久等了,臣夫有罪。”一道沙哑粗犷的男低音在我耳边响起。 那迷人的低音炮有些像张涵予。 我吃惊地睁开眼睛,看清了床边的人,那是一抹高大魁梧的身影,他身穿一套大红色古代喜服,大红色喜帽上还插着一根翎毛,分明是一位新郎。 这新郎额宽口方,剑眉飞拔,鼻梁挺傲,线条凌厉,那气场,令人望而生畏。 不得不说,我动心了。 可是,我不认识他呀,我叫香香不假,可我不是什么公主呀。 “香香,公主,不,今天是我们大婚之日,我已经是你夫君了,你也是我娘子了。”那一身戾气的新郎神情激动,语气缠绵。 “我我我不是公主,更不是你的娘子,你你你认错人了。”我心突突跳着说。 但这话说在我心里,根本发不出声。 他粗粝的大手轻轻的敷到我的额上,我想尖叫,还是根本张不开嘴,只能一动不动的感受着他的抚摸。 他那深如井底的眸子看着我,冷峻的面容透着宠溺,轻轻说:“娘子,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在这,怎么这身打扮,但是,这都不重要,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我带娘子走。” 说着他大手伸到我的身下,轻轻的把我抱了起来。 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他抱着飞出了家门,跟坐飞机似的,耳边风声呼呼。 我要急出内伤了…… 第2章 莫名成了古墓新娘 “娘子,到家了,这就是咱们的府邸,这是咱们的洞房。”他把我轻轻放到一张铺着大红床单,叠着大红被子的大床上。 我心里哭着去巡视四周,发觉屋里挂着大红帷幔,墙壁上贴着大红喜字,就连地板上都铺着红褥子,跟电视剧里演的古代婚房差不离儿。 可是,我这就要跟他洞房吗?我心惊肉跳地想。 “娘子,我要送你一件礼物,这是我赵家的传家信物。”他手里捏着一个翠绿的镯子。 我一看就知道这只玉镯是极品,可是我不想要,因为我不认识他。我爸妈从小就教我,不许要别人的东西,尤其是男人的东西。 可是我不想要也得要,他已经抓住我的手,轻轻的把玉镯套进了我的手腕上。 然后把我纤细的小手托在他宽大的手掌里,英武的脸上挂着暖暖的笑容,那痴迷的眼神,像在欣赏一件绝美的艺术品。 我不得不承认,这硬汉软笑起来的样子要多魅人有多魅人,我真想……扑倒他。 “娘子,我们该歇息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呐。”他说着就俯身压在了我身上,一口噙住了我的双唇。 我要窒息了…… 他的吻越来越热烈,大手也开始在我薄薄的睡衣上缓缓游离,他的呼吸越来越粗…… 我在他身下疼的失去了知觉。 我沉沉地睁开了眼睛,身边没了那个莫名其妙的古代男人,可是我还在这个古香古色满室大红的房间里。 “娘子,你醒了。”一道浑厚又温柔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我回头一看,尖叫一声坐起。 他又来了。 “丝……”身下撕裂般的疼痛令我吸了一口气,我眼前一晕,身子摇晃要倒。周身一凉,我倒在他宽阔但冰冷的怀抱里了。 “娘子,对不起,都是为夫不好,伤着娘子了……”他红着脸自责。 “你你你搞错了,我不是你娘子!”我朝他叫喊。 他定定的看着我,一副搞不懂你说什么的姿态。 我急的想蹦,可是一动全身都疼,就只有光动嘴了。 我愤怒地朝他嘶喊:“我不是你的什么公主,娘子,我叫魏香香,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我爸爸也不是皇帝,他叫魏铁柱,是个养鸡的!你……你还我清白,你个死色鬼,呜呜呜……” 我哭成了狗。 他剑眉微蹙,深潭似的双目盯着我发问:“娘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胡言乱语?” 我哭叫:“是你胡言乱语好不好,我好好的在家里睡觉被你弄到这鬼地方给欺负了……你是谁,我要去告你,让你把牢底坐穿!” 那古代新郎一脸错愕,忽转身朝外面叫:“李管家!” 我跟他一样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死寂。 他眉头一拧,顿时浑身升腾起一股杀气,我吓得缩紧在床角。 他大踏步走出去了。 只几秒钟,他又回来了,神情如铁,两眼疑惑,只听他低声说:“下人都去哪了?今晚是本将军迎娶公主的大喜之日,李管家带众人去哪了……” 我好像有些懂了,瑟缩着问:“请问您尊姓大名?” 他两眼很受伤地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末将赵凌云,我与娘子的婚姻是皇上亲赐。” 赵凌云……赵凌云……我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哎呀我的闺女呀,你可醒了,一晚上人事不省呀,把我跟你爸爸吓死了呜呜呜……”妈妈趴在我身上哭成了泪人。 爸爸也坐在床边抓着我的手喜极而泣。 我呆呆地看看他们,难道昨晚的一切都是梦? 我猛地一挺身子想坐起,不由“啊”尖叫一声,我身下疼得钻心,而且浑身像被散架了似的动弹不得。 随即我一转眼,看见我手腕上那个翠绿的镯子,正是“梦里”那个男人给我戴上的…… “哎呀我的闺女,你别动哦,昨晚上病那么厉害,哪里有力气呀。兰英,快点给闺女弄吃的,我先给她冲碗红糖水喝。”我爸爸拍着我妈妈的肩膀说。 “哎哎哎!”我妈答应着跟我爸出去忙活了。 他们好像看不见我手腕上的镯子。 我像死了似的直直躺在床上,如果昨晚不是一场春梦,那么我就是被鬼强了,还是那个古墓里的千年老鬼赵凌云……那个老鬼呢,我怎么又回来了?还有,被鬼那啥了会不会死呀? 我不想死,我还没给爸妈养老送终,我还没游遍天下美景,没吃遍天下美食,我在网上新买的螺蛳粉还没到…… “闺女,你咋哭了,是不是哪不舒服呀?别哭别哭,喝了红糖水再吃点东西,爸爸送你去镇医院哈。”爸爸端着一碗红糖水进来了。 看见爸爸我哭得更痛了,伸出瘫软的双臂搂住他的脖子:“爸爸,我爱你和妈妈,我不想离开你们呜呜呜……” 爸爸摩挲着我的后背嗔我:“你个傻妮子胡说啥呢,你就是昨天看挖古墓受惊了,又有些感冒才昏睡了一夜,哪里就会死了去,你又不是小鸡小鸭的。” 真是句句不离本行。 “来来来,妈妈喂你水冲鸡蛋,又有营养又好消化,快点吃了哈。”妈妈端着一碗水冲鸡蛋来了。 发生这么大的事,我哪里有心思吃东西,可是作为一枚合格吃货,她的胃是拒绝不了任何食物的。 我就由爸爸抱起来坐着,喂光了妈妈冲的一大碗水冲鸡蛋。 “香香,哪里不舒服呀?咱去医院吧?”俩人等我吃完围在我床边问。 去医院?我刚吃下去的东西差点吐出来,我欲哭无泪。 这不是去医院能解决的事,宝宝心里苦啊… 第3章 我二叔死在酒店 我摇摇头说:“不用,我就想再睡一会,爸妈你们出去吧。” 我心里很乱,也不想让他们担心我。 爸妈对视一眼,就温声问:“那中午你想吃什么呀?爸妈给你预备去。” 我心里什么不想吃,可是嘴上说:“我想吃酸菜鱼,蒸米饭,再拌个白糖番茄,再来个芸豆炒肉。” 看我胃口这么好,爸妈相视一笑:这是病好了呗。 俩人出去的时候嘀咕:咱妮儿这病邪呀,昨晚昏迷不醒,浑身冰凉跟死过去似的,这醒了一点事都没有了…… 我想死的心都有了:我哪里是没事了,我事大了,你们的闺女不是原来的闺女了,她昨天夜里成了千年老鬼的媳妇呜呜呜! 我想象着昨晚的画面,哪里能睡得着,正好也尿急了,就下床去院子里上厕所。 忽然我奶奶叫着“铁柱铁柱”冲进我家院子里,正在院里菜畦摘芸豆的我妈马上站起来说:“娘,铁柱不在家,刚出门,有事吗?” 奶奶一向视我们娘俩为眼中钉,对我们就没个好脸色好口气。 此刻就板着脸狠喇喇地问:“铁柱去哪了?” 我妈如实回答:“香香想吃鱼,他去镇上给她买鱼去了。” 奶奶破口大骂:“一个浪比妮子还当奶奶供着了,想吃鱼还专门给她去买,真是作上天了。哎呦呦,有人就是有福哦,嫁过来吃香喝辣二十多年就撇拉个腿生个妮子,还过得有滋有味的……” 这不堪入目的话是妈都听习惯了,我也听习惯了。但我跟我妈不同,我妈听了默默承受,我听了每次都跟奶奶对骂。 我在厕所里就朝她叫:“奶奶,我是你孙女,你骂我浪比妮子那你就是那啥……老婆子。你说得对,我妈就是有福才生下我,我爸爸把我妈和我当成宝贝,你再急也是火车冒烟,白气。” “哎呀呀你个王八孙妮子反了你了,你敢骂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奶奶叫嚣着跑进厕所来打我。 农村还是旱厕,看到奶奶冲过来我从茅坑里一闪,奶奶直直栽到了茅坑里。 脸朝着茅坑,屁股撅着。 真真是狗吃屎。 我幸灾乐祸地大笑,我妈妈吓死了,过来把我奶奶抱起就冲到了洗澡间,给她冲洗满脸的屎尿…… “大哥!大哥!”我二婶也惊叫着跑进来了。 我爸兄妹三个,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姑姑嫁在邻村日子过得很富裕,二叔因为长得帅嘴巴甜,把镇上书记的千金,庄雪梨给娶到手了。 我二婶庄雪梨其实也不是好鸟,她嫁给我二叔前就绯闻不断,据说做了镇上的一个木材厂老板好几年情人,还花钱包养了一个大学生。 后来被木材厂老板发现闹了一场撕逼大战,最后她落得个鸡飞打蛋臭名远扬。 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这样人家的大小姐也不肯随便找个男人嫁了,照样挑好模样的。我二叔就被她挑上了。 不过要不是放出信儿带10万陪嫁,我二叔才不当这接盘侠呢。 但我二叔娶她真没吃亏,她父亲有关系,她本人路子野,我二叔娶她的时候还是个无所事事的小混混,如今开了一家工艺品厂子,算是村里的首富了。 用我妈的话说就是,你二婶肚子争气,过门就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 她本就自命清高,如今又是首富太太了,那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看我妈就是一只蚂蚁。 我二叔呢,又有钱又有儿子,住三层小别墅开四个圈的奥迪,而我爸就辛辛苦苦养着几百只鸡,整天一身鸡屎味,还就生一个闺女,自然对我爸一百个看不起。 但是两口子对我爸妈是看不起用得上,只要有什么出力没利的事都找我爸妈替他们办。 我爸妈觉着他们没儿子,将来全靠两个侄子,就心甘情愿给他们做牛做马。 “雪梨,咋了?”妈妈两手湿湿地从洗澡间跑出来。 我二婶黑着脸下命令:“我大哥呢?铁林昨晚上去跟修路的领导喝酒去了,到这会还没回来,我打电话也不接,快点叫我哥去镇上找他去。”火山文学 铁林是我二叔。 越有钱门路越广嘛,修路这事很有油水捞,我二叔就和相关领导打通了关系,参与了一股,昨天把古墓给挖了,算是干了一个大活,晚上我二叔和那些人员去镇上喝酒庆祝去了。 我奶奶浑身湿淋淋地从洗澡间出来,讨好地跟二婶说:“雪梨,我这不正是跑过来叫你哥去找铁林嘛,你哥正好不在家。” 二婶白她一眼,冷冷看我一眼,说:“那香香你去看看,他们昨晚上就在鱼翅皇宫吃饭,就是住也住那里了。” 鱼翅皇宫是全镇最高档的酒店,有钱和有头有脑的人都去那里消费。 “别去!”一道带着阴寒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那声音好熟悉,低音炮。 我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他他他又来了? “我在你镯子里。” 又传出一声。 我瑟瑟发抖地去看左手腕上的镯子:里面竟然藏着那个鬼。 “听好了,别去。”他的语气不容不从。 我本来就不想去,把头一仰,高傲地跟二婶说:“我不去。” 并且拉住妈妈往屋里走。 “你还敢不去?你是咱家的老大,你爸不在家你不去找你二叔谁去找,给我快去!”二婶狠声呵斥我。 我毫不畏惧:“你男人该你去,再说他不是有儿子吗,叫他儿子去呀。” “香香,怎么跟二婶说话的。”我妈紧张地训斥我。 二婶一直在妈妈跟前高高在上,我妈在她面前也是唯唯诺诺,此刻我这么跟她说话,她当然怕了。 “就是,反了你个死妮子了,魏家还不是你个赔钱货成精的地方!”二婶吼叫。 “她二婶,闺女好好的你咋死呀成精的,多晦气。”妈妈听不得她嘴里咒我的话语。 我妈妈就是这样,自己再大的委屈都能受,可是轮到我身上她就要反抗了。 二婶气急,咒骂妈妈一句,抬手就要打我,同时我奶奶张牙舞爪也要朝我扑来……忽然外面一声凄厉的“雪梨”把一院子都吓呆了。 奶奶和二婶的手停在了空中。 邻居一位妇女跑了进来,结结巴巴地说:“出事了出事了……” 刚刚镇上鱼翅皇宫传来的消息,昨晚上二叔他们一帮人在酒店吃喝到凌晨就睡在酒店了,见他们睡到第二天这个时候还不起来,服务员进去查看,发现他们都没命了…… 而且死像骇人又诡异,浑身都是血手印,个个瞪着两眼,好像看到了极恐画面。 第4章 难道我是香香公主的转世 他们一起死在酒店的有六个人,这可是一桩大案呐。 我奶奶和我二婶哭天抢地,村里也一片恐慌。我爸爸一个大男人不能哭,他忍着悲痛去了解我二叔的死因。 我的酸菜鱼吃不上了。 夜里,爸妈都去了二叔家,留我自己在家休息。火山文学 我脑子渐渐冷静下来,忽然对着镯子问:“你知道这件事的始末?” 镯子里传出来:“我不知道。” “那你之前要我别去鱼翅皇宫找人?” “因为我只知道人死了,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动的手。” “它们……它们是谁?”我浑身一抖。 虽然我对二叔没一点好感,到底他是一条人命,又死那么惨烈和诡异,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没有回答。 我手腕的镯子里冒出一股青烟,那股青烟越来越粗,忽然一个人形落地。 正是昨晚那个人。 “啊流氓!”我尖叫。 他见我这么激动忙退开一步,然后一脸懵逼地问:“流氓是什么?” 我差点被他逗笑。但心里对他又怕又恨,想起他白天藏在镯子里,就气急败坏地用一只手往下捋那副玉镯。 心里说:我把它给扔了,我身上就没你的藏身之地了。 “戴上了就取不下来了,你生生世世都是我赵凌云的女人。”他的声音里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啊……”我心一惊。 可是我这时候还不信邪,我不信我捋不下一只镯子。我跑到水池前,又是用肥皂水冲洗镯子,又是用网上教的各种办法……最后我绝望了:真的捋不下来。 难道我真的生生世世是一只鬼的女人了? 就在这时,他又弯腰托住我的身体,转眼功夫我又躺到了昨晚那个一片喜气的房间里。 我想起昨晚的情形……捂紧了衣服。 我崩溃了,哭着哀求说:“赵将军,求你放过我吧,我真不是你的娘子……” “嗯!”他不悦地发声。 这一声就令我心惊胆寒。我想起关于他的传说,他可是一生戎马,杀人如麻呀!我这条小命都不够他塞牙缝的。 我想起人都喜欢被夸,试试鬼喜欢不,就小心试探:“赵将军,您的威名千载百世流传,我从小就是听着您的英勇杀敌故事长大的,我对您的久仰像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但是,我是人,您是鬼,咱们阴阳相隔……” “鬼,谁是鬼?”他拧眉问。 “啊这……”我愣住了。 他竟然不知道他是鬼?这也太可笑了。 我只好给他简单讲述一下一千年前他自己的“历史”故事,和当下的情形。 “一派胡言!”他怒喝一声。 接着长袖一挥,扫落了床头梳妆台上的茶杯,茶汁茶叶洒了一地,桌子上的一把剑也应声掷地。 我吓得拉起被子蒙上了头。瑟瑟发抖地想:他不会杀了我吧? 忽然,一道低沉的声音从穿进被子里:“你好好跟我讲讲我的墓地。” 然后我身上的被子掀开了,我看见他身上的戾气已经不见了,脸上也恢复了平静。 见我一脸惊慌,他又温声哄我:“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杀人只杀敌人,不会伤害一个弱女子丝毫。” 我听到这话才心神归为,用手擦擦一身冷汗,坐直了,把他那个古墓详细描述一番,又把当天挖他古墓的事说了。我还对他抛出一个疑问:“赵将军,您的府邸在开封,死了怎么葬到我们村了呢?” 那只鬼不语了,坐在椅子上皱眉沉思,周身森寒。 我骨碌碌转转眼珠子:我是不是该安静地走开? 我刚一下床,就听到一身:“不许离开!” 我吓瘫在床上。 他又低吼:“没我允许不能下床半步!” 如此狼狈的境地,面对如此霸道的人……哦不:鬼。我忽然觉得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干脆就死。我一把掀掉被子,猛然俯身在床沿抓起了那把剑。 他转脸看着我的动作,那熊虎之躯屹立不动。 “哎呀,怎么这么沉呀!”我趴在床沿攥着地上那把长剑叫。 一只冰冷的大手敷在了我光裸的脊背,手心里的厚厚的茧子拉得我脊背生疼。我还不及起身躲避,半个身子就落入他的怀抱了,随即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 我暗叫不好,下一秒就又被压到床上。 “啊……”连带我的叫声也被他吞下。 可怜如我,求死不成,又被吃干抹净…… 他好像心疼地抚摸着我全身,用歉疚的语气在我耳边低语:“实在是委屈娘子了,我实在情不自禁,这样,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强迫娘子了好吧,别怪为夫了。” 我仰面直直地躺着,脑子里空空荡荡的,现在死的心都没有了。 我干干地说:“送我回家。” 他疑问:“这不是我们的家吗?” 我发狠:“我是说回我的家,跟你没关系。” 他脸色一紧问:“你的家?我真不明白,娘子到底怎么回事呀?你怎么会认识那些外人的?那天接亲的时候我喝下了一杯李管家给我的酒,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双眉拧成了疙瘩。 我疑惑地看着他,跟传说中不太一样啊,难道他是被害死的?还是自己管家害死的? 真是一只可怜鬼。 然而我更可怜。 我委屈地哭着说:“赵将军,我好好一黄瓜大闺女被你给……呜呜呜……我怎么这么倒霉,你怎么偏偏找上我,难道我跟那个公主很像吗?” 他看着我出神。 “不过算了,我认倒霉吧,你送我回家吧,从此我们一拍两散,相忘于江湖。”我豪气说。 心想,反正他是鬼,我不说,这事谁会知道? 我就小心地看着他的脸色跟他谈条件:“赵将军,今天和昨天晚上的事就算了,我当是做了一场梦,但是你以后不许再找我了哈,我真不是你的香香公主。” 他忽然说了一句令我原地石化的话:“你是,你身上的香气不会错,只有我的香香公主才有这种香气。” 香气?我想起妈妈说怀上我那晚的满屋香气。 难道难道,我是一千年前香香公主……的转世? 第5章 我奶奶死在二叔的坟地 不管怎么说,现在我得马上回家,万一我爸妈回家见不到我会急死的。 他送我回去不方便吧?万一被爸妈知道我跟一只男鬼在一起,还不当场吐血而亡啊……啊,怎么办啊? 于是我苦着脸他说:“哎,赵将军,还是不要送我了,我自己回家去吧,万一让人看见你不好。” 他却不语,伸手把我抱在了怀里,我刚要挣扎,他在我耳边说了句:“别动,闭上眼睛。” 我不明白他这只鬼搞什么,就只有顺从的闭上了眼睛。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听见他说:“睁开吧。” 她睁开眼一看:吓傻了,我正在我的房间里。 我刚躺到床上,我爸妈就从外面敲我的门,“香香,你睡着了吗?没事吧?” 他们很担心我这个独生女自己在家。 同时我镯子一凉,我看到床沿没人了,赵凌云那鬼又钻进了镯子里。 我看看床头的手机:凌晨两点多了。 我忙回应:“妈,我没事。” 我想知道他们在外面了解到什么了,就下床开门。 “爸,妈,你们怎么才回来,二叔的事调查清楚了吗?” 爸妈一脸疲惫地进了我的房间,坐到椅子上深深叹了口气。 爸爸说:“尸体检查不出问题,明天就下葬。” 我吃惊地问:“怎么没问题呢,不是说他们身上都有血手印吗?那还不好调查呀。” 听到这句话,爸妈脸上闪过一丝恐惧,妈妈小声说:“那血手印没指纹,法医说那是假手印。” 雾草,假手印…… 爸爸怕说多了我害怕,忙起身说:“太晚了,赶快睡吧。兰英,我自己去那屋睡,你在这陪闺女睡。” 可是我还想问我镯子里的鬼话呢,可不能让妈妈留在屋里。 我就推着妈妈说:“爸爸,你带妈妈去你们屋吧,我不用陪。” 这时院子里的鸡叫了起来,夏夜苦短,一会就要天亮了。爸妈也困得不行,就双双走了出去。 我立马锁好门,躺到床上对着镯子小声问:“赵将军,你还没回答害死我二叔那几个人的是谁呢。” 镯子里传出懒懒的声调:“是那一片阴地的鬼,就是我墓地那一圈常年积水之地。它们的修为之地被破坏了,它们当然不会放过元凶。不过,再不动它就没事。” “那一片阴地?”我想起他的古墓四周那长年积聚的死水。 水属阴啊。 这么说,那片阴地等于是那些鬼的家,工程队毁了它们的家,把它们激怒了…… 我脑子又灵光一闪:这也是千年前他赵凌云被杀害后葬在那里的原因? 我又想起叉车挖他墓穴时候挖出的铁链,石棺材,还有那张绿色的符纸…… 应该是当年杀他的人会邪术,用铁链、石棺、符咒困住了他的魂魄,又运到阴地里,令他永世不得超生。 好狠的手段呐,那些人是谁呢? 可怜这个鬼现在还不知道时光已经飞逝千年之久了。 我试着提醒他:“现在距离你被害的日子已经有一千年了。” 镯子里再无声息,任我怎么叫都一片死寂,倒是那屋我妈妈听到动静了,过来敲门问我喊什么。 我忙说我定错了手机闹铃。 我这一觉睡到大天亮,妈妈在外面喊我:“快起来吧,今天你二叔下葬,你得当孝子呐。” 这是理所当然的,我慌忙穿衣下床。 爸爸又去二叔家帮着料理后事了,妈妈说爸爸回来因伤心都没合眼,这又去忙活了。 我心想:活着什么苦差累差都找我爸,死了还是这样啊。好吧,最后一次了。 照顾我吃着早饭,妈妈说:“你快吃了,咱也去,你当孝子,我得料理这事那事。唉,造孽呀。” 二叔家是阔气的三层小洋楼,因为生前朋友多,死后吊唁的也多,楼上楼下满满都是人。 我奶奶和婶子抱着二叔的棺材哭嚎,二叔两个十二岁的双胞胎儿子,各穿着一身白孝衣低头跪在旁边。 我被妈妈和一位婶子帮忙穿上一身孝衣跪在了棺材旁,准备一会哭灵。 这时我听到游戏声,侧头一看,是我那一对双胞胎堂弟一人拿一个手机打游戏。 我无奈地笑笑,心里替二叔悲哀。 因为二叔年轻,又属于横死,不能入祖坟,就把人埋在了村西那片荒地附近。 横死嘛,按我们这的规矩得夜里下葬。 所以亲友们随了一份礼吃了两顿饭,夜里送葬的队伍才缓缓走向坟地。 棺材用灵车拉着缓缓前行,后面紧跟着我们这些孝子,最后是帮忙送葬的人。 双胞胎大堂弟打着幡走在头里,我跟小堂弟走在后面。 通往坟地的小道很窄,两边都是玉米地,我们把道旁的玉米叶子拉得沙沙作响。 漆黑的夜色里,这支用手电筒打着光照路的队伍异常瘆人。 出于禁忌,二叔的坟地离赵凌云将军古墓所处阴地有一段距离,但是一走近我二叔的坟地,骤然而来的寒气还是令大伙浑身一颤,都下意识地想马上逃离。 再加上二叔死的诡异,大伙下葬的动作很快,明显是想速战速决。 “我的儿啊!娘最疼的小儿呀你咋就舍得撇下娘走呐……”我奶奶忽然一路哭嚎着跑来了。 “哎呀,不是找人在家看着咱娘吗,她咋跑过来了?”爸爸责怪妈妈。 爸爸就是怕伤心过度的奶奶跑来坟地哭闹,让妈妈安排人在家看着奶奶。 妈妈委屈地说:“明明我嘱咐咱三婶子和赵嫂子俩人看着咱娘的。” 这时后面传来“三婶子”和“赵嫂子”呼叫奶奶的声音。 看来是这俩人没看住奶奶。 “我的儿呀……”奶奶哭着跑到了坟跟前。 这时二叔的棺材刚落墓坑,大伙正准备填土埋葬。 奶奶哭叫着就朝墓穴里跳,被我爸妈和众人极力抱住。可是奇了怪了,我奶奶一个干巴瘦小的老太太,此刻发出惊人的爆发力,一甩膀子把我爸妈他们给甩开了。 接着大叫一声“儿呀娘来陪你了”就一头朝墓坑栽去。 “娘!”我爸嘶声裂肺一声嚎叫跳进墓坑。 我妈也跳了进去。 我跟两个堂弟呆住了。 我爸爸抱着奶奶出来了,她已经跟棺材里的二叔一样,是一具尸体了。 第6章 我们魏家的人都短命 埋葬一具尸体,又抱回家一具尸体,这打击差点把我爸爸击垮。 虽然生前我奶奶偏心二叔一家把心眼偏到胳肢窝里了,但是我奶奶去世我二婶死活不让在她家发丧,我爸爸只好把我奶奶安排在我家发丧。 村里照应丧事的人连轴转,白天料理我二叔的葬礼夜里料理我奶奶的葬礼,连夜买棺材,买寿衣,搭灵棚。 妈妈心疼我,叫我去屋里睡,我被这两天的事整得心乱如麻,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我总觉得我奶奶死前的举动诡异,我奶奶哪来那么大力气? 我不禁想到了那个阴地的鬼,难道还是那些被修路惊扰了的鬼在作祟? “不是,是你奶奶的阳寿已尽,你奶奶今年65岁吧,你魏家一脉世世代代都没活过65的。” 镯子里传来赵凌云低沉的嗓音。 我心头大骇,“啊啊……这么说我家的人个个都是短命鬼?” 我想起我们魏家这一脉所有的近门子亲人,好像确实是没有一个活过65岁的。 我爷爷死的更早,我都没见过,他的诸多堂兄弟也都是早逝。 如今生活条件好了,正常老人大多能活到八九十岁,这65岁算是短命了。 “而且你们魏家的人活到65算是长寿的,一般都是中年就死。” 我傻掉了。 中年就死?我想到了我爸爸妈妈…… “赵赵赵将军,您神通广大,哦不,鬼通光大,您帮忙想想办法好不好,哪怕就让我爸妈长寿也行啊,其他的人我不管。”我忽然爬起来对着空气跪了下来乞求他。 “娘子请起,为夫可受不起。”他说着现身在我面前,扶起我坐好在床上。火山文学 “赵将军,我求你了,你一定救我爸妈啊……”我带着哭腔抱住他的双臂。 这会也忘了对他的惧怕了。 他那深不见底的目光盯着我,温声说了一句:“叫我夫君。” “啊这……” 让我对着一只千年老鬼喊“夫君”,这得多……尬呀。 可是为了我爸妈能长寿,我心一横,呀一咬“夫君”。 “哎,娘子。”那老鬼深情地答应一声搂住了我。 我不知是被他冰凉的怀抱给激的,还是给自己那声“夫君”给恶心的,我浑身抖成了筛糠。 “那你该给我爸妈续寿了吧?”她牙齿打着战问。 他看着我一脸认真地说:“我不是掌管阴司的使臣,这事我办不了。” “啊你骗我!”我一把推开了他。 要不是他是鬼,我这暴脾气得锤爆他的狗头。 “我不是骗娘子,是真的无能为力。不过,娘子家族短命肯定有原因,我正在寻找根源,娘子放心好了,在你65岁之前我肯定能找到。”那鬼不疾不徐地说。 我咆哮:“必须在我爸妈65岁之前找到!” 赵凌云见我眼睛都红了,搂住我安抚:“别急别急,我跟娘子开玩笑的,你爸妈才四十多岁,早着呢,相信为夫的能力,我会很快找到的。” 他的话好像有魔力,我一下子相信了,揪成一团的心散开了。 因为有求于他了,我倒怕他离开我了。我冲他温柔地说:“赵将军,我要休息了,您也钻到镯子里歇息吧。” 老鬼双目灼灼地看着我,说:“叫夫君。” 我脸上一热,刚才叫那句“夫君”后劲太大,现在还羞着呢,可是不叫又怕他撂挑子。 我像壮士赴死般叫了声“夫君”就闭上眼睛用枕头蒙住了头,一睡百了。 哪里知道,我浑身一凉又被他包围了。 睁眼一看:纳尼,他不钻进镯子里竟然躺到了我的床上…… “你干什么?”我哑声问。 他就那么搂着我没羞没臊地说:“跟娘子一起歇息呀。” “这这这不是你家,这是我家。” 意思是这不是鬼的地方这是人的地方,你不能乱来。 但他哪里跟我讲理,直接动手了…… 可怜我就在自己闺房被老鬼给上了,而我爸妈就在外面院子里,帮忙料理后事的人吵吵嚷嚷的。 事后,那老鬼想好好安抚我一番,被我哭着骂回了镯子里。 他到了镯子里又跟我道歉,说以后再也不会了。 我只听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如今我知道了,男鬼的嘴也一样骗人…… 可惜我一世情白彻底毁在一只鬼手里了。 好吧,反正我也没打算嫁人。我这样安慰自己。 “公主,您的嫁衣做好了。”一位侍女双手抱着一个玉盘来了。 正坐在梳妆台前的我惊喜地起身,侍女帮我把那件嫁衣托到了手里,然后慢慢展开来给我看。 先是一双双层广陵大袖衫被展开,袖子边缘绣着鸳鸯戏水图案。胸前以一颗赤金嵌红宝石领口扣住,领子下是一层银色丝线结成的流苏,胸前是针金线绣成的开屏孔雀,用银线镶边,用黑线绣成的眼珠,看起来栩栩如生。尾裙长摆曳地三尺许,边缘滚寸长的金丝缀,镶五色米珠,那叫一个雍容华贵美不胜收…… “公主,您满意吗?” “我太喜欢了,太满意了,莲儿,替我传话,重赏绣娘。”我把那件嫁衣搂在了怀里。 那叫莲儿的侍女欢快地应:“奴家领命。” 我抱着那件嫁衣,把它小心翼翼地贴在胸前呢喃:“赵将军,您什么时候回来娶我呀……” “咯咯咯……公主又思念赵将军了呀,小心别得了相思病呀。” “你个死丫头越来越大胆了,敢取笑本宫,看我不叫人把你杖责四十。”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我拿一个前方的消息将功赎罪好了吧?”侍女求饶。 我心切地命令:“快说!” 侍女说:“公主,小的刚刚听到的消息,赵将军已经节节击退辽国敌寇,马上就要凯旋归来了。到时候不但举国大庆,皇上也会给公主和赵将军完婚。” “啊太好了……”我激动地抱住那件嫁衣喜极而泣。 “香香!香香!该起来了,人家吊唁的亲戚都来了。”耳边响起妈妈的叫声。 “啊……”我猛地醒来。 第7章 兰兰是纯阴之身 我又做梦了,且那个梦历历在目。 这个梦很熟悉,因为从小就做,可是每次醒来都忘了,今天这个格外清晰,甚至,梦里的喜悦我也好像真切地体会到了。 可此刻我顾不得纠结这个,我得马上和我爸妈一起给奶奶披麻戴孝。 我奶奶是长辈,前来吊唁的亲戚邻居多,孝子也多。近门子一个堂妹穿着孝衣跟我并排跪在奶奶的棺材一侧。 不是吹,我跟她是村里的两朵花,她相比我个子矮一些,眼睛没我眼睛灵动,所以她第二我只能排第一,嘿嘿。 “香香姐,你怕吗?”她小声问我。 我能感觉到她身体里的颤抖。 我知道她说什么,就拍拍她的背安慰她:“有什么好怕的,我二叔是喝酒喝多了,我奶奶是自己撞死的。” 她竭力摇头:“不不不,不是,村里都人心惶惶的,说这事邪乎……而且……” 她面色恐惧地说:“我好害怕,从昨天晚上开始,我老感觉有一双眼睛盯着我。” 我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去看屋子四周,当然没人盯着她。 “兰兰,你是被这一连串的丧事吓得了,是你自己的幻觉,没事哈,别疑神疑鬼的吓自己。”我只好哄她。 她眼泪都急出来了,“不是,不是香香姐,我真的能感觉到那道眼光,它盯得我浑身发寒。” 恰巧这时又来一群吊唁的亲戚,我跟一圈孝子赶紧陪哭“奶奶哎……” 吊唁到中午才结束,我们这些孝子开始吃饭。 奶奶虽然是长辈,能入祖坟,但因为她也是横死,不能像寿终正寝的亡者一样停放三天才入葬,她只能停放一天,明天出殡。 中午吃的大锅菜,我们这些孝子跟帮忙的族人一人舀了一碗菜,拿个馍坐凳子上吃。 我发现兰兰还是神情惶恐,别人吃饭她也不吃,身子缩着坐在凳子上。 我舀了一碗菜递给她,她摇手说不想吃,我只好去厨房给她拿了一个洗好的甜瓜让她吃。 她一点一点地啃着甜瓜,看得出味同嚼蜡。 执事的人都安排好了,今天晚上我家和二婶一家,还有我姑守灵,明天上午出殡。 所以吃了饭大伙都散了。 兰兰却不肯走,拉着我的手说:“香香姐,中午我给你一块睡行不?我自己睡……害怕。” 兰兰母亲病死了,他父亲刚给她娶个后母,对她不管不问,家里又只有一个弟弟,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我爽快地答应了。 喧闹的家里终于安静下来了,精疲力竭又极度伤心的爸妈也去屋里休息了,我跟兰兰来到我屋里午休。 因为昨晚被那老鬼折腾了,今上午又跪了几个小时,我倒床上就睡着了,兰兰跟我说话我都没听见。 我觉对是“忽然”醒了过来,我身边没了兰兰。 想着她今上午的异样,我叫声不好,匆忙下床出去找她。 此刻正是1点,所谓至阳至阴时刻。 夏天的这个时间段,都在睡午觉,大街上连狗都没有动静,只有日头毒辣辣地照着大地上的一切。 好在我一出胡同就看见兰兰了,她正朝村西走去。 我心里一紧:这大热的天,她自己去哪? 我就紧跑几步去追她,哪知我竟然追不上她,我跑多快她跑多快。我开口叫她她也不应,好像梦游般听不到身边的动静。 我尖叫起来:她马上就要走到那片“阴地”了。 赵凌云被挖开的墓穴还没来得及处理,铁链和石棺散落在墓穴外边,墓穴敞开着,像一张巨口。 奇怪的是,墓穴四周常年积聚的水消失不见了,就在前天挖墓的时候还齐膝深呀,这两天就干涸了? 可是此刻不是操心这个的时候,兰兰正一步一步朝那个墓穴走去。 “兰兰!兰兰!”我尖叫着也朝墓穴跑过去。 就在我脚刚踩到阴地的一刹那,我感到浑身一凉,就失去了知觉。 “没事了,醒来吧。”我听到耳边传来那老鬼的声音。 我睁眼一看我就躺在我的床上,身边也静静地躺着酣睡的兰兰。 “刚才我在做梦?”我看着老鬼惊问。 赵凌云摇头,“我刚才正在我的墓穴处,就把那小鬼教训一顿,把你们弄回来了。不然,今天你们都回不来了。” “怎么回事?兰兰刚才被鬼牵引着是吗?”我心惊肉跳。 赵凌云说:“是的,她被鬼盯上了,鬼要吸她的精气修炼。” “为什么是她?” “因为她是纯阴之身,众鬼都在抢夺她吸食。你们村,从此也要不太平了。”赵凌云说。 “啊……那可怎么办呢?你是千年鬼王,您一定有办法的。”我赶紧给他戴高帽。 赵凌云摇头:“因为你们村修路挖开了我的墓穴,把我棺材上的符咒给揭掉了,我魂魄自由了,而那片阴地的精气也被我全部吸干。那片阴地已经毫无灵力了,那些各处都来此地修炼的鬼魂都怒了,他们除了报复修路的人,还要害人吸收灵力来修炼。” 我吓得六神无主,也顿悟为何墓穴一被挖开,四周阴水干涸的原因。 我又暗想:那阴地的灵气都被这老鬼吸收了,那他岂不是厉害爆棚了? 我抓住他的胳膊哀求:“赵将军,您一定得救我们全村人,您这么厉害,您把那些小鬼灭了就是了。” 赵凌云低头看向我,粗黑的眉毛一动,脸沉了下来:“鬼命跟人命一样,不能随便杀害。而且,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向那些小鬼打听,就是我要查出当年害死我的真相。李管家没那么大的魄力,肯定背后有人指使他害我。” 他拳头一攥,我听见咔咔吧吧的响声,吓得我缩紧了身子,看也不看他。 许久,赵凌云语气又温柔起来:“为了娘子,这事我当然不会袖手旁观,我会去把它们召集起来商讨接下来的事情。” 我诺诺答应。好吧,我也认下了是他娘子的命运。 不知怎么的,这只鬼给我一种莫名的信任感和安全感,他说什么我都深信不疑。 第8章 奶奶灵堂悔过 我想起及其危险的兰兰,就问他:“那兰兰怎么办?万一她再被邪灵鬼祟盯上呢?” 那片极阴之地除了鬼魂难免还有别的精怪呀。 赵凌云冷冷地看看昏睡的兰兰,伸出食指在她眉心点了一下,我看见一股气进去了。 他说:“没事了,我在她身上留下了记号。” 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手镯里没动静,他不知道去哪了。 夜里,我姑姑,二婶一家三口,我们一家三口给奶奶守灵。 我姑和我二婶因为我奶奶的遗产说着说着打起来了,我爸妈赶紧去劝。 我奶奶是个抠得要命的人,一辈子最大爱好就是存钱,这人死了钱没花了当然留给后人了。 但是我爸妈老实,没去动我奶奶的东西,我二婶得知我奶奶死了就第一时间撬开她的屋门,在屋里翻箱倒柜挖地三尺找出我奶奶所存的钱。 可是看着就这么点小钱,她心有不甘。认定她的大钱藏在闺女手里。 今天一早得知我奶奶死了的我姑,来了顾不得哭我奶奶一声,也跑去奶奶屋里“整理遗物”。 发现奶奶屋里被洗劫一空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但是亲友正吊唁,她不能说这事,就生生憋着坐到棺材边哭灵。 这晚上清净了才跟二婶说起正事了。 二婶唯利是图,姑姑见钱眼开,俩人这是老财主碰上暴发户了,看谁的算盘打得精。 二婶说我奶奶放出去不少钱吃利息,那些放出去的钱条据她一个都没找到,都在我姑手里。现在我奶奶死了,我姑好去跟人家要我奶奶放出的钱呀。 我姑说你放屁,我一张条据都没见,咱娘把钱都放在自己屋里,屋里都被你翻空了,钱也被你都拿跑了。 虽然爸妈极力劝解,俩人还是打得头破血流,难分难舍。 我冷眼旁观,两个堂弟激烈地打着王者,根本就无视他们妈妈的嘶吼尖叫。 最后我爸爸抱住我姑,我妈抱住我二婶把她们拉来了,她们够不到彼此,就破口对骂。 骂着骂着画风变了,俩人都骂向了棺材里的死人,都骂她偏心,老糊涂,早就该死了…… 都说死者为大,这俩人在灵堂上对着棺材骂实在是大逆不道呀。 纵然我爸爸忠厚老实包容亲人一切,此刻也大发雷霆,指着她俩吼:“你俩给我闭嘴!” 我姑跟我二婶给吓得瞬间闭嘴,打游戏的两个堂弟手机都吓掉了。 “给我关了!”我爸又吼两个侄子。 灵堂终于安静下来。 老实人发起脾气来更吓人,俩人此刻我爸脸色铁青,两眼血红,嘴里呼哧呼哧喘着气,我跟我妈都过去一人抱他一只胳膊。 “你们平时怎么闹我都没管过,咱娘怎么偏心你两家我也没争过,咱娘死后我一心替她料理后事,根本没想到整理她的遗物,惦记她的钱财。我只想她老人家活着我多多尽孝,死后我好好料理后事,做到问心无愧就是了。” “你俩呢?咱娘把你一个闺女,你一个儿媳妇当成宝,好言好语给你们了,好吃好喝给你们留着,根本就没把你嫂子和香香当自家孩子。你们怎么报答她的!她人还没下葬你们就因为争夺她的遗产打架,还骂她老人家,你们是个人不是?不怕天打雷吗!” 二婶和我姑垂下了头。 我爸爸朝她俩挥挥手做出驱赶姿势:“娘也不叫你俩守灵了,雪梨,你领着俩孩子回家睡觉去吧。铁花,你给妹夫打电话,叫他来接走你。” 那口气没一丝商量的余地。 二婶张张嘴悻悻地拉着两个儿子走了,我姑铁花也乖乖给姑父打电话叫来接她。 灵堂就剩我们一家三口了。 我爸爸忽然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边哭边捶着地:“娘啊,您看见了吗,您活着千疼万疼的人是咋对您的……您整天宝儿宝儿炫耀的两个孙子看都不看他死去的奶奶一眼……” 我妈也委屈大哭:“娘啊,您活着看见我跟您孙女就眼里冒火,恨不得把我娘俩生吃了,可是我嫁到这个家这么多年没气过您一回,没骂过您一句,给您买吃给您买穿,再怎么委屈我都咽下……你咋偏心闺女跟小儿媳妇我都不争不埋怨。可是您看见了,您真是做错了呀,您要把对闺女和小儿媳妇的心用到我身上一丝丝,我也知足了呀……” “爸,妈。”我抱住爸爸妈妈也哭了。 同时看着黑漆漆的棺材心说:不是人死了有鬼魂吗,奶奶您的鬼魂呢?这一切您看见了、听见了吗? “啪”头顶的灯灭了,屋里一片漆黑。电风扇叶子发出哐啷哐啷的停摆声。 我和爸妈怔了一下停住哭。 “咋停电了?可是很少停电的。”妈妈哑着嗓子说。 她白天就哭哑了嗓子。 “你俩别动,我去找蜡烛。”我爸起身说。 但他还没站直身子就又瘫坐下来。我们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棺材。 就着外面投射进来的朦胧月色,漆黑的棺材里好像升腾起一阵白雾,那白雾里缓缓出现奶奶的模样。 从我记事起,奶奶面对我的时候都是横眉立目,一脸怨毒,我心里叫她老巫婆。 此刻,她面对我们三口慈眉善目,嘴角噙笑。我看着差点不认识她了。 她开口了:“铁林,兰英,香香,刚才我都看到了,也听到了,哈哈哈……哈哈哈……我老婆子自以为一辈子比谁都精明,眼睛比谁都毒,看人比谁都准,哪想到死才知道自己多傻……” 我们三口面面相觑。 “铁林,我的傻儿子,娘太亏待你了呀。你是老大,你爹走得找,你受得罪最多,出的力最多,却吃得最孬,穿的最烂。 重活累活你替弟弟妹妹扛下,好吃好穿你给弟弟妹妹留着。可是长大各自成家,都看不起你,都还像以前那样使唤你。 娘呐,也是个糊涂蛋,看你要绝户逼你离婚再娶,你不肯,娘就从此恼了你,也跟着他们作践你,看不起你,娘真是混蛋呢,都没脸去见你爹啊……”她哭了起来。 第9章 噩运又降临我们村 “娘,您别这么说了,娘您给我一条命又把我养大,这就够了,我就该孝敬您一辈子。您别自责了哈,好好的走吧,到那一间享福去吧。”我爸爸痛哭流涕。 奶奶擦擦泪,又看向我妈:“兰英,我的好媳妇,你是普天下最好的媳妇,娘有眼无珠亏待了你,你恨娘吧,你骂我吧,你去坟头骂我吧……” “娘!别别别,您别这么说……是媳妇没用,没能给魏家生个儿子,给您生个孙子,您不待见我是应该的。”我妈受宠若惊,连连自责。 奶奶摇摇头,转向我,慈祥地说:“孙子孙女都一样,那两个孙子我看就是两个白眼狼。倒是俺香香是个懂事善良的,她会好好给你们尽孝的,我走也放心了。” 又给我道歉:“香香啊,奶奶不配当奶奶呀,从来没给过你一个好脸色,没给你买过一块糖,没给你做过一顿饭,还见了你就骂……奶奶咋就那么混呢? 香香,奶奶不求你原谅我,奶奶只求你以后好好孝敬爸妈,别惹他们生气,嫁个像你爸爸这样的好女婿过安安稳稳的日子。听到了吗?” 我脑子“嗡”的一声,我都被鬼给黏上了,还已经做了他的“娘子”,我哪还能嫁人呢…… 看我不言语,奶奶以为我不理她,就叹息一声,自己嘀咕:“不理奶奶就不理吧,记住奶奶的话就行了,奶奶是为你好。” 爸妈忙推我说:“快答应奶奶的话呀。” 我不看她,支支吾吾说了一声:“记住了奶奶。” 奶奶听了好像长舒一口气,笑笑点点头。 她又把脸转向爸爸,郑重地说:“铁柱,娘幸亏留了一手,这些年省吃俭用存了五万块钱在银行,存折我藏在厨房的案板下面,趁着她俩还没找到,你快去拿回来。就当给香香的陪嫁吧。” 爸妈大吃一惊:他们没想到娘会给他们钱。 同时也犹豫着该不该要。 奶奶开口了:“我知道你俩都是老实孩子,没想过沾谁一点光,亲娘的钱财也不想要。可这是娘的心意,也算是娘对你们的一点弥补吧。快去拿来,听我的话,让我安心地走。” 说罢扭脸看向门口,一脸不舍地说:“你们别慌,我把话跟孩子交代完。” 我顺着她的话朝门口看去:两名黑影立在门口。 我吓得一头扑到爸爸怀里,爸爸紧紧抱住我。 头灯的电灯猛地亮了,客厅的风扇也“呼呼呼”响着转起来。 棺材好好的封着,屋里静悄悄的,好像刚才我们一家三口同时进入了梦里。 我爸爸呼地起身,对着棺材作了一个揖,沉声说:“娘,您的心意我明白了,我这就去你厨房拿存折,您放心走吧。” 我爸爸回来之前,我跟妈妈还将信将疑。 “给。”爸爸把一张存折递到了妈妈手里。 “真的吔!”我财迷地叫。 爸妈看了我一眼,我赶紧捂住嘴。 爸爸对我说:“这钱你奶奶交代了,给你当陪嫁,存折我们不动。” 我心虚,低头说:“不用不用,你们拿去随便花吧,我……不一定嫁人。” 妈妈就抱抱我说:“闺女,别说傻话,咱长这么好看,又是大学生,会有好小伙子看上咱的,别泄气哈。” 我妈哪里知道真相哦。我心里难过地说。 第二天奶奶出殡当日我才知道,昨晚上二婶到家头被屋顶掉下来的灯给砸了个窟窿,连夜叫娘家弟弟拉她去镇医院了,自然不能送奶奶出殡了。 我姑魏铁花在昨晚回家的路上,跟我姑父双双掉进了路边的水沟里,都摔断了腿,也不能来送奶奶出殡了。 我笑了,她还是那个有仇必报的老婆儿,亲闺女也不放过。 当然,估计也是不想她俩送她出门。 有了赵凌云的“记号”,我发现今天兰兰情绪稳定了,估计那些小鬼不敢靠近她了。 送葬回来,我试探昨天午后的事,她竟然一概不知。 我也想打听一下赵凌云给那群鬼开会的情况,可是他是鬼呀,来无踪去无影,只有他找我,我没地方去找他呀。 令我松一口气的是,我好像跟鬼亲热后身体也没出现啥状况,好像不会死了。 只是,以后怎么办呢?我要不要跟我爸妈说?我纠结一阵后决定:暂时不说。 可是,噩运又降临都我们村了。 这天一大早,大喇叭上传出村支书的吆喝声,说几天前镇上的建筑队因事故停工了,今天恢复工作。需要村里出几名劳工,一天出300块钱,日结。谁干就速速里大队部报名。 一天300,可是高工资呀!谁听了都心动了,瞬间把那天二叔和几个领导惨死的情况都抛之脑后了。 可是我知道,那条路修不得了,因为在修路就得继续毁坏那片阴地,里面的鬼不会放过他们。 我什么也顾不得了,飞快跑去村支书家里,跟他说这条路不能修了,让负责修路的领导改道吧。 村里人都知道我“神神叨叨”的,村支书听了我这话反而语重心长地教导我:“我说香香啊,你好歹也是大学生呀,学过不少知识,看过不少书,要相信科学,不能跟那些没文化没见识的老婆子一样疑神疑鬼胡扯八道。这修路是政府下令的,有图纸,哪能说改道就改道呀。” “再说修路的事我一个村支书也做不得主,你要有本事去上面反应吧。” 说着来报名干活的年轻人来了,我拦住他们说:“这活不能干,想想我二叔他们死多惨。” 大伙都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其中一个小伙子嘲笑我说:“香香,你不是个半仙儿吗,那你就施法保佑我们呗,别让那些鬼呀怪呀害我们。我们挣了钱请你吃饭哈。” 他的话令大伙笑得更放肆了。 我一跺脚,“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命是你们自己的,跟我有个屁关系。”火山文学 我气呼呼走出了村支书家。 到了家,从医院看望我姑和我二婶的爸妈回来了,他们看见我就说:“香香,你也是大人了,你姑跟你二婶都在医院养伤,你得去看看。” 我鼻孔翘到天上了,“我闲得啊去看她们,她们都是罪有应得,死了才好呐……” 我猛地捂住了嘴,我又想起我们魏家人都短命的定数。 第10章 诡异的黑猫 “你个傻妮子看胡扯八道个啥,自己亲姑亲婶子也咒,等着龙抓你。”妈妈板着脸呵斥我。 爸爸哪里不知道那俩宝受伤的原因,他叹口气没说话,恹恹进屋了。 连着失去两个至亲,他弟弟还撇下那么小两个侄子,还有那么大的家业无人帮忙照管……我爸爸又伤心又焦虑,一躺到床上就昏睡过去,睡了整整一天,精神萎靡,两眼无神,他病倒了。 我跟妈妈慌了,但深知这病是心病,看西医也没用,就给我一个中医亲戚打电话,请他过来看看我爸。 那位中医亲戚连夜开车过来了,他给我爸号脉后跟我妈说:“没什么大事,他就是受的打击太大了,这几天又过度劳累,才病倒了。我给他开几副药调理一下,你再多宽慰他些,慢慢就好了。” 送走亲戚,我妈火速骑着电动车去镇上中药铺抓药,我在家看着我爸。 “香香姐!”忽然兰兰抱着一只黑猫进来了。 “兰兰,你怎么这么晚出来了?快进屋。”我招呼兰兰。 兰兰胆子小,晚上从不自己出门。 兰兰亲昵地摸摸怀里的猫,说:“有它陪着我,天黑我也不怕了。” 我奇怪地问:“你哪来的猫?” 兰兰说:“一只野猫,前天晚上跑到我家里的,跟我可亲了,我说话它都能听懂,哎,我叫它干什么他就干什么,除了不会说话什么都会干……” “那你把它当对象好了。”我不耐烦地说。 我是个没爱心的人,猫啊狗啊都不喜欢养。 一说对象,兰兰眼泪汪汪起来,她呜咽着说:“香香姐,我来找我大爷替我做主呜呜……” 爸爸正病着呐。我温声劝她说:“兰兰,别哭,有话跟我说,你大爷病了,这不刚看了中医,你大娘拿着药方去镇上给他抓药了。” 听了这话兰兰马上擦擦眼泪,抱歉地说:“那让大爷好好歇着吧,大爷受的打击太大了。我不能再给他添乱。” 我说:“有事你先跟我说吧,是不是你后妈又欺负你了?” 兰兰眼泪又流出来了,啜泣着说:“她为了收高彩礼,非把我嫁给镇上马老板的儿子,说人家有钱有势,能看上我是我的福气。” “啊,她放屁!”我爆粗口。 谁都知道马老板那个儿子是个傻子,二十多岁的人了,鼻涕嘴水抹一脸,见人就说“摸奶奶”把人家小姑娘吓得尖叫逃窜。 我问:“你爸什么意思?” 兰兰哭得更痛了,“你还不知道吗,我爸对这个女人言听计从,她放屁都是香的。跟着她劝我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要是嫁了马老板儿子以后就是阔太太了,享不完的福……” 我唏嘘:“真是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呀。” 兰兰哭着说:“我大爷是好人,我只能求我大爷帮帮我了,让他去说说我爸爸,别把我嫁给那个傻子。” 我拉住兰兰的手说:“兰兰,现在不是旧社会了,你不同意他们还能把你绑起来送到马家去?等我爸爸好些了这事他一定会管。你先按兵不动,别跟他们吵吵,你又不是他们的对手。” 兰兰点点头,说:“行,那我先回去了香香姐。” 我问:“怕不怕,我送你吧?” 她低头在怀里的黑猫脸上亲了一下,甜腻地说:“不怕,有它陪我呐。” 我一脸嫌弃地看那只黑猫,我心里咯噔一下:我的目光跟那只黑猫对视了,它两眼对我射出一股阴冷的光。 令我浑身汗毛倒竖起来。 兰兰抱着那只黑猫走好久了,我还心突突跳地僵在原地,我不确定刚才是真的,还是我的幻觉…… 我开始怀疑这只猫的来历:前天晚上跑到她家的? 要知道,那座古墓坐落在我们村的荒地里,荒地据说也是千年无人耕种,古墓周围虽然草木不生,但古墓外围却生着一片老树林子,里面有些古树几个人都抱不过来,野物自然也少不了。 很深人静的时候,我们都能听到里面各种鸟鸣。 因为忌讳,从来没人敢进那老林子里乱砍伐树木、猎取野物。 也奇怪了,那老林子里的野物也从来没有窜到村里过,别人村的鸡了鸭了被黄鼠狼啥的糟蹋,我们村从来没有过。 第11章 两个白眼狼 他很凝重地问我:“香香,好闺女,当天修路前你跑到我家,说这条路不能再动了,你咋知道的?” 我总不能告诉他是赵凌云将军跟我说的吧…… 我就含糊其辞:“治国大爷,那片荒地千年没人敢动了,那座古墓也是千年之久了,这不都成精了嘛,哪里能乱动。而且我二叔和那几个领导当天夜里就诡异死亡,这不很好推理嘛,就是那里不能动呗。” 村支书担着责任,也是一夜未睡,眼里都是血丝,人也很颓废,此刻不再反驳我的话,他长叹一声说:“不管怎么着,那片荒地不能动了,我去镇上找相关领导汇报,听你的,让他们改道。” 村支书走了,病病殃殃的爸爸无力地说:“我也觉着这件事邪乎。赵将军那座古墓就不该挖,再说那片荒地千年没动过了,里面的古树野草浓荫蔽日的,谁知道里面住着什么呀。人呢,不是迷信,是对万物得有敬畏之心。” 爸爸这番话说得很有中肯,我赞同地点点头。 同时心下疑惑:赵凌云不是说给那些鬼开开会,不让它们害我们村的人吗,难道他的话不好使? 我妈对我二叔和昨晚那几个小伙子的死心有余悸,摇头说:“就是就是,人呐,不能太狂,太狂了就是作死。唉,今天是你二叔的头七,你婶子还在医院,两个孩子又小,我去给他烧些纸吧。” 说罢又哭笑:“今天是你二叔头七,明个就是你奶奶头七了。” 我爸又捂住脸哭了,我忙抱住他,把头贴到他肩上安慰他。 他擦擦泪,说:“我也去吧。” 我们一家三口拿着纸钱去了二叔坟地。远远看见二叔丈母娘领着我两个堂弟,已经再给二叔坟头烧纸了。 我二婶住院了,我爸妈又忙着料理我奶奶后世,姥爷姥娘就把两个外孙接去他们家照顾了。 不错,还知道头七带着孩子来给我二叔烧纸。 “婶子,你来得真早。”我妈给老人打招呼。 二叔丈母娘神色忧戚地跟我们打个招呼,就都不说话了,各自烧自己的纸钱。嘴里念叨着坟头里的人“拾钱吧铁林!拿上钱到那边好好打点着,投胎个好人家”…… 我爸妈都哭了起来,我也跟着哭了,我那两个堂弟则一脸焦急:因为他们的手机被姥娘没收了,他们没法打游戏了。 “好了吧姥娘,把手机给我们吧。”他两个实在急坏了。 我爸看着两个侄子眉头一拧,脸沉下来。 孩子姥娘黑着脸训斥他们:“玩手机玩手机,不看看这是啥地方,咱们来给你爹烧纸,你们连声爹都不哭一声还玩手机,真是白养你们了!” 两个堂弟可是被二叔二婶惯大的,哪里受过这个气。老大天龙眼睛一瞪,伸手推了姥娘一把,嘴里骂:“老子叫你管啊,你算老几!” 老二天虎见状也跟着骂姥娘:“死老婆子别拿起鸡毛当令箭,给你脸不要脸,快把手机给我们!” 我爸一脚将天龙踢倒在地,嘴里怒呵:“熊孩子,怎么跟姥娘说话的,就不怕你爹从棺材里爬起来揍死你们!” “哇……”天龙哭起来。 天虎被吓住了,站着不动。 他姥娘气得浑身发抖,流着眼泪说:“他大爷,你看见了,这俩孩子被他爹娘惯成啥样了,我管不了了,你们魏家的人你管吧。” 说罢丢下弟兄俩哭着走了,我妈拉都拉不住。 我爸本就身体虚弱,这一动气满天大汗,气喘吁吁地坐到了地上,我跟妈妈赶紧给他擦汗,拍后背安抚他。 天龙嚎了一阵子也憋住了,自己擦擦眼泪站了起来,拉住弟弟天虎就走。 我妈急了,叫他俩:“你俩去哪?别撵你姥娘了,让她消消气,跟我们回家去。” 天虎梗着脖子说:“我们才不去撵她,我们去医院找我妈。” 我妈拉住他们说:“你妈在住院,你们去干嘛,去你气妈呀?别淘气了,跟大大回家去。” 俩人也知道去医院找妈妈没用,但除了姥娘家只能去我家了,就悻悻地站住了。 这时纸也燃尽了,我扶着爸爸起身。爸爸气还没消,对着二叔的坟说:“铁林,你看到了,你俩儿子被你们惯坏了,以后我这个当大爷的得替你管教,你可别不识好歹以为我亏待你儿子了。” 说罢叹口气往回走,天龙天虎耷拉着脸跟在后头。 我家住的普通屋子,条件没他家好,俩人进来一脸嫌弃。 我妈催促他俩:“你俩快去冲个澡先换上你大爷的衣裳,我给你们一人买一身新衣裳。” 天龙天虎嘟囔:“不用给我们买,我们穿的都是名牌,我们去我家拿。” 我妈还要坚持给他们买,我拦住妈说:“那就让他们去拿吧,他们穿的衣裳你买不起。” 俩人去他们家拿衣裳了,我对我妈说:“这俩玩意跟他妈是一路货,别搭理他们,爱咋滴咋滴。” 我爸也跟我妈说:“这俩孩子被他们养废了,不知好歹,你别管他们,我来管教。” 说罢他就要骑电动车去村外的养鸡场。 因为养鸡味道很大,不能搁村里养,我爸就在我家的地里盖了几间鸡舍养鸡。 爸还病着,不能劳累,我就拦住他说:“爸,你进屋歇着,养鸡场我去忙。” 我妈夺过电动车车把,“就是就是,养鸡场有俺娘俩呢,你歇着去。” 我爸实在是心力交瘁,就恹恹地答应一声回屋躺下了。 我和妈去了养鸡场,把鸡喂了一遍,又把鸡粪出了,看看快中午了,我跟妈妈赶快回家。 爸爸病着,还有那两个少爷,得早点做饭。 到了家,我爸还在睡,那屋俩少爷在打游戏。我妈想着他俩是吃好东西的嘴,做饭得征求他俩的意见。 问他们想吃什么,他们眼睛不离手机,一个说:“吃烤鸡。” 一个说:“吃汉堡。” 我妈可不会做。就跟他们商量:“大娘不会做,要不咱吃米饭炖排骨吧?” 俩人一齐答:“不吃。” 第12章 堂口主来我们村驱鬼 我拉住妈就往外走。跟她说:“就蒸米饭炖排骨,爱吃不吃。” 我才不惯着他们。 我妈心软,就小声说:“要不咱吃排骨,你去镇上给他们买炸鸡和汉堡吧。” “别想,做啥吃啥,不能惯他们。”我厉声跟妈妈说。 妈妈摇摇头进厨房了,我帮着妈妈做饭。 我爱吃排骨炖土豆,就蹲下削土豆。 “嫂子,咱庄来了一个驱鬼的,夜里要去荒地驱鬼呢。”对门邻居菊香婶闪进了厨房。 “驱鬼?”我跟妈妈同时惊叫。 菊香说:“是是,你听说过吧,就是大马庄开堂口的神婆,她家里不是供着狐仙嘛,她听说咱村出这么大的事,主动来帮我们驱鬼除邪。不过哦,她收费有名的高,真帮咱们把邪祟捉拿了,估计咱们全村都得摊钱。” 我张口就说:“她根本就拿不了咱们村的鬼。” 我妈和菊香听了一时都愣住了。 我慌忙解释说:“从我二叔和那几个年轻人的死状就可以看出,咱村荒地的鬼可不是一般的鬼,一个普通堂口神婆哪里能拿得了。” 我妈和菊香婶心有余悸地对视一眼。菊香又说:“不一定哦,这个大马庄堂口很厉害的,方圆百里的人都来找她看事哟。” 我心说,看个病了算个命了那都是小打小闹,这可是真枪实弹呀,那阴地的鬼谁知道有多少,又是修炼千百年的鬼……她这回可真是耗子给猫当三陪,挣钱不要命呀! 虽然我不是大圣人,但我明知道那个神婆送死不能不拦一把,这也是人道主义吧。 我随便撒了个谎就跑出家门,直奔村支书家。 村支书家里香气扑鼻,厨房里村长媳妇和儿媳妇在做饭,明显是招待神婆。 堂屋里,那堂口神婆正坐在太岁椅子里,盘着腿吸烟,一副大神派头。 村支书和会计陪着她说话,恭恭敬敬的,那姿态放得很低。火山文学 “治国大爷,我跟您说句话。”我进门就说。 因为上次的事,村支书对我也有了些信任度,就疑惑地起身,跟我来到了院子里一个角落。 我严肃地跟他说:“治国大爷,这个神婆拿不住咱们村荒地的鬼,让她走吧。” 村支书听了一愣,然后摇摇头,很有把握的样子说:“闺女,你是不知道这位堂口主的厉害呀,他的仙家是修炼千年的白狐,那本事能通天呢,啥样的小鬼拿不住呀。” 他说到这里满脸愁容地说:“再说了,咱村荒地那是不是真的有鬼也不好说,也许你二叔和那几个小伙子的死就是巧合呐。找个神婆驱驱邪也算是做做样子,平平民心。” 我听了一脸绝望:到现在他还不信有鬼。 这时村支书媳妇过来了,她是个精明的女人。她把头凑到我耳边嘘声说:“放心吧,不会叫大伙摊多少钱,我跟她讨价还价了,咱庄一百多户人家,一家也就出十块二十的。” 我急死了,拉住她的手说:“大娘,不是钱不钱的事,弄不好这堂口主还会有危险。” “香香!”村支书吼了我一句。 板着脸训斥我:“别胡说,人家在屋里呢,听见可不得了。” 我知道别想让他信我了。只好一咬牙,在村支书的喊叫声中飞跑进屋里,对着那堂口主说:“我们村的鬼你拿不了,还是回去吧,省的惹祸上身。” “你是哪里来的野妮子,敢质疑我仙家的能力!”那神婆一拍桌子对我怒喝。 村支书媳妇也过来拉住我,不许我再说话。 我对着那神婆说:“我是为你好,信不信由你。” 说罢扭头就走。随便你吧,我仁至义尽了。 吃饭时,因为没有烤鸡和汉堡,两个少爷耍脾气不吃,我妈不忍心他们饿着,就要骑电动车去镇上给他们买,被我拦住。 我说:“他们不吃是不饿,不饿吃了不是浪费嘛。咱们吃。” 我爸也黑着脸命令我妈:“听闺女的,坐下吃你的饭,十多岁的人了,还能饿死去。” 我妈只好坐到饭桌旁,哄还一人抱一个手机打游戏的两兄弟说:“龙龙,虎虎,炸鸡汉堡都是垃圾食品,还是少吃,大娘炖的土豆排骨可好吃了,你们尝尝。” 天龙眼睛从手机上挪开,瞥一眼炖排骨,鼻子嗤了一下说:“吃不起才说是垃圾食品。” 我两眼一瞪。 天虎跟着说:“我妈说土豆米饭是穷人吃的。” 天龙说:“弟弟,咱点外卖。” 说罢俩人起身离开饭桌。 “我家不许吃外卖!”我怒声说。 俩人怔了一下,然后嚣张地说:“我们吃外卖自己花钱,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冷哼一声:“你们在我家就得听从我家的规矩,外卖就不许送到我家。” 天龙天虎对视一眼,来个以进为退:“那我们不吃饭了,饿死在你家。” 说罢雄赳赳气昂昂去了他们的屋里。 妈妈想起身劝他们,被我拉住,我赌气说:“他们饿死我抵命,你别管。” 我妈小声嗔怪我:“看你说这啥话,你二叔没了,你二婶住着院,他们又没你奶奶疼了,咱就惯着他们点吧,我给他们买炸鸡和汉堡去。” “不去!”我爸爸闷吼。 我妈迈出去一条腿又缩回来了。 吃了饭,我把家里的零食和冰箱里的水果都藏到我屋,就是饿着他们,看他们能撑多久。 爸爸睡了一上午,这会不困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看他精神还不错,就坐到他身边,把兰兰的情况跟他说了。我爸很喜欢孩子,兰兰从小就跟在我屁股后头玩儿,爸妈都把她当自己闺女疼。 听到这事勃然大怒,骂:“向军那个混球,事事听那个娘们的话,自己亲闺女都往火坑里推。我这就找他说去。” 兰兰爸爸叫向军。 我妈从厨房过来了,摁住我爸说:“你发这么大火干啥呀,身体这么弱。要是找也不能这就去找向军,弄不好还被他那个女人给骂一顿。你先去找咱的老家长,把事说了让他带头,大伙跟着去找他两口子说去。” 我爸爸觉得妈妈说的有道理,就平息怒火跟妈妈商议起主意来。 我惦记兰兰,就说:“我先去看看兰兰有事没。” 第13章 神婆死的很惨 村里人今天都没睡午觉,当街树荫下、屋后、到处是三三两两的人,都在议论着夜里神婆驱鬼的事。 我无奈地笑笑。 我见到兰兰吓了一跳:才一夜未见,兰兰好像瘦了,脸色苍白,眼圈周围泛着隐隐的青气。 “兰兰,你是不是昨晚一夜没睡,你后妈又逼你了?”我焦急地问。 兰兰却低头笑笑,说:“没有啊,我昨晚上……睡得很好。” 真的吗?我不信。 我问:“那你脸色怎么那么差?” 她摸摸脸说:“是吗,我没觉着呀。我挺好的。” 说罢甜甜地笑着抚摸那只黑猫,那姿态真令我感到肉麻,我打了一个冷战。 我张口就说:“把它丢了吧,不知哪里来的野猫,身上细菌病菌很多的。” 不晓得又是我的幻觉吗,我发现那只黑猫两眼一瞪,身子一弓,好像向猎物凶猛扑来的样子,并且清晰地听到他发出一声瘆人的“呜”! “哎呀呀,我的猫猫听懂姐姐的话了,不高兴了。别生气别生气,姐姐跟你不熟,不了解你。我才不会将我的宝贝丢了呢……”兰兰忙亲昵地哄它。 两只手一只抚摸他的头一只抚摸它的腰,我听到那只猫发出一声猥琐的哼唧。 我差点落荒而逃。火山文学 我忍住心底的恶寒,对兰兰说:“你的事我今天跟我爸说了,我爸说会管你的,不会同意你爸妈把你嫁给那个傻子。” 兰兰只顾抚弄着那只猫,心不在焉地说:“那谢谢大爷了。” 然后把那只猫高高举起来,腻腻地说:“也谢谢我的小猫猫,有了你我啥也不怕了嘻嘻嘻……” 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有种想吐的冲动。转身离开了她家。 不知怎么的,我觉得兰兰不对劲,她怀里那只猫更不对劲。 夜里,堂口神婆驱鬼仪式开始了,全村人都跟过去看。当然是远远的看,没人敢近前。 我也跟着爸妈去看了。 远远的,我看见荒地附近灯火通明,是村支书让大伙把电灯扯了过来,好帮助神婆威慑那些鬼祟。 神婆的道场跟影视剧里布置的一样:一张香案,香案上供着她的仙家牌位,牌位前头搁着一个香炉,里面燃着香火。 香案上还放着一斗糯米,一沓黄表纸,上面划着普通人看不懂的符咒。 那神婆穿上一身花里胡哨的衣裳,戴上面具,拿着一把桃木剑就开始念念有词,边念边围着香案转圈。 众人都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毕竟请仙家上身这事很玄乎,都想亲眼目睹。 忽然,那神婆长啸一声,用桃木剑指着阴地方向怒喝:“大胆鬼祟,竟然在此祸害村民,我今天要为死去的人讨回一个公道!” 说着从斗里抓了一把糯米,扬起胳膊“唰唰唰”沙向阴地方向。 也是奇了,一个老太太,却能把手里的糯米撒向足有一里地远的阴地里,那糯米落到阴地像水滴入油锅一样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听得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一斗糯米撒光了,她又揭起香案上的符纸,一挥舞,符纸自燃,她一张张抛向阴地。 大伙瞪大眼睛,大气都不敢出的盯着阴地方向。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阴地并没有任何动静,人们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有人说古墓附近的鬼被狐仙吓住了,还有人说是被那些符给灭掉了…… 我却不这么认为,一是我听赵凌云说过这片阴地的鬼不是好对付的;二是我发觉我们虽然离阴地足有一里多地远,可是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凉,还夹带着像暴雨快来的湿冷气息。 这可是暑天,刚来时还暑气蒸腾,个个一身汗。 而且,头顶满天繁星,根本没有要下雨的迹象。 我拉拉爸妈,说:“走吧,别看了。” 又招呼众人说:“回家吧,这里没啥看头。” 众人正看得津津有味,哪里肯听我的,还嫌弃我多管闲事呐。 我硬是拉着爸妈朝人群外挤,妈妈跟菊香婶站在一起,她也就拉着她出来了。 菊香婶家里还有个小儿子,她担心大晚上出门久了儿子闹,我妈又一拉她,不得已跟着我们挤出来了。 她兴奋地说:“嫂子,香香,是不是这神婆那哪里面的鬼给治住了呀……” 她话音未落,就听到人群里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然后是众人仓惶的惊叫逃跑声。 我们四人一惊,我爸爸拉住我和妈妈大吼一声“快跑啊”我们就撒腿往村里跑。 后面传来一阵阵比鬼还吓人的惨叫声。 原来,是那个神婆出事了。 当她燃完最后一张符纸的时候,阴地还是没任何动静,她哈哈一笑,认为自己仙家真把那些鬼祟给解决掉了。 就在她要跟村支书炫耀成绩的时候,忽然她双目圆瞪,嘴巴大张,舌头从她嘴里飞了出去,接着是两个眼珠子,鼻子,牙齿,脑袋,胳膊……直到她整个人一块一块地飞得无影无踪。 村支书和参与布置道场的年轻人都中了邪,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像狗一样在地上爬着啃地上的土。 周围离得近的人吓疯了,又是尖叫又是哭嚎,到家高烧不退,噩梦不断。 我很庆幸当时把爸妈从人堆里拉了出来,我们没目睹那可怕的一幕,也没被鬼气沾染,但耳朵里那个神婆凄厉的惨叫声怎么也抹不掉,我缩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娘子,为夫来晚了,让你受惊了。”那道令浑厚低沉的嗓音忽然入耳。 我扭过身一看:赵凌云一身戎装的立在我床前。 月光下,他高大得仿佛填满了我的整间小屋。 “你终于来了!”我挺身坐起。 下意识去抱他的胳膊。 “娘子,你想我了?”他寒光四射的眸子盯着我。 我猛地松开他的胳膊,缩回床上解释:“不不不是,那个……我有事问你啊。你这些天跑哪去了,我们村又死了好几个人,刚刚还发生了一件大事,太吓人了,我都不敢想……” 他坐到我的床沿,伸出手臂将我拥入怀抱。 第14章 整治两个堂弟 “娘子,我都知道了,幸亏你没事,不然我会杀了我自己。”他在我耳边柔声低语。 我心里骂:这该死的男鬼,情话说得还不错。 但我还是不着痕迹地离开他的怀抱,到底人鬼殊途,我还要嫁人的,还要给爸妈养老,不能长久跟鬼混在一起,把他利用完得赶紧想办法丢掉。 我就佯装生气地问他:“不是说大将军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吗,你怎么言而无信呢?说了给阴地的鬼开会不准它们再伤害我们村的人,那些鬼怎么又害我们了呢?” 赵凌云摇摇头说:“我说过了,只要你们村的人不去再动那片阴地就不会有事,恕我直言,你们村那些人就是送死。你要知道,鬼跟人一样是有底线的。” 我不说话了。 他接着说:“我虽然修为比它们高许多,但我也不能恃强凌弱。而且,说实在话,我之所以修为这么高,都是借了它们的光。它们的在那个阴地里修炼,功力大多都流到我的古墓里了,修为就都进入我的体内,我身上的符咒一被揭开,修为就被迅速激了。” 我听得瞪大了双眼,心想这是因祸得福呗。当初杀他的仇人想着把它魂魄封印,然后葬在阴地令它永无翻身之时,哪想被众鬼滋魂,又有朝一日逃出封印成为鬼界大佬…… 我道歉:“那对不起了,是我错怪你了。” 他满眼深情地看着我说:“为夫怎么会怪罪娘子呢,是为夫这些天不在你身边,让你受了这许多惊吓。来,你躺好,我哄你入睡。” 我张口问:“这些天你去哪了?” 他眼光疏忽沉了下来,低声说:“我去寻找当年相关的人,想查明当年是谁害死我的真相,还有,当年公主你在出嫁当天经历了什么。” 我好奇地问:“那你找到线索了吗?” 他摇头。 我这才小心地问他:“那你找到我们魏家这一脉为何短命的原因了吗?” 赵凌云颔首,我欣喜若狂,重又抱住他的胳膊问:“什么原因,能破解吗?” 他摇摇头,摸摸我的头发说:“你太心急了,听我慢慢说。我查了你们的家谱,发现一千年前你们魏家这一脉人还寿命正常,一千年后才短寿了,这其中必有蹊跷。我想,是不是你们祖坟出问题了?我又悄悄查看了你们的祖坟,也没问题。那我断定,是有什么东西冲了你家祖坟。” “啊啊,那能是什么东西呢?”我要哭了。 他温柔地揉揉我的头,安慰我说:“娘子别着急,这事交给为夫,我会查清楚的。好了,你气色很差,需要好好休息,躺好了,听话。” 这硬汉温柔起来真是要人命呀,我醉在他的温柔乡里了。 我躺在他的臂弯里,享受着他轻轻的抚摸,渐渐睡去了。我睡得很安稳,很香甜,是被天龙天虎的吵闹声弄醒了。 只听天龙在吼我妈:“看看你把我的鞋刷成什么样了,我这双鞋一千多块呐!” 天虎也叫:“看你把我的衣裳洗得皱皱巴巴的,跟你说,这料子得洗一次熨一次,真是乡巴佬。” 我妈满是愧疚地说着“大娘不懂,大娘没见过世面”…… “天龙天虎!”我怒喝一声。 他俩对我怒目而视着:“你自己看看,她把我们的鞋、我们的衣裳弄成啥样了,就得赔我们新的。” “行,我赔你们。给我看看什么牌子的,我照着牌子给你们买去。”我朝他俩伸出手。 天龙天虎对视一眼,当真把一双鞋和一件t恤递到我手里。 我拿着鞋和t恤就去了院子角落,当着他们的面一把火烧了。 “哎哎……”天龙天虎愣怔一刻惊叫。 “哎你个傻妮子干啥……”我妈冲过来。 可是已经烧着了,没法抢救了。 我指着他俩骂:“惯得你们,我妈好心好意给你们刷鞋洗衣裳,你们不说感谢还辱骂她,你们都不如一条狗!” 又朝我妈说:“妈,这俩白眼狼别伺候了,让他们滚!” 我妈推着我说:“别胡说,你进屋去。” “哇!”他俩大哭起来。 边哭边心疼他们的鞋和t恤,“你赔我们的鞋跟衣裳……” 我冷哼一声,说:“赔可以,但是你们必须跟我妈道歉。” 他俩不哭了,梗着脖子看着我。 我歪着头说:“要就道歉,不要算了。” 我妈知道我的犟脾气,就站在旁边不说话了。 天龙和天虎从小耳濡目染他爸妈对我爸妈的态度,所以他们也对我妈打心眼里看不起,再加上他妈妈总以“高贵”自居,私下还叫俩儿子“少爷”,他俩就真当自己是少爷了。 这会叫他们放下“高贵身份”给我妈道歉,这不等于是摁着牛头喝水嘛。 他们咬着嘴唇,胸脯一起一伏,好久,他们丢下一句:“不要了。” 就回屋去了。 我耸耸肩,胜利地一笑。 我妈可不忍心了,说他俩到底是孩子,如今没了爸爸,妈妈又住着院,她当大娘的可不能委屈孩子。 她说吃了早饭去镇上给他们买去,当然不会给他们买什么名牌,我妈本人的衣品就是地摊货水平。 我和妈妈一起做了早饭,我爸也从养鸡场回来了,我妈要去屋里喊两个小子吃饭,被我拦住。 我说:“我去叫。” 我进了屋里,对着两个又打上游戏的弟兄俩说:“吃饭了,不吃还饿着哈。” 他们昨天可是饿怕了,这会也不敢耍脾气了,跟我说了一句“这就好”。 我转头回饭桌上了。 我妈问:“他俩答应吃饭了吗?” 我妈怕他俩因为刚才的事赌气不吃饭。 我冷冷地说:“再横的人都横不过空肚子。” 话音刚落俩人进来了,我努努嘴。 我妈忙招呼他俩:“快坐,碗跟筷子都拿好了,赶快吃。” 他俩乖乖坐下,拿起筷子就吃馍吃腌黄瓜,也不挑挑拣拣了。 我爸看他们一眼吩咐:“吃了饭就写作业,不能老打游戏。” 一说写作业俩人脸呼地黑了,好像被踩尾巴的狗。天龙筷子一摔,咬牙说:“我爸妈都没叫我们写过作业。” 第15章 全村都跪求我救人 我爸威严地瞪着他俩,一字一句地说:“就是你爸妈不管你们学习,你们才长成这个样子,以后你爸不在了,我就有义务管你们。” 天龙冷哼一声:“我爸都不管你更没权利管。” “你爸不管我才管!”我爸脸都紫了。 这两个侄子太令他伤心了,也令他感到压力巨大。 天虎说:“我爸妈说了,上大学的还是给老板打工,挣钱的门路千万条,不想学就不学。” 我被他爸妈的三观震碎了下巴:居然给孩子灌输这种观点。 好吧,他两口子都没文化,混得还不错,就认定有文化没用了……何况,我二婶婚前还包养过一个大学生呐,对“文化”二字有权利鄙视。 我爸被气得没词了。他耐着性子规劝他们:“孩子,你爸妈说的虽然也有些道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可是你想过没有,那些搞科研的,做学问的,在城里当白领的都是文化人呐。” 