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拐后,刑爷炮火抢婚救老婆!》 第1章 宝贝,我们回家 世界三大毒品源之一的金三角,各大毒枭圈地自踞,罪恶遍地,闷热潮湿的空气中都弥漫着衰败糜烂的余味。 夜幕降临,木坎城大毒枭“镰刀”的婚礼正式举行。 这是镰刀的第三次婚礼,也是最隆重的一次。 因为他的新娘是金三角最美的罂粟花,姚漪。 这晚,镰刀特意为她建造的莱诗云墅被照的恍如白昼,停车场驻满豪车,军队将别墅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随着悠扬的音乐,宴客大厅的白金大门缓缓打开。 看到镰刀身边挽着的纤细身影时,原本喧闹的宾客们不约而同的安静了。 婚纱长长的拖尾逶迤的抚过地上的玫瑰花瓣,前裙裙摆下,露出一双匀称修长的美腿,盈盈而握的腰肢仿佛一捏便能折断,裹胸的款式将胸口美好诱人的沟壑展露无疑,雪白的肌肤宛如白玉,将脖子上价值连城的珠宝衬得黯然失色。 半透的头纱遮住眼睛,只留给宾客一个精致小巧的下巴,樱唇红润,更加引人遐想。 她走过红毯,背后若隐若现的红色纹身落入所有人的眼睛。 那是一簇盛放的罂粟。 圣洁和妖异同时在一个人身上呈现,几乎勾走了所有人的神魂。 席间,一名俊美雍容的男子状似无意的轻晃着酒杯,幽深的眸子却一瞬不瞬的盯着女人的身影,视线触及那朵绽放在雪背上的罂粟花时,眼眶隐隐泛红。 “哎,听说她原来是奈温的女人,被镰刀看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灭了奈温,占了他的地盘还抢了他的女人!” 说话人旁边的秃头笑容猥琐,“还是个雏呢,奈温怜花惜玉舍不得碰,镰刀捡了大便宜!” “这么美的女人嫁给镰刀,实在可惜。” “谁说不是呢,镰刀对那事儿有怪癖,之前俩老婆一个自杀一个被玩死……” 男子听着,眼神更加阴鸷…… 台上到了接吻环节。 在起哄声中,镰刀看着秀色可餐的美人儿,嘴角咧到耳根,就在他要亲下去的时候,女人突然别开脸,只勉强亲到脸颊。 镰刀笑容怔了下,不怒反笑,“害羞了?” 美人面纱下红唇紧抿,一言不发。 镰刀皮笑肉不笑的在她耳边沉声道:“今晚洞房花烛,一定好好疼你。” 仪式结束,新娘在佣人的簇拥下离开宴客大厅。 镰刀穿不惯西装,一把拽掉脖子上的领结,提着酒瓶与客人推杯换盏,酒宴进入高潮…… 不知过了多久,第一声枪响划破夜空时,一队武装人员已悄然潜入莱诗云墅三楼。 击毙冲上来的守卫,侧耳听,外面的枪林弹雨声更加密集。 刑溟提着枪,沉声吩咐手下,“守好了,我自己进去。” “是!” 卧室门打开,房间里却空无一人,刑溟警惕的环顾,在枪声中隐约听到女人的抽泣。 踹开浴室门,赫然看到注满水的浴缸里坐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 她惊恐的看过来,那张布满泪痕的脸美的惊心动魄。 刑溟留意到她左眼底的小红痣,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他还未压下心头的狂喜,就被她抵在左手腕上的刀片吓得血液冰凉! “你在做什么?!” 她没说话,泪水迷蒙的视线回到手腕上,绝望的紧抿着嘴唇,颤抖着右手就要往下划! “桐桐不要!” 熟悉又陌生的称呼令姚漪整个人僵住,她不可思议的看过来。 “你是……谁?” 不等刑溟回答,走廊里便传来激烈的枪声! 姚漪吓得一个哆嗦,刀片滑落进水里! 刑溟扯过浴巾将她从浴缸捞出来,深眸情绪复杂涌现。 “宝贝,我们回家。” 姚漪带着疑惑,被他抱在怀里闯出浴室,躲过一波又一波的火力攻击来到莱诗云墅的天台,坐上刚降落的直升机,呼啸升空! 透过玻璃往下看,如宫殿般灯火通明的别墅越来越小,顿时让她生出茫然的不真实感。 她呢喃着:“我在做梦吗?” 她常常梦到自己逃离了这里,可每次醒来都要面对令人窒息的失望! 抱着她的男人在她耳边说,“桐桐想不想看烟花?” 姚漪思绪被打断,不解回眸。 昏暗的光线里,俊美的男人低哑温沉的哄着:“来,按下这个红色按钮。” 低头,是一个手掌大的遥控器。 他拿着她的手指,按下中间的红色按钮。 按下去两秒之后,远处传来一声巨响! 一阵炽烈的火光照亮了夜空! 姚漪吓得浑身一颤,再往窗外看去,那座美轮美奂的莱诗云墅已然一片火海! 同时,五彩缤纷的烟花在火海上空绽放! 绝美绚烂的烟花秀,仿佛在为她践行。 “好美……” 但很快,她没有时间再去考虑其他,镰刀派人喂给她的药好像起效了,好热…… 直升机里很黑,只包着一层浴巾的娇躯在怀,刑溟尽量不直接接触她的皮肤,努力让自己回想她小时候可爱娇憨的模样,却禁不住浴室里惊鸿一瞥的嫩白…… 喉头滚动。 感觉到怀里小人儿在轻微的扭动,他低声说:“乖,很快就到。” 话音刚落,一双胳膊缠了上来,螺旋桨的轰鸣声中他隐约听到她染了哭腔的软糯嗓音。 “好难受……” “桐桐?” 他不经意握住她的手腕,滚烫。 一个多小时后三架直升机终于飞过华国边境,降落在一处位于半山腰的大庄园。 管家罗西带着医疗队等候在停机坪,见机门打开刚要问有没有人受伤,就见刑溟抱着一个人下来,面色凝重的越过她,径直往主楼走去。 长长的黑发顺着他的胳膊垂下,显然是个女孩子。 罗西一愣,继而惊喜道:“人救回来了?!” 弟弟罗森慵懒的搭着他的肩膀,望着老板远去的背影揶揄道:“看来老板的处男之身保不住了……” 罗西的表情好像见了鬼。 “别胡说!” “我可没胡说,俩人路上就啃一块儿了。” 主卧,姚漪刚被放到床上便小八爪鱼似的环住他的脖颈,如泣如诉般哀求:“不要……” 动作的关系,那条可怜的浴巾滑落,刑溟的胳膊环住她细软的腰肢,肌肉瞬间紧绷! 他咬了咬后槽牙,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和自己对视。 “桐桐你认得出我是谁吗?” 姚漪已经被药效猛烈的药物折磨的神志不清,双颊绯红,雪白的皮肤泛起一层薄薄的粉红。 她眼神迷蒙的看着他,“你不会伤害我,对吗?” 刑溟凝望着她,“当然不会!” “这里有医疗队,我……” 话没说完,唇上便落下两片柔软。 刑溟脑袋里嗡的一下。 女孩抵着他的唇瓣,一行清泪滚入两人唇齿之间。 “再救我一次吧……” 刑溟拥着她,哑声说:“记住今天的决定,你没有反悔的机会。” 第2章 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 销魂蚀骨的一场情事,在男人和女人炙热的呼吸中结束。 刑溟拥着软成一汪水的女孩儿,小心的拂开她额头濡湿的发丝。 “有好一点吗?” 她闭着眼睛,卷长的睫毛被泪水浸湿成绺,呼吸依然不稳,被欺负的有些可怜。 姚漪往他怀里拱了拱,沙哑的呢喃:“洗澡。” 出了一身汗。 刑溟嗅着房间里的气味,低头闻了闻她的发间和脖颈,这味道……莫名的让他喉头发紧。 “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说着,又欺身而上。 女孩呼吸微窒,缓缓睁开眼睛。 水汽氤氲的眸子像块绝美而脆弱的琉璃。 她看了会儿天花板悬着的华丽吊灯,便再没有精力思考其他…… 食髓知味的男人宛如饿狼,恨不得把二十七年来攒存的欲望都倾注给她。 坠兔收光时,房间里才回归安静。 姚漪早已晕睡过去,刑溟撑着精神洗了澡,又拿热毛巾为她仔细的擦拭身体,还顺手把床单换过。 浅蓝的真丝床单上面,少女的落红尤为显眼。 刑溟坐回床边,发现女孩把自己蜷缩成了一只小虾米。 典型的无安全感睡姿。 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刺了一下,这些年她都经历了什么? 他躺回床上,小心的将她捞进怀里。 许是太累了,小人儿没有抗拒,睡梦中乖顺的依偎着。 找了许多年的人就在身边,横亘在心底的夙愿终于实现。 虽然她身上的谜团很多,但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去了解。 刑溟怀揣着巨大的满足,搂着她沉沉睡去。 - 姚漪回到了老宅那棵老梧桐树下,站在细碎金灿的阳光里,胳膊上挎着爸爸亲手给她编的小竹筐,里面还放着几朵她刚捡的梧桐花。 可是,她为什么闻不到花的味道呢…… 哦,又做梦了。 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陌生的房间她有一瞬间的怔忪。 昨晚的事涌入脑海,她很快接受了当下的处境,只是,身上怎么又酸又痛的,尤其是那处…… 姚漪撑着身子坐起来,就看到床边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 她先去洗了澡,身上随处可见男人留下的痕迹,尤其腰间的指痕…… 力气那么大,是要把她的腰掐断吗? 洗完澡,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双眼睛沉寂的宛如一潭死水。 嘴角扯开一抹极淡的笑意。 “不会比嫁给镰刀更坏了,对吗?” 楼下餐厅。 “老板,我查到奈温生前几宗大的毒品生意都和姚小姐有关,你最好别跟她走的太近。” 正在吃饭的男人淡淡的嗯了声。 罗森急了,“她被拐的时候才11岁,待在奈温那种人身边八年,近墨者黑,谁知道……” “闭嘴。” 刑溟终于掀起眼皮,深眸冷峻冰冷,“她现在是我的人。” “不要让我听到她任何负面的话。” 罗森被噎了一下,不甘心的闭上嘴。 见气氛不对,旁边的成育明打圆场,“罗森的担心不无道理,您是苍澜集团的掌舵人,未来的妻子必须背景干净,否则老爷子和股东那边恐怕不好交代。” 眼见着刑溟剑眉皱起,他硬着头皮笑道:“当然了,姚小姐毕竟是乔氏的千金,只要我们不说她曾在金三角待过,不会有人知道。” 罗森急不可耐的解释:“我是说人品……” 话没说完就被成育明瞪了一眼。 刑溟放下叉子,面前的两人同时噤口。 他凝重而笃定的说:“没人比我了解她,我可以为她的人品作保。” 话音刚落,罗森突然呵斥道:“谁在那!” 三人同时看向餐厅入口,就见一道清丽的身影期期艾艾的走出来。 清澈的杏眸眨了眨,满是无辜,“你们……在说我吗?” 刑溟站起身来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温声说:“没有,我们在聊其他的事。” 他打量着她身上的连衣裙,嘴角微扬,“很适合你。” “谢谢,我很喜欢。”女孩被夸了,眼底映出几分羞涩,煞是动人。 罗森和成育明对视一眼,识趣的离开。 经过姚漪身边时,罗森审视的眼神仿佛吓到她,不安的靠进刑溟怀里。 刑溟对她的反应很惊喜,自然的拥住她,“没事,他们不是坏人。” 姚漪轻轻点头。 刑溟莞尔,“饿了吧,先吃东西。” 看着餐桌摆上来一道道香气四溢的湘菜,姚漪微怔,“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辣?” “先尝尝味道。”刑溟夹给她一块辣排骨,黑眸盛着吟吟淡笑,清隽的面庞看的她心神荡漾。 姚漪抿了抿嘴唇,郑重其事的夹起那块排骨。 咬了一小口,细细品尝,香辣酥软溢满口腔。 小姑娘吃东西的样子很秀气,很赏心悦目,刑溟问她:“好吃吗?” 可刚说完,杏眼便掉下一滴泪。 “桐桐?” 刑溟脸色微变。 女孩吸了吸鼻子,笑中带泪,“太好吃了,我都好多年没吃过了。” 刑溟的心被那滴泪刺了一下,起身拿抽纸给她拭泪。 四目相对,姚漪轻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 刑溟目光温沉,“不觉得我眼熟吗?” 姚漪诚实的点了点头,“有一点的,可是我想不起来了。” “那就慢慢想,不急。”他竟卖起了关子。 水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怎么这样……” 话音刚落,庄园里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罗森跑进来,“有人突袭!” 刑溟脸上的温柔退去,黑眸阴鸷而冷漠,却很镇定,“知道了,尽量抓活的。” “是!” 刑溟来到她身边,轻抚他的发顶,“乖,自己吃饭,一会儿回来陪你。” 姚漪拉住他的衣角,“突袭的人,是因为我吗?” 男人扬唇,在她耳边低喃:“还疼吗?” 事后他检查过,有一点破皮。 他话题跳跃太快,姚漪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脸刷的红了。 “有……一点点。”她嗫嚅道。 他低沉的笑了,哑声说:“早上给你涂过药,一会儿记得自己涂一下。” 她已经羞的抬不起头来。 刑溟修长高大的身影离开餐厅,她的表情一点点消失了…… 庄园里此起彼伏的枪声,丝毫没有影响到进餐的女孩。 她慢条斯理的吃了小半份排骨,摸着有些胀的肚子嘟哝:“没有妈妈做的好吃。” 第3章 见过你的家人,桐桐就嫁给我,好不好? 在枪声背景音里,姚漪迈着轻快的步伐穿过客厅,回到三楼。 她无聊的很,在楼上四处游弋,不觉间竟来到他的书房。 黑胡桃色的装修很像他这个人,沉稳刚健,温柔又锋利,让人看不透。 不经意间被书桌上摆着的黑色枪盒吸引了目光。 打开盒子只扫一眼,姚漪便认出里面是干预200狙击步枪。 外面枪声还在继续,杏眸闪过厌恶之色,轻车熟路的组装好狙击枪,架在阳台隐蔽的角落。 透过瞄准镜,看到庄园外的停着几辆黑色越野车,远处也有几辆。 他呢? 找到了,他坐在庭院凉亭下……喝茶? 有一种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从容。 她看了他一会儿,枪声渐渐熄了,远处其中一辆车正要掉头逃窜。 姚漪嘴角微扬,对准了那辆车的左前车窗,“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 扣下扳机的瞬间,她却犹豫了,如果开枪就会暴露自己…… 得不偿失。 眼睁睁的看着那辆车走远,她咬了下下唇,准备把枪收起来的时候,突然被一道光线晃了下眼睛。 她一愣,把瞄准镜对准庄园外墙的那棵大树。 树上有狙击手!枪口对着的是…… 姚漪后背一凉,想也不想的扣下扳机! 所幸这把枪经过静音改良,声音并不大,她确认狙击手中枪,便把枪收好放回盒子里,一边自言自语。 “我也算救过你,我们扯平了。” 这波袭击虽然火力猛烈但明显准备不足,罗森他们幸运的抓到两个受伤晕倒的。 刑溟沉眸睨着那两个人,没有一丝温度,“别让他们死了。” 两人被抬走,罗森皱着眉头说:“这些人来的也太快,难道镰刀没死?” 否则木坎城这会儿应该正在夺权。 刑溟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尽快离开这里。” “是!” 刑溟得知姚漪在卧室,推开门就见她侧卧着,腰线窈窕流畅,长发在身后逶迤铺散,背影沐浴在阳光里,安静祥和,美不胜收。 他来到床边,女孩娇憨的睡颜依然能看出小时候的影子。 她睫毛颤了颤,迷蒙的睁开眼睛坐起来,“你回来啦,有受伤吗?” “没有,”刑溟坐在她身边,“害怕?” 女孩摇摇头,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似的上下翻飞。 “我习惯了。” 刑溟藏下眼底的心疼,揽她入怀,“忘掉吧,就当一场噩梦。” 她柔顺的靠着他,突然抬起头,“你是不是……姓傅?” 刑溟挑眉,似笑非笑的对上她的眼睛,“想起来了?” “有一点,”姚漪认真的端详他的眉眼,“我记得小时候邻居家有个姓傅的哥哥,对我很好。” 期待染上男人深邃的眼,他诱导着:“傅家有两个哥哥,你指的哪一个?” 两个? 她脸上瞬间的疑惑,没有逃过他的视线。 期待落空,刑溟泛起一抹苦笑,“逗你呢,只有一个。” 她笑了,“我就说我没记错嘛。” 她忙问道:“我走后,爸爸妈妈有到处找我吗?他们现在怎么样?还住在碧霞路的老宅子吗?” 刑溟将她鬓角的碎发束到耳后,温声说:“他们还好,明天我们离开这里,带你回家。” “好呀!” 姚漪兴奋的搂住他的脖颈,软绵绵的说:“谢谢你,明赫哥哥。” 刑溟嘴角的笑容僵住…… 当晚,姚漪被折腾的有点惨,怎么求饶都没用,直到把她弄哭才结束。 男人目光深沉,捏着她的下巴,“我现在的名字是刑溟,刑法的刑,北溟之鱼的溟,桐桐记住了吗?”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 ,却带着莫名的冷厉,眼神也有些吓人。 姚漪吸吸鼻子,点了点头。 哽咽道:“你弄疼我了……” 刑溟蹙眉,悔意取代愠怒,甚至有几分懊恼。 他抽离她的身体,起身就要查看。 姚漪赶忙捧住他的脸,泪眼汪汪的说:“不许看!” 他霸道的很,到底是没拦住。 只是看过之后脸色更差了…… 洗完澡,小心的给她上好药,刑溟抱着她轻哄:“对不起,别生我的气。” 姚漪脸红似血,靠在他怀里讷讷的说:“以后不要这样了。” 听她提起以后,刑溟心底竟有些雀跃,“不会,以后我尽量温柔。” “嗯。” 他又问:“桐桐现在是我女朋友,对吗?” 虽然只有两天,可他们已经做过男女之间所有的事,而且今晚他吻上来的时候,她乖顺的不可思议,仿佛一切顺理成章。 他必须给她一个说法。 说妻子,恐怕会吓到她,先从女朋友开始比较好。 怀里伏着的小脑袋轻轻点头,“是了呀。” 他兴奋的将她压在身下,在她唇上吮了吮,“见过你的家人,桐桐就嫁给我,好不好。” 姚漪望着近在咫尺的黑眸,红唇微扬,“好。” 次日,他们一行人便离开了这座位于边境的山庄。 先坐车,再乘私人飞机,经过三个多小时在岚城机场降落。 专用摆渡车里,姚漪好奇的观望着这个现代化的世界,“为什么要来岚城呀?” 她的家在乾海市。 刑溟揽着她的肩,“公司有急事需要处理,先陪我回来,处理过再带你回家。” “哦,”她转过头,“傅叔叔的公司搬到岚城了吗?还有,你为什么改名字?” 听她这样问,刑溟俊美的脸上笑意淡漠,“我和傅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以后慢慢跟你讲。” 姚漪看得出他不愿意说,便不再追问。 机场外,一辆黑色宾利等候在出口,司机彬彬有礼道:“欢迎刑总回来。” 宾利载着他们来到一处安静优雅的别墅。 门口有个别具特色的金属铭牌,上面写着别墅的名字,[漪园]。 是她的名字,可是…… 她噗嗤一下笑了。 刑溟哪里不知她为何笑,他揉揉她的发顶,“你已经回到我身边,有时间给这栋房子改个名字吧。” “好呀。” 车子停在停车坪,一名阿姨带着几个佣人等候在此。 刚下车,就见那阿姨眼含热泪的说:“桐桐小姐受苦了。” 姚漪仔细辨认她的模样,不可置信道:“你是……春姨?” 从出生看着她长大的保姆,春姨。 春姨含泪点头,“小姐还记得我,我太高兴了。” 姚漪握住她的手,急切的问道:“爸爸妈妈呢?” 春姨脸色微变,下意识的看向她身后的刑溟。 第4章 也许这世界上,只有你还记得我 刑溟说:“你失踪之后,春姨就被姚家解雇,刚好我这边需要人帮忙照看。” 握着春姨温暖熟悉的双手,姚漪心里泛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喉咙里有什么梗着似的,低声说:“谢谢。”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对男朋友不需要说谢。” 春姨一愣,顿时又哭又笑,“先生和小姐在一起了?真是、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她哽咽道:“小姐您不知道,先生从未放弃过寻找你,比你父亲还要用心,他……” “春姨,先进去吧。”刑溟打断了她的话。 春姨仿佛自知失言,抹了抹眼泪,拉着姚漪的手说:“小姐回家了,春姨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香辣排骨,还有辣椒炒肉…… 刑溟牵着她的手上楼,她愕然的发现,房间的装修摆设居然跟她小时候的房间一模一样! 甚至连床头摆着的一堆公仔都是她小时候喜欢的。 她拿起其中一只帕恰狗公仔抱在怀里,环顾四周,她好像瞬间回到十一岁离开那年。 “这是……春姨的主意?” 刑溟从身后拥住她,吻了吻她的耳畔,“是我的想法,春姨是具体实施者,关于你的一切,没有人比她更了解。” 姚漪鼻头发酸,“谢谢。” “怎么又谢?” 他轻啄她的脸蛋,“这间房间留着做个念想,我们住隔壁的主卧。” 他说着,手又伸进她的衣服里。 声音有些沙哑,“宝贝饿吗?。” 姚漪这会儿没心思,垂下眼睛糯糯的说:“不行,还有点疼。” 他昨晚好凶。 刑溟把她扳过来,黑眸含着化不开的宠溺,“亲亲总可以吧?” 帕恰狗公仔被拿走,她被他压在和童年几乎完全一样的粉色小床上,缠绵悱恻的吻了好久。 顾及她的身体,不能做别的,刑溟抵在她的颈窝里粗喘着,呼出的热气让她浑身发软。 他低哑的呢喃:“桐桐,答应我,不要再离开我。” 姚漪眼波氤氲,水光闪烁,“我答应你。” 他好像很高兴,又开始吻她的脖颈,一边一遍遍着了魔似的低语。 “桐桐,我的桐桐……” 姚漪敛去眼底的纠结,闭上眼睛…… 春姨的手艺还是记忆里的味道,尤其那道香辣排骨。 见她连吃两块,春姨不禁感慨道:“这排骨的做法还是跟夫人学的。” 说完又意识到什么似的,心虚的看一眼刑溟,说:“还炖着汤呢,我去看看。” 姚漪迟疑的咽下嘴里食物,问刑溟:“你们,有事瞒着我?” “先吃饭,”他把剥好的虾仁递到她嘴边,“吃完饭慢慢跟你讲。” 摇椅张口吃下,却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事实证明,她的直觉是对的。 春姨说,妈妈不在了。 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好像遭到重击,魂游体外。 她听到自己干巴巴的声音说:“妈妈身体很好的,怎么会突然去世呢?” 春姨抹着眼泪说,“您失踪之后,夫人每天疯了似的找您,白天晚上的睡不着,只能抱着您的相片哭,时间久了人就变得浑浑噩噩的,过马路的时候不小心……” 她说不下去,掩面低泣。 姚漪想哭,可眼眶却没有一滴泪,干的发疼。 刑溟揽着她,时刻关注她的反应,见状心疼不已。 “后天陪你回乾海市祭拜阿姨。” 姚漪反应有些迟缓,她茫然的看过来,方才还灵动的杏核眼此刻暗淡无光。 “你公司还有事,我可以自己回去。” “明天回乾海。”他不容反驳道。 姚漪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 她在那间卧室里待了一下午,没哭,只是静静的坐着,直到夕阳西斜。 夜晚,主卧只开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 宁谧的夜晚,流动着女孩浓稠无言的悲伤。 她依偎在他怀里,轻声说:“跟我一起被卖到金三角的女孩子,除了我,都死了。” “我试着逃跑过,但是失败了,第一次奈温让人掀了我的指甲,第二次,他让人用针扎我,第三次,他要派手下轮奸我,我吓疯了,抱着他的腿哭着求他,保证再也不逃,他才放过我。” “奈温说,如果不是我这张脸,第一次逃跑就该死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因为,我亲眼看到过那些女孩子的下场。” 不堪的记忆袭来,她痛苦的闭上眼睛,声音颤抖着,“好可怕……” 刑溟紧紧的抱着她,恨不得替她承受那些非人的虐待和折磨! 深眸寒意迸射,杀意尽显!若奈温还活着,他追到天涯海角也一定将他千刀万剐! “对不起,我来晚了。” 许久之后,姚漪说:“不晚,谢谢你还记得我。” “也许这世界上,只有你还记得我。” 自保的面具戴久了,会忘记自己原本的样子。 然而在这个深夜,在他怀中,她终于得以喘息。 次日抵达乾海,姚漪先去墓地祭拜妈妈。 她捧着妈妈最喜欢的红玫瑰站在墓碑前,墓碑相片里还是她离开时妈妈的样子, 年轻漂亮,笑起来温柔如水。 只是相片的色彩好像随着她的生命褪去,是肃穆的黑白色。 她努力扬起一抹笑。 “妈妈,桐桐回来啦。” 女孩的哭声很小,细细软软的,却道尽了八年来所有的委屈,回应她的只有山间微凉的风。 春姨也跟着掉眼泪,“小姐从小是被捧在手心长大的啊,小时候手指擦破点皮都哭好久,她被拐的这些年……夫人如果知道该多心疼啊。” 刑溟的目光没有离开过姚漪,听春姨说话,脑子里不由浮现十一岁的女孩被掀指甲盖,被针扎,疼的撕心裂肺却无处求救的画面! 万箭穿心! 刑溟脸色冷峻冰寒,侧首问罗森:“我记得奈温还有个私生子?” 罗森了然,“明白。” 男人眸光蚀骨冷戾,“要活的。” 离开墓地,他们来到碧霞路的一栋豪华公馆不远处。 姚漪刚哭过的眼睛还红红的,透过玻璃看到公馆庭院里的那颗高大的老梧桐树,眼神有一瞬间的恍然。 这时一辆黑色劳斯莱斯缓缓驶入公馆的大门。 透过金属栏杆的缝隙,姚漪看到一个保养得宜的中年女人从车上下来。 姚漪瞪大了眼睛,那个女人她认识! 第5章 很难怀孕 她看到那女人往前走了几步,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从车上跳下来,蹦蹦跳跳的跟在她身后。 女人时不时回头,笑眯眯的跟女孩说着什么,然后牵着她的手,穿过前庭走向远处的主楼。 姚漪怔怔的看着,突然笑了。 “原来是这样吗……” 刑溟收回幽邃的目光,淡声说:“你母亲走后不久,你父亲就娶了你的小姨,次年生下一个女儿,名字叫……” 他顿了顿,缓沉道:“叫姚怡。” 车里的空气沉默了。 春姨气愤不已,“欺人太甚!这是要取代小姐吗?” 姚漪从最初的不可置信到心如死灰。 她最后看一眼那棵长出公馆围墙的梧桐树,坐直身子看向前方,脸色苍白如纸。 “我不想见他了,我们走吧。” 刑溟包裹住她搁在腿上的手,娇软冰凉。 “不想见就不见,我们回岚城,还是在乾海住段时间?” 姚漪卷长的睫毛阖动,转头看他,“我也想改名字。” 她十一岁失踪,要改名字手续会比较繁琐,他们暂时住在乾海市的七星级酒店。 刚入住,刑溟就派罗森买来一本厚厚的新华字典和唐诗宋词,要给她选个好听又寓意好的名字。 姚漪沉郁的心情稍好一点,眨着大眼睛问正在案前翻书的男人,“你这个集团总裁,好像有点闲。” 刑溟将她抱到怀里,吻了吻她的额头,“你的名字更重要。” 他面前放着一张a4纸,上面已经写了几个名字。 “有没有你喜欢的?或者,你自己取一个?” 姚漪兴趣索然的移开眼,“我妈妈姓乔,按照乔家的排辈,我是令字辈,剩下的一个字你选吧。” 刑溟扬唇,挑起小人儿的下巴。 “名字都给我起,说明我很重要,对吗?” 他眸光灼灼,姚漪不好意思的移开眼,“才不是呢,我懒得取。” 刑溟稀罕的不行,低头含住她的唇。 女孩没有拒绝,甚至小心翼翼的回应着他。 他惊喜不已,扣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被他抱到床上,长发黑压压的铺开。 男人深锁着她的眼睛,蔓延着极强的占有欲,以及历久经年沉淀的爱。 “桐桐,以后我就是你唯一的家人。” 姚漪被他的深情震撼,不禁疑惑,“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为了她闯进危机四伏的金三角,收留曾经照顾她的保姆,关注和她有关的一切…… 为什么呢? 傅明赫只是她小时候的邻居哥哥,比她大了足足七岁,连玩伴都算不上。 他对她如此浓烈的感情,从何而来? 刑溟捏捏她的鼻头,“小傻瓜,你也救过我。” 她更加迷惑,她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记忆,可男人却不给她追根究底的机会。 连衣裙的扣子被解开,他覆上来吻上她的唇瓣,她被动的陷入一场极致的欢愉…… 他一碰她就失控,凶的很。 结束的时候,姚漪跨坐在他怀里,娇喘吁吁的抚着他肩上被她咬出来的牙印。 “疼不疼啊?” 刑溟意犹未尽的环着她的细腰,沙哑着声音,“不疼,喜欢就多咬几口。” “才不要呢,”摇椅推他的肩膀,“放开我,我要洗澡。” “不放,没抱够,”刑溟嗅着她的脖颈,“好香。” 他们几乎二十四小时在一起,他确定她没有喷香水,可这淡雅沁人的味道是什么回事? 每次闻到都让他欲罢不能。 提到这个,姚漪脸上清淡的笑意渐渐消失。 她轻声说:“奈温给我吃了一种药。” 他的嗓音倏地沉下来,“什么药?” 他脸色有点吓人,姚漪解释道:“就是一种会让身体散发香味的药,尤其……做那件事的时候。” “而且……”她浓密的睫毛扇动着,“那药有避孕的作用,我吃了四年,应该很难怀孕的。” 他久久不言,姚漪抬眼的瞬间,又被他按进怀里。 “对不起……” 他的痛苦,反衬得姚漪云淡风轻。 她靠在他的肩头,糯糯的说:“我不喜欢你说对不起,以后不许说了,又不是你给我喂得药。” 男人暗哑道:“现代医药发达,一定能治好。” 姚漪没抱太大希望,却也没有扫兴。 “好呀。” 他又问:“桐桐想给我生孩子吗?” 姚漪眨眨眼,声如蚊呐的嗯了声。 腰间环着的力道倏然加重,男人低头寻她的唇,“桐桐,谢谢你……” 姚漪:“唔!” 最后,她的名字定了,叫乔令熙。 熙字,意为光明,兴盛,象征兴旺吉祥。 她很喜欢。 只是改名,难免会惊动姚家的人。 提交申请的当天下午,刑溟便接到了姚漪的父亲姚青原的电话。 挂了电话,他来到正在吃蛋糕的女孩面前,“姚青原想见你,见吗?” 姚漪把口中的提拉米苏咽下,唇上还沾着点可可粉,漂亮的小脸蛋像只偷吃的小猫。 “见吧,做个了结。” 当晚酒店的包厢里,姚漪见到了八年来无比思念的父亲。 可笑的是,他竟然带了乔玉菲和他们的女儿一起来。 乔玉菲一见她便扑上来,抱着她就开始哭。 “桐桐你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全家人多想你,我们找了你好久,你去哪儿了?” 透过她的肩膀,姚漪看到了眼含热泪的姚青原。 他保养的很好,完全不像快五十岁的人,一身手工定制西装得体挺括,乌黑的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除了比八年前胖一点,似乎没有变。 姚青原走过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一开口便流下一行泪。 “桐桐回来,怎么不回家?连个电话都不打?” “爸爸接到派出所的电话,还以为遇到骗子,这些年你去哪儿了?” 乔玉菲直起身,含泪打量着她,“桐桐长得这么好,应该没吃苦吧?那为什么不联系我们呀?你不知道你妈妈……” 她又掩面哭起来。 姚漪水眸清冷,看不出情绪。 只是淡淡的说:“我已经去祭拜过妈妈。” 这时旁边的小女孩突然说:“你知道你妈妈死啦?” “小怡怎么跟姐姐说话?” 女孩被父亲呵斥,不悦的撅起小嘴,“她才不是我姐姐呢,妈妈说她被卖到山里给人当媳妇啦!” 第6章 从现在开始,她是乔令熙 乔玉菲脸色微变,一把将姚怡拽开,“你胡说什么!哪个保姆教你的浑话?回去就把她开除!” 姚怡被妈妈突如其来的呵斥吓了一跳,扁着嘴委屈巴巴的瞅着她:“明明是妈妈自己说的!你和外婆聊天的时候我听到了!” 小孩子的声音尖利,包厢里的沉默震耳欲聋。 乔玉菲气急,一个巴掌甩过去,“让你说谎!” 姚怡捂着脸哇的一声哭出来! 如此难堪的场面,姚青原当即沉了脸,“你怎么连孩子都管不好!带她出去!” 乔玉菲捂着女儿的嘴连拉带拽的出了包厢。 姚漪觉得荒诞。 房间里只剩下她和姚青原,姚漪嘴唇动了动,“坐吧。” 姚青原沾去眼角的泪,在她身边坐下。 “你这些年去哪里了?爸爸怎么都找不到你,还以为你已经……” 姚漪很平静的看过来,“以为我死了,是吗?” 姚青原被她眼里的荒芜噎的一怔,根本不像一个十九岁女孩该有的眼神。 他急忙解释:“爸爸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都没关系,”她淡淡的说:“我只问你,你是什么时候和乔玉菲在一起的?” 姚青原表情尴尬,“孩子,这是大人的事。” “我查过姚怡的出生日期,推算下来,应该在妈妈出事前一个月?”樱唇扬起讥讽的弧度,“也是我出事后不久,妈妈最难过的时候。” 在这之前呢?可能早有私情。 姚青原被女儿当面扯下为人父的尊严,脸憋得通红。 姚漪没有纠缠,“你有了新的家庭,有妻有女,我也会有我的人生,我们的父女情就到这儿吧。” 姚青原不可思议的抬头,“桐桐是在怪我吗?” “不然呢?” 她笑吟吟的说着,似乎完全无视他的痛苦,不,她是在欣赏他的痛苦! 姚青原完全无法将她和八年前那个娇俏可爱的女儿联系在一起。 所有的话都哽在喉咙,只挤出一句:“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姚漪站起来,整了整衣角,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很多事我以前弄不明白,现在知道了。” 她丢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起身离开。 姚青原站起来,急切的问她,“那你以后怎么办?” 姚漪背对着他,“我遇到了一个对我很好的人。” 她走出两步,微微侧首,“我不想妈妈离我太远,等我安定下来,会把她带走。” “桐桐!” 姚青原一个身价上千亿的集团老板,这会儿却眼眶泛红,望着女儿的背影悲哀的祈求。 “爸爸的确对不起妈妈,可是爸爸很想你,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姚漪闭上眼睛,缓缓的呼出一口气,拧动门把手。 打开门,外面在站着准备上菜的服务生。 传菜车上放着的,都是她爱吃的菜。 姚漪面无表情的越过他们,径直走进电梯。 乔玉菲牵着抽抽搭搭的姚怡回到包厢,见只有姚青原,奇怪道:“桐桐呢?” 姚青原泄了力气似的低着头,有些颓废,“走了。” “怎么能走呢?” 乔玉菲急急的说:“桐桐那模样多漂亮啊,比我姐当年还好看,你不是想要那个氢能项目吗?让她去联姻一定事半功倍!” 话音刚落,却见姚青原森冷的睨着她。 乔玉菲意识到说错话,立刻换了一副为难的表情。 “我也是着急嘛,那项目事关集团未来的发展……” “集团的事你少管!” 姚青原心情极差,甚至连姚怡来撒娇都懒得应付。 想到她刚才对姚漪说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桐桐小时候比她乖多了!你姐比你会教女儿!” “你!” 乔玉菲红了眼睛,抱着女儿委屈的掉眼泪。 姚怡心疼妈妈,也跟着哭。 姚青原见母女俩这样,愈发想念原配的端庄聪慧,他心烦不已,丢下妻女便往外走。 下楼途中他给助手打电话,“查清楚今晚思尔顿酒店总统套房的客人是谁。” 姚漪回到房间时,刑溟正在电脑前处理工作。 他抬起头来,“过来。” 姚漪换了拖鞋,自然而然的坐在他腿上。 刑溟深眸打量着她的小脸,“心情不好?” 姚漪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跟他说清楚了。” “嗯,”他揉揉她的头发,“身份和户口的问题,最迟后天。” “乔令熙小姐,要开始习惯你的新名字。” 姚漪歪头,“你为什么改名字呀?” 刑溟嘴角微勾,漫不经心中又透出几分性感,他凑近了她的唇,“给我亲亲就告诉你。” 姚漪食指抵住他的唇,“不要,我饿了。” 他只好暂时放过她,“吃饭。” 第二天刑溟陪她逛了小时候常去的几处地方,走累了,便去到妈妈生前常去的西餐厅吃饭。 二楼靠窗的位置,蕾丝窗帘拉到一半,也是妈妈的习惯。 她望着窗外,天光映衬的她肌肤如玉。 “这里可以看到小学的出口,妈妈会在这里边喝咖啡边等我放学。” “我知道。” “嗯?”姚漪一怔,随即莞尔,“你当然知道,你还接过我放学呢。” 她抿了口咖啡,没注意到他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 回酒店的路上,刑溟突然问她,“你对傅明赫,还记得什么?” 姚漪正靠在他怀里回忆妈妈,思绪被打断,她轻笑道:“傅明赫不就是你嘛。” “就记得你比我大好多,小时候我们两家挨得近,常常互相串门,你特别喜欢抱我,还有一次差点把我摔了,闻阿姨就罚你给我骑大马。” “后来傅叔叔送你去寄宿学校,我们就很少见了。” 刑溟不紧不慢的说:“你还记得,七岁生日那年,我送你的礼物吗?” “礼物?” 姚漪深思苦想也没想起来。 “不记得了,”她抬起头来,“送的什么呀?” 刑溟脸上没什么表情,“不记得就算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从他问出这个问题开始,他的态度就有些冷淡。 晚上甚至没碰她。 这就有点奇怪,他在那方面……好像挺旺盛的。 次日她拿到了身份证。 从现在开始,她是乔令熙。 第7章 她居然,完全不记得他! 夜深了,刑溟还在处理工作。 乔令熙窝在沙发上摆弄新到手的手机,她注册了微信,看着空荡荡的通讯录,她瞅一眼书房的位置,眼珠一转,趿拉上拖鞋便轻手轻脚的来到书房外。 从乾海回来的第二天,刑溟完全投入到工作中。 白天去集团总部出席各种会议,晚上要看各种报告计划,未来一段时间的日程也很紧。 自从毕业回国进入苍澜集团从部门经理做起,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只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烦躁过。 那个可恨的小女人。 她居然,完全不记得他! 合同末尾签字,太用力的关系钢笔笔尖差点把纸划破。 他拧着剑眉,把合同扔到桌角,背靠着椅背捏眉心。 没一会儿,他听到极轻的开门声,一道轻灵的嗓音软糯糯的询问,“在忙吗?” 刑溟没睁眼,淡淡的嗯了声。 女孩好像有点失望,“哦,那你忙吧。” 门关上的瞬间,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回来。” 乔令熙从门后探出脑袋,“不忙啦?” 刑溟坐在书桌后,冷着一张俊脸,“过来。” 她乖乖的走过去,轻车熟路的坐在他腿上,把手机拿给他看。 “加一下微信吧?” 刑溟看她一眼,拿过手机加上他的微信,在名字备注的页面停顿了。 “你希望备注成什么?” 乔令熙想说明赫哥哥,可是他好像不太喜欢那个名字。 她想了想,“男朋友。” 额,他脸色有好一点哎。 刑溟亲了下她的脸颊,把原本的[刑溟]改成[男朋友]。 手指停顿,又改成[男朋友(未来老公)]。 乔令熙嘴唇抿起,噗嗤下笑了。 跟她冷了几天的刑溟终于露出笑容,放下手机将她打横抱在怀里。 “明天带你去医院做检查。” 乔令熙眨巴眨巴眼睛,“好。” 好乖。 女孩的幽香丝丝绕绕的往他鼻尖里钻,气氛渐渐变的暧昧。 他已经有两天没有碰过她。 浴室里,若不是他环着她的腰,她腿软的几乎站不住。 水声哗啦中,男人暗哑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告诉我,你男人叫什么名字?” 乔令熙神智飘忽,还沉浸在潮后的余韵里。 她茫然的忽闪着浸湿的睫毛,红唇阖动:“刑溟。” “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其他的名字,明白吗?” 她无力颔首,“知道了。” “乖,再叫一次。” “刑溟。” “再叫。” “啊……刑溟!” 两天没碰她,刑溟好像饿狠了似的,抓着她折腾到午夜。 这直接影响到了次日的体检。 负责妇科检查的女医生直起身,“好了。” 乔令熙红着脸从检查床上下来,穿衣服的时候就听医生说:“您和男朋友感情很好吧。” 她胡乱嗯了声。 医生笑着说:“感情再好,房事也要有所节制。” “啊?哦,知道了。” 脸更红了。 医生给她开了一管消肿的药膏。 全部检查结束,刑溟陪她来到院长办公室, 老院长拿着报告,扶了扶眼镜,“乔小姐的身体有轻微的营养不良,其他暂时没看出问题。” “至于乔小姐身上的味道,可能是之前药物的残留,需要持续观察是否对生殖系统有影响。” “短时间内不建议怀孕,二位要做好措施。”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乔令熙有点小雀跃,“院长说我身体很好哎。” 刑溟一手揽着她,一手随意的插在裤兜里,“你食量太小,以后我会盯着你多吃些。” 乔令熙笑眯眯的,“我会努力吃的!” 下了电梯,二人有说有笑的往停车场走去。 却在走到门口时,迎面遇到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套限量款套裙,妆容精致大气,齐耳短发显得她十分利落干练。 她站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看过来,好像在特意等他们。 刑溟看到女人,脸上的淡笑缓缓消失。 乔令熙好奇但没多问,不多时来到女人面前。 女人用极为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我来看看,是谁让你刑溟不惜包下整个私立医院,只为做体检。” 刑溟神色疏离,一副生人勿近的高冷,“这是我女朋友,乔令熙。” 他对乔令熙的语气则明显的温沉宠溺,“她是灏钧实业的柴总,打个招呼。” 乔令熙点头,乖巧的伸出右手:“柴总您好,初次见面。” 柴韵诗饶有兴致的挑眉,跟她简单的握了手。 “果然只有美人能让铁树开花。” 说着对上刑溟冷漠的眼睛,“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他刚要开口,身边的小女人却率先说道,“好呀,做体检都没吃早饭呢。” 她眼睛亮晶晶的,“柴小姐喜欢吃湘菜吗?” 柴韵诗意外的笑了,“湘菜餐厅应该有不辣的菜。” “空着肚子吃辣小心伤胃,”刑溟似是无奈,带着几分轻哄的味道,“吃西餐好不好?” 乔令熙好商量的很,“好呀,听你的。” 瞧着两人你侬我侬的样子,柴韵诗觉得不可思议。 “这还是我认识的刑溟吗?” 七星级酒店的顶楼旋转餐厅。 三人坐下,乔令熙发现侍者递上的菜单是全英文的。 刑溟问她:“需不需要我帮你点?” 她摇摇头,用流利的英语点了几样爱吃的。 刑溟这才想到,她从小便在双语环境长大,她保姆春姨的英语也非常好,出入高级场所更是家常便饭。 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柴韵诗见她举止优雅有度,看她的眼神多了探究,“乔小姐是哪里人?” “她是云城乔家的小女儿。” 乔令熙心中诧异却没有表现出来,他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云城乔家?”柴韵诗竟没有多问,“怪不得气质这么好。” 菜一道道上来,他们聊起工作上的事,乔令熙插不上嘴,便乖乖的吃东西。 期间刑溟去洗手间,柴韵诗说:“乔小姐不好奇我和他的关系吗?” 乔令熙优雅的切着牛排,明眸微抬,从容的对上她的眼睛。 “我知道啊,苍澜财团和你们灏钧实业在谈联姻的事。” “你知道?那你……” 柴韵诗总觉得眼前的女孩和刚才不太一样,那双眼睛冷静清冽,仿佛能看透人心! 第8章 我会让你离不开我 “你们乔家有意和刑家联姻?”柴韵诗猜测道,但很快被自己推翻。 “不对,乔家历代投身军政,从未涉足商界,难道是刑家有意……” “别猜啦,”乔令熙放下刀叉,“无关家族。” “我不在意这件事,是因为我相信他可以解决,”她微微一笑,纯澈之下藏着狡黠,“柴小姐的手段别用在我身上就好。” 柴韵诗描画精致的眉毛皱了起来。 她混迹商场多年,阅人无数,竟看不透眼前这个看似单纯的女孩。 “我很好奇,你到底爱不爱他?” 乔令熙没回答,刑溟也刚好在此时回来。 “聊什么呢?”他问。 乔令熙明眸含笑,“柴小姐给我推荐了几家餐厅,改天一起去呀。” 刑溟勾唇,“好。” 吃完饭柴韵诗便开车离开了,刑溟把她送回漪园,车都没下就赶回公司开会。 乔令熙目送他的车消失在转角,脑袋里思考着柴韵诗的问题。 爱不爱? 可是“爱”,到底是什么呢? 她琢磨着,上台阶的时候差点踩空,突然横生一只手扶住她的胳膊才免于摔倒。 茫然的抬头看去,竟然是个她从未见过的女孩子。 二十出头的模样,长相清秀,只是面容有些冷。 “小姐没事吧?” 她摇摇头,春姨刚好出来,笑吟吟的给她介绍。 “她叫荆溪,是先生为您请的贴身保镖,以后您去哪儿都由她陪着您。” 荆溪微微颔首,“小姐好。” 乔令熙扬唇,“刚才谢谢你。” “应该的。” 她回房间换了衣服,打开刑溟刚给她买的电脑,熟稔的登陆某社交平台,在一个不起眼的账号里看到一串看似莫名其妙的话。 经过特殊的解码方式,最后呈现四个字:[他在找你。] 意料之中的事。 把浏览记录删掉,她抚摸着小腹坐进贵妃榻里。 医生说没问题,那到底会不会怀孕呀? 傍晚天快黑的时候刑溟才回来,下车看到主楼台阶上站着的她,那双冷峻的深眸里便瞬间填满了温柔。 他走上台阶,自然的揽上她的腰,“等多久了?” “刚一小会儿,”她说着,却见司机从后备箱搬出一箱东西,“那是什么?” 刑溟俯身在她耳边说了答案。 乔令熙的脸蹭的一下红了!干巴巴的说:“没必要买一箱这么多吧?” 他欣赏着小人儿染了水色的大眼睛,温声说:“我觉得有必要。” 她被他看的脸红心热,“那个,去换衣服吧,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陪我一起。” 说完打横抱起她,在春姨的笑意中大步上楼。 她被放在衣帽间的矮柜上,男人逼近撑在她身体两侧,“桐桐帮我解领带。” 他离得很近,彼此的呼吸交融在一起,她闻到淡淡的薄荷味道。 “你吃口香糖啦?” 他低沉的笑了,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不然怎么吻你?” 乔令熙微红着脸,给他解领带,衬衣扣。 接到第四颗扣子的时候,他突然直起身。 “嗯?你干嘛?” 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用那根刚解下来的领带在背后捆住双手。 然后用那双黑沉沉的长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开始解剩下的扣子。 乔令熙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小脸愕然,“春姨做好饭了……” 刑溟挑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吮了吮,深沉的低喃:“很快。” 四十多分钟之后,她才从矮柜上下来。 腿一软差点跪下去,所幸刑溟眼疾手快抱住她。 头顶传来男人低笑,“这是怎么了?” 乔令熙羞恼不已,“放开我啦!” 她捡起丢在地上的小裤,气呼呼的去洗手间清理。 刑溟垂眸看着地上的一点白,想起方才那销魂蚀骨的滋味,喉头干痒,抬脚跟了上去。 “不要啦!唔……” 于是,晚饭生生拖成夜宵。 乔令熙困的不行,随便吃几口便上楼休息。 刑溟倒精神的很,吃过饭去书房忙碌到午夜,又去健身室跑了五公里才回卧室。 小人儿已经睡得昏天暗地,只是她一个人睡的时候,还是会蜷缩成小虾米。 动作轻柔的把她捞到怀里。 “睡觉怎么穿睡衣呢?” 担心把她吵醒,他按下给她脱睡衣的想法,搂着她沉沉睡去。 次日刑溟起床的时候,乔令熙也醒了。 她困倦的趴在床上,看着男人西装笔挺的从衣帽间出来,脑子里闪过一个词。 衣冠禽兽。 见她醒着,刑溟过来给她早安吻。 她知道不能躲,躲的话某人肯定变本加厉,干脆闭着眼睛由着他亲。 嘴巴得以自由的时候,乔令熙睁开眼,软软的说:“在家有点无聊。” 刑溟拂开她脸颊的碎发,满眼温柔,“安全的前提下,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她眨眨眼,“我想读书。” 刑溟意外也不意外,倒更心疼她。 “嗯,读书很有必要,不过你的年龄不适合去中学,请老师来家里上课吧,到时考虑参加高考或是出国。” 乔令熙微怔,“你愿意让我出国?” “为什么不愿意呢?” 他抚着她的脸颊,轻叹道:“那本就是你的人生。” 姚氏集团的大小姐,未来的家族继承人,出国读书是必选项。 乔令熙不禁动容,“你不怕我离开你?” “不会,”刑溟语气笃定,“我会让你离不开我。” 四目相对,她竟落荒而逃似的别开眼,“你也太自信了。” 刑溟笑了笑,“晚上见。” 他走后,房间里安静空旷的可怕。 乔令熙身子缓缓蜷缩起来,思绪兵荒马乱…… 晚一点起床,春姨帮她收拾好房间,顺手将昨晚的箱子拿出来,将里面的避孕小雨伞整齐的码放进床头柜里。 她嘟哝着:“有必要买这么多吗?” - 比家庭教师先到的,是刑溟的母亲。 跟她料想中的豪门主母不同,范雅娴是个和婉温柔的女人。 刑溟争取过她的同意,才让母亲来看她,而范雅娴也很善解人意,担心她会不自在,特意选在刑溟在的时候上门。 乔令熙乖巧的问好,“阿姨好。” “好孩子,”范雅娴不着痕迹的端详着面前的女孩子,满意的点头,“溟儿的眼光真好,这模样我看了都心动呢。” 大家坐下来,范雅娴开门见山:“溟儿说,你是云城乔家的孩子,是乔家哪一支?” 第9章 铁树开花是这样的,特别粘人 范雅娴姿态从容优雅,笑意端庄亲和没有架子,却无法忽视她身上无形的压迫感。 云城乔家是本地的大家族,老一辈曾孕育过九个儿女,除了大儿子在战争中壮烈牺牲,其他的儿女后来都发展的很好。 所以乔家后辈众多,分支也多。 刑溟说:“是乔四爷家三儿子的小女儿。” “哦?” 范雅娴思忖着,“桐桐的父亲是乔秉贤?” 刑溟笑道:“妈妈好记性。” “倒也不是我记性好,委实是他太出名。”范雅娴说。 乔秉贤多年前因为一个女人与家中决裂,当时事闹得很大,不少人都知道。 她看向乔令熙,“你父亲现在过的好吗?在哪里高就?” 乔令熙按照刑溟教的:“爸爸现在在米国定居,做点小生意。” “这样啊,”范雅娴说:“那你之前也是在米国吗?” 她看一眼刑溟,点了点头。 范雅娴点到即止,温和的笑笑,“既然回来,有时间回云城见见家人吧,总归是血缘亲人。” “嗯,有这个打算。” 她满意的点头,“真是个漂亮孩子,温温柔柔的讨人喜欢。” 又笑吟吟的瞥一眼刑溟,“怪不得你这么多天不着家,集团的事都丢到一边。” 刑溟垂眸笑了,看向乔令熙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宠溺。 乔令熙眨眨眼,“阿姨别怪他,铁树开花是这样的,特别粘人。” 刑溟挑眉,范雅娴则抿唇笑起来。 “桐桐说的是,二十七年一次恋爱都没谈过,真不容易。” 刑溟无奈的叹气,“妈。” 三人气氛融洽的吃完饭,范雅娴稍坐坐便离开了。 表面上看对她很满意,但实际上,范雅娴这个位置的贵妇喜怒不形于色,他人很难窥其真实想法。 刑溟把她抱回房间,她说:“谎言真的不会被戳穿吗?” 他很自信,“不会。” “为什么?” “相信你男朋友。” 说完走进卧室,将她强势的压在门板上。 “小坏蛋刚才笑话我?” 乔令熙想了下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忍着笑说:“哪有。” 她踮脚环住他的脖颈,明眸清亮动人,“你为我守身如玉,我高兴都来不及。” 望着他深邃的眼睛,“我很好奇,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呢?” 被拐走时只有十一岁,那么他…… 刑溟矮身托着她的屁股抱起来,乔令熙顺势圈住他劲瘦的腰。 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习惯了这个姿势,他力气大,抱她就像抱个小玩具。 来到沙发上坐下,他说:“以前把你当妹妹,后来……” 大手探进她的衣服里,双手扣住她盈盈一握的腰,在她唇上啄了啄。 沙哑着声音说:“那晚你求我救你,一切都变质了……” 明明还有疑点,但乔令熙不想再追根究底下去。 情爱苦短,他为她做了很多,她能做的,便是尽量给他想要的…… 而且,她好喜欢这种被人爱着的感觉。 他吻了上来,胸衣扣子被他轻而易举的解开,女孩细白的胳膊环住他的脖颈,生涩的回应着他…… 夜晚,漆黑的夜幕弯月如钩,繁星点点。 一场欢爱归于寂静,卧室里一对璧人相拥着睡去。 梦境不期而至,将他扯回那个不堪的童年。 盛满冷水的浴缸,周围嘲弄嬉笑的声音,争先恐后灌入口鼻的水,窒息的痛苦纷至沓来。 被按住水中的男孩宁死不吭一声,始作俑者渐渐不满。 “求饶啊!小杂种!” 狠狠一脚踹在他的腿窝,男孩吃痛的张口,水瞬间涌入鼻腔! 那人见他开始挣扎,满足的大笑起来! “贱种就是贱种!去死吧你!哈哈哈……” 猖狂的笑声中,濒临窒息的男孩再一次被拽出水面! 他狼狈的咳嗽着,那双眼睛迸射的寒光却刺激到了对方。 “看什么看!” 旁边有人戏谑:“我看他还不服呢!” “揍他!” 双拳难敌四手,男孩从开始的反抗到渐渐支撑不住,只能抱着头蜷缩在浴缸角落里! 总会结束的,他们总有打累的时候,就像从小到大挨过的每一顿打。 直到外面传来娇糯的声音。 “你们又欺负明靖哥哥!” 女孩的话让这群蛮横的小少爷们停下动作,揍他最狠的傅明赫顿时换了张笑脸。 “小桐桐?”他推开伙伴们,“这贱种也配你叫哥?走,明赫哥带你吃好吃的去。” 男孩女孩前呼后拥的离开,缩成一团的男孩小心的抬起头,只看到女孩白色的蕾丝裙边…… 他硬撑着遍体鳞伤的身体,迎着家中佣人或同情或嫌弃的目光回到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这是他的房间。 他脱力的躺在床上喘息着,直到布满霉味的空气中突兀的飘进来一丝甜腻的味道。 男孩警惕的睁开眼,眯起眼睛盯着门口。 门吱呀一声打开,探出一张可爱的小圆脸。 女孩眨巴着洋娃娃似的大眼睛,奶声奶气的说:“明靖哥哥,我来看你啦。” 男孩紧绷的神经忽而放松,嘴角上扬扯动了淤青,疼的他龇牙咧嘴。 女孩只有四岁,穿着白色的小裙子,漆黑的头发扎着蝴蝶结,漂亮的不可思议。 她双手托着精美的白瓷盘走到床边,“哥哥吃。” 男孩看着盘子中央,精致却分量极少的樱桃小蛋糕,嘴边溢出一丝苦笑。 “桐桐吃吧,哥哥不饿。” “不嘛,明靖哥哥吃嘛,”小洋娃娃撅着嘴说:“这是我最喜欢的蛋糕,特意留给你的。” 看着她清澈殷切的大眼睛,男孩不忍辜负,三两口把蛋糕塞入腹中。 那是他极少品尝到的甜美滋味。 见他吃了,女孩开心的拍手,手链缀着的铃铛哗啦啦的脆响。 “哥哥喜欢吃吗?” “喜欢。” 女孩看到他脸上的淤青,大眼睛溢满难过,她踮起脚鼓起腮帮子,撅着小嘴吹他的伤。 “呼呼就不痛了哦。” 铃铛的脆响叮铃当啷,贯穿了他的童年,和往后的许多年…… - 几天后,刑溟给她请的老师到了。 是个叫雷晴的女人,拥有华国顶级学府京大博士学位。 雷晴面容生的清秀寡淡,但一身书卷气让她多了些清雅的味道。 乔令熙跟她随意的聊了几句,发现她谈吐不错,性格也很温和,便点头留下她。 她学东西很快,几乎一遍就过。 几天下来雷晴跟她逐渐熟悉,直言:“您很聪明,可以试试明年的高考。” 乔令熙笑而不语。 半个月后,范雅娴来漪园吃饭,席间无意间提起:“乔家老太太的寿宴,桐桐一起去吧。” 第10章 我迟早会为你发疯 乔令熙拿筷子的手一顿,果然身边的男人开口了。 “去吧,我亲自给乔家老太太准备贺寿礼物。” 范雅娴拿纸巾优雅的擦了擦嘴角,“妈妈来准备吧,老人家一百零三岁的寿辰非常重要,怕你们选不好。” 刑溟把剥好的虾放进乔令熙餐盘里,“妈妈是这方面的专家。” 范雅娴嗔他一眼,目光落在乔令熙身上。 “桐桐的衣着妆造也需要收拾一下,毕竟是第一次回家,要记得你代表的是你的父亲。” 范雅娴对她可谓关怀备至,自从第一次见面询问过她的身世,便再没有提及过,似乎真的将她看做未来的儿媳妇。 乔令熙点头,“谢谢阿姨提醒。” “不用这么生分,”范雅娴温声说,“阿姨很喜欢你,你不要有任何压力,只要跟溟儿和和美美的在一起,阿姨就放心了。” 听她这么说,乔令熙心里不感动是假的。 这是她十一岁之后,罕见感知到的善意,可是…… 她敛去眼中的酸涩,扬起一抹娇甜的笑,轻轻点头。 说话间刑溟又剥好一只虾,瞅着她清瘦的脸颊,“多吃点,太瘦了。” “唔。”乔令熙小口吃起虾仁。 见小情侣如此,范雅娴满眼欣慰。 饭后目送范雅娴离开,乔令熙挽着刑溟的胳膊往回走。 “阿姨对你真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你的亲生母亲。” 刑溟沉默片刻,淡淡的说:“是亲生的。” “啊?” 她愣了下,“闻阿姨和傅叔叔呢?” 刑溟戏谑道:“他们也配。” 乔令熙停下脚步,对上他深沉的目光,“到底怎么回事?” 刑溟转过身跟她面对面,夜幕下,被庭院灯映耀的黑眸幽芒如海。 他用她看不懂的目光盯了她一会儿,突然扯开一抹笑。 她更不懂了。 “等合适的时候再告诉你,你只要知道,我刑溟是刑晏礼和范雅娴的儿子。” 乔令熙嘟哝道:“怎么神神秘秘的?” 好在她好奇心不重。 刑溟揉揉她的发顶,“还有作业要写对吗?去吧。” “好吧,一会儿见。” 目送她的背影离开,刑溟低喃:“小笨蛋,你连我是谁都不记得,让我如何说给你听?” 写完雷晴留给她的各科作业,已经十点多。 她要在短时间内补齐初中高中的内容,脑子再好用也极为费力,所以需要投入更多的精力。 合上书本,看一眼紧闭的书房门,打开电脑找到那个账号。 可当她看到账号最新的一条内容时,后背一阵冰寒! [我很想你。] 账号原本的主人不可能对她说这种话!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红叶被发现了! 她死死的盯着那四个字,仿佛每个字都带着血!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骤然戳中她紧绷的神经,她攥了攥拳头强迫自己安定下来,飞快的关掉网页。 “进来。” 刑溟高大的身形出现在门后,“没结束?” 说话间走到她身后,给她按摩肩颈,“累不累?” 乔令熙轻轻点头,“有一点。” “洗完澡早点睡。”刑溟看着桌上放着厚厚的一摞书,有些心疼,弯腰将她从椅子里抱起来。 乔令熙心绪纷杂,靠在他怀里轻声说:“今晚不想那个。” 他们几乎每天晚上都做,可她今天实在没心情。 刑溟以为她太累,没多想。 洗完澡,乔令熙穿了件宽松的浴袍坐着,刑溟在给她吹头发。 她的头发又长有多,他的手法又太温柔,常常把她吹得昏昏欲睡。 吹风机停下,洗手间里突然安静下来。 她低垂着眉眼,“我记得你刚把我带出金三角的时候,有人突袭,那些是镰刀的人吗?他们会不会已经知道你的身份,然后找到这里?” 刑溟慢条斯理的给她梳头,“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她抿着嘴唇,没说话。 “不会。” “嗯?”她记得那天还跑掉两个人。 他的语调漫不经心,“镰刀当时的确没死,不过在一周后烧伤感染不治身亡。” “那天被炸死的地方头目不少,各地陷入权力争斗,谁会在意你这个小丫头?” 梳理好一头瀑布般的长发,感受着长发在指尖滑落的顺滑,眼神渐渐痴迷。 “我既然做得出,就不怕他们查到,”他俯身抱住她,“没有人能在我手里抢走你。” 他的臂膀健硕有力,她被圈的紧紧的,充足的安全感让她轻松一些。 可是一想到红叶的境地…… 突然,男人一根手指扳过她的脸。 