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秦]》 1. 出生 被汽车碾过时,其实嬴璨心里是没有太多感觉的。毕竟他还没来的及感受疼痛就死了。他临死前其实啥也没想,只是有点可惜那个准备用来庆祝自己二十岁生日的用动物奶油做的有点小贵的蛋糕,自己还没来得及吃一口。 本来想着二十岁了,好好过一下生日的。 在意识渐渐脱离时,他仍在遗憾连自己一直想要下辈子能实现的生日愿望都没有许。 虽然现在没有蛋糕,许愿估计也不奏效。 但说一下应该也没关系吧,万一苍天怜我为救人而死实现了呢。他在心里快速嘟囔了一句。 我的愿望是来生不要做个被人抛弃的孤儿,若再有个亲人便更好了。 可惜了,他没说出口,老天也是不会知道的。 没有听到,其实也没关系的,我下辈子再跟你说。 你大概不会拒绝我两次。 他合上眼睛,带着内心无尽的失落躺在了血泊中,渐渐失去了气息。 秦昭襄王五十年。 秦国大将王齮率师围攻赵国都城邯郸,因战事焦灼且赵军弱势,赵孝成王欲杀死秦国质赵公子异人泄愤。然异人与吕不韦密谋,拿出六百斤金贿赂守城官吏逃出赵欲归秦。 异人狠心将身怀七月有余的赵姬和年仅三岁的幼子政留在了赵国。后赵姬与政被吕不韦安排回到时为赵国商人的赵姬母家,异人离开的两月后,赵姬于赵家乡下农庄临盆,诞下一幼子。 农庄。 "夫人夫人,莫要掐了,小公孙的脸都青紫了。"赵姬身边的婢女扯着她的胳膊阻止赵姬继续掐这个刚出生的幼子。 那孩子才刚出生,本就因赵姬受了惊吓而早产,弱得很只猫崽子似的,连哭声都没有。现在又被赵姬掐住脖子,原来红通通的身体几近青黑,已有濒死之相。 婢女害怕的很,可又不敢忤逆赵姬,只得不断相劝,这一劝引得赵姬面目更加铮狞,她用力甩开了那个婢女。 "都是他和政,若不是他们过于年幼。公子也不会抛下我。"她大叫道,"我现在就是大秦的公子夫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卑躬曲膝,还被赶到这样的穷乡僻壤,连门都出不了。" 她泄愤般说完这翻话,又欲上前去掐嬴璨。 为确保母亲和幼弟安全一直在外面等待母亲消息的嬴政听到这番话后垂下了头,阿母在怪政和幼弟托累了她吗? 他下意识握紧拳头,可面容坚毅,快速推开了门。 "我与阿弟根本就不知道父亲会抛弃我们,抛弃我们的人是父亲,阿母不是更应该怨恨父亲吗?"他声音带着幼儿特有的奶气,软绵绵的。 可他在三岁稚龄之下就能说出这般条理清晰的话,也让在场所有人惊讶于他的聪慧了。 可阿政此时全然不在乎周围人的打量视线,他满眼都是身体不断抽搐的幼弟和面色铮?的母亲。 他扑到床前用力掰开赵姬的手,他身为幼儿力气自然不大,他根本掰不开赵姬的手。 可赵姬被他那双漆黑含泪的凤眼盯着,竟然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这边她一泄力,嬴政来不及收力,跌坐在地上。还好他在跌倒前意识到怀里抱着弱的跟猫儿一样的弟弟,下意识地用手护住了弟弟的头。 很奇怪,明明从未见过面,可阿政在抱着嬴璨时仍然能感受到心中一片柔软,他原本显得哀伤和冷峻的面容柔和下来,他摇了摇幼弟的手,轻声道,"乖。" 赵姬见状,有些觉得晦气的垂眸,不想看到他们。 只要一见到这双肖似异人的眼露出温柔神情,赵姬心中就会生起无尽的哀怨和愤恨。 嬴璨一开始只觉得窒息,有些喘不过来气。现在那一直禁锢的东西离开,才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刚出生的他耳朵虽听不见太多声音,但是仍感觉周围嘈杂的厉害。 他努力想睁开眼睛去观察外界的环境,可也只能尽力半睁开双眼,他的视野如同隔着浓厚的雾,只能依稀看到抱着他的人稚嫩的手和一张模糊的但十分白净精致的脸。他本来还想再看看,然后迫于生理反应,还没看清,就被强行关闭了。 "幼弟,幼弟。你怎么不哭啊!"阿政紧紧抱着那个红色的如同小猴子一样的婴儿,摇了摇他,满含担忧的问道。 他见农庄中旁的孩子刚出生都嘹亮的哭,怎么轮到他幼弟就一声都不吭啊。 幼弟不会是个哑子吧,他越想越觉得难过,但仍强打起精神来,就着这个姿势轻拍了几下嬴璨的背部,口中安慰道。"没关系,阿兄会护着你的。" "呵。"闻言赵姬出声嗤笑,"若是个哑儿就赶快扔了他。免得浪费粮食。" 她说罢指挥起周围的婢女准备从嬴政手里夺走嬴璨。 阿政又一次搂紧怀里的幼弟,警惕地看向四周像他走近的仆人,他试图同母亲说情,"阿母,他不会浪费粮食的,我可以将我的粮食分给他。" 他跪坐在地上,努力说着让赵姬满意的条件,他不知如何去哄赵姬,只能笨拙的说道,"阿母不想见到幼弟,政一定会看紧他,不让他来烦你的。政也不会。" 自从阿父走后,以前温柔的阿母就变了,她埋怨着一切让她被抛弃的人。她满腹的埋怨让她己失去了一些为母的本性。 阿政贴着幼弟,将自己的头低下去,以这种赵姬最近最喜欢的恭顺的态度妄图讨好赵姬,让她放过幼弟。 果然赵姬扶着鬓角,十分满意他这样的姿态,这样的阿政让她幻想起了异人也这般恭顺对她俯首贴耳,心情大好。 她憎恨阿政让她失去一切。可她出于母性又爱着阿政,毕竟阿政是唯一留在她身边的人。 她一面想折腾他,一面又心疼。 终于她开口道"也罢,你就把他抱去你院里吧,不要再出来打扰我。" 嬴政点头应是,忙用自己的外裳裹着幼弟走出了房门。 进了自己的位于农庄最偏远角落的屋中,他才松了口气,"还好,你还活着。" 他亲拍幼弟脊背,眼眶微红,再怎么聪明可到底还是个孩子,短短两月从父母珍视的幼子变成现在这样寄人篱下而且还被以前最依赖的母亲这样对待他其实如何能不难受呢。 他轻贴嬴璨额头,眼泪顺着眼角流出,"阿兄只有你了。你以后要乖一点,要听我话。" 嬴璨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也不知道兄长此刻的难过。 他只是感觉小孩抱着他很暖,还有那轻轻的拍击也让他感到阿政对他的珍视,他很舒服。 你是谁啊?是我的亲人吗?我好喜欢你呀! 好像我一直渴求的东西得到了,我渴求的东西是什么?对了,我是谁? 为您提供大神 夕仰 的《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秦]》最快更新 1. 出生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2. 取名 嬴政觉得自己的幼弟虽只有七月,但可以观出他未来的性情甚是乖巧聪慧,他平日只有饿了或者尿了会发出哼声提醒待候的下奴,其他时间都安静躺在床上自己与自己玩。虽然会爬后经常赖在他身边,但也只是坐着安静看他,从来都不捣乱。 嗯,像他。 他一边心中自得,一边将一勺黄米饭咬碎,喂给嬴璨。 幼崽啊呜一口含住,然后嘴旁流出一些无意识分泌的涏液,阿政笑着用自己的衣袖给他擦了。 他如以往一样嘱咐弟弟,"阿弟,记住除了阿兄,不准吃任何人递给你的东西。" 嬴璨听懂了他说的话,口中咿咿呀呀的表示听懂了。 他知道小孩子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咦?陌生人是什么? 算了,不重要了,我肯定只吃阿兄给的东西,阿兄放心吖。 嬴政捏了捏他一点肉都没有的小脸,阿弟瘦的很,他还小需要喝奶,可阿母根本不可能给他哺喂,还好以前他还可以将自己阿父留给自己的一些东西与这些下奴交换小米羊奶羹给他喝。 现在随着异人的杳无音讯,以及燕赵之间战争形式越发焦灼,赵人对他的仇视多了许多,奶羮基本上是没有了。每天的黄米饭也基本是看在赵姬还算受宠的份上才给他们的。 可原本拥有羊奶小米羮,小孩都己经长期营养不良,身体柔弱的很。如果断了奶,小弟基本上不可能活下去。 他叹了口气,将桌上阿父留给他唯一一本的书简放了下来,他准备明日出门用阿父给他的唯一的书简换一些鸡蛋和羊奶。 他在这边愁眉苦脸,然后小手就被嬴璨牵了起来,他有点无奈,只能用另一只手点了点阿弟的鼻子。"小捣蛋鬼!" 嬴璨见他看他,露出了一个无齿的笑容。 他头发枯黄,面黄肌瘦,一点儿也不好看。 可阿政觉得他这般模样天真浪漫的很,他忍不住将嬴璨抱进怀里揉搓起来。"阿兄是不是该给你取个名字?" 他铺开竹片,"这书是阿父以前经常看的,是他亲自用赵国文字抄录的,后来我启蒙,就将书赠给了我。即使被迫离开了家,我也是时该带着,其实这里面的内容,我已经全会了。" 他言语之间有些黯然,父亲的抛弃,确实对他来说打击很大。 嬴璨指书,口中咿呀,然后晃了晃他的手。 他回了神,将还在晃他手的幼弟抱在身前,开始看书简,为自己的幼弟取名。 "你看这个, "阿政指了一行字, 嬴璨一点都看不懂,但还是偏头顺着他手指去看。 阿政笑了笑,口中轻哼这行字,"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 " 他声音低柔,见嬴璨听到他声音抬头用那双如他肖似的凤眼看他,顿时弯了眉目。 他本来长相属于那种偏硬朗深邃的类型,标准的秦国王室的模样,加上少年老成,虽然脸上婴儿肥还没褪去,但沉着脸看人还是显得十分威严,让人看着心里有些畏惧。这也是就算赵姬对他们不管不顾,那些下奴都不敢造次的原因。 不过现在可不一样了,邯郸之围后这些赵人已经对他们开始阳奉阴违起来。 那无故克扣的黄米便是最好的证明,原本勉强够两个人吃的黄米饭现在也不过每餐一碗罢了。 嬴政每天晚上总是需要偷偷去厨房偷拿些东西,现在那些厨娘为了防他日夜轮守起来。 想起那些厨娘手里的大棒,他刚被小弟治愈的心情瞬间消失,又开始气得牙痒痒,他幽黑的凤眸微眯,红艳如同花瓣一般的嘴唇,却吐出了一些不太美好的词,"哼,他们节节败退,马上连国都都快保不住了。最好秦军可以一举把邯郸攻灭。这样我们就能回去了。" 他抱紧弟弟,说着些许胡话,但是幼崽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他顺着这个思路一想便觉得开心的不得了。 他虽然不太懂兄长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兄长开心,他也开心。 他胡乱地摆首点头,一心附合着兄长。 嬴政见了小弟模样摸了摸小弟的头,露出了灿烂的微笑,"到时候这些欺负我们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他目光凶的很,可嘴角的些许稚气怎么也掩饰不住。 可见他一想起这事就快乐得不行。 他一笑,便如秋日的太阳,虽然看着冷冽可却温暖得不像话。他虽然小面容还有许多圆润的弧度可依旧凌厉浓艳的五官瞬间暴露出来,像是,像是红宝石。 嬴璨脑子子瞬间想起了他好像见过的在黑丝绸布下显得更加优雅锋利的那块无瑕的宝石,连现在的他属于幼崽思绪不稳时,都为他的美惊艳。 兄长好看,好好看。 见嬴政垂眸看他,他甚至拍起手来,咯咯笑起来,"兄兄,好看。" 嬴政惊喜的不行,他一直担心幼弟会是一个哑子,现在他开口说第一句话,他便放下心来了。 他立马放下自己的愁绪,又哄着幼弟对他说话,他指着自己问道,"我是谁?" "兄兄!"嬴璨高声喊道。 嬴政闻言欢喜的抵着他额头,嬴璨粘乎乎的上去蹭他的手,这是他俩惯常的游戏。 两人嬉闹着玩了一会儿。嬴政便接着为幼弟取名字。 他向来喜欢做计划,计划决定做的事情一定会尽快做完,就算短时间忘记,也会很快想起来,然后去完成它。可惜这点他小弟完全不像他,看着一旁还在蹭他手的弟弟,阿政翻开了竹简。果然,取名这种事还是要靠他。 他来回翻动,甚至通读了一遍,找出了最适合幼弟的名。 "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 "他又念一遍,眼眸晶亮。 "琇莹,就唤琇莹,阿父与我说这是一种似玉的宝石,琇莹也是我的宝玉。"他拍了幼崽的头,替他理顺了上面的乱发。 嬴璨不理解阿兄为什么突然不陪他玩了,不过兄长玩什么,他就玩什么。他以为兄长想玩他的头发,忙将头蹭了过去。 "欢喜?"阿政垂眼问他。 嬴璨被兄长的颜值暴击,瞬间点头,幼崽没有原则,阿兄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小小的误会。 后来,当阿政每次唤琇莹名时,琇莹都会有点既快乐又无奈的感觉。 无奈于这名字实在是太过柔美,让人觉得自己是个女公子。 至于快乐嘛,对于一个兄控来说,他是绝对不会拒绝兄长亲自取的名字的。 后来的后来,兄长积威愈深,他地位也水涨船高,一般人也不太唤他名了,友人也大多称字了。 这名倒成了兄长的专属称呼。虽然琇莹的字也是他取的。 为您提供大神 夕仰 的《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秦]》最快更新 2. 取名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3. 政伤 "琇莹,阿兄出去了。你莫要乱跑,乖乖呆在屋里。"阿政抚了抚幼弟的头,得到了幼弟点头,然后才抱着书,从北门旁侧的小狗洞里钻出去。 琇莹俯下身子从狗洞中一直注视着阿兄,见阿兄身影渐渐消失,才收回视线。 他从地上爬起来,背过身子,蜷缩起双腿,将脑袋搁在膝上,想哭。 眼眶已经红了,他自出生以来,从来没有与兄长分开过。 虽然阿兄说很快回来而且也没有离开很久,但是琇莹就已经很想他了。 呜呜呜,兄长。 他忍住幼崽想哭的天性,发出哽咽声音。然后拨腿往回跑。 "听兄兄的话,不,出去。"他一边小声说道,一边快速钻进屋子顺便将门关上。 然后他就看到了兄长案上给他留的粟米糊糊(就是小米粥),他终于忍不住,坐在门后哭了起来。 他哭得很小声,就是眼泪不停地流,他用自己的手不断的擦可怎么也擦不干。 "听话",不然兄兄就不要你了。他哽咽着默念着,揉眼睛,然后慢慢地爬到桌案前,小口小口的喝糊糊。 "我很听话。"都喝完了呢!他看着日头高起的外面,垂下头,嘟嘴轻轻道,"兄长,好想。" 他仰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努力把又流出来的眼泪憋回去。 呜呜呜,一会去找兄长好不好? 他眼泪止不住了,兄长不要我出去。 他从床上艰难的起身,蹲坐在门口,从门缝里看太阳慢慢地落下。 嬴政快步穿过在田梗上或是休息或是闲聊的人群,仗着身量小,也没有几个人注意到他,向着一处小屋跑去。 他一路猫着身子从小路绕行,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只要他一出现就会出现欺负他的同龄孩子。 终于,在日头西斜的时候,他才到了那个小屋。 屋子的主人是个老妇,是个仁善的性格,据说是个乡贤。而且家中有五个儿子,粮食颇多,家中还养着几只羊。 以前他出门时被那些赵国孩子欺负时,老妇曾帮过他解了几次围,甚至见他可怜还送了他一些粮食。 他心中对老妇亲近的很,也知晓老妇有了一个比琇莹稍大的孙儿。 她会愿意用书简去换羊奶和粮食的。他想,现在打仗时粮食不多,我可以多要一些羊奶。或者她可以允许我三天来取一小点奶也可以。 他站在屋前松了口气,捶了捶自己的小短腿,才满含期待的拍了门。 "婆婆。"他奶声奶气的对出来开门的老妇叫道。 可这次迎接他的老妇不在如以往一样带着慈祥的笑容,而是眼含热泪,满眼仇视的目光。 何等熟悉的眼神,那些赵国人看他的眼睛顿时浮现在他眼前。 嬴政的汗毛顿时竖起,后背出了一层白毛汗。 他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在秦赵战争不息的情况下,模样是十成十秦国人的他,对每个赵国人来说,都是一个活着的,尚弱小的与他们有血仇的秦国人。 他不该因为一袋老妇表示怜悯的粮食,而心生好感。对现在的赵国人产生依赖情绪,他自寻死路。 他顿时欲转身跑走,却被老妇一把抓住胳膊。 老妇布满皱纹的脸如同裂开的一块黄米糕,被乱世这张无情的手碾碎了,弄裂了。 现在这脸上只剩下满满的伤痛和磨痕,那些似乎一生都无法穷尽的苦难让她的生命的幸运破碎了。 阿政在她眼里看到了痛恨,愤怒,哀凄和一些无法让他理解的无奈,那是对无情战争的无可奈何。 那些情绪堆积的太多,她好像只需要一个出口,那些愤怒不甘和哀婉凄凉就可以如潮水开闸,尽情宣泄。 自投罗网的阿政似乎就是这出口。 她枯枝般的手紧紧地钳住他的胳膊,似乎用这种方式便可以传递她的情绪。 阿政不敢扺抗,鼓起勇气仰头用眼看她,"婆婆,可以给我一些羊奶吗?" 老妇似乎很久没有说过话了,她用一种嘶哑的似乎从声带中挤出来的音调说着:"你要羊奶?" 阿政顿时毛骨悚然,他挤出了一个笑容,"我可以用书简与您换。"那老妇将他的手臂箍得生疼,可他仍忍耐着保持着微笑。 "呵呵。"老妇似乎终于忍受不了这痛苦的煎熬了,她大喊道, "你要活命?" 阿政直视她,他像一只幼虎,似乎已经不太害怕了,他点头学着大人的模样作揖。 "我要活命。"他目中有光,如同利剑穿透老妇的心。 老妇忽然松开了手,她有些无力的低下头"没有,我没有。离开吧,离开我的地方。秦人的小狗崽子只配饿死。" 她转身准备离开,阿政握紧了拳头,没有说话,也没有反驳自己不是狗崽子,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也准备离开。 然后他就被一群人团团围住。 为首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游侠,在赵国这种腰间配剑整日无所事事的人非常多(也就是古时的街溜子)。他身后跟着一群小游侠和一些年龄稍大的孩子。 "找到那个秦国的狼崽子了。"一个小孩叫道,然后从地上顺带拿起一块石头朝阿政脸上砸的过去。 然后后面的一群小孩都跟扔石子,被围住的阿政也用石头去扔他们,拼着一股子狠劲儿,不肯服输。 他被打得无处藏身,可一直服软,他咬着牙,拼命的向那些人扔石子。 他正被打得鼻青脸肿,一个小孩从老妇屋里冲了上来将他扑倒在地,那小孩阿政认出来了,他是老妇最小的孙子,比他大一些,可是一直很害羞,不爱说话。 可现在他红着眼眶,也用一种无比仇视的眼神看着他。 他用被打得青肿的脸去看坐在他身上的孩子,他咳嗽着,咽下了一口血沫,质问道,"政做错了什么吗?政不曾偷窃。" 那孩子却杀红了眼,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是一直向他身上挥舞着拳头,他一边打着毫无还手之力的阿政,一边哭着"秦人都该死,你们杀了我阿父和叔父,还有我其他的几位兄长。你们该死!" 那边的老妇也随之出了门,听到这话,倚在门口不断地抹着眼泪。 她的五个儿子,长平之战死了三个,邯郸之围时剩下的两个和她的长孙一起被战争吞没了,只留下她与幼孙相依为命。 而她此时的情绪并不能影响政,因为阿政己疼得不行,他一口咬住那孩子的脖颈,用力将他掀翻,那孩子被掀翻在地,哭得更大声了。 阿政不理他,他的脸上满是血迹,身上也几乎都是伤痕,有些尖利的石子甚至陷进了他的皮肤里。 他站起身来,颤颤巍巍的,虽然是个幼崽模样,可无端透着一股狠劲。 他咬着牙,他知道他今天走不了了,他有可能会死在这里。 他必须要让那些人不再伤害他。 于是他扬起头,直视老妇,然后用沙哑的嗓音说道,"赵人真是软弱,我若是想复仇,直接就去战场上跟那些伤害我亲人的人互砍,生死不论。而不是在这里向我呲牙,你们说秦人残暴,可他们也没有杀你赵国孺子。" 他又环视周围之人,声音虽低,可却如重剑划开了这些人阴暗的内心。"你们杀我,也改不了你们是懦夫的事实!" 终于有一个孩子受不了他的眼神了,他垂下了头,连带着不少人都别开了目光。 "懦夫!"他跌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恶狠狠的盯着所有人说道。 刚才做的事情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他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 我要死了吗?那琇莹怎么办? 然后他听到了一声哭叫,"兄兄!" 琇莹?他用青肿得只剩眯缝的眼睛,看见了他的幼弟朝着他奔来,甚至中间还跌了几跤。他的手上和膝盖上全是被跌倒时石子刮伤的血丝,手掌还隐隐的渗出血来。 他走一步都疼得不行,只好爬到兄长身边,他呲着牙看着周国的人,然后张开双手挡住所有人看他兄长的视线。 他知道兄长不喜欢别人看他狼狈的样子。 他一边用自己幼嫩的双手学着兄长的模样给兄长的头发除去石子,一边哭。 琇莹哭得很小声,"兄兄,痛痛。" 哭得有点丑,阿政想,可却整个人如同浸在温水时,心也化成了一摊水。 被那一双凤眸盯着,阿政突然觉得好像他一开始的决定很值得,犯蠢就犯蠢吧。 "琇莹不听我话。"他含糊道,然后勾起嘴角。"可我怎么很高兴呢?" 为您提供大神 夕仰 的《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秦]》最快更新 3. 政伤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4. 棠棣 "兄兄,疼。"看着兄长一身伤的躺在地上,琇莹不停哭,"他们过分,欺负你。" 他不知道怎么办,只是一直趴在地上,扯着兄长的手,不让兄长闭上眼睛。 "兄,不睡。"他又扯紧兄长的手,见阿政看他,又重复道,"不睡,家,归家。" 阿政点头,发出微弱的声音,"不睡,你守着我。" 琇莹忍着哭泣的念头,朝他点了点头,一脸慎重,"不睡。" 原本疑惑阿政为何一直向她讨要羊奶的老妇在看到瘦小的琇莹时,已经明白了。 她动了恻隐之心,停下了哭泣,从屋里中端出了本该留给自己小孙子的小半碗羊奶,她走到琇莹的身边,将羊奶递给他。 琇莹看见阿兄浑身的伤痕和那碗已经放凉的羊奶,顿时眼泪流得更多了,他口齿含糊着,"不要,她坏,伤你。" 阿政知道这是嗟来之食,将他和幼弟当成狗一般,觉得可怜了便给一口吃的,不高兴了就给他们一脚。 他竟然将这种行为认为是老人心善,他太愚笨了。 纵使他现在对这群人心里恶心气愤得不行,甚至气得眼尾通红,可仍冲着琇莹笑,忍着痛将奶推给了他,他还没有忘记来的目的,一点也是好的,一点琇莹就能多活一天。 他从刚才更加坚定他要琇莹好好的。 他咳嗽着,心里明白尊严不值钱的,尤其是他们的。现在的他们就连活着都已经要拼尽全力了。 乖,琇莹,喝了它。他用眼神示意。 可一向乖巧聪明的琇莹没有接,他摇头"不吃,你不伤。" 如果不是我要喝奶,你就不会出来,也不会受伤。我不想你受伤,不想失去你。 他牵着阿政的手,用自己脏兮兮的脸轻轻蹭了蹭他青肿的脸,豆大的泪水滴在阿政颈项。他太难过了,眼泪从开始到现在就没止过。 阿政忽然想要流泪了,被那群人用石头砸时,他没有哭,他只是反击,一心想着以后搞死那群人。被人扑倒在地时,他没有哭,他甚至在冷静的想着说什么可以逃过这一劫。 他不是母亲口中的天性凉薄吗?他甚至可以因为父亲的抛弃来怨恨他,也可以因为母亲的不管不顾而心生埋怨。 他以前就想为什么初见他时,明明己经学会顺从母亲的我,要为他搏命,当他活的时候,我心中绵软一片。为何今天的我,甚至愿意为他放下尊严,去接那嗟来之食。 原来只是因为他会在我伤时流泪不止,牵着我手,害怕失去我,只是因为他怕我疼,连挨蹭的力量都小心翼翼,因为他知道他不喜欢不整洁见别人,替自己从发间取石子。原来只是因为他会因为我去记恨一个人,喜我所喜,恶我所恶,因为我时刻知道他在乎我。 眼泪从眼角滑落,落在地上,沾上灰尘。 琇莹伸手去替他擦,其实一点章法都没有,只是一昧的轻抚泪痕。 为什么兄长会突然哭泣?他想不太清楚,然后他看到了老妇。 她吓到兄长了吗? 他第一次展现出了自己的脾气,他没舍得踢那份自己想留给兄长的羊奶,上前一口咬住了老妇的手腕。老妇一下子手腕便出了血。 "走!你们坏!"他口齿间因含着东西而翁翁的,可是跟个狼崽一样,咬了人就不松口。 那老妇用力挣脱了这幼崽的牙齿,将琇莹甩了出去。 然后端起羊奶离开了,一边走,还一边咒骂道,"秦人的狼崽子,好心喂了狗。硬生生咬了我一块肉。" 阿政看琇莹被甩出去,忙想动弹身体去察看琇莹状况。可他身上伤口太多了,他己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琇莹觉得自己有些昏沉,隐约间听见了一个老人的声音。 "棠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他须发皆白,头戴冠,穿着一身儒士的衣服,腰间佩宽剑,上前查看起琇莹的状况。 原来是那个抱我走了一段路的老先生啊。他说的话阿兄给我读过。 他顺着力道扯了扯老人的衣袖,用另一只手指着兄长的方向,眼中带着乞求,"求您。求求。" 