天虎指着我说:“她不也是大学生,那她搞科研了还是当白领了?” 我爸被问得哑口无言。 我脸也红了,但我脸皮厚,我侃侃而谈:“我没去当白领只是暂时的,我刚毕业了在家休息一下,也正在网上找着合适的工作。像咱们镇上和你家开的那种厂子,是招不到我这样的大学生的。” 我爸妈都跟着附和:“那是那是。” 天龙天虎不服气地撇撇嘴,又抓起筷子吃饭。 昨晚上我村里发生那么大的事,还死了人,还是那么恐怖的死法,尸体都没见着……镇上派出所和法医都来了。 来了能有个毛线用呢,也只能走走过程回去了。 这段路,当然暂时搁置了。 可是村支书和那几个年轻人还很糟糕。昨晚上他们又是口吐白沫抽风又是吃土,今天白天倒是好了不吃土了,可是胃里都是土,人也昏迷不醒,就被送去了医院。 那些离道场近被吓坏的人有的高烧不退,有的还胡言乱语,有的昏迷不醒,我们村鸡飞狗跳…… 吃过早饭,我爸去了养鸡场,我妈下地了,我正在网上看招聘信息,忽然外面传来一声“香香啊,救命啊”…… 我吓了一跳,出门一看差点把眼珠子瞪掉地上:呼隆隆进来一院子人,他们看见我就跪下了。 领头的是村支书媳妇,她哭着说:“香香,婶子早就看你不是一般人呐,咱庄那座古墓的事你早就知道了,可惜当初大伙脑子都被驴踢了眼睛都被鸟屎糊住了……没听你的话。这回完了,你大爷在医院里人事不省,打针也不管用,医生都下病危通知书了……我的好闺女,只有你能救他呀!” 紧接着又有人哭着求救:“香香,你哥那个熊孩子不听你的话去修路,结果跟你治国大爷一样下场。现在被医院给撵出来了,你要是不救他,他就死路一条了啊!” 然后大伙跪着你一句我一句向我哀求,说着还磕起了头。 我哪里见过这场面,吓得我连连后退,退到屋里把门给上住了:这算哪门子事呀。 “香香!香香!好闺女,你不能见死不救呀……”外面的父老乡亲拍起了门。 我欲哭无泪,趴在门后朝他们叫:“各位长辈们,不是我不救,是我不知道咋救呀,你们误会了。” “不是不是,那天修路的时候你跑去俺家说不能修了,你就是知道原因呗。从小你就跟普通小闺女不一样,你分明是神灵附体呀……” “对呀对呀,都说你能听见鬼神花鸟说话……” “啊这……” 越说越玄了。 我瑟瑟发抖。 “香香,好闺女,你开门救人吧,你治国大爷跟那几个小伙子一会就不行啊!”村长媳妇拍着门叫。 “香香,你嫂子到现在还在哭哭笑笑,一会砸东西一会撞墙,这样折腾下去要命啊……”一位大娘哭求。 可是我真不会救啊!我带着哭腔喊给他们:“治国大娘,我真不会救人,我也不是你们说的啥神灵附体,我就是一个普通人。那天我阻止修路是因为我二叔他们修路遇难了,我猜测那地方不能动,我就知道这么多,求你们了,去找高人救他们吧,别耽误了。” 他们哪里肯听,因为他们实在找不到高人了,昨晚上他们眼看着那个赫赫有名的堂口主惨死了…… 他们就继续求我。我扯着嗓子一遍一遍说我不行,我嗓子都喊哑了。 忽然我手腕上一凉,那老鬼来了。 随即老鬼的声音从镯子里响起:“答应他们,除了你没人能救。” “我我……不会呀。”我舌头都打结了。 “有我。” 我懂了。 我呼啦开了门,一撩披肩长发,一脸道风仙骨,院子里鸦雀无声。 我说:“好吧,为了大伙的命,我只能出山了。” “哎呀好闺女……不不不大仙,大神……菩萨……佛祖,谢谢您呀……”众人伏地又拜。 这称呼,我差点笑哭。 “起来起来,再不许这么跪拜了,赶快去你们家救人。”我尽量学着影视剧里高人的腔调说。 然后又出现令人哭笑不得的一幕,他们呼啦围上来了,你拉着我叫“先救我家的”他拉着我喊“先救我的”…… 我不想当“被手撕鬼子”,就怒喝一声:“都松手!” 此刻我就是个“神”呐,我这一声谁敢不听? 大伙立马松了手,然后缩着头战战兢兢地看着我。我说:“我既然答应救了,就一个一个都救,你们这么拉来扯去的只会耽误时间。这样,谁离我家最近先救谁。” “哎好好好。香香,咱一个胡同,离得最近,先救你嫂子吧。”一个胡同的李大娘欣喜地拉住我。 我就跟着她走出我家门,后面呼呼隆隆跟着一群人。 我昂首挺胸,走路带风,这众星捧月万众追随的感觉就是不错哈。 虽然这纯粹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哦不,人仗鬼势。 我装作撩头发把镯子贴在耳朵上,耳语说:“马上要救人了,我可啥都不知道。” 第16章 对着碗吹一口气 镯子里没有声息。 我努努嘴,这老鬼是嫌我话多了呗。 “啊啊啊……格格格……” 进门就听见邻居小媳妇美花的可怖哭笑声,他公公早抱孩子躲出去了,她对象无奈地坐在屋里看着她。 屋里狼藉一片,电视机,镜子,开水壶手机……能砸的都砸了。她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光着脚在地上乱叫乱舞。 再看她那双眼睛,血红血红的,印堂发黑,两只眼圈发青,活脱脱一只厉鬼呀! 我看了下意识想跑,被镯子里的鬼一声“冷静”给定住了身子。 对呀,我是驱鬼大仙呀,哪能怕鬼,那不笑死人嘛。 “香香,大仙……你看看这咋整呀,昨天闹了一夜没合眼也没喝一口水,再这样下去得生生饿死呀。”李大娘抹起了眼泪。 我低调地说:“大娘,叫我香香就行。” “哎哎,香香,你说吧闺女,这驱邪需要啥东西呀,我赶紧预备。”她虔诚地问。 这我哪知道?我又装作撩头发把手镯搁到嘴边,哑声问:“需要啥东西?” 镯子里的鬼说:“让她预备香火、纸钱。” 我赶紧学舌:“预备香火、纸钱。” “哎好好好,香火家里有,大军,你赶快去代销点买烧纸。” 她儿子飞跑出去买纸。 后面需要救命的听说也飞跑去买纸钱了。 我按照老鬼说的让李大娘在屋里点上香,烧了纸钱,看着香的青烟缕缕上升,纸钱也化成了灰,我跟大伙一样迷茫,不知道下一刻发生的事。 那老鬼指挥我:“让主家端一碗水来。” 我捏着嗓子说:“端一碗水来!” “水来了水来了!”李大娘捧着一碗清水递到我手里。 老鬼懒懒地说:“对着碗吹一口气。” “啊这……”我慌了。 “照做。”老鬼的语气不容我不照做。 我对着那碗水吹了口气,然后等着老鬼下一步举措。 老鬼说:“叫她喝下去。” “咦?” 我端着水递到美花嘴边,在几个人的帮助下把水给她灌了下去,然后跟大伙一样摒神静气地看着美花的变化。 刚刚还又哭又笑,几个人才摁住的美花,喝完我吹了气的这碗水只一瞬间的功夫,忽然噤若寒蝉,身子软软地倒在了丈夫怀里。 只有胸口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气声,那是一种劳累后的喘息声。 “好了好了……”众人齐声大叫。 “哎呀呀可不是好了嘛,太神奇了太灵验了……香香,你真是大仙呀,不不不,你比大仙还厉害……”李大娘又哭又笑地夸赞我。 我长吁了一口气,差点倒在地上。 李大娘跟儿子都给我跪下磕头,众人也跟着跪下。 我躲开了,摇摇手说:“别耽误时间了,去下一家。” 接下来,我用同一口气吹了一碗水,救活了全村中邪的人。 真是一招鲜吃遍天呐! 我爸妈得知我成了“村红”,疑疑惑惑地跑回家来,拉着我左看右看确认是他们的闺女无疑,然后哑声问:“闺女,你会驱鬼?你啥时候会的?” 我一时哑口,不知道该怎么编。求助镯子里的老鬼,他也悄无声息,摆明了让我自己解决。 我就瞎几把说:“那个,昨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一位穿着一身铠甲的大将军,骑着一匹汗血宝马来找我,他举着一根长矛说,魏香香,我乃太上老君的大弟子赵凌云,奉命给你开启灵智。 你乃上界九天玄女转世,从今天开始你就得驱邪杀魔,拯救苍生了。说着把那根长矛往我胸口一刺,我感觉浑身一麻,就跟中电似的醒来了,然后然后……我就知道我能驱邪了。” 我爸妈目瞪口呆。 我差点笑场,使劲憋住说:“不过爸妈,你们别紧张,我还是你们的闺女,只不过身上的灵智被打通了,多了一项本领罢了。” “哎兰英!”我爸抱住瘫倒的妈。 “妈,你怎么了!”我慌了。 我妈坐到凳子上,好久才能说话了,“当年我闻到的香气原来是这么回事,你居然是九天玄女转世……” 我心虚地垂下头,可是再改也不行了。 “兰英,别慌别慌,或许咱闺女就是做了个美梦罢了,没那么玄乎。”爸爸不太信。 妈妈却坚信不疑,说她当年怀上我就认定我绝非凡人了,现在答案揭晓了,闺女是天女下凡呐。 又说怪不得没人敢向咱闺女提亲呢,原来是他们没那么命啊! 我心里说:不是啦妈妈,是我从小性子顽劣傲慢,又不看不起身边的任何男人,才没人喜欢我的。 忽然,爸爸捉住了我梦里另一个细节,他皱着眉毛问:“刚才你说梦里骑马而来寻你的大将军叫赵凌云?” 我捂住了嘴,我是顺口诌了一个人的名字,哪想就把他给诌出来了。 我支支吾吾的否认:“没有吧,我忘了,我随口一说……” 我爸爸脸上的神色却凝重起来,他嘀咕:“九天玄女下凡,赵凌云将军,难道咱们村西那个古墓里的将军也是天神……” 我逃回了自己屋里。 不到天黑,拿着礼品,香火,纸钱来我家道谢的人就络绎不绝,一直到深夜才算完,我爸妈和我接待大伙累得精疲力竭。 看着堆满屋子的东西不知如何是好。 好歹晚饭不用做了,吃吧。 天龙天虎不再挑食了:是不敢了。 因为他俩也得知我是天神下凡了,就靠一口气救活了医院都救不活的人,这堂姐,还敢得罪吗? 他俩也懂惜命的。 我自己挑着喜欢的吃,也给爸妈和堂弟吃。 两个堂弟吃饱了,起身恭恭敬敬地朝爸爸说:“大爷,我们去写作业了。” 我眯眯眼睛。 我爸爸很是开心地说:“好孩子,去吧去吧,好好写哈。” 说罢长吁一口气:“这俩孩子突然长大了,懂事了,要是以后都这么懂事下去,不愁不成材了。” 我低调地说:“还不是怕了我呗。” 说罢起身说:“看看,我这几天光生病了,都没顾上去你二叔厂子里看看,你二叔没了,你二婶住院,虽说厂子有孩子舅管着,我也得去看看呀。” 哪知这一看,看出大事来了。 第17章 二叔小舅子被教训 这么晚了,我不放心,就跟爸爸说:“我跟你一起去。” 我妈就说:“那干脆咱三口一起去吧。” 二叔的厂子在村东头一片庄稼地里,当初我二叔花钱买下了这块地,盖了厂子。 我们住村西头,离二叔的厂子足有二里地远。我们一家三口整整走完整个村子,都没见一个人影,家家关门闭户。 我知道,是因为闹鬼的事,个个都心有余悸,晚上不敢出门了。 厂子里的工人都下班了,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车间的灯都亮着。办公室的二楼亮着灯,还传出喧闹声,空气里也弥漫着酒香。 村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堂弟的舅舅还敢寻欢作乐,真是心大胆大。我唏嘘。 二婶兄妹三个,两个弟弟,在这帮她管理厂子的是大弟弟,叫庄怀生。他也是个混混,这两年混得不咋地,就来姐姐厂里打工了,当然活他是不会干,替我二叔管理厂子。 我二叔酒量不行,他很能喝酒,也交际广泛善于跟人周旋,正好为我二叔所用。 好像他们庄家的人都生性浪荡,这个庄怀生也不是好鸟,除了跟着我舅吃喝玩乐,还背着家里的老婆寻花问柳。 据说他32个拜把子,如今30个都在监狱里。 “他大舅!怀生!”我爸进了厂院门朝楼上叫。 过了几秒,楼上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应声:“来了,干啥呢?” 我顿时不悦了,好像是你家地盘?可是我们村的地方,厂子也是我二叔的。 我爸没跟他计较,还是和和气气地朝楼梯说:“哦,我来看看,这几天我身上也不得劲,没顾上过来,辛苦他大舅你了哈,有啥事就跟我说。” 庄怀生下来了,扫我们三口一眼,冷冷地说:“没啥事,有事也用不到你。” 他瘦瘦高高,脸瘦长,黑黑的,眼睛细细的,总是斜着看人,是那种帅帅的痞子相。 我爸听听楼上,小心地问:“这么晚了,跟谁喝酒啊?” 他瞥我爸一眼,吸了一口烟说:“我朋友。” 我爸好心嘱咐他:“最近村里不太平,你白天还要管理这么大的厂子,夜里还是早点睡吧。” 忽然楼上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接着是几个男人猥琐的笑声。 有我这个小姑娘在,我爸妈很是反感和尴尬。我爸爸原本不想管,又想想我二叔丢下这么大的家业,媳妇在医院里养伤,孩子还小不抗事,他这个小舅子在厂子里这么胡闹可不行。火山文学 他叹口气说:“怀生,我兄弟没了,弟妹又在医院,这么大的厂子都靠你管着,你可不能乱来。” 一句话惹恼他了,他眼睛一眯,狠光毕露,那模样跟他姐姐一模一样。他把手里的烟朝地上一摔,狠狠地踩灭,指着我爸问:“你在教育我?” 我爸面色一慌,还是好言好语地说:“不是我教育你,咱是平辈,我哪敢教育你呀,我只是提醒你。” 庄怀生鼻子一哼脖子一扭,“哈哈”两声,然后用指头点着我爸爸的额头说:“那我也提醒你一句,趁你还没挂到墙上,赶紧要个儿吧,别让人绝户头绝户头的叫……” “绝户头”三个字是对我爸妈最大的侮辱,俩人听到这三个字就如万箭穿心,羞愧难当,懂事的人从来不在我爸妈跟前说这三个字,因为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开短嘛。 霎时我爸妈满脸通红,浑身抖成了筛糠。 “你放屁!”我破口大骂。 到底他是个长辈,又从小是个官二代跋扈嚣张惯了,被我一个小姑娘骂顿时恼羞成怒,抬手就朝我打来。 我下意识闭上眼睛,我爸妈也扑上来护住我。 只听“啊”一声惨叫,我毫发无损,他自己捂着刚才打我的胳膊跌坐到地上。 我们都一时懵了。 “啊!啊……”他凄厉的叫声比鬼都骇人。 “噗噗嗵嗵”楼上的人听到动静下来了,看见楼下的一幕顿时认定是我们伤害庄怀生了。 他们个个纹着身,脖子里戴着栓狗似的大金链子,跟某山打人案那群人一样浑身戾气。 一个人一把揪住我爸的短袖领子,骂着脏话说:“你特么不想活了是吧,敢动我老大!” “给我松手!”我厉喝一声。 我已经看到了,那千年老鬼现身了,就站在我身边,但是除了我谁都看不见。 无疑刚才庄怀生的胳膊就是他的杰作。 我有恃无恐了。 那个纹身男色眯眯地看看我,嘻嘻一笑,一只手就朝我脸上捏来。 我亲眼所见,张凌风一脚踢向他胸口。 他还来不及叫一声,肥胖的身子就飞起来了,“噗”一声闷响,砸到了楼梯上。只听“咔嚓”一声响,他倒在楼梯上不动了。 这下一屋子人大骇:他怎么会飞呢? 但是那一声惊悚的“咔嚓”更是听得人牙齿打颤。 许久,他才叫唤出来,疼得四肢抽搐,嘴里叫着:“打120打120啊傻逼们!啊疼死我了……” 捂着胳膊嚎叫的庄怀生也骂:“草你妈的,打110,也打110,我被打断胳膊了!” 他们急火火地一个打120,一个打110打电话。 我一点不慌,相反看着他们这么狼狈挺爽。 我也学庄怀生嚣张跋扈地手指着那几个人,一字一句地说:“你们给我记住,这是我魏家的地盘,没有我们魏家人的同意,以后谁都不许来!” 又指向庄怀生:“姓庄的,看见了吗,这就是冒犯我们魏家人的下场。这回只是给你个小小的警告,下回你自己脑补一下吧。” 说罢拉着我爸妈就走。 当然,那个人……哦不,那个鬼悄无声息地钻进了的镯子里。 我爸妈看着地上翻滚的两个人,想着走了不妥。就小声说:“妮儿,你跟你妈先回去,我等救护车来了再说吧,我得跟警察说清楚缘由,咱没打他。” 我想想是这样。 我就说:“那咱们一块留下。” 我爸爸摇摇手说:“不用不用,你娘俩回去睡觉,今个我得留在这看着厂子。” 想想这庄怀生肯定住院,这么大个厂子没人看着是不行,我爸是不会放心的。 我就拉起我妈说:“妈,咱走。” 妈妈从庄怀生捂着胳膊倒地就两眼发直,若有所思,此刻就僵僵地被我拉着走出二叔厂里。 第18章 不是神护着我是鬼护着我 我看看我妈,担心地问:“妈,你没事吧?” 我妈沉默一会开口了,“刚才的事妈都看见了。” 我心里一咯噔:我妈看见赵凌云了? 我妈说:“是神灵保护着你呐,谁也伤害不了你。” 我松了一口气,心说:不是神护着我,是鬼护着我。 我挽住妈的胳膊问:“妈,你闺女被神灵护体,以后再不会有任何危险了,还能驱邪治病,您是不是很高兴啊?” 我妈却没显露出高兴,她抓住我的手,惧怕地说:“我怕哪一天你飞上天去了,你毕竟不是凡人呐……” 啊啊,我那个牛逼是不是吹大了呀…… 我抱紧妈妈的腰跟她保证:“妈,你想多了,我只是仙女转世,又不是她本神,我怎么飞到天上呀。你别忘了,我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是凡体肉身。” 我妈叹息一声,“妈从怀上你就料定你非凡人,但是没想到你竟然是上天最厉害的女神九天玄女呀,妈这心里慌慌啊……” 我真想打自己的嘴,随便说个小仙就是了,干嘛扯上九天玄女这么大的咖位。 “妈,不说这个了,存在的既是合理的,玉皇大帝自然有他的安排,也说明你跟我爸积德行善了呗,九天玄女下凡当你们的闺女。你们呀,以后享福吧,老天爷给的福不享都不行嘻嘻。”我这牛越发吹得没边没沿了。 我妈激动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刚到家我妈手机响了,是我爸打来的,说人都送医院了,警察看了监控也走了,他没事,但今晚他得住在二叔厂里。 我妈长吁一口气说:“那就好那就好,你先住那吧,明天去医院把这事跟雪梨说说。唉,看这事弄的,她二婶准恨透咱俩了。” 我妈很怕我二婶。火山文学 而我二婶得知她弟弟住院,准一口咬定是我们把她弟弟打住院的。还会骂我爸妈多管闲事,好好地跑去她厂里撒野。 我看着妈妈忧心忡忡的样子很是可怜她,忽然灵机一动,说:“妈别想那么多了,咱做事凭良心问心无愧就是了,我去看看俩弟弟睡了没。” “哦,我也去看看。” 我娘俩进了两个堂弟的房间。 他俩正拿着手机玩游戏,一听动静赶紧把手机藏枕头下拿起书本。 我笑了:这俩货有怕头了,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大娘,姐,你们还不睡呀?”他俩难得说话这么恭敬。 我妈说:“这就睡,看看你俩睡了吗,别熬夜哈,早睡,明个咱去医院看你妈。” 俩孩子点点头。 我想想刚才的事得让他们知道,就说:“你大舅刚才也住院了,是自己打我给闪了胳膊。” “啊?”他俩吃惊地看住我。 我就坐到堂弟床头的椅子上,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天龙天虎,这不是我二叔不在了嘛,我二婶又住着院,你俩年龄又小扛不了事嘛,你大爷自己生着病还记挂你家的厂子。” “你大爷今天病好些了,刚才我们连夜去你家厂子里了,想问问你大舅厂子里的情况。谁知道,进去就看见你舅跟一群狐朋狗友在吃喝玩乐,还招了夜场的女人来……哎呀这个不能跟你说。” “你大爷一看恼了,我弟弟尸骨未寒,我弟媳人在医院,他不光对你们俩不闻不问,还在你家歌舞升平寻欢作乐,这成何体统。于是你大爷就嘱咐他不能这样玩儿,得好好替你们弟兄俩经营着厂子。” “哎,你大舅张嘴就骂你大爷,还抬手打我。呵呵,我的弟弟,你姐是谁呀,你姐可是九天玄女下凡呐,一口气就能救活被医院判了死刑的人,我有神灵护体呀。他能打到我?笑话。我亲眼看见,一道金光射向他抬起来打我那只胳膊,他抱着那只打我的胳膊鬼哭狼嚎,哈哈!” 天龙天虎“哇哦”一声惊呼,看我那眼神怎一个崇拜了的。 “然后呢?然后呢姐,继续说继续说。” “然后呢,你大舅那狐朋狗友来了,要替他报仇,结果还没碰到我,他自己就平地腾空而起,然后咔嚓摔在楼梯上了。然后就报警喽。”我摊摊手。 “姐,你太厉害了!”他们两眼放光。 我摇摇手:“不是姐厉害,是姐的保护神厉害。” “对对对,姐不是凡人,姐是天神下凡……” 然后我开始切入正题了。 我心情大好地躺到床上,那老鬼徐徐现身,立在床头盯着我。 我被盯得浑身发毛,娇嗔:“你杵在那干嘛呢?人家睡觉呐。” 想起他刚才出手救我惩凶,我心里又满满的感动。又说了一句:“刚才谢谢你哦。” 他那棱角分明的嘴唇一弯,说:“没想到,娘子这么能吹,死人都能叫你吹活了呀,还九天玄女转世,神灵护体哈哈哈……” 他笑了,那笑声跟他说话声一样充满魅惑。 “嘿嘿嘿,低调低调。”我看着他也笑了。 他一把捞起我,也顺势躺到了我床上,搂着我轻声说:“娘子,你好可爱。” 虽然已经跟他有过夫妻之实了,可是又不是我自愿的……虽然我看他很好看,可是这里是我的闺房,挨着我爸妈的房间,他是鬼……我试着推开他。 嘴上说:“你还是进镯子里吧,咱俩好好说说话。” 他“嗯”了一声,我吓得浑身一颤,马上改口:“你不进罢了。” 赵凌云反而又自责一番,怪他自己吓着我了。然后用行动表明自己的诚意,松开我钻进了镯子里。 我问他:“刚才那两个人不会死吧?” 他说:“不会,一个胳膊断了一个腰断了而已。” 我当时觉得挺爽,这会想想有点担心,问:“那他们要是找我家赔医药费怎么办?” 赵凌云淡淡地说:“不给。” 啊这……这就是你的办法? 好吧,跟一只鬼讲什么理。 我又问他:“哎,刚才我怎么那么厉害,我吹一口气就把中邪的人都救了,是不是以后都灵啊?” 他答:“不会。” 我泄了口气,问他:“那口气是怎么回事呀?” 他说:“是我输进去的灵力。” 第19章 两个堂弟成为我的铁粉 我失望地翻了个身,嘀咕:“我还以为我真就地成神了呐,算了,睡觉。” 第二天,我爸从二叔厂里来了,他一脸疲倦地说:“那个人腰椎断了,他大舅胳膊断了,这可咋办呢?” 有老鬼撑腰,我自可以横行霸道:“怎么办?凉拌。他们自己作死,跟咱们啥关系?” 我爸苦着脸说:“我的闺女哎,明明他们是跟咱们吵架才受伤的,咱们脱不了干系呀。” 我问:“咱们动手了吗?” 我爸说:“没有。” 我说:“就是啊,咱们都没动手,他们死活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我爸不说话了。 我妈愁得饭都吃下去了,摇着头说:“这事一会咋跟雪梨说呀,她知道了不骂死咱才好呐……” 天龙愤恨地说:“我大舅早就欠收拾,才断一条胳膊,两条都断了才好。” 天虎跟上:“胳膊腿都断了才好,那些狐朋狗友都死了才好。” 爸妈看向他们。 我给他们点了个赞。 天龙更来劲了,说:“大爷,大娘,一会到医院我跟我妈说,我妈准不会埋怨你们。” 天虎一拍胸脯说:“大娘,我妈最听我哥俩的,我们说石头会飞她都信,我们叫她吃屎她都干……” “噗……”我嘴里的米粥喷了出去。 我抬手在他头上拍了一下。“吃饭呐,有点公德心好吧。” “嘿嘿嘿。”天虎羞涩地笑起来。 爸妈脸上的愁云也开了,跟着笑起来。 我安排:“爸,你吃过饭还去二叔厂里帮忙照管着工人和杂事,其他的别管。妈一会咱们去把鸡喂了,再去医院看二婶。天龙天虎,要一起干活啊。” “好的姐!”两兄弟齐声答应。 能支使动这两兄弟的,我是第一人当之无愧。 我们四人到了我家小小的养鸡场,把鸡喂了,把鸡粪出了,把鸡舍卫生打扫了,那俩少爷穿着我妈买的地摊货,在我的指挥下干得可带劲了。 活干完了,都累得一身汗。我们回家洗个澡,换上衣服,我妈开着她的电轿,载着我们三个去了医院。 二婶正在办出院手续,不用说她还不知道她弟弟住院的事。 她看见两个儿子顿时满脸笑容,一手搂一个宝啊贝的疼个没完,连个眼神都不给我娘俩一个。 还是天龙天虎推开她,指责她不先招呼大娘跟姐姐。 二婶这才勉强给我们说句话:“这两天他俩住在你们家,麻烦你们了。” 我妈一脸笑地说:“应该的应该的。” 我冷冷地说:“啥叫应该的?你跟我爸又不是他俩的爸妈,对他们没一点抚养义务,你们是好心做善事。” 二婶脸色一阴,正想对我发话,门口呼地跑进来她爸和妈,他们劈面就说:“你弟弟昨晚上也住院了,你嫂子才通知我们。” “啊,我弟弟也住院了,咋回事,我家厂子里有人管吗?”我二婶惊叫。 “我爸昨天晚上就替你们看着,吃了早饭又去了。”我冷冷地说。 天虎姥爷姥娘这才看到我们娘俩,俩老人顿时面目狰狞,指着我娘俩叫:“就是他们一家子害我儿子进的医院,他们把我儿的胳膊打断了!” “啊,咋回事!”二婶两眼怨毒地看着我们娘俩问。 我妈把我推到后面,小心跟二婶说:“雪梨,我们今天来就是说这事的,怀生不是我们打的,是他自己要打咱香香闪着胳膊了。” “哈哈,打人还能闪着胳膊,把胳膊闪骨折了,那我真是活久见呐。”二婶冷笑两声叫。 又恶毒地看着我问:“我弟弟为啥要打你,好好的你去我们厂子里惹我弟弟干嘛?” 还没等我开口,天龙天虎像王朝马汉一样立刻闪到我左右,指着他姥爷姥娘和妈厉吼:“你们别对我大娘和香香姐叫唤,我大爷大娘是真心对我们好,我舅舅他是活该!” 我窃笑一下。 他姥爷姥娘,还有他妈都被他俩震住了,一时盯着他几秒都没动。 他姥爷姥娘正在气头上,对着他呵斥:“你个小龟孙上一边去,大人说话没你们的事。” 天龙天虎又不是没跟姥爷姥娘对骂过,他们抬手推了姥爷姥娘一把,口气比他们还凶:“你再敢骂我们龟孙,我叫我奶奶从坟地里爬出来掐死你们!” “你……你个小王八羔子……”姥爷姥娘气得脸都青了。 “爸,妈,先别吵吵了,快去看看我弟弟,他在哪个病房知道吗?”庄雪梨烦躁地推着父母出去了。 我给两个堂弟点个赞,两人两手一抱臂摆了个酷。 我妈很难过地说:“咋说咱也是亲戚,我过去看看他大舅,把事情说清楚。” 我赶紧拉住她,“妈,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嘛,你能说清楚吗?反正咱没动他,昨天警察都看监控了,让他们看着办,咱来跟二婶打招呼了就是。走,咱回家。” 又对他弟兄俩说:“反正你妈今天出院,你们就不用跟着我们住了,快去找你妈去吧,我跟你大娘走了哈。记得我说的话。” 我又低声嘱咐他们一遍。 两兄弟此刻是我的铁粉,我的话就是圣旨,他们重重地点点头跑出去找他妈去了。 从医院回家,路过赵凌云将军那个古墓地段,我看着那被挖得七零八落的墓地心里和不是滋味。 虽然老鬼不在里面了,但毕竟那是他的墓,他的肉身埋葬之地,这样暴露着很是不敬。 但是经过这两件可怕命案,上头也没动静了,这里暂时估计就没人管了。 我心里嘀咕:不能让他的墓地这么狼藉。 下午,二婶就领着两个儿子从医院火急火燎地回家来了,她先是到厂里各处查看一番,然后就闷头进办公室核对起了账目,倒是没对我爸爸说什么。 不用说,这都是天龙天虎两个的功劳,不然,就我二婶那尖刻歹毒劲儿,肯定就会让我爸赔她弟弟住院费,误工费,保养费。 我爸见我二婶回来了,就自己回家来。 但昨晚那个断了腰的家属来我家闹了,说我家医药费误工费都得赔,要是人残疾了我家还得伺候他一辈子。 第20章 妈妈惹怒赵凌云 还好全村人现在都把我当神仙敬着,一起围过来把那家人给轰走了。 可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还得做个了断。 我妈哭着说:“铁柱,这可难了,医药费还好说,咱大不了把这几年的积蓄都给他,可是他万一残废了咋办吧……” 忽然我镯子里一凉:是老鬼回来了。 我赶紧回到自己房间关好门,把镯子放到嘴边问:“赵将军吗,这事可怎么办呢?” 他还是低沉、带些蔑视的语调:“这事交给我,放心就是。” 我一块石头落地了,嘻嘻笑笑说:“我就知道赵将军有办法。” “那你怎么感谢我呢?”耳边传来暧昧的声音。 接着我浑身一凉,就落在他坚实的怀抱里了。 别说,这大暑天里被他抱着还挺舒服。 我在他怀里扭动一下,红着脸问:“你想我怎么感谢你呀?” 他把下巴抵到我脖颈里,说了一句“夫妻之间”的话,我羞死了,想起他答应过我再不会强迫我。 我就撒娇着说:“赵将军,您可是自己说过以后不得罪我的,不能言而无信呀!大将军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是。” 他搂紧我说:“可我现在不是大将军,我是你夫君。” 我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又来了。 我灵机一动,“哦,夫妻之间也要互敬互爱嘛,就像梁鸿和孟光。” 赵凌云看我一眼,微笑说:“还知道梁鸿和孟光呀,那娘子可知道孟光是怎么伺候梁鸿的?” 我要哭:我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脚嘛。 “这样吧,叫我一声夫君就算报答我了。”他开恩了。 反正都叫过了,再叫一次又何妨。我咬咬嘴唇,吐出一声“夫君”。 哪知老鬼不满意,说:“为夫听着好像少了点什么,再重新叫。” 我要骂人了,这大将军生前战无不胜,杀人如麻,人也铁面冷血,怎么在房间里这么腻歪…… 我带着哭腔说:“一个字不少啊。” 桌子上的手机猛地响起,他警觉地“嗯”了一声,抱起我悬空飞到房间门口,抽出长剑就要朝手机刺去。 我抓住他胳膊叫:“那是我的手机,我天天带在身边的通讯用品。” 他疑惑地看向我,问:“什么是手机?” 我头都要炸了,只好耐心地给他普及科技知识。 当他听了后大为惊奇,凑近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屏上闪烁的画面。 我跟他说:“这是有人来电话了,我接了看看是谁。” 说着划开接听键,那头的女音传来:“请问您是魏香香女士吗?我这边是xx公司,您被我们录取了,试用期一个星期,一个星期成绩合格正式上岗。如果方便,请明天来公司报道接受公司安排。” “啊我被聘用了!”我惊喜地欢叫。 要知道,这个公司是全省最大效益最好的单位,都削尖脑袋往里钻,这下我能不高兴嘛。 我得意忘形了,抱住老鬼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你快钻镯子里去,我跟我爸妈报喜。” 老鬼皱眉问:“什么叫被聘用?” 我只得给它一个最简单的解释,被聘用就是主顾同意你给他干活了。 老鬼两眼一瞪:“你一个女人家还出门给人做事?” 我也瞪大了眼睛,想想他是古代男人,就长吐一口气,耐心给他讲:“现在不是你那个大宋时代了,这是公元2023年,新中国新社会。现在男女平等,男女都要打工挣钱养活自己。你呀,到处跑跑看看就懂了。” 老鬼现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我得意的笑笑:你也有歇菜的时候。 我拍拍他的肩说:“好了好了,慢慢了解吧,有不懂的问我哈。” 看我这么高兴,很配合地钻进了我的镯子里,我欢天喜地地跑到爸妈屋里。 爸妈听了自然也很开心,眼下的麻烦也丢下了,我爸笑着问我:“闺女出息了,要去城里大公司上班了,爸爸妈妈给你做顿践行饭。你说吧,想吃啥?爸爸去买。” “嘻嘻,我就喜欢听爸爸这句话。”我笑得满脸开花。 “那就一个酸菜鱼,一个油焖大虾,对了,我还想喝鸡汤了。” 我爸嘿嘿笑着说:“行嘞,我去买鱼,叫你妈去抓鸡。” 我又嘱咐他:“家里没啤酒了,再买一箱啤酒来。” 我爸爸说:“行嘞,你帮你妈收拾鸡哈。” 要去市里上班了,以后不知道多久回来一次,我得跟堂妹告别一下,因为我长这么大没朋友,就跟温顺乖巧的兰兰还能玩一起。 可是这会她肯定在厂里子上着班,决定晚上请她来吃饭。 前几天她爸妈要把她嫁给镇上傻子的事被近门子一群人给压住了,暂时没听说新的状况,这几天兰兰也没来我家。 鸡跟鱼都炖好了,虾也做好了,妈妈又炒了两个热菜,拌了两个凉菜,满满一桌子。 我就给兰兰打电话,电话好久才接,那头的兰兰气若游丝:“喂,香香姐。” 我心一揪:“兰兰,你病了?” 兰兰说:“嗯,可能是感冒了,这两天浑身没力气,懒得动。” 我听了也没叫她来吃饭的心思了,就问:“那你感冒吃药了吗?” 她恹恹地说:“吃了。有事吗香香姐,没事我想睡觉了。” 我只好说:“没什么事,就是我明天要去市里上班了,想叫你来一起吃顿饭,那你不舒服就别来了,吃了药睡吧。” “好。”她挂了电话。 我有些不悦:这妮子真是的,再病了得知我要去城里上班也得关心一下呀! 不过我没往心里去,开开心心地坐下享用起了美食。 有肉有啤酒,我猛吃海喝,喝多了就满嘴跑火车,说等我干得好了自己开家公司,到时候赚了大钱带着爸妈全世界旅游,住豪华大酒店,吃豪华大餐。 等再赚了更大的钱,带爸妈去天空旅游,吃天上的奇珍异兽…… 我妈一句话把我唤醒:“你还是先给我找个女婿吧,你可不小了。” 我被呛住,打了个嗝,端起一杯啤酒灌下肚。还没等我开口敷衍我妈,忽然赵凌云现身,手里的长剑一挥,桌子上的菜被呼啦啦扫到地上。 第21章 骆家老宅 “啊……”我看着盛怒的他吓得目瞪口呆。 他转向我,威严地说:“你告诉她,以后不许再说这句话。” 我喏喏点头。 我爸妈看不到他,也听不见他说的话。在瞬间的愣怔后惊慌失措地问:“这……这是咋了,谁也没碰到桌子呀。” 我咬咬嘴唇,小声跟他们说:“妈,你刚才那句要我找女婿的话触犯神灵了。” 我爸妈目瞪口呆。继而神情大惊,“咋了,你不能找对象?这,这可咋办……” 他们崩溃了。 我冷静地说:“爸,妈,我是九天玄女转世,注定命运与众不同啊,你们得接受啊。再说我不找对象有啥不好,我们一家三口永远在一起……” “不对,你是我娘子!”赵凌云厉吼一声,浑身寒气四射。 我忙改口:“也许,也许我会嫁给……神仙呐。” 说着朝他使个眼色。 他冷静下来,缓缓化成一道烟雾,进入我镯子里了。 我爸妈坐在椅子上发呆,我赶紧去拿扫帚打扫。 回到屋里,我对着镯子讨好地说:“你干嘛发那么大火呀,看把我爷仨给吓的。” 镯子里的人仍然余怒未消,“我这是给她个警告,下次我就没耐心了。” 我缩了缩身子不敢再说话了。 他“嗖”地从镯子里出来了,说了句“我去办昨天晚上的事”就不见了。 我心突突跳着想:他怎么办啊? 我正在床上烙饼,耳边突然听到他的话:“放心睡吧,办好了。” 随后他又钻进了镯子里。 我紧张地问:“你不会把他们俩都杀了吧?” 他说:“为了你,我不会随便杀人。” 我说:“那就好。” 他又说:“睡吧,这事你就别管了,你明天不是还要去上班吗。” 我心里一暖:他还记着这个。 就眨巴一下眼说:“谢谢你提醒,我睡了哈。” 次日,我爸妈比我起得还早,他们像送儿打仗似的给我预备一大兜吃的,千叮咛万嘱咐,恨不得跟我一起去应聘。 其实我很想说,有老鬼在我身边你们尽管放心。 到了省城入职的公司,填表,跟老员工交接,整理单据,最后听老板交代规矩,背诵规章制度……一直到下午才办完。 我跟很多新员工一样,先做业务员锻炼锻炼。 我以为今天就结束了,让我回宿舍休息,明天上班。 谁知,经理秘书送来一份文件,说:“你是新来的,先熟悉一下业务,去把这份文件送到这个地址。” 这是我接到的第一个任务,我顿时像打了鸡血般兴奋,接过文件说:“我保证送到。” 我出门打了个车,让司机按着手机上的定位走。 车子渐渐驶出了市区,拐入一条又一条僻静路口,路上车辆稀少,路况也越来越糟,而且,天也渐渐黑了。 头一回接受公司任务,又不知道对方什么情况,我有些发怵,就问司机:“师傅,这个地方您熟悉吗?” 司机摇摇头说:“不熟悉,很少来。但我知道这里通往有名的骆家老宅。” “骆家老宅?”我心头疑惑。 知道出租司机个个都是本地的万事通,我就跟他请教:“骆家老宅在本市很有名吗?靠什么出名呀?” 那司机很享受被人请教问题,就热心地说:“骆家人你不知道吗,就是电视剧里那个骆六子,民国时候的大企业家,富可敌国,做了很多善事,被国家表扬。” “哦哦,我知道了,就是那个骆家呀,那可是全国有名。”我惊叹。 司机说:“我猜你知道,这骆家从祖上就是富人,这栋老宅据说修建几百年了,那建筑可不是一般的宽阔豪华呀……” 他讲起骆家老宅的种种稀有建筑来,其实我估计他也是听说,这种地方不会随便叫一个司机进去的。 我看着曲曲折折的小路,不由嘀咕:“他们骆家人这么有钱,难道还住在老宅里?这里可不方便呐。” “到了,就是这里。”司机终于把车停在一栋古老的庭院前。 我早看见了车灯下的这栋骆家老宅,给我第一感觉是:这院落像独自坐落在深山里的老庙,没一点人气儿。 我不等下车就打了一个寒噤,脱口而出:“卧槽,这里头住的是人是鬼呀。” 然后冲车里的手机请求:“师傅,您可千万别走哈,等着我,我把文件送进去就来,很快的,您一定等我啊。” 司机温声说:“放心吧孩子,我会等你,这地方你不好打车我也不好拉活,你快去吧。” 我咬咬呀,朝那透着灯光的庭院走去。 这黑漆漆的野外固然令人胆寒,可是这庭院里的灯光却好像更加映衬出四周的阴森…… 高大的庭院大门紧闭,令我想起那句:侯门深似海。 还没等我敲门,“吱呀”庭院的大木门开了。 我不等看清人影就恭恭敬敬地深鞠一躬,嘴里说:“我是xx公司的新员工,来给这里的骆女士送一样东西,望给通报一声。” “来了!”一个冷冽的女声传来。 我抬眼一看,一位身着一件宽大长裙的年轻女子朝我走来。 她身后的院子明明灯火通明,我却打了一个寒噤,这里好像不是人住的地方……而且,随着她的近身,一股冷森森的气息随之而来。 不过,面前的女子是一位明眸皓齿的大美人,只是那双眼睛里没有温度。 “给我吧。”她朝我伸出手。 我忙把手里的文件恭敬地递上。 她接过打开看看,冷冷地说:“好了,你可以回去了。送客。” 啊,这就完了?我急急开口问:“美女,您付过钱了吗?” “嗯!”那美女脸一沉,眼光像箭一般射过来,同时,我感到屋子四周都是箭一般的目光狠狠射向我。 我双腿一软,差点瘫坐地上。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是新来的。” 她冷冷地说:“果然是新来的,不懂规矩。” “嗯!”她忽然把目光射向我身后。 我顺着她的目光一看:刚才那位司机正在骆家豪宅院墙根小便。 其实他离得很远,他以为没人看见。 “哼哼。”那个骆家小姐冷笑一声转身不见了,大门被一位老头“轰”一声关上。我吓得倒退一步,撒腿就往车里跑。 这时司机已经提好裤子往车子走来。 “师傅,快走。”我催促。 我坐上车身子还发抖。 司机没说话,迅速掉头朝来路行驶。 车灯照在黑漆漆的蜿蜒小道上,旁边的玉米棵子刷刷地拉着车身,我想起那晚给我二叔送殡的晚上…… 忽然,一道红色的身影出现在车前头,我大惊:“哎师傅小心!” 尽管师傅猛踩刹车,车头还是撞在了那道红色身影上。 我登时傻了。 但奇怪的是:那红衣女人被撞了没有飞或者躺倒,她直直地站在车前。 面前的女人穿着一件大红色的宋代长袍,头也梳着宋代娘娘的发型,发上满头珠翠,美艳无比。 第22章 她难道真是那个绿萼娘娘 她美目一凛,寒光如剑,轻启薄唇,一句刺骨的话射进车里:“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哪能留着。” “娘娘,您刚肉身复活出棺,身上阳气还弱,还需好好休养,这人渣不值得娘娘动气,让我来解决就好。”刚才那个年轻貌美的骆家小姐恭恭敬敬地跟那个宋代美人说。 宋代美人高高在上地说:“这种杀人的事你们俗人最好不要插手,免得惹麻烦。” 那骆家小姐作揖称谢娘娘。 她缓缓伸出手,五根指头幻化成了尖尖利刃……隔着窗玻璃,司机的头被击得粉碎。 漆黑小道,空旷山谷,只有凄厉的惨叫声……我吓得缩在副驾驶里。 “娘娘,里面这个女的也解决了吧?”骆家小姐问。 “娘娘?她是人是鬼……”我在车里瑟瑟发抖地想。 那娘娘忽然凑到副驾驶一侧,嘀咕:“我好像闻到熟悉的味道,不过不可能,那个贱人虽然当年我没能亲手杀了她,但她被我的人打散了魂魄,永世不得超生……” 忽然又仰起头,满脸是泪地说:“赵将军,你如今在哪啊?我去地府打探过了,你的魂魄一千年来根本没进去过,你去哪了呀……就算你生生死死轮回无数次我也能认出你。只是,你能爱上我吗?” “娘娘,您别太伤心了,只要他的魂魄还在人间,娘娘就一定能找到他。”骆家小姐小心劝慰她。 那娘娘稍微平静一下,说:“是的,我一定能找到他。” 骆家小姐再次问:“娘娘,车里的女人杀了吗?” 还没那个娘娘回答,我的身子就飞出车里呼啸而去,一睁眼飞到了灯火辉煌,车水马龙的市区里。 是赵凌云抱着我飞过来的,他又救了我一回。 许久,我心神都未能归位,紧紧蜷缩在他怀抱里。 一到我的单人宿舍,我就问赵凌云:“这……是什么情况?我敢断定,那个娘娘是宋朝跟你一个时期的,而且我认定她找的就是你。” 同时,我还觉得那个“娘娘”很熟悉。 赵凌云把我放到床上,脸色凝重地说:“那个女人确实是大宋的人,只是,我不认识她。” 我问:“你见过绿萼娘娘吗?” 我说罢自己都奇怪了,我怎么叫出这个名字的?而且好像我提起这个人的名字就满腔怒火。火山文学 赵凌云看看我,低声说:“没有,我只知道她是当朝皇上最宠爱的贵妃,可是香香公主跟她不合。” 又转向我问:“公主还记得吗?” 我?我迷茫地摇摇头。 他沉默几秒神色严峻地说:“你这份工作不能做了,明天就回家。” 我叫:“哎那可不行……” “我说不做就不做!”他低喝一声。 我立马闭嘴,吓得又缩成一团。我忽然叫:“那个司机怎么办?我要不要报警呢?” 我竟然问一只鬼。 赵凌云说:“报警吧。” 我哑声问:“那警察调查我怎么说?我可是亲眼看着他被那个宋朝娘娘杀了呀。” 我想想脑子都快炸了,我这么说警察会以为我精神错乱了。 赵凌云说:“如实说。” “可是我被你抱着飞出车里也说吗?” “不能说。” “那我怎么说?” “就说看到司机被杀你自己就吓晕了,醒来就在公司宿舍了,不知道谁救了你。” 我点头,拿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报完警我摁着胸口发愣。 老鬼没顾上安抚我,而是双手背后,在这间小屋里缓缓地走来走去,嘴里说:“那个骆家老宅里有浓重的阴气,那个所谓娘娘是千年老尸复活,她是谁呢?难道真是那个绿萼娘娘……” 我听得毛骨悚然。 这时那位秘书在微信问我文件是否送到,我回:送到了,我已经回到宿舍。 她发了一个ok手势。 刚回完微信,我爸爸电话又打来了,这是今天第十个电话了。我有气无力地问:“爸爸,又有什么事呀,我很好,我一会吃饭洗澡睡觉。” 妈妈随即在那头问:“香香,咋到这会还没吃饭呢?在哪呢?吃啥呀,出去吃还是在公司宿舍吃……” 我不胜其烦地说:“在公司在公司,别操心我了。那家人没找你们的麻烦吧?” 我爸爸妈妈一齐说:“没有没有,家里好得很,你顾好你自己,你胃不好,别吃雪糕别喝可乐,多喝粥多吃水果,晚上睡觉盖上肚子……” 我头都大了,匆匆说:“妈,没事我挂了啊。” 那头爸爸忙叫:“有事有事,你不是到省城了吗,你有个堂大伯也在省城,我已经跟他通过电话了,他把位置发我了,你哪天抽空去拜访一下他。出门在外得懂事有礼貌……” “你把他家位置和电话发我吧。”我拦住他的话头说。 放下电话我才想起我还没吃晚饭,肚子饿得咕咕叫。 这千年老鬼不用吃饭,当然忘了这事了,我得吃饭呀。我就懒懒地朝他说:“赵将军,我饿了,我出去买点吃的。” 他猛地想起,一脸抱歉地说:“为夫忘了,娘子是活人,要吃饭的,走,为夫陪你出去买吃的。” 我刚要起身,他又眉头一簇说:“眼下你还是不要出去了,娘子想吃什么,为夫去给你买来。” 我看着他小声请求:“赵将军,毕竟这是在活人的地盘,以后别娘子、为夫的了,你叫我名字,我叫你赵大哥好吗?” 赵凌云拧着眉头思索几秒,又看看四周,好像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般,沉着脸吐出一个字:“好!” 我眨眨眼,看着他叫了声:“赵大哥!” 他好像很委屈地看我一眼,背过身去不理我。 好吧,这个古代男人受伤了,就让他慢慢疗伤吧。 我耸耸肩,偷着朝他做个鬼脸,从包里掏出钱递给他说:“赵大哥,我想吃汉堡,喝奶茶,帮我买去吧。” 然后我简单给他科普一下消费知识。 他接过钱保证:“一会就让你吃上。” 我忽然想起,除了我大伙是看不见他的,那他怎么买东西呢?卖东西的会以为见鬼了……其实就是见鬼了。 我拦住他叫:“赵大哥,不行,还我去买吧。他们看不见你,你怎么买呀?” 第23章 那个女孩被鬼附身了 他朝我挥挥手,意思是不用我管,开门走出去了。 我不放心呐,开门想追出去,一眼看到他直直穿进了正在上楼的一个人身体里。 我捂住了嘴。 那个人打个激灵,缓缓转身,又下楼去了。 我懂了:这老鬼是借人家的身体去买东西。 我捂嘴笑着回房间了,有劳那个人了。 警察挺会办事的,等我吃了热乎乎的汉堡,喝光了香喷喷的奶茶,他们才打来电话叫我去核实信息。 我打车去了警局,按照老鬼吩咐把事情说了,不知道警察是不是觉察到这件凶杀案本身很诡异呢,还是我编的谎言滴水不漏呢,反正他们没有怀疑我,让我录完口供走人了。 但是第二天,还没等我请假,公司就给我打电话说我被辞退了。 我心里窝火,想去找他们理论,可是赵凌云不准我去,说这份工作不能再干了,他们不辞我也得去辞职。 我想想就认了。 我问赵凌云:“那昨天夜里鬼杀人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赵凌云说:“这事你觉得人民警察管得了吗?” 我摇摇头。又说:“可是那个骆家老宅明显有问题呀,竟然供养着一只千年老鬼,而且那老鬼随便杀人。” 赵凌云沉声说:“这事不归你我管。” 我想起那所老宅就胆寒,不敢再说话了 但是想着不能就这么回家呀,再去别的公司试试。不过昨天晚上答应去看堂大爷了,那就先去办这事吧。 堂大爷是退休干部,去年没了老伴,自己住在一套老房子里,见了老家人很是热情,对我一口一个“闺女”的叫。 他也跟所有上了岁数的人一样,见了老家人就回忆在老家的日子,说老家的种种事情,提起老家一个一个的熟人。 他问起谁我就给他讲谁的情况,说他家里的成员。 他忽然叹了口气:“闺女,咱魏家就没一个活过65岁的,我想起这个心里就发寒呐。” 我心里一咯噔:他也发觉了。 想着堂大爷是文化人,又自己意识到这一点了,我就试探着问:“大爷,好像是这样,您在研究这个事了吗?” 堂大爷摇头:“大爷就是个普通人,哪里能弄懂这件事呀。只是,我查了咱们魏家的家谱,发现一千年前咱们魏家这一脉寿命还正常,一千年后就突然断崖式短命了。” 我下意识看向镯子,这话老鬼说过了。 堂大爷又深叹一口气说:“或许这就是咱魏家人的命吧。” 这时镯子里传来老鬼的话:“你这个堂大爷寿命也快尽了。” 我看着眼前这位衣着整洁,毫无老态的长辈心里一阵难过,想到我爸妈将来也会这样……我眼圈红了。 “哎呀闺女你咋哭了,唉都怪我都怪我,不该说这丧气话,也许到你们这一代就不一样了,你们个个都能长命百岁哈哈哈。”堂大爷哄我。 我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堂大爷起身说:“时候不早了,大爷请你出去吃饭,顺便领你在省城到处转转。” 一说吃,我把一切都抛到脑后了。欢快地问:“那谢谢大爷了,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呀大爷?” 堂大爷呵呵笑着说:“好吃的多了去了,这附近到处是大饭店,往里走还有美食一条街,想吃什么随你挑,总有一款适合你。” “哈哈哈,大爷你真有意思。”我笑着帮他把遮阳帽戴上。 到了繁华的地段,堂大爷指着一个饭店征求我的意见:“这里的海鲜不错,咱去吃海鲜吧闺女?” 我立马来精神了,说:“好呀好呀,我吃什么都行的。” 堂大爷很大方,让我随便点,我就不客气了,反正堂大爷退休金那么高,又寿命不久了,不吃白不吃。 我点了我想吃一直不舍得吃的大龙虾,又点了满黄的大闸蟹,吃得那叫一个爽,把我的汗都吃出来了。 “哎不知怎么回事,我今天感觉很冷吔。”邻桌传来一句话。 我扭脸去看,发现邻座坐着一对青年男女,那女的披着一头长发,漂漂亮亮的样子,只是大夏天里穿着一件厚外套。 对面那男的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温文儒雅。他笑笑解释:“这里空调开得有点低。” 我低头看看自己手臂上的汗,这里空调可开得不低。 又听那女孩说:“不是啦,我今天上午跟你出来就觉得冷,不然也不会披上这件外套了。” 然后她看着我们这边说:“你看这位老先生还穿短袖呢,那位小妹妹还出汗了。” 那男的笑着说:“或许你快生理期了。” 说着把一只剥好的虾送到她面前的碟子里,极尽温柔地说:“快吃吧,多吃点。” 那女的羞涩一笑,又哆嗦一下裹紧了外套。 她吃了一口虾又说:“我真的好紧张哦,你们骆家可是咱们内地的豪门呐,俗话说豪门深似海,家里肯定规矩很多吧?” 正啃螃蟹腿的我僵住了:骆家。 “没有没有,你是知道的,我家祖上就是爱国商人,我爷爷,爸爸妈妈都是很好的人,你这么温柔娴淑,他们会非常喜欢的。” “但愿吧。哎你说,他们喜欢打扮时尚的还朴素的……一会我要不要换件衣服去你家呀?” 我听出来了,这是骆家少爷领女朋友回家呀。 我昨晚上可是见识过那个阴森恐怖的骆家老宅……还有那个美艳可怕的“娘娘”,赵凌云说了,她可是个复活了的千年老尸呀! 骆家人跟那个千年女僵尸是什么关系?骆家老宅里暗藏着什么鬼…… 这时镯子里传出赵凌云的话:“这个女子被鬼附身了。” “啊……”我捂住了嘴。 怕被堂大爷觉察出什么,我借口说去洗手间走开了。 我关上厕所隔间门急急问他:“赵大哥,这事蹊跷呀,那个男的可是骆家人,骆家人跟鬼好像密不可分。” 赵凌云说:“那个男人是在骗那个女孩,那个女孩身上的鬼应该就是他放出来的,用来遥控那个女孩做一些事情。” “这可是犯罪呀,这事报警吧。”我想起昨夜那个出租司机的惨死又怕又恨又愧。 那个司机可是做我的生意没命的,我很过意不去。 第24章 跟踪骆家少爷 赵凌云冷笑一声:“你报警说骆家少爷带女朋友回家?” 我傻眼了:是啊,人家带女朋友回家是人之常情呀,我报个毛线警? 再说警察是管人的,鬼好像管不了哦。 我苦着脸问:“那就任由骆家人害人吗?” 我替那个出租司机打抱不平。 赵凌云说:“救出那个女孩,再查查骆家老宅是不是藏污纳垢之地。” 我小声问:“怎么救,怎么查?” 赵凌云说:“跟上那对男女,见机行事,想办法让那女孩脱身。你现在马上回去,别让他们走了。” 我马上返回座位,看看旁边松了一口气:他们还没走。 可是他们正准备走,男的去付账了,女的正对着镜子补妆。 “大爷,您吃饱了吗?”我催促老人。 老人吃得不多,就问我:“你吃饱了吗闺女,大爷吃饱了。” “那咱们就走吧大爷。”我起身替他拿帽子。 “好好好,走,大爷带你到处转转去。”他乐呵呵地去结账。 “我们走吧。”骆家少爷也牵着女孩的手往外走。 那女孩还是有些胆怯,说:“骆虚白,我们是不是发展得有点快了,我们才认识不到十天,不该这么早去你家见父母呀。” 骆家少爷深情款款地说:“我们是一见钟情呀……” 刚才我还觉得这男人儒雅贵气,瞬间觉得这男人真可耻。 眼看叫骆虚白的男人领着那个女孩上了一辆拉风的法拉利,我马上跟堂大爷告辞:“大爷,谢谢您请我吃饭,您也累了,就回去休息吧,我也回去了,改天再来看您。” 堂大爷年纪大了,吃了饭也想回去休息,就爽快地答应,朝招手打了一辆车。 “师傅,跟着前面那辆法拉利。”我上车就跟出租司机说。 是赵凌云说让跟着他们,看他们是不是去骆家老宅。 因为在市区,前面的法拉利开得不快,出租司机慢慢地跟着,车里的收音机播报着新闻。 忽然,我耳朵像狗一样支棱起来了,我听到新闻里说这几天本市接连失踪四个少女了,警方还在加紧破案。 我一下子想到骆家老宅,我怀疑这四个失踪少女都跟骆家有关,跟那个千年女僵尸有关。 可是我奇怪了,昨天夜里她们怎么没把我给直接弄死呢? “因为你不是她们要的目标,她们要的是纯阴命女。”老鬼在镯子里说。 我暗叫:这老鬼,我心里话他也能听到? 那不消说,前面车里这个女孩也是纯阴命女了。 车子驶出市区,前面的法拉利加速了,我让司机也加速跟上。 可是车子渐渐驶向去骆家老宅的小路时,这位司机忽然减速,他朝我说:“姑娘,我只能送你到这了,请你下车吧。” 我不解地问:“师傅,刚才您答应了的,怎么半途而废呀?” 那位师傅说:“太偏僻的路我不走,这是我的规矩。” 我称赞这位司机的谨慎。就说:“师傅,这是白天,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那位师傅说:“对不起姑娘,我的规矩不能破,你下车吧。” 我正不知所措,镯子里传出声音:“下车。” “好吧,那谢谢您了师傅,给您车钱。”我爽快地付钱下车。 那位司机迅速掉头消失在路尽头了,我身子一轻,被赵凌云抱着飞到了空中。 那辆法拉利就在我眼皮子底下了。 眼看它就要驶入骆家老宅了,忽然赵凌云抱着我“唰”地落到车子前面的树丛里,然后他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别怕”就附身到我身上了。 我还没想明白他要干嘛,我的身体就像只兔子一样“蹭”从树丛里窜出来,刚刚好就站在那辆法拉利前头几毫米的距离。 那辆法拉利“刺啦”一声急刹车,然后我尖叫一声倒在车头前。 我蓦然懂了:老鬼这是制造碰瓷呀。 “哎姑娘,你从哪跑过来的……你没事吧……”骆虚白下车紧张地跑过来。 那个女孩也惊慌失措地跟过来了,蹲到我身边小声问:“美女,你怎么样,你说句话。”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哼哼唧唧地说:“我……我好像胸口疼。” “啊,那快些送她去医院吧。”那个女孩很害怕的样子。 骆虚白镜片后面的眼睛很淡定,他抬头看看四周,警惕地问:“美女,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上班地方离这里很近?” 这是对我的出现有所怀疑了。 我捂住胸口,做出吃疼的样子说:“我……我跟男朋友约了出来郊游,然后就……吵架了,他把我扔下自己开车走了呜呜呜……我打不到车,远远看见你们的车了高兴地跑过来,想搭你们的顺风车,不小心就……”火山文学 恋爱中的小情侣再狗血的事都能做出来,所以这谎言我打赌能通过。 我又连连道歉:“先生,女士,我绝对不是碰瓷,我向你们保证。” 那个女孩丝毫没怀疑我的话,还对我的遭遇很同情,她扶住我说:“唉,你真是的,遇上那么个渣男,再怎么吵架也不能把你一个女孩丢在这荒郊野外呀。骆虚白,我们赶快送她去医院吧。” 我眼珠子骨碌碌直转,这家伙会怎么处置我? 骆虚白伸出保养很好的手拦住那女孩,低声说:“去医院太远了,前面就是我家,我爷爷学过中医,可以帮她看看。” 我偷着眨眨眼:正合我意。 “那快带她回家吧,哎呀但愿她没事。”那个女孩挎住我的胳膊拉我起来。 边小心地问:“你怎样,能站起来吗?” 看得出,这个女孩很善良。 我做出艰难的样子被她拉起来,这时候,我身上一轻,赵凌云钻进了她的身上。 当然,这女孩原本身上的鬼难保小命喽。 我被扶着坐进了法拉利的后座,那个女孩就要挨着我坐,被骆虚白叫:“你坐前面来。” 那女孩没有听从他的召唤,而是说:“我在后面照顾这位美女。” 这时候的她被赵凌云操控了。 “小叶,坐前面来!”骆虚白口气强硬起来。 那个叫小叶的女孩不卑不亢地说:“我就坐这了,你快开车吧。” 我从车镜子里看到骆虚白那白净的脸狰狞起来。 我冷笑:果然道貌岸然一伪君子。 第25章 我叫赛潘安 小叶看我一眼,立马又变成了之前那温柔的羔羊,乖巧地说:“那好吧,我坐前面去。” 又问我一句:“你可以吗?” 我说:“可以。” 车子驶到了骆家老宅门前,我透过车窗看去,就是在大白天,这座古香古色的老宅也阴气森森的。 我被小叶扶着下车,刚要往前迈步,那个骆虚白一把拉小叶到身边,对我说:“我家老爷子爱清静,进去得通报,你在这等一下吧。” 说罢搂着小叶快步朝骆家大门走去,很急促的样子。 我就被扔在了门外。 许久,里面都没有动静,我懂了:那个骆虚白根本没打算让我进他家,而是急着把小叶骗进家门,然后再处理我。 我冷笑:饶你奸似鬼,也吃洗脚水,我们已经打入你敌方内部了。 我干脆往豪车身上一靠,掏出手机刷起了抖音。 有老鬼在,我诸事不用操心。 “美女,交个朋友吧。”一道好听的声音惊得我差点把手机摔了。 我大瞪着双眼看着朝我走来的人:他一身白色西装,浅粉色衬衣,同色系领带,脚上是一双棕色尖头皮鞋。身材颀长,有肩有腰,那气质堪比张国荣。 我一时看痴了。 他微微弯腰,脸凑近我,我闻到扑鼻的香水味。 同时,我也看清了他的长相:这是一张多么诱人犯错误的脸啊! 皮肤嫩如膏脂,眉若墨画,眼若星辰,唇红齿白,尤其那双桃花眼,一眨倾人城再眨倾人国……真是个妖孽啊! 那妖孽盯着我看了一会,双手一插兜,帅脸一扬问:“我好看吗?” 我魔怔了般说:“好看。” “看够了吗?” “没有。”我猛然清醒,忙改口:“看够了。” “哦,看够了呀,这么快就看够了?”他问。 我语塞了,但马上回过神来,重又把手机举到面前,冷冷地说:“当自己是潘安在世吗?”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烟,从里面抽出一根,“啪”打开火机点着了,叼在嘴里吸了一口,妖娆地吐出一个烟圈,臭不要脸地说:“我不是潘安转世,我叫赛潘安。” 我差点吐了,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人家潘安当年都没这么自恋吧?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就调侃他:“你出门照镜子了吗?” 他马上从兜里掏出一枚镜子,萌萌地说:“照了呀,我时时刻刻都在照镜子。” “噗!”我忍俊不禁。 “你真自恋。”我撇嘴。 他啧啧两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你要长我这样你也自恋,你看,多么美的一张脸呐!是不是令你自惭形秽呢?” 我怒了,我从出生就是全村公认的村花,上学又是校花,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不可以质疑我的美貌。 我狠狠地瞪着他怼:“你这种眼光我也是醉了,不过你这种长相配上你这种眼光才对得起你的智商。” 他不怒反笑:“看看把你给急的,不就是一句实话嘛,你是不是从小就没到过实话呀,啧啧,真可怜。” “滚!”我暴脾气上来了。 他把烟屁股往地上一扔,用脚踩灭,带着玩味地看着我说:“你确定要我滚?不怕里面的人有危险?” 我心里一惊:是啊,赵凌云怎么还不出来?那里面可是有个千年老僵尸呀,他万一不是她的对手怎么办……等等,他怎么知道我在等人?还有,这荒郊野外的,他从哪来,他来干嘛? 我慌了,心突突跳着盯住了他。 他嘴角一扬问:“刚才不是说看够了吗?” 我赶紧把眼睛移开,问他:“你从哪来的,干什么的?” 那妖孽反问:“你又是从哪来的,干什么的?” 我说:“我们救人。” 他眼睛一眯,缓缓地说:“我也来救人。” 我半信半疑地问:“你救谁?” 他耸耸肩,说:“跟你说实话吧,我早就觉着这个老宅子有问题了,里面有……鬼。” 我心里一激灵:他到底是干嘛的?不会是便衣吧? 他眯眯眼问我:“你呢,你也跟我一样?” 我又不傻,才不会跟他说实话呢,我得继续套他的话。我故意说:“你看着年纪轻轻的,怎么还迷信呢?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鬼哦。” 他嘻嘻一笑:“可是我刚刚看见了,你就跟一只老鬼在一起。” 我愣住了,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发现赵凌云了…… 既然这样,那就先不管他是谁了,救人要紧。 我拿好话哄他:“那个、帅哥,美男子,既然你都知道了,那请你帮忙进去看看情况吧,我们绝对是好人,是想救那个女孩的。” 那妖孽欠揍的耸耸肩,问:“我凭什么听你的?” 我差点咬了舌头,可是担心里面的情况,只能花言巧语诱他上钩:“你刚才不是说想跟我交朋友吗,你要是去救人我们就是朋友了。告诉你哦,我这人交朋友很挑的,一般人高攀不起哟。” 我发觉我无形中受这自恋狂影响了…… 他眉毛一挑:“很挑?就挑上一只千年老鬼做老公。” 我心窝子被戳了一下,脸“唰”地红了,咬牙尖叫:“我找谁做老公跟你有毛线关系,我今天找千年老鬼做老公,明天去天上找二郎神当小三,后天叫玉皇大帝给我当司机,就你这样的,给我提鞋我都不要!” 他摇头晃脑地说:“啧啧啧,一个大姑娘家说这种话,也不怕遭雷劈……” “咔嚓”头顶响起一声炸雷。 我“啊”叫了一声抱住头蜷缩到地上,难道我真的遭雷劈了? 那妖孽哈哈大笑,说:“知道什么是装逼遭雷劈了吧?记住,举头三尺有神明,话不可以乱说的,看看惩罚你了吧?幸亏有我在,雷神是投鼠忌器才没真劈你,不然这会你就是一堆焦炭了。谢我吧。” 我怂成狗了,抱着头说:“谢谢,谢谢。” 许久我听不到动静,抬头一看,早没了那妖孽的影子。四周寂静无声,大白天也没鸟叫蝉鸣,像坟墓般寂静。 好像,刚才的一切只是我打盹做了一个梦。 我看向骆家老宅,还是大门紧闭,里面悄无声息,我越来越怕了! 第26章 我跟一只老鼠精有缘 “呜呜呜……”警车声从远处呼啸而来,又从我身边疾驰而过,停在了骆家老宅门口,一群全副武装的人冲进老宅! 我看愣了。 随即,我镯子里一凉,老鬼的声音传出来:“没事了。” “你怎么样,没受伤吧?”我焦急地问。 几秒后,赵凌云深情款款的声音传出来:“你这么担心我?” 我脸一下子烫了,掩饰着心里的慌张说:“没有啦,我是怕你出事我回不去嘛。” 他轻笑一声说:“我都看出来了,别不承认。” 我只好承认:“我是挺担心你的,你毕竟救了我很多次嘛。” “真是没羞没臊,呸!” 我抬头一看,那妖孽站在我面前。 我这才顾上问:“里面什么情况呀,那个小叶呢?警察怎么来了?” 那妖孽一指远处的山峦说:“这里说话不方便,去那里。” 说罢疏忽没影了。 而不等我问出“他哪去了”,就听赵凌云命令我“闭上眼睛”。我听话地闭上眼睛,再睁开就立在一处山涧里了,那妖孽正站在我面前,赵凌云也现身了。 不等我开口,那妖孽就说:“警是我报的,这会那女孩已经被警察带回警局了,骆家人他们不敢动,因为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是那女孩清醒了,因为刚才她差点被那千年老僵尸吸干精气。” 听到那女孩有救了我松一口气,然后问赵凌云:“你看到了什么?” 赵凌云双眉紧皱说:“骆家老宅没问题,他家老宅外圈起来那块地才有问题,那是个养鬼地。” “养鬼?堂堂骆家人干嘛养鬼呀?”我惊叫。 赵凌云说:“暂时不得而知。” 我有些酸酸地问:“你看到那个娘娘了吗?” 赵凌云摇头。 我又问:“那你在骆家老宅看到本市失踪那四个女孩子了吗?” 那妖孽抢先答:“那四个女孩早就被吸干精气把尸体掩埋了,还能让你看到?” 是挺有道理。 我想起那个善良的小叶,问:“既然那个小叶被骆家人盯上了,她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还是难逃被骆家养的僵尸吸干精气的命运呀。” “骆家是有名望的豪门家族,这事他们会缓一缓,那个姑娘暂时没事。”那妖孽说。 我看看他,发现他确实很厉害。不对,他好像也不是人。 我看向赵凌云,发现他面色凝重,明显在想事。 我小声问他:“这个人是什么来头呀?” 赵凌云说:“他不是人,是一只修炼千年的鼠精。” “啊,一只千年老妖精呀!”我真是开了眼界。 不由对他这副人模狗样投去鄙夷的一眼:一只耗子罢了,拽什么拽? 我挎起赵凌云的胳膊说:“那咱们先回去吧,天都快黑了。” “哎哎,你这人怎么言而无信,不说我救了人你跟我做朋友吗?也不跟我打个招呼就走,真是连做人基本的礼貌都没有,也配跟我做朋友。”那妖孽一脸嘲讽。 “我……你……”我被他气得说不出话了。 那老鼠精摇头叹息:“谁叫我倒霉呢,出门没看黄历遇到了你,那就委屈一下吧,跟你走吧。跟你说,本美男子可一点都不情愿哈。” 呵呵,真是老太太钻被窝,把爷气笑了。 我气得胸口呼哧呼哧响着看向赵凌云,意思是这个人怎么办。 我以为以赵凌云这古人作风,肯定不会让他的女人跟另外的男人有任何交集,他应该会毫不犹豫地赶他走。 谁知赵凌云却淡淡地说:“你跟他的事,你自己决定。” 我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什么我和他的事,我和他的事……咦好像确实是我和他的事。 那我不同意跟他做朋友不见没事了吗。我得赶紧跟这妖孽把事了啦,长得再好看也不能留,这个千年老鬼已经够麻烦的了,不能再多出个“三儿”来。 我毅然朝妖孽说:“我说帅哥,我刚才是求你帮忙了,是答应跟你做朋友了,可刚才是我一时冲动才说出来的。我冷静下来才知道我根本就不配跟你做朋友,你有多优秀我就有多拙劣,你有多高贵我就有多低贱,相差如此悬殊哪里能做朋友呢?更何况我们人妖殊途,根本无缘。那我们就此告辞吧。” 那妖孽眼睛里射出晶亮晶亮的光芒,说:“唉,你说得很对,我们两个是相差悬殊,你我之间犹如萤虫之火对比日月之光。可是,我们有缘呐!真是该死的缘分。” “谁跟你有缘。”我一脸嫌弃。 “对呀,我们有缘。不过本美男子也没那么难伺候,你只要把我的名字写在牌位上,放在你房间里,好酒好肉的供着我就是了。” 我瞪大了眼睛。 他继续说:“只是呢,我这美男子有些讲究,房间里必须一尘不染,必须采光好,必须有鲜花,必须一天到晚香火缭绕……” 我拦住他:“哎哎停!我没答应哈,虽然你长得很好看,可是我名花有主了。” 然后看看那千年老鬼。 谁知那妖孽看我一眼鄙夷地说:“你想的美,就你那中等姿色的我看一眼都觉得浪费眼光。” 这一会功夫我的容貌被他诋毁两次了,我我我有点怀疑人生了……难道我真的长得一般般……我们村的审美有问题。 她发火了:“那你还缠着我干嘛,赶紧离我远点吧,我长得这么丑,别把你给沾染了。” 那妖孽叹息一声摇头:“凑合着吧,丑点没关系,只要你好好的伺候着本美男子就行……” “滚!谁伺候你,我还想让人伺候我呢。”我大吼一声迈开双腿就走。 也不等那老鬼了,谁叫他看着我被欺负无动于衷的。 “香香。”赵凌云一把拉住我。 温声说:“别动气,这是天命,你跟他有缘。” “跟一只老鼠精有缘?”我崩溃了。 赵凌云说:“你该称他灰仙。” 那老鼠精接了一句:“是高级灰的灰。” 我撇嘴,故意激他:“怪不得说话那么讨人厌,一只老鼠嘛。” 那灰仙的俊脸一沉,指着我叫:“我是灰仙,修炼成人形的仙,不许说我是老鼠,那是好多年以前的我了。” 我气他:“那还是老鼠呀。” 他反倒不跟我动气了,一甩额前一溜秀发说:“你都对,你说什么都对。” 我咬咬牙。 第27章 要我回家开堂口 我本来算得上伶牙俐齿,到这个老鼠精面前却成笨嘴拙舌了。 那灰仙得意洋洋地问我:“你知道灰仙最擅长的什么吗?” 我撇撇嘴不理他,让他尴尬去。 他见我没反应,就自己答:“我最擅长占卜,我这就可以给你算一卦。” 我冷哼一声:“我不信那一套。” 赵凌云不想看我们斗嘴了,直接说:“你回家开个堂口,供上他的牌位,当他的弟马,这是你命里的定数。” “你说什么!我回家开堂口!”我惊叫。 我蓦然想起那个死得很惨的堂口主,要我这个貌美如花的女白领去做那种人……我不如去死。 “你别激动,激动又没有用。”那灰仙照着镜子悠悠地说。 “我死也不要做什么出马弟子,你滚得远远的!呜呜……”我蹲到地上崩溃大哭。 “我说你这小妮子怎么不知好歹呀,做我的弟子很享福的,有活我干,有鬼我捉,你只要听我的话负责接活就是了,从此以后就有花不完的钱,天天吃喝玩乐……”那灰仙在我耳边喋喋不休。 “不干不干,我是都市白领,我在写字楼办公,周末跟同事k歌喝酒,假期带父母出去旅游……” “香香,天命难违。”赵凌云低声劝我。 我听到他这句话计上心来,由嚎啕大哭换成莺啼鸣啭的美人哭,如泣如诉的:“赵将军,你不是说要时时刻刻陪在我身边,我们要做生生世世一双人吗?可是你能容忍这个老鼠精横在我们身边,你忍心吗?” “还有,不是说女人一供上仙家就不能嫁人了吗?” 赵凌云却说:“这跟嫁人没关系,他只是你的仙家,我才是你的夫君,他不妨碍我们的。” 我发怒:“什么不妨碍我们呀,他整天跟在我后面,还住在我的家里,我还要整天好酒好肉的伺候,你说妨碍不妨碍?哼,我看你是怕了他吧。”我又激将。 谁知赵凌云却淡淡一笑说:“那你可以多帮他做些善事,助他早日功德圆满飞仙不就成了。” 那灰仙又插嘴了:“对呀,你以为我喜欢待在你们人间呐,我巴不得马上就去飞升仙界赴职呢。哼,你不就是个凡人嘛,还是个长成这样的人,优越感还挺强呢,哪来的呀?” 赵凌云又说了一遍:“命定的事情,是不容反驳的。” 命定的事情? 此刻我哭得精疲力竭,没精神再掰扯了,只好无力地说:“我想想。” 那灰仙动气了,“你还想想?好像我粘着你似的,你不知道多少人想这好事呢,要不是命定我跟你绑在一起,我会找你才怪。跟你说实话吧,城里那些官家小姐,豪门富婆个个争抢我打得头破血流……” 我吐出一句小时候的顺口:“吹牛逼不犯法,公安局不敢抓。” 他那双桃花眼盯住我几秒说:“看来我不拿出我点儿看家本领你是不会服了,给我你的生辰八字,让我好好给你算一卦。” 我鄙夷地说:“我不知道我的生辰八字,有本事自己算出来。” 灰仙气的差点浑身冒出毛来,他伸手拔下我几根头发。 我刚要发作,就听他边用手指捻着我的头发开始说话:“你出生时是刨腹产,虽然瘦得像只大老鼠,可是在娘胎里就淘气,结果胎位不正生不出来。当大夫剖开你妈妈子宫后,你脚在下,头在上,斜着身子,左腿跪着,右腿上翘着,你那是练杂技吗? 你落地就全家嫌弃,你奶奶非把你扔了喂狗。你七岁那年,你奶奶做了肉叫你叔叔一家去吃,你知道了嘴馋就跟过去蹭吃,去了你奶奶不给你吃,你抓起一块砖头把你奶奶的大锅给砸个大窟窿。” “你十岁时在学校跟人打架把人家小几儿揪红了,被班主任叫家长,被校长家访说你心理有问题。你18岁时有个不怕死的男生追你,你到饭店一顿猛吃海喝把那男生吓得再不敢找你……” “停!你,你你故意黑我是吧,你个死老鼠!”我气得七窍生烟。 一旁沉默的赵凌云转脸看着我问:“这些都是真的吗?” 这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嘛。 我被问得心里直哭:可不都是真的嘛。我要不制止,这老鼠精不知会挖出我多少黑历史。 见我低头不语,赵凌云转脸对灰仙语气温和恭敬地说:“灰仙果然功底甚厚,香香能跟你结缘,是她的造化,我们一定会辅助灰仙多做善事,助仙家早日飞升仙位。” 我一听无奈加愤恨:他这是站在这灰仙那边了呀,还替我应承下来了,我可没说答应这长得好看心理阴暗的老鼠精啊。 可是,看来我答不答应好像没什么……用。 赵凌云长舒一口气说:“这事就这么定了,我们先回城,再回老家把灰仙供起来,开个堂口。” 我欲哭无泪:我怎么跟我爸妈交代呀。 他们供我上大学,期望我成为城里人光宗耀祖,哪知道我却回家开堂口,叫他们情何以堪? 赵凌云安慰我:“香香,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是这开堂口是积德行善,替人驱邪治病,功德无量呀!” “我没入空门,对这些功德不感兴趣!”我没好气地叫。 他立马改口:“刚才灰仙家不是说了吗,做跑堂主很自由的,到处游玩大好河山,品尝天下美食……” 看来这老鬼是真了解我呀,一句话我就沉默了。 回到城里找了家旅馆,天差不多黑了,老鬼钻进镯子里休息了。 我是人,我饿了,天也热,我正想去街边摊位旁吃碗凉皮,那老鼠精嚷嚷开了:“魏香香,咱们今天结缘,马上一起造福于民了,是不是庆祝一下呀?” 我恨不得一脚踢死他,还庆祝? 我咬牙“切”了一声。 他没眼色地说:“这样吧,我看你也不像有钱人,就随便吃点吧,那边我看见有个烧烤摊儿,咱去吃烧烤喝原浆吧。” 我叫:“吃烧烤喝原浆还随便呀?你随便一吃就得几百块!” 第28章 跟老鼠精吃烧烤 那妖孽拍拍自己一身西装说:“按说我这身打扮吃烧烤喝原浆不太合适,该去吃西餐喝红酒,这不是看你穷吗,委屈一下喽。走吧走吧。” 我想赌气说“你自己去吧”,他抢过我的包就走,我不得已追上来了。 因为还早,烧烤摊才刚上人,几张桌子都空着。他往马扎上一坐,把两条长腿一伸,拖着长腔说:“哎呀,今天这个烧烤摊儿是赚到了,我赛潘安往这一坐就是活广告啊,一会还不把全城美女都招揽过来呀!” 我撇撇嘴。 “帅哥,美女要什么?”服务员过来了。 他看看摆了一溜肉串、刺啦啦作响的烧烤炉子说:“先来20串羊肉,再来20串肥牛,再来20串蒜瓣鸡肉,再来两个羊腰,再来……” “不要了,就这么多了!”我伸手拦住他。 赛潘安说:“行,先来这么多吧,再来一大杯原浆。” 