幽沉的眸子深锁着她,“有心事?告诉我,我来解决。” 他总是这样,见不得她不开心,霸道又温柔。 可红叶的事不能让他知道。 乔令熙主动吻了他的唇,娇俏的翘起唇角,“没事啦,就是有点困。” 刑溟指腹摩挲着她光润的下巴,没再问下去。 说是不做,躺下没一会儿便贴上来解她的睡衣。 “穿着睡衣睡觉不舒服,乖。” 她由着他脱了,他又动手动脚,乔令熙被他撩拨的没办法,只好无奈的说:“就一次。” 几乎话音刚落,他便敏捷的覆到她身上…… 吻上来的瞬间,男人抵着她的唇瓣沉哑低语,“我迟早会为你发疯。” - 第二天,范雅娴安排的造型师和服装师上门,根据她的气质替换了衣柜里的衣服。 长发原本也要剪短的,在刑溟强硬的态度下,只剪去十厘米。 而剪掉的头发也被他认真收集起来,视若珍宝。。 她这才意识到,他对她的爱远比她体会到的要深…… 下午他去子公司视察,要回来晚一点。 乔令熙隐藏了ip地址,打开那个账号,发现一天过去他又更新了一条内容。 那是一张照片,照片内容只有一只右手,手背上纹着一只小猫。 她立刻认出那是红叶的手! 强作镇定,仔细辨认手指弯曲的弧度,确认那只手不是被砍下来的,才松了口气。 他在威胁她! 乔令熙给他发私信,[不想你的交易链被国际刑警发现,最好放了红叶。] 他几乎立刻回复。 [你跟他睡了?] 第11章 你是我活下去的动力 乔令熙大脑飞速运转,思索如何才能保下红叶的命。 可那边已经等不及,[回答我!] 她咬着下唇,指尖飞快的打下一行字。 [你觉得,我落到镰刀那种急色之徒手里,他会放过我吗?] [当初你护不住我,现在问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 [如今金三角内乱,正是你东山再起的好机会,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过了几分钟,他回过来三个字:[等着我。] 乔令熙眼底闪过戏谑,以金三角如今的状况,他一个丧家之犬想逆风翻盘简直难如登天。 就在她以为可以松口气的时候,对话框又蹦出一句话。 [小漪,你是我活下去的动力。] 乔令熙确定红叶性命无虞,没有再回复他。 奈坤的心计比他父亲奈温,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否则也不会被她所利用…… - 两天后的清晨,他们前往云城参加寿宴。 范雅娴的劳斯莱斯在前面,刑溟和乔令熙的宾利跟进其后,前后还有保镖车。 刑溟手里看着ipad看报表,却一个数字都看不进去,余光里的小人儿正念念有词的背书,视他如无物。 幽幽的叹了口气。 放下ipad,揽上她的腰,“桐宝还记得你有个男朋友吗?” 乔令熙的文言文背到一半,被他打断,怎么都接不上了。 她懊恼的看过来,嗔怪道:“你干嘛呀。” “你已经十五分钟没理我了,”刑溟见她板着小脸,干脆抱到腿上哄,“车里看太多字会晕,晚上回去再背。” 乔令熙撅了撅嘴巴,把书合上,嘴里含糊道:“你就是我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什么?再说一遍?” 刑溟黑眸促狭,作势要吻她。 乔令熙急忙遮住嘴巴,“不行的,今天涂口红了。” 今天这种大场合,必须化妆。 她样貌生的好,化妆师没在妆容上下太多功夫,清雅秀丽最是动人,浓妆反而会让她显得妖异。 刑溟瞧着她的嘴唇,软糯糯的泛着一点水光,诱人的很。 “这颜色不好看。” 她原本的唇色,比唇膏还要红一些,唇红齿白不过如是。 “擦了。” 说着便随手从车内置物格里那张抽纸,轻柔的拭去唇膏。 乔令熙眨巴着大眼睛,“阿姨一会儿会怪你的。” “随便。” 他把后车座和前排之间的挡板升上去,低头含住她的唇…… 乔令熙乖乖的由着他吻,突然感觉到后背一凉,礼服拉链被拉开了! 她哼哼唧唧的抗拒被他吞入腹中,拽他的头发,只换来他惩罚式的吻。 只好放弃挣扎,气呼呼的腹诽,他太坏了! 抵达乔家庄园之前,他掐着时间给她整理好衣服和头发。 再看她,水眸迷蒙含情,唇若含珠,瞥他一眼,媚色横生。 刑溟哑着嗓音说:“真想把你关在车里。” 不愿任何人看到她现在诱惑的样子。 乔令熙嘟哝:“又乱讲。” 从车上下来,范雅娴便敏锐的留意到她的妆容不同了。 再看一旁刑溟嘴角噙着的餍足,无奈的叹气。 “桐桐就是太乖,才总被你欺负!” 范雅娴走过来,亲自给她整理了头发,温声叮嘱:“女孩子要有一点脾气的。” 乔令熙这会儿脸红的要滴出血来,“知道了阿姨。” 刑溟的关注点也都在她身上,低沉的笑着:“那口红颜色不适合她,这样才好。” 范雅娴正要说什么,旁边走来几个西装革履的人。 “欢迎刑夫人、刑总大驾光临。” 那人目光自然的落在乔令熙身上,“这位小姐是?” 范雅娴牵着她的手,优雅而矜持,“她是我儿子的女朋友,乔令熙。” “乔小姐中午好。” 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老夫人念叨您多次了,请随我来。” 乔老太太住的建国后国家给的宅子,曾经是某个军阀的别院,处处古色古香,幽静雅致。 踩着菱花地砖,穿过假山流水的花园才到客厅。 客厅已经到了一些人,一眼望去,皆是各家的贵妇千金,气质不凡。 中间的古董罗汉床上面,坐着一个年过期颐的白发老妇人,一袭深红唐装贵气逼人,鹤发挽起的发间插着一根帝王绿翡翠簪。 虽然已经满脸的皱褶,那双精神矍铄的眼睛却完全没有年老之人的浑浊。 她直直的看过来,笑吟吟的招呼道:“雅娴来晚了,一会儿罚你三杯。” 说着看向乔令熙。 “这孩子长得真好,是谁家的?” 第12章 他的宝贝疙瘩 刑溟磊落大方的牵着乔令熙的手走上前,在备好的垫子上单膝跪地。 “后生刑溟携女友乔令熙,祝老寿星福如沧海无穷尽,寿比灵椿过八千。” 乔令熙愣了下,也要学着他的样子跪,一旁的美妇人忙上前扶住她,柔婉一笑。 “女孩子不用跪。” 抬眼对视,朝对方善意的笑了笑,对方也退回乔老夫人身旁。 老夫人很高兴,笑眯眯的让他起来。 满意的上下打量他,“不错,比去年来的时候沉稳不少,有当家人的样子喽。” 说着视线转向乔令熙。 “这模样,可把我们乔家的女孩儿们都比下去了,你也姓乔?那咱们是本家儿。” 面对眼前富贵和蔼的老太太和满室的贵妇小姐,乔令熙突然有种林妹妹初进荣国府的既视感。 她扬起无害的笑容,“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按照范雅娴的意思,她没有当即道明身份,虽然这个身份是假的。 乔老太太慈爱的点头,吩咐刑溟:“带着你的小女友去水榭吧,昱谨他们在等着你呢。” “是。” 刑溟牵着她的手趟过或审视或好奇的目光,来到花园里。 牵手换成揽肩,他垂眸瞧着她艳若桃李的小脸,“怎么不见你紧张?” “紧张什么?”乔令熙展颜一笑,“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他似乎很满意她这样说,俊朗的眉目更柔软一些。 “一会儿到花厅你会见到很多人,不用怕,乖乖跟着我就好。” 杏核眼里盛满了信任,点点头,“知道。” 他笑意更深。 水榭建在湖上,走近了,只见绿柳映着水岸,阳光之下浮光跃金,清风拂来,还夹杂着男人们的笑闹声。 顺着曲廊来到水榭门口,里面足有二十多个人,打麻将、打扑克,还有喝茶聊天的,很是热闹。 刑溟带着乔令熙径直穿过熙攘的人们往里走。 有人认出他,扬声打招呼:“哎!溟哥!” “刑溟来了,哎?这小姑娘谁啊?” 刑溟回头朝对方摆摆手,撩开竹帘,来到水榭最里面。 半人高的栏杆旁,两个男子对坐着下围棋,听到动静,其中一个头也不抬,另一个看过来。 “怎么才来?” 这人长得极为俊秀整齐,戴着副银边框眼镜,很像印象里的公职人员,一开口便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话音未落,便惊讶的微微睁大了眼睛,“这是你女朋友?” 这时他对面的男人也抬起头。 看到乔令熙的第一眼,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惊艳,随即眉头便皱起眉,仿佛若有所思。 而乔令熙在四目相对时,表面风平浪静,心里却已骤然掀起巨浪! 他们见过! 刑溟给他们介绍:“我女朋友乔令熙,带她来熟悉一下。” “呵!怪不得你一直不找女朋友,眼光这么高,”银眼镜起身朝她伸出手,“乔昱谨。” 她落落大方的握手,“乔令熙。” “都是乔家人哈。” 坐着的那人没起来,淡淡的说:“刑溟来跟我下,昱谨棋太臭。” 刑溟说:“他是乔昱严,乔二爷家的孙子,昱谨的堂哥。” “甭说这么细,我家人太多一般人记不住,”乔昱谨说着拿来一个小木凳,“来,小嫂子坐溟哥身边儿。” “谢谢。” 他殷勤的问:“小嫂子想喝点什么?” “酸奶。” 说话的是刑溟,他看一眼身边乖巧的女孩子,嘴角不自觉的上翘。 乔昱谨啧一声,“得嘞。” 乔昱严垂下眼睛看棋盘,状似无意的问:“乔小姐哪里人?” 刑溟自然的替她回答,“之前在米国,刚回来不久。” “归国华侨?之前没有回来过?” 乔令熙眼观鼻,鼻观心,不准备开口。 刑溟执黑棋,“怎么?看她眼熟?” “嗯,”乔昱严放下一颗棋子,“好像在哪里见过。” “可能人有相似吧。” 乔昱严掀起眼皮,幽沉的目光定定的落在乔令熙脸上。 “跟她相似的人,不好找吧。” 他的眼神锐利似箭,仿佛要将她穿透! “她胆子小,别吓着她,”刑溟打开手机里的贪吃蛇游戏,递给她,“自己玩。” 当她小孩子吗? 紧张的心情瞬间被他瓦解,乔令熙软软的问道:“乔先生是在夸我漂亮吗?” 刑溟扬唇,“也许吧,乔警官平日埋首工作,没见过几个女孩子。” 警官? 乔令熙眼皮蓦然跳了一下!刚好对上乔昱严威严审视的眼睛。 好在乔昱谨回来,紧张的气氛才有所缓和。 没过多久便有人来传话即将开席,请大家前往餐厅。 众人三三两两的走着,刑溟牵着乔令熙的手走在后面。 “桐桐对他有印象吗?” 乔令熙抿了抿嘴唇,“好像见过。” 刑溟皱眉,“什么时候?” “记不太清了,至少在两年前吧,因为两年前奈温就不许我见外人了,看他的样子好像记得我。” 刑溟攥了攥掌心握着的小手,“有我在,不用怕。” 乔令熙心里暖暖的,跟他小声强调道:“记得又怎么样?我是受害人,才不怕呢。” 刑溟瞧她眼眸清亮,温软之下藏着小小的倔强,顿时稀罕的不知如何是好。 “好,我家桐桐天不怕地不怕。” 乔家世代深入军政界,除了整寿办的隆重,其他尽量节俭,来宾皆为自家人和乔家交好的人家。 乔令熙和刑溟坐一起,同桌的是乔家位置比较高的后辈,其中便有乔昱严。 有刑溟在,那些对她询问都被他挡了回去,她只要安安静静吃东西就好。 于是便有人笑他,“溟哥这是找了个宝贝疙瘩。” 他倒也坦荡,“说的挺对。” 然后给她夹菜,“吃吧,宝贝疙瘩。” 面对大家暧昧的眼神,她脸红的不敢抬眼。 期间她去洗手间,洗完手出来时,却霍然看到乔昱严站在外面。 乔令熙走过他身边时,果然被拦住! 他锐利的眼神恨不得在她脸上盯出个窟窿! “你到底是谁?和金三角有什么关系?” 乔令熙早有心理准备,惊慌的看着他,“什么金三角?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他低喝道! “我会尽快调取所有的案件记录,你最好祈祷别被我查到,否则……刑溟也护不住你!” 突然,他身后响起一道沉冷的男声。 “你在对我女朋友做什么?” 第13章 毫无底线的宠她 乔令熙面色发白的越过他,躲到刑溟身后。 刑溟侧首,“先回去,我跟他说几句话。” “嗯,你们别打架呀,”乔令熙探出头来,“乔先生可能对我有误会,没事的。” 最后怯生生的看乔昱严一眼,快步离开了。 回到大厅,她脸上的惊恐已全然不见,云淡风轻仿若无事发生…… 洗手间外,刑溟走近乔昱严,深眸寒气逼人。 “有事找我,别靠近她。” 乔昱严既失望又生气,近乎低吼道,“我不会害你!” “如果我没记错,她应该就是奈温自小养在身边的女人,你不要被她那张脸给骗了!小心给刑家给你自己惹祸!” 见刑溟神色平静,乔昱严气笑了,“看来你早就知道。” “是我把她从金三角带出来,你说我知不知道?”刑溟淡淡的说。 石破天惊,乔昱严有一瞬间的愕然,“炸死一众毒枭,搅乱金三角的人,是你?” “你不要命了!至少跟我打声招呼啊!” 可惜刑溟并不打算解释。 他收敛了一身凌厉,长眸冷淡如冰,“是非轻重我自己清楚,不需要你操心。” “你只要记住,她是我人,别打她的主意。” 他转身便要走,乔昱严两步追上来拦住,神情凝重。 “我和奈温接触过,他是个极度危险的人,那女人能在奈温手里熬这么多年,绝对没有表面那么单纯无害,还有!” 他顿了顿,“奈温谨慎了二十多年,怎么会突然着了镰刀的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刑溟盯着他的眼睛,他一字一句的说:“我要的是她这个人,她是什么人我都认。” 说完便绕过他大步离开。 乔昱严烦躁的抓了把头发。 “疯了!”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雷厉风行,理智冷酷的刑溟吗! 刑溟回到座位时,乔令熙正在和邻座的女孩聊天。 清理绝俗的小脸笑意盈盈,眼睛弯成两道小月亮,让他想到夜里潋滟着月影的湖面。 细想在一起的这些日子,她的性格娇憨可爱,乖巧又不失灵动,完全符合他记忆里的模样。 至于她身上的疑点…… 他释然的笑了。 能见到活生生的她,已然是他最大的慰藉,其他很重要吗? 见他回来,乔令熙把放着虾仁的小碟子放到他面前,“呐,刚给剥的。” 桌上几个男人对视一眼,面露揶揄。 刑溟失笑,拿过她的手一看,嫩弱雪葱的手指果然已经泛红。 上扬的嘴角渐渐平直,不冷不热的瞥她一眼,“疼不疼?” 乔令熙摇摇头。 “快吃吧,你刚才只顾着喝酒,都没吃多少东西,小心胃疼。” 大眼睛水汪汪的盛满期待,刑溟只好把虾仁一个不剩的都吃了。 桌上乔昱严的大哥乔昱谦调侃道:“原来刑溟喜欢吃虾仁?改天我让人给你空运一箱深海鳌虾。” 众人善意的哄笑。 刑溟不紧不慢的拿起酒杯,“为官者要廉洁清明,极品南极深海鳌虾这种奢侈的食材,还是我送您比较好。” 乔昱谦一愣,哈哈大笑,“那我等着你的虾。” “干杯。” 寿宴过后,大家各自离去。 范雅娴带着乔令熙见到了乔老太太。 许是提前打过招呼,老太太已知晓她的身份,一见她便激动的伸出手,“孩子,快过来。” 乔令熙快步迎上去握住她干瘦的手,“老夫人。” 乔老太太泪眼婆娑,“你这孩子,怎么还叫老夫人啊?” 她身边站着的中年美妇柔声说:“该叫曾祖母。” 乔令熙抿唇,轻声唤道:“曾祖母。” “哎!” 乔老太太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眼睛一瞬不瞬的端详着她的脸。 “长得真好,秉贤和那女人居然能生出如此模样的女儿,真是积了大德!” 她沾了沾眼角的泪,慈祥的问道:“你父亲在米国怎么样?怎么只有你回来?你那三个哥哥呢?” 乔令熙按照刑溟教她的,“最近公司事情多,他们走不开。” 老人哪里会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长叹道:“你爸当年非要跟你妈结婚,你爷爷又是个暴脾气,把他腿打断不说还把他扔到大街上自生自灭,婚礼都没参加,从那之后啊,这父子俩的仇就结下了,就连你爷爷走……” 老人家活的太久,辛酸苦辣也比旁人尝得多。 她爱怜的抚摸着她的头发,“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秉贤的孩子,曾祖母很高兴。” “有时间多来陪陪曾祖母,好不好?” 接触的越多,谎言越容易被拆穿。 可是乔令熙看到百岁老人眼里的乞求,便想到自己的爷爷奶奶,如何都硬不下心肠。 她点了点头,“我也想多陪陪您。” “真好,”乔老太太含泪笑道:“刑家的溟儿对你好不好呀?” 乔令熙有些羞涩说:“他很好。” “那就好,那孩子也是命运多舛,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俩好好相处,最好啊,以后就留在华国。” 她对刑溟的“命运多舛”很好奇,但没有多问。 又聊了一会儿,老太太便觉得累了,离开前跟她约定每个星期都要来看她。 回去的路上,她对刑溟说了定期要来云城的事。 刑溟没有反对,“也好,我陪你来就是。” “别影响你工作,我自己来也可以的。”她躺在后车座上,枕着他的腿,慵懒的说道。 “不可以,”刑溟把玩着她的头发,“我不放心。” 他思衬片刻,“我会在云城置办一套房产,我们可以定期过去住。” 乔令熙惊讶,“需要买房子吗?多麻烦。” 大手包裹住她的下巴,“为了让我家桐桐住的舒服,这点麻烦不算什么。” 他几乎毫无底线的宠她。 越来越清晰的负罪感袭来,她不自在的移开眼。 “对了,那个乔昱严好像认出我了,会不会有麻烦?” 刑溟笃定的扬唇,“不会。” “他很孝顺,为了乔老太太不会揭穿你。” 他顿了下,意味深长的说:“本想走个过场,没想到你和老太太很有缘分,也许不是坏事。” 同时间,省公安厅。 乔昱严调出一份秘密档案,里面有张偷拍的照片,是个被吊起来的女孩子…… 第14章 他是生是死,都在你 也许是刑溟的腿枕着太舒服,也许是她昨晚没休息好,眼皮沉沉的,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恍惚间她好像回到了那座古色古香的水榭。 不同的是,水榭里的麻将桌换成了大圆桌,桌旁还坐着几个吞云吐雾的男人。 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像硫酸,恨不得腐蚀掉她的衣服。 “这就是你调教的小丫头?” “怎么样?” “她很美,给我吧。” “不行,她还没来月经,长大后会更美。” “哈哈,我看是奈温将军舍不得吧?想自己享用。” 余光里,奈温转头看过来。 那张瘦长儒雅的脸隐在一片缭绕的烟雾中。 “她将是金三角的瑰宝。” 她手里莫名多了一把茶壶,她给那些人倒茶时,一只手突然摸上她的腿! 下一秒,那个人的头就不见了! 只剩下呲呲往外冒的血柱! 身后有个声音冷厉的呵斥:“是你杀了他!你是个杀人犯!” 她木然的回头,却看到乔昱严端着枪对准了她…… 他满脸正义,背景笼罩在金灿灿的阳光里,而她脚下是肮脏浓稠的血。 她想辩解却说不话来,只能无力的摇头。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求你不要用这种审判的眼光看我! 就在她预感乔昱严即将开枪的时候,一个宽阔的背影挡在了她身前。 刺眼的眼光被遮挡,她顿时被巨大的安全感所包裹! 可就在这个时候,枪声响了! “不要!” 乔令熙尖叫着醒来,看到熟悉的卧室陈设才猛地松口气! 灵魂还没从噩梦里脱离,她按住心口的位置,整个人蜷缩起来,心有余悸的大口喘息着。 卧室门推开的细微动静吓的她浑身一哆嗦! 她看清来人是刑溟,便想都不想的爬起来扑向他。 “刑溟我好怕。” 刑溟结结实实的抱住她,两条小细腿儿顺势环住他的腰,树袋熊似的搂着他的脖子,细细软软的哽咽着。 下巴蹭到她被汗湿的鬓角,刑溟了然。 温声道:“桐桐做恶梦了?” 他抱着她坐回床上,轻抚着她的背,“别怕,我在。” 醇厚的嗓音响在耳畔,神奇的抚慰了她紧绷的神经,可下一秒,委屈的情绪反扑,她终于忍不住哭了。 “你怎么不早点出现……” 这是她被救出金三角后,第一次哭的这么厉害,仿佛要道尽这些年所受的磋磨。 那些无法言说的痛楚,只能化作眼泪表达。 她哭的厉害,又出了一身冷汗,身上的香味愈发浓郁。 刑溟想到奈温用在她身上的手段,长眸阴戾幽芒。 直到彻底哭够了,乔令熙才抽抽搭搭的停下来。 刑溟肩上晕染开一片温热的泪痕,女孩坐直身体,大眼睛湿漉漉红彤彤的,被汗湿的额发蜿蜒在光洁的额头,尤为可怜。 “对不起,我不该怪你的。” 说完还打了个哭嗝。 刑溟又怜又爱,面对瓷娃娃般易碎的女孩,第一次尝到手足无措的滋味。 他吻去她脸上残存的泪水,最后落在她的眼睛。 “桐桐不哭,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刑溟放了一缸热水,脱了衣服抱着她躺进水中,她的情绪才渐渐归于平静。 “我想起来了,大概三年前在金三角见过乔昱严,不过他当时是和一个欧美的大毒枭在一起,”她眨眨眼,“可能在执行卧底任务吧。” 刑溟沉吟道:“没错,他做过两年卧底。” 他环住她的身子,声线低哑,“三年过去,桐桐为什么对他有印象?” 乔令熙杏眸闪过一丝痛楚。 “跟我一起长大的女孩子,被奈温当做礼物送给了毒枭,”她垂下眼睛,声音轻飘飘的,“所以,对他有大致的印象。” 她转过头,“可以帮我联系他吗?我想知道那个女孩后来的情况。” “当然可以,”他吻了下她莹白的耳垂,“只要你开心,让我做什么都行。” 乔令熙转过头,对视几秒,抬起下巴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你真好。” 刑溟正要感动,就听小人儿动容道:“范阿姨也很好。” 他挑眉,搂紧了他,“我好还是我妈好?” 乔令熙大眼睛满是迷惑,“你和阿姨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当然是投入的感情不一样。” “哦?”追根究底,“怎么不一样,对我是什么感情。” “就是爱……” 乔令熙下意识的开口,却在他最期待的时候突然不说了,紧闭着小嘴嘟哝:“又逗我。” “说下去,”一向沉稳的他罕见的急切,“爱什么?” 她羞于说出口,他急于听到答案,一来二去,便又吻到一起。 最后浴缸的水溢得满地都是,小人儿无力的昏睡在他怀中,到底也没得到答案。 这一觉乔令熙睡的很沉很香甜。 梦里全是老宅的那颗繁茂的梧桐树,满院子的梧桐花香…… - 刑溟对她的事极为上心,第二天便联系到乔昱严。 乔昱严也爽快,在电话里告诉她。 “是那个叫丁媛的女孩吧?” “她在霍勒斯手里待了两个月,之后被他转送他人,我也查不到她的消息。” 这个答案在乔令熙的意料之中,可还是忍不住升起淡淡的悲哀。 她整理好情绪,对电话那头说:“谢谢您。” “不用谢,”乔昱严的声音很冷淡,“昨天是我太冲动,别放在心上。” 乔令熙很意外,忙说:“没有没有,您怀疑我是应该的,毕竟……我在奈温身边待了很多年。” 电话那头沉默半晌,继而传来嘟嘟的声音。 她茫然的看着挂断的电话,“他这个人,一定很不好相处吧。” 手机回到桌面,她赫然发现背景壁纸是她的照片。 ……还是张睡着的照片。 她撅着嘴巴质问:“你偷拍我?” 刑溟正抱着她,闻言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桐宝不觉得,这张照片很美吗?” “哪里美了?” 照片到她的锁骨,上面好几处殷红的吻痕,“恶趣味。” 两天后。 刑溟突然要带她去个地方。 乔令熙好奇的坐上车,车程一个小时后竟然来到岚城的城乡地带。 这里很荒芜,只有零星的几处工厂,还有成片的树林。 车子径直开进一座工厂,在工厂的地下室里,乔令熙见到了一个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刑溟在身后扶住她的双肩,声音诱惑而低哑,仿佛恶魔的弥散。 “他是生是死,都在你。” 第15章 乔小姐这个月的生理期来过吗? “奈坤?” 乔令熙不可思议的看着吊在房梁上的男人,微微瞠目。 奈坤的衣服已经被殷红的血染透,依然有血顺着他光着的脚往下滴,地上已经积攒了一小块血泊。 脑袋无力的垂着,看不到一丝生机。 “你从哪儿把他抓来的?”她愕然的回头,“金三角?” 刑溟深邃的眸子含着温柔,“我派人去金三角找过他,但人是在岚城被我抓到。” “岚城?” “嗯。” 他掀起眼皮,虽然在笑,看向奈坤的眼神含着凛冽的杀意。 “奈温已死,他施加在你身上的痛苦,由他儿子来承担也算子承父业吧。” 业障的业。 此刻的刑溟对乔令熙来说,陌生又熟悉。 明明是那张俊美清隽的脸,却整个人从里到外透着肃杀。 他淡声吩咐手下,“放下来。” 阴暗的地下室里,铁链哗啦啦作响,奈坤就像一个破沙包重重的摔在地上! 两名手下将他的身体反过来,掀开衣服,后背血肉模糊! 乔令熙只觉得恶心,却不害怕。 她见过太多血腥。 刑溟说:“我送给他的纹身,不知他喜不喜欢。” 乔令熙眨眨眼,“你在给我出气吗?” “出气?你受到的伤害,无人可以弥补,”握住她肩膀的手稍稍用力,“唯有以暴制暴。” 乔令熙歪头瞧着奈坤,“他还活着吗?” “活着,没伤到要害。” 他递给手下一个眼色,便有人拿盛满这不明药剂的针管在奈坤腿上扎了一针! 很快,奈坤发出微弱的呻吟声,艰难的抬了几次头,都以失败告终,趴在血泊里有气无力的喘息着。 听到熟悉的声音,乔令熙后背的纹身突然有点疼。 她绕到他脸朝向的位置站定,不染纤尘的白色帆布鞋和那些血只有一步之遥。 奈坤费力的睁开眼,仔细辨认才认出是她,他显得很激动。 “姚漪,你这个贱人!” 乔令熙扬起一抹云淡风轻的笑,“好久不见。” “贱人!”奈坤咬牙切齿:“你害死我父亲,也害了我!” 这句话似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呼哧呼哧的粗喘着,死死的盯着她:“早、早知道就该杀了你!” “世间难买早知道。” 乔令熙十分平静,“红叶在哪里?” “红叶?”奈坤阴险的咧开嘴角,阴森森的说:“她长得不漂亮,身材还不错,军队里对女人……不挑。” 他眼见着乔令熙变了脸色,得意的笑起来。 可刚笑一声就被一直穿着皮鞋的脚踩住脑袋。 刑溟看向她:“红叶是谁?” “一个女孩子,曾经帮过我,”乔令熙一瞬不瞬的盯着奈坤,“在谁的军队里?” 奈坤被踩着头依然在笑,牙齿都被血染成了红色。 “告诉你有什么用,她可能已经被玩死了。” 浸了血的眼睛一片赤红,“我就喜欢看你心痛的样子,特别美。” 话音刚落,脑袋便被刑溟狠狠踹了一脚! 他当即便翻了白眼,大张着嘴痛苦的喘息着,像一条渴水的鱼。 “别让他死!” 乔令熙出声制止,“我能单独跟他说几句话吗?” 奈坤出气多,进气少,又捆着双手,刑溟稍加思索便让所有人退出去,叮嘱她:“离远一点,别弄脏你的裙子。” 她点了点头。 地下室一时间只剩下她和奈坤。 乔令熙余光瞥到桌子上的匕首,她拿来在手里把玩。 “你不是要为我东山再起吗?为什么要来岚城呢?” 刑溟的一脚力道极重,奈坤说话已经不利索了。 嘴巴里磕磕巴巴蹦出几个字,“你、骗、我。” 地下室昏暗的光线下,女孩的笑容绝美灿然。 “你知道啦?”乔令熙说:“只为求生,别怪我。” 她走近一步,居高临下的睨着他,“你还记得跟我一起被买来的白馨儿是怎么死的吗?” 奈坤张了张嘴 ,沙哑道:“她,是谁?” “你果然忘记了。” “当年你为了逼我听话,当着我的面,让人奸污了白馨儿,还杀了她。” 乔令熙呼出一口气,“你们这些人啊,都该千刀万剐。” 她踱步至桌旁,放下匕首,拿起方才用过的空针管,提着裙子来到奈坤面前。 “可是你们死了又有什么用呢,那些陪伴我长大的噩梦,会跟随我一生。” “我们何其无辜?” 她波澜不惊的看着针管扎入动脉,“去见你父亲吧,向你父亲忏悔,是你轻信了一个女人的话,导致家族覆灭……” 乔令熙冷漠的看着他从浑身抽搐到再也不能动弹,慢悠悠的用袖子擦拭掉针管上的指纹。 “你们看见了吗?我报仇了。” 空寂的房间里安静无声,她耳边却仿佛响起女孩们细弱的哭声。 微微仰起下巴,将眼里的泪意掩去,看也不看地上的尸体,快步离去。 她走出房间看到刑溟,第一句话便是:“他死了。” 刑溟并不意外。 他将她揽入怀,吩咐手下,“处理干净。” 回去的路上乔令熙开了窗户,夏天还没过去,灌进来的风还有些热。 她趴在窗边,任由风吹乱她的长发,似乎只有这样吹走她身上的血腥味。 不多久,一只手将她的头发拢起来,扎成马尾。 乔令熙闭着眼睛没动,嘴角却轻轻上扬…… 回到家,刑溟答应帮她去金三角打听红叶的踪迹。 她说:“能找回来最好,如果找不到……” 她垂下眼睛,“就算了。” 金三角那种地方,她不敢抱有希望。 刑溟摸摸她的发顶,“我会尽力。” 他自始至终没有问她,奈坤是怎么死的。 这件事好似就此揭过,他们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活。 两周之后,是乔令熙和乔老太太约好见面的日子。 他们会在云城住两天,收拾好行李准备上车,乔令熙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汽油味。 接着胃里便开始翻涌,她捂着嘴冲进一楼的洗手间,差点把胃吐出来! 刑溟脸色发青,立刻带她前往漪园附近的私立医院。 到医院后,乔令熙的呕吐症状已经消失了。 医生也没查出什么,便问她:“乔小姐这个月的生理期来过吗?” 第16章 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 生理期? 乔令熙和刑溟对视一眼,摇摇头,“没有,我的生理期一直不正常,有时候两三个月才会来一次。” 这个情况之前体检的时候告诉过医生,刑溟也知道。 医生耐心的建议:“最好做个尿检,如果怀孕也好早做准备。” 于是乔令熙懵懵懂懂的去做了检查,全程手忙脚乱的。 结果显示没有怀孕。 刑溟看一眼报告单,把揉揉她的发顶,“不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等你调理好身体再怀孕比较妥当。” 乔令熙眨巴着大眼睛,“你会不会失望呀?” 他揽着她的肩往医院外面走,“为什么要失望?” “能把你找回来已经是万幸,至于其他,顺其自然。” 来到医院外,阳光普照,灿烂生辉,耀的她睁不开眼。 是啊,能活在阳光之下,已经很好了。 红叶还没有消息,那个账号也没有再登录过,多半凶多吉少。 