然后艰难的扭头望着兄长,不停的眨眼克制昏睡的冲动,他还没向兄长道歉呢。 他真的一点也不乖,不听兄长的话,好怕兄长不要他。 可他只能看到兄长含泪的眼睛,兄长从来都没有哭过,都是因为这些坏人。 阿政看见幼弟己哭的红肿的眼睛和满身的伤痕,已经快压不住自己心中的愤怒。 这些人,都会死。 他一一记住了在场人的面容,眼含戾气。 琇莹看见了荀况向他点头,又看到老人不知道与那些人说了什么,那些人自行散去了。他看见荀况向兄长走去。 兄长不会死了。 终于放下心来,他吐出了那口一直含着的碎肉,昏了过去。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许多画面,以及一个一直悬在心间愈发清晰的心愿。 我若是有个亲人就好了。 "叮,恭喜你得偿所愿。这里是天道帮扶愿望实现系统,现在为你播报天道原话。" 脑海中一个小光点突然出现,并且发出了机械般的声音。"本该阳寿未尽且为人良善,特赐你实现愿望。" 嬴璨没说话,他只是一直透着身体去看阿政的情况,还好这老人是个靠谱的人,他给兄长身上的伤都上了药,然后将兄长放在了自己背上。 他松了口气,才看向光点。"嗯。替我谢谢天道。我己得偿所愿了。" 他语气平静,也不追问原因,也不讨要好处。 这令光点十分好奇,他不禁开口询问,"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毕竟这个年代已经很久远了,和你以前的生活质量都没有办法相提并论。" 嬴璨笑了一下。他不太在乎这里是哪里,是什么时代。他现在只觉得心中有一种心愿得偿的餍足。他找到了他这个不系之舟的锚点了。 "你能给我什么呢?这里很好,兄长很好。"他轻声道,目光柔和一片。 比起以前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工作,总是孤单,总是为下一餐奔命,他更喜欢这里,哪怕时代久远一点,可有阿兄他便觉得再好不过了,以前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因为要他活着而去搏命。 天知道他有多喜欢被别人惦记着的感觉。 那光点不再说话了,他只是递给了他一些高中和大学的教科书。"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些了。" 他顿了顿,看着嬴璨又将目光落到他兄长身上,并且一?不停的注视着, 发出了一句人性化的叹息,"天道说,我不可以随便从另一时空传递任何东西。这些东西是主人研发我时留下的学习资料,你应该能用到吧。" 嬴璨接过了书,"多谢。" 很多人被传送到这种古远的年代,都会大发脾气,甚至有些会咒骂他。他真的从没有见过脾气这么好的现代人了,大概是因为他是大学生?毕竟他有着如此清澈的眼神。 光点想了想,也没有想出什么太好的解释。 "我是因兄长而来,我有愿望,兄长有吗?"他望着光点,那双清澈的眼眸透着诚恳。他也想要为他的兄长实现愿望。 系统本不该说话,更不该回答这个泄露天机的问题。可是面对这样的眼神,他没法含糊其词,"他也有,他有很多愿望。" 嬴璨笑了,他现在处于灵魂状态,是他前世的模样,他眉目线条柔和,显得气质十分端凝柔和。 他声音低柔道,"可以与我详细说说吗?" 系统顿时不语, "为什么不说话呢?我想能够回应一个强烈的愿望的,只有另一个拥有相同目的的而且同样强烈的愿望。"青年低笑,如同晕开的水墨,可他手中的动作却没那么雅致了。他一把揪住了光点。 系统被抓住后才看清了他眼尾上挑的瑞凤眼深处透着的那一股子野性,可见这青年他确实有一些桀骜不驯。 可惜他识人不清,落到了狼窝里。 他只能公事公办的说,"天机不可泄露。" 然后快速挣开了青年的手掌,消失不见,他最后留下的是一串无情的电子音,"允许我向您道别,希望您在这边生活愉快。" 嬴璨目送他消失,将那些书整理了一下,然后勾起了嘴角,"笨啊,他这一走,不就反向承认我猜的是对的了吗?兄长也需要我啊。" 他笑容越来越大,然后咧到了嘴根处。 他真的很喜欢被人惦记,被人需要,被人偏爱的感觉。 为您提供大神 夕仰 的《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秦]》最快更新 4. 棠棣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5. 第 5 章 当琇莹醒来后,首先嗅闻到的就是弥漫在满屋的热腾腾的小米粥的香气。(小米就是古时的稷) 可他却只是四处去找兄长的身影,直到在床榻的另一头,看见了被糊了一身草药的兄长才放下心来。 他爬到阿政身边,看到他脸上也糊着满满一层草药时,有点心疼。 兄长其实很爱美,只要有条件,每天都会沐浴梳头。就连他也要被连带着搓洗干净。 而且每次他夸兄长好看,兄长嘴角的弧度都会微微上扬。 可是现在阿兄的脸被那群人打成了这样,他气得牙痒痒。 "那些人会得到报应的。"他在心里想到。 然后后背就被人轻拍了一下,他转头便看见老人那张清瘦温和的脸。很难形容老人给他的感觉,大概是那种一看就知道他读过了很多书,见了很多人,知道很多事。 他张口更是加剧了琇莹的这种印象,"小友,醒了。" 琇莹点头,起身朝他一揖, "多谢先生,救我与兄长性命。" 荀况轻笑,未受他礼, "小友之兄性命在于自救,况不过是见人自救而救。人若不自救,况救之亦无用。" 琇莹也笑,跟随他来到席上,又是长揖,"我答谢先生见我兄自救愿救,未任我与兄长横死于野。" 荀况也跪坐于席上,从陶瓮中取了一勺粥放到琇莹身前"你当日手足皆破,仍要去寻兄长,是为善。你兄长愿为你活去乞食,大善。人皆救之,不必谈愿救与否。" 琇莹将那陶碗紧握着,他喉头干涩,"不是乞食,是换。" 他望向沉睡的兄长道,"兄长愿以自己所留阿父的书简换食。" 荀况用手示意琇莹喝粥,"善,赵人不义。伤之无错。" 这位先生与琇莹以前见过的那些老人不同,他竟然没有责备琇莹伤人的罪过,并觉得琇莹做的很对。 琇莹喝了口粥,不由将心中疑惑问出,"人皆谓我之不敬不尊,先生何以赞我?" 那先生将腰间长剑放在案上,"她辱你兄,你伤她不为错。" "善!"琇莹叫道,"先生与我想的一样,人敬一丈,还之十丈。人辱一寸,还之一寸。这世上万没有以德报怨的道理。" "小友,读过论语?"他也喝了一口粥,"“那应知下半句,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琇莹看着自己兄长的模样,怎么也说不出以直报怨的话。他饮尽粥水,直接道,"累我兄长,以怨报怨。" 荀况也看向嬴政青肿的脸,"为亲至此,焉知不算纯善?"这句话不知是在说谁,但他也没有解释的想法。 "小友仍是小友,只是多了些智慧。"他道。 琇莹明白他意思,道"大扺是神赐。" 他却摇头,"天常有道,万事只在人为。" 琇莹轻俯身又一拜,"谢君解忧。" 当嬴政起来的时候,便看见琇莹牵着他手守在床边,他轻轻移开手指,便看见了一双惊喜的凤眸。 "阿兄,醒了。"他将一直热着的粥递给兄长,然后在旁边像个老婆婆一样喋喋不休,"累不累,要不要再睡一会,还疼不疼,要不要再涂一点药。" 阿政听到琇莹陡然说出这么一长串话,忽然怔住,微眯着眼看他去拿药。 琇莹小心翼翼的将药抹在他的手上,然后抬眼望他,眼里是他熟悉的濡沫和心疼。他松了口气,绽开了笑容。 "琇莹长大了。"他一开口,嗓子就如同被刀割了一般疼。 琇莹顿时知道兄长发现了他的异样,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但也不想欺瞒兄长,他纠结得脸都红了。 阿政见他还是一幅呆呆的模样,又笑了一下,捏了一下他的小脸,"我的琇莹还是琇莹否?" 琇莹终于忍不住了,他除了隐藏了自己从未来而来和系统的事,把其他的事情全部合盘托出。 他摸摸他的头,轻笑,"所以琇莹是多出了一些自己以前的记忆,我也曾听过一些人有宿慧的,琇莹会比一般人聪明一些的。"他当然知道琇莹还是琇莹,一个眼神他就可以看出。他问话只是不想琇莹有事情欺瞒他。 琇莹点点头,一幅乖乖的模样,"还疼不疼,要不要再抹一点药。" 阿政没回话,就听见一道声音传来。 "你若再加,我的药可一点都保不住了。" 荀况听见动静,走了进来,"他身体可比你好多了,待青肿消了,便一点事都没了。" 阿政见到他时便坐起身,将怀中的书简递给荀况,"先生,以此答谢。" 荀况没客气,顺手接了。 "你读完了诗。"荀况肯定道,这竹简上的系带已磨损,有些字迹的棱角周边的毛刺都变得无比光滑,看样子是有人字字多次抚摸过。 阿政点头,声音因许久未开口而变得沙哑,"这是父亲留下的。"然后不再说话了。 琇莹忙把手边的水递给了他,"阿兄,喝水。" 他轻抿了一口,揉了揉琇莹的乱毛,然后用手指成梳替琇莹将头发整理好,"总要整洁一些的。" 琇莹呜啊一声表示知晓了。 明明刚与荀况说话时还有条有理的,结果自己兄长一醒就变得黏答答的了。 荀况看到这场面心中低叹,然后将这书简递还过去,"既是长辈所赠,又是你心爱之物,我便不要了。总有别的办法来偿还药的。 接着温和道,"小友,可陪我温温书,或者为我读读书,我年纪大了,眼睛不太好使了。" 琇莹嘴角无意识的抽动了一下,如果不是看见他早上舞那把重剑时手臂上鼓起的肌肉,他就信了他的说辞。 嬴政垂眼,看着膝上的书沉默些许,才道, "不必了,此书是谢礼,是政应付的。" 他将书递给荀况,"此书虽是心爱,可琇莹和我的命更为珍贵些。先生愿施以援手,政感激不尽。至于先生所提,政皆愿意,多谢先生抬举。" 荀况接了书,叹口气,"小友若是想要回来,便来找况吧。" 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阿政又一次对自己说不要了,可无人知道他的手己经微颤了。 他抿唇不言,然后微颤的手被琇莹牵住了,他看见琇莹歪头看他,用自己的手碰他的脸,"兄长,冷吗?" 他摇头,琇莹贴在他身边,问他,"是舍不得书吗?我去要回来。" 琇莹准备下床,往外跑,然后被阿政唤了回来。 他的心终于落在实处,因为被琇莹稳稳的托住了。 "不用了。"他说,"不需要了。" 他带着哭腔,将头放在了琇莹的颈窝处。 没有人知道他将这书认为是父亲爱他的证明,他留下它,因为他舍不得父亲曾经给予的温情。 他每每抚触书简,总会想起在质子府的廊下,父亲曾抱他于膝头读书。 父亲很温柔,很聪明,他明明是秦质子,赵语说得流利。他亲自为他开蒙,教他学习赵语,所以他赵语说的比同龄赵人都流利很多,父亲常夸他聪慧。 在质子府的他,总是骄矜的,他喜欢高昂着头,像只得胜的小雀儿,叽叽喳喳问着问题跟着父亲身边走过那不算长的走廊。他不知旁人父亲是如何,他只知道他的父亲总是最爱他。 温情愈深,所以被抛弃时,才被伤得愈深。 他自此以后沉在被抛弃的深渊阴影里,只能在回忆里寻觅慰藉。 母亲也是这样,她的人生全是围绕着父亲,她也贪恋父亲给的温情,故而生起怨恨。 他其实也怨恨阿母,阿母把他当成父亲的替代品,让他为自己提供温情。 可那时就算他己开蒙,并非什么都不懂了,可年龄在这里,他还是一团孩子气。 他只会发怒和哭泣,所以母亲没有寻找到温情,于是他也失去了母亲。 自此以后,他如无父无母般,那些赵国人不喜欢他,即使他曾为了生存去逢合他们,乞求他们给他一点点的归属感。 直到那日从母亲手中接下了一个孩子,那孩子满心满眼是他,他渴求的温情一瞬间圆满。 他在琇莹肩头哭泣着,他一向老成,他是最沉稳的兄长,他从不哭泣。 可现在他如同一个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样子一样哭着,他在一个完全信任和依赖他的人面前放肆宣泄委屈。 我被人抛弃了好多次,琇莹。 琇莹用自己的小手轻轻抚他的脊背,"兄长不哭了。以后琇莹给你买很多书,你想要什么,琇莹就给你什么。" 他不知道兄长失去了什么,他只知道兄长在哭泣,他笨拙的哄他,"兄长想要的,我有的都给你。" 嬴政停止了哭泣,他擦干了眼泪,脸有点红,毕竟在自己幼弟面前哭泣还要幼弟哄实在是太丢脸了。 可他好喜欢琇莹对他说承诺呀,他带着鼻音道,"那没有的呢?" 琇莹见他不哭了,就笑了,"没有的抢也给你抢回来。" 阿政也笑,"我想要琇莹永远陪伴着我。" 琇莹露出惊讶的表情,"这不是愿望,这是事实啊!兄长要再想。" 嬴政心里瘫软了一块,摇了摇头,作为兄长,剩下的事就没有必要让琇莹知道了。 他于暗处的眼睛黯沉着,他早不该在沉溺于过去的被抛弃经历了,他要回秦国去,只有回去,才能更强大,才能保护琇莹。 他不能再做这个有名无实的空头质子了。 为您提供大神 夕仰 的《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秦]》最快更新 5. 第 5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6. 滑轮 除夕将至,除夕是一年的结尾,也算是时人最重要的节日。 一些有些家底的人忙着准备祭品,预备着除夕那天开家庙为下年积福。即使是最贫困的家庭在今天也是舍得拿出粮食让家中幼子大快朵颐的。 今年赵国的除夕氛围与上年因邯郸之围造成的寂寥和到处死气形成了不少的差距。 刚过去半年多,赵国便己经复活了,它的平民又一次欣欣向荣了。 外面从半月前就开始吵吵嚷嚷着,这欢乐的节日气氛让本就激情洋溢的赵国人更加激昂了,显得这个偏远的小院更加荒凉安静了。 "这些人真是讨厌!"阿政正默着书,突然开口道。"赵国因窃符的信陵君又活了。" 琇莹正坐在他旁边拿着他给的削刀削木块,周围落了一地木屑,他就坐在木屑堆里往兄长那边看。 兄长他字写得不是很好看,但是写的很认真。 可他们在外面吵闹多日了,以前也没见兄长生气。 直到琇莹看向他的书简停笔处,瞬间明白他突然发怒,大概是因为外面太吵,他抄错了一笔,兄长是个吹毛求疵的性格,这一笔的错漏无怪他无法忍受。 于是琇莹将削刀递给他,见兄长接过,才微笑着附和他。"他们确实讨厌。" 阿政轻哼一声,用削刀将写错的一笔削去,便搁笔不再写了。他己经心乱了,再写也还会错,他不喜欢错漏,于是他索性直接卷起竹简,打算与琇莹说说话。 "琇莹,荀先生的书我看了很多,也帮他抄录了一些,我喜欢他的一些学说。我也信人定胜天,天因人改变。"阿政将削刀递给琇莹,"可总感觉他太重教化了些,他去了秦国,他说秦国会死于没有儒生。这不是个笑话吗?诸国皆有儒者,反倒是没有儒者的秦之强于诸国。" 这句话让他说得得意洋洋。 琇莹不知道为什么兄长会一直对秦国抱有好感,但是他确实生前也十分喜欢秦国这段历史,有一段时间甚至沉迷于一些公众号中的秦始皇的揭密。 但是好像身处这个时代的人都不太喜欢秦国,一些谋士也不愿入秦,基本上一入秦即代表着他们彻底放弃士人的体面,去与蛮夷为伍。 兄长一向聪明,所以兄长为何对秦国产生归属感? 兄长对赵国没有好感这很正常。对秦国有归属感完全不正常啊~ 他的大脑飞速的思考着,秦朝二世而亡,秦始皇死的时候,他和兄长好像也没死啊! 也就是说,他们还要经历秦末汉初的混乱局面。 不能让兄长再喜欢秦国了,照他说他们就应该有独立能力了就去楚国淮县,先挣点钱,置办家产,待刘邦斩蛇起义后,立刻贡献部分身家,申请与萧何一道管理粮草,这样才能保证未来能得善终啊! 我兄糊涂,秦国是个大坑啊,到时二世上位,管杀不管埋啊! 兄长啊,你不再以为你跟陛下一个名,二世就会放过我们啊,那个变态可能杀得更欢。 不行,为兄长的命考虑,我必须要阻止兄长。 于是他含糊的说道,"秦国法律太严苛了,我们去了就会触犯它的。" "秦法只是详细,不是严苛,庶民没有智慧,法规定了他们应该做什么,他们如被引导的水蓄成汪洋,国家因法而强大。"阿政接道,凤眸微眯,这些赵国人,竟然误导琇莹,让他讨厌秦国,当真该死! "可我们也是庶民,我们还是外乡之人,进入秦国的我们一定会被像是犬马一样被人驱使啊!"琇莹急道,他扔下怀中的木块怀抱着兄长的手臂,眨巴着那双与阿政相似的眼睛,企图让阿政改变想法。 阿政忽然用手捂住额头,喃喃道,"若我们不是庶民呢。"跟琇莹说,他们是被所有人知道但没过明路的有名无实的质子,拥有比起庶民更加糟糕的境遇吗。 琇莹没听清楚他的话,他疑惑的看向他。 阿政叹了口气,揉搓着琇莹的头,"唯有秦制,努力耕战,便可封爵,才能以荫后代。秦国是必去的,但不是现在。" 听赵姬说,下一年燕太子丹便会到赵国,他肯定会来接触政的,毕竟燕赵世仇,他一定会想要一个挡箭牌的,而谁会比因为商鞅变法实行的政策,连秦宗室都算不上的,逃出赵国的异人的儿子政更合适呢?没有更合适的人了,政只要等待等待就好了。 这些琇莹都不必知道,他只需要知道我们必回秦。 "兄长,"琇莹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阿政打断了,"琇莹,听话。" 虽然灵魂作为一个成年人,可是仍会被幼崽身体影响的琇莹想哭了,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这次兄长没有哄他,他只好吸吸鼻子,带着哭腔道,"那兄长得听琇莹的,琇莹让你离开秦国,你就离开哦。" 阿政将他眼泪抹去,"过了年,你便两岁了,不可再哭了。" 琇莹点头,他以为兄长是答应了。 兄长其实先去秦国也没关系,虽然兄长喜欢秦国,但兄长刚才给他擦眼泪了还揉他的头,兄长肯定更爱我,我到时要跑,兄长肯定不放心我。 安啦,我现在应该先去秦国攒够钱,然后等秦始皇死了,我就带着兄长立马跑去楚国,准备资助刘邦。 阿政见他又开始削木头了,也松了口气,愿跟我回秦就好了。至于剩下的,就靠我了。 这个年节其实对他们来说是与旁日一样的,大概不一样的是,阿政将所有的书简收拾整理了一下,荀子祭祖后便要应春申君邀请去往楚国了,他需得把这些天借阅的书都还回去。 琇莹在后面推了一个类似滑板的长板子,他给上面安了轮子。 阿政将书放在车上,注意到这简陋的小车,笑道:"竹简重,我拉着便好。" 琇莹掂了掂手中的拉绳的劲力,觉得并不重,才将绳子递给了阿政。"若是拉不动了,我在帮兄长。" 阿政整理书的手顿了顿,嘴角也随之抽搐了一下,幼弟的力气太大,导致自己长兄威严受到挑战,怎么破? 琇莹见兄长不动,顿时get到兄长的点,以为兄长抬不动了,立马像只小狗一样上前,"我帮兄长再装个滑轮,这样就会更轻了。" "滑轮?"阿政才发现这车头部定了一个圆形木块,两股绳从其中穿过,中端也有一个木块,随着他的运动也动。他不太明白,但是确实感觉这车很轻,十分好拉。 于是他直接坐在地上看着琇莹拆掉绳节,将自己刚才削的圆形木块,安在了动的那个滑轮下面,琇莹手指翻飞,绕了几个圈,然后就看着他,示意他在试试。 不行,又想捏他的脸了。 阿政上前捏了一下他脸,然后才拉起车。 果然比以前更轻了,他点头, "不错。" 琇莹笑起来,握着小拳头,"没有什么是用滑轮抬不起来的。没有什么是长杆翘不起来的,没有什么货币是不需要流动的。" 阿政附和着他点头,快速将书收拾好,坐在他旁边,将那小车反复端详。"教教兄长怎么做。" 琇莹睁大眼睛重重的点头。 "小友,来了。"年节刚过,荀况便要离开了,他今日在屋里看书。 见到那两个小孩艰难的推着车,忙起身去接车。 车是阿政和琇莹一起推来的,在快到时,阿政将上面的滑轮一个一个拆了下来。他不信任荀况,虽然老人帮助他们很多。 琇莹与他不同,他很喜欢荀况,(说实话,没有一个穿越人可以拒绝收集历史名人的诱惑。尤其荀先生超有魅力的说。他说话幼崽超爱听的。) 当然比起兄长,还差很多呢!所以琇莹只听兄长的,而且琇莹知道兄长是为了保护他。 所以荀先生,对不起啦。 为您提供大神 夕仰 的《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秦]》最快更新 6. 滑轮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7. 送别 荀先生真的很好,他喜欢教他读书,他的思想真的很合琇莹的味口。 他曾说"天命无常,与君主无关。" 琇莹点头,"一个东西的存亡是时间发展的必要选择。" 兄长也附合说,"天命是由人定的。"但他后面的话跟琇莹想的完全不同,"但好的君王可以主宰天命!" 于是他们争辩。 荀先生的以儒教化庶民想法,也被兄长否定。 兄长与他争辩。最后两人直接展开骂战,兄长骂妇人之仁,他骂无知竖子。 然后齐齐看向琇莹,让他评价。 其实琇莹赞同荀先生,但是这样兄长会难过,于是他眨眼卖萌。 其实兄长也喜欢荀先生,他读了先生很多书,每每读到精妙处,都会叩桌低吟。 兄长说,荀先生有点固执,但有王佐治国之才。 可惜过于仁柔,迷信儒学,他见谁家用儒治国的。 然后听到这话的荀先生举起重剑赶着他,让他滚。(大概想起了他那俩个不肖徒弟,他一个大儒尽教出迷信法家的家伙。) 琇莹觉得学儒家不错,至少活得久,身体好。他要是像先生那么大岁数还能挥得动那么大的剑就好了。 兄长说琇莹天生巨力,都不需要锻练,以后大了自然就能挥起剑了。所以学儒家一点用都没有。 先生气得差点用剑把兄长劈了。 荀先生说三岁看老,兄长心性沉稳坚定,报负远大,将来定是鲲鹏之才。 但是过于迷恋权力,又自负于聪明,太过于刚愎,容易死于小人之手。 这是琇莹第一次与他争辩,他承认一切夸他兄长的话,拒绝?认后半部分。(他兄长只是少年老成,青春期来得太早,中二病犯了而已。) 然后两人都被赶了出来。 荀先生对琇莹很好,琇莹认可他很多想法,他最赞成养民政策。 他跟先生说,民富,资金一流动,国家就富。他说应该去让百姓吃饱穿暖,然后教化,读书。一昧弱民是不对的,唯有更高的文化才能更加增强归属感。 先生说这是他的理想吗,先生说他的想法需要一个强力的王,可惜现在没有。 琇莹不敢承认理想,这可能只是他的梦。 他没有说这是他曾经历过的世界,他也想这个世界好。 可他太小,如同一颗沙子,风一吹,便要粉碎了。 他只想带着兄长避开乱世的狂风,安稳地做沙。 先生脾气直率(换言之,就是暴躁),他说你已经有想法了,你所想的都是对万世有利的事情,你有这个能力与智慧就应该当仁不让,有就该去做! 他就不说话,像个抿着嘴的大蚌一样。先生就坐在他旁边指着对那群赵国小孩一脸凶相的兄长道,"你看他这样,将来定是个走霸道的主,不需要你护着他。" 他依旧不说话,后来他在没跟先生说过自己的想法。 先生每每见他,都要叹息。 后来先生只说琇莹啊,若有机会一定要去做自己说的事啊,若照你想的那样,将救多少黎庶啊! 先生总说他有仁心,心性绵软,偏生有几分执拗劲儿,最适合当儒者。 他只要一说,兄长在旁边就喊先生,你莫要带他去儒家,我家琇莹可不能以后跟你似的满口的知乎者也。 于是他俩在院子里又开始你追我赶,荀先生老当益壮,重剑挥得虎虎生风。 可惜一次也没打到过兄长,他追不动了,就骂"小孺子,不敬老。" 兄长在院子另一头与他对恃,然后得意扬扬喊,"儒家奉为经典的《论语》可认为我这是仁孝啊,毕竟,小杖则受 ,大杖则走!" 于是,先生折了一根长长的细枝,指着道,"小杖,尔来受吧!" 兄长拨腿就跑,在半道上发现把琇莹丢下了,又自投罗网的回来了。 然后就被跪坐在廊下给琇莹讲楚国风物的先生轻嗤一声,但最后先生也没打兄长,还给兄长指点了学问。 兄长和琇莹一样都把先生当做很亲的人。 他犹记得那天晩上得知先生要走后,他与兄长牵手从先生家回来时,他在路的转弯处回头看了一眼小屋,然后落了一滴泪,那滴泪除了琇莹,没人知道。 兄长说,不会有老师再这样教他了。 兄长在荀先生面前总是这样没大没小,两个人都是犟脾气,一言不和就会吵起来。 可他仍知道兄长将先生视作非常重视的长辈。 他每到傍晚都给先生读书,因先生说自己眼神不好。年节时还怕先生孤孤单单一个人,特地带着他去折梅花送给先生。 琇莹很笨拙,他不知道如何形容荀先生,他只会说先生好。 先生才是真的乱世之中一心坚持自己理想的大儒。 明明知道此去楚国根本不可能如愿,可仍要去做。 先生说这叫知不可为之而为之,兄长说是大勇,那是兄长难得赞同先生的一回。 先生其实身体己经不算太好了,琇莹和兄长都为他熬过药,兄长说他这一去很可能就会死在楚地。 所以即使知道今天先生就要走了,琇莹见他收拾书时,还是红了眼眶。 他贴着荀况,捏着他的衣角,仰头问他,"可以留下吗?我还想与先生共看雪景。" 兄长站在一旁,抿紧了嘴唇,眼中带着期待。 荀况将东西搬上马车,见状,蹲下身子与他们对视,"君子不可言而无信,况己应了春申君,不能作罢。" 言罢,如往日一般摸了摸琇莹的头。 琇莹忽然想哭出来,他好爱哭,一定是幼崽身体的影响,他才没想哭呢。 他哽咽着,"先生,等等好吗?我想赠先生一物。"说完,向后跑去。 荀况点头,他的脸色柔和,清隽淡雅的像淙淙流动的水,"慢点跑,我在这里等着琇莹。" 阿政一直不说话,直到琇莹走了,才走到荀况身边,将怀中一直揣着的书简双手递给了他。 写的是《春秋》,是他自知道荀况要走后一直都在抄的。 "这是我与琇莹一起赠你的,他替我削的竹片,后面还有我俩的名。"他俯下身长作揖,"先生,此行顺风。" 荀况看着他这小豆丁身子做出一幅严肃模样,倔犟的跟个驴子似的,赵人都说这孩子心性凉薄狠戾,不是易于之辈。 可荀况知道这孩子不似外表看起来那般阴狠,他其实最是敏感多虑,重情重义。 这两个孩子都是心地柔软细腻的啊。 他想起了自己猜测的他二人的身世,将手掌放在了阿政肩上。 "政,百折不挠否?"他轻柔问。 阿政望着他温和眼神,突然想落下泪来,他偏头吸了吸鼻子,才直视他道,"纵九死亦不改。" 我要回秦,我要我应该得到的一切。 荀况大笑,"好好,不愧是政,大道三千,偏行王道。" 他也将自己怀里的竹简递给他,"拿着吧,莫要推拒了,这是你现在最需要的。" 于是政并未推拒,双手接过了这沾着体温的竹简,他将其揣在了怀里。 "你是大儒,有些东西你说的是对的。"阿政慢慢吐出这句话,耳朵尖己经红了。 荀况看了他模样觉好笑,"这不是当然的吗,小孺子。" "先生,先生。"琇莹声音传来。 他跑得满头大汗,但很开心的捧着一枝红梅。 他来时一阵梅花清寒香气,双手捧着枝子递给倚在马车旁的荀况。 荀况站直了身子,才接过那枝寒梅。 他替琇莹擦了额上的汗,"小琇莹,走了!" 他驾上车,带着满车的书和一枝红梅往楚国行去。 再见,以后怕是再不得了。 "还能再见吗?我想再见先生。"琇莹看着纷飞的黄沙问阿政。 "当然可以,世间无不可行之事。"阿政站在他身边坚定答道。 阿政和琇莹站了很久,才牵着手一起归家。 当阿政打开书简,看见那熟悉的笔触时,是那本《诗》啊。他轻道。 它似乎比以前长一些。后面是先生还接了什么吗,他展开接上的竹简,忽的眼泪落下。 入境,观其风俗,其百姓朴,其声乐不流污,其服不佻,甚畏有司而顺,古之民也。及都邑官府,其百吏肃然,莫不恭俭、敦敬、忠信而不楛,古之吏也。入其国,观其士大夫,出于其门,入于公门;出于公门,归于其家,无有私事也;不比周,不朋党,倜然莫不明通而公也,古之士大夫也。观其朝廷,其朝闲,听决百事不留,恬然如无治者,古之朝也。故四世有胜,非幸也,数也。是所见也。① 后面接的是荀子入秦时的经历,还用的是秦赵双语。 阿政偏头,眼泪晕开了前面《诗》的内容,原来您猜到了啊。 为您提供大神 夕仰 的《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秦]》最快更新 7. 送别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8. 点火 先生虽走,可时间无情,依旧如流水一般流逝。 琇莹也从低落心情中走了出来。 当阳光透过树叶,落下几个光点照在他因天热而裸露在外面的小肚皮。 肚皮上的温热让午睡的他睁开了双眼,他揉了揉眼睛,先跟以前一样摸了一下旁边,可惜身边空无一人,兄长又不在啊。 他失落了好一会才撩开破帘子,下了床。 从陶罐中拿起一把稷,又舀了一勺水,将它们放在大瓮里。 这是先生赠的瓮,他走时琇莹就把他带了回来。 他原以为失去了先生,他们得要自己想办法弄吃的。 没有想到兄长突然跟母亲关系变好,他第二天便带了一大袋粮食回来了。 真的很奇怪,两年了,他第一次听见兄长说起母亲,他一直以为他们是孤儿呢。 但兄长不准他去往外面,也不带他去见母亲,每次兄长一提到母亲脸色就阴沉的很,一幅不想说的模样,母亲惹了兄长吗,这更加奇怪了。 算了算了,反正听那些多舌的人说,他刚出生就差点被母亲掐死了,大抵如此八成是真的。 毕竟他第一次睁眼看到的就是兄长,从来没有见过母亲。 所以他听兄长的,兄长对他最好,他不让他管,他就不管。 反正兄长一定不会害他。 他一边拿着燧石生火,一边嘟囔着。"兄长,回不回来了啊?" 这燧石上次一碰便生起了火,现在为什么不听使唤了。 他反复摩擦着两个石头,磨得手生疼,也没见到一个火星。 他果然是个小废物啊,兄长,你再不回来,我可能要把自己饿死了。 他咬牙,口中念叨着,"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再不行,我就去找木头钻木!" 终于大力出奇迹,石头终于打出了火星,他将火燃起,将燧石收好,这是他和兄长好不容易在河边摸到的。 他坐在瓮前不断地搅着舟,防止糊底。 脑海中将一本初中物理翻出,说实话当时要是知道自己穿越到古代,他一定学理,背好所有的穿越必备的知识,不说手搓核弹,起码炸炸弹还是可以的。 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一提起火药,只能想到某大型摸把手游里的炸弹猫的台词,"一硫二硝三木炭。"。 甚至可能因为打不着火,而会活生生把自己饿死。 除了有力气,连一点金手指都不给吗? 他好歹也是千里迢迢来这里呢。 会不会给后来者造成不良的影响,会让这个地方令别人害怕呢。 他一边脑洞大开,一边长叹一声说着自己是个小废物,然后认命的翻起上次没看完的书。 嗯,上次学到了动滑轮组,这次是物理复燃。 复燃?那他可不可以做一种东西让燃料在里面半燃半灭。 众所周知,火的燃起,需要氧气,点火源,和可燃物。 那若是有一个密闭的空间隔绝了氧气,等到开盖时,氧气一进来,不就出火了。 他说干就干,开始准备设计了。 外壳,可以用晒干的竹节,足够坚固还隔热,最重要的是家里多(兄长喜欢写东西,所以他俩偷偷砍了好多竹子,还把人家肢解带走了)。 虽然他觉得竹子很容易坏,但是兄长说晒晒就好了。 所以外面晒着不少竹节,拿一段就好了。 内芯用木块应该可行,它是耐烧的可燃物。 他将烧着的木条,放了进入,盖上盖子,幻想着开盖有火燃起。 结果当然是他失败了,木条成了半截焦炭半截木头的状态,一点火星在那里半死不活的闪着,等到他开盖 ,最后的火星灭了。 彻底成了巧克力棒的木条安静无声,连同竹子被伤心的"发明家"扔在了火堆里。 空谈误国啊~琇莹趴在书案上叹气。 然后闻到了一股糊味。 他蹦了起来,粥糊底了。 就在琇莹手忙脚乱盛粥时,阿政就显得从容不迫多了。 他熟练的躲着那群他猜测应是吕不韦授命跟着他的同龄人,然后在质子府旁的暗巷里将头发和衣服扯乱,一脸嫌弃的将灰涂在自己脸上,直到把自己整得狼狈不堪了,才一路狂奔到燕质子府。 燕质子丹入赵,排场很大,光马车就来了三辆。 一时之间在赵国无人不知这位太子的威风。 而阿政现在便"惊恐"地拍着质子府的侧门,大喊着:"我乃秦王之重孙,秦安国君之孙,秦质赵的公子政,还望开门,救我一命,来日定当以厚礼相报。" 周围赵人原本见他可怜兮兮的样子还有些怜悯的目光在他说出他是秦人后瞬间变为愤怒和仇恨,有几个年纪小的甚至准备上前打他一顿,但都被周围年长的人拦下来了。 阿政顶着烈日和周围人仇恨的目光又一次开口,他其实确实太小,一两遍便己经让他快站不住了。 可他鼓着一口气不让自己倒下,他想着不可以倒下,倒下就要功亏一篑了。 直到穿着整齐的太子丹令人打开大门,上前执起阿政的手。 "兄来迟了,阿政莫要怪罪。你我都是质子,自当守望相助①,莫谈报答了。" 阿政没有错过他牵起他的小灰手时嫌弃的表情,心中冷哼,口不对心,虚伪。 但他脸上立马扬起稚气的笑容,学着琇莹的模样抬眼看太子丹,装作绵软怯懦的性子,甚至刻意放低声音,揉了揉眼睛,让自己流下了生理性的泪水,然后他哽咽出声,一幅小可怜模样,含含糊糊道,"谢谢兄长,呜,兄长,多谢兄长。" 太子丹见他灰头土脸的模样,很自然的想到是阿政被赵人给欺负了,再想起自己的模样,心里产生了油然的优越感。 他笑得更温柔,唤着阿政,让他随他进来。(都叫阿政了,可想而知这人肯定从一开始就站在门后) 燕丹想着真是嗑睡送了枕头,他正想找这个秦质子来作吸引仇恨的挡箭牌,有了这小崽子跟他同进同出,他自可不必担心夭折在这里了。毕竟秦赵的仇现在可比燕赵之间更大了。 阿政见他扬起的嘴角,心里不屑,你还可以笑容更大一点,这样天下人都会知道你诡计得逞了。 他想着要是琇莹在这,一定会耸肩,然后偷偷给他咬耳朵,说,"兄长,燕国肯定完了,太子都这个德行,燕国未来没希望了。" 想起琇莹,他轻轻地勾起一点嘴角,然后很快就敛下去了。 他可不是前面的蠢货,喜怒形于色。 如愿进入了质子府,阿政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复着太子丹的废话,在心中复盘着刚刚的行动。 没有任何缺陷,他心道。 这事一过,他这质子身份便是在赵人面前过了明路了,这份质赵的功劳加上自己的嫡长身份,没人能越得他。 他眸光黯淡,想起前段时间见到的一脖子红痕的母亲,她风情万种的撩着鬓角,用一种刚行完事的沙哑声音,对他道,"吕不韦传的话,老秦王要死了,公子他就要登上太子之位了,想必很快便要来接我们回秦国。" 阿政看着他只觉得心头苦涩,都有消息来了,你为何还要与那赵家主有染呢? 他敛下眉目,也随声附和。 然后听到赵姬又开始咒骂起来,说不要脸的狐媚子勾引异人,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孩子。 轰,阿政的血冻结了,他有点冷,阿父,阿父有了新的孩子。 他忽然明白了吕不韦的着急了,一切己经串联起来,他的思维空前的清晰。 那吕不韦急功近利,见旁人在他"奇货"身上拿得比他还多,肯定坐不住了,有这封信不奇怪。 可会来得这么快吗?他现在也没出头啊,还有秦王病重这个消息不是他能知道的。 所有的猜测都指向了一个人,我那聪明绝顶的父亲啊。 父亲因楚氏势力得势,却不想被摆布。 所以他要阿政回去,让阿政作他的由头借此来打压楚国势力啊! 吕不韦这是被父亲给利用了。 他突然福至心灵,了解了父亲的意思。 那政就要这所有人越不过政去,质赵的功劳政要了。 本来他便想不做空头质子,父亲的信更让他直接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想来回秦过后父亲和政的赢面会更大些。 "阿政,你瞧这翠竹。"太子丹像政介绍着院内的事物。"阿政。" 陡然打断了阿政的思路,他在心中发出冷笑。 这质子府,我在这儿住的比你还久。它有什么摆件挂饰我能不知? 连充大头,显优越感都不会。 他面上一片懦沫,装作怯怯的模样,"好看。" 半个月后,远在秦国的异人的书房多了一卷书简,他每月都会收到一封来自赵国的竹简。 因为最近秦王下放权力,而压力倍增的他处理完政务,将这月的竹简展开,准备放松一下。 那双肖似阿政的凤眸在光下闪着光,越看他嘴角上扬的弧度越大。 后面更是克制不住的大笑出声,"我儿,不错。" 为您提供大神 夕仰 的《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秦]》最快更新 8. 点火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9. 禁火 当晚,当阿政从狗洞回到赵府时便看到了一早蹲守在狗洞等着他回来的琇莹。 这周围乌漆麻黑的,用来夜晚照明的脂膏昂贵,赵府虽是富商可也到吕不韦那种的巨贾程度,自然不可能晚上点脂膏在路上照明。 也难为琇莹一眼就能看到他,颠颠地贴向他。 阿政慢慢地爬出来,接过琇莹递给他的艾草在身上掸了掸,驱赶了周围的蚊虫。 琇莹上前替他将身上的灰拂去,然后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小节竹条子,那盖一开竟就有火冒出,只是那火明明灭灭的,一幅半死不话的样子。 他用那火将几枝晒干的艾叶点燃,一时之间发出了一股子艾叶特有的凛烈清苦的气味。 阿政将他们手中的艾草进行互换,低声说:"小心点火,莫烧到自己。" 琇莹贴在他身侧牵着他手向前走,听到这话,点点头,然后很小声附在他耳边道"阿兄,这个我还在模索中,现在确实不太好用。但很安全,我在外面包了竹筒。" 可阿政仍是不太放心,让琇莹将这个简版的火折子递给他。 他上下把玩了一下,觉得这个真的十分好用,在深夜行军等方面估计能有大用。 他越看越惊喜,想着回去便细细询问琇莹细节。 进了屋子,琇莹就立马奔向案桌,将脸贴在了他吃饭的小陶碗上,那小碗里装的是他用硝石制的冰。 他蹭了蹭冰碗,然后将特地为兄长留得那只小碗递给了跪坐在他身边的兄长。 "呜,舒服多了。"琇莹抱着小陶碗躺在了席上,白嫩的小脚快活得一甩一甩的。 阿政脱掉了长衣,在案前小口的喝着琇莹准备的凉开水,他周身清清爽爽,额上一点汗都没有,连个头发丝都透着沉静的气息,好像完全感受不到热一样。 琇莹抱着小碗在床上翻滚着,在床上向兄长那边看去,便见到兄长这般模样,不由得喟叹一声,"阿兄,热~。" 阿政将水放下,说道,"静心便不热了。" 琇莹顿时垂头,有些丧的又在床上滚了一圈,嫌热就把露在外面的小搭在了床边,这番模样显得天真烂漫极了。 看着他露出这般小儿姿态,阿政不由得嘴角上扬,他难得这般快活,笑意越来越大,最后支着额头露齿而笑,一派璨然明丽之姿。 琇莹见他开怀,也嗒嗒的下床坐在他身边跟着他傻笑。 阿政摸着他头,用另外一只肉少但也有几个福窝窝的手,指着案上的用竹筒装的一堆白色的晶状粉末,他言语温和,带着自己独有的慢悠悠的腔调,两相重合显得压迫感有点足。 但琇莹知道兄长并不是生气,恰恰相反,兄长在放松的时候,说话就是这样,他在这里都可以感受到兄长的闲适。 于是琇莹用自己做的木勺舀起一把硝石,倒进了自己的小碗里。 那本来有点化的冰瞬间又凝固上了,寒气逼人。他将之递给了阿政。 阿政没要,将冰碗放进了他怀里,"抱着吧,你不是觉得热吗?" 琇莹呜啊一声接了,兄长爱我。 阿政用自己清凉的手指点了点琇莹的额头,"还有呢?" 琇莹立马明白,将案上的火折子用手移到兄长面前,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我用了兄长用来准备写东西的九节竹筒,才做成了这一个。" 阿政点头,今日月色皎洁,月光顺着敝开的门攀上阿政的衣角,显得他此时的表情更加柔和。"无妨,你不要伤到手就好了。" 琇莹永远折服于兄长的温柔,他就势如同那小猫一样抱着冰碗躺在了兄长怀里,阿政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让他在自己怀里躺着更舒服些。 琇莹举着这根竹筒子,眼眸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晶亮,他的声音软呼呼的, "我知道阿兄最爱我。我来告诉你里面我放了什么。" 琇莹眨巴着眼,把自己的经历去掉比较危险的部分,悉数告知了他。 阿政嗅闻到了琇莹的心虚,但他此刻并未发作。 毕竟幼弟此刻撒着娇,显得又乖又娇,他被甜得心里塞了蜜一样。 而且等一会,琇莹会说更多,他才能猜到琇莹的心虚来源于哪。 他支着额,琇莹在他腿上说着话。 他竟然忽的想早上那燕太子丹见他一脸乖巧便觉得他心无城府,那见了琇莹岂不是更加欢喜。 好好的与幼弟说着话,忽然想到那个蠢货真令人不爽,那个人趾高气使的态度和无知还好为人师的姿态都让他在下午时想将他脑袋扣进土里,看能不能滴下水来。 "阿兄,"琇莹见他眸中突然带着凶气,有点疑惑,于是出声询问。 阿政示意他坐起,将他的黄发顺到脑后盘了起来,"所以这些东西是你埋着身子顶着太阳,去每一个墙角抠来的?" 琇莹如同被捏了后颈的猫崽儿,身后瞬间变得危险的气息让他寒毛竖起。 阿政轻松拿捏住炸毛的弟弟,他捏了捏琇莹的小脸,笑得意味深长,他原本就慢悠悠地腔调现在更慢了,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那阿兄猜猜琇莹还做了啥,那里面装的树白絮也是自己不怕晒在白杨树下捡的,也不怕自己脸肿。 他接着道,唇边弧度不变。"然后混着晒干的艾草和这个莫名不知是什么东西的东西一起点了火,塞在了竹筒里。见没有火漏出来,还不怕死的去探看几次。生怕自己今日死不了!" 琇莹舔了一下嘴唇,讪讪地顶着兄长这样的目光,扯了扯他的衣角,撒娇道,"我错了,兄兄。" 阿政到底没有舍得打他,他只是仔细的查看,来回扫视,没有放过琇莹的一寸皮肤。 "以后,还瞒着我吗?" 琇莹低头,"不了,我只是怕兄长担心。"他有点委屈,"因为那个火石不好用,我才想着做这个点火的。"然后发明的快乐就来了,他一发不可收拾。 阿政表示自己知道他的想法,"这个很好,但不可以在我不在的时候继续。还有下次,不准期瞒着我。"他不喜欢琇莹瞒着他。 阿政不会教琇莹,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他认为自己天下事无不可做,那也不能禁着琇莹。 但是此事确是危险,不然琇莹不可能瞒着他。 所以他看着琇莹,确保他安全就行了。 琇莹乖乖垂下了头应是,此事确实是他有错在先。 阿政见他模样也沉默着,不知道如何说。最后只是道了一句,"先睡觉吧。" 然后他撩开帘子就看到了床上半化的大冰盆,甚至很快就要向外渗水了。 "琇莹!"他高声叫道,只觉气血上涌,端不住往日的风姿。 他绷着脸将冰盆端下来,不理会旁边黏答答的琇莹。 然后径自坐在床边合目平息怒火,琇莹见状立马乖觉的敛眉跪在他腿边。 二人沉默着,直到冰盆水又化了一些,琇莹嫌热得慌,偷偷摸摸地往里加硝石,让周围又凉爽起来。 阿政终于忍不住揉了揉额角无奈道,"起来吧。谁惯的你。"(你惯的呗) 他翻身上床,然后又回头警告正上床的琇莹道,"不准抱着你的破盆上床!" 为您提供大神 夕仰 的《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秦]》最快更新 9. 禁火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0. 斗虎 阿政想得好,觉得自己不日将会回到秦国,结果天不遂人愿。 那久传病重的老秦王病歪歪的很命硬,活了整整三年之久,目前还没有崩逝的消息传来。 阿政原本以为只要与这太子丹周旋着几个月便可以抽身离开了,谁料到,他都与那太子丹同进同出了三年,自己那传闻中的被人称为"西帝"的曾大父还没死的迹象, 现在他回国自然也没有希望,还平白给自己增了不少麻烦。那些赵国贵族子弟,没少欺负羞辱他。 他白日不仅要装成没脑子的样子附合太子丹,还得四处隐藏,免得那些赵国的纨绔贵族捉到他,用他来当箭靶子。 这三年,他过得艰难。 从一开始的满怀期待到现在坐在阿弟制的竹凳上吃着阿弟做的桃肉刨冰都面无表情,实在是白天装的太累了,晚上连情绪都摆不出来了,简称,木了。 他舀起刨冰,和着桃肉咽下,嘴里发出吱吱的声音,他估模把这冰当成太子丹,目露凶光,鼓着腮帮子嚼得起劲儿。 琇莹当然是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兄长每天早出晚归的,有时还带着一身伤回来。 他觉得兄长大概是去做什么活了,毕竟兄长己经八岁,照这边的平民之家十二岁的孩子都己经算是家里的弱丁了。 他看着兄长嚼冰,一脸担忧。 在他看来,兄长现在还年幼,骨头还没长好,身体本来也不好,不应该去做那种累活的。(就算你兄长现在二十岁,你还是觉得他不该做累活。) 他的思路己经跑偏了,心里已经想着兄长被人像狗一样用鞭子抽着去干活。 不行,不能要这样下去了,兄长这样都己经三年了,有时他还从兄长身上看到鞭痕,他不能再纵容哥哥这样下去了。 他突然起身,从竹凳上窜起,像鼓起气的球,大扺是快要炸了。 阿政听见动静,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看见了自己空的碗,于是将空碗递给了他,"嗯,再来一碗。" 琇莹下意识地答道,"唉,好!" 然后阿政就看到琇莹的气泄了,整个人的气势肉眼可见的瘫下来,他以为琇莹想吃,"那你也少吃一点,你身体不好,莫要贪凉。" 琇莹想起这三年自己这天天的劝告和兄长一提到此事就格外坚定的凤眸。心就像被别人捏来捏住一样,酸软的很。 他吸吸鼻子,起身拿起自己花了很长时间才做出的掉渣的纸摊在阿政的面前,这纸他是用蒹葭(芦苇)杆做出来的,他用木杆锤得手都酸了,才做出了这样一堆。 虽然这纸又软又脆,擦一下脸都带了满脸的白毛,但好歹还是可以用来代替卫生纸的,天知道他用树叶擦下面有多难受。 阿政已经习惯幼弟时不时拿出的神异之物,他上次还用一把墙灰召起了一大堆白雾。 吓得自己以为他要被人收走了,紧紧的攥着他手。 他还在那里笑,说是学完了什么初中化学,做个仙法庆祝一下。 然后琇莹那天就被罚了,这次他没心软,整整让他跪了一刻钟(就是十五分钟)。 想起这些事,阿政嘴角微微上扬,他单手托腮翻弄着这个琇莹造出的东西。 今天的东西上次不是用竹子做了一些吗,用起来有点洇墨,但淡淡的竹香味还不错。 现在的这个又薄又脆,一碰就掉毛,能干啥? 浪费墨吗?这会不会洇墨更狠。 然后琇莹拿来的写满字的白纸,就占据了他的视线。 琇莹就在那边讲起了他的卖纸计划,阿政从托腮变为支额,幼弟太天真了。 那些大商如何能让名不见经传的他们成为琇莹口中的垄断,群虎相争,猛虎只会先集中咬死那后进局的弱虎,弱虎如何自保? 他这样想着,但还是耐心听完琇莹的想法。 他没说话,但琇莹却突然想起了这个时代没有市场规则,那他这不是等着别人来杀人夺宝嘛,顿时脸都吓白了,将白纸上的东西全部划去。 阿政知道他突然停下的原因,他呼噜了一下琇莹的头,才道"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琇莹在他手温柔的抚摸下,才放松了脊背。"那我卖给他们,只要一点点钱,只要让你别那么累就好。" 阿政有点哭笑不得,心瘫软一片,赤子以心相赠,幸甚至哉。 他手下力道没变,他以前总觉得自己应该打破一下幼弟的天真,让他看他世事的险恶,可现在有机会了他又不舍得了。 别人是别人的,弟弟是自己的,我之幼弟凭什么要去看世间艰恶,我舍不得。 既然这世道判我幼弟为弱虎在虎群无法存活,那我就去做最凶恶的虎,做这世道,谁不要他活,我就让他不得活。 他目光凶狠,但看到红着眼流泪琇莹突然收敛了脾气,他手掌摊开,手上伤痕密布,大多是旧疤。 琇莹心疼握住了他的手,"你不要再去了,听我的,就这一回,好不好?" 阿政泄了气,他深吸一口气才道,"琇莹可知,如何使弱虎于群虎间存活。" 琇莹摇头,阿政道:"那就是无论阴谋,成为最强的那只。" 阿政见他呆滞,"我是弱虎入群,这些是成为强虎该做的。" 琇莹不管强虎弱虎,他只心疼兄长,"不成为强虎也没关系。" 阿政只是摇头无声拒绝,我己自愿入局,无论死活,都要斗下去。 况且你如此弱,如何存世。 阿政决定明日去找赵姬,他要去贿赂赵王宠臣以求回秦,他己经等待得够久了,他可不想入不了秦国的群。 谁也没想到,贿赂还没开始,秦国的消息便传来了。 秦昭襄王五十六年(前251年),昭襄王去世,太子安国君继位为王,封?子子楚为太子。赵国为搞乱秦国续位传?,特地决定护送公子政归秦。① 阿政在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忽略太子丹的阴阳怪气,直接起身离开了。 他对我没用了,再不用废心讨好了,他终于也可以不用容忍他的愚蠢,可以直接甩袖离开了。 他第一次走在大道上,周围再没有人会伤害他了。 他很想见琇莹了,他要告诉他,我们是秦高贵的公子,你想做的就去做吧。 因为兄长迟早会成为最强的虎。 为您提供大神 夕仰 的《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秦]》最快更新 10. 斗虎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1. 吞天 嬴稷快死了,他其实心里知道。 废话,谁要死了,谁感觉不到! 他其实除了担心秦国的境况,其他什么情绪都没有。 噢,还有点担心嬴秦中楚氏未来势力过大,打破平衡。 子楚,这名字改的让他隔应的慌。 若不是看他是大柱那群小崽子里资质最好的那只,谁会让他登秦国太子位。 老子要是年轻时,他敢起这个名字,老子废了他。 当秦人的儿子已经融不下了他了,他跑去给楚国人当狗崽子。 这位王上的暴脾气也没因为快死了而改变。 他挥手让在他床边哭来哭去所有人出去,老子还没死呢,哭个屁! 行了吧,装来装去的。老成精的他会看不见吗? 滚吧,谁要在老虎王濒死之际还挑衅它。只会被他撕裂,和着血拆分入腹。 在弥留之际,他想起了范雎,先生肯定不会哭,毕竟他最喜欢的却被他赐死的先生最懂他了。 他多喜欢先生啊,为他逼迫魏国以慰他心,任他为相邦大权得揽。 所有人都道范雎狠毒,可是他们相扶数十年,他知道先生信任他。 他犹记得先生被他赐死时的惊恐与不敢质信。 他也想起他沉默寡言的却百战百胜的武安君,白起。 哦,似乎也被我杀死了。 那把宇宙锋依旧是秦王掌中剑,躺在他身侧。 为什么要杀他们呢? 嬴稷抚剑,自问。 因为嬴稷害怕,因为嬴秦之下诸子皆怕他们,皆仰他们鼻息。 