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密修学院僧开始》 第1章、扎萨学院僧 未被关闭的窗子外。 来自于密法域的大风吹过亮的发光的雪顶,掠过山垭,吹到雪山脚下的僧房之中。 陆峰感觉自己有些厌学。 不是很想继续学习了! 真的是,学海无涯苦作舟。 现实世界,要从小卷起。 小初高,大学、研究生、博士研究生。 结果被带到了这被污染的诡谲密法域。 在这黑暗之中藏着无数厉诡之地。 他还要一步一步往上考试。 现实世界考完,密法域继续考! 密法域的僧人,需要在茫茫多的“同学”之中,通过辩经和考试,阶次第往上完成学业。 从最低的学僧,到灌顶的上师。 从灌顶的上师,到有六阶次第学位的高僧。 从村子里的小寺庙,到州府的大寺庙。 从州府大寺庙,到唯一至尊的“诸法本源寺”。 每一步,都阶级森严,需要付出极大的财力物力和精力。 并且。 密法域的密就密在修行之密。 只有阶次第修行到一定境界,才能获得相对应的修行之法。 不到相应的学位境界,便不可持咒,不可修行,不可观想。 没有相应的修行,更不可能外放,去中小寺庙之中做寺庙的法台、领经僧、仓库僧、护法上师! 所以,陆峰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上学呢? 第一是因为,在他手边,有一张人皮经卷。 上面密密麻麻的书写着只有陆峰才可以看见的文字。 【时间:(不可见)火鸡年(已污染)】 【地点:密法域】 【人物:扎萨(陆峰)】 【完成三样请求,即可返回现实,获得将本场景中某一法器带回之能力】 【一、修成法脉,转回甘耶寺,获得甘耶寺赤巴法台职位(未完成)】 【二、修成法脉,调查甘耶寺衰落之谜(未完成)】 【三、修成法脉,埋葬吐蕃古瓶(未完成)】 【在密法域修行之所有成果,均可永久保留】 【完成请求,即可得到额外报酬】 【完不成任务,将终老在密法域之中】 【已滞留时间:3620天】 这是带他过来的“金手指”。 如果只是带他过来送死就算是金手指的话。 人皮古卷是算的。 陆峰在这里学了小十年经文。 他觉得还是现实世界好卷一点。 起码卷输不会死! 这就是他要在这里上学的第二原因了。 在这里,不上进,就会死。 他,也就是这位叫做扎萨的僧人出生的小寺庙,叫做甘耶寺。 在一个叫做冈措白玛的村子里面,是村子里面的护法寺庙。 结果,就在几年前,一只厉诡侵袭冈措白玛。 寺中的主持、经师、铁棒上师等,俱遭毒手。 一座土司官寨,化作死域,那只厉诡至今还在那里盘旋,这就意味着,想要回去,就要除掉这只厉诡。 只有几个在外的小僧人活了下来。 其中就包括了现在的扎萨。 在密法域。 就算是僧人,也会被随时出现的厉诡杀死。 密法域所有的人类建筑,都是碉楼,以土司和宗本、寺庙为核心,建立起来的碉楼! 所以,学,一定要上。 学位,一定要拿! 不然就会死。 或者生不如死! 所以,要从显宗五大经论,千字注解,四大部头开始学习。经历每年的大小辩论法会和寺中考核,得到寺中主持认可,再得到上师欣赏,获取修行之法。 这才是密法域存活之唯一正途。 今年的大考。 就在七天之后。 把握不住七天之后的大考,就要再等足足一年时间! 在明年的这个时候,重新进行大考! 但是他对于五大经论的研究。 还略微有些欠缺。 更重要的是,他没钱了! 经院之中,学僧不需要交学费,但是想要再请名师,亦或者要吃的稍微好一点,都需要额外花费。 并且更致命的是,辩经考试合格之后,要举行一次“大布施”。 每一次的“大布施”,差不多需要一千到两千两白银。 给阖寺上下的僧人布施青稞粥和铜钱。 只有完成了一整套的“辩经”,“考试”,“大布施”仪式之后,学僧才有可能获得“善知识”学位。 成为一名上师。 受到灌顶。 所以,陆峰现在的问题是,他就算是经过了辩经和考试,也完不成一次大布施。 他,没钱了! 寺庙之中。 像是他这样的法脉断绝的小门小户很多。 他们大多在学习圆满之后,花三四十年的时间,打工挣钱。 在寺庙周围做杂工,换取足够的银子来完成学位上升。 可是对于陆峰来说。 在这里待上三四十年?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他不能接受! 三四十年时间太久了,但是不愿意也没用,没钱了,他也只能一边学习一边打工。 陆峰看了一眼周围土司或者宗本贵族们传递过来的信件。 密法域,土司和僧侣是相互成就的关系。 土司需要僧侣们为他们祈福,帮助他们驱散厉诡,保护他们平安。 僧侣需要土司和贵族供养,提供资源,供养寺庙。 陆峰很快就在附近的土司贵族之中,找到了一个美差。 是附近噶其拉土司祖母生日,需要一个僧侣,来为自己的祖母一场为期三天的诵经祈福,要求是声音洪亮,长相讨喜,可以熟练背诵《金刚经》、《般若波罗蜜心经》,《华严经》种种,讨得老人家欢喜。 不过这等美差。 不是邀请一位僧侣前去。 是几位僧侣一起去。 竞争上岗。 最后,就算是没有得到这个诵经的机会。 也会有丰厚的礼物送上。 保底有五两银子。 “就是这个了。” 学了十年经文,土司要求的经文,陆峰背的滚瓜烂熟。 至于说声音洪亮,长相讨喜这样的要求。 陆峰长得极其刚正英俊。 声音如洪铃。 是一个诵经的好苗子。 确定了方向,第二天天亮,寺门打开,陆峰就去告假,尊长对于这种“半工半读”的学僧见的多了,自然摆手放行。 僧侣是可以骑马的。 但是陆峰穷。 别说马。 连驴子都买不起。 他只能徒步朝着土司的官寨走,等到了土司官寨的时候,他已经从早到晚,浑身是汗了。 看着眼前的土司官寨,陆峰只能说羡慕。 陆峰看到,眼前的土司官寨一共有七座碉楼围成,有背着武器的士兵在周围巡逻,大量獒犬被士兵牵着,随时可以扑出来咬人。 看到陆峰过来,这些人围了过来。 陆峰连忙解释自己是附近寺庙的僧人,来为土司祖母祈福。 那些士兵也不识字,只能去叫管家出来。 就在他们在土司碉楼群前交流的时候。 陆峰卷好,贴身放在自己身上的人皮卷,忽然出现了一幅图画。 在人皮经卷上,先是出现了一位穿着袍子,带着祖母绿、玛瑙项链的慈祥老人。 紧接着,这慈祥老人就开始变化,抽象,不到一时片刻,就化作了一只佝偻着腰,面色如虎的厉诡! 人脸竟然有些像是虎脸! 看这个厉诡的样子,赫然就是这里噶其拉土司祖母的形象! 噶其拉土司祖母,竟然是一只厉诡? 藏在了人住的碉楼之中! 第2章、来自大雪山下的僧侣 对于这一切。 陆峰并不知情。 在门外等候片刻,管家就从门里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了一下陆峰,对陆峰外貌条件相当满意。 当场叫陆峰念了一段经文后。 他对陆峰更加满意了。 “好,好,好,小师傅,你是哪个寺庙出来的僧人?” 管家一边带着陆峰朝着碉堡里面走,另外一边,示意那些士兵可以收兵了。 夜晚降临的话,碉楼之外,就属于是厉诡的地盘了。 人能够做的,只有关闭碉楼大门,祈求外面不要游荡来一只可怕的厉诡,将官寨全军覆灭。 有的官寨,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单纯就是因为有厉诡经过,就化作一片死域。 有的寺庙也是一样。 白日还香火鼎盛,晚上就被厉诡光顾,连僧众都活不下来一个,法脉都因此断绝。 陆峰要振兴的甘耶寺。 就属于后者。 一座中等寺庙。 虽然在村子之中,可是鼎盛的时候,也是有完整的“学院”制度。 拥有一位有尊号的“呼毕勒罕”大僧侣。 附近村子里面的僧人,都来此学习。 整个村子,都被包括在甘耶寺之中。 整个寺庙一共有上千人。 拥有“学院”的寺庙,是可以发放最低等级的学位制度——也就是陆峰要考的这个“善知识”学位。 这也意味着,在甘耶寺,是有可以给人灌顶的上师在的。 每一位上师,都有不可思议之伟力,起码在面对厉诡的时候,拥有了自保之力。 可就算是这样,甘耶寺也没落了。 到了最后,更是失去了中等寺庙最重要的“法台”,“传承”,还有大僧侣的“殊荣尊号”。 变成了彻彻底底的小寺庙。 就连“学院”制度也被剥夺了。 甘耶寺发生的意外,也成了原本扎萨的心结。 听到了管家问话,陆峰说道:“小僧来自于无尽白塔寺,是无尽白塔寺的学僧,特意来为土司祖母祈福!” “哦,原来是有‘大学者’尊号的无尽白塔寺,请和我来。” 听到陆峰的来处。 这管家的态度就立刻恭敬了起来。 陆峰来的寺庙,是屹立于州府的大寺庙——放在整个密法域,就是中等寺庙了。 主持僧就是一位有“大学者”尊号的“呼毕勒罕”,通晓显密两宗知识,更是拥有第三阶次第学位的大僧侣。 掌握附近州府的人事、财务、僧兵、赋税种种权力。 无尽白塔寺也和当地的土司、宗本势力交互在一起。 是一个盘踞在州府上的庞然大物! 从这个寺庙来的僧人,不能等闲对待。 管家一边观察着天色,一边将陆峰引进了碉楼,朝着僧房里面走去。 陆峰看到。 这位土司的碉楼,十分典型。 整个碉楼楼梯极其陡峭,被刷成了白蓝黄三色,在许多角落,都有写满了有梵文和咒文的厚重经幡。 上面飘散着一股香火的味道。 在一些阴暗角落,还能见到奇怪的白骨。 管家将他带到了僧侣们暂住的地方。 刚刚掀开厚重的门帘,就嗅到了浓浓的酥油茶和糌粑的味道。 陆峰弯腰走了进去,就看到里面坐着的僧侣,至少有七八个。 这些僧侣坐的很有规律,在中间,坐着一位带着鸡冠帽的上师,一手念珠,一手转经轮,嘴中不断的念着咒语,整个房间,都回荡着这位上师的经咒。 那些学僧,都坐的距离那位上师极远,在那位上师身边,空出了一大个范围,不敢冒犯。 管家也走了进来,为陆峰指了一个地方叫他坐着,这才离开。 陆峰就此坐下,看了一眼周围,还真的看到了几个熟面孔。 是和他一起在无尽白塔寺学习的僧侣。 看到陆峰,这几个僧侣也凑了过来,他们还没说话,去而复返的管家给陆峰一个包裹,里面塞满了肉干,糌粑,这才双手合十说了一句“祝你吉祥”,真正离开。 陆峰饿极了,他目光一扫,就看到了酥油茶铜壶,在最中间的上师面前,方便上师取用,过去用自己的碗打了一碗酥油茶,顺便看了一眼这位上师,这位上师紧紧闭着眼睛,嘴巴念念有词,看起来不像是周围寺庙的上师,没有见过他的面貌,从衣服上来看,远道而来,风尘仆仆。 “扎萨,你小子也来了。” 回到了方才坐的地方。 一位僧人说道。 “是啊,你不也来了。” 扎萨看着旁边的几个人,这几个人都是他的同学,只不过和他熟悉的就只有两个,一个学习了十五年,一个学习了十三年,都是学僧,一个叫做多吉,一个叫做土登。 两个学僧和他一样,都是从法脉断绝的小寺庙之中出来的,这一次遇见了这样的事情,出来“打工”实属正常。 “那当然。” 喝着酥油茶。 从口袋里面掏出来肉干狼吞虎咽了起来。 吃饱之后,陆峰将碗舔干净,开始念经。 夜幕逐渐降临,土司祖母的生日在第二日,也就是明天。 今天土司官寨的大门闭上,那就意味着不会有人再来了。 除非有十万火急的大事,否则,不会有人在夜晚出行。 土司官寨的大门,紧紧的关闭。 只剩下旷野的风,不断的撞在了关闭的大门之中,彻底的内外隔绝。 而一直没有露面的土司,此刻面如土色的躲在自己的房间里面。 在他的面前,是一尊一掌高的神像。 供奉的是一位护法女神。 他不断的用黄色的油脂和鲜血涂抹在女神的身上,但是女神的身上还是在不断的开裂,在女神面前的贡碗里面,所有的贡品,全部都没动。 就连那心脏和脑浆混合的,冒泡的声音,也没有令女神愉悦。 这已经足够证明一些事情了! “连您都不愿意再庇佑我们了吗?” 土司发出了绝望的呼喊,女神毫无反应。 在他不远处的一处地洞里面,不断的传来了祖母的声音,越来越急切和嘶吼。 仿佛再不答应。 她就会从地洞里面爬出来。 “噶其拉,噶其拉,你在什么地方?” “噶其拉,噶其拉,你再不说话,我就出来找你了!” “噶其拉,噶其拉,我的好孙子,我饿了!” 听到了从地洞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土司大人浑身一个颤抖,他恐惧的抓起来了身边一具尸体,将其从地洞里面踹下去。 很快,地洞就传出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音。 那呼唤的声音,也暂告一段落。 土司大人睁大眼睛,头上满是汗水,他忙不迭的想要跑出去。 这里,他是一点儿都不愿意待着了。 而在另外一边。 僧房之中。 念了半夜经文的陆峰有些口渴,他蹑手蹑脚的去倒酥油茶,就看到那位上师眼睛亮晶晶的睁着,在这有些昏暗的室内看着他。 他醒了。 “你从何而来?” 上师忽然问道。 陆峰连忙双手合十,行礼说道:“小僧来自无尽白塔寺。” 那上师闻言,点了点头说道:“不坏,不坏。 在这附近,无尽白塔寺算得上是好来处了。 你们无尽白塔寺,有两部经典,一部叫做‘明主大王护法咒’,另外一部叫做‘金刚菩提摩诃大手印’,都是能断金刚,产生大觉悟的妙法。 这两者,你学习了哪一部?” 陆峰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学习的无尽白塔寺修行的法门。 见到上师似乎是一个和善的人,陆峰连忙打蛇随杆上,说道:“小僧只是一个学经僧,不曾考得‘善知识’学位,并不知晓寺中有什么好法脉。 不知道上师来自何处,源何知道本寺的两部妙法?” 上师说道:“我来自于‘至尊大雪山’下四大护法寺之一的平赞金刚寺,是刚刚取得第五学位的一位密院僧人,本来要执掌一座庙宇,成为庙宇的法台主持。 但是因为梦境指引,特意来到这里,完成最后一步修行。” 听到上师来处。 陆峰瞳孔震动。 不为别的,就为他说的平赞金刚寺。 那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大寺庙! 无上尊贵的去处! 平赞金刚寺! 第3章、降服外道,平赞金刚 前面已经说了。 普通僧人的一生,就是考考考的一生。 僧人从无尽白塔寺这样的寺庙之中开始学习。 学到尽头。 也就是平赞金刚寺这样的大寺庙。 而大寺庙之中。 平赞金刚寺这样的寺庙,是密法域九成九的僧人,都可望不可及的终点。 把话说的更明白点。 四大护法寺,是“诸法本源之寺”下最尊贵的、理论上可以叫人考进去学习的最高的四座法庙之最。 整个密法域的寺庙。 分为五等。 最下等,就是法脉断绝或者几乎断绝的寺庙。 它们有推举僧人进入有“学院”的寺庙学习的资格,比如没落后的甘耶寺。 随后,就是无尽白塔寺这样的寺庙,拥有“学院”,可以叫人进入“学院”修行,考得“善知识”学位,但是没有更高的,可以授予人更高学位的资格。 这样的寺庙,在州府之中,是巨无霸的存在! 再往上,就是各个州府最中心的寺庙,也是整个密法域的“诸侯”,地方权力最大的寺庙。它们被称之为五大寺庙,都是彼此州府中的第一! 也就是“东西南北中”五座寺庙。 在那里,可以一直修行到第三次第的学位。 再往上,就是四大护法寺。 四大护法寺处于食物链顶端,除了最上等的学位不可传授外,其余学位,四大护法寺皆可授予,大多数僧人终其一生,都无法进入这四座寺庙学习。 这四座寺庙。 极其殊胜! 别看无尽白塔寺在附近州府之中,一言九鼎。 可是和平赞金刚寺相比,却也是一座小小的,不出名的寺庙! 从无尽白塔寺庙出来的上师。 可以在一些村子的小庙里面去做法台,护法上师,领经师,经师等。 可是从平赞金刚寺庙出来的密院僧人,就像是眼前的这位上师一样,他有资格直接进入无尽白塔寺,现在就成为陆峰的领经师,或者是灌顶上师! 至于更高的“诸法本源之寺”。 根本不是僧侣可以进去的。 怎么学都不可能进入。 也就是说。 今天在这里见的这位上师,大家其实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正常情况下,陆峰没有资格见到眼前的上师的。 更不要说这是一位第五学位的僧人,是密院僧人,陆峰要考的是“善知识”学位,也就是第六等。 再往上,陆峰也没有信心可以再往上,因为他也不知道再往上,需要学习什么,需要怎么往上考,教材如何,需要多少布施,那都是真正的未知数。 现在忽然遇见了一位和善的,愿意和他交流的上师。陆峰怎么能不兴奋? 那位上师叫陆峰坐下,说道:“你叫我卓格顿珠上师就好。” 卓格顿珠上师缓缓的说道:“若是你能够考得‘善知识’学位,获得不动心,蒙你们的上师灌顶,其实我建议你修行那部‘大手印’。 虽然‘大手印’修习缓慢,可是相比较于你们这一法脉的护法之道,要温和太多。 无尽白塔寺的护法修行,极其著名,可是古往今来,建寺七百年,能够修行到大圆满的,也不过是一指之数,其余之人,俱都化作野神,或者被降服,或者被送到寺庙之外,自生自灭!” 他伸出来了一根手指。 说是一指之术! 其实就是一个人! “修行明主大王护法咒,一不小心,就会因为心生大恐怖,被明主大王吃掉,或心生震怖,化作厉诡,成为密法域外野神外道之一。” 卓格顿珠说道:“仅仅以第六学位的善知识去接触这护法咒,太危险了,就算是我,也没有把握在面对明主大王时,无有恐怖,无有烦恼。 等到你什么时候可以彻悟世间的法性,世间任何法都不可搅动你的空明心境的时候,你就可以尝试去学习护法咒,降服明主大王为你所用,到时候,你就算是能进入密院学习,也未尝可知。” 仅仅是简简单单的一席话。 就比陆峰多读十年书还要有用了。 陆峰有了“原来如此”的感觉,只不过还要说话,上师开始赶人了,他似乎在等待什么。 “去睡觉吧,要是你明天还在,你从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时刻跟在我左右。 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我叫你往东,你须不能往西。 我叫你杀鸡,你须不得辇狗。 可能做到?” 他说完这句话。 闭口不言。 叫陆峰退下。 陆峰下意识的觉察到了不对。 只不过告退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上师前面说过的,他做了一个梦。 他做了一个什么梦? 前面问的太多了,导致最重要的这件事情没问,只不过看到上师闭上眼睛,陆峰也没再过去。 他坐在了地上,开始睡觉——这是每一位学僧都要学会的技巧。 坐着,并且进入深睡眠状态了,保证他们这些学僧只需要几个时辰的休息,就可以精神奕奕,第二天爬起来,可以继续诵经,学习。 只不过今天,他的这基本功,有些差劲了。 半梦半醒之间,陆峰感觉自己被“诡压床”了。 整个僧房里面,莫名的出现了一阵古怪的韵意、威压,压制了人的意识,思绪。 就在他也要沉沦下去的时候。 人皮古卷发出来了特殊的温暖之意,叫陆峰可以保持住最低的意识,察觉到周围发生了什么。 他就感觉坐在那边的上师忽的站了起来,掀开厚厚的帘子,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有人进来了。 带来了一阵腥风。 却不是卓格顿珠上师,而是一个穿着虎纹袍子的老婆婆。 她四肢朝地的爬了过来,一个又一个的检查过去,一个一个的吞吃这些倒在地上的僧人。 来到陆峰身边的时候,她忽然张大了嘴巴! 露出了人口绝对不可能张大的极限! 一口! “啊!” 陆峰忽然睁大了眼睛,醒了过来! 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外面已经有了一丝天光。 天竟已亮了。 上师听到声音,转头看着他。 陆峰朝着周围看了一眼,看到周围的人,一个个睡得七仰八叉,没有一点睡样。 朝着身边看了一眼。 下意识的,陆峰就觉得身边好像是少了一些人。 他朝着那边直勾勾的盯着。 胸口再度一热——那是贴身放着人皮经卷的地方,同时,陆峰猛然想起来,这里是他的“同学”土登睡的地方。 还有前面他半梦半醒之间,“看到”的一切。 一阵寒意莫名的攀上他的后背,叫他不寒而栗。 怎么回事? 为什么好端端的,在土司的官寨僧房之中,都会有厉诡出现? 身边传来了脚步声。 上师走了过来说道:“你醒了? 你叫什么名字?” “扎萨。” 陆峰说道。 听到陆峰可以明确的叫出自己的名字,卓格顿珠点了点头,他一只手转着转经轮,另外一只手按在了陆峰的脑袋上,抚摸着陆峰的头顶说道:“你还没有得到‘善知识’学位,我还不能给你灌顶,成为你的供养的上师。 但是现在,我可以给你残缺的护法之道,收紧心神,默念心咒,不可有丝毫疑惑、动移。 我暂予你我护法神之道,许你加持护法之咒。 与我一起降妖除魔。 此事一了,若你还活着,你我就有因果之联,我许你以后借用我家族之名,但你之后需和我一起除魔卫道,不可有丝毫偏移! 你可同意?” 随着他说话。 陆峰忽然眼前一个恍惚。 他只感觉,眼前的天好像黑了。 一切都消失不见。 突兀的,在他面前,眼前的上师变成了一只巨大的,雪白的狮子,在狮子之上,热腾腾的肠子,还有鲜血,不断的从上面流淌下来,血海蒸腾之间,在雪白狮子上,跨坐着一个不可言说的大恐怖。 只需看一眼,就会身形失控,被恐惧淹没,化作行尸走肉。 好在这个时候。 他胸前的人皮经卷再度发烫,叫他清醒过来,与此同时,上师口中诵念真言。 “唵,萨怛嚩,三谬提。” 真言如同烙印,烙在了陆峰的“脑子”里面,陆峰只觉得自己仿佛是脑子之中多了一尊“大恐怖相”,随时可以发挥出来。 上师仔细的看着陆峰的眼睛,确定陆峰没有被此震慑了心神,化作活尸,满意的点头。 将袍子朝着自己左手胳膊上一搭,卓格顿珠上师说道:“好了,你现在有三次使用真言咒的机会。 现在和我一起出去。 我们为土司祖母祈福祝寿! 一举降服这些厉诡、外道!” 第4章、古卷的真正作用 走出僧房。 陆峰还觉得有些离谱。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本来一个普普通通的祝寿。 变成了除魔。 须知道,除魔是一件极其严肃的事情,特别“外道”,“豢养厉诡”这样的指控出现在一位土司大人身上的时候,就更是如此。 那是极其严厉的指控了,足以叫一位土司失去自己的地位、土地,奴仆,庄园。 还有世代的封号。 土司和僧侣一样。 也是分等级的。 最高级别的土司、贵族,压根就不是无尽白塔寺这样的寺庙可以指控,染指的,那些最高级别的土司,甚至可以掀起来一场对自己领地所有僧侣的迫害和放逐,就是有大法力的大僧侣,有时候也奈他们不得,他们本身,就供养了大量的神巫、上师,根本就不怕寺庙之中的律法! 别说是指责其为外道。 就算他“谤佛”,“对佛不敬”等等大罪名安在身上。 也无有作用。 噶其拉土司的牧场、庄园都不大。 差巴也无几人。 算得上是小土司。 不过,一位来自于四大护法寺的高僧指责噶其拉土司,还是没有问题的。 就是不知道,噶其拉土司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会导致其有诡在家中,家中之人,还未死绝! 这个时候,陆峰已经跟着这位上师走出了房间。 房间里面躺着的那些僧人,上师再未搭理。 “快走,快走,他们都成了人皮,没有什么可看的了!” 陆峰闻言。 背后一个激灵。 刚刚走出僧房。 陆峰就察觉到了变化。 相比较于昨天。 今天的土司官寨,死气沉沉,明明阳光明媚,可是莫名的冰凉刺骨。 那些獒犬,还有一些差巴,丫鬟,兵差,都消失不见了。 就算是有一两个活人。 也倒在地上,病仄仄的话,神志全无。 许多地方都传出来了血腥的味道。 陆峰多看了两眼,就看到被咬死的尸体。 不由得有些反胃。 只杀不吃。 猫科动物的虐杀本能。 或者,嗔、忿、贪、痴的表现。 上师朝着天空看了一眼,看到了织网弥补的诡韵遮蔽住了这里。 所有诡韵的缘由。 就在远处的阁楼。 上师一边带着陆峰走,还给陆峰解释,说道:“十日之前,我在平赞金刚寺索玛战神的殿前睡着,做了一场梦,梦到在平赞金刚寺的西南方,有一只猛虎。 我请上师为我解梦。 上师告诉我,这是我宿命之魔出现。 只有我降服了这宿命之魔,方能在修行之上,更进一步,获得‘无垢心’,学习密法。 再进一步后,我就可以学习第四阶次第的法门,考取第四阶次第的学位。 进入更高级别的密院学习。 故而我来此。 察觉到这土司家中的祖母已经成为厉诡,时日已久。 只不过这土司不知天高地厚,利用‘家神’威严,压制诡性,又请来僧侣念经,压制其祖母的凶性,不知因为何种缘故,他甚至还成功了。 要是他家中真的有一位身负大法力的僧侣。 那有大法力的僧侣镇压了这厉诡,将其当做噶其拉家族的家神,也未可知。 可惜,自从多年以前,噶其拉家族出过一位护法上师之后。 这些年来,也就出过一些朵多僧兵。 噶其拉家族,压根就不可能有机会降服这厉诡,厉诡越来越强,噶其拉家族又不会设置‘垛’来供奉厉诡。 合该有此一劫。” 说话的当口,他已经快速来到了那木质阁楼旁边。 他示意陆峰去给他找一些贡品。 然后赶紧回来。 这阁楼看起来无什么变化,是密法域经常可见的一些木楼,一共两层,上下用陡峭的梯子连接——不用担心上下楼梯太陡峭对于年老之人不好,年老之人行走,都是由家里的奴仆背着走的。 有的贵族,压根就不走路,到了后面,自己连路都不会走了。 一辈子,不用担心脚上沾上一点土。 还没有靠近这里,陆峰就嗅到了这附近传出来的恶臭味道,像是尸体腐烂了许多年的味道。 混合在这恶臭味道里面的。 还有供香的味道。 这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不但没有叫这里变得更加的香气扑鼻。 反倒是叫这里的气味变得更加的恶心,难闻。 “呵。” 嗅到了这个味道。 卓格顿珠从自己的怀里拿出来了“嘎巴拉碗”,又从自己的怀里拿出来了几张皮,陆峰此刻,已经远离了这里,去寻找厨房,地上到处都是尸体,陆峰拿出小刀,将昨天管家给他装糌粑和肉干的口袋拿出来,将里面的糌粑和肉干倒了,收集这些贡品。 此次事发突然,也不可能尽善尽美。 死人的头发。 一些血液。 还有一些家禽的羽毛。 至于人的尸体不用找,这里都是人的尸体,去找贡品的时候,陆峰知道,自己应该是运气比较好,并且几次遇见“大恐怖”,都是人皮经卷帮助他。 难道说。 人皮经卷还有稳定他神思和情绪的作用? 要是如此。 那就再好不过了。 要知道,在修行很多法门的时候,都很容易被大恐怖摄去心神,变成行尸走肉。 简而言之。 神魂被吓死了。 要是人皮古卷能加护住他的灵魂。 陆峰就收回自己的话。 这人皮经卷不是没用,是太有用了。 这里没有别人,陆峰拿出来了手头的人皮古卷,看到人皮古卷上面多出来的老太太画像! 怎么回事? 陆峰很清楚,他来之前,古卷上还未有此物! 这画像,什么时候出现的? 难道,经卷还有显示厉诡的作用? 就在他如此怀疑的时候,东西已经找的差不多了,陆峰拔腿就朝着那边跑去,没跑两步,他的眼前就出现一个人——也许已经不能算是人了,他动作呆滞,身上带着浓烈的尸臭味道。 很明显不是活人了。 他看到了陆峰,紧接着,全身上下忽然长出来了尸毛,一反缓慢的动作,朝着陆峰冲了过来! 下意识的。 陆峰的手自然而然的化作了一个咒印,口中念诵:“唵,萨怛嚩,三谬提。” 真言吐出。 那“人”像是被看不见的锤子重重的击打了一番,就连头颅都爆炸开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陆峰看到,眼前之人的身上,忽的冒出来了一丝丝黑白色的气息,落在了古卷之上。 紧接着,古卷之上传来了一阵清凉无比的气息。 陆峰第一次感觉到“耳聪目明”是一种什么样子的体验!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成为了一个超级处理器。 许多想不明白的辩题,许多记不清楚的文字,忽然之间就变得极其的清晰明了。 一时之间,陆峰想到的第一个想法就是。 这不是学习神器? 有了这手段。 他背书辩论,不是手拿把掐? 第5章、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原来古卷是这么用的。 吸收厉诡的气息。 然后开发大脑? 这是陆峰想到的第一种可能。 与此同时,他的头脑开始风暴,一心三用。 一方面,他在思考古卷的作用。 另外一方面,他在温习以前的功课。 还有一方面,他的大脑开始思考今天的所见所闻了。 陆峰发现,是自己猜错了。 古卷,并不是只有一个提示作用。 很有可能是他以前没有发现古卷的妙用。 古卷只有在遇见了厉诡,或者杀死厉诡的时候,才会有反应。 以前他经常在寺庙之中学习,没有见过厉诡。 就算是出来“打工”,亦没有见过厉诡——见过厉诡的话,他可能早就死了。 所以第一次遇见厉诡,古卷也是第一次发挥了作用。 还有,陆峰此刻的脑子运转飞快,很快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这些天发生的事情,都好像是过电影一样在他的眼前飞过。 他忽然意识到。 不管他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事情为什么会成为这个样子。 但是,他都获得了一场千载难逢的泼天富贵。 他好像是一个无意之间闯入了宝库之中的小蚂蚁,得到了登天的富贵,只要在这里辗转挪移的合理,那么他一定就能得到超出自己想象的宝物! 首先,是布施的钱财有了着落,这一次两千两银子的布施,有了出处。 在密法域,有句话是这样说的。 土司是白色的。 僧侣是黄色的。 这一点是说,僧侣是需要大量的黄金造物,不管是用在佛像上的金粉,亦或者是祭祀的贡品,或者是其余的一些法器的制造,都需要黄金。 所以在寺庙之中。 有很多的黄金。 可是土司唯爱白银。 土司是有自己的银库的。 大量的白银放在银库之中,用以存取,使用。 噶其拉土司家中遭了诡灾。 钱财,肯定是成为了“遗产”。 是众人争夺的对象。 他一个人不可能带走所有的钱,那也不是他能拿的, 拿了就死。 但是拿足够布施的钱,用来布施,绝对没有问题。 因为第二,他记得清清楚楚,这位卓格顿珠上师在不久之前,授予他密咒使用权的时候,就说的很明白,要是这次他活下来了,就可以借用他家族之名。 这样的大僧侣在施法的时候说的话,都是算数的。 对于卓格顿珠上师身后是有一个庞大家族这样的事情,陆峰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这有什么可惊讶的? 大部分土司,都是亲戚,你的女儿嫁给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是你的女婿。 还有诸多贵族家族,都是寺庙之中的僧侣的亲人,每一个大贵族之中,都有大量的家族成员在寺庙之中,不管是充当管家僧,还是充当管库僧,都如一张密网,将寺庙和家族联系在一起,一个个都位高权重。 卓格顿珠从最高的四座寺庙之中学习出来。 身后有一个显赫的家族,最正常不过。 这也就意味着,这一次活下来,他可以借用这位卓格顿珠上师家族的名义,得到一个靠山。 有了靠山,拿两千两白银,并不算是什么致命的罪过。 不对,他还要多拿一点,去当做礼物。 至少要拿三千两。 这就是第三点了。 他很清楚的记得,噶其拉土司的牧场,庄园,都是有人觊觎的。 在阿曲布州,也不止是有噶其拉一家土司。 土司、宗本贵族,数量不少。 所以接下来,他去寺庙报信,给谁报信,叫谁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情,都是学问。 只要思考得当,行动合理,他就可以在其中获得极大的好处。 想到了这里,陆峰又想到了一件紧要的事情。 那就是,他这种“才思敏捷”的作用,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要是他这种“才思敏捷”的作用,能够加持到他辩经考试的时候。 岂不是大大的巧妙! 到时候,他所向披靡,考试完成,得到学位,岂不是手拿把掐的事情? 拿出了古卷。 他在古卷,那大大的虎形老太太下,见到了一具尸体,尸体旁边还有时间。 一个时辰半刻钟。 能维持这么多时间? 陆峰大为振奋,不过也有些小失望。 看来是维持不到辩经的时候了。 将人皮经卷贴身放着,但是没有去继续找这种小诡的晦气。 他知道,今天一切的美好可能,都是在卓格顿珠上师活着的情况之下,他将上师嘱咐的东西准备好,朝着那边跑了过去,还没有到地方,那浓烈的,说不出的气味,就叫他几乎呕吐,晕倒! “持咒!” 远远地,陆峰就听到了卓格顿珠上师传来的声音。 无奈之下。 “唵,萨怛嚩,三谬提。” 还是那种“仿佛前面有人用力锤打了一下”的样子,周围的恶臭气味散开,但是“耳聪目明”的陆峰忽然之间感觉到了一阵大恐怖,他的灵性叫他不要去抬头看眼前的斗法场景,只要低头将贡品带过去就好。 一阵伟力加持在陆峰身上,从陆峰的肚脐眼这个地方,温暖到了陆峰的全身。 叫陆峰不断的靠近。 就听到了真正的“鬼哭狼嚎”。 他不敢抬头,所以他没有看见,眼前的战斗是多么的激烈,卓格顿珠上师身后此刻影影绰绰,似乎是有一座忿怒相的神佛,他口诵密咒,地上的尸体发出了“咔吧”,“咔吧”的声音,他拿出来了一把小刀,将地上一具皮囊从脊椎的部位切割开,并用鲜血在这皮囊上面画上了密咒。 回头看到不敢抬头的“扎萨”,卓格顿珠喊道:“持咒,想象眉心有一轮大日,燃烧一切,将这大日化作金刚杵,烧!” “扎萨”依言行事。 就是这一下,地上的尸体连带着“扎萨”带来的贡品,一起燃烧起来,化作了油绿的火焰,粘稠如猛火油。 卓格顿珠上师引导着这些火焰,在自己的身上化作真形,勾勒出来了一尊一面二手的尊者,他一只手手持长矛,另外一只手拿着缚魔锁,一下子远远的抛出,将困守在了阁楼之中的“厉诡”拴住,狠狠地朝着出来拖拽! 那厉诡极其可怕,竟然还能持咒! 一下虎吼,斑斓猛虎冲了出来,撞在了卓格顿珠上师身上,卓格顿珠上师立刻说道:“不要!” 但已经迟了。 那一面二手的尊者大陆,手中的长矛狠狠地炸下来,扎在了这厉诡身上。 与此同时。 不远处的陆峰就看到,眼前一股子明显比前面小诡要粗的多,壮的多的黑灰之气,从不远处飘来,落在了他的人皮经卷上! 一瞬间,陆峰的脑子突然之间得到了“大开发”! “发了。” 第一时间,这是陆峰第一时间想到的信息。 他真的发财了! 无尽智慧藏。 能断金刚藏。 第6章、被野马群拥簇离开的降魔师 顿时,一股反应更大的“耳清目明”从古卷出现,流转在陆峰全身,从脐带的部分,流转到了陆峰从脐分散出来经脉中,从中诞生出了一种一股轻灵的气息。 在流转之中。 陆峰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肌肉、筋膜、乃至于细胞,都如干涸已久的田地,在截留这一股“清流”。 好在这“清流”足够的粗壮。 由下而上。 经过了小腹、肚脐、心脏、喉咙、眉心、颅顶。 最后又从颅顶,阶次第往下,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循环。 最后停滞在了陆峰的眉心处! 这一种循环爽快的叫陆峰直打了一个哆嗦。 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整个人都“精神昂扬”了起来。 眼神之中。 都有了光。 一时间,陆峰想到,只是杀死了一只最低级的厉诡,就有如此的舒适之感觉。 那降服、杀死更厉害的厉诡。 岂不是获得的好处更多? 古卷带来的增幅,岂不是更大? 不过想要降服更多的厉诡。 需要更强大的僧侣。 陆峰立刻清醒过来。 今天这样的机遇,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不是谁都能一出门就遇见卓格顿珠这么善良的上师。 也不是所有上师都会降服厉诡,为民除害的。 上师是上师,不是他的打手。 所以,归根结底,他还是要回归到学习、辩经、考试、灌顶这一套上来,也就是俗称的“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 归伟力于己身。 就在陆峰大欢喜的时候。 那边卓格顿珠上师在降服外道的情况之中,似乎是出现了一些问题,那一叉过后,卓格顿珠忽的盘膝坐下,整个人的脸色都变成了惨白,他立刻从自己的怀里,拿出来了一张唐卡。 手中的嘎巴拉碗之中,出现了一些奇异的颜色,他一只手撑住嘎巴拉碗,往里面一朝。 在碗里,照出来了一张恶诡的脸! 见状,卓格顿珠上师的眼珠子陡然睁的奇大无比,他口中诵念六字大明咒,勾连气息,强行镇压下去心中的恶念,不叫厉诡出来,并且喊道:“扎萨!扎萨!扎萨!” 陆峰听到声音,连忙去看上师,就看到上师整个人都化作了一只厉诡,四肢勾连趴在地上。 他下意识的一愣,结果怀里古卷一动,陆峰一个机灵,立刻又看到上师好端端的盘膝坐在原地,只不过他脸色煞白,开口说道:“白金刚须得贡品,扎萨,去寻得贡品!” 就是这短短的时间。 一阵毛骨悚然的声音从卓格顿珠的身上传了出来,杀了这厉诡的卓格顿珠,身上似乎出现了一些差错,一股说不出的大恐怖从他的身上出现。 陆峰就看到在他的身体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走出来,强行撑破他的身体。 撕裂他的肌肤。 他的肌肤,就像是皮革被撕开,露出了里面茁壮的肌体和骨骼,好在地上的唐卡自己飘了上来,掩盖住了他的身躯,安抚他的痛处。 他的身体似乎成为了一道通道。 连接着另外一个密法域。 顿时,整个官寨之中。 诡意滔天! 卓格顿珠看起来极其的痛苦。 