她郁郁寡欢了几天才走出来,她按记忆里的名字,在岚城一座香火旺盛的寺庙里供奉她们的牌位。 八年里,能让她记住名字的并不多,甚至有的名字还是假的。 比如红叶。 她无从寻找她们的家人,只能用这种方式祭奠。 当天下午他们赶到云城,暂时住在乔家老宅的客房。 乔老太太很高兴,慈爱的握着她的手嘘寒问暖,又吩咐管家联系各支的乔家人,准备家宴,却被乔令熙劝阻了。 她说:“我是来陪您的,不必兴师动众了。” “那怎么行?”乔老太太笑道:“很多人不知道你是秉贤的孩子,正好跟家里人认认亲,以后你嫁给刑溟,也有个照应不是?” 一旁正在喝茶的刑溟闻言不禁苦笑:“老太太多虑,我不会欺负桐桐。” “你的为人我还是知道的,”乔老太太满脸慈祥,“不妨碍,有亲人在总是好的。” 如此,乔令熙便不好再阻拦。 虽然临时通知,住在云城的乔家人能到的都到了,又是满满当当一屋子人。 老人家牵着她的手向大家宣布,“你们应该已经听说了吧,秉贤的女儿回来了,就是她,我的小重孙女乔令熙。” 众人的表情果然没有意外,纷纷对她表示欢迎,几个年老的奶奶招呼她过去,打量着她的容貌满意的直点头。 “秉贤走了有三十年吧,一次都没回来过,难得你这孩子有心。” 乔令熙温婉的回应:“爸妈有他们的想法,身为子女不好干涉,我能做的就是多陪陪曾祖母,尽尽孝心。” 突然有人冷哼一声! 闻声看去,是一个穿着墨绿色旗袍的中年女人。 她斜睨着乔令熙,“乔秉贤连亲爹去世都没回来,现在是良心发现了?” “修竹,别吓着孩子,”其中一个奶奶劝道:“令熙才十九岁,她知道什么?能回来就很好了。” “是啊,”其他人也帮忙劝说:“只要老太太高兴比什么都强,你可别扫兴!” 那个叫修竹的女人凉飕飕的瞥她一眼,不再言语。 面前的奶奶生的慈眉善目,温言软语的跟她介绍,“你应该叫我二奶奶,”她指着旁边的那位,“这是你三奶奶。” 二奶奶?不就是乔谨严的亲奶奶? 乔四爷和乔四奶奶早已离世,而方才那位说话的中年女人,正是四爷家的大儿媳沈修竹。 也就是她这个身份的大伯母。 连亲爹驾鹤西归都没回来,乔秉贤上面的两个哥哥一定恨透了他,她身为他的女儿,自然被厌屋及乌了。 苍澜财团继承人刑溟是她的男朋友,大家看她的目光更加亲厚。 席间甚至有人询问他们的婚事。 刑溟落落大方,“万事俱备,只等她点头。” 乔令熙被他一句话给架起来了! 众人的目光又齐齐落在她身上,乔令熙敢怒不敢言,还得笑意温软的应付。 “我才十九岁,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呢。” 二奶奶笑道:“年龄好办,改大一岁就是了,你堂哥昱谨一句话的事儿。” 乔家是军政世家,晚辈基本都在体制内。 她只好跟二奶奶撒娇,“哎呀,不着急嘛,我还要读书呢。” 二奶奶倒很喜欢她,笑呵呵的说:“奶奶逗你呢,女孩子多读书是好的。” 乔家这种四世同堂的大家族,年岁太久,每一支之间保持着微妙的亲近与疏离,吃过饭又热闹一会儿便各自离去。 沈修竹走之前找到她,冷着张脸斥责道:“我才是你的正经亲戚,攀老太太的高枝儿没用!等她没了,你看乔家谁还会护着你!” 乔令熙依然笑吟吟的,“有刑溟在,没人能欺负我,多谢大伯母操心。” “呵!” 沈修竹双臂环胸,上下打量着她。 “仗着一张脸就能当刑家的女主人?太天真。” “大伯母好像很了解我的样子?没记错的话,这是我们第二次见吧?”乔令熙神情自若,不轻不重的怼了回去。 她刚要说话,看到走过来的刑溟便闭了嘴,用眼皮夹她一眼,踩着高跟鞋离开。 “怎么了?” 男人说话间, 自然的圈上她的腰肢。 乔令熙忙拍拍他的手,“稳重一点啦!” 刑溟咬牙,在她耳边低喃:“晚上跟你算账。” 水汪汪的大眼睛瞪他,“又威胁我。” 照顾老太太睡下,身边照顾她的美妇人送乔令熙回房间。 乔令熙今晚才知道,她是七姑奶奶这一脉的女儿,叫秦雪鸯,前年丈夫出车祸逝世后便彻底绝了再婚的想法,回到老太太身边负责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老宅的路上设有路灯,夜晚步行在古色古香的曲折回廊间,别有一番趣致。 秦雪鸯随意的跟她聊着天。 “你和刑溟挺有缘分,他也是十九岁时才被家人找回来。” “听说那时候他双腿瘫痪,神智也不太清楚,若不是命大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掉包的人简直丧尽天良!” 乔令熙蹙眉,“什么掉包?” 秦雪鸯突然停下脚步,诧异的看着她,“这事儿,刑溟没告诉你?” 观她的神色,秦雪鸯便有了答案。 她笑着摇摇头,“是我多嘴了,你还是去问刑溟吧,这毕竟是他的私事。” 揣着疑惑,乔令熙推开客房的对开镂花门。 嗯?房间里怎么没人呢? 下一秒门后便窜出一个身影,捂住她的嘴,将她压在墙上…… 第17章 凉水澡 身后人的动作让她立刻会想到某些不堪的记忆! 身体应激反应似的,下意识的胳膊肘猛击身后人的腋下,抬脚猛踩他的脚! 一声闷哼,捂着嘴的手放开。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像一盆凉水兜头而下,让她瞬间清醒。 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忐忑的转过身,就见穿着睡衣的刑溟正看着她无奈的笑。 “宝宝你穿的高跟鞋。” 她心虚的眨眨眼,“疼不疼啊?谁让你吓唬我。” 乔令熙扶着他坐下,“让我看看你的脚。” 她作势要蹲下,被刑溟一把抱住。 “吓着你了?” 靠在他的胸口心绪渐渐平静下来,“有一点,以后不要这样了。” “抱歉宝宝,”刑溟有些后悔,轻抚着她的背,“以后不会。” 乔令熙整理好情绪,坐直身子,抬眼望着他。 “有空跟我讲讲,这些年你身上发生的事呗。” 客房是古朴典雅的装饰风格,就连床都是制作精良的千工床,灯光也是古典的暖色系。 灯光下,刑溟定定看了她几秒,俊美无俦的脸上扬起一抹淡笑。 “好,等有空的时候。” 她要去洗澡,某人明明洗过澡了,非得跟进来,美其名曰照顾她。 洗澡需要他照顾吗?分明是居心不良。 微烫的水从古铜质地的花洒喷涌而出,热气氤氲中,男人轻而易举的将她抱起来抵在墙上。 他们深吻着,女孩溢出口的声音被淹没,修剪得宜的指甲陷入他肩头的皮肤,粉色的甲床因为用力而发白…… 许久之后,她无力的攀着他的脖颈,眼尾侵染这诱人的润红。 男人黯哑低沉的声音被水声搅的断断续续,她依稀只听清几个字眼。 “不记得我……” - 又是五月,梧桐花开的沸沸扬扬,香气弥漫了整个乾海市。 碧霞路的老宅子里,五岁的女孩穿着淡紫色的小裙子,挎着同色的小竹筐在捡地上掉落的梧桐花。 她有很多这种小竹筐哦,爸爸亲手给她编的,不同的颜色用来搭配不同的衣服。 浓黑的头发扎成灵动可爱的双马尾。 每次蹲下来,马尾上扎着的紫色流苏便在女孩粉嫩的脸颊轻轻摇曳。 她撅着小嘴把流苏拂开,挠挠脸颊,“好痒哦。” 过了一会儿,小姑娘拧着两道眉毛,一把将头上的流苏发饰给拽下来,随手丢到一边。 “讨厌!” 她披散着头发继续捡花,可是头发太多了,总是滑下来。 整了几次都没用,小姑娘娇气的扁着嘴巴,眼看就要哭出来。 这时一个个子高高的人,背着光来到她面前。 “桐桐怎么了?” 女孩仰起头,却看不清他的脸。 她听见自己委屈巴巴的说:“哥哥,我头发好乱,挡眼睛。” 面前的人发出一声轻笑,摸摸她的发顶,“哥哥帮你扎头发好不好?” “好呀!” 然后她看到他手里拿着一根紫色流苏发绳,正是她刚丢掉的一根。 他绕道她身后,温柔的将她的头发拢起来,她甚至可以感觉到指尖轻轻划过她的头皮。 马尾清爽又舒服,她开心的晃晃头。 “谢谢哥哥!” “不用谢。” 她正要回头,突然梦醒了! 乔令熙保持着原本的姿势,缓缓的睁开眼睛。 千工床的帷幔是放下来的,虽然看不到外面,透过光线也知道天已经大亮。 想到刚才梦到的男孩子,她有些怔忪。 既熟悉又陌生。 难道是小时候的刑溟?那时候他还叫傅明赫呢。 可是感觉又有点不太像,她怎么记得傅明赫的性格很暴躁,跟现在温柔疏朗的刑溟判若两人。 会不会是十九岁发生的事,改变了他的性格? 要不要去查一下傅家? 正寻思呢,搁在她胸口的手突然动了一下! 男人随即贴上来,吻了吻她的头发,声线低哑而性感。 “宝宝早安。” “早安。” 他的吻顺着头发滑到耳垂,顺势从身后压上来。 两人同床共枕这么久,乔令熙哪里会不明白他的意图。 她急忙说:“别闹了,这是在乔家。” “知道。” 好在他没有做什么,啃了她后颈一会儿,便起身去浴室。 乔令熙也起床穿衣,不一会儿,他围着浴巾出来,身量冰凉凉的,显然洗的凉水澡。 她急忙给他拿衣服,嘴上责怪着:“不怕着凉吗?” 男人深眸带笑,促狭的睨着她:“不洗凉水澡,你这会儿起不了床。” 乔令熙耳朵有点红,嘟哝道:“色狼。” 平时在家,他上午没有重要会议的话,一般会跟她缠绵一次才肯起床。 往往那天她上课就要迟到。 尽管上课地点就在自己家。 刑溟最喜欢她害羞的模样,爱怜的揉揉她的头发,“去洗漱吧。” 可就是这一揉,梦中的熟悉感瞬间涌来! 她茫然的抬头,“我小时候,你也很喜欢摸我的头,对不对?” 刑溟挑眉,“哦?想起什么了?跟我说说。” “没什么,就是做了一个梦,梦到有个人给我扎头发,给我感觉有点像你。” 他哦了一声,“没记住脸?” 乔令熙摇摇头,“没看清。” 刑溟嘴角上扬,又听她说:“不过我小时候,能让我叫哥哥的人也只有你吧。” 心情像过山车,瞬间坠落谷底。 他无奈的抿唇,暗暗在心底给小女人记下一笔。 乔令熙还不知道自己上了他的记仇名单,趿拉着拖鞋洗漱去了。 正配老太太吃早饭,乔昱严便到了。 “太奶奶好。” 乔老太太很高兴,“严儿来了,快坐下一起吃。” “我吃过了,”乔昱严冷飕飕的目光扫过乔令熙,落在刑溟身上,“怎么来云城也不打声招呼?” 刑溟倒坦荡,“我陪令熙来看老太太,跟你有什么关系。” “呵。” 乔昱严说:“有事跟你聊,咱们去后院。” 乔令熙目送二人离开,寻思着他们会说些什么,会不会和她有关。 乔老太太笑道:“他们两个难得投契,现在又和你在一起,看来刑家跟咱们乔家是注定的亲家。” 后院花廊下,乔昱严面色凝重。 “我查到一些关于奈温和姚漪的消息,你想不想知道?” 第18章 还没走,就舍不得了? 上午天气好,秦雪鸯让人在庭院里树荫里放了躺椅,乔令熙扶着老太太散步累了,就在躺椅上休息。 老太太虽然已经一百零三岁却一点不糊涂,几十年前的事也能随口拈来。 她跟她讲战争年代曾祖父是如何带着十几口人在山里求生,如何教育孩子,又如何把所有儿子送去前线参军。 “乔家能屹立不倒,凭的就是家风够正。” 老太太腿上盖着羊绒毯子,目光慈爱的看着她。 “你的长辈们位置越坐越高,为了规避风险,乔家对晚辈们的结亲对象要求也高。” “比如,不能从商,近亲要无案底,还会暗中调查这人的口碑……” 老太太说着自己笑起来,“把单位政审那一套搬到家里了。” 乔令熙歪着脑袋,笑眯眯的说:“这么说来,刑溟也不合格喽?” “那是以前,”老太太说:“你曾祖父走后,他的腐朽思想也退出历史舞台喽。” 她拍拍乔令熙的手,“刑溟这孩子品行端正,刑家的背景也好,你未来婆婆也是个宽和的人,奶奶很放心。” 毕竟年纪大了,没聊几句便睡过去。 乔令熙小心掖了掖毯子,看向后院的方向。 聊什么呢,这么久不回来。 过了会儿秦雪鸯来替她,她绕过回廊来到后院,却没见到刑溟。 正纳闷呢,就听到隐约的对话声。 “你想清楚,这个女人绝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别一头栽坑里,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乔昱严。 沉默半晌,一个极冷淡的声音:“没人比我了解她” “油盐不进!”乔昱严喝道。 “别以为套上乔家的皮就能让她嫁进刑家,就算我不说,刑伯父早晚也能查到!更何况乔家也会调查她的背景!” “乔家可没那么好糊弄!” 又是一阵沉默。 乔令熙垂下眼睛,指甲掐着朱红色的柱子,静静等待着。 等着他的……审判。 院子里的鸟鸣,风刮过树叶的声音都在一瞬间沉寂,世界上仿佛只剩下她和不远处的男人。 时间的流速变得漫长。 直到她听到那声“我会保护她。” - 从云城回来,刑溟就要去国外参加全球金融会议。 助理罗西在衣帽间给他整理行李,乔令熙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 “以前他每次出差,都是你帮忙整理吗?” 罗西正拿起将一件衬衫放进箱子里,“是的小姐。” “哦,”她想了想说:“要不你来指挥,我来弄吧。” 罗西有些诧异,随即了然的笑道:“这是我的工作职责,以您的身份,不需要亲自做这些。” “让我试试嘛。”她走上前。 “那好吧,”罗西站起身,“先生在国外待四天,参加两个会议,两个酒会,打一场高尔夫,三场私人宴请,至少需要七套西装,休闲装两套,睡衣两套……” 乔令熙一一记下,按照不同的场合整理衣服,全部收拾好已经装满四个行李箱。 她扶着发酸的腰长舒一口气,“每次都要这样吗?” “是的,先生每次出差都有严格的行程单,这次只有四天,算是短行程,相对好整理。” “哦。” 乔令熙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那你会去吗?” 罗西笑了,“当然,我负责照顾先生在外的饮食起居。” “这样啊,”她点点头,“那你忙吧。” 走到衣帽间门口,回头看去,罗西正把四个行李箱推到衣帽间一角。 她微微弯着腰,一步裙裹着蜂腰圆臀…… 乔令熙低头摸摸自己的腰和屁股,咬了下下唇。 晚上,一场销魂蚀骨的恩爱在男人压抑的低吼声中结束。 乔令熙无力的趴在床上,任由软绵绵的身子被他翻过来,又堵上她的唇。 眼看他又撕开一个小雨伞,她软哑着声音说:“你会想我吗?” 男人勾唇,俯身覆上她,“当然,事情结束就回来。” 手指插进她的头发里,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额发,“还没走,就舍不得了?” 乔令熙迷蒙而迟缓的眨眨眼,“嗯。” 得到她的答案,刑溟似乎很高兴,在她唇上狠狠吻了下。 “乖宝在家等着我,哪儿都不许去。” “嗯,”她抬起软酸的手臂,勾住他的脖颈,美目含着水光,“等你回来。” 次日,乔令熙送他去机场,目送他上了私人飞机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她一个人坐在后座,窗外是川流不息的车辆,街上人群熙攘,她却产生了巨大的孤独感。 回到漪园,春姨正在盯着园丁收拾草坪,佣人也在各自忙碌,那种孤独感却有增无减,如影随形。 到了夜晚,更是铺天盖地。 原来,自从他带她离开金三角,他们没有一天分开过。 她背书,写习题集,努力不让自己空下来,睡前跑了三公里,洗完澡疲累的趴在床上,果然很快陷入睡眠。 夜色幽暗。 卧室里,女孩纤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不知梦到了什么,沉睡中眉头依然紧皱着,眼皮下动来动去,搁在枕头上的小手攥成拳头! 门无声的打开,人的影子被走廊昏黄的灯光拉的很长。 一只手缓慢的探入被子里,伴随着越来越粗的呼吸声! 女孩察觉到腿上的手,猛的睁开眼睛,仿佛被烫到的小动物,猛的蹦起来缩到床角! 借着走廊的光,她看清床边站着一个男人! 她瞬间炸毛,颤抖着声音问:“你是谁!?” 那个黑色的身影缓缓站直,笑的淫邪而阴森。 “这么快就忘记我了吗?” 声音好熟悉! 是奈坤! 同时间,突然一道不知哪里来的光照在奈坤脸上,一张腐烂的脸扯开嘴角,露出被血浸染的牙齿,朝她桀桀笑着。 “你答应嫁给我,不能反悔哦……” 他说着,身体以诡异的姿势爬上床,朝她渐渐逼近。 而她却好像被定在那里,一动都动不了! 一声尖叫穿透了静谧的漪园! 第一个冲进房间的是荆溪。 她打开灯,却只看到空荡凌乱的大床。 人呢? 荆溪听到洗手间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她警惕的打开洗手间的门,却见乔令熙双目失神的缩在浴缸里…… 第19章 傅明靖是谁? 荆溪和春姨相继赶到,乔令熙才渐渐缓过来。 她被二人扶着从浴缸里出来,脸色惨白如纸。 春姨担心的不行,“小姐做噩梦了?” “嗯。” 乔令熙连说话都觉得费力,靠在床头,额头直往外冒汗。 荆溪慎重的观察着她的状态,“小姐不太对劲,叫医生吧。” “对对对,叫医生。” 春姨着急忙慌的要往外走,却被乔令熙叫住。 “不用。” 她的声音虽然有些发虚,却很清晰。 春姨依然不放心,乔令熙虚弱的摇摇头,“只是噩梦,没事了,你们出去吧。” 她顿了顿,白着脸说:“今天的事,别让他知道。” 二人离开,卧室里重归安逸。 乔令熙蜷缩起双腿,闭上眼睛,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 “你什么时候回来?” 第二天上课时总是走神,雷晴合上书,温和的笑道:“小姐心不在焉,今天就学到这里吧。” 乔令熙不好意思的笑笑,“不好意思。” “没事,”雷晴说:“我刚好也有事,小姐好好休息,明天见。” 雷晴走后,书房里又陷入一片空荡。 好想他。 刑溟不在的日子里,时间过的又快又慢,转眼又到了晚上。 她如过去很多年那样蜷缩在床上,房间的灯照的大亮,随时警惕着一切的声响。 突然被敲响的门吓得她浑身一颤! “小姐睡了吗?” 是春姨。 她松了口气,下床开门。 没想到的是,门外春姨竟然抱着铺盖。 春姨笑的憨厚,“我怕小姐晚上做噩梦。” 看着面前的春姨,乔令熙的眼眶有些酸。 她说:“别打铺盖了,来床上睡吧。” “那不行,”春姨走进来,“这是您和先生的床,我怎么能睡呢,我睡地上就行。” “怎么不行,我小时候您也陪我睡过。” 说着上前把铺盖抱过来,放在落地窗前的贵妃榻上。 春姨似乎很动容,“小姐还记着呢?” “我被拐走的时候都十一了,怎么不记得?” 有春姨在,乔令熙总算放松些,只留了一盏床头灯。 “上次和小姐一起睡,还是在十年前。” 春姨感慨道。 乔令熙想了想,好像是这样,“妈妈当时要培养我的独立性,不许你陪我睡,我还哭了好久。” “是呢,”春姨笑起来,“您五岁才和夫人分床睡,又怕黑,就拉着我说‘春姨能不能陪桐桐呀,桐桐好害怕’,特别招人疼。” 春姨学着乔令熙小时候的语气说话,把她逗笑了。 笑过之后,她轻声说:“可是后来,我就习惯了,也没那么怕黑了。” 比起死亡,黑夜算什么? 春姨犹豫着,“您失踪后,夫人就一直住在您的房间。” 乔令熙沉默了很久。 “我已经快要忘记,妈妈长什么样子了。” “啊,我有照片。” 春姨起身下床,从那堆铺盖里找到她的手机,点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小姐您看。” 乔令熙接过手机,上面是一张像素不太好的老照片。 背景是阳春三月的姚家老宅,一个美丽温婉的女人抱着她的女儿,笑吟吟的看着相机的方向。 是妈妈。 指尖碰触屏幕上妈妈的脸,小时候的记忆铺天盖地的涌入脑海。 她似乎闻到妈妈身上独有的香味。 “妈妈……” 春姨怕她难受,转移她的视线,“里面还有好多照片呢,您看看别的。” 乔令熙吸吸鼻子,滑动手机。 在这部老旧的智能手机里,她看到了八岁到十一岁的自己。 照片不多,背景多是姚家老宅,每张都笑的很开心。 春姨感慨道:“小姐以前很爱笑。” 她继续翻阅,突然疑惑道:“他是谁?” “哪个?” 春姨探头过来,照片上四五岁的小姑娘正在骑大马,身下骑着的是个十多岁的少年。 照片只拍到少年的头顶,看不到脸。 背景是老宅的客厅,沙发上还坐着姚家夫妻和一对男女,正笑呵呵的看着他们。 春姨笑意更深,“您不记得了?是傅家的少爷呀。” “不对吧,”乔令熙指着照片的角落,有一只穿着球鞋的脚,“那这个人是谁?” 春姨忍着笑说:“站着的是傅家大少爷傅明赫。” 傅明赫,不就是刑溟吗? 乔令熙一头雾水,“我怎么不记得傅家有两个孩子?” “您不记得也不奇怪,明赫少爷跟您差着好几岁,后来去寄宿学校念书也不常见。” “不是,”她指着驮着自己的男孩,“我是对这个男孩没印象。” 没听到春姨的回答,她抬起眼,却见春姨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小姐您跟我开玩笑吧?这就是先生啊。” “啊?” 乔令熙微张着嘴巴,“先生?哪个先生?” “就是您的刑先生啊,”春姨哭笑不得,“刑溟先生以前叫傅明靖,是傅家的二少爷。”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把乔令熙劈的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她回想和刑溟相处的这些日子里,好像每次提到傅明赫这个名字,他就不太对劲。 还跟她强调过,他只有一个名字,不想从她嘴里听到第二个名字…… 原来是这样?! 可是他为什么不说明白呢? 乔令熙百思不得其解,跟春姨倾诉她的苦恼。 春姨爱怜的说:“我的小姐啊,先生这些年在全国寻找您的消息,又不顾生死跑去金三角救您,可您压根不记得先生,让他怎么说的出口?” 一番话让乔令熙醍醐灌顶! 一时间愧疚,自责,后悔! 刑溟一定很失望。 想到他对自己的宠溺包容,乔令熙悔的肠子都青了。 “我怎么会对他没印象呢……” 春姨见她真的不记得,便将刑溟还是傅明靖时的事讲给她听。 “先生名义上是傅家的二少爷,实则是傅先生在外的私生子,傅太太看他碍眼的很,背着人没少打骂,身上常常青一块紫一块的。” “先生收留我,可能也有当年送药的情分吧。” “您忘了,您小时候看到傅明赫和朋友打他,还阻拦过他们,还会趁着别人不注意,悄悄给他送吃的。” 春姨感叹道:“您从小就善良,如今先生救您出火海,真是善有善报。” 第20章 她才没有想他呢! 善有善报? 乔令熙只觉一个头变两个大。 她没了聊天的心思,跟春姨互道晚安后躺着在床上,脑子里乱哄哄的,根本睡不着。 想到他之前似笑非笑的眼神,愧疚中钻出几分气恼。 忍不住嘟哝出声:“死要面子活受罪……” 她昨晚就没睡好,熬了一会儿便不知不觉睡去。 - 骄阳明媚的午后,碧霞路的小洋房里欢声笑语不断。 “桐桐快骑上去!”十一岁的男孩生了一双狡黠机灵的眼睛,兴奋的指着趴在地上的男孩子。 一旁四岁的女孩穿着层层蕾丝的公主裙,扎着两只可爱的羊角辫,拧着两道小眉毛看看他,再看看地上的小哥哥。 不满的撅着小嘴说:“明赫哥哥耍赖!说好的,桐桐小城堡堆起来就给桐桐骑大马!” 傅明赫啧一声,不耐烦的说:“骑他也一样,干嘛非得骑我?爱骑不骑!” “明赫哥哥骗人!”小桐桐腮帮子气的鼓鼓的。 这时傅太太走过来,“桐桐乖,他是明赫哥哥的弟弟,骑谁都一样。” “不一样!谁说的是谁!” 话音未落,傅太太就强行把她抱到了男孩子背上。 小女孩挣扎起来,“我不要!我要下去!” 哪知男孩突然按住她的脚,“小心摔着。” 他的声音很干净,像电视里讲儿童故事的小主持人。 “哥哥陪你玩。” 他说着,便开始在地上爬动。 女孩担心摔下去,小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 傅明赫掐着腰呵斥:“爬快点儿!没吃饭吗?!” 阳光穿过梧桐树的枝丫,照在男孩清瘦的脊背上,清晰的肩胛骨随着移动一上一下…… “哥哥,桐桐重不重呀?” “不重。” “哥哥累不累?” 他笑了下,“不累。” 妈妈走过来,“可以了哦。” 她被抱下来,男孩也站起身。 瘦瘦高高的一条。 虽然背着光看不清脸,桐桐却能感觉到他在笑。 她仰着头,奶声奶气的说:“谢谢哥哥。” 他轻声说:“没关系。” 妈妈温柔的摸着她的发顶,“桐桐要不要帮哥哥拍一下裤子上的灰尘呢?” “嗯!” 她乖乖点头,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拍打他的膝盖,还撅着腮帮子吹并不存在的灰。 一只轻轻的抚上她的头发,“不脏的,谢谢桐桐。” 她迎着光笑眯眯的说,“不客气。” 女孩儿的脸上映着金灿灿的阳光,不得不微眯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扑簌簌的,像个洋娃娃。 - 刑溟出差这几天,去到什么地方都会给她发信息,晚上酒会结束比较晚,也会提前报备。 如果她刚好没睡,他会立刻打来视频,陪她聊会儿天。 回来的前一晚,刑溟在视频里问她,“乖宝想我吗?” 乔令熙刚洗完澡,头发太多太长没吹干,盘腿坐在床上晾头发,黑压压的头发披在肩头,衬得脸更加小巧。 “想啦,”她托着脸,“一天要问多少遍。” “烦我了?”刑溟穿着睡衣,手里拿着杯红酒,雍容尔雅。 “没有呀,”她软软的说:“明天几点回来?” “晚上九点左右。” “好吧,等你哦。” 刑溟深眸凝望着屏幕上的小脸,饮一口红酒,思念倍增。 “宝宝,我很想你。” 又聊了一会儿,眼见小丫头打哈欠才挂掉电话。 他起身来到窗边,夜深如墨,想起父亲今天在电话里说的内容,眸光比夜幕更加幽深。 午夜,睡梦中的乔令熙蓦然睁开眼睛,蹭的一下坐起来,倚靠着床头,警惕的环视周围。 确认过房间里没人,才放松呼吸。 摸一把额头的汗,她有些恼。 一个人睡怎么了?怎么越来越矫情了。 她才没有想他呢! 坐了会儿,她起身去衣帽间拿来一套他的睡衣。 衣服是洗过的,只有淡淡的洗涤剂味道,她就这样放在床边,抱着那套衣服闭上眼睛。 等待的时间好像特别漫长,终于熬到天黑。 她窝在沙发里看书,时不时看一眼落地窗外。 春姨见了直笑,“先生可能还没下飞机。” “唔。”乔令熙翻一页书,“没等他,我看书呢。” 春姨笑而不语,端来一碗燕窝粥,“您晚饭吃的太少了,边吃边等吧。” “都说了没等他。”她嘴硬的嘟囔,接过燕窝粥小口的吃起来。 燕窝放了冰糖,清甜可口。 哪知刚吃了几口,胃里突然涌上一股恶心,放下碗光着脚便冲进一楼的洗手间。 春姨吓坏了。 “这是怎么了?是燕窝有问题吗?” 乔令熙摆摆手,无力的站起身按下冲水键。 荆溪递来一杯水,“小姐先漱口,我叫医生。” “不用,”她漱完口,无力的倚靠着洗手台,“只是胃有点不舒服,上次医生开的健胃药还有,不用麻烦了。” “小姐最近胃口也不好,吃几口就饱,要不明天去医院仔细查查?” “再说吧。” 她回到楼上,想了想,又让春姨去帮她买样东西。 刑溟披星戴月回来的时候,乔令熙已经靠在卧室沙发上睡着了。 长发逶迤滑落,真丝睡裙下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和光着的脚丫,美好的像一幅画。 他放轻脚步上前,将地上滑落的书捡起来。 是本全英文悬疑小说,一些生僻词还做了标记。 把书放到一边,正想抱她回床上的时候,她身体突然一颤,猛地睁开眼! 看到身边站着一个人,那双杏核眼迸出惊恐的神色,几乎反射性的抬脚踹过来! 刑溟反应极快,一把握住她的脚踝。 “是我。” 听到他熟悉的声音,乔令熙才如梦初醒般看过来。 眼睛里终于有了焦距,呆呆的说:“你回来了……” 刑溟松开她,将她抱起来坐到沙发上。 看着她发白的脸色,温声问道:“做恶梦了?” 乔令熙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垂下眼睛,“嗯。” 刑溟瞧得心疼,拥她入怀,吻了吻她的头发,“不怕,有我在。” 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高级男士香水味,不安的心情仿佛一瞬间得到了安慰。 她小动物似的埋首进他的颈窝里,贪婪的感受着他的体温。 “你终于回来了。” 第21章 他恨不得把心都掏给她 女孩的身体软的像一团香喷喷的棉花。 刑溟回抱着她,情不自禁的收紧胳膊。 “乖,没事了。” 她嘴唇贴着他的脖颈皮肤,闷声闷气的说:“下次出门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话音也软绵绵的,委屈掺和思念,让人心疼。 “好。” 刑溟感受到她的依恋,便他恨不得把心都掏给她。 “做的什么梦?把我家桐桐吓成这样。” 她靠在他的肩头,脑海闪过梦中血腥的一幕,吓得浑身打了个哆嗦! “不记得了,你不在的时候做了好多噩梦。” “哦?我在就不做,是吗?”他竟有些窃喜。 “嗯,”她糯糯的应着,“以前也经常做噩梦,跟你在一起之后就没有了。” 刑溟扬唇,深深嗅着她身上的沁香,“以后走到哪儿都带着你,把你塞口袋里。” “你说的!” 他话音里溢满了宠溺,“我说的。” 她坐直了身子,伸出右手小拇指,“拉钩。” 刑溟觉得幼稚,但见小人儿一脸认真,便浅笑着随她伸出小拇指。 她勾住,嘴里念念有词,“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他的笑容更深,只觉得她唇红齿白的模样娇憨可爱,怎么都看不够。 他捏住她的下巴,“给男朋友亲亲。” 说着将她按进怀里,霸道的含住她的唇…… 心下安处,乔令熙整个人放松下来,闭上眼睛攀着宽阔的肩膀,承受着他有些急切的吻,并不娴熟的回应着。 小别胜新婚,分别四天的爱人在一起,哪里是一个吻能满足的呢? 刑溟将她吻得浑身发软,抵着她的唇瓣沙哑的说:“我去洗澡,宝宝等着我。” 杏眸含着水光,请羞涩的点点头。 待他消失在浴室门里,乔令熙咬了下发麻的下唇,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目露纠结。 刑溟的确很快,抱住她的时候,健硕的身躯还染着水汽。 他轻易将她脱了个干净,覆上来的时候,一双小手抵着她的胸膛。 她红着脸说,“你一会儿……轻点。” 刑溟快被她娇美的模样迷疯了,按着她的手腕压在枕头两侧,低哑道:“轻不了。” “不行,我……” 他到底没让她说完。 