若秦王死,谁能治住他们? 不过我可确实是祸害,杀母杀士杀臣杀将。 但为了秦国依旧是秦国,何人不可杀? 他想大笑,他嬴秦自西北处起势,自他而来五十多年已成吞吐天下之势。 天下必入我家囊中。 他如枯枝般的手爱抚这把秦王剑,秦王只能是嬴秦,天下也归我嬴秦。 他闭上眼睛,迷迷糊糊间似乎做了个梦。 梦中有个孩子,智勇皆有,扶持着他幼弟在异乡存活。 "好小子!"他赞道,兴致勃勃的。 "你是何人?"白雾中那孩子有一双嬴秦王室特有的深遂凤眼,眼神锐利,嬴稷只这一眼就能看出这好小子是他秦王室的种。 "你又是那家的小崽子?"嬴稷有点戏谑的看着他,那两双肖似的眼睛对视。 一双已至暮年,一双正值幼时,但相同的是眼中皆雄心万丈。 阿政一眼见他便知道如果他不回话,这老人无赖的很,一定不会回他的。 于是他道,"老丈觉我是何家公子,我便是谁家?" 嬴稷为他道一声彩,高声道"秦!" 你入我梦,虎狼心已经遮不住了,你不是我嬴秦的小崽儿,会是谁家的? 阿政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秦王稷,那个不死的秦王稷。 他恨得有点牙痒痒,但是他也承认他确实对这位秦王有崇敬之情, 他深吸一口气,点头,然后郑重作辑,"见过王上。" 嬴稷笑道,"赵国是有些艰难。" 他眼中凶光乍现,态度却玩味的很,"但成虎不都是要这样吗?" 阿政直面他的威压,也笑,然后走近他,话语掷地有声,"成虎,不是我所欲!" 嬴稷哈哈笑,指着自己,"成虎王?" 阿政摇头,嬴稷难得见到这么有意思的孩子,关键是见到他不颤抖,天知道天天被那群人战战兢兢的对待,真的很没意思。 阿政喜欢他的态度,喜欢他的气势,也喜欢他一眼就能看到他的心思。 毕竟聪明的人都喜欢聪明的人。 于是他毫不顾忌所谓冒犯,或者说他现在这样已经算是很大冒犯了。 他指着嬴稷的高冠,托腮笑,"不够高,他还不够高。" 嬴稷也随性的坐在他身侧,"确实不够高,我家小公孙欲多高?" 阿政站起身来,"通天!"他是幼虎,却己有吞天之心。 嬴稷抚掌笑,"善。"指着他头上的冠,"这确实没你未来高!" 老虎王不怕幼虎吡牙露爪,他只怕他爪子和牙还不够利。 阿政道,"你己称氏不称姓,我自然要比你强!" 嬴稷拽他坐下来,将他头发揉乱,"小孺子,你曾大父可记得你父又有了一子。" 阿政已经锻练了绝佳的心性,眉头都未皱一下,他仰头看他,像看着自己的未来。"谁也越不过我去。" 确实,嬴稷想若他是异人,也得立这个小虎崽子。 爪牙未成,却有傲骨自持,我似乎不该担心秦国了。 他感觉自己似乎快要消散了,要死了啊。 其实还是舍不得的,这只小崽他还没见过呢。 他看着阿政,眼睛里戏谑消失,浮出了一直在眼底深藏的野望,虎狼之心尽显。 这才是真正的秦王,即使他现在老得已经动不了了。 他正色道,手中紧握着,似乎握着的是他心心念念的天下。 "嬴秦己盼着这项战果数百年了。"他眼中似带着永不熄灭的火光,"秦要天下低首系颈,为我们驱使。" 阿政眼中带着比他更烈,更炽热的火,他手中似乎己经紧握天地,"天地唯我至尊。 " 你的冠要通天,因为秦国要通天。 你的眼要锐利,要替秦国掌好方向,不让他迷失在时间中。 你的心要坚定,你要不为私情动容,只为秦国考虑。 你是他上方盘据的虎,谁若要碰他,就要被你撕裂。 你是秦国。你也会是天下。 嬴稷快散了,他有遗憾,因为他是秦国,可秦国现在不好,他邯郸之围失败,秦又回到了关外。 从那时起,他就不在是秦国了。 现在,他见到了未来的秦国,他相信他也是未来的天下。 他将遗憾和辉煌交了他,秦国,拜托了。 阿政看着他消散在白雾中,最后听见他声音,"小公孙,还未告知稷你的名字呢。但也无妨,稷知道你会承着稷的路走。秦国,拜托了。" 他死时,还在说秦国。 "政,我名政,日后会是秦王政,会是嬴政。"可惜没人回答他了。 "王上,王上。"床上的人带着久违的笑意似在酣睡,可惜再没人能叫醒他了。 秦昭襄王五十六年(前251年),昭襄王去世。嬴政开始归秦。 为您提供大神 夕仰 的《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秦]》最快更新 11. 吞天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2. 杀生 "琇莹,回家了。"阿政回来时高声喊着琇莹。他那一向阴郁的脸色此时却全消散了,他如同争脱束缚的展翅的雀鸟那般骄傲明媚。 他背着夕阳,霞光披满些身,笑意朗朗,唇红齿白,他的马尾随着他快活的心情一晃一晃的,他难得让自己的情绪如此外露。 君从何方来,笑齿粲如玉。① 琇莹见到兄长时,忽然想到了苏辙为苏轼写这首诗的心境。 他那时一定和我一样,看到哥哥时,心里烦情皆掷,一下子便可畅快起来。 阿政笑着抱起向他飞奔而来的琇莹,还转了一个小圈圈。 "兄长。"琇莹也笑,虽然不知道兄长为什么这么开心,但兄长开心我就开心。 阿政将他放下,牵着他向赵府前面走。 "兄长。"他又叫道用来提醒兄长,这里已到阿母的居所了,兄长不是从来不让他踏足这里的吗? "今天不一样了。我们要回秦了。"兄长仰首阔步向前走。琇莹一脸呆。 回秦?秦是我们老家吗?那为什么以前不回? 他一头雾水,但此时阿政满心喜悦,只顾着牵他与他向前走。 莫非父亲是个秦国商人,因秦赵开战,便抛妻弃子跑回去了。 阿政不知道他现在是何等的脑洞大开,若是知道,他一定会轻拍琇莹的脑袋,道:"不要乱想。" 他牵着幼弟一路洋溢着快乐的氛围,嘴翘得高高的。 直到见到阿母房间出来的赵家主,嘴眸间扺紧,眸光黯沉隐有杀意。 不知差耻!阿政心道。 琇莹也看到那明显的红痕,在心里道。我天,这红痕都在脖子上呢。这也太令人害羞了。 等等,这屋里住的是我阿母,然后他从我阿母屋中出来了。 那我,我阿母出轨了! 那我与兄长怎么办?我们不是还要回我爹家的吗?这不会被赶出家门吧。 或者被一群白胡子老头质疑我俩血脉存疑,然后我俩沿街乞讨,活得不如癞皮狗。 他的脸血色尽褪,刷的白了。 阿政想起弟弟还在,以为他是被吓到了,忙转首捂着他眼,让他不再看这个该死的人。 于是无视了赵家主的请安,就直接朝里走。 琇莹被阿兄捂住眼睛,看不清路,只好扯着兄长的袖子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他已经被事情的复杂给打击的看不到未来了。他阿母怎么是这样的啊? 她是怎么生出我兄长这样的孩子的,我兄长多好啊,脾气好,长得好,芝兰玉树,林下风致。(以下省略无数夸耀人的词) 怪不得兄长从不让我见母亲,万一被我看到,好像确实不得了。 他又在另一边安慰自己,没有事的,现在开放的紧,又不是满清那种,他阿母不会浸猪笼。 可他阿兄会不会被别人戳脊梁骨?他脸皮厚无所谓,可兄长那么骄傲敏感。他肯定受不了的。 怎么办?怎么办? 兄长肯定受不了被人嘲笑,然后自己离开家门,只能去乞讨。 不行不行,兄长怎么能这样惨,他要身披绮绣,衣锦归家。 我得想个主意。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想到一个好办法就被另一个更劲爆的消息差点拍死在了墙头上。 各位,我哥可能不止要身披绮绣了,他可能直接披龙袍回家,我哥他竟然是秦始皇,我己经站不稳了。 上首赵姬还在说吕不韦和异人的安排,要不是兄长撑着,琇莹几乎快要站不住了。 啊~,我吃刨冰要吃两碗的兄长是秦始皇,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可兄长也叫政,他也要回秦。 还有吕不韦和嬴子楚,这事实已经很明显了。除非他脑袋有问题,可他脑袋确实正常啊。 所以我哥确实是嬴政,我哥确实是千古一帝的那种。 那我还去不去楚国了啊? "琇莹,"阿政见自家小弟眼神空洞,忙向赵姬辞别,带着琇莹出来。 "阿兄,你真的是嬴政吗?"没有人知道琇莹此刻颤抖着的心。 阿政笑了,"不是。" 琇莹顿时来劲了,然后就被阿政的后半句话让气给泄了。 阿政笑得很好看,璨若北辰,可无端透了些逗弄之意,"去把《春秋》抄一遍,看看兄长何时能称嬴政。" 琇莹沮丧,他确定了兄长就是嬴政。毕竟兄长又聪明又利害,如果他不是幼年体祖龙那别人就更不是了。 那楚国,那淮县,他还领兄长去吗? "秦琇莹,"兄长慢悠悠地跟在他后面,见他头上的小揪揪乱晃,不由好笑。 听见兄长叫他,他转头看向兄长,兄长一招手,琇莹就颠颠地跑回去,跟在他身边。 他听见兄长道:"以后要跟着我一起走。其他想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果然,兄长还是兄长。 至于楚国,去个球,他哥都去秦国当老大了,他不得跟着一起去建设大秦。 从今以后,拼哥哥再也不会担心会输了。 我跟兄长走,兄长到哪我到哪。即使兄长是秦始皇,即使兄长让我抄书。(暴风哭泣) "那回去吃能刨冰?"琇莹仰头询问他。 然后就被兄长敲了一下头,"都入秋了,还要吃冰,不怕腹痛。" 己知兄长=不吃冰,兄长=秦始皇,即秦始皇不让他吃冰,琇莹突然觉得好有牌面哦。 "回去收拾一下东西,三日后便回去了。"阿政轻笑。 "哦哦。"琇莹答道。"那些长黑斑的竹简要扔吗?"(因为只晒了竹节,导致水分过多,所以上霉了) "我回去看看。"我不想扔。 嗯,兄长还是兄长。 深夜,喝的烂醉的赵古,从赵姬的屋子里走出来。 身后也没跟人,毕竟他在名份上属于赵姬的兄长,兄妹□□,确实不是光彩的事。 他口中混话不断,"嘿嘿,这寡妇就是浪荡。明天就要回她原本的地方了,今天还缠着我。" 隐在暗处跟着他的阿政眼中晦暗不明,杀机顿现。 直到那赵古倒在了他以前喝醉时喜欢的那棵树,他靠着树,口中还在嘟囔,"我上了秦太子的女子,那我岂不是… " 他还没说完,一个绳圈套在了他的脖子上,他本能感觉不对劲,还没开始喊,就被人用自身衣服的下摆捂住了嘴。 然后他腾的一下被吊在了树上,渐渐失去了挣扎,他死了。 可惜他到最后也没有发现是谁要了他的命,只听见了一些细微的木头摩擦的声音。 阿政将绳子绑在树上,打了个死节。 那滑轮确实是好用,他用了不到一半的力气便将这一个大汉给吊死了。 他从树的另一头,身体逐渐无力地滑落在地。 他杀了人。 他翻看这刚才夺走人命的双手,被绳子磨红肿的它很稚嫩,手上的福窝窝己经没了。 他忽然捂着脸,下意识忍住恶心。 我必须要杀他,我若不杀他,我便要失去一切。 回秦后,我与母亲天生一体,若旁人利用母亲此刻的污点去攻击我们,后果不堪设想。 他在这样想着,便听见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这是琇莹的脚步,他出来干什么? 阿政从树旁走了出去,与琇莹对视。 琇莹看见兄长吓得想把自己后面那一兜子干树叶给藏起来。 阿政凤眼忽然就弯了起来。他声调温和,小声道,"你要放火杀他?" 琇莹忽然有点心虚,他咽了一口口水。 "没,没。"他该说什么呢,说他觉得不能再给他哥再找个爸,而且这肯定影响他哥在秦国的发挥,会被兄长给打死吧。(该说不愧是兄弟,想的都差不多) 阿政拍他的头,"回去!" 看见那赵古吊起的脚时,琇莹顿时愣了,"不,不行。" 阿政看着他,琇莹此时却冷静起来,他将树叶堆起一堆,然后用自己的火折子将树叶点燃。 顿时窜起了大火,火舌顺着赵古的腿向上攀爬,想来这火会将一切罪证焚尽。 阿政也不怕火了,将琇莹兜树叶的衣服也扔进火里,拽着琇莹就悄咪咪地跑。 回去后,琇莹坐在地上,沉默不语。 阿政气他擅作主张跑出去杀人,可又喜欢琇莹与他拥有着相同的想法。 他将自己拿的火折子放在案上,将琇莹搂进怀里。 "是兄长所做,不必害怕。就算世有恶灵,也杀不了你。" 琇莹忽然无声的流下眼泪,他知道自己不该有杀人之心,可万一影响到兄长怎么办呢? 他自问,若是有人伤害兄长,他一定会砍死他。 可是他以前从未杀过人,他还是怕啊! 阿政抵着他额头,他心下一片温软,琇莹平日见人杀猪都要离得远远的,今日他知是为他,这是一片拳拳之心,他不忍辜负。 "琇莹,幼弟。"他如同当时琇莹还是个小婴儿那样托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乖,不怕。" "兄长。"琇莹缩在他身上,"琇莹不怕,你也不怕。他就算是恶灵,我们亦能杀。" 阿政原本沉着的心瞬间松下了,只有琇莹知道看似没感觉的他也害怕。 琇莹将兄长颤抖的身体反手抱住,阿政垂下了眼。 在进到这个时代时,我早知道总有一天会为兄长杀人,却没有想过那么快。 但他知道他有害怕,恐惧,可他不后悔。 兄长是自己的,命是别人的,我一向帮亲不帮理。 为您提供大神 夕仰 的《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秦]》最快更新 12. 杀生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3. 我见 当琇莹要踏上回程的车上时,他还有些虚幻。 他站在兄长身后,发着呆。 直到阿政翻身上了马车,在马车上伸出手,见他没反应,歪头笑着靠坐在车架上向他伸手,"琇莹,走了。" 琇莹心里的不确定瞬间消失了,我何必矫情呢,我本就跟着你,你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他握住兄长的手,冲阿政笑,他一向乖巧绵软,像是那天上的云朵。 阿政心被化成一摊春水,将他拽了上来。 琇莹躺在兄长怀里,搂着他的脖颈,与昨天晚上一样没体息好的阿政保持着这种小兽共眠一样亲密能给彼此无尽的安全感的睡姿一起在车上睡得香甜。 他们俩一路睡睡醒醒,也不知睡了多久。 只知天色昏沉,那群护送他们回去的赵国士兵在这小城外驻扎下去并招呼着他们下去。 马车停下时,阿政便睁开了眼睛,在没确定安全的情况下,他是一向浅眠的。 他对那个来领他下去的赵人将军点头示意自己很快便会下去,那将军下去后。他才把在他怀里睡熟的琇莹给挖出来,轻轻拍着他的背,"琇莹,该起了。" 琇莹拍了一下他的手,在他怀里蹭了蹭,用起了自己每天早上赖床时忽悠兄长的话术,"一会会,很快就醒。" 声音绵软迷糊,阿政这时却没有像以往一样软了心肠,纵他睡到日上三竿。 他加重了力道拍琇莹,"快起了。不然阿兄就只能喂你吃那菽粥了(用大豆用白水煮熟)。" 琇莹一下子惊醒了,下意识向后仰去,还好阿政一直就护着琇莹的头,才没让他掉在地上。 "有这么难吃吗?"阿政问他,漂亮的脸庞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琇莹点头,那玩意又没有味道,而且还嚼不烂。中午若不是阿兄喂他,他真的一口也吃不下。 "娇得你。就没有尝过饿的滋味。"阿政一边替琇莹束那头黄毛,一边嗔骂道。 不说还不知道,这么一想琇莹好像一直就没饿到过,他每日吃的是粟和黍(小米和黄米),怕他咬不动,以前是将饭嚼碎哺给他,后来他有能力后就把它们在陶瓮中熬成粥。 这还不算,还有一些自己摘的果子,也挑些软绵清甜的给他,尚小时,还给他切成块。 好像琇莹娇气,他确实是罪首。 琇莹听他兄长这样说,顿时撒起娇来。"我闻到了枣的味道,一会儿不吃那个菽了,我们去吃枣好不好?" 他的凤眼已经渐渐不像阿政了,那狭长的眼型已经长开了,露出了圆滚滚的弧度,是一双漂亮的瑞凤眼,令他不笑都添三分俏。 确实被这双眼看着,阿政就想无条件纵容。但他的理智到底是大于一切,"此行危险,不可离开这些人。" 琇莹期望落空,也没难过。"那好吧。" 还好今天的干粮不是菽了,而是一小份粟饭,琇莹终于看到自己稍微喜欢的东西吃得香甜,阿政在旁边纵容地看着他。 比起赵姬对他俩不咸不淡的态度,那眼神柔和的能揉出水来,透着慈爱和包容, 引得周围的赵国士兵啧啧称奇。 这一路从邯郸到赵秦边境,花了三个月时间。 琇莹见到无数苦难,年老体弱的白发人坐在道旁痛哭他唯一的死于战争的儿子,孤苦无依的缺了一只手的从战场上侥幸捡回来一条命的老翁曝尸荒野,无人收敛,医者救不了自己的妻子,幼子哀哀痛哭,可母亲死于游侠之手。 他从他们旁边走过,只觉得苦痛,他的沉默越来越多。 他自问,你穿过千年来到这里,你就只沉浸于自己的私愿吗? 你拥有千年后的记忆,虽然你愚钝,但是你难道不能做个先驱者让这些在乱世挣扎的人过得好一点吗? 起码有人身死时,人人可余一件薄衣,给他一份体面。而不是所有人都怜悯的从这里过去,都只能无力的任由虻蝇乱飞和狼豹误入。 他能做到吗? 他担忧着,惴惴不安着,一路上瘦了三四斤,原本就弱稚的身板更加嬴弱。 "琇莹,这些赵国庶氓与你何干呢?你是秦的公子啊!"阿政问他。 琇莹问他,眼中闪着光,"秦人会过得更好吗?" 他点头,带着自傲,"秦人肯定更好。" 可现实却打了他的脸,他们入秦的第二天,天降大雨,他们所寄居的那座小城的河道失控,堤坝被毁,男男女女响应亭长号召,下去填渠。 琇莹觉得上天仿佛要他在一夜间看尽人间的苦难,河水湍急,可无数人光身进水,甚至还有女子,他们奋不顾身跟着亭长扛泥块填渠。 战国时期的水质太脏,无数的寄生虫存在于此。 他们进去了就算没死,也活不下去。 他听见他们道,还是他们秦国好,官员可以与他们一起以身填渠。 琇莹忽然在雨中痛哭,他们过得都很苦,他们不好。 阿政在雨中替他挡着雨,"哭吧。" 阿政常觉得琇莹除了对他,对其他的所有人和事都似乎天生带着隔膜一样,他与这里格格不入。 阿政觉得琇莹应是上天赐下的圣人,他生有宿慧,聪锐□□,常有些不存于此世的奇思异想。 但是就算知道,阿政也绝不会放手,他固执地插手琇莹的一切,让本就对他好感满满的琇莹进入兄长爱的深渊。 他想让他唯一的慰藉落在人间,跟在他身后。仙人圣者都夺不走他。 可今天的琇莹他为所有人都不在意的庶氓痛哭,他难过的揪着衣领,"兄长,留一段时间好吗?我们找些草药熬汤给他们吧,不然他们会死的。" 他自己打破了隔膜。 阿政忽然知道琇莹己坠人间,他的琇莹做不到对世间苦难视若无睹。 那琇莹跟兄长一起去打破这苦难的世间吧,让秦人朝有食,暮有所,让秦国安乐。 他点头道,"好,我们去。" 所幸这碗热汤众人都喝上了,先喝上的是那个年轻的亭长,召。 他黝黑的脸上面带着泥,接过跟小仙童一样的大公子递来的热汤一饮而尽。 琇莹向前向他行礼,说着赵语,"先生,人皆可饮,很多很多。" 他这样的态度弄得召身后的人皆避退,他有点无措的站在那里。 阿政从召接回空碗,叹了口气,琇莹太温柔了,他没说话沉着脸,向后面喊着秦语,"公子令,凡下水者皆需饮艾草汤,速领。" 声音稚嫩却带着与生俱来的威压,后面的秦人果然听令排起队。 幼年体祖龙回到了他忠实的秦国,果然一呼百应。 琇莹盛汤时想,看着后面利索烧火舀水的哥哥笑起来。 引得不少木讷惯了的秦人见到这仙童般的小公子笑,也不由大着胆子,跟他说点话。 琇莹见他们愿跟自己说话,凤眼就更亮了。 虽然一人只有一小句,大多是小公子安。 可琇莹却每个人都用自己不太顺嘴的秦语回话,有时还会提醒他们回去洗澡。 他太温和了,像个邻家的那个最让人稀罕的小姑娘,让不少人以为阿政也是这样子。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阿政那张长得就不像脾气好的脸,靠近阿政的众人顿时焉了。 这边另一些人听琇莹说道喝开水的好处,后来秦国就转出了两个小仙童(虽然一个脾气不好)告诉他们喝开水可以成仙,后来的后来琇莹打算在秦国推行喝开水运动无比顺利,他还以为是兄长的威严大呢!当然这是后话。 第二天占就接手了这件事,因为琇莹和阿政都被赵姬禁足了,被人拖着上了马车,她可真是一天都等不了。 为您提供大神 夕仰 的《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秦]》最快更新 13. 我见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4. 父亲 他们离开赵国时,是深秋,而这时已至仲夏了。 天很热,像是快把琇莹给烤熟了,虽然兄长说不可以失礼,但琇莹忍不住还是偷偷擦额角的汗。 这是亲爹给的态度?昨晚刚至,便有一大群人在他们身上摸来摸去,说是什么验明真身。今早又是安排在大夏天咸阳城门口接他们,结果自己还迟到了。 他看着一脸期盼的兄长,在心里谇道,真是够招他诅咒的讨厌鬼。 阿政没想到自己在放空,竟被琇莹误认为是期待父亲到来。 可笑,他明白今日父亲一定会来,不早但也不会晚,他猜定是早朝结束,说不定还要领着不少官员来见他,告诉所有人阿政入局,可以开押他了。 就算阿政在赵国己经递了投名状,谨慎的他也自然要打一棒槌的,今早要他们早到不就是父亲给予的施压,免得阿政这头狼崽咬掉他的头。 只要把所有的事情都与利益纠缠在一起,他便看得清楚。 如同那咸阳城外永远奔腾的清澈的泾水和浑浊的渭水一样,这局势在他眼里也分明。无非对他有利的是泾水,不利的是渭水。 这咸阳城,渭水太多,父亲要为阿政引泾水,那么阿政便等着。 他沉默不语,态度挑不到任何错误。 果然如他所料,一大群汉子穿着官服从章台宫向他们走来。 台已经搭好,主角也要登场了。 为首的那人身形消瘦,似有不足之症,可弯眉修目,笑起来清隽温润,皓如朗月,模样与阿政像极了,大扺是父亲。 靠在他身后最近的是一个微胖的面白男子,瞧着面善。想来便是吕不韦了。 阿政向前行去,双手交合,向为首的男子施了一个标准的秦礼,用自己日夜苦练的流利的秦语道,"政自邯郸归来,日夜思念父亲。" 他装作情难自抑的模样,眼眶红肿,哽咽道,"多年未见父亲,是儿不孝。" 被他扯住手的异人咬着牙,臭小子,竟然挣不开他的手。 多亏也是多年的老演技派,异人面色无任何变化,依旧笑得温和。 他为阿政引见其他人,阿政一一见过并施礼。 礼数周全,进退有度,连秦语说的都很流利,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身无后台的阿政自然一露面便得到了老秦贵族的欢喜,比起一看就被楚人养的亲楚的成蛟,他们当然更爱这个无论在身份还是功劳方面都比成蛟强的阿政。 当时就有嬴氏宗亲,摘下自己身上的玉珏挂在阿政腰上。 异人见状,眼眸中精光闪过,今日后,他的太子之位稳了。 阿政面上笑得纯粹干净双手接过玉佩,同样的阿政也知道他的位置也稳了。 异人笑着与诸位大臣寒喧过一阵,才带着阿政和一直站在马车旁看阿政但不做声也7. 打扰的琇莹回去,全程竟忘了一直在马车上翘首以盼的赵姬。 阿政牵着琇莹的手,琇莹用袖子给他擦了擦手上的细汗后,示意他额上也有热汗。阿政顺势低下头,琇莹掂脚替他擦了,才贴在他耳朵边道,"阿兄,一会做冰,吃吗?" 阿政点头,"你少吃点。" 这边异人见他兄弟俩后面在说悄悄话,停下了脚步,也挥手令吕不韦停下了脚步。正巧琇莹只顾着和兄长说话,不小心撞在了异人的背上。 他顿时如沾了脏东西一般快速避开,躲在了兄长背后,对不起,不熟,而且看他就烦。 他的反应把异人弄笑了,他勾起了嘴角,然后一把把琇莹抱了起来。 烦死了,不知道黑衣服吸热嘛,热死人了,热浪都打到我身上了,可不可以不要碰我。 可惜琇莹越挣扎,他抱得越紧。 琇莹决定放弃挣扎,结果他还没嫌弃他身上热呢,就听见异人批评他哥,"怎么好好一个幼弟,被你养成了这般大姑娘模样!" 琇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说我是大姑娘我忍了,骂我哥不能忍啊。 于是他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开口就怼异人,"公高位,竟也不能避开以偏概全看观人。" 阿政因为此话凝重的脸瞬间便破冰,重展笑颜了。 就连跟在一旁的吕不韦也憋着笑,异人不愧是阿兄的爹,他抱着琇莹,笑着道,"琇莹,以偏概全,人皆有之,庶氓高位,有何区别。" 琇莹擦了擦额头的汗,才道,"庶氓高位,高度不同。庶氓见我,皆低头,只记得我是小公子。兄长比我高,一眼便知我全貌。公比兄长高,难道更不应看我与兄长全貌。" 异人听见他话,将他放下了,面色突然泛红,"善。" 琇莹以为他喝假酒了,见他把自己放下,忙跑到兄长身边。 阿政牵起他手,他顿时冲兄长笑出了两个小酒窝。 于是阿政也微笑着领着他幼弟进了在秦朝的家。 异人住在当今的秦王,原来的安国君府,家里面积很大,楼台亭阁皆有。 琇莹挑了个靠近荷塘的偏殿,别问,问就是凉快。而且侧门一开便能看见百朵艳荷。 这座偏殿比他们原本的小屋大了很多,将阿政不舍得扔的书简和琇莹的小发明放下还剩很多空间。 琇莹对那些跪坐的低案不甚满意,自从他和兄长都可以折木时,他就致力于向兄长说长桌长椅的好处,至少现在兄长宁愿坐在案上写东西,也不愿跪坐在案前,生怕长出了罗圈腿。 阿政拿笔记下了琇莹说的要换掉的东西,然后将半化的冰一饮而尽。 才道,"这里估计会呆很久,我去找少府要点木头吧。" 琇莹坐在自己设计的折叠竹凳子上,正吃着冰,听到兄长的话,顿时放下了小木碗,哭丧着脸,"啊"的一声,趴在了地上,"连木头都要跟别人要啊!" 