他一只手转着转经轮,另外的寸头头颅之后,有一张脸隐隐约约要出现,他转经轮上的六字大明咒发出无量毫光,万般光明,照的地上出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卓格顿珠上师一字一顿的说道:“扎萨,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一定要听清楚。 我供奉的是平赞金刚寺的主持大士降服的外神,玉山山下的白金刚。” “此刻,白金刚正在发怒,我须你准备几样贡品,取悦神灵。 我要: 用死人的头发做成的灯芯。 用死人的油脂做成的灯油。 用胆汁和肝脏血液混合的,叫神喜欢的饮料。 比雪山还要雪白的白布,三乍宽,六乍长! 人的头骨。 马的血。 我还要你吹动罡洞,取悦护法神。 明白了吗?” 他将罡洞抛了过来,在他的脚下,大量的鲜血如泉水一样涌出,顷刻之间就将整个官寨化作了血湖。 陆峰立刻低下头颅,死死的低着头,什么都不去观看,不去猜想,不去理解,任由那种大恐怖的意蕴席卷周围,如毁灭降临。 一边行走。 一边吹动罡洞! 可惜走了不到两步,陆峰就彻底走不动了。 大危机。 真正的大危机! 这种危机,比前面见到了厉诡时候要恐怖太多了。 陆峰能够感觉到,在他的身边,似乎有一尊大恐怖在不断的踱步,不断的在观察,鲜血淋漓,不属于此地的尸山血海出现在他身,但是又有人在阻止这一尊大恐怖,两种气息交织之间。 一股更加庞大的诡意从此处出现。 那围绕着他的某一种东西,被此处散发的意蕴所吸引。 那暗黑色的韵意直接压盖住了整个官寨全身。 在这样恐怖的波动之下。 陆峰直接失去了时间概念。 他的五感被剥夺,好在古卷带来的温暖,时时刻刻叫陆峰清醒,不至于沉沦。 他也许在走,也许没有,但是罡洞一定是一直在吹动着的。 不过在这个时候。 陆峰发现了这古卷的第三个好处。 那就是可以在极度危险的情况下。 保持他神魂最基本的“清醒意识”。 这个作用对于他,似乎更有用处一点。 只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 因为现在不是去思考这件事情的时候。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陆峰只是机械的吹动着罡洞,其余的贡品,他压根就没有能力去找寻。 直到远处传来了马蹄的声音。 周围的死寂氛围才被打破,诡秘的气息从他的身边消失。 周围的色彩和声音,都如潮水一样朝着陆峰拍打了过来,叫陆峰陡然清醒过来。 陆峰这才大松一口气。 身上的汗水像是瀑布一样落了下来。 手里的罡洞落在地上,化作了灰烬,风一吹,明明白白。 血湖消失不见了。 他抬头去看。 卓格顿珠也不见了。 只不过在远处,似乎是有一群野马,野马群在旁边,静静地看着这边。 陆峰长出一口气,有些想要瘫倒在地上。 但是,突兀的,又一种马蹄声从他的身边响了起来,他回头看去,卓格顿珠的声音从陆峰的头顶响了起来。 他示意陆峰抬头,看到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他。 此刻的卓格顿珠看起来格外的虚弱,在他的不远之处,一场祭祀、供养的痕迹还留在原地。 这里的尸体堆砌成了一具被神享用的垛。 在垛上面,是一卷经藏。 有什么东XZ在经藏后面。 看起来,好像是一个“人”? 陆峰只当自己没有看见。 只是看着卓格顿珠。 卓格顿珠上师平缓的说道:“抬起你的眼睛,扎萨。 从今天开始,记住我的名。 我来自日出之地,是雄鹰和神龙的子嗣,中原的大皇帝敕封过我的祖先,我们从远方迁徙来此,受到‘诸法本源之寺’的册封,在遥远之地的圣水流经之地,建立了寺庙和庄园。 很久之前,我们就享有代中原大皇帝的使者发放‘札付’、‘度牒’之权力,享有掌印札萨克之权力,直到如今。 从今天起,扎萨,我以家族名义,允许你用我之名号,直到你建立自己的庄园,你可不受我管制,可不受我之命令。 但有一日,你若来寻我,你须要听我号令,与我一起斩除外道,平定周围,不可有丝毫违逆,你可知道? 若是有违此誓,你当被镇压在索玛战神脚下,十万个火鸡年,十万个金鼠年,十万个水马年。 明白吗?” 陆峰说明白。 于是乎,地上飘下来了一张带着印章的纸张。 这一张纸张之精美,是陆峰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从来没有见过的,这根本就不像是附近州府可以制造出来的纸张。 上面充满了压花,在这压花之上,还有诸多繁复的咒文。 在这些咒文中间,就是一方印章,在这印章之中,还有一个名字。 这应该就是卓格顿珠的本名。 虽然不太清楚密法域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但是听卓格顿珠的意思,他的家族似乎在此地极其的显赫和有名,毕竟提到了中原大皇帝和“诸法本源之寺”,卓格顿珠的家族,一定位于整个密法域的食物链顶层。 只不过在完全离开之前。 卓格顿珠似乎略微停顿了一下。 他犹豫了一下,方才说道:“我观你明见本性,是天生佛子之心,那你或许可以冒险一下。 其余的人受到灌顶,须学习一些密咒,你其实也可以学习你们寺庙的明主大王护法咒,那法咒威力之强,对你大有裨益,况且……” 况且什么。 卓格顿珠没说。 他话说到一半。 就打马离开了。 陆峰抬头去看,就看到在卓格顿珠的马上,多出了一张虎皮袈裟。 那虎皮袈裟不断的蠕动,想要突破,但是被几张写满了密咒的人皮纠缠,迟迟不得挣脱,那人皮在哀嚎,并且看到了陆峰。 陆峰看了一眼。 勉强认出来那两张人皮,就是土登和多吉,他们似乎看到了陆峰,不断的想要伸手朝着陆峰求救。 陆峰只当自己没看见。 那马走到了马群之中,马群拥簇着卓格顿珠和那匹马,逐渐消失在了陆峰的视野之中,也离开了官寨之中。 北风吹来。 整个官寨,有且只有陆峰一个活人了。 远处的虎皮袈裟之中,似乎有血肉再生长出来。 陆峰深吸了一口气,锤打了一下自己有些腰膝酸软的腿脚,强行站了起来。 他知道,官寨的事情结束了。 自己的事情,开始了! 第7章、以后的盘算,手里的银钱 搞快点,搞快点! 陆峰从地上站了起来,环顾四周,寻找自己的“应许之物”。 他知道,自己在这一次诡灾之中,侥幸活下来了。 只不过最后卓格顿珠上师那个样子,陆峰也心有余悸。 他知道卓格顿珠上师说的不错,刚才的情况,就是很单纯的护法神发怒了。 需要用护法神喜欢的事物、饮料和音乐叫护法神平静下去。 平赞金刚寺大士降服的玉山下的白金刚属于本地的外神。 本来就凶残异常。 哪怕是被降服,化作护法神。 也需要不断的供养和供奉。 达到一定的程度,才能使用其密咒。 也就是通过不断的“灌顶”和“布施”,获得更多的密咒层级。 要是“布施”的不够,或者是时间上出现一些差错,那毫无疑问的,作为供养其的上师,也要受到牵连的,一个不小心,就算是上师也可能性命堪忧。 只不过就算是这样,上师还是比他们这些学经僧人要尊贵的多。 因为他们这些学经僧人,连被护法神牵绊的可能都没有,他们最多就是祭品,连供养护法神的资格都无,上师至少还能持密咒保护一下自己,学经僧们连保护自己的手段都做不到。 也就是他人说的。 就这,想要跪,你还没有门子呢。 看到卓格顿珠上师远远的离开。 陆峰站了起来,深呼吸了几口气。 不是错觉。 陆峰感觉到自己眉心和脐带处的温暖,流淌到了全身,因为恐惧导致的全身无力,现在都消除了,尝试着走了两步,陆峰发现自己腿也不抖了,脚也不酸了。 他重新获得了力量,在智慧头脑的加持之下,陆峰很快就制定了计划。 他快速的找到了土司大人的银库。 一般情况下。 土司大人的银库都在守备森严之地。 这个守备森严的地方,距离自己的住宿的碉楼还不能太远。 噶其拉土司家的银库比较极端。 就在土司住宿的碉楼里面! 推开了土司大人家的木门,掀开了里面的经幡,陆峰就看到土司大人躺在里面,肚子被掏空了,肠子肚子流了一地,死状极其的凄惨。 在他的身边,是一尊女神大人的一掌像,这一尊一掌像此刻倒在地上。 裂开了。 露出来了里面的奇怪的、蠕动着的内脏。 “……” 陆峰无意探究这神像是什么情况。 他念了一段金刚经,随后绕开这里,找到了土司大人的银库入口。 是往下的通道。 他拿了墙壁上还在燃烧的火把,走了进去。 往下阶梯,找到了银库之后,陆峰双手合十。 “谢谢噶其拉土司的布施!我会为噶其拉土司的祈福。” 陆峰对着银库双手合十,行了一礼之后将手边的火把插在了银库旁边的墙壁上。 逐个打开了噶其拉土司家的银库箱子,寻找值钱的宝贝。 土司家族的银库,都是历代扩建,并且朝着里面存放银子的,是几代人的积攒。 陆峰目标明确。 他就要两千两到三千两左右的财物。 毕竟,根据陆峰这十年来的观察。 在无尽白塔寺,一场布施的最低价钱是一千五百两,布施之物,就是青稞粥和铜钱。 两千两就是白米粥和铜钱。 三千两的话,就是加了糖和葡萄干的白米粥和铜钱。 不同的布施,其余的僧侣对他的印象就不一样,在无尽白塔寺之中,也有不少的团团伙伙。 大家都愿意跟着比较富裕的僧侣进行修行。 因为比较富裕的僧侣,就说明这僧侣背后的寺庙势力大,实力强,就算是以后从无尽白塔寺出去,也能获得一个比较好的归宿。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无尽白塔寺不可能养着所有僧侣一辈子——特别是底层的僧侣。 僧侣也不可能靠着做杂工做一辈子。 总是会老,要生存的。 就是出家人,也是要生活的。 所以,陆峰要重建法脉的话,一些追随者是绝对少不了的,现在的陆峰,形单影只。 因为他是一个穷学僧。 既不是上师,也没有钱。 压根就没有人搭理他。 但是要完成古卷的任务,他其实从现在就要开始有意识的朝着这边靠拢。 不止是要有上师的身份。 还要有足够的班底。 陆峰在银库细细的寻找。 在土司大人的银库里面寻找便携、保值、可以倒手的财物。 结果,还真的被他找到了几箱子的宝物。 “谢谢噶其拉土司。” 陆峰再三感谢慷慨的噶其拉土司。 火把之下。 打开的这箱子里面。 诸多宝物,叫陆峰目不暇接。 当然,在这银库之中。 还有许多死在里面的差巴和工匠。 可以看得出来,这里曾经盘踞过一只厉诡,哪怕厉诡已经没了。 这里还是有大量残缺不全的尸体,没有尸变的可能。 甚至还有一些来自于旁边小寺庙的僧人。 陆峰从这些尸体上找到了好几个大口袋,将土司银库箱子里面,供佛之宝,忙不迭的往里面装。 所谓的供佛之宝,就是密法域的硬通货。 是用来供养大僧侣的宝物。 有的也可以用来供奉佛、菩萨和护法神。 不管是宗本贵族,土司家族亦或者是寺庙,都需要这些物品。 这些物品,种类繁多,但是无论是哪一种,都有一个特点。 那就是极其的昂贵。 有的时候,甚至会出现有价无市的情况。 就算是拿着银子也买不到。 不得不用别的东西来换。 就像是这箱子里面的宝物,其中有许多,就是陆峰只听过,没有见过之物。 今日,他也是头一回见,开了眼界了。 他在里面找到了“藏香”、“珊瑚念珠”、“琥珀念珠”、“金丝楠木数珠”、“掐丝鸡冠木念珠”、“金碗”、“银塔”“八宝经文”、“黄连”、“红花”等物。 他对于藏香、金丝楠木数珠和“八宝经文”这样的重器,价值所知不详。 但是他对于其余的这些东西有何价值,心里很清楚。 这些东西的价值,绝对超过了三千两银子。 或许还要更高。 将这些褡裢搭在自己肩膀上,没有任何留恋的意思。 他知道,银库之中,剩下来那些他拿不走的东西,也都不属于他。 都是身外之物。 他从银库爬出来。 开始朝着无尽白塔寺前进。 距离辩经,还有六天时间,他不能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在别的事情之上。 没来官寨之前。 他对辩经通过的可能性,心中并无把握。 可是现在,他知道,错过就真的是一年! 他这一次的辩经,十拿九稳。 必定成功。 因为他有布施的钱,也有古卷在帮助他。 要是以前,他背着这么多的东西,是绝对不可能一个中午和一个下午,回到无尽白塔寺的。 但是现在,他有了人皮古卷加持。 走了一路。 他居然只是淌了一些汗。 没有肺部炎炎如火烧的感觉! 在路上,他打开了古卷看了一眼,在那死人伥诡的身边,一具慈祥的虎老太的形象栩栩如生。 在这底下,写着时辰。 陆峰算了一下。 这是十二天的意思! 第8章、错综复杂的寺庙 “十二天……” 朝着无尽白塔寺行走。 陆峰脑子之中,清晰的梳理出他听闻和见到的,寺中的各种势力结构。 还有他接下来应该要做的事情。 于他来说。 寺庙之中,也并非净土。 无尽白塔寺作为一个州府之中的大寺庙,也是密法域的中型寺庙,其中势力,一定是盘根错节,层床叠瓦的。 无尽白塔寺的权力机构,和其余的寺庙并无什么两样。 它是由最高等级的“主持尊者”。 往下由“戒律院长”,“学院院长”,“仓禀院长”三部分组成。 可以称得上是一人之下,三足鼎立。 其中“主持尊者”是整个寺庙之中的真正主宰。 掌握寺中僧侣、法脉、土地、财产。 无尽白塔寺的主持尊者是一位可以转世的“呼毕勒罕”,这也意味着,每一次“主持尊者”坐化之后,就会有寺中僧人将主持尊者的转世身从外面的庄园之中带回来,举行坐床仪式,精心培养。 “主持尊者”也要在本寺学习之后,去更远处的北边第一大寺,“北边第一的”扎举本寺学习,辩经。 等到什么时候,主持尊者考取到第三阶次第的“善知识”学位,什么时候他才可以回来,重新掌握本寺,继承本寺的“呼毕勒罕”尊位,加封大学者尊号,坐在自家的法台上,成为本寺真正的主人。 在此期间,寺中之权力,就由三位院长长老代为把持,寺庙的动荡,也多出于这一段时间。 毕竟权力如蜜糖,只要吃一口,就不舍得放手了。 其中,“戒律院长”手下有朵多僧兵,护法上师,负责整个寺庙的安全,也负责寺庙的坛城护法,是一个寺庙之中武装力量之总和。 “学院院长”一般是由“主持尊者”兼任,负责整个寺庙的法脉传承,没有“主持尊者”的时候,就由“主持尊者”的师父担任,占据人心大义,更遑论在现在的密法域,知识本身就是权力。 “学院院长”的职位之下,是领经师,经师,各个上师,负责寺庙所有的经卷和传承。 最后的“仓禀院长”,就是统管所有后勤的长老了。 不过,此职位,除非是掌印仓禀长老。 否则的话,其余的仓禀院长,都是由“主持尊者”的心腹担任。 或者受到其余两院院长的威胁、胁迫。 成为别人的附庸。 无法真正做主。 所以实际上,在本寺的“主持尊者”完全掌握职位之前,整个寺庙其实是宗本贵族和土司贵族们把控之地。 有些寺庙之中,寺庙真正的的掌握者属于“长老团”,那是由以前的戒律长老和学院院长组成的一群人,代表了寺庙的最终利益,也是寺庙的高级形态,这样的寺庙,大多不受当地贵族势力约束,这种寺庙,不是因为有了土司和宗本贵族的供养而变得尊贵,反而是贵族多是由寺庙之中的长老、上师产生,先有了寺庙,才有了寺庙之外的贵族。 寺庙才是所有的源头。 陆峰在无尽白塔寺之中学习了十年。 对于这些门道,熟门熟路。 对于本寺之中的势力,也有所了解。 所以,在无尽白塔寺之中。 所有势力,都可以粗略的计算为两种势力交织在一起。 其中土司的势力大多汇集在戒律院之中。 宗本贵族的势力大多是在学院和仓禀之处。 这一代的主持尊者,更是倾向于宗本贵族这边——因为主持尊者的转世身,一半转世在土司的地盘,一半在宗本贵族的地盘上,这一代的主持尊者,他本身就出自于宗本贵族家族,属于宗本贵族一脉。 刚刚掌权的几年来,他也在不断的打压土司僧侣的势力,但是收效甚微。 到了后来,寺庙进入了平稳期。 土司和宗本贵族明面相争,不符合他的利益,所以这些年,主持尊者也偃旗息鼓,不再明面上斗争,努力维持一个表面上的平衡。 到了现在。 貌似风平浪静。 但是打压依旧存在。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 在这些结构之中。 陆峰轻而易举的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一条结构。 从上往下寻找。 顺着“主持尊者”那一脉往下缕。 很快,陆峰就能找到他这一次要找的人。 讲经僧,智云上师。 故而。 等到他来到了无尽白塔寺的时候。 天已经快要黑了。 庙门快要关闭。 陆峰行路匆匆,无视那些侧目他的学僧,直接找到了“学院”的“智云上师”处。 “学院”是在一群墙壁被刷成暗红色的僧房群。 碉楼之前,一座大门会在天黑之前落锁。 除非是天大的大事,否则的话,谁都不能进出其中。 在门上,有上师书写的密咒,可以确保厉诡进入了寺庙之中,这里还会起到一层阻挡和示警作用。 路两旁。 都是用密咒写成的厚重经幡。 风一吹,这些经幡甚至都不会飘起来。 所以,与其说这些是经幡。 毋宁说是这是厚重的毛毯。 顺着这一条路走过去,陆峰求见智云上师! 智云上师和本寺的尊者一起,传承自无尽白塔寺的主持法台,“北边第一的”扎举本寺一脉,是主持尊者的心腹,并且他和主持尊者,都出生于本地的宗本贵族,仑贝家族之中。 仑贝家族早有吞并周围土司之心,但,宗本作为一个“地方管理建制”,和土司的官寨是平行的,在“主持尊者”主持无尽白塔寺的这些年,仑贝家族的庄园、奴隶 没有借口,无法吞并土司的财产。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陆峰的到来,就是给仑贝家族一个借口,噶其拉土司家族成为了“外道”,被来自于大雪山下的大僧侣降服,他们的家族,奴隶应被瓜分,牧场庄园应当被吞并。 无尽白塔寺作为本地的大寺庙。 甚至还能有方法找到借口,再咬掉土司群体的一口肉! 这种机会,“主持尊者”不可能放弃,就算是他愿意放弃,他手下的那些代表宗本贵族势力的大僧侣,也不会同意放弃。 所以,这是一个顺水推波的明谋。 陆峰十拿九稳! 第9章、大喜悦 想要求见上师,就要先求见上师的仆人。 也就是黄衣仆从僧。 陆峰双手合十,见过智云上师的仆从僧。 黄衣仆从僧是一群极其难缠的人。 他们是拦在上师和普通僧侣、还有其余的低级贵族之间的“拦路獒犬”。 并非辱骂。 侍从僧以作为上师门下的拦路獒犬为荣幸。 整个密法域,阶级森严到了极致,僧侣之间如此,贵族之间亦是如此。 所以,见到卓格顿珠上师是陆峰的幸运。 这位大僧侣大贵族,是陆峰见到过的最为心善的好人,没有之一。 他地位殊胜。 但是对陆峰没得说。 以卓格顿珠的身份。 不管是僧是俗。 他都可以通吃。 像陆峰这样的学僧,他就可以对陆峰施行“斩首”、“挖眼”、“断舌”、“斫手”、“托肠”等酷刑。 因为二者地位太过于悬殊。 在一些大土司和宗本贵族的地盘上,就有僧侣因为不被土司大人和贵族喜欢,挖掉眼睛,扯出舌头,或者是斩断手掌。 这就是贵族势力大于这僧侣的势力。 反过来,这样的事情也成立,大僧侣逼迫贵族们放弃利益。 各种情况,层出不穷。 若是陆峰在卓格顿珠的领地。 就如一只无助的鸡仔。 除非陆峰穿上红衣,戴上帽子,成为可以为别人灌顶的六等僧人,掌握一座寺庙的法脉,方才可能有反抗之力。 现在拦路的侍从僧。 陆峰就认识。 他的地位高于陆峰,低于他的灌顶上师和其余的上师。 他应该也没经过“善知识”的考试,获得“善知识”学位。 这是另外一条路。 做上师的仆人。 摆脱学僧的身份。 只不过这一条路,也危险重重。 陆峰从未想过这一条路。 因为,灌顶上师对于自己的徒弟,拥有全部之权力。 这个全部之权力,包括生杀予夺,任意索取,要求“供养”,要求“布施”之权力。 僧侣之间,更是具有强依附性。 更不要说是侍从僧了,密咒控制之下,侍从僧在某日某天变作施法材料,都不会出乎陆峰意料。 看见臭烘烘的陆峰。 黄衣侍从僧手持鞭子,像是吆喝牛羊一样,“去,去,去!” 他吆喝陆峰,鞭子灵巧的在空中抽了一个鞭花,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衣冠不整者。 身有异味者。 不可见上师。 更何况每一次学僧见上师,都是需要“供养”的,这一份供养,侍从僧也能从中分润一份。 陆峰双手合十,行礼说道:“师兄,我有大事求见上师。” 并双手奉上压花纸。 侍从僧并不认识此物。 但是智云上师“看到”了那压花纸,立刻说道:“请他进来。” 上师见到那物,立刻侍从僧叫陆峰进来,并且还用了“请”字。 听到了上师的话。 侍从僧浑身一抖。 忽而恐惧起来。 他知道,自己这一次恐怕真的犯了大错,要出大事了。 只不过此刻不是去思考这些事情的时间。 这位侍从僧立刻请陆峰进来,不敢有丝毫怠慢。 陆峰走进了院子之中。 此刻,天有些昏暗了。 属于密法域的大日从天上降落,洒下一片血色余晖。 照在了远处的大雪山上。 但是在屋子之中。 并无点灯之意思。 模糊之间,陆峰隐约可以见到里面坐着一个人。 那人不言不语,直到陆峰走了过去,他方才叫侍从僧拿过陆峰手中的压花纸,放在手中仔细的品鉴。 过了半晌。 陆峰方才看见了里面的智云上师。 智云上师坐在自己的经房之中。 不曾出来。 哪怕站在外面,都可以嗅到房间里传出的浓郁的供香味道。 小窗子都被关着,后面是一尊不知道什么佛的神像。 经过日积月累,供香熏陶的土红色帷幔之下,坐着一位枯瘦到了极点的僧人。 他就是这一次陆峰要找的经师。 “智云”上师。 他如一具尸魔骷髅,手中捻着一串念珠,在他的身边,似乎藏着一只厉诡,传出来了浓郁的尸气。 陆峰知道。 在他身边,就是他降服的一只厉诡。 他整个人都缩在了红衣之中。 仿佛只要一站起来,就会从这红衣僧袍之中,脱壳而出。 “扎萨。” 扎萨供养过一段时间智云上师,智云上师一眼就认出来了陆峰,他在仔细辨认过了陆峰手上之物后,态度忽然变得极其和蔼。 和以往完全不同。 以往,就算是陆峰等几个僧人,凑齐了学费,想要请其讲经。 其都爱答不理。 但是此刻,他就如慈悲的长者一样。 神色都变得和缓了许多。 “你来找我,有何事情啊?” 陆峰双手合十,快速的将自己路上想好的说辞告诉了智云上师。 这一回。 就算是智云上师也不能等闲视之。 等到陆峰说完。 他豁然站了起来,一瞬间,不是错觉,陆峰觉得他似乎和整个僧房里面的黑暗,合二为一! 化作了一尊大恐怖。 来回踱步。 他听完了陆峰的话,又见到了卓格顿珠的身份证明。 喜上眉梢! 这位无尽白塔寺的大僧侣自然明白这是多大的机缘在等着他。 他欣喜的道:“好,好好,扎萨,你干的好! 若是你所言非虚,这一次,你为寺中就立了大功劳! 这一次事情了了,必定有数不清的大富贵、大机缘等着你。 你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他知道,这是仑贝家族梦寐以求的,能够从土司家族咬下一口肉的机会。 盖因这件事情上。 出现了一名“外道”! 按照道理。 出现“外道”的土司,需要由寺庙进行公案。 同样,土司和宗本贵族出现争端。 也是由寺庙之中的上师进行调解的。 而附近最大的寺庙,就是无尽白塔寺。 抛去无尽白塔寺,除非这里的贵族们愿意打官司打到更远的“东西南北中”之中,北边第一大寺庙,请北边第一的扎举本寺中有顶礼大智慧称号的“呼图克图”裁断。 否则的话,其余觊觎噶其拉土司土地、牧场、庄园、奴隶的的土司。 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气。 吃了这个亏! 想到这里,智云上师立刻明晓此中奥秘,他看了一眼身边的侍从僧,侍从僧立刻惊慌起来,知道自己听到了不应该听到的事情。 还不等他跪下说话、求饶,智云上师就动手了! 他看了一眼旁边战战兢兢的侍从僧,厉声问道:“你刚才可听到了什么?” 侍从僧战战兢兢的说道:“弟子什么都未曾听闻。” 智云上师直接念了密咒,侍从僧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大声求饶。 上师不理。 随着密咒显现。 智云上师脚下的黑暗,也直接将侍从僧吞进去。 再度吐出来的时候。 侍从僧忽而变得浑浑噩噩,像是一具行尸走肉,如洗涤了一遍记忆的痴傻之人。 智云上师平淡无奇的说道:“去仓禀院,照看我的骏马吧。 若我的骏马有丝毫闪失,我剥了你的皮子。” 就如此。 好端端的一个侍从僧。 就忽然从天上掉到了地上。 陆峰看到这里。 不但没有任何的幸灾乐祸。 反而只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悲伤之感。 这位侍从僧以前在他们这些学僧面前吆五喝六。 宛若主掌他们生死的大人物。 可是在真正的大僧侣面前。 却如猪狗一样。 任人宰割。 就是因为听到了秘密。 然而这样的事情,在侍从僧之中却很常见。 想要成为大僧侣的侍从僧。 就要被下了密咒,不得口吐上师之秘密。 所有上师所见所闻,都不可泄露。 就算是这样,他亦没有逃脱厄运。 为了以防万一。 被上师启用了密咒。 又因为被密咒摧残,没了作用,就直接被送到了养马处,做一个养马僧。 生死未卜! 第10章、僧侣持咒 轻松处理掉了一位侍从僧。 智云上师神色和蔼的看着陆峰说道:“扎萨,这一次,可真是立了一场大功劳,不知道这位大僧侣,和你是什么关系?” 他指着压花纸,神色盯着陆峰,只要陆峰表情有一丝丝的不自然或者犹豫,他立刻就会对陆峰施展一些密咒,叫他口吐真言。 扎萨和这大僧侣有什么关系。 这一点对于他,极其的重要。 甚至于关乎以后他们对于扎萨的态度,毕竟一位大家族大僧侣的侍从僧,不管从什么角度,都是要谨慎对待的,这也就是卓格顿珠上师许陆峰用他的名号的意义。 在密法域。 到了顶层。 你的名字,本身就是一种力量。 陆峰也明悟了智云上师的意思。 只不过陆峰很平静。 他冷静的复述说道:“卓格顿珠上师告诉我,他是神鹰和神龙的子嗣,中原大皇帝册封过他的祖先,许他们掌印札萨克的权力。 他的祖先也受到过‘诸法本源寺’的册封,拥有庄园、土地、奴隶,还有代替中原大皇帝发放‘度牒’,‘札付’的权力。 我可以用卓格顿珠上师的名号,进行一切事务,只须在他需要的时候,为他提供必要之协助。” 陆峰说的都是实话。 他就如此直勾勾的看着智云上师的眼睛。 平静说完这些话。 智云上师没有察觉到假话,他对陆峰更加慈祥和蔼了。 “蒙佛保佑,你真是一个有福的孩子。” 他本来打算施咒的手,变成手掌,抚摸着陆峰的额头,说道:“若不是你一直想要考取‘善知识’,我是想要将你收为侍从僧的,你远道而来,饿了吧?” 智云上师的侍从僧不止一位。 很快,就有侍从僧拿来了糌粑,酥油茶,还有大块的牛肉,请陆峰吃。 他则是离开了。 陆峰开始极其快速的进食,站在陆峰旁边的侍从僧,眼神惊惧的看着陆峰。 他想要逃。 但是逃不掉。 不是谁都有资格选择自己的道路的,他们这些侍从僧,上师叫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只能做什么。 哪怕知道前面一位侍从僧,就是因为在这里得罪了上师,被贬为养马僧。 可是上师叫他过来,他还是不得不过来。 此处只有陆峰和他二人。 陆峰喝了一碗酥油茶,忽然问到:“师兄为何如此惊恐?” 侍从僧讷讷不敢言。 陆峰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吃饱了。 兔死狐悲么? 也可能不是吃饱的。 他将牛肉丢在了盘子里面,将身边褡裢放下。 洗干净了手脚。 开始念经。 念的是《金刚经》。 这是为噶其拉土司一家人念的,感谢土司一家人的布施。 另外祈福的咒,是帮助“卓格顿珠上师”念的,是感谢卓格顿珠上师的帮助。 侍从僧在这样的经文之下,也逐渐平息了下来。 努力将前一位侍从僧的遭遇从自己脑子里面排除出去——无它,在寺庙之中,从来有一个秘传。 那就是上师们的养马僧,可不好做。 每一位上师的座骑,都是他降服的厉诡! 也就是说,养马僧其实就是豢养降服厉诡的僧人,厉诡只要稍有差池,养马僧就命丧黄泉。 可惜啊,这侍从僧自己感觉自己一直忠心耿耿,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 陆峰叹息,只不过现在不是叹息的时候。 念经念到了一半。 智云上师去而复返。 智云上师看着陆峰,无视了旁边的侍从僧,忽而说道:“扎萨,我记得你还尚未辩经,获得‘善知识’学位? 不过我听说,你虽然是个‘贝恰娃’。 但是你学识渊博,很有可能得到‘善知识’学位? 只缺少一个机会?” 他的眼神落在了落在地上的褡裢之上。 陆峰说道:“是,卓格顿珠上师亦是如此说的,所以他专门为我塞了这些‘布施之物’助我可以通过这一次辩经。” 听到是卓格顿珠上师给他的,无论真与假,智云上师都回过神来。 “原来如此。” 智云上师说道。 他从远处的佛像之下抽出来了几张纸递给了陆峰说道:“看着,将这些都记下来!” 他的手指在上面敲了一下。 看起来很有深意。 只不过在快要离开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 随即又从自己的身上,拿出来了一串念珠。 这一串念珠很小。 只有六串珠子。 珠圆玉润。 看起来不似玉石。 更像是人骨。 眉心骨。 在这些骨头上都刻着字,智云上师说道:“我观你现在之意,也是一个通晓经律之僧,故而特赐你此物,许你持咒,做一个持咒士。 此乃‘六字大明咒念珠’,你可以以此珠,加持‘六字大明咒’。 此咒含有诸佛无尽的加持与慈悲,涵摄八万四千法门之精义,不用供养布施,亦不用灌顶加持,可助你开智延寿,避邪魔外道之危害,可拥有无上大智慧,无上解脱心。” 智云上师说的这些,陆峰都知道,六字大明咒是少数不用上师灌顶加持就可以诵念的密咒之一,传播极广,但是传播的很广,入门未有门槛,修成者却很少,何如? 自然是因为修持此咒,需要大毅力,大智慧,方可圆觉成性,识得真如,许多僧侣加持此咒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后,感觉无用,起了懈怠心,嗔怪心,忿恨心,自然无用。 智云上师给的他这件东西,陆峰此刻是没有想到的,更没有想到的是那一张纸。 智云上师呵令侍从僧离开此间佛堂,只许陆峰一人在佛堂之中。 说完了这些之后,他示意陆峰留在这里别动,并且贴心的为陆峰点起来了油灯。 夜幕将至。 整个房间传出来了浓郁的供香味道。 小窗子都被关着,后面是一尊不知道什么佛的神像。 经过日积月累,供香熏陶的土红色帷幔之中,携带着奇异的味道。 陆峰看过一眼,在供桌前面,有风干的各色贡品。 陆峰不去思考这些贡品都是什么。 他就坐在其中学习。 他的手里拈着念珠,感觉到了这念珠上面留下来的识韵,就知道这一串念珠,就是无价之宝,这是用高僧的眉骨做成的嘎巴拉念珠,上面拥有高僧的“识”。 这样一串嘎巴拉念珠。 至少需要十几年的时间,才可能做成,若是机缘不好,也可能几十年也凑不成一串来。 因为此物,是“活”着的。 第11章、泄题人,持咒士 之所以称这嘎巴拉念珠为活的,是因为何种嘎巴拉念珠,很多都是许多年加一颗,加到了一定的数量。 毕竟,高僧的眉骨,并不好找。 他们这些学经僧的眉骨,可不够资格去做这样的嘎巴拉念珠,特别是镌刻这些咒文的嘎巴拉念珠。 手里拈着这一串念珠,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从他的手中传递了出来,手指腹轻轻的压在这些咒文上面,陆峰轻轻的念出来了这上面的六字大明咒,念诵此咒,不需观想加持,只需亿万遍,就可获得无上智慧。 陆峰的诵经声飘荡在佛堂之中。 一遍又一遍。 “唵嘛呢叭咪吽。” “唵嘛呢叭咪吽。” “唵嘛呢叭咪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陆峰口诵密咒,转动念珠的时候,念珠变得更加的温润和温暖了,就连佛堂都变得温润了许多。 要是不用眼睛看的话,陆峰很难知道这是一串嘎巴拉念珠,上面居然好似是带着高僧的体温一般,开始和人体的温度一样温和。 甚至于,陆峰还能感觉到在他的身边,似乎有人在跟着他一起念诵这六字大明咒。 重重叠叠。 甚至还有人类的呼吸。 人类的体温。 人类的气味。 但是,陆峰没有回头去观察自己的身后,无视了自己身后的任何声音,他只是低眉,垂目,诵经,不管他的身边出现了什么,都和他没有关系。 这是他在密法域过了这么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 陆峰伸手打开了另外一张经卷——这也是他在十年学僧生涯学会的另外一种技能。 一心二用。 在诵经念咒的时候进行另外一些活动,两不耽搁,所以他还翻开了纸张。 只不过哪怕陆峰心里已经有所预料。 可是在他真的打开了纸张之后,还是眼前一亮。 这是一张试题纸,这上面的诸多话题,都是辩经的时候,高僧需要询问辩经时候的话题。 他提前看到了这些题目。 相当于提前有了准备。 陆峰没有想到,居然还会有这样的意外之喜,这一次出题的经师,就是智云上师。 他坐在佛像之前,脑海之中学过的所有经文,都如流水一样从他的内心划过。 很快,他就找到辩经、解题的方法。 以前学习的种种注解,都很自动的从他的脑子里面“蹦”了出来,形成一条条,一缕缕的严密辩题,形成了一张知识大网。 陆峰脸上露出来了欢喜的神色。 但是他嘴巴之中的密咒,依旧没有停止。 “唵嘛呢叭咪吽。” “唵嘛呢叭咪吽。” “唵嘛呢叭咪吽。” 嘴巴和脑子各干各的,陆峰一边翻阅着经文,一边在脑子里面回忆自己所学所想。 至于智云上师现在,他应该已经在主持尊者的住处,和本寺主持尊者商议吞并噶其拉土司财产的事情。 此事宜早不宜迟。 主持现在就要出发。 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只不过在走之前,他再度回来,特意嘱咐了陆峰一些不能做的事情。 看得出来,犹豫再三之后。 他是想要给陆峰下密咒的。 可惜,陆峰带着自于北地大贵族的印记。 智云上师思虑再三。 还是没敢动作。 只是将他留在了自己的院里,不许他和任何人接触,日常自然会有人给他带来饮食,不短吃喝。 陆峰巴不得如此。 距离辩经不过三四天时间。 现在更是学习的好时候。 此刻,就算是智云上师叫陆峰走,陆峰还有些舍不得走哩! 智云上师不断告诉陆峰。 在这院子之中。 不论白天还是黑夜,在这院子之中,只要你没看到叫你的人长什么样子。 不管对方怎么叫你,怎么说话。 都不许搭声。 到了晚上,更是不许远离坐着的这蒲团。 就算是拉屎撒尿。 也要在这蒲团上进行。 要是眼前的佛像有所异动,你也不用搭理,只管诵经念佛就好。 陆峰自无不可。 他盘膝坐在了蒲团上。 利用了古卷带来的大脑开发,感觉自己被剥离成了三个人。 一个人,正在翻阅经卷,回忆所学。 另外一个人,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从他的脑海里面经过。 特别是卓格顿珠上师说的每一句话,都在他的心中缠绕,“不动心”,“无垢心”,“宿命之魔”,“镇压厉诡”,“当做家神”…… 这些平常的话语之中。 都蕴含着大秘密。 大量的信息汇聚在他的心中,甚至还有那种他脑海之中出现“大恐怖相”时候的余韵,留在他的心头,成为了“惊魂一瞥”。 他细细的品味。 早就忘掉的手印和咒语,开始在他脑中出现,只不过刚一出现,陆峰就感觉毛骨悚然,好在那六字大明咒的温暖瞬时顷刻,就出现在他的心头,驱散了那一种即将降临的大恐怖,陆峰立刻警醒,知道此事不能回忆——他并未接受灌顶,亦没有进行“布施”,此刻去观想那大恐怖,无异于送死,直面白金刚。 另外一个自己,则是在念诵六字大明咒,随着他的念诵,他身边的这些光影,变得越发幽深,那油灯下的光彩,浓稠的像是加多了奶的酥油茶,粘稠又色彩分明,连带着和他一起念咒的声音,都变得晦涩不清,宛若魔咒。 陆峰依旧不在意此事,他脑中想到了辩经时候,须得经过的仪式。 整个辩经仪式,分为两类、两种。 也就是说,想要成为“善知识”,想要通过辩经仪式,需经两重考验。 第一重考验是“树下辩经”。 这是由学僧之间的辩经仪式,分为两种。 一问一答和拷问。 一问一答就是两个人盘膝坐下,你问我答,直到一方答不出来为止。 答不出来的学僧就为输者。 然后胜者出列,重新进行辩经。 还有另外一种,就是拷问。 拷问比之于一问一答,就要显得激情多了。 是一个人坐下,另外一位僧人站着进行问询,并且可以通过跺脚、拍打手背发出声音等等形式,给对方添加压力,叫坐下来的僧人答不出来题目,并且发出嘲笑。 通俗来讲,要是一个学僧对于他的实力有信心的话。 他可以选择拷问的形式,进行接连挑战,一个辩过其它无数个人,直到无人敢于站出来,就可过关。 然后就是两种之中的考试了。 在辩经的时候,通常来讲,在树旁边,通常有五个法座。 上面分别坐着本寺的主持,学院的院长,戒律院院长,领经师和一位经师。 因为本寺的学院院长和主持尊者是同一个人,所以本寺只有四个法座。 这四位僧人,会各自提问。 只要过了这四位僧人一关。 就可以获得“善知识”学位,修行“不动心”,进行“灌顶”和“布施”了。 也就可以正式的观想、持咒,被人称之为上师,并且可以穿红衣僧袍,去一些小寺庙之中,获得法台之位。 陆峰脑子之中,将历年来自己见过的辩经,话题,还有高僧的问题在自己心中不断的模拟,真的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建立了一个“辩经场”,开始模拟辩经! 逐渐忘记了日月。 而另外一边。 僧房之中,有几位长老坐在一起。 