一大杯原浆就几十块呀,谁知道他喝多少,再加上这么多串,没500块过不去估计。我心在流血。 “别哭丧着脸嘛,吃烧烤喝啤酒是多么开心的事呀!”他咬着一串羊肉说。 “哇哦,他肯定是明星……” “比哪个明星都帅……” “咱们跟他合张影好不……” 旁边传来女孩的议论声,我扭头一看:不知不觉坐满了大小女人,都朝赛潘安痴迷地看着,个个跃跃欲试想跟他搭讪。 我心想,你们要是知道他是只老鼠精不知道会吓成什么样子。 终于,两个打扮时尚的女孩斗胆凑过来了,她们紧张又期待地问:“帅哥,能认识一下吗?我们加个微信呗。” 赛潘安桃花眼一眨,用下巴指指我说:“我手机在我女朋友那里。” 我愣住了,那两个女孩也愣了一下,然后相互知难而退了。 我小声埋怨他:“谁是你女朋友,你手机哪在我这?” 他喝一口啤酒说:“我这不是怕麻烦嘛,我不这么说还不个个投怀送抱的,这顿饭还能吃消停呀。” 我想说他臭美,看看旁边那些恨不得一口吞了他的美女们,硬是没说出口。 他咬了一口羊腰说:“这人呢,真不能长太好看了,麻烦呐。可是这长相是老天给的,我也做不得主不是,我是真想低调,可实力不允许呀!” 我气得拿起一串烧烤咬下一块牛肉,又端起一杯啤酒灌下肚,我不吃都给他吃了,我是大冤种呀。 “哎是你呀,你没事了吗?” 我扭头一看,正是白天那个小叶,她身边还有一个同伴。 我赶紧起身说:“正巧啊,我没事了,来一起坐吧。” 小叶那个同伴正痴痴地看着赛潘安,一听这话欣喜地说声“谢谢”一屁股坐到他身边了。 “你去医院了吗?真没事了?”小叶坐到我旁边问。 我摇头说:“真没事了。” 又小声问她:“你呢?也没事吧?” 她脸色一下子变了,低头说:“我不想再提了,我已经跟骆虚白分手了,再不会见他。” 我低声说:“这就对了,以后远离他。最好,远离这里。” 她点点头。 我问她:“新闻上的事你知道了吧?” 她点头,说:“虽然警方没证据,但是我感觉到了,他们那个老宅很恐怖,骆虚白绝对不是把我当女朋友去见他家长的,还好,警察及时赶到。” 我心说:不是警察及时赶到,是我家千年老鬼护着你,还有眼前这个老鼠精提前报警救了你,不然你早成为一具干尸了。 这个当然不能说。我嘱咐她:“你还是得注意,不要往人少的地方去,也别再心软听信那个骆虚白的话。” 她朝我一笑说:“谢谢你,我明天就出国了,他再也找不到我了。”火山文学 “呀那好啊,今天就给你践行吧!”我举起酒杯。 她端起酒杯朝同伴和赛潘安说:“一起来吧!” 一起干了一杯后,小叶那同伴就倚酒三分醉,半个身子都靠在赛潘安身上了,两眼也粘在他脸上,说话嗲得不行,我都没眼看。 这时小叶拿出手机说:“美女,我叫叶小夜,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咱们也算有缘了,加个微信吧。” 我忙拿出手机扫她微信加好友,嘴上说:“我叫魏香香,叫我香香好了。” 我俩一聊乐了:我们竟然是大学校友,只是她高我一级,我们才不认识的。 我俩在这边聊大学时光,聊最帅那个教授,那边赛潘安和小叶闺蜜你侬我侬腻成了一团…… 镯子里传出老鬼的提醒:“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 老鬼是个古代男人呢,能同意我夜里出来喝酒就不错了,他让我回去我可不敢忤逆。立马跟叶小夜说:“小夜,没有不散的筵席,咱们今天就到这吧,祝你在国外发展顺利,事业有成。” 叶小夜抱抱我说:“谢谢你的祝福,咱们随时保持联系哦。” 当我俩抢着去付账的时候,叶小夜的闺蜜已经把钱付了,还装醉倒在了潘安怀里不肯离去。 硬是被叶小夜硬拉到了车上,找代驾开车走了。 她们一走,那老鼠精向我邀功:“看看,不是我,这顿饭谁会请你呀?” 我朝他伸出大拇指:“666!” 我们正要回旅馆,忽然赵凌云现身,他说:“那个女孩有危险,赛潘安你去救吧。香香,这算是你们堂口做的第一件功德。” 赛潘安那嘻嘻哈哈的模样顿时不见,一脸严肃地说:“快走。” 他帅气地一招手,一辆出租停在我们面前,我们三人飞快钻了进去。 “二位去哪?”司机问。 我指着叶小夜的车刚刚驶向的路说:“直走。” 又迅速拨打叶小夜的电话,问她到哪了。 叶小夜接过电话刚说了句“马上到家”就愤怒地叫:“干什么你,咱们已经分手了!” 然后电话就挂了。 我紧张地说:“小夜被骆虚白劫持了!” 赵凌云说:“我刚才正是看到骆虚白的车出现了才知道她有危险,我们快走,还有时间。” 幸亏叶小夜给我在微信里发了她家里的地址,我就打开去她家的导航,让司机按着导航快开。 第29章 兰兰快没命了 一辆车从对面呼啸而过,赵凌云说:“那辆就是骆家少爷的。” 我忙招呼司机:“老师麻烦前面掉头嘴上那辆法拉利。” 司机有点懵,也有些犹豫。“啪”一沓钱拍到了司机腿上。 赛潘安说:“麻烦快点。” “好好好!”司机迅速掉头紧追骆家少爷的车。 我耸耸肩,心说,还是钱好使,都说老鼠精,老鼠可是真精呀! “师傅,麻烦超过去。”赛潘安指挥司机。 那辆法拉利就在我们前头了。 司机又犹豫的当口,又一沓钱拍到了他大腿上,他一踩油门飞过骆虚白的车,把他的车给逼停了。 “怎么回事!”骆虚白下车喝问。 “我找小叶。”说着就去拉车门。 骆虚白认出了我,上前拦我被赛潘安拦住。 “小叶,你怎么又糊涂了?”我小声呵斥她。 叶小夜一脸迷茫地看着我问:“你谁呀?” 我一愣。 赵凌云在镯子里说:“她被鬼上身了。” “你们信不信我报警!”骆虚白威胁我们。 赵凌云忽然现身,一掌打向叶小夜,随着一道瘆人的尖叫声,一个黑影从她身上飞了出去。 而骆虚白已经报警了。 叶小夜猛地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看看车里看看我,懵懂地问:“我怎么在这里?” 我一把拉她下车,说:“你上当了,快跟我走!” “她是我女朋友!”骆虚白冲过来摁住叶小夜的肩膀。 叶小夜看见他又怕又恨,尖声叫:“我不是你女朋友,你再纠缠我报警了……” “呜呜呜!”警车来了。 骆虚白狠狠地瞪我一眼,朝下车围过来的警察潇洒地摊摊手,说:“一场误会。” 救人需救彻,我们送叶小夜到了家,顾不得跟她父母解释,让她现在就收拾行李去机场离开本地。 叶小夜抱着我感动地哭了,说我跟赛潘安救了她一命,这辈子都感谢我们。 我们看着她上了飞机才返回旅馆,这时候都凌晨了。 但是我忽然发现,镯子里的老鬼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 我问赛潘安:“你看见赵凌云什么时候走了吗?” 赛潘安说:“我哪知道,他又不在我胳膊上缠着。” “这么晚了他去哪了呢?” “难道你怕一只鬼夜里出门害怕?” 我无话可说了。 我跟他说了句“我睡了”就进了旁边一间房里,骂他浪费我的钱,变成老鼠随便在那个犄角旮旯地睡一夜算了呗,非装成个人占一间房。 赵凌云还不来我睡不着,自己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他去哪了,是不是又去骆家了…… 忽然他现身在我床沿,我惊喜地弹起来抱住他的胳膊,问:“你哪去了?没事吧?” 又埋怨他:“这深更半夜的你就出去了,我吓死了。” 不知什么时候,我对他的态度变化如此之大……想起我爸妈,我又松开了他。 赵凌云说:“你以为今晚的事骆家会放过我们?” 我瞪大了眼睛。 他说:“骆家刚才已经迅速调查清楚你的情况了,不是我及时出手,你就遭殃了。” “啊……”我后怕地捂住了胸口。 赵凌云眉头紧蹙着说:“可见骆家人有多急,竟然不顾体面和危险再次诱骗那女子,是谁需要大量精气呢?” “不用说是那个娘娘呗。”我想起她就满腔仇恨。 赵凌云表态,只是说:“此地不宜久留,明天就回老家,骆家的事我自己处理。” 我听话地点点头。 凭骆家的势力,弄死我不就是捏死一只蚂蚁嘛,我才不在这等死呐。 次日一早,老鼠精还在房间呼呼大睡。 我计上心来,小声说:“要不我们这就拿上我的行李走吧,让他找不着我,就不用做他的狗屁弟马了。” 赵凌云哂笑:“你当他是凡人吗?” 我哑然。 赵凌云说:“命定的事还是安心接受,不然就是跟自己作对。” 想到我的未来,我恹恹地往椅子上一坐,又想死…… “放心,有我在。”赵凌云轻轻拍拍我的肩。 我忽然崩溃:“就是有你我才遇上这个老鼠精,我才落到这个境地,我本来好好的一个大学毕业生,我会拥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再嫁给一个帅气多金的男人,成为我爸妈的骄傲,让全村人都羡慕嫉妒恨……可是现在,我成了你一只鬼的女人,还要当那该死的堂口主呜呜呜……” 忽然觉得屋里静得可怕,我惊慌地抬头,发现这只老鬼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一张帅脸冷如寒冰。 那个,这只鬼自尊心受挫了?他会不会一口吞了我? 我怕了,立马噤如寒蝉,心惊肉跳地看着他。 “如果不是遇到他,你活不过今年。”一道懒懒的声音穿墙而入。 然后赛潘安出现在我房间里。 他说:“一千年前的香香公主就是22岁香消玉殒,转世到你这里照样是22岁没命,再过几天就是你21岁生日了,也是你的死期。” 我愣住了。这老鼠精的算卦本领我可是领教过了,不容的我不信。这么说,这老鬼出现是救了我的命。 我的手机猝然响起,那头是妈妈惊慌失措的声音:“香香,别管工作再忙,赶紧搭车回来,你兰兰妹妹快死了……” “啊”我惊叫一声追问:“妈,别急慢慢说,兰兰怎么了?” 我妈说:“兰兰几天不见都快瘦成人干了,今天一早你叔发现她只剩一口气,医院也查不出啥病,只能你救了。快呀,闺女,救人如救火,耽搁不得呀!” 赵凌云说:“马上回家。” 塞潘安那双桃花眼一眯,叹口气说:“我真是点儿背呀,还没吃你一口香火就得干活,走吧。” 我把行李箱往他手里一塞,张开胳膊就叫赵凌云抱,好一眨眼就到家了。 哪知,赵凌云说:“出去买票坐车回家。” “大哥,人命关天呐,坐车得半天,我们得争分夺秒。”我叫。 赵凌云淡淡地说:“知道你在省城,如果我们一秒到家你爸妈会怎么想?” 我懂了。心里夸:到底是千年老鬼,想得周到呀。 我们匆匆赶到车站买了票,坐上客车往家赶。 赵凌云钻进了我的镯子里,赛潘安幻化成一个精神小伙跟我一起上车。 既然我要开堂口,这个千年老鼠精是我的仙家,那这事就交给他摆平。在车上我详细地讲了兰兰的情况讲给他听,包括那天她被我们村阴地的鬼上身的事。 赛潘安看起来玩世不恭,一工作起来立马进入状态。他听完我的讲述说:“她怀里那只黑猫有问题。” 第30章 兰兰被猫妖所缠 一路上,我爸妈打了有五六个电话,在我到镇上车站前两个小时就在等我了。 客车停下来,我问赛潘安:“冷不丁叫我爸妈看见你,他们会吓坏的,现在怎么办呢?” 赛潘安帅气地一甩那绺头发,说:“我隐身就是了,他们看不见我的。” 我气死了,原来他也有隐身这本事,可是刚才上车的时候怎么不用,害我多买一张票。 “爸爸!妈妈!”我扑向他们。 “哎哎!你可回来了,没晕车吧,一路上喝水了吗,饿了吗……”妈妈抱住我喋喋不休地问着。 我不胜其烦地说:“快回家救兰兰吧。” 饶是我早有准备,看见兰兰也倒吸一口冷气:兰兰简直成了一具骷髅。 两眼成了黑洞,脸颊都没一点肉了,浑身上下就裹着一层皮,躺在床上就像一片干瘪枯叶落在地上。 兰兰父亲向军叔哆哆嗦嗦地跟我说:“我知道她这些日子因为嫁人的事跟我闹别扭,我也没管她,发现她一天天瘦还以为是心里有事熬的,这今天一早见她半晌午了还不出门,推开她五屋门一看就成这样了……” 我看看屋子四周,问:“那只猫呢?” 向军叔一愣,问:“猫?哎对了,那只猫呢?咋不见了……” 兰兰后妈也嘀咕:“好像今天早上就没看见。” 我看向隐身的赛潘安,他点点头,凶手是那只猫无疑了。 忽然,我身上一沉,然后就不由自主了:是他上了我的身。 他借我的手在兰兰身上几个穴位点了点,告诉我说这是封住她身上仅有的阳气,不然她耗尽了就会死去。 然后借我的口,问向军叔:“她最近有什么反常的行为吗?” 向军叔说:“有有有,以前她很勤快,早起晚睡,从厂里打工回来又做饭又洗衣裳,这几天她就变了,不光去厂里上班老是迟到,回来也懒懒地不肯做家务,这两天干脆不打工不出门了,饭也不吃,整天抱着那个不知哪来的黑猫嘀嘀咕咕的。” 赛潘安点点头,问:“你知道那只黑猫哪来的吗?” 向军叔一脸茫然地说:“不知道,是几天前跑到俺家的,兰兰就把它当宝贝了。” 赛潘安问:“你们相信我吗?” 向军叔连连说:“相信相信,上次香香你可是救了咱庄几口子人呀,你比神仙都厉害,除了你没人救你妹妹。” 我心说:你们要知道那是一只鬼救的人不知咋想? 赛潘安说:“大伙心里有数就行,既然你相信我,就按我的来做。” “好好好,你快说咋做,我听我听。”向军叔对着我恭恭敬敬地说。 赛潘安对屋里的人挥挥手说:“你跟他们都出去,我给她输入些阳气。” 向军叔赶紧领着屋里的人走出去了。 我不知道赛潘安要干嘛,赶紧身子一轻,他从我身上下来了。 然后趴到兰兰床沿,弯腰就去亲兰兰的嘴。 “你干嘛!”我上去拦住他。 他眉头一皱朝我吼:“她快死了,我给她一些精气。” 我看着气若游丝的兰兰懂了。立马退开恭敬地说:“误会误会,您请您请。” 赛潘安一脸嫌弃地朝我说:“真龌龊。” 我哑口无言。 我看见一团白气从他嘴里钻进了兰兰嘴里,昏迷不醒的兰兰渐渐醒转,看见我开口就问:“我的猫呢?” 我想骂她,被赛潘安拦住,他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我们这就去找那只猫。” 然后他往兰兰身上一扑就上了她的身。 兰兰立刻精神抖擞,就连样貌也瞬间恢复,又是那个鲜活的生命了。 此刻正是午后时分,人们都午睡了,我跟兰兰手牵手出了她家门。 看起来是我俩手牵手,其实是我被她拉着走。她拉着我径直朝村西荒地走去。 远远的,我又看见赵凌云那座被挖掘得乱七八糟的古墓,心说:我一定得把它重新修缮好。 兰兰停在了阴地附近的古树林子前。 这片古树林子旁边照样在暑天也寒凉阴森,里面黑漆漆的像山洞,令人望而生畏。 赛潘安借兰兰的身体大口大口地吸着这里的空气,小声嘀咕:“这里真是个很棒的修炼之地,可惜灵气全无。” 我以为赛潘安要做法术诱出那只黑猫,谁知,他操控着兰兰在古树林子旁边站了一会就转身回去,我紧紧拽着兰兰的胳膊。 重回到兰兰家里,兰兰往床上一躺,他就从她身上下来了,兰兰以肉眼看着又回到刚才的枯瘦干瘪模样,煞是吓人。 赛潘安在屋子四周挥了一下,跟我说:“我在这个房间设了一个结界,专门防各路邪祟,但只能撑四个小时,四个小时之后我们过来捉妖。” 然后就说:“走吧。” 就这…… 可是我不敢多问,就听他的话走出兰兰家,回到了我家。 我爸妈正在家里焦急地等着,见我回来一起追问:“咋样了,救下兰兰了没有?” 我说:“没事了,晚上去捉妖。” “捉妖?”爸妈惊叫。 我说:“是的,兰兰被一只猫妖缠上了,再晚一会她就没命了。” “天呐!”爸妈吓得脸都白了。 我安抚他们:“别怕,有我在。” 爸妈都知道我是九天玄女转世,当然信得过我了。就嘱咐我:“那你也得小心呐孩子,捉妖你确定有把握吗?需要帮手吗?爸妈能为你做啥呀?” 我觉得是时候把我要开堂口的事情说出来了,因为这是早晚的事。当然,得避开赵凌云,他们有了个鬼女婿这事信息量太大,得缓缓再说。 当听我说要开个堂口,而且此刻那个千年灰仙就在我身边,晚上捉妖也是他来捉,我爸妈震惊得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他们一心供我上大学,想让我住在城里过风光日子,这突然回家开堂口…… 忽然,赛潘安现身在老两口面前,一脸煞气地说:“我跟她有缘,如果她没遇到我,再过几天就是她离开凡间回天上入仙界的日子,因为替我做功德才继续留在人间。如果你们不支持她开堂口供奉我灰仙,那我就继续寻找有缘人……” 第31章 捉妖 “啊……不不不,灰仙,大仙,救命神仙,我们同意我们同意……”我爸妈齐齐跪到灰仙脚下苦苦哀求。 赛潘安偷着朝我挤挤眼,欠揍地冲他俩说:“是你们求我的呀,那赶快去做我的牌位,给我上香。” “好好好,大仙我们这就给您做牌位,买香烛纸钱。”爸妈急急地跑出去了。 这老鼠精转脸就贱兮兮地跟我说:“你们这有什么好吃的,快点带我去享用,还有,我一路舟车劳顿,找个地方给我按摩按摩。” 我刚想说“你想得美”又想晚上他还要捉妖救兰兰的命。就讨好地一笑,说:“好啊,别看我们这是个小镇,好吃好喝的多着呢,身体理疗店、美容院也多的是,包您满意。” 我忽然惊叫:“哎不对啊,赵凌云当时可是在兰兰脑门留下记号了,那些脏东西就不该再找上她了呀,难道它们不给他面子?” 老鬼在镯子里说话了:“我留下的记号只防鬼不妨妖,缠上她的是丛林里的妖精,妖和鬼不同道。” 我明白了。同时又心惊胆战,谁知道那个千年古树林子藏了多少妖怪呀! 赛潘安这厮又臭显摆起来:“这不我在嘛,多大的事呀,晚上我就叫它们认认祖宗,正好我统计一下里面的妖数,将他们统一管理起来。” 我偷着撇嘴,却吹捧他:“那是啊,您赛大爷一出手大地抖三抖,那些小妖小怪还在话下吗。” 他满意地点点头,“嗯,这才有我弟子的模样了,以后多跟我学着点儿,好儿多着呐。走吧,去吃饭。” 这一路上心急如焚的,都没顾上吃一口饭,这会我也饿了,就挎上包,骑上我妈的电轿带着赛潘安去镇上。 一坐上车这妖精就抱怨起来了:“啧啧,这农村就是不如大城市,看看这房子高的高矮的矮参差不齐,当街乱七八糟,再看看这些老人孩子,穿多土,多脏,路上这开车的也太没素质了,随便摁喇叭,随便超车……唉,这里真不适合我待。” “还有,你这车也不适合我坐,我赛潘安一个天下第一美男子怎么能坐这种车呢,档次也太低了。这样,你跟你爸妈说说,先把车换了,以后咱们出马看事的时候就开这辆车多跌份呀。” “还有,一会逛逛你们这的服装店,我再买几套衣服。唉,在小镇上买衣服听起来不好听哈……” 我实在忍不下去了,咬牙说:“我们农村就是土,就是这就是穷乡僻壤,配不上你赛潘安,那你来干嘛呢?不喜欢就走呗。” 哪知一句话得罪这大爷了,他板着脸喝叫:“停车!我这就走。” 我怕了,晚上还得救兰兰呐。我连忙道歉:“美男子,别生气,我说错话了,不是故意的。” “我叫你停车!” 这货还上纲上线了。 “赛大爷,赛大仙,赛大美男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好男不跟女斗,就原谅我一回吧,我保证再也不犯这个错误了。”我苦苦哀求。 “保证不犯错误就行了?”他厉喝。 我小心地问:“那怎么样啊,您说,我都听。” “自己想,哼。” 他双臂一抱,脊背往车座上一倚,二郎腿一翘,妥妥的……小爷不好惹。 我偷着做个鬼脸,和风细雨地说:“把车换了,换个二十多万的;赛大仙如果不喜欢我们小镇的衣服,咱去城里买;等咱们挣了钱再把房子盖成三层小洋楼,把赛大仙的牌位供到客厅正中。” “嗯,基本还行。不过以后你是我的弟子,我是你的仙家,咱们是一家人了,别赛大仙赛大仙的叫我了,多见外,叫我美男子就行了。”他晃着一只脚说。 我赶紧叫了一声:“美男子。” 他高傲地“嗯”了一声,要多拽有多拽。 这货真是个公子哥呀,到镇上花钱那跟流水一样,去饭店吃饱喝足又去买衣服,买完衣服又去做全身按摩,这一通折腾把我的卡都刷爆了。 可是为了兰兰,我敢怒不敢言,只能当个安安静静的提款机。 但这还不是更可怕的,更可怕的是我们被熟人发现了,都以为他是我男朋友……魏香香到省城两天带回家一个绝美男朋友的消息,瞬间传遍全村。 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嫉妒得呀……眼睛都绿了,都说我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么多年身边没个公的,这一找就找这么个帅死人不偿命的大帅哥,牛逼啊! 我爸妈有苦说不出:他们知道这帅哥是谁…… 我回屋埋怨赛潘安:“记得以后出门隐身哈,到处都是熟人,得惹多少误会呀。” 赛潘安眨眨眼,戏谑:“误会就误会,我委屈一下好了。” 我没理他。 这时爸妈已经把他的牌位做好了,把简陋的客厅打扫一遍,把牌位放在客厅正中的供桌上,然后让我问灰仙满意不。 我看看时间,很快四个小时过去了,就急急地说:“满意满意,你们快上香吧,让仙家吃了香火捉妖。” 爸妈忙把香点上,香烟飘出来,缭缭绕绕地在屋子里飞舞,忽然那烟都朝一个方向聚拢,缓缓消失。 那是灰仙在吃香火了。 时间到了,天也黑了,我和隐身的赛潘安赶到兰兰家。 我听赛潘安的安排,让向军叔一家大小都避到一间屋子里,出于谨慎,赛潘安还给他们屋子外设了一个结界保护他们。 兰兰还昏迷不醒,赛潘安又附到她身上,她又瞬间变成之前那个健康水灵的模样了,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 看见我还是那句话“我的猫呢”? 我拉住她的手说:“你的猫出去了,一会就到。” 说着外面响起一阵沙沙的风声,接着一股野物的味道传进来,还伴着嗖嗖的阴寒气。 我打了一个哆嗦,下意识躲到兰兰身后。 赛潘安鼓励我:“有我在你怕什么,以后你得练练胆子,你可是堂口主。” 堂口主也是凡人呐,又不是金刚不坏之身。我哆嗦着想。 一道声音从我镯子里传出来:“别怕,有我。” 很神奇,我心一下子归位。 “喵呜!”那只黑猫凭空出现在屋门口。 第32章 除猫妖后被赖账 那只黑猫很警惕的模样,并没有立刻扑向兰兰怀里,而是垫着脚尖在门口来回转悠,两眼锐利地盯着兰兰。 兰兰朝它伸出手去,亲昵地叫着:“小宝贝,过来呀!” 那只猫看看兰兰又看看我,我装作根本不在意它,低头看手机,身子却不觉离兰兰老远,我怕一会他们打斗的时候伤到我。 “来呀小宝贝,你看看,我又能抱动你了,来,我抱着你睡。”兰兰下床朝它走去。 “呜啊!” 没等我看清,那只黑猫就被“兰兰”掐住了脖子,一个人形从黑猫体内飞出,夺身就飞窜出去,赛潘安也瞬间飞出兰兰身子,风驰电逝般去追那黑猫。 我忙扶住软软朝后倒的兰兰,把她干枯的身子抱到床上。 又扒着门缝看外面的打斗。 此刻,屋外寒风飒飒,刀光剑影。那黑猫幻化成一身黑衣人,赛潘安是一身白衣,黑白交缠飞舞在半空中,手里都握着寒光闪闪的刀剑。 而他们手里的刀剑当然不是真的刀剑,都是自己的手幻化成的,我都看痴了,真是大片呀! “孽畜!”赛潘安一声高呼。 “嘭”一只人头落地。 我吓得倒退回屋里上住了门。 “没事了!”赛潘安推门进来。 我指着外面说:“人头……人头。” 赛潘安笑:“什么也没有,不信你去看看。” 我当真到外面去看,果然地上什么也没有。我问他:“那个妖精呢?” 赛潘安说:“被我送走了。” 然后踢踢那只黑猫的尸体,鄙夷地说:“就这么点本事还敢出来作祟。” 我长吁一口气,双手合十感谢赛潘安。 他却说:“别感谢我,回去把这桩功德记下来。” 我喏喏答应。 他说:“我给她输些精气,不然她一年半载也恢复不过来。” 说罢他像白天一样把嘴对着兰兰的鼻孔吐出一道白气,眼看兰兰面色红润了,浑身干瘪的皮肤像充气一样慢慢鼓起来…… “兰兰,你终于有个人样了。”我抱住她激动地哭了。 赛潘安催我:“别动她,让她好好休息,你去把她家人叫出来吧,告诉他们野猫被我除了,再不会害她了。” 我欢快地答应一声,飞快抹抹眼泪跑进向军叔屋里,告诉他们没事了。 向军叔跑过来,看见那只死猫气得上去就踩,见兰兰的模样又惊得目瞪口呆,当场就给我作揖夸我本领大,是活神仙。 我正色说:“向军叔,不是我本领大,是我仙家本领大,我的仙家是修炼千年的灰仙。” 向军叔一脸惊愕。我说:“我跟您说吧,我要立堂口给人看事了,明天就是我正式立堂口的日子。” 一个大学生立堂口确实很狗血,可我是九天玄女转世更狗血呀。所以向军叔一家愣了几秒立刻接受了,说我的仙家救了他闺女,他明天就给我堂口送香火钱感谢仙家,还替我的堂口做宣传,好让我的堂口做大做强! 那赛潘安在我耳边说:“叫他别说没用的,收钱。” 我哪会不了解向军叔的尿性,就拦住他的奉承话说:“叔,送香火是一码事,仙家看事是一码事,你把刚才捉妖的酬劳给了吧。” 向军叔一听脸僵了,小声说:“香香,好闺女,上次你救咱村那么多人不也没收钱嘛。” 他那小媳妇白莲接上说:“就是呀,咱又不是外人,还收啥钱呐,明个你堂口开业我们给你送几把香,送一挂鞭炮就是了。再说了,仙家是神仙,也花不着钱不是。” 我念他们是长辈,压着火说:“叔,婶子,仙家怎么就花不着钱了?我得每天给仙家上香火,这香火不是钱吗?我一个大学毕业生不上班伺候仙家,跟着仙家上门驱邪捉妖我不用吃饭吗?” 向军叔和白莲一时无话,两人对视一眼,白莲说:“这样吧,你香香妹妹有私房钱,等她好利索了就给你。” 呵呵,这是跟我耍赖呗。 我问她:“是香香妹妹请我给她驱邪的吗?谁请我我问谁要钱。” 向军叔大概觉得反正妖精拿下了,他又是当叔的,不给钱我还能揍他去?他就把脸一拉驱赶我说:“没钱没钱,你叔今天真没钱,等有钱了给你送去。” 我气死了,刚要跟他闹,耳边赛潘安说:“算了,走吧。” 嗯,走?他赛潘安也不像是大方人啊! 不过既然他说算了,反正救的是我堂妹,我不好再计较,就没好气地瞪他们两口子一眼,一扭一扭地走出他家门。 路上,我小声问隐身了的赛潘安:“你怎么那么大方,不给钱就不要了。” 赛潘安坏笑着说:“有他跑到咱家送钱的时候,别操心了。” 我耸耸肩没再说话。 到家我把情况给爸妈说了,他们听到缠兰兰的妖怪被除了一块石头落地了,又担忧说这可咋办呀,是不是以后村里就不太平了,又是鬼又是妖的可咋办呢? 我也怕,就问赛潘安咋办?赛潘安说:“这事当然得做个了结,我去那片老林子里看看,会会那些兄弟们。” 说罢疏忽消失了。 我又想起赵凌云古墓的事,就和爸妈说把古代名人的墓地弄得一片狼藉,实属对古人不敬,得把那个墓地平复一下。 爸妈也觉得有道理,就跟我一起去找村支书。 村支书一听又动那个古墓,吓得连连摇手说绝不会再踏入那块地一步。 我解释:“治国大爷,您没懂我的意思,咱不是再去破坏那块地,是重新把那个古墓给修葺平复了,不然墓坑敞着,棺材裸露在外面,多难看呀,这对赵凌云将军太不敬了,而且村民路过看见心里也发怵。” 自从古墓之地出事,那里就没人敢再动了,上边也决定暂时搁置。 我保证:“治国大爷,这事我带头做,您是村支书,这事得您同意才行。” 村支书坚决地说:“不行,闺女,虽然你神通广大,可那地方太邪性了,你二叔他们死多惨,你大爷我也差点在那地方丢了一条命,那地方绝对不能再动了。闺女,大爷是为你好,也为全村人好。” 我哑口无言了。 第33章 立下堂口 从村支书家出来,我闷闷不乐的。爸妈劝我:“你治国大爷也是吓破胆儿了,他不让动那个地方也是害怕再出事。再说了,这事村支书都不管,咱就别操心了,你一个小闺女家更不该多管闲事。” 我张张嘴没说出话来。 我总不能说那个赵凌云是你们的女婿吧? 我们村人还没从前些日子的阴影中走出来,一到黑天就家家关门闭户,当街不见一个人影,往常这时候可尽是满当街乘凉拉呱的人群。 此刻月悬当空,当街树影婆娑,凉风习习,实在是个良夜,可惜了呀! 忽然,一股黑风从头顶呼啸而来,随即,月光被黑风席卷,整个天空都成乌黑一团了,一股邪邪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 我们吓傻了。我爸爸本能地抱住我和妈妈,低声说:“快往家跑。” 我们一家三口抱着头往家跑,经过兰兰家胡同口的时候,我差点吓晕:一群猫密密麻麻地朝同里涌去。 “啊不好!”我惊叫。 我爸妈一齐捂住我的嘴,拉住我的手快跑。 我们呼哧呼哧跑到家里,我爸爸上紧院门,嘱咐我跟妈说:“你们进屋关好门千万别出来,我去你向军叔家看看,那群猫肯定又去缠磨兰兰。” “爸,你也不能去,那一群猫邪得很。”我死死拽住我爸爸。 我爸爸急得满脸汗,说:“那总不能看着不管吧,兰兰刚被你们救下,要是再……” 我说:“那你也没能力去救呀,得等我的仙家去救。” “仙家去哪了呀?他不是去那片林子里会会那些妖精去了吗?”我爸急得跺脚。 我脑子忽然一闪,好像猜到什么了…… 这时我手机响起,我一看是向军叔的,摁下接听键就传来向军叔的喊叫声:“香香,闺女,快来救命啊,我们院子里满是野猫,它们这时候个个往屋里钻呐……” 忽然赛潘安立到我面前了,他对我一眨眼,我立刻对着电话说:“这事你们自己解决吧叔,我仙家已经休息了。” 他呼喊:“哎呀闺女,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这些野猫可邪性了,个个跟狼似的能吃人呐,闺女,好闺女救命啊,你说多少钱都行啊……” 我呵呵笑笑,说:“不是钱的事,我仙家又不会花钱,要钱有什么用啊。” “不不不,仙家吃香火也要花钱买呀,你一大学生不上班,开堂口专门给人看事也要吃饭呐。闺女,我这就把钱转给你,你快点领着仙家来赶跑那些野猫吧!”他嗓子都喊劈了。 随即微信上转来500块钱,我立马点了收下。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我对赛潘安说:“钱到了,赶快去驱赶那群野猫吧。” 他摇头说:“我吹声口哨就行了。” 然后当真去院子里吹了声口哨,霎时,云开雾散,月光又倾洒下来,一切归于平静。 合着刚才那群野猫是他搞的鬼…… 赛潘安在我们的惊愕声中说了句“睡觉”,就钻进了牌位里。 可是我还想问他刚才去古树林子谈得怎么样了…… 我爸不放心,又给向军叔打去电话,那头的向军叔惊魂未定地说:“没事了没事了,那些野猫一忽儿不见了,一个都没有了。咱闺女的仙家是真厉害,以后我再也不敢对它不敬了……” 我耸耸肩跟爸妈说了句“晚安”回自己房间了。 洗了澡躺好,我不由摸着镯子琢磨起来:这老鬼是在里面睡着了吗?刚才那么危险他怎么没像以往那样保护我呢? 我忽然发现,我对他有依赖了,遇到危险就想要他的保护…… “哎,你在吗?”我对着镯子轻声叫。 镯子里悄无声息,确定是不在。 我思忖:他去哪了? 反正这老鬼来无影去无踪,我也习惯了,就让自己不去想他了。 我想起在省城两天的经历,想起骆家老宅,想起那个“娘娘”,还有那些被骆家惨害的纯阴女孩,我心里阵阵发冷。 想想兰兰也是纯阴女,不禁对她担忧起来,她的一生岂不是很危险吗? 我忽然想到,有些女孩命运多舛,还有各种疾病或者意外早逝,难道她们都是纯阴女被邪灵吸食了不成…… 我越想越怕,这人世间看不到的危险太多了呀! 次日,我还在床上呼呼大睡,院子里就嘈杂起来了,屋里也被外面窜进来的浓烈香火气息包围了。 我把门开了个缝朝外一看,满院子人,个个拿着香烛,纸钱,还有鞭炮,对着堂屋里灰仙的牌位磕头,说着吉祥话。 原来,我今天立堂口的事全村皆知了,都来祝贺,顺便求保护。 他们都觉得我一个九天玄女转世,再供奉一个修炼千年的灰仙,那不是强强联手嘛。 我不能再睡了,得起来主持仪式呀,把大伙送的香火记录一下,再把仙家最擅长的本领说给大家。 赛潘安跟说过,他最擅长算卦,捉妖。 本想低调出场,怎奈一开门就惊动了一院子人,他们举着手里的香高呼:“恭贺九天玄女立堂口!” 然后对着我全体下跪,其中就有村支书两口子。 啊这……我僵在了原地。 妈妈跑过来抱住我,朝众人说:“大伙要拜去拜仙家吧,别吓着咱孩子。” 我顺着妈的话说:“对对对,去拜仙家吧,仙家吃了咱村的香火,会保护咱村每个人平安的。” 众人听了我的话立刻挪动位置,对着堂屋里灰仙牌位磕起头来。 我赶紧去刷牙洗脸,然后为了显得庄重就选了一套紫色旗袍穿上,还把刘海全梳起来,在后面挽了髻,一照镜子,老了20岁。 我走到仙堂里,给仙家上了柱香,然后站到香案旁,先是把灰仙一阵吹捧,什么他曾是太上老君炼丹房的鼠童,偶尔打翻了炼丹炉,太上老君就罚他到人间赎罪。 只要他找到有缘人,做够功德赎完罪就可以再次升天赴任了,而我就是他的有缘人。 把大伙听得一愣一愣的。 最后我说:“咱们的大仙最擅长算卦,看姻缘,捉妖驱邪,大伙呐都记下,也好对症治疗,我们仙家看不了的就别来打扰。” 众人千恩万谢地散去了,赛潘安从牌位上下来喝问我:“你怎么乱说,我什么时候跟你说我擅长看姻缘了?” 第34章 兰兰走火入魔了 我反问:“你会算卦还不会看姻缘吗?” 赛潘安说:“算卦跟看姻缘是一码事吗?” 我两手一摊:“没区别呀,都会算卦了还算不出他跟谁是一家吗?难道你会算卦是假的?” 他桃花眼一眯:“要不我再给你算一卦?” 我立马投降。 他舒服地吸吸鼻子,说:“这香火吃得我都醉了,我得好好睡一觉。哎,不过,你吹牛的水平还是不差的,都不用我教。” 我跟他贫:“别的本事没有,吹牛一把好手。” 他点点头:“太上老君的鼠童,这个名号有创意。” 我给他脸上抹粉:“就是太上老君的弟子呗。” 他满意极了,摇着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说:“行,以后就这么说,我睡觉去了。” 我忙拉住他说:“别呀,灰仙,既然你吃饱喝足了,帮帮忙呗,咱一起把赵凌云的墓地修整一下,那么敞着不是办法呀。” 这货倒是好说话,他看着我一笑说:“挺贤惠的。不过这活还用我们亲自去干吗,待会自有人去干。” 说罢跐溜钻进牌位里去了,我咬咬牙转身走出仙堂,后面又传来他懒洋洋的话:“把仙堂打扫一下,再弄些鲜花插瓶子里。” 我敢怒不敢言,只好回自己屋换下衣服,去院子里掐花。 我妈勤快,爱美,在院子里用竹子围了一个花园,里面种满了花。 我妈尤其爱月季,说月季每个月都开,最对得起养花人。 她的花园里除了各种颜色的月季都有,还有一些寻常的花,比如凤仙花,夜来香,鸡冠花啥的,一到春天,满园姹紫嫣红,满院花香弥漫。 我每朵花都掐了一枝,进仙堂插到了瓶子里,登时这满屋香烛味又平添了花香,我心里骂这老鼠精:真会享受。 爸妈叫我吃饭,吃着饭,我惦记兰兰,说吃了饭去看看她。正说着向军叔打来了电话,急急地叫:“香香,快来呀闺女,把事情跟你妹妹说清楚,她今个一醒来就要那只黑猫,我说黑猫是妖精她不信,又哭又闹把屋里的东西都砸了……” 我丢下饭碗就往外跑,我爸妈也着急地跟上来了。 “还我的猫!还我的猫!”兰兰歇斯底里地叫着。 她披头散发,屋里一片狼藉,手里还拿着一个碎了的酒瓶子,谁都不敢接近她。 我走近她,指着她好言好语地劝:“兰兰,我来了,咱们坐下好好说,姐把真相讲给你。” 兰兰看见我“哇”一声哭了,边哭边说:“香香姐,你最疼我,你从来没骗过我,你告诉我,我的猫到底哪去了?” 我哭笑不得,真想揍她一顿。但她情绪这么激动,我也不敢刺激她,事情只能慢慢梳理。 我哄她:“你先把瓶子放下,穿好衣裳,咱们去我家说话,姐不会骗你的。” 我妈也跟着说:“就是啊闺女,看看你这个样子,像啥话呀。梳梳头洗洗脸换换衣裳,咱去我家说话,让你爸妈把你屋里打扫打扫,大娘给你做点好吃的哈。” 兰兰还是听进去了,她缓缓放下手里的碎酒瓶子,向军叔马上过去攥到手里走出去了。 我过去帮她整理一下裙子,又帮她把头发扎成一个马尾,拉着她去脸盆处洗了脸,哄着她来到我房间。 我关好门,让她坐到我床沿,把那只黑猫的情况一五一十跟她说了,她大瞪着两眼不肯信,说我跟他爸妈一起骗她,还两手抓住我的手腕嘶叫:“香香姐,你们咋就连一只猫都不放过呢,我就剩这一只猫了,你们也要夺去吗!” 我要哭了,她这是走火入魔了呀! 我后悔昨天没有把她被吸干精气,瘦成人干儿的模样拍下来,不然给她自己看看就信了。 我只能好好安抚她:“香香,你冷静一下,好好想想,我们为什么要合伙骗你,就为了一只普通的猫?我们有病吗?你不知道呀,要不是我的仙家昨天救你,把那只野猫收拾了,又给你输入阳气救你,你早就没命了。” 她又哭又笑:“香香姐,你令我好伤心呐,亏我把你当成最信任的朋友,当成我亲姐姐,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骗我……我太伤心了,我活着一点意思都没有了,让我死了再跟我的猫团聚吧!” 说着猛地起身,直直把头朝墙上撞去…… “兰兰!”我叫着去拉她。 兰兰的头在堪堪撞到墙壁的时候,赛潘安凭空出现,兰兰一头栽到了他怀里。 我们都定住了。 兰兰仰起头,尖叫一声倒退几步,我顺手接住她,扶着她又坐到我床沿,跟她说:“看见了吧,这位就是我的仙家,就是他昨天救了你,你还不赶快跪下谢他。” 兰兰像痴了一样看着赛潘安不动。 赛潘安这货走到兰兰旁边,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吓得我伸手推他,“你干嘛呀!” 兰兰也被打得浑身一激灵,张大嘴巴看着他。 赛潘安说:“我打醒她!” 我吐口气说:“确实该打。” 赛潘安这一巴掌还真有效果,兰兰不哭不闹了,两眼直直盯着他。 我怕她是吓傻了,搂住她解释:“别怕别怕,他不是坏人,他是我的仙家,就是灰仙,是太上老君的弟子,在天上修炼一千多年下凡了。就算我们骗你,他一个天上名门弟子不会骗你吧……” 兰兰不知道听到没听到我的话,她喃喃低语:“是他救的我,是他给我输入了阳气……” “对对对,你赶快谢他呀。”我很高兴兰兰脑子转过弯来了。 赛潘安摇摇手,不屑地说:“不用谢,她不作死就行了。”火山文学 说罢走出了我房间,回牌位里去了。 “香香姐,他真是你仙家,从此就留在你家了是吗?”兰兰抓住我急急地问。 我看看她那双发绿的眼光,说:“对呀,我不是开堂口了吗,他是我的仙家,在功德圆满飞升天界之前就得常住我家呀。” “那太好了那太好……”兰兰喜极而泣。 我懵了:这个小妮子到底清醒过来没,这模样咋比刚才还可怕呀! 第35章 大仙看得太准了 我妈端着一碗蒸鹅蛋羹,一碟黄豆芹菜来了,招呼兰兰说:“吃饭吃饭,你身子弱,得吃点高营养的。” 我替兰兰接过,放在我的梳妆台上,哄她说:“兰兰,快吃吧,吃了回去休息。” 兰兰一口一口地吃着,心却好像不在身上,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一会“噗呲”笑一下,一会又掩面做害羞状。 我看着身子慢慢往外撤,她这是咋滴了呀,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 “香香大仙!”院子里有人叫。 我被这称号刺得挤挤眼,出来一看是邻村一个小伙子,我们还是小学同学,他现在给人开挖掘机,听说很挣钱。 “叫我名字就行了。”我招呼着他进仙堂。 他估计刚忙完,还穿着干活的衣裳,皱巴巴的短袖,被汗水溻湿了黏在身上,头发和脸上都湿漉漉的。 他忙改口:“香香,听说你开堂口了,你的仙家是太上老君的弟子,会给人算卦看姻缘,求你仙家给我算一卦吧,看看我跟我女朋友红花能成不。” 看得出,他对嘴上说的“红花”非常喜爱,两眼都泛着光。 我说:“你先坐,我问问仙家。” 我先给灰仙的牌位新上一炷香,然后拿起仙堂上跟仙家问话的本子,用笔在纸上写:仙家,有人看事,方便吗? 然后把那张纸往他牌位处一放。 一会,那张纸上就出现两个字:可以。 我恭喜那小伙子说:“你运气好,仙家同意给你看,你说一下你的生辰八字和那女孩的生辰八字吧。” 他赶紧跪到仙桌前,说了自己的生辰八字和对方的生辰八字,然后紧张地盯着那张纸。 我也好奇地盯着。 那张纸上沙沙沙出现一行字:缘分未尽,意外受阻。 那小伙子顿时大骇,“咚咚咚”对着牌位磕起了响头。嘴上哀求着:“大仙看得太准了,我跟红花是自由恋爱,可是他爸妈死活不愿意,非要把我们分开,要把她嫁给别人。大仙帮帮我啊,我太爱红花了,我一定要娶到她呀,不然我就不活了呀……” 我心说:还是一个痴情种。 可这时纸上再没动静了。 那小伙子忽然想起来,立刻从包里掏出厚厚一摞百元大钞放到香案上,然后又是磕头又是哀求,让大仙一定成全他们。 我看着那一摞钱急得手痒痒,可是人家不走不好意思去抓。 纸上又有动静了,写的是几个字:这事麻烦,让我弟子说给你。 我懂了,就跟那小伙子说:“你先回避一下吧,我仙家跟我单独说话。” 那小伙子赶紧爬起来跑出去了,乖乖地站在院子里等候着。 赛潘安在牌位里跟我说:“这不,免费的劳动力来了,叫他开上挖掘机平上你老公的坟去。” 我噗呲笑了,“你可真坏,不过我也很坏。”火山文学 “所以咱俩有缘嘛。” “哦,我们有缘的根源在这里呀。” “哈哈哈……”我俩一起笑了。 他说:“接下来全靠你编了,我睡觉了。” “哎,您老人家睡好。”我嘻嘻笑着对着他的牌位行了个礼。 我收好表情,走到门口,对战战兢兢地守在院子里的小伙子说:“进来吧!” 他进门又跪到地上,紧张地看着我问:“香香啊,你的仙家怎么说的?愿意帮我吗?” 我一副为难的样子说:“这事呀,不好弄啊,我看还是算了吧。有道是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你还是换一个吧。” 那小伙子听了两眼决绝地说:“不不不,我这辈子只爱红花一个,除了她,我谁也不娶。香香,你就跟我说吧,我需要做什么才能娶到红花,要是娶不到红花我活着有什么意思呀。” 我都被他的真情打动了,差点心软,骗不下去。 我清清嗓子说:“老同学,既然这样,那我就如实说了。你跟这个红花呀,其实是天生的一对,可惜你不小心冲撞了一处地方,导致你们的姻缘受阻。如果你好好善后的话,你们就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那小伙子大喜,“香香啊,你快点说,我冲撞了什么呀,怎么善后呀,我马上去做。” 我砸嘴,摇头晃脑地说:“这事有点难办呢,我都不敢说出口。” 他信誓旦旦地说:“你快说吧,就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眨一下眼。为了红花,我啥都可以做。”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不得不说了:“你是开挖掘机的,整天在地里挖来挖去的,难免挖到一些不该挖的东西,比如我们村西的古墓……” 他诧异地打断我的话说:“香香,你们村的古墓不是我挖的呀。” 我咳咳两声说:“不是你挖的,因为那天挖的人已经死了,那古墓主人就把气撒到了同样开挖掘机的人身上。你是开挖掘机离那个古墓最近的一个人,就报复到你身上了。造成了你的婚姻有波折。” 这瞎话编得可谓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但凡有脑子都不会信。 可是那句话说得对,恋爱中的人智商等于0。他居然信了。 他求我说:“香香,那你快给我指条明路吧,我怎么善后呀?” 我说:“既然你对你女朋友如此痴情,我就如实说了。我们村那个古墓的情况你也知道,出事以后,现在没人敢动他了,那个古墓的棺材呢被挖出来就扔那了。 墓碑被推倒,棺材裸露在外,墓坑敞着口,这可是对古人大不敬呀。 你不是啥车都会开嘛,要是开叉车把那口棺材给放到墓坑里,再用土填平,把墓碑重新栽好,古墓主人就息怒了,煞气也就消失了,你跟你女朋友姻缘也顺了。” 他张着嘴呆呆地跪着不动。 我赶紧说:“这就是我不愿意说的原因,怕你不敢冒这个险。其实呀,一点危险都没有,那些被报复的都是挖坟墓的人,你是去修葺它,那些鬼只会感谢你。” 他一拍脑袋,咬牙说:“为了红花,这事我干。” 说罢起身就要走。 我忙拦住他说:“别急别急,这事不能轻举妄动。我们村支书有规定,不许再动那片荒地,你现在开着叉车也进不去。” 他绝望地叫:“那咋办呢?” 第36章 二婶来求财 我凑近他说:“好办,趁夜里没人咱们偷着去干。” 他一阵惊喜,说:“好好好,就这么办。” 我拿出手机说:“咱俩加个微信,夜里你把叉车准备好,到时候我通知你。” “哎哎哎,我听你吩咐。”那小伙子感恩戴德地走了。 我把仙堂的门一关,蹲到地上大笑,他妥妥一个大冤种啊! “香香姐,我可以进来吗?”外面兰兰弱弱地问。 我立刻答:“不行,仙堂不能随便进。” 说着我出来了,并把仙堂的门关好。 我拉着她重回到我的房间,说她:“你吃饱了就回家去休息吧,记住,这几天别乱跑,看见野猫野狗的也别再玩儿了。” 我心里嘀咕:这赛潘安还没跟我说那片古树林子的情况呢,到底兰兰还有危险吗。 兰兰却两眼晶亮,满面春风地拉住我的手,说:“香香姐,我想问你一个事,我能不能也做你仙家的弟子呀?” 啊这……我嘴张的塞下一个鸡蛋了。 兰兰接着说:“香香姐,你看啊,我从小身体就弱,经常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我要是成了天上老君弟子的弟子,那啥不干净的东西也不敢找我了不是?而且我跟仙家学些本事,还能帮忙做功德。” 这听起来是有意思,可是好像没说过这种情况哦,都是一个仙家一个出马弟子。 “香香姐,你跟仙家替我求求情呗,要我干啥都行,我这辈子也不结婚了,就跟着大仙帮他做功德。” “香香姐,我是真心的,刚才看见大仙那一刻起,我的心就交给他了……” 我觉出不对劲了,忙捂住她的嘴说:“兰兰,你打住,你打住,你现在马上回家睡觉去,把身体养好了该上班上班。” 兰兰要哭了,抱着我的胳膊摇晃着说:“香香姐,我说的是真心话,我这辈子跟定大仙了!” “兰兰!”我厉喝一声。 兰兰唬的缩缩脖子,不敢再纠缠了。 我板着脸说:“回家歇着去,今天的话我当没听见。” 兰兰一走我骂起赛潘安来:“你那张脸以后得霍霍多少人吧。” 我忽然双脚一跳返回仙堂,抓起供桌上那一摞钱抱在了怀里,发财了呀! 心又一软:这钱是不是不该要啊,本来就是骗人家干活的,再要人家的钱岂不是造孽。 我冲牌位说:“仙家,这钱……咋办呢?” 牌位里传出懒洋洋的说话声:“你看着办。” 我那个气呀,你说收下不就行了,这良心债也不用我背了。这下好了,我得做出痛苦抉择了…… “香香!香香!”二婶的喊声传进来。 我忙把钱放到供桌上,走到院子里问二婶有事吗? “姐!” “姐!” 天龙天虎跑过来一左一右拉着我的手,好像我们仨从小就这么亲密无间似的。 “你俩这几天好好做作业了吗?”我问他们。 他们一齐答:“做了做了,我们每天都做,我们要像姐你一样考上大学。” “你俩去大娘屋里玩手机吧,我跟你姐说事呢。”二婶不耐烦地驱赶他俩。 我妈看见他娘仨来了,赶紧洗好几个甜瓜用小盆端着过来了,亲切地招呼:“雪梨,龙龙,虎虎,吃瓜。” 二婶朝妈挥挥手说:“我不吃,你领俩孩子去屋里玩儿吧,我跟香香说正事呐。” 我以为她要说她弟弟庄怀生的事,脸一沉,脑子里赶紧琢磨应对的话。 哪知道,她没提她弟弟的事,却说:“香香,你不是供上灰仙了吗,他不是太上老君的弟子吗,那本领可是通天呗。” 我说:“也不尽然。” 她两眼放精光:“你看我家生意你二叔在的时候就不好干了,你二叔没了,你大舅又住院,好几个订单都没了,眼看生产的货走不出去,外边的账也要不来,我都急死了,我想请大仙帮帮我,好叫我生意兴隆,一本万利。” 我正色说:“二婶,仙家也不是万能的,各有其优势,特长。我的仙家擅长算卦,捉妖驱邪,求财你去别的地方吧。” 二婶脸唰地拉下来了,语气又强硬起来:“你是怕二婶不给香火钱吗?自己家的事还不尽心?” 我解释:“二婶,你这是什么话,仙家看事一视同仁,更何况我看在二叔的份上也想让你家生意发财,你们都平平安安,可是我仙家真不是财神爷,求财还是去别处吧。” 二婶这人自己生性多疑,我这么说她越发认定我不怀好意了。就冷着脸说:“我进仙堂自己求仙家,你替我在旁边传话就是了。” 我耸耸肩说:“那最好了,省得你不相信我。不过你拿点香火钱吧,这是规矩。” 二婶薄嘴唇一掀,没好气地从包里掏出10块钱塞给我,像施舍一个乞丐。 我喊住她:“香火钱不能给我,得放仙家牌位上。” 我抬出仙家来,她不得已又从我手里接过钱,走到仙堂把钱放在了供桌上,那神情还是很倨傲,好像收了她的钱,仙家也得在她面前矮三分。 我点着一炷香,对着牌位恭敬地询问:“仙家,方便看事吗?” 然后把纸笔放好在牌位前,看着纸。 我二婶站在供桌前,两眼贼亮地看看牌位,又看看牌位后面,最后两眼谨慎地盯住纸看,好像要找出纰漏似的。 纸上出现两个字:方便。 我立即跟二婶说:“请仙家看事得对着牌位跪下,这样站着对仙家不敬。” 二婶不屑地看一眼牌位,还是跪下了。 我对着牌位说:“这位女士想求财,不知仙家能否满足?” 我以为赛潘安会干脆说不能。谁知纸上立刻出现一个字:能。 我吃了一惊,二婶得意地瞥我一眼,意思是:你不是说不能吗? 我心里骂赛潘安,你自己跟我说的你所擅长的明明没有求财这一项啊。 这时纸上又出现一行字:有所求得先有所舍,求财先破财。 我差点笑了,二婶虽然钱赚得盆满钵满的,自己花钱如流水,可是待人接物那叫一个抠啊,外人一口水都别想喝她的。 叫她破财,等于要她的命。 第37章 公主出嫁 果然,二婶一看那一行字“呼”地站了起来,对着牌位恶声恶气地说:“啥玩意仙家呀,就是个财迷鬼,事还没看呢就先要钱,老娘有的是钱,就是不给你们这种骗子花。” 我哑口无言:真是无知者无畏呀,她都不知道赛潘安的手段…… 为了她好,我还是好言好语地劝她:“二婶,口下积德,你敢骂仙家小心惹祸上身呐。” “我说的是实话,我是替天行道,我不怕惹祸上身!”二婶一身正气。 屋外我妈听到二婶的谩骂声慌慌地跑过来了,拉住我和二婶说好话:“雪梨,这是咋了,有话出去说,可别在仙堂闹腾啊,对仙家不敬。” 二婶听了这话更来劲了,嘴里说的话更难听了,还指指戳戳的,手指头还碰到了仙家牌位。 我替她捏把汗。 我妈更怕,催我说:“香香,快拉你二婶去外面说话。” 我一动不动:她自己作死谁也拦不住。 到底还是天龙天虎听到动静跑过来了,跟我妈一起把她给弄出去了。火山文学 我关上门,对着赛潘安抱歉地说:“仙家,怪我把她领来了,她不是外人,是我家二婶,不然不会让这种泼妇进仙堂。” 赛潘安从牌位上下来了,冷笑说:“这个女人该让她长长心。” 我说:“当然不能让她白骂您呀,不过看在她是个寡妇,还带两个孩子的份上,教训教训她,差不多就行了。” 心说:庄雪梨,你仗着有钱在全村嚣张跋扈无人敢惹,人不敢惹你仙家敢惹你,你请好吧。 赛潘安伸个懒腰说:“别打扰我睡觉了哈,晚上还要去赴宴呢。” 我问:“去哪赴宴呀?是不是去村西古树林子那里?” 赛潘安说:“对,昨晚上我一到,那里的各路妖仙都对我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那架势……”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我接上。 他眉毛一仰,说:“都会抢答了。” 我撇嘴笑。问:“那些哥们对你杀了那个猫妖没什么意见?” 赛潘安说:“是那猫妖犯规在先,我只不过是替他们清理门户,他们有什么意见?” 我朝他竖起大拇指。 我想起兰兰,问他:“兰兰是阴命女,容易招不干净的东西,你有办法保护她吗?” 赛潘安说句“没有”就钻进牌位去了,我不敢再问了。 我妈低三下四地把二婶给哄走了,回来就跪在灰仙牌位前磕头,求他别怪罪二婶。 我拉起妈说:“妈,自作孽不可活,你别管闲事了,仙家要休息,咱们出去吧。” 我妈马上起来跟我出去了,我顺手把仙堂的门锁上。 中午,我爸从养鸡场回来了,手里提着一袋子豇豆,说是菊香给的。 我最喜欢吃豇豆,就让妈给我蒸。 我跟妈正在做饭,我爸手机响了,是堂弟打来的,我爸一接那头就叫:“大爷,我妈手疼,两只手疼得跟火烧似的,你快来呀!” 电话那头传出二婶“啊啊”的惨叫声。 我妈惊得饭勺子都掉地上了,我爸骑上电动车就往二叔厂里飞去。 我二叔不在了,两个孩子小,二婶出事理应我爸管。 我妈也急,让我好好吃饭,她也追去了厂里,一会给我打电话,叫我吃了饭去养鸡场收下鸡蛋,一会客户来拉走,爸妈送二婶去医院了。 但是我笑了:她这病好像医院看不好哦。 没事,反正她有钱,多去几个医院试试。 我吃了饭就去养鸡场了,匆匆把今天的鸡蛋收好在筐子里,等着拉鸡蛋的客户来。 没睡午觉,又忙了一通,一坐下来就打瞌睡了。我就回到爸爸的屋里,开了风扇,倒在他床上迷糊一会。 满眼的大红,床上缠着红绸布,纱帐也红的,满屋挂满红绸布,就连地上都铺着红布,我穿着那身华美的嫁衣,头上戴着金光闪闪的凤冠,坐在梳妆台前,屋里满是小丫鬟,还有那个叫莲儿的侍女。 个个喜气洋洋,欢声笑语,她们来回忙碌着,都围着我转。 我看看镜子里的人,真是美得无与伦比,自己都挪不开眼了。 忽然外面一声悠扬的高呼:“吉时已到,请公主到大殿等候驸马接亲!” 随即耳边响起喜庆的奏乐声, 我心儿扑通扑通地跳起来,莲儿和另外一名丫鬟嘻嘻笑着一人架住我一只胳膊,后面还有小丫鬟提着嫁衣,前面有太监带路。 从闺房到大殿,一路都铺着红毯,周围陈设极尽奢华。 “香香,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父皇恭喜你!”身着龙袍戴着皇冠的父皇坐在大殿之上向我说话。 我待要微笑回应父皇,忽然心下一沉:我看到父皇身边的女人,竟然是她而不是我的母后。 父皇接着跟我说:“你母后身体欠安,就不能送你出嫁了,由贵妃娘娘送你出嫁。” 我想说不用她送,可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我不想让自己不痛快,就对着他们拜了下去。 我看下去,大殿之下跪满了人,有男有女,都是我陪嫁的侍从,还有大殿外摆了足有几里地的柜子箱子,都用红布裹着,我知道,那里面都是金银财宝。 我看里根本无视这些,我只翘首以待着我的新郎到来,接我去我们的府邸拜堂。 可是我等啊等,约定的接亲吉时早过了,还不见新郎的接亲队伍前来,整个大殿的人都急了,父皇终于下令去赵将军府邸打探。 而我,心里恨不得自己跑去找我的新郎,他为什么不早点来接我,他不急着接他的新娘回家吗?他是不是临时悔婚了…… 忽然,一声“报”!在大殿外响彻,我心里一颤,探官报:“皇上,赵将军他出事了……” “啊……赵将军!”我尖叫出声。 我睁开了眼睛,眼前的大红消失不见,屋里只有我自己,外面是鸡舍里的嘈杂声,树上的蝉鸣声。 我心痛得很,浑身都被汗湿了。我迫切想见到赵凌云,一刻也等不得了。我对着镯子叫:“赵将军!赵将军!” 里面悄无声息,我只听到我自己的喊声。 眼泪啪啪滴到了我手上,我心疼得揪成了一团。 第38章 修葺赵凌云坟墓 “他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吗,我再也见不上他了吗……” 这种思念和绝望是我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好痛苦啊! 忽然一个激灵我“醒”过来了,我僵坐在床上,脑子一片空白,心口还在揪着疼,我捂住胸口,两眼直直地盯着屋门。 我喃喃吐出一句话:“得给他买个手机。” 傍晚时分,我爸从医院回来了,妈在那陪床。说我二婶已经转院去市立医院了,她病厉害得很,两手疼得直叫唤,嘴也不听使唤了,叽里呱啦说不出话。 我窃笑一下,赞赛潘安干得漂亮。 问:“那天龙天虎呢?” 我爸说:“他小舅两口子来了,帮忙照看着厂子跟他俩。” 我说:“那就好。” 爸爸吃了晚饭又去养鸡场了,嘱咐我关好门,谁叫都别开,他回来会自己开门。 我答应得好好的,他一走我就给白天开挖掘机的小伙子打电话。 那头比我还急,说他已经坐在叉车上了,就等我消息。 我回仙堂邀请赛潘安一起,发现那厮正在梳妆打扮。 我吐槽:“你打扮这么好给一群妖精看吗?” 唇亡齿寒嘛,我的话惹到他了,他翻我一个大白眼说:“妖精怎么了?你以为妖精就会躲在一个地方修炼,与世隔绝呀?那是你孤陋寡闻了,妖精的生活可丰富了,你去看看,哪个行业没有妖精,只不过你们人类肉眼凡胎发现不了罢了。” 我想想连连点头称是,哪里没有妖魔鬼怪呀!就诚恳地跟他道了歉。 赛潘安说:“修你老公的墓地你自己去办,我还得去赴宴呐。” 我有些发怵,就请求:“那你帮我修好再去赴宴呗。” 他还算有良心,答应了。 去墓地倒是不会被发现,因为我们村如今晚上根本没人出门,就是出门也不会往那个方向,所以我跟挖掘机小伙子很顺利在墓地附近碰头了。 事不宜迟,马上动手。他技术没得说,几下子就把棺材叉到坟墓里了,又把那些之前同时被挖出棺的铁链啥的一起填到墓坑里。 我和挖掘机小伙子待要用铁锨填土的时候,赛潘安朝我摇摇手,向着不远处的古树林子吹了声口哨,一会儿功夫,一群猫儿鸟儿刺猬从古树林子里朝这边涌来……看得我头皮发麻。 但这一切挖掘机小伙子都看不见。他只看见那些土哗啦啦自己往墓坑里流,眼看着墓坑被填平,写着“赵凌云将军”的墓碑被竖起,一切恢复了从前的样子。 他的嘴一直张着,两手扎煞着,两眼空着。我小声说:“这就是我仙家的本领,他能指挥空气为他效力。” “扑通”他跪了下来,嘴里哆哆嗦嗦地说:“香香,你的仙家太厉害了,你替我求你仙家让我和红花一辈子在一起吧。” 我被他的痴情打动,真心说:“你跟红花会一辈子在一起的,仙家答应保佑你们了。” 说着我掏出那沓钱,说:“你自己把自己的障碍排除了,钱就不收你的了,拿去给红花买首饰吧。” “这这……哪行啊……不不不这是给仙家的香火钱……”他吓得死活不要。 我温声说:“仙家不让收我不敢收,拿着吧,以后多给仙家传美名就是了。” 他这才千恩万谢地收下了,我说:“趁没人发现,你赶快开车走吧。” 他拿上钱匆匆开着叉车走了。 我看看眼前被修葺好的墓地,长舒了一口气。微微一笑说:明天就成大新闻了。 这时赛潘安说:“女鹰王都等急了,我去赴宴了哈。” 这黑漆漆的夜里,又处在阴地,四周都是荒废野草,而且离家二里多地呢,我一个人回去…… 我骂他:“你有没有一点公德心,这大晚上的叫我一个小姑娘自己回家!” 他哼唧一声说:“那好吧,我让这些小的们送你回去。” 说着一挥手,刚才那群“小的们”又钻出来了,他对它们说:“送我的弟子回家去,保证她的安全啊。” 那群“小的们”个个伸出前爪给他作揖答应,我一脸的生无可恋。 我就被一群野物前呼后拥地护送着回家去,这种感觉太……拉风了! 忽然一阵寒气扑面而来,一个黑影从村里朝我走过来,我做贼心虚,忙顿住脚步。 就着朦胧的月光,我定睛一看,是村里一个小媳妇,小环。 这个小环过得很苦,人人同情。她娘家穷,又没人撑腰,嫁到我们村婆子强势,男人妈宝男,他妈让打媳妇就打媳妇,让骂媳妇就骂媳妇,还不给钱花。 小环进门生了一儿一女,公婆不给带孩子,她自己带着孩子没法挣钱,公婆一家张口闭口她没挣过一分钱,吃白饭。 男人呢,挣了钱都给他妈管着,一个月给媳妇300块钱,包括娘仨的吃穿日用,小环走娘家都空着手。 有一回娘家妈妈过生日,她不能再空着手去了,就问男人要钱,她男人对她辱骂一顿把100块钱摔到了她脸上。 以后,再没钱她也不敢向男人要了,就偷着跟邻居借,说等她孩子大了她就打工还人家,谁知这事被她婆子知道了大骂她一顿,说她花钱大手大脚还厚着脸皮跟人家借,丢她的人。 从此,她也不敢借钱了,娘家也不走了,赶集都不去,活得像个旧社会的小媳妇。 我很奇怪这大晚上的她去哪,怎么也没带孩子,因为她两个孩子公婆和男人从来没带过,她走一步带一步。 我就问她:“小环嫂子,这么晚了你去哪呀?” 她没说话,飘飘悠悠地走到我面前,忽然伸出两手掐住我的脖子…… 我脖子一凉,本能地挣扎喊叫,喉咙却发不出声音。只听身边的野物“哇哇”着跳起来撕咬小环的,但是小环任那些野物撕咬着却丝毫没松开手,好像根本就不怕疼。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小环飞出老远,然后惊恐地看着我的后面,瞬间没影了。 “香香,我来晚了。”随着一道疼惜的声音,我被拥入怀中。 “赵将军!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我喜极而泣。 第39章 她要你答应什么 赵凌云给我擦擦眼泪,捧着我的脸,轻声问:“怎么了?” 我咬着嘴唇说:“我担心你……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眼里一亮,哑声说:“你真的怕见不到我了?不是想摆脱我吗?” 我心一下子乱了,对呀,我之前不是天天想着怎么摆脱他吗,什么时候那么怕失去他了?是今天中午那个梦,还是早就对他生出依恋了…… 我慌乱中一低头,差点笑了:那一群“小的们”个个仰着小脑袋,瞪圆眼睛看着我们,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我咯咯笑笑朝它们说:“没事了,我有人保护了,你们回去吧,谢谢你们哦。” 他们很听话,礼貌地朝我挥挥手滴溜溜跑去了。 我忽然想起刚才的一幕,心有余悸地问赵凌云:“刚才,那个小环怎么回事,她怎么见了我就掐我,那些野物在她身上撕咬也不怕?” 赵凌云叹口气说:“看来我得教你一些本事了,哪怕能对付一般的小鬼。刚才她已经不是人了,是刚死了的鬼。她是带着怨气死的,所以一身戾气,见了人就想杀,杀了人她身上的戾气就更重,会变成厉鬼。” 我惊得浑身一寒:那个可怜的小媳妇死了! 我问赵凌云:“你把她的鬼魂打散了吗?她挺可怜的呀。” 赵凌云说:“没有,我不会滥杀鬼魂,只是把她赶走了。” 我想起她那一个四岁,一个两岁的孩子,心里很是难过。我问赵凌云:“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是自杀还是被杀呀?” 他摇摇头。 我心突突跳着问:“我要不要报警啊?” 他说:“你还是别管这事了,不然你说不清。” 我点点头:可不,我要被问到在哪碰上她的,我大晚上的怎么出现在这里,可说不清了, 我今天晚上的行为可是违反村规呀。 “咱们回家吧。”他说着又弯腰抱起我,一眯眼功夫就回到我房间里了。 他把我放到床上,开口就说:“谢谢你。” 我羞涩地一笑,故意问他:“谢我什么?” 他蹲在我床沿,手捏住我下巴,咧嘴一笑,“还瞒着我呀,我都看见了。” 我咯咯笑。 他长吁一口气,说:“我没想到,你还想着替我修缮墓地。” 我看着他说:“应该的,我不能让你的坟墓狼藉一片,虽然你不在里面了,我看着也不舒服。” 他会心一笑。 我问他:“你这两天哪去了?” 他脸色一下子沉下来,说:“我去骆家了。” “啊,你打探到了什么?” 赵凌云说:“那个娘娘确实是绿萼娘娘,她被骆家人用邪术救活,为了修炼成像活人一样的活僵尸,必须吸食九九八十一名纯阴命女的精气,她已经吸食八十名了,就差一名。” 我抱紧了身子:“啊,太吓人了,那死鬼娘们已经害了八十名女孩了,这最后一名骆家死活会找到。那、那小叶还会被他们抓到吗?” 他说:“应该不会,小叶已经到了国外,一时半会骆家找不到她。” 我想起身边的兰兰,担忧地说:“兰兰会不会也很危险?” 赵凌云说:“会。” 我惊问:“那怎么办?赛潘安刚把她救活呀。” 赵凌云低了头,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我奇怪了,摇着他的胳膊追问:“你说呀,该怎么办?就任由那绿萼娘娘害死八十一个女孩自己复活吗?” 赵凌云跟我说出了实情:“我找到绿萼娘娘了,她……跟我提出条件,如果我答应她就再不害人。” 我吃了一惊:“你见到那个娘娘了?她要你答应什么……” 我胸中涌起强烈的愤怒感。 赵凌云说:“她要我答应跟她在一起。” “啊不要!不许你跟她在一起,我恨她!”我抱住他尖叫。 他对我表露出这么大反应很是吃惊,两手环住我轻声安慰:“别激动别激动,我不会跟她在一起的,我会永远留在我的香香身边。你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恨她,你能想起来吗?” 我懵了,我想不起真正恨她的原因,我跟他说起了白天那个梦。 他也激动起来了,说:“不错,那是千年前的你等着我去接你,那天就是我们成亲的日子。” 他那张被风沙和炮火洗礼的脸上现出孩子般的喜悦之光。 随即,那张脸上的喜悦消失殆尽,一股肃杀之气浮上来。他幽幽地说:“可惜,我当天我在迎娶公主的时刻,喝下了李管家端给我的一杯庆贺酒。” 他身上的戾气四散,屋里的空气都粘滞了,我害怕地松开他。 他说:“我从娘娘那打听到,害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跟我历经沙场,出生入死的部下,也是我的好兄弟吴焕之。” “啊这……他为什么这么做?”我小心地问。 赵凌云说:“因为他……也喜欢公主。” “啊那我最后是不是嫁给他了?”我一阵恶寒。 我能感觉到,当年的香香公主死也不会从了别的男人,她心里只有赵凌云。 赵凌云沉痛地说:“是的,害死我后,吴焕之欺上瞒下,代我去迎娶公主,当天夜里,公主就自缢身亡。” 我倒吸一口冷气,同时也替那位香香公主庆幸:到底没有苟活于世。 赵凌云说:“我的魂魄被吴焕之用邪术困在体内,所以无法和同一天去世的你会合,我们就这么错过了一千年。” 他忽然激动地捧住我的脸,哑声说:“我赵凌云没想到,一千年后能再次遇到公主,也是我的造化了。” 我眼泪潸然而下,因为我的心跟他一样激动,浑身凌乱如狂风中的花瓣,我把自己紧紧埋进他宽厚的胸膛里。 我好奇地问他:“那骆家为什么要复活绿萼娘娘?绿萼娘娘的尸身为什么会千年不坏呀?” 赵凌云紧皱眉头说:“我也不清楚。” 我问:“那你现在怎么打算?” 他说:“我要寻找吴焕之,报一千年前的血仇。” 我懵懵地说:“可是他都死了一千年了,也该轮回无数次了,你再找到他有什么意思呢?” 赵凌云摇头:“我询问了绿萼娘娘,又打听了不少鬼魂,它们都说吴焕之根本没步入轮回,他靠邪术修炼成了鬼王滞留在人间。” “啊……这么说,我们根本不知道身边是人是鬼?”我瑟瑟发抖。 第40章 小环的死因不明 赵凌云点头。 我再次抱紧他,后怕地说:“我活这么大真不容易呀。” 他轻拍着我的后背。 我又一激灵,从他怀里直起身问:“那老娘们怎么肯放你回来了?而且你没答应她,她就会继续害人呀。” 赵凌云温柔地说:“不会,我警告她了,如果她再害人,我就对她不客气。” 我担忧地问:“那你打得过她吗?” 他看着我一笑,伸手在我脸上捏了一下,说:“打得过。好了,这事不该你操心,时候不早了,歇息吧。” 我脸上顿时飞起两片红霞,软软地倒在他怀里,被他拥着倒在了床上。 这一夜,我沉浸在他的温柔乡里,抛弃了全世界…… 我像一条瘫在岸边的鱼般仰在床上,想起林薇因那句情话:你若拥我入怀,疼我入骨,护我周全,我愿意蒙上双眼,不去分辨你是人是鬼。 早上我醒来一看身边没了赵凌云,心里一慌,张口就叫:“赵凌云!” “我在。”他在镯子里答应我。 我心安了。 他说:“一会你爸爸就过来了,被他看见不好。” 这句话令我很温暖,他挺为我着想的嘛。但我又怕他不知何时离开我又联系不到,就急急地说:“你先别走哈,等会我去给你买个手机,这样我就能随时联系你了。” 我听到他“额”了一声。 “香香,醒了吗,我去养鸡场喂鸡,你起来做饭吧。”爸爸在门外叫我。 “哎好嘞爸爸。”我赶紧答应。 低头看见自己赤身裸体,还有凌乱的床单……我羞得无地自容,匆忙拿起一条裙子穿上,又把凌乱的头发梳通顺了才开门。 爸爸看我一眼,说了句:“以后早睡。” 我脸蓦地着火了,心突突跳着,低头嗫嚅:“知道了。” 心惊肉跳地问自己:难道爸爸昨晚上听到我屋里的动静了…… “半夜我还听见你跟朋友聊天呐。”爸爸嘟囔一句。 我长吐一口气,捂住了胸口。皮笑肉不笑地说:“以后不跟朋友聊天那么晚了……” 虽然逃过了一劫,可是想到我跟赵凌云的未来,我心又猛地一坠。但我不是一个心里装事的人,开导自己走一步算一步,享受一天是一天,想那么多干嘛。 我怯怯地问爸爸:“你起来多久了,听到当街有啥消息没有?” 我爸摇头说:“没听到啥消息。” 我缩缩脑袋:难道还没人发现赵凌云墓地的事? 想想也正常,谁没事往那里去呀,都吓得路过附近都不敢朝那方向扭头看。 爸爸去养鸡场了,我赶紧做饭,心里嘀咕着:那老鼠精不知道昨晚上几点回来的,吃撑了没。 当街一阵凄厉的哭叫声传过来,正切番茄的我手一抖差点受伤,我下意识地想到昨晚上的小环,丢了刀就跑出去了。 胡同里都是人,都朝当街跑去,我看见菊香抱着儿子从当街回来了,我忙问她:“菊香婶儿,当街谁再哭叫?” 菊香说:“哎呀,昨个夜里小环死了,她娘家人在哭闹。” 我压低嗓子问她:“菊香婶儿,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菊香把嘴凑到我耳根说:“她婆子说是她自己喝农药死的,可是她邻居昨晚上都听到她惨叫声了,都猜着她是被打死的。” 我想起昨晚上赵凌云说她是含着怨气死的,猜测她准是被打死的,她为了自己两个孩子也不会自杀的。 我就问:“那自杀和被打死能看出来呀,她娘家人不清楚吗?” 菊香挤挤眼骂:“那一家子昨夜里就把她给埋了,埋了后才通知她娘家人了。这不,娘家人来了也没见着尸体,在当街哭闹呐。唉,我看着心里难受啊,我回家做饭去了妮儿。” 菊香婶子抱着孩子回家了,我跑到当街去看,想着人命关天的事,她娘家人一定会查个清楚。 小环娘家几个人在当街哭闹,小环爹娘不知道是气傻了还是没气力闹,呆呆地坐在地上,几个年轻男女哭着骂着小环婆家人,要求开棺验尸。 小环男人华彪一家都躲着不出门,好像是随便他们闹,反正他们不敢私自去挖坟。 当街人没一个不同情小环的,嘴里都骂着华彪一家不是东西,可也只能骂骂算了,没人敢替她出头。 小环亲哥见华彪一家人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干脆就报警了,哪知道警察来了却只想息事宁人,说人既然都没了,再闹也没意思,还是节哀顺变吧。还说其实华彪一家才是最伤心的,男人没了媳妇孩子没了娘,娘家人就别添乱了。 我听了哭笑不得,还有这么调解事情的? 到家才知道了,我爸说华彪舅舅就在派出所当领导,这事他们当然往下压了。 我气愤地说:“那就这么算完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明不白地死了呀。” 我爸摇头:“还能咋样?” 我想起那句话:婚姻到底给了女人什么? 我看着爸爸问:“爸爸,如果、我是说如果哈,我要是遭到这种……” “别胡说!”我爸厉声拦住我。 我嘻嘻笑笑说:“我就是说说,又不是真的。” 我爸筷子一摔,说:“要是我闺女将来在婆家受一丁点委屈,我拿刀就上,欺负我闺女,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我双手合十感谢他,然后哄他:“爸爸,别动气别动气,又不是真的。再说了,你闺女也不是好欺负的。” 我爸重又拿起筷子,憨憨一笑说:“就是,俺闺女可不是一般人呐,谁敢欺负俺闺女。” 我说句“就是”。 我爸大口大口扒着饭说:“香香,我还得去医院看看你二婶,养鸡场还得你照看着哈。” 我不屑地说:“二婶有我妈在就行了,你忙你的事。” 我爸叹口气说:“你二婶虽然人不咋样,可你二叔没了,她病成这样我不能不管。”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她大弟弟手臂还没好呢。” 意思是过意不去呗。 我眼睛一瞪:“那还不是他活该,跟咱们没关系。反正你不许去医院看那个娘们,你去了我也不管你那些鸡。” 话音刚落兰兰一脚踩进屋门,笑嘻嘻地朝我爸说:“大爷,你放心去医院就是了,养鸡场交给我。” 第41章 求赛潘安收兰兰为弟子 我叫:“兰兰,你添什么乱,你回家睡觉去。” 兰兰身体还很虚弱,得休息几天。 “香香姐,我来你家就不用休息了,你家住着仙家,满院子都是香烛味,我身体不用养就好了嘻嘻。香香姐,我去给仙家上柱香。”说罢就跐溜跑到仙堂去了。 我拦都拦不住。 她从小就是个勤快的,进了仙堂上一炷香就开始打扫卫生了,先把桌子椅子供桌都擦拭一遍,又把地拖了,还有眼色地将昨天蔫了的花拿出来扔掉,又在花园剪了一大捧鲜花插到供桌上的花瓶里。 忙完这一切就直直立到供桌前,痴痴地看着灰仙牌位,那叫一个深情款款。 因她的表现,爸爸放心地去医院看二婶了,养鸡场我就不得不管。我没好气地冲兰兰说:“你不是答应你大爷替他照看养鸡场吗,还不快去。” 兰兰嘴巴一抿,说:“我替你照顾仙家,你去养鸡场干活呗。” 我把脸一板:“你私自进仙堂已经是对仙家不敬了,还不趁着仙家没怪罪之前赶紧出去!” 兰兰唬了一跳,忙跑到仙堂外面,可怜兮兮地说:“香香姐,你跟仙家说说,千万别怪罪我,我是真心想侍奉仙家的。你跟仙家说说呗,让他收我为弟子吧,我什么都能做的,我不会可以学,求求你了姐。” 