阿政见不得他这模样,将他扶起来,"你觉得秦公子去偷砍太子府的木头这事传出去如何。" 琇莹喝了一口冰,"不如何,我不在乎。"他脸皮厚,无所谓。 阿政斜看了他一眼,道:"可是违秦法,小琇莹。" 琇莹顿时咬了一口冰,"讨厌没有分寸感的秦法。" 阿政笑了,"这树属于秦国财产,不可擅动。" "秦法太严苛,让人展不开手脚。"琇莹将冰喝完,随口抱怨道。 "束缚民众,比让他们流动招祸强多了。"阿政不赞同道。 "可他们也是人啊?你当时也见到了他们不是书中说的没有智慧。"琇莹反驳道。 "他们… "只是我当做入局的又一朵锦上花,可一开始他是这样想的吗? 那些庶人操着秦腔跟他说话时,他拿他们当人,与这咸阳城诸人一样的人。 阿政沉默了,良久才道,"秦法是秦强国所需,秦必尊的铁律,无人可以更改,除了王。" "所以我在等兄长。"琇莹侧首看他,"我想和兄长一起去建立兄长所想的秦国。" "我一路行来,见惯众生苦难,也体会世间炎凉。"阿政轻道,他见到庶民的血肉,他可能依旧把他们当成手中可以谋求更大利益的棋子,但是也总想他们过得好些。 "我已经不知道这条路走到哪了,但是今时今日我倒也想未来做点什么。我希望我治下之民朝可有食,晚可有所。人人有衣可穿。"琇莹很高兴,他高兴于兄长不在认为民是没智慧的了,他甚至思考如何去爱民。原来他已经改变了一些历史。 "我可以与兄长一起,我也愿尽我弱骨将秦国变成这样。"琇莹许下承诺,这或许才是他来这的理由,我虽绵薄力,仍有济世之心。 为您提供大神 夕仰 的《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秦]》最快更新 14. 父亲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5. 农家 兄长最近跟在父亲身边混得如鱼得水,不少大人都对兄长赞不绝口,这些跟琇莹当然有关系,因为自从兄长嫡长子的位置稳固后,他的生活质量直线上升。 至少他现在可以用菽来试验做豆腐,也可以让人去挖河泥去种麦。也可以去试验一下自己在历史书上看的从汉朝就开始的粪便堆肥熟化法和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绿肥。 当然他没有成功,就被兄长扔了出去。 兄长吃着他刚点好的豆腐,然后冷眼看着他蹲在他们院里唯一的一小块地上埋种子,当他将他制成的肥料准备施上去时,阿政的眼睛从微眯变成了滚圆,他捂着口鼻,青筋乱跳,一把把他连同他的肥料拎到了门外面,让他滚去找大司农,不要在家玩怪味的东西。 兄长力气好像变大了,既然兄长这样说,那我就去找治粟内吏(秦九卿之一,另号大司农)吧。 大司农府上十分寒酸,大部分都是良田,不少农家弟子挽着裤角在田里劳作。 他在这群人中显得太小了,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幸好一个农家弟子看到了他,见他爪子缝里还带着土,小脸脏兮兮的,以为是在场谁的弟子呢。 于是他直接放下手里的镰刀①,蹲下身子询问他,"小孺子,尔来何为?" 琇莹见有人搭理自己,连忙将自己制作的粪肥递给他,"我来见大司农。" "哦?"那人有点惊异,他观察着肥的表面。 琇莹见他有兴趣,眼都发着光,"这是我做的肥,估计可以令土地增产,我在草地上试验过了,草长得很好。" 那人抽了抽嘴角,"草与粮可不同。" 琇莹皱眉,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草依土地生长,我的肥可使土地肥沃,你们说的,土地肥,则粮可好。" 那人被他反驳了,一时间想不出反驳的理由,脸都红了。 琇莹还未说什么,便听见了兄长的声音,"你跑那么快干什么,不能等我换了衣裳嘛。" 琇莹"啊"一声,见兄长满头大汗,有些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兄长要送我,若是知道,一定等你。" 阿政才消了气,天知道他穿好衣服没在门口看到琇莹时的焦急。 见琇莹没事,才感受到二人僵持的氛围。 "怎么回事?"他问琇莹。 琇莹正要解释,便看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大步而来,他面皮黝黑,气质忠厚,就像是一个乡间耕地的普通老人。 "政公子,所来何事?"他向阿政施礼。 "大司农。"阿政回礼,将头放到比他低点的地方。 琇莹也学着阿政的模样施礼。 阿政轻笑,回道,"琇莹做了个熟肥,在草上试过了,想着今日让大司农帮忙看看,叨扰大司农。"小狐狸似的,二人争执的事便当做没看见,决口不提。 "哦。"人老便成精的大司农也笑,"那二位公子请进内室,阿长,去给二位公子备些茶水。" 哼,还是想着要他徒弟在场,找回场子啊。不过农家人内部确实是团结啊。 阿政这样想着,面上还是一派谦和温朗。 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他幼弟跟老头两个人相谈甚欢了,明明一开始琇莹对那老头是不假辞色,他对琇莹也是爱搭不理的啊。 大概是老头质疑了一句粮食和草不能日时而语,琇莹便开始拿起他那堆所谓的实验笔记,一点点给他分析的时候吧,也可能是后来他们二人还一起相约种一块地做幼弟口中说的实验田吧。 阿政看着同样一脸茫然的陈长,突然觉得这农家倒是不算讨厌。 那边,琇莹喊着,"陈先生,你瞧。" 那老头红光满面,探头去看,俩人就着那堆肥开始在竹简上比划。 "可以再单开一块你说的河泥堆肥。粪便太珍贵了,只能用在上田,而大部分的上田归国家,也就是被我们精心伺候,可能增产不太多。"老人抚着胡子道。 "下田就好,上田有先生本就不需操心,我与兄长初来便可吃饱。还是下田更需要。"他这话一出引得陈长也探头去看,他原本以为这位公子废尽心思做肥是为了讨好秦王,以求爵位呢,毕竟他这瘦弱身板可不像是能用军功封爵的样子啊。 他正转首看,便看到了那位政公子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心中吓出了一身冷汗。 阿政经过这些天的锻炼,早练就这一双可以看清别人所想的眼睛,陈长这个人竟然敢质疑琇莹的居心,真是讨人厌。他心里嗤笑,可面上一点声色也不露,甚至于连唇角的弧度也没动一下。 他拿起碗向陈长示意,陈长立马上前为他添置茶水,他面容冷肃,轻声道:"琇莹所思所行皆是出自本心。" 陈长的头?间更低,几乎贴进地面,大滴的汗水从他的额上流下。 阿政忽然笑了,拍了拍他肩,"你是农家的翘楚,往后秦国还要多仰仗各位。" 陈长起身,坐回原本的位置,连汗都没敢擦。 阿政依旧保持原本的姿态,只是眼神瞬间变得温和又宠溺,看着那正在与老者激烈讨厌的琇莹。 琇莹没注意到这边的异样,他刚与老人争辩完应该种什么作物,现在己至暮夏,种什么都来不太及,他就提议过段时间先种小麦,正好可以挑选出抗冻的小麦。 跟老人解释了一堆育种选苗的事,他俩才达成一致。 老人叹息一声,"公子赤子心肠。"麦,是黎庶的主粮啊。 琇莹摇头,直视老人,"我与兄长皆希望这个办法肥可以让下田增产,挑选种子可以让麦苗更加强壮。希望所做一切可以让家家皆有余粮。让天下人皆可饱食。"琇莹说道,眉眼天真炽诚。 "若是能让天下人都吃饱,农家将不惜一切去往每一个角落,去将种子种往天下所有的地方。"老人眉目慈和,似要落泪,"人人家中有余粮。那是农家子弟毕生的梦想。" 陈长也随之俯首,"琇莹公子大义。" 他们让琇莹忽然想起来荀先生,他们似乎在这个瞬间一模一样。 琇莹不顾手脏,抓住老人粗糙的手,"我与兄长亦然。" 阿政将水放下,点头回应。 老人神色忽然激动,他向阿□□下身子郑重一拜。他拜的不是阿政,而是一个可以实现他理想的未来的王。 农家在秦国只是生产供给战争粮食的工具,秦国历代主君全部只在战时征粮,没有哪个会关心农家所想,不知道当他们去征粮时看见那交完粮,生生饿死的累累妇孺是何等心痛。 阿政在这里应了他这一拜,便是他认同了农家的想法,这意味着农家或许三代之内真的有可能实现毕生之想,让天下再无饥谨。 阿政扶起了农家的掌门人。笑道"琇莹等着您呢!" 老人看向对农事十分感兴趣的小公子,顿时觉得农家复兴有望,因为秦年年战争而准备致仕的老人瞬间打起精神,他还可以干很多年。 琇莹不知道他的想法,还在手中比划着他的做法,然后用笔写下他用水草做绿肥的方法。 老人在一旁不时问出关键问题,琇莹一一答了,老人越看越觉得他简直是自学成才的农家弟子,目光愈发柔和。 于是,琇莹过上了每天必去大司农府打卡的生活,不过大司农府伙食确实挺好,不少农家弟子精于灶台之事。琇莹在那里大吃特吃,每天都连吃带拿,引得阿政也长了不少口福。 于是,琇莹一个月长了八斤,原本凹陷的小脸鼓了起来,原来焦黄的头发也被养成了乌色的,浅色的嘴唇也变得红润了不少,黄瘦的身材也逐渐朝着圆滚白嫩发展。 整个人健康了不少,让阿政每次来接琇莹都对农家人和颜悦色的,对此陈长表示见他笑,就犯触。 营养跟上来了,琇莹父母强大的基因终于发挥了作用,乌发红唇,乌溜溜的瑞凤眼放在白誓均称的清秀脸庞上,比起阿政的锋芒毕露,他的面容显得柔和又惊艳,恍若月射寒江。 琇莹真的觉得自己超好看,主要是像兄长,虽然可能比起兄长差一点。 关键是他和兄长长得都好看,又在眉宇棱角方面有几分相似,旁人一眼便觉得他俩是亲兄弟。 他喜欢每次兄长抱他时,旁人说这兄弟俩感情真好。而不是像在赵国那样别人只要一看到他就偏开眼。(当然在秦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因为人木讷到不愿意在道旁多看别人一眼,他们只知耕战,然后便急匆匆地回家,生怕别人举报他触犯了秦法,所以上述只是琇莹的臆想) 就连异人夸了几句,他们二人长得像后,琇莹也不在对他木着脸了。 阿政对琇莹觉得自己好看这点不置可否,毕竟琇莹从小便算是看着他脸长大的,对于美的概念大概就是长得越像他的越美。 但阿政一直都觉得琇莹没什么变化,琇莹说他像他,不是一直都很像他吗。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对琇莹的相貌忽然赞叹了不少。琇莹不就是健康了一点,白胖了一点吗? 嗯,一会还得去大司农府接琇莹去找大恬玩,听他说他幼弟与琇莹一般年纪,应该可以给琇莹当个玩伴。 为您提供大神 夕仰 的《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秦]》最快更新 15. 农家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6. 粉丝 琇莹在大司农恋恋不舍的目光下,坚定不移地选择了跟着兄长走,兄长说走那就走。 阿政向大司农施礼道别,准备先回府将自己脏兮兮的幼弟刷洗一下,再去蒙府。 今日休浴,估计蒙武将军与蒙挚老将军都在家里,琇莹这样跟从泥潭里滚岀的样子拜见两位将军太失礼了。 琇莹正高兴的挥手向来送他的大司农告别,"我明天还来啊!先生。" 大司农嘴张张,到底也没说什么。 琇莹还要说什么,然后就被阿政拽进了马车。 马车上,阿政将书摊在膝上后,才抬眼望他,笑了一下,"明日家中有宴。" 琇莹突然间想起明日似乎是同父的那个成蛟的生辰,好像跟他没什么关系,但是他好像是要出席。 "那我跟大司农说,明天不来了,让他莫等我。" 阿政摇头,指着对面,示意他先坐。"明日你还能见到他,这场宴办得大,连秦王都会来,况且他人。" 琇莹不明白一个生辰至于这么大排场吗?不是说秦人朴素,不喜奢迷吗?这个人生辰还要请百官呢? 他越想,心里越下意识的产生不平衡了,他阿兄才是嫡长子,可从来没有过过这么盛大的生辰,每次也不过是他作些小玩意送给兄长,其他人根本不在乎。 就连回来的时候,别说有宴了,晚上吃的东西还是兄长自己煮的,不光这样,兄长白日进家门还要被父亲刁难。 真是一点都不公平,凭什么呀? 凭什么他没我兄长努力,没有我兄长聪明,我兄长废尽心力求的东西他就可唾手可得。 人比人,气死人。 越想越气! 他顿时鼓成了河豚,一出口就带着点较劲的稚气,"兄长还有两月过生,到时候我们办个比他还大的。" 阿政本来因成蛟背后楚国势力强大而有些烦闷的心绪被他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这都哪跟哪儿,我还能嫉妒一个比琇莹还小的幼子吗? 好吧,自己听闻此事时,心里确实有点儿不舒服。 阿政轻笑,揉了揉他又胖了点的小脸,"不必。这不是大事,政只是想父亲的一个吕不韦似乎压不住他们了,作为我的代表的阿母估计要和他在父亲的授意下合作,只希望到时不要出事。"听闻阿母似乎从吕不韦府上出去的,但吕不韦是个聪明人,想来不会出事。 琇莹不懂这些入不入局,合不合作的,他只知道他哥不能被人欺负,也不能被人比下去。"不行,我要给兄长办个比他还大的,还好玩的。" 阿政觉得给琇莹找点事做也好,毕竟最近可能会很乱。 听闻大父身体又不好了,一年还没到,秦国若痛失两代王上,局势势必会有大变化。 他还太小,每日也不过修读书简,就已经感觉到秦国的乱象了。 父亲在风暴口肯定更焦燥和危险,让琇莹最近少见他面,便是更加安全的。 于是他点头,"好啊,我给你找两个友人,到时候你们一起。" 琇莹立马被拿捏了,他决定明天好好看看那个生辰宴。 一定要做个比那更好的,我哥什么都不能输给别人,别人有的我哥必须有,别人没有的我哥还要有。 他奶声奶气的道,"好。" 阿政见他如此气势汹汹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嘱咐道,"那你一会见了两位蒙小公子,要跟他们说自己的想法,最好明天也要跟他们一起去参观商量。 今日去蒙家的目的已经显现无遗了,蒙家虽是世代只忠于秦王,可幼崽之间的交往跟家族可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只是恰好志趣相投,至于那些大人会乱想,我只是一个才八九岁的稚子,怎么会想到呢? 阿政手指轻敲车窗,一派天真烂漫少年模样。 琇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他现在可以拉横幅,那么大秦家家户户都要写上,守护全天下最好的哥哥,什么破成蛟,我哥天下第一。 蒙府。 被兄长大力搓洗后,整个人干爽清新的琇莹随着兄长跟着开门的家仆一起进了蒙府正厅。 蒙武在正厅等他们,只见一大汉穿着普通布衣,趿着木履,一把大胡子大刀阔斧的坐在厅前,整个人跟个黑毛熊似的,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军人的铁血。 琇莹看着他这般模样,便知他是沙场的悍将。 阿政和他很是相熟,随意的扯着琇莹坐下,跟他攀谈起来。 "公子上次送的菽汁做的玉块,我父亲吃了许多。"他一开口,声若惊雷,"不知还有没有了,蒙家愿再购些。" 阿政闻言轻笑,"蒙老将军喜欢就好了,我与大恬是好友,不过些许小事,若下次再寻得些,我给我幼弟留一些,其余大半皆给大恬也不妨事。" 琇莹低头做沉思状,心绪不知飞到何处去了,菽汁?玉块?大概是我做的豆腐吧,那个兄长不也超爱吃的吗? 那将军显然是个直脾气,闻言搔了搔头,道,"这太麻烦公子了。那公子以后若有什么需求只管明言。" 阿政脸突然红了,他指着琇莹,开口道,"不瞒您说,我确有一事相求,我这幼弟,自幼性情温和,也怪我平日娇宠他过甚,性子着实有些绵软。" 闻言,琇莹顿时抬头看阿政,哥哥在扯什么瞎话?绵软,跟我搭边吗?还是兄长忘记了,我在赵时跟你与那群小崽子打架时一个可以锤三个。 可他一抬头,那张迷惑性极强的,跟个小女娃一样的俏脸一下子暴露无疑,蒙武点头,唉,这一见确实看着绵软的很。 阿政摸了摸琇莹的脑袋,琇莹只好顺着兄长意思装作柔弱模样,"您知道,明日宴席之时我得跟随父亲左右,恐有人趁机欺负于他,故想让大恬与毅弟陪在他左右,指点他一二。" 蒙武看着一直躲在兄长身后的琇莹,暗自叹气,这性子也不怪政公子担心。 然后将军怜惜阿政一片苦心,果断出借了两个儿子,还对阿政道,"能跟着琇莹公子也算是他俩的福气。" 这厢话没有说完,便看见一个小麦色的大胖团子往这里飞速狂奔,他身后的小团子跟不上他脚步,几乎是被他拖到这里来的。 来人大抵与兄长同岁,小麦色的肉嘟嘟身躯,虎目锐锐有光,面容坚毅,一看就是个刚直性子。 他来到大厅,目光锁定了阿政后,嘴快咧到了太阳穴,有点萌萌的,然后琇莹就看他快步上前,贴在了哥哥身边,"小公子,你怎么来了,是来找恬的吗?" 他身后的蒙毅也星星眼的看看阿政。 好感值+10086,琇莹脑子里顿时传来了声音,他用欣赏的眼神看着蒙恬与蒙毅。 哎呀,真有眼光,喜欢我兄长的人都是我琇莹的朋友。 蒙家兄弟,这两人可处。 为您提供大神 夕仰 的《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秦]》最快更新 16. 粉丝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7. 打架 "所以琇莹是打算给公子庆生?"蒙恬托腮,一脸乖巧的问道。旁边的蒙毅也是一双虎目晶亮看着琇莹。 太可爱,哥哥的大将军太可爱了。 琇莹撸了一把蒙毅的头,才点头道,"是啊,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成蛟的生辰如何庆祝的,然后我们再商量。反正阿兄的生辰要更大更好。" 蒙恬和蒙毅点头,"公子值得最好的。" 琇莹闻言,跟找到了组织一样,他冲着阿兄的小粉丝们道,"我阿兄是嫡长子且聪明博学,他成蛟凭什么能压我兄长一头?哼,我不服。" "不服!"蒙毅喊道,"政公子超好,别人不能欺负他。" 蒙恬也点头,"我们要办一个更好的,政公子什么事都不能比不过别人。" 二人双双许诺,明天一定认真看,连个纹饰都不放过。 成蛟这场六岁生辰办得大,三公九卿齐至不说,连刚出孝期一天的秦王柱都被华阳夫人劝来了,他身形消瘦,面容惨白苍老,来这大概也是为了沾点喜气吧。 琇莹不理会那些在廊下交流的人,他牵着蒙恬和蒙毅开始观察每一处的布置。 蒙恬手里拿着笔和墨还有削刀,蒙毅拿着竹简准备记录。 琇莹边负手走在道上,边道,"菜多用炖煮,一看滋味就不行,我们换掉。"我得琢磨琢磨练铁做锅。 蒙毅点头,"换!" "秦国估计连歌舞表演都不行,那我们玩点别的,我们带几个鼓乐的过来,我们顺便给兄长谱个歌。" 蒙恬道,"行,下宴我就去找。" 琇莹点头,对他们有效率的行为非常满意,"我可以找农家人代为烹饪食物,但好像光有我们和农家人还不够大呀!" 蒙恬顿时也皱起了包子脸,"父亲?大父?" 琇莹点头,将名单加上,"可人还不够。" 他们这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正聊得入神,却忽然听到一道声音,"大胆,挡着本公子的路了,还不滚开!" 琇莹应声望去,来人一份圆满的滚胖身材,面庞白嫩,因为胖导致脸上的五官都被挤压,只能看到一点和琇莹相似的轮廓,再加上一脸娇横模样,真的是不太好看啊! 啊,是那个成蛟。 琇莹看到他身后跟着的几个一脸凶恶的仆妇,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一个想法,跑!不跑就等着被打啊! 于是他扯着蒙恬和蒙毅就是一顿跑,结果没跑两步就被人拽到了成蛟身边。 完了,要糟。 那成蛟上前,"冒犯本公子还想跑,哼!"他眯缝的眼睛显得又天真又恶毒。"月姑,打,狠狠的打。" 琇莹见状,立即将蒙恬和蒙毅护在身后,高叫,"我乃秦公子,尔敢以下犯上?" 结果那成蛟哈哈大笑,扶着那廊下的柱子道,"我知道是你,阿母说的秦政那赵国小崽种的幼弟,就是你,我才要打啊!" 琇莹顿时感觉到一阵怒火,准备一把上前扑倒这狗杂种,"Md,你敢骂我兄长!我锤死你个狗东西!" 身后的蒙恬蒙毅哪见这样的琇莹,但果然是武将血脉浓厚,快速立在琇莹左右,随着他一起冲锋,且仗着身量小又灵活,将身后的仆妇们给牵制住了。 琇莹在他俩的帮助下,顺利将成蛟压在了身下,一记重拳就打在了成蛟的脸上,成蛟鼻子瞬间出了血。琇莹消了气,准备离开,没有想到身下的成蛟一口咬住他胳膊,一把将他放倒,小眯眼里透着得意的光。 琇莹被激起了血性,他也不避成蛟的拳头,用力拽他被咬的胳膊,"撕拉"皮肉与身体剥离的声音令人牙酸,琇莹一脚将成蛟踢出了一米远。 他翻身爬起来,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下,将手指放进了成蛟嘴里,然后从成蛟嘴里硬生生抠出来这块肉,然后将这块肉扔了,那肉沾着血液和唾液在地上划过了一片长痕。 琇莹左臂不断流着血,但他却没有皱一下眉头,一滴滴血滴在地下,如同绽开的莲花。他在莲花中展露另一面。 他俊秀的脸上依旧是如同以前的一派温柔清润,可在成蛟看来与那恶鬼也无差了。 他步步向前,成蛟爬着向后退。这模样引得琇莹轻笑,"你退后什么?你不是很得意吗?" 他蹲下了身子,与成蛟对视,嗟叹道,"我打你没出三分力。" 成蛟偏开眼,口里念着"你别杀我,别杀我。" 琇莹笑得更加灿烂,"你知晓在赵国,在我面前辱我兄长的小崽子都怎么样了吗?" 成蛟抖着身体,兀自摇头,琇莹将那廊下栏杆折断了,"自从我可以打架后,他们的脚或手就像这样。" 成蛟己经吓得快要坐不住了,他眼泪不停的流,"别杀我!" 琇莹摇头,右手一把将他的头压在地上,那个肉团子一样的脸被地面挤出了不少肉,显得更狼狈了,"你不如他们,他们从来不哭,他们想着下一次治好后,来断我的手。" 成蛟跪趴在地上,哭道,"仲兄,放过我吧!我再不敢了。" 琇莹放开了手,还未说什么,便听见兄长的声音,"琇莹。" 阿政跟在父亲的身边,身后还有一群大臣,他此时担忧的望着幼弟。 琇莹一身的血,听见兄长声音后,顿时跌坐在地,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无声的抽泣着。 阿政也顾不上别人了,忙跑到琇莹身边察看他伤口。 一旁趴着的成蛟也?间哭闹起来,扑到了韩夫人身边。 他开口便是哭叫, "他打我,他还踹了我一脚。"说着就要撕他的衣服将印子展示给听有人看。 韩夫人还没说什么,琇莹便哭得稀里哗啦,一边哭一边小声道,"兄长,他先让人拽我的。" 阿政跪在他身前如以前在赵国一样帮着琇莹包扎伤口,闻言点了点头,面容却绷得很紧。 他这边没说话,一旁的楚系派别的大臣竟开始怒斥琇莹没有教养,打伤幼弟。 在前面的大司农顿时不乐意了,"这话老夫可不同意了,你们没听见琇莹公子的话吗?琇莹公子一向性情温和,怎么会与人起冲突!" 那群楚人还要在说什么,谁料竟被嬴系老贵族和吕不韦一系共同镇压了,吕不韦一系更是道一看这伤势很明显,琇莹伤的更重,而且人孩子也说是成蛟不敬兄长,先出手的。 双方在异人身后骂得很欢,甚至有几个人要大打出手起来,将脸色越来越不好的异人抛在了脑后。 阿政看着琇莹的伤口不再流血了,才对琇莹道,"还疼吗?" 琇莹摇头,"兄长放心,不疼了。" 今天这狗崽子不脱层皮,他就对不起兄长多年的疼爱。 上首的异人终于忍不住了,他大叫道,"安静,蒙恬你说。" 跪在地上的因头发被扯而头皮发疼的蒙恬没想到会点到他,但还是顿时向在场的大人们施礼,才道,"恬与幼弟及琇莹公子三人正在说着话,成蛟公子忽然上前道我等挡了他路,琇莹公子欲避让,然后成蛟忽然让仆妇上前不让我等离开。突然成蛟公子,公子他… "他急得满头大汗,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血口喷人!你跟他们一伙的。"成蛟暴怒,拾起石子就要去打蒙恬。 异人转首对他道,"放肆,滚下去,还嫌不够丢人。"然后才对脸皮涨得通红的蒙恬道,"接着说" "何必为难他呢。我来告诉诸君不好吗?"琇莹却突然道,他眼睛红肿,挣扎着站起来对跪着的蒙恬一拜。"谢君不言。" 蒙恬跪在地上,不住的摇头,"恬无用。不当这一礼。"是他没有保护好小公子,有负公子所托。 琇莹将手放在他肩上,"当,若不是你与毅,我今日必死于此。"一字一顿,句句坚定。 蒙恬虎目突然含泪,无力地垂下头。 琇莹全身都是血,眼睛红肿,拽着韩夫人身后的成蛟,"他骂我!辱我身者,我恒辱之。" 成蛟突然缩了缩脖子,不敢吱声了。 异人气得脸都白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他指着成蛟道,"滚回去。" 阿政突然不满意了,他幼弟受了这么重的伤,成蛟不过才禁足,这怎么可以? 琇莹抹去脸上的血,准备回去时,就看见兄长上前跪在了异人面前,他也跟着下了跪。 "成蛟不敬兄长,实为大错。可见其教养不足,儿身为长兄,见之痛心,望父亲听儿一言。"