此刻坐在了僧房里面的人,都是从土司家族选拔上来的僧人。 他们都是可以为人灌顶的上师、长老。 更有甚者,其中还有两位,位高权重,非比等闲。 一位是可以在措钦大殿坐禅的领经师,他右肩裸露,穿着一件深红色的僧袍,独自坐在一边,不言不语。 静静地看着其余僧人的辩论,一言不发。 第12章、反对者 还有一位是仓禀院下的扎仓长老,主持学院的后勤工作。 他们二位长老,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将,他们二人,是整个无尽白塔寺中,地位最高的,代表土司家族利益的僧人。 两人都没有说话,手中拈着念珠,在油灯之下持咒。 两人都曾经降服厉诡作为护法神,所以他们身边,都有厉诡的余韵存在,改变周围的现实,出现重重异状。 复又被他们二人发现,以大法力镇压,或以供物相诱,叫他们不得伤害自身。 无人敢打扰二者,任由二者轻轻的拨动自己手中的念珠,显露出重重异象。 只有几名红衣上师在激烈的交谈,他们各论各的,但是很显然又将对方说的事情全部都听进去了,所以虽然现场嘈杂如辩经树下,可是每一个人的观点都清晰地表露出来,最后只有一位红衣僧人在说话。 他激烈的用手背拍打着手心,发出了响亮的声音说道:“主持这一次没有将我们带出去,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那个叫做扎萨的学经僧从外面知道了一些什么,他回来的时候,身上的味道像是落在了尸陁林之中,他径直去见了智云。 不久之后,智云座下的侍从僧就去仓禀院,去做养马僧。 这活命一定是这个叫做扎萨的学经僧知道了一些什么,回来告诉了智云上师,智云上师和主持,还有好几位经师一起出去了,都是因为那个扎萨! 可能还和我们有关系,主持尊者带走了寺中近乎一半的多朵僧兵,还有一大半的护法上师,这一定出了大事,并且他关闭了寺庙大门,还有各个经院、大殿、院落之中的大门,落锁之后加持密咒,除了主持尊者外,其余之人,皆不得打开此门。 我们许多人,都未曾过来,这说明这是针对我们的事情,不然不会那么巧,偏偏在选人的时候,避开了我们。” 这位红衣僧人暴躁的说道。 看了这僧人一眼,这位在大经堂之中都有法座的领经师说道:“不要着急。” 他一出声。 别人都不说话了。 “明法长老?” 那仓禀院下的长老轻声说道:“明法长老,有何见教?” 领经师明法长老说道:“我已经着人问过了,那名叫做扎萨的学经僧,是去了噶其拉土司的官寨,应该是噶其拉土司的官寨出问题了。 智云感觉此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于是赶紧告诉了主持,主持才会带人离开。 这应该不是一件小事,最近要是没有流落的强盗来到附近的话,就是诡灾! 噶其拉土司家里遭了诡灾,所以宗本贵族们趁着这个机会,想要吞并噶其拉土司的财产。” 明法长老居然几言几语之间,就将这个事情说的八九不离十。 只不过说到了这里,明法长老忽然站了起来说道,来回走动。 似是想到了什么。 过了半晌,他忽然以掌心重重拍打额头。 发出了响亮的“啪”声。 略有懊悔,说道:“不对,不对,不是诡灾,要是诡灾,主持尊者是不会连夜去官寨! 一家土司官寨,还不至于主持尊者如此重视,一定是更大的问题。 坏了,坏了,坏了!” 百密一疏。 按照明法长老对于主持尊者的认知。 主持尊者不是那么容易满足的人。 夤夜带队离开寺庙,前往土司官寨。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明法长老看向了那暴躁的红衣僧说道:“智光,你是不是派了你的护法神去询问、捉拿扎萨了?” 叫做智光的红衣僧看到明法长老的表情,不敢胡言乱语。 于是乖乖承认说道:“是。” 他以为这一次自己要受到训诫。 没有想到,明法长老这次居然没有训斥他,而是说道:“你亲自去一趟,我要你将那个学经僧带回来,我有事情要问他! 我知道你的那护法神,你的那护法神并未被你完全降服,虽然你日日夜夜以油脂沁润,亦不得安宁,所以我叫你亲自前去。 别叫你降服的护法神伤了他。 我要审问他一些事情!” 智光闻言,有些愕然,但是他还是说道:“是,我立刻就去办。” 前面只是叫他明法长老名字的仓禀院那位长老再度说道:“主持尊者那边?” 明法长老说道:“他不会知道的。” 闻言,仓禀院那位长老就不再说话,他口诵文殊菩萨心咒,闭目不言。 只是晃动着自己手中的转经轮,如同一尊古佛,藏在了这房间的阴影之中。 …… 陆峰还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 不过在作出这样的决定之后,他就知道自己一定是牢牢的绑在了主持尊者一脉的船上,成为了另外一群僧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每一次的主持圆寂,都是寺庙之中的一场大洗牌,只不过就算如此,整个寺庙暗流汹涌,亦还是会维持一个表面上的平静,毫无疑问,他若是在主持尊者圆寂之前,未曾达到一个安全的地位,就一定会被杀死,或者更加凄惨,在死之前,饱受一遍来自于僧院的酷刑。 并且这个杀死的过程,仅仅是叫人思考一二,就有些不寒而栗,什么斩头,斩手脚,剥皮,断骨,都是日常之事,其余的一些酷刑,陆峰都也只是听闻过,想象都想象不出来。 但是陆峰别无选择,陆峰知道,这个世界不存在安全的晋升道路,想要安全的上台,就一定要有所取舍,这个密法域,隐藏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了令人穷尽一生都难以追寻的地步。 并且有一点,陆峰也很奇怪。按照僧侣们的持咒之法,就像是降服厉诡,外神,将其羁縻,当做寺庙护法神这样的大伟力来看,那些可以持咒的上师,应有百病不生,长命百岁之福报,可是根据陆峰所知,就算是本寺有尊号的主持法尊,亦不得超过百岁,其余的僧侣,可能活的长久一点,也可能四十余岁就死于非命。 想到了这里,陆峰感觉自己脑子之中,居然可以划分为四个区域,陆峰脑子里面再多出了一个区域,去思考另外一件事情。 陆峰想到了他曾经本寺看到的一本闲书。 这本书的名字叫做《密法域游记》,是一位老僧“旅游”密法域之后,写出来的“游记”。 第13章、慈悲韵味 根据《密法域游记》这一本书上记载。 在密法域,厉诡,是一种“类别”,在厉诡之上,还有更厉害的“野神”,在“野神”之上,就是没有被降服的其余“大殊胜”,“大恐怖”,那才是真正无解的存在。 是连高僧都无法抵抗的天灾。 厉诡多由人所化,也有一些厉诡,来历不明,来历不明的厉诡,极难降服,甚至有高僧因为各种缘由,死后也会化作厉诡,危害一方。 不过更多时候,若是高僧修行出现差错,大多会化作野神,至于说那些说的模模糊糊,所谓“未曾被降服的‘大殊胜’,‘大恐怖’”,高僧说的如同谜语人,叫人琢磨不透,当然,更有一种可能是这些东西,书写此书的高僧也并不知晓。 在密法域,所有的雪山、湖泊,都是神灵的居所。 每一座山河湖泊都是神灵居住之地和神灵本身,需要供奉和供养,并且更重要的是,陆峰皱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他一心几用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手中的“嘎巴拉念珠”似有了自己的思想,如一转轮,开始自己转动起来,周围的那些持咒之音,也越发的诡异晦涩,有如恶诡发出的诅咒,他的身上,仿佛出现了血色的诅咒纹路,在他的身上蔓延。 在他身边的声音之中,有恶诡从他身后的声音之中诞生,围绕着他乱走,吐出来极其污秽邪恶的语言,将他引诱,他身边的耗光,也化作了无数可怕的血污,污秽,朝着他铺天盖地而来,似要覆盖在他的身上。 陆峰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似要跟着这些厉诡朝着前面的佛像之前走去! 但是陆峰很确定,自己身边绝无厉诡。 并且“六字大明咒”实属正法,正常情况下也决计不可能出现此种情形,但是,就在他如是思考的时候,他的身后似乎贴上了一只厉诡,紧接着,这六字大明咒,似乎不归他所念诵。 陆峰感觉,自己的嘴巴正在被什么东西所掌握,那“六字大明咒”,开始逐渐荒腔走板的走调,被引诱向了另外一个极端,从大慈悲,变成了大残忍、大残酷,他的这声音,更是变成了一种令人难以理解的呼唤,在这静谧的黑夜之中,呼唤什么东西朝着这边走来。 并且他的呼唤,也的确是出现了作用。 外面似乎多出了一些什么东西,正在朝着这边走过来。 陆峰在没有被灌顶,没有被上师加持的情况之下,修持了不用观想就可以“六字大明咒”,却忽而出现了这种令人诧异之情况,陆峰立刻收回所有念头,屏住呼吸,那一种感觉刹那之间消失不见。 他再度主掌了他的身体,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不见。 反倒是真有一种“慈悲韵味”,从他的身上缓缓的散发出来,如一轮金灿灿的大日,温和的驱散周围的黑暗,在他的身上,也开始有了持咒士才会有,不同寻常的殊胜韵味。 “这是怎么回事?” 陆峰一时之间,有些不明所以,不清楚发生了何事。 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嘎巴拉念珠”,不知道什么时候,嘎巴拉念珠再度发生了变化,变的如同金珠,捏在手里,却依旧带着如人体体温一样令人舒适的温度,甚至于手持此物,陆峰感觉自己仿佛是握住了高僧的手一样。 陆峰再度念动“六字大明咒”,感觉自己真的可以调动几分慈悲韵味。 虽然远远比不上当时在噶其拉土司的官寨之中,卓格顿珠上师许他使用白金刚护法咒的时候,那样的密咒威力,可这是陆峰自己持咒可以散发出的力量,和那种力量又完全不相同。 这种程度,已经可以被称之为一句“上师”了。 可以去戒律院,寻找戒律院的上师给他受戒,录入法号,穿上红衣,正式成为寺庙中的一员了。 并且持密咒之人。 身上自然而然有比别人殊胜的地方。 平时不持咒,也会有淡淡的韵味留在身上。 给别人以压迫感觉。 陆峰以前,只是听说,学经僧之间的辩经,失败也只是失败,除了失败并无甚危险之处。 但是到了第五阶次第的“善知识”往上的辩经仪式,都会出现“意外”。失败者割头,焚火,自戕,或者当场化作外神、厉诡,被人降服,当做寺庙的护法神。 据说,这是就是密咒外放加持的原因。 “未曾受过灌顶,也未曾有上师指点迷惑,更未到坛城之中接受传承,为何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难道是这一串‘嘎巴拉念珠’?” 陆峰不明所以。 想不明白。 不过经历了这诡异的事情。 他没有再持咒,而是想起来了自己的未来。 经过了辩经考试之后,他就会在本寺供奉的坛城之中,进行“灌顶”,选择上师,接受传承。 但是本寺之中的“上师”,脾气好的并无几个,智云上师虽然如此,但他也是本寺上师之中比较“温和”,“和蔼”的一位仁慈长者。 由此可想而知,其余的上师对于自己的徒弟和侍从僧,情况如何了。 再度联想到了卓格顿珠上师告诉他的事情,陆峰此刻脑子之中无比的清明。 卓格顿珠上师夸赞他有佛性,故而,他可以冒险一试本寺两条法脉之一的“明主大王护法咒”,这法咒,号称是掌握了“不动心”的六阶次僧侣都无法学习,但是他不一样,卓格顿珠上师说他是天生佛子,有佛性,那岂不是说他可以尝试那危险的“明主大王护法咒”? 此“咒语”,具有无上之大威力,就算是在卓格顿珠上师这样眼界的上师眼里,也是威力不错的法咒,陆峰摸了摸自己胸口的人皮古卷,他的所谓佛性,其实就是怀里的这人皮古卷带给他的能力。 他没有忘记,自己在噶其拉官寨的时候,每一次的大危机降临,自己都能保持理智,就是多亏了这古卷,也就是说,他只要带着这古卷,就能冒险尝试整个寺庙最为殊胜的护法咒,“明主大王护法咒”。 “明主大王护法咒”最大的危险就在,它会摧毁修行者的“不动心”,叫人化作“厉诡”、“野神”。 只要能够在古卷的加持下,护持本心。 他就不用担心化作厉诡和野神,就能习得这一法咒! 并且他很清楚,无尽白塔寺之中修行这密咒的人。 寥寥无几。 但是因为这护法咒又是本寺法脉之中重要的一环,所以在寺中,是有可以请这位“明主大王”下凡的神巫的! 并且,他没有记错的话。 明主大王在本寺是有坛城的。 神巫就居住在其中。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明主大王的神巫,他极少见到。 但是这个传承一定是有的。 要不然,兵行险着? 在经过辩论之后。 学学明主大王护法咒? 第14章、前辈 陆峰没有忘记,自己的一切准备,都是为了可以获得法脉,回去继承甘耶寺的法台主持之位。 先不说继承法台主持之位,需要多少供养,需要第几阶次第的“善知识”学位。 这些现在问了都没有意义。 只有真的进入了六阶次第的上师之列。 他才有可能找到人去询问此事。 不谈此事。 只说厉诡。 仅仅是盘桓在冈措白玛里面的那一只厉诡,就足够他头疼了。 没有足够高的修为,他去冈措白玛,不但不可能降服这厉诡,反而很有可能被厉诡害了,步了甘耶寺中,上师的后尘。 可是留在这里,并非陆峰本愿,他巴不得现在就可以离开密法域,此地实在是太过于危险,就算是再往上爬,也毫无安全感,不管是外面的厉诡还是里面的人,都叫陆峰不得不提起心思去好好对待。 他在这里耗费的心神,比他来之前做什么耗费的心神都要多的多。 每一步,都如孕妇走钢丝。 危机四伏。 他做出来的每一步谋划,都是大机遇里面带着大危险。 许多事情,一旦踏出这一步,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陆峰盘膝坐着,不断的推敲着自己的所作所为,考虑这些作为,是否还有遗漏。 是否可以做的更好。 在古卷的智慧加持之下,陆峰想的很多。 而就在这个时候,在他旁边的佛像阴影之中,有一物正在蠕动,一只只细长、油腻的手臂从其中探了出来,朝着陆峰身边抓了过去。 陆峰微微抬起眉头,不动声色的将一串珊瑚念珠从自己的褡裢之中拿出来,双手供奉在了这细长,油腻的手臂上,手臂接了供奉,竟然就如此收回去了。 陆峰也不管这是什么,他神色如常的再度拿起来金珠也似的念珠,重新念诵起来“六字大明咒”。微微的慈悲韵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这一次,他不再一心几用,就是一心一意的念诵这“六字大明咒”,体会这咒语的真意。 亦不用金刚乘,只以咒语缓缓推动念珠,到了后来,不是他自己推动念珠,却成了他的咒语,在不断的推动念珠流转,那一种“自己非自己”的感觉再度出现,不过却是一种融入,不是一种抽离! 也未曾出现鬼韵,反倒是带着几分佛性。 作为三怙主之一的大慈悲之所在,陆峰在寺庙之中并未曾见过观音菩萨像,寺庙之中的佛像、菩萨像,都锁在大门、坛城之中,轻易不能见人。就算是见人,也像是陆峰今日见到的一样,用红布蒙住了脸,用毯子遮住了身,不许人窥得分毫。 只有供奉佛菩萨的上师,方才有一线希望,窥得神像真容。 更不说是壁画之中的曼荼罗了。 作为“一切本质”,“圆轮具足”,坛城之中危机重重,守护坛城的护法上师,每一位都铁面无私,就算是修行本尊法的上师,也未必能无时无刻的去坛城之中,更不要说是陆峰这样的学经僧了。 至于说以前见过的菩萨像,做不得观想本尊,陆峰修持此咒,也做不到将此咒精进到大圆满法,即不用观想就可以开悟,直接步入“真性”和“空性”的境界。 只能是水磨的功夫,逐渐精进修为。 在这样的修行之下,陆峰没有感觉到诡异的情况再度出现,他就此坐在了院子之中,慈悲韵缓缓的从他身上如水波一样散发出去,在周围荡漾。 从最早的脚下一步,到脚下三步距离,再到缓缓到达门槛。 随着他诵经的逐渐开始,全身心的投入其中,他的慈悲韵也逐渐扩大,如微微耗光,照亮纤毫,他手中的金珠似乎也散发出了微微光芒,渗入了他的身体之中,在陆峰的身后,再度出现了僧侣,只不过这些僧侣,此刻都无任何诡异韵味,只是跟在陆峰身后,为陆峰持咒进行加持。 陆峰什么话都不说,什么感觉都没有。 沉浸在了这宏大的“意”中。 模模糊糊之间,陆峰也感觉自己周围正大光明,如有千万光芒在自己身边。 世界变成了最本源的样子,化作了地、水、火、风、空。 自己的身体轮脉之中,也有身体在和这五大本源一起震动,一起修行。 “嗡嘛呢呗咪吽”。 “嗡嘛呢呗咪吽”。 “嗡嘛呢呗咪吽”。 不知道是否为错觉,那油灯本来微末如毫光,却在咒文的加持之下,逐渐变得明亮。 陆峰的身体之中,似乎有微光化作微尘,散发出来。 就连院子外面站着的那位高僧。 也都微微转头。 看了院子之中一眼。 在他的脚下,刚刚有一尊厉诡被他降服,此刻他的身上出现了一张大嘴,那大嘴张开,尚可以看到这位高僧体内的五脏肠肚都在蠕动,发出雷鸣一般的响声,将这厉诡吞吃下去。 他身形高大,穿着一件深红色的僧衣,露出右肩膀,手中拿着一根铁棒,足足有十多斤重,撞击在地下,发出了威严的声音。 铁棒之上,加持诸多密咒,并有无上之威严。 在他的身上,上下都是块垒,他并不带着高僧常见的鸡冠帽,也没有不戴帽,在他的头上,黑影绰绰之间,似乎是有光影在变换,他更像是带着黑色的帽子,并且装饰有红色的飘带。 在他的脖子上,挂着人头骷髅,形成了一串念珠。 此并不代表他在夸耀武功,这是他“供养明主大王”之证,他将“恐惧心”,“震怖心”都“供养”给了他的本尊,寺庙之中的护法神,“明主大王”,获得灌顶和本尊之密。 此刻他的身上,到处都是威严之神光,遇见了这人,就算是后面赶过来的智光僧,也不得不双手合十,叫一声“明理师叔”。 见到明理师叔,智光僧全身上下都在颤抖。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主持尊者离开寺庙,竟然没有带走明理师叔,明理师叔和明法师属于一辈,明法作为领经僧,并且在大经殿中有法座可坐,实际上就相当于学院之中,经院的首座了。 是他在宗本贵族势力交织的学院,楔入的一颗钉子。 那明理,就是主持尊者在戒律院之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他不是首座,但是就算是戒律院首座,也要听得此人建议。 明理长老,以自身供奉“明主大王”,是寺庙之中少数敢于供奉“明主大王”却不被“明主大王”震慑住本心,化作外神的大法力上师之一,有传言,北边第一的扎举本寺曾经招揽过这位明理长老,许以本寺护法上师之职位,但是很可惜,明理长老婉言拒绝。 他直言以身供奉“明主大王”,永不离开。 此刻在这里见到了明理长老,智光腿肚子都在打颤。 明理长老看着智光,他的瞳孔微缩如针,眼白极广。 居高临下一看。 未曾有丝毫力量外泄,但是他自然而然发出的大恐怖韵律,叫智光压根就提不起任何其余心思。 只想要跪下,顶礼膜拜。 他就如此看着智光,智光“噗通”一下就跪下来了。 明理长老两指指了一下戒律院的方向,对智光说道:“咄,自去戒律院,领受十鞭,罚一九。” 智光如蒙大赦,双手合十再三礼拜之后,转头就走,绝不停留。 连问自己降服的护法神去哪里都不敢张嘴,只想要离开此处,留得一条性命! 吃大亏了! 第15章、强敌! 智光惶惶如丧家之犬一般回去,虽然明理长老没有说什么时候去领受鞭刑,但是智光知道,最好明天一大早,他就跪在戒律院外面的广场上,叫人用蘸了水的牛皮鞭子,狠狠地抽打十鞭子,然后再罚一九。 一九是指罚款,准确的说是罚畜,指的是马二匹,犍牛二只,乳牛二只,三岁牛二只,两岁牛一只。 这就是一九。 在一九之上,还有二九,三九。 对于无尽白塔寺来说,对于智光来说。 一九并不算是什么大问题,真正麻烦的是以上的罚畜。 二九。 三九。 二九是一十八匹牲畜。 三九自然就是二十七匹牲畜。 这些牲畜不但会在数量上翻倍。 更重要的是,还会在品类上出现差异,到了罚畜三九,更是会涉及到一些极其罕见的密法域异兽,甚至有异兽,只有那些无人区的神山深处才有栖息,在无人区的深处存在。 那里,是真正生人勿进的地方。 那个时候,就算是被罚畜的大僧侣,也是胆战心惊。 不去,罚畜做不完,就是鞭刑,或者是更加残酷的刑罚,剥夺身份,权力,甚至于更残酷的一些情况,关进地牢,永生永世不得见太阳。 去,则是生死未卜的前行,一些密法域异兽生活在无人区,那里是外神和“大殊胜”、“大恐怖”游荡之地,若是一个不小心,遇见了这些“大殊胜”,“大恐怖”,或者是游荡的厉诡。 那去捕捉的队伍,都有可能一去不回。 所以听到罚畜一九,智光其实是完全松了一口气的。 就算他不是土司家族出生的大僧侣,单纯是一个红衣僧,他也足够这些年为自己置办下来大量的奴隶、庄园和牧场,毕竟他受过灌顶,可以持密咒,行密法。 叫他咬牙的是明理长老说的十鞭子,有明理长老下令,用刑的红衣僧,修为比他,只高不低,并且更可怕的是,他是专门精研此道,十鞭子下来,人根本从床上爬不下来,血水潺潺从背后的伤口之中流出来。 就算是用上好的白药,也无法遏制这血液的流逝。 有人就如此活活的流血而死。 更重要的是,要是行刑的红衣僧再动用一些其余手段的话,就需要一些贡品来请医僧前来治疗了。 本寺之中虽有医僧,但是本寺的医僧并不精于此道,只是会粗浅的一些骨科和发汗发热的治疗。 对于持咒之伤害,还是要他们这些人自己来治疗。 想到这里,智光耸了耸脖子,感觉到一阵凉气从他的脖颈处出现,叫他浑身发凉。 这一回,可就真的是取死之道了。 他回到了那座僧房之中,灰头土脸,从上到下都泄露出了一种叫做“胆怯”的味道,畏畏缩缩被震慑了胆气,被夺走了魂魄心智。 明法长老看到他这个样子,眯起眼睛问道:“智光,你怎么了?” “明理长老在那里,我不得过去,连护法神都被明理长老降服了。” 智光上师说道。 皱眉。 明法听到明理在院子外面,就不再说话了。 浓烈的恶意韵味从他的身上散播出来,将这里的灯火都压制的极低。那是他的忿怒本尊在发怒。 明法长老修行的是本寺可以证得果位的金刚菩提摩诃大手印,阶次第往上走,已经到了可以降服座下护法,观想光明本尊,以脐轮之大光明,照见六识,为他人灌顶加识的程度了。 前年的时候,更是过了北边第一大寺,扎举本寺的第五阶次第“善知识”辩经,将三位红大僧侣辩驳的佛性破碎,当场化作厉诡、外神,被扎举本寺降服,化作护法神的程度。 只不过最近因为降服护法神,损耗颇多,身边时常有种种异象出现,此异象,可能就是他又供奉了秘密本尊,但是因为损耗精力过多,导致护法神气息外放的原因。 只不过这些事情,大家都心照不宣,只当做自己什么都未曾看到,一切如常,只不过再怎么如常,其余的僧人也都不敢再说话了,整个僧房之中,气息开始寂静了下来。 过了半晌,明法长老忽的说道:“算了,算了。 好了,好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智光法师。 再度坐下,闭上眼睛,口中诵念密咒,手结密印,以增长无尽智慧。 在他的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不过很快就一转即逝了。 他刚才朝着外面传递消息,却一点都传递不出去,在那个时候,明法长老就知道,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无法翻盘了。 他们能够拿捏的住主持的时间,也只有主持还未曾彻底掌握寺庙的时候,等到主持尊者彻底掌握了寺庙之后,他们就彻底无可能翻盘,只能在主持尊者掌握法脉的时间之中,安分守己。 直到下一次权力的真空期。 再三思索,确定再无翻盘可能之后,明法长老忽然站了起来说道:“算了,算了,你们都回去吧,被人偷走了家里的牦牛就已经足够叫人伤心了。 可要是连家里的小牛崽都被饿死了,那就不是伤心的事情了,那会叫我们的家人过不去这个冬天。” 站在一边,很少说话的仓禀院扎仓长老也站了起来,闻言立刻一言不发的从僧房之中走了出去,只不过临走之前,他看到明法长老叫智光过来,见到这里,这位长老立刻脚下生风,走的飞快,就是几个刹那时间,他就已经走的远远的了。 智光僧畏畏缩缩的过来,明法长老看着胆气全无的蠢材,手捏内狮子印,口发真言! “唵!” 就是一字密咒,那还留在了屋子之中的上师就仿佛看到了一只金黄的大狮子,以无可抵挡之力,冲入了他们的法藏之中,将他们震晕原地,至于说此地的桌椅和地上的砖头,都在这一声吼之下,化作了齑粉! 就连他身边的诡异韵味,也都一瞬间被压制了下去! 已经离开了僧房的仓禀学院后勤长老听到了这声音,不出意料的摇了摇头,他独自一人在黑夜之中行走,行走之间,他的屁股底下出现了一个未曾着衣的女子,反弓趴在地上,四肢都关节都被人打碎。 她趴在地上,如同坐骑,载着后勤长老快速离开了此处。 这女体并不是一个活人,那是他降服的护法,并非原来就是这个样子,只是因为他供养的本尊就是如此,还有其余异象,只是可惜他演化不出来。 这厉诡作为坐骑,意味着他已经有“威德”,战胜“死亡”。 他快速的离开原地,明法长老面色不愉的走了出来,看了一眼老狐狸明出离开的方向,哼了一声。 他不相信明出长老没有看出来刚才智光的样子,智光被夺了心神胆魄,要是继续这样下去,不需要多久,他只须挨一顿鞭子,就会浑浑噩噩,整夜噩梦,最后更是被吓成活尸,无所感觉。 他不相信明出长老不知道,可是那狡诈的如同草原上野狼的明出,居然最后什么也没有表示,还得他自己动手。 行走在黑暗中,他未曾招出他的护法神,只是一个人回到了院落之中。 他自然有他的计较,朝着主持尊者阐述自己的不满! 第16章、带队的白象尊者 夜幕下的密法域,并不太阴森,甚至还因为有月光的缘故,照的此地相当亮堂。 只不过风吹过来。 寒气逼人。 如刮骨刀。 将人身上一点热气都刮走,若是修行不强,或者穿着单薄衣服的僧侣,能够在夜晚被活活冻死。 就算如此,远处草场竟然也有绿意茵茵,周围的山上也充满了绿树,绿植。 直到再往南走,越过了那白的发亮的大雪山,就会见到石山。 上面寸草不生。 裸露在外面的石块,是无生机的铁色。 就连路面,都是碎石和泥土混合成的铁黑色,呼吸一口,会感觉自己嗓子里面都进去了土。 那属于中部州府,也就是大名鼎鼎的东西南北中的中部第一大寺的地盘,只不过要去那里,还要通过一个极其可怕的无人区。 就算是主持尊者,等闲都不会穿越无人区。 那太可怕了。 一行马队行走在密法域外的道路上,走在最前面的,自然就是这一次行动的主人,来自于无尽白塔寺的主持尊者。 他的手里,拿着一件代表空性的扎玛如,拍动之间,周围的黑暗似乎都在退散,永不停歇的扎玛如,指引着马队的道路。 在夜晚的行动之中,他的声音,领头护法上师的声音,同伴的声音,皆不可信。 只有听从扎玛如的声音,才不会被一些别的东西吸引到外面去。 在主持尊者身边的智云看到了这件扎玛如,感觉自己身上,寒气都有些冒了出来。 和周围的寒风盘踞在一起。 如一座弃尸林一样的寒冷。 这件扎玛如,是以高僧的皮做成的,里面是两位高僧的颅骨,代表“至高至性”。 每一次拍打起来,都是空性无常。 似有高僧在念经。 上面还镌刻着只有主持尊者才理解的密咒。 不清楚密咒的作用。 很可能是可以用以降服外道、厉诡的密咒,每一次敲动,就是一次咒密的响动,是一次经文的流转。 就算是遇见了外神,使用此法器,也可以以佛法之精妙,降服对方,只不过这些高僧的皮肤,来历都很统一,都是当年欲要剪除掉主持尊者的僧官。在主持尊者学成尚未,打算收回所有权力之际,他们打算对不听话的主持尊者下手,结果第二天就圆寂了。 身体自愿被做成了法器。 主持尊者的嘎巴拉碗,历来都有“传承器”,只不过主持尊者更加偏爱自己制造的那一个。 这些法器的主人,智云都见过。 在他还是黄衣学经僧人的时候,他就见到那些红衣大僧侣。 他给了扎萨的那一串嘎巴拉念珠,其中一颗念珠就是这里一位僧官的眉骨做成的,他们这些人乘坐的坐骑,无论是高头大马,还是眼前主持尊者坐着的白象,都是他们降服的厉诡,化作的种种模样。 其中马就是吉祥贵重之物,白象则代表了大慈力,更有可能代表主持尊者修行的秘密本尊。 那一只白象如一件上好的瓷器,行走在黑暗之中,无光自有光明逸散出来。 也就是主持尊者敢在黑夜冒险出来。 其余的人在黑夜出来,大多都是有去无回。 或者更加危险一点。 出来的和回去的人,并非同一个。 主持尊者一边观察着周围,一边对身边的智云上师说道:“你可看清了那孩子手持的印记?可确定就是北边的第二等家族?” 智云上师恭恭敬敬的说道:“尊者,的确如此,上面还有那位僧侣之密咒留言,一切都所言不虚。 那名叫做扎萨的学经僧,的确是那第二等家族的仆从僧,他手持的密咒,是平赞金刚寺之中,索玛战神咒,在那之外,是白金刚神咒。 还有名字,是卓格顿珠上师的僧俗名字,以及为他灌顶的尊贵大上师的名字,他家族之中大父、父亲的名字。 所有之物,皆无可疑。 扎萨的确是这家族的仆从僧,并且属于卓格顿珠,地位极其尊贵。” 主持尊者没有再说话,他朝着周围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们的周围,出现了诸多的影子,这些影子没有实体,但是他们就此存在,并且一直盘桓在了马队之外,只要一有机会,他们就想要贴在僧人的影子之上,代替僧人。 好在现在,所有僧侣都未曾携带火把,只有月光照下。 影子都在一面。 他带来的僧侣,都是寺庙之中的护法神和朵多僧兵,自然有护法上师前后驱马,保护其余人安全。 僧侣持咒前行,智云上师忍不住说道:“尊者,最近寺庙附近的厉诡,又多了许多。” 主持尊者说道:“何止是寺庙周围,不管是北向南,还是从南向北,上一次尚未迁徙过来的土司,亦开始驱赶着自己的牛羊和奴隶,朝着大鹏栖息之地而去。 我也收到了许多村子的信件,他们愿意归顺于本寺,只求在他们村子的小寺之中,请上师常驻扎,他们愿以子女、牛羊、酥油、糌粑等物供奉,只求佛法安宁。” 主持尊者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眼前一亮。 勒住了白象。 马队也停下来了动作,他们仰头去看,就看到不远之处,原本被封锁的噶其拉官寨大门,豁然洞开,在其中,居然传来了男女的声音。 在里面,似有一个未穿衣服的女人,在里面若隐若现。 就藏在大门后面。 月光之下,她充满了一种令人刺激的原始欲望。 看了一眼,马队之中有的僧侣就开始躁动不安起来,连带着他们胯下的厉诡,都开始不安宁了起来,智云上师也感觉自己有些口干舌燥,感觉到这里的时候,他立刻就低垂下目光,口中默默念咒,强行压制下去了他心中的歪念。 心中凛然。 这是厉诡! “扎萨告诉我,他离开官寨的时候,细心的关好了门。” 智云上师快快的说道,却发现主持尊者并不惊讶,但是最早看到了那女人的僧侣之中,已经有人开始咳嗽了起来,主持尊者再度晃动自己的扎玛如。 在他的意藏之中,忽然火焰炽盛,如十方大火,要烧干所有的不“静”,在他的身上,那护道之火如真灵一般,顷刻之间席卷了整个官寨! 那官寨之中的“女人”,立刻就化作了一缕黑烟,连离开的时间都没有。 不止如此,那火焰还顺着白象的四根脚落在地上,顺着地面而下,燃烧在了他身后的那些僧侣身上,将他身上的那些“疫气”,一扫而空。 “走吧,进去吧。” 主持尊者说道,“叫我们看看,噶其拉这个外道,到底勾结了什么外神渎佛!” 第17章、勿要紧张,我来助你 跟在主持尊者身边的是智云和主持尊者的管家僧。 主持尊者的管家僧负责总理寺庙一切事务,就算是仓禀长老,也须将每一年的日常用度,在特殊的时间之中分成两份,将一份给这位管家僧观看,没有管家僧印章,不算审核完毕。 且,管家僧对于这些财富,都有再分配的权力。 他就是寺庙之中主持尊者的眼睛和嘴巴。 许多事情,都是先经过管家僧,再经过主持尊者,主持尊者亲自为他加持密咒,施行四灌顶,教他秘密本尊。 管家僧看了,就相当于主持尊者看了,管家僧说了,就相当于主持尊者说了。 他就是“寺中僧宝的掌管者”,是主持尊者最信任的心腹之一,也是主持尊者掌握寺庙的重要一环。 号称是“过目不忘的天生书记官”。 跟在了主持尊者之后,进入了官寨之后,他很快就找到了所有可能存在财富之地,开始带着僧侣们寻找证据。 骑着白象的主持尊者并不负责这样的搜刮行动,他只是来到了碉楼之中,拿出来了自己的碗。 开始默默的持经念咒,不再搭理周围的俗务。 这一只木碗上面已经开裂了,不过被主持尊者找了匠人箍住,这是他曾经带到扎举本寺的饭碗,所有的学经僧的饭碗都是一样的,都要随身收藏,每一次吃完之后舔舐干净,放在怀里。 从这种情况看,主持尊者看起来是一位念旧的人,他不舍得将此物丢掉。 坐在了碉楼的二层堂屋之中,立刻有僧众为他生起火来,将这里烘的暖洋洋的,也有僧人拿出来毛毯,盖在了主持尊者的身上,焚起供香。 整个堂屋,立刻就烟熏雾绕。 有人在楼顶煨桑敬神,也有人将经幡挂在了这碉楼四周,既遮住了这周围的寒风,也表明了这里人的身份,僧侣们成群结队,绝不单人出行。 关上官寨大门的,在官寨四处点起火来,叫周围都陷入光明之中。 所有僧众各司其职,自己做好自己的手边事情。 主持尊者坐在堂屋,在旁边的厨房里面立刻飘出来了炊烟。 叫所有僧侣安心。 有人先烧了一大铜壶酥油茶过来,主持尊者双手捧着茶碗,就像是在扎举本寺做学经僧一样,暖暖的喝了一口,他方才对着身边说道:“智云,那你看这一次扎萨和四大寺的护法做出了如此的功绩,应该怎么奖赏他比较好?” 智云丝毫不敢隐瞒,将自己做的事情对主持尊者合盘托住。 主持尊者闻言,点了点头说道:“你做的很好,只是没有做的更好。” 他闭上眼睛,看上去就像是一位六十多岁的牧民,寸头都花白了。 若是没有人告诉别人,很难相信他就是无尽白塔寺的主持法尊。 他说了这句话,就不再说话,好像是忽然睡着了一样。 智云僧趴在地上,被主持尊者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 遇见这情况,不敢有丝毫的大喘气,唯恐叫主持尊者不满。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叫主持尊者不满,主持尊者不说话,他也不敢呼吸,过了很久,主持尊者忽然像是醒过来一样说道:“起来吧,你做的也没错。” 智云僧从地上坐了起来,主持尊者说道:“只是苦了扎萨。 你这样做,完全忘记了辩经场上的事情,这一回,明法他们吃了大亏,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他不敢将气洒在我身上,自然会将气洒在这孩子身上,你觉得这孩子,是否能承受? 第六阶次第的‘善知识’,都未曾修得‘不动心’,也未曾加持密咒,学得三密。 所以每一次辩经,都罕有出现佛性破碎之事,但是少,并非没有。 今年,可能要见一次了。” 听着主持尊者缓缓的言语。 智云僧不敢说话,主持长者也不再说话,任由柴火噼里啪啦的响动。 再过了一些时间,主持尊者说道:“还有几天,就是学院辩经的时间?” “尊者,还有四天不到。” 智云僧小心翼翼的说道。 “还有四天不到。” 主持尊者说道:“那就四天不到吧,这审判‘外道’,还要继续往上报告,是个耗日子的时候。” 说到了这里,他跏趺坐下说道:“此次辩经,经师法座就由你来主持。” 说到这里,主持尊者再不说话了,智云也不敢说话,这里再度沉寂下来。 外面的诡异韵律都被挡在了官寨之外,主持尊者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只有一轮月亮照在这官寨之上,照在那些厚重的经幡上。 …… 外面的事情,和陆峰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这几天的生活的无比规律,白天吃饭,念经,上厕所,晚上吃饭,念经。 从不踏出这院子一步。 平时没有感觉,可是后来,不断加持六字大明咒之后,陆峰感觉自己的五感,都有了一定程度的加强,他感受到院子外面似乎有人,但是又不能十分确定的感觉。 “这就是持咒的感觉吗?” 陆峰感觉很奇妙,人的身上是有脉轮的,在人体的正中间有一条脉道,上下一共有七个脉轮,他感觉在自己眉心之处,出现了湛湛光明,就算是在黑暗之中,这光明也如这密法域的月亮。 有一层力量在他的身体之中孕育而出。 此为“拙火”。 但是也仅仅是孕育,未曾出现,就是一种“引而不发”的感觉。 至于说他感觉到的月亮。 皎洁。 永恒不灭。 每一次在念诵持咒之间,陆峰总觉得自己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原点”,那是明点,绽放出无量法,无量光,无量智慧,陆峰越是持咒,就越是靠近此点。 却永远接触不到。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的体内却充满了充足的力气。 头脑清明,身体茁壮健康,体内眉心之中,一颗皎月藏于其中。 距离辩经还有一个日落的时间和日出的时间,陆峰忽然看到关闭的大门被打开,智云上师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陆峰说道:“扎萨,你可以去洗换衣服,沐浴了,明日你和我一起去,参加辩经。” 陆峰双十合十,拿起来了褡裢,将其中的一只金碗双手奉给了对方,智云上师接受了此物,说道:“明日你就在我身边,哪里也不许去。” 