兰兰快要哭了。 我犯难了,想想兰兰特殊体质,容易招邪祟,而且那个绿萼娘娘正在找最后一个纯阴命女救自己。她更加危险。是不是她拜了赛潘安做师父就能安全一些呢? 我沉思一刻说:“你先去我房间等着,我问问仙家。” 兰兰欣喜非常,脆脆地答应一声跑到我屋里去等消息了。 我对着赛潘安牌位问:“仙家,你在吗?” 牌位里传出他惺忪的声音:“在。” 我问:“那个,我堂妹,兰兰想拜你为师,可以吗?” 他说:“没这个规矩。” 我替兰兰求情:“礼有经亦有权嘛,兰兰她体质特殊,容易招邪祟,而且那绿萼娘娘专门吸食纯阴命女,还需一个,兰兰很危险的,你要是收她为徒就不一样了。”火山文学 赛潘安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说:“顾不上这个了,咱们得忙了。” 他话音刚落,一波一波的人涌进我家院子来,都是听说了找我堂口仙家看事的:我的堂口火了。 他们大部分是算卦的,给儿女看姻缘的,还有患疑难杂症的,撞邪的…… 我一时忙得不可开交,兰兰很有眼色地自己去养鸡场忙活了。 直到中午才忙完,我对那些涌进来的人说:“我仙家看事是分时间的,一天就看这一上午,没看的明天上午早来。” 那些人不得已走了,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直嘟囔太累了,吵得人头皮发麻。不过看见供桌上的钱,又觉得再忙再累也值了。 估计我拿钱那笑嘻嘻的模样刺激到赛潘安了,他从牌位上下来,像个大爷般往椅子上一坐,命令我:“给我倒茶。” 看在这一大摞钱的份上,我恭恭敬敬地给他倒上茶。他又命令:“点心,水果。还有,这花不新鲜了,再换。” 我不乐意了,指指花瓶里的花说:“这可是上午刚换的,新鲜得很,花香扑鼻的。” 他二郎腿一翘:“我说换就换。” “我换我换!”兰兰跑进来了。 她一看就是洗了澡换了衣裳,浑身香喷喷的,手里还捧着一大把从地里采的野花。 此刻赛潘安没有隐身,她一眼看到了他,登时被他帅得浑身发抖。 她哆哆嗦嗦地把好好的花从水里抽出来,把自己那一捧野花放进去,然后抱着换下来的花倒退着走出仙堂。 我看看赛潘安,他也看看我。我小声问:“美男子,怎么办?她对你可是一见倾心呢,你让她喝你的洗脚水都她甘之如饴。” 赛潘安这货一说他胖还喘上了,“我的洗脚水可也是灵丹妙药,不仅仅是好喝哦。” 我做出“呕吐”状,此刻兰兰又跑进来了,却不敢直视赛潘安,缩在我身后羞红着脸偷看他。 我就跟兰兰说:“兰兰,今天你在我家养鸡场忙了半天,就在我家吃饭吧,你会做饭,去做吧。” 兰兰开心答应,立刻朝赛潘安羞答答地问:“仙家,您想吃什么呀?” 我翻翻白眼,我被直接忽略了。 赛潘安摇着一把纸扇,报起了菜名:“红烧茄子,剁椒鱼头,玉米炖排骨,西红柿牛腩,肉丝炒豆角,蒸米饭。好了先这么着吧,多了你也不一定会做。” “不不不,仙家想吃啥我都会做,我不会可以学,学不会再学,直到学会为止。”兰兰舔狗功夫了得。 这赛大爷很满意她的态度,爷味十足地“嗯”了一声,端起茶杯品了一口。 兰兰飞跑出去准备食材了。 可是我家冰箱没这么全呐,我朝兰兰说:“需要什么去镇上买,钱我转你。” 兰兰已经骑上电动车没影了。 我冲赛潘安说:“你吃了人家的饭,就得收人家为徒了哈。” 他还没答应,张凌风从镯子里出来了,他还是一身戎装,雄姿勃发。 他朝赛潘安一拱手,说:“赛兄,这个女孩是纯阴命女,处境很危险,你收她为徒就是救她。” 我连说是是是。 赛潘安眯着桃花眼,慢摇着扇子不说话。 赵凌风看看我说:“不光这个女孩需要你教一些驱鬼除邪本领,香香也需要这些本领保护自己。” 赛潘安终于开口:“赵将军的面子不能不给,那我就收下她当侧童弟子吧,平时给我收拾一下仙堂,做做饭啥的。” 我撇嘴:还侧童弟子,真当自己是太上老君呢。 不过兰兰求之不得了。 我忙说:“那我替兰兰谢谢大仙了。大仙,你什么时候教我和兰兰学本领呀?” 赛潘安说:“以后上午看事,下午教你们本领,晚上自由活动。” “好好好,太好了。”我拍手赞成。 这样晚上我也可以有我自己的活动空间了。 我欢快地拉住赵凌云的胳膊,甜甜地说:“吃了饭我带你去买手机。” “嗯?”赛潘安拉下帅脸看向我。 我理直气壮地说:“我用我自己挣的钱给我老公买手机怎么了?” 第42章 教我和兰兰画符 “你自己挣的钱?难道没我的一份吗?”那老鼠精斤斤计较。 我翻翻白眼,说:“有你一半啊,可我留一半给你买香火了呀。” 那厮才不傻呢,说:“我吃不了那么多香火。” 我被说得哑口无言了,悻悻地说:“我也给你买个手机好了。” “这就对了,新社会讲究人人平等不是,你这个当老板娘的不能厚此薄彼呀。”老鼠精心里舒坦了。 我拍着那沓钱说:“钱不够。” 老鼠精随即说:“不够你再添点嘛,明天又来生意了,再还给你。” 我肚里有气,叫:“我哪有钱啊,上次都被你嚯嚯光了。” 他摇着扇子说:“没钱问你爸要啊,你爸还不是你的提款机。” 这话说得一点不假,我乖乖给爸爸打去了电话,问他要了两千块钱,我爸问都没问就给我转过来了。 我感慨:果然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是爸爸。 哪想,身边的老鬼开口了:“现在的钱好赚吗?” 我随口说:“不好赚,各行各业都卷的厉害,钱越来越难赚了。” 赵凌云皱起了眉头,沉思默想起来。 兰兰提着一大兜食材回来了,我赶紧进厨房帮忙,剩下仙堂里一人一妖。 兰兰从小就喜欢做饭,厨艺很好,又喜欢看小红书学习各种菜品,所以赛潘安点那几个菜没难倒她。我给她打下手,她一阵煎炒油炸,菜挨个出锅了。 虽然赵凌云不吃饭,但我还是把他也拉到饭桌上了,让他闻一闻每道菜,鬼吃东西是闻的。 当然他是隐身,兰兰看不到他。 赛潘安看到那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很大方地给了兰兰一句夸赞:“一看就不错,你真是个心灵手巧的姑娘。” 兰兰那个激动啊,差点泪流满面,接着就疯狂给赛潘安夹菜,让他吃这个吃那个,还问他晚上他想吃什么,明天想吃什么…… 赛潘安吃得满意,对兰兰也温声软语的,俩人看起来那叫一个你侬我侬啊。 我气得拿起筷子猛吃,恨不得把一桌子菜都自己吃光。 吃完饭,兰兰又贤惠地收拾碗筷,麻利地收拾厨房。 赛潘安跟我夸她:“你妹妹比你强多了哈。” 我闷头不吭声,我理他一句我就输了。 “我的香香最好。”赵凌云在我身边说。 我心里一暖,笑成了一朵花,我老公看我好就行了呗。 赛潘安剔着牙不屑地说:“千年老鬼口味就是与众不同。” 我火了,一甩脸子说:“一只老鼠的口味也高雅不到哪去。” “你说谁的老鼠,我是灰仙。”老鼠精一拍桌子。 好,我知道了,这货最忌讳这两个字,以后得罪我就揭他老底儿。 还是赵凌云冷冷看他一眼,我们的争斗结束了。 我想起饭前说的计划,就嘻嘻笑着求他:“仙家,美男子,不是说下午教我们本领吗?那趁着兰兰在你就教呗。对了,要不要来个收徒仪式呀?” 赛潘安优越感又上来了,他瘫坐到椅子上,缓缓摇着扇子说:“生活要有仪式感嘛,你去跟她说罢,我同意收她为徒了。不过你让她处理好跟家人的关系,别惹麻烦。” 我说:“那当然了,我这就去厨房跟兰兰说。” 兰兰一听赛潘安答应收她为徒,高兴得差点昏厥过去。 我严肃地跟她说:“这事你得跟你爸和后妈沟通好,别到时候他们找我仙堂的麻烦,灰仙多骄傲啊,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兰兰一脸决绝地说:“你放心吧香香姐,我已经跟我爸说死了,这辈子不会嫁人了,就跟你一起服侍仙家,我爸不同意我就再也不回那个家了。” 她又冷笑一声说:“香香姐,我爸和那个女人不敢得罪仙家。” 我想想也是。就跟兰兰说起了规矩:“兰兰,老话说亲兄弟明算账,你跟我一起服侍仙家不假,钱是不能平分的,因为你只是个打杂的,不担什么责任。” 兰兰摇手:“香香姐,我一分钱都不要,只要管我吃穿就行了,我就图服侍仙家。” 听到她不要钱我当然高兴,可是自家妹子也不能亏待不是。我就笑笑说:“那行,我看每个月的营业额给你发钱,多少不确定哈。” 兰兰爽快答应。 开堂口是有规矩的:堂口主不能财黑,要以救苦救难一心帮仙家做功德为主,不然会遭反噬的。 就有很多堂口主因为利用仙家敛财而遭报应,全家死的死疯的疯。 所以,给人看事是不能跟事主要钱的,让人家看着给,给多少收多少。 兰兰猴急地问:“香香姐,咱这就去仙堂拜师吧,对了,拜师需要送礼吗?我该准备啥呀?” 我说:“先拜师吧,下午我们还有事出去,等等你问灰仙想要你为他做什么。” 兰兰欢快答应。 赛潘安可是个君子,没有难为小姑娘,只是叫她行了拜师礼,给她讲了规矩,然后严肃声明,违反规矩会逐出师门,绝不姑息。 兰兰小脸通红地发誓:“师父在上,弟子绝对不会坏了规矩,如果有,我自己了断。” 赛潘安满意地合上扇子,说:“好,以后你就是我的二弟子了,你一切听从我的大弟子吩咐,咱们同心协力做好仙堂,多做功德。” 兰兰喏喏点头,激动得嘴都说不出话了。 赛潘安起身说:“你俩成为我的弟子了,得跟着我学本事,一来是保护自己,二来小打小闹的你们也能替我出马解决了。” 我俩侧立供桌两边等他授课。 他说:“想要驱邪首先学会画符。” 我问:“那个、画符好学吗?” 赛潘安冷哼一声说:“像你这种又笨又傻的,换做别人教你学画符是得学个一年半载,但是没听说过嘛,名师出高徒,我教你很快就能学会。” 我反正被这嘴损的老鼠精埋汰惯了,也不生气了,还他一个冷笑。 他转向兰兰说:“像你这种冰雪聪明的女子,再配上我这样的名师,学起来会毫不费力。” 兰兰感动得稀里哗啦的,差点跪着学习。 我们按照他的指导,预备好黄表纸,朱砂,等他教画符,赵凌云隐身在旁边观看。 赛潘安立刻进入角色,教起我们画符很是认真,他手把手地教我们握好笔,然后引导我画符不能用手画,要用体内的气画,要把心底的气息全部凝聚到手下,再流到笔尖。 说这就是画符的:窍。 他跟我们说:画符不知窍,反惹鬼神笑;画符若知窍,惊得鬼神叫。 我和兰兰屏神静气,按照他的要求去画,然后越画越有感觉,好像能感觉到体内的气息流到黄纸上了,那符好像有生命,有灵力。 第43章 带一人一妖去城里 赛潘安一合扇子说:“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明天继续。” 兰兰还意犹未尽,说:“我再多画会吧,我感觉浑身通透,神清气爽,不想停下来。” 我傻愣愣地看向她,我咋没这感觉呢? 赛潘安这回是真欣赏地看一眼兰兰,说:“到底是纯阴命女,天赋异禀呀!” 兰兰被夸更来劲了,那手上的符画起来犹如龙飞凤舞,我自愧不如。 赛潘安顺势说:“那你就在这画吧,看着家,我们出去一趟。” 兰兰恭敬答应下来。 出门的时候都下午三点多钟了,我说:“镇上都是熟人,不方便,咱去市里买吧。” 俩人都没意见。我说那就快点走吧,离市里七八十里路呢,晚了科技市场关门了。 赵凌云说:“急什么,我们做法眨眼功夫的事。” 我好留恋被他抱在怀里飞来飞去的感觉,顺势抱住他的腰让他作法带我飞。 赛潘安眼睛一眯,竟然提出一个过分的要求:“赵兄,你抱着我弟子,背着我吧。” 我先不同意了:“你自己也会作法,干嘛让我老公背着你?” 那货说:“作法不用灵力吗,反正你老公既然作法了,带我一个也不多啊。” 反正他总有理。 赵凌云不跟他似的斤斤计较,说:“可以,上来吧。” 那货刚要攀上他的肩膀就听他说:“你得变成原身才行,不然多显眼。” 我噗呲笑了。 赛潘安说:“我们隐身嘛,什么显眼不显眼的。” 赵凌云说:“我看着显眼。” 那货垂下眼,朝我低喝:“闭上眼睛。” 我立马闭上,然后偷着张开一条缝,眼看着赛潘安变成了一只灰色的老鼠,一下子窜到赵凌云盔甲上了。 我憋住笑,把脸埋到赵凌云怀里。 我又飞起来了,呼呼的风声掠过耳边,睁眼看着万物都在脚下,我陶醉地闭上眼睛。 听从赵凌云的口号一睁眼,发现我们已经站在城里的街道上了。 我心里暗暗感叹自己牛逼,人家进城都花钱买票坐车,我却一下子就到了。 嗯,这跟不是人的物种在一起就是好,嘻嘻。 不过这进了城麻烦才刚刚开始。 因为赵凌云一身盔甲走在大街上实在太违和,待会要买东西他俩也不能隐身,我就说先去店里给他买身衣裳,然后再去科技市场买手机。 俩人都同意了。 来到一家男装店,店主一眼看着赵凌云惊得两只眼珠子差点滚到地上。 我忙说:“我们在拍戏,他还没顾上脱下戏服。” 那老板这才哈哈笑了,说他还以为见鬼了呢。 我心说:你可不是见鬼了呗。 赵凌云跟赛潘安不是一个风格,赛潘安皮肤白净,气质妖娆,适合各个颜色系列,赵凌云一脸苍凉,气质肃杀,身材又魁伟,适合暗色系。 我直接给他选了一套黑。 黑短袖t恤,黑休闲裤子,黑皮鞋,又带他剪了长发,那形象,那气质,妥妥一霸总呀! 连赛潘安这自恋狂都盯着他发呆几秒说:“不错。” 我呢,眼睛直接黏在他身上了,怎么也看不够。 “走吧,再磨叽科技市场关门了,没出息。”赛潘安在旁边嘀咕。 我挎住赵凌云的胳膊嘻嘻一笑,走到大街上去。 两个帅成这样的男人,一左一右在我跟前,实属拉仇恨呐。 赵凌云麦色皮肤,高大颀长,浑身都是肌肉,霸气又带些凌厉的男性气息令人窒息。 赛潘安白皙高挑,气质儒雅风流,一绺头发微微遮住一只眼,顾盼之间都是风流。惹得大街上那些大小美女们看我的眼神跟狼似的,恨不得吃了我。 看他俩那眼神贪婪得也跟狼似的。 我们一路被追逐也就算了,不少辣妹上来要求加微信,我挡住说他们没微信,差点被一个妹子推倒,还是赵凌云看她一眼,她才落荒而逃。 哎呀,我真受不了,以后再也不跟这一妖一鬼上街了,伤不起啊! “香香,你也买件衣服吧。”赵凌云温声说。 我看看,前面是一家大型女装店。 我笑笑说:“既然你想到了,那我就买一件吧。” 我挎着他的胳膊去了女装店。 我买衣服的时候一妖一鬼起了分歧,他说这件好看,他说那件适合我,最后我一口气两件都买了。 可是当我付钱的时候我就后悔了,这赌气给谁啊,还得自己掏钱。 到了科技市场,赵凌云根本不懂,我说买什么牌子就买什么牌子。当然,我直接去了华为柜台,支持国货嘛。 赛潘安这货事事却很多,又是要最高配置,又是要颜值,说他一个美男子不能用丑东西,手机也一样。 等给俩人付完两部手机钱,不光把堂口看事挣的钱花完了,还把我爸给我的两千都搭进去了。 我算是身无分文了。 唯一是收获是无数女人投给我的艳羡目光。 是啊,带一个帅哥也就罢了,还带两个。 赵凌云忽然说:“香香,以后我赚钱给你花。” “啊……”我吃了一惊。 心说,你一个古代将军,在我们这里如何挣钱呀? 赵凌云回应我的疑惑:“我可以慢慢学着挣钱。” 我笑了,挽住他的胳膊亲昵地说:“你先办手边的事,挣钱的事以后再说。” 赵凌云点头。 天已经黑了,得赶快回去。我朝赛潘安说:“来的时候我老公做法了,回去该你做法了。” 谁知赛潘安耍赖:“我不想做法了,想坐汽车体验一下。” 我瞪眼:“你上次不是坐过了?” “坐过了想再坐一回呗。” “你是成心花我的钱。” “你的钱?”他眼一翻。 我立马怂了:“我们俩挣的钱。” “可是我们俩挣的钱也能省则省不是,我们挣钱也不容易呀。咱们开堂口又不能贪财,碰上大方的多给点,碰上小气的给个三块五块的咱也没办法,弄不好还不够香火钱……” “那就再让你老公做法回去呀。”赛潘安贱贱地看赵凌云一眼。 “凭什么!当我老公是大冤种啊!”我叫。 我的手被攥住了,赵凌云在我耳边说:“坐车吧,我也想体验一下。” 不想,这一体验还真体验值了。 第44章 吊死女鬼 一上车,赛潘安就朝我耳边凑过来说:“想不想把刚才花的钱赚回来?” 我正因空空如也的钱包心肝胆都疼呢,听到这话立马又激动得肝胆颤。急急追问:“想想想,去哪赚钱?” 他看我一副要钱不要命的样子,鄙夷地斜了我一眼,顺手在我眼上一抹,我吓死了:就在我前排座位上的一个女人身上趴着一只女鬼,那女鬼舌头耷拉到胸口,两只眼珠子凸在眼眶外面,真真恶鬼形象。 那个女人此刻正激动地打着电话:“什么都不要说了,我已经对你死心了,你一穷二白的时候我嫁给你,跟你吃苦熬穷日子,跟你一起打拼,现在你混好了,就嫌弃我是黄脸婆了,找年轻漂亮的……我不是那种没有尊严的女人,我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靠男人的施舍过日子,你不离婚我就离开……” 我懂了,这是一个发现老公出轨的女人要闹离婚,可是她身上的女鬼是怎么回事? 赛潘安小声说:“别让她身上的女鬼发现咱们盯着它,跟着这个女人就是。” 我点点头。 虽然她身上的女鬼很恐怖,但是我身边一只鬼一个妖,个个修为极高,我一点不怕那女鬼。 区区一只小鬼,赵凌云根本没放眼里,跟赛潘安说:“我保护香香,你自己解决它,算你的功德。” 赛潘安嗯了一声。 汽车开了,那个女人挂了电话,由于激动,全身都在发抖。 天黑尽了,车子驶上了国道,因为路上车辆不多,司机把车开得飞快。 我暗中观察着前座的女人,她眼泪不停地流着,手机也不停地响。终于,她又接了电话,张嘴就叫:“你别再打电话了,我不会回去,你同意离婚我才跟你见面!” 只听电话里传出急切的喊叫声:“依依,我就在汽车后面,我追过来了,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当面跟你解释清楚……” “我不听不听不听!”她叫着挂了电话。 然后气愤地拉开窗户把手机扔了出去,车上的人都吃惊地看向她。 我则看着车窗外想:那个手机不便宜哦,我要不要下去捡? “哎!”赛潘安惊叫一声。 我回头一看:赛潘安抓着那个女人头发,那个女人前半身都趴在车窗外面,此刻在剧烈地挣扎嘶吼:“放开我,我要跳下去……” 整个车厢的人都朝这么跑过来拉那个女人,司机也急忙刹车。 等车停稳,检票员和司机一起冲过来朝那女人吼:“下车,马上下车!不能死在我车上。” 赛潘安朝我使个眼色,我忙拉住那个女人的胳膊,跟司机说:“下去下去,我扶她下去。” 我们三个随那个崩溃的女人下了车,汽车绝尘而去。 她身上趴的女鬼恶毒地看向我们,忽然朝我伸出长长的舌头,在舌头就要缠上我脖子的当口,赵凌云佯装无意把我往外一拉,它的舌头卷了个空,当再次朝我袭来的时候,我顺手丢出今天下午画的符。 “刺啦”那个女鬼的舌头起火了。 她“嗷”一声把长舌一般的舌头缩回去了,两眼忌惮地看着我。 我很是激动,我画的符也能打鬼了?太棒了。 “依依!”从后面一辆奔驰车里飞跑出来一个中年男人。 这个叫依依的女人看见那个男人情绪更加激动,踢打着不让那个男人碰她,尖厉地咒骂着他。 那个男人一声声哀求着让她好好听他说,那个女人哪里肯听,说他不放她走就死给他看…… 忽然那个女人直直朝路中央跑去,不是赛潘安再次出手拉住,她就被疾驰而来的一辆车给压成肉饼了。 我发现了,这个叫依依的女人两次寻短见都是她身上的女鬼作祟,不用说她离家出走也是被女鬼所支配。 这个女鬼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这个女人的命? “谢谢谢谢,谢谢你救了我太太的命。”那个男人这才注意到我们。 可是一看画风有变:趴在那个女人身上的女鬼几次带着女人寻死不成,居然伸出舌头缠住女人的脖子,要勒死她。 男人是看不见女人身上的女鬼,自然也看不见女人脖子上的舌头,他只看见女人忽然张着嘴发出“额额”的痛苦声,两眼越瞪越大。 “依依,依依你怎么了……”那个男人抱住她惊慌地叫。 赛潘安看看我,我掏出一张符纸朝那个女鬼甩过去,它再次被烫得“嗷”一声,从那女人身上滚了下来。 我又听从赛潘安的指挥迅速甩到那女鬼额头上一张符,那女鬼被钉在了原地,痛苦挣扎着。火山文学 这时,那个叫依依的女人忽然打了个哆嗦,好像大梦初醒般看着丈夫,又疑惑地看看黑漆漆的四周,惊慌地问:“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 她丈夫一脸懵逼,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赛潘安对着旁边地上的女鬼大喝一声:“快快现身说清楚,我饶你鬼命!” 那对夫妻一听紧紧抱在一起,看向隐隐现身的女鬼。 女鬼露出生前的模样,那对夫妻看了都愣住了。 我发现,女鬼生前是个妙龄美女。不用说,是那个男人欠下的感情债。 那个男人紧紧护着妻子谴责那女鬼:“我从来没有碰过你,更没有想过背叛我太太,是你自己一厢情愿,又自己上吊自杀,干嘛死了还不放过我们!” 女鬼恶狠狠地嘶吼:“我恨你,我恨你妻子,我比她年轻貌美,我比她聪明有能力,为什么你不爱我,哪怕我只做你的情人你都不愿意满足我,我哪里不如她!” 那个男人说:“我跟你说过了,我太太跟我一路走过风风雨雨,我这辈子都不会辜负她,是你执迷不悔害死了自己……” 女鬼大叫:“不是,就是你害死我的,是你跟你太太一起害死我的,我一定要报仇!” 那女人无辜地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我一头雾水,不明白这两人一鬼到底怎么回事。 第45章 也让她破破财 那个男人对女鬼怒目而视:“你别在血口喷人了,你自己勾引我未遂,以自杀威胁我去你家里,我不得不报警,你自己觉得丢人上吊自杀却赖到我们头上,你做了鬼都是个胡搅蛮缠的,真是令人恶心。” 我明白真相了。 那个女人依偎在丈夫怀里朝女鬼骂:“是你自己不道德,勾引有妇之夫,自己作死还怪我们了,你真是不知羞耻!自己死了还想拉我去死,你到了阴曹地府也该被罚,不会让你好好投胎的。” 那女鬼厉喝一声:“我就没想着再次投胎为人,我永永远远不想再做人了!” 说罢一掌劈向自己,眼看着她魂飞魄散了。 我缩到赵凌云怀里,唏嘘:真是个狠鬼。 那对夫妻好久才惊魂稍定,一起对我们道谢不止,说我们救了他们夫妻两个的命,因为如果太太死了,他也不活了。 我就跟他们说我是开堂口的,专门驱邪捉鬼,并且递给他们一张名片,说以后有事可以找我。 当然我不敢说面前两位大帅哥就是我的仙家,怕吓着他们。 那夫妻对视一眼,男人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递给我说:“女大仙,我太感谢你跟你的仙家了,这里面有一万块钱,是我们的心意,您一定收下。” 我心里乐开了花,这可是一笔大钱呀!我假意推脱一下就收下了,毕竟我们救了一条命嘛,就像北鼻说的,我值这个价。 那对夫妻非送我们回家不可,我坚持不让,说一会有车来接我们,让他们快回家吧。火山文学 等那对夫妻开车一离开,赵凌云抱住我飞上了云端,赛潘安叫着追上来。 回到家,兰兰不再画符了,正在厨房做饭,满院子香气,正饿了的我张口就夸兰兰:“好妹妹,真是雪中送炭,你姐我正饿了呐。” 兰兰在厨房忙活着招呼:“回来了呀,也不知道仙家想吃什么,我随便做了几个菜。” 然后翻炒着锅里朝我后面看,看到赛潘安两眼晶亮地问:“师父,想吃什么呀?您看看这就几样菜合口味吗,不合口味我再做。” 我翻了个白眼:我是空气吗? 不过我不跟她计较,我回屋教我老公用手机去。 我拉着隐身了的赵凌云回到自己房间,把门插上,还没掏出他的手机,我的手机就响了,是我爸爸打来的,说他从医院回来了,现在到镇上了,问我想吃什么他买回来。 我忙说:“爸爸什么都不用买,兰兰做好饭了,回来吃就行了。” 我爸答应一声挂了电话。 耳边响起一句:“你父亲真好。” 我冲老鬼嘻嘻一笑:“当然了,我是他唯一的心肝宝贝嘛。” 然后问他:“你父亲不好吗?” 赵凌云说:“我没见过我父亲。” 我“哦”了一声,咬咬嘴唇说:“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他摇摇头,说:“吴焕之的父亲待我非常好,我也把吴焕之当亲兄弟对待,我们一起习武,一起参军打仗,我没想到,最后我死在他的手里,还将我魂魄封在棺底,让我永不超生。” 我打个哆嗦,并不是害怕,是他身上的寒气瞬间让屋里温度骤降。 他马上反应过来,忙将我搂在怀里安抚,屋里的寒气也瞬间退去。 我抱住他轻声说:“既然吴焕之还在人世,你就一定能找到他报仇雪恨。好了,咱不说这个了,去吃饭吧,吃了饭我教你用手机。你有了手机,以后我再不担心找不着你了,我还可以随时监督你。” 我说到这里坏笑起来。 他捏捏我的下巴说:“真是个缠人的小丫头。” 我醉倒在他怀里。 屋外传来电动车声,我忙松开他,拉着他的手走出来,朝爸爸叫:“爸,你回来了!” 爸提着一兜葡萄说:“回来了,给,葡萄洗洗一会吃。” 我接过葡萄,一看开心地说:“是玫瑰香呀,爸爸真好。” 爸爸肉疼地埋怨我:“你个臭妮子专吃贵东西,巨峰十块钱三斤,玫瑰香八块一斤,你就爱吃玫瑰香,坑爹妮儿。” 我嘻嘻笑笑说:“那是你愿意。” 我爸宠溺地笑着说:“我愿意,我可是愿意,要不我辛辛苦苦挣了钱花哪去呀嘿嘿嘿。” “大爷,你回来了,赶快洗手吃饭吧,养鸡场的活我都干利索了,鸡粪出了,鸡蛋也卖了,又喂饱了。”兰兰脆脆地说。 我一看她,她又接上:“我跟香香姐一块干的。” 我爸爸慈爱地对兰兰说:“嗯,你俩一个比一个听话,大爷给你们买了葡萄,吃了饭再吃哈。” “哎,谢谢大爷。” 饭桌上,赵凌云隐身坐在我身边,我爸妈都见过赛潘安了,他不用隐身,坐在饭桌旁大快朵颐。 兰兰看他吃得欢,笑得白嫩嫩的小脸都打褶了。 我爸爸吃不下去,喝口酒叹气说:“你二婶的病一点都不好转,叫唤的整栋病房楼都听得见,你妈急得饭也吃不下。” 我一听急了,说:“让我妈回来,给她找个护工照顾她。” 我爸发愁说:“我看着不行就让医院帮着找了个护工,可是有护工你妈也得帮忙照顾着呀,她娘家爹娘还得看孙子,她大弟弟自己胳膊还没好,她小弟弟这不帮着照看厂子,没人管她呀。” 我想说那是她活该,但是想想以我爸妈的心肠,我再说什么都白搭。 爸爸看看赛潘安,小心请求:“仙家,我弟妹这病稀奇,医院咋也查不出毛病,要不您给看看……” 赛潘安啃着一只鸡爪,头也不抬:“不给她看。” 我夸他痛快。 我爸不敢再问了,低头吃饭。 我夹了一筷子鱼肉搁到他碗里,轻声说:“爸爸,我二婶是什么人你清楚得很,就让她受受罪吧,别管她。” 我爸不说话了。 赛潘安接上一句:“也让她破破财。” 我冲他挤挤眼,他也冲我挤挤眼。 忽然,大喇叭上传来吆喝声:“王祥寨全体村民都听着,是谁私自去了村西荒地将赵凌云将军的古墓修好了!听到速来大队部!” 第46章 小环婆婆疯了 我缩紧了脖子。 我爸听了满脸紧张,嘀咕:“咋滴,还有人私自去那个地方,不怕死啊……” 我低头不敢看他。 这下坏了,全村又不安生起来,个个都出了家门,惊慌失措地相互打听出了什么事,村西荒地怎么了…… 我也乱了: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事跟村支书和盘托出。 要是不说吧,全村不会安宁,要是说了就是破坏了村规,会被全村人谴责,他们怕鬼再报复村里人,大伙都怕了。 虽然他们不敢当面说我,可是背后还是会埋怨。 最主要我要是跟村支书摊牌了,村支书问我非要修葺赵凌云墓地的真实原因咋办?我随便撒个谎他不会信的,全村人也不会信。 赵凌云摸摸我的肩,我起身跟他回我房间了。 他说:“你现在就去找村长说出真相,你就说是我托梦给你,让你修葺我的墓地,不然我会降罪于全村人。” 我豁然开朗,不禁夸他:“还是你厉害,一下子把事情解决了,那我先跟我爸说清楚。” 我走回饭桌,一开口叫“爸”,他就皱着眉看向我问:“是不是你干的?” 我点点头,小声说:“爸,你猜到了?” 就忙把刚才那个谎话说给爸爸了,爸爸沉默一会问我:“妮儿,那个赵将军为啥会给你托梦?你又不是村支书又不是村会计。” 我被问住了。忽然脑子灵光一闪,说:“爸爸,你忘了,我是九天玄女转世呀,赵凌云将军死后上天做了太上老君的弟子,他自然就给我托梦了。” 这个说法还真把我爸给哄住了,他思索好久“哦”了一声,又猛地抬起头问:“那你一个小姑娘家咋修的墓地?” 我瞅瞅赛潘安说:“这不是有我仙家帮忙嘛。” 我爸爸知道赛潘安神通广大,对此深信不疑。 他就催我:“那赶快吃了饭跟我一块去你治国大爷家,把这事说清楚了,省得全村人心惶惶的。” 我答应。 吃了饭,我跟兰兰说:“兰兰,碗筷放下吧,一会我回来刷,你跟我们一块走吧,正好送你回家。” 兰兰腻腻地看赛潘安一眼,娇滴滴地说:“我还想再跟仙家学会画符。” 赛潘安来了句:“晚上自由活动,我还有约会,你赶快回家吧。” 兰兰碰了一鼻子灰,听到他说有约会也一脸醋意,但也只好乖乖地答应了。 “画符?”我爸爸看向她。 我如实把兰兰的情况跟他说了,爸爸知道兰兰是易招邪祟体质,拜仙家为师就会抵御邪祟,他就没说什么,让兰兰好好跟着仙家学本事,保护自己。 兰兰说她会好好跟仙家学本事,好好服侍仙家。 村支书一看到我去找他,就猜到墓地的事是我干的了,正要对我发脾气,我赶紧把编好那个谎言讲给他听,他顿时哑口了。 我摇头叹息一声说:“唉,我为了咱们全村人只好铤而走险了,我还是自己花钱找的叉车师傅,不过全村人没事我就安心了……” 最后,我和爸爸在村支书的感激零涕中走出了他家。 从村支书家出来都夜里十点了,我跟爸爸走在空无一人的当街,心照不宣地谁也不说话,快步朝家走。 忽然,寂静的夜空中忽然传出一声惨叫,接着狗也叫了鸡也叫了全村嘈杂起来。 我跟爸爸一惊,同时朝惨叫方向看去:不错,是华彪家胡同里。 我下意识想到了小环。 我攥紧手里的符纸,大着胆子说:“爸,过去看看。” 等我们赶到华彪家,他妈直挺挺地躺在屋里,两眼大瞪,满脸恐惧的表情,胸口一起一伏,嘴里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华彪跟他爸傻傻地蹲在她旁边。 “咋了这是?”我爸惊恐地问。 华彪哆哆嗦嗦地说:“我我……妈刚才还好好的,我和我爸正在修理坏了的水龙头,忽然我妈就……就惨叫起来,我跟我爸跑过来我妈就这样……” 华彪忽然冲过来抓住我哀求:“香香,好妹妹,你是天仙下凡,家里又供着太上老君的徒弟,你快点救救我妈吧。” 华彪爸爸也拉着我爸爸哀求。 我冷静地说:“我没这能耐,你还是打120急救吧,看看医院有什么好办法。” 这对父子这才反应过来,拿起手机打了120. 我忽然想起,小环两个孩子怎么不哭闹呢? 我冲进华彪房间,两个孩子甜甜地熟睡着,小脸都面带笑容。 就算听到这么大动静,村里没人跑出来看热闹,相反各家的门关得更紧了。而且我发现:各家院门口都撒了草木灰。 这是用来挡鬼的。 我跟爸爸回到家,我爸爸也去了厨房,从蒸馍用的地锅灶膛里铲了一铁锨灰撒在院门口。 我笑了:爸你真是有意思,你忘了咱家有灰仙了,什么鬼怪也不敢来咱家呀。 “香香,早点睡吧,把尿桶放屋里,夜里也别出来解手了哈。”爸爸嘱咐我。 我爽快答应了,就上住了屋门。 开门就看见那老鬼坐在我床头的桌子上在摆弄手机,我噗呲笑了,坐过去好好教他。 他像个虚心的小学生,学得可认真了,我俩一个教一个学折腾到凌晨,他看我连连打哈欠了才把手机收起来,说:“休息吧,明天再学。” 说罢他刚要钻进我镯子里,我拉住了他,娇笑着说:“今夜特别热,你抱着我睡凉快。” 他那深邃的大眼睛眨了眨,抱住我倒在了床上。 “香香!香香!”门外传来爸爸的叫声。 我一看太阳都晒屁股了,身边的老鬼早起来坐在桌边摆弄手机了。我忙应:“爸,醒了。” 爸爸叹息一声说:“刚刚接到报丧了,在省城的你堂大爷去世了,一会尸体就运回来了,爸爸得去老家帮忙布置灵堂。” “啊,他这么快就去世了!”我吃了一惊。 几天前他还好好的呀,我还蹭了人家一顿大餐。 我爸无奈地说:“人的命天注定,阎王叫你三更走不会留人到五更,咱魏家就没长寿的。” 我心猛地一坠,僵坐在床上。 忽然外面华彪的哭求声传来:“香香妹妹!你快去我家看看我妈吧,她疯了呀……” 第47章 魏家先祖陵墓 忽然外面传来华彪的哭叫声:“香香妹妹,快去我家看看我妈吧,她疯了啊!” “啊,你妈疯了!”我从床上弹起来。 随即笑了:活该。 华彪妈昨晚上在医院醒来就哭叫着说,她死去的儿媳妇在她身边站着,还冲她笑,医院被闹得没办法了,就把她赶出来了。 “香香,好妹妹,只要你治好我妈,多少钱我都给你……”华彪差点给我下跪了。 我冷冷地说:“我仙家不擅长看精神病,你还是带她去医院吧。” 见我脸色如铁,华彪不敢再纠缠了,灰溜溜地走了。 我爸爸心里也有数,叹息一声说:“妮儿,今个养鸡场还得你照看着,我得去你堂大爷家帮忙,那边管饭,你自己在家可得做点早饭吃哈,不能饿着。” 我答应了。 爸爸一走,我就开了屋门抱住赵凌云的胳膊叫:“怎么办怎么办,那位堂大爷又去世了,我们魏家人短命的原因到底在哪,你赶快找到啊。” 赵凌云放下手机,摸着我的头安抚我,说:“你别激动,我怎么能忘了这件事呢。我问你一件事,你们魏家北宋年间出过一名文相,皇上非常器重他,在他生前就赏赐他一座陵墓,陵墓就建在东京。你可听说过?” 这我当然知道了,这个人是我们魏家后辈引以为傲的名相。他叫魏贤,跟唐朝宰相魏征只差一个段位。而且那座陵墓如今成了开封的文物建筑。 我忙说:“知道知道,我身为魏家后人,哪能不知道魏贤文相的陵墓。只不过我们从来没去祭拜过,听说不对外开放,而且,那里好像很邪性的,当然,只是传说。” 然后我给赵凌云讲了魏贤陵墓的故事。 魏家陵园建筑非常雄伟豪华,陵园里面那些柱子,石墙,琉璃瓦,历经千年丝毫无损,陵园内种满高大的柏树,庄严肃穆,神圣不可侵犯。 而魏家陵园的“不可侵犯”不是看起来不可侵犯,距离它周围几百米的地方的都是:禁区。 不光任何建筑都不能存在,修路都形同虚设,因为车辆到这里就熄火或者爆胎,人走到附近就迷路,就像鬼打墙一样在原地打转。 最后让你走出去,你再也不敢从那里过第二次。 十几年前一伙盗墓的深夜潜入里面想发财,结果没有一个生还。 这种种诡异的灵异事件致使魏家陵园就成了全城的禁忌,谁都对它敬而远之。 都说魏家祖宗在自己庇护他的陵园和保佑他的子孙后代。 可是,他的后代竟然都短命…… 说完我盯着赵凌云问:“怎么了?你怎么想到问这个了?” 他说:“我怀疑你们先祖魏贤的陵墓有问题。当然,只是怀疑。” 我心里咯噔一声,催促他:“那你快进去看看吧,你是鬼,绝对能进去。” 赵凌云沉声说:“这个你别管了,我自有打算。” 我心里一坠,看着他问:“你又要离开了吗?” 他说:“是的,我有很多事情要做,你保重。有事给我打电话,我马上就来到你身边。” 他举举手机。 我笑了,跟他说:“你也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不想打电话就发微信,我们可以微信聊天。我教会你拼音了的,你慢慢练习打字哦。” 他眉头拧在了一起,拿着手机又研究起来。 外面看事的又络绎不绝地蜂拥过来了,我忙过去接待。 兰兰吃了饭就跑来“服侍仙家”了,我告诉她,养鸡场的活还交给她干,她依依不舍地看着赛潘安的牌位出去了。 又是忙了一整个中午我才顾上喝口水,爸爸却又打来电话,说堂大爷的遗体运到家里了,下午吊唁,我作为我们这一辈的长孙女,得去陪哭,明天出殡也得当孝子。 这是规矩,我只能答应,说吃过午饭就过去。 兰兰照例忙完养鸡场回自己家洗澡换上干净衣裳又来了,进门询问过赛潘安吃什么后就去厨房忙碌。 吃饭的时候,我告诉兰兰:“下午堂大爷亲友都来吊唁,我作为咱们这一辈最大的孙女得去陪哭,养鸡场下午得收鸡蛋,还得麻烦你。不过你大爷说了,活不让你白干,给你工钱。” 兰兰摇手说:“不用不用,我是咱们仙堂的一份子,大爷把养鸡场交给咱们照顾一天两天的没什么。再说收鸡蛋很快的,收完鸡蛋我就可以回来跟仙家学画符了嘻嘻。” 然后含情脉脉地看向赛潘安。 她那没出息的劲儿我没眼看,低头吃饭不搭理她了。 吃完午饭我就换上一套素色衣裤去堂大爷家了。 堂大爷因为是体面人,来吊唁的亲戚朋友很多,来帮忙的邻居也多,黑压压满院子人。 我在几个管事的大妈手里领了一顶丧帽子,系在头上跪到棺材一侧的孝子堆里,等着吊唁的人来了一起哭丧。 我看见,外面帮忙的也有华彪父亲,因为他是村里丧葬队的领事,家里就是有事也得过来主持葬礼。 一起当陪哭的有很多同门的嫂子,女人多了就爱说三道四。她们在陪哭的间隙就见缝插针议论村里的热门事件。 这两天的热门事件当然是小环的死,她婆婆的疯。 一个嫂子说:“要我说呀,小环婆子疯了还是便宜她了,取了她的命才算报仇了,看看她对小环多坏,把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逼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又把人家命给害了……” 另一个嫂子说:“要我说,让她疯比让她死了还好,让她在世上活受罪呗。” 又有人插嘴说:“就是两个孩子太可怜了,这妈妈死了,奶奶疯了,还不把孩子吓傻呀。” 一个嫂子说:“哎奇怪了,俩孩子一点都没受惊吓,看着好好的,我猜着呀,是环环的魂就没走,一直留在俩孩子身边,不让他们害怕……” 这边正议论得热闹,忽然外面“扑通”一声,接着是众人的惊叫声。 我起身跑出灵堂,看到小环的公公倒在地上,浑身抽搐,脸色发青,眼看不省人事了。 众人都吓坏了,七手八脚就要把他抬到车上去医院,忽然,他又坐了起来,两眼闭着开口了,一开口令满院子人毛骨悚然…… 第48章 做鬼替自己作证 他嘴里发出的是女人的声音,仔细一听不是别人,就是他儿媳妇小环。 而刚才还闷热嘈杂的院子里,顿时阴冷寂静,好像深夜的坟墓般瘆人。 “今天咱王祥寨德高望重的长辈都在,我把我的死因跟大伙说清楚了,求大伙为我做主,我不是自杀的,我是被我公公婆子杀死的……”火山文学 “啊……”满院子都愣住了。 “我在这个家过的啥日子大伙都知道,他们全家都没把我当人,也没人替我看孩子,嫁到这个家五年,我动过几百次自杀的念头,都是因为孩子舍不得死……” 很多女人都啜泣起来,男人们也叹息。 “就在我死的那个晚上,我妈妈腰椎病得厉害了,得筹钱去医院做手术,我哥打电话告诉我了,让我凑点钱。我手里一分没有,我不得不跟华彪要,华彪说他手里也没钱,他去问我婆子。 没想到他一问我婆子坏了,我婆子对我破口大骂,骂我娘家人都是吸血鬼,看病也问出嫁里的闺女要钱,真是不要脸。她越骂越难听,我忍不下去了,就跟她讲起道理来,问我娘家人怎么就是吸血鬼了,我嫁过来这几年我娘家人喝过她一口水了吗……” “结果,我婆子一蹦老高,说我当媳妇的跟婆子顶嘴,她儿子看着都不管。华彪一听上来就打我,我当时正抱着吃奶的儿子,我本能还手抵挡,不想一下子打到华彪眼睛,华彪叫了一声,我婆子恼了,扑过来就打我掐我抓我……他娘俩一起把我打得满地打滚。” “我就在那一刻崩溃了,这几年在他家受的屈辱都涌向我脑海里,我不要再受了,我要还回去……我发疯的跟他们踢打、撕咬起来,我把他们娘俩都打倒在地……我公公坐不住了,他抓起一个啤酒瓶子朝我头上砸过来。” 众人心都揪了起来。 “这一瓶子把我给砸晕了,我婆子抓过一个枕头捂住我的嘴把我给捂死了。我的魂从身体里飘出来,我看着我两个孩子都吓傻了,哭都不敢哭……我又看着他们把我尸体上的血擦洗干净用被子捂起来,然后他们连夜买了副棺材把我装进去,又找人做法驱赶我的魂魄……最后把我给埋了。父老乡亲啊,你们可怜可怜我吧,为我讨个公道吧,我不能就这么白死了,我爸妈养我这么多年,我就这么被打死了,他们还当着我两个孩子的面打死我了……” 女人们呜呜哭了起来,我心痛不已。想起那天夜里她的魂魄攻击我,原来是被做法赶出家门了,把怨气撒到了活人身上。 我一点不恨她,只有同情。 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开口了:“华彪媳妇,你在华彪家受的苦全村人都知道,可是你已经做鬼了,我们不能信一个鬼的话呀,你说你公公杀了你得有证据啊。” 小环说:“四爷,你的话我理解,口说无凭,得有证据。我公公砸我那个酒瓶子上有我头上的血,这个能当证据吧?还有我婆子把我捂死那个枕头能当证据吧?” 众人都说:“能。” 小环说:“他们也怕被人发现,就把那个枕头跟酒瓶子埋在院子里那棵石榴树下了,埋得很深,麻烦哪位好心报警吧,让他们去挖。” 我爸爸第一个拿起手机报了警,就在大伙听到警车驶来的时候,小环公公身子忽然倒地。 等大伙把他叫醒的时候,他一点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众人冷冷地说:“这里的事不用你管了,你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他一脸懵逼。 结果,警察果然在他家石榴树下挖出了枕头和酒瓶子,华彪父亲,母亲,还有华彪全部被带走,两个孩子暂时由村支书家照看着。 证据齐全,还有全村人替失去的小环作证,纵然华彪家有人也不敢包庇他们了。 华彪爸爸被判死刑,华彪妈妈疯了暂不问罪,华彪作为帮凶按法律也得判刑。但是考虑到他还要抚养两个孩子,就没让他坐牢,但是得赔给小环母亲一大笔赡养费。 这判决是大快人心,小环死也瞑目了。 从此以后,我们村的婆媳关系融洽了不少,小夫妻打架也不那么频繁了,好事。 第二天堂大爷出殡,我妈这个长侄媳妇也得回来哭灵,正好回来我就不让她再去医院了。 我妈妈伺候二婶这几天脸就瘦了一圈,把我心疼得不行,厉声呵斥她说:“我跟你说哈,再不许去医院伺候那个死娘们了,再去我不叫你妈。” 我妈小声责备我:“看看你说的啥话,她是你亲婶子,你叔不在了,她有病了我不管谁管,看在俩孩子份上也得管。” 想起那两个逐渐上道的堂弟,我气消些了。 我妈看看我,小心地问:“妮儿,妈心里有个事想问问你,你可别跟仙家说哈,我琢磨这呀,你二婶这病邪,是不是仙家他……” 我强忍着笑说,“不知道。” 我就说:“妮儿,要不你问问仙家,再跟仙家求个情,让他帮你二婶把病治好。” 我果断摇头:“这个话我可不敢乱问仙家,万一把仙家给惹了咋办?” 我妈知道仙家的脾气,吓得立马不说话了。 堂大爷顺利出殡,我们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吃晚饭,饭桌上,我妈又说起我二婶的惨状,说这几天她不吃不喝也不睡,就扎煞着两手叫,那模样可吓人了,都没人样了。 我听着暗爽,多吃了一个馒头。 晚饭后我给仙家上香,关起门来笑个不停。 那赛潘安从牌位上下来,嘱咐我不要笑得太大声,省得被爸妈怀疑。 我说:“他们已经怀疑了,只不过不敢明说罢了。” 又问:“对了,你打算让她疼多久啊?” 赛潘安又在镜子前梳妆打扮起来,漫不经心地回答我:“等她奄奄一息的时候吧。” 我表示赞成。 看他那么用心打扮自己,我就八卦起来:“美男子,你要去哪呀?” 他说:“赴女鹰王的约。” 我耸耸肩,问:“那女鹰王一定很漂亮吧?” 他说:“当然。” 我还想多问一些,他却一关衣橱说:“走了。” 又回头问我:“那老鬼又走了是吧?” 我点点头。 他说:“那今晚你自己保护自己,我可能明天回来。” 我切了一声:还过夜呀,难道这妖界对男女没道德约束吗? 第49章 吴焕之和费文仲是同一个人吗 我乐得他走了心净,就把仙堂门锁上回我房间跟赵凌云聊天。 我给他发微信:在吗? 好一会,他才回:在。 我咯咯咯笑了,这千年老鬼当真跟我玩儿起了微信。 不过他打字还很慢。 我又发一句:在哪? 又是一会才回:马上进入地府,不聊了。 雾草,我差点把手机摔了,他去阴曹地府了。 我急忙发语音:你去那干嘛,小心回不来了。 他也发了一条语音:没事,你好好休息。 然后我再发消息那头没动静了,估计是到地府没信号了。 又是一片红色的海洋,红色地板,红色屋顶,红色帷幔,红色喜字,但是四周无一丝喜气。 我发疯地跪在一具棺材前,嘶喊着要看里面的人。 但是棺材已经钉死,那个李管家说钉上的棺材不能打开,不然会诈尸。 我心痛得无法呼吸,我只求跟我的夫君一同赴死!我用足全身的力气就朝棺材撞去…… 随着一声“公主”我被一个人抱在了怀里。 “公主!我大哥已经不在人世了,您就节哀顺变吧,也好让死者安心。” 我抬起模糊的泪眼,看着赵将军生前最好的兄弟,也是他的副将:吴焕之。 问:“你告诉我,我夫君是怎么死的?” 吴焕之嘴角抽了一下,然后沉痛地说:“我大哥就是太高兴了,昨天喝了一夜的酒,刚刚去迎娶您的时候又喝下一大杯酒,没上马就一头栽倒在地。其实吧,公主您不知道,我哥在边疆驻守许多年,常年厮杀,身上多处重伤,根本不能饮酒,这下就……” 我嘶喊着说:“我不信我不信,让我看看他,让我亲眼看见才信……” 但是没人替我打开棺材,我头一回觉得我贵为公主毫无用处……我搂着那具冰凉的棺材,却又求死不能,我哭得肝胆欲裂,日月无色……我一遍遍叫着“夫君!夫君”…… 忽然画面一转,“我才是你的夫君,你父皇已经下旨,将你转嫁给我。” 吴焕之换上了大红色的喜服,戴着喜帽,威风凛凛地立在我面前。 此刻,我坐在喜床上,还是在赵将军的府邸,在赵将军为我们俩人预备的婚床上。 我如遭雷击,声嘶力竭地吼叫:“你出去,我生是赵将军的人死是赵将军的鬼,你休想玷污我!” 吴焕之软言相劝:“公主,我跟赵大哥不是亲兄弟胜过亲兄弟,他不在了理应我替他照顾公主。公主放心,以后赵大哥的一切都是我的,他的职位,他的俸禄,还有皇上亲赐的宅子。我就是第二个赵凌云,出了我天底下再没人配得上公主您……” 我愤怒起誓:“滚!滚!本宫此生就嫁赵凌云,赵凌云不在了本宫就为他守身到死!” 吴焕之双膝一软,跪在了我的脚下,两眼情深地看着我说:“公主,您心里只有我大哥,可是,我的心里也只有公主您,我也曾发誓,此生非公主不娶!公主,我大哥突然去世,这是老天爷成全我们呐!您就从了我吧……” 说着过来抱我,我一口咬在他脖子上…… “熙熙攘攘这命运的道场,谁曾燃起希望烧一片空旷……”枕边的手机铃声把我从梦里唤回来。 我躺在床上大口喘息着,心突突跳着,好久才能支配我自己。我拿过手机摁下接听键,那头是叶小夜甜甜的声音:“香香,是我!” “哦,是小叶呀,你好。”我擦擦额头上的汗。 “我很好,这不完全安顿好了才给你打电话报平安,你怎么样了,工作顺利吗?” 我说:“我回老家来了,很好的。” 她问:“干嘛回老家呀,在省城发展不好吗?” 我含糊地说:“老家更需要我。” 她咯咯笑了,“就是,就是,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如今城市农村都一样。那个,你有空来美国来玩儿啊,一切费用我全部报销还兼你导游,司机,白天陪吃陪玩晚上还陪睡咯咯咯……” 我也笑了,说:“可以,不过你这个点打电话聊天好像不合适呀。” 她“呀”一声,说:“忘了时差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睡觉吧香香,改天再聊。” 我跟她说了拜拜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我再也睡不着了,脑子里全是梦里的内容。 我一遍遍回忆着吴焕之的模样,越想越觉得熟悉,他瘦削的脸,薄薄的单眼皮,那双眼睛里射出不易察觉的狠戾。 忽然,我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我抓起手机打开了百度,搜到了那个人。 我越看心跳越快:是他,绝对是他。 这个人是全国闻名的生物科技集团老总,叫费文仲。 他是一个传奇人物,才三十多岁就坐上了这个位置,据说全世界都有他的房产,分公司,私人飞机、豪华游艇自不必说。身边莺莺燕燕也无数,但他至今未娶,仍是个黄金单身汉。 “他们仅仅是长得像吗?就像泰国那个小邓丽君一样……还是,他就是一千年前的吴焕之?”我心乱如麻。 如果他真是吴焕之,那么他就是个千年僵尸了,怪不得这么厉害,他根本就不是人呐! 而赵凌云的仇也可以找他报了,把他这个千年败类给拉下马。 我想着热血沸腾起来! 忽然又冷静了:或许就是长的像罢了,是我想多了。 我觉得,这个人是不是一千年前的吴焕之,得让赵凌云亲自去找他验证。 对了,赵凌云去地府干嘛去了?他这个滞留人间一千年的老鬼,会不会进去就被扣下了呢? 我再也睡不着了,又拨打他的手机,手机没人接听。 我心忧如焚,躺在床上就是煎熬,浑身燥热,脑子里嗡嗡作响,我翻身下床,轻轻开了屋门。 此刻月悬中天,院子里树影婆娑,厨房的蛐蛐和院子里花草中的夏虫各自鸣唱着,轻柔悦耳,我的心一下子平静许多。 我深吸一口气,坐到了花园旁边,细细嗅着花香,两眼本能地盯着院门口,尽管赵凌云不会像凡人一样开院门进来。 忽然,紧闭的院门缓缓开了一条缝,一只手从门缝外面伸进来…… 第50章 二叔跟我以钱换钱 我浑身一麻,失声尖叫:“谁!” “是我!”一个幽幽的声音传进来。 我浑身一寒:是我二叔。 我二叔瘦瘦的身子穿过了门缝,飘飘忽忽地立在院门口,他小声说:“香香,别怕,二叔不会伤害你,二叔来是来问问你,今天是我五七的日子,你二婶咋没给我烧纸呀,我身无分文呐,没法打点那边的领导。” 我一拍脑子:竟然把这事给忘得干干净净。 二婶住在医院,我妈伺候着她,我爸两头跑忙了养鸡场忙地里活,这两天又忙着堂大爷的葬礼,就把二叔五七的日子给忘了。 我把这些天的事跟二叔说了,保证明天我们就上坟给他烧纸。 我以为二叔听到二婶住院了会慌忙打听她的情况,谁知二叔匆匆朝我说了一句:“记得给我烧纸就行,这是放我回人间最后一回了,以后我就来不了了。我也不能多逗留,超了时间会挨罚的。唉,你二叔可是体会到没钱的难处了,下边花钱比上边还厉害呀。” 说罢飘飘忽忽地转身就要走。 我叫住他问:“你不托我给二婶和两个弟弟带啥话吗?” 二叔摇摇手说:“我们都是两世人了,没啥可说的,你记得给我烧纸就行孩子。” 说到这里好像想起什么来,又回过身来,朝我说:“香香啊,二叔不配当你二叔,从小到大都没疼过你,死了又找你要钱,二叔真丢脸。这样孩子,我生前存了一笔私房钱,就放在我我办公桌地板下面,你从左边墙边数,数到第五块就是,抠开地板砖就看到了,卡号是……就算咱爷俩以钱换钱吧。” 我心头一喜,还有意外收获呀!我装都不装了,开心地说:“好好好,谢谢二叔。” “香香!”大半夜你不睡觉坐在院子里发啥癔症? 我身子一个激灵,看见妈妈从她屋里出来朝我走来,一脸紧张地看着我。 我揉揉眼,看看院门关得好好的,哪里有二叔的影子。 我懂了,刚才是二叔托梦给我。 大半夜的,我怕说出来妈妈害怕,忙起身抱住妈妈说:“妈,我刚才在屋里热得睡不着,就来院子里乘凉,不想迷糊过去了还说了梦话。没事了妈,后半夜不热了,我回屋睡了哈。” 正说着我镯子一凉,我一喜,老鬼回来了。 我把妈妈往她屋里一推就跑回我自己屋了。 上好门我就急切地对着镯子叫:“赵大哥,你回来了,你没事吧?你快现身啊。” 他却没有现身,淡淡地说:“太晚了,你快休息吧,网上说了,女孩子不能熬夜。” 我差点笑喷:他都上网看了什么呀。 不过他说得很对,女孩子不能熬夜。况且他都回来了,我也不担心了,有事明天跟他说。 我就躺到床上,抱着一只夏凉枕头美美地睡了。 梦里我去二叔厂里找那张卡,抠开二叔说的那块地板砖,没有找到那张卡,却看见一大堆白生生的鸡蛋。 我去抓,却越抓越多越抓越多…… 醒来急得我一身汗,发现是梦心情大好,准备一会就去二叔厂里拿回那张卡,省的二婶出院回来就难到手了。 我擦擦汗坐了起来,先对着镯子甜甜地道声“早上好”,以为他会回我一句,谁知镯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知道这老鬼睡起觉来没日没夜,能连着睡两天两夜,我先忙眼前的正事去。 我出门就对爸妈说:“爸,妈,你们昨天都忘了给我二叔烧纸了,昨天是我二叔五七。” 我爸妈同时大惊,“呀,看看看看,这些日子忙得把这事都忘了,唉!赶快吃了饭去烧。” 我说:“正好今天是我奶奶五七了,一起烧了吧。” 我爸妈又是一惊,打起了自己的头,自责说:“哎呀不是你提醒,你奶奶五七又给忘了。唉,这脑子真是坏了,造孽呀!” 忽然我爸爸看着我问:“妮儿,你平时又不喜欢你二叔跟奶奶,你咋想起这事了?” 我就把昨晚上二叔给我托梦的事说了出来。 我爸妈一阵难过,感叹这人活着不容易,死了也不容易呀,看来人活着就得使劲挣钱,因为死了也得打点。 妈妈做饭,爸爸去养鸡场,我骑电车去了镇上烧纸店买了一大堆烧纸和冥币,足够二叔和奶奶用的了。 吃了早饭,兰兰又来了,我让她照管着仙堂,跟爸妈上坟了。 我们给奶奶和二叔都烧了纸钱,爸爸和妈妈一个劲给二叔说抱歉的话,说以后再不会忘了给他烧纸了,告诉他在下面别省钱,该打点的都打点,花完了再给我们托梦给他烧。 爸爸又对着奶奶的坟哭了起来,“娘啊,您生前抠得很,一分钱恨不得掰两半花,到那边可别抠了,该花的钱一分都别省,不然他们难为您……” 我妈也哭着说:“娘啊,俺不知道到那边也那么难,还总说一闭眼心净了,到那一间啥事都不用操心了,哪知道那边跟这边一样不容易呀……” 我看着纸钱烧完了就拉爸妈起来,劝慰他们说:“反正咱把钱送给二叔和奶奶了,他们就不愁没钱打点了,你们也别难受了,咱们回家吧。” 爸妈叹口气说:“回家。” 妈妈不放心医院里的二婶,又要过去,我爸就送她去车站,我去了二叔厂里。 二叔不在了,二婶在医院病着,厂里就全交给堂弟的小舅两口子了。 二婶二弟弟庄林生跟她大弟弟庄怀生就不像一个娘的孩子,不但长相八竿子打不着,就连性格也云泥之别。 老大庄怀生标准一个无法无天的小流氓,老二庄林生就是个胆小怕事的老实人,但他媳妇是个彪悍精明的女人,不用说他们家事事女人做主。 包括管理二叔的厂子,主意都是她拿,庄林生就是个听从指挥干活的。 我来到二叔厂里的时候,天龙天虎正在楼上做作业,他二舅庄林生正在车间忙活着,他二妗子刘翠玲正趴在办公室上整理账目。 我一看有些发愁:她的脚正踩在二叔藏银行卡的那块地板上。 第51章 去二叔厂里拿银行卡 “妗子,忙啊!”我礼貌地跟她打招呼。 她抬头一看是我,忙起身热情招呼:“哎呀,香香来了,快坐下吃西瓜。” 说着殷勤地拿一块西瓜给我。 我接过说:“妗子你不用管我,我又不是客人,按说你是客人,该我招待你。” 李翠玲挑了一下眉毛,笑笑说:“也不能这么说,姐夫没了,厂子就是我姐的了,我姐以后就指望娘家兄弟了,我也不是客人,是半个主人。” 我一听“呵呵”两声说:“不是这个话妗子,我二叔没了还有我两个弟弟,将来这厂子就是他们的,也就还是我们魏家的地盘,我这个魏家老大才是这个厂子的半个主人。” 李翠玲笑容凝固了,她干笑一声说:“天龙天虎在楼上,你看着他们做作业去吧。” 我坐在沙发上把二郎腿一翘,说:“不想上楼,腿疼。” 她一副不伺候了的模样,扭身坐回了办公桌旁,脚又踩上了那块木地板。 我心拔凉拔凉滴,眼珠子骨碌碌转起来。 这时楼上天龙天虎听到楼下我的声音了,噗噗嗵嗵跑下来,齐齐站到我旁边叫:“姐,你来了!” 我说:“嗯,我来看看你们,也看看厂子里的情况。” 然后故意大声说:“昨晚上你爸爸给我托梦了,让我来厂里看看,说你们还小,我是你们的大姐,又是大学生,厂子就托我多操心。这不,我今个仙堂都不管了,过来看看。对了,我跟你大爷大娘刚从坟地回来,给你爸和咱奶奶都烧了纸。” 刘翠玲脸上顿时讪讪的。 天龙说:“姐,那就辛苦你了,等我们长大了就不用你操心了。” 我笑笑说:“辛苦应该的,咱们家就咱兄妹三个,姐是老大,该替你们守住二叔的创下的产业。” 我故意在这边煽情,还内涵他舅舅妗子就是外人,好把李翠玲恶心走,我动手拿卡。火山文学 哪知道这个刘翠玲她“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坐着用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的就是不动地方。 我实在憋不住了,就说:“妗子,车间里情况怎么样啊,你过去看看吧,我帮着查查账目,好叫我二叔放心。” 刘翠玲那张刻薄的脸一拉,摁住账本说:“香香,你是大学生,规矩你懂,账本不是随便看的。” 我说:“妗子,我当然不是随便看的,是我二叔昨天晚上托梦给我,让我帮他照看一下厂子里的出账和入账情况。 我二婶在医院,我妈在那伺候她,我爸还得管养鸡场还得顾着几亩地,忙得跟陀螺似的,没空帮忙照看,只能我抽空过来看看了。” 刘翠玲冷着脸说:“要看账目也是你二婶看,我是替她管厂子,我只听她的。” 她这话说的一点毛病没有,可是我得挑毛病呀,不然怎么把她气走。我说:“妗子,你听她的没错,可是她如今病得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好,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呢?这厂子还得我们魏家人接管吧。” 天龙天虎立刻顺着我说:“就是,妗子,我妈是请你们帮忙,不是厂子就归你们管了,厂子是我们俩的,我妈不在家我们俩说了算。” 好!带劲。我冲他俩一笑。 果然,刘翠玲气得脸都紫了,一摔账本说:“我特么算是知道啥叫好心没好报了,不过我既然答应我姐了,就得等她回来把事情交代给她算完,不会跟你们计较。” 说罢摔门而去。 我冲自己做个鬼脸,心里对刘翠玲说了句:对不起哦。 我嘱咐天龙天虎两弟兄说:“好了,你们俩去做作业吧,我看看账本,晚上我请你们去吃烧烤。” 一听吃烧烤他俩热情响应:“哦好嘞,吃烧烤!那姐我们去做作业了。” 我开心地看着俩人跑上楼去了,激动地走向办公桌,从包里拿出螺丝刀撬那块地板…… “哎香香,你干啥呀?” 我惊得扑通坐到地上了,看着门口的庄林生愣了几秒说:“哦,那个,我有个东西掉地上了,我找找呵呵。” 说罢我直夸自己冰雪聪明。 庄林生憨憨地一笑说:“那你就找找吧,我过来拿张单子。” 说着朝办公桌走来。 我赶紧把螺丝刀攥紧了藏在身后,起身跟他让地方,并且讨好地说了句:“二舅,辛苦你了哈,车间的活挺累的。” 他头上都是锯末,衣裳都被汗湿透了,一看就是在车间干活。 庄林生嘿嘿一笑说:“不累不累。” 说着拿出钥匙打开办公桌的抽屉,我在旁边着急地等着他拿了快走,一边又斜眼看着门口,怕刘翠玲再进来。 偏偏这人是个慢性子,两手慢吞吞地在抽屉里翻找着,我急得想抓他…… 好死不死他又把一张单子弄掉地上了,他低头一看惊叫:“咦,这块地板咋了?好像活动了,刚才还好好的……” 他嘀咕着弯腰去摸,我一脚踩上去,并且先他弯腰把那张单子捡起来了,说:“二舅,地板没事,你看花眼了。你拿了单子就走吧,我好找东西。” 他“哦”了一声,拿了需要的单子锁上抽屉门走了。 我长吁一口气,迅速蹲下来。 我拿到那张卡出了一身汗,骑上电动车飞驰到镇银行一查:我滴个乖乖,里面有整整十万块钱。 我长这么大,头一回拥有这么多钱,我的心呀,砰砰砰要跳出胸膛,我真想放声高歌,我真想让全世界人知道我是个小富婆……等等,这样可不好,我怎么能身上有这么多钱还不赶快回家呢?这,危险呐。 我慌慌张张地骑上电动车,搂紧身上的包往家飞驰。一路上,我发觉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我看,他们准是发现我从银行出来的,想抢我的钱…… 此刻我好后悔刚才在银行没报警,好让警察开警车护送我回家呀! 我头一回感觉镇上到我家的路这么长,比国产剧里的套路还有要长……好歹,我安全到家,我手里的十万块钱没被抢。 可是我到家还没顾上喘口气,一块石头砸入我脑子里:我要不要把这笔钱告诉爸妈? 第52章 姑姑来给奶奶烧纸 告诉了,爸妈不让我要怎么办?不告诉,这么大一笔钱我自己揣着憋得慌啊! 我痛苦极了,我头一次体会到有钱人的痛苦…… 还好,兰兰一见我回来了如释重负地跑过来,说仙堂里看事的等好久了,让我快去看事。 她只能替我接待不能替我请仙家看事呀。 我的痛苦才暂时搁置,洗了手来到仙堂。 还好,今天看事的并不多,我给仙家上了香,开始给大伙看事。 “哟忙着啊,你爸妈都不在家呀!” 我朝外扭头一看:是我那个亲姑姑来了。 我再不待见她也得招待她呀!就出来说:“姑,你来了,先进那屋坐坐,我忙完给我爸打电话让他过来。” 我姑摇头说:“不用不用,今天是你奶奶五七,我去坟上给她烧纸去。” 我心说你还知道我奶奶五七呀,真难为你了。我嘴上说:“那你去吧姑,一会来家吃饭哈。” 我姑答应一声,提着一大兜子纸钱走了。 今天看事的人不多,自然看完的早,我忙给爸爸打了电话,跟他说我姑来了,去坟上给奶奶烧纸了,让他忙完早点回家来。 我爸问我姑从坟地回来没,我说没,我爸就说我:“你该跟姑姑一起去坟地,你姑要是还没回来,你就去接她吧,别让她在坟地哭起来没完了。” 我想想也是,就让兰兰做饭我去坟地接姑。火山文学 我还真以为我姑这么久不回来是在坟地哭我奶奶呢,谁知去了坟地才得知,我姑竟然在数落我奶奶…… “娘,不是我说你这个老婆不懂事,你明明有钱没花了,你自己存着呢,怎么多天了你都不托梦给我,告诉我钱在哪放着……你明知道你小儿子没了,你还把钱给你小儿媳妇不成? 你小儿媳妇给你生了俩孙子不假,我也给你生了俩外孙呀,你咋就不该把钱分给我点……今个是你五七,看看我,腿还疼着就来给你这么多钱,够你在那边花了,你留下的钱你也花不着了,就给我吧,我以后到节日就来给你烧纸,让你在那边过得舒舒坦坦的。晚上你呀,就给我托梦,告诉我你的钱在哪……” 我对她可真是大写的服啊,这么多天了还惦记着奶奶的钱。 可是想想她处心积虑也没得到一分钱,还摔断了腿。反观我自己,不动一兵一卒,落了两份钱,大十五万呐! 想到这里我又激动起来了,不由得“咯咯咯”笑出了声。 我姑听到动静猛地回头,虽然我匆忙捂住了嘴,还是被她看见我笑了。她立即拉下脸指责我:“香香,今天是你奶奶五七,你不说跟我一块来烧纸哭你奶奶几声,还来你奶奶坟头上笑,你可是太不懂事了呀,传出去像啥话。” 我自知理亏,低了头承认错误:“姑,我错了,我刚刚想起一件好笑的事就没忍住……” 我姑刚想继续呵斥我,又闭了嘴,回过身去把最后一沓纸钱烧完,拄着拐杖起身说:“回家吧。” 我忙去扶住她,走到路边的车子边,她坐进了她的电轿里,我骑上我的两轮电动车一前一后回家去。 到家我爸爸从地里回来了,刚洗了澡出来,看见我姑就亲切地说:“铁花,你来了,看看你腿还没好利索,还来干嘛,今个一早我跟兰英和闺女就去坟地烧过了,给咱娘跟咱兄弟都烧了。” 我扶着姑坐到过道里的凳子上,她假模假样地说:“哥,你烧是你烧,我烧是我烧呀。这些天呢,我可想咱娘了,夜夜都盼着她给我托梦,可她一个梦也没给我托过……” 我心说:你可是想我奶奶给你托梦,是想知道她的钱在哪。 我爸爸可没想这么多,他神情难过地坐到姑旁边,垂着头说:“我也想咱娘啊,看看她跟咱兄弟,说没都没了……” 我爸是真伤心,我可不忍心。就拦住他的话头说:“爸,别说这个了,我姑这么久没来,说点高兴的吧,我去做饭。” “哎香香,你过来,姑跟你说个事。”姑伸手拉住我。 “姑,你来了。”兰兰听到姑来了,把手里的菜洗完出来打招呼。 我姑看见她客套了一句,等她又进厨房才开口:“香香,姑知道你可不是凡人啊,还供了一个千年的灰仙,咱全镇都知道你的大名儿了。姑呀,想求你一个事,这个忙只有你能帮姑了。” 我心里立刻竖起了警惕牌:注意避坑哈。 我很会做人地说:“姑,看你说的,还求我,这不折我的寿吗,有话说就是了,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替姑办。” 我爸爸也跟着附和。 我姑就把脖子一梗,气呼呼地说了一件事,原来是她家鱼塘的事。 我姑父三年前包了村里的鱼塘,倒是赚钱了,可当时他跟村里签的合同是三年,两个月前就到期了,我姑两口子因为鱼塘赚钱想续期。 可是村里有规定,鱼塘轮流包,一个人只能一次承包三年。如果想续期的话得是村里没人想再包。可是偏偏我姑家的邻居等着接手承包鱼塘,那按规矩我姑父就得把鱼塘腾给下一位承包村民。 可是我姑父不干,死活要续期,就是不腾出鱼塘来,就这么僵持两个月了。 我姑气愤地骂了一通她邻居,然后朝我和爸爸挤挤眼说:“鱼塘多赚钱呢,比打工强多了,我跟你姑父才不会让呐。可是村支书不愿意呀,我家那个王八孙邻居一个劲催村支书收回鱼塘,这让我跟你姑父不安生啊。香香,你仙家神通广大,能不能让村支书别再收回鱼塘了,让你姑父继续承包。” 我心里呵呵两声,直接表态:“姑,我的仙家也不是神通广大,我仙家只擅长算卦,捉妖驱邪,别的也不会。” 我姑不但不死心,还抓紧我的手说:“香香,既然你仙家会捉妖驱邪,那它也能支配妖怪邪祟呀。叫它找个鬼祟啥的吓唬村支书,叫他再不敢收回鱼塘。再让鬼祟治治我们那个邻居,让他一辈子再不敢找我们要鱼塘,他要是不服,直接弄死他。” 我倒吸一口冷气。 第53章 我姑来了 我爸先我劝姑:“铁花,你这就不对了,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咱可不能有啊!” 我姑又不是不了解我爸的憨厚性子,也觉自己“暴露本性”了,就立马干笑两声说:“那个、我也是太生气了,说的气话,哥,香香,别当真哈。不过,这鱼塘这么赚钱,我们可不能让,香香你得帮姑想想办法。” 说着拍拍自己摔断过的那条腿,打可怜牌:“你看看,你姑父和你姑都摔断了腿,这腿一年内也别想干重活了,鱼塘要是没了,可咋办呢?你两个弟弟一个上高中一个上初中,都报着辅导班,一年得十多万呀……” 说着她红了眼眶。 我爸爸心疼了,拍拍我姑的手说:“铁花,别急,孩子上学钱不够找我要,我虽然没本事挣大钱,还是能帮上你点忙的。” 我姑摇手说:“哥,远水不解近渴呀,这鱼塘说啥都不能让,让了今年我俩一分钱也挣不到了。” 我爸发愁地说:“是是,你看看你俩腿都摔断了,重活都干不了,养鱼还轻省些,你俩还能挣个钱,这鱼塘是不能让,可是村里的规矩也不能破呀。” 我姑咬牙说:“规矩是人定的呀,就是看我俩腿都没好利索也得照顾一下是吧。要不这样吧哥,你跟我村的支书不是战友吗,你去找他替我求个情吧。” 我爸年轻的时候当过三年义务兵,跟我姑村里的支书是战友,可是我爸虽然憨厚,但是原则性很强的人,从来不为人情求战友做事。 所以听到我姑的话他眉头立刻紧锁,伸出粗糙的手摇着说:“铁花,你不是不了解你哥,这事我不能出面呐。” 我姑脸一皱哭了起来:“哎呀我可真命苦啊,娘没了,两口子腿都摔断了,这么难也没个人替我撑腰呜呜呜……” 我爸听不得这个,哄劝她说:“铁花,你别哭了,哥心里难受啊,要不就当你们今年养身体了,今年两个外甥的学费我掏……” “爸!”我立刻叫停他。 然后拉住我姑的胳膊说:“姑,这事我帮你想想办法吧,不过我也做不得主,我问问仙家吧。” 我总不能让我爸为难吧,再说我姑跟我姑父都摔断了腿,这么大年纪了没个一年多恢复不好,出于人道是该同情一把。 我姑一听大为高兴,说:“那行那行,香香啊,姑就全靠你了。” 我心里琢磨着怎么帮她把那个鱼塘争取这一年。 因为我姑来了,中午吃饭赛潘安就跟我们一块吃了,由兰兰给他端到供桌上去。 这边吃饭时我爸跟我姑提起了二婶,劝我姑说:“你俩再打架也是亲人,你又是当姐的,咱兄弟又没了,雪梨住院你咋着也得去看看。你跟妹夫腿都不方便,哪天我带你去医院吧。” 我爸一向以大局为重,他不想我奶奶没了,兄妹们成了路人,尽管我姑跟我二婶都不是东西,他也不想闹太难堪。 我姑虽然对我二婶还耿耿于怀,但也觉住院这么大的事她不能不去看一眼。就难受着脸说:“那行吧,也别拖了,吃了饭咱就去吧。” 我爸开心地说:“这就是了,再咋说咱是自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呐。” 这时兰兰从仙堂出来拍拍我的肩,我忙起身去仙堂了。 赛潘安看见我就说:“叫你姑收手吧,那个鱼塘不能再包了。” 我吃了一惊:“你给她算卦了?” 赛潘安打了个哈欠说:“从她脸上看出来的,那个鱼塘刚才我跟小的们了解了一番,里面不干净,让她及时止损吧。” 说罢摇摇手说:“我困了我困了,出去吧,别打搅我了。” 我了解他的臭脾气,不敢再多问一句话,跟兰兰忙把他吃过的盘子碗筷端出来,给他带上了门。 我姑跟爸爸正准备去市里医院,我叫着她说:“姑,刚才我仙家说了,那个鱼塘赶快放手吧,那里不干净,小心会惹祸。” 我姑眉头一皱,“你仙家说的?” 我说对。 我姑一副不相信的神气问:“既然鱼塘不干净,那我们都包了三年咋都没事?” 我被问住了,因为刚才赛潘安并没有跟我说清楚,这会我也不敢再回去问。 就说:“姑,我仙家不会糊弄人的,你要是想了解清楚明天上午早点来吧,让仙家给你看看。” 我姑那双精明的眼睛一闪,问:“找仙家看事得拿香火钱吧?”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如实说:“当然得拿香火钱。” 我姑冷笑一声说:“闺女,真是一做生意就六亲不认呐!” 我炸毛了,板着脸说:“姑,你误会了,我不是图挣你个香火钱,我是为你好。还有,我开堂口可不是做生意,是替仙家做功德。来看事的人随便给香火钱,多了少了都看自己心意,没钱给仙家磕个头照样给看事,跟做生意截然不同。” 姑冷哼一声,说:“行了别说了,鱼塘的事不让你们操心了,大不了我跟你姑父拼了条命去。” 说罢也不去医院看二婶了,坐到电轿上发动车子“呜呜”走了。 我爸急得追出去喊她都不应。 我拉住爸爸说:“爸,她自己作死就别管她了,真是不识好人心。” 我爸重重地“唉”了一声,“看看、看看,这都啥事呀,咱们一家子搞得七零八落的……” 我爸眼圈红了。 我把他拉到屋里坐好,认真跟他解释:“爸,我真不是忽悠她,刚才真是我仙家说了那个鱼塘不能再包了,他从我姑脸上看出灾祸的苗头了,是我姑被财迷了心窍才不听反怒的。” 我爸沉默一会说:“妮儿啊,等仙家得空了你替姑问问到底咋回事,我去你姑家告诉她,她总不能不信我吧。” 我说:“行,等仙家睡醒了我就替她仔细问问情况。” 爸爸回养鸡场了,我回屋学习画符。 兰兰已经在我屋里开始画了,看着她画的符,我一个凡人都感觉到里面有一股无形的力量。 我也拿起了朱砂和黄表纸准备画符,忽然一声尖利的呵斥声响起:“兰兰,今天得把事儿说清楚!” 我手一哆嗦,看见一脸怒气的兰兰后妈、白莲立在我屋门口。 第54章 他不是不狠是更狠 兰兰对着她后妈说:“说啥清楚,我不早跟你说清楚了吗,我这辈子谁也不嫁了,我就跟香香姐一起服侍仙家。” 白莲嘴角一挑,恶毒地骂起来:“你说不嫁就不嫁了,你爹养你二十年不是白养吗,那还不如养头猪!” 兰兰本是个柔弱的性子,又被白莲欺凌惯了,此刻面对她如此凌厉的攻击吓得嘴唇都抖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哪能看着堂妹被这个女人欺负,我一指外面说:“你给我出去,我家供着仙家,是清净之地,不允许你再此喧哗。” 她对我还是有忌惮的,就缓和口气说:“香香,婶子不是来你这吵吵,是这妮子在家咋说都不听,非说她已经拜了你的仙家为师,终身侍奉你的仙家。你说她不是胡扯八道吗,哪有一辈子服侍仙家的,你将来也是要结婚成家的呀。” 我冷冷地说:“你说错了,我就一辈子不嫁人。” 白莲怔了一下,脸色又难看了,“你不嫁人是你的事,我家兰兰必须嫁人,要是就这么伺候一辈子仙家,那我们就白养她了。” 兰兰气急了:“你没养我,我是我爸妈养大的。” 白莲面红耳赤地叫:“我没养你我男人养你了,我替我男人讨说法总行了吧!” 兰兰咬着牙说:“行啊,那我就跟你算算账。你男人没白养我,我初中毕业就进厂打工,这几年挣的钱都给他了,也够盖一座两层楼了。我不嫁人也不要他的陪嫁,我觉得我对得起他了。” 兰兰说的是实话,她进厂子打工都五六年了,干的活跟男人一样是重体力活,五六年挣个二十来万有吧。她是个老实本分的姑娘,不k歌不泡吧,平时一年四季在厂里劳动,钱也没处花,都给了向军叔,她确实对得起父母了。 白莲厚颜无耻地说:“你这就算对得起你爸爸了?你爸爸养你可不止花这几个钱,父母的恩情大于天,你一辈子都报答不完!” 兰兰气得说不出话了,呜呜呜哭起来。 我冷冷地朝白莲说了一句:“兰兰可不是我向军叔自己养大的,有我死去的婶子一半功劳,要骂也是我婶子骂,轮不到你来骂。” 白莲一下子噎住了。顿了一下又眼露凶光地朝我说:“香香,也轮不到你说话吧!” 我说:“兰兰是我堂妹,我们俩从小就亲,婶子不在了我就得保护她,谁欺负她我就得管。” 白莲呵呵两声,指着仙堂说:“你可是供着仙家呀,这仙家可是得论理,这明明是我们的家事,你参与不应该吧。”火山文学 兰兰一抹脸上的泪,朝她吼:“从今以后我跟你们断绝关系,我再不进你们家了,我们也不是一家人了!” 