他俯下身子一拜,"阿母为父亲正妻,然多年随儿质赵,母亲常与儿说,她于正室之责有所疏忽,成蛟今日之模样令人失望,儿想不若将成蛟交由母亲教导,以正成蛟之品格,全母亲之心意。"对,姓韩的管不了她儿子,那就交给阿母管。想来,阿母会管教他的,让他下次知道对兄长要放尊重点。 韩夫人顿将成蛟抱紧了,身后的楚系一派也大惊失色,他们楚氏未来的秦王没了。 "此事容后再说,你阿母照顾你们两个已经够辛苦的了。"异人回道,一些人这才放下心。 琇莹见状,心里不满,和稀泥,还敷?我兄长。 于是他开口道,"阿父安心啦,阿母不辛苦的,琇莹和兄长可以照顾好自己,而且琇莹和兄长从来不骂人。所以阿母只用教成蛟就可以了。" 阿政想笑,但忍住了,他附合点头。 多乖的孩子啊,对琇莹有着超厚滤镜的大司农想着。 异人快咬碎了牙,多乖的孩子啊,可惜一心想着搞乱。 为您提供大神 夕仰 的《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秦]》最快更新 17. 打架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8. 一个小番外 楼主:开此楼不为何事,只为向大家询问一个帅哥。[图]今天我在办入职手续,就只是脖子有点不舒服,就向外扭了一下, Woc,直接从窗户外看到一个高挑的身影,目测190 +,正睛一看,是我天菜,眼泪瞬间从嘴角夺眶而出。 寒冬时见你:这模糊的画质都挡不住的美貌,浓颜系大帅哥,瞧着这脸,这小腰,这长腿。[口水] 凉薄:只有我觉得他有点眼熟吗? 一法度,同文字:+ 1 我要为你守边疆:+ 2 相同内容己折叠 我黑转粉,就是跳:+10086 老老实实打仗:同上 正经人梅林:楼上哥们,破坏阵形了,我怎么接,我能接吗? 逛逛精:所以上面的方阵是知情人喽,说,别逼我刀人。[红眼特效] 修仙ing:我知道,那是隔壁大秦公司新上任的老板,确实帅。气场二米八。号称比那红宝石还要美丽的绝世大总攻。[我老婆。] 一法度,同文字:大秦法务部向你发出警告。 花丹鹤:捕捉我方大佬。 破酒:加一。 格斗系羊怼怼:破坏阵型,嘿嘿。 钰善:楼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银白色:你吵到我眼睛了。 楼主:怎么不说了,快说,别逼我跪下。 米:我说他天下第一帅! Season _雅:废话,谁不知道他又帅又强。 浅羽:不太认识,坐等大佬发言。 充耳琇莹,会弁如星:我兄长好看不? 夕仰:滚, 又是推销的。一会儿是不是要用消息把我骗到缅北去。 卢夕旺卡:嬴政,男,年三十,身高198,AB型血,身家整个大秦集团,包括其下不计其数的子公司。这是我知道的消息,仅供参考。 廷清:这好像医院报告的开头。 卢夕旺卡:对啊,我就是个他旗下医院的小医生。上次他体检,我偷看了一眼。 廷清:啊,还有没有,大佬。 一法度,同文字:大秦法务部向你发出警告。望你规范言行。@夕仰 夕仰:等下,我肃清群环境,为什么要被警告? 秦始皇的宝贝:嘿嘿,因为他是我家老板官方后援会的会长。 玉鱼语钰:哈哈哈,是啊。 充耳琇莹,会弁如星:群始建于十年前,哥哥他驱逐几位副总以及其党羽,登上大秦集团董事长之位时。现今只吸收大秦集团的所有员工。 楼主:小叔子,我加了,通过一下好不好? 充耳琇莹,会弁如星:好的,记得看群通知。我们支持一切不过火且有利于集团发展和兄长心理健康的追星行为。不然@一法度,同文字,律师函警告。 一法度,同文字:+ 1,好的呀,小公子。 我要为你守边疆:+ 2 相同内容己折叠 我黑转粉,就是跳:+10086 老老实实打仗:是的,我们团建要唱那首我boss的个人曲《拨剑驱浮云》。 锦绣:内部员工还有我们老板的周边发售。 柳卿之:真的吗?还有周边?我要做大秦的内部员工。 Karma:上次是老板的虎耳人偶,萌死了。但就两只,被尉总和李总给抢完了。 一法度,同文字:斯是为boss形象不受影响,故而决定私藏。 充耳琇莹,会弁如星:我又与几位小友,出了新款的玩偶。[图片]将作为年后员工福利发放。 秋雨舞落木:我要,龙角与龙尾,我要~ 充耳琇莹,会弁如星:要看业绩哦,加油! 充耳琇莹,会弁如星:都没事做吗?李斯封群。 夕仰:正主上线。天仙啊。 此群己封。查无此贴。 此时地下,老年人上网中心。 宇宙锋下的亡魂:是他的曾孙子啊,比他好太多了。 嬴小米:你一鬼还翻墙上毛的网,你再念叨,你也不能到他手下去。 为您提供大神 夕仰 的《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秦]》最快更新 18. 一个小番外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19. 上课 "虽然最后成蛟因后来的华阳夫人干涉还是没有归于母亲膝下,但是他不敬兄长的名声也传开了,这意味着他将无缘秦国王位。"阿政一边给琇莹擦他头上的水,一边道。"你故意的。那个小崽子能伤到你?" 琇莹转头看他,兄长的眼睛在灯下明明灭灭,带着难以言说的晦暗。 他在等他坦白。 他曾向兄长?诺永不欺瞒,于是他道,"一开始我确实只是想带阿恬他们离开,也不欲惹事。后来他太欺人了,我想着先吓他一下,让他长长记性。" 阿政将豆大的油灯火移近了些,眯着眼睛细细地给他手臂上药。"你知道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琇莹,他说了我什么,还有,你什么时候听见我的步子的。"琇莹会因为自己被骂打人,这就是笑话!别人信了,他一点都不信。 他对琇莹了如指掌,琇莹任由他给自己拢了拢衣服,才将半湿的脑袋贴在了他脖颈处,"兄长,你已经猜到了,非要逼我说出来。" 阿政将灯火移远了些,恐伤了他。 琇莹看着他移火,忽叹了口气,"他确实是骂了你,我才气不过的,但一开始也只想给他一拳算了。后来我在打他时听见了很多脚步,我便想着顺势而行,替你除了他。他本就比不过你,只要承认他伤了我,就更是一败涂地了。" 阿政温柔的外表终于破功了,他握紧拳头,寒声道"所以为了让他怕,让他不敢反驳自己,愿意舍去自己的一只胳膊。琇莹,这不值得!还是你觉得我会输?" 我的位子我自己可以赢来,这只是时间问题,一个除了楚氏以外没有任何威胁的公子,怎值得你伤那么重。 琇莹用自己的伤手碰了碰他的手,向他展示自己的手一点问题都没有。"兄长,你着相了。" 他将油灯灯芯用银针挑亮,"为你,从来没有不值的。"就算知道你会赢,但还想帮你。你我同伴七载,你如何厉害,我怎会不知?可正因情深,我才想让你这条路走的轻松些。 阿政气不打一处来,他气得直接站起身,指着琇莹,"花言巧语,日日骗我。" 琇莹无辜看着他笑,凤眸闪亮,"我不是,我没有。" 他眼睛里带着清凌凌的光,一派天真,翁翁道,"而且是兄长你说天下无我不可行之事的。" 阿政狭长的眸中蕴藏着极深的怒火,口不择言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个不孝子,你受了伤,让我怎么办?" 明明是很傻的话,琇莹却突然鼻子一酸,果然他兄长把儿子养。"兄长,放心,我会陪你很久很久,最后给你养老送终的。"他起身握着兄长手,对着阿政不住的掉眼泪。 阿政被这话气得想要扔他的手,又想起他的伤,到底没舍得。 他看着琇莹濡沫的目光,轻叹道,"兄长在。" 他摸了摸琇莹的头"但这句话我收回了。世上令你受伤之事皆不可为之。" 琇莹点头,"我知晓了。" 阿政知道这不是最后一次,但他还想要个承诺。于是他直直看向琇莹,"琇莹,不可有下次。" 琇莹牵着他手笑,在灯火下模样像极了阿政,他想着啊,下次不干了,下次应该偷偷给他套麻袋,打报废了再扔回来。 公元前250年,在位仅三天的秦王柱逝。大秦在短短两年内失去了两位秦王,在一段时间的内乱中,秦庄襄王异人继位。 他下令大赦天下,按功表彰先王功臣,优待宗族亲属,布施于民。并尊生母夏姬为夏太后,养母华阳夫人为华阳太后,任命吕不韦为相邦,封文信侯。① 另外因为成蛟的提前出局,长子政被立为太子。吕不韦任太子师。 这些与琇莹没太大关系,他只是搬到了一个更大的宫殿,住在兄长旁边。但那个宫殿一直闲置,他还是喜欢跟兄长住在一起。 大概最大的变化就是有了一个老师,是以前见过的吕不韦。他现在每天与兄长和成蛟卯时正便上课,午时才歇。( 6点到12点)每天早晨先为他们上课的是吕不韦的门客,待吕不韦早朝后,便亲自来为他们授课。下午还得跟着蒙骜和王龁将军学武。 "嘿嘿,就是那个造成邯郸之围,害阿父仓皇逃窜的王龁将军啊,我可不是在嘲笑父王。"琇莹在心中叉腰大笑。 老狗逼,让你不做人,给我定下这份课程表!让人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最关键的是这拿人不当人的阴间作息,你连当代大学生早八人最爱的周末都不给啊。 而且你家没粮食啊,地主家是没余粮了吗,每天吃的就给两顿,你是不是想饿死我,搞得我每天不是饿就是困,天天摆着一幅半死不活的样子。 一早,琇莹被兄长牵着从西北方的梁山宫走到更北的甘泉宫。 琇莹一幅困死了的模样,若不是有阿政扶着,估计早都跌倒了。 "阿兄,我不去了。"琇莹干脆直接坐到地上。"我困。我要去睡觉。" 阿政身后背着他俩的书,束着高马尾,穿着玄黑色乘云纹宽袖锦衣,⑥下着纁色裳②,身披玄色锦锻上缀白狐厚毛的裘衣③。底下还穿了琇莹小时硬要他穿着所谓的秋裤,当然,现在这款己经不是那个琇莹用麻布缝的能把人皮肤给磨红了,除了保暖一无所用的那条了。 总之,他整个人穿得圆滚滚的,让人一看便觉得暖和。 这圆滚滚的装扮让他现在蹲下有点废劲儿,于是他直接扛起了坐在地上的琇莹。 被他像扛麻袋一样扛着的琇莹只觉得饹得慌,他哥最近正值青春期,身高像出头的竹子一样疯长,可就是越长越瘦了,即使隔着他的厚衣服,琇莹仍然觉得挌的慌。"阿兄,放下我吧,你会累。"他垂在后面的头发散了,阿政不理他,接着往前走,最终琇莹才无奈道,"我去,阿兄,我去。" 阿政这才将他放下,天气那么冷,他热得脸都红了,还出了一鼻头的汗。 他用手随意的擦了,声音有点青春期发育特有的沙哑感,道,"读书是必须的,不可轻言放弃,它可明礼,可令你博识天下事。" 琇莹哭丧着脸看他,"兄长,我知错了,可我好累。我下午课毕还要去关心冬麦的培育情况,我还是个小幼崽啊,是秦国的小花朵,不可以被这么折磨。" 阿政没有理他,径自往前走 他确实是太轻纵孩子了,你瞧瞧后面这个叨叨的小不要脸,有困的模样吗? 他每日与这小不要脸一起日落便睡,他都不困,琇莹体力比他还好,怎么可能会困? 某人昨天下午上课时把成蛟挑飞时可一点困模样都没有。 他就是平时被他纵得不喜欢早起,也不律己。天天在这里撒娇就是想躲懒。 "秦琇莹,跟上。"他看着在后面挪动的幼弟,对他呼喊道。 琇莹只好跟上兄长的步伐,又一次被自己兄长拽进了甘泉宫,享受ViP三人私教,简称"一对三"。就是那种一个老师看三个人,每个人都是特别关照户,想像读大学时想找个后排座位打瞌睡,都是不可能的。 而且老师还没说什么,睡着的他就被兄长打醒了。 看着已经脱了狐裘,与老师见过礼,跪坐在前排等着他的兄长,琇莹在心中哀叹着,"呜,有勤学的兄长在,今天又没逃课成功。" 他跪坐在兄长左手边④稍后一些的案上,面无表情的看向今日的夫子,在心中安慰自己,至少还有成蛟陪他"玩"啊。他俩上课互翻白眼,下课打架,也还是有意思的。 然后便听到上首的先生跟兄长禀报道,成蛟今日不来了。 不来了?他个懒货,天天就想着不上课。上课一月,请假一旬。⑤ 不来了,我玩啥?我的快乐没有了。 一对三还变成了一对二,不对,是二对一,兄长和老师看我一个。 成蛟,仲兄想你了,快回来。 仲兄保证不打爆你的小狗头。 为您提供大神 夕仰 的《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秦]》最快更新 19. 上课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20. 无能 成蛟不在的日子多么的寂寞如雪, 琇莹趴在桌上想着。 "啊,兄长,别打,我听着呢!"琇莹捂着头,对旁边欲伸手敲醒他的阿政道。 阿政那只手却没停,将他脸上的墨迹擦掉,见他一脸呆萌,到底没舍得打他。"吕相已经走了。" "咦,他走路都没声的吗?开饭了开饭了。"琇莹起来,挥了挥坐麻的手脚,殷勤地接过宫人捧来的他与兄长的狐裘。 阿政接过狐裘,将自己的披好,又把琇莹的狐裘也给披好。"他忙着去章台宫,请灭东周。" 琇莹忽然意识到秦国的战争又要开始了,这架狂奔着的马车不会停下来的,只要停下来便要被其他国粉碎。 身处其间,他能所做的不多,他不是无双的战将和多谋的智者,主导不了战局的发展。 他只能让更多秦人活下来。 "兄长,我们的肥可以使下田增产一石,冬麦还不行,得等下一年了。"他与兄长并肩走出宫门。 阿政点头,轻问,"你想现在带着农家一起去推广肥?" 琇莹闭上眼睛,轻声道,"兄长刚才不就是在提醒我,吕不韦不会将这事说出来的,想来是兄长猜的,兄长这些所猜哪个是不准的,所以明年战事必起。" 他接着道,"我想赶在战事前,让全境的下田都能增产,这样战争对庶民的伤害便没那么大。至少秦国奋战的将士不必担心家中妇孺活活饿死。"等着如以前想的那样慢慢地推广已经来不及了。 "我有时希望你没那么□□,一辈子乖乖呆在我身边。"阿政接过宫人另一手的伞,挥手示意他们下去。牵着他走下宫殿台阶,"秦人要战,必战。唯有拓土强国,诸国皆畏,秦人的血才不会白费。我是大秦的太子,我要为秦国负责。 他将琇莹肩上的雪拍掉,"但我不能让那些秦人浴血拼杀时还在担忧家中老弱,我总是会想起那来秦时道旁饿死的人,他在告诉我高高在上的一切是秦人用自己的命给的。所以琇莹去吧,你去帮我让他们活着。" 琇莹看着兄长伞下的脸,己褪去了婴儿肥。他恍然觉得兄长像是一支脆生生的青竹,他光站在那里就足以顶天立地,让人折服了。"兄长所托,琇莹所愿,不去何为?" "好,你且去行。"他扶着琇莹肩的手有点抖,"我在咸阳等你。" 琇莹心中有点遗憾,"我欲后日出发,兄长的生辰恐不能得办了,虽说因大父逝去,不宜大办,可我还是给兄长准备了一些东西,现在都没用了。" "不必办了,琇莹平安便是今年政最大的所求了。"阿政伸手接了一片雪,轻声道。除了琇莹,无人真正在意他的生辰了,他办之无用。 琇莹如幼时一样紧紧抱着他,"兄长,我会平安回来的。" 琇莹走时,风雪己息,来送的人没有几个,只有兄长,大司农及一些农家子弟罢了。 琇莹被兄长裹得严严实实,塞进了带队的陈长怀里。 他冲外面的兄长笑,"兄长,放心吧。我会好好的。" 阿政偏头不去看他,良久才轻道,"记得托人给我传信。我向父王借了几个人,跟着你,可以随便驱使。" 陈长不由翻白眼,心中道,"我们只去五月有余,跟生离死别似的。 阿政接过琇莹递来的竹简,才看向陈长,陈长有种被大型野兽盯着的感觉,吓得一身冷汗。 "这事若能办得好了,诸位功在千秋,政代秦国多谢诸君。"阿□□首一拜,眼眶微红。 马车渐行渐远,阿政直到看不见了才低敛眉目。 大司农跟在他身边,"太子啊,舍不得是正常的,可舍着舍着就习惯了,我农家子弟皆是远行惯了的。" 阿政笑容显得有些阴郁,"琇莹不是农家弟子,他拿着太子的手令,上盖着秦王印,他是王公。"而王公多在咸阳城。 "琇莹公子大义。"大司农言道,再不说话了。 二人相对无言,各自散了。 他展开琇莹给他的手书,上面只写了几句话,像是未写完的曲子。 尔来随兄七载。 念昔过往,只觉相逢不晚。 犹记我生时三月桃花枝, 缱绻风吹面不寒, 幸君善心一念,顾我残命。 不见母父,唯见君在。 自此伴君三尺薄路行, 人道天命有常我命难安。 幸君执剑挑开我眼间万里浮云, 阿政揉了揉大扺是被风雪刮的有点疼的凤眸,轻声说道,"不通音律,牵强附会,待你回来得重新教你《诗》。" 可这眼睛怎么不听使唤,起了雾气,大扺是这天太冷了吧。 琇莹这趟旅程不算容易,他们从关中出发,一路向南需跨过秦岭和大巴山两座大山往蜀地去。 现在他兄长还没一统六国,下令修驰道也是好远的事了。 所以马车行于土地不仅颠,而且只要下雨道路便泥泞不堪。 关中土地多是黄土,松软,多是沙土居多。 因为缺水,时常干旱,导致有时需要人从村口担水浇田。 现在是农闲期,他们到的时候没有多少人在田间。 只有几个黑瘦的老丈穿着粗葛做的单衣,望着地头的雪叹气,关中今年又大旱,这雪下得太少。他们连蓄水都做不到。 不少农家人只知道专研土地,他们上前跟这些老农普及他们这些天与公子一起作的实验,说着绿肥和泥肥,又说着如何如何"堆熟",如何如何加快制肥。 琇莹也跟着下了车。 他面庞白净圆润,身上衣服虽然是普通料子,但在这群人眼里己经是了不得的东西了。再加上通体贵气,一看便知是贵族。 老农见他时,不跪地上雪水脏污,明明膝盖上的裳仍有破洞,但还是忙跪下行礼。琇莹怔了一下,忍住流泪的冲动,挥手让他们起来了。 这里的庶民只是耕战的工具,他们是不被允许直视贵族的。 琇莹知道他在这边,这些吓到低垂眼帘只看着地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再说些什么。索性到了一处平地,蹲下观察土地。 果然他一离开,那些人便放松很多,与与他们气质相同的农家人说着话。说着间,还隐隐露出笑容,依稀可见那晕黄的牙齿。 这边,琇莹握着一把黄土,将它碾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加施肥根本不可行,治标不治本,关中需要的是水,是可以灌溉的水。 而且肥也做不成,这里哪来的河泥与水草?只有几条小水沟,水量还不大,那丁点的水草做肥简直是无稽之谈。 陈长跟在他身后,听完他的想法,哈哈大笑,"小公子,我们知道啊,没人比我们更知道了,我们自入秦时便与它打交道了。"他指着那些散落在地里的农家人,"没有水草有腐烂的树叶啊,只要有方法让人不至于饿死,我们总要试试,他们也会去试的。" 琇莹不习惯他们的乐观,他无比的清晰,道,"现在没有树叶。而且人们存的树叶能有多少?开春便要播种,这季己经赶不上了。"冬天这里只有冰棱子,人们要用树叶点火取暖。等等,灰,草木灰亦可肥田。 他突地握住陈长的手,"灰,让人将草木燃后的灰混进土里去,翻田。不要再整那个树叶了,要灰。" "这个还没验过。"陈长犹豫道。"公子,要不再考虑一下。" 琇莹看着他,"没时间了,待秋日才能屯到足够的肥,那人早己饿死了。" 他一向温和软绵的脸哪里出现过这般的疾言厉色,陈长仿佛依稀在他身上还看见了他兄长的影子。 "唯"他俯首应道。 "阿长,"琇莹唤住他,他鼻间已经被冻得通红,他轻道,"后日便启程吧,往南走。南方更需要我们。" 陈长走后他一个人拿了书简直往东走。 "公子,欲往何处?"一个暗处的阴影走了出来,抱拳向他行礼。 "来着之前,我没想过会是这样,他们是秦国王都脚下,是秦国过得最好的人,可冬日衣服仍破烂。"他向那少年道。"这里是沙土,往东是泽?之地,①我皆无力治理。" 那人大扺寡言惯了,"公子,很好。" 琇莹笑了,"现在不治理,但也不能一直不治理。"接着道,"我想着一路所行,大致画下来,刚才对着图想了许久,想着引泾水入关中,便可使这片地成千里沃野。" 那人接过他画的书简,准备退下。 "青雉。"他叫道,"我想着再写封信,明日帮我一起交给兄长吧。" 为您提供大神 夕仰 的《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秦]》最快更新 20. 无能 免费阅读.[.aishu55.cc] 21. 思念 阿政确收到信时,己是三天后了,他挥手让人下去,坐在榻上,摊开竹简,读了起来。 [兄亲启, 兄近日安好?我思君甚。 自离兄身侧,常觉天地浩大,无我容身之处。 行至此处,几欲落泪。 再言欢喜之事,以慰哀思。 今日算得兄长生辰将至,我替兄长从道旁折了枝蜡梅,花型虽小,香味清洌,虽觉不若兄好,但取高处第一枝,料想才算衬兄。 蜡梅清香,兄可闻乎? 我己启程离开关中,关中人我见之不多,但仅见之人皆枯瘦,衣着褴褛。 我见一家只存一件长衣,冬日人皆赤身搂抱彼此,以求存活。 行至此处,或有泪痕,先往搁笔。 关中沙土,关东卤泽,肥不能治,况且水草难觅,河泥难寻。 我欲令人引草木焚灰,埋田,用以肥田。 奈只是下计,难治根本,昨日望图,苦思,有一长策,兄长细听。 若为其引泾水入田,则可成沃野。 料秦无匠可担此长段工程,为之奈何? 望兄长明断。 下附琇莹手绘沿途地势。] 他认真看完字句,摩挲了书简上的泪痕印子,叹气。 直起身子,唤宫人进来,"将我的太子服拿来,去章台宫。" 与异人商讨完让列国匠人入秦修建泾水入关中的水渠的事宜,阿政随异人吃了顿饭。才离开章台宫,他脱去外衣,沐浴完后才顶着未干的头发,给琇莹回信。 他写的随性,开头便是,"你说的,我已经知道了。秦国没人,那就抢别国的人。这你不用担心。关中的事已经几百年了,秦国那么多人都没解决的事,你放在心上做什么。" 其后又扬扬洒写了一堆让幼弟多吃些,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天冷了,要增衣。哥哥又问父亲要了钱,一会让人给你带过去。 最后又写,你写的信太简短了,太官方了,兄长不喜欢,但兄长还是原谅你了,毕竟咸阳很大,你不在,兄长觉得空空荡荡的,连给我擦头发的人都没有。 琇莹收到三大捆竹简,外加一小包金时,正在南下路上。 当他打开哥哥的竹简时,兄长那一股自信傲娇的气质扑面而来。 他抱着书简笑得很甜,兄长啊,崩人设了,不过好像并不奇怪,兄长就是这么爱我。 于是他也随手写,阿兄我知晓了,不过那个官方我不认啊,我可是想了很久。 还有不要沐浴完不擦头发,容易头疼。 我很想你,像是蜡梅眷恋白雪。 向南行,并不轻松,道路被雪水沾湿泥泞不堪,马车很容易陷进去。 一大早,还没行至两里路,马车便陷了进去。 琇莹不说话,率先跳下车检查情况。 陈长紧随其后,众人最后商定将马车抬出来。 好在琇莹天生神力再加上人多,不然这个兄长赠他的属于太子的超大号车驾真的抬不起。 众人擦擦汗,准备上车。 琇莹看着泥泞的地面,忽道,"去找人要几块猪皮。绑在轮上。" 众人闻言怔忡,但这些时间他们已经习惯听从这个小公子的命令。 几个人便往附近的农家行去,快至年节,倒真有几家今日杀猪,一队人不一会真搞来了几张黑猪皮,说实话这玩意真是骚臭得不行,隔了好久,琇莹都能闻到那味。 与在王宫吃的小猪,完全不一样呢。哦,我吃的那些猪身无异味,因为用精料饲养,从一开始就被阉了,几个月肉正嫩时就被做成了烤猪,被他和兄长蘸了自己酿的梅子酱给吃了。 果然,由奢入俭难。 他默不作声向前几步,指挥其他人将猪皮绑好。 这辆车又出发了,好消息是再也不陷进泥里了,坏消息是猪皮消耗的很快。好在兄长给了好多钱。 好在后来,春天到了,地面重新干燥起来,不必在担心时不时陷进去了。 当跨过秦岭和大巴山来到蜀郡的时候,他便知道,这才是他目前可以着力的地方。 他教导人用水草树叶和河泥堆肥,他命令人修筑沟渠,改装桔槔(一种汲水工具)。 每天忙得飞起,众多农人对他的称呼从公子,也变成了小公子。 有时甚至遇见琇莹在他们田旁边写写画画,还会笑得用俚语给琇莹打招呼。 "小公子,侬吃了没?"琇莹停笔,向她笑"阿婆,吃了呢。" 他近来又长开了些,模样更好看了些,虽说一路艰辛,但也只是让他黑了一点,让他的轮廓硬朗了些,倒是半点不损他的风采。 而今一笑,便如千树枝头桃花开,美不胜收。 引得那阿婆笑着见牙不见眼,塞给他一把野菜, "香得很,侬拿着。" 琇莹接过"谢谢阿婆。" 晚上,琇莹将一大堆果子和菜放在他自制的桌上,点起油灯,准备看兄长给他写的信。 入眼便是满目的字,琇莹托着腮,好多字,兄长超爱我。兄长的字欲发好看了,愈发圆润有力了。 那边如以往一般不按格式走。 [幼弟,你做的很好了,引泾水灌田之事今日己商定,还是当时回你的话,秦国不行,六国总有人行。 这场攻灭东周国的战争,父亲让吕不韦可修渠的匠人都带来,让他们拿出几个靠谱的方案,如果不合适,大扺还会去找其他国。 你赠的蜡梅几近败完,而今只剩一截丑枝子。 它应所幸是你所赠,我才久不扔。 自你离后,已有五月,料蜀郡闷热,但夜间还是有些寒凉的,莫要贪凉,而着薄衬。 听闻你清瘦了些,想来是那边不合口味,待回来,兄长为你炙羊吃。 咸阳院旁荷叶舒边。想来今年你喜的莲子可以吃很久。 我令人做了一叶小舟,想着来日去采莲,不用再拿着长竿在池边够了。 听闻你最近又想改良新桔槔,真的很好,如果成功,我会请命将他用于关中。 这次的信有些短,不过料你已欲动身归家,故不再赘言。 现在正值夏初,道旁野花漫丛,不用着急,可缓归矣。 兄长于咸阳待你。] 琇莹抱着竹简,喃喃道,"兄长最知我心。"我确实想让关中先引些水。 我想归家了,我想回去吃炙羊了。 