刑溟这人平素伪装的温文尔雅,实则骨子狂肆不羁,尤其在床上…… 好在他还有残存的理智,没有太折腾她。 一次结束,她娇喘吁吁的趴在枕头上,男人贪恋的吻着她的后颈。 “我家宝宝真好。” 乔令熙闭着眼睛微微挣扎了下,“那个,你起来,好重。” 刑溟却不舍得,干脆就这样抱着她翻身侧躺,将她的身子整个裹在怀里。 “还没吃晚饭吧?春姨给你留了饭。” 男人慵懒的说:“不急,再抱一会儿。” 她疲累的闭上眼睛,“那我先睡了。” “这么早?”他在她耳畔暗哑的哄着:“宝宝再来一次好不好?” “不好!” 她果断的拒绝,“我累了。” 刑溟没有纠缠,在她肩头不轻不重的啃了下,“睡吧。” 乔令熙本想躲他,没想到真的睡着了。 这晚果然没做噩梦。 梦里她拿着小板凳坐在梧桐树荫里,一边吃春姨准备的果切,一边晃着脚,优哉游哉的看小人书。 斑驳的光点照在书上,空气里都是果香的沁甜…… 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揉了揉眼睛坐起来,看了眼空荡荡的床边,难道他去公司了? 洗漱完下楼刚好看到春姨。 “小姐早上好,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他呢?” “夫人来了,和先生在书房谈话。” 客厅墙上的古董挂钟此刻刚好九点。 “阿姨来这么早?” 可能有急事吧。 她问春姨,“先生吃早饭了吗?” “没呢,先生今天不去公司,刚跑完步回来夫人就到了。” “知道了,那我等他一起。” 刚说完就听到室内电梯开门的声音。 一袭淡紫真丝连衣裙的范雅娴步履优雅的迈出电梯,就注意到客厅的乔令熙。 乔令熙乖巧的上前,“阿姨早上好。” 奇怪的是,平日对她亲近和善的范雅娴,此时看到她脸色却有些疏离。 淡淡的瞥她一眼,“托姚小姐的福,我不太好。” 姚小姐…… 乔令熙的心情霎时坠入冰窟。 嘴边的笑容依然在,只是没了温度,“看来,您已经知道了。” “不然呢?”范雅娴冷冷的看过来,“你敢愚弄我,你当刑家是什么地方,当我范雅娴很好骗吗?” 见乔令熙非但不慌,嘴角还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淡笑,范雅娴顿觉恼怒! “若不是溟儿喜欢你,就算你真是乔秉贤的女儿,你以为我看得上吗?” “我把你当做未来儿媳疼爱,你居然如此骗我!” 范雅娴的怒火之下是透顶的失望。 乔令熙心下一片冰凉,浅淡的勾了勾唇角。 “对不起。” “说对不起有用吗!” 范雅娴深吸一口气,又恢复到那个极富涵养的贵妇人,冷冰冰的说:“他既然把你从那种地方救出来,对你也算仁至义尽。” “溟儿是苍澜财团未来的主人,他的妻子可以没有高贵的出身,但不能……” 她终于不忍说的太难听,“抱歉,我和他父亲无法接受你,如果你答应离开溟儿,合理范围内的要求我会尽可能的满足你。” 乔令熙清冷的眸子对上她,不卑不亢。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他。” 范雅娴紧抿着嘴唇,从齿缝里蹦出四个字。 “不知羞耻!” 说完踩着高跟鞋大步离开。 她身子晃了晃,春姨眼疾手快的扶着她。 “小姐没事吧?” 春姨担心的脸色都变了,“夫人很好相处的,怎么会这样?” 电梯门再次打开,高大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她的余光里。 乔令熙低声嘱咐春姨,“刚才的事,就当没发生,你我什么都不知道。” 春姨担忧的看着她,无声的点头。 刑溟见她站在客厅,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皱。 “今天起这么早?” 乔令熙端起恬淡的笑容,“是啊,昨晚睡的早嘛,刚下楼要去餐厅呢,你吃早饭了吗?” “没吃,”刑溟黑眸观察她的表情,见一切如常才暗自松一口气,上前牵住她的手,“等你一起吃。” 第22章 桐桐给我生个宝宝 饭桌上,她小口的吃着三明治,“听春姨说阿姨来过?怎么刚来就走呀?” 他自然的喝一口牛奶,“妈妈和朋友约好去逛游艇展会,顺路过来,我告诉她你还在睡。” “哦,”她笑道:“好日子没见阿姨了,怪想她的。” 刑溟嘴角浅浅上翘,转而提起她的功课。 饭后他要去公司。 衣帽间里,乔令熙帮他系领带,“昨晚刚出差回来,不能休息一天吗?” 刑溟捏捏她的脸蛋,“不舍得我?” 她点头,“想你陪我。” 刑溟垂眸,那两排浓密的睫毛随着她眨眼的动作上下翩飞,胸口有些窒闷。 “育明刚给我打电话,有个临时会议需要我出席,不会太久。” “好吧。” 系好领带,转身去衣柜里拿西装。 男人从身后压上来,将她困在衣柜门和他的胸膛之间。 “桐桐想不想出国读书?” 乔令熙沉默几秒,摇了摇头。 “不要,我不要离开你。” 他将她拥进怀里,着迷似的嗅闻着她身上香甜的气息。 “那就不去。” 她咬着下唇,“为什么突然想我出国?” “宝宝忘了?我们之前聊过。” “哦,”她轻声说:“好像是。” “以后不提这个,”他将她身子扳过来,黑眸温沉,“乖乖呆在我身边,哪儿都不许去。” 乔令熙美眸亮晶晶的点了点头。 目送黑色的劳斯莱斯驶出漪园的大门,一阵风吹过,她突然打了个喷嚏! 春姨有些担心,“秋天快到了,外面冷,小姐进去吧。” 她看着庭院里的几颗大树,突然想起碧霞路老宅的那颗老梧桐。 乾海市的秋天很短,往往几场雨便一夜之间坠入初冬。 每次风雨过后便遗留一地萧瑟。 她最讨厌秋天。 雷晴已经在她的书房等她上课,今天要进行阶段考试。 乔令熙强迫自己撇开杂念专心考试,几门下来,甚至连午饭都没吃。 她写完一张纸卷,雷晴便顺手阅卷,一边赞叹道:“乔小姐过目不忘,领悟能力也强,学东西很快。” 乔令熙写完一篇英语作文,放下笔,“我记得你说过,出国交换时去的y国?那里风景怎么样?” 雷晴微愣,继而笑道:“小姐想去y国吗?风景不错,而且帅哥很多哦。” 乔令熙被她逗笑了,“只是想想而已。” 一周转眼过去。 期间范雅娴没再出现过,刑溟也仿佛无事发生,只是陪她的时间更多了。 晚饭时佣人端上来一条清蒸鱼。 乔令熙喜欢吃鱼,基本每餐都有,可今天不知怎么的,鱼肉入口突然觉得恶心! 她生生压下呕吐的感觉,拧着眉头说:“这鱼好像不新鲜,端下去。” “啊?”春姨疑惑道:“鱼是下午现杀,很新鲜呀。” 杀鱼? 乔令熙脑海立刻映出一片血红! 好像嘴里的鱼肉也泛着淡淡的血腥,她再也压制不住,捂着嘴跑去洗手间。 刑溟黑着脸呵斥道:“把鱼扔了!” 她大吐一场,眼睛湿红的拍着胸口,对上男人担忧凝重的目光。 “以后再也不要吃鱼了。” 刑溟不放心,“只是鱼的问题吗?还是去医院。” “我没事,”她抿了抿嘴唇,“我就是,想到一些不好的记忆。” 刑溟会意,张开手臂抱住她,“都过去了。” 乔令熙靠在怀里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 晚上刑溟去健身室,她在书房写作业,写到一半又吐了一次!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双眼睛里藏着无数的纠结。 两天后,刑溟要参加一个慈善晚会。 他问她,“桐桐陪我去好不好?以刑家未来女主人的身份。” 乔令熙有些惊讶,望着他深情的眼眸,缓缓摇头,“不了,我不喜欢那种环境。” “不是不喜欢,只是不适应,”他扶着她的双肩,耐心的劝说:“你小时候跟随父母出席各类宴会,早已习以为常,不是吗?” 他突然提起从前,乔令熙仿佛恍然隔世。 “你迟早要嫁给我,为我重新习惯,好不好?” 乔令熙揣度着刑家夫妇的态度,稍作思索,便点了点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有什么好怕的呢? 见她同意,刑溟立刻让人送来五套礼服给她选择。 她抚摸着平坦的小腹,选了其中一条修身的一字肩月光白缎面长裙。 服装师根据她的腰围,将裙子的腰部收紧了些。 待她收拾好一切出现在他面前,刑溟不禁看怔了。 礼服服帖的材质将她盈盈一握的腰衬得纤细动人,一字肩的设计又刚好衬出她漂亮的锁骨和修长的天鹅颈。 长发微卷脑后松散的挽起,整个人慵懒而随性,纯情和魅惑奇异的混合。 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乔令熙盈盈来到他面前,“好看吗?” 刑溟长眸透着深沉墨色,占有欲在不经意间满眼,“ 我后悔了。” “那我不去喽?”她娇俏的眨眼。 刑溟长臂圈住她的腰肢,“要去,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刑溟未来的太太有多美。” 她莞尔一笑,勾魂摄魄,“高跟鞋的跟有点细,刑先生要扶着我呀。” 他垂眸,看到那双雪白玉足套在珠光系带高跟鞋里,喉头有些干痒。 他的宝贝似乎被造物者偏爱,从头发丝到脚趾,无一处不精致。 门口有几层台阶,迈下去的时候她的手下意识的护着小腹,走的十分谨慎。 “要不要换双鞋?” 刑溟突然说,他一方面担心她扭到脚,一方面占有欲泛滥,不想被其他人看到她的足。 “不要,这双鞋子好看。” 去往晚宴的路上遇到红灯,乔令熙留意到路边一对抱着孩子散步的年轻夫妇。 她下意识的代入自己和刑溟。 刑溟气势太强势,他抱孩子……会把小宝宝吓哭的吧? 她噗嗤一下笑了。 刑溟顺着她的目光注意到路边那家人。 他揽着她的腰,在耳边说:“桐桐给我生个宝宝。” “我会用我的生命保护他,不让他受半点风雨。” 乔令熙垂下眼睛,转头看他。 车里不清晰的光线下,水眸波光流转,藏着无法言说的情愫。 “有时间,我们聊聊小时候的事吧,我好像错过很多。” 第23章 就算没名分,你也要跟着他? 星辰夜幕之下,美轮美奂的荷公馆灯火通明, 一辆辆的豪车依次抵达,岚城的上流人士尽汇于此,人和人之间按照心照不宣的等级,该寒暄的寒暄,该逢迎的逢迎。 黑色限量款劳斯莱斯停在门口,连号的车牌立刻引来许多人的注意。 “这是刑溟的座驾吧?” “是他。” 柴诗韵正要往里走,听到有人提起刑溟,下意识回头看去。 身着深灰色西装三件套的男人矜贵挺拔,强大的气场仿佛与生俱来,一出现便吸引着所有人的瞩目。 他系好西装扣,绕到另一边车门,一名娇婉窈窕的美人搭着他的手,娉娉婷婷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即便有过一面之缘,柴诗韵看到乔令熙的瞬间,依然会有自惭形秽的感觉。 她太美。 门口的宾客们窃窃私语。 “这是谁啊?哪家的小姐?” “这模样这身材,我从未在岚城见过。” “早听说刑溟身边多了个女人,没想到竟这般绝色。” 有人冷嗤,“你们的消息太落后了,她姓乔,云城乔家的乔。” 众人顿时面色各异。 柴韵诗的好友义愤填膺的说:“刑溟在干嘛?你的脸往哪儿放?!” 她收回目光,斜睨好友一眼。 “该怎么放,就怎么放,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你倒有气度,谁不知道你们柴家和刑家即将联姻?” 柴韵诗往里走去,“还没有尘埃落定,轮不到我着急。” 荷公馆的主人祁先生得到消息,亲自来门口迎接。 “刑总好久不见。” 祁先生见到乔令熙并不意外,他堆着满脸和善的笑,“这位就是乔小姐吧?果然名不虚传,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祁先生谬赞,”乔令熙温婉大方,丝毫不见扭捏,“听说今晚的拍卖品有几样宋代的古董,特意让刑溟带我来府上大饱眼福。” 他爽快笑道:“若能入得了乔小姐的眼,是那东西的福气,乔小姐届时可不要手软哦。” 刑溟噙着疏离的淡笑,“当然不会,做慈善还可以讨爱人欢心,岂不两全其美?” 他的声音不算小,如此高调的示爱,是在向所有人公开他们的关系。 乔令熙意外的抬眼,正撞上男人清冷的目光下藏着的深情。 祁先生刚要说什么,门外传来一阵骚动。 “刑夫人到了。” 范雅娴穿着一件尊贵深紫色满绣旗袍,笑吟吟的在一众人簇拥下,雍容的走进公馆大厅。 她见到乔令熙丝毫没有异样,甚至夸赞道:“这条裙子很适合你。” 那慈爱的模样,仿佛前几日的龃龉不曾发生过。 乔令熙也如以往般温和乖顺。 各人见状,看她的眼神又不一样了。 乔令熙对范雅娴的反应不奇怪,身份越高越讲究体面,表面功夫而已,并不会影响她对自己的态度。 就在这时,她余光不经意的扫到站在宾客中的两个人。 定睛一看,身体突然僵住! 是姚青原和乔玉菲! 他们怎么会…… 乔令熙立刻明白过来,看向正和其他贵妇寒暄的范雅娴。 后者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朝她淡淡的扬唇,眼神里却暗含警告! 原来是这样。 乔令熙惊讶过后突然想笑,这就是苍澜集团董事长夫人的手段? 刑溟正和一位老总聊天,身边的小女人轻轻拽了下他袖子。 “你们聊着,我去拿点吃的。” 刑溟点头,嘱咐道:“你最近胃不好,不要吃太凉的东西。” 对面的老总投来揶揄的目光,乔令熙有点不好意思,“知道啦。” 果不其然,她刚走到自助餐台前,那两人便如影随形的来到她身边。 “这段日子爸爸一直在找你。”姚青原担忧的说。 乔玉菲小声说:“你跟刑溟是怎么回事儿?你俩在一起了?” 乔令熙夹起一块提拉米苏放进餐盘里,淡淡的说:“我已经跟您说的很清楚,我和姚家再无关系。” “桐桐!你……” 姚青原的话被乔玉菲打断,“你身体里还流着你爸的血,有没有关系你说了不算!” “别以为刑溟能给你当靠山,刑家看上的是灏钧实业的千金,他根本不会娶你。” 乔令熙没看她,又夹了一块柠檬千层。 “是吗?小姨都能勾引到姐夫,一定很有心得吧,要不您教教我怎么办?” “你!” 乔玉菲脸一阵红一阵白,“我是为你好,你冒顶云城乔家的名号,被人揭破不是更丢人?再说得罪了乔家,咱家的公司就不用开了!” 姚青原见她不为所动,语重心长的说:“好孩子,是爸爸没有保护好你,给爸爸一个机会弥补好吗?回家吧,这也是你妈妈的心愿啊。” 提到早逝的妈妈,乔令熙终于转头看他。 “我妈妈的心愿,是要我幸福快乐的活着,”她顿了顿,眼里闪过鄙夷,“最对不起妈妈的人就是你,你用她来劝我,不觉得羞愧吗?” 姚青原的脸色微变。 乔令熙压下心头的怒火,冷着一张俏脸,“既然怕惹祸上身就不要掺和进来,是生是死,我自己负责。” 她的冷漠,令姚青原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桐桐……我是爸爸啊,你在我怀里长大,怎么能不认我呢?” 曾经温馨的画面一闪而过,乔令熙拿着餐盘的手微微用力。 她眼眸戏谑,“早干嘛去了?” 乔玉菲咬牙,“就算没名分,你也要跟着他?” 乔令熙刚要开口,身后传来男人醇厚威严的声音。 “你在替我做决定吗?” 乔令熙没回头。 乔玉菲面露慌乱,急忙笑着圆场:“我们说笑呢,刑先生误会了。” 姚青原沉着脸,“刑总可以聊聊吗?” “有什么好聊的?”乔令熙脱口而出! 一只温暖的大手按上她的肩头,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 “姚先生请吧。” 姚青原看她一眼,跟着刑溟离开。 乔令熙稳住心神,往沙发区走去。 乔玉菲又跟上来,“慈善晚会的主办人不会无缘无故请我们来,你的身份已经瞒不住了,跟我们走吧!难道我和你爸还会害你?” 乔令熙坐在沙发上,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 “我被人绑架那天,你在哪里?” 第24章 怎么没在学校里见过你? 乔玉菲脸上一瞬间的惊慌没有躲过乔令熙眼睛。 她下意识的别开眼,欲盖弥彰的扯了扯嘴角。 “我、我跟同学旅游去了,不在乾海,你问这个干嘛?” 乔令熙没说话,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会儿才收回目光,拿小银叉吃起蛋糕。 乔玉菲目光闪烁,咬了咬后槽牙,语气软下来。 “桐桐,事情已经过去了,咱们回去一家人好好过日子,行吗?” 荷公馆准备的提拉米苏甜的齁人,乔令熙吃了一口便蹙起秀眉不肯吃了。 她坐直身子,拿纸巾沾了沾嘴角,淡淡的说:“那是你们一家人的日子,不是我的。” “你……” 乔玉菲正想再劝,乔令熙已经站起来,“我去下洗手间,你自便。” 月光白的缎面泛着淡雅的光泽,随着她的走动,光泽在她凹凸有致的身体上画出诱人的曲线。 她就像一个天生的聚光点,吸引着在场许多人的视线。 乔玉菲想到她方才的话,脊背一阵发凉。 “我可以坐这儿吗?” 一道礼貌的询问打断她的思绪,乔玉菲抬头看去,竟是个气质颇为干练的短发女人,她点点头,“请坐。” 柴韵诗坐在她身边,笑意晏晏道:“您和乔小姐认识?” 洗手间。 微凉的水流划过指尖,乔令熙的思绪飘回到八年前,那个噩梦开始的下午。 夏天,放学后太阳还高高的挂着。 接她的保姆出门有些晚,这会儿还堵在路上,她站在路边被太阳耀的睁不开眼睛。 她正犹豫要不要打车回家的时候,随着刺耳的刹车声,一辆黑色面包车毫无预兆的停在她面前! 车上下来两个人,身影黑压压的遮住阳光,也打乱了她原本安逸的人生。 车子快速驶离学校门口 ,惊恐之间,她透过车窗看到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平素疼爱她的小姨,此刻正站在公路对面的树下,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的方向。 …… 高跟鞋由远及近的声音夹杂着说话声,乔令熙睁开眼睛,把水龙头关掉,抽了张纸巾擦手。 “刑溟女朋友真是乔家的?怎么以前没见过?” “听说乔四爷那支的,刚回国。” “刚回国就跟刑溟在一起啦?我看柴韵诗没什么反应,她不是要和刑溟订婚吗?” “你懂什么?乔家当然比柴家好啊。” “也对,长得漂亮家世又好,我是刑溟也不选柴韵诗那个男人婆。” 两人笑着绕过屏风,看到有人在便熄了话头。 乔令熙出来没见到刑溟,正想找个角落休息,却被人拦住。 “乔小姐去那边坐吧,大家都很想认识您呢。” 看着面前穿着得体的中年女人,乔令熙淡笑着点头,“好呀。” 沙发区已经坐了一圈贵妇小姐,朝她投来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 邀请她过来的女人笑道:“人我请来了,大家聊聊天互相认识下,以后要常见面呢。” 乔令熙坐下,便有人问:“乔小姐看着年轻,过二十没有?” “没有呢,今年刚十九岁。” “听说你在米国长大,在哪个州呢?读的哪所大学?” 她按照刑溟之前交给她的身份背景,落落大方的一一作答。 这时在座有人诧异道:“我也是s大毕业的,怎么没在学校里见过你?” 第25章 我相信你 在场的人都是第一次见她,见女孩这么说,看她的眼神便有些耐人寻味。 乔令熙很从容,“s大有三十一个学院,我在圣玛丽学院,您呢?” 女孩一愣,惊讶道:“乔小姐在圣玛丽?那怪不得。” 万物皆有等级之分,三十一个学院自然也分高低,圣玛丽学院便是s大最古老最核心,也是最富有的学院。 学院除了考核学生本身,其背后的家族影响力和财富也是重要的一环,并非所有人都能进。 里面的学生自成圈子,和其他学院没有往来不奇怪。 那女孩的母亲笑道:“乔小姐言谈举止端庄典雅,我家琳琳有您一半的优秀我就放心了,”她看向女儿,“既然是校友就要多走动,多向乔小姐学习。” 乔令熙对众人的寒暄应对自如,浅笑温柔,眼底却没有半分温度。 侍者走过来,在她耳边低语一番,乔令熙起身告辞。 大厅的一面墙边放着几尊古董花瓶,柴诗韵正端着酒杯,欣赏着其中一尊。 见她过来,她淡然的笑道:“我最不喜欢跟那帮太太小姐聊天,亏得乔小姐有耐性。” “找我有话说?”乔令熙跟侍者要了杯果汁,开门见山。 深红如雪的酒液在杯中波荡,她说:“刑夫人跟我母亲聊天时,隐晦的重提了联姻的事。” 柴韵诗有些复杂的看向她,“我很好奇,她为什么会放弃背景雄厚的乔家,而选择我们呢?” 玻璃柜里的青玉花瓶在背景灯下泛着光泽,将女孩清冽的眸光映出极浅的青色。 还有那精致的鼻梁和唇形,同为女人的柴韵诗都觉得赏心悦目。 乔令熙平静的眨了眨眼睛,抬起眼,莞尔一笑。 “我不知道。” 柴韵诗从她的美貌里回神,不解道:“那你的态度是?” “顺其自然,”莹白的指尖触碰玻璃柜,“若这种事都需要我操心,他便不是我的良配。” 柴韵诗挑眉,她能说出这番话,说明她对刑溟有足够的把握。 她顿了顿又问:“乔小姐认识姚氏集团的董事长夫妇?” “那是我的私事,不好意思。” 乔令熙拒绝的干脆。 “哦,”柴韵诗低眸浅笑:“姚夫人说,您很像姚先生失踪的女儿。” 在她的注视下,乔令熙笑了,“也许是思女心切,看谁都觉得像。” 话音刚落,她留意到柴韵诗看向她身后。 回头,就见刑溟朝这边走来。 他是世界上最适合穿西装的人,近一米九的体型挺拔高大,完美的宽肩窄腰下一双大长腿修长笔直,再配上那张俊美清冷的脸,背后无法估量的财富和势力,他拥有让人向往疯狂的资本。 刑溟来到她身边,习惯性的揽住她的腰。 “在聊什么?” 乔令熙习以为常的温柔,在柴韵诗眼里却陌生至极。 她笑道:“在和乔小姐欣赏这尊古董。” “没有哦,”乔令熙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她告诉我,范阿姨有和她母亲谈联姻呢。” 刑溟深眸黑沉沉的压过来,柴韵诗脸上有一瞬间的惊慌。 她干脆耸了耸肩,算是坦然默认。 好在刑溟只是警告性的说:“家母说笑的话,柴小姐不会当真吧?” “当然不会,”柴韵诗尴尬的笑笑,“祝您和乔小姐百年好合,失陪。” 柴韵诗踩着高跟鞋快步离开。 角落里只剩下他们二人,乔令熙抬手整理下他西装的领花,“姚青原打发了?” “嗯,”刑溟食指挑起她的下巴,锐利的目光深锁着她的小脸,“听到刑家和柴家联姻,什么感觉?” 她菱唇微扬,吐气如兰,“没感觉,因为……我相信你。” 刑溟似乎很满意她的答案,下意识的低头想吻她,看到她唇上的口红又不得不停下,剑眉不悦的皱起。 “化妆品只会污染你。” 乔令熙扬唇,美目波光流转,放低声音说:“好多人在看我们呢。” 环在她腰间的大手不甘的用力,他挺直了腰背。 慈善拍卖会开始。 一个个世所罕见的古董被推上台,以几百万至上千万的价格被拍走。 金钱对在场的宾客来说,只是口中轻飘飘的数字。 台下设了沙发,乔令熙慵懒的倚靠着他,美目意兴阑珊。 “没有感兴趣的东西?” “没有,那些瓶瓶罐罐拿回去又不能用,浪费。”她淡淡的说。 正说着,台上拿上来一个颜色艳丽的珐琅锦盒。 主持人说:“这可是今晚的压轴至宝,明代传下来的金蝉玉叶。” 乔令熙说:“名字怪好听。” “喜欢就买下来。”刑溟说道,难得听她说句好听。 “还没看到东西呢,急什么呀。” 主持人将锦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簪子,“金蝉玉叶簪,稀罕在簪头的树叶金蝉为天然黄翡,簪杆为帝王绿,两种颜色浑然天成出自同一块料,且为玻璃种,世所罕见。” 在聚光灯下,那簪子仿佛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乔令熙不禁感叹:“好美。” 刑溟看她一眼,随意的扬起手。 他们坐在最中间的位置,主持人一眼看到,他笑道:“刑先生的意思是?” 顿时所有人目光汇聚向这边。 乔令熙没留意他的动作,也好奇的转过头。 男人扬了扬唇,“这簪子我要了,价格不论。” 主持人大喜:“刑先生果然大方,但是也要经过拍卖的流程,起拍价是——”他朗声道:“五千万!” 起拍价就五千万? 不等刑溟说话,宾客里便有人叫道:“五千五百万。” 刑溟头也不回,“六千万。” 那人继续喊:“六千三百万!” 他已经确定要拍,那人就是有意叫价了,乔令熙回头看去,是一个年轻的男人。 见她看向自己,那人朝她扬了扬下巴,挑逗意味十足。 乔令熙别开眼,刑溟已经再次报价:“六千八百万。” 年轻男人又喊:“七千万!” 话音落,却听女孩娇糯清冷的声线响起:“我不要了。” 乔令熙扬起脸,杏眸流动着俏皮,“既然他那么锲而不舍,就给他吧。” 她小小声的说:“这么多钱,还不如直接存我银行卡里呢。” 刑溟玩味的扬唇,“也好。” 主持人开始倒数:“七千万第一次!七千万……” 第26章 我用八年把你找回来,死都不会放手! 年轻人果然急了。 “不好意思,我不要,就是跟刑总开个玩笑。” 开个玩笑把竞拍价格提高两千万? 主持人在台上很尴尬,主办方祁先生更是黑了脸。 那年轻人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我哪儿知道堂堂苍澜财团刑总会心疼这点儿钱啊?小气。” 他旁边的好友用胳膊肘碰他一下,咬牙切齿:“不要命了?闭嘴吧你!” 苍澜集团虽不至于富可敌国,在明面上的财富在国内是排的上前三的大财团,七千万的确不多。 可大家都看的出来,刑溟身边那个美貌近妖的女孩子是故意的。 主持人快速反应过来,舔着脸朝刑溟笑着:“那刑先生呢?” 刑溟揽着身边人的肩,“看我女朋友的意思。” 乔令熙懒懒的说:“说不要就不要。”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刑溟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七千一百万。” 主持人猛地松了口气,甚至连倒数的环节都省去了,一锤定音。 “七千一百万,成交!恭喜刑溟先生拍得金蝉玉叶!” 掌声中,所有人都将他独一无二的宠溺看的清清楚楚。 乔令熙嘟哝着:“我都说不要了。” 刑溟在她耳边说:“宝宝头发很美,那簪子配得上你。” 她耳朵被他弄的痒痒的,稍离开一点,又被他搂着肩膀按回怀里。 霸道的很。 宾客中,范雅娴身边的贵妇说:“看来好事将近,恭喜恭喜。” 范雅娴端庄的笑容无懈可击。 慈善晚宴归于尾声,大家各自寒暄着散去。 荷公馆门口,各家的车子排着队来接,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女人跑过来。 她朝着前方的乔令熙大喊道:“姚漪跟小姨回家吧!你不能不认我们啊!” 众人一片哗然! “发生什么事了?” “那不是姚夫人吗?她在说谁?” 乔令熙眯起眼睛,面无表情的睨着乔玉菲。 刑溟眼底闪过冷冽的杀意,看向祁先生。 祁先生立刻会意,上前拦住乔玉菲,“有什么事您单独跟我说。” 说着便试图将她带到一边。 可乔玉菲一把甩开他,朝她抹起眼泪:“小姨知道你想攀高枝,可也不能骗人啊,你叫姚漪,你父亲是姚青原,跟人家云城乔家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一阵不易察觉的倒抽气声,所有人或惊讶或鄙夷的眼神瞬间集中在乔令熙身上! 可那张精致的小鹅蛋脸面无表情,仿佛被吓到了。 刑溟冷冷的说:“污蔑我女朋友的后果,你们姚家承担的起吗?” “我没有污蔑她!” 乔玉菲声音尖利,急急的辩驳着:“她原名叫姚漪,八年前失踪,不久刚回来改的名字!不信可以查!” 刑溟居高临下,漠然凉薄,声音冷的像块冰砸在地上! “你一句话我就要查?你算什么东西?” 他揽着乔令熙便要走,乔玉菲又大喊道:“姚漪你为什么不说话!别给我们姚家惹祸上身!” 乔令熙突然停下脚步,回身来到乔玉菲面前。 夜晚公馆的灯光下,那张脸美的不真实,可乔玉菲从她眼睛感受到的,却是骇然的杀意! “我知道你弄丢了外甥女很难过,可是我已经说过,你们真的认错人了,我的父亲是乔秉贤,不是什么姚青原。” “你再这样闹下去,我就要报警了。” 乔玉菲看着面前的女孩,顿生出强烈的诡异感,她的眼神那么可怕,声音却是那样柔软娇糯。 她反应过来,正要说话,女孩突然压低声音说:“你想让你女儿尝尝我受过的苦吗?” 鸡皮疙瘩瞬间爬满乔玉菲的后背! 见她目露惊恐,乔令熙温婉的笑了,“我会把你外甥女的事转告堂叔留意,有消息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 她口中的堂叔是乔二爷那一脉,在国家公安厅任职,位高权重。 乔玉菲张了张口,再说不出话来。 祁先生急忙派人将乔玉菲送走,乔令熙从容的回到刑溟身边。 她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惋惜道:“可能是思念成疾,真是可怜。” 刑溟长眸深邃,将她拥入怀中,向一旁的范雅娴告别。 范雅娴点了点头,目光复杂的看她一眼,对他说:“回去早点休息,明天回家见你父亲。” “是。” 乔令熙甜甜的笑着:“阿姨再见。” 黑色劳斯莱斯缓缓驶离荷公馆。 回去的路上,乔令熙脸上已经全然不见了笑容,无声的看向路边的霓虹灯。 刑溟把她抱到腿上,“别生气,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能有什么交代呢,”她轻轻叹了口气,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那是你母亲,我不想你难做。” 他抚摸着她的下巴,温润滑腻的触感令他爱不释手。 他说:“小坏蛋,别对我用这套。” 四目相对,她无辜的眨眨眼,鸦羽似的睫毛扇呀扇,乖顺的靠在他颈窝里。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刑溟没有戳穿她,反而是噙着笑,吻了吻她的鼻尖。 “你啊……什么样子我都喜欢的不得了。” 说着便去寻她的唇。 她躲开,软软的说:“先擦口红……我不要吃口红。” 刑溟对她有万般耐心,拿了张抽纸为她轻柔的擦拭掉唇膏,才低头含住…… 他接吻时手总是闲不住,乔令熙顾忌前方开车的司机,生生按住他的手。 然后抓着他的手放在了她的小腹上。 你……有感觉到什么吗? 