我吃了一惊,盯住了兰兰,她这话说的也太绝了吧。 显然白莲也没想到兰兰会说这话,她那灰中带绿的眼珠子恶狠狠地盯着兰兰许久,说:“行,我把这话跟你爸说,不,你自己回去跟你爸说吧。” 兰兰表现出从来没有过的决绝,她一字一句地说:“这就回家跟我爸说,顺便我也收拾一下我的东西。” 说罢直直走出我的房间,步子很坚决。白莲咬着牙跟了上去。 我担心兰兰,想想这种事我又不能搀和。就给兰兰发了微信,让她有事就喊我,千万别吃眼前亏。 兰兰一走,我也不想画符了,困意上来,我打算睡一觉再起来画。 这边刚往床上一躺,就落入一个冰凉舒适的怀抱。我一喜,捶捶他的胸膛问:“你怎么出来了?睡够了呀?” 赵凌云此刻穿着我给他买的那套现代衣服,头发也是现代发型,不是英姿勃发的古代将军了,妥妥一枚气质美男。 他两手环着我说:“我没睡,我在想事情。” 我也急着跟他分享一件事,就忙你手机打开了百度,搜出那个费文仲的页面,给他看看问:“你看这个人,面熟吗?” 赵凌云说:“我看到了,他长着一张跟吴焕之一模一样的脸,我确定那双眼睛是就是他本人。我昨天夜里去地府就是为了查他的身份。” “哦,那你查到什么了?”我紧张得坐了起来。 他扶着我重新躺好,温声说:“别激动,听我慢慢说。我跟你说过,吴焕之根本没……” “香香!养鸡场鸡蛋卖光了,我下地去了,你把院门上住吧,别谁家鸡了羊了钻进来把你妈的花给败坏了。”爸爸在外面叫。 我急忙从赵凌云怀里钻出来,答应着下床来。 爸爸一出门,我就把院门从屋里上住了,飞跑回我自己屋里来,又钻进赵凌云怀里,叫他接着说。 赵凌云接上刚才的话头:“吴焕之根本没入地狱,他用邪术将自己炼成了活僵尸留在人间,那么地狱死亡名单上根本没他的名字。我查了确实是这样。 我又查了这个费文仲的生死簿,他在人间是寿命是三个时辰,现在的费文仲显然不是他本人,那很有可能就是吴焕之。” 我点头。 同时细思极恐:我枕边人竟然人间地狱自由出入,试想,谁有我牛逼? “那那那你准备怎么办呢?找他报仇吗?”我问。 赵凌云眼睛凝望着虚空,摇了摇头:“仇我肯定要报,但是还没想好怎么报。” 我急了:“这还用想吗,他杀了你的肉体还囚禁你的魂魄,这仇恨不共戴天呐,你也相同手段还给他就是了。” 赵凌云深邃的目光里看不出任何东西。我以为他还顾念吴焕之,就劝他:“虽然以前你们情谊深厚,战场上出生入死胜似亲兄弟,但是他先否定了这一切,对你用了最歹毒的手段,最后害死你还抢了你的新婚妻子,对这种人,你不能心慈手软的。” 赵凌云的手缓缓攥紧了,发出格吧格吧的响声,屋里顿时起了一层冰雾,我身子一缩,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他。 耳边响起那低沉暗哑的声音:“我是在想怎么让他死的更痛苦。” 我又缩了缩身子:原来他不是不狠,是更狠。 第55章 我的老公竟然是鬼王 我怯生生地搂住他的脖子,用小手摩挲着他的后背,就像小猫可怜兮兮地安抚主人似的。 赵凌云收起浑身的戾气,屋里空气瞬间恢复如常,电风扇也照常运转了,呼呼地旋转着把风吹到我身上。 不过我觉得这躺在鬼怀抱里扇风扇,是两口子认亲,多此一举。 就起身把电风扇关了,钻进他凉凉的怀抱里舒服地打了个滚。 他宠溺地揉揉我的头发,说:“不过我得先去会会这个费文仲。” 我说:“那当然了,肯定得先去跟他挑衅。” 赵凌云笑笑说:“挑衅?傻丫头,你不懂,男人之间的事不是你能懂的。” 我懵懂地看着他眨眨眼,表示确实不太懂,我从小脑子就不爱想复杂的问题,何况男人跟男人之间的事。 我只是很好奇,地府难道随便出入吗,他一只鬼,到了地府为何没有被扣下? 我问了老鬼跟我解释:“我逗留人间一千多年,又吸收了阴地所有鬼魂的修为灵力,如今我已经不是一般的鬼魂了,我属于鬼王级别。” “啊,鬼王!”我大呼。 赵凌云淡定地说:“鬼王就不会像鬼魂一样奈何桥喝孟婆汤,步入轮回转世投胎了,我就是地府的官员,还有,加上我生前的身份,如今我在地府的官位仅次于阎王。” “哇哦!”我坐不住了。 我的老公这么高的段位呀! “冷静冷静!”我又被摁到床上。 可是我怎么能够冷静,我忽然间发现我是一鬼之上万鬼之下的大官老婆,我还能冷静吗?我还能不激动吗…… “这没什么激动的,对你又没什么用处,你最需要的是钱。”他竟然有些落寞。 哎呀,我可不允许我的鬼王老公沾满人间的铜臭气。我搂住他的脖子说:“不许你这么说,钱乃身外之物,够用就行了,我根本不喜欢钱,看不起那些整天钱钱钱的人……” 我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因为这话说的好虚伪呀! 赵凌云“哈哈”笑了,捏住我的下巴羞我:“说谎话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吧,你个小财迷,你还想骗我,当我是谁呀,我是千年的鬼,你一个小人人还想糊弄我……” 我尖叫了一声,因为我被他咬了一口,我的巴掌小脸差点被他的大口吞下去。 我们忘情地缠绵在一起,我完全沉沦在他的气息里……然后昏昏睡死过去。 以至于外面兰兰的敲门声都丝毫没听见。 我一觉醒来,发现屋里光线都昏暗了,身边也没了老鬼。我浑身沉重地下了床,推门一看被西天的美景震撼了:整个残阳如血呀! 整个西天都着火了似的红灿灿一片,可惜,夜幕正在四合,残光也一点点褪去。 我忽然想起兰兰,忙拿出手机拨她的电话,谁知手机却是她弟弟接的,我着急地问他姐姐呢,他没好气地说:“不知道,她都不是我家的人了,她爱去哪去哪。” 我一阵火起,“辰辰你怎么说话的,她可是你亲姐,小时候她天天带你……” “啪”电话挂了。 我气得咬牙切齿,心又猛地一坠:听他的口气,兰兰已经不在家了?那她手机怎么落在家里了?她要是跟家里划清界限了怎么不来找我…… 我抬手拍了一下脑门:坏了,坏了…… 我开了院门就朝兰兰家跑去。 我来到她家的时候,家里除了她都在,她弟弟正拿着她的手机打王者,她爸爸坐在院子里吸烟,她后妈看着自己生的两个孩子做作业。 我问:“向军叔,兰兰呢?” 向军叔铁青着脸说:“以后别来我家找她了,她不是我闺女了,她长本事了,翅膀硬了远走高飞了,她不是我生的,她是石头缝里崩出来的!” 我小声问:“那她去哪了?” 白莲搭话了:“她去哪了?你咋还来问我们呀,她不是给你的仙家当徒弟,伺候仙家一辈子吗?她没去你家?哈哈哈,我还以为她离了家你就让她住你家呢,以后她就成你家一份子了。看来不是呀,她这块烂泥你也怕沾上哦。” 她对我冷嘲热讽了好一番。 我不想跟她废话,我只想知道兰兰去哪了。我问向军叔:“向军叔,你跟我说兰兰去哪了,我不放心她。” 向军叔真不是东西,哼了一声说:“她都不是我闺女了我管她去哪,去找她妈了才好。” 我气炸了,这是亲爹说的话吗?竟然咒自己闺女死。看来兰兰跟他断绝关系是对了,早断早好。 我看着兰兰弟弟问:“你干嘛拿你姐的手机?” 白莲又插话:“手机是他爸爸买的,她那么有种跟我们断绝关系,手机当然得留下了。” 兰兰弟弟低头打着游戏头都不抬。 我痛心地问他:“辰辰,你姐没了手机怎么办,你一点都不担心她吗?” 他俩可是一个娘的孩子呀,小时候他们爸爸妈妈都忙,是兰兰放了学就带他,周末全天带着他,都没空做作业。 辰辰不耐烦地说:“别打扰我打游戏。” 我对这个家庭的所有成员寒心了,他们都没人性。 可是去哪找兰兰,兰兰一个女孩子去哪了?火山文学 她肯定是刚才离家后就去我家找我了,可是我从里面上着院门,她敲门我听不见,她肯定以为我故意的,不肯收留她,就失望的走了…… 我越想越心痛,她心里得多难受啊,多孤苦无依啊! 我拨通了爸爸的手机,带着哭腔说:“爸爸,兰兰离家出走了,我们快点去找她。” “啥,兰兰离家出走了,咋回事呀?”我爸惊叫。 我呜咽着说:“先别问了,你快回来找她去,她手机也被夺了,身上也没多少钱,这天都黑了能去哪呀。” 我爸也急坏了,说:“我正从地里回家呢,到家咱再商量去哪找她,咱分头去找哈,别急。” 我匆匆跑到家关上门,对着镯子朝赵凌云求救:“老公,兰兰不知道去哪了,你帮我去找啊。” 镯子里声息全无。我打他手机,他没接,一会微信上回了两个字:正忙。 我要哭了。 忽然想起还有赛潘安,就跑去仙堂,朝他的牌位叫:“美男子,你徒弟兰兰离家出走了,不知道去哪了,你赶快帮忙找啊。” 牌位上寂静无声。 第56章 兰兰不见了 我气得骂骂咧咧:“一个个用不着的时候在跟前绊腿,用着了都特么跑得没影儿,什么玩意……” 我爸爸匆匆回家来了,他说:“妮儿,别急别急,兰兰又不是三岁小孩,丢不了,她手里要是没钱准是去亲戚家了,咱去她亲戚家找找。” 我说:“那她能去哪呢?她又没姑姑,咱们家也没别的亲戚了。” 我爸爸琢磨:“她不是有个姨吗,她可能会去她姥娘家或者姨家,她姨家就在咱邻村,也就二里多地,你去她姨家找,我去她姥娘家找吧。找到找不到都给我打个电话,我去接你回家来。” 我答应了,骑上电动车往邻村兰兰二姨家去找人。 很令我失望,她二姨说兰兰根本没来过,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就把情况跟她说了,并且跟她打听:“二姨,兰兰除了你家和姥娘家还有别的亲人吗?” 兰兰二姨摇头说没有,说兰兰母亲不在了,他们这些娘家人跟她家联系也少了,兰兰除了过年来一趟其他时间没来过,电话也很少打。 我听了头疼起来,就请求她说:“那二姨麻烦你给姥娘家打个电话好不,看她去了没。” 兰兰二姨马上拨了她娘家哥的电话,那头接了就说没有,说我爸爸刚到他家。那头果然有我爸爸的说话声。 随即我爸打来了电话,说兰兰没去姥娘家,我沮丧地说也没来二姨家。 我爸就让我在兰兰二姨家等着,他过来接我回镇上各个旅馆找找。 兰兰二姨也很慌张,说她再打电话问问能想到的亲戚,有消息给我们打电话。 我和爸爸来到镇上,把镇上的大小旅馆都问了一遍,结果都没兰兰。我和爸爸越来越紧张了。 亲戚家没有,旅馆里又没有,这大晚上的她一个女孩子去哪了? 眼看都夜里11点了,她二姨跟舅舅也都没她的任何消息。我气得骂她:“你个傻妮子,你没电话不能借别人的给我打一个吗,就这么石沉大海了,把人急死了。” 我爸本来干了一天活,此刻精疲力竭,他安慰我说:“香香啊,或许兰兰去她哪个朋友家了,明个就跟你联系了呐。这都半夜了,咱到这会连口水都没喝,找个地方吃点饭吧。” 我又渴又饿,就无力地点点头。 好在还有一家小店没关门。 爸爸领着我来到这家经营米线、凉面,凉皮店里,他要了一碗凉面,我要了一碗凉皮,又一人要了一罐冰红茶,咕咚咕咚喝下肚嗓子才不冒烟了。 我吃着凉皮跟爸爸说:“爸,要是明天兰兰再没消息我们就报警。” 爸爸点点头,还是轻轻哄劝我别想那么糟糕,以免自己吓自己。 我心里哪能放得下,兰兰本就性格内向,朋友也不多,能投奔的朋友好像没有。再加上她是纯阴女,而那个绿萼娘娘还缺一名纯阴女来炼成自己活僵尸之身。 想到这里我打了个寒噤,又去拨赵凌云的电话,居然打不通了。我又急又担心:他是又去地府了还是私会费文仲去了? 爸爸看见我拨打电话就问:“你给谁打电话呀?” 我赶紧把手机放进包里,掩饰说:“给一个朋友,没事了爸,吃完了咱就回家吧。” 爸爸结了账我们走出了小店。忽然后面收拾碗筷的妇女嘀咕:“这两天咋一到深夜就有小伙子往西边沟子里走啊,摸爬叉吗……” 我下意识地看看镇市场西头,那里黑漆漆的,一阵风刮过来,带着腥冷的气息,那边是赵王河的流经水沟。 那条水沟也不知道多少年了,常年有水,两岸种满了粗大的柳树,阴凉无比,是暑天纳凉的好地方。 当然,如今镇上的人们生活节奏快,家里又有空调,也没人去河沟旁纳凉了,晚上更没人去了。 所以那个妇女的话令我朝那边看了一眼。 我跟爸爸一前一后骑着电动车回家,这个点了,路上行人很少了,偶尔一辆车驶过,路上更加寂静了。 我叹息一声:“我还说晚上带天龙天虎吃烧烤呢,他俩该说我说话不算话了。” 爸爸说:“没事,回家在电话里跟他们说。” 爸爸总是这样,无论大小事他都会安慰我说“没事”。 这时我包里手机响了,我忙停下车拿手机,希望是老鬼打来的,他来了什么都不怕了,他有本事找到兰兰。 可电话是菊香婶打来的,她急急地问:“香香,我才听说兰兰离家出走了,你们找到兰兰了吗?” 我说没有呀。 菊香婶顿了顿说:“香香啊,你也别害怕,不一定是真的,我也是担心是不是兰兰……” “菊香婶,你知道什么就直说吧。”我着急地叫。 菊香婶就说了:“我刚才看见有人发了个抖音,这个人专门在路上夜拍,他拍到一个女孩被一个男的拉到了玉米地里……” 我脑子嗡的一声。哑声问:“哪片玉米地?那个拍抖音的报警了吗?” 菊香婶说:“这个不知道,也不一定就是兰兰,我是这么想……也是担心……” 这不废话吗,弄得我心里更乱了。 我挂了电话跟爸爸说:“爸,要不咱报警去吧,我怕兰兰凶多吉少呀。” 我爸爸说:“这失踪也不到24小时,报警人家也不出警呀。” 我要哭了,骂:“哪个王八蛋定的这个破法规,等24小时了什么事不耽搁了。” 我爸爸又安慰我:“别乱猜,哪能就是兰兰了,兰兰也不会深更半夜的在路边走呀,她又不傻。” 正说着兰兰二姨又打开了电话,我摁下接听键就问:“二姨,有兰兰消息了吗?” 兰兰二姨口气很焦急地说:“没有,刚才我刷到一个抖音,有个女孩子被一个男人拉到玉米地里去了,我看着那个背影像兰兰……我再找那个抖音就找不到了。” 我腿都软了,我爸爸也一脸惊慌。 她二姨还能认错吗,兰兰遇害可能性太大了! “爸爸,怎么办?兰兰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有责任呐。”我哭了起来。 第57章 凌晨烧烤店 我爸爸再也说不出安慰我的话了,他做为长辈,心里更是担忧。 他沉声说:“妮儿,别哭了,我送你回家,再出来找兰兰。” 我知道爸爸要去“玉米地里”找,大晚上的,我跟着只能是累赘。我就提议:“爸,回家找咱们近门子的小伙子一起找吧。” 我爸说:“行,先回家。” 我跟爸爸走在路上谁也不说话了,心里都跟压着块铅似的。 村子里一片漆黑,只有我跟我爸两个电动车的车灯发着刺眼的光,偶尔一声狗叫更衬得夜的寂深和绝望。 爸爸打开院门,我先推着电动车进去,忽然,一股酒香气扑面而来,还有,院子里灯火通明,屋里传出欢歌笑语声。 我一怔,气得朝仙堂叫骂着冲去:“赛潘安,兰兰如今生死不明你还在这把酒言欢歌舞升平,你们妖精都这么狼心狗肺吗……” 我直直杵在了仙堂门口:赛潘安跟兰兰供桌前相对而坐,上面摆着酒菜,兰兰正两颊红红的。 此刻俩人都定定地看着我。 “香香姐,你回来了。”兰兰冲我嘿嘿傻笑一下。 赛潘安扬起脖子,把一粒花生米抛到嘴里,咯吱咯吱嚼着,桃花眼一眯,挑衅地问我:“兰兰生死不明?你几个意思。” 兰兰醉眼朦胧,说话结结巴巴:“香香姐……黄昏的时候我来了,你把院门从里面上住了,我怎么叫你都不开,我还以为你不肯收留我呢,我就……走了,天黑了……我在路边哭,仙家就找到我,把我带回来了……” 我上去抓住兰兰,在她后背上“啪啪”打了两巴掌,放声大哭:“你个死你妮子,你在这吃香喝辣,我跟你大爷找你找疯了……” 我爸爸也长吐一口气,抹抹头上的汗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去冲个凉。” 我一哭,兰兰也哭了,她抱着我道歉:“对不起兰兰姐,对不起大爷,我没想到你们去找我了,我还以为你们有事出去了……” 赛潘安冷眼看着我们哭哭啼啼结束,一起坐了下来,兰兰又敬我一杯酒道歉,我们俩又共同喝了一杯表示和好。 他开口了:“香香,黄昏的时候兰兰提着行李从她家出来投奔你,你为什么在院子里上着门不开呀?” 我脸唰地红了。又理直气壮地说:“那个、不是家里种了花花草草,还有菜地吗,怕外面谁家的牲畜跑过来糟蹋了。” 赛潘安嘴角一抿,又问:“那为什么兰兰叫门不开呢?” 我抓起一个鸡腿塞进了嘴里,含含糊糊地说:“我睡着了……” “睡着了?可是兰兰敲门的动静很大呀,你又不聋还能听不到?” 我胡乱嚼着鸡腿说:“我睡死了。” “睡死了?睡个午觉能睡死,而且天都快黑了还不醒?” 这货的问题咄咄逼人呐,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端起面前的杯子不管是酒是水就往嘴里灌。 好在兰兰给我解围了,她笑嘻嘻地说:“仙家,别问了,我香香姐就是能睡,睡着了拿锥子戳她屁股都不醒。” 我“噗”一口把嘴里的饮料吐了出来,骂香香这比喻也太粗俗了。火山文学 好在赛潘安放过了我,跟我邀功:“魏香香,你好好谢谢我吧,不是我,兰兰这会儿得流落街头了,心里还带着对你的怨恨。” 我朝他拱手道谢:“太谢谢仙家您了,改天我请你去吃烧烤。” 赛潘安眼睛一翻:“改天?为啥不是现在。” 我瞪大了眼睛问他:“你还吃得下去?” 赛潘安呵呵两声,“你这是怀疑我的实力了,还是根本没诚意请客?” 我肩膀一耸,我是那小气的人吗?今天刚得了二叔十万块外财,是该庆祝一下。 起身朝他一挥手说:“赛大爷,今天晚上尽着你吃,你吃不到天亮算你输哈。” 兰兰摇摇晃晃站起来,搂着我脖子发豪言壮语:“香香姐,我今晚上舍命陪君子!” 我骑上妈妈的电轿,载着赛潘安和兰兰去镇上了。 因为是夏天,有一家烧烤摊营业到凌晨两三点钟。不过远远地我看到摊位前那么热闹还是吃了一惊:十几张桌子都坐满了人,他们有男有女,喝酒吃串好不热闹。 我小声惊呼:“深更半夜这么多吃烧烤的?他们都哪里人呀!” 赛潘安小声说:“各吃各的,别管闲事。” 我“哦”了一声把车停好在路边,赛潘安下车领着兰兰找了角落一张桌子坐下,朝老板说:“来一桶扎啤,再来些烤串!” “好嘞帅哥美女,马上就来!”正在烤串的老板欢声招呼。 我下了电轿就身上一寒,当然不是因为老板这句话,是烧烤摊位四周都寒气森森。再看在碳炉子边忙碌烤串的老板,他身上穿的短袖竟然一点都没汗湿,跑腿的小伙子跟招呼客人的老板娘身上也没一点汗。 根据我的一点点经验:这里不正常。 我偷偷打量这些吃烧烤的人,发现这些人很是面生,举止和长相都不像现代人。 忽然我身上一凉,是赛潘安的手拍了一下我的背,他悄声在我耳边说:“别看他们,更不许跟他们对视。” 我懂了,这些人是鬼无疑了。 我两眼避开他们朝角落的桌子上坐下,发现那些人都两眼贪婪地朝兰兰看过来,好像兰兰比他们手里的烧烤更好吃。 赛潘安坐下挡住了兰兰,他们又侧着头朝这边看,我发现竟然有个“男人”嘴里流出了口水。 我有些慌张,去看赛潘安,他坏笑一下,悄声说:“馋死他们。” 烤羊肉串和烤肥牛上来了,啤酒也倒上了,赛潘安一举酒杯说:“来,干一个!” 兰兰喝得有些飘了,此刻浑然不觉,端起酒杯跟赛潘安碰了就往嘴里咕咚咕咚灌酒。 老板娘又送来几串鸡胗,我小声问:“大姐,你们这生意每天都这么好吗?” 老板娘笑着说:“不是不是,要是每天都这么好还不发财呀,就今天晚上热闹。” 我看一眼赛潘安。 老板娘看看那群“人”朝我和兰兰说:“你这俩闺女一看就是咱镇上的人,经常见到,这群帅哥美女就眼生得很。” 第58章 夜里就是鬼的地盘了 老板娘说了这句话,“人堆”里一个女的猛地朝她看过来,我忙扭头避开。 但我清楚地看到,老板娘打了一个寒噤,小声嘀咕:“今晚上是不是要下雨,咋冷得慌呐……” 我心说:你做着一群鬼的生意,又被鬼盯了一眼,当然冷了。 还好我们中间有一只妖,不然守着一群鬼我真吃不下去。不过我心里很奇怪:这群鬼是哪来的,它们这么明目张胆地在我们人间吃喝玩乐,也太欺负人了吧。 赛潘安这只妖懂我心里在琢磨什么,他小声跟我讲:“这很正常,白天是人的天下,夜里就是鬼的地盘了,只要他们不害人,就没罪过。” 他的话有道理,白天属于人,夜晚属于鬼,所以自古讲究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告诫世人夜里就不要外出了,是这个道理。 那是我们违反规则了。 忽然,鬼堆里刚才那个看老板娘的女鬼说:“今天承蒙大伙给我面子,肯赏脸赴我的约,我谢谢大家了,我敬大伙一个。” 那群鬼心思都在兰兰身上,听到这句话暂时把眼光收回去,端起酒杯跟女鬼喝酒。 我心说:看来这位女鬼请客呀! 兰兰被女鬼那边的气氛感染了,也端起酒杯邀约:“今天虽然不是我请客,但我要当个最豪气的陪客。来,干一个!” 那边的鬼又齐刷刷朝她看过来。我从眼底余光看到那个女鬼冲兰兰阴笑一下。 赛潘安忙端起啤酒杯应邀,我也快把杯子凑上去,我们三个碰了一下杯,然后听到各自咕咚咕咚的灌酒声。 此地不宜久留,我朝赛潘安使个眼色,小声说:“吃完这几串就走吧。” 赛潘安摇头,说:“继续喝。” 我不懂这妖精了,他是真馋酒咋滴?我就说:“要不咱把酒和串带回家去吃?” 赛潘安又说了一句:“继续吃喝。” 我不敢再言语了,低头吃烤鸡胗。 老板娘这时送来一个果盘,我趁机问她:“大姐,你们几点收摊呀?” 老板娘看看手表说:“再过一会就得收摊了,太晚了熬不住。” 说着她打了一个哈欠去忙了。 这时赛潘安说:“喝到他们下班。” 这货的话不能不听,我只能硬着头皮陪着他俩吃喝。 忽然我镯子里一凉,老鬼回来了。 我立刻起身,去旁边找个安静的地方跟老鬼说话。我看看四周人鬼都没,就对着镯子问:“你刚才哪去了?” 镯子里回答:“地府有点麻烦,我去处理一下。” 我吃了一惊:“啊,地府什么麻烦呢?” 他答:“有个恶鬼跑了出来,必须把它抓回去。” 我胆寒地问:“那抓回去了吗?” 他说:“抓回去了,放心吧。刚才你找我什么事?” 我说:“没事了。” 又小声说:“你看见了,这一群都是鬼,他们怎么回事呀?” 赵凌云说:“没事,是你们打扰了它们,这个点儿你们该在家睡觉。” 我缩缩脖子把责任推卸给那老妖:“是赛潘安让来喝酒的,他还不让走。” 镯子里的鬼沉默两秒说:“那他肯定有主意,你是他的弟马,得听从他的指挥,你重新坐回去吧。别担心,我在你身边。” 我再回到酒桌旁脸上挂着花一般的笑,赛潘安朝我撇撇嘴。我端起一杯啤酒向他挑战:“来,有本事咱干一个!” 那厮喝得也不少了,两颊飞起两团红霞,更衬得眉目如画,秀色可餐。我又拿起一串羊肉塞进了嘴里。 “对不起啊各位,这都两点了,我们该收摊了,大伙把桌子是串吃完就散吧,也麻烦大家把账结了。”这时老板娘过来跟客人说。 我听那位女鬼爽快地说:“行,您算账吧。” 老板娘拿出账单说:“算好了,一共是617块钱。” 男女鬼说:“700,剩下的算小费了。” 说罢递给她一沓百元大钞。 “哎呀呀那可不行,我得找给你。”老板娘受宠若惊。 女鬼大方地说:“我说不找就不找,别啰嗦。” 老板娘呵呵呵笑着把钱塞到了包里。 我看着那群鬼起身离去,然后又贪婪地看兰兰一眼,各自朝着街道西边走去,直走到路灯照不见的地方消失不见了。 我朝老板娘招呼一下说:“大姐,我们的账算一下。” 老板娘答应着过来数我们桌子上的签子,她数了一会就擦汗,嘀咕:“刚才还挺凉快,这咋忽然热了起来。” 不错,她额头上渗出了汗,一件花短袖衫也贴在了背上。 我心说:刚才你被一群鬼围绕当然凉快了,这会鬼都走了自然热喽。 我心里更奇怪刚才那女鬼给她的钱是不是真的钱…… 忽然我耳边一凉,“你们赶快回家去,我又接到地府消息,必须回去一趟。” 说罢就再无声息了。 我匆忙拿出手机扫码付了钱,跟赛潘安一起扶着烂醉如泥的兰兰上车,烧烤摊三人也忙着收摊。 我坐到司机座位上朝后面的赛潘安说:“你扶好兰兰哈,我开车了,别磕着她。” 赛潘安这货也喝多了,醉醺醺地说:“我知道我知道……” 我这开了车还没走几步,就听到后面传来打呼噜声。我回头一看差点撞上路边的电线杆子:车上哪里还有那个花容月貌的赛潘安,只有一只大灰老鼠趴在车后座上,两只前爪还抓着兰兰。 而兰兰呢,也四仰八叉地倒在车座上,睡得口水流了一下巴。 我一阵恶寒后,坏笑一下,掏出手机把赛潘安这光辉形象给拍了下来。 然后吐槽:赛潘安呀赛潘安,没想到你还有今天,你当自己是天仙,其实你就是只醉老鼠。 我转过身欲开车再走的时候,忽然,道路两旁的路灯猛地熄灭,四周一片漆黑。 我疑惑地看看手机:这才凌晨两点,根本不到熄路灯的时间呀,难道是停电了?好像不可能啊,镇上要是停电会提前下通知的。 不管什么原因,我得快点回家去,刚刚赛潘安说了,这个时候是鬼的地盘。 可是令我慌张的一刻来了,我电轿的车灯也噗地熄灭了,再怎么打都打不着。 我急出一头冷汗:“这,车灯怎么坏了,刚才好好的呀……”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一道惊悚的笑声在我头顶响起。 第59章 兰兰被女鬼掳走 我毛骨悚然地仰头,车顶上趴着一个面目狰狞的女鬼。正是刚才那个吃烧烤的女鬼。 我“啊”尖叫出声,随即抱着镯子叫:“赵大哥!赵将军!” 镯子里没有动静,我暗叫,糟了:他还没从地府回来。 我又朝后面求救:“赛潘安,大仙,快,有鬼啊……” 那只死老鼠趴在车座上一动不动。 谁也指望不上了,我拼命踩电门开动车子,车子却像被焊在地上似的,纹丝不动。而那女鬼这时“啪”把我的车门打开了,伸出细长的手朝我抓来。 我慌乱中从包里掏出一张符朝那只手甩去,只听“刺啦”一声响,那只手缩了回去。 我看有效,又接连甩出门外几张符。然后再开动车子居然成功了,车灯也亮了,我把速度加到最快朝家跑去。 忽然,前面看不见路了,一团一团的雾像野兽般朝我的车灯扑来,眼看着那些团雾化成了一道厚厚的雾墙,车子撞都撞不过去。 我急中生智:掉头,朝旁边一条小岔道拐去。 好在这条岔道还没有被雾追上,车灯打得好远。我庆幸着又去包里掏出一张符朝路前头抛去,那张符纸飞到外面徐徐飘落到路上,没有任何动静,说明没有鬼。 我心突突跳着飞快地往前开车,嘴里还叫着后面的老妖精,可是老妖精真如死了一般,兰兰也一样…… 我发誓这辈子都不带他俩出来喝酒了。 “啊!”我猛地惊叫一声刹住了车,就在车前头搁着一块大木墩子头,要是撞上不死也伤。 这条小路横在庄稼地之间,堪堪能通过我的电轿,这块大木墩子就搁在路中间,绕也绕不过去,必须下车把它挪开。 想起刚才的鬼,我不敢下车呀。可是我看看后面睡死的一人一老鼠,又看看前头的拦路木桩子,我不下车谁替我把木墩子挪开? 答案是没有人。 我手捏住最后一张符,瑟瑟发抖地开车门下车。 外面没有任何异样,路两旁是玉米地,风吹过来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正抽穗的玉米棒子散发着好闻的甜香气,地里的虫子叫出悦耳的歌唱声。 我又看看四周,没有一丝雾气,看起来很安全。 我这才把脚安心地放到地上,走到车前头去抱那个木墩子。 木墩子不沉,完全能抱起来。我抱着它看看左右的庄稼地,农民女儿的本能反应是不能放地里压坏玉米棵。我就抱着它朝前走,想找个空地放下。 还好,走几步就发现一小片空地,我就把木墩子放下了。然后拍拍手飞奔回车里,一刻也不敢停留,发动车子就走。 这条小路我不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想着反正就在我们镇附近的地盘上,我还能迷路了去?火山文学 我就一个劲往前开,打算看到大路就上去,顺着走就到我们村了。 车灯终于照到黑亮的柏油路了,我大喜过望,一踩电门冲上去。上了大路我长舒一口气,朝后面睡的死猪的一人一老鼠说:“快到家了哈,你们该醒醒了。” 后面还是只有呼噜声。 我擦了一把汗,也不怕开快磕着他们俩了,把车速开到最快呼呼往家方向跑。 我们出门的时候爸爸都睡着了,所以我从外面把院门锁上了,到家门口,我从包里拿出钥匙,下车开了院门。 再打开车门把车开到院子里的时候,我瞪大了眼睛:车里只有赛潘安这个老鼠精,没有了兰兰。 “赛潘安,你醒醒你醒醒,兰兰呢,兰兰哪去了!”我晃着他嘶喊。 我爸爸听到动静都从屋里跑出来了,那死老鼠还睡得呼呼响。 同时我也恍然大悟:刚才那个女鬼不是冲我,是要兰兰,我中计了。想到那些鬼一个个看着兰兰垂涎欲滴的模样,我觉得兰兰死定了。 “赛潘安!你快点醒了去救兰兰……”我一盆水泼到它头上。 赛潘安打了一个激灵,哼哼唧唧地叫了几声睁开了眼,一看自己的模样顿时打了个滚,又恢复到人形了。 他很是尴尬地坐起来,没好气地朝我叫:“大胆弟子,敢如此冒犯本尊,我赐你死罪!” “找不到兰兰我拼了你!”我嚎叫。 “兰兰……”赛潘安摇了摇头,又抹了把脸上的水皱起了眉头。 我急急地把刚才的情形跟他一说,他呼地跳下车,头一回认错:“怪我怪我,你进屋休息,我这就去找兰兰。” 说罢疏忽没影了。 我跟爸爸在院子里呆站好久。最后爸爸心疼地摸摸我的头,温声说:“有仙家在,兰兰不会有事,进屋吧孩子,外面露水重。” 我心乱如麻地进了屋,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真是喜忧参半,不,应该说是乐极生悲,得了钱就遭到一次又一次的糟心事,兰兰一天丢两回,而且回回都跟我有关…… 我直直地躺到床上,喝了那么多酒,又熬到这时候,头开始疼起来,我用夏凉枕蒙住头,闭上眼睛,不知不觉迷糊过去。 画面又是皇宫,但这里显然是后花园,到处是花草,还有亭台楼阁,假山,哗哗的流水。 我领着几名丫鬟在花园里用扇子扑蝴蝶。忽然我心中惆怅,坐到了花园边的凳子上。 莲儿最会察言观色,过来轻声问我:“公主是不是有心事呀?” 我两手托腮,心中浓浓的愁绪需要排遣,我就悄悄跟她吐露心声:“莲儿,本宫心里有了一个人。” 莲儿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小声问我:“公主是不是看上赵凌云将军了?” 我心里一喜,问她:“你这个鬼丫头怎么知道的?” 莲儿大眼睛一垂,叹口气说:“公主,您自己说,这天底下的女人哪个不喜欢赵将军呀,但是天底下除了公主谁在配不上他。” 这话我爱听,但是又一阵落寞地问:“可是赵将军是不是这么想的呢?或许他早就有心上人了。” 莲儿说:“不会的公主,赵将军常年驻守边疆,整天就是为国杀敌,哪里有机会接触女人呀。再说了,这天地下哪个女人能比得过公主呢?” 我咯咯咯笑了,拉着莲儿的手夸:“嗯,不亏是本宫的贴身丫头,会说话,有赏。” 一个小丫头扑扑通通地跑过来,拢着嘴朝我说:“公主,快看,那个道士又往绿萼贵妃娘娘那里去了。” 第60章 兰兰在绿萼娘娘手里 我抬头顺着小丫鬟说的方向一看:一个手拿拂尘的道士领着两名小道士朝绿萼娘娘的寝宫方向走去。 宫里可是禁止道士入内的,而且道士入的还是娘娘的寝宫。 我冷哼一声,说:“大胆贱人,仗着父皇宠爱她竟然目无法纪,走,今天本宫给她点颜色看看。” 莲儿拉住我劝:“公主三思啊,绿萼娘娘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您最好别得罪。而且她的寝宫没有准许谁都不得踏入半步。” 我眼一瞪,“她的寝宫哪怕是天宫,今天本宫也就当一回孙悟空。” 说罢一鼓作气势如虎地往她寝宫走去。几个小丫鬟知道我的脾气,再不敢劝阻,都小心跟在我后面朝前走去。 到了绿萼贵妃寝宫,我也不等通报,推开那几名宫女就往里走,宫女急急朝你喊叫:“香香公主来了!香香公主来了!” 还没走到她的内室,一阵异香扑到我鼻孔里,我深吸一口,大着嗓门叫:“这是什么味道呀,是不是迷迭香啊!” 我说这话是极具侮辱性,迷迭香是剧毒,宫廷里哪能乱用。 绿萼娘娘被一群丫鬟簇拥着从内室出来,依然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不疾不徐地问:“公主擅自闯入本宫,有何贵干。” 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不愧被称作冰山美人,那张脸美得就连我一个女儿身都不忍挪开眼。 我朝她挑衅地一仰下巴,说:“绿萼娘娘,你知道皇宫的规矩吗?” 她冷冷地看着我没说话。 我自己答:“皇宫里是不许道士出入的。可是刚刚我看见一个老道士领着两个小道士进你寝宫了,您这是触犯王法了呀!” 绿萼娘娘不疾不徐地答:“你说的老道士是我的亲哥哥,皇上准许过我娘家哥哥随时进宫探视我。” 我呵呵一笑,“老道士可是出家之人呢,出家之人可不能再跟俗人有来往了,更何况您可是朝廷贵妃呀,就是皇帝准许,您也得避嫌呀,省的被宫里宫外的人乱嚼舌根……”火山文学 “大胆!本宫乃皇上亲赐的贵妃,于理也是你的长辈,你对本宫如此无理该当责罚!”绿萼娘娘怒喝。 我嘻嘻一笑,冷嘲热讽地说:“怎么了大贵妃,我的话戳着你痛处了吧?你自己也觉着一个道士出入你寝宫很丢人吧。不过丢人是小事,要是被人发现你跟那个道士的秘密就……” “你给我出去!”她气得脸都紫了。 气喘吁吁地说:“香香公主,别仗着你是公主就可以胡说八道,我禀报皇上他照样治你的罪。” 我摇头晃脑地说:“你去禀告啊,让我父皇把我给斩了。” 忽然画面一转:我跪在宫殿里,父皇怒气冲冲地训斥我一番,然后下令把我软禁一个月,我哭晕了。 画面又一转,几个小丫鬟簇拥着我往母后寝宫跑去,我亲眼看见父皇带着一群侍卫立在我母亲卧房里,我母后披头散发地跪着哭叫着冤枉。却有一个人被两名侍卫反剪着双手从我母后卧房推了出去。 “母后!母后!放开我母后……”我哭着踢打那两名侍卫。 却被父皇拉过给了我一巴掌,我怔住了:从小就被父皇宠着的我竟然挨打了。 父皇阴着脸低吼:“从此以后不许再见她,她做出这等辱没皇门的丑事理应斩首。” 我意识到了危急,立马跪到地上替母后求情:“父皇,母后是冤枉的,我母后母仪天下这么多年,是断然不会做出如此不堪的事,肯定有人陷害她!父皇,求你明察……” “香香,你醒醒!” 我睁开了眼睛,发现我一脸的泪。看见眼前的赛潘安顿时把梦抛诸脑后,急急地问: “怎么样了仙家,兰兰找到了吗?” 赛潘安说:“找到了。” 我看看他身后,问:“那她人呢?” 赛潘安说:“人在骆家老宅,我的本事斗不过那老娘们。” “啊,骆家老宅!”我惊得从床上跳到地上。 赛潘安说:“是的,那个女鬼是奉命抓纯阴女献给骆家老宅那女僵尸的。” 我绝望地跌坐到床沿,哑声问:“那是不是兰兰没救了?” 赛潘安摇头:“不是,兰兰暂时安全,骆家小姐跟我明确提出,让赵凌云跟她去谈。” 我松了一口气,心又揪了起来:那绿萼娘娘可是想要赵凌云啊!她不会拿兰兰跟他本人做交换吧…… 赛潘安并不知情,“你快些叫赵将军去骆家跟她交涉,兰兰只能他救。” 我眼神呆滞地看看手机,现在是凌晨四点钟了,外面已经有了天色,可是赵凌云从地府还没回来。 我无力地说:“他去地府了,还没回来。” 赛潘安说:“那就等他回来吧,我回仙堂了,需要喊我。” 爸爸也是一夜未睡,听到动静就过来了,我没法跟他说实话,就说兰兰没事,赛潘安会想办法救回她,让爸爸别操心。 爸爸知道兰兰被鬼掳走了,他也帮不上忙,干着急也没用。听了就说:“那我就等着仙家的消息了。闺女,这事咱都帮不上忙,你也别太着急,仙家神通广大啥事都能办好,看看你脸色多差,躺下再睡会吧。” 我嗯了一声,恹恹地躺下了。手紧紧捧住镯子,好在第一时间知道赵凌云进来了。 我手猛地一激灵,睁开了眼睛,冲着镯子叫:“赵大哥!” 赵凌云估计被我这么急切的声音惊到了,他立马现身,又是一身戎装的钢铁将军形象了。 我抓住他的胳膊叫:“快去救兰兰,兰兰被骆家老宅,天呐,咱们救了小叶害了兰兰……” 赵凌云听我讲了昨夜的情况后一阵自责,“香香,让你受惊了,昨晚地府有很重要的事我必须速去处理。我也以为赛潘安在你很安全,哪知道他醉成那样,不过这事以后再说,现在救兰兰要紧。你放心就是,既然绿萼提出让我去交涉,那兰兰就很安全。” 我抓紧他说:“那我跟你一块去骆家老宅。” 我可不舍得让我的老公独自面对那个对他有非分之想的女人。 第61章 走进骆家老宅 赵凌云苦笑一下说:“你跟着去怕有危险。” 我撒娇地搂住他脖子说:“那你保护我嘛,你这么厉害。” 男人果然都怕捧,他眼神闪烁一下,妥协说:“那行吧,不过你得听我的话,不能擅作主张做任何事。” 我郑重地点点头。想起那个院墙高垒,庭院深深的骆家老宅,我也不敢乱动呀。 我悄悄出了房间,看我爸沉沉睡去了,就给他发个微信消息说我出去了,然后投入赵凌云的怀抱,闭上眼睛由他带我飞起来了。 随着一声“我们到了”我双脚了落到地上。 睁眼一看,我们就站在骆家老宅高高的院墙外。 我问:“咱们怎么进去?” 赵凌云说:“照人间的规矩进门吧。” 说着他像孙悟空一样摇身一变,又是那副短发,一身黑衣的现代男子了。 他牵着我的手缓缓走向骆家紧闭的院门外,抬手用拳头擂了两下院门,我伸手去摁门铃。 院门“轰”开了一条缝,一个中年男人露出了头,看看我两个问:“二位是?” 赵凌云说:“就说赵凌云求见骆家小姐。” 那人一听整个身子一挺,恭敬地说:“稍后,马上通报。” 随即那天晚上我见过的骆家小姐出来迎客了。她看见我明显吃了一惊,眼光再射向赵凌云的时候瞳孔猛地放大,有那么几秒眼睛黏在赵凌云脸上了。 “您就是赵将军,请进请进!”她毕恭毕敬地做出邀请。 我随着他进去的时候,被骆家小姐挡了一下,她看着赵凌云问:“赵将军,这位小姐是?” 我骄矜往赵凌云身上一靠,赵凌云顺势搂住我的腰,面无表情地对骆家小姐说:“这是我妻子。” 骆家小姐眉心一簇,眼里泛起一层醋意,这种信息只有女人才能捕捉到。 她轻声说了句“抱歉”就领着我们往里走。 这个老宅不知道有多大,有多少进院落,有多少间房屋,反正她领着我们一个劲往后面走,越走院子里越阴凉,树木,竹子越密,我打起了哆嗦。 赵凌云紧紧搂着我的腰,在我耳边说:“别怕,有我在。” 我微笑着看他一眼,轻声说:“我没怕。” 直到走到一处生着一棵大柳树,院子四周栽满竹子,地上遍布青苔,屋前种满曼陀罗花的小院落,骆家小姐才停下。 她用眼神示意赵凌云到了,然后走到屋门口,朝里面恭敬地说:“绿萼娘娘,赵将军到了。” 明明是日头毒辣的上午,这个院子却被树和竹子遮得无一丝阳光,空气也阴冷粘滞,我感觉坟墓里就是这种状态。不由更紧地靠近赵凌云,恨不得像小袋鼠一样挂在他身上。 屋门哗啦一声开了,那个美艳的绿萼娘娘满脸期待地跳出房间来,“赵将军,您终于来了!” 但她的眼睛在看到他身边的我时一下子僵住了。她倒退一步,两眼盯着我呓语:“不可能……不可能……” 绿萼娘娘仍然是一身大红色的长袍,满头珠翠,血红的嘴唇,冷艳妖冶。我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心里的仇恨之火呼得点燃,要不是赵凌云紧紧抱着我,我就冲上去抓花她的脸了。 “给娘娘请安。”赵凌云对着她行了一个古代抱拳礼。 绿萼娘娘被换回了思绪,她再把眼珠转向他时眉眼里都是柔情和蜜意,她轻声说:“赵将军不必多礼,请进来叙话。” 我随着赵凌云跨门槛时被她拦住,“对不起这位小姐,我跟赵将军有要事要谈,外人不能入内。” 赵凌云说:“这位是我的妻子,不是外人,娘娘有话不必防她。” 绿萼娘娘仍然坚持:“赵将军,我们说的事关乎人命的事,她一个凡人还是别搀和进来了。” 赵凌云也坚持:“我妻子跟我是一体的,我到哪她就到哪,有事也一起扛,娘娘实在不用避讳。而且,在这里,我也不放心让她离开我半步。” 绿萼娘娘脸色僵了几秒,无奈地做了个请的姿势,我跟赵凌云双双迈步跨门槛。 房子是古式的,门槛很高,在迈门槛的时候,赵凌云顺手搂着我的腰提了我一下,我身子就从门槛上飞了过去。 我顿时如芒刺在背。我知道,身后一人一鬼都嫉恨得要用两眼射穿我。 房间设计奢侈,满室金碧辉煌,是那种纯金的金,我忽然想起夜里做的哪个梦,她的寝宫也是金碧辉煌,好像我知道,她最喜欢黄金。 屋里一尘不染,也阴冷刺骨。当然了,又不是人住的地方。 赵凌云知道我受不了,直接抱着我坐到了一张椅子上。 绿萼娘娘眼里要冒火了,她压着火气,用娘娘高高在上的强调说:“赵将军,当着本宫的面,你们这样不合适吧?” 我刚才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这么一说我又往赵凌云身子里拱拱,还伸出两臂抱住了他的脖子,然后挑衅地看她一眼。 我以肉眼看见她那张冷白无血色的脸唰地着了火。 赵凌云不卑不亢地说:“请娘娘赎罪,我的妻子是凡人,受不住您房间的空气。” 绿萼娘娘失态了,厉声说:“受不了就出去.” 赵凌云说:“她必须跟在我身边。” 我故意刺激她,腻腻地说:“是我,我跟我老公一刻也分不开。” 说罢还没羞没臊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求绿萼娘娘的心火燃烧面积…… 不亏是千年僵尸,绿萼娘娘很快压下心头火焰,又恢复惯常的冰冷高傲姿态,也做出无视我的模样。 高高在上地说:“赵将军,那个纯阴女就在我这里,你是不是想带她走?” 我听了立刻慌乱地在这间屋里四处查看,当然没看到兰兰的身影。 赵凌云冷冷地说:“娘娘,我告知过你了,我不不许你再害人,何况这位纯阴女还是我妻子的堂妹,我一定要带她走。” 绿萼娘娘冷笑一声,干脆利落:“可以,她走,你留下。” 赵凌云嘴角一挑,说:“不可能,我要带她走。” 第62章 你留下两个女人都走 绿萼娘娘看着赵凌云,眼神里充满爱恨情仇,她一字一句地说:“你留下,两个女人都走。” 赵凌云紧了紧怀里的我,冷冷地说:“我们三个都走。”火山文学 绿萼眼里喷出一股火苗,咬着嘴唇说:“赵将军,你别逼我。” 赵凌云说:“娘娘,您别执迷不悟了,这不是大宋,人命在朝廷手里贱如草芥。这里人人平等,人人都受法律保护,你杀人是要偿命的,人间制裁不了你地府自有记录。” 我心说:这千年老鬼恶补了不少人间知识呀! 绿萼娘娘忽然哈哈大笑,狂妄地说:“赵将军,你令我好好笑啊,什么时候杀人无数的赵凌云也怕法律了,也讲杀人偿命了?哈哈哈……真是好笑啊!” 赵凌云面无表情地说:“战场上跟生活中是不一样的,娘娘比谁都清楚。” 绿萼娘娘猛地收住笑,一脸癫狂地说:“是的,战场跟生活是不一样的,他们都在生活,而我永远都在战场中,只不过我的战场跟你的战场不一样,你的战场有终结,我的没有,永远都没有!” 随着一声吼叫,她浑身冒出一股黑气,那股黑气像团雾一样把她包裹起来,往外四散着寒气。 我被冻得缩成一团,眼看着她桌子上花瓶里一朵鲜花都枯了。 赵凌云立即把一只大手覆到我的头顶,瞬间一股热气从我头顶流淌到全身,而且那股热气好像也在我身体里形成了一股屏障,周围的寒气侵入不到我的体内了。 我知道,这是赵凌云给我输入了灵力。 他抱着我起身,说:“娘娘在宫里的日子不好过,在下能理解。但是各人有各人的命运,娘娘如今也不在那个位置上了,该看淡一切。今天,您让我把那名女子带走,您的事,咱们以后再说。” 绿萼娘娘身上的黑气渐渐消散,她也缓缓冷静下来。但冷静下来的她更可怕了,眼里的冰冷又高了几个度,那张脸依然美艳却透着令人浑身发麻的狰狞感。 她伸出修长的手指朝外面一指:“既然赵将军一意孤行,那就请自己来救人吧。” 说罢一抹大红飞出了屋子,赵凌云略一沉吟,也抱着我飞了出去。 我不知道怎么就飞到了一处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地方,这里阴冷得可怕,连呼吸都有回声。 我两臂紧紧搂着赵凌云,把头埋在他怀里不敢睁眼。 耳边听到绿萼娘娘的声音:“赵将军,你要救的女子就在这里,你今天想带走她,就得把我给杀了。” 我猛地睁开眼睛,但满眼漆黑,哪里看得见兰兰。 赵凌云沉声说:“娘娘,既然非要这样,那我就得罪了。” 说罢把我猛地朝身后一甩,抽出一根带子把我绑在了他后背上,手一伸,寒光刺得我两眼一闭:一把长剑攥在他手里。 剑光驱散周围的黑暗,我看见了,兰兰正躺在不远处一个水晶棺里,两眼紧闭,好像睡着了。 “兰兰!”我惊叫一声。 “别怕,她没事。”赵凌云小声说。 我趴在他后背上不敢说话了。 绿萼娘娘两眼含泪,嘴唇发抖:“赵将军,亏我对你一片痴心,你竟然为了一个女子跟我刀剑相争,你好伤本宫的心呐!” 赵凌云冷冷地说:“娘娘休要再说此话,我心里只有香香公主,一千年前是一千年后还是。” 我感动地紧紧搂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了他宽阔的后背上。 绿萼娘娘崩溃了:“赵凌云,你被骗了,她根本就不是香香公主,香香公主的魂魄一千年前早就被打散……” 她猛地住口! 我吃惊地看向她,赵凌云也怔了一下。 绿萼娘娘显然是失态了,她两手一伸,一团黑气朝我们飞来,赵凌云闪身躲过,一剑将那黑雾劈开散落到地上。 两人就飞旋着斗剑斗法,我全程都不敢睁眼。 忽然只听一声“娘娘,人被救走了”我猛地睁开眼,发现刚才躺着兰兰的水晶棺空了。 赵凌云撇开绿萼娘娘就飞出去,绿萼娘娘欲抓住赵凌云,手还刺啦撕烂了我的裙角。 我们飞出骆家老宅,绿萼娘娘还没修炼成活僵尸,白天是不敢出现在阳光之下的,所以,出了骆家老宅我们就安全了。 我在赵凌云背上焦急地问:“是谁把兰兰弄走了呢?是不是绿萼娘娘看打不过你把她给转移了?哎不对,我刚才听到谁叫‘娘娘,人被救走了’,那说明不是她的人转移了兰兰……” “哎你怎么不说话呀,你知道兰兰在谁手里吗?”我急了。 赵凌云反手捏了一下我的脸,宠溺地说:“小笨蛋,人已经安全了。” 正在这时我挂在脖子里的手机响了,我抓过一接,那头的赛潘安懒洋洋地说:“我跟兰兰在市区的酒店里,你过来付钱。” 然后报了酒店地址,还给我发了一个定位。 我喜极而泣,原来是赛潘安趁机救走了兰兰。 我连连说:“好好好,马上到马上到。对了,兰兰没事吧,她醒了吗?” 那边传来兰兰的声音:“香香姐,我醒了,我一点事没有,放心吧。” 我长吐一口气,说:“那好那好,你等着,我们一会就到。” “我们?你跟谁呀?”兰兰好奇地问。 我觉得是时候把赵凌云的身份公开了,就激动地说:“一会你就知道了。” 然后征求赵凌云的意见:“你说吧,可以不可以让兰兰知道你的存在呀?你要是不愿意,我就不说。” 赵凌云温声说:“你不介意我就不介意。” 我把脸埋到他脖颈里,幸福地说:“我这辈子就是你的老婆了,早晚我会让我家人接受你,咱们一个一个慢慢来。” 我忽然又想到绿萼娘娘刚才的话,就问:“老公,是不是当年我的死跟她有关系呀?” 赵凌云沉吟片刻说:“我会查清的。” 我搂紧他的脖子说:“算了,一点都不重要,我们现在在一起了呀。” 他又捏捏我的脸。 我们脚落地在没人处,他看见我的裙角烂了,非带我去附近买了一件新裙子,然后我俩手牵着手去酒店。 走到酒店附近,赵凌云顿住脚步,看着我问:“你看看我,还用再收拾一下吗?” 第63章 妹妹最会挑姐夫毛病了 我看着短发,一身黑衣,帅得秒杀所有流量明星的顿了一下,瞬间明白了,我“咯咯咯”笑弯了腰去。 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紧张什么,又不是见丈母娘。” 心里窃笑:这千年老鬼见老婆娘家人也会紧张啊! 赵凌云认真地说:“她不是你母亲也是你妹妹呀,这妹妹可比丈母娘更难伺候,妹妹最会挑姐夫毛病了。” 我快笑死了,不过他说得很有道理。 我挎住他的胳膊说:“放心吧,她肯定挑不出你一点毛病来。” 如我所料,我挎着赵凌云的胳膊一进酒店房间就把兰兰给震住了,她看着他大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我拉着赵凌云走到她身边,说:“兰兰,叫姐夫。” “姐姐姐夫……”兰兰傻掉了。 “对呀,姐夫,刚才不是你姐夫,你就成了那个千年女鬼的盘中餐了。” “他他他……” “他叫赵凌云。” “赵凌云……赵凌云……啊!”兰兰晕过去了。 “哎呀兰兰!”我吓得抱住她的头摇晃。 赛潘安一脸不胜其烦地说:“看看你弄这一出,我刚刚给她输送一口灵力醒了,你又把她给弄晕了,我出去转悠转悠,你们看着办吧。” 赵凌云食指在她额头一点,兰兰醒转来了。他看见赵凌云又“啊”尖叫一声,又晕过去了。 我吓哭了,抱着她朝赵凌云哭叫:“哎呀这可怎么办呢老公,她这是不能见你呀。” 赵凌云没说话,又给她输送一丝灵力,兰兰才又第二次醒来。但她睁眼再看屋里已经没了赵凌云,他隐身了。 “兰兰,你怎么样了,来,喝点水。”我递给她一杯水。 兰兰看看我,又看看房间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说:“哎呀刚才我做梦了,梦见你领个帅得天崩地裂的男人来了,叫我喊他姐夫,还说他叫赵凌云……” 我捂嘴笑了。 兰兰咕咚咕咚喝下一杯水,说:“香香姐,我是不是身体太虚弱了,怎么大白天就做了一场梦,还那么真实。” 我看定她,认真地说:“兰兰,你坐好了,别那么激动,我告诉你,刚才你不是做梦,是真的,我真的给你找了个姐夫,他真的是赵凌云。不错,就是咱村西墓碑上刻着的赵凌云将军。” 兰兰又“啊”一声尖叫,我忙摁住她的胸口,说着:“淡定!淡定!” 她终于“淡定”下来,奄奄一息地问我:“香香姐,这是怎么回事呀,我脑子承受不住这么大的信息量。” 我把遇到赵凌云的前前后后都讲给她了,听得她瘫倒在床上一动不动了,要不是两只眼睛还转我又得让赵凌云给她输送灵力了。 半晌,兰兰说了第一句话:“可是……他也太帅了呀!” 这下轮到我一动不动了:就这? 兰兰忽然从床上弹起来,抓住我两只手叫:“他人呢?姐夫人呢,快点叫我拜见一下呀,人家是将军吔,我得给他行礼对吧……香香姐,刚才我失礼了呀,哎呀还出丑了,他会不会笑话我……” 赵凌云立刻现身,朝她行了个抱拳礼,说:“见过小妹。” 兰兰吓得扑通跳到地上,直接行跪拜礼,被我拉住了。赵凌云赶紧避开说:“不必多礼不必多礼,你身体虚弱,还是躺回床上吧,我出去找找赛潘安。” 说罢打开门避出去了。 “啊香香姐!”兰兰激动地抱住我打起了转。 我受够了,一把推开她,板着脸叫:“你发完神经没有,他不就是个鬼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不整天跟一只妖在一起吗。” 兰兰又过来抱我,嘴里叫着:“不是啊不是啊……他不仅仅是一只鬼,他是赵凌云将军啊,我们祖祖辈辈的人听着他的传说长大的呀!光听说他英勇善战,天下无敌,哪知道他还长那么帅,他比哪个明星都帅啊,比号称亚洲第一美男的尊龙还帅……” “比赛潘安呢?”我轻飘飘地问。 这下兰兰被问住了,她好像琢磨一道数学题般眉毛紧拧,两眼直直地思考许久,给出答案了:“他和赛潘安不是一种气质,赛潘安是一条潺潺的溪流,赵凌云就是一座雄伟的山峰;赛潘安要是一碗广东靓汤,赵凌云就是一道麻辣鱼。” 我哈哈大笑,拍着她说:“你太有才了,难为你个初中生了,我懂了我懂了,别再比了。坐好我问问你,昨夜你怎么到省城骆家的,你自己知道吗?” 兰兰坐好,摇摇头说:“我什么都不知道,睁开眼就发现我躺在一个冰冷的棺材里了,四周漆黑一片,我还以为我死了躺在阴间呐。” 我松了口气说:“那就好,你也没受惊,也没受伤,是赵凌云和赛潘安救了你,得感谢他们。” 兰兰感激地说:“香香姐,他们都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我也无家可归了,只有你们这几个亲人了。他们俩虽然一妖一鬼,可我也把他们当亲人了。原来早就有人说了,牛鬼蛇神比那正人君子更可爱,想不到是真的哦。” 我嘻嘻笑了。 兰兰忽然不说话了,咬着嘴唇小声说:“香香姐,我问你一个问题。” 我说:“你问。” 她羞涩地一笑,“香香姐,你看你跟赵将军这个千年鬼王都能在一起,我是不是也能跟赛潘安这个千年灰仙在一起呀?” 这下我被问住了,我想想嘀咕:“好像没有听说仙家跟徒弟成夫妻的呀。” 兰兰嫌弃地咧咧嘴,“那些仙家的徒弟大部分都是老太太,仙家能看上吗?” 我想想也是哈。就说:“那我不知道了,不过首先得赛潘安能看得上你。” 这才是最关键的。小兰一下子瘫倒在床上,无精打采地说:“确实是这样,赛潘安他有倾国倾城的貌,又有经天纬地的才,能看上长相平平的我吗?” 我眨眨眼逗她:“你可不是长相平平啊,你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也貌美如花哦。你忘了,在咱们村,除了我,你是最漂亮的。” 第64章 进入魏贤陵墓 我俩正在玩闹,外面轻轻地叩门,我们坐好说进来,赵凌云和赛潘安进来了。 赛潘安这厮进门就忏悔:“香香堂主,兰兰,昨天晚上是我不对,我不该明明知道旁边一群鬼的情况下还喝那么多酒。我只当那群鬼就是普通的鬼,跟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真真是大意了。以后这样的错误再不会犯,一定好好保护你们。” 我翻翻眼皮看看赵凌云,估计这老鬼刚才出去教训这老妖了。 兰兰立即贱贱地扶住赛潘安的胳膊说:“没有没有,我们一点都不怪你,明明怪那个女鬼嘛。仙家,您昨天喝了酒有事没,现在哪不舒服吗?头疼吗,我给您揉揉……” 我眼珠子都翻到天上去了。 赛潘安很有界限感,不着痕迹地躲开兰兰,朝我说:“老板娘,这个点可是该吃饭了,这好不容易到省城来了,不弄点好吃的吗?” 我朝他笑着说:“当然了,你救兰兰有功,得好好犒劳你。” 这时老鬼在我耳边暧昧地问:“我呢?” 我懂他的意思,就用胳膊肘捣他一下,小声说:“别捣乱。” 一想这样不公平,就朝他眨眨眼,没羞没臊地说:“晚上再犒劳你。” 老鬼咧嘴笑了,我脸红成了猴屁股。 我们到了一家饭店,让赛潘安这个馋鬼随便点,当然我这个吃货今天也不心疼钱了,要放口一搏。 我俩商量着要了一大桌子,当服务员问要不要酒的时候,我们一齐叫:“不要!” 把服务员大妈给吓了一跳。 菜上来了,我和赛潘安,兰兰饕餮大食,只有赵凌云端坐不动,但很绅士地照顾着我吃。 虽然他不够周到,没照顾到全桌人,只照顾我自己。可是想想啊,他可是领兵打仗的大将军呐,战场上一呼百应,下战场有人侍奉,现在却给我倒水夹菜……可是难为他了。 我打了个饱嗝问赛潘安:“你怎么出现得那么及时呀,在我老公跟那个老娘们激烈打斗的时候救住了兰兰?” 赛潘安剔着牙说:“我一直跟在你们身后,然后伺机而动。你以为我在家睡大觉吗?” 我笑笑夸他一句,兰兰心里可甜如蜜了,她深情地看着赛潘安说:“仙家,我知道你心里有我……” 赛潘安一句话让她凉半截:“这是为师该做的,你别往心里去。香香,吃饱了去结账吧,我晚上还有约会。” 兰兰脸唰地白了。 我结账出来,赵凌云跟赛潘安说:“你带兰兰先回家吧,我跟香香还有件事要办。” 我不知道要办什么事,但也只好照说。 兰兰很是高兴跟赛潘安一起回去,就羞答答地说:“那还得麻烦仙家做法带我回家。” 说着做出张臂抱他腰的动作。 赛潘安却侧身躲开,朝她摇手说:“不了,时间够用,咱们坐汽车回去吧。” 说着朝我说:“走,给我们买票。” 兰兰一脸落寞。 我也懂赛潘安的意思,就说:“我把钱转给兰兰,你们自己去车站买票吧,我们去办我们的事。” 跟他俩分开后,我问赵凌云:“咱们留下什么事呀?” 赵凌云说:“我们去开封府魏家陵墓看看,也许你们魏家这一脉短寿的缘由就藏在那个陵墓里。” 一听这话,我又激动起来,张臂抱住他的腰催促:“那就快去吧。” 赵凌云抱住我,在我耳边说了句:“你还没犒劳我呢。” 我哭笑不得,在他胸口捶了一下说:“这不天还没黑嘛。” 他哑声说:“可是我等不及了……” 我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但我嘴快过了脑子:“那还去酒店吧……” 这不是答应他了嘛。 云歇雨住,我像被抽干了全身的骨头般绵软无力,他却神清气爽心满意足,又穿上他那一身铠甲,头戴红缨盔,将军的气势立马毕现。 我看痴了。 他又抽出一根带子,又将我往后背一绑,隐身飞出了我们省城,朝古都开封飞去。 “到了,睁开眼睛看看,这就是你们先祖魏贤的陵墓。”赵凌云在我耳边轻声说。 我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那闻名已久的魏家陵墓。果然气派呀,高大巍峨,气势威仪,跟书上看到是一样。 赵凌云说:“我们进去。” 我有些发怵,“进坟墓吗?” 赵凌云说:“放心,有我。” 我点点头,又抱紧了他。 我再睁开眼懵了,这陵墓内不像普通坟墓里漆黑和逼仄,相反,我感觉好像步入了一个大大的古时宫殿。 心里感叹:果然古时候大人物的坟墓比我们活人的房间大多了。那秦始皇的骊山陵墓不是更豪华奢侈吗? 心里暗骂古人愚昧,花这么多财力人力浪费在这没用的玩意上。 我被赵凌云紧紧牵着手一步一步地朝前走,好奇地又嫉妒地看着金光闪闪的墙壁,光滑得能照出人脸的地板。 我对着先祖魏贤说:“看看你多风光,活着享尽荣华富贵,死了还继续享受豪宅住所,你可比你的后人舒服呀。” 又嘀咕:“什么时候我也能住上这么豪华的房子就好了。” 身边人果断打断我的话:“这里是死人住的地方,你怎么能住这样的房子,将来我给你盖一栋比这好的房子。” 我撇撇嘴,心里说:“大哥,你是鬼,不知人间疾苦,盖房子得花钱的,盖这么大的房子得好几百万,把你卖了也盖不起。” 忽然“轰隆”一声,前面一道大门顿开,接着一抹高大的影子出现在门口,他同样一身铠甲,头戴红缨帽,跟赵凌云身上的还是同款。 赵凌云下意识地把我推到他身后,还不等我反应过来,那人扑通单膝下跪,两手抱拳,粗声高呼:“在下林得海拜见赵大将军!不知将军驾临,有失远迎!” 接着一群将士模样的人无声地聚集到他身后,也跪地叩拜。 我感叹我的老鬼老公真是威名远扬啊,是大宋年间的人都对他如此膜拜。 忽然心下一咯噔:不对呀,他说他叫林得海,这里可是我的先祖魏贤的陵墓呀! 第65章 含冤的林将军 我斗胆问他:“这不是我们的先祖魏贤的陵墓吗,你林姓人怎么会在这里?” 那名将军看我一眼,又探询地看着赵凌云。 赵凌云把我搂在身边,神情庄重地说:“她是活人,也是我的夫人。” 显然这位林将军对我们的关系很好奇。赵凌云说:“她是香香公主的转世。” 那位林将军怔了一下,猛地对着我双膝下跪,口中高呼:“末将林得海参见公主!” 哎呀,除了在梦里我哪见过这场面,我吓得不知所措地忙藏到赵凌云身后。 赵凌云替我说:“林兄平身吧,公主如今已经不是一千年的身份了,不必多礼。” 我在他身后说:“对对对,不必多礼。” 林将军起身,恭敬地伸手邀约:“请赵将军和公主进客厅一叙。” 赵凌云牵着我的手跟着他进了客厅。 他给我们让座,又让下人看茶,可是面对冒着热气的香茶,我怎么都不敢喝。 赵凌云也不勉强我喝,他自己端起品了两口,看着林将军说:“我们都是粗人,说话一向直来直去,我就不绕弯子了。今天我跟夫人前来就是查看一下陵墓里面,看到林将军在此我着实吃惊。” 林将军头垂了下去。他沉痛地说:“赵将军,当年您在大婚当日突然离世,后面的事您一概不知呀。” 然后他给我们讲了一段历史上没有记载的故事,惊得我眼珠子差点滚落到地上。 原来我们的先祖魏贤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早就垂涎林得海将军的小妾,爱而不得就设计蛊惑皇上将林将军发配到边疆驻守,他又撺掇绿萼娘娘在后宫设宴招待各个官员的妻妾,其中林将军的妻妾都被邀请到了。 魏贤就趁机将林将军的小妾骗到宫外给污蔑了。 受辱的小妾将这件事跟林将军正妻说了,正妻气愤不已,随即给远在边疆的林将军书信说了此事,林将军一个热血汉子,哪里能容得下这种事。 他连夜回朝,直接就冲到魏府想斩了魏贤雪耻。哪知道却遭魏贤暗算,惨死在魏贤府上。 而魏贤则恶人先告状,说林得海私自回朝,又潜入他府上刺杀他,该诛九族。 大宋皇帝虽然也因失去一名爱将痛心,可是因为他犯的却是该诛杀之罪,就听从魏贤的谗言诛了林家九族。 魏贤暗中使坏,把林将军的小妾弄到了自己府上。可是那时候小妾也有身孕,他发觉后怕有后患,就活活将小妾打死。 我听得心惊肉跳,疑惑地问:“皇上就那么听魏贤的话吗?” 林将军痛心地说:“魏贤跟那个林道士勾引一起,林道士又是绿萼娘娘的谋士,皇上对绿萼娘娘言听计从。” 我明白了。 出于护短,我又厉声问林将军,“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的话?你要是冤枉我的先祖魏贤大人呢?” 林将军凄然一笑,从内衣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我,我一看:上面用毛笔写的繁体字,大概意思是数落林将军的罪行,最后落款是魏贤,还盖着印戳。 上面罗列的罪行正是刚才林将军所说之事。林将军说:“这封参书是皇上亲自递给我的,问我服不服。” 这时赵凌云朝我低声说:“林将军的为人我最清楚,他跟我一样光明磊落宁折不弯,他不会撒谎,更没必要跟一个后人撒谎。” 赵凌云的话比那些不知道谁编著的历史可信多了,我对面前的林将军再无一点怀疑,只不过对我那个先祖魏贤再无一点敬重,还为是他的后人有了羞耻感。 等等,难道我们魏家人短寿就是因为他造的孽,祸害到后辈身上了? 还有,林将军还没说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明明是大宋皇帝给魏贤修建的陵墓呀。 林将军冷笑说:“当年皇上将我们林家灭了九族,又听从林道长的话把我们集体埋葬在一座后山阴地,怕我们的魂魄报复他们,还用邪术封了我们的魂魄,让我们永世不得超生。” 听到这里我跟赵凌云同时怒气上冲,赵凌云一下子捏碎了手里的茶杯。 他一千年前也遭此手段。 我搂住他的脖子安抚他,让林将军继续说。 林将军忽然哈哈一阵狂笑,“老天有眼呐!有一天我们坟墓被动,封在我们坟头的封印解开了,当我们魂魄自由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魏贤报仇。可是晚了,魏贤早就死了多年,早就换了皇帝,他的子孙落魄不知去向。但我不死心,就带人冲进了他的这座陵园里。” 林将军神情悲戚地说:“天道轮回啊,这回该我好好的报仇了,我们进入这陵墓,把魏家所有人的尸骨统统毁灭……还把魏家的风水给破坏了,让他们魏家子孙个个短命,再无一人入仕途……” 好了,我们魏家短寿的原因终于找到。我苦笑。 赵凌云等林将军讲完这一切冷静下来,冷静地问:“林将军,这些年你对魏家的报复到头了吗?” 林将军掩面而泣,说:“赵将军,我明明知道冤冤相报何时了的道理。该承秉一人做事一人当的准则,他魏贤作孽跟这些无辜的后人无关,可是我一想魏贤对我一家做的残忍杀戮就忍不住想报复……” “报复魏家后代的做法实在不该,因为对你家造成伤害的不是他们。今天起,你就收手吧,就当给我赵某人一个面子如何?”赵凌云问。 林将军惊惶地说:“张将军严重了,在下早想收手,奈何我们逗留人间太久,不敢去地狱受刑……” 赵凌云说:“林将军,在下如今是地府的鬼王,你跟你后人的情况交给我,我保你们无虞,顺利投胎转世。” 林将军吃了一惊,怔怔地看着赵凌云。 赵凌云从身上掏出一个令牌,举着给林将军看,说:“这是我在地府鬼王的令牌,林将军不用怀疑。” 林将军喜极而泣,再次跪到赵凌云脚下,感激地说:“叩谢赵将军,我们林家人感谢您!” 赵凌云面无表情地说:“林将军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第66章 魏家短寿的历史从此改写 林得海看向赵凌云,我也盯住他,不知道他要的条件是什么。 赵凌云说:“既然林将军也知道祸不及子孙的道理,那就把魏家的风水给恢复好吧,让魏子孙的短寿噩运消失。” 我攥紧了他的胳膊,说实话,刚才我听到我的先祖魏贤对林家造的孽,自己都放弃挽救自己了,觉得短寿就短寿吧,谁叫自己摊上那么不要脸的先祖了。哪知,赵凌云还坚持挽救我们。 林得海没有拒绝,让我留在原地,他领着赵凌云去了一处地方,不知做了什么,回来就告知我说我们魏家的短寿穴位已经挪开,我们魏家子孙再没有短寿的命运了,而且我们魏家子孙也能入仕途了。 我感激地也要学他们古代的礼仪跪拜林将军,被赵凌云拦住,林将军也诚惶诚恐地说:“公主断不能多礼,会折杀末将的。” 最后林将军把全族鬼魂招来,我看着一群一群的鬼魂从各个通道走出来,吓得头皮发麻,才知道这里藏了这么多鬼魂…… 赵凌云写了一封陈情令,然后盖上自己的印章,要送它们去地府。在林将军带领众鬼要走的时候,我忽然想起问:“林将军,你认识吴焕之吗?” 林将军看向我,沉声说:“当然认识。” 我问:“那既然林将军出事在我家赵将军之后,那你听说过是谁害死赵将军的吗?” 林将军看一眼赵凌云,说:“那我就直说了,我听说赵将军是被他的副将吴焕之害死的。原因是……” 赵凌云低声说:“林将军,但说无妨,我这些日子也打探到了很多当年的真相。” 林将军恭敬地问:“那公主和赵将军还有什么要问末将的吗?” 我问:“林将军知道骆家跟绿萼娘娘什么关系吗?” 林将军沉吟片刻说:“这个不清楚,但当时朝廷中的当红势力除了你们魏家就是骆家了,骆家人好像跟绿萼娘娘没什么交集呀,倒是当年骆家老爷子好道,跟林道士走得很近。” 我又问:“那个林道士跟林将军您是一家人吗?” 林将军否认:“不不,天底下姓林的多了去了,我跟林道士一点关系都没有。” 算了,一点有用的都没打听到,我还是不知道骆家为什么宁愿犯下杀人的罪行,也要把绿萼给救活,他们到底图了什么? 眼看着林将军领他的族鬼们去了地府,我也随赵凌云出了先祖魏贤的陵墓。 重新回到人间,再次呼吸到人间的空气,我忘情地伸展了双臂,大呼一声:“还是阳间好啊!” 我的腰被搂紧了,耳边响起那熟悉的声音:“我会陪你一直留在阳间。” 我看向他,小心地说:“可是你毕竟是鬼呀。” 他在阳光下是不能现身的,就是在晚上现身也没有影子。 赵凌云两眼坚定地说:“我可以修炼成人。” 我张张嘴,“修炼成人?跟我们普通人一样吗?生老病死?” 他笑了:“那我不如重新投胎呐。我虽然修炼成人了,但是没有生老病死,想存活人间多久就存活多久。” “哦,这样啊,那是不错,青春永驻,天下美食绵绵不尽的品尝,好看的衣裳绵绵不尽的穿戴……”我露出向往的眼神。 他宠溺地低头看着我说:“我要你一直陪着我享用这一切。” 我立即哭丧着脸说:“可是不行啊,我会老会死的。” 赵凌云抚摸着我的脸说:“我不会让你老让你死的。” 我“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嘟囔说:“那也不好,我父母,我认识的人都走了,我一个人活在世上啥意思。” 他说:“怎么会是一个人呢,还有我嘛。” 我仰脸看着他那令我如醉如痴的帅脸,咧嘴笑了。 我又好奇地问:“那你怎么修炼呀,不会也像那个绿萼娘娘一样吸食纯阴命女?” 赵凌云眸子一沉,鄙夷地说:“那是异端邪术,我岂能做那种伤天害理的勾当,我是修炼自身灵力来达到成人的目的。” 我松了一口气,不然这个世上的纯阴女子都被它们吸光了。 不过好像世上的纯阴女子也不多了吧……我又想到兰兰。我问他:“那兰兰还很危险呢,以后怎么办?” 赵凌云说:“只能保护她,这个交给赛潘安了。” 说到这里他眉头一拧,“我会跟绿萼娘娘再次交涉的,让她放弃这个计划,不能再祸害人。” 我登时变脸,拽住他的胳膊说:“不行,不许你再见那个死娘们,那个死娘家看你的眼神我都害怕,恨不得一口把你吞到肚子里。” 赵凌云揉揉我的头发,温声说:“放心,我不会叫她得逞的,我有分寸。” 我还是不肯,搂紧他的胳膊说:“你有分寸不白搭吗,万一她硬上你呢?” “噗”这老鬼笑了,温声教导说:“看看你,一个女子哪能说这种话。” 我反驳:“那是有人……哦不,有鬼能干出这种事。” 我毫不怀疑,只要她能把赵凌云拿下会毫不犹豫地干他,包括那个林家小姐,她们或许会一起享用…… 哎呀这画面想想我就受不了。 赵凌云低声问我:“那我就不管,任凭她在世上继续害人?” 我被问住了。 他又叹口气说:“再说我是地府的鬼王,也不允许一只鬼在人间为所欲为呀!” 我提议:“那你叫地府的阎王派人把她抓进阴间呐。” 赵凌云捏捏我下巴,笑着说:“小傻瓜,你以为阎王整天喝酒打牌很闲吗,不光管着地府的事还要管着人间的事?而且事事都能理顺?绿萼娘娘的魂魄本来就没入地府,如今又跟人混迹在一起,阴间的鬼差也奈何她不得。” 我怕了,“那怎么办,就任由她在人间为非作歹下去?” 赵凌云说:“这不有我嘛,所以这事得由我出面。” 我为难了,这可是大事,我可不能小女子做派,拖男人的后腿。 我就噘着嘴嘟囔:“既然是你的使命,那你该怎么办怎么办吧,不过你要保护好你自己哈,别给那个娘们吃到。” 第67章 做鬼的女人很幸福 他又被我逗笑了。 我嗔他:“有什么好笑的,真是烦人。” 赵凌云开心地说:“有好笑的,你今天可是办了件大事呀,你挽救了你们整个魏家家族的命运呐。” 咦,就是就是,我咋把这件大事给忘了,真是乐傻了。 我顿时成就感满满,我可是我们魏家的大功臣呀!我该享受所有魏家子孙的感谢和膜拜,可是……可是这个不能说,这个不能说,我只能自己知道。 真是憋得慌啊!还好,回去可以跟兰兰分享。于是我急着回去,抱紧赵凌云说:“赶快回家找兰兰,我要在兰兰跟前装逼,不然要憋炸了。” 赵凌云哈哈笑了,宠溺地捏捏我的脸,张开双臂抱我起来,带我飞到了云端之上。 我们双脚一落地在我家院子里,我手机里的信息呼呼呼一条一条地冒出来,有我爸发的微信信息,有我爸妈打的电话信息。 家里没人,爸爸可能在养鸡场,赛潘安和兰兰坐车还没来到,赵凌云钻到我镯子里休息了。 我先给爸爸拨过去,告诉他兰兰被我和赛潘安救回来了,我现在也到家了,让他放心就是。 我爸爸听了很是激动,连忙问我想吃啥。我想想说:“爸,我昨天就答应天龙天虎请他们吃烧烤,他们也快开学了,就今天晚上去吃吧。” 其实是庆祝我们魏家人终于不在短寿,我爸妈就能长命百岁了。不能说,就偷着庆祝吧。 我爸想想说:“那也行,我忙完就回去哈。” 我挂了爸爸的电话又给妈妈打过去了,我妈先是埋怨我干嘛了不解电话,把她担心死,听我没事就接着带着哭腔说:“香香啊,实在不行你求求仙家吧,你二婶病越来越厉害了,医院这边要撵你二婶出院。市立第一人民医院都不要的病人,哪个医院肯接呀?” 我觉得差不多得了,就答应说:“等等我求求仙家吧,不过别抱希望,仙家不一定会管她,上次你看到了,她把仙家给羞辱的。” 我妈说:“妮儿呀,就算她有天大的错她也受到惩罚了,你没看见她这几天的样子,我看着都害怕呀。” 我脑补着二婶惨兮兮的模样,心里那叫一个爽。 挂了妈妈的电话,我就给天龙天虎打过去。天龙的电话没人接,我又打天虎的,天虎接了,“姐,我刚把作业做好,才玩会游戏。” 我说了句好,就问他:“你哥呢?” 天虎说:“我哥去厕所了,姐你找我哥吗?” 我亲切地说:“我找你俩,昨天晚上被你兰兰姐的事耽搁了,没兑现请你们吃烧烤的承诺,咱今天晚上去吃吧。” “好呀好呀!我去告诉我哥哥。”天虎开心地说。 我说:“那你们就来我家吧,咱们一块去街上。” 他爽快答应。 我进洗澡间洗了个澡,换上一条裙子,又给兰兰打电话,问她车到哪了。 兰兰说他们马上到镇上了,我就说:“那你们在镇上下了车别回家了,找个烧烤摊坐下等我们,晚上我和爸爸,还有天龙天虎都到,咱们一起吃顿饭。” 赛潘安早听到了,立刻回应说好。 镯子里传来赵凌云的话:“让兰兰把昨晚那个女鬼给引出来,今晚顺便把那个女鬼给解决了。” 我一想到那个可恶的女鬼就连连说:“该解决该解决。” 赵凌云说:“敢动我的女人,我让他后悔做鬼。” 我幸福地咧嘴笑了。做鬼的女人很幸福,做鬼王的女人很风光哦。 “香香,妮儿,你没事吧。”爸爸一身汗的回来了。 我过去拉住爸爸的手说:“没事爸爸,兰兰跟仙家在镇上等我们,你赶快洗洗澡,换了衣服咱们就过去吃饭。” 爸爸问在哪救的兰兰,兰兰被鬼弄到哪去了……我随便编了个假话搪塞过去了。 爸爸开始骂起了向军叔两口子,说发生这么大的事,他当爹的连个屁都没放一个,以后他要跟这个堂弟断交。 天龙天虎骑着他们的电动车来了,天龙从车斗里拿出一块榴莲说:“姐,你跟大爷尝尝。” 这东西很贵,味道又不好闻,平时我们家真没买过。不过堂弟这么懂事请我们吃,很高兴地接过说:“谢谢哦,你大爷还没吃过呐。” 天虎不屑地说:“我们都吃烦了。” 我心里堵了一下,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我心虚,试探着问他俩:“你们厂里没事吧,你二舅跟二妗子没说你们啥吧?” 天龙高傲地说:“他们给我家打工,敢说我们啥呀。” 天虎跟着哥的话头说:“就是,他们要是敢不好好干等我妈回来就赶他们走了。” 我心说,你们还不知道你妈如今多惨呐。 天龙忽然问我:“姐,昨天你去我家没发现办公室一块地板坏了吧?我二舅跟我二妗子还赖我们俩弄的。” 我心里一咯噔:昨天我火急火燎地拿出那张卡后就跑,也忘了把那块地板给重新粘好。 