他说道:“我要你如何做,你就如何做,一定护得你周全!” 言毕,又说道:“无须紧张。” 第18章、开始考试(上) 听闻智云上师有些深意的话,陆峰也并不紧张。 十年等待,只为了阶次第往上走罢了。 就算是考取“善知识”学位,也只是他往上的第一步罢了。 往后的每一步路,并不见得要比这一步路好走。 沉稳的回到了自己的僧房,取出来了自己压箱底的衣服,沐浴,更衣,随后盘膝坐在了原地,默默地诵念六字大明咒。 他感觉自己身后有人跟了过来。 此刻这人大约是已经到了僧房门口。 六字大明咒的咒,叫他的心如松石一样。 他未曾从身后之人身上感觉到一点威胁。 抬头看去,他看到一位身形好似是牦牛王的壮汉站在门前,将门外的阳光遮住。 他带着骷髅头的念珠,穿着深红色的僧衣,黑脸,提着铁棒,直到此刻才发出“托”,“托”的声音。 周围的僧侣看到他,都忙不迭的行礼,就算是红衣僧也不例外。 “明理长老。” 他们一个个双手合十行礼,恨不得叫明理长老眼里看都看不到他们,将他们视作荒原上的野草,不入这位大僧侣的法眼。 明理长老高昂着头从他们身边经过。 他们不但不感觉到自己被无视。 反倒是大气儿也不敢出一个。 等到明理真的走出去很远,那些人才敢动作。 长呼一口气出来。 庆幸自己无事。 护法上师和朵多僧兵并不一样,护法上师是整个寺庙的戒律僧和司法官。 明理长老和其余的戒律院护法,会在寺庙的每一次的法会、祭神典礼和重大的仪式之中出现,负责整个仪式的戒律,目光如同最严厉的鹰隼,扫视在所有在会的僧侣身上。 那个时候,就是他们最为森严的时候,有地位的僧人,尚且可以通过罚畜来减轻罪孽,可像是学经僧这样的群体,他们是没有特权来免除责罚的,若是违背了戒律。 轻的如抄经,打扫之类,尚且不是问题。 可若是稍微有些重的,那不论是吊在戒律院外面,还是在戒律院的广场上挨鞭子,都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 死于戒律的僧人为数不少,他们的脑袋有的会挂在冥想室里,供一些大僧侣参悟“生死无常”,有的则更凄惨,得罪了大僧侣,被拖到了寺庙之外的山洞之中,进行折磨。 所以见到此人,陆峰连忙站了起来,双手合十,虔诚行礼。 丝毫不敢怠慢。 明理长老见到了扎萨,说道:“咄,扎萨,和我去辩经院罢,时间快开始了。” 他亲自领着扎萨去辩经院。 陆峰连忙拿起来褡裢,从中取出黄连,红花,递给这位上师,用作供奉。 这位上师就如此看了他一眼,接过了供奉。 示意他将褡裢给他。 他是无法带着这几褡裢财物进入辩经院的。 陆峰略微犹豫,就将褡裢递给了这位上师,这位上师直接将褡裢搭在身上,示意陆峰跟着他。 路上遇到了智云上师,智云上师示意陆峰跟在他和明理长老身后。 准确的说是跟在他身后,他跟在明理长老身后,阶次第十分明显。 这就是阶级森严。 如何走路,都有明确的规定。 智云上师见到了明理长老,也要合十躬身行礼:“明理师叔。” 明理长老不理智云,他的铁棒杵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嘟嘟嘟”之声音。 走在前面。 听到了这声音,那些前面走路的僧侣,不论是谁,都急急忙忙的避开一边,形成了一条通往辩经院的道路,无人敢于阻拦。 陆峰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戒律院带来的权势,他有一言一语之间可以剥夺人生命的权力。 仅仅是一位戒律院的长老,就可如此。 不难想象再往上的戒律院首座,还有学院首座,他们的权势能够多么的惊人。 一言可决定他人生死。 掌握着寺庙之中所有的利益分配。 就算是同为僧侣。 亦有大如鸿沟的区别。 更遑论僧侣和奴隶,僧侣和头人,土司和僧侣,宗本贵族和僧侣了。 陆峰一路上见到的许多张脸庞,他都在心里忆起来了他们的名字,擅长的经文和辩经开口方式,还有一些对于他们的传闻,每一个人都如同档案一样,记在了他的脑子里面。 不止如此,还有眼前这些长老们的一切信息,也都被他记入脑子之中。 这样少见的清醒时刻,就是所谓的不用白不用。 反正陆峰将这些事情分门别类的全部记清楚,这些事情对他都有利无害。 他的大脑,此刻就如同被开了大智慧的脑子。 容不得丝毫的歇息,也就在这个时候,陆峰听到了法锣的声音。 听到了这个声音,所有的僧人都开始动作了起来,他们戴好帽子,穿好衣服,顺着各条路从四面八方朝着辩经院过来。 法锣五声,每一次间隔就有八百个心跳的时间。 五次法锣声音之后,所有僧人就要到位。 无尽白塔寺有一个学院,十六个班。 每一位辩经僧人,都需要按照自己的班级,还有自己在班级之中的地位,阶次第坐下,也就是依照“学问深厚”,“班级名次”,坐在里面。 诸位各自寻找地方坐下,就可以开始辩经了。 这些学僧们从辩经院,辩经院广场,坐到辩经院的院子之中。 陆峰本来是坐在比较靠前,但不是最前面的位置的。 他这些年苦学精研,在辩经院也有些名气,他按理来说,是应该坐在第四排的,辩经院台阶下的那一排位置。 但是谁知道,智云直接带着他略过了所有人,径直走进了辩经院之后的辩经院子里面,不再遵循旧例。 明理长老站在了辩经院外面,站在那处,不再向前。 身上还是挂着陆峰的褡裢。 那些看到此事的僧侣,都十分艳羡。 他们知道,这意味着这位僧人得到了大僧侣的喜爱,免去了在班级之中辩论这一步,直接到了最后一步,和所有得胜者辩论,辩论完毕,高僧开始提问。 一般到了这一步,高僧的提问就不成问题。 看中这学经僧的僧侣会打通关系的。 辩经过了之后。 就是一场“大布施”。 “大布施”完成之后。 意味此人完成了“善知识”的全部考试。 并且走到这一步之后,不用担心找不到上师了。 因为直接进入后院的这一步,就是上师看中之后直接叫他免去“初步考试”的证据和步骤。 第19章、开始考试(中) 辩经院的后面院子就是树林,取的是祗树给孤独园的意思,种满了大树。 最后的辩经就在这里完成。 这个辩经的院子之中,地上有诸多蒲团。 在最古老的树下面。 则是四座法座。 密法域昼夜温差极大,此刻,太阳正升起来,过些时间,正是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刻,也是僧人们汗流浃背,昏昏欲睡的时期,那个时候,就是外面的学经僧,辩论出结果的时候。 从班级之中决胜而出的学经僧就会贯次第进入此间,坐在蒲团上,进行辩论。 好在院子之中,多有高大树木。 那个时候,此间反而是最“舒适”的地方,比外面烈日炎炎,无处遮蔽的地方要好太多了。 在最高大,最古老的树木之下,是四尊法座。 此刻,四尊法座之上,最为高大殊胜的那一座是空着的。 上面用黄色的锦缎和白色的丝绸垫在上面,还有莲花法座的意思。 甚至于在上面,还镶嵌有祖母绿和珍珠玛瑙的宝石,美轮美奂。 那是只有本寺的主持尊者才能安坐的地方。 比这法座还要好看的,就是本寺主持尊者的法台,那是法脉传承的象征,此物不止是华美,更是威严和权力的象征。 在那之外,有三座法座在,此刻上面已经有人坐下,是一位袒着肩膀,穿着深红色僧袍的大僧侣,他坐在顺数第三位上,显示出了地位的极其不凡。 不是错觉,陆峰走了进来,那早就落座的大僧侣就看到了他,准确的说,他可能就是为了陆峰而来。 看到了陆峰,他说道:“你就是甘耶寺的扎萨?” 陆峰连忙双手合十行礼,说道:“回上师的话,小僧就是甘耶寺的扎萨。” 智云上师站在陆峰的身边,也对此人行礼。 “明法师叔。” 智云上师快速的说道,态度极其恭敬。 “明法长老。” 陆峰也赶紧说道。 没再搭理陆峰,他凝视着智云,说道:“怎么?智云,你要将这孩子收为侍从僧?” 明法长老没有搭理陆峰,那不是一种骄傲或者故意的无视。 是理应如此。 若不是因为这一次突发的事件,他的眼睛里面,不会有扎萨这样的学经僧存在。 要不是现在扎萨被人看重,有明理长老时时刻刻跟在身边。 他连活剥了扎萨的皮子,都不用自己动手。 底下的人就会顺着他的意,自己动手。 这也叫做,揣测上意。 和他明法说话,两人都不能直起腰。 陆峰没有直起身子,他就如此用一种极其难受的样子佝偻着腰。 因为他看到,智云亦是如此。 不过,智云上师似不是因为恭敬,而是他被“强行压制”,直不起身子来。 头上硕大的汗珠不断的落在地上,渗入地面,可是他还是不敢表露出来任何的不满,而是说道:“明法师叔误会了,事情并非如此。 主持的意思是,这孩子尚未受戒,在他得了‘不动心’之后,受戒,按照他的生年干支,或者是以出生年月来选择本尊,若是不行,那就由这个孩子的性别,性格,再行挑选本尊。 再由他挑选的本尊,进行上师的选择。” 智云上师继续“恭恭敬敬”的说道。 “哦?” 明法长老似乎有所出乎意料,他说道:“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学经僧挑选上师灌顶的事情,竟然能够引起主持尊者注意? 真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我倒是想要看看,这个学经僧,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能让主持尊者的法眼关注到? 难道这么多年,我像是一个没有长眼睛的相马僧,看错了一个优秀的小马驹? 若是我真的看错了眼,那也不妨事。” 明法长老说道:“那不如我做了这个学经僧的上师,以我的能力,做一个学经僧的灌顶上师,绰绰有余吧! 就算是主持尊者,也应给我这个面子吧!” 明法长老淡淡的说道,随即一伸手。 “那学经僧,来,来,来!” “叫我看看你的根骨。” “叫我看看你的真性。” 他的每一声来,都带有不可抵御的一种奇异魅力,叫人忍不住朝着前面过去,在他的身后,似乎有一尊慈悲和蔼的绿度母,正在召唤陆峰过去。 听到了明法长老的呼唤。 智云上师惊骇的眼睛瞳孔都散大了。 他连声说道:“明法师叔,不可,不可!” 陆峰只觉得自己眼前出现了一个极其黑暗的黑洞,好似一切光彩在这黑洞之间都失去了意义。 他下意识的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一步。 两步。 然后顿足。 一位过了第五阶次第学位,并且将本寺大手印修持到第六阶次第的大僧侣,他做事情压根就不是陆峰可以抵抗的,就算是智云上师也无办法,但是没有想到的是,陆峰竟然站住了。 古卷上依旧没有出现任何图画。 但,古卷还是保护住了陆峰最后一丝神志。 陆峰再度感觉古卷一热,他有所清醒,惊悚之下,他只能默默加持六字大明咒! “嗡嘛呢呗咪吽”。 “嗡嘛呢呗咪吽”。 “嗡嘛呢呗咪吽”。 …… 也不知道加持了多少咒语,陆峰的古卷,居然真的叫他腿部停下——不过这也因为这是诱的缘故。 就算这样,明法长老也未动强! “唵!” 见到对方不动,明法上师瞳孔之中,似出现了一尊大恐怖神像,比之于卓格顿珠上师供养的“白金刚”,略有所弱,但是其震怖之感,却又强于“白金刚”。 这是一颗“种子”。 只要落入了陆峰的心中,那陆峰迟早化作活死人,成为别人的傀儡。 就在这个时候。 铁棒落在地上的声音。 所有的一切异状,全部都消失不见,连带着那一颗种子,也被忿怒之火焚为灰烬。 另外一位大僧侣从院子外面走了进来,智云也直起来了腰部。 “明知师兄!” 明法长老见到来人,都不得不站起身来,对着此人行礼。 此人身上穿着一件极其华贵之衣服,有坎肩,看起来如同一具甲胄,他的身边跟着几位护法上师,拿着他的法器。 他整个人看起来圆圆胖胖,并无威胁,但是他就是整个寺庙最大的司法僧。 戒律院长老。 明知! 明知长老看着明法,又看了一眼智云,说道:“好了,主持尊者要来了,都坐下吧。” 说完了之后,他坐在了顺数第二位的位置上。 一动不动。 第20章、开始考试(下) 戒律院长老位高权重,和他平级的就是“学院院长”。 然而无尽白塔寺的“学院院长”就是主持尊者本人,也就是说,明法长老作为首座,他的地位依旧低于这自己的师兄。 这里和他平级的人,一个都没有,主持尊者不来,他就是这里最为尊贵之人。 明知长老淡漠的看了明法长老一眼,坐在了顺位第二的位置上。 面对明法长老的礼敬,他也无甚动作。 智云上师也带着陆峰坐在了最靠近这里的蒲团上,他自己则是对着两位长老依次行礼,方才坐在了最后一位的座位上。 默默闭上眼睛。 不再说话。 开始默默的持咒。 陆峰也是一样,他闭上眼睛,并非错觉,在前面危机四伏的时刻,他感觉自己开了一道“心眼”。 就在刚才,他是“亲眼”看到了从明法长老身边,伸出来了一双骷髅手,那骷髅手上还挂着一串手串。 左边的手上,是一串干骷髅。 右边的手上,是一串湿骷髅。 他的手中是一颗还在蠕动跳动的心脏,但是在靠近他的时候,心脏开始凋零,化作了一颗种子。 仿佛在“生死无常”之中,生死之间化作了一颗大恐怖。 一颗恐怖心化作了种子,将要将这恐怖心塞进陆峰的心脏之中。 也就在这个时候,戒律院长老来了,紧接着陆峰“亲眼”见到一串火焰燃烧过来,将那“种子”燃烧殆尽,那一双骷髅手也快速的消失不见了。 两位长老级别的交锋,他夹在其中,就像是地上的蚂蚁,被这些大僧侣走过去,碾死,极其正常,另外一位护持他,可能也是因为主持尊者的缘故。 他的死活本来并不重要,可是牵扯到了宗本贵族和土司家族,主持尊者和原本的土司僧侣,卓格顿珠上师和无尽白塔寺之后。 他的生死就重要了起来。 不过这样的话,这位对他出手的,叫做明法的大僧侣,应该是土司家族的代表了。 他可不相信他汇报噶其拉土司家族事“外道”的事情,不会传出。 经过了这两三天的时间,消息一定会传到土司家族的耳朵里面的,他想到自己会遭受报复,但是他没有想到报复会来的如此的干脆,直接,了当! 毫无温情脉脉可言。 大僧侣明法在另外一位他认为的大僧侣“智云”旁边,就敢堂而皇之的使用手段,智云作为主持尊者的嫡系,除了喊两句“不可,不可”之外,什么事情都做不了,看来,在密法域,实力真的很重要。 都修行到了这一步。 大僧侣没有脑子的可能性很少。 他敢如此做。 那只能说明,他以前就是寺院的底层。 对于密法域上层的斗争,连耳闻都没有过。 这样的斗争,在密法域上层,十分常见。 还是要学。 学海无涯。 学无止境。 一进来就被上了一课,陆峰心中并无波澜,他只是坐下,再次持六字大明咒。 金珠子一样的嘎巴拉法器在他的大拇指和食指之间流转,经历了刚才的“大危险”,陆峰感觉自己似乎领悟了一些什么。 连带着那些嘎巴拉上的气息韵味,都在他嘴唇不断的开阖,嘎巴拉不断的流转之间。 若掉漆了一样,金色逐渐渗入了他的手指头、手指上,似有似无的一层力量流转在他的气脉之间,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他的脐轮脉之中,如出现了一个明点。 这些气息就丝丝缕缕的进入了他的明点之中,有一种“温暖”的感觉,这种温暖的感觉从他的身上逐渐散发出来,笼罩在这片树林之中。 察觉到了陆峰身上的波动,明法长老睁开眼睛看着陆峰,看到了他手指上“金漆”渗透入身体之中,他想要说话。 但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明知长老说话了。 “明法,今日主持尊者不来了,来的是他侍从僧,敲磬为号,你意下如何?” 明法长老尽管知道这是明知长老叫他不要打扰这个学经僧,故意说的话,但是明知长老说话,他不敢不回答。 立刻,他双手合十,恭敬说道:“主持尊者这样说,自然有他的道理,无有不从之理。” “如此。” 明知长老点头说道:“那你为主持尊者祈福念咒吧。” 智云、明法长老都是自己进来的。 可是明知长老,却可以带着四位侍从僧一起进来,这就是他作为戒律院长老的特殊权力。 他叫明法为主持尊者祈福,明法哪怕知道主持尊者在外面做什么——他正在外面,割他们这些土司群体的肉,他也不得不念咒祈福。 智云上师将这一切都听在耳朵里面,却一动不动,宛若一座石佛,不过他看向了陆峰的眼神之中。 也带着极其深厚的诧异。 仅仅是念咒六字大明咒。 他难道还能得到金刚乘不成? 嘎巴拉法器的殊胜之处就在于嘎巴拉法器是“活”的,使用嘎巴拉法器,可能获得前人之“大智慧灌注”。 所以灌顶时候的嘎巴拉碗,具有特殊的意义,嘎巴拉念珠亦是如此。 可是说归说。 真正能够做到的人,寥寥无几。 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将此物送给扎萨了。 智云上师还没有如此的底蕴深厚,将一道金刚乘传承不放在眼里的程度。 嘎巴拉念珠要是真的有如此殊胜之佛性,那领悟了前几位高僧六字大明咒真意的人,就应该是他智云,不是对方一个小小的学经僧了。 六字大明咒之殊胜,不用他多说,密法域的人,不管是僧侣还是奴隶,都清楚六字大明咒之作用。 若是真的修持六字大明咒,以菩萨为本尊,那自然是前途无量,可是许多人诵经诵了一辈子,也什么都未曾见过,所以啊,智云闭上了眼睛。 合该是扎萨的大机缘,能够被第二等大家族看重,这个叫做扎萨的学经僧,自然有他的原因,现在看来,他的佛性深厚,佛缘如海,这也是一件好事。 闭上眼睛,整个后院只传来了明法长老的诵经祈福的声音。 密法域的大日开始不断的拔高,外面的气温也升高起来,等到了中午的时候,外面班级辩论结束,从外面依次第走进来了十六位僧侣,这就是十六位辩论得胜的学僧。 陆峰忽而抬起了眉头,从那种“空”的感觉之中回过神来。 他回头看去,这十六位学经僧之中,至少有六位,对他恶意深沉,如厉诡窥视。 陆峰知道,今天自己的考验。 来了。 第21章、同学请坐,容我拷问(上) 十六位僧人,十六位陆峰都认识,这十六位学经僧都是每一个班级之中的佼佼者,他们来自于什么寺庙,叫什么名字,学习了几年,陆峰都牢记在心,从陆峰的角度来看,这十六个人,每一个都是可以从班级之中脱颖而出之人。 他们的脱颖而出,没有什么问题。 问题就在于那六个人,为何会对他有恶意。 那六个对他有恶意的人,陆峰也都认识,这些人和他都没有过节,大家并不在一起玩,但是他们也没有结成小团体来对付陆峰——陆峰平日见都不见这些人,只是埋头苦学,因为穷,所以也不合群。 所以他们应该也没有原因对陆峰产生恶意,除非是因为嫉妒,但是嫉妒的恶意和纯粹的恶意,并非同一种恶意。 所以眼前这种情况。 只有一种可能。 陆峰低头垂目。 除非有人在他们背后,为他们开了无法拒绝的价格。 这个价格有可能是一个承诺,也有可能仅仅是来自于死亡的威胁,有可能是对于他们父母的威胁。 他们这些学经僧的生命,在眼前这些大僧侣之中,不值一提。 寺庙之外的那些人,除了土司和宗本贵族,头人之下的所有人,对于大僧侣来说,牧民和奴隶无任何之区别,都是随手可以捏死之物。 如石山上的一缕尘土。 张嘴一口气,就全都吹走了。 陆峰闭上眼睛,十六个人,理应是分成八组,或有人站出来,拷问其余十五个人,可是目前看来,并非如此。 他们选择“捉对厮杀”。 代表主持尊者的那位侍从僧已经手持法磬,坐在了莲花法座上,三位坐在法座上的上师都对着侍从僧行礼,询问是否可以开始最后一轮的辩经,侍从僧不得说话,他只是敲动了一下法磬,示意可以,智云上师就用自己洪亮的声音说道:“辩经开始。” 陆峰是第一轮轮空选手,这是他坐的地方决定的。 他坐的地方本身就是一个特殊席位。 未曾有明文写出此席位轮空,但是若有轮空,那就一定是这个座位上的僧人。 历来如此。 这十六个人分成了八组,在此处辩经,选择了对坐的形式,气氛友好。 声音亦不大。 明法长老漠然的看着这一切,他此刻停止了祈福的动作,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一切,陆峰虽然未曾往后看,但是他的耳朵将后面辩经的声音都收在了耳朵里面。 仔细的听他们说的话。 最开始他们辩论的话题,都十分的基础和正常,甚至出现了“什么是‘空’这样的大辩题”,按照陆峰十年来对于他们的了解,他们的出手都极其符合他们的学识和性格,甚至许多僧人都是老一套开局破解法。 要是按照如此水准,没有“开窍”的时候的他,都可以和这些人在一起辩经,更遑论是已经“开窍”的他了。 但是事情一定没有这么简单,因为陆峰发现,那六名对于自己有恶意的学经僧,都未曾坐在一起。 一对一,八对人,他们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对于自己没有恶意的学经僧辩经,似乎在对付自己之前,不想要自己人内耗。 要是说这是巧合。 陆峰都无法相信。 只不过他深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道理,所以他在等,他在等待事情的开始,等到了事情的开始的时候,辩经都快过了一半了。 已经有学经僧被对面的学经僧辩驳的哑口无言,无奈之下只能闭嘴不言,任由他们嘲笑了,四位上位座僧人也没有阻止他们,因为这是常见的,就和每一天隔一段时间,都会有学经僧被吊在了辩经院外面一样。 对于笨蛋的惩罚。 只不过就在这样“和谐”的辩经场面之中,忽然之间,陆峰感觉到了极其诡异的气息出现,在这气息出现的时候,在那辩经之间,一位失败的僧人忽然发出一声喊,从地上站起来,狠狠地撞在了旁边的大树上。 鲜血喷溅。 一下把自己就给撞死了。 看见了这鲜血喷溅的场面。 一时之间,正在持咒的几个大僧侣都停了下来,不止是大僧侣,就连旁边正在辩经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红的白的飞溅在自己脸上,嘴里,方才反应过来。 等到他反应过来。 一股大恐怖像是魔爪一样,狠狠的抓住了他的心脏,将他的心脏捏爆! 他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惨叫。 随后,他的心脏真的爆炸了。 那无辜的学经僧子倒在地上,脸色化作煞白,眼看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护法神之威能。” 智云看到这里,哪里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但是他就算是知道也无法阻止,因为他明白,明法长老敢这样做,就一定有这样做的依仗。 因为这里最大的司法僧明知长老就在此处,若是思考的不缜密,那么不用任何人动手,明知长老就会动手阻止这一切,智云大着胆子看了明知长老一眼,发现明知长老一句话都没说,于是也不再说话。 主持尊者的侍从僧也没有击打法磬,停止辩论,而是任由这样的事情在这院子里面发生。 陆峰微微抬头,随着这些人的死亡,这个后院之后,似乎笼上了一层雾蒙蒙的黑暗,如同刺不穿的帷帐,笼罩在此处,陆峰抬头看去,发现这里的死亡,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有了具现化的恐怖。 那恐怖如一张皮。 萦绕在这里。 化作一股大压力,压制向了陆峰。 朝着陆峰劈头盖脸的盖下来。 陆峰忽然有些明悟,知道他要面对什么样子的危险了。 剩下来那几位对他没有恶感的学经僧,都几乎要吓尿了裤子,被恐惧所挟持,立刻濒死。 他们若死,那么他们的死亡就会化作此处恐惧的资粮,这里的恐惧就会更加强大,化作更大的压力。 所以,不能再任由这恐惧如此滋生下去。 陆峰心里一片清明,他此刻站了起来,他站了起来,持咒,转身,从丹田处,滚出来了六字大明咒。 莫名的,或许是因为持咒的原因,他心中有一股慈悲之力,就是“看不得”如此的感觉,在这一刻,他略微有些明白,什么叫做慈悲。 因为懂得,所以声音格外的洪亮。 他感觉自己脐脉轮之间,明点忽然大爆发了。 “轰”的一下,绽放出了无量光辉。 他感觉自己这一次的咒语不是从自己嗓子眼里面喊出来,而是从自己的丹田,从自己的法脉之中滚了出来。 一路顺畅的滚到了嗓子眼里面,甚至于陆峰有一种错觉,那就是他这一次的咒语,不是从自己的嗓子里面发出来的。 是从自己的法脉之中直接滚出来的! 所以这一次他吐出的,是一气呵成,未有任何停顿的六字大明咒。 “嗡,嘛呢呗咪吽”。 此言一出。 整个后院的气势忽然一清朗! 没有大风,没有光明,什么异象都没有。但是这里就有一股子的气息出现,将这里的死亡荡平。 那些正在辩经的学经僧都忽然停住了。 濒死的学经僧也获得了极其少见的喘息时间,陆峰不理他们,自己向前走去,双手合十,将自己的嘎巴拉念珠供奉在自己的双手,朝着前面伸了出去,示意供养诸位僧,随后说道:“甘耶寺,学经僧,扎萨,恭请各位同学赐教。” 说完了之后,他迈步到了离自己最近的,对自己怀有恶意的僧人面前,说道:“同学,请坐,我来拷问!” 他盯着此人,口中说道:“什么叫做空实见性?” 第22章、同学请坐,容我拷问(下) 陆峰就如此站在第一人面前,也并不手舞足蹈。 他只是如同一座巍峨之圣山。 屹立在那僧人之前。 给人一种“坚不可摧”,“不可战胜”,“永恒无敌”的感觉。 他拈着念珠,不但不像是来拷问的学长,反倒是来考察学问的“经师”,他的辩论方式也很简单,是由一个大辩题,插入一个小辩题,从一个小辩题之中,埋伏无数的陷阱。 学了十年经文,陆峰深知规矩。 不论如何辩经,所有的辩经都有一个原则,不可动摇。 那就是要“言之有物”。 “师出有名”。 所有的话,都需要是佛经之中的原话,或者是大贤在其中的经文注解,若是脱离了这两项的,那就是错误的,会被旁边的四个人直接判负。 无论你说的多么的天花乱坠。 那也是错误的。 所以大多数人在辩经的时候,最开始都是清楚的,脑子清晰的,但是辩论到了后面,随着对方施展出来的压迫、咄咄逼人、唇枪舌剑之后,脑子略微有不清楚的地方,那就是别人挖坑的时候。 只需要说错一句话,那就全盘皆错,当然,坐在地上的学经僧也可以辩驳站着的人,规则是一样的,只要你问出了错误或者是反问的他无话可说,也算是胜利。 故而,陆峰压根就没有给对方反问和思考的机会。 他言语越来越快,甚至未用跺脚、跺手发出声音的方式来震撼对方,他只是不断的诘问,并且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快,对方也越来越慌乱,宛若自己真的来到了刚入寺庙的时候,第一次来辩经,遇见了那些十几年,二十几年的老学僧,被他们辩驳的一无是处的样子。 未战胆先怯。 陆峰的脑子无比的清明,更重要的是,他一只手还在不断的持咒,那种大慈悲韵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逐渐叫对方不敢直视陆峰的眼睛,不敢听陆峰的话,不敢去想那些辩驳的话。 仿佛说出来辩驳对方的话,就是对上师本尊的不尊敬一样。 陆峰的言语就像是高原上的神山,一下一下的梗进对方的心里。 叫对方完全不敢抬头去看陆峰,到了最后,就连嗓子眼也堵住了一座山,张开嘴,“啊啊啊”,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样的感觉在辩经之中不但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严重,在他心中,块垒丛生! 到了最后,他更是无力地倒在地上,脸都被憋成了红色,眼珠子都快要凸出来,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陆峰收起来了念珠,再度对着他行了一礼,跨过这位僧人,走向了下一位僧人,说道:“请赐教。” 他就像是明尊手里的金刚杵。 能破一切虚妄。 一往无前,携带着那“势”,朝着前面肆无忌惮的压了下去! 那第二名僧人也有淡淡的韵味残留,但是那种韵味就和卓格顿珠未曾给陆峰灌顶,但是许他三次使用密咒留下来的感觉是一模一样的,就如从一处布满了供香的地方走出来,身上还残留着那供香的香味一样。 那种能嗅到却抓不到的东西。 就是韵味。 有,但是说不出来准确是一种什么样子的感受。 这些僧人给陆峰的感觉就是如此。 明法长老凝视着陆峰的背影,眼神极其的阴鹜,但是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他只是看了一眼身边的智云,不咸不淡的说道:“此子,好深厚的佛缘啊。” 智云上师双手合十,行礼,说道:“明法长老谬赞了。” 明法长老没有兴趣搭理智云。 他也开始持咒,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至于说明知长老,自始至终,除了护法神的气息出现,他眼皮子动了一下之外。 其余的时刻,他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就这样坐在法座上,似乎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不感兴趣,不管是前面出现了“护法神”的气息,还是现在陆峰暴露出了超过学经僧手段的“持咒士”手段,都无所反应。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的反应,若是他动,那就是此处一定有人违规,不用他动手,他身后的侍从僧就会上前阻止,同样能阻止一切的人还有代表主持尊者的侍从僧。 只要他敲动法磬。 一切也都会停止。 但是都没有,因为这一切,都属于合法的规则之内,陆峰并不清楚,“持咒士”和“神巫”,都属于密法域这个超凡领域的一种人,只不过区别就是“持咒士”比不上修行有成的大僧侣,因为在许多大僧侣看来,“持咒士”缺了三密之中的其中两密。 身、意、口三密,“持咒士”只得其中一位,只得神咒,永远不得大圆满,超脱世界,不得无二智慧,那也只是一位力量强大的持咒士罢了,不得无解智慧,难以领悟佛陀本尊之加持。 就和有的瑜伽士一样,只修气脉明点,不修行其余之手段,只不过这些人是不是外道,是由僧侣定义的,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 定义权并不在他们手中,所以在僧侣的家族之中,有很多都有瑜伽士、持咒士和神巫,更有甚者,有的神巫,自己就是一个大家族。 “护法神”和“持咒士”,都是在学经僧辩论之间允许存在之物。 至于为何允许存在? 是因为农奴之子,是无法获得“护法神”和“持咒士”之手段的。 许多农奴之中挑选的学经僧,五十多岁才可获得“善知识”学位,只是因为他们二十余岁通过辩经考试,可是要打三十年的工,才能换够“大布施”的钱,不过更多的农奴出生学经僧,到老也是学经僧。 然后被遣散,离开,下场…… 没有能说出来的,可以叫人欣慰的下场,这也是陆峰想着完成任务就离开这里的原因,在这里,除了最上面的那些人,其余所有人,都不叫做人,陆峰逐个走过他们,看着他们一个一个倒在地上,看着那些对他有恶意的学经僧无一人愿意投降。 他一个个的辩驳过去,直到那些对他有恶意之人倒在地上,方才看向了还活着的那几位学经僧,这几位学经僧立刻将自己身上的僧袍脱下,折叠起来,双手供奉给眼前的陆峰。 看到这里。 那位代替主持尊者的侍从僧敲动了法磬,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这响声穿过后院,穿过辩经院,来到辩经院外的广场上。 所有听到这声音的人都鼓起了脖子,不约而同的,如同等待大鸟归来的雏鸟一样,全部都看向一个地方。 陆峰接过了那些人的僧衣,也脱下来了自己的僧衣,恭敬的供奉在了那位代表主持尊者的侍从僧面前。 侍从僧看了他一眼,从自己身上拿出来了一张纸条,展开。 明法长老闭着的眼睛没有张开,他知道,事情结束了。 这个叫做扎萨的学经僧,在获得“善知识”的路上,畅通无阻了。 第23章、隐藏的后山 明法长老闭上眼睛,就算是他,也不能改变本来就定下来的题目,定下题目之后,他们在大经堂的释迦位之前,立下过誓言,任何人不得违背。 若是在这里出招,那么他就是坏了规矩,按照道理,就算他是长老,也要罚畜二九,鞭笞三十。 更重要的是,他会受到誓言的制裁。 更何况明知长老就在他的的身边,若是不对,侍从僧也可以敲动法磬,打断他的询问。 在这里动脑筋,无任何的作用。 “扎萨,你很不错。” 明法长老认真的夸赞了他一句话,未有任何的阴阳怪气,他说道:“你之六字大明咒,居然已经有了如此殊胜的效果,实属我意料之外,若你挑选上师本尊,我对六字大明咒亦有研究,你可来询问,为你灌顶。” 看到扎萨僧将僧衣放在了他的身前,明法长老随意的提问了一个分内问题,挥挥手就叫他过去智云上师那边。 到了智云上师,智云上师自然不会为难陆峰。 智云上师挑选了一个最简单和基础的问题叫陆峰回答,陆峰一张口就答出来了问题。 智云上师满意的点头。 尘埃落定。 侍从僧敲打法磬。 陆峰站在一边,智云上师说道:“和我来罢,扎萨。” 智云上师先带着陆峰离开,明法长老也要离开,明知长老就说道:“偌,明法。” 明法长老立刻双手合十,回头礼拜:“明知师兄。” 明知长老说道:“我有一件事情要询问你,你先莫走。” 明法长老牙齿都要咬碎了,可是他也没有办法,愤怒心在一瞬间被他的慧剑斩杀干净。 他复又心平气和的说道:“是,明知师兄。” 他盘膝坐在了法座之上,面对明知长老,明知长老说道:“过不久之后的法会,明法,你挑选的经僧,挑选出来没有?” 明法长老说道:“回明知师兄的话,那些人我都挑选出来了,分别是……” 他居然一个又一个的将那些僧人的法号都说了出来。 明知长老也不骄不躁,他也坐在了明法长老的身边,静静地听着他将所有的法号都吐出来。 也未曾知道他是记下来了还是没有记住。 这边,明知长老叫住了明法长老。 那边,智云带着陆峰离开。 走出了辩经院的时候,所有的目光都盯着陆峰。 见到未有其余人走出来。 那些僧人都极其震惊。 欲要窃窃私语。 可是他们身边,早就站着手持鞭子的护法僧。 这些护法僧不善的盯着所有人,这些学经僧若是敢在这里交头接耳,那护法僧的鞭子,就会如活蛇一样抽打在他们的身上,疼的他们滚在地上,苦不堪言。 所以诸位僧人只能以目相视。 不解良久。 因为往年获得“善知识”学位之人,也为数不少,至少是有十六个人,就算是更多也有可能——所以这么多年以来,学经僧数量繁多,可是那些穿上红衣的僧人,数量很少,每一年也就是那么一些个。 大量的学经僧供养着和他们相比,数量极少的红衣僧人。 但是只有一个的。 这么多年,可能也就这么一次!智云上师什么话都没有说,带着陆峰就朝着“山上”走。 无尽白塔寺之所以称之为无尽白塔寺。 是因为寺庙后山的“塔葬台”。 寺庙之中的高僧,都是以塔葬的形式,埋葬在了后山的塔葬台之中,又因为那些塔葬台被刷成了白色。 所以叫做“无尽白塔寺”。 顺着那朝着后山走的路行走,智云上师走的又急又快,他对陆峰嘱咐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也就是,谁可以作为上师,谁绝对不可以作为上师。 其中他提出来的绝对不可以作为上师的一脉。 就是土司僧人一脉。 这些人里面的人,还有寺庙之中的“中立僧人”,皆不可有丝毫信任,他现在带着陆峰去受戒,得法号,然后再根据他的天干地支,生辰年月,或者说是脾气秉性,寻找本尊。 这些事情,都是由智云上师亲自带着陆峰前去。 不会有任何一步,假借他人之手。 只不过在走在路上的时候。 久久未曾建功的古卷之上,又开始有一只无形的手,开始作画。 这一次做的画,更加的具有“意境”。 是月光照在了无尽白塔寺的后山之上。 无尽白塔寺之中,白塔群内,出现了无数的身影,这些身影全部都隐藏在了塔葬的黑暗之中,只有模糊的身影,虽然极其的模糊,但是这种作画的感觉,却叫人感觉到非常的诡异。 似乎和这画卷看一眼,就可以感觉到那些藏在了黑暗处的身影,都在不断的朝着外面窥视,充满恶意的窥视着活人的一切生活。 还想要从画卷之中爬出来,将所有活人的一切都毁灭掉! 充满了可怕的毁灭感觉。 有东西想要从无尽白塔寺的“塔葬台”里走出来。 只不过还是很可惜。 陆峰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古卷上出现画面,是不会出现异常的,只有在保护陆峰最后一丝灵智的时候,才有一点“热感”,其余的时候,陆峰要看,就要将此物拿出来。 以现在陆峰的身份地位,还不足够可以光明正大的拿出这古卷观看。 他此刻依旧是最低级的学经僧。 在今日之后,他可能才有资格被大人物们当做寺庙的一部分。 陆峰此刻被智云带到了一座刷着白漆,挂着黑色经幡的白色二层碉楼旁。 这里十分清静。 可以看得出来,这里多时无人来过,大门都是虚掩着的,直到推开大门,陆峰感觉这里很阴凉,是一个养老避暑的圣地。 走进去之后,陆峰在里面的房间里,看到了正在睡觉的僧官。 睡得十分舒适。 看到了这睡得十分安稳的僧官,智云上去就是一巴掌。 那僧官被打醒,看到了智云,吓了一跳。 “上,上师。” 他哆嗦了一下,听起来,这僧官的上师本尊,就是智云法师? 他立刻从床上滚了下来,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智云再度踹了这僧官一脚,将他踹在地上,那僧官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再度跪好。 态度十分端正。 智云上师没好气的说道:“你这懒蛋,丢在路上野狼都不吃的懒蛋,我叫你在这里干活,你倒是在这里睡起大觉来了? 