漪园卧室里,月光白的缎面礼服终是被他扯碎,她穿着那双细跟系带高跟鞋被他按在墙上…… 拔掉固定的发卡,长发倾泻而下! 做了微卷的头发蜿蜒着披散在她羸弱的肩头,透过头发的间隙,背上那簇罂粟花红的妖异。 她就像个妖精,柔弱的仿佛一口气便能吹散,又魅惑的勾人心魂! 刑溟自身后掐住她的脖子,她被迫仰起头。 他在她耳边如恶魔般低语,“我用八年把你找回来,死都不会放手!” 有些时候,他就像藏在人皮下的魔鬼,时而温润斯文,时而看她的眼神布满恐怖的占有欲…… 她始终看不透他。 第27章 那就是情人喽 刑溟太高。 她一米六八的个子穿着十公分的高跟鞋还是要垫着脚。 粉白色的指甲掐着墙布,溢出口的轻吟被撞的破碎…… 事后她像一个玩坏的布娃娃似的被抱进洗手间,许久之后意识模糊的被抱出来。 终于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她闭着眼睛舒适的呢喃:“我要睡觉啦。” 刑溟穿着白色的浴袍坐在床边,手指插进她刚吹干的头发里,确认没有潮气,顺势将她裹在身上的浴巾抽走。 被子下面露出的半个雪背有几处吻痕,不等他看清楚,小人儿便卷着被子裹紧自己,迷迷糊糊的嘟哝道:“晚安。” 刑溟勾唇,眸光温润,侧身坐到床尾握住她被子下的玉足。 “穿高跟鞋脚痛吗?” 小人儿累极了,沉睡的边缘含糊的唔了声。 于是刑溟掀开被子,给她按摩脚丫。 雪白莹润,触手滑腻软嫩,半分硬茧都没有。 不过她的皮肤嫩,被高跟鞋的系带勒出几道红痕,看着触目惊心中透出几分凌虐的美感。 担心弄醒她,手的力气放的很轻,不一会儿卧室里便陷入宁谧。 直到两只足都按摩完成,她已经睡的很沉了,长而浓密的睫毛垂在眼下,乖顺的要命。 刑溟心知不该吵醒她,还是没忍住,俯身含住她的唇。 他吻得小心,睡梦中的女孩微微皱了皱眉,没醒,结果便回来他的变本加厉…… 身上覆上一具强壮的躯体,乔令熙百般不愿的被弄醒了。 她拧着好看的眉毛,手脚并用的挣扎起来,慌乱中一把抓住他的头发! “唔!呜呜!” 嘴巴终于被放开,她艰难的睁开眼睛气鼓鼓的看着他,“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箭在弦上,刑溟喉头滚动,哑声哄着:“乖宝宝再来一次。” “不要!已经两次了,好累!你起来!” 刑溟对她耐心十足,“乖,我很快。” 她恼极了,“你每次都说很快!骗子!大骗子!别影响我睡觉!” 女孩声音软糯,凶起来也没多少威慑力,刑溟瞧她困倦的眼睛都要睁不开,到底没忍心。 他捏捏她的脸蛋,“睡吧。” 身上一轻,乔令熙把被子拉高盖住身体,半眯着眼睛看他穿浴袍。 “你去哪儿?” “有事要处理,你先睡。” 乔令熙嗯了声,咬了咬下唇,“乔玉菲他们……是范阿姨请来的。” 男人系好腰带,伟岸的身躯转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交给我。” 他离开卧室后,乔令熙垂眸沉思半晌,摸摸小腹,抱着他的枕头沉沉睡去。 书房。 开完一场越洋会议,刑溟捏了捏眉心。 电话划破书房的安静,他按下接听键,声音淡漠:“怎么样了?” 得到对方的汇报,他面无表情的嗯一声,挂断电话。 回到卧室,见她抱着自己的枕头,薄唇不由扬起温柔的弧度。 乔令熙梦见光着脚在山林里跑,身后的人紧追不舍,脚步声越来越近! 突然她脚下一空,整个人坠入云端! 云彩软绵绵的,抚在脸上轻柔温暖,方才的紧张瞬间消失不见…… 她抱着那团暖呼呼的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刑溟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的小人儿,满足的闭上眼睛。 翌日。 刑溟陪她吃完早饭便去了公司。 上课休息的间隙,雷晴提起昨晚的慈善拍卖酒会,“全城都知道昨晚刑先生重金为您拍下一枚玉簪?不知我有没有荣幸欣赏一下?” “你不说我都要忘了,稍等一下。” 乔令熙回房间,在保险柜里找到了那个珐琅锦盒。 雷晴打开锦盒,小心的拿起里面金蝉玉叶簪。 昨晚是在聚光灯下,美的光彩夺目,想不到自然光下依然美不胜收。 仿佛有一汪清澈的泉水在簪子里流动,通透温润。 雷晴由衷的感叹:“真美,不过最美好的还是这簪子的寓意?” “哦?”乔令熙好奇,“什么寓意?” “发簪上的蝉寓意脱壳重生,来世相见,蝉下面的黄翡叶子寓意女孩金枝玉叶,簪子意与之结发相知终老。” 雷晴笑道:“一般在古代送给正妻或者深爱之人,湘城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就是一枚金蝉玉叶簪,是一名官员爱妾的陪葬品,据说价值几个亿,不过不如您这个水头好。” “小妾?” 乔令熙莞尔,“看来官员很喜欢那名小妾。” 她接过簪子,三两下将长发挽起固定在发间。 “七千多万的古董簪,您就这么用了?”雷晴面露惊讶。 乔令熙淡笑,“簪子不就是拿来用的吗?” 又学了一会儿,春姨来到书房,“小姐,刑夫人来了。” 范雅娴…… 雷晴识趣的说:“那先到这里,下午我再来。” 乔令熙送雷晴下楼,便看到范雅娴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喝茶。 她走上前,“阿姨怎么来了?” 范雅娴保养得宜的脸上透着疏离,“这是我儿子的家,我来有什么问题吗?” 她抬头瞥见乔令熙头上插着的发簪,眼神更冷了些。 “簪子很漂亮,但是你戴着安心吗?” 乔令熙隔着她一段距离坐下,抬手摸了摸簪子,微微笑道:“刑溟送簪子给我就是想哄我开心,现在他目的达到,应该很高兴吧。” 范雅娴斜睨着她,脸沉下来。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说会道?” 乔令熙云淡风轻的笑了。 “我的态度,取决于他人对我的态度。” 她开门见山,“您有话对我说?” 范雅娴挥退佣人,“原本我和他父亲明确不会接受你这样的儿媳,但是我们疼儿子,他既然喜欢你,还为了你不惜生死,那我们也不好棒打鸳鸯。” 她顿了顿,“你可以继续跟他在一起,刑家也不会插手你们的事,只是不能结婚,也不能对外人提到你和刑溟的关系。” 乔令熙玩味的挑眉,“那就是情人喽?” “没错,”范雅娴说:“上流社会有几个情人不奇怪,若你生的孩子若是优秀,我们可以考虑给他继承权。” 她看过来,“条件很优渥,你应该懂我们为人父母的苦心。” 第28章 她只有十九岁,我可以等她长大 范雅娴注视着身旁的女孩。 她穿着浅粉色的真丝连衣裙,身姿挺拔优雅,头发虽然挽的随意,却又透着一种贵气的慵懒。 这份气度比她见过的许多千金小姐还要好。 若不是她曾在金三角待过八年…… 范雅娴的惋惜一闪而过,女孩在此时开口了。 “我听刑溟的,只要他同意我没意见。” 范雅娴蹙眉,眼神凌厉,“你明知道他不会亏待你。” 乔令熙转过头,娇丽绝尘的小脸淡然一笑,“我很好说话的,也不在意名分,至于刑溟……” 她无奈道:“您作为母亲尚且不能说服他,更何况我呢?” 范雅娴眯了眯眼睛,冷声说:“你用乔秉贤女儿的身份蒙骗乔家,若他们执意问责,你觉得谁能替你挡下来?” “乔家会如何问责呢?”乔令熙眨眨眼,“总不能杀了我吧?或者,我亲自去乔家请罪认错?” 范雅娴见她油盐不进,沉着脸站起身,丢下一句:“你好自为之吧。”便离开了。 乔令熙踢掉拖鞋,双腿斜坐在沙发上,撑头的时候不经意碰到发簪,她信手抽了出来。 端详着手里无比精致的金蝉玉叶簪,联想到那个小妾的故事,突然觉得好笑。 “这簪子有毒吧……” 乔家庄园。 书房里,父子俩对坐着,空气压抑紧张仿佛凝滞。 刑晏礼率先败下阵来,沉沉的叹了口气,“爸知道那女孩对你很重要,但现在不是八年前,你把她救出金三角,也算还清了她的恩情。” “她的背景和经历太复杂,我和你母亲不建议你和她有太多往来,可既然你对她执着,那就留在身边当个情人吧。” “除了名分,未来刑太太有的,她也有,不算亏待。” 他停顿几秒,威严的虎目对上面前优秀的儿子,“这是我们最大的让步。” 刑溟静静的听他说完,抬起眼。 “您和母亲不接受她,不仅仅因为她曾在金三角待过八年吧。” “没错,”刑晏礼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第二个原因更现实,你们的认知观念存在巨大差异,短时间内蜜里调油,可时间一长呢?” “你是hbs商学院的荣誉毕业生,她被绑架的时候小学还没毕业,金三角那种地方长大的孩子,三观和和普通人是不相容的。” “堂堂苍澜集团未来的继承人,你的一举一动都关系着集团的股价和无数股民的钱包,爸爸不止要为你的幸福负责,也要为股民的钱包负责。” 刑溟沉默良久,淡淡的说:“她只有十九岁,我可以等她长大。” - 刑溟回来之前,乔令熙刚吐过一次。 随着孕期增长,她孕吐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以刑溟对她紧张的程度恐怕瞒不住了。 她无力的靠着洗手台,抚摸着还未显怀的小腹。 “怎么办呀,你爷爷奶奶不喜欢妈妈。” 她垂着眼睛,柔柔的说:“你说,他们会喜欢你吗?” 片刻后,她穿着粉白的纯棉连衣裙站在主楼门口欢迎他回家。 他将外套递给佣人,抱着她就来到卧室,压在门后面。 嘴唇被吮了吮,低哑的说:“乖宝宝想我了吗?” “想了,”一双玉臂圈上他的脖颈,“范阿姨来过,你知道的吧?” 刑溟解开她的连衣裙抽绳,裙子瞬间向两边敞开,向他展现着独属于他的春光。 他解开她的内衣扣,单手托起她放在床上。 刑溟一把踹开领带,深眸居高临下的欣赏着她美丽的身体。 “不用在意他们的话。” “你是我的女人,我的宝贝,没有人可以撼动你的位置。” 蕾丝边的小裤被丢在地上,男人俯身,耳鬓厮磨,“满脑子都是你,小坏蛋给我下了什么蛊?” 乔令熙无辜的撅着粉嫩的唇瓣,“才没有呢。” “狡辩……” 楼下,厨房来人问春姨,“晚饭已经准备好,先生和小姐不下楼吃饭吗?” 春姨笑了笑,“先热着吧,这个点儿没下来,就得一个小时之后了。” 大家心照不宣,但也明白刑溟有多宠爱她,每天回家俩人都得缠绵一会儿。 事后,乔令熙换上一套宽松的家居裙,用以前的翡翠簪子随意的挽了下头发。 刑溟洗完澡出来拥住她,“昨晚那根簪子不喜欢?” 他着了迷的嗅闻着她身上的味道。 乔令熙轻哼,“那簪子是送小妾的,我不要。” “什么小妾?”他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转过脸,“我母亲对你说了不爱听的话?” 四目相对,刑溟便有了答案。 刚经历情事的男人眼底流动着餍足,他指腹抚摸着她的下巴。 “除了我,宝宝不需要在意任何人。” 乔令熙仰着小脸,娇憨道:“你说的。” “我说的,”他啄了啄她的唇,“那簪子不喜欢就砸了买新的,不许不开心。” 乔令熙心结稍解,“那么贵呢,我才不要砸。” 刑溟道:“随你处置,卖了也好,钱自己留着。” 吃完饭散步的时候,她说起小时候的事。 “之前我只记得傅明赫,不记得你,不生气吗?” 初秋微凉的风里,男人垂眸瞥她一眼,凉飕飕的说:“当然生气,恨不得把你屁股打烂。” 她下意识的捂住屁股,“谁让你不告诉我。” 他扬起嘴角,“我在等你后悔莫及,幡然悔悟,然后更爱我。” 乔令熙愣了下,嗤笑出声,“你好傻。” “所以,你是傅家抱错的孩子?” “是蓄意抱错,”提到过去,他脸上的笑意随风而逝,“我母亲出门在外提前生产,不得不送进最近的人民医院,刚巧傅臻的情人也在那座医院的病房。” “她自知自己生的私生子得不到好的照顾,于是想方设法把我掉包……” 刑溟停下脚步,看着身边美丽的女孩,眸光讳沉如海。 “傅家那段日子是噩梦,你,是噩梦里唯一美好的记忆。” 乔令熙被他眼中的虔诚震撼到。 “原来我小时候,做了这么伟大的事情呀?” 他轻轻点了下她的额头,“所以,你可以挟恩以报,要求我做任何事。” 乔令熙大眼睛转了转,来了主意,“我们分房睡吧!” “不行。” “……” 她本以为身份暴露,云城乔家就算不要说法,也不会再理睬她。 可三天之后她却接到乔老太太亲自打来的电话。 “乖囡囡怎么不来看我呀?” 第29章 先苦后甜,以后都是好日子 适逢周末,刑溟陪乔令熙来到云城。 他们没有立刻去乔家,而是去了当地的一处天然公园。 别墅建在公园的一隅,只有廖廖几栋,但是占地面积不小,周围绿化覆盖高,空气十分清新宜人。 庭院里除了常规的游泳池和喷泉、花廊,还设有一座纳凉的小亭子,三层的白色主楼静静的伫立在绿意之中,安逸静谧。 “喜欢吗?” 乔令熙目光转移到身边男人身上,“这是你新置办的房产?建在公园里,这么大的地皮一定很贵吧?” 刑溟环着她肩头的手,捏了捏她饱满的耳垂。 “比那支簪子稍贵一点。” 乔令熙眨眨眼,“我们偶尔过来,没必要买这么贵的房子。” 男人扬唇,揶揄道:“宝宝在替我心疼钱?” 乔令熙粉唇一抿,“花钱给自己买房子,你高兴就好。” 刑溟又捏捏她软嘟嘟的耳垂,“进去吧。” 别墅内部装修风雅不失大气,纯白的底色温馨干净,很契合公园别墅的呼吸感。 他牵着她的手,沿着实木旋转楼梯来到二楼卧室,她第一眼便看到里面放着的千工拔步床。 刑溟说:“上次睡过乔家的千工床,觉得还不错。” 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尤其疼你的时候特别有感觉。” 乔令熙脸刷的红了,水汪汪的杏核眼瞪他,“大白天胡说什么呢!” 她躲开他的怀抱坐到床边,欣赏着这间古意雅致的卧室,越看越喜欢。 “明晚过来住一晚吧。” 说完她停顿了几秒,眼尾耷拉下来,“不知老太太的态度如何,也许不会留我们过夜。” 刑溟坐在她身边,“舍不得乔老太太?” “嗯,”乔令熙脑海里想到那位慈祥的百岁老人,轻声说:“怎样都好,本来就是我不诚实。” “小傻瓜,”刑溟拥着她,“放心,不会有事。” 他笃定的语气令她怀疑。 她的猜测在见到老太太之后,有了答案。 他们二人到的时候,乔老太太正躺在树荫下的摇椅上。 她穿着长袖的宽松唐装,满头银发一丝不苟的在脑后挽成发髻,发间依然插着那根帝王绿翡翠簪,笑起来满脸松弛的褶子,眼睛一如既往的矍铄清明。 “你这丫头好不懂事,曾祖母不给你打电话,就不来看我是吧?” 老太太瞅着她嗔道。 见到她的笑容,乔令熙悬着的心仿佛落入一片温热的水里。 她上前半蹲在摇椅旁,握住干枯的手,眼睛里仿佛缀着一层水光,“曾孙女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常来。” 乔老太太慈爱的笑了,轻柔的抚摸她的发顶。 “好孩子,这些年受大苦喽。” 这句话听着突兀,却让乔令熙心头一荡。 老太太已经知晓了她的过往? 她张了张口,喉头却被哽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渐渐湿润了眼眶。 半晌,她哽咽道:“曾祖母您……不怪我?” “不用说了,”乔老太太帮她拭去眼泪,“这事儿要怪也是怪刑溟,怪不着你。” 她笑着抬起眼,看向她身后的男人,“他呀,机灵的很,早对我坦白过喽。” 一旁的秦雪鸯说:“害的老太太心疼你,还哭了一场呢。” 乔令熙含泪,愕然的看向乔老太太,她无比和蔼的说:“人这一生啊,吃的苦都是老天爷定好的,先苦后甜,以后都是好日子。” 乔令熙仿佛感受到她千疮百孔的心脏,被一双苍老而温暖的手托举着。 她伏在老太太铺着薄毯的腿上,眼泪无声的掉进毯子里。 中午陪老人吃过午饭,侍候她睡下,便悄然离开房间。 主院的廊下,刑溟正在欣赏一朵待开未开的秋菊。 他难得没穿西装,一袭白色休闲装衬的他长身玉立,听到脚步声回望过来,冷峻的脸上如春风化雨。 “宝宝这下放心了?” 乔令熙没好气的瞥他一眼,“既然老太太已经知道,你干嘛不早告诉我?还得老人家亲自给我打电话。” 刑溟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她的小脸。 “我之前并不知道,你把乔老太太看的这么重。” 他挑起她的下巴,目光深邃,“或者说,旁人很难感受到你的情感。” 乔令熙被他幽深的眸子看的莫名心虚。 可越是这样,她越是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那我对你的感情呢,你感觉得到吗?” 刑溟注视她良久,薄唇轻扬,“当然。” “那不就好了,疑神疑鬼的,”她往前走去,“我累了,要睡午觉。” 刑溟望着她的背影,眼中流露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 吃完饭的时候,乔昱严和乔昱谨,以及几个同辈来老宅探望老太太。 因为乔令熙年纪小,她乖顺的叫了一圈的哥哥。 乔昱谨高兴的咧嘴,“真好,一下多了个这么漂亮的妹妹,居然还是溟哥的女朋友,喜上加喜呀!” 其他几人对她也很善意,只有乔昱严始终不拿正眼看她。 老太太拿拐棍敲了下他的腿,笑道:“眼睛长到头顶上了?看不见人?” 乔昱严无奈的叹了口气,朝乔令熙敷衍的点点头。 乔令熙小脸挂着温婉无害的笑,“曾祖母别怪堂哥,他的职业严肃惯了,对我冷淡一点没关系的。” 这话说的茶味十足,惹的乔昱严回眸瞥她。 乔令熙大眼睛弯成小月牙,就差把“有恃无恐”打到额头上。 刑溟淡淡的说:“把你审犯人的眼神收一收,小心吓着她。” 老太太也说:“昱严你就是太凶了,怪不得之前给你介绍的女孩子都怕你,快三十还打光棍。” 乔昱谨第一个笑出声,其他人生生憋着笑。 乔昱严拧着眉头,十分无奈,“曾祖母,我只是因为工作忙,没时间谈恋爱。” “你再忙能有刑溟忙?”乔老太太轻哼,“人家管着那么大的商业帝国都有空陪令熙来看我,学学吧。” 乔昱严被怼的哑口无言。 晚饭吃的热热闹闹,老人家被重孙辈逗得直笑,吃完饭便觉得累,秦雪鸯扶着她回房间休息。 乔昱谨闲不住,提议道:“时间还早,咱们找个地方喝酒去。” 他主动招呼乔令熙,“小妹也去,看你这么乖巧,一定没去过这种地方吧?” 第30章 她看着软,实际上长了一身刺 乔令熙本不想去,刑溟劝她:“宝宝该学着融入社会。” 他虽不认可父亲的话,但她在金三角八年,许多东西和现代社会脱节,需要慢慢适应。 乔令熙犹豫一番,点头答应了。 乔昱严冷漠的睨着她,“她这张脸会招祸,给她戴口罩或者墨镜。” 乔令熙抿唇,轻轻的说:“明明是好话,非要说的这么难听,怪不得三十了还打光棍。” 她嗓音糯糯的,仿佛在跟刑溟闲话家常,又把乔昱谨等人逗笑了。 乔昱严脸色黑的可怕,冰冷的盯着她。 乔令熙不怕他,坦然的与之对视,“昱严哥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是犯人吗?” 她是笑着的说的,乔昱严的脸色却更差了。 刑溟轻笑一声,揽着她的肩说:“回房换件衣服。” “嗯?我这件衣服不合适吗?” 交领的收腰连衣裙,八公分的高跟鞋,没问题呀。 主要是这次住两天,她没带几件衣服。 刑溟带着她往外走,“晚上冷,添一件外套。” “哦。” 两人走后,乔昱谨笑呵呵的搭上他的肩膀,“小妹哪儿招你惹你了,别把局里那套带回家哈,再把人吓着,小心刑溟跟你没完。” “吓着她?” 乔昱严望着她离去的方向淡淡道:“她觉得,她怕我吗?” “这个……”乔昱谨想到乔令熙方才软绵绵怼人的样子,笑了下,“她看着软,实际上长了一身刺” 他生在乔家,又在机关工作,识人辨人的眼光毒辣。 “也挺正常啊,女孩子厉害一点省的被人欺负。” 乔昱严收回目光,手插着裤兜往外走去,“她可不是一般的厉害。” 他声音很低,乔昱谨没听清楚,也没当回事,招呼着堂兄弟往外走。 半晌,刑溟牵着乔令熙的手来到停车坪。 乔昱严往外看去,见她换了条长裙,穿了薄毛衫,头发扎成松散的发髻,普通的白口罩戴在她脸上有些显大。 他皱着眉冷嗤:“谁喝酒穿成这样?不伦不类。” 副驾驶的乔昱谨探头看去,啧了一声,“小堂妹这身材是真好啊。” 凹凸有致,比例也好,腿长腰细。 乔昱严转头盯着他,“你喜欢她?” “啊?” 乔昱谨微张着嘴巴,一脸荒诞的说:“虽然隔了好几层,我俩也是同一个太爷爷,你办案办疯了?” 乔昱严没说话,别过脸。 “自从你看见小堂妹就不对劲,她到底怎么你了?”乔昱谨终于收了笑模样,正色道。 乔昱严干脆道:“不能单纯不喜欢她吗?” 乔昱谨撇嘴,“行吧行吧,乔局长的脾气我可摸不透。” 刑溟带了司机,两人上车后,一行三辆车往老宅外驶去。 他们这些人消遣有固定的地方,普通人进不去也消费不起的会员制高档会所,甚至连停车场都是封闭的。 早得到消息的经理守在门外,认出刑溟的瞬间一脸不可思议。 “您是刑先生?我没做梦吧?” 刑溟长眸冷淡的瞥他一眼,“进去吧,外面冷。” 经理自然留意到他身边依偎的小女人,虽然戴着口罩,那双大眼睛却实在美的惊人。 再看一同来的乔家各位爷,立刻确认了她的身份,笑容更加真挚。 “乔小姐好,初次见面。” 女孩一点脾气都没有,轻糯的应着,“您好。” 他亲自将一众人引进会所最顶级的包厢。 点酒的时候,刑溟说:“点一份酸奶,果盘不要芒果。” “好的刑先生。” 点了一堆酒和吃的,没一会儿又进来几个女孩子,好像是乔家堂兄弟的朋友。 她们见到刑溟和乔令熙也是同样的反应,先是惊讶,再是主动结交,然后被刑溟周身冰冷的气息吓退。 乔令熙觉得,刑溟比自己还要格格不入。 刑溟跟他们喝酒,她好奇的看着包厢里的陈设,时而竖起耳朵听他们的聊天内容。 什么局什么厅,谁去哪儿了,谁又站错位置,又谈到最近上面的经济政策,她都能听懂,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消化。 期间一个短发女孩凑过来,那双细长的眼睛满是兴奋和好奇,“你是乔令熙吧?我听我阿姨提起过你。” 刑溟回头看她一眼,又转过头去。 乔令熙轻轻点头,“是我,你阿姨是谁?” “岚城副市长的太太!您应该在前不久的慈善晚会上见过。” 乔令熙尴尬的笑笑,“不好意思,我没印象。” 那天主动跟她搭讪的人太多了,实在记不住。 女孩并不介意,她爽朗的说:“没事儿,阿姨说您漂亮的不像真人,我还觉得她太夸张,没想到今天能见到您。” 她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好美啊,我一个女孩子都动心了!” 话音刚落,刑溟又看过来,眼神显然带着警告。 女孩连忙摆摆手,“我就随口一说。” 刑溟别开眼,女孩长舒一口气,小声说:“太吓人了。” 乔令熙觉得她活泼的性子很像丁媛,不由多了几分亲近,“你叫什么名字?” “袁海清,”她伸出手,“初次见面,交个朋友。” 乔令熙跟她握手,“我是乔令熙。” “知道,”袁海清流连忘返的摸着她的手,感叹道:“你的手好嫩好软啊,是有专门做手部护理吗?” “没有,天生就这样。” “美人就是美人,哪儿都好。” 乔令熙被她逗笑了,在她的提议下互相加了微信。 不一会儿,刑溟去外面的洗手间,乔令熙一个人有点闷,又好奇这座陌生的高档会所,便来到门外等他。 可是,她关上包厢的门,身后不远处传来几个男人的说话声。 听到他们使用的语言,乔令熙瞬间浑身僵直! 直到那些人说笑着走远,她才敢松开门把手,僵硬的回头看去。 走廊里只剩几个穿着制服的服务生。 那些人说的缅语,其中掺着金三角人才听得懂的黑话。 可云城是乔家的地盘,他们怎么敢明目张胆来这里? 正寻思着,突然面前的门开了! 乔昱严双目冒着寒气,盯着刚到他锁骨的女人。 “你在这里做什么?” 第31章 “我不仅要管着你,还要宠你,无条件爱你 乔昱严眼里的厌恶太明显,她下意识的往后倒退一步。 突然鞋跟一歪,她的身体瞬间失衡往后倒去! 倒下的瞬间她本能的护着小腹,可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 她惊魂未定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乔昱严,怔了下急忙站直身体。 “谢谢。” 收回护在她腰间的手,乔昱严紧皱着眉头说:“站都站不稳吗?” 他顿了顿,眼底流动着轻蔑,“或者,你是故意的?” 又是那种,她最厌恶的眼神,那种高高在上审判万物的眼神! 搁在小腹的手缓缓攥起,垂在身侧,有些发白的小脸沉静如水,坦荡的对上那双眼睛。 “羞辱我,你很开心吗?” 她的眼睛干净的不染尘埃,就那么直直的望着他。 乔昱严竟莫名产生一丝罪恶感。 这时,走廊的转角处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乔昱严别开眼,冷淡的丢下一句:“刚才我救了你,抵平了。” 他消失在包厢门里,描绘着金色图纹的大门映出身后越走越近的男人。 腰间缠上一只手臂,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怎么在外面?” 乔令熙抬眸,看着他透出关切的眼睛,微微一笑,“出来透透气,里面有点难闻。” 尽管没人抽烟,酒的味道也不好闻,她有点想吐。 刑溟深邃的眸子溢满了疼溺,“那我们先走。” “嗯。” 她等在门外,刑溟进去跟他们打了招呼,便牵着她的手走进电梯。 就在电梯门马上关闭的时候,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只手挡在即将闭合的电梯门中间。 门重新打开,露出一张仓皇的脸,那人顾不上轿厢里的人,惶急的招呼着身后:“快!快进来!” 刑溟下意识的挡在她面前,冷眼看着四人抬着一个昏迷的男子来到电梯口。 “快快快!” 乔令熙好奇的歪头去看,还没看清就被刑溟拉着走出电梯。 路过时她还是瞥了一眼,就见那个昏迷的人嘴边正涌出大片白沫,身体小幅度的颤抖着。 这副场景她并不陌生。 电梯关闭,刑溟重新按下下行键。 她抬起头小声说:“那人看状态应该救不活了。” 刑溟垂眸,“怎么说?” “他衣服上有一些粉末状的东西,从状况来看很像吸毒过量,吐的白沫那么多,应该已经事发有一会儿了,”她秀眉微蹙,似是嫌弃,“还有,你没闻到他身上的尿骚味吗?” 刑溟看她的眼神渐渐变得复杂。 乔令熙还没有察觉,径自分析着:“碍于华国法律,他们应该不会去正规医院,所以我说他救活的几率不大。” 抬头,她在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看到了很多东西。 心疼、惊讶、欣赏、难过…… “干嘛这么看我?” 刑溟说:“有没有可能是癫痫发作?粉末也可能是其他的东西。” 她愣了下,莞尔一笑,“好像是哎。” 在金三角的经历,让她下意识的联想到吸毒过量,可事实上,在安全的华国是极小概率事件。 她挽着他的胳膊,“有点饿了,我们去吃夜宵吧?” 刑溟扬了扬唇,“好。” 劳斯莱斯在经理的目送下驶出停车场,刑溟问她:“想吃什么?” “嗯……”乔令熙思索着瞥向窗外,突然眼睛一亮。 “我要吃那个!” 刑溟立刻吩咐司机停车。 他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到一间狭小逼仄的炸鸡店。 剑眉微皱,他耐心哄道:“宝宝,这种炸鸡店可能不太卫生,我们找家餐厅吃好不好?” “这么晚了,去哪里吃炸鸡呀?”她撅着粉嫩的小嘴,抱住他的胳膊撒娇,“我就要吃那个。” 面对她水灵清澈的眼睛,刑溟实在无法拒绝,他吩咐司机:“去买一份回来。” 乔令熙急忙嘱咐:“要多放辣椒。” 司机很快回来,油炸的香味立刻溢满车内。 乔令熙食指大动,肚子适时发出一声咕噜。 “我想现在吃,”她眼睛亮的惊人,“保证不弄脏车子。” 刑溟宠溺的笑道:“弄脏也没关系。” 她咬着下唇打开外卖盒,正要下手就听他说:“带上手套。” 原来盒子里有一次性手套。 “唔。” 她带上手套,拿起其中一块沾满蜂蜜芥末酱的炸鸡,嗷唔一口。 她满足的闭上眼睛,“好好吃啊。” 刑溟不由失笑,让司机把车子开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司机下车,车里只剩下刑溟和大快朵颐的女孩。 他把车窗降下一半,黑眸饶有兴致的落在她身上,“宝宝爱吃这个?” “嗯!好好吃,”她含糊道,“你要不要吃呀?我一个人吃不了。” 刑溟长期自律,对饮食要求很高,但看到女孩热情邀请又不忍拒绝。 “也好。” 乔令熙似乎很高兴,拿起一块递到他嘴边。 刑溟没被人喂过,扬唇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 的确很香,但细细咀嚼便觉得油腻,似乎炸鸡的油不太好。 他依然把那块炸鸡吃完了。 最后剩下小半盒。 乔令熙打了个饱嗝儿,把盒子系好,“留着,明天再吃。” “明天想吃再买。”他无奈的笑道,揉揉她的发顶。 “那剩下的怎么办?” “丢掉。” 刑溟拿过那盒子,下车丢到附近的垃圾桶里。 回来的时候,却见女孩静静的出神。 “在想什么?” 乔令熙轻声说:“这是我第一次吃炸鸡,比我想象的好吃多了。” 刑溟见她情绪不对,遂把她抱过来,女孩顺势靠在她的肩头,特别乖。 “以后想吃什么就告诉我。” 车里静悄悄,乔令熙额头抵着他的脖颈,感受到他的温暖心里才舒服一些。 “奈温说,重油和味道重的食物会影响我的身材和皮肤,还有体味,所以只允许我吃少油少盐的蔬菜和水煮肉。” “每次只有一点点,永远吃不饱,还要做很多运动和……”她顿了顿,声如蚊呐的说:“按摩。” “按摩?” 刑溟稍稍侧首,她便拿着他的手放到她的胸口,“这里。” 他顿时了然。 跟她第一晚,他便觉得她身材完美的过分。 身材清瘦却饱满的刚刚好,让他爱不释手。 把他的手放下,纤细的小手把玩着他的手指,软软的说:“我以后还要吃湘菜、川菜还有很多辣辣的东西。” 刑溟沉默半晌,吻了吻她的唇。 “以后世界上除了我,没人有资格管你。” 乔令熙轻哼,“你也不能管我。” 刑溟轻轻咬一下她的唇瓣,低哑道:“我不仅要管着你,还要宠你,无条件爱你。” 