我强作镇定地说:“没有啊,地板怎么坏了一块呀?” 天虎不耐烦地说:“管那闲事干嘛,坏一块地板多大的事,又不值钱。” 我忙附和:“就是就是。” 这时我爸洗了澡换上衣服从洗澡间出来了,我忙招呼大家走。 天龙天虎骑着一辆电车,我爸爸就开我家的电轿,我们一行四人去了镇上。 天已经黑透了,吃烧烤的人也上来了,各个烧烤摊位旁都坐满了人。兰兰给我打电话,说赛潘安选了昨天晚上吃烧烤的地方。 我心下明白:这是一鬼一妖商量好的。 这时候当然还是人的天下,烧烤摊上吃吃喝喝的都是人。 兰兰看见我爸赶紧跑过来跟他说话,按我刚才发到她微信上的谎言回应爸爸的询问。 我爸爸得知她是鬼祟都喜欢的纯阴女,也很担心,说以后没仙家陪着哪都不许去。还很严肃地说,以后她就是我的亲妹妹,是他的小闺女。 兰兰听了当场感动哭了,说她以后会跟我一起孝敬他老两口,给他们养老送终。 我觉得吧,这事是我爸妈赚了,人家养大的闺女,你们白得了。 “兰兰!兰兰!我的好闺女……” 我们吃惊地回头看:向军叔哭着朝我们走过来。 第68章 向军叔跟兰兰认错 平时好脾气的我爸一拳把向军叔打个趔趄,怒吼:“这里没你闺女,给我滚!” 吃烧烤的人都看过来。 兰兰也两眼仇恨地盯着她爸爸说:“我不认识你,以后别再叫我闺女。” “扑通”向军叔跪到了地上。 我和爸爸都愣住了:他当爹的竟然给闺女下跪。 向军叔痛哭流涕:“兰兰,我的好闺女,你爸爸不是人,你爸爸畜生不如,小鸡小狗还知道护孩子,我竟然把亲生闺女赶出家门不管不问……” 我一脸懵逼,不懂他是什么操作。 我爸骂他:“你都知道自己畜生不如了还有脸见孩子吗?我跟你说,现在兰兰是我的闺女,跟你个浑蛋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向军叔跪着走到我爸爸跟前,抱着我爸爸的腿说:“铁柱哥,我如今比你还恨我自己,你就打我吧,打死我我都不会还手……” “打你我都怕脏了手,别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你早干啥呢,昨晚上闺女差点没命你知道不!” 看众人都围过来看了,有扰民之嫌,我拉拉爸爸说:“爸,别跟他吵吵了,大家都吃饭呢。” 我爸爸咽下火气,冲他踢了一脚说:“滚吧滚吧,我跟你这畜生废啥话。” 向军叔抱紧我爸爸的腿不撒手,哭着说:“铁柱哥,我不求闺女原谅我,我只求闺女跟我回家,我以后会好好补偿她,听她妈的话好好疼她,照顾她,不再叫她受苦了……” 兰兰怔了一下,忍不住问他:“你说啥,我妈?” 向军叔马上转向闺女,说:“是的兰兰,昨晚上你妈给我托梦了,痛骂了我一顿,说我要是不把闺女领回家来,她在那边都不会好过。” 兰兰眼泪哗地流下来了。在她心里,也只有妈妈给过她温暖,她时常想念死去的妈妈。 向军叔拉住兰兰的手说:“好闺女,不是我推卸责任,我这几年对你不关心都怪那个女人,我又耳根子软就……” 我冷哼一声说:“好吧,就算你对兰兰这样怪那个女人,那兰兰再跟你回家你还是会听那个女人的话呀。” 哪知他忽然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本本,打开来给我们看说:“你们看看,我跟那个女人离婚了,为了我的兰兰,我跟那个女人离婚了。” 我跟兰兰面面相觑。 我爸爸更是大吃一惊,他这个年龄的人对婚姻的态度很保守,打烂头都不离婚。 他难以置信地问:“向军,你……真跟白莲离婚了?就是因为兰兰?” 向军叔沉痛地说:“铁柱哥,这几年我光顾着白莲跟她生下的孩子,又听她的撺掇对兰兰和辰辰都不好,昨晚上兰兰她妈一番话我醒悟了,以后我就领着我两个大的一儿一女过日子了,再不会犯糊涂了。” 我爸爸哭笑不得:“那你跟白莲生的孩子呢?” 向军叔说:“孩子她不肯给我,说她自己养,带着回娘家了。我也不会叫她自己养,我给孩子生活费。” 我和爸爸,兰兰相互对视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桌子上,隐身的赛潘安和天龙天虎埋头吃烧烤,根本不管这边发生的事。 我爸爸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就问兰兰:“闺女,你看?” 兰兰到底是亲闺女,看到爸爸的表现真心感动了,她哭着说:“爸,那个女人对我和弟弟是不好,但你也没必要为了我们离婚,让你的小儿子没有爸爸。” 向军叔坚定地说:“孩子,他们有亲娘照顾,可是你们没亲娘了呀,你们更需要我这个爸爸。闺女,爸爸虽然醒悟得晚了,可是好在不算太晚,你就给爸爸这个机会吧,跟爸爸回家,从今咱爷仨过。” 兰兰弯腰去拉爸爸,哽咽着说:“好,我跟爸爸回家。” 忽然我不受控制了,开口说:“不行,兰兰从今以后不能离开我家半步。” 我爸和兰兰爷俩都看向我。我口气很坚决:“以后你想看闺女就来我家,不想看就拉倒。” 我吐出的声音明显不是我的,他们都知道我是仙家上身了,对仙家的话自然不敢不从。 向军叔低头说了句“好”,就用舐犊情深的语气跟兰兰说:“孩子,爸爸不求你原谅,只求你给爸爸赎罪的机会。你要做仙家的弟子,好好伺候仙家爸爸也答应了,再不逼你嫁人了,你自己日子过得舒心就行,需要爸爸做啥就尽管说,爸爸随叫随到。” 兰兰感动得哭成了狗,拉着他的手说:“爸爸,那太难为你了,我以前也不懂事惹你生气……” 我身上一轻,灰仙下来了,跟我小声说:“让这个家伙走,影响我心情。” 我赶紧起身拉住向军叔,说:“向军叔家里还有辰辰,我就不留你在这吃饭了,快回去吧。” 兰兰知道仙家的脾气,就好言说:“爸爸,你就回去吧,我就住在大爷家,这么近,你别担心我。” 向军叔小声嘟囔:“就是伺候仙家也不用非住在你大爷家呀,该回咱家回咱家吧。” 兰兰为难地说:“仙家也是为我好,以后再说吧。” 向军叔这才告辞回家去了。 他走了,我们才开始吃烧烤喝啤酒,因为昨晚上喝多了,今天都不喝了,就我爸爸要了一杯扎啤,我们都喝饮料。 我爸酒量不行,一喝酒话就多,话一多就又要酒,这说着喝着时间就长了,天龙天虎都打哈欠了。 赵凌云在镯子里说:“让你爸爸和堂弟先回去。” 我就拉我爸爸起身,说:“爸爸,别喝了,时候不早了,我两个弟弟不能熬夜,你们先回家吧,我跟仙家还有事。” 又朝天龙说:“你弟弟自己骑一辆车,你开你大爷的电轿送他回家。” 天龙载着我爸爸,天虎自己骑一辆电车回家去了。 夜深了,烧烤摊位上的人逐渐离去,刚才还满满五六张桌子人,这时就剩一张桌子上零星几个人还在喝。 我四处看看,一切正常,没有昨晚那女鬼的气息,难道守株待兔吗? 忽然赵凌云说:“注意看着这几个人。” 我吃惊地看向旁边桌子上喝酒的人,他们是三个小伙子,也不是鬼呀。 第69章 进水底打鬼 既然赵凌云让注意他们了,我就细听他们说话。 这几个小伙子也喝了不少,说话毫无顾忌了。一个笑得很猥琐地说:“那娘们可真够劲,活那叫一个好啊,老子纵横沙场十余载头一回遇上对手……” “嘻嘻嘻……”一阵贱笑后,又一个小伙子说:“关键人家还仗义,一回就二百也不要小费……” 我差点吐了,心里骂老鬼,你就让我注意这几个浪货? “哎,差不多了,咱们过去吧,哎呀我可是吃了五个羊腰子呀,这会都快憋不住了……”一个说着站起身。 另外两个随即起身,匆匆结了账朝街道西边走去。 我问赵凌云:“你有病啊,叫我听这番恶心话?” 赵凌云却说:“跟上去。” “啊,你叫我跟上去,跟着看他们演大片吗?”我炸了。 赵凌云说:“看看他们去哪。” 他这么一说我愣住了:我们坐的这个摊位就在镇市场的最西边了,那种地方都在里面,往西就是那条大河沟了,他们去那里找乐子? 我忽然想起昨天晚上我跟我爸爸找兰兰的时候,在旁边那个小店吃凉皮,那个老板娘就嘀咕最近常有小伙子深夜去西边…… 离了烧烤摊儿,赵凌云从镯子里出来了,他问我跟兰兰:“你们身上带着符吗?” 我跟兰兰都摸摸包说带了。 赵凌云说:“为了你们的安全,你们以后都得学些自保的本领,危急时刻还得能杀鬼,最重要锻炼你们的承受力。记住,不要怕鬼,一怕你们就输了一半。今天就让你们看看怎么杀鬼,让你们涨涨胆子。” 我和兰兰一听杀鬼同时找人依附,我抱住了赵凌云的胳膊,她抱住赛潘安的胳膊。 赵凌云随即用另一只手拍拍我的手,安慰我:“别怕,待会听我指挥。” 赛潘安随即从兰兰手里抽出胳膊,用严师对徒弟的口吻说:“做我的弟子不能这么怂,得锻炼独立面对鬼祟的能力。” 兰兰强迫自己站直了,跟他保持距离跟着往西走。 距离那道河沟还有十多米远,湿冷的气息就扑面而来,再看前面,是路灯找不到的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 刚刚明明那几个小伙子来这里了,此刻毫无踪迹。 我悄声问赵凌云:“咱们是不是跟丢了?” 赵凌云说:“不是,是他们进入鬼的房间了。” 我问:“在哪?” 赵凌云看着前方说:“往前走。” 我一手紧挎着赵凌云的胳膊,一只手牵住兰兰,心突突跳着往前走,我能感受到兰兰浑身都在颤抖。 我小声嘱咐她:“别怕,有仙家跟赵将军在呐。你把画的符拿出来攥在手里保护自己。” 兰兰忙听我的话立即把符纸拿出来攥在手里,身上还是发抖。 我们走近了河沟,我和兰兰都被河水的冰寒激得打了一个哆嗦,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河沟里,河水“哗哗”地流着,看不出任何异样。 赵凌云顺着河沟走了几步,忽然伸手朝河沟里一推,眼看着河水裂开一道缝隙,那道缝隙越裂越大,最后铺成了一条小道。 我跟兰兰看傻了。 赵凌云飞身上去,立在上面朝我张开两臂,说:“下来呀,我接着你。” 这,这明明是水上呀,我下去不会沉底吗? 可是我还怀疑我的老公吗?当然不会。我走到沟沿,纵身一跃跳了下去,身子稳稳地落在赵凌云的怀抱里。 两脚踩踩脚底朝岸上的兰兰叫:“兰兰,下来,不会沉。” 兰兰看看赛潘安,赛潘安命令她:“跳!” 兰兰眼睛一挤跳下来了,我忙接住她。 最后赛潘安也跳下来了,由赵凌云带头朝下走,我和兰兰在中间,赛潘安断后。 我们顺着这条水铺成的道路往下走,身边是哗哗的流水,那水经过我们却丝毫溅不到我们身上,好像隔着一层玻璃似的。 我被震撼到了,但却不敢多看,小心跟着往下走。 忽然,一片灯光呈现在我们面前,那灯光从一间精致的小屋里传出来,还没等我问怎么回事,我的耳朵被赵凌云捂住了,赛潘安嗖从我们身边飞出,一脚踢开了那间屋门。 接着我看见刚才那几个小伙子光着膀子提着裤子仓皇地跑出来,却又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又无处可逃,只得哇哇乱叫。 赵凌云手臂一伸,一条带子飞出去把那几个人给捆到一起,像个粽子般扯了回来。而那间屋里也传出来打斗声。 “哗!”一声震耳欲聋的水浪声响起,一群面目狰狞的水鬼朝我们扑来。 赵凌云一声“甩符”!我和兰兰都把手里的符纸朝那些鬼甩去。 那些鬼被符纸碰到倒退一步,又呲牙咧嘴地朝我们扑上来。 兰兰吓得尖叫着把手里的符纸乱甩,我比她胆子大些,甩符的力度快准狠,一张也不浪费,那些鬼躲避着符纸却并无倒退之意。 那几个被打包搁在脚边的小银棍吓得叫声连连,他们估计这会肠子都悔青了吧,居然来这地方找乐子,真是脱了裤子打老虎,又不要脸又不要命啊! 一直站立不动的赵凌云看我和兰兰玩儿的差不多了,忽然手臂一挥,那些鬼就惨叫着化成了一团黑气,很快被水流冲走了。 我跟看着这一幕瑟瑟发抖的兰兰抱在一起。 接着,赛潘安也提溜着一个女鬼从屋里出来了。 那个女鬼穿着一件大红色的长裙,头发直直垂在胸前,把脸全部遮住了。 赛潘安把她往那几个小银棍面前一扔,说:“看看吧,就是她陪你们一度春宵。” 说着一扯那个女鬼的头发,那个女鬼的真面目就露出来了:眼睛暴露在外面像一双死鱼眼,一张脸被泡得发胀成一个脸盆那么大,两片嘴唇也肿胀发白像两根香肠。 “呕……”几个小银棍吐起来。 “鬼都敢嫖,口味不是一般的重啊!”赛潘安一脚踢向他们。 “大哥,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那个我们跟鬼睡了会不会死啊……”他们崩溃大哭大叫。 我跟兰兰忙捂住耳朵,背过身去不看他们。 非礼勿听,非礼勿视。 第70章 女鬼被鬼差带去地府受极刑 赛潘安说:“你们跟她睡的时间还短,不会死。” “啊那就好那就好!”几个人连连庆幸。 “但你们体内的阳气被她吸得差不多了,以后就成废人了。”赛潘安一脸坏笑。 “啊那我们不如去死!”几个人又哭了起来。 赵凌云不耐烦地一挥手说:“赛潘安,带他们上去。” 赛潘安揪住绑他们的绳子,往上面一甩,就听到岸上传来一声“扑通”声,然后是他们的惨叫声。 赛潘安自己一跃出水了。 赵凌云朝地上的女鬼厉喝:“看看眼前的女孩,是不是认识。” 那女鬼瑟瑟发抖地承认:“认识,昨天晚上我把这个纯阴命女掠走送给了骆家的鬼头。” 我心一惊:骆家还有鬼头? 想想赵凌云说骆家有养鬼地,就不稀奇了。 我随即问她:“你把人送给骆家鬼头给你什么好处?” 那女鬼说:“它给我灵药,能提高我的修为。” 灵药?我看向赵凌云。 赵凌云说:“灵药就是鬼魂炼成的精气,骆家养鬼应该就是取那些鬼的精气。” 造孽啊!我发恨。 我又问:“你在这里做这种勾当是为了什么?” 女鬼竟然也知道羞耻,支支吾吾地说:“为了吸他们的阳气,也是为了挣钱。” “嗬,你可是真是美呀,得了阳气还得钱。怪不得你昨晚上那么大方,还请众鬼吃烧烤,你是富婆呀。”我嘲笑她。 赵凌云把他手里的剑递给我说:“香香,这是斩鬼剑,她做了鬼还逗留人家害人,该当死罪,交由你动手了。” 你女鬼哭着向我求饶:“别杀我别杀我,我再也不敢了,我这就去地府报道。” 赵凌云威喝:“地府你想去就去吗?” 女鬼抱住赵凌云的腿哭诉:“大王,不是我故意逗留人间害人,我是死得太惨了。我活着是一名服务员,夜里被几个男人约出去喝酒,他们把我灌醉奸杀抛尸到河里,我恨男人,我把那几个男人杀死后就继续报复男人……” 我皱了皱眉,谁的人生不是千疮百孔呐。 可这也不是你报复所有男人的理由呀! 女鬼哭着说:“我吸食精气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他们都是主动跟着我来这里的,都是自愿。”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是你先勾引他们的,而且不知道你这么久害死多少男人了,你昨天又差点害死我堂妹,你还不认罪!”我厉喝她。 其实我之所以跟她这么多废话还是不敢下手,可是知道这老鬼为了锻炼我才让我来处决她,我不能怂呀。 那女鬼央求:“鬼王夫人,我认罪,我认罪,我愿意去地府受极刑,千万别让我魂飞魄散,求求两位了。” 我看看赵凌云。 赵凌云看着她问:“你愿意去地府受极刑?你确定?极刑可是生不如死呀。” 女鬼狂笑起来:“我生前经历过的事哪一件不是生不如死,我只想再转世投胎做一只猫一条狗,享受一下人间的温暖。” 我不寒而栗:做猫做狗在人间找温暖。 好吧,我也觉得如今很多人活得不如那些宠物猫、狗。 赵凌云说:“好,既然你愿意受地狱极刑,那我就送你去下去吧。” 只见他手指一捻,嘴里说了句“黑白无常速速现身”! 随即一黑一白两条鬼影出现在赵凌云面前,对他倒地就拜。 兰兰吓得抱住我,我也转过脸去不看。这两条鬼影我看见过,当初我奶奶魂魄离体的时候也是它们来接,所以活人还是不要看它们,不吉利。 只听一阵镣铐响声,那两个鬼差对赵凌云告辞一声便没有声息了。 赵凌云温声说:“它们走了,你们睁开眼睛吧,我们上去。” 我俩睁眼转头看看眼前,女鬼和那鬼差都消失了。 赵凌云对我俩说:“你俩牵着手,我带你们上去。” 说着他一抱我的腰,手臂一划拉,我们就飞到了沟岸上。 我们虽然从水里出来,却浑身干爽。 那几个人早被赛潘安打发了,赵凌云跟他说:“女鬼已经被鬼差带走,这里干净了。不过今天也算你的功德。” 赛潘安这厮厚脸皮地说:“那谢谢赵兄了,香香,回去记到功德簿上。” 我撇撇嘴答应。 回到家里,我推开我爸爸的屋门听听,他呼噜打得震天响。我不忍叫醒他,就放了一瓶矿泉水在他床头,他醒来好伸手就能拧开喝。 我回到仙堂,我先把今天的功德记下,就领着兰兰去了之前天龙天虎住的房间,跟她一起铺好床,说:“兰兰,以后这就是你的房间了,快去洗洗睡觉吧,今天仙堂都没开门,明天估计有得忙了。” 兰兰答应一声跟我一起走出房间去洗澡。 这时我看见赵凌云从院外面飞进来,我问:“你干嘛去了?” 他说:“我在这个院子四周做了一个结界,鬼祟都进不来,兰兰才安全。” “谢谢赵将军。”兰兰诚惶诚恐。 赵凌云没有反应,沉吟一下说:“你还是叫我姐夫吧。” 说罢径直进了我房间。 我和兰兰对视几秒同时捂住嘴笑了,这老鬼真有意思。 我回到房间,那老鬼忙在床上给我腾出位置,顺势抱住我,又要上下其手。我拦住他说:“你别忙,我问你个事。” 老鬼眯着眼睛看我,懒懒地问:“什么事?” 我说:“之前你不是说你没权利杀鬼吗,我们村阴地的鬼你只教育不杀,刚才怎么杀那多鬼?” 赵凌云搂着我说:“我杀的是有罪的鬼,就像法律枪毙的都是该枪毙的人。而且,那时候我还没被冥王任命为鬼王,还没有斩鬼剑,如今不一样了。” 我明白了,心里更觉逼格满满了,脑子里一遍遍回想刚才那个女鬼喊我“鬼王夫人”的称号,想着想着自己嘻嘻笑了。 忽然又牙齿紧咬,问:“骆家人罪不容恕,那绿萼娘娘更是罪该万死,这事到底怎么办,我恨死她了,一千年前我母后就被她陷害过。” 但赵凌云这厮心不在这上头,撩起我的睡衣扑上来了。 可是他太坏了,竟然用舌头逗我玩儿,我痒痒得又笑又叫。 忽然窗外传来一声:“香香,谁在你屋里!” 我惊得一把推开赵凌云,浑身冷汗直流…… 第71章 玩游戏 我结结巴巴地说:“爸……爸,我玩游戏呐。” 外面沉默片刻,又说:“玩游戏这么闹腾,赶快关了睡吧,这都半夜了。” 我“嗯嗯”两声。 听着我爸的脚步远了,我一下子瘫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爸爸会信吗?刚才我的叫声很兴奋的……我发誓,以后再不在我的房间跟这老鬼亲热了。 赵凌云皱眉说:“真扫兴,走,去我们的府邸。” 说着不管我的挣扎就抱起我飞出了房间。 我不肯在他的府邸过夜,怕我爸爸发现,就在和他打完扑克后又回到了我的小屋。 早上,我还睡得跟死猪一样,我妈又打来了电话,问我跟仙家说我二婶的事了吗? 我迷迷糊糊地说:“没有。” 我妈着急了,“你这孩子真是的,这么大的事咋不往心里去呢,你二婶这样子我都吓死了,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俩孩子咋办,不得我跟你爸养着嘛。” 我一想也是,就扑通跳下床,早钻进镯子里的老鬼呵斥我:“急什么急,摔着你。” 我甜蜜地冲他撒句娇,就开门去仙堂找赛潘安商议这件事。 赛潘安这厮今天倒起得早,我一叫他就搭话了,不过口气很不好:“干嘛呢,我正在晨读呐。” 我噗呲笑了,还晨读,当自己是文化人呐。 我讨好地说:“对不起了大仙,弟子实在有要事相商。” 赛潘安说:“有事快参无事退朝!” 我耸耸肩,把二婶的事说了出来,并且替二婶求了句情,我真怕她被折磨死把两个堂弟丢给我爸妈。 赛潘安从牌位上下来了,伸个懒腰打个哈欠说:“那娘们死不了,寿命不到。” 我嘿嘿笑笑说:“让她吃的苦头也不小了哦,万一她受不住自杀了咋办,还是饶了她吧,以后再不许她来咱们仙堂好了。” 赛潘安走到穿衣镜前左照右照,又抿抿头发说:“我头发该剪了,这马上立秋了,衣服也该买了,美男子不能缺衣服啊。” 我脑子还是好使的,我马上笑嘻嘻地说:“赛美男子,要不这两天咱去城里做头发,逛商场?” 赛潘安用那双桃花眼瞥我一下,赏赐我一句:“算你有眼力见。” 我受宠若惊:“谢仙家夸奖。” 赛潘安更牛逼了:“早餐我想吃牛排,鸡蛋,花生酱,馒头,再熬个大米粥。” “好嘞!”外面兰兰接过了话头。 我如释重负,开心地说:“我去帮兰兰做饭。” 其实我做饭不行的,到厨房也是帮着打下手。 电锅里熬着粥,兰兰在案板上切着牛肉,我跟兰兰说着话,忽然赛潘安从厨房门口经过,我忙问:“仙家你去哪呀,一会看事的都来了,别走太远。” 赛潘安说:“鹰王给我发消息让我过去一趟,我马上回来,我还得吃早餐呐。” 说罢身子一摇隐身飞了出去。 兰兰切肉的刀一下子停下,满脸醋意地问:“仙家是不是对那个女鹰王有意思呀?” 这问题我没法回答她,只好说:“不知道哦。” 兰兰更加难过了,“那个女鹰王一定很漂亮,很有魅力,不然仙家也不会随叫随到。而且,他们都是大咖,门当户对,而我……” 我转转眼珠子,说:“要不咱们会会那个女鹰王?” 兰兰紧张地说:“咱们怎么会呀?去那片古树林子吗?我可不敢,里面听说什么妖精都有,咱们村人祖祖辈辈都没人敢进去。” 我“嗐”了一声说:“当然不是了,咱们嫌命长吗去那里,可以让赛潘安把她约出来呀,请她吃个饭,就说认识一下。当然这得叫赛潘安出头。” 兰兰栖栖遑遑地问:“那要是见了她发现她又美又飒把我秒成渣呢?” 我耸耸肩,“那你就愿赌服输喽,从此绝了对赛潘安这份心。” 兰兰愣怔一刻忽然“哇”地哭了,边哭边说:“如果仙家选择了那个女鹰王,我就祝福他们,照样精心服侍仙家。但是我这辈子得不到仙家的爱,就在仙家升天的那天了断自己……” 我忙哄她:“你这不哭得早了嘛,仙家也没说要娶那鹰王,你也不确定追不到仙家。你看,仙家就喜欢吃你做的饭,这说明胃已经接受你了呀。那句名言不是说,征服一个男人先征服他的胃吗,你已经做到第一步了。” 兰兰破涕为笑,用手背擦擦眼泪说:“香香姐,你说得是,我以后就一心钻研厨艺,让他除了吃我做的菜谁的都不想吃。” 我心说,那顶多你做他一辈子厨娘。但我不敢泼她冷水,只好谆谆善诱:“兰兰,也不能光钻研厨艺,还得讨他欢心。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你得试着了解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然后投其所好啊。” 兰兰一脸愁苦,拍着脑门说:“香香姐,你说得太对了,可是我脑子不太好使呀,不然也不会初中都没毕业,我不知道该怎么打探他喜欢什么类型的。” 我骂他:“笨死了你,你就不会旁敲侧击呀。还有,像他这种魅力无限的货,身边莺莺燕燕准是成群结队的,你暗中观察他对哪一款最上心,你就学做哪一款啦。当然,只是向那种风格靠拢,还是不能失去自我的。” 兰兰更沮丧了,“可仙家的社交圈子咱也进不去呀,哪里能了解到呢?” 我烦了:“这就看你的本事了,你是他徒弟了,负责他的起居嘛,想了解他还是有机会的。” 兰兰苦心琢磨起来。 我提醒她:“别分心,好好做饭,他一会回来吃的。” 兰兰立马收回心猿意马,用心做起赛潘安点的饭菜来。 我爸爸已经早起去养鸡场了,饭好了兰兰给赛潘安打电话我给爸打电话。 想起昨晚上的事心里很是不舒服,看到爸爸来了都低着头,怕爸爸开口问我昨晚上的事…… 还好,我爸进门就骂起来,说养鸡场几只鸡被黄鼠狼给糟蹋了,怪自己昨晚上大意了,把那一批不下蛋的老母鸡分开装到外面笼子里,想着今天就去卖掉,这么巧就被黄鼠狼给盯上了。 我松了一口气说:“好事好事。” “嗯,好事!”我爸爸闷吼。 第72章 二婶好了 我打了自己一个嘴巴,慌忙改口说:“不是爸爸,我说错了,我想说该死该死,那些黄鼠狼该死。” 我爸这才缓了一口气,去水平边洗手了。 赛潘安空降到饭桌旁,兰兰看见立刻端上,然后递擦手巾,递早茶,递筷子,那服务我直接给五星。 我和爸爸刚在方桌旁坐下,我妈的电话就来了,她在那头惊喜地说:“香香,你二婶的病好了,手不疼了嘴不歪了,一点事都没有了,哎呀仙家就是厉害,你二婶说了回家给仙家上供,上大大的供……” 赛潘安嫌弃地一眯眼。 我爸爸听到了电话里的内容,接过就问:“兰英,真的好了,她二婶真的好了……” 我看赛潘安一眼,偷着朝他竖个大拇指。 “兰兰!”向军叔手捧着一个小柳条框子来了。 后面还跟着辰辰,他手里拿着兰兰的手机。 “铁柱哥,香香,我给兰兰送来了她最爱吃的炸枣糕,刚出锅的,还烫呢嘿嘿。我拿的多,你们都尝尝。”向军叔看着闺女一脸疼爱。 兰兰赶紧起身跑出客厅接过来,感动得说话都结巴了:“爸……爸爸你咋还自己送来了……” 向军叔说:“唉,爸浑呐,知道你爱吃,好些年都没给你炸过了,今个一早我就弄枣泥馅儿,烫面,一炸好就赶紧送来了,赶紧吃哈闺女。” 辰辰又把手机递过来说:“姐,你的手机。姐,怪我不懂事……” 兰兰听见弟弟这话,心里什么委屈都没了,接过手机亲昵地摸摸弟弟的头说:“不怪你不怪你,是姐不懂事。” 我看不过,冷着脸说:“兰兰你把手机给辰辰吧,今天忙完咱去镇上买一个新的去。” 辰辰听了这话想再把手机夺过去,他爸爸瞪了他一眼才缩回手了。 向军叔说:“不用买不用买,兰兰的联系人都在这个手机里,再买还得换卡,麻烦。对了兰兰,你姥娘跟姨也担心你,要不你今天忙完去你姥娘家一趟吧,好叫她们放心。” 这是人之常情。 兰兰当场答应,想想上午看事下午还得画符,就跟爸爸商量:“那我晚点去行不行,白天忙。” 向军叔说:“行行行,晚点爸爸跟你一块去,省得回来晚了路上你害怕。” 赛潘安看我一眼,我立马说:“向军叔,昨晚上仙家不是跟你说了吗,最近兰兰不能出我家一步。” 赵凌云说了,绿萼娘娘的事解决不了兰兰就很危险。 向军叔再次被拒脸色很难看,可是他不敢跟仙家对抗,就垂下头说:“那好吧。兰兰你给你姥娘和二姨打个电话说说,她们也放心了。” 兰兰也很不高兴,但想想也是为了她安全,就没说什么。低声跟她爸爸说:“行,爸你回家吃饭去吧,一会都凉了。” 向军叔领着儿子走了,兰兰把炸枣糕端到桌子上。 我跟赛潘安同时伸手各抓了一个,我咬了一口叫:“哇哦,好好吃啊,又酥又甜又糯!” 赛潘安嚼着也说了一句:“你爸人品不咋滴厨艺还行。” 兰兰小声替爸爸辩护:“这不他知错了嘛,以后不会再犯糊涂了。” 我想说不一定,可是想想嘴里吃着人家的就别说人家坏话了,就赶紧吃完又拿了一个,还递给爸爸一个。 我爸爸因为二婶好了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了,主要妈妈不用再陪在那受罪,马上回来了。心里一高兴反而吃不下饭,一个劲打电话跟妈问这问那。 当听到妈妈说这就办出院,他兴奋地说:“那你们快办出院吧,我这就去接你们哈哈哈……” 我爸一去医院接妈妈,我又接待看事的,养鸡场自然又交给兰兰了。 我问赵凌云怎么办,大白天没事吧,鬼不敢出现,骆家人又找不到我们这里。 赵凌云说:“放心好了,我在养鸡场设下一个结界,兰兰在那里很安全。” 他让我放心我当然放心。 等他送兰兰去养鸡场回来后,跟我告别又要出去,我就问他:“那你今天去哪,去骆家吗?” 赵凌云神色凝重地说:“骆家一定得除,绿萼娘娘一定得惩罚,不过现在她非人非鬼,地府没权利动她人间法律管不了她,必须我来出面。” 我心里本能一酸,搂住他的脖子说:“你千万保重自己。” 赵凌云拍拍我的手说:“放心吧,我会安全归来。你忙吧,我走了。” 我拽着他不松手,问他:“你怎么惩罚绿萼娘娘呢?” 赵凌云眉头一簇说:“我是看在她曾是贵妃的面子上才跟她谈判的,不然我直接把她灵力抽走,让她魂飞魄散。” 好吧,在古人眼里,皇帝就是天,就是律法,贵为娘娘,就仅次于天。赵凌云这个老鬼对她的敬重还是不减的,尽管她犯下滔天大罪也不同于庶人。 我心里不服,说:“在我们新社会就是人人平等,谁犯法都一样受制裁。” 赵凌云摇头:“不一样的,在大宋,贵妃就是贵妃,奴才就是奴才,以下犯上是死罪。” 我也不跟他争了,让老鬼自己慢慢过渡吧,毕竟一下子跨越千年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时外面来看事的都挤满院子了,老鬼在我脸上啃了一口飞去了,我出来接待大伙。 出门一看我吃了一惊:院子里来看事的居然有我初中一个女同学。 要不是她叫我,我都认不出来了。才二十多岁的人,憔悴得跟三十多岁似的,而且身边跟着一个,怀里抱着一个,肚子又微微隆起。 我苦笑:你倒是挺顺应国家号召的,要生三胎了哈。 因为是同学,又看她拖家带口的不容易,我就跟大伙提出先给她看,大伙看她不容易就答应了,让她进了仙堂,都在外面等着。 进门我就接过她手里抱着的小奶娃帮她抱一会,让她坐到仙堂边的椅子上说话。 她不敢坐,我说:“没事,你是孕妇,仙家生性仁慈,不会怪罪的。” 她这才肯坐了,伸手把老大拉到身边坐到她腿上,看着我一脸苦涩地说:“香香,你看看你,你才比我小一岁,你还是个小闺女,还越长越好看。你看我,都成老婆子了,唉这是啥命啊。” 我心说谁叫你结婚那么早又生这么多孩子呢,不怪自己怪命? 但我不能说她,就问:“青莲,你来看什么呢?” 她愁苦地说:“看看我肚里的孩子。” 第73章 生出的孩子都是哑巴 我看看她的肚子,不可思议地问:“孩子也找仙家看吗?不是有b超吗,现在检查仪器这么发达,胎儿什么毛病都能看出来呀。” 青莲摇摇头,凄苦一笑说:“哑巴就看不出来。” 我吃了一惊,下意识去看怀里的小奶娃。我才想起,这一大一小俩孩子从进来都没发出一点声音。 青莲说:“是的,他俩都是哑巴。” “啊这……” 我看看这俩孩子,都是男孩,大的有三岁,小的也就一岁的样子,个个都长得很好看,白白胖胖,一双大眼睛跟黑葡萄似的,哪里能看出有缺陷呀。 我问:“这俩孩子都是天生的哑巴?” 青莲说是的。 我又问:“你家和你对象家里有这方面的基因吗?” 青莲摇头:“没有,我家世世代代都没哑巴,我对象家世世代代也没哑巴。” 这事就有些蹊跷了。 青莲摸着肚子说:“我怕我肚子里的再是哑巴,这个医院又查不出进来,所以,我想来找仙家看看,要再是哑巴,我就再不生孩子了。” 我脱口而出:“既然都生了两个哑巴了,为什么还再生呢?” 青莲苦着脸说:“就是有了两个哑巴儿子才想再生一个健康的……” 我气得长吐一口气,摇摇头不想理她了,就让她给仙家上柱香,我对着牌位说:“仙家,你听见这位妈妈说的话了吧,请你给她好好看看肚子里的胎儿吧。” 牌位前的纸上出现两个字:可以。 然后我就让青莲对着牌位坐好,等仙家给她看。 一会,纸上显出三个字:是哑巴。 “哎呀娘哎……”青莲一下晕了过去。 我吓坏了,过去死死掐她的人中,又使劲摇晃她,她才醒来,“哇”一声痛哭出声。 “哇!”我怀里的奶娃跟她身边的小孩都哭了,但是他们的哭跟普通孩子是不一样的,听起来很是刺耳,也有些瘆人。 让青莲一个正常的人每天面对两个残疾孩子,怪不得她这么憔悴苍老,真是造孽呀! 我等她哭了一会才劝她说:“青莲,别哭了,早知道也好,不然你生出来更痛苦了。” 青莲抽噎着说:“是是,谢谢仙家了。我回去就跟我对象商量一下,把孩子打掉,从今再也不要孩子了,就好好养大这两个孩子,让他们上聋哑学校。” 说罢从包里掏出50块香火,不好意思地说:“香香,你跟仙家说别嫌少,这两年到处给老大看病,钱都花得差不多了,日子难过。” 我把那50块钱递给她说:“仙家看事不图钱财,你家情况这么困难,香火钱就不要了。” 她感恩戴德地接过我怀里的孩子,牵住地上的大孩子要走,忽然纸上沙沙出了两个字:等等! 我心里一喜,准是赛潘安有办法。 忙叫住她说:“青莲,先别走,听听仙家有什么话说。” 青莲紧张地停住脚步,大瞪着两眼看着牌位前那张纸。 上面又出了一行字:你对象家祖坟有问题。 祖坟有问题?我看向青莲。 好吧,这事确实不简单,生一个是哑巴生两个是哑巴又怀一个还是哑巴…… 青莲扑通跪到了仙堂前边,“咚咚咚”磕起了头,哭着哀求:“仙家,您发发慈悲救救我们一家吧,请您明示我们的祖坟问题在哪,我们想办法补救。” 纸上又出现一行字:这事非同小可,你一个女人做不得主。 青莲明白了,急忙起身说:“仙家说的是,这事我是做不得主。我对象和我公婆因为这俩哑巴孩子一会也不舍得闲着,打工的打工下地的下地,就想多挣个钱给孩子看病才没人陪我来。这样仙家,我这就回家把这事跟我对象和公婆说。” 她火急火燎地带着俩孩子回家了。后面的看事的人又挨个进仙堂来上香求助仙家。 很快,青莲领着一个黑黑瘦瘦的年轻人来了,她跟我介绍说是他对象,他看上去也没一点二十多岁小伙子的模样,像个疲倦的中年男人。 看青莲对象对仙家深信不疑,赛潘安直接下了牌位,借我的口说,他只知道是他们祖坟有问题,具体还得去现场勘查一番。 仙家出家门看事是要多付钱的,但是赛潘安说了:她情况特殊,这次香火钱也不要了,纯粹做功德。 青莲夫妻俩听了一个劲磕头,说等以后日子过好了一定来给仙家多送香火。 我和隐身的赛潘安坐上青莲对象的车去了他家坟地。 我是看不出什么来,但是作为弟子,我得跟着仙家学习各种本领和知识,就站在他们祖坟旁边认真地看。 赛潘安在认真勘查过他家祖坟后,借我的口说出了这番话:“你家上一辈的老人坟墓东南面向下塌陷,这是标准的留财不留后。还有,你们先祖棺材里有一块石头压住了棺材口,所以你这一辈生的孩子个个都哑巴。” 青莲对象和公公都大吃一惊:“我们先祖的坟墓多少年没动过了,里面咋会有一块石头?而且我们祖祖辈辈都没哑巴呀,咋就这一辈的孩子哑巴呢?” 赛潘安说:“那块石头是几年前有人丢进去的,所以这一辈出生的孩子才哑巴。” 青莲对象两父子瞪着惊恐的大眼睛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祸害他们家。 青莲哆哆嗦嗦地问:“仙家,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赛潘安说:“很好办,开棺把那块石头拿出来丢了就行,不过坟墓还有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迁葬。” “啊……”父子大惊。 这开棺和迁葬都是大事呀!在我们国家,开棺是对先祖的大不敬,而迁葬更是大逆不道,哪里有迁祖坟的? 青莲一心为孩子,问赛潘安:“仙家,是不是棺材里的石头拿掉了,老爷爷坟墓迁徙了,我的孩子哑巴就好了?” 赛潘安说:“当然。” 青莲喜极而泣,摇着对象说:“快,快点开棺呐,快点迁坟呐……” 青莲对象看向父亲,他父亲一脸迷茫,把儿子领到一边,小声嘀咕:“这事不是说办就办的,还有,万一这仙家看的不准呢……” 正好一阵风吹向我这里,他这句话落到我耳朵里了。 第74章 绿萼娘娘改邪归正了 我可不是个好脾气的,麻辣隔壁,我们一分钱不收你们的,还出堂跑过来给你们看祖坟,你们竟然怀疑我们的实力,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脸一拉,故意大声问青莲:“青莲,是不是你跑到我家找的我们?” 青莲没听到他公公的话,听我这么问一脸懵逼地说:“是啊,是我求你仙家给我看事的。” 我又问:“我是不是没收你一分钱?” 青莲感激地说:“是啊是啊,你跟仙家体恤我家日子过得艰难,一分钱不肯收我的,我一辈子都记着你和仙家的恩德。” 我怒喝:“那你们还怀疑我仙家的能力,你们在侮辱仙家!” 青莲吓得扑通跪在了地上,苦苦哀求仙家别生气,他对象和公公也慌了,一个劲说他们不是怀疑仙家,是这事得好好商榷…… 我冷笑:“那还是不相信呐。” 父子俩面面相觑。 我气呼呼地朝青莲说:“青莲,以后咱们还是同学关系,你没事可以去找我玩儿,但是再不要找我看事了。” 说罢呼呼朝外走,青莲怎么拉我都不理会。 走出老远我才停下喘息,赛潘安站在我面前看着我笑。 我没好气地问:“你还笑?” 赛潘安说:“脾气不小呀,把我都吓住了。” 我气哼哼地说:“这还是给他们面子呢,我都差点骂街了,竟然怀疑我们千年灰仙的能力。” 我这么维护他捧他,赛潘安当然很受用。但他这回居然通情达理地说:“不怪人家有些不信,这开棺又要迁坟确实不是说干就干的事,随便他们吧,咱犯不着生气。” 我哼了一声说:“就是,不值当,我们快回去吧。” 这时我犯难了,我们来的时候是坐我同学老公的车来的,这赌气不让人家送了就得跑回去呀。 可是离我家十多里地呐。 要是赛潘安做法带我回去我就得搂着他的腰,被老鬼知道了还不骂死我气死他自己。 我想想爸爸去市里接我妈和二婶也该回来了,就给爸爸打电话问他在哪。 我爸一接电话就是很焦急的声音:“香香啊,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你去哪了?仙家呢?快呀,出事了,兰兰在养鸡场被一辆车拉走了。你不是说最近香香哪都不能去吗……” “啊,香香被一辆车拉走了?多久了,往哪个方向了?”我惊叫。 我爸爸说:“我不知道啊,也是刚接你妈跟二婶回来,听你菊香婶说的,她说看见兰兰从咱们养鸡场被一辆车拉走了,我过去一看养鸡场就是没兰兰的身影了。哎呀闺女,不知道是谁拉走了她,我给她打电话也不接。” 我安慰爸爸说:“爸你先别急,有仙家在。” 挂了电话我就打给兰兰,果然电话不接。 我心急如焚地问赛潘安:“怎么办?” 赛潘安冷静地说:“这事先别下结论,你给老鬼打电话。” 我马上拨打赵凌云的手机,那边没接,但很快用微信回来三个字:什么事? 我飞快打出:“兰兰被一辆莫名的车拉走了。” 那边很快回来一句话:我在骆家跟绿萼娘娘谈话,不是她干的。 我看向赛潘安:除了那个绿萼娘娘,谁还惦记兰兰? 赛潘安一把抱起我扛到肩头就飞起。 眨眼我们到家,我问清菊香婶拉走兰兰的车是一辆奥迪,往村东去了。 村东不用说就是上高速,赛潘安让我在家等着,他说车再快也没他飞得快,他一定能追到。 妈妈刚到家就遇上这件事,神经又揪起来了。更气人的是,给我向军叔打电话他也不接,我爸去他家看了,他家锁着门人不知去哪了。 我安抚妈妈说:“妈,您别担心,有仙家在兰兰绝对没事,看看你伺候二婶这几天人都瘦了一圈,进屋好好休息吧。” 我爸也心疼地看着我妈说:“就是,你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回家来了就赶紧补觉吧。” 爸爸说着硬是推妈妈进屋了,他贴心地给妈妈揉头给她助眠。 天都黑了,赛潘安还没消息,我在屋里焦急地等着他,同时也期盼着赵凌云赶快回来。 赵凌云像以往一样从天而降到我面前,我激动地扑到他怀里呜咽:“你终于来了……” 赵凌云说:“兰兰绝对不是绿萼娘娘抓的,绿萼娘娘已经答应我了,不再吸食纯阴命女。而且,她再把已经吸食过的纯阴命女的精气还回去,让她们重新活过来。” “啊!这样也可以呀?”我尖叫。 赵凌云说:“被她吸食过的纯阴命女尸体都葬在骆家养鬼地里,所以尚保存完好。” 我替那80个女孩庆幸,她们死而复生了,赵凌云不但挽救了80个女孩,也挽救了80个家庭呀!可谓功德无量啊! 本来这是个好消息,看我心猛地一紧,盯着赵凌云问:“那她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她为什么答应你?你承诺给了她什么?” 赵凌云说:“她是前功尽弃了,但她想可以修炼成活人可以用别的办法呀,靠自身修炼,还可以通过别的途径提高自己的修为。比如,吃香火。” 我尖叫:“吃香火?你不会叫她入咱们的堂口吧!” 赵凌云笑着摇头:“不会,我明知道当年你跟她是死对头,哪能再把你们撮合到一起呢,那不是没事找事吗。我给她出主意,让骆家帮她建造一座庙,就可以吃世人的香火了。” 我松了一口气。认真地盯着他问:“那是不是以后你就跟她井水不犯河水,再不会有任何交集了?” 赵凌云郑重地点头,说:“是。” 我搂住他的脖子说:“那就好,希望骆家赶快给她建庙。” 说到这里我又问:“骆家人跟绿萼娘娘到底是什么关系,花这么大代价非救活她?” 赵凌云摇头:“这个不知道,绿萼娘娘死守秘密。不过这不重要了,只要救活那80个女孩,她再不害人就行了。至于骆家,慢慢他们会露出破绽,受到人间法律制裁的。” 忽然,赛潘安跟赵凌云一样从天而降在我们面前,我看见他就叫:“兰兰呢?” 第75章 马神婆 赛潘安神情凝重地说:“一路都没追到那辆车。” “啊……”我瘫在赵凌云怀里。 赛潘安说:“倒是一路追到好几辆奥迪车,但里面都没兰兰。我猜,兰兰在我去追之前就被调换了,这伙人很狡猾。” 我叫:“既然这事不是绿萼娘娘干的,谁会挟持兰兰呢?” 赵凌云把刚才的情况跟赛潘安说了,他也很奇怪。他说:“兰兰除了是纯阴命女之外,也没别的利用价值了,这事是谁干的呢,他们抓她干嘛?” 我一个激灵站起来,说:“我们都忽略这个事了,那些人怎么知道兰兰在我家养鸡场?” 赛潘安跟赵凌云对视一眼同时说:“她父亲!” 我给向军叔打电话依然没人接,跑去他家看依然大门紧闭。 这下坐实这事跟他有关系了,原来他哭着认回兰兰是陷阱呀!这个禽兽不如的人! 我当时报警只说兰兰遭绑架了,此刻我又跑到派出所:说兰兰父亲涉嫌参与了她的绑架案,要求警察赶快调查他爸爸的行踪。 调查结果令我瞠目结舌:向军叔带着他现任老婆和孩子不知去向,把兰兰的弟弟辰辰丢给了孩子姥娘。 不用说是有人花大价钱买通了向军叔,让他配合把兰兰弄走,然后他一家拿钱远走高飞。 这还是人办的事吗?我爸爸气得肺都快炸了。 到底是谁掠走了兰兰,还得找到她的畜生爹打听线索。 就在我们焦急等待警察结果时,赵凌云说:“等到警察找出凶手兰兰不知道命还在不在。” 说罢一下子消失了,赛潘安随即也消失了。 一人一妖去找人总比警察好使吧? 我安慰爸妈说:“放心吧,到夜里他们办事更方便,兰兰会救出来的。” 爸妈吃惊地看向我:“他们?除了仙家还有谁?” 我心一慌,忙说:“没有啊,我说错话了。” 爸妈没再说话,坐着惴惴不安的等消息。 妈妈嘀咕:“兰兰这孩子的阴命就不能改吗?难道这一辈子就这么不安生?” 爸爸说:“不知道呀,等着叫香香问问仙家,要不给她把命格改了。” 我好像在沙雕影视剧里听说过可以改命格,谁知道真的能改命格不?我想着等赵凌云和赛潘安回来就问问他们。 当然,首先还是得找到兰兰,她能活着回来才行啊。 我去了仙堂,默默地坐在仙桌旁,两耳倾听着屋外的动静。 赵凌云和赛潘安同时出现在仙堂里,没有兰兰。 赛潘安骂:“草,真特么狡猾,那座院子四周都泼了猫血,我进不去,又在四周都施了挡鬼咒,赵将军进不去,只能你去救人。” 这么说,这一鬼一妖也有盲区?还真有离了我这个凡人不行的地方。 我惊叫:“兰兰到底在哪?” 赵凌云把他拍下的那张院子的照片给我看,那张院子看着就瘆人,高高的石头院墙,里面几间石头屋子,一看就是上百年历史了。 赵凌云说:“这个地方距离我们一百多里地,那里是一个空村,除了这个院子,全村的屋子都空着。这个院子的主人是个神婆,她姓马,都叫她马神婆,她虽然打着给人驱邪避祸的口号,专做违背阴阳两界的黑事。她抓兰兰过去是替一个大官小姐续命。” “啊,那我赶快去公安局,让他们马上派人去救兰兰。”我起身就朝外跑。 赵凌云拉住我说:“白搭,这个神婆养着很多替她做事的鬼,那些警察去了就是送死。”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那我进去不也是送死?” 赵凌云摸摸我的头,温声说:“我怎么会叫你去送死,我会给你输入一些灵力,叫你体力大增,再拿着灰仙给你的符纸,人鬼都能对付。” 我眼睛一亮:“是吗,那你给了我灵力,我是不是成了武侠小说里的武林高手?会凌波微步还会降龙十八掌!” 赵凌云说:“差不多吧。” 我激动地抓住赵凌云的双手说:“那快,快给我灵力!” 赵凌云微微一笑,把一只手摁在我头顶,我感觉一股气息从头顶往我全身流淌,接着,我浑身一轻,顿觉自己力大无比。 我顺手抓起我仙堂的瓷杯,一捏碎了,我出门两脚一跳,跐溜飞到了屋顶。 “赶快下来吧,你最厉害。”赵凌云在下面对我喊。 我跐溜一下飞到地上,兴奋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赛潘安塞给我几张符纸,还把一面镜子递给我,说:“这枚镜子是我师父传给我的,它能收妖收鬼,你带着待会以备不时之需。” 我换上一身战备装:运动服。接过符纸和镜子都放在身上触手可及的衣兜里。 赵凌云抱起我,和赛潘安一起作法起飞。 转眼间我们就飞到了马神婆那座院子跟前。赵凌云放下我说:“别怕,现在的你不是从前的你了,你跟孙悟空本事差不多大,人鬼都不是你的对手。” 这老鬼挺懂我的,知道我就喜欢被捧。被他这么一捧,刚才心里还有些发怵,此刻热血沸腾,志在必得。 我两脚一窜,飞入高墙。 身后传来赵凌云的嘱咐:“一定小心!” 本是热浪滚滚的夏夜,这个院子却冷得刺骨。但是我没打哆嗦,这跟身上老鬼给我的灵力有关系,这阴气我一点不怕。 院子里有一间西屋,三间堂屋,堂屋门紧闭,窗户也拉着窗帘,里面透过窗帘投射出一点昏暗灯光。 我正要飞身进屋门,一声瘆人的尖叫声从地上冒出来,随即一个个披头散发的鬼也从地上窜出来,他们伸出尖尖手指朝我伸过来。 艺高人胆大嘛,我丝毫不惧,掏出一张符就朝它们甩去。 “啊……” 那张符收获了一片惨叫,我像个女侠般得意地哈哈大笑。 正当我越过那些鬼的尸体闯进屋里的时候,又有一群鬼从地底下钻出来挡住我的道路。 我又掏符纸甩向它们,不过这批鬼好像比那一批能忍,它们虽然惨叫着但是没倒下,一只鬼狞叫着伸出尖利的手指朝我戳来。 不及我再次掏出符纸,我的脖子一凉,被它死死掐住了。 第76章 会有空震吗 我心下冷笑:你掐我脖子正好,我手还能动。 “啪”我把一张符贴在了他后脑勺的位置。 “啊!啊!”他惨叫两声蜷缩到一起。 那张符眼看着把它烧成了灰烬。 我惊叹赛潘安的符就是厉害,回去得好好学习了。 那些鬼再不敢近我身了,我纵身飞到堂屋门口,一脚将那扇门踢开。 屋里的景象令我吃惊:没有兰兰,也没有那个马神婆,只有两名中年男女,和两名带电棒的壮汉。 我的出现令他们一脸诧异,愣怔一刻后,那两名壮汉扬起电棒朝我扑来。 我一脚将其中一个踢飞了,又抓住这个人的胳膊把他撂倒在地。 那一对中年男女吓得紧靠在一起。 我一脚踩在其中一个人胸口,厉声喝问:“马神婆在哪?” 被踩的人痛苦地哼哼着看向那对中年妇女,中年妇女指着我说:“你放开他,马神婆正在作法,不许人打扰,我们在给她护法,你找她等等再说。” 作法?我心里下意识一紧。 我抓住那名壮汉的两条胳膊一拉卸掉了,看看另外一名壮汉刚才直接昏过去了,不用管。就伸手一把掐住那女人的脖子,把她拉到我跟前威胁男人说:“带我去找马神婆。” 那中年男人眼露担忧又一脸决绝:“我太太刚才说了,马神婆正在做法,不能接待任何人,你还是别冲动。” “那我就弄死她再弄死你,自己去找。”我说着做出拧断他太太脖子的姿势。 “别!”他惊慌地伸出手。 讨好地说:“小姑娘,冷静一下,咱们好好谈谈,你开个价钱,多少钱我都给,就买你等马大师结束出来。” 不用猜,这对中年人就是那等续命的官家小姐父母了。 我一字一句地说:“我现在就要找她!” 说着伸腿把他扫倒在地上,干脆拿过桌子旁一根破绳子把他们捆在一起扔在了地上,我自己去找马神婆。 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救女儿,打死他们都不会供出马神婆的。 既然赛潘安和赵凌云认定兰兰就在这个院子里,马神婆又让这对中年男女带着两名大汉护法,那人肯定就在这里。 屋里没有,那就在地下,做这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一般都是在地下。 我仔细看看这三间老屋,伸出脚一点一点的磕,直到听到一处传来空空的回音,我立马挪开面前的一张柜子。 呵呵,暗室在这。 我顺着暗室的木梯慢慢往下挪,发现地下是一个小屋,首先入目的是地上放着一排黑色的陶罐,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我双脚落地后就看到了惊悚的一幕:兰兰躺在一张床上,闭着眼睛,另外一个女孩跟她头对头躺在另一张床上,也闭着眼睛。马神婆坐在她俩之间的一个蒲团上,两手合十,嘴里念着什么,发出嗡嗡的声音,听着令人头皮发麻。 仔细一看,马神婆手里还捏着一根红线,一端从兰兰嘴里伸出来,一端从那个女孩嘴里伸出来。 这就是在给那死人续命没错了。 “放了我妹妹!”我一把推倒马神婆,扶起兰兰就叫:“兰兰醒醒!” 那根红绳从她嘴里掉出。 那马神婆被突然打断猛地一个激灵,然后浑身抽搐起来。 兰兰还昏睡着,我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不能让这老婆子挂了。 我就过去掐住她的人中,好一会她才醒转过来。 我怕这个长相如厉鬼的老婆子对我使黑招,撕下她一截衣裳反剪着双手把她绑住了。 问那老婆子:“我妹妹怎么样了?不老实我弄死你!” 说着抓起地上一个陶罐子做出要砸她的动作威吓她。 那老婆子吓得浑身打哆嗦,不用说陶罐子很沉,我一个瘦弱的小姑娘单手托起来令她害怕。 她说:“她……她被吸了一半的精气,昏迷了。” 我长吁一口气:好在还没吸完。 我看看躺着那女孩,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死了父母是伤心欲绝,可是拿人家的孩子来续命,你就是犯罪。 我什么也没说,直接打电话报警了。 听到外面的警车响,我把马神婆揪出来,警察顺利进到屋里,证实了一切后,带走了那对中年夫妇和那两名打手和马神婆,当然那具女孩的尸体也带走了。 我用赛潘安的收魂镜把马道婆养的鬼都收到镜子里,抱着兰兰飞到院墙外跟赵凌云,赛潘安汇合。 赛潘安立即接过兰兰,我也被赵凌云抱在怀里。 他搂着我上下看一遍,又用手上下摸一遍,确认我一点事没有,就宠溺地说:“我的小香香真厉害。” 我被夸得浑身每个细胞都跳起舞来,我踮起脚尖在他脸上啄了一下,他抱住我回亲过来。 “你俩要不要脸呢,这就现场直播了是吧,赶快回家救兰兰吧。”旁边响起赛潘安的骂声。 我们被骂醒了,我嘻嘻笑着埋到赵凌云怀里,他抱起我飞到了空中,就在空中吻起我来。 我脑子里蹦出一个猥琐的念头:有车震,马震,会有空震吗…… 当然没有,他吻到我快窒息的时候就停下了,抱着我缓缓降落到院子里。 我听到仙堂里有我爸妈的惊喜声,还有兰兰的说话声。 兰兰被赛潘安救活了,正在喝我妈冲的鸡蛋水,边和爸妈说着她被抓走的情形。 她说今天上午她正在我家养鸡场忙碌,爸爸来电话问她在哪,她说在养鸡场。 她爸爸说着就来到了养鸡场,说要带她去姥娘家。 兰兰可不是不要命的,说她得听仙家的话不能随便外出,就是要外出也得跟仙家和香香姐说一声。 但她爸爸各种哄劝把她带到那辆奥迪车前,兰兰刚觉得不对劲要逃走的时候,车里就有两个人伸出手把她拉了进去。 然后拉着她从小道一路飞驰,所以高速上没找到。后来就到了那个马神婆的家里,那个马神婆给她灌了一碗黑乎乎的汤水,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爸妈一个劲骂她的畜生爹,说虎毒还不食子呢,这畜生竟然把亲生闺女的命卖给富人。 兰兰在说着这一切的时候,我发现赛潘安坐在仙桌后的椅子上,看兰兰的两眼里有同情之色。 第77章 马上给我睡觉 兰兰喝光了一碗鸡蛋水,我妈接过碗,我扶兰兰回她屋休息。 兰兰身体很是虚弱,好像体重都轻了很多,确实需要好好休养。我扶着她躺到床上,给她带上门重又来到仙堂。 我爸爸说:“向军那玩意跑不了,警察会找到他的,他等着坐牢吧。” 我妈也咒他两口子早日落网。 赛潘安起身说:“你们休息吧,我去带他回来。” 说罢飞出去不见了。 我和爸妈各自回到屋里,赵凌云已经在我床上躺着了。有了上回的经验,我不肯再跟他同睡一张床,让他回镯子里睡去。 他搂住我保证:“放心,我不动你,就抱着你睡。” 可是我能相信吗? 他伸出两臂说:“我要是不讲信用你就叫你爸妈过来打我。” 好吧,我信你了。 我躺到他怀里,攥攥有力的拳头,兴奋地问:“哎老公,是不是我以后都这么厉害?那我可真是牛逼克拉斯了哈哈哈……” 他兜头浇我一盆冷水,“不是,我给你输的灵力只能持续一阵子。” 我哎呦一声瘫在他怀里,长叹:“我还以为我能用一辈子呢。” 他搂着我宠溺地说:“干嘛想那么厉害呢,偶尔厉害一下就行了,有我保护你嘛。” 我把头抵在他脖子里说:“也是,反正有你保护我,需要我厉害的时候你给我输入灵力就行了。” 忽然我又翻身趴到他身上,摇头说:“不行,万一你不在我身边而我又遇到了危险怎么办?或者说你遇到了危险需要我救的时候呢?我还是学着厉害吧,省得老拖你后腿。” 赵凌云把手枕在脑后,眯眼看着我微笑说:“行啊,说不定以后我的香香厉害了还能保护我呢。” 我笑倒在他的怀里。 赵凌云正色说:“以后除了跟灰仙好好学画符,也跟着我学习练内力,这样既能强身健体还能保护自己,也能杀鬼。” 哎呀那太牛逼了,想想都激动。我当场就要求老鬼教我。 老鬼把我的头往他胸口一摁,命令:“现在,马上给我睡觉,女孩子要多睡觉才能更漂亮嘛。” 他说得不错,现在是太晚了。 老鬼果然说话算话,没有碰我,相反还给我按摩头部让我很快入睡。 第二天我还睡着,就被二婶弄的动静吵醒了。 我推开院门一看:院子里停着一辆三轮车,车斗里满满的供品,鸡鸭鱼肉,高档水果,香,纸钱。 她看见我出来了像看见人民币似的满脸喜气,抓住我两只手喋喋不休:“哎呀香香,我的好闺女,你醒了呀,这回你可是救了二婶一命呀,不是你跟仙家求情仙家哪会饶了我……以后二婶知道闺女疼二婶了,一定好好疼你……” 我厌恶地甩开她的手说:“是仙家救了你,又不是我。” 二婶一点不生气,还是讨好不已的说了一大堆假惺惺的肉麻话,把我恶心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终于说正事了:“那个,香香,二婶想给仙家上香感谢,你开门跟仙家说说吧。” 我想起赛潘安说过不许她再进仙堂,而且他昨晚上出去找向军叔不知道回来没。就冷冷地说:“仙家交代过了,不准你再进仙堂,这些东西我替你给仙家上供就是了。” 她一听脸立刻变了。看看那一三轮车吃的,说:“那这意思就是仙家让我免谢了呗,那恭敬不如从命,我就不打扰仙家了。” 她当真把一车东西又原封不动的拉走了。 草,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呀,一毛不拔的秉性暴露无遗。我咬牙骂。 可是想想还是笑了:反正我白得过她一笔钱了。 这就叫人算不如鬼算。 我冲爸妈吐槽:“看见了吗,这就是我二婶的真实嘴脸,以后你们继续帮她好了。” 爸妈叹口气没说话,爸爸去养鸡场了,妈妈扫院子,浇花,再去菜畦处摘菜预备做早饭。 兰兰因为体虚,屋门还没开,应该还熟睡着。 我开了仙堂的门,对着牌位轻轻招呼:“仙家早上好!” “早上好!”牌位里传出回应。 我一阵惊喜,小声问:“仙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人找到了吗?” 赛潘安说:“人已经送公安局了,一会就会传唤兰兰对证。” 我激动地搓手夸他:“还得我仙家呀,这办事能力谁能比得上。对了仙家,上午看完事咱就去城里买衣服,理发,吃大餐。” “呵呵,到底是我徒弟,懂事,就这么定了。”赛潘安从牌位上下来了。 我笑嘻嘻地问他:“仙家,早餐想吃什么呀?兰兰还在休息,我让我妈给您老人家做。” 赛潘安还算有良心,摇摇手说:“你妈这几天也没少受累,早饭随便吃点就行了,晚上吃大餐呐。” 我道谢一声出了仙堂。 在水管上接了一盆清水,洗了毛巾把仙堂桌椅都擦一遍,再把地拖拖,又去妈妈的花园剪新的花插到供桌的花瓶里。 我忙完这一切,妈妈正从墙边丝瓜架子上摘了几根丝瓜。小跑到我身边问:“仙家回来了吗,他昨晚上找到你向军叔两口子了吗?” 我得意地一笑,说:“妈,刚才我问仙家了,人已经送公安局了,等他们上班了就来传兰兰过去对证。” 我妈惊喜又兴奋,搓着两手说:“哎呀这仙家真是神通广大呀!” 妈妈狠狠夸赛潘安一阵后问我:“妮儿,仙家想吃啥早饭呢?” 我说:“仙家说随便吃点就行,你看着做吧。” 妈妈嗔我:“看你这个傻妮子,仙家说随便吃咱就随便做呀,仙家昨晚上那么辛苦,还给兰兰输了精气,可得好好补补身子。我给他炒几个鹅蛋吃,冰箱里还有上回你爸爸战友拿来的海参呢,再给他烧个海参汤。” “嗯嗯,你弄吧,我打扫一下我房间就给你帮忙。”我说着回到我的屋里,顺手拿起手机。 “啊!”我一声尖叫。 镯子里的老鬼温声骂我:“叫什么叫,我又没碰你。” 我顾不上骂他“流氓”,指着手机上的新闻结结巴巴地说:“热搜,热搜上……说80名失踪女孩全部回家……” 第78章 80个女孩起死回生 老鬼打个哈欠,慵懒地说:“这你昨天就知道呀。” “可是可是,我没想到这么快呀……” “香香,咋了,咋了?”妈妈听到叫声从厨房跑过来了。 我把手机给妈妈看:“妈,你看,全国各地失踪那么多天的女孩都找到了,原来都活得好好的。” “哎呀谢天谢地,这些孩子可找到了,他们的爸妈得多高兴啊!可怜的孩子呀,以后可老实在家吧,别乱跑上当受骗了……”妈妈高兴得很。 我心说,妈你不知道她们失踪的原因呢,不是她们乱跑上当受骗的,是被鬼骗去的。 然后我看消息下面的评论差点没笑死。 全国人民都对80名失踪少女失踪案默默关注着,但是警方一点消息都没有,这忽然都回家了就众说纷纭,各种猜测。 有一条评论说是这80个女孩组团玩游戏去了,玩儿得差不多了就各自回家了。 有一条评论说这80个女孩来自不同的城市,不可能都认识,她们可能都追星,去某个城市看某个明星的演唱会了。 但是她们家里大人不同意她们追星不允许她们单独出门,她们都是背着父母去了,然后好容易出来了就在外面疯玩几天。 还有一条评论可能是故意搞笑的,说80个女孩可能上天赴蟠桃大会了…… 等妈妈回厨房后,我关起门来笑得在床上打滚,还硬是把老鬼从镯子里喊了出来,把他压在床上狠狠地“蹂躏”了一番。 老鬼头一回被我如此狠狠爱,竟然揉着脸露出羞涩的模样来,说我太没个女人样了,以后不许再碰他。 我吐槽:“咦,要不要给你竖个贞节牌坊啊,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不?那我偏就要碰你,我就碰你……” 说着又朝他扑过去。 要不是外面爸爸进家的动静传进来,估计他很快擦枪走火了…… 我触电般从他身上跳下来就往外跑,谁知这老鬼真是斤斤计较,非抱着我要求还过来。我拼命挣扎,指着外面小声说:“我爸来了……” 他不要脸地说:“谁叫你先羞辱我的,我才不管谁在外面。” 我死死护着胸口哀求:“我错了好不,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 “我才不管,我现在就要报仇。” “那晚上好不好?”我讲条件。 老鬼眼里射出钻石光来。还装模作样地说:“谁叫我心慈手软呢,就晚上吧。” 然后嘴贴在我耳边坏坏地说了一句:“晚上去咱们的府邸,好好欢愉一番……” 我脸都红到脖子了,推开他,梳梳头,又在床上坐了好一会才敢出门去。 爸爸已经听妈妈说了那80个失踪女孩安全回家的新闻,也替那80个女孩的父母庆幸,俩人的对话声很是欢快。 只听我妈忽然压低了声音:“铁柱啊,我觉着吧,咱闺女当仙家的弟子还挺好的,多安全呐。你看现在外面多乱啊,女孩子在外面危险太多了,还有,那些嫁人后的女孩也不安全呢,被家暴,被男人婆婆杀死……闺女还是留在咱们身边好。” 我爸说:“是啊是啊,还是爸妈守着一辈子安全,可是……” 我妈说:“咱闺女不是说不能嫁人吗?那她嫁仙家行不行……” 我两眼差点瞪成斗鸡眼,我的妈哎,你脑洞可真大,这不是乱点鸳鸯谱嘛。 我一脚冲进厨房,打断他们的谈话说:“爸,妈,饭做好了吗?我饿了。” 爸妈交换一个眼色,妈妈笑眯眯地说:“就好了,你叫仙家预备吃饭吧。再看看兰兰醒了没,我给兰兰还煮了一个鹅蛋呐。” 说罢又叫住我,悄声说:“妮儿,妈跟你说一件事,以后别叫兰兰给仙家做饭了,妈教教你,你给仙家做饭。” 呵呵,这是开始撮合我俩了。 我直接说:“我只配合仙家看事,不管他生活起居,兰兰管正合适。” 我妈被我噎住了。 我敲敲兰兰的屋门,兰兰懒懒地叫我进去。 我进去看她精神还好,就问她能起来吃饭不?她伸个懒腰说:“当然能了,我没事了姐,就是感觉身上乏想睡觉。” 说着呼地坐起,一看手机上的时间骂自己:“我真是睡成猪了,订的闹铃都没听见,早饭谁做的呀?” 我说:“饭已经做好了,你大娘做的,起来吃饭吧,吃了饭还得去公安局喝茶呐。” 然后把昨天夜里仙家找到他爸爸和后妈的事说给了她。 现在的兰兰对她的亲爹已经再没一丝亲情了,向军叔彻底败光了他的父亲缘。所以她听到父亲和后母已经被送到了派出所,直呼痛快,一个鲤鱼打挺下床了。 上午,我和爸爸陪兰兰去了公安局,了解到了当时的真实情况。 原来,白莲跟那对城里的那对富人夫妇有亲戚,那对富人夫妇的女儿上高中,得了抑郁症,喝安眠药自杀了。 这对富人夫妇痛不欲生,就想着用邪术给闺女续命。白莲听说过马神婆,就把她介绍给富人亲戚,富人亲戚哪会放过任何一丝希望,就立即带女儿的尸体来找马神婆了。 马神婆说,续命不是她能办到的,但她能偷梁换柱,将别人的寿命转换到富人女儿身上。而且这个人必须是纯阴命女。 这可不好找,富人夫妇就让马神婆去找这个纯阴命女,多少钱他们都出。 白莲动了贪心,又加上她巴不得继女死了心净。于是,她就说服兰兰亲爹,俩人上演了一出离婚戏码,然后向军叔哭着跪求女儿原谅…… 可惜当时兰兰信了,我们也都信了。 那个马神婆不用说,这些年干了无数伤天害理的事,她这辈子别想再出来害人了。魏向军和白莲参与杀人双双被判刑,那对富人夫妇也难逃法网。 从公安局回来,兰兰说起了她亲弟弟和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她亲弟弟就生活在舅舅家,她会用她在仙堂挣的钱补贴舅舅。 至于同父异母的孩子,她就不管了,他们也有姥娘舅舅。 我心里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兰兰的命格,她太遭鬼惦记了,总不能一辈子跟着她提心吊胆吧。 我进仙堂悄悄问正在对镜梳妆的赛潘安:“仙家,能把兰兰的阴命给改了吗?” 赛潘安眼神闪烁一下,顿了几秒说:“不能。” 第79章 我妈乱点鸳鸯谱 我要哭了:“那怎么办呢仙家,难道咱们一辈子把兰兰拴在裤腰带上?” 赛潘安说:“以后让她好好学本领就是了。” 我笑了:“仙家,本领又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再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本领再大也难保无虞啊。还是改了她的命格是根本。” 赛潘安整整衬衣领子,操了一句河南腔:“别找俺,俺不会。” 说罢就美美地往外走。 我问:“仙家去哪?” 这厮抿嘴一笑:“赴女鹰王的约。” 我八卦心四起,就佯装真诚地说:“仙家,你看你跟女鹰王关系这么好,你又是我的仙家,是不是该让我跟女鹰王认识一下啊?” 赛潘安摆摆手说:“你们人妖殊途,不必认识。” 我解释:“不是这个说法呀仙家,我们本来是人妖殊途,各不相干,可是因为你我们就有了联系呀,我是你的弟子,她是你的朋友,这不是成一个关系链了嘛。” 赛潘安迟疑一下,笑笑说:“我问问她吧。” 他走后,兰兰化伤心为力量,又在刻苦画符。看见我进来就说:“香香姐,以后我刻苦学习本领,不光保护自己也替仙家分忧,让咱们的堂口更红火。” 我微笑点头,温声说:“兰兰,你是该刻苦学习本领,你的命格太危险了,只能你自己强大了才可以,谁也不可能跟着保护你一辈子。” 兰兰潸然泪下,“香香姐,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命苦……” 我很心疼她,但也只能抱抱她。 赛潘安去约会了,兰兰晚饭也没心情吃,随便吃几口就又进仙堂画符。我看兰兰那么努力,自己也不好刷抖音看小说了,也过来跟她一起画符。 “香香!”华彪抱着他小儿子,领着小女儿在仙堂外面叫我。 我出来一看忙招呼他们进仙堂来。 我爸妈听见也从屋里过来了,关切地问他出啥事了? 自从小环死后,华彪就判若两人,以前就是个傲慢的公子哥模样,父母惯着,媳妇伺候着,跟父亲一起经营着杨皮厂,风光无限。 如今媳妇死了,父亲行刑了,母亲疯了,还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他一下子垮了。这才想起环环的好处来,天天哭。但又不能任由自己崩溃,因为还得养活疯娘和孩子。 看着苍老憔悴的华彪,我叹息一声:早日今日何必当初呢。 “香香,你让仙家给孩子看看吧,这孩子我觉着不对劲呀。”寒暄几句后华彪向我求助。 我问:“怎么不对劲?” 华彪从头到尾跟我说:“你看看我这日子,又得照顾老的又得照顾小的,还得干着厂挣钱,我又不会分身,实在没法过。这不前几天我姨给我说了个媳妇,那女的也是离婚的,没孩子,愿意替我好好带孩子,照顾老人。 我就答应了,也等不及看好日子办喜事了,就让她先住到我家来帮忙照看着家里,等我忙完这阵子再说。谁知道,她昨天住到我家里来我这小儿子就不断对着空气叫妈妈,今天又叫了一天,还对着空气咯咯笑,把她给吓得不得了,这不说啥都不在这了,晚饭也没吃就走了。” 我皱起了眉头,想着小环生前那么疼孩子,死后不舍孩子也正常。是不是小环真的来了? 华彪眼圈红了,跟我解释:“香香,你别骂我薄情,说小环尸骨未寒我就再娶。我纯粹是为了孩子才找的,没一点别的心思。而且我声明了,再娶不会生孩子,就让她好好照顾我两个孩子,这样也对得起在下面的环环了。” 我拦住他说:“华彪哥,别说了,我懂,你上有老下有小得挣钱他们,就没法照顾他们,找个人照顾合情合理。当然,你也为当初的错误付出代价了。” 华彪垂下头,低声哽咽:“是的,跟你说实话香香妹妹,要不是俩孩子我早就去找小环了……” 我接过他怀里的孩子看看,没有印堂发黑,没有眼神迷离,也不发烧也不啼哭。 就说:“孩子没中邪,很正常。” 华彪眼里闪出一丝惊惧:“那是他妈妈真的来了,就在我家里?” 我说:“这个不好说,得去看看才知道。你先回去吧,我们仙堂的规矩是上午看事,等会我把这事告诉仙家。” 此刻赵凌云不在,赛潘安也不在,我没法接活。 华彪领着两个孩子告辞,我妈妈追着给了俩孩子两大兜子好吃的。 送他回来我妈叹息:“看看看看,好好的一家子弄得七零八落的,可怜呐。” 我冷笑:“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是他妈宝男不珍惜媳妇会到这一步?” 我妈心思又回到我身上来了,小心说:“就是就是,所以说这女孩子嫁人也令人担忧啊,不如嫁近点守着父母,要是男方没父没母也不是坏事。香香啊,你不能嫁人嫁仙家不挺好嘛……” “啪”兰兰手里的朱砂笔掉地上了,两眼圆瞪着看看我妈再看看我。 我要气哭了,扑过去一只胳膊搂住她的脖子,把她往外推着说:“我的妈呀,你咋不叫我嫁给玉皇大帝呀,你就是老天爷的丈母娘了,全天下都是咱们家的了,又有面子又有里子……” “格格格……”兰兰笑得蹲到地上。 我把妈妈送到她屋里又回到仙堂,兰兰还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香香姐,我大娘是乱点鸳鸯谱啊……笑死我了……” 我哭笑不得地说:“你大娘脑洞挺大呀,想让我跟仙家凑成一对算了,她好守着放心呐。不想想仙家功德院门是要飞升仙界的,我不成寡妇了嘛。” 兰兰一下子满眼忧郁,她细声说:“香香姐,只要灰仙能说一句喜欢我,哪怕做他一天媳妇我就甘愿为他守寡一生。” 痴情女子呀!就怕再遇上薄情汉。 想想兰兰这么苦,要是能拥有一段好姻缘也算苦里加糖了。 我说:“今天我跟灰仙说了,想请他安排一下咱们跟那个女鹰王见个面认识一下,他说问问女鹰王。” 兰兰紧张起来,小声嘀咕:“要不……不见她吧?” 第80章 放不下孩子的小环 我就烦她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板着脸说她:“为什么不见,我没跟你说嘛,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都没见过你的竞争对手怎么打败她!” 兰兰垂着头说:“我肯定不是她的对手,不然仙家也不会抽空就去找她了。” 我给她打气:“打得过打不过也得打打试试呀,不能提前认怂。” 我们这说着话,华彪又打来了电话,语气很是焦急:“香香妹妹,你能不能让仙家破破规矩啊,我儿子一个劲地看着院子里叫妈妈。我妈她疯得更厉害了,对着院子又跪又求饶,我真的要崩溃了!” 我听了心也揪了起来,可是我还是肉眼凡胎,看不见隐藏着的鬼形。想达到一眼看出哪里有脏东西,得修炼成阴阳眼,我还没这本事。 所以我去了也白搭。 我就跟他说:“那你先挂了吧华彪哥,我跟仙家请示一下。” 挂了电话我就发愁,赵凌云去忙地府的事了,断不能打扰,赛潘安约会去了,也不好打扰。 但一想,地府的事是公事,赛潘安是私事,还是打扰私事吧。 我拨打了赛潘安的手机,听着那头的彩铃声惴惴不安地等待接听,兰兰也屏神静气地听着。 那头终于接了,却是一个妩媚的女声:“你好,我是赛潘安朋友,请问找他什么事?” 兰兰脸唰地红了,耳朵贴到我手机上听。 我淡定地问:“请问你哪位呀,怎么拿着我仙家的电话?” 那头说:“我叫黄嘤嘤,我朋友正帮我的公司员工进行排练,你要是有急事我可以去喊他接听。” 呵呵,还公司,排练?你一个妖怪活得够滋儿啊! 我不乐意了,就说:“有急事,麻烦你把电话给他吧。” “那好,稍等。” 然后就听到那头的音乐声,还有歌唱声,还有女人的笑声。我心里骂:你个老鼠精怪不得没事就往那跑,原来那里花团锦簇莺歌燕舞啊。 赛潘安不耐烦的声音传过来:“干嘛呀,忙着呐。” “忙着吃喝玩乐是吧?”我嗤之以鼻。 那头的妖不甘示弱:“弟子管师父?还在工作时间之外。” 我当然不敢管他,但我可以道德绑架:“师父,弟子哪敢管您呀,弟子只是一个辅佐您来人间救苦救难,为世人分忧解难,替身陷困境的人驱邪排难,为人间的美好生活做贡献,替自己做功德的凡人,对师父诚惶诚恐,俯首听命。 为了师父早日功德圆满飞升仙界,对每一位来求仙家看事的人给予上帝般的服务,不会慢待每一人,以仙家对世人的仁爱之心也不准我推脱每一个需要仙家救赎的人……” “说人话!”赛潘安是咬着后槽牙低吼。 我得意地一笑,“仙家,刚才村里有人来看事,急需您回来救他呀!” “这不是看事时间,叫他明天一早再看事。” 我说:“仙家,这事等不到明天了呀,人家一家老小都被鬼缠得闹成了一锅粥,万一出人命怎么办,这不是有损咱们的功德吗?仙家,您自己说说,您要是一名人民警察,下班的路上看到小偷抢劫,难道就因为您下班了就不管了?您要是一名救死扶伤的大夫,来了一位生命垂危的病人急需动手术,难道因为您下班了就不管病人死活了……” “你个小娘们再敢哔哔我掐死你!”他恼羞成怒骂了一句把电话给挂了。 我笑趴在桌子上,兰兰也憋不住笑了。继而担忧地问:“香香姐,仙家一定气坏了,万一他来了罚你怎么办?还有,万一他一气之下不回来了呢……” 她说到这里满眼恓惶。 我摇头说:“放心,这会儿他准正跟那个黄嘤嘤告辞呐。” 说罢不服气地嘟囔:“黄嘤嘤,一个妖怪活那么有滋有味,我就看不惯。兰兰,想办法让赛潘安跟她闹掰。” 兰兰摇头表示不敢。 我说:“想办法呀,又不是明着禁止他们来往,怕什么怕。” 兰兰说实话:“香香姐,我当然不想仙家跟那个女妖精厮混在一起了,可是咱们有什么办法呢。” 我说:“事在人为嘛,得先认识那个女妖精,见机行事。嘘,别说话了,他估计就在路上了。” 一股凉气扑到我俩身上,赛潘安立到我们面前了,一脸寒霜地朝我低吼:“魏香香,你挺牛逼呀,把我生生从外面逼回来了。” 我又是双手合十给他道歉,又是双手捧着茶杯给他敬茶谢罪,双唇翻飞解释:“没有没有,仙家误会了,弟子不是有意打断您的好事,是弟子无能,解决不了仙堂的事,不得不打扰师父,望师父息怒。” “别哔哔了,走吧!”他那双桃花眼变成了张飞眼。 吓得我双肩一抖,兰兰直接缩成了一团。 我和兰兰一左一右陪他来到华彪家,华彪家果然鸡飞狗跳。 华彪妈跪在院子里对着空气磕头不止,嘴里说着求饶的话,华彪儿子对着空气一个劲喊妈妈,还伸着小手要妈妈抱,华彪女儿吓得哇哇大哭。 华彪搂着儿子蹲在地上,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看见我来了像看见了救星,噗噗嗵嗵跑过来求我救命。 “人都死了还来干嘛!”