要是你再这样,我就把你从这里踢出来,叫你去村子里面的小庙里面做一个主持,叫你好好的受受罪。” 那僧官立刻咚咚咚的磕头求饶起来,智云上师叫陆峰过来,坐在了那僧官的床上说到:“扎萨,这登记官的差事,你有没有兴趣? 若是你有,以后这里就是你的,有我智云在这里一天,你就永远是这里的登记官。” 陆峰说道:“这位师兄将事情做的极好,我上台未必比得过这位师兄,所以还是请这位师兄继续干下去罢。” 那僧官闻言抬头,看陆峰如看爹娘。 恨不得给陆峰再磕两个。 智云上师闻言,再度一脚踹在了僧官身上,说道:“蠢物,你还在看什么?还不拜谢了你的师弟,去做登记?” 僧官闻言,连连叩首,赶忙站了起来去拿登记簿了。 第24章、领悟“不动心” 那僧官麻利的从上锁的箱子里面,拿出来了登记簿,盘膝坐在了案几前面,手持毛笔。 他翻开了登记册,问道:“师弟俗名叫做什么?何年何月生人?天干地支如何?是否有过佛缘?” 他问的很常规,但是智云上师叫停了他的动作,说道:“勿要那么仔细,就写,扎萨僧,十六岁,天干地支,生辰年月全部都空着,佛缘写无。” 一句话,僧官的手就顿住了。 “啊,上师,这?” 僧官闻言,头上汗水都快要下来了。 他抬头看着自己的上师,又看了一眼陆峰。 哪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 就在他看着智云僧的时候。 智云僧也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僧官立马就反应过来。 他立刻将智云上师说的话写上去,不做追究,重新对陆峰说道:“请师弟前来领受法号,不知道师弟受了什么戒?多少戒?是何成就?” 陆峰还未说话,智云上师就继续说道:“空着受戒那一行,都不用写,什么成就亦不用填写,就写法号。 法号为,永真,就这样写罢!” 他快快的催促僧官,僧官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随着本尊上师的说话越来越急促,并且他频频叫他书写,这僧官就感觉自己几乎难以呼吸。 他知道这件事情不简单,他如此做,并不符合规定,但是他别无选择。 因为智云僧是他的本尊上师,他要像是供奉自己本尊一样供奉本尊上师,无法违逆。 也即是说,无论他说什么,都是对的。 颤颤巍巍的将所有的文字都写下来,他将这登记簿双手供奉给自己的本师,叫智云僧过目。 智云僧看了一眼,确定准确无误之后,直接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来了一块印章,印在了上面。 “永真,你且在外面等我一段时间,我很快就来。” 他直接称呼陆峰法号,不再叫他扎萨。 陆峰立刻双手合十,,对两位僧侣行礼,方才离开。 支开了陆峰之后,智云僧对那僧官说道:“你病了。” 那满头是汗的僧官立刻感天戴地的跪在地上,叩拜本尊上师说道:“是的,上师,我病了,病的很重,是龙病。” “不错,今日写这登记簿的,也并非是你。” “是,上师,并非是我,是我的侍从僧。” “我身边的侍从僧是蠢物,犯了错,去做养马僧了,从今天开始,你常伴我左右,做我侍从。” 智云僧说罢,看着这地方说道:“将这门锁拴了,和我一起离开,我记得你有两个书记官?” 听到这里,那僧官只是笑,一点都不敢说话,智云僧冷哼一声说道:“笑? 就算是其余大僧侣,身边都没有书记官,你什么身份,猪狗一样的东西,居然敢养两个书记官? 还都是女人? 你难道不知,将女人带入寺庙,罚畜二九,鞭三十? 你莫不是以为我是瞎的?聋的?你做的这些好事,我全部都不知道? 告诉你,这一回,我要你收尾干净,将事情处理清楚明白了,今天晚上就来我院子里。 不许将你在寺里豢养女人的事情,透露给任何人,若是被别人知道了,我第一个扒了你的皮!” 扒了你的皮,这不是威胁,这是一个事实阐述,闻言,那僧官头上的汗水更多了,他连连叩拜。 “是是是。” 看着僧官的态度,智云僧很满意,他在僧官立刻叩首之中离开。 与此同时。 陆峰正在外面的山道上。 他朝着山上看,无尽白塔寺旁边的山,是一座小山,不曾有太多绿树,也没有雪顶,在这样的山上,也孕育不出外神或者护法神。 朝着远处走,看到的那座雪山,才是大山,就算是无尽白塔寺,每一年的六月份,也要去那座大山,去祭拜山神,随后,还要由主持尊者亲自带队,带着一些大僧侣进入那雪山之中,寻找到传说之中的神湖,祭拜神湖,不管是祭拜雪山还是祭拜神湖,每一次都需要大量的人、畜、供物。 所有的僧侣,都要在那几天早上早起祈福。 陆峰说实话,一点都不想要掺和进去这种事情。 以前他可能属于材料,毕竟奴隶也是要供奉佛祖的。 在本州府,明面上是十供一制度,奴隶的孩子也要送入寺庙,虽然叫做学经僧,但是更多的是劳动力,或者说是施法材料,现在的他,也可能是施法材料,但是有卓格顿珠的名气庇护,他稍微安全了一点点。 在那些头人也外面土司、宗本贵族眼里,可能算是一个人了,虽然可能被鄙夷,忽视,看不起,但是在这些人眼里,多少是一个人,而不是比牦牛、羊还要低贱的财产性生物。 要是再往上,他的地位才可能更高,才可能更像是一个他以为的,传统意义上略微有尊严的人。 就是不知道他为土司家族们带来的伤害,卓格顿珠的名气能不能庇护住他们。 这里的一切斗争,比他想象的都要激烈和坦然,未曾有太多的温情脉脉,虚与委蛇。 六阶次第的“善知识”,学习了法脉知识,知否可以回到甘耶寺,重掌甘耶寺法台之位呢? 不知道。 陆峰想着自己的三个任务,只想要快些完成任务回去,永远归心似箭。 这里的那种不安全感,叫他无时无刻不得不提起精神对抗,就在他如此思想的时候。 智云僧从碉楼里面走了出来,他对着陆峰说道:“永真,快走,快走,快走,今天我们的事情还很多,要走好几个地方。 要是夜晚到了,月亮升上来,那事情就不好办了。” 他急急的催促陆峰和他顺着山路走,很快就走到了另外一处碉楼,他将陆峰带进去,焚香之后,居然是他为陆峰受戒! 受戒完毕,他再度带着陆峰往后山走,来到了一处大殿外面,这大殿守卫并不森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大门是封锁的,这里看起来只有一人半腰高的围墙堵着这里。 里面是一个孤零零的殿堂。 智云僧看着这里,对陆峰说道:“永真,进去吧,在这里住一晚上,明天早上我来接你,记住,是只有我来接你,其余的人,不管他们是谁,和你是否熟悉,只要不是我,都不许从这大殿里面出来,记住了吗?” 陆峰说道:“记住了。” 智云僧方才说道:“记住就好,往里面走吧,去看里面的壁画,领悟‘不动心’,等到你领悟了‘不动心’,你就可以掌握持咒之权力了。” 说罢,他拿出来了钥匙,打开了锁头,将陆峰推了进去。 说来奇怪。 陆峰一进来,就感觉到了一阵阴凉! 第25章、如一朵莲花绽放 作为一个合格的第六阶次第的僧侣,是有完整的一套变化的,这一种变化,最初步的,从外形上就有了变化。 这也是别人第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的。 密法域受戒不烫疤。 但是穿着的衣服,手持的法器,身边的扈从,可以获得的庄园、仆从、奴隶等等。 可享受到的特权。 都有明显区别。 第六阶次第,并且掌握不动心,可以持咒,可以为他人灌顶的僧侣,是可以被称之为大僧侣的,从这个层次开始,就可以接受供养。 这就已经可以叫他们脱离因为因为太穷而穷死的窘迫境界。 也有贫穷的僧侣,但是一般情况之下因为贫穷穷死,比较少见。 学经僧的衣服,是一件坎肩,一件淡黄色的僧袍,并且多年只有一件,不可在外面披上红色僧衣,可以再加一件外衣,可是外衣不可和其余大僧侣之颜色混淆,故而多选黄色。 但是,除了坎肩和黄色僧袍之外的所有衣物,都是要额外花钱的。 许多穷学经僧花费不起这个钱财。 只能在睡觉的时候浆洗,期盼早上能够干透,穿上不得“发汗病”。 没法子的事情。 免费的衣服,就是最大的恩赐了,哪怕是在寺庙之中做杂货,或者是外出为贵族老爷们做活,会得到一些银钱布施,但是这些钱在一些大花销前面,就有一种杯水车薪之感。 学经僧有许多地方都需要“布施”和“供养”,特别是在学习的时候,经僧老师只讲述最基本之物,多是照本宣科,想要获得更好的教育,就要进行“供养”,花费重金请“老师”教课。 更不要说还有其余的衣食住行,许多地方,都要花钱。 像是陆峰这样的小寺庙出生的学经僧。 尚且不是最可怜的。 毕竟还有小寺庙在,时时刻刻还能给一些帮助——尽管在帮助到了一半的时候,这一点帮助也没了,寺庙被厉诡占据之后,陆峰就和那些奴隶出生的学经僧一样了,无依无靠,只能全部靠着自己双手进行劳动了。 所以许多学经僧,穿着起了毛边,打了补丁,各种破烂,或者说连靴子都没有的装扮从人身边走过去的时候。 其余人就知道此人出生一定不好,并无靠山,也可能无什么大出息,自然会看轻,疏离他,更有甚者,有的老学僧,会故意去欺凌这些人。 这些人,念佛并未念出慈悲心,十几年二十几年也未曾辩经通过,早就熄了获得“六阶次第善知识”的想法,早就早做打算了。 对于他们,陆峰并不喜欢,也不是极其讨厌,因为见的多了,许多情绪,都压在了心下,等待一日用大智慧化解。 甚至在陆峰学习的时候,见过有学经僧因为买不起靴子,脚指头冻得坏死,自己无奈砍掉。 结果生了病,害病害死了的。 因为害了病,其余的“同宿”之人,连僧房都不许他进去,就在外面,蜷缩在一起,结果最后不知道是冻是饿,亦或者是的确伤口发炎,反正是死了。 那个时候陆峰刚来不久,物伤其类,还为他诵念了往生经文。 朵多僧兵嫌弃陆峰碍事,还推开了他。 到了后来,见的多了,陆峰也会为他们诵念往生经文,祈祷他们有一个更好的来世,却顾不得悲伤了,因为要是他不努力,可能死在路上的人,就是他自己。 所以说,到了现在,陆峰已经可以走在路上,不被朵多僧兵推开了。 他可以穿红色僧衣,可持法器,可收收侍从僧常伴左右,可以做僧官——想要做僧官,就一定要是六阶次第的僧侣,并且可以去学习本尊法,从最底层的小蚂蚁成为一只可以飞的飞天小蚂蚁了。 只不过这一次受戒、登记、领悟不动心,实在是太急了,着急到了陆峰甚至都没有从管理仓禀之处得到新的僧袍,法器,还有靴子、念珠等物,就被赶到了这里的程度。 更重要的是,他还要经过一道“大布施”,也就是给大经堂之中的每一位上师,外面的每一位僧人,进行一碗粥,一些钱的布施,方才可以领悟不动心的程度。 也就是说,正常的规则应该是辩经结束——进行“大布施”——去受戒,安排登记——掌握不动心,选择灌顶上师这样的一个顺序,但是陆峰顺序明显不一样。 完全是为了在最短的时间里面,做完所有的流程。 陆峰想到此处,左右观看了一下这个大殿,走进了大殿之中。 这个大殿并不大,但是年岁很久很久了,到处都布满了时间的痕迹,但是从这里的尘土来看,这里是时时刻刻有人打扫的。 到处都很干净。 至于说这里的壁画,就是周围的壁画了,三面墙三面壁画,陆峰左右观察了半晌,确定周围无人之后,方才观看这里的壁画。 此刻天已经有些黑了。 那一轮大日正在逐渐落下,落在雪山上,却展现出了金色的余晖,陆峰从自己的怀里拿出来了火折子,吹了吹,就近将自己旁边的一根烛台点燃了,这烛台多少也算是一个宝贝,一个古物了。 是一个鸟身人面之异兽,陆峰不认识这是什么,他将此物放在了自己身边,小心遮住,开始看四周的壁画。 大日如来端坐虚空之上,但并非曼陀罗,不是智法身,也并非是理法身,在虚空之下,是一片汪洋之海。 就从这壁画上面观看出“不动心”? 玄机在何处? 陆峰不知,但是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有时间拿出来自己贴身存放的古卷,打开。 那画面里面。 前面似乎有一只手,跃跃欲试,想要从古卷之中探出来,将外面的生物抓到自己身边来! 陆峰看到了这古卷上的画面。 是真的未曾想到画面上会忽然出现此物,后山他从未来过,但是这地方他是认识的——无尽白塔寺被称之为无尽白塔寺,就是因为这塔葬之地,被刷成了白色,所以称之为无尽白塔。 但是现在。 无尽白塔寺的塔葬台之中,居然充满了厉诡? 活不活了? 第26章、遥遥不动,念念回响 此处无人,准确的说,此处荒凉的有些可怕,完全不像是无尽白塔寺的后山,更像是一处流放之地。 陆峰可以放心的拿出来自己的古卷,仔细的观看。 古卷现在分为三部分,最上面的部分是这一次需要做的事情,三件事情,现在一件都未做成。 用他现在的话说,他现在尚在资粮道,只有资粮资的越是扎实,才能在完成任务的时候,越是轻松,越是消弭危险。 在密法域,谁都有翻车的可能,包括那些大僧侣,谁也不知道大僧侣下一次出门会遇见什么,特别是在一些就算是大僧侣,都无法拒绝的事情的时候,譬如说各个法会,譬如说更大的僧侣的命令。 亦或者是更大的俗世贵族的要求。 大僧侣亦要受制于人。 这就是供养体系的弊端,你要接受供养,那就要被供养人在一定程度上挟持,无尽白塔寺在附近州府,的确首屈一指,但,它毕竟也不是北边第一大寺。 不然它也不会被土司和宗本贵族们互相把持了,每一次挑选新的主持尊者,都需要去北边第一大寺扎举本寺学习,在那一路上,匪患重重,诡灾遍地。 需要大队人马,混合着僧兵、大僧侣、神巫,乃至于差巴的队伍,一起行进,步步为营。 更遑论跨过大雪山,去密法域的腹地了。 从这边走,最安全的道路也要经过一段无人区,谁也不知道无人区之中有什么。 自己会遇见什么。 就算是大僧侣的大神通,有的时候也会在无人区失效,在无人区,会遇见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就连大僧侣都不知道是真是幻。 现在,就算是在这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大僧侣的寺庙之中,特别是后山神圣的塔葬台里面,都是游荡厉诡。 就像是陆峰,也蹙紧了眉头。 他在这一事件上,立刻就想到了什么,如“豁然开朗”,再看了一眼时间,确定那几个字,被污染的。 被污染看不清的火鸡年。 他以前一直认为这个被污染是有污渍污染,现在看起来这个被污染,有没有可能也饱含深意呢? 被污染,被什么污染了呢? 陆峰不知,信息太少,只能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在这底下,占据了中间大板块的,就是新画出来的这些画面了。那画面里面的恶诡、厉诡,似乎要从这画面里面钻出来,对画面外面的活人做些什么,他们对于活物的憎恶,是完全超过了陆峰的想象的。 一根根的手臂,从阴影之中出现。 ‘画面居然还是移动的,变化的。’ 陆峰看到这里,眉头蹙的更紧了。 “唵嘛呢叭咪吽”。 陆峰下意识的持咒,右手捻动嘎巴拉念珠,完成了一次念咒。 在最底下,则是一个小小的伥诡和噶其拉土司祖母化作的虎诡了。 它们在彻底死去之后,化作了两股气息,被纳入了古卷之中,带给了陆峰别样的清醒和智慧,底下还写着时间,告诉陆峰,这种降服厉诡的加持,现在只有五天多的时间了。 超过了这个时间,他就会再度回到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 若是他未曾品尝过这种“聪慧”的感觉,他自然可以永远在“浑浑噩噩”之中沉沦。 可是在他品尝到了这种“聪慧”的感觉之后,这种感觉,就叫人欲罢不能,不愿舍弃。 就算是死,也不愿意放弃这种“智慧”、“聪明”、“耳清目明”的感觉。 这也是一种欲望,只不过陆峰清楚,这种欲望他暂时不能割舍。 他完全做不到这种无欲无求的程度。 所以,在他灌顶之后,须得找到几只厉诡,填补自己古卷的空虚。 但,一定不是后山白塔寺的那些厉诡。 塔葬台充满了厉诡,不管是什么,这里面的水都实在是太深了。 陆峰并无过去的窥探的打算。 他在寺中,就已经足够麻烦了。 要不是这一次他的确是为主持尊者一脉立下了大功劳,并且还有卓格顿珠上师名气的庇护,他估计现在就已经无了。 在这种险峻的情况下,他若是再去本寺主持尊者和长老们圆寂之后的塔葬台搞事情,他怕卓格顿珠上师的名号也护不住他自己。 ‘那这些厉诡,是否现在就会袭击我呢?’ 从这古卷上面观看再三,陆峰大胆猜测,这古卷的“感知范围”是有距离的,并且这个距离并不远,故而他在寺庙之中许多年,都未曾见过这白塔林之中的那些厉诡,反而是到了后山上才见到了。 这也可以说明,在这领悟“不动心”的古殿之中,是未曾有厉诡存在的? 若是这样,再好不过了。 安稳度过今天晚上,就可以选择本尊上师了。 陆峰思前想后,就看到那大日从雪山上落了下来,以极快的速度,黑暗笼罩了整个密法域。 天就黑了。 风从山垭之中吹下来,密法域的气温开始骤降,开始降低到可以冻死人的程度。 陆峰身上穿着的虽然不是单衣。 但是这大殿太过于破旧,那半人高的围墙,并没有给人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四方空荡,到处漏风。 风吹如鬼哭狼嚎。 陆峰不得已,只好一只手护住了眼前的油灯,另外一只手,继续开始持咒,都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他只能以不变应万变,若是平常,他可能会加持《金刚咒》,《华严经》之类的显宗经文,安定内心。 但是现在,他却已经有了六字大明咒,于是,他全身心加持六字大明咒,手上的嘎巴拉念珠,金色的“油漆”都渗入了他的皮肤里面,等到了夜晚,深夜,月亮到了人头顶的时候。 陆峰手中的嘎巴拉念珠,彻底化作了玉制化的白,如同琉璃,上书六字大明咒。 在六字大明咒之中,每一个念珠之中,都关押着一只厉诡! 随着陆峰的念诵。 诡韵从陆峰的身上散发了出来。 从那嘎巴拉念珠上散发出来。 在他的周围,出现了一位又一位僧侣化作的厉诡。 他们都站在了这大殿之外,凝视着里面持咒的陆峰,忽而化作无形之厉诡,想要冲进来,将陆峰扒皮拆骨,将他撕碎在原地。 但是都被陆峰身边的大慈悲韵挡住了。 不止如此,大慈悲韵化作了一股股精元,灌入了他们的身体之中。 将他们死死压制在了大殿之外! 他们是因为意图谋害主持尊者被镇压、制造成嘎巴拉念珠的,并无自愿之想法,自然化作了厉诡。 被自身的大法力所控,又被巧妙设计,只要有人持有嘎巴拉念珠,诵六字大明咒,就被六字大明咒不断的“超度”。 此刻,六名意图反叛,或者被主持尊者打败的大僧侣化作的厉诡,全都出现了,并且都出现在了陆峰身外。 陆峰却浑然不知。 在这领悟“不动心”的地方。 此处的大危机并未降临。 真正的危机就已经来到了。 六诡取食! 第27章、无上光明火 寂静的月光之下,后山宛若一片死域。 在那不知道年月的大殿之外,六只厉诡站在外面,他们都穿着自己生前的僧衣,带着帽子,但是脸上,却都是凶神的表情。 仅仅是见一眼,都会被吓走魂魄。 更不要说他们此刻死死的趴在了大殿之外,想要钻进去。 而在大殿之中。 那点燃的蜡烛光芒,却如一道帷帐,将整个大殿温暖的包围了起来。 叫那六位身长丈二以上的厉诡无法进入。 陆峰端坐其中,持六字大明咒,再度感觉到了自己脐带下的经脉轮之中的明点。 未曾恍惚,只是渐入。 他感觉自己处于一种“大光明”之中。 周围都是金色混杂着白色的光,如水一样柔软的包裹住了他。 他就在这一片光之中,无有忧虑、恐怖,只有一种从心而出的大欢喜,这一种欢喜是人的语言无法表达和表述出来的。 所以他张嘴,欲要说出些什么。 最后却只吐出来了六个字。 也就是六字大明咒。 “唵嘛呢叭咪吽”。 大光明显现。 大智慧显现。 无上宿慧显现。 陆峰双手持咒。在他昨日在辩经院后院之中明点大爆发之后,陆峰也不知道为何,总是感觉自己全身暖洋洋的,这就是深藏在他身体之中的身之力。 从他的脉轮之中诞生,流经全身上下,是为一种大解脱力。 将此修炼到极点,得大解脱。 更加上“六字大明咒”。 陆峰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他只见到自己眼前“轰然”炸开的那一道明点,此刻化作光明宝珠,周围的光芒和火焰,都源源不断的朝着那一点宝珠上面燃烧过去。 化作熊熊火焰。 却无火焰熊熊之感。 反而有一种冷意。 如他眉心的月。 陆峰一念至此,抬头去看,却真的看到了天上有一轮月亮。 眼前的光明宝珠,吸收得所有力量,缓缓向上。 在这月亮旁边,化作了一轮太阳。 随后,太阳逐渐熄灭。 化作了一道种子。 陆峰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他只觉得自己如躺在了羊水之中,不用呼吸,不用思考。 一种如回胎中的感觉。 火焰和光明四面八方的从各处汇集而来,汇集在了这一颗太阳之中,陆峰持咒。 “唵嘛呢叭咪吽”。 “唵嘛呢叭咪吽”。 “唵嘛呢叭咪吽”。 大量的六字大明咒从他的嘴巴之中散发出来,直到他头顶的光明宝珠忽然发出了响亮又清脆的“咔啦”声音。 如某种物品破开壳壳。 如数九寒冬,绿意冲出种子,伸展绿芽。 如淡淡冲出的绿芽,冲破肃杀的寒冬。 表现在了陆峰的身上,就是他忽然睁开眼睛,身上的慈悲大韵都从身上荡漾了出去,如潮水一样冲刷着四周。 在他的腹部,脐带之下,其中一朵莲花,缓缓绽放,此并非不动心,此乃“慈悲心”。 无有手印,但是却有密咒真言,且有“慈悲心”,在这古殿之中,他未曾修习得“不动心”,就因缘巧合的获得了“慈悲心”。 双手拨动之间,嘎巴拉念珠留下来的韵味,完成了一场特殊的“灌顶”,这一串嘎巴拉就是“灌顶”的法器,灌入的是这些大僧侣们多年的修行。 哪怕是被折磨化作了厉诡,生生世世受到镇压和伤害,可是那六位大僧侣修行一生的成果之一,还是落在了陆峰的手里——准确的说是被主持尊者剥离了出来,本尊贬为厉诡,修行化作资粮,便宜了自己人。 原本是打算给智云僧的,可惜智云僧不得缘法,无法得到此机缘,这个机缘就给了陆峰。 陆峰把握住了。 他无视了外面的六只厉诡,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这一串嘎巴拉。 嘎巴拉念珠非人骨念珠,嘎巴拉念珠自有其特殊含义。 颅器在密法域本来就具有特殊的含义,眉骨作为颅的一部分,做成的嘎巴拉本来就有特殊的意味,也就是所谓的“活着”的,是智慧和经验的传承器,陆峰也不知道自己的“六字大明咒”到达了多殊胜的程度。 或者可称之为一瓣莲? 陆峰心情好了不少,他往外看了一眼,看着那六只厉诡,再看了一眼自己护住的火焰,忽然想起了卓格顿珠上师叫他点燃贡品时候说的话。 “烧,想像有一团火,烧。” 想像有一团火。 烧! 六字大明咒。 无上大光明。 一股光明焰从陆峰的眉心烧了出来,以“火供”的形式,燃烧向了外面的那些厉诡,看样子是要以一场火供的形式来祭炼了这群厉诡! 与此同时,整个古殿,忽然燃烧起来了一层光明之火,几乎照亮了后山。 火焰燃起来的时候,陆峰忽然感觉自己似乎是有些草率了。 他无有本尊上师。 也就相当于,他未有一个人将许多原本是他们圈子里面基础的事情告知他。 所以,他点燃了这里。 这不是什么古殿。 这是一座坛城! 他在一座坛城之中,启动了一场火供。 这也不怪智云僧,智云僧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也不可能想到有人会在未曾灌顶,未曾有上师带领的情况之下,在一座已经“废弃”的坛城之中,施展出“火供”。 以慈悲韵和大光明火光,点燃了这一座废弃已久的“坛城”。 更重要的是,他的“火供”,供奉什么呢? 供奉谁呢? …… 山下,火焰燃烧的时候,已经有人发现了,等到更多的人发现的时候,事情已经迟了。 主持尊者不在寺庙之中。 明字辈的大僧侣此刻就是这座寺庙的真正掌握者,其中主持尊者留下来了自己的“意志”,就由这些明字辈的大僧侣贯彻、主持,智云僧也留在了寺庙里面,所以他看到后山火焰之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也不能去后山——落锁了。 主持尊者离开之后,虽然未曾有言说,但是众人都感觉到,寺庙之中气氛更森严了一些,特别是护法僧留下来了一些之后,就更是如此,护法僧会在外面,彻夜的行走,巡逻。 所以哪怕是看到后山有异状。 智云僧也不能出去。 只有明字长老辈分的人,掌握着寺庙命脉的那些僧官,方可去查看。 明法长老望着那处,忽而说道:“我记得,那仿佛是第六阶次第的善知识,学习‘不动心’的地方?” 得到了回答之后,明法长老很平淡的说道:“处处落锁,不管别处,反正我们经院,未有我的手令,谁都不可从这出去。” 他强调说道:“智云僧也不行。” 第28章、佁然不动,安定如山 坛城就是立体的曼荼罗,曼荼罗就是轮圆具足,是真知,觉悟,是诸佛的智慧,是万象森列,融通内摄的禅圆,是密法域重要的修行一环。 它通常是以唐卡的形式出现。 或者是以壁画的形式出现。 但是在密法域的寺庙之中,许多寺庙本身就是一座殊胜的“曼荼罗”,是以曼荼罗的形式建造的,就如无尽白塔寺之中大量的,隐藏在后山深处的坛城,那些坛城就是立体的曼荼罗。 最后的灌顶和本尊上师的教诲,都是在坛城之中进行的。 除了灌顶和大布施,其余的时候,坛城并不对外开放,且有大量的朵多僧兵在周围巡逻,驻扎,不许任何人靠近。 因为那是诸佛菩萨在密法域的道场,其中表现诸佛菩萨悟道的图像,还有藏匿于画面之中的本源密咒,根本咒语。每一座坛城,都有自己的规格,就算是打破了陆峰的脑袋,陆峰也想不到这里居然会是一座废弃的坛城。 可以被认证的标的物着实太少。 大光明火直接点燃了此处的火供,地面之上,一道复杂的“种子字”在大光明火焰之中逐渐显现出来,在这大光明的火焰之中,壁画上的大日如来忽然变了颜色,在那金黄色的灿灿光明之中,壁画开始摇曳。 开始从墙壁之中“浮现”出来,化作了一道道韵纹,在他的上方飘动。 宛若是海中的水草。 陆峰若有所觉,他抬头去看,看到无数饿诡从虚空之中出现,趴在了那壁画上的大日如来身上,张开了自己的嘴巴,开始吞噬大日如来,同时,在他身边,数不清的诡异气息从他身边出现。 诡韵,就是一股股说不出来但是叫人心生恐惧,心生厌恶的气息从周围出现,交织在一起,随后化作了一个个真正的厉诡。 他仿佛就在此处,变成了壁画之中的大日如来。 无数饿诡从他的身边出现,一口咬在了他的喉管上,直接扯开了他的喉管! 那些饿诡仿佛从来不会感觉到饱腹,尸体的臭味不断的冲击着陆峰的鼻孔,甚至有一双手指将他的眼睛从眼眶里面挖出来,吞进了肚子之中。 所有的这一切都发生在一个眨眼的时间,一个眨眼之后,陆峰就死了。 被无数的厉诡趴在身上,吃干净了身上每一寸血肉。 不止如此。 饿诡吃的不止是肉身。 还有耳、鼻、口、舌、身、意。 那些饿诡什么都吞,什么都吃,就算是人的意识,也被它们吞进了肚子里面,人死之后,连魂魄都有那种被生吞活剥的感觉,从始至终,陆峰都感觉自己被人完整的吃掉了,痛苦不可遏制,哀嚎如同丧乐。 无时无刻的“我被活吃了”的念头从心中诞生。 又被陆峰轻易的抹去。 无数次的大恐怖袭击他的心神。 都如潮水拍打在大坝上。 莲花城之中。 陆峰心中却无一点恐惧。 古卷一直在自己身边,他一直有最后的一丝冷静,他知道,这个时候但凡是他真的感觉到了一丝丝细如牛毛的恐惧,那他的心神就会被大恐惧冲垮,化作一只厉诡! “唵!” 不是六字大明咒。 陆峰只念了一字真言。 他起了大慈悲心,慈悲韵从虚空之中出现。 他的心中只有慈悲心,在他脐带脉轮之下,一点绽放开的莲花瓣之中,无数饿诡在上面啃食,却无法啃食干净这一瓣莲花。 直到这一声密咒出现。 陆峰忽然了悟。 明知一切。 知道这是一场“火供”。 于是,陆峰将自己布施给了这些饿诡,整个人都化作了“贡品”。 “大布施”。 直到陆峰将所有的意识,所有的自己放开之后,那些饿诡居然快速的吞噬了陆峰,将他整个人都吞噬干净。 无物可剩。 如爬上了蜜糖塔的蚂蚁,蚂蚁围上去,尚有一个人形。 可是等到所有的蚂蚁散去,那里就什么都没有了。 万诡吞噬,佁然不动。 第六阶次第,不动心。 可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吗? 大布施过后。 就是一场“觉悟”。 壁画之中的大日如来睁开了眼睛,忽而之间,他的周身,那些饿诡全部都消失不见,他就如此端坐在了虚空之中。 陆峰也睁开眼睛,六位高僧化作的厉诡拜服在他的身边,跪在身边,如同跪拜上师本尊。 这就是降服! 以大慈悲韵,降服六位和他有因果关联厉诡——嘎巴拉念珠在他手中,这六位“护法神”也就应该由他降服。 或可大力降服,降服外道厉诡,亦或者可以如此,用“佛法”降服。 护法之间。 亦有差距。 就如明主大王这样的外神,降服之后可以作为护法本尊观想,但是陆峰降服的这六位护法,包括陆峰,都不可作为观想之物。 大光明火焰,逐渐消失,前面的“饿诡吞噬”,可真可假。 当真了,那就是真的。 作假,那就是假的。 保持安然不动心,就可保平安,得安然不动之观持不动心。 拥有观想本尊和持咒权力。 但是若是如此的话,不是陆峰夸口,若是每一次的“第六阶次第”善知识可得不动心之考验,都如他这样一般的“复杂”,那每一年通过的第六阶次第僧侣,不应有如此之多,一定还是他这里出现了毛病,毕竟能够在未曾灌顶之前就持咒并且有他这个水平的,可能就是他本人了。 底下的“火供”痕迹在逐渐消失,在他的面前,壁画也逐渐恢复了正常——但是绝对不正常。 一座坛城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并非是立体坛城,而是一座壁画上的坛城,未曾见得壁画本尊,但是见得了本尊之“种子字”。 是一个字。 “嗡”。 古殿外面又传出来了脚步声,陆峰回头,原本以为是某一位大僧侣看到了异状跑了过来,但是他回头,就看到在古殿之外,一只黑色的羊就那么冰冷的盯着他。 它盯着陆峰,陆峰也盯着它,过了半晌,这一只黑色的羊居然缓缓的顶开了门,用自己的双角在地底下“夯”出了一张充满了黄土的唐卡,放在了陆峰面前,随后用竖眼看了一眼陆峰,转身离开。 陆峰久久未动。 他拿出了自己的古卷,看了一眼,古卷上依旧还是那些内容,一字不增一字不减,陆峰蹙眉,说道:“真是没有想到,光是一个无尽白塔寺,就有如此多的秘密。” 望着唐卡。 陆峰闭上眼睛,默诵密咒,未曾感觉到任何的威胁之后,他拿起来了唐卡。 抖了一下。 还是未曾从其中看到本尊神像,但是他看到了可供修行的咒语,手印,还有观想之物,但是就是没有灌顶本尊。 因为陆峰感觉,这道传承法脉,在无尽白塔寺之中,是断的! 第29章、昨夜安然无恙 陆峰在万诡吞噬之中,领悟了不动心,不止如此,还借助了这废弃的坛城,降服了六座厉诡。 六位高僧的厉诡,化作了六般法器。 手持转经筒、金刚铃、金刚杵、法螺、扎玛如、酥油长明灯的灯具。 除了转经筒是在他的手中之外。 其余的物件,都挂在了他的腰上、腿上、还有背上。 散发出来淡淡的诡异韵味。 但陆峰身上的慈悲韵一阵一阵的波动下来,完全压制住了这些诡异韵味。 做完了这一切。 陆峰终于可以稍微消停一下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星星和月亮,知道距离天亮,尚有一段时间。 冷风吹过,却一点都不感寒意。 陆峰此刻体内有熊熊火焰在燃烧。 那是来自于身体之中大解脱力的本源力量。 是人体本来就有,但是未被开发之伟力。 陆峰长吐出一口气,终于有了一点大僧侣的样子,他将眼前的唐卡和自己的古卷碰碰,未有什么理由,就是看看古卷有没有其余功能。 没有。 古卷和这唐卡碰撞在一起,没有出现任何的变化,陆峰就盘膝坐在了蒲团之上,双手捻动嘎巴拉念珠,未曾去追那黑羊,开始观察这唐卡。 在密法域,许多动物都有自己的独特含义。 这一只黑色的羊,未必带着吉祥、如意的意思。 若是朝着不吉利处想的话,这一只黑色的羊,有可能带着“三毒五欲”,带着凡人、未开化者的意含义,也就是三毒,贪、嗔、痴。 五欲,财、色、名、食、睡。 这都是不利于大解脱的东西,沉沦于此,就是要在此沉沦。 若是此黑羊是如此意思的话,哪怕是在无尽白塔寺,哪怕是在寺庙后山上,陆峰追过去,也可能就此一去不还,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 陆峰可没有忘记,这无尽白塔寺的白塔林里面,还有数不清的厉诡蠢蠢欲动呢。 密法域比他想象的还要危险。 无有一处是安全的地方。 默默的持咒,陆峰打开了唐卡,这是一张法曼荼罗,其中有一张“种子字”,还有周围的坛城,但是唯独没有本尊,不好去观想,也不好去“效仿”。 只能观摩这个种子字? 陆峰蹙眉,思考了半晌,还是将此物收在了自己的怀里,开始继续持咒。 未曾学习。 等到他学习更多的知识再说。 未有本尊上师,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供养此神佛,万一出现了问题,那就是将自己也栽了进去,他的确可以有一个本尊,也有一个秘密本尊,也可以有其余的本尊,但是许多大僧侣,终其一生,都无法接近于一位本尊,所有的精力,都在一位本尊上,无法靠近。 更遑论是其余的秘密本尊了,陆峰很清楚,自己想要学习的就是明主大王护法咒,他的本尊很有可能就是明主大王,卓格顿珠上师说过,以六阶次第的不动心,很难以在明主大王的观想之中,护持住本心。 但是陆峰有古卷,现在又加上了慈悲心。 事情就不一定了。 不知道他这一次领悟的第六阶次第的不动心,再加上他的慈悲心,是否降服的住心中的大恐怖呢? 但看起来,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走。 但是陆峰知道,这些事情,只不过是刚开始而已,甚至连结束的影子都看不到。 等待天亮。 陆峰静静的坐在了古殿之中,等待太阳的升起。 在他的莲花之上,虽然只开了一瓣莲,但是慈悲韵已经散发了出来,可以称之为第六阶次第的僧侣,也可以称之为大僧侣,上师了,他的脐带经脉之中是一朵重瓣莲花,从外到里,一共有一百零八瓣。 但是在最外面,只有八瓣。 越往里面,花瓣数量越多,但是花瓣也就越小,等到莲花开的时候,陆峰可能在这慈悲心和慈悲韵的程度上,就差强人意了。 勉强叫人满意了。 “降服的护法神,并不算在古卷里面,古卷还是没有任何的多余加持。” 这种降服护法神不行。 要卓格顿珠上师那样降服护法神。 以力破法。 可能还是和自己没有因果关系的厉诡。 陆峰继续持咒、思考。 一般六阶次第善知识的僧侣,想要加之以大僧侣这个称呼,还要不少时间,但是陆峰在获得了“善知识”学位的时候,就已经占据了大僧侣这个称号。 就连降服的护法神,都有了六位。 六尊法器就在他的身边,他晃动着转经筒,在这转经筒上,逐渐出现了六字大明咒,从浅到深,一下又一下。 至于说酥油长明灯,陆峰将其在旁边的烛台上点燃之后。 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气息,出现在了古殿之中。 惨绿色的气息出现在了陆峰的周围,笼罩了一殿之地,陆峰可以看出来,使用此物,可以叫人不受到厉诡的侵袭,一般层次的厉诡,是不会看穿这灯光的。 扎玛如则是可以安抚厉诡。 法螺则是有传声的作用。 每一样法器,都有自己特殊的作用,只不过不知道可以对付什么层次的厉诡——以他以前学经僧的身份,遇见的一切,都是“厉诡”,都是天灾,学经僧是没有资格知道这些信息的。 但是现在,他大不一样了。 他是第六阶次第的大僧侣,他有资格知道密法域的一点点信息。 陆峰想到这里,再度看向了外面,在这古殿的外面,那黑色的羊冷冷的看着它。 陆峰也不急不慌,不急不躁的看着这黑色的羊,在许多祭祀之中,也都会有羊的身影,以羊作为牺牲,羊也可以作为菩萨的四乘之一,但是这黑羊,它明显不同寻常。 陆峰不清楚这一只羊是什么情况,这一只羊看了他半天,两者对峙,直到第一缕阳光出现之后,金灿灿的太阳光一寸一寸的铺展过来,那黑羊方才逐渐离开,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有僧人健步如飞的朝着这边奔跑,看到了坐在里面好端端的陆峰,这僧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扎萨……不对,永真,昨夜你可安好?” 智云僧问道。 陆峰站起来回礼说道:“回上师的话,一切都安好,昨夜平安无事。” 第30章、最后一步,供奉老师,布施僧众 智云僧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陆峰,陆峰就如此静静地看着智云僧,他站在阳光下,浑身上下都是慈悲韵。 在他的身后。 大日初升。 日照金山。 浅云如缎带缠绕着大雪山,大日照的整座雪山都是金黄的颜色,寺庙还有一半笼罩在黑暗之中,僧唱阵阵,有人在转动转经筒,有人驱使寺中的奴隶和学经僧去耕种、养牛放羊。 陆峰就如此站在智云僧面前,智云僧看着他身上多出来的六件法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转身说道:“和我来。” 他示意陆峰跟着自己,陆峰走在他的身后,一路无话,直到快要到后山之下的时候,智云僧忽而说道:“你这样子,宛若佛子。” 他忽的回头看着陆峰说道:“若有一日,我之家族受难,还望你能看在今日之恩情之上,保佑我的私生子,将他带到寺庙之中,做一个学经僧就好了。 