灯火旁侧,他眼睛微红,"我想你了。" 旁边的农家人默契地上前将果子的菜抱走了。 "嗯,给公子切了吧,公子最近都瘦了。"第一个人道,熟练地洗果子。 他的同伴切果子,一边切一边道,"蜀郡人听说我每天给公子做菜,天天给我送吃的。有一个人甚至要把鸡给我抓来。" "你不会要了吧?"洗果子的问。 "我哪敢呀。不过大家真的欢喜公子,公子怀里的东西日日越来越多了。"切果子的人道。 "没人不敬他,没有人见到他不欢喜。" "也是。" 当新验成的桔槔的水桶直接可以将水灌到田里时,琇莹知道该启程了。 该回咸阳了,我想兄长了。兄长也想我了吧?回去时兄长会不会抱我,然后高兴的转一圈。 一定会的。因为他也很想你啊。 为您提供大神 夕仰 的《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秦]》最快更新 21. 思念 免费阅读.[.aishu55.cc] 归巢 "阿兄!"在路旁等待着的阿政听到声音时立马抬头,笑起来。 琇莹在马车上冲他招手,"我回来了。" 他没待马车停稳便蹦了下来,如一只乳燕一样扑进了阿政怀里。 阿政也一把抱住了他,"幼弟归来了。" 琇莹在他怀里挨挨蹭蹭,用幼时惯用的撒娇语气,粘粘乎乎的道,"阿兄,好想你。" 阿政轻声道,"嗯。"耳朵根已经红透了。 琇莹见到他模样,笑得眼眯眯的,哥哥害羞了,哥哥还是哥哥啊。 琇莹从他怀里退了出来,改为扯着他袖角。 阿政摸了摸他的脑袋,入手的头发漆黑顺滑。"先去与大司农他们告别,然后去吃炙羊。" 琇莹脸上的笑愈来愈大,"好,听兄长的。" 阿政牵着他上前向大司农行礼告辞,大司农点头回礼。"小公子,此行顺利否?" 琇莹轻笑,"不算顺利,不算艰难。" 大司农摸着长胡须,"善。世事大多如此。" 而后一脸期待的希望琇莹多说些。于是阿政与琇莹道,"跟先生说说,何为艰难,何为顺利。" 琇莹点头应是,扯起了一惯用来示人的微笑, "此行,见民生多艰是艰难,得诸位照顾是顺利。" 说完,向大司农身后的诸位弟子作揖。 不少农家人都摇头不受,或是反手深躬,琇莹一路所行没人比他们更了解了,他们敬佩这位小公子,当不起琇莹的礼。 阿政又与他们说了几句勉励的话,引得所有人眼泪汪汪的。才起身告辞离开,琇莹蹦跳着跟在他身边,倒显出几分农家人没见过的稚气清澈。 "一路行来,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公子。"陈长对大司农道。 他这一路行来,也有笑,可大多是礼貌疏离的微笑,有时甚至只是扯扯嘴角。 可一见到阿政,便像是幼鸟归巢,一直在笑,笑得又开心又灿烂。 好像只要呆在阿政的身边,他便拥有了无尽的安全感。 大司农斜了他一眼,抚着胡子道 ,"倦鸟归巢,自然安心啊。" "阿兄,阿兄。"琇莹牵着阿政的手,与他一起回梁山宫,一路上叨叨不休,"你最近好吗?生日时,大恬将松糕做给你吃了吗?"松糕就是蛋糕,琇莹知道自己要走,特地写了方子,递给了蒙恬。想着在生辰时,兄长可以吃上。 阿政想起那个让蒙恬磨了三天的麦才做出的黑不溜秋的东西,硬的打宫门口的小细犬,都能打死三条。 他抽了抽嘴角。见琇莹一脸得意,实在不忍告诉他,于是果断叉开话题,"你最近瘦了很多,等一会儿多吃点,那边的人是不是待你不好?" 这个话题转的很生硬,那些他手下的人报信回来时,阿政每每都细问,所以兄长对他的行踪可谓是了如指掌。 但琇莹是个从来都捧着他的性格,于是乎他摆手答道,"不是啊,那边的阿婆都欢喜我,经常给我果子和菜。" 阿政轻哼,"我知晓的。" 进了梁山宫,琇莹立马扑进了他软绵的大床,还随心的滚了两圈。 阿政坐在桌上扶额,唤来宫人让人备菜。 "琇莹,先去沐浴,一会大恬他们也来,我们一起好好吃一顿。" 琇莹顿时起来了,往旁边偏殿走,"好。兄长炙羊,可得用我的方法啊!" 阿政点头,嘱咐了宫人几句。才摊开手中的书卷,倚在琇莹的抱枕上,接着读书。 "阿兄。"琇莹坐在他身边,阿政拿锦布给他擦头,"新的桔槔虽用的很好,汲水时总有卡顿,我晚些便去寻少府,问问是什么原因。" 阿政点头,"我随你去。" "待关中水渠打好,我便到关东去。跟着大司农他们一起去主持洗地,去治理那个卤泽之地。"琇莹躺在他腿上,软软的手在比划着,想着自己一路的旅程,说着一个个要做的事,"我要改装一下马车的轮子,做庶民也能穿着起的保暖的衣服,还要去炼铁。" 阿政原本是垂眸,听他念叨的,一听炼铁,便直起了身子,"不行。铁乃制兵所在,旁人不可以乱碰。" "啊,那怎么给马修理指甲,装马蹄铁啊。"琇莹抱怨道。一路行来,马的耗损量太大了,那可都是钱啊。 "马蹄铁?"阿政问,捏了捏他的小脸。"与我细细说。" 这边琇莹还没说完,马蹄有何生理构造,蹄铁要装在哪儿。 便听见大恬嘹亮的声音,"公子,我与毅来了。" 琇莹起身去迎接,相互见礼后,引他去见哥哥。 "大恬。"阿政唤蒙恬过去,"琇莹接着说。" "啊,兄长我刚说到哪了。"琇莹问。 "人会长指甲,马亦会长指甲。"阿政答道。 "哦对。"琇莹接道。"人长指甲容易被别断,马亦如此。" 他嘀咕了一大堆给马指甲装铁片,让指甲不会被别到的想法。 阿政拊掌点头,蒙恬听得眼睛发亮,他突然握着琇莹的手,"小公子,我们可以试试吗?" 琇莹摊手,"没铁,怎么试。" "将一些铁制的灯融了。就够了。"阿政笑了笑,"至于马,我记得阿恬家中应有只老马。" "嗯。是我大父以前的战马。"蒙毅眼红了,"叫耿,已经是匹老马年,前两年脚被伤了后,就再也没有上过战场。" 琇莹握住他手,"我们现在就去试。" 于是一行人的灸羊也没吃,匆匆叭了口粟米饭,便各自回去收铁去了。 琇莹将铁制的灯全部投到宫殿中央。然后一人一个包袱,扛着出了宫。 傍晚,蒙恬与蒙毅也一人背着一个包袱,一个牵着匹蹄子被包上的老马,跟作贼似的与二人在大司农府接头。 "行了行了,快进来。"琇莹开门,伸出一个小脑袋,招手唤他俩过来。 他们在农家平时扬谷的空地上进行实验,旁边不放心的大司农和因为他去借打铁工具感到好奇跟过来的少府,当代的秦墨领头人朱阳一人在劈柴,一人在融灯。 琇莹嗒嗒跑过去,跟阿政一齐画图纸。 "我的个乖乖,你拿什么来了?"大司农劈柴的手,颤抖着。 前面那两个熔宫灯他忍了,毕竟是大王亲子,也不算违背秦法。 可这两个这拿的是什么,从枪上卸下来的枪头,他爹的弓箭头,还有几把大刀,上面还写着秦的标识,一看就知道要回归的。 这玩意熔了,小命都得交待在这了。 阿政见大司农光颤手,也不说话,也上前准备一探究竟。 然后他道"这些不要,宫灯的铁已经够了。" 蒙恬与蒙毅于是将东西收起来了,他们对公子的命令执行的很快。 阿政点头,起身去看马。 那马已经半躺在地上,它干瘦的很,黑色的眼睛透着疲惫。 嘴里带着白沫,微微的喘息着。蹄子被布包着,可是已经渗出血来,红色的血与淡黄的脓液交织在布上,它整匹马透着快要死亡的腐朽气息。 见到阿政时,它有气无力的打了个响鼻。 阿政见状,与蒙氏兄弟道,"你们与琇莹拆蹄子。"又接着对旁边站着的人道"不要让它乱动。" 于是四个人每人都上手拆布,旁边已经有阿政挑的机灵的农家弟子上前控制这马暴动。 "阿恬,把刀拿来。"阿政对已经溃烂的马蹄皱眉道,他们手中的刻刀削不断这蹄甲,只能依稀留下道白痕。 琇莹没说话,快速地给这马的一只蹄子上刮了道白痕。"兄长,这样用刀的人直接就可以顺着痕迹削指甲了。" 阿政点头,他俩十分迅速的给每个蹄甲上划上了白痕。 当农家力气最大的那个人将指甲削去,那血迹也被擦了干净。朱阳才将烧的红热的烙铁贴在了马蹄上,耿才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一旁的朱阳眼都亮了,本以为只是高高在上的贵族的玩闹,没想到真有奇效。 琇莹累得满头汗,也没擦,直接和蒙毅一起躺地上。蒙毅红着眼看着可以奔跑的耿流泪,"小公子,耿可以走路了,大父终于不用看着它流泪了。" 琇莹听蒙毅说了耿的故事,耿还是匹小马时就跟着蒙老将军冲锋陷阵了,它是战场上最让人信赖的伙伴。 "它其实可以不受伤的,但还是为了救大父,全力冲刺,结果受了伤。"蒙毅道,"它渴望与大父一起去战场,所以每次见到大父都会哀哀叫唤。大父不理它,它便一日瘦过一日,直至成了那皮包骨的模样。" 琇莹听他说完,看着那只在谷场撒欢快跑的老马,笑道"待他好了,让将军再带着它跑一圈吧!它一定等着呢!" 为您提供大神 夕仰 的《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秦]》最快更新 归巢 免费阅读.[.aishu55.cc] 毛衣 琇莹第一次真实发现自己有时的想法真的可以改变一些人和事的走向,就像原本应该死在马廐里的耿,现在可以走起来去跑几步了,待伤好之后,或许还可以去上战场。他受到了鼓舞,并为之振奋。 他现在一心觉得自己可以做好很多事,改变很多人的命运。 自从吕不韦去打仗后,他们的课便停了,他趁机住在了秦墨的少府里,与秦墨成功研究出了马鞍和马蹬。 随后朱阳便进宫见了异人,向异人展示了一下已经装备上所有配件的马,听说异人自己还骑马跑了一圈。当场敏锐的异人便下令要让所有的战马都配备上。 在秦国,王是至高无上的,一个成年的大权独揽的王认为有利于秦国战争的命令更是排在所有的事情之上。 秦墨也染上了些许秦的雷厉风行,他们效率很高,比起散乱的农家,他们更像是一个严密的机器,每个人都是一个齿轮,各司其职。 他们在朱阳进宫前便自发分成了三队,擅长做蹄铁的当天接过秦王令便在朱阳的带领下,立马前往了马场,立志给每一只马配上装备。而剩下的便开始分制马鞍和马蹬。 因为这边人少,琇莹被留了下来,他与阿政与蒙氏兄弟和一些墨家人的家眷一起负责将这些装备打包,塞进马车。 琇莹他们疯狂的工作,终于在手磨出茧子前,让全大秦除了现在在东周打仗的马都配上了三件套,这至少为每只马延继了十年的寿命。 这些做完时,几乎入了秋。 阿政也挑灯夜战将吕不韦门人前段时间写的初拟的吕氏春秋看完,他看完之后,便将那竹简放下了。对琇莹吐槽道,"这初稿写的像是三千人一起写的,千头万绪的,让我乱得很。" 琇莹点头,看了两页,也放下不看。 他手中拿着一缕羊毛,将它捻开,双指便沾上了油。与阿政道,面上一片担忧,"冬日快到了,可羊毛还是不能搓成线。"这里又没有棉花,好不容易收了半个月的羊毛上还满是油脂,怎么洗都洗不掉。 他实在是有点着急了,冬日渐近,他时刻担心会有人冻死。 他从书中抄来的珍妮纺织机昨日已经在墨家的帮助下组装成功了,可他想用来做羊毛衣的羊毛却因为是山羊毛,油脂太多,过于顺滑,完全不能做线。 阿政安慰他道,"要不多洗几遍。" 琇莹点头道,"昨日几乎在草木灰里洗了三遍,仍是这般。可到底少了点膏。" 于是他起身,决定去少府再洗。 阿政将写的字放在旁边晾干,看着急冲冲出去的他轻笑。"若是成了,跟我说啊。" 这边琇莹还没到少府便听得里面的人惊呼,"完了,怎么结成块了。" 别是毛坨了吧。 他一惊,甩开来开门的人,向他的宝贝羊毛跑去。 他走到制羊毛空地上,才发现一群人正聚在一个靠墙的大盆前,反复翻看。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挤进了人群。 那浸在草本灰里羊毛上浮了一大块半凝固的白块,这不会是肥皂吧。 他连忙从盆中取出一块,碾碎了翻看,又冲了水,带的一手泡沫,可能确实是耶,这除了是半凝固态,好像没别的差别。 周围人见他捞出一块,也随之捞出了几块,学着他的样子洗手。 一个刚才搬山羊毛的弟子叫道,"膏①没了。" 引得周围人围着他看,琇莹确定了他洗羊毛,不小心洗出了肥皂,怎么破。 他正淡淡的忧伤,挪到了那盆羊毛里,看看能不能挽救一下。 然后当他拨开肥皂,从水里揪出一块毛时,发现羊毛油没了。 也就是说,羊毛上的油脂成了制作肥皂的原料了。 意外之喜,难题一解,他整个人心旷神怡,蹦了起来。 呼喊着那群一直翻看人手掌,沉思研究的秦墨们。"快来,快来。没了,膏没了!" 秦墨们顿时也不看手掌了,一哄而上看琇莹手里的羊毛。 "真的没膏了。"众人惊呼。 琇莹点头,走到墙根处开始掏石灰,将其掷进盆里,"草木灰加上墙边的白灰,再配上油脂,便成了这块东西。" 墨家弟子似懂非懂,但见羊毛上的油脂迅速变成了淡白色或淡黄色的不成状软块沸腾了。 他们随着琇莹一起扔石灰进盆子,然后蹲在盆旁仔细观察。 琇莹见到这边,心下一动,让人又搬来了一个大桶。跟所有人道,"等把羊毛衣做完,我们可以试做一做这东西。它估计可以代替皂角。"琇莹看着看着他眼睛发光的秦墨道,"先把这些白块捞起来,我们准备去烘毛了。" 秦墨们速度很快,他们迅速拿起长勺将所有的皂舀了起来,放进了盒里。然后在琇莹的指挥下,将羊毛重新洗净挂在空地上。 那些羊毛洁净如雪,晒干后丝丝缕缕的都蓬了起来,像是一大朵的云。让人不由得想摸摸它,看它是否像表面上那么柔软。 朱阳和其他人便是在今天回了少府,一进门就看见了一道道粗绳上挂着的全是白毛。这是我的少府吗?他转头看了看匾额,没错啊,确实是他的少府。 那这些是什么,他上前欲摸摸那些绵云般的毛毛团。 然后便被一个从旁侧窜上来的准备梳毛的一群墨家子弟拍了手,"巨子,巨子,你手脏还有膏,千万别碰那些毛。这可是我们和琇莹公子一起好不容易,做出来的。" 他看着那堆白毛跟看他儿子似的带着关心和爱,气得朱阳胡子乱颤。 刚从农家看完冬麦生长情况回来的琇莹,便和他们在门口相遇了。 琇莹…… 朱阳…… 两个人在门口也不能干站着,于是琇莹便向他们刚回来的人解释了一下这些毛的用处。 他这边还没说完,便被朱阳和他身后的人围了起来。 "让天下人都能穿上冬衣。大善。"朱阳轻道,望向那漫天白雪,忽地笑了。 似乎秦墨自分出成为单支墨时,便只专注于重机械造物,而非传教了。 可朱阳仍记得他们加入墨家真的只是为了一句"天下大同。民无轻,君无贵。" 于是他问,"公子啊,我们能做些什么?" 琇莹指着那毛,手中拿着一个比一般他们用的要大很多的木篦,道"要先梳毛,然后加捻,②最后绕线。" 朱阳点头,身后的墨家子弟分成了两拨,一拨找梳子去了,另一波拽着长绳将蓬松柔软的羊毛去下。 琇莹坐在地上同朱阳一起梳毛,梳完后用编麻绳一般的工具捻绳,他们将毛拉长拉细,同时将它拧起来,毛越来越细,做成的羊毛绳也越来结实,这样的线才不至于松散,才可以做成衣服。 当他看到这堆线时,琇莹陷入了沉默。 这堆兄长替他从宫里要回来的羊毛,共九个大盆,做成线竟不够做十件上衣的。 而且单靠墨家做毛衣,根本不可行。 这毕竟不是他们擅长的事,而且他们也不能长期去做毛衣啊,那些攻城的云梯什么的都不做啊,那不是自废武功吗。 毛不够,人不够。 琇莹顿时丧气,这样不行,他要建个厂,招人来做线织衣。 虽然秦法不鼓励,但哥哥肯定能帮他解决困难。 他得去找哥哥,问他有没有办法。 为您提供大神 夕仰 的《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秦]》最快更新 毛衣 免费阅读.[.aishu55.cc] 父子 阿政听完他的忧虑,然后笑了起来,跟他道,"走吧。去宫里,那一批吕不韦带回来东周的奴隶应该够了,能先让你的,嗯,那个羊毛厂转起来。"他还是不习惯于琇莹时常的新词,但毕竟是多年相伴,还是很快的适应了。 琇莹托腮在长桌上,小腿在底下荡啊荡,他白嫩的小脸皱成了带折的包子,他为难道,"兄长,这个不是只有贵族才能领到的吗,我还没像成蛟那个娘宝那样封君呢,我肯定领不到。" 阿政笑了起来,倚在后面的椅背上,"我家琇莹亲自设计了马蹄铁,又造肥,亲下田间。这些难道不够我为你请要一个君位吗?"见琇莹怔愣,又接着道,"前几天吕相上了书请封你为长乐君。" 琇莹"啊"一声,滚圆的凤眼,又清澈又天真,"吕不韦这么好心?"他因为一些他知晓历史上的原因对吕不韦没有那么多好感,虽然他深知他不可以那么片面,但他还是对吕不韦敬而远之。 他的存在便如同蝴蝶扇了一下翅膀,阿兄变了,那这个时代的吕不韦也变了,好像也不奇怪。 阿政的笑意一直挂在脸上,凤眼温柔眯起,也不向他解释其中的利益交戈,他静坐着看着琇莹自己在心里说服自己。 果然琇莹很快做好了心理建设,询问道,"那羊毛呢?我派人去贵族家收吗?"这时牛是用来耕地的,除非病死或者老死,肉是不能吃的,这些秦法都有写。所以贵族大多吃羊,关山①那里每年都产出不少羊送往咸阳,贵族只吃肉,毛毛给我行不行。 阿政斜了他一眼,摇摇头,"你要这样做,体面还有吗?"封君让人去收羊毛,他实在无法想象那些人会怎么在背后笑话他。 他与琇莹往章台宫走去,在进殿之前,他只说了一句,"琇莹,这种新衣是送给边关将士的。"当然,也可以卖向六国,不过要给狡滑的老狐狸让利罢了。他吃大头,身为儿子我们吃小头就是了。 琇莹顿时闻弦歌而知雅意,笑道,"阿兄,六国贵族不是人啊。"他们也许会是你我的ATM机。 阿政带着惯常见异人的一抹浅笑,如同挂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假面,进了章台宫。 琇莹见状,心里有点希望糟老头子能够突然有病,让他阿兄上位,让他阿兄不要像现在这样憋屈。 章台宫中,异人正与吕不韦说着话,见阿政和琇莹来了,微笑着道,"我们的长乐君来了。" 阿政与琇莹向他施礼,得他允许,才与吕不韦一起,跪坐在殿上的毯上。 吕不韦与阿政跪下时交汇了一下眼神,彼此心知肚明,他们现在已经是绝佳的盟友了。 自上次协手将代表楚系的成蛟压住,拥立阿政为太子后,他们便利益相连了。 当上月成蛟去韩探亲,却兵不血刃令韩王割下十五城,得以封君,楚氏展示了蠢蠢欲动的念头后,吕不韦在他案前看到了封信,信上只写了一句话,成蛟成蛟,再引一蛟。 琇莹的功劳虽然不小,但比起兵不血刃的十五座城池还是差了一些的,但阿政想要琇莹成君,吕不韦和父亲想要吞食楚氏势力。 于是在三方的努力下,便有了半月前文信候请封琇莹为君的奏疏。 回忆结束,他才向琇莹笑道,"恭喜公子,得封君了。" 琇莹直腰回礼,露出一向示人的浅笑,"多谢文信侯。" 上首异人轻笑,玄黑的螭龙袍在阳光下折射出了些幽光,他苍白一脸渡上了柔光,让他此刻显得很温柔。"手令马上就到梁山宫了,政儿不是已经知晓了吗?尔此时来何为?"不是你我一把手把他拱上君位的吗?现在到这来做甚? 阿政道,"非为此事而来,政相信父亲怜琇莹甚,不会让琇莹吃亏。" 琇莹知道该到自己说话的时候了,他将自己做的唯一一条羊毛衣拿出来,向吕不韦与异人表示,"咸阳权贵皆爱吃羊,羊毛常废弃不用。儿利用了羊毛制衣,用以赠给边关将士,使他们免于苦寒。" 上首异人示意寺人将毛衣呈上,他抚着柔软的衣料,一摸便能感受到温暖。 他轻点了头,望向下首的琇莹道"善。你欲寡人如何助你?"他直接挑明了阿政他们来的目的。显然是很有兴趣。 琇莹垂首,有点脸红,似乎是不好意思向异人提要求。引得上首异人笑容更深了些,他一直觉得他这个仲子不亲近他,而今看来倒是有几分亲近的。 琇莹感受到上首原本带着审视与戏谑的视线越来越温和,便知道他这步以退为进做对了。自己让这主导人态度软化,兄长接下来便好提要求了。 阿政敛去眼中的欣慰,半撒娇道,"他只与我说缺人,缺毛。父王便多给他些吧,上次的毛太早了,连这件毛衣都是东拼西凑来的。"他替琇莹卖着可怜。 异人又一次大笑,指着他向吕不韦道,"相邦,我政儿是看中了那群东周奴隶了。" 吕不韦抚须道,他白胖的脸上也笑意满满,"臣无意见,公子的衣制得好,不韦甚至想跟公子做个生意。" 最近琇莹封君,攻灭东周两件大事彻底让他在秦国站稳了脚跟,但权利是个迷人的东西,那东西像一口美酒,尝了一口,便是再舍不了了。 而现在他在琇莹的毛衣上看见了商机,看见了他可以在秦国立足的又一资本,这让一个狂热投机分子,如何能忍住不伸爪子? 阿政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也不出声询问,他上首的异人也是如此,眼中精光乍现,倒是显现了几分与阿政相似的模样了。 阿政与琇莹一起心道,大鱼,上钩了。 琇莹扯了扯阿政的衣角,得到他微不可见的点头,勾起浅笑,向吕不韦那边挪了好几步,用那张迷惑人的温软外表,歪头问他,"做什么生意?可以让我得到钱吗?我想给父王建个大宫殿。" 呸,谁给这老头花钱,他要花钱给兄长升级军队装备,修路,还要造宫殿。 他心里唾骂,面上的模样天真又可爱,引得异人与吕不韦大笑。 吕不韦抚了抚他的头发,"不韦在六国倒有些门路,公子之衣制成后,不韦再稍改下,便可卖于其他国家。" 琇莹在心里摇头,这股高高在上的味道真令人讨厌,他己经很久没有想起上一辈子的事了,可吕不韦一开口,几乎让他想起上一世那些装作绅士的贪婪的投资狂,他在金融市场见惯的冒险分子,真不是一位好的合作伙伴。 但除了他,谁都不行。 琇莹微笑道,"好呀好呀,到时候我与你分钱啊,我们一件卖不了那么贵,肯定有很多人买的。"他凤眼透着清澈的干净,笑起来眉眼弯弯,还露出了他的一颗稍尖的牙齿,那张萌萌的脸皮真的很是迷惑人,让老狐狸都放下了防备,露出了几分慈爱。 吕不韦笑得像只白面团子长了几根黑毛,态度带着倨傲和奸诈,他伸出了一根手指,"物以稀为贵,不韦认为应该一衣千金。" 上首的异人闻言快步下了台,握住了吕不韦的手,"相邦,可当真?" 吕不韦点头,满口包揽了此事。 君臣二人正相得时,阿政领着琇莹湊到跟前道,"若相邦所言为真,那政与琇莹愿舍自己应得的那一部分钱,上交国库,助我大秦更强。" 异人看阿政的眼神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 "好,好,不愧是大秦的太子。" 吕不韦见状也道此次毛衣的所有收入均上交国库。 异人笑着下令给琇莹了一块位于咸阳城郊的土地,许诺将关山的羊毛都留给琇莹,顺带留了几人吃饭。 一顿饭,宾主尽欢。 直至吕不韦被异人捧得红光满面的走了,异人才敛起笑容,说要与阿政私聊小会。 琇莹忍住骂他的话,才一步一回头的离开大殿。 他气鼓鼓的出去,一屁股坐在了大殿门口,一边等着兄长一边骂这个臭老头。 这边殿中异人将宫人也遣了出去,拉着阿政坐在了阶上,他苍白灰暗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了的病气。 他又病了啊,阿政想着,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政儿,如愿了吗?"他道,扯出了一个笑,一副气息奄奄的模样,"我令下得早,关山的毛估计几天就到了,你跟你幼弟说,先紧着给秦军做。吕不韦那边随便给几件就好,他就只听你的话。" "我知道。"阿政点头,很坦然的看他,"你这次能将三晋吞入腹中吗?若能的话,阿父与我一同去看看吧。" 就像我小时你跟我承诺过的那样。 政儿啊,待你大了,阿父便带你四处走走。咱爷俩一定不能困在这里。 "好。"异人闭眼,似乎想起他一生仅有的温情,勾起了唇角,苍白的脸被阳光一照几乎透明。"按我们说的,吕不韦挣的钱两成利是你的了!" 阿政,他唯一的孩子,真像他啊! 从那以后,咸阳城的权贵吃羊,都吃没毛的羊,听说是因为羊出栏前,毛就被王下令剃了个干净。贵族也不敢问,深怕以后再也吃不上羊了。 后来,秦军和咸阳城郊附近的居民在冬日之前得到了一堆白毛长袖衣,让他们的冬天也不算难熬。 为您提供大神 夕仰 的《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秦]》最快更新 父子 免费阅读.[.aishu55.cc] 恶龙 琇莹于是得到了一块土地,上面还有一个小村落,兄长说这些人也是他的东西,琇莹清楚他们只算是土地的附赠品。 虽然有点不适应,但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琇莹还是就势采用了村中最大的房子作为场地,墨家人也为这次战时毛衣生产,多做了百十台织机,并和琇莹一起做了一大堆草木灰和石灰石的混合溶液。 羊毛也很快的加急送到,一切俱备后,琇莹便领着那些奴隶去了厂房,还抽调了一些村民编成了五队,分别负责除油,晒毛,加捻,编织和裁剪。 琇莹还仿照秦弓箭制造,也搞个流水线工作,令他们一组五人,负责不同的部分,小组有编号,若衣有问题,全组连坐。 本来一切都很好,他们一个月便交了一万多件衣,分出一百件给了吕不韦后,其他全部送到了战场用以在三晋地区作战的士兵在冬天保暖。 接近年节,琇莹还打算用兄长给的吕不韦卖毛衣的这些钱,给所有人发几枚铜币的,但被阿政给驳回了。 他说对奴隶不需要,他平时对那些人不打不骂,甚至还给他们不错的餐食己经太过了,再给别的,他们便敢上到你头上来了。 于是琇莹只在年节时给在厂的村民买了只猪,还给他们每人发了几枚铜板。 后来一些村民知晓这衣服是给士兵送去的,连铜板都不要了,只昐着能够去厂里给孩子织衣。 毕竟在秦国谁家没有一个当兵的孩子或者丈夫呢? 于是趁着农闲,里长斗胆来找了琇莹,想着能再送些村民进去织衣服,有许多母亲和妻子都想着为自己在意的人增件衣服,可苦于送不过去。