赛潘安朝着院子当中那棵杨树说。 他是隐身状态,除了我谁都看不见他,当然也听不到他的声音。 我示意华彪别说话,说我仙家正在看事。 赛潘安对着那棵杨树说:“你自己开口说话吧,我也不难为你。” 忽然,跪在地上又哭又磕头的华彪妈坐到了地上,声音变成了小环,喊着两个孩子的名字哭起来。 两个孩子一听到妈妈的声音都朝奶奶扑过来,紧紧抱住奶奶嘴里喊着“妈妈”“妈妈”。 可见他们有多渴望母爱。 华彪在听到亡妻的声音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两手作揖给小环道歉,痛斥自己以前的混蛋行为,哭诉对小环的想念。 小环对他开口了:“华彪,咱俩已经是两世人了,恩恩怨怨我也放下了。我只放不下我两个孩子,我怕你再娶了媳妇再生了孩子,亏待我的两个孩子呀……” 第81章 黄嘤嘤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呐!做了鬼还放不下孩子。 华彪信誓旦旦地把心里的打算跟她说了出来,说他再娶只是为了照顾两个孩子和母亲,他好出去挣钱,根本不是为了再找个女人再生孩子过他们的小日子。 小环冷笑一声:“如果那个女人想生呢?” 华彪咬牙说:“绝对不可能,我跟那个女人说好了的。” 小环格格笑了,“哪个女人愿意自己不生孩子养别人的孩子一辈子呢?以后她要是怀上了你还能叫她流了去?就算你要她流她肯流吗?哪个母亲都是自私的,再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会把心思都用到自己孩子身上,别人的孩子就碍眼了。” 虽然我没做过母亲,但是知道她说的是母亲的肺腑之言。 华彪听着听着垂下了头,刚才的气势没有了。 小环说:“我的两个孩子太可怜了,我不能让他们受后娘的欺负,所以我不允许哪个女人当我孩子的后妈。” 华彪哭着哀求:“小环,可是你也得为我考虑考虑呀,家里一个疯子老的,两个小的,我还得挣钱养活他们,实在是没法过呀。” 忽然他起身说:“那这样吧,明天我就去医院做结扎手术,可以吗?” 我心说:这倒是好办法。 小环缓缓地说:“那就等你做了手术后再说。” 那就是同意了呗。 华彪没有笑,反而哭得更痛了,他说他夜夜做梦小环来了,他真想回到过去的日子呀。要是能重生,他一定会对小环好,不会再听他妈的话。还保证,以后儿子都不让他跟奶奶玩儿,虽然他奶奶已经疯了,他也不允许他再步他妈宝男的后尘成为奶宝男。 小环的声音虽然依旧冰凉,但语气有了缓和:“我们已经是阴阳两隔了,我也快要投胎转世了,这是地府开恩容我转世投胎之前来人间探望一下两个孩子,心事了啦我就回去投胎。你要是对我有愧,就加倍对咱们的孩子好吧,把对我的愧疚都化成对孩子的爱,我就瞑目了。” “好好好,你放心吧小环,我从今以后就为俩孩子活了,好好疼他们,保护他们,也好好培养他们,叫他们都上大学。如果我做不到,就叫我死得比野狗都惨!”华彪对着头顶的月亮发誓。 小环紧紧地抱着一对儿女,对他们说了几句话后没声息了。 华彪妈也软软地躺到了地上。 我对华彪说:“华彪哥,小环嫂子走了,你可得兑现你的承诺啊,不能糊弄鬼,不然你真的会死得很惨。” 华彪两眼坚定地说:“香香妹妹,刚才的话都是我对小环的肺腑之言,除了俩孩子,我如今啥心思都没有,我明天就去医院做手术,我这辈子就这俩孩子,把全部心血都用到他们身上,不然我对不起小环。” 我点头说:“你心里有数就好。” 从华彪家里一出来,赛潘安的手机响了,我下意识跟兰兰对视一眼。 果然,他接过就说:“太晚了,不去了,你们自己排练吧。” 那头是黄嘤嘤那娇滴滴甜腻腻的嗓音:“哪里晚啊,看你咋说话跟他们人似的,夜里才是我们我们的天下嘛。” 赛潘安说:“不行啊,我如今不能跟你们比了,我做了出马仙在人间生活,就得遵从人间的生活习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好了,你们玩儿,再见。” “不嘛不嘛,我就要你来陪我们排练……”那头的声音都拉丝了。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兰兰嘴唇都快咬出血了。 赛潘安也真是没羞没臊,当着我们的面就甜言蜜语哄起她来:“嘤嘤,你怎么这么粘人呢,美男子白天工作一天了,夜里想早点休息嘛,下回再约好不好?我的嘤嘤最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了,拜拜喽!” 说罢就挂了电话。 刚挂那头就又打过来,他干脆摁了拒接,然后世界安静了。 我吐槽:“仙家,光知道你是驱邪看风水是高手,不知道这哄女人也是高手啊。” 这货顺杆而上:“我哪哪方面都是高手,慢慢你就知道了。小朋友,你前世贵为公主今生才有机缘成为我的弟马,你感谢你前世吧。” 偷鸡不成蚀把米,我被气得没词了。干脆直说:“这个黄嘤嘤我没看上哈,你还是少跟她来往吧。” 赛潘安呵呵一笑:“魏香香,你是我妈吗?” 我两臂一抱:“我是你堂口弟马,也是你老板,不是我你怎么给人看事做功德呀?” 他掏出扇子,啪一下打开,帅帅地摇着说:“有道理,那我就听你的话,以后少去找她。” 我再接再厉:“不是少去找她,是不去找她。” 兰兰在旁边给我竖大拇指。 赛潘安摇摇头说:“那可不行,这叫社交。那片古树林里修炼千年百年的精灵很多,他们能力也很强,我来到这里当出马仙,得跟它们搞好关系呀。不然他们出来跟咱们捣乱怎么办?” 我听得头都大了,难道这妖族也玩儿人间这一套? 赛潘安耐心给我讲解了一番它们妖界的规律,原来跟我们人类的圈子一样一样滴,看来当鬼当妖都累呀! 我叹口气说:“好吧,你有你的难处,为了咱们的堂口,你就委屈求全吧,不过你得把握好度哈。” “仙家,你爱上那个黄嘤嘤了吗?”兰兰忽然问出这句话。 赛潘安给问愣了,继而笑了:“什么爱不爱的,我曾经跨过山河大海,我的梦想是日月星辰!” 我和兰兰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信他的妖话。 “赛潘安!”忽然一道声音在我们头顶响起。 随即一道金光泻下,一个人形立在我们面前。 她穿着一件金光闪闪的长裙,一头大波浪长发垂在腰间,脚上是一双大红色的高跟皮鞋,那鞋跟足有10公分。 这气质,哪里是深居古树林里的妖精,就是国际范的美人呀! 再看她那张脸更是跟国际接轨:尖下巴,高额头,挺鼻梁,嘟嘟唇。 我惊奇,这整容风也刮到妖界了吗? 第82章 赵凌云去找费文仲 “潘安哥哥!”她扭着腰扑到赛潘安身上。 我寒毛倒竖,忙躲得远远的,兰兰却呆立在原地,直直地看着他们。 赛潘安想轻轻地推开她,可她明明是只鹰却像条蛇一样挂在赛潘安身上扯都扯不下来。 我拉起兰兰走到远处,面带讥讽地看这边的动静。 赛潘安哄她:“嘤嘤,我两个弟子在呐,得避嫌。” 黄嘤嘤腻歪着:“她们是人还管咱们的事吗……潘安哥哥,你刚才不接我电话我好伤心呐,你得陪我去喝杯酒安抚一下我的心……” 我看得尴尬癌都犯了,这母老鹰够骚的。 兰兰气得牙都快咬碎了,一个劲她骂不要脸。 赛潘安这回是石板道地掼乌龟,硬碰硬了。狐狸钻了老母猪的窝,看谁骚过谁。 他明显不好意思了,好声好气地哄她:“我不跟你说了嘛,我累了,想休息,这不刚刚又加了个班,更累了。嘤嘤听话,哥哥回去休息,你回去继续玩儿好不好……” 我差点吐了。 赛潘安忽然朝我和兰兰叫:“香香,兰兰,你俩过来认识一下嘤嘤小姐姐,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了啊!” 我立马拉住兰兰的手说:“走,会会她去。” 谁知,我跟兰兰走到她跟前,她一个高傲转身背过我们,对赛潘安说:“人妖殊途,没必要认识。既然潘安哥哥实在累了,那就回去休息吧,明天再见。” 说罢化作一道金光飞走了。 我哑口无言,够跩的哈。 兰兰又酸又气,忍不住骂:“哼,不就是一只鸟嘛,当自己是七仙女啊。在我们人类面前耍威风,你是本末倒置了,我们人类才是高级动物,你是禽类知道不。” 我偷着踩她一脚,她才看看赛潘安住嘴了,他不也是一只老鼠吗。 兰兰忙跟赛潘安道歉:“仙家,你别往心里去,我是看她太没礼貌了,才说气话的。” 赛潘安摇摇手说:“算了算了,回去睡觉。” 说罢大踏步往前走,我跟兰兰小跑才跟上。 赛潘安吃了最后一柱香火钻到牌位里去睡了,我和兰兰钻到她屋里八卦个没完。最后我下结论:“兰兰,这个女妖精仙家不会喜欢,你不用在乎她,根本不是你的劲敌。” 兰兰还是不自信:“可是你看人家那气场多魅呀,比走红毯的范冰冰还有范儿呐,我跟她比等于萤火虫跟天上的星星争辉。” 我拍她一下说:“越是那样的女人越不吸引男人,男人还是喜欢你这种小清新款的,宜家宜室。再说那女妖精多恶心呀,一点分寸感都没有,还高傲的尾巴翘到天上去了,哪个公的会喜欢。” 兰兰被我逗笑了,又满含幽怨地说:“香香姐,要是真想你说的那样就好了,我对仙家的爱诚心可鉴天,他对我却看一眼都不愿。” 我老生常谈地说:“日久生情嘛,一块石头捂三天还焐热呐,别急,你用你自己的方式爱他就行了。” 我镯子里一凉,知道老鬼回来了,我忙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老鬼就现身在我面前,弯腰抱住我就飞出房间。 我们来到大宋年间皇上赐给赵凌云的府邸里,却发现了异样,府邸好像有人来过。 这座府邸坐落在古都郊区,跟皇宫离得算是远的了。因为这曾是赵凌云大将军的府邸,就成了文物被保存了下来。 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对外开放,四周用围栏封着,不许人进来。 我们来过几次,这里确实没有人来过的痕迹。今天我们一推开屋门,就发现我们的卧房好像被动过。 我们的床被人碰过,因为枕头和被子都不是原来的位置了。 我有些害怕,赵凌云抱着我四处巡查一遍,就把我放到了床上,说此刻这里就我们俩,没有人和任何别的物种。 我猜测:“那是不是哪个考古的偷着溜进来了?” 赵凌云摇头:“这里戒备森严,人是过不来的。” 我唏嘘:“难道是鬼?” 赵凌云又否认:“没有嗅到鬼出现过的气息。” “那不是人不是鬼能是什么?”我倒吸一口冷气。 赵凌云坐到了床沿,一把捞我到怀里,吻着我的脖子说:“管它是什么,现在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要你……” 我浑身散架般瘫在床上,老鬼搂着我说了一件事:“香香,我不能再拖了,我得去找吴焕之,我要先把当年的深仇报了。可是我舍不得离开你,就耗到现在。” 我也舍不得他,可我也恨吴焕之。就窝在他怀里说:“那你就去吧,我也想跟你一起去,可是仙堂没有我不行。” 赵凌云搂着我说:“我可不能让你跟我一起去,那个费文仲要真是吴焕之,你跟在我身边会很危险的,在家等我的消息吧。” 我一听紧张了,问他:“那你是不是也很危险?” 他说:“不会,我可是鬼王级别呀,谁能伤害到我?再说我是地府的王,有危险我能从地府搬兵,你放心好了。” 我点点头,头发蹭着他胸口嘱咐:“那我们得时刻保持联系,不方便接电话就发微信,打字慢还可以发语音。还有,你到哪了遇到谁了都得跟我随时汇报。” 他咧开阔嘴笑了。 我看看时间说:“咱们回家吧,别被我爸妈发现我不在屋里。” 赵凌云盯着我坏笑一下,咬着我耳朵说:“行,那就再来一次……” 我都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被老鬼带回家的,都断片了。醒来日上三竿,还是妈在屋外叫醒我的。 我揉着眼一坐起来就看见手机上有句留言:“我走了,你今天多睡会。” 我脸一下子红了,咬着嘴唇骂了他一句。 早饭又是兰兰做的,我妈只能给她帮忙打下手。 所以我妈对兰兰颇有微词,我刷牙的时候过来嘀咕:“这兰兰真是太勤快了,你以后得跟她学学,好好伺候仙家。” 我不理会她。 她不肯罢休,还谆谆善诱:“香香啊,这仙家也是有情有义有血有肉的,要是跟他成了夫妻生了孩子,他也不舍得上天了不是……” 第83章 跟爸妈坦白赵凌云 我喷了一脸牙膏沫子,赶紧喝水漱口,被呛得咳嗽成狗。 我的亲妈边给我抚背边继续给我洗脑:“仙家长得那是没处挑,比哪个电视剧里的小伙子都帅,那本事更是没得比,关键就住在咱家里,你不用出嫁,守着我们老两口多安心呀……” “妈,我已经有对象了!”我脱口而出。 我妈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香香,妮儿,你有对象了,是谁,他在哪,我跟你爸咋一点不知道……”我妈抓住我两肩摇晃着问。 又惊慌地朝我爸喊:“铁柱,你闺女说她有对象了……” 我爸噗噗嗵嗵跑过来了,那神情如临大敌般紧张,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有对象了?” 我当下势如骑虎,箭在弦上。咬咬嘴唇,说:“是的,他是谁,你们都认识。” 爸妈个个两眼如炬地盯着我,一齐问:“谁!” 我说:“大宋将军赵凌云。” “啊……”爸妈僵在原地。 “他他他……死了一千年了呀,是千年老鬼啊!” “是的,他是千年老鬼,可他如今就是我的丈夫,你们的女婿。” 我一不做二不休,把和老鬼的事统统倒了出来。当然把我前世的“真实身份”也“官宣”给他们了。 当我妈妈听到我是大宋公主转世的时候“啊”一声倒到爸爸怀里了,我爸爸这才相信当年我妈妈总说闻到的香气是真实存在的。 我的前身是大宋公主,那个传说中浑身自带香气的香香公主。 “爸!妈!你们冷静一下好不好,咱们好好捋捋。”我摇着痴痴傻傻的爸妈哀求。 我妈妈呜呜哭起来:“我咋就生下了一个大宋公主呢,我不想高攀,我只想生个普通孩子,结婚生子,给我们养老送终……” 我吐槽:“你可拉倒吧,我可是记得很清楚哦,小时候你跟我一提起怀我那晚的香气就满怀骄傲,说我一定是个不凡的命格,是富贵命,娘娘命。” 我妈哭着说:“我只道你是富贵命,哪知道你是富贵命转世呀,还找了个鬼当女婿。” 我解释:“妈,我跟赵凌云本来就是一对,前世他被奸人所害,我们阴阳两隔,也是上天有眼,让我们一千年后相遇。妈妈,你该祝福我们这对苦命鸳鸯,我们彼此熬了整整一千年啊!” 我爸爸捂住脸哭了起来,可能他被这千年之恋所打动了。 我妈妈哭个没完,我就把赵凌云给我展示的未来规划给她讲了,说赵凌云会为了我修炼成活僵尸永远留在世上,直到我寿终正寝一起回地府。到时候我就是地府鬼王夫人,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我又突发奇想,拉住他们的双手说:“要不到时候我让你女婿提前跟地府打招呼,你们阳寿尽了先在地府等我们不去头胎转世,我还做你们的女儿,我们一家三口、哦不,一家四口生生世世在一起。” 我爸妈面面相觑。这信息量太大了,他们接受不了,脑子卡顿了。 我把他俩关到屋里让他们慢慢消化,来厨房找小兰了。 正打鸡蛋的小兰看看门外,一脸慌张地问:“香香姐,咋样了?我大娘跟大爷还好吧?” 我摇摇头:“不太好。” 兰兰摸摸我的肩安慰:“不怕,他们一时难以接受很正常,毕竟这事太玄幻了,是正常人都接受不了。” 我坐到椅子上不说话了。 兰兰凑近我问:“香香姐,万一我大爷跟大娘不允许你跟赵将军在一起怎么办?” 我被问住了,爸妈可是我的天呀,我从来没想过背叛他们。可是赵凌云是我的命啊,失去他我这条命都没意义了…… 兰兰看我的样子可怜,忙安慰我:“我只是打个比方,你别为难做选择了。那个,香香姐,你想吃什么呀,我给你做。” 我哪里有心吃饭呐,嘴里喃喃地说:“我不想吃,你给我做个番茄炒鸡蛋吧,再蒸个茄子,拌的时候多放蒜、醋,再放点辣椒,让我狠狠地被辣吧,辣得我眼泪直流吧……” 兰兰偷笑着洗茄子,又给我一头蒜让我剥。 我恹恹地低头剥着蒜,一双锃亮的皮鞋落进我眼里,我张口就叫:“你不能去约会啊,一会就来看事的了。” 抬头一看我愣了,这人不是赛潘安。 他白衬衣黑裤子,风度翩翩,气质儒雅,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他给我浅鞠一躬,神情谦卑又恭敬地说:“请问您是魏香香女士吗?” 我忙起身回礼鞠躬,说:“哦,我是,您是?” 他递给我一张名片,说:“我叫张宇,是市里人,听说您的堂口很有实力,我想请您出马帮我看看家里的诡事。” 这一看就多金又帅气的主顾我当然欢迎,一口应下:“行行行,那您到仙堂来吧,说说您家的情况。” 我领着他来到仙堂,仙堂香烟缭绕着,真如“仙堂”一般。 我对着灰仙牌位说:“仙家,您在吗?” 灰仙在牌位里答应一声。 我就说:“这位先生找我们看事,您听他把情况说一遍。” 然后就让张宇对着牌位说。 张宇开口很详细地说:“仙家您好,我就把我家出诡事的前因后果都跟您说说。我家去年买了一套新别墅,因为我母亲是作家,喜欢安静,就买了一套离市区稍远,青年湖畔的别墅小区。 今年过了年装修好了,一个月前我们全家入住,可是住进去后就怪事连连,白天一点事没有,一到晚上我们全家都会做同一个梦。就是梦见一个女孩坐到我们客厅里梳头,她的头发湿漉漉的,边梳边往地板上滴水。” 我听得头皮发麻,下意识把手放到了头上。 “要说是梦吧,可是第二天我们一起床当真看到客厅地板上有水渍,而且就在我们一家人梦中那个女孩坐的地方。”说到这里他眼里透出深深的惧怕。 他对着我说:“说实话,我们家人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我爸在研究院上班,我妈是作家,我是博士生毕业,我们都是无神论者。可是这件事太诡异了,我们把所学知识都用上了也解释不了,而且我们也受不了啦,我妈现在整夜失眠,我爸都不敢睡觉了……” 第84章 诡异的梳头女子 我提出疑问:“那你家人有没有在半夜时分守在客厅守着,看是不是在你们熟睡的时间那个女人真的来了?” 张宇摇头:“没有没有,她根本没来过。我们全家都轮流守在客厅待过一整夜,都没看见那个女人来,但是睡着的人梦里照样有那个画面,醒来客厅她坐过的地方依然湿漉漉的。” 这确实是有鬼了。 我对着牌位问:“仙家,这事您看能解决吗?” 牌位前的纸上沙沙出现一行字:过去看看。 张宇一看很是高兴,连说谢谢后就把手伸到他的黑色公文包,“啪”厚厚一大摞百元大钞放到了供桌上。 目测是10000吔! 我心都在胸膛里跳起了兔子舞。 他下面的话差点令我失态:“魏香香女士,这是一半出马费,事情解决了还有另一半。辛苦您和仙家了。” “不不不辛苦不辛苦,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我兴奋得语无伦次。 我饭也顾不上吃了,这就邀请赛潘安跟上张宇走。 赛潘安这厮也是个财迷,当场就从牌位上下来,隐身走出仙堂。 我匆匆跟兰兰说我们不吃饭了,仙堂的事她照料一下,等我们来了再说。又朝静悄悄的我爸妈屋里看了一眼,嘱咐兰兰:“你去你大爷大娘屋里叫他们吃早饭,别饿着他们了。” 张宇开的是一辆很拉风的卡宴,这车我只在影视剧里看见过,哪里坐过呀。 张宇很绅士地给我打开副驾驶的门,请我坐上关上门,他坐到副驾驶上又提醒我系好安全带,然后又拿出车里的咖啡、奶茶、可乐任我选。 这捧着可乐心里赞叹:真是位绅士呀! 我忽然意识到了,回头看看后车座里的赛潘安,就冲他晃晃饮料,赛潘安指指奶茶,我跟张宇说:“先生,我仙家要和奶茶。”火山文学 张宇愣了一下,嘴里嗫嚅:“哦、是吗,那真是不好意思怠慢了,不过,仙家在哪?” 然后茫然地冲车后座看看,显然一无所获。 我笑笑说:“我仙家只有我能看到,您把奶茶给我吧,我给仙家。” 张宇一脸惊奇地把奶茶递给我,我接过朝后座的赛潘安递过去,赛潘安接过了,那吸管捅开盖子吸起来。 在张宇眼里,那杯奶茶在一进入仙家手里就消失不见了。 他顿时瞠目结舌。 我只好提醒他:“张先生注意开车。” 他才把注意力集中到方形盘上,朝我道歉:“对不起香香堂主,我少见多怪了。” 我笑笑说:“不是,是仙家的存在刷新了我们的认知范围,我刚开始也是大惊小怪。” 他手扶着方向盘咽了一口唾沫说:“不是小怪,这可不是小怪……” 我噗呲笑了。 他也嘿嘿笑了,这一笑气氛缓和了些。他就跟我聊起了天:“听说你是个很年轻的堂口主,今日一见没想到这么年轻,冒昧地问一下,你成年了吗?” 我如实说:“我都22岁了,今年大学刚毕业。” 他吃了一惊:“哦,你这么大了,也是大学毕业呀。” 又笑笑说:“不好意思,我不明白,你也是大学毕业生,怎么没留在城里上班而是回家开起了堂口呢?这不符合我们青年人的择业观念啊。” 我耸耸肩说:“这都是缘份,不容我选择的。” 他点了点头,“哦”了一声说:“是是,这种事是由不得人的,我看过迟子建的《额尔古纳河左岸》,这个事情确实数不清道不明,但是我还是认为那是小说,是纯虚构的,没想到是真实存在。” 我微笑点点头。看他一眼问:“张先生在那工作?” 他说:“我在大学做博士生导师。” “哇,这么厉害,那肯定是特别优秀哦才会被留校做导师。”我由衷地赞叹。 他谦虚地笑笑说:“没有没有。” 他顿了一下问我:“那香香堂主,你做堂主影响自己的私生活吗?” 我笑着说:“不影响。” 他说了句:“那就好。” 他家别墅无疑是本市最高档的小区,家家是三层独栋小洋楼,小区植被没得说,有竹林,樱花大道,各种健身娱乐设施齐全,还有一片人工湖,里面野鸭,天鹅优哉游哉。 住在这里的人当然非富即贵。 我看着满眼羡慕。 “这就是我家,请下车吧。”张宇给我打开车门。 又迷茫地看看我,意思是仙家在哪,需要给他开门吗? 我看见赛潘安已经从窗户缝里穿到外面了,就笑笑说:“仙家自己下来了,走吧。” 张宇“哦”了一声,领着我进了别墅大门。 客厅的装修很是古朴雅致,都是昂贵的红木家具,地板也是红木,墙壁上挂的几副国画,我虽然不太懂,但是知道绝非赝品。 张宇温声招呼我:“香香堂主请坐。阿姨,倒茶!” 随即一位衣着整洁,头发梳得光溜溜的中年妇女从一个房间出来向我问句好,然后倒茶。 张宇又走去一个房间轻声喊:“爸,妈,堂口主和仙家来了!” 一会儿,一对衣着家居服的中年男女出来了,他们一看气质就是文化人,只是都眼眶四周发黑,眼里布满血丝,状态很差。 “你好,哎呀,这不是一个小姑娘吗。”他们看见我露出吃惊的表情。 我起身朝他们微微鞠躬,说:“你们好两位老师,我今年大学刚毕业。” “呀,都大学毕业了,看不出来呵呵,坐坐,坐下喝杯茶先。”他们在我对面坐下了。 张宇也坐下来,跟他们说:“我已经把情况跟这位堂主说了,她说让仙家看看。” 张家夫妻点点头,张夫人一脸恓惶地说:“小姑娘,这事说起来好像很可笑,但就是真实存在,绝不是我们一家三口的意想。您看看,就是这个位置,每天一早起来这片地板就湿漉漉的。”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过去看,就在客厅的桌子边,有一片湿漉漉地方,我伸手一碰,是水。 张夫人说:“今天一早我故意不让小阿姨拖地,让你们看看这是什么情况。” 我看看头顶,天花板没有滴水的可能,那这一片水渍绝对有鬼。 第85章 怪异的鱼 这时赛潘安已经在各个房间转悠一遍了。 他朝我点点头,我立刻跟张家一家三口说:“我仙家有话跟你们说。” 然后他就附上了我的身,我开口说道:“你们这栋别墅没问题,可是这栋别墅建在一处老宅旧址上,每天夜里来梳头的女子就是那座老宅里的人。至于她为何每晚都来,得我跟他谈谈。” 我的声音不是我自己的了,明显是个男人。光这一点就把张家一家三口震住了,又听了我嘴里的话,三口脸色都惨白惨白的。 张宇用手拍着爸妈的手安抚,小心地问我:“仙家,那我们这栋房子还能住吗?” 我说:“等我见到那梳头女鬼再说。” “嗯好好,那谢谢仙家了,仙家一定得帮我们把女鬼送走,我们可以加钱。”张宇说。 我心说:给有钱人看事就是好,动不动就加钱。 难怪世人都嫌贫爱富啦。 但我是开堂口,不是做生意,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当即表示:“钱不用加,我们看事是做功德,再给仙家拿个香火钱,不是做生意光图赚钱。” 我的话说的很中肯,张先生夫妇赞许地看我一眼。 我起身说:“现在还是上午,没法捉鬼,我们堂口还有很多看事的,就先回去了,晚上再来。” 张宇一家三口都起身相送,张宇父母说:“小姑娘,那就让我儿子送你和仙家回去,晚上再接你和仙家过来,中间最好不要有任何变化,因为我们一家三口都受不了啦。” 我保证不会有任何变化他们才放心放我走了。 张宇开车送我们回去,赛潘安坐在后座,我照旧坐在副驾驶上,和张宇聊着天。我问张宇了解他住这个小区之前的历史吗? 张宇说:“我知道这小区最早的前身是晚清一家富户的老宅子,后来拆除了,就建造了这座别墅区。” 我又问:“那你听说过那片湖水里出过人命吗?” 张宇苦笑:“说句不好听的,哪个水域里没淹死过人呢,人们也见怪不怪了。” 我想想也是,就不再多问了,晚上自有结果。 我心里记挂老鬼,就从包里拿出手机看消息。看到他给我发了一个:我找到费文仲的公司地点了,稍后跟你联系。 我随即发了一条过去:注意安全,等你消息。 “香香堂主,你在哪所大学毕业的?”张宇问。 我答:“我在省会科技大学毕业的,学的国际贸易。” 他说:“哦,那你上的还是一本,专业也不错,有点可惜了哦。” 我摇头:“不不,我不觉得可惜,我开堂口是做功德,况且比上班还轻松,我喜欢。” 我说的不完全是真心话,我心里还是有些羡慕那些穿梭在写字楼里的白领丽人。 张宇温和的一笑说:“对,人各有志,不过我挺佩服你的,小小年纪能活得这么通透洒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境界。” 我不自然地笑笑说:“过奖了。” 过了一会他又问:“你男朋友介意你做这一行吗?” 我“哦”了一声撒谎:“我没男朋友。” 他不再说话。 “对了,咱们加个微信吧,下午好联系。”张宇忽然提议。 这是正常业务联系方式。我就答应一声掏出手机和他家来了微信。他礼貌周到地说:“不知道下午几点来接你方便,到时候我在微信里问你吧。” 眼下我也不确定下午的时间,就答应了。 他很绅士地把车开到我家门口,还给我开了车门,看着我进家后才告辞离去。 “那帅哥对你有意思了哈。”赛潘安忽然在我耳边说。 我“切”他一下说:“我可没你赛潘安的魅力,人家大城市里的精英会看上我一个小土妞?我不是癞蛤蟆也不想吃天鹅肉。” 赛潘安说:“有这自知之明就好。” 我差点爆粗口。 一进门我就皱起了眉头,我姑正坐在我家院子里的杏树下大哭小叫的,等着看事的人都围着她看。 “哎咱香香来了,你跟她说吧。”妈看见我如遇救星,摆着手叫我快点过来。 赛潘安径直去仙堂进了牌位里。 “香香啊,我的好闺女,姑不该不听你的话,现在姑倒霉了,你快求仙家救我呀。”我姑拽住我两手哭求。 我冷冷地说:“看事的这么多,不能搞特殊,谁先来先给谁看。” 说罢挣脱开她的手回到仙堂,大伙都跟着往前挤,但是谁也不敢越矩,来得最早的进了仙堂。 送走最后一个看事的,我才让姑进了仙堂。我给她解释:“姑,你别生气,我不能破了仙堂的规矩。再说反正我家管饭,你最后看就最后看吧。” 我姑有求于我,也不敢黑脸,皮笑肉不笑地说:“就是就是。那啥吧香香,我上次没听你的话,不相信那个鱼塘不干净,现在我信了,我求仙家去看看俺包那个鱼塘去……” 原来,几天前,到了又一茬捞鱼的日子,姑父捞出鱼大吃一惊:那些鱼好像不正常,鱼眼睛发红,而且鱼身子也有变异的模样,肚子特别大。 养了几年鱼的姑父没见过这种情况,也琢磨不出原因来,就不去琢磨了,糊弄着批发给鱼贩子了。 可是当天鱼贩子就找他来了,说很多人吃了鱼都肚子疼,胃疼,还有人住院了。说他那批鱼肯定有毛病。 姑父心虚,怕闹大了,就给鱼贩子退了钱,剩下的鱼也不敢卖了。 昨天他捞了几条鱼去找了水产公司的技术员,技术员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给拿了些药,让跟鱼饲料绊到一起撒到鱼塘里,或许鱼吃了就好了。 谁知吃了那些药,鱼塘里的鱼不但没好,反而昨天夜里那些鱼集体跳跃到水面上唱歌,把鱼塘附近的居民都吓坏了。 更可怕的是,今天早上姑父去鱼塘捞鱼,一头栽到了鱼塘里,他一口咬死说是鱼塘里有只手把他拉到水里的。 我姑哭着说:“妮儿啊,你姑父也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真看到一只手拉他下水,一个劲嚷嚷啊,吓死我了,早知道听到你话把鱼塘还给村大队了。” 第86章 父母跟我要求见女婿 我心里说:活该。 嘴上数落她:“姑,做人不能太贪心,占小便宜吃大亏。还有,做人得厚道,别只认钱不认人。” 姑姑被我这个小辈冷嘲热讽的很是难为情,但迫于我的“淫威”还是连连附和。 等我把姑姑羞辱个够,才让她给仙家上香看事。这回她很大方,拿出了100块钱的香火钱。 我问赛潘安是不是去那个鱼塘看看,赛潘安说不用,那个鱼塘的水是镇西边那条河沟里的水流过去的,之前那条河沟住着那个被淹死的女鬼,就是被我们解决掉那一个。 那个女鬼是怨鬼,水里就带着她的怨气流到了姑姑包的鱼塘里,鱼塘里的鱼吸食了怨气才会变异,人吃下去自然会生病。 我把赛潘安的话转述给了我姑,她听了后悔不已,说回去就把鱼塘还给村里。 又问姑父是不是见鬼了?赛潘安说他是被鱼塘里变异的鱼吓得了,给他吃几副药就没事了。 我姑走后,我问赛潘安,“是不是那鱼塘没救了?” 赛潘安说:“当然有了,这点小事能难住我?但是当时你姑根本不信呢,还以为咱们想骗她钱,所以我就置之不理。其实,只需我去那个鱼塘念断解怨经就没事了。不过现在那个女鬼的怨气消散得差不多了,把那一批鱼埋了就行,再不会有事了。” 我埋怨他不厚道,早不说这事,其实我跟他一样不厚道。 妈妈在仙堂门口等我,我又给牌位上了一炷香后走出来,跟着妈妈去了她的屋里。 爸爸在床上坐着等我。 妈妈坐到床沿,我坐到他们床头的椅子上,默默地等着他们表态。 我妈红着眼眶说:“香香,我跟你爸商量了,这事不能就这么着了,他得跟我们见一面,我们得试试他的人品、不,鬼品。” 我有些想笑,又觉身为父母他们有这个想法很正常,哪有不给孩子把关的父母?我就说:“他暂时不在,等他回来了我就安排你们见面谈话。” 我爸妈对视一眼,问:“他多久能回来?” 我说:“不一定,我让他尽快早回来一趟。” 爸妈又对视一眼,我爸坐直身子说:“他确实是我们魏家的功臣,还保全了咱们全村的人,不光咱们魏家子子孙孙都该感谢他,咱们全村人子子孙孙也都该感谢他。可他毕竟是鬼,你是人呐,这不合天理呀,我跟你妈怕这不合乎天理的姻缘遭天谴啊!” 爸妈胡思乱想很正常,就问爸妈:“那一千年前他一个战功赫赫的大将军在迎娶香香公主的时候被恶毒的杀害,魂魄又被囚禁,恶人的天谴在哪里呢?” 我爸妈哑口无言。 我打个哈欠往妈妈腿上一趴,搂着她的腰腻歪着说:“我要睡午觉了,就睡你们俩中间。” 我妈驱逐我说:“去去去,去你屋里睡去,多大了还腻歪人。” 我笑着回我屋来了,开了风扇躺床上睡觉。 迷迷糊糊中我领着一群宫女来到父皇大殿,我来偷看心里仰慕已久的赵凌云将军,宫里都传疯了,说他年轻神勇,仪表堂堂,更是战功赫赫,是整个大宋的顶梁柱。 今天皇上在大殿摆酒宴请他,我要趁机一睹雄风。 可是宫里戒备森严,招待群臣的时候不许后宫任何一位女的闯入,我费劲口舌也没能混进筵席场地去。 我正在大殿外花园里叹气,忽然一阵铠甲动静伴着有力的脚步声从我身后响起,我猛地一惊正要随丫鬟躲避,但我钉在了原地。 一个一身戎装,如山般巍峨雄壮的男人立在那里,只看到他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我就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太骇人了。 我心里蹦出一句话:如天地难承其重,顿时为之失衡,气势所到之处,无一人生还。 他怔了一刻后两手抱拳道歉:“末将不胜酒力,来花园透透气,不知此地有女眷,多此冒犯,末将这就退去。” 说罢转身离去,我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久久动不了。 他闯进了我的心里。 微信提示把我惊醒,我坐起来回想着梦里的情形甜甜地笑了:那是公主初次遇见赵凌云。 我拿过手机,信息是张宇发来的,他问几点合适来接我。 我看看这才下午三点多钟,还早,就回了一条:五点来接我吧,谢谢。 那头秒回:好的,两个小时后见。 我没再回他,而是很迫切地给赵凌云打去了电话,我急需知道他在哪。 那头接了,听到他那浑厚略带沙哑的嗓音我差点激动哭了,“你在哪啊,我想你了!” 过了一会儿赵凌云才宠溺地问:“怎么了小丫头,这还不到一天呢就这么想我了?” 我娇声娇气地说:“就是想了嘛,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说:“我很快回去,我已经确认了,费文仲就是吴焕之,但是想报仇还得从长计议,因为他周围高手如云,而且金光护体,阎王也奈何他不得。” 我听了哭叫:“那可怎么办呢?不能让他逍遥法外呀。” 赵凌云安慰我说:“你别着急,我会想到办法对付他,不会任由恶人横行于世。回去细说,等我。” 我答应一声,乖巧地挂了电话。 怔了片刻,我又在百度搜了费文仲的信息,我忽然发现有条评论是关于费文仲生物公司,费氏集团主打品牌:健肌强筋蛋白粉的。 评论说,我儿子体弱,我给他买了健肌强筋蛋白粉,刚开始吃肉眼看着有效果,人胖了,个子也长高了,我满心欢喜,就不惜花高价继续给他买了吃。 但是慢慢我发现不对劲了,从前不修边幅的男孩子变得比女孩子还能折腾自己,又是擦粉又是涂口红的,还对女孩子没一点心思了,这是变异了吗? 然后我又看到差不多的评论。 要知道,费文仲公司出产的健肌强筋蛋白粉可是畅销全国呀,影响力在国内是巨大的,销售额也是大得惊人。 它之所以火爆一是因为它剑走偏锋,主做男性青少年市场;二是它宣传产品针对亚健康男性群体,吃了不止是生肌强身,而且对某能力还有非凡功效。 并且它产品的组成成分全部提取植物精华,那些植物全部出产他公司的植物基地,他的植物基地在远离人烟的大西部地区,绝对无农药屋化学成分无空气污染。 于是,这个产品问世一经宣传就火了。 第87章 教我练习阴阳眼 健肌强筋蛋白粉火遍全国后,费氏集团又推出一套男性化妆品,又一次火得一塌糊涂。 听说费氏集团新近又推出了“美先生俱乐部”,只允许18岁以上30岁以下的男生入会,里面有各种活动和游戏,正在陆续开遍每个城市。 据不完全统计,费氏集团每年的收入无法统计…… 我蓦地想起如今横扫全国各个综艺的“娘炮文化”,还有身边的娘炮们,难道他们都是费氏集团的受害者?那费氏集团的目的是什么?是要毁灭我们国家吗…… 我越想越觉可怕,是啊,一个心性残忍的僵尸,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有可能。 “香香姐,醒了吗?仙家说该练功了。”兰兰在门外喊我。 我立即下床,说来了,跟兰兰一起进了仙堂。 赛潘安正坐在供桌后面,神态严肃。看见我用下巴指指凳子说:“坐下,今天我教你们练眼睛,好让你们能看出隐形的鬼和一切不干净的东西。” 我正想学这个本事,忙恭恭敬敬地坐好,高度集中精神听他讲课。 他说:“有一种人天生灵异体质,容易招鬼也能看到鬼,还有一种是天生的阴阳眼,能看到很多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我现在就让你们练成阴阳眼,这是捉鬼除邪的第一步,你们必须得学成。” 我和兰兰喏喏点头。 但是赛潘安给我们上的第一堂课令我们大跌眼镜:他居然递给我们一张白纸,让我们盯着它看。 我刚想吐槽,赛潘安严厉地说了一句:“目不转睛的看,正常人一般是3-5秒钟眨一次,平均每分钟眨15次。你们是初次练习,第一节课你们必须30秒才能眨一次眼睛,我可是盯着你们哈。” 我和兰兰苦着脸对视了:这好像不容易做到哦。 当然,容易还能练成阴阳眼吗? 一节课下来,我跟兰兰都两眼通红,满脸泪痕,赛潘安那厮却说很好,明天继续练。 忽然院子里有人叫:“香香堂主在吗!” 我一激灵:对了,张宇来接我们了。 我忙揉揉眼睛出门,应:“在,可以走了!您先去车里等着吧。” 他看到我怔了一下,随即礼貌地答应:“好的。” 就转身出去了。 我问赛潘安:“都5点钟了,人家来接了,咱们出堂吧?” 赛潘安从椅子上站起,伸了个懒腰说:“走吧。” 转头跟兰兰说:“今晚我们回来可能会很晚,晚饭就不吃了,你把仙堂打扫好再把门锁好,你千万别出门,我会在院子周围设个结界保护你。” 兰兰听了喜上眉梢,红扑扑着小脸说:“谢谢仙家关心,我绝对不会迈出家门一步,仙家和香香姐放心看事就行。” 我心说:他还是很关心兰兰的哦。 赛潘安照样隐身和我上了张宇的卡宴朝市里驶去。 路上,开车的张宇不时看我一眼,终于,他忍不住了,小心地问:“香香堂主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说出来也许我能帮忙解决。” 天,他误会了。 我笑了,说:“没有没有,你误会了张先生,我眼睛不是哭的,是练功练的,谢谢关心。” 他呵呵笑了两声,抱歉地说:“对不起对不起,那我很好奇,你练什么功呀?” 我说:“是我的仙家教我练一些驱鬼必须具备的本领,先练习眼睛的某些功能。” 他立刻说:“那我不该打听,抱歉。” 我忙说:“没事没事。” 车子进了市区却没朝他家的方向拐,我诧异地问他:“张先生,这不是去你家的路吧?” 他微笑说:“不是,先吃饭,吃了饭再回家。” 我心里一阵激动:这么说还有大餐呐! 我看一眼后座的赛潘安,这吃货朝我眨眨桃花眼,表情跟我一样兴奋。 可是我得矜持呀,尤其面对这么儒雅多金的帅哥。我就假模假式地说:“吃饭就不必了张先生,我们的业务里不包括这一项。” 张宇说:“香香堂主太认真了,正是吃饭的点我们不能让你饿着工作呀,你肯赏脸我还感谢呐。” 我心说这个人真会说话,我蹭饭还是给他面子了。 这是市里最高档的饭店了,反正我是第一次来,不是张宇殷勤地旁边照顾,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走。 到了提前订好的房间,张宇父母已经在等我们了。 “您好张先生,张夫人,让你们久等了吧。”我礼貌地打招呼。 张宇父母说“没有没有,我们刚到”。张宇母亲朝我伸出说:“来来来小姑娘,坐我身边来,我看见你就喜欢呵呵呵。” 我就笑着坐到了她旁边,一看首座空着,就知道那是他们为仙家准备的。我还没顾上招呼赛潘安坐,他就一屁股坐了上去,翘着二郎腿抓起瓜子吃。 我骂,你大爷的,到哪你都这副大爷相。 看着那一堆瓜子凭空消失,张宇一家人敢惊不敢言。菜上来了,也先转到他坐的位置让他先动筷子。 张家一家三口都我都很热情,不住让我吃这个吃那个,张宇更是绅士得很,切好大龙虾夹到我碟子里,螃蟹剥好了给我,还给我盛汤,倒茶,我真是被公主般伺候着。 同时也唏嘘:这么个优质男也不知将来便宜谁。 不禁八卦心四起:他女朋友得多优秀呀,一定也是高学历高智商高颜值吧。 这顿饭吃了一个小时多,外面天也黑了,张宇开着车载着我们缓缓回到小区。 我发现,一进家门,张宇一家三口的脸就变了,个个脸白如纸,冷汗涔涔。坐到沙发上眼睛都不眨地看着我,把我当他们的救星了。 赛潘安在我耳边说:“让我们都回到自己房间去,咱们守在这里。” 我就如实和他们说出,他们听了急急往自己屋里去,张宇还回头看我一眼,小声问:“你没事吧?” 我有些感动,笑笑说:“我哪里会有事,你放心回房间吧。” 心说:真是个心细的暖男呐。 他们各自回房间一关门,赛潘安就往长沙发上一躺,拿起手机玩起了游戏,还问我要不要一起? 我一脸懵逼地问:“你不该作法引鬼吗?” 第88章 小小新娘 赛潘安舒服地躺着说:“不用,等鬼来就行。” 我问:“那万一那女鬼嗅到咱们的气息了不来怎么办?” 他说:“不会,那是个傻鬼。” 我瞠目结舌。好吧,都傻,就你精。 既然你仙家都摆烂,我何苦那么积极向上呢?我打开手机说:“来,一起打。” 我玩着玩着打起了哈欠,往沙发上一靠迷糊过去了。 “醒醒!”赛潘安在我耳边轻语。 我猛地睁开眼睛,立即惊得身子缩到了赛潘安后面。一个长发及地的女子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背对着我梳头。 她头发湿漉漉的,往地板上啪啪滴着水。她一下一下地梳,动作不疾不徐,不知道要梳到何年何月。 我问赛潘安:“怎么办?她好像没看见咱们。” 赛潘安朝我挥一下手:“你去叫醒她。” 我可不敢,推脱说:“你是仙家,该你出手。” 他瞪我一眼说:“你是弟子,该跟我学着捉鬼,这不已经教你们画符了嘛,这点小活就该学着干,再说她的智商跟你很搭。” 我气得掏出一个符甩到了那个梳头鬼脚边。 有气就朝弱者撒,这叫欺软怕硬。 “刺啦”一声,那张符着火了,惊得女鬼“啊”一声尖叫,手里的梳子掉到了地上,转身瞪着两眼惊恐地看着我。 我同时也看清了她的正脸:好清秀的一张小脸呀。 描的弯弯的柳叶眉,一双亮晶晶的杏核眼,一个小巧的鼻子,一张红嘟嘟的小嘴,标准的古代美女。 再看她身上的衣服,是一身鲜红的嫁衣,脚上也是一双红色绣花鞋。 这是一个待嫁的新娘?我心下说。 “你是谁呀?怎么出现在我房间里?”她看着我问。 我傻眼了,她当真是个傻鬼? 但是看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不想伤害她,想问个清楚。 就温声说:“我不是故意伤害你的,这是提醒你,这里不是你的家了,是张宇家。” 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小声问:“谁是张宇?这里明明是我的夫家,他亲自娶我过门的,他正在外面陪客人喝酒呢,一会就来了。” 说着甜蜜又羞涩地笑了。 哦,这是一个新娘,看来是新婚当天死的,她居然不知道。 我想到了我自己,不,香香公主。 我动了恻隐之心,真是个可怜的姑娘。 我看着她湿漉漉的头发问:“你头发怎么湿了?” 她一脸迷茫地说:“我也不知道啊,我梳通了好干,不然,没法上床的。” 我苦笑着看向赛潘安,对这个傻白甜毫无办法。赵凌云说过,无辜的鬼魂不能滥杀,何况我也不忍心伤害她。 赛潘安低头打着游戏,头也不抬地说:“把当下情况跟她说清楚,然后送她去地府报道。” 要想跟她说清楚当下,得先了解她的过去。我就哄她说:“那你就还坐下梳头吧,你夫君还没来,我陪你说说话。” 她听了甜甜地笑笑,重又坐在了那把椅子上,捡起那把檀木梳,又接着一下一下地梳头,头发上的水一滴一滴落到地板上。 我问:“能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你娘家是哪里的,你夫君叫什么呀?” 她脆脆地答:“我叫董香莲,我娘家住槐树街八十号胡同,我爹叫董明浩,我家开皮毛店的,都叫他董老爷。我夫君叫王子健,家里是开染坊的。” 我听了大为震惊:她就是那个新婚当天被公公塞进水缸溺死的董家大小姐呀! 这是光绪年间的事情,当时这座城市有三家富商,其中就有董家和王家,董家女儿和王家儿子按现在的说法是商业联姻,门当户对。 但是就在董家小姐和王家少爷大婚当日,洋鬼子进入这座城市疯狂的烧杀抢掠,董家大少爷在跟他们搏斗的时候当场被刺死。董家老爷是个家风甚严的顽固派,他怕儿媳妇被洋鬼子凌辱,冲进房间抱起儿媳妇溺死在门口的水缸里。 那时候,董小姐正在深深的里间对镜补妆,并不知道外面的腥风血雨,还没反应过来就死了。 这都是近代记载的史料,还有民间流传下来的故事。 我没想到,我竟然见到了传说中美若天仙的董小姐,而这座房子就是当年王家的房子位置。 而今,一百多年了,这个单纯的大小姐做了鬼还蒙在鼓里,每天夜里阳气消散,阴气升腾的时候就现身在房间里,梳她被水缸浸湿的头发。 真是一个可怜可爱的小小新娘呀! 可是我得残忍地撕开她的甜梦了,得让她去该去的地方,还这里一片清净。 我狠狠心说:“董小姐,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真相,请你别激动好吗?” 她瞪着清纯美丽的大眼睛问:“什么真相呀?我为什么要激动?” 我说:“你已经死了,你的夫君也死了。” 说完我紧紧捏住手里的符纸,怕她一怒失态吃了我。 赛潘安也把眼睛从手机上挪开,随时预备保护我。 谁知,董小姐忽然捂住嘴“咯咯咯,咯咯咯”笑起来,笑得腰都弯了,脸都埋到了腿上,头发像水草一样拖到地上。 忽然又柳眉倒竖,指着我奶凶奶凶地说:“你这个小姑娘真逗,也真不懂事,怎么能在我的大喜日子开这种玩笑。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夫君家亲戚的份上,我就骂你出去了。现在你也别在我屋里了,你跟那个人都走吧。” 她把我们当成了夫家来闹洞房的亲戚。 我越发不忍心揭开当年那个残酷的真相了。干脆又把球踢给赛潘安:“你跟她说吧,我说不通。” 赛潘安吐了一口气,放下手机,定定地看住她说:“你不信是吧,我给你还原一下你新婚当日的真实影像吧。” 说着用手在手机屏幕上一拂,手机里就呈现出了一百年前王家的迎娶董小姐的画面。 董小姐好奇地盯住手机屏幕看,我也凑过去看,边看边观察她的表情。 终于,画面进行到了她的新郎官儿,王子健领着一群家丁跟洋鬼子浴血奋战的场面,董小姐吓得惊叫着捂住了眼睛。 当看到新郎死在血泊里,她尖叫着朝手机扑过来,嘴里哭嚎:“我的夫君!我的夫君!” 第89章 送董小姐去地府 当她看到自己被公公摁到水缸里的画面沉默了,两眼直直地盯着手机屏僵坐在椅子上,梳头的动作也停住了。 赛潘安冷酷地说:“你仔细看看,这座房子跟你当年的房子结构相同吗?这里是你的婚房吗?” 董小姐眼珠才慢慢转动,忽然捂住脸呜呜大哭,边哭边叫:“夫君……爹,娘……” 原来鬼哭起来跟人一样凄惨令人揪心。我轻轻做出个拥抱她的姿势:她是鬼魂只有形没有体。 温声说:“董小姐,真相就是这样,你现在知道了,就别逗留人间了,回地府步入轮回吧。如果有缘,你跟你前世夫君或许能再续前缘呐。” 她那泪眼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我问:“真的吗?”火山文学 我真诚地说:“真的。” 她又摇头,摇得泪花四溅:“怎么可能,我再也见不到我的夫君了呜呜呜……” “可能,我就见到我一千年前的夫君了。”我把我和赵凌云的故事讲给了她。 她竟然也知道赵凌云将军和香香公主的是故事,所以对着我惊奇不已,又感慨万千。然后喜极而泣:“那我真的有希望再见到我夫君了。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救了我,不然我也许永远都不知道我已经死了,永远就这么傻傻地等下去,而我的夫君轮回了一世又一世……” 我含泪点头,我一千年前的经历跟她何其相似啊,都是新婚当天失去了夫君。所幸,如今我们又相亲相爱了。而她,得孤零零去地府投胎。 哦不,私自滞留人间百年的鬼魂到了地府会受罚的,这可怎么办呀? 更可笑的是,她瞪着纯情大眼睛问我:“怎么去地府呀?你们能带我去吗?” 她这话我没法接。 “能!”赵凌云从天而降,立在了我身边。 “你来了!”我忘情地投进他的怀抱。 他一手抱着我,一只手在空中一捻,黑白无常就从外面飞进来。 我替董小姐跟赵凌云求情,到地府免去她的刑罚。赵凌云就给了黑白无常一张纸条,黑白无常说句“遵命”就带走了董小姐。 赵凌云朝赛潘安说:“事情解决了,你可以跟这家主人交差了,我带香香先走。” 赛潘安拦住他,讥讽:“猴急成这样吗,我们这是工作时间,你去外面等着,工作结束你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我红了脸,非让赵凌云打他不可。 赵凌云笑着搂住我哄:“是我错了,他说的对,不该占用你们的工作时间,我听他的话去外面等你。” 果然他去外面了。 我瞪赛潘安一眼,忍着火气,温声朝张家一家三口叫:“张先生,张夫人,你们可以出来了!” 张家一家三口随即跑过来,一脸惊惶地看着客厅各个角落问:“怎么样,那个女鬼来了吗?她被撵跑了吗?” 我正色跟他们说:“女鬼刚才来了,被我们喊来黑白无常送入地府了,这里再不会闹鬼。” 为了令他们没有任何疑虑,我就把董小姐的真相全部讲述了出来,听得张夫人都一脸心疼。她摇头说:“原来她就是历史上记载的董家小姐呀,自己死了一百年了还不知道,真是可怜。 张先生也说:“原来她并不是出来害人的,是以为在自己房间里。唉,都道人苦,哪知道鬼也苦啊!” 我安抚他们说:“咱们不必为她难过了,她已经去地府步入轮回了,也忘了前世的一切。张先生,张夫人,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告辞回去了。” 张先生和张夫人猛地回过神,让张宇赶快拿钱。 张宇把那一摞钱送到我手里说:“香香堂主,太感谢你跟你的仙家了,明天我会给你们送一面锦旗。” 我连说不用,这是我们堂口分内的工作。 张宇说着请往外走又要送我们回家,我忙拦住他说:“张先生,不用了,我家人开车来接我们了,这些天你们都没睡好,今晚上就好好休息吧。” 张宇和父母坚持要送,张宇还问我车在哪里。我幸福地一笑说:“就在外面。” 走到无人处,我像乳燕投林般投向赵凌云的怀抱,他抱住我就飞了起来。 我在空中跟他说:“老公,你遇到麻烦了。” 赵凌云神色一凛,问:“什么事?” 我眨眨眼:“你岳父岳母要见女婿。” “啊!”他差点从云端跌下来。 我赶紧怕拍他的脸安抚他:“淡定淡定,我爸妈又不是洪水猛兽,再说你天天见他们。” 赵凌云慌慌地说:“不一样啊,我天天见他们不假,可是这回是给他们见我呀。” 我耸耸肩说:“丑媳妇早晚见公婆哦。” 他捏捏我的脸埋怨我:“看看,知道我紧张还逗我,赶紧说吧,我需要准备什么。” 我笑了,又板起脸说:“你什么都不用准备,你是我们整个魏家的恩人,见了面该他们给你备礼才是。当然,碍于你们的复杂关系,谁也别给谁备礼了,就坦诚以待吧。” 赵凌云还是紧张,央求我说:“那你可得全程陪着我,他们提出什么我回答不了的问题你得帮我挡着。” 我看着这个铁血将军这副软萌可爱的模样再也绷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我们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了,总不能再把爸妈叫醒跟女婿见面吧,我就让赵凌云回房间,明天再安排见面。 我正要进房间,赛潘安喊住我,悄声说:“你去房里看看兰兰。” 我看看兰兰屋里还亮着灯,就走到她门口敲敲门,问:“兰兰,你还没睡,没事吧?” 兰兰一听立即开门,关切地问:“香香姐,你们来了?事情顺利吗?我很好,就是你们不来睡不着,在等你们。” 我说:“事情很顺利,仙家没事回仙堂休息了,让我过来看看你,你没事就好,赶快睡吧,这都后半夜了。” 我推门一进我房间差点笑岔气:张凌云正对着两把空椅子练习行礼,敬茶,寒暄。 “天呐,你搞什么,太搞笑了。”我笑着上气不接下气。 他扭头看我一眼,伸出食指“嘘”了一声,还低喝我:“笑什么笑,你睡你的觉。” 第90章 我老公带我去见世面 好吧,好心没好报,你练你的,我睡我的,反正你练了也白练。 我往床上一躺,他又叫住我说:“等等,给。” 他给了我一张卡,对,是银行卡。 我拿着目瞪口呆。 他轻描淡写地说:“我给你挣的钱,你不是喜欢钱吗。” 然后把密码说给我。 我一脸震惊,心说:这什么世道啊,把鬼都逼得挣钱了。 我问:“你怎么挣的?” 老鬼说:“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人被恶人劫,我顺便把那几个恶人吓跑了,那个人就给了我一张卡,还问我要联系方式,想雇我当保镖,我说以后再说,拿了卡就回来了。” 我下意识觉出那个人不是一般人,随即就打电话查询卡里的钱,一听差点被乐死:里面竟然是20万。 “老公,好多钱,好多钱……”我抱住他手舞足蹈。 他对钱没有概念,一脸不屑地问:“这一张纸能值多少钱?” 我跟他解释:“20万差不多够一个人吃喝10年,20万够盖一栋两层楼,20万能买一辆好看的车。” 他心里有数了,认真地点点头说:“看来这钱是不少。” 我搂住他摇晃着问:“你没问那个人是干什么的吗,他肯定是大老板,你加他微信了没?” 赵凌云说:“加了。” 说着把他手机给我。 我拿上手机一看,十几秒都没说出话来,那人的微信名是:杜昌磊。 如果不是重名的话,这个人不是大老板,是大企业家,福布斯富豪榜上有排名的呀! 我扒着他问:“老公,那个人长什么样?是不个子又矮又瘦,脸相跟个猴似的?” 赵凌云说:“好像是。” 我仰面倒到床上,难道我老公真遇到那个大佬了?还救了大佬一命……等等,大佬出门应该是豪车代步,保镖傍身呐,怎么会一个人面对一群恶人呢? 我一跃而起,重又抱住他问:“你在什么地方遇到那个人的?” 他不耐烦了,伸手把我推到了床上,闷声说:“睡你的觉去,我忙我的了。” 我哼一声,捏着那张卡美美地睡了。 谁知没有最惨只有更惨:这老鬼练习了一夜后,一早我爸妈很严肃地跟我说:“暂时还是不要见面了,这事我们还没想好。” 我恼了:“爸,妈,你们把赵将军当礼拜天耍呀,人家准备了一夜跟你们见面,你们说不见就不见了。” 我爸跟我妈脸色都很不好看,垂着头不说话。 想想,昨天一早他们知道真相后就哭,昨夜不用说也没睡好,此刻都两眼带着红血丝,神情疲惫。 我看着很是心疼。就缓和语气说:“不见就不见吧,等你们准备好了再告诉我,但是不能再出尔反尔的了。” 他们点点头。 我回屋看到穿西装打领带的赵凌云很是愧疚,抱住他委婉地说:“亲爱的,今天咱们的见面就暂时取消了,我爸妈对你到底心有敬畏,还没准备好,改天再约吧。” 赵凌云眼露诧异,拧着眉头思索几秒,说:“那行,不过我这身衣裳也不能白穿,我带你出去见识一下。” 我眼里一喜,问:“去哪?” 他说:“费文仲公司今天举办一个记者见面会,他会出席,咱们可以混进去。” 我顿时热血沸腾,搓搓手说:“那咱们趁机刺杀他多好。” 赵凌云咧嘴笑了,摸着我的头发,说:“行,好主意,那今天这个任务交给你,我看着你刺杀他。” 我撅起嘴滚到了他怀里打他。他摩挲着我的头发说:“以他的实力,能刺杀他的人不存在,鬼也不存在,我只能伺机而动,急不得的。”火山文学 我忽然警醒,问:“那是不是不能让他知道你的存在?” 他点点头。 我问:“那你还去参加他的记者交流会,不怕他发现你吗?” 赵凌云说:“我能让他看见我吗?我躲在暗处呀。” 我懂了,又犯愁地问:“那我怎么混进去呀,像这种大佬亲自参加的记者招待会,入场的人员检查非常严格的。” 他温声说:“我有准备。” 他一向惜字如金,我不敢多问了,赶紧梳妆打扮。 参加记者招待会嘛,当然着装得庄重一些,成熟一些。我不穿裙子了,穿上一套长袖长裤,又把头发盘了起来,照照镜子,老了十岁。 “你去哪?”我爸妈看见我问。 我故意刺激他们说:“我跟赵将军出去见世面。” 谁叫他们出尔反尔呐。 我爸妈齐齐地问:“去哪见啥世面?” 我一晃脑袋,说:“参加费文仲的记者招待会。” 费文仲哪个不认识呀。 我爸妈果然眼睛瞪成了铜铃:这是你去的地方吗? 我一搂他们说:“有我老公在,你们什么都不用担心,等着进了会场多给你们拍几张照片发过来哈,你们好出去装逼。” 然后不再理会他们,跑进仙堂,对着牌位说:“仙家,今天我请个假,要去陪我老公办件私事。” 赛潘安在牌位里说:“那就赶快走吧,避开跟张宇见面。” “什么?” 赛潘安说:“已经在路上了,要给咱们的仙堂送锦旗。” 这时兰兰跑过来,拉着我急急地说:“香香姐,刚刚我姥娘打电话,说我弟弟发烧两天了不退,现在在医院,她跟我舅舅都慌了,给我打电话让我过去看看。” 她那个弟弟再不懂事,毕竟就剩她姐弟俩了,她是得去看看。 我就说:“行那你快去吧,我给你转一笔钱,不行就转院。不过你不能在外面逗留时间太长,下午必须返回家来。” 安全起见嘛。 赛潘安开口了:“今天堂口关门,我陪兰兰去医院。” 我心说:至于吗? 当然也替兰兰开心,他陪着是好事呀。 再看兰兰激动得满脸通红,浑身都打摆子。 就是这一阵磨蹭,赵凌云在屋里抱住我正要起飞的时候,院子里响起张宇清亮的声音:“香香堂主在吗!” 赵凌云垂眸看我,我对他苦笑一下,小声说:“没办法,我得去接待一下!” 第91章 混进费文仲的记者招待会 赵凌云化作一道轻烟钻进了我镯子里,我开了门迎接张宇。 只要是来看事的人,我爸妈一向不乱问,所以我领着张宇进仙堂了,他们各忙各的。 张宇手里捧着一面锦旗,满脸笑容地朝我说:“香香堂主,太感谢了,昨夜我们一家终于睡了一个好觉,我必须表示一下感谢。” 我接过锦旗道谢,说:“你太客气了张先生,这是我的职业,我应该完成这个任务。” 我急着出门,又朝他说:“张先生锦旗我收下了,就不送了。” 张宇却笑笑说:“香香堂主,我爸爸妈妈非常感谢你,也很喜欢你,想请你去我家吃饭可以吗?” “啊……”我看了他一眼。 他立刻说:“哦,你别误会,没别的意思,我们就是过意不去,想表示一下感谢。” 我呵呵两声说:“没什么的,你们太客气了,那个,以后再说吧,我今天有事得出去一趟。” 张宇忙说:“那不耽误你时间了,我先走了。” 说罢绅士地朝我浅鞠一躬,大踏步走了。 赵凌云在镯子里说:“走吧。” 说罢我身子腾空了,像飞鸟一样翱翔在了天空中。 费文仲的记者招待会设在帝都一个最高端的酒店,在五楼大厅。 赵凌云抱着我去了洗手间,递给我一张记者证,证件上还有我的照片,看起来跟真的一样。 然后我顺利通过检查成功进入了五楼大厅。 看着这设计美轮美奂的场地,再座的满堂精英人物,我明明站到了地上,还有如处云端的缥缈感觉。 赵凌云帮我找到座位,低声说:“不必紧张,你比他们任何一个身份都高贵。” 一句话把我的自信给点燃了:对呀,我前身贵为公主,今生是鬼王的女人,我怕谁呀! 再看身边的精英们,感觉个个是草芥。 女主持人一声甜美的“我们尊敬的费总到来了”!“噗噗噗”“咔咔咔”镁光灯和相机声合着掌声响彻整个大厅。 我去看被一群保镖和工作人员簇拥着步入会场的人,看到他脸的那一刻,我一下子呼吸困难起来。 同时,我镯子里的冰凉瞬间传遍了我的全身,我打了一个哆嗦。 我小声安抚赵凌云:“别激动。” 镯子里的冰寒立即退去,我听到他如常的声音:“没事,你别被他注意到。” 我点头。 主席台上的费文仲西装革履,头发全梳向后,那张瘦瘦的脸,那双薄薄的单眼皮,单眼皮里射出的锋光和阴气令我感到那么熟悉。 我当即认定,他就是一千年前那个强娶“我的”吴焕之。 我咬得牙齿咯咯响。 他先是彬彬有礼地向大家问好,然后侃侃而谈发表了一番讲话,又引一片掌声雷动。 一阵繁文缛节后,有记者起立提问,那些摄影师从各个角度对准了记者和费文仲。 一个一个的问题他都对答如流,当然,我觉得那些提问的记者简直是在替费氏集团做宣传,极尽阿谀奉承。 终于,一名“良心记者”站了起来,他语言掷地有声:“费总您好,我是xx台的记者,我代表众多贵公司用户向您提出一个疑问,那就是,很多青少年吃了贵公司出产的健肌强筋蛋白粉后,出现了大相径庭的情况,那就是阳刚之气逐渐减少,而脂粉气开始呈现在青少年身上。请问这种情况费总解答一下好吗,谢谢。” “好!”我呱唧呱唧鼓起了掌。 下一秒我就僵住了:全大厅里的目光都射到我身上,包括主席台上的费文仲。 几百人的大厅里,鸦雀无声。 我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忽然我提醒自己:我是鬼王的女人,我得抬起高贵的头。 于是我照做了,我假装若无其事地仰脸看着天花板,又用不屑的眼神里漫不经心地扫视四周。 其实我悔得肠子都青了,赵凌云告诉别引起费文仲的注意,我倒好,这下不光他,所有人都注意到我了。 好在那名记者恢复常态后再次提醒费文仲,请求他回答他的问题。 费文仲面对这个难回答的问题照样侃侃而谈,而且说的合情合理,说这只是部分家长的错觉,他公司的产品没有问题,只是青少年吃了他公司的产品皮肤好了,自信了,阳光了,爱美了,会精心打扮自己了。 还说不同的时代造就不同的时代精神,我们和平时代的男人不光是硬汉糙汉,男人也可以活得精致,活得美丽。难道男人没有美的权利吗? 呵呵,把娘炮文化说得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不愧是千年活僵尸啊! 但是令我吃惊的是,他这一番鬼话赢得满堂喝彩,那些记者们“啪啪啪”把手掌都拍疼了吧。 我越看越憋气,要不是会议不结束不能退场,我当场走人,这破地方不值得我待。 经过这件事我也懂了,这哪是真的召开记者招待会,这是提前都做好功课了的记者,目的是给资本做宣传。 当然,那名“良心记者”除外。 我心里疑惑:他是什么情况?怎么特立独行呢? 我偷眼去看那个人,发现他淹没在鼓掌欢呼的人群里了。 接着又有记者提问题,一个比一个谄媚,听得我要吐了,要不是怕再次被费文仲注意,我真吐在会场里。 好吧,我掏出手机看起了灵异小说,就混到吃饭吧,吃完走人。 等记者提问时间结束,费文仲的营养师又宣传和讲解了费氏集团的主打产品:健肌强筋蛋白粉。 自然又赢得满堂喝彩。 等她讲完了,又有一个人讲解费氏集团新推出的活动:美先生俱乐部。 说这个俱乐部纯粹是费氏集团回馈客户,只要是健肌强筋蛋白粉的用户都可以免费进群,参加各种活动。 然后又叭叭这个俱乐部的活动多么精彩有益,多么有益身心…… 看着那些记者阿谀奉承的嘴脸,我可知道资本是如何掌控舆论的了,因为这些记者都代表“官方”。不消明天,费氏集团的好评就会满天飞,各大官方媒体都吹捧它…… “这位女士,请借一步说话。”一道女声把正沉思的我给惊醒了。 第92章 逃出记者招待会 我蓦地抬头,一名优雅中透着干练,穿一身黑色制服女,带着职业性的微笑微微俯身在我旁边。 我下意识地摸摸镯子,诧异地问她:“请问,有事吗?” 那位黑色制服女说:“我们费总想单独解答您一下刚才的问题。” 她重申:“就是刚才您鼓掌的那个问题。” 我心里打了个鼓,想着赵凌云的嘱咐,我比任何人都高贵,不用怕他们任何一个。 我就把脖子一仰,毫不客气地拒绝:“对不起,刚才我已经听到解答了,没兴趣了。” 那名黑色制服女不动声色地一笑,说:“这位女士是后悔刚才举动了吧?放心吧,费总不是狼,不会吃了您。” 我火蹭一下子窜到了脸上,当场起身说:“君子坦荡荡,我没什么后悔的。再说你们总要是狼,那我就是猎人!” 当然,这底气是“鬼王夫人”给我的。 说完这句话我才知道中了人家的激将法,但是牛皮吹出去了我不能当真反悔呀! 也奇怪,赵凌云刚才怎么不拦着我? 我硬着头皮起身,雄赳赳气昂昂地跟在她后面朝大厅门口走去。 可就在我一起身时,我就感觉后背猛地一凉,好像有双眼睛盯着我。我回头去看,黑压压一片人,没发现谁盯着我。 在大厅的门打开后,那位制服女走在前面领路,镯子里传出一声:“趁机出去。” 我脚步顿了一下,看看大厅外面走廊的电梯间,咬着嘴唇寻找机会。 “女士,请这边走!”那制服女在前伸手指引着我。 我故意磨蹭着低下头,装着整理丝袜,眼睛关注着旁边的电梯。忽然,一间电梯开了,我兔子一样蹭溜了进去,在那个制服女手欲伸到电梯门缝的当口关了电梯门。 电梯一落地打开门,赵凌云现身抱起我就飞上云霄。 我在他怀里道歉:“老公,对不起。” 赵凌云不忍心责备我,轻声说:“没事,以后注意就是了,幸亏刚才逃脱了,没给他近距离看到人。” 我也直庆幸。 我问:“刚才我在跟那个制服女说话的时候你咋也没拦着我呢?” 赵凌云说:“你以为费文仲身边的人是一般人吗?我刚才一提醒你,气息就会外泄,她就能感觉到,那咱们就没那么容易溜出来了。” 我恍然大悟。又咬牙切齿地骂:“老公,那个费文仲肯定居心不良,他做的产品绝对是坑害我们国家的男人。” 赵凌云双目紧蹙着没说话。 忽然,我肚子里咕噜一声,我撒娇说:“老公,我饿了,咱们既然来到这大城市了,就吃了饭再回去呗。” 赵凌云宠溺地一笑,说:“行,刚才没吃上记者会的大餐,咱去一个同样高档的饭店吃。” “老公你太好了!”我幸福地在他脸上啄了一下。 他深情地看着我一眼,抱着我缓缓朝下降。 帝都大着呢,我们不怕被费文仲看见。 到了一个很豪华的饭店,赵凌云让我去洗手间把衣服换了,把那张记者证撕碎扔进垃圾桶,他现身,我挽着他的胳膊进了餐厅。 反正昨天赵凌云挣了20万呢,我现在不吃更待何时? 我拿起菜单一阵豪点,头一回吃饭不看钱包,这感觉真特么爽。 我面对一桌子价格不菲的美食一顿大吃,那享受的神情把赵凌云两眼都看直了。他低低说了一句:“我得多多给你挣钱!” 我把眼睛从美食上挪开,满嘴油乎乎地说:“好,我就喜欢钱多。钱多了才能天天吃喝玩乐嘛。” 我又擦擦嘴,不无遗憾地说:“你要是吃饭就好了,咱们就可以一起吃喝玩儿乐。” 周凌云两眼坚定地说:“我会和你一起吃饭的。” 吃饱喝足,我拿手机结账,忽然看到一条我们省城的新闻:骆家老爷子斥巨资修建一座娘娘庙,明日举行开庙仪式。 “嗬,这骆家人为了那死娘们真舍得花钱呀。”我惊叫。 赵凌云淡淡地说一句:“不过是自利利他的勾当罢了。” 我越发迷惑:“这骆家跟绿萼娘娘到底是什么关系呢?骆家的活人有什么事能求到一个死人呢?” 赵凌云说:“只要她再不害人就行了,不必管她。” 我看看他,调皮地说:“只要她再不找你就行了。” 第93章 赵凌云被老道收走 我猛地怔住:我长这么大,爸爸头一回这么凶我。 “我不管你前世是什么公主娘娘,这一世你是我魏铁柱的闺女,我就得对你负责到底。我跟你妈不图你大富大贵,也不想着享你的福,甚至没想过让你养老,我们只想你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别像我跟你妈这么辛苦劳累就行。” “我们供你大学毕业,只想你在城里找个体面的工作,找个能力相当的小伙子成家。你说你跟仙家有缘要开堂口,可以,我们愿意支持你辅佐仙家早日做完功德飞升,你要找什么样的对象我们也不干涉。但是,你找个鬼做丈夫就不行,我们不能接受活生生的闺女嫁给一只千年老鬼!”我爸咆哮着说。 我竭力向他们解释:“我都跟你们说过了,他会修炼成活人,陪我度过在阳间的所有日子,陪我到阳寿尽了再回地府,如果我不愿回地府他照样陪我留在阳世……” “我们不听他的鬼话!”我爸吼叫。 我哑口无言,我知道,我再说什么爸妈都不会听,也不会信。还有,就是他们信了又能怎么样,赵凌云被那个臭道士给收到那个鼎炉里了,生死未仆…… 我猛地起身,朝仙堂里跑去,我要求赛潘安去救他。 “你干嘛去,仙家和兰兰还没回来,你坐好,好好听爸妈说话。”妈妈抱住我。 一听赛潘安还没回来,我一下子瘫倒在床上。 我妈妈紧紧抱住我哭了起来,“妮儿啊,我们都是为你好,你说说,天底下有害孩子的爹娘吗……” “呜呜呜……”我爸爸蹲到地上哭了起来。 那哭声比老牛的呜咽还凄惨,我绝对是头一回看见我爸哭。 我渐渐冷静下来,想想赵凌云不是吃素的,一个老道还能奈何得他?就算他那个鼎炉很厉害,他也不会就那么容易挂了吧…… 我看着爸妈问:“你们告诉我,那道士哪来的,你们怎么找到他的?” 我爸妈对视一眼,如实告诉我:“那个道士是刚从嵩山道院下来的,他奉太上老君的命下山驱邪捉鬼,求他救助的人比夜里的蚊子都多,我们也是通过一位高人才联系上他的。” “也是花了大价钱才请他过来了吧?”我冷冷地问。 我爸妈对视一眼,我妈低了头,我爸铁着脸说:“只要我闺女能摆脱老鬼,过上正常人的日子,花光我一辈子的积蓄都不心疼。” 我哭笑不得:“爸,妈,我是不是该给你们颁个最佳父母奖啊?你们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你们上当了,上大当了呀!” 我爸妈一副“绝不后悔”的模样,说:“我们没上当,是闺女你上那个鬼的当了,你被那个鬼给迷惑住了。这下好了,他走了,你慢慢就会想通了,很快就把他忘了。” 我头疼得像针扎,两手捧着说:“你们出去吧,我要睡觉。” 我爸妈怕我出事不肯出去,我妈摩挲着我的头说:“妮儿,你躺下吧,妈把风扇关了,给你扇扇子哄你睡哈。” 我爸忙伸手把风扇关了,把大蒲扇递给我妈一个,他拿一个,两个人一个坐在床沿一站在床沿给我摇扇子。 我知道我是没能力撵走他们了,只好闭上眼睛。 好一会儿,我听到他们的耳语声:“睡着了吧,睡着就别给她扇这么狠了,会着凉的。” 妈妈嘘声说:“你去养鸡场吧,我自己看着她。” 我觉出让我妈出去无望了,干脆睁开眼睛坐起身说:“我上厕所。” 说着抓起手机下床。 “上厕所还拿手机干啥,快去快回好好歇歇。”我妈一手夺过我的手机。 我急了,伸手去夺,她把手往后面一背,好声好气地哄我:“听话,上厕所玩手机不好。” 我要哭了,可我又争不过我妈,她长年干农活可有劲了。 我恹恹地从厕所出来,正琢磨怎么能跟赵凌云联系一下,忽然当街传过来一阵嘈杂声,还伴着凄惨的哭叫声。那声音叫着:“杀人了!杀人了!” 我一个激灵挺直了身子,我妈也惊慌失措地从屋里跑出来,惊叫着:“谁杀人了,谁被杀了……” 我和妈妈一起跑了出去,当街一群人正抬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往车上装,鲜血流了一地,后面跟着哭得撕心裂肺的女人。 原来是村里的两兄弟互殴,弟弟把哥哥捅了。 两兄弟打架的原因竟然是争父亲的一张老床。 父亲病重了,眼看不行了,今天把两个儿子叫到跟前,说谁养他母亲就把财产都给谁,包括那张老床。 老头那张老床是红木的,给人鉴定过,很值钱,所以两个儿子都老早就觊觎了。听到父亲这么分配,自然都抢着养老娘。 老二说大哥早分家出去了,爹娘自然该他养,爹娘的财产也是他的。大哥说你真不要脸,嘴说爹娘该你养,这几年我少给爹娘钱花了吗,爹娘有病我没管吗? 老二说那爹娘替你看着孩子呀,你给钱也是让爹娘给你的孩子买吃的,爹娘病了你自己拿钱了吗,是我们兑的…… 弟兄俩在这边吵,妯娌俩在那边吵,吵着吵着打起来了,这边弟兄俩都在崩溃的边缘了,看见那边一打,这边也开战了。 女人打架就是挖脸抓头发,伤害性不大,可是男人打起来可是真刀真枪,这老二就一刀捅了老大。 众人急慌慌送老大去医院抢救了,都忽略了家里的二老。 老头被气得当场咽气,老太也活不下去了,一根绳子吊死在房梁上了。 老两口当真是同年同月死了。 我妈妈顾不得看着我了,跟众人去了老两口家,帮忙预备后事。 我心突突跳着回家来了,当街地上那一大片血令我胸口憋闷,浑身不适。但我记挂着赵凌云,呼呼跑回了家。 我到家拿起手机拨他的电话,那头始终不接,我不停地摸手镯,对着手镯喊他的名字,他也音讯全无。 我心越来越寒,难道那个老道的鼎炉真把他给封在里面了?这会是不是真是交到太上老君了,他会不会被填进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 第94章 被绑到山洞里 我“哇”一声哭了起来,哭得撕心裂肺。 “香香姐,你咋了?”兰兰推门进来了。 赛潘安也跟在后面。 “赛潘安,救救赵将军!”我扑过去抓住他的胳膊哭叫。 赛潘安俊脸一凝,问:“发生什么事了?” 听了我的叙述,赛潘安骂了句我爸妈“真蠢”,然后问:“你知道那个道士道号叫什么吗?” 我说:“听我爸爸叫他青云道士,是从嵩山下来的。” 赛潘安一听这个名字眉头就拧起来了,狠声骂:“这个浑蛋又出来圈钱了,不过他本事是真的。” 我心里咯噔一声,哑声问:“那赵将军会不会真的被他给收了?他那个鼎很厉害吗?” 赛潘安脸上头一回露出难以确定的神色,小声说:“他那个鼎炉是真厉害,也真是太上老君所赐,也是嵩山道观的传世宝物,专收妖魔鬼怪。道法浅的,进去就被融化魂飞魄散……” “赵将军!”我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被赛潘安给叫醒了,外面天已经黑了,兰兰搂着我啜泣。赛潘安说:“你还不知道你家老鬼多厉害吧,就是他进了那个鼎炉,凭他的修为也不会魂飞魄散。而且你老鬼生前可是百战百胜的大将军,他命硬得很。” 我哭着说:“可是他被收进去了,再被送到太上老君手里,他插翅也难飞回来了呀。” 