至于以后做什么,就看他的造化了。” 不知道为何,智云僧忽而有了一阵冲动,内心之中忧虑不已,将真话告诉了陆峰。 陆峰没有说话,宛若是没有听到一样,智云僧立刻警醒了起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说这样的丧气话,难道是他最近的修行出了大问题? 也可能是因为他今日见到永真,实在是太惊讶,惊讶于只有一个晚上,领悟了“不动心”的永真,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气候! 他的确是今非昔比,可以称之为大僧侣了,只不过他依旧是永真,想要成长到可以庇护一个家族的大僧侣,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不说别的,就是说接下来的佛法修行,都是步步惊心,只要有丝毫差错,就会功亏一篑。 不能维持本心,化作厉诡、外神,被寺庙降服。 无尽白塔寺是不会因为他经过六阶次第的“善知识”考试,就将他抬到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位置上的,因为那只是一个开始。许多学经僧耗尽一生心血摸到的第六阶次第的“善知识”,其实只是一个阶段的,新的开始。 未曾得到第六阶次第“善知识”学位的人,目光之中都只有这一个目标,可是得到了第六阶次第“善知识”学位的人,就有无数烦恼。 因为第六阶次第“学位”只是一个可以持咒修行的“入门许可证明”,想要更进一步,需要多次的灌顶、布施,学习,第一是需要供奉好自己的上师本尊,第二是需要大量的俗世钱财支撑学习,学经僧时候的那些经典,在成为六阶次第善知识之后,会以此为基础,继续学习大论。 那才是真正的入门,四部大论,菩萨经典,甚至于还有梵文,密文,大量的特殊文字,仪轨知识,密令法咒。这些知识大多都收藏在寺庙之中,个人大多是无法收藏这样多的知识的,无尽白塔寺有一座经卷楼,号称是“汗牛充栋”,经典无数,藏书达到了四万多部,可以供人学习到第四阶次第。 无尽白塔寺的“呼毕勒罕”有“大学者”的尊号,就是因为每一代的“呼毕勒罕”都会通过一场特殊的辩经仪式,加冕此称号,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创建了无尽白塔寺的那位大僧侣才是真正的“大学者”,他的“大学者”尊号是诸法本源寺和当时的中原朝廷一起册封的。 如同金珠子玛瑙一样真实的头衔。 是这位大僧侣一人在这里建立了一座寺庙,降服了在此处的外神,龙神,厉神种种,创立了无尽白塔寺的法脉,降服了护佑法脉的护法神,也就是明主大王。在山洞之中令此地的土地神和山神一起向着他起誓,皈依佛法,护佑尊者。 所以,哪怕永真在寺庙之中通过了考试,他依旧只是一个“善知识”学位的上师,想要更进一步,就要更进一步的学习,要被本寺庙举荐到北边第一的扎举本寺学习,或者不想要学习,想要回到自己的本寺之中,掌握一个小寺庙的法台,或是成为上师。 再或者,去土司或者宗本贵族家中,接受供奉——陆峰土司家族是去不了了,只能去宗本贵族家中做僧侣。 得到了“善知识”的学位,并不会叫他身份无限拔高,他也只是一个可以为人灌顶的上师罢了,除非他去更大的寺庙,获得更高的学位,然后回来,在寺庙之中做戒律院的院长,亦或者是学院的院长这样的职位,亦或者是其余的僧官,那么他才可能地位尊崇,被人礼拜——有僧官身份的上师和没有僧官身份的上师,在寺庙之中完全是两种身份。 智云僧和明法都穿着红色的僧衣,但是他们却永远不是一个地位。 智云僧和陆峰都穿上红衣,智云僧还是比陆峰殊胜。 因为陆峰什么都没有。 所以智云僧想了半晌,都不觉得在有生之年,自己会需要永真僧来护佑其家族。 陆峰什么话都没有说,良久无话,来到了下山的寺庙大殿之中,智云从仓禀僧处,要来了陆峰的红色僧衣一套,靴子一件,念珠一串,金刚铃一座,帽子一顶,坎肩一件,内衬一件。 “就这样的东西,再来两件。” 交割清楚,分点明白之后,那仓禀僧将此物放在箱子里面,打算送到陆峰的住处,但是未曾想到,智云僧开口就要这样的衣服法器三件,那仓禀僧虽然为难,但还是应承答应了。 智云僧叫陆峰穿上了红衣,戴上了帽子,手持着念珠,朝着大经堂过去,一路之上,众人看向陆峰的眼神,艳羡不已。 到了大经堂,陆峰看到里面已经有人了,坐在大经堂之上的就是明法长老,他坐在上首,是因为他本身就是此地的“首座”,其余的僧人都穿着僧衣,阶次第坐。 智云僧将敲响法锣的木锤放在了陆峰手里,示意他完成最后一步。 陆峰来到了挂在了大经堂外的法锣旁边,在他的背后,诸位僧侣的眼神,或明或暗,陆峰不理,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敲响了法锣! 一下。 两下。 三下。 三下法锣之后,陆峰将木锤还给了身边跟过来的一位黄衣僧人,外面正在忙活各种事情的僧人听到这法锣的声音,立刻急匆匆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因为大布施,要开始了! 第31章、大布施 所有听到了法锣的僧人,都迈着稳健的步伐,穿戴好僧衣,朝着大经堂走了过去。 讲究的大寺庙,也是一个完整的“坛城”,就如同现在的无尽白塔寺一样,大经堂作为一个寺庙最重要的建筑物,它是一个极其广阔的建筑,许多大的法会、盛会都在这里进行,“大布施”亦是如此。 在大经堂之中的红衣僧,都阶次第而坐,敲响了法锣之后,提前坐在了大经堂之中的僧人,无论地位高低,都拿出来了自己的碗,放在了自己的眼前,就连明法长老亦不能例外,他只是坐在最为上首和殊胜的位置,等待大布施的开始。 紧接着是外面来的僧人,他们按照年龄的长幼,从大经堂那边依次第坐下,从自己的怀里拿出来了自己的碗,亦放在了自己面前,等待布施的开始。 等到站在大经堂门口的仓禀红衣僧确定时间到了,可以开始之后,他吹响了自己腰间的法螺,发出了沉闷的声音,示意这一场大布施可以开始了。 立刻,在厨房里面的僧人将酥油放入了滚烫的茶水之中,不断的搅拌。随即有僧人带着茶壶,从最高阶次第的首座僧开始,逐一倒入他们的碗里,一遍又一遍。 直到第三遍,方才停止。 负责厨房的僧人们如同忙碌的工蚁一样,不断的进进出出,直到最后一碗茶水被明法长老喝完之后,那站在大经堂门口的仓禀红衣僧再度拿出来了法螺,再度吹动。 随后,提前一天熬煮的白米粥,一桶一桶的被后勤的黄衣僧人们抬进来,在诸僧的目光之中,捏碎放入了黑糖和葡萄干,由另外的僧人在旁边搅拌均匀之后,放入了被舔舐干净的僧众的碗里。 每一个人都是一碗。 就算是首座僧亦不得例外。 不得多,也不得少,在接受布施的时候,这些受到了布施的僧众,不管是地位高低,都要合十行礼,朝着施粥的黄衣僧感谢,就算是明法也不能例外。 表露出僧人们对于布施者的感激。 所有的一切都井然有序的在此刻进行,吃完了餐饭的僧人将饭碗擦干净放在自己面前。 对于众僧来说,舔舐干净自己的碗并不算是什么丢人的事情,这是每一位僧人都要学会的一项技能,吃饭,将碗舔干净,将碗收进自己的怀里。 每一个大僧院都是如此,因为这是佛陀和密法域的各位大士所欣赏的,提倡的行为。不管在私底下僧人如何挑食,如何挑剔,如何鄙夷那些布施者,但是在这种布施的场景之中,每一个人都需要将自己的碗舔舐干净,并且多次感谢。 不要说是一个首座,明法长老。 就算是主持尊者在这里,他都要将自己的碗舔舐的干干净净,无一丝残留。 并且数次感谢布施者。 这些黄衣僧业务十分熟练,一位僧人回礼,一位僧人布施,一位僧人推着粥桶走,继续朝着下面布施。 整个大布施都是需要在半个时辰之中结束的,不得有任何的超时。 所以每一次“大布施”的一切,都要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前准备好,方便直接在这寺庙之中进行,在进行的时候,也需要每一位僧人都以很快的速度吃完饭,每一个步骤,都是要严格的处在一段时间之中。 这就是戒律。 在这一场大布施之中,还有戒律僧站在一边,负责处理每一个可能会出现问题的环节。 所以在最后一位年幼的僧人吃完了碗里的粥米之后,黄衣僧立刻带着粥桶离开。 另外一群黄衣僧上场,他们怀里都是褡裢,依旧是从明法长老开始,那黄衣僧从褡裢里面掏出来五枚铜钱,放入了明法长老的碗里。 明法长老再行礼,黄衣僧再还。 每一位僧人得到的布施都是一样的,但是份数不同。 普通僧人都只有一份,像是明法长老,他是有十份,负责这件事情的仓禀僧管事长老,可能会有八九份这个样子。 戒律僧有六七份的样子。 陆峰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场大布施如期的进行,没有出现任何的波澜。 奇怪的是,陆峰现在也感觉不到自己有任何的兴奋。 他只有一种很平和的“观察”。 仿佛这件事情和他没有一丝丝关系一样。 在所有的布施结束之后,那站在了大经堂前面的红衣僧侣再度开始鼓掌。 一下,明法长老开嗓,底下的众位僧人也随声应合,坐在了外面的僧人也是一样,这就是礼赞,也是赞颂。 是整个大布施的最后一环。 听到了赞颂,陆峰看到自己身边站着的智云僧双手合十,低头,陆峰双手合十行礼,那些僧人微微欠身。 表示回礼。 在这最后的环节结束之后,明法长老什么话都没有说,站起来离开。 正准备鼓掌的红衣僧有些发愣——按照规定,他再度鼓掌明法长老才应该离开,如此做是不太符合流程的,但是对方是明法长老,所以他反应极快,立刻咳嗽一声,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任由明法长老离开。 其余的红衣经僧也很自觉的跟在明法长老身后离开,未曾经过陆峰面前,陆峰对此,佁然不动,心无波澜。 相比较于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今日发生的这些事情,并不能掀动陆峰的心田。 甚至于陆峰心中都已经有了预料。 陆峰只是双手合十,恭迎诸位上僧离开。 直到所有的红衣经僧——除了智云僧都离开之后,那站在了门口的仓禀僧才再度鼓掌,听到了讯息,那些年长的僧人先行离开,年幼的方才次序离开。 到了最后,轮到了仓禀僧,仓禀僧有些畏惧的看了陆峰和智云僧一眼,咬了咬牙,还是过来给智云僧行礼,没敢搭理陆峰,仿佛陆峰身上有什么了不得的龙病一样,快步离开了。 智云僧对此一点都不意外。 他对陆峰说道:“走吧,和我离开,我们去挑选上师,只不过事到如今,你还未告诉我,你想要供奉哪一位本尊。” 顺着阶梯往下,陆峰闻言缓缓说道:“明主大王。” 闻言,智云僧脚步顿下,他说道:“你可知道,本寺还有另外一种智慧大道,叫做金刚菩提摩诃大手印,若你想要以此为根本法,本寺之中,有诸多上师可以作为你本尊上师,助你成长。 至于明主大王。” 智云僧沉默良久,说道:“你慎重。” 第32章、明理僧 陆峰未曾答话,智云僧驻足,回头看着“永真”说道:“永真,不可陷入贪嗔之中。 我不知你是从何处得知明主大王守护神咒的,但是这阖寺之间的僧侣,就算是主持尊者,也不曾将明主大王奉为自己的本尊。 无论是供奉本尊,还是供奉秘密本尊的上师,他们在灌顶的时候,都未曾想过供奉明主大王为自己的本尊。 并非是明主大王之法脉不够殊胜。 恰恰相反,是明主大王法脉太过于殊胜了,殊胜到了平常的僧人,都不足以观想明主大王本尊的程度。 明主大王之法脉,止流传于我无尽白塔寺之间,是远处神山的主人,是我无尽白塔寺之护法神,是我“大学者”僧侣于神山之下,降服的厉神、龙神、山神。 供养此本尊,你的地位也会因此而变得极其殊胜,就算是明法长老,也奈何你不得。 但是,供养明主大王,你须要有降服愤怒,降服权势,降服安静的本能。 供养明主大王,你须明悟智慧的本初,死亡的真谛,并且以此来降服死亡的大智慧。 你须要有积极地,和消极的品德,要控制生命,并且镇压心中的欲望,拥有十六空,要足够勇武,可以割断有情欲的金刚藏,要能从死亡之中悟住出离心。 这也只是被灌顶的时候,学生须有的品格。 这些品格对于一个六阶次第的僧侣来说,并不容易,而已经修行到了这个层次的大僧侣,已经有了本尊,不须再次寻找明主大王为本尊。” 智云僧说道:“如此,你还要选择明主大王作为你的本尊么?” 陆峰说道:“回上师的话,选择明主大王,是我思虑再三之结果,并不存在一时之冲动。” “好。” 智云僧见状,也不再劝说,话说到这里,他已经仁至义尽。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按照陆峰的要求走了。 领着陆峰顺着阶梯往下,走出辩经院的时候,在大门口遇见了穿着红色僧衣,背着褡裢的明理长老,他似乎是在等待二人,作为戒律长老之下第三人,明理长老完全不惧怕明法,他不属于土司僧,也不属于宗本僧。 见到此人,智云僧连忙双手合十,躬身行礼说道:“明理师叔。” 陆峰也躬身行礼,“明理长老”。 明理长老并不回理,只是将褡裢给了陆峰,陆峰打开褡裢一看,里面竟然是这一次大布施剩下来的佛珠,铜钱,还有几块藏香。陆峰见状,再度双手合十,从里面取出来了他看起来最值钱的佛珠,供奉给眼前的明理长老。 明理长老欣然接受了供奉,将此供奉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陆峰又拿出来了佛珠,供奉给了智云僧,智云僧也接受了供奉,陆峰方才感谢,并且提出要将这些银钱供奉给两位。 智云僧首先拒绝,“你以后用到这些钱财的地方还多的很,自己留着吧。” 明理长老则是问道:“你可已经有了法号?” 陆峰说道:“回长老的话,小僧法号永真。” 明理长老问道:“可选择了本尊上师?” 陆峰说道:“未曾选择本尊上师。” 明理长老问道:“可曾选择了本尊。” 陆峰说道:“愿一心供奉明主大王。” 明理长老的眼神动了动,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陆峰,针尖一样的瞳孔盯着陆峰,问道:“那可曾去过经院登记?” 陆峰说道:“未曾。” 明理僧走在了前面,说道:“那我带你去经院登记。” 陆峰再度躬身感谢。 跟着明理长老身后,智云僧一言不发的跟在明理长老之后,陆峰其实心里也清楚,自己是占了便宜,智云僧询问他想要供养的本尊,但是实际上,并非是学僧选择灌顶本尊,本尊是不能选择的,本尊是靠“缘分”的。 智云僧之所以如此迁就陆峰,有一半以上的原因,还是卓格顿珠所在的二等家族,结一个善缘,正常情况下,还是很要从天干地支,生辰年月上面下手,不是说你想要供奉什么本尊就能供奉什么本尊的,是你的本尊上师觉得你适合供奉什么本尊,才能供奉什么本尊。 特别是陆峰说出来的明主大王法脉,它的传承比较特殊,明理僧闻言之后,明理僧在前,智云僧在中,陆峰在后,三人朝着经院走去。 明理长老手持铁棒,以明理长老的力量,举起来这铁棒不费吹灰之力,但是他就是要用这铁棒撞在地上,发出“嘟嘟嘟”的声音,叫人听到。 这就是僧官权威的力量。 听到这声音的僧人,全部都避让在两边,低着头,完全不敢看这僧人,若是遇见了奴隶,则是跪在地上,五体投地趴在地面,连呼吸都不敢呼出来。 陆峰看着这些人,挪开了眼睛,默默的持咒前行,六字大明咒是可以帮人驱散病痛,抚慰伤口的,大慈悲韵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浸入了这些人的身体之中。 智云僧和明理僧都察觉到了这大慈悲韵,都未曾出言提醒。 陆峰愿意给这些牲口持咒,那就叫他给这些牲口持咒吧。 无尽白塔寺是藏不住秘密的,明理长老带着陆峰去经院的消息,很快就传递到了明法长老,明初长老(仓禀下的学院仓禀长老),还有被打的至今在床上的智光僧等人的耳朵里面,众人心思各异,明法长老看着跪在地上,前来报信的僧人,依旧一言不发。 他翻阅着一本经书,周围是数个供物,过了半晌,他说道:“就随他去吧。” 那侍从僧离开,明法长老还真的不将陆峰放在心上,一下不动,他就不会有下一次,他在等待。根据历代的规律,主持尊者的圆寂,也就在这十年之内。只要主持尊者圆寂,除了和土司、宗本贵族关系极大的那些僧侣之外,其余的僧侣,都要遭受一遍洗劫。 明法长老并不着急。 主持尊者在帮忙为自己的家族寻找后路,攫取足够多的利益。 明法长老不慌不忙。 有些规律,是不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哪怕是主持尊者也是一样。 “你也只是一个人。” 明法长老缓缓的说道,他又将一块藏香丢进了香炉里面,看着炉口喷出细细的烟,闭上眼睛,再度开始持咒修行。 等待时机的出现,静候事件的发生。 第33章、长者赐 经过了“大布施”之后,时间已经快要到了中午,到一天最为炎热的时间了。 明理长老带着他来到了戒律院之中,这里就是明知长老和明理长老的地盘了。 掀开了帘子,明理带着智云僧和陆峰走了进去。 整个屋子里面充满了酥油茶的香气,煮好的牛羊肉和倒好的酥油茶都放在案子上,那里面坐着的登记僧官旁边还有小僧在伺候他吃喝。 结果就在此时,门帘被掀开了,那小僧刚要斥责这不懂规矩的僧侣,结果看到是明理长老,立刻跪在地上,就连手边的铜茶壶都给打翻了。 酥油茶都倒在地上,香味扑鼻。 那位僧官见状,也立刻跪在了地上。 看着这倒在了地上的酥油茶,陆峰一阵心痛。 都是粮食啊。 生死攸关的时候,可以抛弃粮食,但是在这种时候,将酥油茶都“供奉”了土地神,陆峰还是心痛的。 他穷的厉害的时候,一个月喝一口酥油茶都是野望,现在这些僧官天天饮,日日喝,地位到底是不一般。 智云僧对此默不作声,那跪在地上的僧官都被滚烫的酥油茶烫伤了,但还是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是不断的磕头如捣蒜,一下一下的撞击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明理长老说道:“永立,看来你已经忘记了寺庙之中的戒律是怎么书写的了。” 永立僧官听闻此言,整个人面如死灰,他哆哆嗦嗦的想要说话,但是身体一阵无力,跌倒在地上。 连磕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旁边的小僧更是怕的几乎要屎尿其流。 自始至终,陆峰都没有从明理长老身上感受到任何的诡韵,也就是说,眼前二僧如此害怕,就是因为明理长老这一句话。 从这些情况之中,陆峰获得了很多信息。 明理的权力。 寺庙的结构。 还有戒律的使用。 智云僧对此司空见惯。 明理长老坐在了旁边的毯子上,说道:“登记吧。” 永立僧用力咬了咬嘴唇,咬的血都出来了,方才有力气从地上爬起来,他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拿起来了毛笔,跪在了案前,哆哆嗦嗦的书写。 侍候他的小僧跪在地上,一点都不敢动作,智云僧和陆峰两人站着,明理僧站着。 在负责登记的碉楼之中,僧官颤颤巍巍的看着眼前的这些人,他手里依旧拿着毛笔,想要问这位师弟的天干地支。 孰料明理长老一只手将册子压住说道:“写,我为永真之本尊上师,剩下来的东西便不需要你写了,我来写就好。” “啊?” 那僧官不是不晓得明理长老的厉害,但是闻言,他还是下意识的“啊”了一声,只不过看到明理长老的样子,他立刻就从善如流,在册子上写上了明理僧和永真僧。 至于永真要修行什么本尊,他更是问都不问。 陆峰虽然在来之前就已经有了这个预料——明理僧要做他本尊上师,不然的话他也不会亲自带陆峰过来,但是未曾想到旁边的智云僧也并不说话,仿佛默认了这个情况。 写完了自己该写的,永立僧将自己的毛笔双手奉上,请明理长老自己书写。 明理长老在上面写完文字,完成了登记之后,开口说道:“永立,带着你的侍从僧,下午就从寺庙出去,西南的方向,驮马走一个白天,两个黑夜,你就会看到一个村子,叫做巴殃村。 在村子里面,有一座寺庙,寺庙里面有一位穿着红衣,痴肥胖大的僧人,你去里面,告诉那位僧侣,就说你是来接替他的僧人。 他的刑期结束了,可以从那里回来了,回来之后,立刻找到我报道,你替他镇守那处。 你可明白?” 一言就可决定一位六阶次第的僧官的发配,智云僧听到这里,张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闭上了嘴巴。 永立有错在先,被戒律僧和司法僧的副手抓住了把柄,就算是智云僧也救不得,他是经师,不是护法上师,他是主持尊者的人,不是主持尊者本人。 更重要的是,明理僧修持的就是明主大王护法咒。 他也不是永立的本尊上师,不必去想法子拯救这个僧官,恰恰相反,若是他出了事情,这里的登记僧官的位置还能空余出来,就算是递补上位,底下也会空出来一个间隙。 不知道有多少红衣僧盯着这个间隙。 同样是红衣僧,有僧官身份的红衣僧和无僧官身份的红衣僧,亦是大不相同。 听到了明理长老对他的惩处,永立不但没有感觉到绝望,反而喜出望外,因为“僧官在办公场所饮食、喧闹”,按照戒律是要鞭十的。 不要说是他,就算是他的本尊上师,亦是如此,没有幸免之理。 如若是明理长老真的要他的命,那这十鞭子,只需要一句“仔细用心的打”,他就绝无幸理。 所以,只是被发配出寺庙,永立已经是喜出望外,有时候出了寺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明白,我明白!” 此僧永立不断的磕头,磕头,明理长老说完,摆手说道:“既然明白,就都先出去吧,永真留下。” “是,是,是。” 只是话说到了一半,陆峰感觉自己的寸头都要飘了起来。 一阵难以言喻的感觉席卷了他的全身,以至于他立刻就拿起来了手边的转经轮,开始持六字大明咒。 一波又一波的诡韵散播在他的身边,和他的六字大明咒交织在一起。 智云僧亦是如此,他张嘴持咒,但是嘴巴之中,却什么声音都没有散发出来。 只有不知所以的,欣喜的永立僧忽而表现出来了一种极其惊恐的表情。 他双手抓着自己的喉咙,就像是要将自己的喉管从里面撕扯出来一样,他张开嘴巴,却无论如何也吐不出话珠来。 在他身边的小僧,则是直接瞪大了眼睛,瞳孔散的无比的大,落在了地上。 眼看是没救了。 陆峰闭上眼睛,所以未曾看见数不清的诡韵化作了一只只大手,从永立僧的嗓子里面灌了进去,死死的化作了一道道蜘蛛网,将永立包裹。 封住了永立的嘴巴,最后化作一道密咒,藏在了永立的舌头下面。 明理长老见怪不怪,说道:“咄,这只是对你的惩戒罢了,不用说话,你只需要去到了巴殃村,见到了那僧人,你的口禁就会被打开。 明主大王就会宽恕你的罪行,赦免你的罪。 智云,带永立出去。” 智云僧仿佛是出了一口幽长无比的气,也顾不上这里难闻的气味——小僧被吓死,胆汁都吓出来了,屎尿气流,混合着酥油茶的气味,这里的气味并不可能好闻。 智云僧将一人一尸拖走,在这里留下来了师徒两人。 陆峰知道,明理长老,以后就是他的灌顶上师,本尊上师了。 明理长老说道:“偌,永真,这登记书记官的位置,你可喜欢? 若是你喜欢,你以后就是这里的书记官,负责登记每一次的僧众本尊上师。 这是一个清闲工作。 一年只须忙一次,就可领整个年的供奉,你可愿意做这个书记官?” 第34章、好老师,但并非简单的法脉 陆峰回答:“谨遵上师谕令。” 明理长老点了点头。 陆峰知道,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明理长老一旦成为了他的本尊上师,那他说的,就相当于是“本尊”所言,他所说,必须依法遵循,不得有丝毫延误,自己也不得对本尊上师有丝毫的隐瞒。 作为被灌顶的僧人。 他敬爱自己的本尊上师,要如敬爱本尊一般。 陆峰双手合十,对明理僧大礼拜,明理僧也欣然接受,因为他作为陆峰的本尊上师理应享有如此之理,理论上他和眼前的僧人,就如同联在一起,无论出现什么情况,明理僧出事,一定会波及到陆峰。 陆峰出事,明理僧也有可能会受到波及,不过现在看起来,明理僧应该是一位好老师,因为他一出手,就为陆峰带来了一个美差,从前面永立僧的所作所为就可以看出来,这书记官的岗位很闲散,平时来长老级别的大僧侣,可能性也不高。 并且还有闲钱,甚至于可能得到一份布施。 不然的话,永立僧不会在此如此狂悖。 肆意妄为。 一位像是陆峰这样的僧侣。 可有四位到六位侍从僧。 这是寺庙所允许的,就如同明理长老这样的大僧侣,是允许有一个“官邸”的,可以有“官邸”的全部之设施,包括仆从僧,包括为他工作的书记官,仆从僧是由寺庙供养,不须明理长老自己费心。 但陆峰不一样,像是陆峰这样的上僧,他想要拥有六个左右的仆从僧,就要有背后的法脉寺庙支持,亦或者是本身具有大本领,再或者,当一位僧官,享有寺庙供奉,方才可以豢养属于自己的仆从僧。 他的仆从僧人数多寡,是由他本人的本领决定的,不是由寺庙处理的。这些事情,陆峰完全不知,还是明理长老细细告诉他的,并且作为明理的弟子,陆峰还享有许多不可明说,但确确实实具有的权力。 智云僧带着那一人一尸体离开,虽然只有一门之隔,但是智云僧不会去听里面的信息,因为明理长老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他要和自己的徒弟在一起说些闭上门才能说的话,智云僧自然不会不识趣的去特意偷听。 对此,明理僧也直言不讳的告诉了陆峰,戒律院的戒律僧作为极其掌有寺庙司法权力的一个群体,戒律僧之首就是明知长老。而明理长老,就是他的副手,作为一位奴隶仆从出生的僧侣,明理僧在寺外阿曲布州,也有六座庄园,数千奴仆。 戒律僧不但在寺庙之中享有专权。 在寺庙之外,他们的权力只会更大,不会更小,就算是无尽白塔寺被发配出去的僧人,也可以在外面的属寺之中,作威作福。 这一点,明理长老都知道,因为虽然明理长老作为副手,上面还有明知长老,但是明知长老是不管事的,所有的大小事情,都是明理长老这个副手在管。 这些奴仆供养明理僧一人,若是明理僧出事,陆峰就可以继承明理僧一部分权力,起码明理僧精心培养的一些势力,陆峰都可以接手。 这些都是权力。 可以叫陆峰一步登天的权力。 陆峰心无波澜的听完了这一切,知道这些都不是白得之物,明理僧选择他做徒弟,原因是…… “我会为你进行加持灌顶,想要完成第一层的加持灌顶,你须要进行一日一夜斋戒,洗漱,沐浴,禅定。 之后,我方才可以为你灌顶。 并且在为你进行第一次灌顶之后,第三次灌顶之前,你不得食用牛肉、羊肉、狗肉,不得亲近女色,不得违逆上师,重要的是,不得有丝毫的心境动移。” 陆峰想要修持明主大王法脉,第一层灌顶的上师,只能是明理。 “我要你继承我的衣钵,传承我的法脉,庇佑我的后人。” 明理长老针尖一样的眼神凝视着陆峰,叫陆峰感觉到了无上之压力。 至于说更往上的灌顶。 明理上师并未告诉陆峰,是谁灌顶。 只不过明理很清楚,许多想要修行明主大王护法咒的人,终其一生都是卡在了第一阶次第,也就是第一次灌顶和布施的时候,他们终身未曾继续精进修行,这么多年以来,除了他明理继续精进过修行。 其余僧人,都是浅尝辄止。 明理目前也是如此,停止精进修行。只不过他未曾继续精进,并非是因为恐惧,是因为他未曾寻找到退路。 所以见到陆峰。 他直言不讳的说道:“明主大王护法咒作为本法寺的第一殊胜护法咒,直到现在,学会的人不过一指之数,可以承受灌顶之人,更是百里挑一。 我曾收过六位弟子。” 说到这里,他指着自己六个骷髅头的念珠说道:“他们都未曾经受住第一次灌顶,还未观想明主大王,仅仅是观想我为本尊上师,就化作了厉诡,‘不动心’破碎。 于是,这六名弟子都被我降服,化作了我的护法神。 你是第七个,也是最有希望之一个,我要你继承我的法脉。” 明理长老说完之后,冷峻的说道:“因为供养明主大王,需要将自己布施出去,需要的是‘意供’。 先供养自己的‘恐惧心’,‘忿怒心’,‘爱憎心’,‘得失心’,随后布施自己的六识,四空,六空,十六空。 一步步往上供养,只要稍微有一丝丝的差错,就会化作厉诡,永世不得超生。” 明理长老说完之后,拿出来一块牙牌,一丝丝无形的诡韵在上面缠绕盘旋,雕刻书写,随后明理长老将此物挂在了陆峰的腰上说道:“你现在就是我的弟子,也是此处的僧官,你自己为自己寻找一位侍从僧。 以你的俸禄,应当可养活一位僧人,每日叫你的侍从僧来此坐工即可,你去斋戒修行,一日一夜之后,来后山的坛城。 我在明主大王坛城,为你加持灌顶,莫要以为领悟‘不动心’就已经够凶险了。” 明理长老说道:“我并不介意再多一位骷髅头在此,一年一次辩经,我还有时间。” 说完了之后,明理长老离开。 陆峰走出了碉楼之后,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默默持咒精进。 别无选择的时候。 走那唯一一条路就好。 这也是没选择的唯一好处。 不用去忧虑那些不属于自己应该忧虑的事情。 做好眼前。 第35章、那一只阴魂不散的羊 陆峰已经有一个晚上和一个早上的时间没有吃过东西了。 但是他还要在一个白天,一个晚上的时间不能吃东西。 因为他要斋戒。 清除心的不净叫做“斋”。 禁止身的过非叫做“戒”。 斋戒,就是守戒以杜绝一切嗜欲。 好在水还是可以喝的,陆峰一边持咒,一边离开了这里,以往的时候,都是他给别人行礼,但是现在,他穿上了那件红色的僧衣,牛皮的靴子,还有高高的帽子,虽然帽子和长老们的帽子是不一样的。 但是这就是第一个变化,他成为了学经僧眼中的上僧,成为了“大僧侣”。 路上遇见了同样穿着红衣的僧人,只不过这些僧人远远地看到陆峰,有的很快就远离,有的则是很厌恶他,故意在他的脚下吐唾沫,或者是咒骂,还有的则是上前和陆峰攀谈。 陆峰心依旧不动,走在路上,也就是“斋”。 有黄衣僧人在他前面等着他,这是为他“搬家”而来的人,他们根据陆峰的要求,将陆峰的行李带到了新的住宿之地,在这里,可以自己进行洗漱,沐浴,禅定,还有自己的小厨房。 无尽白塔寺的厨房之中,学经僧和一些六阶次第的僧侣是无法在饭时之后获得食物的,因为按时按点在地方吃饭,并且一顿饭食需要多少时间,这都是戒律规定,这都是戒律的一部分。 至于僧官和长老级别的上僧,就不用受此约束。 因为无尽白塔寺认为,戒律,是用来帮助人约束心神,领悟佛法的一种方式,这些大僧侣已经不需要用这种戒律来约束自己,因为他们已经不需要用这种外物来约束自己了,他们已经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只不过是不是真的这样,陆峰并不知道。 他还只是一个六阶次第的僧人,并且他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仔细的探究,比如说那些大僧侣或许真的可以无视戒律,但是那些和他一样的六阶次第,获得了“善知识”的僧人呢? 他们去厨房寻找食物,会被僧人赶出来,但是要是他成为了僧官,特别是这些厨房僧人的直属僧官的话,他们就算是修行不到家,也可以在非饭点吃到香喷喷的牛羊肉,吃到油滋滋的糌粑。 这和他们的修行并没有关系,是因为他们是僧官,仅此而已。 来到了新的地方,自然有黄衣僧为陆峰烧水,洗澡,甚至于陆峰还看到了一位红衣僧。 他站在了远处,指挥黄衣僧们动作,看到陆峰过去,他双手合十,陆峰也双手合十。 “永真师弟。” 他是陆峰的本尊上师明理长老派遣过来的护法上师,来帮助陆峰的,他叫做永庆僧。 “师弟放心修行,这里一切都有我。” 陆峰谢过了对方,永庆僧继续主持大局,他一点都不嫉妒永真,因为他很清楚,明理长老的徒弟,不是谁都可以当的,这些年,明理长老的徒弟死去了不少,虽然做明理长老的弟子,有诸多的好处。 但是也要有命享受才是。 洗澡,穿衣,禅定。 陆峰回到了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房间里面,将自己手里的这些带着诡韵的法器都放下,并且拿出来了黑羊从废弃的坛城之中,“送”给他的礼物。 原先他住的地方是僧房,现在永庆僧已经为他准备好了一个新的地方,单人单间,要是他有仆从僧的话,就可以叫仆从僧睡在地上或者门口。 像是智云僧那样,有自己的院子,并且还有自己供奉的佛像这样的情况,是要有一个僧官的身份在的,并且智云僧本身就是宗本贵族出生,并不缺少供奉,都是红衣僧,陆峰距离这些僧人,还差得远。 还是将那张唐卡打开,陆峰静静的凝视着这一张唐卡,法曼荼罗,陆峰脑子里面都是那一只羊的样子。 种子字为“嗡”。 陆峰脑子之中都是这一只黑羊的影子。 就在这样,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时间,陆峰的脑子里面,依旧还是那一只羊,但是奇怪的是,陆峰感觉那一只羊的影子,越来越熟悉,越来越清晰。 就连身上有几根毛,就连它身上的羊膻味道,就连羊身上特有的,可以在悬崖峭壁上行走的蹄目,还有羊鼻子里面呼吸出来的臭味。 胸前,贴身放着古卷的地方忽然剧烈发烫! 陆峰忽然惊醒。 在陆峰身边的酥油长明灯陡然亮了起来。 陆峰左手手持扎玛如,右手手持转经轮,在晃动扎玛如的时候,开始念诵六字大明咒,内观自己脐带之下脉轮之中那一朵缓缓盛开的莲花,大慈悲韵从他的身上缓缓出现,荡漾在整个房间之中。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已经黑了,陆峰这一次观想,就不知道观想了多少时间,更重要的是,一只黑羊真的出现在了这里,它用自己方块形的眼睛不断的在此处巡视。 陆峰闭上眼睛,万物皆无,开始默默持咒。 “唵嘛呢叭咪吽”。 六字大明咒在“空无一人”的房间之中回荡,陆峰的身影似乎在这里,又似乎不在这里。 他手里的六字大明咒转经轮,在每一次的转动之中,似乎传出来了喑哑的声音。 像是转轮之间多出来了什么磨蹭物。 也像是有人在喑哑的哭泣。 诡韵也从这转经轮之上,随着那转动的喑哑声音之中传递出来。 扎玛如也传出来了奇异的空旷声音,安抚着一切的厉诡,淡绿色的酥油长明灯照出来陆峰的影子。 散发出了恶臭的气味。 但是在这房间之中,陆峰在这里,也不在这里,他似乎在那废弃的坛城,不止是学会了“不动心”,他更像是学会了更多的东西,在最后的关头,他更是将自己以“意供”的方式,“大布施”了出去。 那一只黑色的羊焦躁不安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地方,燃烧着的酥油灯并未叫它满意,房间外面的黄衣僧人,和衣而卧,但是在这个时候,他全身上下都开始腐烂了起来,诡韵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等到早上太阳出来的时候,遍寻无果的黑羊方才从屋子之中离去。 而外面腐烂的那些黄衣僧,此刻都睁开了眼睛,身上的腐烂早就好了。 只是他们眼睛有一瞬间,化作了方块的形状,好似是一只只的羊眼睛。 第36章、加持本心,不动法印 大日从金山之上出现,僧房周围的红衣僧从房间之中走了出来,各行其事,但他们无人发现不远处僧房之外的黄衣僧,彼时都化作了厉诡,只不过是披着人皮的厉诡罢了。 这些黄衣僧走到了陆峰的房门之前,用诡异空洞的腔调敲门喊道:“永真~永真~” “扎萨~扎萨~” 每一下拍打,都有惨白色的手印印在了陆峰僧房的大门上,随后又像是大雪之中的雪地印记,被风一吹就消失了。 但,强烈的惨白色诡韵是不会消失的。 这些强烈的苍白色的诡韵,从四面八方渗入了房间之中,在房间的每一寸之中流转,想要寻找到陆峰的痕迹,他们化作风,低声的叫着陆峰的名字。 而陆峰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大慈悲韵轻轻的将这些惨白色的诡韵安抚在自己脚下,就像是阿妈的大手,在抚慰着孩子的灵魂。 更像是一颗镶嵌在了佛前的绿松石,护佑人的灵魂,消灾解难。 在那加深的,惨绿色的酥油灯灯光之中。 转经轮的声音,吱呀,吱呀,吱呀的响着,随着转经轮的转动而散发出了诡异的韵律。 到了最后,房间之中更是出现了六位高僧的诡魂,他们围绕着陆峰,好像是转山一样,顺着陆峰顺时针的转了起来。 口中念诵着六字大明咒,开始转山。 陆峰好似是化作了那一座山,高僧们化作的厉诡,心中出现的那座山。 他们围绕着山,慈悲大韵从这座山上转下来,由上而下,如冰冷刺骨的雪山水。 不断的冲刷着屋子之中的不洁。 而作为山的陆峰。 陆峰的脐带之下脉轮之中,那第七瓣莲花开始微微颤动。 好像是初升之太阳之光,照耀在了第一瓣颤颤巍巍的露水莲花之上,莲花瓣微微的张开,慈悲大韵开始从房间之中逐渐散发出去,如温柔的潮水,推开那些黄衣僧。 也推开了他们焦急的呼喊。 “此处无有供奉,离开此处罢。” 由高僧化作的厉诡忽而开口对着门外说道。 然而门外的那些厉诡,并不肯善罢甘休。 他们依旧急促的,慌张的拍打着大门,那大门并不紧闭,但他们却打不开大门走进去。 事情竟如此的僵持下来。 僵持到了有人过来。 “你们在做甚么?不去做活,在这里盘踞?” 远远地,过来负责此处事宜的永庆僧看到此幕,缠着一百零八串蜜蜡手珠的手抬起来,直言斥喝。 孰料那些平日畏惧他如虎的黄衣僧压根就没搭理他。 永庆僧见状大怒,只不过他朝前走了两步之后,陡然停住了脚步。 脸色一瞬间变得凝重又煞白。 