现在有了渠道,大家自然不想放弃。 琇莹本来就觉得缺人,而且这份情意如何相负,以己度人,他离家时兄长便也是这般日夜惦着他的,于是便满口答应。 秦人本就是干惯活的人,他们话少朴实,一心只干活,那些农女更是想着能让自己爱的人穿上自己制的衣,甚至加快了裁剪,一天能做五件衣。 他们唯一的缺点估计就是排外,他们平时只跟自己熟悉的人要么跟琇莹说话,说得也都是秦语。 这很正常,大家分成两波,泾渭分明,谁也别干扰谁,都乐得自在。 直到一个东周奴隶听到了他们的话,他曾是个贵族,通晓一点秦语,他知道了他们制成的衣服要送给的是曾经毁了他们国家的秦国恶魔,他愤怒着,当天便用毛线悬梁吊死了。 东周奴隶们便□□了。 他们与秦人乱斗着,烘到了被秦人保护着的琇莹跟前,他们的领头者叫嚣着,"活捉秦公子。杀了他。" 琇莹不由的想到他们接过自己给的饭食时,那一张张感激的脸。 他苦笑一声,"尔是我的奴隶,我自认待尔等不薄,你们来此皆因你东周文公与诸侯密谋攻打秦国,秦只为反击。"在触及到领头人凶恶的脸色时,目光瞬间锐利,"尔扪心自问,若来日我秦人落至尔等手中,尔能像我待尔等那样待他们吗?" 秦人看着他们仁善的小公子,不由自主的聚拢,皆眼神凶狠。 忘恩的狗杂种们,你们竟然敢对给我秦国儿郎作衣的琇莹公子大放厥词,我们还没死呢?秦国还是最强的啊! 那些领头的东周人不听他的话,只嘶吼着,他们诉说着自入秦时的种种屈辱,说着秦人的暴戾,秦人毁了他的家,让他祖辈积累的财富付之一炬。 最顶头的人看着琇莹,扯断了项上的户(相当于秦时的身份证),手中拿着木锥,高呼着秦人让他们系颈做狗,这狗牌要它作甚。 那后面的人也将其项上的木牌扯断,扔在地上。 秦人被这举动激怒了,他们自出生时便带着木牌,那是他们认为的身为秦人的骄傲,怎么能被人肆意践踏。 秦人好战,列国皆闻。虽然自商君变法后不再推崇私斗,可好战因子仍然在骨血里。秦人不畏死,从卑转强的秦人誓要血耻,谁要践踏他们的尊严,让他们秦人的儿郎受冻受屈,他们必要让他们见见何为狠戾。 他们不论男女皆围着琇莹,将他拱卫,眼神凶恶,似为虎狼。 不知何人道了一句,"一群不知恩的狗玩意儿,吃了我们的粮,却转头要伤我公子,我呸。跟他拼了。" 琇莹微眯着双眼,似在隐匿自己的怒火,他上了几案,注视着下面的人,手中拿起自己的弓箭,轻声道,"果然败军之将,丧家之犬,就该打碎他的脊骨。" 张弓搭箭,琇莹嗤笑一声,羽箭应声而出,那顶头的东周人被那羽箭直接贯穿了脖子。血喷涌而上,那人瞪着眼睛,捂着脖子应声倒下。 那箭还没停,又停下了后面一个人的心口处,众人哗然,只有缠斗中的一些秦人老兵哈哈大笑,大叫"公子威武。" 其余的东周人看见那闪着银光的羽箭和后面那少年无情的目光,忽的腿软了。后面的一些人甚至己经想着逃跑了。 秦人围着琇莹笑,"怂蛋,未战先怯,怪不得被灭国呢!比起赵人差远了。"赵秦交战多年,就没有人叛逃过。 琇莹又张弓,那箭直接钉在了门上,"我没让你们走,你们不能走!" "对,我公子没说,你们走什么!"秦人应合。 见琇莹要开第三箭,那些人疯狂逃窜,生怕被那双无情的眼睛盯上。 可惜他们注定走不了了,一队甲兵已经执戟拦在了门口。 东周奴隶们被强制分开,甲兵左右拱卫着一个少年进来,少年华衣玄服,高束马尾有些许凌乱,似是匆匆而来。 他穿着玄黑色绣着水纹的靴子,从血滩边走过,一脚将拦路那人的尸体往旁边踢远了些。 琇莹见来人,眸光一亮,执弓跳下了案桌,跟在了少年身后。"兄长。" 少年点头,见他没受伤才松了口气。 秦人跟着年长者下跪,高呼,"见过太子。" 少年扶起长者,语气温和,"秦虽禁止私斗,但此番诸位拱卫封君有功,皆有赏。" 琇莹跟在他身后点头,"有赏。" 阿政眸光未动,随意坐在了案上。 用漠然的目光扫视了一圈不肯下跪一直站着的东周人,也不说话。 只是随手取下琇莹身上的弓,随手张弓射杀了一个向外偷跑的奴隶。 他抚着弓身,笑了起来,粲然如烈日,"我不喜欢准备开口说话时,旁人随意走动。" 那边东周人己全部跪下。 阿政将另一只箭搭上弓,嗤笑一声,"真是没骨气的很,刚才不还对我秦国公子叫得欢吗?" 他语气清淡,下了判语,"畏威不畏德,尔等似才类蛮夷。" 秦人哄堂大笑,秦人被东方六国说蛮夷多年,早就不耐烦了。今天听太子这么说,只觉畅快。 阿政随手压下笑声,张弓又射杀了几人,他的眼睛很厉害,他挑选的全是刚才叫得欢的领头者。 他指着尸体道,"剁了吧,喂给你们养的狼犬。" 穿着甲的蒙恬点头,他最近刚成为王宫的拱卫军,正好被听闻人在琇莹公子这里闹事的公子选中,立马跟来了。 上首阿政在有条不紊的下命令"作乱者,拉下去,坑之!" 声音低沉,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阿政身后琇莹抿唇,想到了什么,但是没说出来。 那些被他指出来的奴隶被上前的甲士直接卸了胳膊扭送了出去。 坐在上首的阿政目光锐利,扫视着周围那群跪在地上畏畏缩缩的东周奴隶。他们才是真正的奴隶,反叛不过是服从东周的贵族惯了。 他明知道他们无辜,无辜,可难道他们背叛不是事实吗?他不愿赦,于是开口说出了一句令人脊骨生寒的话,"吊起来,一人百鞭。" 然后便扭头看着他的幼弟,等他上前。 "说吧,我可怜的幼弟,我已为你拨出了刺,剩下的是待宰的鱼,只需说出对他们的惩罚,便可让他们知道你永远凌驾于他们之上,让他们不再冒犯你。"兄长的眼神这样告诉他。 "好。"阿政看见琇莹这样说。 于是琇莹上前,在他的身边,用与他如出一辙的语气,道,"一会打完吊到晚上,明日便去织衣吧,莫要将血沾上去,否则你们全组都会死的。" 他眼睛扫过所有人,兆告着所有人不要试图背叛他,否则将会受到血的代价。 案上弓箭上的血还没干,他的惩罚不会停止。 所有的东周人被拖了出去,哀嚎声此起彼伏。 秦人也告辞离去,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一边工作一边骂那群东周人拉低进度,他们儿郎的衣还没制完呢。 "兄长。"所有人离去后,琇莹有点失力,趴在了阿政膝上,"他们太坏了。" 阿政笑了,像一只懒洋洋的大猫在安慰他的幼崽,"还有呢?" 琇莹眼眶微红,"我太仁慈了。助长了他们的气焰。" "你没错。"阿政抚了抚他的脊骨,"错的是他们贪心不足,饱暖便想要尊严。" 琇莹轻声道,一字一句,吐出的话却让人胆寒,"兄长,以后占领一个地方,必须先杀贵族。" 阿政扺着他额头,亲昵道,"你说的对,这些贵族必须杀。" 琇莹眼泪无声流下,"我与兄长同行。" 阿政怔住,替他将粘湿的几缕发丝别在耳朵,"你知晓的,但不准怪我。我没做错。" 这人可真是霸道又自我。以对你好的名义,反复试探你的反应来满足他那不安的心。 也只能是琇莹这种偏心偏到没边的人能受得了,换是旁人大扺早与他决裂了,但是大扺他也不会对旁人有这么多心思。 琇莹搂住他,"我一向偏私你,兄长。"所以莫要害怕,我因旁人忤逆背叛你。 也莫要不安,我一直坚定的选择你,哪怕错了。 你杀人,我便给你递刀。 他眼中含泪,可眸光清澈。 坚定的让阿政觉得自己的做法似乎错了,但他一向自傲,哪里会轻异道歉,他只是轻柔的替他擦去眼泪,"莫在哭了,我的乖琇莹,你乖。" 琇莹止住了眼泪,然后提要求。"你以后要教我什么,直接与我说,好嘛?" 阿政轻抚着他脖颈,这是人最脆弱的地方,若是旁人估计还没碰到,便被他捏断了手。可此时他只是更放松了身体,用手轻扯阿政衣角,"你快答应,不然我就一个时辰不理你。" 见阿政冲他笑得灿烂,琇莹叹了一口气,"那半个时辰吧。" 阿政将他放下,俩人齐平,对视。"还敢不理我,惯的你。" 琇莹别开了眼,觉得自己现在真的幼稚的很,这跟小学生闹别扭有什么区别。(区别是小学生没那么幼稚) 可这招对未来的始皇,琇莹现在处于比狗都讨嫌年龄段的兄长刚刚好,"真不理我啊。" 然后见琇莹没反应,才勉强道,"那好吧,我答应你了。" 莫要生气啦,我道歉了,赶紧原谅我,并向我说几句我想听的话哄一哄我。 琇莹觉得他哥可能上辈子是个西伯利亚金渐层①,否则不能这么比猫还猫。 他叹气,谁会不原谅他哥,那他不原谅吧,反正他原谅了,毕竟兄长也没做什么错事吧。 他只是犯了每个兄长都会犯的错误,想教弟弟,虽然教的方式有点暴力,但是确实让琇莹受盖匪浅。 琇莹于是点头,伸出自己胆大包天的爪子,去扯阿政的脸,"臭猫猫。" 阿政也扯他的脸,"骂兄长?你今天的炙羊没了。" 最后琇莹还是吃了一大碗某人片好的炙羊肉。 他们俩就像是杀死为尊严开声的英雄的邪恶反派,也像是守护强权势力的恶龙。 他们真坏。 或许只有一人坏,他故意将贵族放进去,只是为了教自己的幼弟不要心软,该杀便杀。 终于他幼弟与他同行。 他真的坏。 也许另一个人看了出来他的狡猾目的。 但他仍珍惜他重迂性命,他要跟他说,你我同行,不敬重你我的他们不甚重要,比你差太多。 他喜欢对他好的秦国,对他最好的你,如果保护你们是变坏,那他愿意变坏。 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我要爱的人他也得同样深爱和尊敬你我,不然我不能爱。 他若恶憎你我,我杀。 为您提供大神 夕仰 的《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秦]》最快更新 恶龙 免费阅读.[.aishu55.cc] 要锅 自从上次谋乱结束的一个月内每天都有东周的奴隶被拖走,放在一些山间的空地,凑够了一批就用秦军处理敌军的手法烧死,而后连一点痕迹都不存在于世,留下的幸存者如同被吓破胆的鹌鹑鸟一样,只知工作,连一点的风吹草动都会让他们害怕。 对此阿政不置可否,只要秦一直强大,奴隶是用不完的,前段时间,蒙骜将军便攻取了魏国的高都和汲。① 琇莹的毛衣派了大用场,救了不少士兵,再加上吕不韦万金的利润回笼,父亲怎么可能放弃,这批魏国的奴隶到了,果然很快便被分给了琇莹。 琇莹这次没有全都要,他带着他神通广大的兄长亲自挑出了那些难驯的,不服的,并将其踢了回去。 毛衣厂再也没有刺头了,效率也蒸蒸日上。 今年的年节,即使是被法家禁锢日久,而显得沉闷的秦国因一直胜利的战场而举国上下皆喜气洋洋,至少人人见面都带着点笑了。 琇莹最近刚结束几十万士兵毛衣的生产,只是可怜关中的羊今年刚长的毛都被揪完了,这个冬天大抵要缩在羊圈里保暖了。 年节后,他在屋中陪阿政猫了几天冬,才冒着寒风去看他一直没放弃的冬麦。 有几片不耐寒的麦苗拨开一看,己经被冻死了。农家人己经将其铲掉了。现场只剩下一片枯黄的麦田,几缕青丛在倔强生存。 琇莹和大司农跟看自己儿子的看着这一小缕抗冻的植株,只等它抽穗,结出饱满的籽粒,便一股脑的种下,获得更多的良种。 大司农搓着手,穿着琇莹给他的毛衣,从吊在席旁一直沸腾的瓮中用长勺,舀过浅楬色的茶汤,替对坐的琇莹添了杯热茶。 热气和清苦气盈满屋内,琇莹轻抿了一口茶便放了下来,茶汤苦涩,引得他轻皱眉头,"太苦了。"现在喝茶都是直接用生叶煮,只有专门卖给胡人的茶叶才炒制一二以方便他们保存。琇莹自然不习惯。 "公子的衣制得好。让我们这些老家伙的冬天都不算难熬。"大司农也饮了一口茶汤,"听闻公子还剩下一批衣,久未卖出去。也许老朽能帮公子一二。" 琇莹摇头,看着窗外雪景,"这些衣上沾了血,大司农的友人们想来都不会要的。待来年再说吧。" 大司农轻笑,"公子已有决定。那老朽可不担心了。" 琇莹递给他一堆用红色的绸包着的木条,有点不好意思道,"这是兄长生辰的请柬。望大司农与农家子弟届时出席,若能帮些忙便更好了。" 大司农抚须笑得跟只老狐狸一样,抚摸着红木条"公子想来准备了不少。" 琇莹点头,笑容明丽,掰着手指头细数,"大恬阿毅他们,墨家人,还有一些嬴氏与我阿兄和我玩得好的宗亲比如阿林,和一些大族子弟在宫中做侍卫的,与我兄长相熟的,比如王翦兄,和他儿子贲。" 他笑得跟一只猫儿似的,眼睛眯眯,圆润的凤眼只留下一个漂亮的软红的眼尾,"大家都来,兄长这个生辰一定会很开心的。" 琇莹在半个月内跑完了所有的人家,他给每个受邀人都亲自发了请帖,并且还告诉他们可以多带人来,人越多越好。 阿政最近被异人拘在身边,不常回来。这宫里彻底就变成了琇莹的天下。 他让人在那宫殿旁边的土地上,用土和泥搭了个灶台还有一个保温的窖洞。 甚至为了能吃上炒菜,让这个生辰更加盛大,想要铁锅想疯了的琇莹,天天给墨家人普及炒钢会比他们原本一层碳粉一层铁液的方法造的钢经过煅造会更硬,也不会像现在那么脆和不耐用,会更适合做武器,把墨家人迷得不要不要的,天天嚷嚷着炒钢。 于是琇莹拉着他们做了炒钢炉和供临时存放燃料与原料的退火脱碳窑炉。 他们将高炉改造为椭圆形,打算在扁的两侧鼓风,好让风力可以达到高炉中心,用以提高冶炼温度和效率。 ② 琇莹又从自己的一本教科书中好不容易翻出了从山东滕县宏道院出土的汉画像石冶铁鼓风图,该说不愧是墨家大佬,第二天便已搭好了两架。 于是乎这一场轰轰烈烈影响后世炼钢业几千年发展的实践便开始了。 生铁被高温加热成半液体和液体状,鼓风机在上面不断的吹着空气,墨家的子弟拿着粗竹条在不断地搅动,琇莹接着往下撒矿粉。 其实这样做出来的也只不过是熟铁,只添了一些柔韧性和耐磨性。 至于精钢,且不说未来转炉1600度的炉温现在达不到,就是把空气干燥用吹氧枪吹入钢铁的压力也不是原始鼓风箱办得到的。③ 但这已经让其他人惊喜了,这样的方法不仅快而且铁的质量更好。 所有人内心都要欢呼着,他们按照琇莹说的等铁冷却后,反复多次的折叠锻打渗碳得到了钢。 只有一小块,不大,可延展性与坚硬度与柔韧性皆吊打了以前的炼钢法。 大家连汗都不擦,明明是冬天了却被热得光着膀子的人小心的看着那一小坨钢,然后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 琇莹将衣服脱了,现在风一吹就有点冷了,他忙招呼所有人穿衣。 还没将衣服穿好,肩上便覆上了一层暖意,琇莹摸了摸肩头的狐毛,转头扑进了来人的怀里。"阿兄,来接我吗?" 阿政穿着雪色的毛衣,亲自扶起朱阳,并让其他跪着的墨家人起身。 他整张脸己褪去稚嫩,带着青涩的锋芒,周身气质似乎与这冬风一般凛洌。 他看着怀里的琇莹,似笑非笑。"我刚回宫,看了一下。幼弟,有什么要告诉兄长的吗?" 琇莹闻言拨腿就跑,可惜腿太短,没走两步,便被阿政拽了回去。 据梁山宫的宫人透露,当晚,琇莹公子的屋子的灯点了半宿,据说是抄了半夜的书。 至于真实情况嘛,阿政确实是罚了抄书,只是某人装乖躲巧只抄了一小点,就嚷着手疼,缠了阿政半宿,让阿政直接免了责罚。 你瞧,撒娇确实是克傲娇的。 墨家送来的大锅里,公子蒸的糕散的气味好香,好甜。比兄长做的好多了。 "公子,可以吃了吗?"蒙毅询问道,又一次探头看着在旁边坐在小马扎在案上搅蛋白霜的琇莹。 琇莹的手快得几乎弄出了残影,他分几次倒入了柘浆①,然后将蛋白霜与自已做的蛋糕搅在了一起。 "嗯,小心烫。"琇莹应道,招手让宫人开锅。 白色的蒸气瞬间弥漫在屋里,香甜的气味直入人的灵魂。 琇莹指挥着宫人将红枣麦糕拿出来,然后在每个上面抹了一层他做的甜梅子酱。 蒙毅早己等着,小声的叫着,"公子。" 琇莹撸了一把他的毛脑袋,递了一只糕给他"给。吃吧。" 然后便将其他的分成了两份,"里面的大份是兄长的,小的是大恬的,你务必送到。"他留了一小份交给宫人,仔细嘱咐。 将剩下的统一装在了竹篮里,他斜跨着背在身后,"走,阿毅!出宫!" 身后的蒙毅咽了口糕糕,舔了舔手指,闻言抬起头跟着他走,手中拿着一堆自己刚削好的都用红绸串好的木条。 为您提供大神 夕仰 的《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秦]》最快更新 要锅 免费阅读.[.aishu55.cc] 生辰 阿政的生辰在琇莹的忙碌下,悄然而至。 "前些天下了一场大雪,今天倒是放晴了。" 清晨,阿政坐在院里的小马扎上,看着自己幼弟指挥所有人忙碌。 宫人在琇莹指挥下来来回回在院中跑动,但没有一个人敢碰到中间的阿政,他自己一个人形成了一个以他为中心,半径三米的隔离圈。 他脸上带着懒洋洋的笑,从身后侍人的碟中拿了一块琇莹做的黄米糕,从中间咬下了一口。 他其实可以换个位置吃糕的,但叛逆心起,非要坐在路中间。 恶劣的很,但又可爱的很。 他将手中的糕吃完,才道"琇莹,我刚在说话。" 明明知道琇莹很忙,但他还是要发出点动静惹他注意。 琇莹将蛋糕糊放进窖洞,嘱咐人控制火温。 然后起身走向他,向坐在小马扎上的他伸手,笑容灿烂"兄长,去看我给你的礼物。" 从早上就开始等着,生怕他忘了,还不肯与他明说。 他这样想着,却心里还是很愿意说些他兄长特别喜欢的话的,"我早就备好了。生日宴是生日宴,弟弟每年必有的祝福仍是不能少的。" 阿政面上沉静,顺势起身,点头道,"嗯。" 可耳尖红了一片,心里暗骂,小哄人精,每次都哄我。(可你每次都吃这一套啊) 琇莹将自己手工扎染的两件毛衣展开,上面印着的是两只幼虎,只一只稍大些,爪子尖利,虎身覆了半身,张扬舞爪,凶猛的很,另一个只是一只绵软的小虎,眼才刚睁开,可是爪子也很锋利。两个一看就是兄弟,很符合琇莹的审美。 琇莹将那只小虎的衣服套上,指着那大虎的图案道, "你瞧这小尾巴,是我的尾巴。" 阿政很快便看到了,然后很快扫出了琇莹衣上他呈保护姿态的虎爪子。 "不错。"他很快将衣服也套上了,嘴角上扬。"很衬我。" 他带着琇莹去看给琇莹准备的土地手令,将契塞进他怀里,"你原本那一块地百里之内都是你的了,这是契。" 他们俩生辰基本是互赠礼物的,琇莹没忘,他又怎么可能会忘。 琇莹牵他手,"阿兄好厉害。" 阿政的嘴角上翘,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才佯装整理二人的仪容,"人估计到了。"然后领着琇莹一起去到大门口。 他面上笑意浅浅,今天难得一身懒散。"今日虽是有人多些,但也莫要失仪。" 琇莹跟在他身后,轻笑,点头附合。 今天的琇莹,也很合我的心意。 院内,墨家人将琇莹定做的十张长腿桌椅摆在正中间,被琇莹训练多日的宫人有条不紊摆上餐具。 众人坐在椅上与阿政和琇莹闲聊着,琇莹晃着腿,坐在兄长身边,跟阿毅陪一些宗亲孩子玩木头机关。 他旁边堆满了众人送兄长的礼,其实大多是玉佩和一些墨家的木头机关,还有一些农家瓜果干。 他对那些木头和玉不太感兴趣,随手抓着一把枣干分给了一群小孩子,然后给自己也拿了一颗,在那里啃着。 宫中厨房已经开始炒菜了,香味引得不少小崽哇哇叫。 不久后,宫人鱼贯而出,将一道道泛着油光的炒菜放在桌上。 众人原本因为第一次用这种方式吃菜,显得有些拘谨,但是看着上首的政公子毫不犹豫的夹了一筷子肉,放在嘴里咀嚼,表情没有一丝不适。 于是也不在客气,开始夹菜。这一口便惊为天人,开始互相争菜。 没有人敢抢阿政面前的菜,琇莹就势给他只爱吃肉的哥哥夹了一点竹笋干,放在了他碗里。 阿政如半月前第一次吃炒菜那样,给他夹了回去,表示着无声的抗拒。 见琇莹自己吃了,他才转首继续夹肉。① 果然兄长从不听他的。 琇莹叹气,见所有人己经吃得差不多,才嘱咐下人撤碟,把他做好的糕和梅子酒拿上来。 阿政看了他一眼,见他表情未有不虞,才松了口气,他才不想今天一直听幼弟的唠叨。 他还年轻,正长身体,他不吃肉怎能长高呢? 至于什么幼弟说得高血压啥的,幼弟自己说了都是年纪大了才有的,而他才十二岁,正值年少。所以跟他有什么关系? 所以吃肉! 当白色的散发着甜密气息的蛋糕,被待者用小车推到了桌前。所有人都震惊了,只有蒙恬和琇莹对视一眼,然后看向自已发抽的手臂苦笑。 它好吃的,就是废命。 琇莹扯着阿政到蛋糕面前,没有蜡烛都己经委屈兄长了,生日冠和生日歌怎么能缺呢? 生日冠要最豪华的,生日歌也要新编曲,怎么可以要千篇一律?我兄长可是高高在上第一枝! 他将侍者手里的自己做的镶嵌着各种他能找到的宝石的那一眼看着就张扬得不行的金铜王冠,踮起脚尖戴到了他微低头的兄长头上。 阿政将它扶正,笑道,"模样挺别致的。"我挺喜欢,可这不伦不类的是干什么? 琇莹明白他言下之意,大声道,"这是你的节日,你是主人,所以这小冠是你的!" 阿政点头,表示他喜欢这个解释,"善!" 然后他便听见了高昂的丝乐声音。 鼓瑟击缶声响起,阿政听见了他幼弟给他写的歌的下一部分。 [挑剑,层风万里,难遮我眼眉。 拨剑,所思所求,旁人何能置喙。 我欲向君行,搏生一念。 人道君拨山赶海,追日并天,所求甚多。 那又何如? 轻寒梅花亦可折,青锋三尺亦欲前。 玄鸟展翅,长风举翰,戾天远翔。 笑尔紫电,何需怯迎? 临九天,驳斥天地。 谁家子,敢搏天命兮? 我欲随君行! 拨剑,拨剑!破云!破云!] 这是对话吗,不光音律不协,格律不对。 还有种洗脑的感觉,至少现在在场所有人都在合唱。 但词写还是挺和我心的。 阿政勾起了嘴角,没错,我就是披云斩风,敢击雷火的那只玄鸟。 但见到旁边也在跟着音乐一起叫着的幼弟,他笑不出来了,用自己的手捂住了他的嘴。 琇莹,别唱了,你调子错了,不对,你唱的没一句在调上。② 琇莹眨了眨眼,不知道为什么他哥要捂他脸,但还是停下了唱歌。 "兄长,你又饿了。"他小小声的道,"那我们分糕。" 阿政点了点头,默认了他饿的这个无稽之谈,只要琇莹不唱歌就好了。 琇莹停下了音乐,阿政让众人排队领糕。 在切糕的过程中,琇莹留给了他哥一块最大的最中间的蛋糕。 幼弟的宠爱,你值得拥有。 于是阿政顶着漂亮的金王冠,在众多幼崽的羡慕目光下面无表情的吃了一口蛋糕。 琇莹是天生韵律不协吗? 这好像不像他。 不过,糕很好吃,不像他就不像他吧。反正琇莹也不经常唱的,对吧? 一顿酒足饭饱之后,朱阳摸了摸肚皮,无视大司农的瞪视"我便领个头了。" 然后率先领着墨家子弟将写了字的红绸挂在了院中那颗冬日只有枯枝的柿树上。 周围的人也纷纷起身,上前去挂红绸。 阿政有点好奇,但还是维持着矜贵的形象并未起身,可一直朝那树边瞥的眼神出卖了他。 琇莹将自己的红绸也拿了出来,递给了阿政。 "兄长,我想挂在最高的枝上,兄长和我一起好吗?" 阿政展开了红绸,上面是琇莹歪歪扭的字迹,是一句很普通的祝愿。"年年岁岁似今日,乐是少年无忧。"③ 那颗树上己挂满了红绸,阿政起身将那张琇莹的红绸挂在了树杈上,他看了那树一眼,上面红绸翻飞,墨字蕴着所有人的祝愿。 他依稀辨得"平安""康乐""长宁"等字,老人盼着他康宁,友人盼着他长乐。 他垂眸在树下站了一会儿,品出了点甜。 琇莹牵着他手,和他一起看。 他忽的笑了,一笑融开冰雪,矜持的外表破裂,露出少年肆意无忌的一面,得意洋洋地道,"琇莹,我的。" 那满树红绸纷飞,琇莹在他后面点头,笑容烂漫。 已经很久了,这不被别人期待的出生,父母亲的舍弃皆是心上的伤,心上伤痕结疤却如缺了血般,总是不安与惶恐别人的再次离去。 它令阿政强迫自己矜贵强大,可以给别人依靠,令他牢牢抓住所有拥有的温情,令他想控制琇莹的一切。 他从生至此,得的太少。 可现在的温情灌满了,他心间的血似被补上了。 稚鸟破壳而出,他也可以如娇子般宣布,他被所有人期待着和欢喜着。 傍晚,宫中点起华灯,众人也一一离去。 阿政坐在廊下,观望柿树。 可琇莹牵着他手带着他出了宫门,"兄长,还有礼物。" 其实秦国有夜禁,这个点己经不让出门了。 可宫门外的守卫却放了行,他们嬉笑着祝阿政生辰吉祥。 阿政一一谢过,而后随琇莹在咸阳城里狂奔。 他们走过每一棵,那每一颗树上都挂着木牌,风一吹,哗啦啦的响。 阿政在每一棵树上看见咸阳城中每一个人的祝福,他们的笔迹歪扭,难看的很,可一笔一画都很认真。上面写了"长乐长宁","无忧无愁",甚至还有稚子画的笑脸。 琇莹看见他眼眶红了,晃了晃手中自己写的小牌子,"不光是我,所有人都会为你的出生而高兴的,兄长。现在只是秦国人,以后会是天下人。" 阿政没说法,将他手中的木牌截了去,在背面写下今年的心愿。 幼弟与他说,生辰是可以许下来年的愿望的。 他以前许下的是可以早日回秦,而今却是"尔来百岁,亦伴观雪廊下,亦望秦国永安。"④ 然后他和琇莹一棵树一棵树爬上去,将自己的心愿,挂上最高枝。 兄长和琇莹的爱,一向深厚且专注。 琇莹将最后一个木牌挂了上去,然后蹦跳着扑进阿政怀里。"兄长,今日开不开怀啊?" 比他高一个头的阿政将他头上的枯叶摘下来,"开怀,琇莹最知我心。" 他举着火折子,在火下笑得少年气十足。美得像幅浓墨的画卷"秦人爱我。" 大扺连雪都想见见这漂亮的少年郎,慢悠悠地下起了薄雪。 雪下得小,只微微冷,覆上了他肩头,天地似乎也在今天告诉他,他也得其眷顾。 少年勾着唇角,带着他的幼弟回到宫中,在廊下看雪。 他抿了一口热的甜梅酒,被壁炉中的染的脸颊微红,"多谢诸位。" 为您提供大神 夕仰 的《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秦]》最快更新 生辰 免费阅读.[.aishu5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