赛潘安咂嘴说:“你跟兰兰好好在家,我去找那个财迷老儿。” 说罢化作一道金光消失了。 好像要下雨了,空气闷热得令人呼吸不畅,而且潮湿粘滞,感觉床单的黏黏腻腻的,令人难受。 我无力地坐起,拿了睡衣去洗澡间冲凉。冲了个凉身上不那么黏了,好歹舒服点。 今天村里死了老两口,他大儿子还在住院,自然得邻居帮忙预备后事了,我爸妈都在那里。 我妈担心我,急急地跑回家来了。 看见兰兰在屋里照顾我,她放心了,忙去厨房做晚饭。我跟兰兰说:“兰兰我没事,你帮你大娘做饭去吧。” 兰兰安慰我说:“香香姐,仙家已经去找那个道士了,不会有事的,你别自己吓唬自己了,等仙家的消息哈。” 我点点头。这才想起问她弟弟的病,兰兰摇头说:“不太好,就是不退烧。” 我又安慰他:“发烧不是大病,医院能治好的。” 兰兰“嗯”了一声出去了,我心钝钝地疼,屋里已经黑了我也不想开灯,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忽然,我感觉一道冷气从门缝里飞了进来,随即一道黑影在我眼前一晃,我意识就模糊了…… “哗哗哗……哗哗哗……”我听到了雨声,意识渐渐恢复。 我猛地睁开眼,却什么都没看见,因为眼前一片漆黑,四周阴冷潮湿。 “这是哪里?我被谁带到了这里……”我吓得缩成一团。 我下意识摸手机,可是身上什么也没有,我才想起,我穿着洗澡后的睡衣。 我不知道这是哪里,是谁带我到这里了,我只知道,我得跑。 我试着站起身,却发现我站不起来,我抬抬腿,抬不起来,原来我两腿被绑着。 我被绑架了? 又惊恐地想,绑架我的人呢,他们怎么不在,他们给我爸妈打电话要赎金了吗?可是我爸妈手里没钱了,估计今天都给那臭道士了。我有钱,他们不知道啊,不知道他们这会有多急…… 忽然,一声“格格格……格格格”的笑声从外面传进我耳朵里,刺得我下意识捂住了耳朵。 “三奶奶,我来了,您的美味在哪里呀?格格格……格格格……” 接着听到一个清凌凌的女人声音:“你个小畜生,一说吃跑多快,今上午叫你送我去开会你左推右推的,不给你吃,光叫你闻味儿。” 又是一阵刺耳的“格格格”笑声后,“三奶奶,您老咋越来越小气了呢,我今天上午是相亲去了,您老不会想看着我打光棍吧格格格……” 那个女人声音接上:“哦,你个小畜生相亲去了,看哪个小畜生能看上你。进洞吧,等你三爷爷四姑姑来了一起享用。” “唰”一道白光闪过,四周灯火通明。 我瞬间看清了:我正坐在一个湿漉漉山洞里,两腿绑在一张石头桌子上。 面前立着一个身穿黑色套装的年轻女人,一副社会精英模样。另一位是个个子小小,嘴边尖尖的小伙子。 我看着他们朝我走来,惊恐地朝后挪着身子问:“你们是谁?为什么绑我到这里来?你们别伤害我,要多少钱我爸妈都给你们。” 那个年轻女人好像听到了一个很可笑的笑话,仰起头“格格格……格格格”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跟那个小伙子说:“她以为我们绑票呢,谁像他们人类那么无聊,眼里就知道钱。” 我心里一寒:他们不是人?那他们绑我来干嘛? 我脑子一闪,登时吓得四肢发麻:难道我就是刚才说的美味? 他们不理我了,叽叽咕咕说起了什么,边说边朝我满意地看,那眼神里透着强忍的贪婪。火山文学 那个小伙子忽然走近我,吃哈吃哈地吸鼻子,忘我地眯起了眼睛,说着:“香,真是香啊,上等美味呀!”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哈哈,上等好货吧,我敢说你小子从出生还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这没煮就香气扑鼻呀!我今天在会场一下子闻到了,就是开始没闻出是哪个,她一站起来我才确定是她了,可当时我没机会下手。也幸亏我没下手,她身边有个大家伙保护着她呢,我就悄悄跟着她。正好那大家伙被收了,我就得手了格格格……” 会场?你就是费文仲的记者招待会呗。我想起今天在会场身后那被盯着的感觉,原来是这个老妖婆呀。 果然赛潘安说的对:这个世上到处充斥着魑魅魍魉妖魔鬼怪。 可怜我要被活活烧死了,这原因就是我身上的香气。 真是成也香气败也香气呀。 可是他们太没品了,我这香气是贵气呀,我是贵人呐!他们竟然煮来吃。我不想被煮,被吃,我要回家,我要找赵凌云,我不能束手就煮。 第95章 又被山妖截胡 我正想着要不要直接把我“鬼王夫人”身份亮出来的时候,忽然“唰”一下子,山洞里的光熄灭了,又恢复了之前的漆黑一片。 而且,本就阴冷潮湿的山洞里空气瞬间又低了几个度,我打了一个哆嗦,身子缩成一团,新的恐惧在心里升起:又来什么鬼了? “咦,谁吞了我的灵力!”那个被喊三奶奶的女妖厉喝。 那个小妖尖厉地叫骂:“哪里来的野猫野狗,敢来三奶奶这撒野,你特么不想在这五峰山混了!” 我知道了:这里是五峰山。 想想可是离我家上千里地呀!如果我死在这里,那就是孤魂野鬼了啊。我爸妈知道了得多伤心呐…… 我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外面的雨声好像给我流泪做配音。 “咔嚓”一声巨雷炸裂在山洞口。 这巨雷的把三奶奶和小妖都惊得跳起身子,那小妖两只胳膊瞬间变成两扇翅膀,刺棱飞到山洞顶壁。 那个三奶奶伸手甩出去一样东西,那东西在漆黑的夜里化成了一根闪烁着金光的绳索,一圈一圈地朝四周缠绕去,我想起了蜘蛛网。 忽然,我惊悚地看到,那个金光织成的网里吊着一个白衣少女。为什么说是少女呢,因为我看清了她的脸,粉嘟嘟白嫩嫩的顶多十六七岁。 “麻辣隔壁了,村子里的小贱鬼也敢来挑衅我,你真是太岁头上动土,我不收拾你都对不起我铁三娘的大名!”三奶奶骂骂咧咧地飞出山洞去。 头顶的小妖在后面叫:“三奶奶,别中计!” 但那三奶奶已经跟那个白衣少女在雨里大秀武功了,那白衣少女边战边退,三奶奶乘胜追击。 “啊!”一道惨烈的叫声从我头顶响起。 不等我叫出声,那个小妖就没吃干抹净消失不见了。 我眼前赫然出现一道黑影,仔细一看,是个身型颀长的人。 他像蝙蝠侠一样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脸上戴着一个骇人的面具,浑身散发出不是人的阴寒气息。 这个是什么鬼?我惊悚地看着它。 他也对着我吸吸鼻子,享受地嘀咕:“嗯!香,不是一般的香!” 说罢手一伸,我脚上的铁链子就哗啦断了,它又一挥手,一条白色的带子就缠在了我身上,把我捆成了一个粽子,然后它拉起我往背上一扛就飞出山洞。 空中还下着雨,它又飞得迅疾,冷雨冷风打在我赤裸的脖子里,胳膊上,腿上,像小刀子拉般刺疼。 更惨还有心里的惧怕,不知道要被带到哪里去,在那个三奶奶手里是煮,到这个家伙手里会不会是蒸啊? 我虽然出生在普通农户家里,可是爸妈把我当宝贝,从没让我挨饿受冻过,如今却吃这般苦头,我哭都哭不出来了。 “噗通”我被扔进又一个山洞里了。 只不过我发现,刚才三奶奶那座山洞是普通版,这个山洞就是豪华版。山洞里灯火通明,且装修得处处透出高级感。火山文学 天花板,吊灯,沙发,地板砖,应有尽有,还有讲究的客厅和卧室,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个大平层呢。 他把我丢到地上就把门关了,又抽抽鼻子说:“嗯,满室生香,我都不舍得马上吃你了。草,那个蜘蛛精哪弄来这么好的货色,幸亏我嗅到了,不然被她给吃独食了。” 果然还是我要吃我。哼哼,是时候亮出我的真实身份了。 我怒吼一声:“谁特么敢吃的,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是千年灰仙的弟子,千年鬼王的老婆,敢动我一根头发丝都得诛你们九族!” 这“蝙蝠侠”嘴角一抿,两只黑漆漆的眼睛盯住了我,然后“呵呵”笑了两声,说:“小姑娘,当我山妖是吃素的吗,还唬我了?你咋不说你是二郎神的姐姐,孙悟空的妹妹呢,这两个更牛掰呀。” 他原来是山妖。 不过他这是不信我的话呗,那我就亮名字了,“你不信是吧,那我问你,赛潘安认识吗?赵凌云认识吗?如果你不认识,那你就不配当什么山妖,也许你这山妖是杂牌子,冒牌货也不准。” 他眼一瞪“嗯”了一声,身上的斗篷都炸起来了,我下意识地缩缩脖子,但我不能认怂。凶巴巴地说:“还不先把我给松绑了,等会我老公和师父来了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 那山妖忽然扬起脖子“哈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山洞都摇晃起来了,我两眼直直瞪着他,心说:难道不管用?他两个还镇不住这个黑妖?那我岂不是死定了! 求生的本能令我忽然生出一个念头:这一招不行要不就换一种…… “哎呀我娘哎,你可笑死我了,这绝对是本大王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哈哈哈……”他笑得嗓子里都拉丝了。 我暂时按兵不动,看他笑完以后作何举动。 他终于笑完了,往沙发上一坐,翘起了两条腿,忽然手一抬,我身上的带子自动开了,我全身自由了。 他朝我一指对面的椅子说:“看在你令本王开心的份上,坐吧。” 呵呵,有用。我窃笑。 我舒展着发麻的四肢,从地上爬起来坐到了那张椅子上,很会来事地夸他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很聪明。” “噗”他又笑了。 我心说:这山妖笑点还挺低,应该也好哄吧,那我就来软的了。 我朝他妩媚一笑,说:“你笑起来真好看。” 这回他怔了一下,忽然张大嘴巴倒在了沙发上,笑得跟地震一样,那张沙发都剧烈晃动起来。 被他这么一番笑下来,我的对他的恐惧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还被他逗笑了,跟着他“嘻嘻”笑出声来。 既然他吃这一套,那我就对他来顿猛夸吧,说不定他被夸晕了就放我走人呢。我那小嘴跟抹了蜜似的:“你看看你,就像我跟你讲笑话似的,我说的是实话,你长得挺帅的,肤白貌美大长腿,草长平湖白鹭飞。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再难得……” 好在我有些文学功底,这会算是用对地方了,瞎几把夸呗,总有一款适合他。 “咳咳……”他笑得剧烈咳嗽起来,咳得眼圈都红了。 我心虚了,不会弄巧成拙吧? 第96章 跟山妖较量 他好不容易喘过气来了,指着我骂:“你个小东西,你真是个小妖精,你差点要了我的命咳咳咳……” 我一脸无辜:你才是妖精好吧。 我讨好地说:“大王这不怪我呀,我又不是讲笑话你非要笑,不过书上说了,人前爱笑人后数钞票,爱笑的人最好命。” 我又是一阵夸。 心说:要是这回靠夸能自救,以后没事就从网上搜金句,遇到敌人就把他往死里夸。 他被自己笑得累着了,哼唧着歪在沙发上说:“要不是我急着吃你,我就把你装在笼子里当鸟养着给我逗乐了。” 草,还要吃我呀。 我不得不软硬兼施了,傲慢地说:“看来你真是孤陋寡闻呢,赵凌云跟赛潘安都不没听说过,那我问你,你认识太上老君吗?” 山妖那面具后面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嘴里发出“嗤”的一声笑,说:“但凡有口活气都知道太上老君吧。” 我点点头,说:“那就好说,我今天就爆料吧,赛潘安和赵凌云都是太上老君的弟子。” 他抿嘴笑笑,嘲弄地问:“我怎么没听说太上老君这两个弟子呢?” 我耸耸肩膀,两手抱臂说:“你这牛吹得有点大哈,太上老君是你哥们还是闺蜜,他有几个弟子还得跟你说?再说了,你不知道太上老君有这两位徒弟,那是你自己的问题,为什么别人都知道就你不知道呢?” 那山妖冷哼一笑说:“太上老君不是我哥们不是我闺蜜,却是我师父的亲戚,他只有十二位弟子,大弟子子虚真人化为燃灯佛。二弟子玉鼎真人化为释迦佛。三弟子太极真人化为弥勒佛。四弟子玄幻真人化为毗罗佛。五弟子妙行真人化为药师佛。六弟子玄黄真人化为米陀佛……” 我傻眼了,看来碰上懂行的了。 但我不能认输呀,我得用上我的强项:瞎几把扯。 我做出不屑的样子打断他的话说:“哼哼,别装逼了,谁不知道你这是百度上搜来的。不过你这个是老生常谈了,是过去的版本,现在早升级了,加上我师父和我老公的名字了。” 那山妖迟疑了一下问:“什么是百度?” 我扑哧一声笑了,骄傲地说:“看看,说你孤陋寡闻吧好像我小看你似的,百度你都不知道,呵呵你落伍了。百度就是一个软件,里面只有你不知道的没有他搜不到的。” 他精光的眼里立刻浮上了一层困惑,嘴里嘀咕:“百度,软件……” 我发现他被我给绕进去了,大为欢喜,就瞎几把扯起来,把赵凌云前身如实说了出来,当然把说夸得是人是就如神,是鬼又超神,还是太上老君主动收他为徒的……说着说着自己都差点相信赵凌云真的是太上老君的弟子了。 看来那句“假话说一千遍就是真话”是有一定道理的。 我见他拧着眉头不语了,以为他是在权衡利弊。就欲擒故纵,“当然,你要是想试试得罪太上老君徒弟的下场,你尽管一试。” 忽然洞外传来一声尖利如箭般的嗓音隔门穿来:“山妖,咱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今天为何抢我的猎物!” 我吓得屁股一滑藏到了椅子下面,又想想我是鬼王夫人,是太上老君徒弟的媳妇,这动作跟身份不符,又瑟缩着爬出来了,做出丝毫不惧的模样重新坐到椅子上了。 不过是半边屁股挨着椅子。 山妖冷冷一笑,对着外面说:“有好东西要分享嘛,谁叫你背着我偷吃呢,这就是下场。” 外面不用说是那个蜘蛛精:三奶奶。她厉声骂:“我得的东西凭什么给你分享,你把你山里的东西分我一半了吗?” 山妖说:“如果我不罩着你,你能修炼成精?” “你大言不惭,我修炼成精是我苦苦熬成的,跟你没半毛钱关系!” “没关系吗?那我就让你看看有关系吗!” 这山妖轻轻一跺脚,忽然山摇地动,外面传来哗啦哗啦的石头崩塌声。紧接着听到一声惨叫,然后再无声息了。 我心突突跳着说:就这么嗝屁了? 不过想想我也没啥高兴的,在谁手里都是被吃,谁胜谁负于我都是相同的命运。 第97章 他没死 “啊啊……” 这呻吟声是从白衣少女嘴里发出来的。 我亲眼所见,赵凌云像天神一样降落,对着那白衣少女伸出手掌,白衣少女的魂魄像虫子一样扭动着哀嚎着,逐渐化成一缕白烟消失不见了。 等旁边的山妖出手时,白衣少女已经被赵凌云吸得渣都不剩了。 我看见他出现喜极而泣,他没死,他好好的回来了……可我头一回看见他吸鬼,吓得捂住眼睛缩到了椅子下面。 “香香别怕。”赵凌云伸手拉我。 但那山妖比他快了一手,我转瞬落到了他的怀里,他一只手箍紧我的身子,一只手掐着我的脖子。 赵凌云看我被山妖攥在手里,眉头一皱,眼里闪出一丝心疼,但是这些神色都稍纵一逝,他又是那个满脸威严一身霸气的将军了。 他威严的喝问把山洞都震晃了:“山妖,说,想怎么样?” 山妖冷笑一声说:“仿佛该我该问你这个问题。我跟你一只鬼无冤无仇的,你闯进来把我朋友给杀了还要抢我的食物,你想怎么样?” 赵凌云一字一句地说:“她是我夫人,那个鬼要吃她我当然得解决掉呀。” 山妖低头看看我,呵呵两声说:“看来她不是全撒谎呀,她真有一个鬼老公。不过白搭,今天神仙也救不了她,我吃定她了!” 说着山妖腾出一只手一挥,一道黑气飞出,赵凌云长剑一挥,那道黑气被那把剑击得粉碎,他手中的长剑又直驱山妖咽喉飞来。 山妖轻蔑地一笑,把我往前一推,赵凌云惊叫一声剑往上一移,“啪”,山妖脸上的面具被扫掉。 我本能的去看身后的山妖,我居然看见了一张极其俊雅精致的脸。 我以为妖怪里赛潘安是颜值天花板了,谁知道这妖也是个绝美男子,不禁唏嘘,这妖难道都这么好看吗? 但是我好像此时此刻不该想这个,也对不起正救我命的鬼老公呀。 “老鬼,识相就赶快走,你我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不然这女人没命你也遭殃。”山妖一手掐着我脖子威胁赵凌云。 我骂:特么可惜了一副好皮囊了,就知道拿个女人威胁对手,亏我刚才还夸你一番,白费我口舌了。 不过你这回是妖命难保了,谁欺负我必死无疑。 赵凌云粗重的吼声响彻整个洞府:“山妖,我们本互不干涉,但你要是执迷不悔,我毁了你整个洞府,让你千年修行毁于一旦。” 他是真的动气了,一股一股的戾气像电波般从他身上一圈圈地散开。 那山妖毫不动容地说:“老鬼,你来呀,要是你舍得这个女人的话,我不介意她给我陪葬。” 赵凌云举着长剑钉在了原地,显然,他一时无计可施。可见,这个山妖的修为也不浅,或许跟他势均力敌。 忽然,赵凌云收回了剑,淡淡地说:“兄弟,你是千年老妖,我是千年老鬼,何必为了一个人大动干戈。但她是我的女人,你非要吃他得给我个说法吧。” “啊……”我眼珠盯着赵凌云不动了。 山妖显然也怔了一下,随即哈哈笑笑说:“算你看得开,没有执迷不悟。既然你都说出来了,那我就许你挑一件我山里的宝贝做交换吧。” 赵凌云环顾四周,问:“你这里都有什么宝贝?” 山妖顿时如数家珍:“那可多了,千年灵芝,人参,还有各种宝石美玉,随你挑。” 赵凌云摇摇头,伸手一指山妖脖子里说:“我要你身上佩戴的玉。” 山妖身子一紧,倒退一步拒绝:“兄弟,这可不行,这是我的私人物品,而且是我师父给我的,除了它别的随你挑。” 赵凌云又四处看看说:“那我要你身后这把椅子吧。” 山妖本能回头看,说时迟那时快,赵凌云举剑刺来,剑尖儿直直越过我的头顶刺向山妖的咽喉。 “额!”山妖痛苦地哀嚎一声。 我都没反应过来,身子已经落进那个熟悉冰凉的怀抱了。 “自作孽不可活!”赵凌云拔回剑,那山妖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赵凌云不再理会,抱起我飞出山洞。 我紧紧缩在他怀里,呜咽着说:“你可回来了,我好担心你,我真怕那个青云道士把你魂魄给收走了交给太上老君呜呜呜……” 赵凌云抱着我,边飞边安慰我:“怎么会,区区一个道士能制服得了我,那我还配当你夫君吗?” 我幸福地笑了,两臂更紧地搂住他的脖子,又责怪地问他:“那你当时怎么去哪了,我联系你咋联系不上?” 赵凌云说:“其实我落地就感受到那个道士的气息了,为了不当着你父母的面跟那个道士起冲突,我就提前遁形去地府了。到地府就进了冥王急召的会议室,必须关机,就没接到你的电话。等我开完会给你打电话你不接,我猜到不好,就追着你的气息来了。” 原来是这样,我流着泪笑了。 我在上空看见我们村的灯火了,我让赵凌云停住,正色跟他说:“你落地别隐形了,就直接见我爸妈。” 赵凌云看着我问:“这样,是不是太仓促?” 我摇头:“不仓促,你救回了他们的女儿,看他们还敢再害你不,我要让现实打他们的脸。” 我说到这里对我爸妈一肚子气。 赵凌云懂我的意思了,点了点头。 我们还没降落,就听到我妈肝肠寸断的哭泣声,还有兰兰带着哭腔的劝阻声…… 双足一落地,我就拉着赵凌云飞跑进屋里。 屋里,我妈正拿着手机对着里面哭叫:“铁柱,只要咱闺女找不着我也不活了……” “妈,我回来了!”我扑到她怀里。 “啊!香香,宝贝,你回来了……”我妈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兰兰也惊喜地又哭又笑。 忽然,我妈僵住了,直直看着屋里的男人。 赵凌云一身黑色西装,白衬衣,还打着蝴蝶结,发型跟靳东饰演《我的前半生》里面的贺函一样。 这一身装扮,儒雅又帅气逼人。 “妈,刚刚他把我从山妖嘴里夺了过来,不然你闺女就被吃得骨头渣都不剩了。”我拉住赵凌云跟妈妈说。 妈妈瞳孔变得好大,痴痴地问我:“他……他是谁呀?” 第98章 爸妈认下鬼女婿 我带有报复性地一挽赵凌云的胳膊,身子往他肩上一靠,腻腻地说:“他是我老公,赵凌云将军。” 我妈目瞪口呆地盯着他不动了。 还是赵凌云朝她礼貌地一鞠躬说:“妈您好。” 我震惊了:他一个大将军,千年鬼王,竟然开口叫“妈”。可见,他有多爱我! 同时,我也吃惊他的转变之快:不但礼仪变成了现代版,对岳母的称呼也变成了现代版。 “你……你好……”我妈显然也被他给叫懵了。 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我跟我妈说:“妈,你别紧张,他是我老公,该叫你妈。妈,刚才我被远在千里之外的妖怪抓去了,它们要我把我炖了吃掉,我老公杀了妖怪救了我出来,不是他,我又死了一回。” 我妈“哇”一声哭了出来,人像条鱼一样出溜滑到了地上,跪地就给赵凌云磕头:“赵将军,谢谢您救了俺闺女……对不起呀,我们不想害您,只想让道士把您收走,以后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我对我妈的认错态度很满意,可是这画风不太对呀,哪有丈母娘跪女婿? 赵凌云前世是大将军,大兵小将都跪拜他,可是丈母娘的膝盖他绝对是头一回收到。 所以,他也满脸惊慌,一步退开,看向我求助。 “妈,您起来,赶快起来,他前世是赵将军现在是鬼王不假,可他也是你女婿,你跪他不合适。”我忙抱住我妈让她重新坐到椅子上。 我妈说啥都不肯坐,非让赵凌云坐下不可,赵凌云拉住我说:“妈,先让香香洗个热水澡吧,她身上都湿了。” 我妈刚才光顾高兴了,这才注意到我身上湿漉漉脏兮兮的,还穿着睡衣。 她心疼地说:“哎呀我可怜的孩子呀,快去洗快去洗,我把干衣裳给你拿好。” 我妈领着我往洗澡间走,赵凌云接过我说:“妈,您坐着吧,我帮她洗。” 我妈怔了一下,脸色很不自然地说:“那行吧……” 其实她说不行也阻止不了赵凌云。 她忽然一激灵,拿起手机说:“忘了忘了,我赶快给你爸打电话叫他回来,看看,我都高兴糊涂了,还没顾上跟你爸报平安,他在外面急死了呢。” 我也才顾上问:“我爸去哪找我了?” 我妈拿起手机急急地说:“你到处找,让我在家守着等你回来。” 电话通了,那头我爸听说我回来了还不肯信,以为我妈骗他,我接过电话叫了声“爸”他才喜极而泣,说他马上回来。 虽然跟这老鬼有了肌肤之亲,可是还是头一回在他面前洗澡。狭小的洗澡间里,我不敢看他,也不敢脱睡衣,羞涩地说:“你还是出去吧,我自己洗。” 他一脸严肃地说:“你身上有磕碰的小伤,我得帮你治疗一下,快点脱了洗干净。” 我看他没一点轻薄之相,好像是我心思不纯了呐。 我不再扭捏了,就在他的帮助下脱掉睡衣,我这才觉出浑身多处传来尖利的疼痛,低头看去,胳膊上,腿上,还有后背和胸口都有淤青和破皮,被热水一冲火辣辣地疼。 赵凌云冰凉的手,缓缓覆盖到了我身上每一处伤口……瞬间,那些伤口疼痛感消失,我低头再看,它们全部神奇地愈合了,我的皮肤又恢复白白嫩嫩的状态了。 “身上哪还疼吗?”他温柔地问。 我转身投进他的怀里,呜咽着说:“身上哪都不疼了,心里疼。” 他当真捧起我的脸眉头紧皱着问:“怎么,你受内伤了?” 我噗呲笑了,捶着他的胸脯说:“你真笨,是心疼你。” 他抚摸着我光滑的身子问:“心疼我什么?” 我咬着嘴唇说:“心疼你为了我纡尊降贵,喊一个凡人叫妈。” 赵凌云呵呵笑了,“娘子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就是贵为皇帝也得拜见岳父岳母呀,我们是夫妻,你的爸妈就是我的爸妈。”火山文学 我热泪盈眶,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幸福得快融化在他怀里了。 忽然,我觉出不对劲,他的两只大手开始在我身上不老实起来……我推开他小声叫:“你干什么!” 他又缠上来,咬着我耳朵说:“为夫想跟娘子一起洗……” 我骂他:“滚吧你,你一个鬼洗什么澡。” 他哑声说:“我看见娘子洗忍不住了,就一起洗吧……” 说着就解自己的衣服,三下两下把自己脱光了强硬地拉我到怀里…… 我听到外面爸爸回来的声音,他焦急地问我在哪,然后是妈妈小声说话的声音,我更不敢叫了,只好任由老鬼为所欲为! 洗完了这个澡,我成了杨贵妃“侍儿扶起娇无力”,所以我是被赵凌云抱着出来的。 我又不敢这样去见我爸妈,硬是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踩着棉花去了爸妈屋里。 幸亏是刚洗过澡,脸红娇弱爸妈也看不出来,更主要赵凌云把注意力给引开了。 爸爸已经听妈妈说了刚才的事,好像也只能认下这个女婿了,所以见了赵凌云战战兢兢地问声好,低头再不敢看他了。 赵凌云扶着我坐到床上就给爸爸鞠躬行礼,把我爸爸吓得连连回礼。 好歹都坐在椅子上了,我妈又哭了起来,抓着我两只手追问刚才发生的一切。 我就详细跟她说了出来,她听到我差点被吃吓得紧紧搂住我,一个劲骂那些妖精,同时又对赵凌云说感谢的话和自责的话。 爸爸怕赵凌云怪他媳妇,一个劲把青云道士收他的事揽到自己头上,说都是他的主意。 我听烦了,拦住他们说:“爸,妈,别说了,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们的女婿也见过了,以后你们就得接受他了,不能再动歪心思。” 我爸妈信誓旦旦地保证绝对不会了,还说他这么有能耐,就把闺女放心交给他了。 我和赵凌云对视一笑。 我爸妈这时对视一眼,看着赵凌云小心翼翼地问:“那个,赵将军……” “爸,妈,不必多礼了,以后叫我名字就行了。” “啊这……”我爸妈看向我。 我点点头。 我妈又胆怯地问:“那个,赵将军,虽然您情况特殊,可是我们就这一个闺女,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嫁给您了……是不是不太好?” 第99章 爸妈要求赵凌云办婚礼 哈哈,我爸妈还想让赵凌云办婚礼?让大家都知道我嫁给了千年老鬼赵凌云……他们不介意,亲戚邻居不介意吗?这样的婚礼谁敢参加…… 我叫:“妈,这样好吗!” 我妈苦着脸说:“我得叫亲友邻居知道你出嫁了呀,不然人家把你当一辈子老闺女了呢。” 我笑了,“那婚礼酒席场地怎么安排,是安排在阴间还是阳间,婚庆公司请阴间的还是阳间的,吃酒席的时候是鬼坐一桌,人坐一桌,还是人跟鬼混杂着坐?” 我说着脑子里出现了现场的画面,诡异中透着搞笑。 “爸,妈,你们说的有道理,我不能就这么让香香成了我的妻子,我要办场像样的婚礼,给你们一个交代。”赵凌云忽然开口。 我眼珠子都快瞪掉地上了,“赵凌云,你在说鬼话还是人话,你让所有人都知道我魏香香嫁给了一只鬼,那这热搜咱得霸占一整年啊!” 赵凌云看着我微微一笑,“傻丫头,这还不简单吗,我给自己一个身份就是了,咱们自己不说,谁知道我是鬼呀。” 我懂了:“嘻嘻,这是个好主意吔,那既然这样,你就给自己一个超级牛掰的身份,让我装装逼吧。” 赵凌云宠溺地揉揉我的头,很配合地说:“可以,那我是谁你自己决定吧,反正也没人查我身份证。” 我高兴坏了,苦思冥想一阵后,朝他一眨眼,嬉笑着说:“就套用他的名头吧。” 赵凌云知道我说的是费文仲。他无奈地笑笑答应了。 听了我的主意,我爸妈都笑了,低调地说:“你个傻妮子别把牛皮吹破天喽,就说他是你大学同学好了,如今在城里上班。” 我头摇得像拨浪鼓:“那不行那不行,我贵为公主当然不能嫁平民百姓,娶我的不是王公贵族还行……” “哈哈哈……你个傻妮子,你是农民的闺女……”我爸妈笑。 我不耐烦地摆手让他们安静,说:“我不能再把费文仲的名字给用了,我得再给他起个名字,这名字得配得上他高大上的身份……哎呀这事不好弄,我得认真查查词典。” 我妈笑着往外走,说:“这都半夜了还没吃晚饭,你也该饿了,妈去做饭,咱吃了饭再说话。” “大娘,饭我已经做好了,就等你们吃呢。”兰兰马上站在门口说。 “呀,兰兰都做好饭了,真是勤快懂事。”妈妈夸奖兰兰。 兰兰头一低,小声说:“只是,仙家还没回来。” 我心里一咯噔,跟赵凌云对视一眼,都把赛潘安给忘了。 我抓住赵凌云的胳膊问:“老公,赛潘安可是去找那个青云道士要你去了,是不是你去看看?” “噗通”赛潘安急急落地在院子里。 看见我惊叫:“香香,你回来了!” 我答:“我回来了,我老公救我回来的。” “嗖”赛潘安的身子飞了出去,“嗵”一声砸在了离屋里五六米的院墙上。 “老公你干嘛!”我惊叫。 “赵将军怎么了!”我爸妈惊叫。 “啊仙家!”兰兰惊叫。 赵凌云飞过去一把揪住了赛潘安的领子,咬牙怒喝:“你作为香香的仙家,连她的安全都保证不了,你当个屁仙家!” 我怔住了。 赵凌云虽然是个武将,但他言语并不粗鄙,没听他说一句脏话,此刻竟然当着岳父岳母的面爆粗口。 “赵兄,我错了,保证再也不会。”不可一世的赛潘安乖乖认错。 我也忙跑上去替赛潘安说话:“老公,你别激动,赛潘安出去是为了救你呀!” 赵凌云黑着脸说:“我不需要他保护,他只负责我不在的时候保护你就行了!” 我感动地抱住了他的胳膊,软软地劝他:“算了,下次他不会了。今天是你跟我爸妈初次见面的日子,别闹得不愉快。” 赛潘安一咬牙,伸手抓了自己一把,瞬间,他那张白皙粉嫩的俊脸上满脸血道子。 赛潘安把他的脸看得比命都重要啊,此刻竟然自毁容颜…… “啊你这是干什么!”我吓死了。 “仙家……”兰兰哭着抱住他。 我爸妈吓傻了,我爸忙跑屋里拿止血药。 赵凌云却不动声色地盯着赛潘安。 赛潘安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赵将军,我这样赔罪够诚意吧!” 赵凌云说:“我信你一回,再有下次,你我只能鱼死网破了。” “啊……”我捂住了嘴。 赵凌云松开了赛潘安,兰兰扶起他。 这时爸爸拿来了酒精棉和药水,要给赛潘安处理伤口,赛潘安摇手说:“不用,谢谢。” 说着低着头朝仙堂里走去,兰兰流着泪跟了上去。火山文学 我和爸妈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赵凌云低声说:“吃饭!” 不由地,我们三口同时往厨房迈步,对这只鬼都不自觉地服从。 我们三人一鬼坐在方桌周围,没人动筷子,因为还有两位家庭成员没上桌,心里怎么都过意不去。 赵凌云忽然对着外面吼了一句:“还要我雇顶轿子抬你来吗!” 很快,赛潘安和兰兰走了进来,坐到了各自的凳子上。 我看着赛潘安一脸血道子很不适,就看看身边的赵凌云。 他明白我的意思,居然说:“慢慢会习惯的。” 我皱皱眉毛:以后赛潘安的美貌就这么因我一去不复返了? 赵凌云端起酒杯朝一桌子人说:“今天是我和岳父岳母初次见面的日子,也是我们商议婚期的日子,大家都喝一杯为我和香香贺喜吧!” 赛潘安吃惊地看向我们,兰兰一脸惊喜地问:“赵将军,你还要办婚礼吗?” 我笑得灿如春花,说:“当然了,这婚礼我敢说咱王祥寨的闺女没一个能超过我。” 我爸妈嘿嘿笑。 赛潘安冷静地问赵凌云:“你准备用什么身份娶我弟子?” 我忙把刚才的计划说了出来,还得意地问他:“仙家,他这身份够牛逼吧,配得上你弟子我吧?” 赛潘安点点头说:“身份是可以,可是你得办一场跟身份符合的婚礼呀!” 我随即接上:“没问题没问题,我老公刚给我挣了20万呢,办婚礼够够了。” 我爸妈愣了一下,或许他们没想到鬼还能挣钱。 赛潘安却还挑刺:“要是普通人的婚礼20万足够了,可他是福布斯富豪榜上的人物呀,办一场20万的婚礼?” 第100章 鬼和妖都想吃你 接着又来一句:“某个小明星一个婚礼花两亿呐。” 我看到赵凌云眉头皱了皱,我立即不屑地说:“我的格调跟一个小戏子相提并论?再说,那么豪华的婚礼不也离婚了,成为娱乐圈的笑柄。” 赛潘安被噎了一下,干笑两声说:“是是,不值得标榜。可我问你,你给他编造一个这么高档的身份是什么意思呢?” “额……”我被问住了,张张嘴啥也没说出来。 是赵凌云给我解了围:“赛潘安说得对,我既然认下富豪的身份,就会给香香一个相匹配的婚礼。” 整个桌子上的人都愣住了。我哑声问:“老公,你是认真的吗?” 赵凌云说:“是认真的,我不光要给你一个像样的婚礼,还会给你一个跟婚礼匹配的家。比如,豪宅,豪车。” “啊……”我要晕倒在他怀里了。 虽然他说的是鬼话,但我知道,他的鬼话可信。 我爸妈可不信呐,相互看看眼神复杂地说:“那倒不必,那倒不必!” 今天经过这么多事,都累了,吃了晚饭全家都休息,赵凌云自然进了我的房间。 今天的时候对我刺激很大,我躺床上闭着眼睛也睡不着,还是赵凌云用手给我按摩着头才睡去了。 半夜,我憋醒睁开眼睛,看见赵凌云坐在我床沿。 等我解手回来后,他弯腰把我横抱在他腿上,看着我说:“咱们说说话。”火山文学 我靠在他怀里问:“说什么?” 他愧疚地说:“以后你的危险会增多,就像今天一样,鬼和妖都想吃你。” 我害怕地问:“为什么呀?” 他说:“因为你跟我在一起,灵力提高了,身上隐藏的香气会慢慢显露出来,鬼怪会特别敏感地嗅到。” 我哼唧着问:“你怎么办?” 他温柔地说:“我会保护你。可是你看见了,我是地府的鬼王,自然会有很多事需要我处理,我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万一赛潘安跟今天一样丢开你,后果就不堪设想。所以,你得刻苦学习捉鬼捉妖的法力。” 我苦着脸问:“我也想很牛逼,可是我一个凡人,能学得很厉害吗?” 赵凌云说:“可以。你现在不是跟着赛潘安学会画符驱鬼了吗,还正在练阴阳眼,我会教你学习法力。” 我欣喜的说:“那太好了,你现在就教我吧。” 他摇头,“现在不行,你得睡觉,明天一早开始。” 说着把我放到床上躺好。 我拉住他问:“你不一起睡吗?” 他微微一笑,“我得去挣钱,不然那什么娶你。” 我惊得坐起,问:“你怎么挣钱?” 他说:“我答应那个姓杜的了,当他的特殊保镖,就是夜里上班,白天休息那种,今夜第一次上班,明天一早我就回来了。” 我搂住他的脖子说:“老公,其实我不是那么在乎婚礼,只要我们永远在一起就行了,更不在乎豪宅豪车,只要吃好喝好就高兴。” 赵凌云看着我宠溺地一笑,“既然这些我能做到,干嘛不做呢?书上说,每个女孩都想有一场华丽的婚礼,每个父母都想他们的女儿嫁得风光体面。既然我要娶你,就得让你和父母都满意。” 我敢说,哪个男人都没我老公的承诺感人,最美的情话不过如此。我搂紧他的脖子哑声说:“我等你娶我……” 我的嘴就被他堵上了。他吻了我一番后,温声说:“好好睡吧,明天睁开眼就能看见我。记住,天不亮别出去。” 我答应着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香香!香香!”我被菊香婶的叫声惊醒了。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屋里还是一片漆黑,奇怪菊香婶这么早叫我干嘛? “香香!香香!” 我听出来了,她的叫声正在我屋后。 我住的是门朝西的配房,屋后就是胡同了,菊香婶是在胡同里叫我。 菊香婶人很厚道,全村人都笑话我妈生不出儿子,对我妈明嘲暗讽的,只有她从来没有对过我妈有一丝不敬,还处处维护着我妈。 所以我妈跟她关系最好,我对她也很尊重。 我心想,这大半夜的叫我肯定是有急事。她叫我不叫我妈那肯定是家里遇到邪事了,要找仙家驱邪。 “菊香婶,我来了!”我回应一声就开灯下床。 我往睡裙上套了件长衫就开门往外走,走到门口我一个激灵想起:赵凌云走的时候可是嘱咐我夜里不要出门了。 他跟我说了,因为我身上的灵气我会格外招惹鬼祟,这大半夜的我出去是不是很危险? “香香,好闺女,你快点出来到我家看看,我家二小子,你弟弟,睡着睡着又哭又笑的,明显是中邪了呀!”外面菊香婶子的声音从院门缝里传过来。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随着她的声音穿过来一股寒气,那寒气里夹裹着骚臭的气息。 刚走到院门后面的我立马倒退回去,定定地站着听外面的动静。 “香香啊,我听到你出来了,你赶快开门跟我走呀,你弟弟会被邪气折腾死的,他才两岁不到呀。”菊香婶声音越发急切了。 菊香婶的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确实是她。我又犹豫了,万一真的是菊香婶子,真的是她小儿子中邪了,我不成了见死不救了吗? 但是我留了个心眼,她不是叫我给她儿子驱邪吗,那得请上我仙家呀! 我转身朝仙堂走去,我敲敲门,里面立刻传来赛潘安的声音:“进来!” 我推门进去,看见赛潘安没有钻牌位里休息,而是正坐在椅子里拿着手机微信聊天,见我进去忙把手机给扣下,问我:“大半夜的不睡觉找我干嘛,不怕你那个鬼老公吃醋呀。” 我“嘘”了一声,小声说:“你出来,看看外面的人是她本人吗?” 赛潘安脸色一正,随即起身跟我走出仙堂。 可是怪了,就在赛潘安跟我一起打开院门后,外面空无一人,静悄悄的,偶尔一阵风吹响树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好像我刚才幻听了。 但我很清醒,刚才确实是菊香婶在叫我。我看看赛潘安问:“要不要去菊香婶家看看?” 赛潘安摇头冷笑:“现在不用,明天吧。” 我没懂他的话,但得听他的话,就看着他重新上了院门,跟他各自回屋睡觉了。 第101章 被黄皮子缠上了 我早上醒来的时候,赵凌云正坐在我床沿,我哼唧着滚到他的怀里,他低头在我额头亲了一下说:“起来开始练功。” 他教我的第一堂课竟然是打坐。 我不屑地说:“打坐谁不会,这个还用学吗?” 他淡淡地问:“你能一坐一天吗?” 我怂了:“当然不能,估计我只能坚持十五分钟。” 赵凌云一把把我摁坐在床上,教我正确的方式坐好,嘴上说着:“双足跏趺,双跏趺坐,双足交盘。 脊直、肩张,脊椎自然正直,两肩应舒张但不挺胸,上半身便处于自然松直的状态。 手结锭印于脐下,两拇指轻轻接触自然放松置于腿上,保持两肩平衡。 头中正,头不俯仰不歪斜、下颏微内收,双眼微闭两眼半开,以能见体前三米左右的距离为宜。 目光可注视于体前约一肘远处之一静物上。” 我差点晕了:打坐原来不只是坐着不动啊? 我按照他的指引盘腿坐好,眼睛微闭注视着梳妆台上的镜子。他在我耳边说:“打坐的玄妙我会一点点讲给你,只要你按照我的方式刻苦打坐,灵力和功力会同时增长。” 他说罢这番话没有钻进镯子里休息,而是陪着我一起打坐,我顿时觉得打坐很有意思了。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去洗漱吧。”半个小时后赵凌云说。 “哎呀累死我了!”我瘫倒在他怀里撒娇。 “太阳都晒屁股了还在屋里腻歪,要不要脸呐!”外面传来赛潘安的骂声。 我俩迅速分开,我对着外面叫:“管得着吗你,老光棍!” “老光棍?大爷我后宫不知多少佳丽……” “好好好你赢了……”我跟他斗着嘴穿好了衣服。 想到赛潘安那张满脸血道子的可怖样子,小声求赵凌云:“老公,赛潘安都承认错误了,你就让他恢复原貌吧,毕竟我看着不舒服。” 赵凌云笑笑,“好吧。” 他又捏住我的脸全身打量一遍,问:“昨晚上没事吧,我嗅到结界外面有邪气。” 他一到天黑就在我家院子四周设个结界,拦挡一切邪物。所以昨晚上“菊香婶”才在外面叫我,没进家里来。 我就把昨晚上的事跟他说了,他低声说:“这个世界上的魑魅魍魉是杀不完的,只能小心防备。记住,以后只要是夜里,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无论是谁叫你,都不能出去,你以后会跟兰兰一样遭鬼祟惦记。” 我瞪着眼睛说:“我记住了。” 赵凌云说:“这件事交给赛潘安,让他查清昨天晚上作祟的是何方妖孽,必须除掉以绝后患。对了,我得去地府一趟,有事给我打电话。” 我拉住他心疼地说:“你昨天忙了一夜,现在该休息啊。” 他摸摸我的脸说:“没事。” 说罢化作一道轻烟飘出屋子。 好吧,人有人的担当,鬼有鬼的负担。 我开门看到正在院子里做运动的赛潘安,他的脸已经恢复了从前的模样,我微微一笑去洗澡间洗漱了。 赛潘安在洗澡间外面叫我:“快些跟我去你菊香婶家,打探一下昨晚上那个邪物的来历。” 我匆匆洗漱了和隐形的赛潘安一起去菊香婶家。 菊香婶两个儿子,老公常年在外打工,老婆婆跟着她过日子。我们到她家的时候,她婆婆在做饭,大儿子上学去了,小儿子自己在院子里玩水。 我问:“奶奶,我婶子呢?” 她婆婆说:“香香来了,好孩子,我正说吃了饭找你看看呐,我咋觉着你菊香婶不对劲呢?昨晚上睡觉的时候就没精打采的,今早上咋叫也不醒,我只好给孩子穿上衣裳让他自己玩儿,我赶快做饭了。” 我跟身旁的赛潘安对视一眼,说:“奶奶,你先忙,我进去看看她去。” 她婆婆说:“哎好好好,那我就放心了。” 我和赛潘安进了她的卧室,看见床上昏睡的她我吓了一跳:脸色蜡黄,眼圈青黑,嘴唇发白,给人一种好像不久与世的感觉。 赛潘安说:“被邪祟上了身后就是这种模样,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我摸摸菊香婶的额头,很烫。担心地问赛潘安:“她咋还发烧呢?” 赛潘安说:“体内残留着邪气,发烧正常啊。” 我恳求他:“仙家,菊香婶人很好,你看她家老的小的全都指望她,你帮她渡些灵力吧。咱们也好问问她昨天在哪遇到了什么。” 赛潘安没说话,给菊香婶渡了一口灵气。菊香婶就缓缓醒来,看见我吃惊地问:“咦,香香,大早上的,你有事吗?” 我说:“菊香婶,我是有事问问你。” 说着扶她坐起,背后给她垫个枕头让她靠上舒服点。 她揉揉眼一脸懵懂地看着我问:“问我啥事呀闺女?” 我问:“菊香婶,昨夜你去我家门口叫我,记得吗?” 她一脸不可思议,“哎呀我的闺女,我有病吗半夜不睡觉起来去叫你!” 我笑笑说:“那看来不用再怀疑了,你昨晚上被邪祟缠身了。” 然后把昨夜她跟我说的话重复给她。 她听得目瞪口呆,随即又恐惧地问:“香香,那你看出是啥不干净东西缠上我了吗?我说从昨天下午从地里回来就觉着不对劲,总觉着后背发凉,有东西跟着我似的。” 赛潘安说:“问她昨天去哪了,见了什么没有。” 我就照着他的话问了,菊香婶说:“昨个我娘不是死后一周年嘛,我去给她上坟了,不想我娘的坟竟然有个洞,我哥用铁锹往里面一挖,嗐,真晦气,里面一窝黄皮子。我哥气坏了,当场就把一窝黄皮子打死了,让我提溜着埋到了一边的老槐树林子里。 上完坟回家我就觉着后背发凉,两腿发软,我以为是在坟地里着了凉风,到家晚饭也没吃就睡了,孩子啥时候睡的我都不知道。” 我倒吸一口冷气,看着赛潘安问:“她是被黄皮子精给跟上了吗?那昨晚上黄皮子精咋去招惹我?” 赛潘安用我的嘴问菊香婶:“你记得埋黄皮子的地方吗?” 菊香婶说:“当然记得了,那片老槐树林子就跟咱庄西头荒地的老树林子差不多,也不知多少年了,里面听说很多黄皮子。” 第102章 大公主一言驷马难追 赛潘安点点头,说:“吃了饭再去,这事必须得处理一下,惯得它们,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菊香婶听出这话是我仙家说的了,立刻慌慌地下床跪到地上,求仙家保佑她,并答应随时领仙家去看。 我又恢复自由了,冲她温声说:“菊香婶,仙家当然会救你,不然我们也不来了,刚才你昏迷不醒,还发高烧,我的仙家给你渡了口灵气你才醒来了。但你昨晚上就没吃饭,身体亏空,你吃了早饭咱再去那片槐树林子。” 菊香婶答应,又急急起身去开床头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沓百元票子说:“香香,仙家救命得给香火钱,这规矩不能破。” 我笑笑说:“婶子,规矩当然不能破,可也用不了这么多。” 我就从里面抽了一张出来。 我和赛潘安一到家,他就消除了隐身,在厨房做饭的兰兰看见他惊喜地“啊”尖叫一声,然后捂着嘴欢笑起来。 我知道,她是看到赛潘安的脸又恢复从前的美艳不可方物了。 赛潘安假装一点不在乎地走回仙堂,还没进屋手机就响了,跟在他后面准备上香的我立刻侧耳倾听。 那头是黄嘤嘤尖细甜腻的声音:“美男子,你什么意思吗,好几天都不来找我,每次打电话发微信都敷衍我说有空就找我、有空就找我,你当本王是傻白甜吗?” 赛潘安用那惯常是哄人强调说:“这不是最近太忙嘛,事事一件挨一件,唉,难道我不想去找你吗,我不想听歌看舞陪美女吗。可我是仙家,我身不由己呀……不过宝贝你等等,我快忙完了,忙完就去找你好不好……” 我差点吐了,点上香就跑出来。 出门碰上来喊仙家吃饭的兰兰,她正一脸哀怨,我拍拍她说:“你去,故意叫他吃饭,表现得亲密一点。” 兰兰犹豫地看看我,我推了她一把。 “仙家,吃饭了,我做了你爱吃的花生碎加葱花花卷,煎了猪排,蒸了鸡蛋羹。对了,你不是想吃饺子了吗,一会我把你房间打扫好了,把鲜花给你换了就去镇上买肉剁饺子馅儿,中午准让你吃上嘻嘻……” 我在外面朝她竖大拇指。还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过来叫:“兰兰,你跟仙家可真够辣眼睛的,他就爱吃你做的饭菜,你就爱做了给他吃,你俩干脆一块过去吧!” 好家伙,赛潘安直接挂了电话,脸气得跟猪腰子似的。 哈哈好看! 吃饭的时候,我跟兰兰说:“兰兰,今天我跟仙家出堂看事,仙堂还得你照看着。” 兰兰问:“又出堂呀,去哪里?” 我把昨晚的事一说,我爸妈给吓到了,庆幸我聪明没出门。我爸说:“以后到了夜里我就从外面把门给你锁上,以防止你被骗出去。” 我妈附和:“就是就是,把尿桶放屋里,你屙尿都不用出门。” “呕,妈你有点公德心好不好,我们在吃饭。” 我妈憋住笑不说话了。 她担心好朋友菊香婶,就匆匆扒拉完一碗饭去看她了。 菊香婶比谁都着急,很快就跟我妈一块来了要领我们去找埋黄皮子的地方。 菊香婶开着她的电轿,载着我和赛潘安去她娘家了。 坐在车里,赛潘安要我兑现承诺,“我说香香公主,大公主一言驷马难追,你承诺给我的可是一件没办成哈,你的买的车呢,盖的两层楼呢?” 要不说家留有粮心里不慌,我一拍胸脯说:“仙家……” “叫我美男子!” 我撇撇嘴,“美男子,这车了房了都不在话下,本宫如今坐拥30万。十万买辆车,20万盖两层楼,装修的时候让爸妈再拿点,或者咱挣的钱用上,你急什么急呀?” 今年车市大降价,买车真不贵。 赛潘安两手抱臂地一哼:“你这大饼我吃不饱,你先把车给我买了,房子哪怕再缓缓。” 我其实也早想买辆车,就咬牙答应:“好,那哪天咱去省城汽车城看看。” 赛潘安桃花眼一眨,“那就今天下午吧。” 我说:“等赵凌云回来一起。” 他耸耸肩,“真是个夫管严,现在不都是女人当家吗?” 我回他:“我不走寻常路好不。” 他冲我翻翻白眼。 “香香,你看,就在前面。”开车的菊香婶让我看前面。 我看到那片老槐树林子了,它虽然没我们村西的古树林子面积大,可这片老槐树林中间有条老河沟,里面一年四季都不断水。水属阴,这片老槐树林子里更阴森了。 菊香婶子说,这片老槐树林子跟我们王祥寨那片阴地一样,是村人的禁忌之地,因为祖祖辈辈的诡异传说都来自这片槐树林子。 在动乱年代,那些被杀的尸体都往槐树林子里埋或者直接扔,前些年附近几个村里夭折或者流产出来的孩子也往里面扔。 所以,这个地方大白天都没人靠近,但是人们还是习惯把“脏东西”往里面扔或者埋。 菊香婶之所以把死的黄皮子往里面埋,一半是习惯一半也是她家的祖坟就在此处不远,顺手的事。 菊香婶把电轿开到老槐树林子十米多远的地方就不敢再向前了,毕竟她昨晚上被邪祟上身了,心里发憷。 她指着那个沟沿说:“我就把那几只黄皮子埋在那里了,土是新的能看出来。” 赛潘安跳下车说我:“你在这等着,别乱跑哈。” 我本想跟着去的,听他这么说就坐在车里没动。 菊香婶见我没下去,就问:“香香,你咋没下去?” 我说:“仙家自己下去看了,让我陪你留在车里。” 我紧紧捏着一沓符纸。 菊香婶子看不见赛潘安自然也听不到他说话,好奇地问:“刚才你是跟仙家说话吧,我光听见你自言自语?” 我缩缩脖子说:“是的。” 菊香婶子待要再问我什么,只听老槐树林子里“咔嚓”一阵巨响,把我和菊香婶子吓得在车里一跳。 她没看见,我看见了,是赛潘安朝那个老槐树林子里甩去一张符,那张符在林子里炸了。 接着赛潘安朝里面直接吼:“识相的就老实做妖,再敢冒犯凡人我诛你九族!” 霸气!我鼓掌。 第103章 黄嘤嘤找郎找到我仙堂 再看老槐树林子里,寂静无声,不知是里面的妖物被吓住了还是在沉默中? 赛潘安漂亮地甩了一张符就回来了,跟我说:“晚上要是没事就是它识趣了,不然,有的一场硬拼。” 我不解地问他:“你不是扒出来那几只黄皮子看看吗,怎么往槐树林子里扔符呀?” 赛潘安说:“她埋那几只黄皮子就是普通的黄皮子,还没成精,昨夜来作祟的是槐树林子里的黄皮子精。” 我懂了,“哦,是黄皮子精替那几只小黄皮子报仇呢。” 赛潘安说:“是,黄皮子这东西很抱团,谁要是打死一只黄皮子,它们整个家族都会出动替它申冤。” 我怕了,“那菊香婶不麻烦了?” 赛潘安说:“当然麻烦了,不过现在不是她自己麻烦,你也被盯上了。” 我胆寒地问他:“那你知道这片槐树林子里的妖精有多厉害吗?” 一向不可一世的灰仙神色凝重起来,“我感觉,这里面的家伙很大,估计够我啃的。” 我心一颤。又一拍胸脯说:“不怕,咱有王牌呐。” 赛潘安说:“我们妖界的事他最好别插手,不然,会引起鬼界和妖界大乱。” 我摁住了胸口,好像赵凌云是这么说过,鬼和妖就像我们世界上的两个党派,互不干涉内政。不然,闹起来会两败俱伤。 赛潘安看见我怕了就安慰我:“或许我这一下子就把它们吓住了呢,再不敢派小妖来骚扰了。” 我说:“或许或许。” 我和赛潘安这段话是在外面说的,在车里的菊香婶没听清,看见我重新进去神色不好,就紧张地问我:“香香,好闺女,仙家咋说的,这事是不是就了啦?” 我含糊说:“仙家也不确定,夜里再说。” 菊香婶更慌了,“那那……咋办呢,万一夜里那妖精又来了,再伤了老人孩子咋办……” 我告诉她:“放心,仙家不会让它们为所欲为的,自有办法保护你全家安全。” 这话一说菊香婶子脸色好看些了,就从包里掏钱给我,“香香,这回要劳烦仙家保护我们全家了,我得再追加香火钱。” 我推开说:“菊香婶,香火钱我已经收下了,不能再收。你跟我妈是好姐妹,我按规矩收下你的钱就是了,不图挣你的钱,赶快收回去吧。” 我硬是把钱塞回她包里,并且再次向她保证夜里不会有事,仙家法力高强得很。 她说绝对相信我和仙家,她一家人的命就放心交给我和仙家了。 我顿时觉得肩上担子好重,竟然有人把命托付给我了。 到了家,等着看事的人又等好久了,我和赛潘安赶紧进仙堂接待大伙。 “香香……”一道哭腔尖利地传入仙堂,把大伙都吓了一跳。 接着一个女人炮弹一样从人群里直直射到了我面前,扑通跪下了。 “青莲!”我惊叫。 就是那个前些日子找我看事的同学,她两个儿子都哑巴,肚子里又怀着一个哑巴,赛潘安让他们开棺并且迁坟,她对象和公公对仙家能力疑神疑鬼的不肯开棺迁坟。 “你看看你,肚子还大着呢,万一伤了孩子咋办!”我呵斥着扶她起来。 青莲哆哆嗦嗦地说:“香香……香香……” 我怕了,惊恐地问:“青莲,到底出什么事了?” 青莲“哇”一声嚎啕大哭,“香香……香香,谢谢你,谢谢你的仙家……” 说着从手里的挎包里掏出一沓钱,伸着手放到了供桌上。 我奇怪了,“青莲,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快说。” “香香,你的仙家太厉害了,看的太准了,我婆家祖坟棺材里确实有一块石头,拿开了我两个儿子都会说话了。公婆和对象都信了,可是他们不敢来谢你们,没脸见你们呐。” “啊,真的呀!”我也欣喜非常。 “真的……真的……香香,明天我一定带孩子来给仙家磕头,给你磕头!” 我笑着说:“好好好,我还想听听孩子叫我姨呐。不过咱们今天不能说太多话,因为这样耽误别人看事。”火山文学 青莲一下子醒悟过来,赶紧起身往外走,嘴里还激动地跟众人说着自家的事,夸我的仙家就是活神仙,比天上的神仙都厉害…… 她这番操作有好处,因为看事的人当场就加香火钱了,求仙家的态度也更虔诚。 中午这波事看完,我对收成很满意,拍着一大摞厚厚的百元大钞,豪气地说:“美男子,明天去买车。” 赛潘安从牌位里下来,享受地吸着香火训斥我:“别光顾着数钱,把功德记上。” 我答应一身,一手抱钱一手拿笔记功德,心情大好地说:“美男子,照这样下来,咱们一年也不少挣钱哈,盖两层小楼不再是梦想,马上就能实现。” 忽然,他不吭声了。 我抬头一看,他两眼直直地盯着院子里。我顺着他的眼睛一看:妈耶,院子里正一扭一扭地走进来黄嘤嘤。 兰兰在旁边盯着她脸色煞白,隐忍地咬着嘴唇。 “赛潘安,我不是忙吗,我看你来了!”黄嘤嘤妩媚地一叉腰,一只手摸上他的脸。 “哦,嘤嘤呀,你来了,呵呵,你真是稀客呀,坐坐坐!香香,兰兰,赶快招呼客人。”赛潘安朝我俩使眼色。 来了既是客,虽然她没把我这个主人放在眼里,我还是得遵循待客之道。 我就给她让座,倒茶,拿水果,然后关上仙堂门就要出去,她忽然来一句:“这几个桃子我不想吃,我要吃苹果。” 哪有这么挑剔的,我就不客气地说:“我家里没苹果。” 她很干脆:“那就去买。” 我刚想说话,被赛潘安打断:“香香,听客人的话,去买。” 兰兰气得咬牙冲黄嘤嘤说了一句:“爱吃吃不爱吃不吃!” “放肆!”赛潘安一拍桌子。 兰兰吓得脖子一缩,脸蓦地通红,低了头再不敢言语。 黄嘤嘤朝兰兰脖子一扭,傲慢地说:“一个小丫头子也敢冒犯师父的相好。” “噗” 我捂住了嘴,兰兰更是妒火中烧,眼里嫉妒的火苗都往外喷涌。 第104章 不检点的老鼠精 要不是赛潘安把兰兰给推出来,兰兰弄不好得骂起那个母老鹰精来。 我和兰兰被支开出来买苹果走一路骂一路,最终为了赛潘安还是买了苹果回来。但是我们回来黄嘤嘤已经走了,当然,赛潘安也没影了。 我冷哼一声说:“正好,苹果咱自己吃。” “香香姐,那母老鹰太猖狂了,竟然私自闯进咱们凡人家里来,谁给她的权利!”兰兰气呼呼地说。 我也觉着她不请自来有被冒犯到,就像佩洛西窜台的感觉,很憋屈。 我想想跟兰兰说:“这样,等赛潘安来了让他传话,以后不许她个鸟来咱高贵的人家,再来不客气了。” 兰兰热血沸腾,“对,再来让姐夫一把火烧了她。” “咱吃老鹰肉!” “切,才不吃她的肉呢,又老又臭。” “也是,一个几百年的老鹰有啥吃头,直接烧成灰当咱花园的花当肥料。” “哈哈哈……” 我俩说的那叫一个快活。 一道声音从镯子里传出来:“你们该练功了。” 我心一喜:老鬼回来了。 我正想回屋跟他亲热一番,他又来了一句:“好好练功,我休息一下,夜里还上班。” 然后就没有声息了。 我恹恹地骂了他一句,乖乖跟兰兰进了仙堂,练起了阴阳眼。 外面邻居来喊我妈去给那天去世的一对老人送路。送路就是去出殡的老人家灵堂前送些纸钱,再哭上一场。 那被老二捅伤的老大据说抢救了一夜才脱离危险,自然没法给爹娘送葬了,老人那张床自然也成了老二的。 但是老二媳妇不厚道,因为要同时安葬两位老人,得买两口棺材,花两份火化费,她要求两家分摊。 她让管事的把这话带给在医院的大嫂子,大嫂子正悲愤交加呐,会同意这事?她就当场放了狠话,说老人下葬要她出钱可以,老二家除了陪他们医药费还得再赔50万和解费,不然她就告老二故意谋杀罪,让他坐牢。火山文学 当时老大住院后是这事是经过警察和家族长辈调解好了的,毕竟是亲兄弟,打架是一时冲动,老二给老大一部分钱当医药费就行了。 第105章 黄嘤嘤入戏太深 想到他刚才干的恶心事,我看见他就拉下了脸,脚步生风从他身边过去。 兰兰这个不争气的却照样小心翼翼地问:“仙家,您回来了,除了土豆炖排骨还想吃啥呀,冰箱里有我就做,没有我赶快去买。” 自从我开了仙堂,供了这个吃货老鼠精,我家的饮食档次就提高几个度,顿顿有肉不说,还得荤素搭配菜品丰富。 赛潘安用手捋一下头发,大爷似的点菜:“土豆炖排骨,红烧肉,煎牛排,蒜泥豆角,然后随便吧。” 兰兰低眉顺眼地说:“好的仙家,我这就去做,对了,煎牛排放辣椒吗?红烧肉糖味重一些还是淡一些?” 我长吐一口气:你真是把舔狗进行到底了,刚才他跟那母鸟办事的时候你该去给他们打扇递水。 我气不过,又倒回来朝赛潘安没好气地说:“晚饭随便吃点吧,你晚上可是有任务在身的,菊香婶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赔不起。” 赛潘安那张俊脸一仰,“一切尽在掌握。” 我“哼”了一声去花园浇花了。 美人蕉的叶子肥厚鲜亮,很快就要开花了,大丽花也长出了花骨朵,该把它的枝干用竹竿撑起来了,以防开了花把枝干压弯。 “怎么了,看见我跟看见瘟神似的,是不是看见黄嘤嘤来找我吃醋了?”赛潘安两手抱臂立在了花园边。 我头也不抬地说:“呸,自恋狂!” “那你为啥看见我鼻子不上鼻子脸不是脸的?” “你自己知道。” “我不知道啊,我是你的仙家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这种事还是别明说了,你我都挺丢人的。”我实在难以启齿。 “什么,咱们俩啥时候做丢人的事了?”这厮一脸无辜。 我又呸他一口说:“是你跟那个鸟不是我,我是正经人。” 赛潘安那双桃花眼一眯,点点头长长地“哦”了一声,“那还是吃醋呗,那个黄嘤嘤私自找到家里来了,我又跟她走了,然后你打电话我没顾上接,你就感觉受冷落了……” “非逼我说出来是不!”我气急了。 赛潘安挑衅地说:“那你就说啊,谁怕谁。” 我忍着恶心说:“大白天的你俩办事就办事吧,还接了我电话让我听,你说你下流不……” 赛潘安桃花眼一瞪,懵懂地问:“你说什么呀?办啥事,让你听啥?” 我抓起一把土朝他撒去,他身子一侧躲开了,嘴里哄我:“看看看看,君子动手不动口嘛,你一个大姑娘这么暴躁,不怕你的将军夫君知道了不要你呀。乖,咱好好说话。” 既然话都说到这了,那我就打灯笼走亲戚,明来明去吧。 “有这回事?”赛潘安听完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我看他不像是装的,就说:“难道我亲耳听到的还有错?” 赛潘安看着我说:“你上当了,我那一会没拿手机,正给一只小妖治病。” 我瞪大了眼睛。 赛潘安正色说:“我前身虽然是动物,可现在我是仙家,将来还要飞升仙界,我怎么能乱来,这不是自毁前程吗!” 我听赵凌云说过,兽类修炼成仙是一个非常痛苦难熬的过程,必须六根清净一心清修,像赛潘安这种修炼千年的仙更是脱几层皮才能做到。 所以,他的话我信了。我就问赛潘安:“是那个黄嘤嘤自导自演吗,那她的目的是什么?” 赛潘安凝神说:“这个黄嘤嘤入戏太深了,想把我据为己有?” 我点头,“我觉得是。” 他说:“以后我得跟她保持距离了。唉,谁叫我有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呢,真是悲哀呀!” 我“呕”了一声。 我问:“菊香婶你怎么安排的?” 赛潘安不耐烦地说:“看你啰嗦的,我早就在她家四周设了个结界,普通妖精过不去她家的。” 我问:“你要不是普通妖精,冲破你的结界呢?” 赛潘安说:“冲破我的结界我能感受得到,我马上过去救人就是了。” 这货到正经事上确实靠谱,我就不再担心了。正好这时候兰兰喊吃饭了,满满一桌子人围着开始吃饭。 虽然谁都没说菊香婶的事,但都心知肚明,饭桌上气氛很沉郁,都默默地吃饭。我妈胡乱吃了两口就看着我问:“那个,赵将军在吗?” 我说:“他在我镯子里睡觉。” 我妈问:“晚上他能保护你吗?” 我懂她的意思,就说:“他晚上要去挣钱,当然需要他他会保护我。不过今天的事他不能参与,有仙家在。” 赛潘安跟我爸妈承诺:“你们放心,这事该我负责,我担保香香很安全。” 我爸妈不是不知道赛潘安的能力,听了这话神色不那么紧绷了,附和着笑笑说:“那就好那就好,拜托仙家了。” 又嘱咐我和兰兰:“你俩吃完饭就各自回屋睡觉去,一夜都别出门哈。” 是啊,以前就兰兰自己是阴命招鬼,如今我身上的香气又招鬼,赛潘安这个仙家得时刻保护我们俩,他身上的担子还不轻哦。 我问赛潘安:“一会还需要我出面吗?” 他说:“不用,你别出门给我添乱就行了。你和兰兰都记住我的话,外面发生什么事别出门,谁叫都别开门。” 我和兰兰听从吩咐,吃了饭就各自回房间关好门,我爸妈不放心,干脆坐在我俩门口看着我们。 我回了房间就对着镯子叫老鬼,里面寂静无声。 这老鬼睡着了雷打不动,想想他这晚上挣钱,白天还要过问地府的大事小事,够累的,就让他多睡会吧,到上班时间他自然会醒。 太早又睡不着,我靠在床头回微信消息。 叶小夜跟我联系越来越多,她在美国学习很愉快,说学习完了就回国就业,还很感兴趣我在家当出马弟子的情况,我们就相互分享。 她忽然给我打来语音电话,我接了就听她说:“香香,有个事我很纠结,想听听你的意见。那个,骆虚白几天前来美国找我了,他跟我道歉,说当时的情况并不是他的本意,他是迫不得已。其实,他真的爱上我了。你说,他的话我能信吗?” 第106章 无奈答应赴约 我真吃了一惊,想着那个衣冠楚楚的骆家富二代,当初对小叶做下那么无耻的事,如今又好意思来求复合,真是脸比城墙都厚呀。 我当场就骂:“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就是居心不良,小叶,你难道要在同一块石头上绊倒两次吗?” 叶小夜嘟囔:“我也是直接这么骂他,可是他态度很诚恳,说他真的知道错了,而且他们骆家家主,他爷爷也改邪归正了。他们家供奉的绿萼娘娘也不靠害人修炼成功了,现在靠做善事吸收香火来提高修为,他们骆家再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他自然也不会再害人。” 我本人虽然不能接受,但毕竟是人家前任小情侣的事,我也只能说:“那看你自己的感觉喽,你要是愿意相信他,而且心里没有阴影,那就接受他吧。” 叶小夜说:“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再接受他,走一步看一步吧,对了,你什么时候来美国玩呀?” 我说:“暂时好像没空哦,有空我会提前告诉你。” 我们愉快地结束了聊天。这边刚挂了,那边张宇发来一条微信消息:香香堂主,在忙吗? 我回他说:张先生,别称我堂主了,叫我名字就行。 他立刻回:那好,香香,后天是周末,你有空吗?我妈妈的朋友从法国空运过来的贝隆生蚝,想请你来品尝,请你不要拒绝好吗? 你放心,我绝对没别的意思,我爸妈感谢你,我也想跟你做个朋友而已。 面对这么诚恳的请求,对方父母又都是德高望重的人,他本人又那么绅士有礼,而且人阿家都明说了对我没别的意思,我真要拒绝了反而显得小家子气了。 我想想就回他:承蒙二位老师厚爱,不胜荣幸,那谢谢邀请了。 对方立刻回了一个开心的表情,又发来一串字:那后天中午行吗?我去接你。 我觉得让他接不太好,就回他:我自己开车赴约吧,不麻烦张先生你接送了,太不好意思。 他秒回:不不,既然是我们请吃饭,自然得全程接送,再说你一女孩子开车来回我和家人也不放心。 真是太暖了!我由衷地夸赞。 想想还是回他:到后天再说好吗? 他回了一条:可以,咱们随时联系。 然后打了两个字:晚安。 我也跟他道了个晚安。 我不禁夸他:真是高情商啊,跟他聊天令人感到如沐春风。 “呼呼呼……呼呼呼……”外面传来风起的声音。 伴随着那风声的是一阵阵寒气,那带着一股邪味儿的寒气从门缝里透进来,我本能地打了一个哆嗦。 只听我爸妈在外面叫我:“香香,千万别出来哈,这风邪!” 我回他们:“我知道,爸,妈你们回屋睡吧,我一点事没有。” 我爸妈又嘱咐兰兰一句,就听到他们进屋关门声。 我瑟瑟发抖地嘀咕:“一只黄皮子精能制造这么大的动静?会不会是个特别厉害的家伙,不知道赛潘安的结界能拦住它吗……” “别怕,有我在!”赵凌云忽然现身在我身边。 我看见他神奇般心里的恐惧消失得无影无踪,靠在他怀里说:“外面动静好大,赛潘安能对付得了吗?” 赵凌云说:“他对付不了自己想办法,这件事我不能插手,我只负责保护你。” 我理解,就点点头,靠在他怀里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的动静不光越来越大,而且我还听到一个胡同邻居的骚乱声,好像大伙都被这动静吓到了。 我心里不安了,询问赵凌云:“你出去看看行不?” 赵凌云搂紧我,“不行,我不能离开你半步。听动静,外面的家伙不是一个两个,你要知道,它们的目标刚开始也许是菊香,但发现你之后就不是了。” 我身子紧了一下,搂紧他的腰说:“那你就一刻也别离开我了,我怕。” 他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说:“有我在,怕什么,你尽管睡,我不会让那些妖物进到这个房间里。” 我甜甜一笑,在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管他外面腥风血雨天崩地裂,我自安然入睡。 “我们鬼界和妖界井水不犯河水,别逼我出手!”赵凌云一声厉喝把我惊醒。 他随即抚摸着我的背安抚我说:“没事,别怕。” 我缩在他怀里一动不敢动,支棱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外面传来一个像女人般很细但又不是女人的声音:“我也请你别管闲事,我只想要那个姑娘。” 赵凌云道:“这个不是姑娘,是我的女人!” 外面顿了几秒,忽然爆发出一阵很讨人厌的笑声,那笑声把我的心都震疼了,我把身子更加贴紧赵凌云。 赵凌云一动不动。 外面笑声戛然而止,然后语气狠戾起来:“我不管那个姑娘是谁,我必须带走她!” 话音刚落,我感觉我的房间像地震一样剧烈晃动起来,我吓得尖叫一声,抱紧赵凌云的腰不撒手。 “给脸不要脸!”赵凌云闷吼一声。 只听“唰”的一声,一道明光闪烁着从他手里飞出屋门。 “啊!”外面一声惨叫。 紧接着风声像野兽呼叫着在我家院子上空盘旋,阵阵阴风带着邪气从门缝和窗户缝里窜到屋里,我感觉屋里瞬间变成冰窖。 这是黄皮子妖精把结界攻破了,看来这妖孽确实很厉害。 赵凌云给我裹上毯子,却抱着我纹丝不动,好像是你不进来我就不出去。 “哎呀!”我听到我妈尖叫一声。 我惊得从他怀里跳起来,推着赵凌云说:“老公,我妈怎么了,快去看我妈!” 赵凌云淡定地说:“你妈没事,这些妖孽根本进不去每一间屋子,不然它也不会在外面叫嚣了。” “那我妈妈叫什么呢?我担心她呀!” “她只是看到了外面的景象,其实丝毫伤不到她,我跟她隔屋传音说一声就行了。” 赵凌云就轻声冲旁边屋里的爸妈说了刚才那番话,我妈屋里很快没动静了,应该是放心了。 我又怕又好奇,就哆哆嗦嗦地拉开窗帘往外看,一看直接晕倒在赵凌云怀里了。 第107章 仙堂又入一名黄小爷 外面满院子都是站立着的黄皮子,那画面要多惊悚有多惊悚。 其中一名披着一件黄袍的男人站在那群立着的黄皮子中间,一看就是领导者。 我被赵凌云摁回怀里,瑟瑟发抖地问:“赛潘安呢,他哪去了,他为什么不动手收拾这群妖精?” 赵凌云说:“放心,他自有决断。” 他的话音刚落地,就听院子里大乱起来,打斗撕咬声,斗法的兵器声,还有斗法时的电闪雷鸣声…… 我又趴着窗户去看,吃惊地看到院子里竟然有一身红衣的黄嘤嘤身影,再看那些撕咬的小妖,很多是鹰类…… 我懂了,刚才赛潘安去搬救兵了,黄嘤嘤率领她的鹰族来助战赛潘安。 想起今天白天我和兰兰对她的不敬,心里愧愧的。 厮杀持续了好久,终于渐渐平息,我不再敢去看外面的景象,我怕是尸横遍地血流满院…… 可我的房门被敲响了,赛潘安说:“香香,出来吧,这事需要你最后定夺。” 我看看赵凌云,他回应:“马上来。” 然后帮我穿上外套,开了房门。 奇怪的是,院子里并没有我想像中的惨烈画面,地上干干净净,只有赛潘安和黄嘤嘤立在院子里,摁着那位一身黄袍的男人跪在地上。 “香香,这个货被生擒了,你说怎么处置吧。”赛潘安大声问我。 我哪里知道,但想想这妖精也是要吃我,那我就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吧,“他不是要吃我吗,现在烧水给他褪毛煮了吃,也算犒劳二位捉妖有功吧。” 赛潘安鄙夷地说:“一只黄皮子我们会吃?煮煮喂狗吧。” “别别别……灰仙大哥,饶命饶命啊,只要你今天饶了我,让我怎么样都可以……”他说着用肩膀朝赛潘安蹭了蹭。 那姿势比武媚娘都妩媚。 我一阵恶寒。 赛潘安一脚踢趴了他,骂:“少特么恶心我,给我洗脚都不要你。” “什么下流玩意,给我去死!”黄嘤嘤一手掐住那黄皮子精的脖子。火山文学 不是赛潘安拦住,估计那黄皮子精的脖子就断了。 赛潘安哄黄嘤嘤:“咱们可不能随便要人命,毕竟他也修炼成人形了,受妖界保护了。” 黄嘤嘤耸耸肩,看着赛潘安腻腻地说:“怎么处置你们看着办,我只是帮你捉拿他,没事我就先回去了,你记得自己的承诺。” 赛潘安点点头,她嘻嘻一笑,忽然抱住他的头,噘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化作一道金光飞走了。 我抿嘴笑着观察赛潘安,见他脸色尬尬的。 好死不死,地上跪着的黄皮子精摸着脖子问了一句:“你俩啥关系,老鹰不是老鼠的天敌吗?” 他一句话我提醒了我:对呀,老鹰是老鼠的天敌吔。 赛潘安又一脚踢向黄皮子精:“草,管你什么事,自己死到临头了还八卦。” 我忍不住吃吃笑了。 那黄皮子精见我笑了就忙向我求情:“姑娘,我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动吃你的心思了,你也别煮熟我喂狗了,你需要我做什么尽管提,只要别让我死。毕竟我修炼快一千年了,你不知道我经历了多少艰辛才有这一天,就当做善事吧。” 我笑了:“我做善事放了你,然后你好瞅准机会再吃我对不对?” 黄皮子精磕头认罪:“不会不会,我再也不敢有这个想法了,我知道你我吃不起了,我以后就潜心修炼再不干扰人类。” 赛潘安又是一脚,“别哔哔了,傻子才会信你的话,要不这样吧,你真想活命,就留下来当我们的仆人,供我们师徒三人差遣。” 我心有余悸地说:“那不行啊,万一他哪天又想吃我怎么办?” 赛潘安呵呵一笑,“你问他下得去嘴吗?” 说着手在空中一抓,一副金光闪闪类似马嚼子的东西出现在他手里,他把那东西猛地往黄皮子精嘴里一塞,黄皮子精“啊”一声,那东西就消失在他嘴里了。 赛潘安得意洋洋地说:“这马嚼子的一端绳子可是在我手里,你不听话下场很不美丽。” 那黄皮子精呜咽着说:“灰仙大哥,小的知道了。” 赛潘安吼他:“不许叫我大哥,叫我赛大爷。” “赛大爷,赛大爷。”他磕头认大爷。 赛潘安一拍手说:“香香,现在我们仙堂发展到四个人了,会利于咱们做功德,而且,以后我们三人都有仆人随便差使了,是不是很爽啊?” 我看着眼前这个长的虽然不比赛潘安倾国倾城,但也不丑的男人,想着以后我就能享受到前世公主的待遇了,心里美滋滋起来。 很牛逼地说:“先试试好使不,不好使就逐出去。” “好使好使,我会的可多了,洗衣做饭带孩子唱催眠曲,最擅长八卦,就没有我黄小爷不知道的事儿,比如你们村东头的王大锤跟你们村西头的白寡妇有一腿;你们村做豆腐的五大头做出的豆腐根本没一粒豆子,用淀粉,再用漂白剂,再加一些合成蛋,再兑点香精,就成了白嫩嫩香喷喷的豆腐;你们村那个有名的好男人魏三儿根本不是真好男人,他利用她瘫痪媳妇跟她娘家要钱;还有你们邻村王庄的村支书……” 我瞪大了眼睛:这货是情报站站长吗,掌握信息这么透彻! 真是走大妈的路让大妈无路可走啊! 不过我好喜欢。没事听听八卦了解一下人世百态多奈斯呀! 我问:“你除了会这些大妈的生存技巧,还有别的本事吗?” 那黄皮子精一甩长长的头发说:“当然有了,我好歹修炼好快一千年了,手下还带那么多弟子,我没几把刷子能立足吗?” 这时赛潘安说:“他本事是有的,不然我也不会把黄嘤嘤请来帮我拿他。” 我一听也是,对他还真不敢小瞧了。就说:“这样吧,既然你也不是一般小妖小怪,你入了我们仙堂也得给你一个名分,你就是黄仙了。明天我给你立一个牌位。” “只是个空名号而已,你实际身份还是我们的仆人。”赛潘安补充。 黄皮子精爽快答应,立即跟我报名:“我叫黄小爷,八卦只是我的爱好,我擅长左右人的精神世界,让谁哭谁就哭让谁笑谁就笑,当然,让谁说实话谁就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