第32章 你不是一无是处,你特别会气人 某人一番告白,轻而易举的将她从泥潭里拉拽出来。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乔令熙很想主动吻他,一想自己刚吃过炸鸡,还是算了吧。 她搂住他的脖颈,讷讷的说:“乔老太太的事,谢谢你。” 刑溟环着她的腰肢,“是老太太心善。” “你好不容易才回到父母身边,不要因为我跟他们闹的不愉快。” 刑溟似乎听出些言外之意,“什么意思?” “我看的出来,范阿姨很爱你。” 乔令熙脸贴着他的皮肤,闻到一丝丝残留的男士香水味。 “我被奈温当做玩物养大,事业上我丝毫帮不到你,还有可能给你和你的家族带来负面影响,你需要的是柴诗韵那样的女孩子。” 说完,车里安静了很久。 他的声音平淡的响起,听不出喜怒。 “你要离开我?” “不是啦,”她糯糯的,像一团甜度刚好的棉花糖,“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是喜欢也不一定要结婚呀。” “只要柴诗韵不介意,允许我陪在你身边就好,范阿姨的建议我可以接受。” 她坐直了身子,美目盈盈的望着他。 车顶灯开着,他风姿俊朗的脸在灯光下晦暗不明,深眸像一条暗河,流动着她看不透的东西。 良久,他抱着她跨坐在腿上。 她今天穿的长裙,这个动作让她的裙摆蹭了上去,露出两条光洁的小细腿儿。 刑溟面露戏谑,解开两颗她的上衣扣,精致的锁骨隐在阴影之下。 那只修长优美的手抚上她的脖颈,缓缓收紧。 他的脸色顷刻间变的阴沉! “是我对你太好,才让你胆敢试探我?嗯?” 刑溟的气势太强,车里的气压仿佛瞬间沉下来,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 乔令熙静静的看着他,突然嘴角上扬,眼眸流露着让人又爱又恨的狡黠。 “看出来啦?” 刑溟好像更生气了。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乔令熙咬着下唇,无辜的眨巴着大眼睛,“我怕你哪天会嫌我一无是处。” 刑溟面沉如水,冷声道:“你不是一无是处,你特别会气人。” 她笑的有恃无恐,左眼底的红痣平添一抹妩媚。 “真的生气啦?” 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把她的裙子拉高,啪的一下,她的屁股实实在在的挨了一巴掌! 笑容消失了,轻拧着眉头:“疼!” 又一巴掌! 可他的脸色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直到黑着脸拉开裤子拉链。 乔令熙愣了下,下意识的看向窗外,“外面会看见。” 下一秒,刑溟把开了一半的车窗升上去,还顺手关上车顶的灯。 车里瞬时一片黑暗,只有借着远处照过来的路灯隐约看清他的轮廓。 “你真的会一直爱我吗?” 虽然这个问题很傻,一句轻飘飘的话做不得准,可她还是想问。 刑溟捏着她的下巴,一字一句的说:“为你,死都行。” 说着,掐住她的腰往下按…… 司机抽完几根烟,在路边炖的腿都麻了,才接到老板的电话。 他急忙跑回车里,却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 中间的隔板降下来,他看不到后车座的情况,也不敢多想,忙启动车子前往乔家老宅。 下车时乔令熙担心被人看到议论,坚决不许他抱着,非要走回去。 可是她腿软的很,没走几步就差点崴脚,刑溟不由分说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前往客房。 本以为时间很晚不会遇到什么人,可没想到途径曲廊时竟遇到了正在抽烟的乔昱严。 乔令熙慵懒的掀开眼皮,看他一眼又闭上。 刑溟说:“没回家?” “没,喝酒不能开车,这里挨得单位近,”乔昱严淡淡的说,“一会儿去我房间,找你有事。” 刑溟垂眸看着怀里的小人儿,“今天算了吧,有话明天说。” 乔昱严吸一口烟,点头,“也行。” 错身而过时,闭着眼睛的女孩不满的嘟哝道:“烟味好臭。” 刑溟低沉的笑道:“我不抽烟。” “嗯,你最好了。” 她的声音懒洋洋的,掺进风里,挠在人的心头。 乔昱严盯着远去的二人,莫名想到在会所包厢门外,在她身上闻到的一缕香…… 夜已深。 刑溟关了灯便要覆上来,却听小人儿说:“好困,不要了。” 他只好放弃,平躺着将她拥入怀里。 “最近是怎么了?好像不喜欢我碰你?” 乔令熙抚摸着小腹,“哪有,明明是你那个太旺盛。” 黑暗中响起一声轻笑。 “睡吧。” 她又做梦了! 梦到一个躺在地上不停抽搐的男人。 她坐在距离那个人几步远的地方,冷漠的看着他嘴里涌出大量白沫,身体就像被捕鼠夹夹到的老鼠般痛苦的翻腾! 身边的人哈哈大笑,朝她看过来,“小漪喜欢今天的节目吗?” 地上的男人突然面朝她,瞪大的眼睛变成两个黑黢黢的洞,开始往外冒黑血! 她听到自己说:“他的眼睛呢?” 身边的人把手伸到她面前,是两颗沾着血的眼珠…… “这是他偷看你洗澡的代价。” 她是被刑溟唤醒的。 睁开眼便对上他担心的眼神,“做恶梦了?” 乔令熙还没从那可怕的梦境里缓过神来,茫然的跟他对视几秒,才哦了声,“你怎么知道?” 刑溟为她擦去额头的汗珠,“你一直在说梦话。” “什么梦话呀?” 刑溟眼神有些怪异,“眼睛。” 突然一双血粼粼的眼球在脑海中闪过! 她打了个寒战! 刑溟拥住她,大手抚摸着她的后背,“没事了,只是噩梦。” 她紧绷的神经渐渐松缓下来。 洗漱后,他们来到饭厅陪乔老太太吃饭。 乔昱严也在,跟刑溟打了声招呼,垂眸时瞥过他们牵着的手。 老太太笑呵呵的说:“令熙来我身边坐。” “是。” 老人家打量着她通身的衣着,慈祥的笑道:“身材这么好,别老穿这种宽松的衣裳,我那里有一些年轻时候穿过的旗袍,一会儿拿给你试试。” “看吧,老太太多稀罕你,”秦雪鸯打趣道:“那些旗袍可都是老师傅手工满绣,现在花大钱都买不到那手艺。” 乔令熙笑晏晏的,“曾祖母,堂姐吃醋了呢。” 老太太笑的很开心,“也给她,你俩谁都落不下。” 有晚辈们陪着,早饭吃的很安逸,饭后刑溟和乔昱严来到外间花厅。 “今早护城河里发现一具尸体,经过法医初步鉴定是吸毒过量致死。” 第33章 以后不要烦我了,我真的很讨厌你 吸毒过量? 刑溟立刻想到昨晚在会所见到的那个人。 “经过调查,死者昨晚也在息兰会所,而且跟你们进入过同一班电梯,你应该有印象。”乔昱严说。 刑溟点头,“所以呢?” 乔昱严表情凝重,“在他衣服内口袋里找到一包粉末,确认是两年前流入华国的一种新型毒品,它的纯度更高成瘾性极强,而且有致幻作用。” 他顿了顿,“你知道那毒品的名字叫什么吗?” 刑溟不耐的蹙眉,“别故弄玄虚。” “叫做妖女一号,简称妖一,”乔昱严一瞬不瞬的观察着他的表情,“事实上,这名字是售卖者嫌麻烦简化而来,它第一次出现在华国时叫妖漪,涟漪的漪。” 他一字一句的补充道:“产自金三角。” 妖漪,姚漪,傻子都明白怎么回事。 刑溟眸光锐利,“你到底想说什么?” “妖漪的源头毒枭很神秘,我们找了他整整两年没有结果,既然以她的名字命名,也许她可以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 乔昱严严肃道:“所以,我需要她配合调查,她是你的女人,提前知会你一声。” 花厅外,人工溪流的水声哗啦作响,冲散了厅里凝滞的空气。 刑溟淡淡的说:“她只是奈温养来笼络军阀权贵的工具,她什么都不知道。” “金三角的一切对她来说是挥之不去的噩梦,我不希望她和那个地方再产生任何瓜葛。” 乔昱严眉头紧锁,“铲除毒品源头,人人有责!” 刑溟冷笑,“她被卖到金三角八年,你们救她了吗?” 乔昱严被堵的哑口无言,硬着头皮说:“就算她曾被拐卖,配合缉毒部门调查也是她身为公民的义务。” “我可以马上给她办理移民。” “刑溟!” 乔昱严怒喝道,“你知道那毒品害死多少人吗?!” 刑溟眼神没有一丝温度,“我只知道,她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做恶梦。” “我只知道,她为逃跑被拔指甲,被针扎,被奈温用轮奸恐吓的时候只有十一岁!还是个孩子!” 他近乎低吼着说完,乔昱严怒睁着眼睛,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乔昱严从未见过刑溟情绪失控。 刑溟呼出一口气,恢复平日的冷漠。 “这八年来,她没有一天活的像个人,现在她的生活正在恢复正常,我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她。” 他站起身往花厅外走去。 哪知刚走两步,一道纤弱的身影从门后走出来。 她逆着清晨的曦光,头顶的几根碎发泛着淡金色,一双水做的杏核眼黑白分明。 刑溟眉头一皱走上前,“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儿了,”她眨眨眼,“大概是……堂哥说我有义务的时候。” “不用理他。”刑溟拉着她的手便要走。 “等一下。” 乔令熙反握住他的手,清澈见底的眸子似乎氤氲着一丝决心。 “我想尽我的义务。” 乔昱严比刑溟还要意外,他看着那娇小纤细的女孩,“你愿意提供信息?” “嗯,”乔令熙点点头,大眼睛眨巴眨巴,“虽然你把我的过去告诉了刑溟和范阿姨,不想让我好过,但为了少一些人受害,我还是决定以德报怨。” 乔昱严一怔,不自在的移开眼。 乔令熙见他这模样总算有种解气的感觉。 “还有,我是看在曾祖母庇护我的份上,跟你这种卑鄙小人没关系。” 乔昱严咬了咬牙,点头,“行,只要你肯配合,骂我什么都行。” 乔令熙毫不掩饰她的嫌弃,冷哼一声别过头。 对上刑溟隐隐担忧的目光,她又恢复了乖巧的模样。 她安慰道:“没事的,如果他们真的能抓到那些人,也算功德一件。” 他定定的看了她几秒,神色缓和,“我尊重你的决定。” 乔昱严本想带她回缉毒大队,被她拒绝了。 “考虑到我的自身安全,我不会出面,你对外也不可以公开我的身份,”乔令熙小脸难得的严肃,“而且,就算我告诉你,你们也抓不到他。” “妖漪的创造者叫苗泰,据说来自北缅,目测三十五岁左右……” 她条理清晰,语速不快不慢的道出她所知道的关于苗泰的所有。 “大概就是这些,至于妖漪在国内的销售渠道是秘密,奈温不会让我知道的。” 乔昱严一一记下,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毒品为什么以你的名字命名?” 乔令熙笑的荒凉,“因为他想要我,奈温不肯。” 这句话语气很平淡,却藏着太多无法宣之于口的无奈。 花厅只有她和乔昱严,刑溟就在不远处的树荫下等她。 风从菱花窗吹进来,吹起女孩额角垂下的发丝。 美人如玉,温婉娴静。 乔昱严收敛心神,目光如炬,“奈温几次较大的毒品交易你都在现场,他很信任你。” 乔令熙眼底的荒寂被一抹莞尔取而代之,“你是想说,我也有参与其中吧?” 被她一语点破,乔昱严面无表情的说:“我的怀疑是合理的。” “嗯!我赞同。” 乔令熙说:“你也会相信自己从小养大的宠物,对吗?” 他们之间再次沉默。 她笑了,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明明我才是受害者,为什么在你眼里,我反而有罪呢?” 乔昱严看着她的笑容,胸口突然有些闷。 他攥了攥拳头,沉声说:“对不起。” 乔令熙哼了声,“对不起有用,要警察做什么?” 又一次把乔昱严怼了。 乔令熙似乎很满意他哑口的样子,得意的扬起嘴角,娇俏而狡黠。 “范阿姨要拆散我们呢,所以我是不会原谅你的,”她站起来,“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啦,以后不要烦我了,我真的很讨厌你。” 她踩着五公分的高跟鞋走出花厅。 鼻尖幽幽的飘过一丝淡香,他还未来得及细闻便随风而逝。 乔昱严看向远处,女孩亲昵的挽着刑溟的胳膊,仰着脸在说什么,又好像在笑。 一高大一纤细的身影消失在月亮门后。 他们决定今晚去湿地公园别墅住一晚,告别的时候除了老太太送的旗袍,还将她常戴的翡翠簪子送给她。 乔老太太嘱咐刑溟。 “令熙是我认下的曾孙女儿,你母亲不认她,就把她送回我老婆子身边。” 枯瘦的手拿着那支通体碧绿的簪子,“她手里有这东西,就算哪天我没了,乔家都会护着她,别想欺负人。” 第34章 不许和其他男人走太近 离开时她叮嘱老太太,“入秋天气变化比较大,您注意增减衣物,我下周还来看您。” 乔老太太抚慰的拍拍她的手,“那就说定喽,下周给你请个湘菜师傅过来,曾祖母等你一起吃。” 乔令熙心里暖呼的很,倾身抱住她。 “谢谢您。” 乔老太太呵呵的笑着,“好孩子,别想太多。” 那双矍铄的眼睛望着刑溟,“如果刑家对你不好,你就回来,乔家同龄的那孩子多的是,你这么漂亮,说不定能改善我们乔家的基因。” 刑溟浅笑:“老太太放心,我护她还来不及。” 他们是吃完晚饭走的,回到湿地公园,隔着一段距离便看到别墅区有块地方在发光? “那是小彩灯吗?” 是一团暖黄色的光晕,高高的伸出院墙外。 刑溟也透过车窗去看,“也许是公园里的装饰吧。” 乔令熙没往心里去,因为她此刻想到有件很重要的事还没告诉乔昱严。 她有些懊恼,都说一孕傻三年,刚怀孕几天啊脑子就犯迷糊。 别墅的黑色雕花大门缓缓打开,一团光晕映进她的余光里,下意识的转头看去,整个人惊呆了…… 别墅院子的角落里伫立着一棵大树,树的枝丫缠满了星星点点的微黄小灯,像个巨大的光球。 乔令熙嗫嚅着嘴唇,“这是……梧桐树?” 刑溟看着她被光晕照耀的小脸,倾身在她耳垂上落下一个吻,“喜欢吗?” “嗯!” 乔令熙敷衍的点点头,下车来到树下。 这颗大树很粗壮,至少有十多年的树龄,还不到深秋的关系树叶还没有掉光,小灯映照着浓绿的树叶,像点缀在夜幕的星空,美的如梦似幻。 刑溟从身后拥上来,温沉的开口:“我记得你小时候常在梧桐树下玩,你的小名桐桐大抵也与梧桐有关,难得这套别墅也有一棵梧桐,我想你会喜欢。” “我喜欢,很喜欢。” 她的眼睛就没有离开那棵梧桐树,水盈的眸子倒映着光晕,一个久远的梦在此时圆满了…… 她吸吸鼻子,轻喃:“谢谢你。” “不许说谢,”他吻了吻她的头发,低柔道:“让你开心是我的使命。” 乔令熙被他逗笑,“好肉麻。” 刑溟说:“云城空气清新,湿地公园环境也不错,夏天可以过来避暑。” 她脑海里瞬间想到夏天的傍晚,她和刑溟坐在树下乘凉的画面…… 还有他们的宝宝。 拿着他环在腰间的手稍稍往下,贴在小腹上。 她幸福的闭上眼睛,“刑溟,我很喜欢这里。” “既然满意,是不是该给男朋友奖励?嗯?” 随着他的话音,细密的吻落在颈侧。 乔令熙深呼吸一口气,“我想跟你说……” “老板,您的电话响了。” 司机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刑溟去一旁接电话,乔令熙仰头看着那棵梧桐树,抚摸着小腹。 “那就让你晚知道一会儿好了。” 须臾,主楼玄关。 刑溟半蹲在地上亲自给她换拖鞋,一边说:“以后高跟鞋尽量少穿,脚都勒红了。” 乔令熙摸摸他几乎看不到发缝的发顶,轻声说:“穿习惯了,反而穿不惯平底鞋。” 刑溟手微顿,没说话,给她穿另一只脚。 她又想起那件事,“对了,你有乔昱严的联系方式吧?帮我打个电话给他。” 刑溟站起来,“什么事?” 乔令熙表情严肃,“云城可能有毒贩在活动。” 接通电话,她把昨天在会所听到有人用缅语说黑话的事告诉了他乔昱严。 “就是你在门外看到我的时间,你可以去调会所的监控。” 乔昱严在电话那边沉默半晌,沉沉的说:“加微信吧,以后有事随时找你。” 她眨眨眼,“哦,好吧。” 在刑溟的注视下,她加上了乔昱严的微信。 “那挂了,再见。” 哪知电话那头突然十分正式的说:“我替云城的百姓感谢你。” “啊?” 乔令熙哦了声,“不用了,你别在背后说我坏话就行。” 她直接挂断电话。 微信通过,是一张全黑的头像,无趣又严肃。 刑溟拿过她的手机,微信通讯录只有四个人,他和范雅娴,昨晚刚加的袁海清以及乔昱严。 他将乔昱严设为“仅聊天”,面无表情的说:“等事情处理完就把他删掉。” 乔令熙慵懒的靠着沙发,把脚放在他腿上,“脚底有点酸,帮我按按嘛。” 谁知他按着按着,居然低头咬了口她的脚面! “嘶!” 大眼睛满是控诉,“你干嘛?” 刑溟瞥她一眼,继续按摩脚底,淡淡的说:“不许和其他男人走太近。” “……” 乔令熙撅着嘴巴嘟哝:“又不是我想加微信的。” 月朗星稀,拔步床绣着百合花的床幔经过一阵摇曳,随着男人的粗喘陷入平静。 乔令熙微张着小嘴喘息着,仰面看着床顶复古的刺绣,眼神溢满情事后的短暂失神。 刑溟在她身边躺下,顺势把她揽进怀里,“宝宝在看什么?” 她的声音软哑,指着床顶,“那几个字是什么?”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刑溟勾唇,在她耳边说:“千秋富贵,儿孙满堂。” “哦,好累,睡觉了。” 她往他怀里拱了拱,闭上眼睛。 梦里,她看到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提着把小竹篮,在树下捡梧桐花。 她好奇的走过去,“小朋友,你是谁呀?” 小孩子转过头,奶声奶气的喊道:“妈妈!” 强烈的呕吐感将她从梦中惊醒,她光着脚冲进洗手间大吐特吐! 这次有点厉害,吐的嘴里直发苦。 冲完水便在洗手池漱口。 抬起头来,镜子里女人一丝不挂,眼眶微红,胸口和脖颈没有被长发遮住的地方有几处残留的红痕。 怀孕好难受啊,以后每天都要这样吗? 她想起刚才的梦,却发现怎么都想不起那小孩的脸,只记得是个男孩子。 她小心的摸着肚子,“是宝宝来跟妈妈报到吗?” 刑溟一早去晨跑,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吃过早饭便赶回岚城,今天是周一,他有个很重要的会议。 在漪园门口放下她,便径直去了公司。 乔令熙走进院子,居然看到停车坪听着一辆宾利? 好像是范雅娴的车? 第35章 有了宝宝,让你这么开心吗? 范雅娴果然在客厅等她。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套装,坐在沙发上优雅的品茶,见她进来放下茶杯,淡然道:“过来坐吧。” 乔令熙心里大概有了猜测,上前道:“范阿姨等很久了吧?早知道我们早一点出发。” “倒也没有很久。” 范雅娴神色淡淡的看过来,一眼便注意到她发髻上插着的帝王绿翡翠簪。 “这簪子是溟儿送的?” “是曾祖母给我的,”乔令熙微微笑道:“范阿姨觉得好看吗?” 范雅娴嗯了声,别开眼,“跟了老太太大半辈子的簪子,自然好看,只是这颜色老气不衬你,我那儿有一套老坑玻璃种的紫罗兰,改天给你送来。” 乔令熙笑意更深,“看来,阿姨是原谅我那天的莽撞啦?” “那日你的确无礼,”范雅娴不冷不淡的说:“不过阿姨也有不妥的地方,你不会计较吧?” “当然不会了,您是刑溟的母亲,所思所想都是为他好,我可以理解。” “嗯,”范雅娴的脸色稍稍回转,“既然溟儿还没有结婚的想法,你年龄也还小,就先这么处着吧,阿姨不会再介入你们之间。” 乔令熙一口气还没喘匀,就听她说:“溟儿身边的女孩子要有教养,我会安排礼仪老师和钢琴老师上门,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期待。” 乔令熙眨了眨眼睛,扬起一抹温婉的笑容。 “谢谢范阿姨,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见她听话,范雅娴便站起身,“那你好好休息,有时间我会来看你们。” 乔令熙送她到门口,她突然停下脚步盯着她的肚。 “你后面还要出国读书,避孕措施要做好。” 乔令熙无比纯良的点头,“一直都有做,您放心。” 宾利车消失在大门外。 她摸着肚子往回走,嘴里自言自语:“以后能不能让奶奶喜欢,就要靠你自己啦。” 她脑海里一个计划渐渐形成。 几天后,岚城市长即将调任升迁,岚城各界名流在某高档私人会所为他举办饯行宴。 刑溟带着乔令熙出席,席间她突然捂着嘴跑去洗手间。 一时间众人猜测纷纷。 刑溟当场抱她离席前往医院,经过检查,她的确怀孕了,算算日子正是他们第一次的时候怀上的。 她一脸的“迷茫”,“我们有宝宝了?不会弄错了吧?” 刑溟再三确认检查报告,激动的抱着她在原地转了三圈! 他眼睛里都在放光,抱着她一遍遍的呢喃:“没错!你肚子里有我们的孩子,桐桐要当妈妈,我要当爸爸了!” 乔令熙贴在他的胸口,眼角渐渐氤氲。 “有了宝宝,让你这么开心吗?” “当然开心,”他捧着她的小脸,“我要给你一个完美的婚礼,给宝宝一个完整的家庭。” “没有人会欺辱他,虐待他,我会给他安排十个保镖贴身保护,绝对不会走丢,有我在,他会无忧无虑的长大。” 乔令熙在他眼里,仿佛看到一个备受凌虐的小男孩。 他成熟了,可他心底的小男孩还带着一身的伤。 她终于明白,自己心里那个十一岁无忧无虑的桐桐也从未离开过。 她眼睛蒙上一层水雾,却是笑着的。 “我们一起守护他长大。” 刑溟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好。” 这天回漪园的路上,月儿高悬在夜空之中,将整片大地照成干净的银白。 这个夜晚,她记了很多年。 - 因为在公开场合孕吐,她怀孕的消息很快传扬开来。 范雅娴第一时间赶到漪园,以帮她检查身体的名义带她去苍澜集团旗下的私人医院,重新做了检查。 结果无异。 范雅娴并没有她预料中的恼怒,甚至从拿到检查报告的那一刻,上翘的嘴角便没有下来过。 “既然有了,就好好养着,把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 乔令熙笑而不语。 范雅娴以为她心有芥蒂,软了态度,“之前是阿姨不好,以后一定好好待你,咱们和之前一样。” 乔令熙笑了笑,“我现在只希望我的孩子健康长大。” 之前宝宝只是验孕棒上面的两条杠,可当她现在知道,她的子宫里有一个小小的孕囊,瞬间即将为人母的情绪盖过了所有。 乔家得知她怀孕的消息,老太太当即派人亲自赶来岚城。 乔家分支多,人太多,乔令熙一开始并不知道来的人是谁。 刑溟告诉她,“她们分别是乔二爷的二儿媳冯筝,是乔昱严的母亲,退休前曾在国安部任职最高领导,另一个是乔三爷的大儿媳马京华,在外交部。” 乔令熙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那好厉害呀。” “的确,两位都是令人尊敬的女中豪杰。” 她咬了下下唇,“需要这么隆重吗?” 刑溟揽着她,手自然的放在她的小腹。 “这是乔老太太给你撑腰呢,你以为普通人镇得住我母亲吗?” 乔令熙娇俏的笑了,“范阿姨也没有很难对付嘛。” 刑溟宠溺的捏捏她的脸颊,“那是因为她不愿意对付你,小笨蛋。” “她喜欢你也怜惜你,若她真的不希望你留在我身边,我想护住你恐怕要与她撕破脸。” 乔令熙仰着脸,“范阿姨只是不想失去,她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儿子。” 她勾住他的脖颈,软软的说:“你对我好,我也不会让你为难。” 刑溟看着她的小脸,温声说:“保护你是我的责任,不需要为我委曲求全,知道吗?” 她笑眯眯的,“知道!你最好了!” 她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我不想办婚礼,被一群人盯着好不舒服。” 小时候给妈妈的闺蜜做过花童,被人盯着走红毯撒花瓣,更像是展示给其他人的仪式,没有意义。 刑溟深深的望着她,“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太太。” “那些人对我不重要,”她撑着身子主动吻了他,“只要我爱的人,我在意的人知道就好。” 她大眼睛一转,“那就办个小型婚礼,好不好?” 刑溟虽然惋惜,却对她百依百顺,“好,听你的。” 与此同时,金三角。 阴暗的房间里,男人穿着一件半旧的白大褂,正在摆弄一堆白色粉末。 有人紧张的闯进来,“苗爷,有人盯上我们了!” 第36章 您才十九岁,还是第一胎 白大褂男人充耳不闻,全神贯注的搅弄着烧杯里刚提炼出来的粉末。 灯光下,那粉末竟然泛着淡淡的粉红,妖异又梦幻。 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缓缓涌出狂喜,他兴奋的说:“妖漪二号,我的妖漪二号现世了!” 手下急忙附和:“恭喜苗哥!” 他转过身,对手下招招手:“快来尝尝我的妖漪二号。” 手下的笑容僵在脸上,脸色刷的发白,他僵硬的笑着:“还是给那些猪猡试吧,一会儿还有人来取货。” 苗泰阴沉的眼睛流露出鄙夷,“他们不配尝试我的新作品。” “就你了,过来。” 手下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微微颤抖的手指将粉末分成细细长长的一绺。 苗泰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反应,眼神越来越兴奋。 那手下吸入不久,瞳孔便迅速收缩,脸上开始出现如痴如醉的笑容,身体摇摇晃晃的跌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嘿嘿,嘿嘿,真美,真美啊……” 苗泰恍然想起什么,急忙拿手机拍下他的反应…… 他透过手机观察着沙发上已经陷入幻觉,不停流口水傻笑的男人,扯开一抹癫狂的笑容。 “小漪……你会喜欢我的作品,对吗?” 同时间。 远在华国岚城的乔令熙突然打了个喷嚏! 春姨听见了,忙说:“我去给小姐拿个披肩。” “不用。” 乔令熙揉揉鼻子,继续写雷晴留给她的作业,虽然怀孕了,但除了孕吐并没有其他的感觉,她不想耽误学习。 她虽然这么说,春姨还是拿了羊绒披肩给她披上。 “小姐的身体,千万不能着凉,不然怀着孕不能吃药打针,要遭罪的。” 乔令熙笑了笑,“谢谢春姨。” 不一会儿,春姨又端来一碗冰糖燕窝,“小姐歇会儿吧,让眼睛休息休息。” 乔令熙笑着摇了摇头,“春姨,只是怀孕而已,您别太紧张。” 饶是如此她还是端起那碗燕窝,小口的吃起来。 春姨面露苦笑,“怎么能不紧张呢,您才十九岁,还是第一胎,得千小心万小心。” 乔令熙轻声说:“我不是十九岁,我二十了。” “那是少爷为了跟您结婚,让人改的年龄,做不得准。” 她叹道:“如果当年您没被拐走,太太还在世,您现在应该在国外读书吧。” 乔令熙慢条斯理的吃着燕窝,眉眼低垂。 “可世界上没有如果。” 春姨以为她伤怀,忙说:“小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起以前的事,我只是替您可惜。” “没什么好可惜,”乔令熙轻轻搅弄着燕窝,“如果没有刑溟,我现在恐怕生死难料。” 她抬起眼,微微一笑,“可是你看,我现在有爱人,有宝宝,有愿意庇佑我的曾祖母,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已经是最好的安排了。” 看着她笑,春姨自己却湿了眼眶。 她吸吸鼻子,抹了把眼角,含泪哽咽:“对,以后都是好日子。” 都是好日子。 乔老太太也对她说过同样的话。 金灿灿的阳光铺满了胡桃木色的地板,映在身上暖洋洋的,让她有种如置梦中的感觉。 如果真的是个梦,千万别让她醒来。 乔家出动两名德高望重的长辈与刑家商谈婚事,刑溟又一心扑在她身上,加之有了孩子,婚事便很快定下来。 天公作美,一个月后便是黄道吉日,婚期就定在那天。 虽然时间紧迫,刑溟却不肯让她穿现成的婚纱,而是花重金将全球顶尖的婚纱设计师团队请到华国,为她量体定制婚纱。 量完尺寸,她听到刑溟在用英语和那位国际知名的设计师沟通。 “我妻子怀孕了,一个月后肚子会大一些,请不要设计太修身的款式。” “她结婚当日会佩戴圣爱德华王冠和亚洲美人项链,您看到了,妻子的肩颈非常漂亮。” 乔令熙听得太阳穴直突突。 他怎么这么唠叨呀? 那位顶级设计师没有丝毫厌烦,耐心的记下他所有的要求。 她无奈的摇摇头,回到沙发上喝刚炖好的燕窝牛乳。 春姨拿着她的电话走过来,“刚才您的手机响了。” “哦?” 乔令熙很纳罕,这手机除了刑溟上班时给她发信息,平时根本不会响。 她打开一看,原来是袁海清的发来的微信。 [听说你要和刑溟结婚啦?真的假的?] 她想到那个很像丁媛的女孩,嘴角微扬,回道:[你怎么知道的呀?] 袁海清:[那就是真的了?!!!] [妈呀!华国第一王老五要结婚了!还是娶得大美人!] 她激动的连发好几个表情包。 乔令熙觉得有趣,抿着唇直笑。 [整个时尚界都震动了!] [你家刑溟把国内为数不多的高定工作室,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都买断了,不为别的,专门给你做婚纱!] [太有排面了吧!听说花了天价!] [婚礼要出国办吧?去古堡还是海岛?] 乔令熙回道:[我不想太隆重,地点定在他名下的私人庄园。] 那是位于岚城凤鸣山半山腰的庄园,占地极广,有一大片草地很适合办婚礼。 那里也将是他们未来的家,只是还在装修阶段。 袁海清羡慕极了,又了几个哭泣的表情包。 [我能参加嘛?给你当伴娘!] 伴娘?乔令熙这才发现,她压根没想过这件事。 也许她性格有点像丁媛的缘故,她还挺喜欢袁海清,便欣然应允。 [我来准备伴娘服,可能需要你把尺寸发给我,拜托你啦。] 袁海清给她发来一段语音,“啊啊啊你好温柔啊,这个月我一定努力减肥,不给你丢脸!” 乔令熙没想到她会这么激动,不禁失笑。 刑溟听到这边的动静,和设计师沟通完毕来到她身边。 “刚才的声音是谁?” “袁海清,那晚在会所见过,很外放的女孩子。” 她轻声说:“我想邀请她当伴娘。” 刑溟沉思片刻,“袁家的女儿,好像和昱谨走的挺近,”他扬唇淡笑,“你满意就好,我让人跟她联系。” 乔令熙靠在他怀里,“是不是隆重了点?只是小型婚礼。” 刑溟挑起她的下巴,“宝宝,小型婚礼和敷衍是两回事。” 她拦不住,随他去了。 夜晚,刑溟冲完凉水澡回到床上,乔令熙正在看书。 见灯下美人如玉,温婉娴静,他身体里那团火又烧起来! 第37章 我保证,不会伤到宝宝 乔令熙见他又往浴室走,奇怪的说:“忘拿东西啦?” 男人沉沉的嗯了一声,没回头。 听到水声再起才明白怎么回事。 等刑溟又洗完一次凉水澡出来,床上已经空了。 衣帽间没人,他正想下楼寻她,刚打开门就看到穿着粉色长袖长裤睡衣,披散着长发的乔令熙走过来。 “去哪儿了?” 他只围着一条浴巾,健硕结实的胸膛和清晰的腰线呈现在她眼前。 乔令熙抬手想摸摸他的胸肌,却被他握住。 “做什么?” 她抬起眼,浓密的睫毛忽闪两下,“洗凉水澡很冷吧。” “担心我?”刑溟捏捏她的脸颊,“你老公身体好的很。” 乔令熙抿了抿嘴唇,“已经秋天了,凉水澡会伤身体的。” 她顿了顿,“我去客房睡吧,你在主卧,孕期咱俩分开睡可能好一点。” 刑溟不易察觉的挑眉,“你刚才去哪儿了?” “我去客房了呀,平时都有打扫,还挺干净的。” “不行。” 他直截了当的拒绝,拉着她的手进到卧室里,“不抱着你睡不着。” 乔令熙嘟哝:“你抱着我也睡不着呀。” “我乐意。” 刑溟把她抱起来小心的放到床上,脱掉拖鞋,用被子把她紧紧的包住,然后上床隔着被子抱她。 “这样就可以了。” 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乔令熙无奈的叹气,“好吧,睡觉。” 她最近容易困倦,虽然身体不能动弹没一会儿也就睡着了。 可睡着睡着,身体上异样的感觉把她弄醒了。 她闭着眼睛推他的脑袋,含糊的呢喃:“别捣乱了,困。” 刑溟撑起身子,她扯过敞开的睡衣,不满的吐槽:“说了分开睡。” 他低头在她唇上吻了吻,低哑的诱哄着:“我小心点,不会伤到宝宝。” 房间只有一盏暖黄的台灯,昏暗的光线下,那双黑眸里涌动的欲望几乎要将她吞噬殆尽。 她终是不忍心,轻轻点了点头。 半梦半醒间的情事旖旎缠绵,他也做到了自己承诺的,温柔至极。 事后,刑溟将她额头濡湿的薄汗拭去,爱怜的吮了吮她的唇。 无比餍足的抱着她,“宝宝我爱你。” 可乔令熙已经困的不行,懒得理他。 次日,范雅娴亲自给她送来一堆补品。 自从怀孕后确定婚期,范雅娴对她的态度好转许多,虽然没有之前那么亲昵,倒也融洽。 “那极品血燕是保胎的好东西,最好天天喝,喝完我再让人给你送。” 乔令熙乖顺的应着,“谢谢阿姨。” “嗯,”范雅娴让贴身佣人把手里捧着的紫檀木盒子拿给她,“打开看看喜欢吗?” 盒子很精美,开扣都镶嵌了祖母绿。 打开,是一套碧透如水的阳绿翡翠。 范雅娴笑着说:“这是之前答应你的。” 佣人将手里另一个黑丝绒盒子捧给她,一套价值连城的红钻首饰。 她几乎被红钻绚烂夺目的火彩耀了眼睛。 “这太贵重了。”乔令熙合上盒子说道。 范雅娴说:“这是未来婆婆的心意,收着吧。” 乔令熙落落大方的收了,递给春姨,嘱咐道:“帮我拿去卧室里,一会儿我亲自放进保险箱。” 沉默几秒,范雅娴主动提起之前慈善夜的事。 “你的亲生父亲是我让人请来的,想他劝你离开溟儿,没想到……” 她自嘲的笑笑,“没想到溟儿竟轻而易举将他策反。” 乔令熙垂下眼睛,但笑不语。 “至于那晚你小姨的反应……在我的意料之外。” 范雅娴表情有些耐人寻味,“她似乎很不愿你嫁进刑家,才把事情闹得那样难堪,好在你反应快。” “总之,阿姨给你道歉,希望你原谅阿姨的鲁莽,轻信了昱严的话,没有深究真相就对你发难。” 乔令熙莞尔一笑,“您是刑溟的母亲,我怎么会怪您呢。” 范雅娴浅笑着点了点头。 临走前她扫一眼乔令熙的脖颈,温声嘱咐:“感情好是好事,但胎儿前三个月不稳,万事要小心一点,明白吗?” 她揶揄道:“否则阿姨只能带你回刑家养胎喽,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更放心一点。” 虽然是开玩笑的语气,还是把乔令熙说的脸红了。 “我们会注意的。” “嗯,回去吧,别着凉。” 送走范雅娴,往回走的时候春姨小心的扶着她,“看来刑夫人还是很喜欢您的。” 乔令熙淡淡的说:“婆媳之间不求多亲近,刚刚好就可以了。” “对了,帮我把刑溟日用品搬到客房去。” 春姨低头笑了,“行。” 回房间把那两盒昂贵的首饰放进保险箱里。 顺手把乔老太太送她的簪子拿出来插在发间,去书房看书。 书随意翻动几页,出现一行描写“红叶”的诗。 她想到了杳无音讯的红叶。 奈坤已经死了,却始终查不到红叶的所在。 她的婚礼,若她能来就好了。 “你救了我的命,我的命就是你的!” “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姚漪小姐,您让我干什么都行!” 红叶曾说过的话言犹在耳,她最终还是没能救得了她。 孕吐猛然袭来,打断了她的愁绪。 刑溟回来发现自己的东西都不见了,当即了然。 想找小丫头算账也不可能了,她下午吐了几次,正蔫蔫的窝在贵妃榻上,瞧着让人心疼。 他坐过去,让她躺在他腿上。 “这孩子看来不乖。” “不许这么说,”她无力的嗔他一眼,摸着小腹,“宝宝现在还没成型呢,就被你扣帽子,哪有你这样的父亲?” 刑溟好脾气的随她说。 夕阳西下,暖黄的光照进来,他抚着她的下巴,有感而发。 “这一幕,我幻想了很多年。” 乔令熙握住他的手,枕在脸下面,温暖干燥,特别有安全感。 当晚刑溟陪着她睡下,才起身回客房。 深夜漫漫,乔令熙再一次被一只无形的手拽入噩梦的深渊。 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死死的盯着她,“小漪,你敢嫁给别人,我就杀了她。” 画面一转,红叶正被几个男人按在地上! 她撕心裂肺的大喊:“小姐!快跑!跑啊!” 一声尖叫过后,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肚子突然传来一阵钝痛…… 第38章 宝宝会不会没有了? 她忍着腹部一阵阵的疼痛给刑溟打电话。 电话刚响两声,卧室门便被一把推开,高大的身躯背着光快步来到床边,他的声音低哑而急促,“怎么了?” 听到他的声音,乔令熙虽然害怕,心却在一瞬间落在实处。 “肚子好疼。” 刑溟二话不说就抱起她往外走! 整个漪园顿时灯光大亮,司机载着他们直奔最近的私立医院。 路上乔令熙护在肚子上的手微微颤抖着,她白着脸靠在他怀里。 “宝宝,会不会没有了?” “不会!” 刑溟声音有些干涩却很坚定,“他只是调皮。” 说着,他的掌心贴上她的肚皮,似乎在用这种方式让宝宝乖一点。 “刚一个多月就这么皮,长大了还了得?” “以后我管教他,宝宝不许拦着我。” 乔令熙脑海里竟然浮现出刑溟教育小孩子的画面,她艰涩的扯开嘴角。 她有气无力的说:“好,只要他健健康康的生下来,你怎么教育都成。” 刑溟吻了吻她的额头,拥紧了她。 到了医院,医生发现她已经落红了。 好在虽然惊险,孩子没事。 她听到医生的话,眼泪差点掉下来,抓着刑溟的手泪眼朦胧,“你看,宝宝还是乖的。” 刑溟紧绷的神经松缓下来,反握住她的手,问医生怎么回事。 医生说:“乔小姐最近心情不好吗?情绪是否大起大落?或者进行过比较激烈的运动或者……房事?” 小两口瞬间缄默了。 见状,医生心照不宣的扶了扶眼镜,笑道:“感情好是好事,不过孕前期和孕后期最好节制。” 在商界叱咤风云,沉稳冷静的刑总,此刻只能面无表情的点头。 他难得有哑口无言的时候,乔令熙有点想笑,却又马上想到不久前的那个梦,上扬的嘴角悄悄落下。 “医生,孕期常做噩梦,有办法解决吗?” 刑溟蹙眉,“又做噩梦了?” 她掀起眼皮,因为脸色苍白的关系,那双大眼睛显得更大更黑,尤为惹人怜惜。 “嗯。” 刑溟心疼,哑声说:“以后不许一个人睡。” 医生了然,“先住院保胎吧,观察几天看一下情况。” “谢谢医生。”乔令熙轻声道。 院长半夜赶来,一行人众星捧月般将乔令熙送进最豪华的病房,还亲自给她号脉。 “乔小姐身体虚弱又添惊惧,稍后我会给您开一份温补安神的药膳单子,当然最重要的是保持心情舒畅。” 刑溟说:“麻烦院长。” “分内之事。” 院长刚离开,春姨和荆溪便到了,手里还拖着三个行李箱,是她和刑溟的日用品和更换的衣服。 一进门,春姨便惊讶道:“先生怎么穿的一次性拖鞋?” 乔令熙撑起身子看到他脚上的白色一次性拖鞋,好像明白了。 他一路过来,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 扫过他身上的睡衣,软声道:“你也吓坏了吧?” “不许乱动,”刑溟扶着她躺下来,温声说:“让春姨陪着你,我去洗漱一下,乖乖等我。” 她点了点头。 春姨和荆溪住在隔壁空着的病房,方便随时照顾她。 熄了灯,刑溟把她搂在怀里,轻柔缓慢的抚摸着她的后背。 她很喜欢这个动作,小时候妈妈陪她睡觉就常这样摸她的背,暖呼呼的,很舒服。 “宝宝,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忘掉那些事?” 乔令熙沉默半晌,“其实,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不会想了。” 后背的手一顿,拥紧了她。 “知道了。” 有他在,她还是做梦了。 只是这次的梦很奇怪,场景是姚家的老宅,她站在主楼楼梯上,看着两个三四岁的小孩在梧桐树下你追我赶。 孩子稚嫩清脆的笑声和阳光一起,铺满了整个梦境…… 第二天得到消息的范雅娴一早便急匆匆赶来医院。 院长和院领导众星捧月一般,陪她来到乔令熙所在的病房。 院长亲自将她的情况详细告知之后范雅娴的脸色才好一些。 “行了,不耽误你们工作,去忙吧。”她雍容淡雅的说。 送走众人,范雅娴收敛笑容,瞪了眼刑溟,“你不会照顾人,就让桐桐住到老宅去,我亲自照顾。” 乔令熙给他解围,“阿姨不关他的事,是我做噩梦把自己吓着了。” “好好的怎么会做噩梦呢?”范雅娴拧着眉,“难道是漪园的风水不好?还有这名字!” 她对刑溟没好气的说:“既然人找回来了,就把名字改掉,漪园医院,多不吉利。” 刑溟自知理亏,“好,马上改,”他看向乔令熙,“改成什么?” 她眨眨眼,“那就熙园吧。” 范雅娴满意的点头,“这个字好,就按桐桐说的。” “溟儿你跟我出来,”范雅娴淡声道,转头对乔令熙微笑道:“桐桐好好休息。” 房间里只剩下她自己。 她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找到乔昱严的微信。 [你们开始行动了吗?] 两分钟后,乔昱严回了一个冷冰冰的问号。 [你有新的消息提供?] 乔令熙看着对话框,放弃了之前的想法。 [没事,就问一下。] 此时刑溟回来了,她顺手把手机放在一边。 范雅娴又叮嘱关怀几句才离开。 刑溟捏捏她的鼻头,“妈妈把我训了一顿,宝宝知道原因吗?” 乔令熙大概猜到了,抿了抿唇,嘟哝道:“我怎么知道。” 他幽深的眸光促狭,俯在她耳边耳语。 听完,她莹白的脸颊浮上一层红晕。 “都怪你,昨天阿姨来看我,看到我脖子上的东西了。” 刑溟稀罕极了她羞涩的样子,捏着她的下巴吮了吮她的唇瓣。 “昨晚的事是个教训,孕期不该碰你。” 乔令熙看着他清朗如玉的脸,轻声说:“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提过的红叶吗?” “记得,”刑溟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她在奈坤离开金三角之后,就人间蒸发,至今查不到她的任何消息。” 乔令熙垂眸,“昨晚,我又梦见她了,梦见她在被侵犯,还让我快跑。” 梦里红叶撕心裂肺的声音仿佛还回荡在耳边,她目中流露出一丝恨意,缓缓攥紧被子。 一只温热的大手覆在她手背上,“我的人还在查,别灰心。” 她睁开眼睛,眼眸漆黑,“她以命救我,我不能辜负她。” 第39章 当年的账我还没空出手来算,让她少作妖 乔令熙在医院住了一周,刑溟就放下所有工作,形影不离的陪了她一周。 出院回家,别墅门口的牌子已经换成龙飞凤舞的两个字“熙园”。 一周下了两场雨,院子里的树叶又掉了许多,宣告着岚城正式进入秋天。 春姨指挥着佣人们把保镖车里满满当当的滋补品搬下来,“都轻点,分门别类收好,留着给小姐炖汤。” 这些都是她住院期间,岚城各家送来的。 虽然还没办仪式,但她已经是公认的刑家少奶奶。 刑溟抱她回床上躺着,叮嘱道:“我去公司处理一些事,会晚一点回来,明天开始在家陪你。” “其实不用天天陪着,我……” “宝宝,”刑溟打断她的话,“我们说好的。” 住院期间说好在家办公一个月,方便陪她,一个月后看她的情况再定。 刑溟很在意她,这份在意让她的安全感空前满足。 她懒得再口是心非装懂事,朝他勾勾手指,指着自己的嘴巴。 杏眼缀着淡笑,像只狡黠的小狐狸。 刑溟勾唇,倾身在她唇上吮了吮,抵着她的唇瓣低哑的说:“不许勾引我。” 气氛瞬间变得暧昧,乔令熙望见他眼底涌动的风暴不敢再越雷池一步,眨巴眨巴眼睛,“别回来太晚,我等你吃晚饭。” “好。” 刑溟忍着吻她的冲动,揉揉她的头发起身离开。 怀孕后特别容易困,她睡了一小会儿,迷迷糊糊听到门被敲响了。 好像是春姨的声音。 她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进来。” 春姨来到床边,“小姐,外面有人找您。” 乔令熙闭着眼,懒洋洋的,“谁呀?” 春姨犹豫一会儿才期期艾艾的说:“是您外婆。” 外婆? 乔令熙脑子混沌几秒,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号人。 她母亲的继母,她名义上的外婆,亦是乔玉菲的亲生母亲。 “她来干嘛?” “不知道,她还带了个小姑娘,好像是您的……妹妹。” 乔令熙睁开眼,黑沉沉的瞳仁不知在想什么。 她淡淡的说:“帮我拿件衣服吧。” 楼下,姚怡撅着嘴巴环顾宛如宫殿的大客厅,不满的说:“凭什么姐姐住的房子比我们家还大?” “她不是爸爸的孩子吗?外婆我们搬过来好不好?” 黄芊看到这房子也难掩艳羡,虽然女婿有钱房子也大,但和刑家这样的大家族相比还是太逊色了。 她小声在姚怡耳边说:“只要你姐姐认你,认你爸爸,以后这样的房子想要多少有多少。” “真的吗?”女孩眼冒金光,“姐姐有的我都有吗?” 黄芊意味深长的说:“是啊,姐姐的,就是你的。” 一旁的荆溪听了,忍不住翻个白眼。 刚好乔令熙下楼了。 黄芊抬头,就看到旋转楼梯上缓缓走下来一个穿着米黄真丝睡衣,长发逶迤的美丽女人。 尽管知道自小就容貌不俗,却没想到长大后竟如此风华绝代。 她愣了愣,忙站起来,端着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桐桐还记得外婆吗?” 乔令熙淡淡的说:“当然记得。” 她的冷淡,让黄芊的情绪无处安放,只能尴尬的收回来,欲盖弥彰的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泪水。 “若不是你爸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回来了,你忘了小时候外婆对你有多好了?” 她哽咽着坐在乔令熙身边,想握她的手,乔令熙不着痕迹的躲开。 “您对我好过吗?” 娇糯却清冷的声线悠悠响起,“我就记得,我八岁那年陪妈妈回您家,奶奶送我的翡翠平安牌就丢了,后来您莫名其妙多了一对翡翠耳坠,跟我那个平安牌一样的冰种帝王绿质地。” 黄芊脸色微变,干笑着扯开话题,“这次是带你妹妹来看你的,到底是血缘至亲,她记挂你呢。” 她对姚怡招招手,“好孩子快过来。” 姚怡双眼泛光的看着她身上的裙子,伸手摸摸,感叹道:“你的裙子好像仙女裙,好漂亮啊。” 下一句便是:“送给我吧!” 乔令熙眼皮跳了一下,瞅着她和乔玉菲肖似的脸,微笑道:“为什么要送你呀?” 姚怡理直气壮的说:“外婆说了,你的就是我的!” “哦?” 黄芊嘴角抽动,撑起笑,“小孩子不懂事,我说的是姐姐疼她,想要什么就跟姐姐说,她毕竟是你唯一的妹妹……” “行了,”乔令熙不耐的揉揉额角,“小姨子趁人之危爬上姐夫床生下的女儿,这种妹妹我嫌脏就不认了,你有什么话直说,说完就走。” 黄芊脸上挂不住,“桐桐你怎么说话呢?我毕竟是你外婆!玉菲是你亲小姨,你说话也太难听!” “嫌我说话难听,有些事就别做,”乔令熙站起身,“春姨,送客。” “等等!” 黄芊急急的叫道:“我来找你有正事!” 乔令熙没理,刚要走就听她说:“你爸因为你,要跟玉菲离婚!” 她站住脚,回眸睨着她,“姚青原当初能被乔玉菲勾引,现在就能被更年轻美貌的女人吸引,人性罢了,你们自己造的孽,自己偿还,别扯到我身上。” “坏姐姐!” 姚怡气扯着尖利的嗓子喊道:“你不回来爸爸妈妈就不会吵架,就不会离婚!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不死在外面!” 小女孩的嗓音极具穿透力,响彻整个客厅! 只听“啪”的一声,姚怡被一巴掌狠狠甩在地上! 荆溪面无表情的说:“敢冒犯小姐,别怪我不客气。” 姚怡跌坐在地上,整个人愣愣的,仿佛被她身上的杀气吓到! 黄芊急了,上前把姚怡抱起来,恨恨的瞪着荆溪,“这是干嘛!孩子都打,我要告你!” 荆溪挑眉,回头请示,“小姐,我可以打她吗?” 她一本正经的模样把乔令熙逗笑了,她勾了勾唇,“别这么野蛮。” 穿着真丝软底拖鞋的脚来到她祖孙俩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 “你回去告诉乔玉菲,当年的账我还没空出手来算,让她少作妖。” 美丽绝尘的女人垂一漆黑的长发,面目清冷,仿佛在看落在地上的一抹尘埃。 黄芊这才意识到,她并不是那个任她捏圆揉扁的继女。 就在这时,姚怡突然冲着她的肚子冲来! 第40章 再敢招惹我,就让她尝尝我受过的苦 荆溪想拦着却已经来不及,眼看女孩的脑袋要撞到她的肚子,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 “啊!” 女孩一声惨叫! 乔令熙面不改色的拽着她的头发,迫使她仰着头,五官痛苦的拧在一起! 她出于本能,手脚并用的踢打! 乔令熙反应极快的躲过,啪啪两下,两巴掌清脆有力的甩在她脸上! 接着利落的抬起脚,狠狠的踹在她膝盖上! 女孩疼的张大了嘴巴,脸色刷白! 黄芊急的嘴唇发抖,“你把她腿踢断了!你太恶毒了!” 她想冲过来,被荆溪拦住。 乔令熙低垂着一双美目,如死水般的眼睛溢出无形的杀气。 “谁教你撞我的肚子?” 姚怡惊恐的咧着嘴,磕磕巴巴的说:“妈妈说,如果你,你不帮她,就用头撞……” 黄芊急道:“她瞎说的!她一个小女孩知道什么!桐桐你朝我来!” 乔令熙淡淡的说,“不知作恶可恨,知恶却作恶,更可恨。” “她七岁了吧?被乔玉菲教成这样,长大也是祸害。” 她幽幽的看过来,“你回去告诉乔玉菲和姚青原,这丫头我留下管教,再敢招惹我,就让她尝尝我受过的苦。” 黄芊慌急,“你要对她做什么?” 乔令熙松开手,女孩像个破布娃娃似的跌坐在地上,抱着断了的腿嗷嗷大哭。 在黄芊的注视下,她缓缓的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乔玉菲毁了我的人生,就用她女儿的人生来还吧!” 黄芊被两个佣人夹着胳膊扔到门外,没站稳,摔了个狗吃屎。 春姨气愤的瞪着她。 “夫人当年在你手里受了多少罪!她好不容易结婚生女,你还不肯放过她,竟然趁着小姐走失,夫人最痛苦的时候撺掇亲生女儿抢她的丈夫!” “那些年你明里暗里的跟她要了多少钱,夫人哪次没给?你们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让好人没好报!” “现在小姐命大才死里逃生,没跟你们算账,你们倒欺负到她头上来了,还不是看她要嫁进刑家,想故技重施?我呸!这就是你们的报应!滚!” 黄芊目的没达到,还丢了外孙女,碍于刑家势大,只能先回去找女婿想办法。 她一瘸一拐的如同丧家之犬般离开,春姨终于泻了多年的怨气。 可她却一点都笑不出来,想到惨死的夫人,无声的流了满脸的泪。 荆溪不会安慰人,她僵硬的拍拍春姨的肩膀。 “别哭了,去看看小姐吧。” 春姨胡乱抹了把泪,“对,小姐不知道要把那小妮子怎么办。” 乔令熙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慵懒的撑着头,好整以暇的看着姚怡哭。 外婆走了,她腿被踹断不能活动,哭声里更多的是害怕。 乔令熙突然想到了自己。 当年她被绑架,可比她哭的厉害多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没人比她更明白。 她懒懒的开口:“别哭了,再哭把你另一条腿也打断。” 姚怡瞬间哑口,眼睛含着一包泪,想哭又不敢哭。 乔令熙很满意,“既然你父母没有尽到责任,就由我这个姐姐接手吧。” 她吩咐刚进门的荆溪,“叫医生来,给她看看腿。” 春姨扶着她上楼,眼睛里的泪痕没有躲过她的眼睛。 “您哭过了?” 春姨不想她怀着孕伤怀,便咧嘴笑道:“看您教训那老太婆,我心里舒坦!当年夫人如果有您的杀伐决断,也不会被她欺负。” “妈妈不会的,”乔令熙搜寻着记忆,“妈妈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 春姨点头,“那小姑娘怎么办?您真准备教养她?” 乔令熙嗯了声,“她还这么小,行为举止都脱胎于父母,好好教也许能变好呢?” “如果她养不熟呢?那不就是农夫与蛇?” 乔令熙坐到床上,美丽的脸庞染上一抹淡然的笑。 “我既然养她,就有把握她咬不到我。” 春姨第一次觉得,眼前的小姐有些陌生,和平时展露出来的模样也不太一样。 她没多想,“小姐说什么是什么,快躺下吧,睡一会儿起来吃饭。” 睡的有些沉,梦里妈妈带着她在院子里玩老鹰捉小鸡。 胸口戴着的翡翠平安牌随着她的跑跳,拍打着她的胸膛。 醒来时天色已暗,仅剩的天光照进卧室,莫名令人心情惆怅。 就在这时,她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 腰间横搭着一只健硕的手臂,后脑还能感觉到那人的呼吸。 她覆上他的手,“什么时候回来的?” 男人吻了吻她的头发,声音沉哑,“一会儿,看你睡的熟,不忍心打扰你。” “我饿了。” 他撑起身子,“晚饭准备好了,下楼吃饭。” 手牵着手下楼,刑溟问道:“听说,乔玉菲的母亲来过?” 乔令熙点头,“春姨已经告诉你了?” “嗯,”他侧脸轮廓分明,声音有些森冷,“乔玉菲教唆女儿伤害你,我会让她知道后果。” 乔令熙清浅的扬唇,“随你。” “那女孩,你想如何处置?”他看过来。 她卷长的睫毛轻轻扇动,轻启朱唇,“养好腿再说吧。” 姚怡被她安排在熙园别墅的顶楼,有专人照顾,轻易不许下楼。 这里没有她认识的人,女孩闹了一阵就老实了。 神奇的是,姚青原竟然没露面,只是给刑溟打了电话,说辛苦他照顾姚怡,还说孩子如果不懂事,尽管教导,没过几天又让人送来一堆滋补品。 乔令熙正在看书,春姨在旁边收拾她洗好的衣物。 “没想到姚青原心肠还挺硬,那堆东西里一件儿姚怡的东西都没有,这是当没这个女儿吗?” 乔令熙翻了一页书,淡声说:“姚青原很现实也很聪明。” “一来不想在这个当口得罪刑溟,二来赌我的人性,他知道我不会对姚怡怎么样。” 春姨忿忿道:“什么人呢!两个女儿都不当回事!还不是因为外头那个……” 她猛的刹住嘴,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乔令熙慢条斯理的合上书,笑吟吟的转过头,“春姨,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第41章 对她光明正大的不讲理 在她的逼问下,春姨不得已道出多年前她偶然间发现的事。 原来,姚青原在外面还有个家,那男孩只比她小五岁。 她沉默良久,直到手里的书滑落在地板上,发出啪嗒一声。 春姨怕她弯腰,忙替她捡起来。 乔令熙淡淡的说:“妈妈知道吗?” 春姨艰涩的点了点头,目露哀伤,“知道,可那时候夫人和姚青原感情特别好,哪里会信?” “而且姚青原很谨慎,每次去见那母子俩开的车都不一样,若不是我偶然去医院亲眼看见那小孩叫他爸爸,我也打死都不信!” “可是人一旦心里有了芥蒂,就会留意蛛丝马迹,最后还是被夫人发现了。” 春姨叹了一声,“他们大吵一架,姚青原还给夫人跪下祈求原谅,保证再也不见那母子二人,甚至还拿您来当筹码,” “夫人哭了很久,最后看在多年的夫妻感情和您的份上,原谅了他。” 乔令熙秀眉微微蹙起,“那年我八岁,为什么完全没印象?” “您当时去米国参加夏令营,不在家,夫人也不想您知道。” 乔令熙缓缓闭上眼睛,平息着她心底的愤怒。 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她不能生气。 春姨瞧着她的脸色,担心道:“陈年往事,您千万别为此伤怀。” 乔令熙没睁眼,“早知道他是个人渣,现在不过烂上加烂而已,哪里配我为他伤怀。” 她掀起眼皮,眸底寒光凉薄。 “那对母子的信息,你知道多少?” - 刑溟当晚回来,身后还跟了一个人。 一身中规中矩的深色西装,配银边框眼镜,文质彬彬的,只是跟在容貌出色的刑溟身后,模样有些泯然于众人。 他主动跟乔令熙打招呼,“乔小姐晚上好,我是成育明,之前见过。” 乔令熙微笑,“记得的,成特助好。” 刑溟瞧见小人儿温婉的笑容,莫名其妙的吃味。 他占有性的揽着她的腰,对成育明说:“东西放下,你回去吧,每天派人来家里送文件就好。” “啊?” 成育明错愕,“刑总刚才在路上,还说留我吃饭呢。” 刑溟面不改色,“润丰地产的收购案推进太慢,你明天了解一下情况。” 成育明人精似的,脑子一转便明白怎么回事。 见他身边依偎的女孩娇小可人,一袭浅米色毛线裙,长发随意的束在脑后,可越是简约的装扮,越能衬出她绝尘的美貌,即使素面朝天依然令人惊艳不已。 最让成育明惊讶的是,她眼睛里初见时的防备荡然无存,里外透着被照顾的很好的娇憨和平和。 老板已经发话,成育明总不能赖着不走,他把手里的公文包递给熙园的佣人。 端起专业不失礼貌的笑容,“好的刑总,明天见。” 乔令熙朝他摆摆手,“成特助再见。” 这声音也太甜了吧。 成育明刚想说话,突然感觉到老板如芒刺背的目光,僵硬的扯开嘴角,“再见乔小姐。” 他走后,刑溟就将她打横抱起,大步上楼,搁在衣帽间的矮柜上。 每次他换衣服,都要把她搁在这儿陪他,都快成她的专座了。 刑溟双臂撑着柜子边缘,忽得逼近,乔令熙下意识的后仰,却被他扣住背心,惯性的关系嘴巴刚好碰到他的下巴。 “干嘛呀……唔……” 背后的大手转移到后脑,他霸道的加深了这个吻。 他吻得很重,吮的她舌尖麻麻的,她鼻子里发出哼哼唧唧的抗议声,他却置若罔闻,甚至粗暴的将她的衣领扯落肩头。 片刻后吻终于落在她的脖颈和肩膀,乔令熙终于得以喘息。 她被迫仰着头,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然的男士木质香水味。 突然肩膀传来一阵微弱的刺痛,她倒抽一口凉气,“干嘛咬我!” 刑溟直起身,黑沉的瑞凤眼仿佛在涌动着一股暗火,深邃的眼神像野兽在看他的猎物。 他扯开衣领,在她耳边低沉的呢喃:“宝宝,帮帮我。” 说着抓住她的手…… …… 吃饭的时候她的脸还是红的。 刑溟倒是神清气爽,一直在给她夹菜。 春姨把炖好的药膳端上来,盛了一碗放在乔令熙面前,却见她拿汤匙的手竟微微颤抖。 她脸色微变,“小姐手怎么了?” “啊?”乔令熙欲盖弥彰的放下勺子,头也不抬的嗫嚅道:“没事,字写多了,手腕有点酸。” 春姨说:“一会儿拿热毛巾敷敷就好了。” “嗯。” 刑溟嘴角上扬,深眸含笑,趁春姨去厨房凑过去在她耳畔说:“宝宝耳朵好红。” 乔令熙瞪他,“还不是被你吸的!” 知道她耳朵敏感,就总欺负她! 刑溟稀罕极了她羞涩娇软的模样。 “以后不许对其他男人笑的那么乖。” 乔令熙正搅弄药膳呢,闻言一愣,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刚才那样,不会是吃醋吧?” 刑溟似笑非笑看她一眼,回头吃饭。 乔令熙觉得不可思议,“正常打招呼而已,你也太霸道了。” “只对你霸道。”他勾唇,光明正大的不讲理。 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撅了撅嘴巴,埋头吃药膳。 医生说她原本就营养不良,食量又小,为了宝宝在肚子里健康发育,要尽量多吃一些。 她吃到微撑,打了个饱嗝儿,摸摸肚子。 “我多吃点,你多吸收营养啊。” 刑溟揉揉她的发顶,“辛苦了。” 饭后陪她散步时提到一件事。 “婚礼之前,你名义上的家人会回国,我已经安排好,不需要担心。” 乔秉贤一家人? 乔家知道她身份的人,只有乔昱严和乔老太太,以及老太太身边的秦雪鸯,再就是乔秉贤一家人。 她点头,“现在能让我担心的,只有肚子里这个。” 夜色温柔,一对准夫妇漫步在初秋银白的月光下,难得的幸福安逸。 散步结束刑溟去书房接电话,回来就看到他家小宝贝正坐在沙发上,拿着湿毛巾擦什么。 走近了才发现是她饭前换下来的毛线裙。 “在做什么?” 乔令熙大眼睛满是哀怨,“这衣服要拿去干洗的,春姨会看到上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