在感觉到空气之中那不同寻常的气味之后,他随后毫不犹豫的转身拔腿就跑,那些黄衣僧压根就不在意永庆僧,他们被一双看不见的大手推的连连后退,但是在挣扎之中,他们的血肉留在原地,至于说骨头,他们的骨头用力的破体而出,完整的趴在门上,疯狂的拍门! “永真,永真,你在里面吗?” “扎萨,扎萨,扎萨!我知道你在里面。” “别跑。” “别跑啊,别跑啊,扎萨,我们都在这里等你,都在这里等你呢。” “来后山塔葬园,我们在那里等你,我们在那里等你。” “扎萨,扎萨,哈,哈,扎萨。” 他们低语着,浓烈的诡韵勾勒出了一座又一座的白塔,屋子里面,那六位高僧化作的厉诡依旧在不断的围绕着陆峰行走,对于这一切都完全不在乎。 只有陆峰。 陆峰似乎真的看到了一些什么,他“看到”外面的那些厉诡,他们似乎勾连了整个地下的诡韵,强烈的诡韵如同阴云一样,朝着地面蒸腾,但是又在即将出现的时候,消失不见。 那旁边六位高僧化作的厉诡,他们的诡韵在陆峰的大慈悲韵之下,逐渐被驯服。 陆峰被“打开”的“识藏”之中,一缕又一缕的乳白色的光游了进来。 那些高僧化作的厉诡,忽而不转山了,他们围绕着陆峰,双手合十,礼拜尊者。 随后盘膝坐下,为尊者祈福。 作为尊者。 陆峰的身影逐渐出现。 他手捏禅定印。 又换内狮子印。 再换外狮子印。 降魔印。 说法印。 智拳印。 手印意是身密的一种,未曾持咒之前,不得研习手印,陆峰是不会手印的,但是现在,在六位高僧化作的厉诡的供养之下,陆峰忽而学习到了手印。 他盘膝坐在地上,那些被大慈悲韵镇压下去的诡韵,在察觉到了陆峰出现的时候,一股脑儿的朝着他席卷而来,争前恐后的要抓住陆峰,带走陆峰。 陆峰睁开眼睛,望着眼前的这些诡异韵律,忽而手捏智拳印,想象自己识藏之中,有一柄无上智慧凝聚成的利剑。 它并非是实体,它只是增长智慧之后的产物,它的出现,只是为了斩断周围的不洁。 不知道应该口诵什么密咒。 陆峰会的只有两种。 一种是卓格顿珠特许过陆峰使用的,玉山下的白金刚忿怒尊可以使用的护法咒。 另外一种就是“六字大明咒”。 所以陆峰只用了一字咒,将自己的增长智慧,能断金刚凝聚在这一声密咒之中。 那一句咒。 就是“咪”。 他也不知道为何会是这个一字咒,但是咒印而出,陆峰只觉得自己周围,一下子就“清静”了。 也就是复现大光明。 一声咒语之下,陆峰只感觉自己困顿异常。 只是怀里古卷疯狂发热,叫他清醒。 六位高僧化作的厉诡手拉手护持住自己的尊者,六般法器回到了六大厉诡身上。 六大厉诡化作护法。 护佑本尊安全。 至于说要去报信的永庆僧。 他跑到了半路,忽然之间,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开始剧痛。 诡异的韵律渗入他的肌肤之中。 如同一万把小刀在割动他的肌肤,在切割开他的人皮,切割开他的肌肉,将他的骨骼从自己的身体之中切割出来,等到他再跑两步的时候。 他感觉浑身上下如月光照耀生铁一样冷。 他回头看去。 看到他“人”,安安稳稳的站在远处,还保持一个要跑的姿势。 至于说他本人。 他低头看去,赫然已经化作一具骷髅。 无言的恐惧从他的心中诞生,一旦出现,无法遏制,就连他的“不动心”也止不住此等大恐怖,顷刻之间,就化作厉诡,惨白色的诡韵从他的身上浮现出来! 第37章、看不见的曼荼罗 强烈的诡韵从永庆僧的身上散发出来。 诡和诡是不一样的,那些黄衣僧并未曾供奉本尊,也未曾持咒,所以就算是化作厉诡,也不过是最低级的,六阶次第以及六阶次第以下的厉诡。 在野外最多游荡的,也是这种厉诡,遇见了关闭大门的土司官寨和宗本城池,这些厉诡就无能为力,甚至于有一些牧区聚居地,也有神巫可以对抗这些厉诡。 可是永庆僧并不一样,他是修持了“不动心”,得到了上僧灌顶,有了修行本尊的僧侣。 他化作厉诡,并非只是因为他死了,还有一个原因在于他“佛心破碎”,也可称之为“佛性破碎”。 骷髅倒在地上。 那更加强烈的诡韵从的永庆僧的身上蒸腾出来。 永庆僧的骷髅身上,居然再度长出来了血肉,诡韵也从惨白色变成了更加令人恐惧的意韵,他开始长出来一千只不一样的手,每一只手上都有不一样的彩带。 他开始长出来一千只不一样的眼睛,那些眼睛之中透露出了一种可怕的魔力。 他开始…… 他的这样子,和佛法之中的千手千眼观音并无一点联系。 反倒是和卓格顿珠有些相似。 仿佛是有东西从他的身体之中重新复活出来。 看到了这一幕的黄衣僧人们尖叫着想要离开,但是被无形的大手直接抓了起来,将他们摄拿到永庆僧身边,随后被赶来的戒律上师看到。 “永庆僧被护法上师以血甘露引走,咄,永真,现在是问你的时间。” 戒律院一座碉楼之中,明知长老亲自坐在上首,明理长老坐在他的左手边,在他们后面各有侍从僧,是明理长老在问陆峰问题。 这时已经过了两个熬煮酥油茶的时间。 陆峰已经喝了好几碗酥油茶,可是看起来还是萎靡不振,神色十分困顿。 这是他强行用了大慈悲韵和手印化作慧剑,斩断不净之后留下来的后遗症。 明理和明知都将此看在心里。 有侍从僧坐在一边,在那里熬煮宝药,他是明理“官邸”之中医僧,各种宝药熬煮到了药锅里面,一股股草药的气息在碉楼之中回荡。 明知将此看在眼里,并不说话,但是已经明了,永真是明理极为看好之人,否则,他也不会如此培养这僧人。 “偌,今日之事,明理你既然是永真的本尊上师,这一次的问询,便由你来吧。” 本来这件事情,既牵扯不到明知,也牵扯不到明理。 但明理僧这样过来,就是断绝了明法他们问责、发难的可能。 面对自己本尊上师的询问。 陆峰如实回答,并且拿出来了那一张黑羊刨出来的唐卡,双手奉上。 “那黑羊将此物从大殿之外刨出来,推在弟子面前。” 陆峰两只手就如此捧在前面。 无人说话。 明知长老没有说话,明理长老亦是如此。 他的一双眼睛盯在陆峰奉献上的双手之上。 微微蹙起来了眉头。 并非他不相信自己的徒弟。 恰恰相反,他很相信陆峰。 就因为如此,他知道这件事情有些麻烦。 因为他看不见。 陆峰双手干干净净,什么都无。 但是从他掏出此物的过程来看,他的衣服有一个与某物所接触形成的动移。 故而,他的徒弟一定是掏出来了某一物的。 这种事情上,徒弟亦不会哄骗欺瞒自己。 并且,今日永庆僧佛性破碎,化作厉诡,也有蹊跷之处。 永庆僧的本尊上师和永庆僧加持供养的都是“无尽垢圣火陀罗尼”,翻译过来可以是无尽垢的圣火长咒,就算是佛性破碎,化作厉诡,亦不会变成今日那种模样。 那永庆僧所化作的厉诡,已经超出六阶次第的厉诡层次,十分凶险。 最终还是有红袍大僧人利用曼扎和血甘露,用甜美的人血和捣碎的青蛙和公鸡的血液,用胫骨大号吹着他喜欢的音乐,将他引到了别处。 所以明理长老是相信陆峰所说的话的。 “难道是我的修行不够圆满的缘故?” 明理长老如是说道,他的目光盯着陆峰的双手,手中结六字文殊剑印,口诵密咒。 “唵 婆鸡陀那莫”。 周围明显出现了些许不同,陆峰看到明理长老的双手之间,散发出来了淡金色之殊胜光芒,似有一只眼睛一闪而过。 然而顷刻之间,陆峰只觉得自己双手之间,陡然多了什么东西。 还未待到他看清楚,明理长老就勃然大怒。 他一声怒吼,做嗔怒状。 “何方外道,居然如此猖狂,见到本座,还不降服?” 明理长老将自己的铁棒,狠狠地杵在地上,发出了的奇异的“duang”的声音! 这声音传播出去! 陆峰就真的感觉自己见到了一尊无比恐怖的大忿怒尊,出现在此处。 出现在自己眼前! 无尽诡异之下,就连周围的风,都停止了动作。 在外面,一阵阵黑暗包裹住了整个碉楼, 此地只余留下来了明理长老一人,他未见到明主大王到底长相如何,因为他压根就抬不起自己的脑袋。 就和见到卓格顿珠上师的白金刚一样,明主大王作为山神、厉神,虽然被创造无尽白塔寺的大僧侣以佛法降服,但是仍需供奉,他有好几只脚,陆峰只能勉强看到他一只脚下似乎是踏着一具女尸。 不过这代表着他降服了死亡,还是其余,陆峰并不清楚,不过他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 虽有古卷护持,以前只是保持清醒,但是现在却可以稍微发散思维,随即,他感觉到无尽咒印,化作了蝌蚪,朝着他的双手之上攀附而来! 那唐卡好似是化作了咒印。 “不好!” 陆峰立刻察觉到了不妙,他立马闭上眼睛。 “未曾见,未曾想,自在空性,无自性性。” 什么都不存在,是“空”,是执着之念头,只有自己是“真”。 陆峰一瞬间,想到了自己在古殿之中见到的“大日如来”,但是奇怪的是,他明明记得自己见到的分明是大日如来,但是此刻想起来,那画面之中,大日如来之佛像却在虚空之中不断的缓缓收缩,收缩,如同化作一个明点。 最后,落在了陆峰的脐带经脉轮的莲花台中。 第38章、神巫 “自无空性,如如不动,嗡嘛呢呗咪吽。” 陆峰什么话都没有说,他只是不断的持咒精进,努力将自己想象成一个“○”,周围的万物都不存在,都是虚假的。 只有自己是真实的,这就是他领悟到的“不动心”,至于说这“不动心”对不对,陆峰也不知道,他当学经僧的时候,也未有红衣大僧侣愿意和他交流“不动心”。 他也是第一次做红衣僧。 所以,诸多外物,都化作了一个原点,落在了陆峰的莲花台之上,诸多外物,全部都不见。 这寂静的碉楼之中,只留下来明主大王的忿怒尊,需要降服的外道消失,忿怒尊将目标对准了眼前的陆峰还有旁边的侍从僧,明知大僧侣,只不过就在带着铃铛的大手从地底出现的时候,明知大僧侣拿起来他的铁棒。 在地上敲动,将地面上的大手都敲下去,随即又站了起来,神色如常的朝着“明主大王”走了过去。 他知道此刻须以贡品安抚明主大王,于是乎,洁白的绸缎搭建在了明理长老的脖子上,明知长老拿出来嘎巴拉碗,在里面放入了香料和一些浑浊难闻的液体,不断的进行奉献。 试图安抚明主大王的愤怒。 他站在了“明主大王”之前,不断奉献说道:“尊敬的明主大王啊,雪山上的风吹动着动人的音乐,如雪山上甘甜的雪水来熄灭您的怒火,那些善良的小姑娘和小伙子敲着锣鼓,迎接您的到来。” “尊敬的明主大王啊,牧民锅里的酥油茶,还有牦牛和羊群,都是您的所有物。” “尊敬的明主大王啊,寺庙的铃铛是您最喜欢的音乐,吹过洞古的风是您最喜欢的季节,我们这些僧侣啊,都在您的庇佑之下,获得幸福的生活。” “尊敬的明主大王啊,因为您的怒火,那些对于佛有障碍的障碍魔都在您的怒火之中瑟瑟发抖,尊敬的明主大王啊,是您庇护了我们无尽白塔寺啊。” “尊敬的明主大王,您的名声就像是最勇猛的朵多骑着烈马,顺着那些大路,传播您的威名……” 抑扬顿挫的礼赞颂从明知长老的嘴巴之中传了出来,侍从僧们手中举着供物,分别是对明主大王有益的饮料,对明主大王有益的宝石,对明主大王有益的经卷,还有对明主大王有用的法器,在他的身边载歌载舞。 一名明理长老的侍从僧还跳起来了使明主大王欢喜的庆祝舞,用大力气在地上进行跺脚,并且不断的发出“拍掌”的大声音,以安抚明主大王。 陆峰什么都看不到,所以他从未想到,一位高僧身边的侍从僧竟然还会有如此多的功能,在这些舞蹈、供奉都完了之后,明知长老手中嘎巴拉碗里面的饮料,映照出来了里面明理长老的恐怖面容。 明知长老对于这些,一点都不惊讶,他看着自己镶嵌着松石和绿祖母宝石,以鎏金工艺保存的嘎巴拉碗里,所有的饮料都化作了白水,一只手搅动着白水,将白水弹到了明理长老身上,口中诵念密咒。 陆峰未曾听到他念的是什么密咒,所以亦不能知道明知长老皈依的是哪一位本尊。 但是在这样的不断安抚之下,明理长老也恢复了正常,他整个“人”猛然收缩了回去,头上汗水淋漓,往后倒退走了两步,立刻有侍从僧疾步上前,将主人扶住,为自己的主人擦拭汗水。 明理长老浑身一抖,震开了自己身边的侍从僧,双手合十,对着明知长老行礼问道:“明知师兄,刚才你可看到我徒手中是何物?” 明知长老说道:“隐约有所察,只不过无法确定到底是何物,无法使用‘垛’来供奉和诅咒它。 所以我也无可奈何。 明理师弟,这件事情是你之事,我便不插手了。 后面的事情,还要你自己处理。” 明理长老双手合十,对着明知长老说道:“多谢师兄。” 明知长老意味深长的说道:“你我师兄弟,不必如此生分,你我本为一体,不论何时何地,只要你不忘记这件事情就可。” 说完了之后,明知长老就带着自己的侍从僧离开了,留下来了明理长老和陆峰,陆峰此刻也清醒了过来,他看向了自己的双手。 他的双手之上,唐卡不见了。 什么都不见了。 明理长老看着这一幕,特别是看到了陆峰的表情,召来自己的侍从僧,对着他说了一些什么,侍从僧急匆匆的出去,他则是对陆峰说道:“准备一下吧,我们可能要从寺庙之中出去一趟了。” 陆峰问道:“上师,我们要去何处?” 明理长老说道:“从寺庙的西北方向走,驮马走三个白天,两个黑夜的时间就可以到了。” 明理长老说道:“你身上之事情,涉及到了一些比较古老时候的事情,寺庙之中,对于这些事情的记载并不详细。 所以有些事情,须去问问一些庄园主。” 陆峰双手合十,感谢,礼赞上师。 明理长老叫了一个黄衣僧坐在碉楼之中,代替陆峰的工作,并且像是他这样地位的人离开寺庙,都要有一些事情要交代,并且这些消息是瞒不得人的。 这些消息,也很快会传递到别人的耳朵里面,为人所知。 明法长老安静的坐在自己的蒲团之上,默默持咒,明初长老也在他的身边,他喝了一杯酥油茶。 明初长老发现,自己有些看不穿眼前这个大僧侣了,他好像真的修持成了秘密本尊,如同须弥山一样,永恒不动。 哪怕是听到了消息,也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样。 直到寒暄完毕,明初长老离开,明法长老才微微抬了一下眼皮子。 “永真僧,主持尊者,明理僧。” 他嗤笑了一下,目光似乎洞穿了大殿的墙壁,看向了后山的废弃大殿,今早发生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寺庙,他早就知道了。 再联想到那天晚上后山之上的火焰,明法长老慢悠悠的说道:“不过是断掉的法脉罢了。” 他说完话之后,在他的大殿之中,明明空无一人,可还是有人在和明法长老说话:“不可不防。” 明法长老说道:“无此必要了。” 明法长老说完了之后,又补充说道:“待我降服了你,就应该是我佛法大进的时候,到时候,你须和我去扎举本寺,精进佛法的时候。 到时候,主持尊者圆寂。” 他闭上眼睛,缓缓说道:“就连明理僧,也不过是拦在我路上一粒尘埃罢了,荒原的风一吹,除了我,什么东西都没有。 干干净净,了无挂碍!” 第39章、大手印 一位寺庙之中戒律院的高僧出行,一定是极其整齐完备的大出行队伍。 这也是陆峰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出行,他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就有侍从黄衣僧们将一切都做好,陆峰做的,只是在临走之前,吃饱喝足。 随后,无尽白塔寺的大门打开。 十九匹驮马托着大量的物资,跟着七名骑士的后面走出了寺庙。 僧人们都躲在一边,双手合十躬身行礼,防止阻碍到这些马队,直到马队离开,方才直起了身子。 此刻,已经是下午了。 阳光西斜。 有诸多僧人,已经开始朝着寺庙之中赶来,但是明理长老就要在这个时间离开寺庙,并不在意晚上的天黑。 “无尽白塔寺这样的大寺庙周围,是无有强大的厉诡的,就算是外神,也早就被降服。 若是真的出现了连我都无法降服的诡怪,那我们在寺内和寺外,亦都无所区别,只是死的早死的晚的区别罢了。” 明理长老在出行之前,很放松的对陆峰说道。 陆峰此刻一心两用。 因为没有骑过马的缘故,所以明理长老特意为陆峰挑选了一匹性格温顺的母马叫他乘骑。 在他的马前面,还有一位养马僧拉着缰绳,从这一位养马僧的皮肤,神情,还有诸多细节可以看出来,他从一开始,就是寺庙之中的养马僧。 是绝对不可能考取第六阶次第学位的僧人。 等同于奴隶。 他为那些大僧侣们牵马执鞭,并且在无尽白塔寺,或者说整个密法域,都是没有马凳的,想要上马,是需要奴隶跪在地上,当做马凳。 并且奴隶还要跪的稳稳当当,要是一个不小心叫主子掉下来,那么很快,奴隶就会成为叫神灵息怒的贡品,这位养马僧也是一样,所以他沉默着,胆怯着不说话,只是做好自己本来的工作。 静静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陆峰也是踩踏着他上去的——不这样他上不去,没有马凳对于一个不会骑马的人来说是灾难性的,不过陆峰在为他持咒,转经筒不断的转动之间,大慈悲韵冲刷在他的身上,陆峰很清楚自己暂时改变不了什么,他连自己的生命都无有把握,更何况其余。 大慈悲韵,只不过随手而为罢了。 明理长老将这些都看在眼里,并不阻止自己的徒弟做事,他只是忽而催马上来说道:“你可知道,我们要去一个什么地方?” 陆峰这才停止了持咒,双手合十恭敬说道:“回上师的话,不知。” 明理长老起码和他并肩走——明理长老座下的坐骑是一只厉诡,身上还有诡韵,只不过被明理长老降服,压根就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明理长老说道:“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一处庄园,里面住着的家族,叫做嘎宁家族。 他们家族之中,世代都是一名男子,是明主大王的神巫。 他们的祖先,现在还盘桓在明主大王坛城之中。 是在月夜之下行走的无头精魄。 这是和创建寺庙的尊者辩经失败之后,自己割了头颅而死的神巫。 后来,神巫们的后代就来到了寺庙的西北边,并且拥有了大量的庄园、土地、牧场、奴隶。 还掌握了四座寺庙,作为自己的属寺。 无尽白塔寺因为一些原因,已经失去了一些历史,所以想要知道真正的原因,还是要去询问明主大王。 那些神巫,会给我们预言,会给我们指引。 这一次,你的问题会在那里得到解决。” 陆峰再度合十,感谢自己的本尊上师,明理长老摇摇头说道:“并不用感谢我,若有一日,你会像是我如今对你上心一样,对待我的后人,我就十分满足了。” 陆峰说道:“请上师放心,一定如此。” 明理长老继续说道:“都是尚未可知的事情,你也不必现在就说出来。 原本遇见了你这样的事情,通常来说,戒律院都会将你关押起来,对你进行调查,若是你死在了那不知名的厉诡手里,就会有专门的护法上僧将你降服,皆大欢喜。 若是你没有被杀死,却也无法摆脱这厉诡,那么会有其余的办法在等着你,只不过作为我的徒弟,你不必遭受这些情形。 有我为你保驾护航。 只不过这样下来,你的这‘明珠大王护法咒’就暂时不能修行了,不过我这里还有一法,可以在今晚传授与你,叫做‘无垢身瑜伽大手印’。 它并未有本寺的‘金刚菩提摩诃大手印’殊胜,但是也可以阶次第修行成金刚身,是本寺的创造尊者,和其余寺庙辩经之后得来,一直放在寺庙之中,也有不少人选择此法进行羞耻。 此法重在肉身,是领悟‘清静’的大法门,我今日将它传给你,你学习之后,亦可以有所成就。 成就无垢之身,也勉强有了自保之力。” 陆峰:“顶礼上师!” 明理长老点了点头,他望着周围,这一次的行动,从出发的时间点上,到晚上可以休息的时间点,都有严格的规定。 在路上,他们会遇见两个村子,还有五个“乌拉站”,两个无尽白塔寺的属寺。 等到寒风从他们背后呼呼的刮起来的时候,陆峰察觉到,周围人的神色明显有些紧张了起来,周围也开始逐渐黑暗了起来,陆峰很清楚,当密法域现在天开始黑之后,差不多就有一百五十多个呼吸的时间,天就会彻底黑下来。 需要找到一个休息的地方。 众人都开始紧张了起来,一些侍从僧开始往出来掏法器,护持在自己周围。 见状,明理长老叫过来了“向导僧”,问道:“我们到什么地方了?” “应该是日出寺的阿边村旁边,等到我们看到一棵三个人都抱不住的树的时候,我们就能看到日出寺了。” 向导僧说道,明理长老点了点头,陆峰则是往后看了一眼,在远处的黑暗之中,一只黑色的山羊站在远处,方块形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陆峰。 明理长老察觉到了陆峰的目光,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这一次,他也看见了这山羊,只不过这一次,明理长老并不生气,他说道:“偌,永真,双目向前,看着前路。” 陆峰闻言,立刻看向前面,但是走了七十个心跳的时间,他们面前依旧没有出现那一棵大树。 向导僧有些慌张了。 明理长老不慌不忙说道:“慌张什么,这不是还未曾天黑么?不过既然看不到,那我就叫你们看到!” 说完,他双手结金刚拳,一声厉斥! “唵!嚂!” 就看到一轮金灿灿的大日出现在明理长老的头顶,叫周围诸方都纤毫毕现,一切黑暗都被挡开,露出来了眼前的大树! 明理长老说道:“这不就到了么?进驻日出寺,全员休息。” 说罢之后,他跟在陆峰身边,看着后面的驮马率先进入村子之中! 第40章、受法 驮马先走,骑士在最后头,陆峰在进入了寺庙的时候,还能感受到背后的紧盯目光,那一只黑色的山羊并不肯放过陆峰,看起来要追逐陆峰到底。 那日出寺并不大,里面止有两三个老僧。这些驮马加上仆从压根进不去寺庙,于是乎这些侍从僧就将驮马拴在了寺庙外面,开始在寺庙外面生火造饭。 寺庙之中的老僧们听到了声音,连忙出来查看,看到外面那么多的骡马和僧人,就知道寺中来了大人物。 立刻惴惴不安了起来。 明理长老并不搭理这些僧人,他依旧和陆峰,还有其余的护法上师一共七人骑在马上,并不下马。 自然有人前去和这两三名老僧交涉。 那几名老僧远远地跪在地上行了大礼,就拿着铺盖去了村民家里,将寺庙留了出来,明理长老则是带着陆峰走入了寺庙。 和无尽白塔寺相比,这座叫做日出的小寺庙就极其的不起眼了,上下只有一座大殿,两三间小房子。 并且远远的陆峰看了一眼,就看出来这几位老僧佝偻着腰,手上都是手工工作之痕迹,他们压根和无尽白塔寺之中,享受供养的僧人不一样。 这就是真正的底层僧侣,未曾持咒,有可能是以一辈子积蓄换到这座寺庙主持几年。 真正年老体衰,不得劳动之后,估摸着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并且这座小寺庙叫做日出,不是因为它真的叫做日出寺庙,是因为它没有名字,日出,是小寺庙的统称,就和兰若是野外寺庙的统称一样。 整个寺庙极其的逼仄,止有一大殿,供奉的应该是护法神,只不过这护法神被层层叠叠深红色的经蔓遮住,诡异的气息从里面散发出来,却总是穿不透那些写满了经文的经蔓。 里面是不是护法神,都是未知之数。 大殿门口的石幢之下,有一些羊的骨头。 羊的骨头上,用墨写满了咒文。 这是巫教的手段,不同的骨头埋在地里,用以祭祀男诡,女诡,夭折的婴儿诡等等。 不过在密法域。 在佛寺之中见到这种东西,也属正常现象,陆峰并不惊奇,他从马上跳下来,环顾四周。 在这不大的大殿之外,立着经幡,门口有石幢,石幢之上刻着六字大明咒,陆峰用手去抚摸这些经幢,感受到里面蕴含着的淡淡大慈悲韵。 陆峰自认为自己做不到将大慈悲韵以咒文的形式,留下石幢上这么多年,这说明立下此经幢的人,至少也是六阶次第的大僧侣,或者是和卓格顿珠上师一样,是第五阶次第的大僧侣。 这经幢和经蔓都有遏制其中护法神复苏的效果,护法神的诡韵不断的从这大殿之中逸散出来,陆峰顿时就明白了这样做的原因。 诡韵成为了一种武器,将这所谓的“护法神”束缚在其中,驱散其余的一些诡,这些经蔓和石幢,就是用以约束着厉诡,叫其不得从这里面出来。 明理长老坐在原地,有人立刻拿出了铜炉,烧炭,将这里烘的暖暖的,而在这个时候,黑夜早就降临,哪怕是有周围诸多的密咒约束,这厉诡还是开始动作,一名侍从僧开始咳嗽,莫名的咳嗽之下,另外一名僧侣也开始了咳嗽。 并且他们身上也开始长痘。 明理长老示意一位僧侣用红甘露将这厉诡供养一番,并且若是这厉诡还是不满的话,就用曼扎供养他。 若是还不满意,就以无上金刚杵之力伤他,叫他明白他们这些僧侣,可不像是那些供奉他的老僧一样,对他如此顶礼! 陆峰也察觉到了这诡韵,但是这诡韵对他毫无作用,陆峰身上的大慈悲韵早就将此化解,他用步数在这里丈量,很快就发现这诡韵仅仅在大殿周围。 也就是说,这几个老僧只要在晚上不靠近这大殿周围,就没有事情。 那几名不断咳嗽的侍从僧,陆峰也为他们持咒,叫他们将诡韵咳出来,落在地上,化作了漆黑无比的血块。 大慈悲韵将这些血块点燃,明理长老则是看着其余侍从僧开始烧水,将大桶水烧开之后,用刀将茶砖劈开,捏碎,放入了热水桶里面。 “是龙病。” 明理长老看到自己徒弟为侍从僧们驱逐了诡韵,说道:“这座日出寺,本无护法神,只不过十几年前,一位犯了错的大僧侣被寺中放逐到这里。 这里原本有一个村子,只不过几年过后,也就剩下来了几户人家。” 明理长老说的话没头没尾,但是陆峰已经明白了情况,他双手合十,低声念诵了一遍六字大明咒,明理长老招手说道:“过来吧,引一杯茶,你们可以出去了。 将那几箱子物件拿进来。” 明理长老要陆峰过来,其余的人全部都离开,等到所有人离开之前,明理长老站了起来,陆峰盘膝坐下,明理长老打开了藤箱,从里面取出来了宝瓶,他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围绕着陆峰行走,转圈,在念诵完毕了之后,他从宝瓶之中倒出了泡着红花的水。 象征着冲走一切障碍以及恶业,陆峰端坐在地上,脑海之中一片清静,如一片乳白。 甚至不知道自己在何处。 只是化身在了这一片乳白之中。 这是陆峰第一次入定到了如此程度。 就连头上的水落了下来,他都茫然不知。 明理长老开始念咒,陆峰耳中却什么声音都没有,他就坐在这乳白色的光芒之中,仿佛自身就为自己本尊。 不知道过了多久,隐隐约约的声音终于从旁边传了过来,是明理长老的声音,但是和明理长老诵念的经文,却完全不同,是另外一段无上殊胜的咒文,陆峰并不能分清楚到底是何。 只是供养本尊。 在这乳白色的光芒之中,无量光从虚无之中出现,凝聚成了一位本尊师。 与此同时,密藏域的风也从四面八方朝着这座小寺庙之中吹了过来,这风大的叫外头的那些驮马都惊嘶了起来,将人的饭碗打翻,将火焰压得几乎熄灭。 叫侍从僧不得不站起来,拉住马的缰绳,害怕这马儿受惊,伤到别人。 而在寺庙之中。 明理长老对此充耳不闻,他甚至都未曾感受到这一切,在陆峰的影子之中,一个人从里面出现,缓慢的走向了明理长老的影子,最后和明理长老的影子合二为一! 第41章、不动本尊,空性见证 陆峰的古卷之上,原本出现在上面的后山无尽白塔寺之中的众诡,在他离开无尽白塔寺之后,就消失无踪了,可是在来到了村子里面的时候,就画出来了一副藏在了经蔓之后,拨开双手朝着外面窥视的厉诡。 隐隐约约,看不清楚样子。 只有一种极其传神的,朝着出来窥探的感觉。 但是,到了此时此刻,那一双看不见的手,在画卷上面作画,这一次他画的很潦草,很像是堆砌出来的天空之中,出现了一只眼睛,在往下窥视。 不管人躲藏的多好,都躲不开这一只眼睛的观察。 这眼睛甚至于要透出古卷,从古卷出现,繁殖在别人的身上,叫别人成为他眼睛的载体的感觉,只不过可惜的是,陆峰的古卷并不惧怕这种东西,甚至于连眼睛都无法察觉到这古卷在什么地方。 周围的天气也发生了一些变化,黑夜之中的风好像是一条条肆意的黑龙,从周围席卷过来,风沙迷人眼睛,更加可怕的是,天象似乎也有了变化。 在天空之中,大量云朵被撕扯到了这座小村子上空。 地上的驮马再也约束不住,挣开侍从僧的手,朝着四面八方跑了出去,大风几乎能够将人吹走,黑色的风暴瞬间笼罩了整个村子。 明理长老还是无所觉。 他连眼皮子都未抬起来,依旧在为陆峰灌顶。大光明从他的手中散发,落在了陆峰的脑袋头顶,在再度为陆峰结印灌顶,加持诸佛的赐福和智慧,而盘膝坐着的陆峰,自然而然的吐出来了那埋藏在了根本性之中的根本种子字。 “嗡!” 种子字从陆峰的莲花台之中滚落了出来,从他的中气之中顺风而上,化作湛湛光芒,从嘴巴之中吐了出来,手中更是做一个秘印,叠放在了他的脐带之上。 “明理长老”见状,拿起来了嘎巴拉碗,从箱子里面又找出来了诸多药材,放入其中,摇晃搅拌之后,双手奉请,低头躬身说道:“请瘟疫主供奉供养。” 随着“明理长老”说话,大殿之中的法幔开始飘动,“明理长老”在“请布施”之后,无情上前,在他的身上,浓稠如墨的黑暗倾泻而出,在那黑暗之中,探长出来一只充满了鲜血的大手。 在他的手上,还有一只金刚弯刀,强烈的诡韵从这“瘟疫主”的身上传递出来,可惜的是,“明理长老”之后的大手,根本就不沾染任何的诡韵,恰恰相反,在他的手臂之上,一旦出现,就有数不清的厉诡在哀嚎。 “明理长老”此刻的脸色就宛若是厉诡,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打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叫他整个人都成了一种肉色之中带着“湛蓝色”的情形。 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身影,和他重叠在了一起,在他的身边,还时不时有幻像出现,出现各种“祭”。 这手臂出现之后。 这种情形更甚! 似乎因为这一只手臂的出现,叫所有厉诡感觉到震怖,那里面的厉诡压根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就轻易的被这金刚弯刀割下来了头颅。 他发出了无声地“哀嚎”,震动周围,就连周围的土地,都似乎因为这厉诡的受伤而感觉到悲伤! 头颅滚落在地上,被“明理长老”踏在脚下,呈现“降服状”! 就是如此,这厉诡竟然还未死。 对于这些,“明理长老”都在意料之中,他双手捧着嘎巴拉碗,在他的身后,另外一只手伸了出来,这另外一只湛蓝色的大手将无头厉诡倒了过来,用力的捏碎! “鲜血”落在了嘎巴拉碗里面。 和药材混合在一起。 散发出了令人厌恶的味道,并不是“臭”和“恶心”,只是一种对于另外一种“极端”的不适应和下意识厌弃。 “明理长老”见状,也一脚踩碎了脚下的厉诡头颅,一阵“诡异气息”消失。 落在了陆峰的身体之中。 这一切,“明理长老”亦无所察觉,但是去“丈量”药材的时候,“明理长老”却发现,这里面的“血液”,却少了一点。 他双手颠了颠重量。 少了。 应该是七钱,现在,少了! 这里面的“鲜血”并未是“鲜血”,厉诡也不曾有鲜血。 这是整个厉诡的“精华”,是厉诡的存在的原因和意义。 做完了这些,“明理长老”捧着嘎巴拉碗走了出来,看着站在院子里面的其余诡物。 院子里面,除了陆峰,还多出来了一物。 就是那一只黑色的山羊。 那一只黑色的山羊见到“明理长老”出来,低头,对准了大殿的墙壁,义无反顾的狠狠地撞了过去! “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 这一只羊,居然将自己撞死在了这墙壁之上。 脖子都歪了。 横尸当场! 对此,“明理长老”并不惊讶,他只是割下来了这羊的脑袋,鲜血淋漓的将此物提到了陆峰的身边,将羊血继续盛放在了嘎巴拉碗里,补足重量。 确定是七钱无误之后,方才将嘎巴拉碗递到了陆峰的嘴边,“饮下此物。” 陆峰饮下此物之后,巨大的诡韵立刻席卷了他的全身! “明理长老”见状一动不动,看着这些诡韵进入了陆峰的身体之中,快速的出现在了陆峰的身上。 陆峰要从一个活人,变成了一只厉诡! “明理长老”立刻口诵密咒,将羊头放在陆峰的身上。 那羊头之中,鲜血淋漓,大量的鲜血盖住了陆峰的身体,化作了一道又一道的密咒,混合着“明理长老”的密咒,渗入了陆峰的身体里面,直接钻入了陆峰的身体里面! 陆峰周围的乳白色,忽然散开!化作了一瓣一瓣莲花,护持在陆峰的周围! 原来陆峰一直都在自己的脐带下经脉轮之中! 只不过前面被迷障所惑,陷入了“障”之中。 此刻陆峰眼前豁然开朗,在他的脚下,每一瓣莲花之上都写满了无比殊胜的“六字大明咒”,整个莲花台都开始转动,每一次转动,都能带来无量功德,在外面,陆峰则是双手修持印记,脐带之下,湛湛发光! 嘴中的“嗡”字,更是浑厚无比,似乎之中也藏着数不清的密咒真言。 就连未曾修行的僧侣,都可以看到他脐带下发出的金光! 听到他的“嗡”字,也会感觉耳聪目明,智慧长生。 “明理长老”见状,对着陆峰的脑袋当头一拍,断然呵道:“偌,睁开眼来,永真,你今见我,如见本尊! 我便是你的本尊!吾之言语,你须依从,不得有丝毫延误,你可明晓?” 闻言。 陆峰忽而睁开眼睛,只是此刻,他胸口的古卷格外的发烫,烫的连陆峰都忍受不住,叫他忍不住一个哆嗦。 哆嗦过后,他看到自己眼前空无一物。 只有“明理长老”的声音在响。 可是他要看见的本尊,却是一点都无! 他能看见周围一切,包括还残留血液的嘎巴拉碗,死在旁边的无头羊尸。 唯独眼前为他灌顶的上师。 他什么都看不到。 就好像一切都像是一场幻梦一样。 第42章、秘密传法 外面的呼喊声音传入了寺庙内部,那飘荡的黑色风沙冲击着整个寺庙。 如山崩海啸。 陆峰的五感全部都回来了。 他看着死在地上的无头羊尸。 依旧沉默不语。 这种诡异的情况叫陆峰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面对这种不清楚的诡异情况,陆峰一向是秉承“能不动就不动”,静观其变的应对方法,他仰头看着眼前,胸口的人皮古卷烫到了可以在人的胸口烙铁的程度,陆峰一言不发。 默默地忍受着这种痛苦,就是这种痛苦叫他现在依然清醒。 “明理长老”看着陆峰,看着闭嘴不言的陆峰,他心中忽而有了一个极其不妙的想法,在这种灌顶之下,弟子是绝对不会对本尊上师说谎的。 这就叫做依止本尊。 到了现在,其实就是今日灌顶的最后一步,就是叫弟子观想本尊上师,随后将本尊上师幻化成为本尊,依行本尊之法,朝着本尊学习,最后变成本尊的重要过程,刚才他做的,是叫陆峰点燃体内的拙火。 随后通过拙火观想,到下一步,以依行止为根本的观想本尊修行。 到了更后面,才是空见性的大觉悟修行,那是需要继续灌顶的,“明理长老”传给了陆峰的殊胜大手印之法,是依次底往前逐渐修行的,并不像是最高的“诸法本源之寺”中的“顶礼无上光明大手印”,没有如此的殊胜。 “顶礼无上光明大手印”是顿悟之法,是由一位无上顶礼上师——这位上师的人选一般都是极其狭窄的,因为能够称之为无上顶礼上师的人,就算是整个密法域都是寥寥之数,极有可能是获得了无上阶次第学位的最高大僧侣。 这种最大大僧侣对符合修行的弟子,进行一次顿悟灌顶,如此,弟子的成佛,只在须臾之间。 这样的大手印法,无尽白塔寺也没有,就算是号称北地第一扎举本寺亦是如此,无有此法,也无有此种可以传法的上师。 无尽白塔寺并无这样的高僧,所以只能阶次第往上修行,拙火修行之法,“明理长老”已经灌顶给了陆峰。现在需要陆峰有一个“观想本尊上师”,可是陆峰闭上眼睛,再睁大了眼睛,眼前依旧什么都无。 破旧的大殿之前,死去无头的黑羊和打开的藤条箱子,还有“明理长老”的声音,就是没有自己本尊上师的样子。 “明理长老”也沉默了下来,他就如此低头看着陆峰,想要看清楚陆峰的眼睛里面到底有什么,但是他从陆峰的眼睛里面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的眼睛很纯净,在他的眼睛里面倒影了大殿,倒影了经幔,还有死去的黑山羊。 唯独无他。 所以他伸出了手,缓缓的靠近陆峰,说道:“永真,扎萨,你可看清楚我之模样?在你眼前,我为如何?” 陆峰无法违背这个问题,所以双手合十,恭敬行礼说道:“我眼前并无上师,一切都如虚假,如梦幻泡影,如南柯一梦。” 他的眼睛明明就是看着眼前的“明理长老”,并且通过发声的方向,陆峰还调整了一下的目光焦距,但是就在这种眼神之下,他眼前真的什么都没有。 他也绝无可能欺瞒眼前之人。 所以“明理长老”露出来了一个极其难以言喻的表情,如哭似笑。 “竟如此?” 话还未说完。 他快要接触到陆峰的手指头,开始快速的干枯,崩溃,风化。 最后更是化作了沙土,被风一吹就干干净净。 似乎是因为陆峰的这一句话。 他无存在之基础。 “一切如空,如梦幻泡影,如南柯一梦。” “也罢,也罢,扎萨,为我诵念《金刚经》,为我祈福,为我持咒一十五年。” “不可妄言今日之法,不可妄断昨日之事,不可妄传今日之语,不可妄论昔日之因。” “明理长老”的声音消失不见,最后出现在陆峰耳朵里面的,是一阵苍老又疲惫的声音。 陆峰眼睛之中似乎可以看清楚一些事情,他看到眼前的“明理长老”快速的化作风沙,又快速的从沙土之中组合出来。 苍老又疲惫的声音从“明理长老”口中传出。 “曾经我以此大手印法,降服明主大王,今日将这法传递你,望你有朝一日,可修持二法,重新降服六方土地,一方山神…… 若我本尊观想之相,可去扎举本寺,扎举本寺有宝帐怙主曼荼罗,可去其中完成本尊修行。 止有一件事,记住今日四个不许。” 话音逐渐远去。 明理长老出现在了陆峰面前,他什么都不知道,看着陆峰,满意在他头上敲了一下,说道:“站起来吧,永真,今日起,我就为你之本尊上师,你须以本尊之理尊我,敬我,爱我,你可能遵守?” 陆峰说能。 但是明理长老对他说的话,无一丝约束之力。 陆峰顿时就了然。 刚才一切并非是梦幻泡影。 明理长老也并非是他的本尊。 因为陆峰的本尊上师,就根本不是他。 “曾经我以此大手印法,降服明主大王。” 若是“明理长老”没有说谎的话,那真正传递他法,为他灌顶的人应该是本寺之中有“大学者”称号的尊者,或者可称法尊! 是主持法尊! 现在的每一位主持尊者理论上都是这位主持法尊的转世。 ‘是因为我在废弃的坛城供养了自己的缘故?’ ‘北地第一扎举本寺。’ ‘为何如何?’ 陆峰没有想到,主持法尊的传法竟然还涉及到了这一座寺庙,他盘膝坐在地上,明理长老也未叫他站起来,毕竟接下来的许多信息,是需要弟子自己领悟消化的。 他走了出去,就看到了外头的一片狼藉,陆峰则是缓缓闭上眼睛,在他的脐带脉轮之下,莲花台之中,莲花台开了两瓣,并且更重要的是,另外一股力量盘踞在了他的脉轮之上。 那就是“拙火”。 也就是体内之力量。 他挺直了腰背,依行止坐下,引导体内拙火从自己的脉轮之下诞生,燃烧,蒸腾,随即从生法宫出现,流遍全身。 第43章、第一个圆满,神力圆满 陆峰早就可以进行内观,在他的脐带之下海底脉轮之中,“火”开始流转。 大慈悲韵随着他体内的“火”一起,以呼吸调节全身,开始带动他海底之中的“火”和大慈悲韵,朝着全身上下流动。 这就叫他比别人在修行此法之中,更加殊胜。 原本在他的体内,大慈悲韵是只在他的海底轮之中,到了现在,大慈悲韵顺着陆峰体内的“火能量”,从中脉以下而上,遍布了全身。 热气腾腾。 在这寒冷的夜晚之中,陆峰的寸头头顶,冒出了如熬煮酥油茶一样的热气,不同的人嗅到这个味道,是为不同的感觉,并且“主持法尊”为他加持之时使用的黑山羊,就是祛除他三毒五欲之宝瓶水。 和他饮入嘴巴之中的嘎巴拉碗供物,同为“资粮”。 不用任何药剂和药汤,就可以修行直到第一阶次第的大手印圆满。 所以,“火”从他的七道脉轮之中流转,化作无上智慧火,在修行之中,陆峰还时不时发出了“嗡”的声音,以一字咒,震撼全身,修养肉身,无上智慧火开始逐渐填满他的第一道脉轮,也是中脉从下到上的第一个脉轮,常人需要修行许久的大手印,陆峰在几个时辰之后,就感觉到海底脉轮满了。 此为圆满。 所谓圆满,就是可以想象为海底脉轮是一个圆形,其中大智慧火充满了整个圆形,叫整个圆形之中再无一丝遗漏,于是,“火”从他的脉轮之中,朝着四周缓缓的“渗入”。 这就是第一阶次第之中的第一重圆满。 第一阶次第有七重圆满,做完之后,就是第一阶次第圆满。 直到第一阶次第和第二阶次第一样圆满。 两者合一,才叫做大手印圆满。 也就是身和意的圆满。 他现在是在修身的圆满。 在获得了第一重的圆满之后,陆峰也看到了眼前出现了“幻境”。 天空之中的月亮化作了圆柱,朝着他的头顶灌溉了下来,同时在不远处又有光,如大日照金山,已经由明点打开的脉轮之中,绽放出来了无量毫光。 须臾之间,照亮全身上下。 陆峰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有了使不完的力气,可以倒拉着牦牛,可以扛着骏马一起走。 陆峰随喜赞叹。 这就是第一重圆满带来的“风景”。 神力圆满。 “七大圆满,神力圆满,水力圆满,火力圆满,风力圆满,飞行圆满,清静圆满,意力圆满。” 等到陆峰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外面天已经亮了。 原来不知不觉之间,他在此处修行修行到了天亮,明理长老还在外面,陆峰不用清洁,就知道自己无有口臭、污垢、汗液、眼屎耳屎。 长呼一口气,他喷吐出的气息如同湍急的箭流一样,在眼前的空间之中形成了一道白色通道。 “原来如此,十年资粮,古卷加持,终有今日之观。” 主持法尊为他灌顶修持的,就是本寺最为殊胜的金刚菩提摩诃大手印、 仅仅是修行到了第一阶次第的第一重圆满。 就有如此作用。 陆峰再度随喜赞叹,“嗡嘛呢呗咪吽”。 此一咒语,胜过陆峰自己的千言万语。 他从寺庙之中走出来,看到了森然的诸人。 明理长老站在外面,陆峰见到明理长老,立刻躬身行礼说道:“上师。” 看到陆峰走出来,明理长老方才点了点头说道:“开始吧。” 就看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诸多的架子,在那些架子之上,都赤条条的挂着许多黄衣僧人,陆峰抬头看了一眼,甚至还从其中看到了自己的养马僧。 “上师,这是?” 陆峰虽然在问,但是脑子一转,立刻就猜到了一些,不过他还是问出口,明理长老说道:“昨日晚上,他们办事不利,各鞭三鞭! 管事僧,罚五鞭。 只不过前面你在修行,怕惊扰到了你的修行,此刻你修行完毕,可以开始实行了。 你盯着这些人,有何事可叫此地供奉。 我们下午出发,到达下一个‘乌拉站’。” 陆峰双手合十,再度恭敬行礼说道:“是,上师。” 明理长老点了点头,自顾自的离开了,在他的身后,他的侍从僧都跟了上去,留下来陆峰和行刑之人。 陆峰站在原地,看到那些行刑的胖大僧人将目光盯在他的身上,他说道:“开始罢。” 那胖大僧人问道:“上师,是否将他们的嘴巴塞住,我恐他们的哀嚎染了上师的耳朵。” 陆峰说道:“不必,开始吧。” 那些胖大僧人扬起来鞭子,狠狠地朝着这些侍从僧人的后背抽打了过去! 莫道三鞭子少。 无尽白塔寺的三鞭子,那是牛皮五金倒钩鞭子,浸泡过水,就算是红衣大僧侣挨上那么几鞭子,都生死难测。 更何况是外头的这几个侍从僧人。 并且陆峰知道,挨了鞭子之后,这些侍从僧也是要跟他们上路的,若是在路上伤口感染,发烧,死了,那么他们就死了,可能会被丢在路边,叫厉诡化作诡仆,亦或者是被荒原上的野兽吃掉,亦或者趁着未曾死亡,当做供物原料。 陆峰不说话,未曾闭上眼睛,他不可能叫这些人不打,他的权力来自于他的“上师”,明理长老,他只是一个监督人,六阶次第无僧官身份的红衣僧侣罢了。 他就算是慈悲,也只能在自己可以做到的范围之中慈悲。 不可能慷他人之慨。 那些受刑的侍从僧发出了凄惨的叫声,只不过有的喊了两嗓子就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陆峰摇动着转经筒,大慈悲韵从他身上散发过去,在行刑过后,安抚着这些昏迷过去的人。 “都放下来罢。” 陆峰叫行刑僧人将这些受刑人都放下来,看到那些胖大僧人想要背朝下丢在尘土里面。 陆峰阻止了他们。 “我来吧。” 他一只左手轻松的将昏迷的侍从僧抓了起来,感觉自己抬起来了一点鸿毛。 明理长老在寺庙之中,他不可能去寺庙之中,于是问这附近的村子在什么地方,他将这些人都送到村子里,下午才出发,他还有很多的时间,那些行刑僧人看到陆峰如此做,都很诚惶诚恐。 林峰说道:“不必如此,将他们带到村子里面,我为他们祈福念咒吧,后面的路如何,就看佛祖是否保佑他们了。” 那几个行刑的胖大僧人都未将自己扛着的人带到村子里面,陆峰就已经来回六趟,将人都放在了村子里。 第44章、空行母的呼吸 几位老僧颤颤巍巍的看着陆峰,对着陆峰顶礼膜拜。 陆峰双手合十回礼,在他身边,六位僧侣化作的厉诡亦是出现,清扫周围,齐齐诵念“六字大明咒”,几位老僧见到之后,更是跪在地上,不敢有丝毫的违逆不敬。 那些行刑僧亦是如此。 老僧之中,有一僧众出现,惊恐的说道:“此地土地向来贫瘠,无有大供奉,请上师原谅。 本寺愿出一切供奉,供养诸位上师。” 陆峰相信他说的是真的,扫了一眼这村子,陆峰清楚这村子的消亡,也不过就是这几年之中。 甚至于几个月,几日都是很正常的情况。 此村子,远远不如陆峰以前所在的“冈措白玛”,起码“冈措白玛”是以甘耶寺为核心建立起来的碉楼防御体系,不论现在“冈措白玛”和甘耶寺如何,在以前,甘耶寺也是出过有大尊号的大僧侣的寺庙。 和现在的无尽白塔寺一个地位。 故而现在哪怕是落魄了,亦不是日出寺这种小寺庙可以对比的。 如这日出寺这种小寺庙,陆峰看了两眼,不管是土司的官寨,亦或者是此地的宗本贵族之地、庄园主的庄园,都是以碉楼护卫左右,防止厉诡、马匪、流兵侵袭,此地却无碉楼,止有二三破屋,一条河水流过。 还有不远处的寺庙。 不须厉诡,就算是饿极了的狼群都能对此处造成极大的威胁。 陆峰看着几位老僧,说道:“不用你们供奉,止叫你们用心去为我打一些清水,我要烧水沐浴,以得清静。” 在身之大圆满之前,陆峰每日都要洗漱,代表“身之清静”,这是一种“仪式”,时时刻刻叫陆峰提醒自己身之洁净,在身之大圆满之后,就可以不用这种“仪式”了来提醒自己了。 因为那个时候,身体已经处处洁净,自然不须时时提醒,就和戒律一样,当已经修行到了一定阶次第之后,就不须外物来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了。 因为那个时候,一举一动,就是戒律。 当然,陆峰此刻还未圆满,所以在身之大圆满之前,还有诸多不可做之事情。 例如,不能沾染荤腥,不能沾染女色,不能沉溺于声色犬马。 否则的话,在意之大圆满修行之时,观想和空行母不二智慧之时,就会出现“想入非非”之情况,周围会出现无尽厉诡,外神,引诱他化作外神,厉诡,引得他同去叛离佛道。 故而,在未曾大圆满之前。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清静”二字。 那几名老僧听到这话,忙不迭的去打水。 陆峰还看到这村子的村民亦跟着老僧去打水,许多人,无分男女,并无衣裳。 只是赤着身体。 甚至于其中一位老僧还双手合十,带着一位未曾着衣,全身上下未有几两肉的“女子”——应该是女子过来,请示上师,询问是否需要侍寝。 看老僧的样子,应该是被吓得手足无措,哪有上午问侍寝的。 陆峰看了一眼,摇摇头,说道:“我只要沐浴,你们几个也一起去吧,太阳到山顶之前,烧好水。” 他是对几个胖大黄衣僧人说的,前面僧人行刑他无法阻止,是因为那是明理长老之口谕,但是现在,他以明理长老之弟子身份要求几个黄衣僧烧水,几个黄衣僧自然是不会拒绝,陆峰叫厉诡在这里持咒。 他则是回到了寺庙,将自己所作所为,无一遗漏的告诉了明理长老,明理长老此刻持咒完毕,正在吃茶,听到了陆峰所做的事情,不置可否,只是最后对他说:“拿着那个锅子去。” “那第三个藤箱之中有药膏,可治火病,为他们敷上。” 陆峰双手合十,说道:“顶礼上师。” 明理长老缓缓点头,站了起来,在陆峰头顶抚摸一阵,说道:“你做这些事情,我并不阻拦,你有大慈悲心。 但须记得,菩萨心肠,雷霆手段。 密法域的熊可以选择宽宥野狼,但是野狼从来不能宽宥熊。 准备准备,下午出发吧。 早上是空行母出行的时候,密法域会有大风出现,将马儿和人都卷走。 在天地之间形成一道大风。 只有在下午和傍晚行走的时候,才不会碰见空行母出行,被空行母的呼吸带走。 在密法域行路,须有一个经验丰富的向导僧,何时行走,何时停留,何时供奉,都有严格的规则。 昨晚的黑风,可能是在黑夜之中行走的外神,行动之间的呼吸搅动了此地。 这在此地是从未见过的。 我今日问过向导僧。 从此地往出走,向导僧亦无甚把握,下一个乌拉站,是中原大皇帝的臣子还在的时候,建立的乌拉站(驿站)。 中原大皇帝的使臣离开之后,乌拉站就废弃了。 不知道此刻还是否能用。 噶宁家族也数十年不曾与我们来往了。 这地是否还能行路,都是未知之数。 至于那些僧人,早上还要收拢马匹,集聚物品,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吧。 到时候就出发。 只不过你今日之恩情,恐这些下仆,要以性命来还。 未尝是一件好事。” 陆峰再度合十行礼,方才离开,明理长老针尖一样的瞳孔看着陆峰背影。 缓慢的对陆峰的后背点头。 又开始持咒。 作为戒律院的上僧,他自然有不劳动的特权。 陆峰进来的时候看的清楚,地上还有黑山羊之尸体,上师的碗里还有血液残留,但是对于这些,明理长老都不能看见,甚至其余僧人一脚踏在黑羊身上,还会直接穿过黑羊。 仿佛黑羊是“空”之物,是“不实”。 陆峰拿着锅子和洗澡盆,健步如飞的来到村子,果然见到这些人都无可以烧水的容器。 将药膏贴在了这些人的身上,清凉的感觉叫这些侍从僧们呻吟出声,六位厉诡高僧的六字大明咒也有极其殊胜的作用,可以治疗“热病”,也可以叫做“火病”。 那些侍从僧忍着剧痛,对陆峰行礼膜拜,陆峰并不阻止他们,水尚未烧开,陆峰问他们一些关于密法域行路的问题,陆峰十年时间,走的最远的路,也就是去噶其拉土司官寨的路,其余的远路,根本未曾去过。 就连听都不曾听闻。 更何况在密法域,画图,认地图,行路时间规划,本身就是一种“技能”。 还有许多行路的禁忌。 本身也是一种“密”。 许多僧众,都以此技能过活。 也就是说,许多秘密都是不会外传的,都是只是壁垒。 陆峰并不知道。 值此之际,陆峰询问这些僧人密法域的情况。 那些僧人听到陆峰的话,不敢不回答。 他们顶礼膜拜, 说道:“请上僧直言,吾等所知,无不奉言。” 第45章、障碍魔 陆峰问的是一些行路的问题,几位僧人忍着剧痛,为陆峰解答疑惑,在密法域的现在,拥有人的地方是少数,更多的地方是无人区。 僧人们口中的无人区,不是现在的无人区,现在的无人区是人员稀少的区域,而僧人们说的无人区,是真的无有人存在的区域。 靠近无尽白塔寺的许多村庄,都受到无尽白塔寺的庇护。 许多土司的官寨,还有附近的宗(县)都是依靠着寺庙而建立,并不用担心会遇见游荡的野神,亦或者是在通往寺庙的路上,遇见“不可思议之大恐怖”,但是在寺庙之外的广袤土地之上,就并非如此了。 陆峰问的“空行母的呼吸”,只是一种很自然的现象。 是每一日早上和中午出现在荒原之上的一种“诡”。 熟悉的人,可以从天空之上看到空行母的愤怒身影,随后,在极短的时间里面,他们所处的地方就会飞沙走石,天地之间就会起一阵大风,混合着沙子,将牛羊和人马都卷上天空去。 这就是空行母的愤怒。 陆峰仔细的倾听,从常理来说,这些僧人告诉他的这些,听起来很像是沙龙卷或者说是龙卷风,但是陆峰不敢确定,因为这真有可能是空行母的愤怒,和他所了解的自然科学并不一样,有诡的世界,诡也是科学。 空行母在空中的愤怒引起来了沙尘暴龙卷风,也属于正常。 只不过空行母的愤怒,大多数都出现在未有佛寺和未有供奉和大庄园的地方,并且只会出现在一天的早上和中午,所以要避免遇见空行母的呼吸,只须在下午太阳西斜的时候行路,就可以避免和空行母冲撞在一起,可以保得平安。 这些风息,未曾遇见人的时候,这就是空行母的呼吸,遇见了人之后,这些风息就会朝着人袭击过来,这就是空行母的愤怒。 陆峰一边持咒,一边听他们诉说。 在密法域行走,除了空行母的呼吸,在行路之中,还须要小心各个日子,算清楚各个日子要走的里程数,并且在行走之间,要确定这些日子是否是当地山神、土地神、有名的护法神、厉诡的生日。 若是的话,就要多加小心,防止出事,在一些特殊的地方,就有特殊的,盘踞在里面的厉诡,就要小心厉诡忽然的出现,还有一些特殊的外神发怒的情形,也是要提前知道,并且躲避的。 这是在正常的行路过程之中,不在正常行路过程之中,想要跨过无人区的话,那么更多的禁忌,并非是这些僧人能够知道的了,有的东西就要问居住在无人区旁边的生番了,只不过就算是寺庙,对于这些人也无可奈何。 “什么是生番?” 陆峰问道。 “佛爷,不能交流的番子,就叫做生番。” 是外面来的老僧,他五体投地的跪在地上,谦卑的请陆峰去洗澡沐浴。 林峰闻言,不再问了,他未叫任何人服侍自己,他叫六位厉诡高僧加护住他,他则是在热水之中沐浴,顺便拿出来了古卷,看到古卷之上多出的收获——“藏头露尾诡”和多出来的三天时间,陆峰若有所思。 洗干净之后,陆峰察觉到那些僧人都格外的想要获得“帮自己倒洗澡水”的这个任务。 陆峰微微蹙眉,那些人立刻跪在地上,陆峰叫他们说实话,这些人说,他们想要请佛爷赏赐这甘露水,村子之中有人害了病,是火病,想要用“甘露”治病。 陆峰闻言,看了一眼自己的这“甘露”。他的“甘露”能否治病,陆峰觉得是不能的,也许有的人可以,也许有的修行到了一定的境界可以,但他现在是不可以,陆峰只是完成了“神力圆满”罢了,又不是身之大圆满。 当然,他的这甘露喝了也不会出事,不过陆峰说道:“罢了,你们二人。” 他指了两个胖大僧人,示意他们将自己的洗澡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倒掉,随后又说道:“你们无此福分,但是你们今日见我,就是另外一场福分。 你们可曾日日夜夜为上师祈福? 你们可曾用心供奉僧侣?” 那些人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顶礼眼前的这位大僧侣,嘴巴哆嗦的说不出话来。 在无尽白塔寺,穿着红色僧袍,戴着帽子,穿着牛皮靴的陆峰,可能并不算是什么稀奇的大人物。 可是在这里,在眼前这些人眼里,陆峰就是大的不能再大的僧侣,是真正的佛爷,佛爷不给他们“甘露”,他们也不敢有任何的心思,就是任由那几个胖大僧人将水桶里面的水倒了,渗入了地面之中。 不过陆峰却为他们围绕着村子持咒,在许多奴隶和牧民的眼里,像是陆峰这样的僧人都是好人,因为陆峰这样的僧人,甚至都不屑于朝着远处的奴隶倾泻恶意,奴隶们连见到上师面的可能性通常都无。 是差巴和侍从僧都是坏人,都是侍从僧们动手,甚至有的时候,上师在心情好的时情下,还会出面阻止一下侍从僧,亦或者在宗本贵族和土司盘剥太过的时候,有的大僧侣也会出手阻拦,不是因为他们起了善心,是因为如此盘剥太过,会导致在重大法会的时候,凑不齐材料。 并且有很多时间,有些上师也也需要奴隶维持在一定的数量之中。 在一些特殊的法会之中,材料是需要一些特定的要求材料的,至于那些死去的奴隶,他们已然说不出话了,只留下来了活着的奴隶,称颂上师的功德,所以在一些地方,上师的名气是极好的。 听到陆峰愿意为他们持咒,他们一个个顶礼膜拜,陆峰倒无此感觉,只当是自己修持“六字大明咒”了,反正“六字大明咒”也需要时时刻刻念诵。 他围绕着整个村子转了起来,口中诵念六字大明咒,他是围绕着村子大转圈,里面的六位厉诡上僧,则是小转圈,陆峰的大慈悲韵和寺庙之中的石幢也勾连在一起,这上面的大慈悲韵通过这种勾连,灌注到了陆峰的身体之中。 陆峰体内,第一圆满的之处,大慈悲韵和“火”都在全身上下丝丝缕缕之间行走,陆峰想要打开第二道脉轮,须找到第二脉轮的明点,以此明点为基础,打开第二道脉轮,引燃拙火,并且陆峰也在时时刻刻加持六字大明咒。 不管为什么,六字大明咒给他带来的大慈悲韵,是切切实实的好处,他在绕了三十多圈之后,时间已经到了下午,诸人都收拾完毕,开始出发了。 下一站的乌拉站。 乌拉单独是意思是为宗本所做的劳役。 乌拉站就是驿站,只不过那乌拉站废弃已久,谁也不知道乌拉站之中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们。 就连明理长老亦是如此,他看了一眼精神奕奕的陆峰,察觉到自己这位弟子身上比早上还要浓郁的大慈悲韵,知道是弟子将寺庙之中的大慈悲韵收拢在了他的意藏之中,他现在浑身上下都是慈悲韵,于是乎明理长老说道:“永真。” 陆峰说道:“上师。” 明理长老说道:“永真,你现在能降服一只属于你的‘障碍魔’了,将其降服,当做坐骑,这象征着你降服了自己在阶次第成佛的路上第一道障碍,此事你须记下,不能再迟缓了。” 陆峰问道:“上师,我从何处找到障碍魔呢?” 明理长老说道:“不用刻意去找,你往前走,自然会遇到,指不定在不远处的乌拉站,就有属于你的第一头障碍魔,也未可知!” 第46章、大雨 老僧和村民跪在地上,五体投地的静静等待马队离开,明理长老从来不会在路上责罚向导僧,也不会在任何时候责罚为他下厨的侍从僧。 昨晚发生的事情,向导僧并未受到惩罚。 所以,这一次是向导僧走在前面,拉着明理长老的“马匹”,陆峰的马和他的马差了一个头,其余的五位骑士,比他们都岔开了两个马头的距离,等级极其分明。 太阳从他们斜后方照过来,拉成了骑士和拖马队的影子,走在路上,陆峰骑在了那匹温驯的母马身上,摇摇晃晃,默默持咒。 此刻的他实际上可以驯服除了厉诡之外最烈的烈马,身之大手印的第一重神力大圆满,足够他将一匹马单手压在地上,不得动弹。 遇见了正常的野生动物,哪怕是熊,亦或者是野狼群,他都可以以力降服这些不敬佛宝的野物,不过有了就是有了,并不用将此特意表现出来。 侍从僧已经穿好了衣服,在前面拉着马行走,看起来一上午的“六字大明咒”的确起了作用,这几位侍从僧的背部并没有出现被“火烧”的痕迹,整个人也没有害“热病”。 走路的时候,除了牵扯到伤口有些疼痛之外,并无大碍。 这是陆峰的“六字大明咒”并不够精进精深的缘故。 若是“六字大明咒”足够精进,可能一遍诵咒,就可以叫他们的伤势痊愈,完好如初。 只不过想要达到这个境界,陆峰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越是清醒,陆峰就越是清楚,他能持咒如此精进,全然是因为古卷加持的缘故,未有古卷加持,他也不过是一个正常僧人,有了古卷作为加持的资粮,他修行比常人要快的多的多。 所以就是因为如此,陆峰绝对不能放弃古卷的厉诡加持,行走在路上,陆峰知道自己不止是要降服厉诡,还要以“大勇力”除掉厉诡,获得厉诡身体之中的那一股“气”! 明理长老示意侍从僧从自己的藤箱里面,取出来了一些保存极好的经卷,递给了陆峰。 叫他一边行走,一边翻阅经卷。 这些经卷,都是“密”,是只有被上师灌顶的第六阶次第红衣僧侣,才可以观看的秘密。 若无上师,不可也不得翻阅。 陆峰此刻达到了此境界,自然可以观看,他翻阅此经卷,第一个看到的就是“障碍魔”,这是每一位僧人都会遇见的障碍。 障碍魔又分为好几种,有生障魔,障碍魔,劫难魔种种,他们是出现在僧侣们修行的路上,阻碍僧侣修行的魔,不单单是以厉诡的形式出现。 那如何分辨什么是障碍魔呢? 阻碍僧侣成为本尊的一切,就是障碍魔。 如果僧侣要阶次第往上,去做成一件事情,阻碍在这件事情上的就是障碍魔,许多观想本尊之中,都有障碍魔的血,或者是障碍魔的骨头,意味着本尊早就降服了自己的障碍魔。 想要三密之中成为本尊,也既要效法本尊,降服自己在效法本尊之中,遇见的障碍。 再度翻阅,陆峰看到了关于诸位护法、在无尽白塔寺旁边常见的厉诡、外神的资料,如何应对他们的方法,陆峰看的很清楚,在其中就有空行母的呼吸。 只不过空行母只出现在西北方向,越是朝着无人区靠近,在没有草场的地方,空行母出现的就次数就越多,至于说在北边,朝着扎举本寺走的路上,是大量迁徙而来的土司和宗本贵族的地盘。 那里的厉诡和外神是最少的,也是整个路途之中最安全的。 甚至于在那里,还有许多商业,扎举本寺掌握着大量的商路资源,诸多外人都在围靠无人区的这附近区域行动。 就仅仅是无人区之外,就有如此多的凶险。 难以想象,无人区之中到底是什么样子。 噶宁家族能够在无人区边立住脚步,这神巫的家族也十分不同寻常,只不过因为许多年没有去过噶宁家族的庄园,所以明理长老也不清楚噶宁家族的庄园如何。 “噶宁家族应该还存在。” 明理长老对着陆峰说道:“每一次主持尊者圆寂,都需要噶宁家族这一代的神巫来寺庙之中,和宗本的僧俗官员,大土司,还有庙里的长老们,共同见证此事,等待主持尊者转世,共同见证主持尊者圆寂。 在确定主持尊者圆寂之后,戒律院会直接封闭寺庙。 由一位大僧侣去神山之上祭拜,在神山的神湖之中,在寺中长老和神巫、大土司和宗本官本人的见证之下,得到启迪。 随后,根据大僧侣的启迪,由朵多僧官、土地的差巴和宗本的差巴,三伙人一起结伴而去,找到符合各种要求的主持尊者转世身,将其带回来,举行坐床仪式。 这一场仪式,也须噶宁家族的神巫见证。 上一次噶宁家族的神巫出现,还是在主持尊者坐床仪式的时候,近些年来,也只有一些书信传递。” 说话的当口,陆峰只感觉自己背后似乎的阳光似乎是不见了。 他回头看去,明理长老亦是如此,他们看到无尽的黑云从天边卷了过来,那是那边开始下雨的样子,并且这雨水混合着黑云,如同白雾一般,朝着此处席卷了过来。 这云雨过来的速度之快,是陆峰平生仅见。 不需要多少时间,这雨水就会落在此处。 见状,向导僧一脸的惶恐和害怕说道:“上僧,我未曾看到雨神在今日降临呐。” 明理长老未有搭理向导僧的心思。 他一脸肃然说道:“抛弃重物,快速前进。” 他有条不紊的说道:“偌,智远,智安,你二人去后面,叫诸僧抛去诸多杂物。” 两位红衣僧侣立刻拨转马头,朝着后面的驮马队冲了过去。 “智全。” 明理长老说道:“你去前面催马去看,看看那乌拉站,如今是个什么章程!” 另外一位红衣僧催马上前,拍打着座下马匹,快速的消失在了这里。 明理长老则是对着陆峰说道:“永真,不要惊慌,在密法域出行,只要出了碉楼,就一定有各种危险。 过一会儿,不论前面回来的是不是智全,你都不许搭声谈话,等到这雨来了,除了我,你不可相信任何人。 永真,我之所言,你可明白?” 陆峰双手合十,说道:“谨遵上师之令。” 明理长老微微点头,陆峰回头看去,就看到那些侍从僧快速的从马上卸下来了一些非紧要必需品,将这些物资直接丢在地上。 智远和智安两位护法上僧一直拍马围绕着这些人转,谁动作缓慢就抽谁一鞭子。 在这样的“鼓励”之下,大家动作奇快无比,明理长老看到收拾的差不多了,方才叫出发。 那些侍从僧拉着马匹就跑。 可是这个时候,远处的雨已经快要过来了。 陆峰回头,看到黑云之中蠕动着的不祥之物。 还有雨中影影绰绰的巨大身影。 “他们”到了。 第47章、从未出现的天象,乌拉站 眼看躲闪不开,明理长老叫诸人都看好自己的马匹,万勿叫自己的马匹受惊,叫马儿带着他们跑到不知名的地方去。 此刻,离了队伍,无论是谁,都是死路一条。 陆峰听着这些话,心如止水,只是默默的持咒,反而是陆峰前面的养马僧死死的抱住了马头。 陆峰看了一眼这养马僧,他知道这养马僧也清楚,他的生机其实就和陆峰联系在一起。 养马僧扎娃也的确很清楚,眼前这位心善的佛爷并不会马,要是在混乱之中,叫这位心善的上师佛爷在自己的面前被受惊的马带走,他一定会在死之前,享用到比掉落到地狱之中还要痛苦的感受。 所以他死死的抱住了马匹,不断的安抚这已经开始尥蹶子的母马,不断的抱着它,盯着它的眼睛和它说话,安抚母马的情绪。 有的时候,盯着马的眼睛未尝是一件好事,许多时候盯着动物的眼睛就相当于挑衅,只不过这养马僧深谙马性,在这种绝望的时候,兵行险着,想要叫马儿冷静下来。 陆峰低头看了他一眼,低头抚摸了一下马匹,说道:“待会儿出事,跟紧我,扎娃。” 他的手抚摸在母马的身上,母马莫名其妙的安静了下来。 陆峰则是直起来了身子,坐直在马背上,不放过任何一点信息。 他就像是一块海绵,无时无刻不在从身边的人身上学习。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基础太过于薄弱,就像是一个刚刚出学校的孩子,对于这个世界的规则,暂时一无所知,任何危险,他都不知如何应对。 这一次的出行,对于陆峰来说,就是一次不可多得的体验,马队之中有明理长老在,他也无有资格调动这些侍从僧,并且从经验上来讲,明理长老对付这种场面,要比他经验老道太多了,陆峰只需要学习就足够了。 所有人都在忙碌,趁着雨还未过来,陆峰将手里完好的经卷放入了马上的褡裢里面,扣上牛皮褡裢的两道绳扣子。这上好的牛皮褡裢可以防水,叫里面的经卷不进水潮湿,他做完了这一切的时候,明理上师下令,“寻着箱子里面的油膏,涂抹在火把上,都点燃油膏。” 明理长老说道,他对于这些事情处变不惊,护法上师立即从箱子里面取出来了油膏,抹在了手里的火把之上,点燃火把之后,幽暗的火光从这些火把上面照亮了起来,并且从幽暗的火把之上,还散发出来了令人作恶的腥气味道。 明理长老将一根燃烧的火把丢给陆峰,陆峰一把抓住,放在自己身边。与此同时,天空之中的雨幕如一道帘子一样,直接略过了他们,朝着他们前面而去。 大雨滂沱。 只不过大雨再大,也却浇不灭这些火把的火焰,这些火把在雨水之中,反倒是燃烧出了“勃勃生机”,幽暗的冷光照耀着整个雨幕,照亮了雨幕之中的存在。 这油膏涂抹的火光,的确能够庇佑诸人平安,但是在火把之中传出来的腥臭味道,却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承受的住的。 起码陆峰看到在雨中,许多侍从僧嗅到了这个味道,都不约而同的趴在地上呕吐了起来。 更有人熏的连眼睛都睁不开,差点被自己的呕吐物呛住喉咙,窒息而亡。 陆峰自己不动如山,握着火把的手臂未曾有一丝的动摇。在这幽暗的油膏火把之中,陆峰在雨幕之中,见到了诸多高大无比的“人形身影”。 这些声音在雨幕之中行走,从他们身边走过,寂静无声。 而在天空之上的高云之中,更是有一尊女体若隐若现,她比正常的女子要高大太多,哪怕是在这个高度,也可以看到她的身躯在云朵之中若隐若现,见到此物,陆峰并无任何的奇怪念头,因为他的不动心都开始有所动摇。 陆峰垂下目光,什么都不看,顺便伸手还在前面扎娃的头上用力拍了一把,帮助他清静己念。 就连陆峰座下的马匹,也不敢抬头。 后面传来了惨叫,陆峰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有些人的裤子湿漉漉的,不止如此,这些湿透了的衣裳很快还散发出了可怕的猩红色,这些人佝偻着身体痛苦的哀嚎着,但是无人可以救助他们。 剧痛从他们身上传来,他们的身体不断的开始流失水分,到了后来,更是化作了一张张完整的皮子,风一吹,就如此的朝着天幕飞了过去。 陆峰看的直皱眉头,明理长老则是示意所有人都按兵不动,等待雨幕过去——准确的说是等待这些外神过境,方才过去。 但是谁知道就在周围幽暗的冷光照耀下,高大“人影”全部都消失了的时候,外头还传来了如“十万个人一起擂鼓”一样的声音,就连那垂直落下来的雨幕亦开始了偏移! 明理长老神色一动,朝着后面看了一眼。 “不好!” 听到了这个声音,明理长老立时脸色变得郑重无比,他不清楚这里明明不是无人区,为何接连有野神经过。 只不过往后看了一眼之后。 明理长老立刻就知道,这不仅仅是野神了! 这是另外一尊龙系的野神,在黑夜之中降临了此地。 他立刻说道:“前进!抛弃驮马,朝着乌拉站走!” 明理长老说话的当口,一把抓住了陆峰,根本不理其它人,他座下的厉诡诡韵散发出来,就是一下,陆峰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所有的火气,都被这厉诡压制的死死的! 这厉诡,绝对比他这个第六阶次第的僧侣要厉害的多,一阵灰白色降临陆峰的身前,直接包裹住陆峰,叫陆峰完全分不清楚这是厉诡的诡韵,亦或者是那后面来的大恐怖之物。 明理长老护住了自己的弟子,未曾管其余人,一些其余的侍从僧已经捂住了心脏,痛苦的倒在地上,他们的面孔变得极其的苍白,不清楚是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倒在地上,顷刻之间也化作了厉诡。 明理长老已经带着陆峰离开了这里,其余的护法上师也各自施展手段,在这黑夜之中妄图保住性命,明理长老十分清楚,他们行走的路,和一些野神出行的路,有了重叠。 更重要的是,明理长老想到了前不久主持尊者说的话,他说这几年,野神、外神和厉诡出现在了寺庙周围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明理长老离开这里之后,在不远处的雨幕之中,有某一种东西在贴地飞行。 大量的雨水和地上的泥水,反灌在了天空之物的身体之中。 倒吸! 第48章、令人不安的信息 等到陆峰醒来的时候,已经有僧人点起来了篝火,架起来了火塘和铜炉,在这夜晚之中增加热气,防止淋雨的诸人冻死在漫漫寒夜之中。 陆峰的酥油长明灯缓缓的散发出光亮,照亮了房间。 不管是扎玛如还是金刚铃,法螺,都在散发出了轻微的声音,护佑加持陆峰。 他的嘎巴拉念珠之上,每一个文字都散发出淡淡慈悲韵,诡韵未曾在陆峰身上残留下来一分。 还有人在旁边的厨房里面做酥油茶,另外有药汤的味道从不远处传来,几位黄衣侍从僧正在朝着一个锅子里面丢药材熬煮,都是性烈的虎狼之药,味道很呛人。 那些医药僧开方熬药都是如此做的,这叫陆峰想到自己以前听到的一个故事。 也就是所谓蒙古大夫的由来。 蒙古大夫这个称号和庸医联系在一起,据说是从清朝的皇城传出来的,说蒙古大夫就是二流子医术的庸医大夫,学艺不精,治病不行。 这倒是当时的清朝皇城百姓误会人家蒙古大夫了,蒙古大夫本身治疗跌打损伤就是一绝,不止看人,看马也是好手段高超。更遑论他们是在草原上给人看病,不可能天天日日的见人就治病,所以蒙古大夫一般都是给人下猛药,务求一贴见效。 至于之后会如何,最多也就是一些后遗症罢了,和生死相比,后遗症都算是小事,后来蒙古大夫来到皇城,给居民看病,这些居民可没有马儿羊儿的,也没法跑路,蒙古大夫还用以前的老方子治病,一些手段也有些过激,结果有人耐不住药性,就传出来了蒙古大夫的称呼,说人蒙古大夫是庸医。 在密法域也是一样。 先求活着,再求其它,今日这贴药下了肚子,能活下来就是上师庇佑,活不下来自然也就是命该如此,无缘强求,那些医药僧就是如此治病救人的,无任何人感觉不妥。 陆峰不用挣扎就可起身,他感觉自己全身上下依旧活力充沛,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这就是神力圆满带来的好处。 他精神奕奕的盘膝坐下,看到明理长老身上僧衣都未曾沾湿,陆峰对上师忏悔,未曾保护好他给的经卷,未曾保护好佛宝,请上师责罚。 明理长老结跏跌坐,并无责怪他之意思,他说这些都和陆峰无关。 陆峰看到,他们是在碉楼二楼,不清楚这碉楼是在何方,也不清楚过去了多久,但想来时间也并非太久,在上师的周围,应该是那位智远僧正拿着毛笔,不断记录着什么,有人在旁边煨桑,挂起来经幡。 向导僧也将一些药材,还有团成了团子,不知道是什么名堂的油物品塞进了眼前的香炉之中。 用煨桑的火焰点燃此物,快速的盖上了香炉盖子! 这香炉之中喷吐出来的烟雾,是人和神沟通的使者,一些神巫极度依赖此物,将此物吸入了腹腔之中,向导僧开始打卦。 陆峰将目光从打卦的向导僧身边移开,再度看向了智远僧,智远僧的毛笔拿的很好,他写经文的纸张,和陆峰所见的,阅读了秘密的纸张,竟然一模一样! 在他的身边,有好几位侍从僧为他校对,每一个人似都很忙碌,明理长老说,永真既然醒来了,那就去散发药汤,清点人数,并且带着扎娃等人去周围巡视一番。 陆峰再三礼拜,方才从碉楼下去。 有人在楼上念经,时高时低,那种低沉的声音叫人想不起来是哪一位师兄。 从碉楼下去的时候,陆峰看到碉楼前面跪了一群人,是扎娃等他在日出寺前祈福的人,这些人此刻都跪在地上,不知道跪了多久时间,不断的为他祈福,口中诵念的是“六字大明咒”。 陆峰身上的衣服好歹也干了,他们衣服都贴在了自己的身上,此刻冷的嘴唇发白,哆哆嗦嗦,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冻死在这里,密法域的夜不是开玩笑的。 “都起来吧。” 陆峰说道,他在院子里面点燃了篝火,叫扎娃等人围在篝火旁边,那些人再度跪下,感谢菩萨带回来了上师,陆峰也微微双手合十,等待楼上那些熬煮药汤到手,叫他们喝下药汤,并问这是何处。 扎娃说这里就是废弃的乌拉站,陆峰往外看,这是一个在北地很常见的密法域建筑,首先是他身后的碉楼,是一个三层碉楼,楼梯很陡峭,窗子很小,以前应该也是刷着漆的,只不过近些年来无人在上面刷漆,此刻已经看不清原来的颜色了。 陆峰叫他们先烘干自己身上的衣服,自己则是带着医药僧,带着盛放药剂的木桶,带着马勺,围绕着这里走了走,叫还活下来的人都喝下这猛药。 这个乌拉站并不小,起码陆峰在这碉楼的后面,见到了一个废弃的马厩,抢救回来的驮马此刻也在里面,陆峰数了数,发现没少多少。 倒是侍从僧少了许多,只不过比陆峰想象的全军覆没要好太多了,甚至可以残酷的这样说,未曾少多少人,从这边再转过去,看到了一个地下仓库的入口,打开看了一眼,发现里面很干净,什么都无。 再顺着前面走,来到了碉楼之前,看到了大门。 大门早就腐朽,烂掉了,碉楼的小门亦是如此,陆峰持咒绕圈了一圈之后,询问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扎娃说菩萨保佑,是上师引开了那后面的“空行母”,那位“空行母”追逐着上师而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也未将他们这些留下来的人如何。 至于那些化作了“诡的差巴”的人,自然是被留下来的上师降服,不见踪迹。 陆峰听到这里,微微颔首点头,为大家祈福诵经之后。 实则心中也有了一个令人不安的猜想。 他以为那是天象——结果在明理长老带他离开之后,最后面那叫明理长老也要郑重对待的天象也随着他们而去了。 这听起来,此事不像是一个意外,更像是对着他或者是明理长老而来。 并且陆峰很清楚,智远僧正在书写的,一定就是密文,是将今日所见所闻,都写在经卷上,流传下来。 那问题来了,今日遇见这情况,是明理长老的面儿更大,还是他的面儿更大? 陆峰不清楚。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马蹄声音,空旷悠扬。 陆峰站起身来,就看到一个人影,藏在光和暗的中间,脚下充满了泥土的牛皮靴子露在阳光里面,露出来了无尽白塔寺的印记。 陆峰低头。 这牛皮靴子,和他现在穿着的牛皮靴子,一模一样。 门外是谁? 陆峰立刻想到了前面风雨之中,和他们分开前来探路的智全僧。 是他到了? 第49章、启迪 朝着外面看了一眼,看到了乌拉站门口的“上僧”,明理长老并无甚反应。 他只是打开了碉楼的窗子,叫外面的风吹了进来。 他的身边有一个藤箱,叫侍从僧拿出来净手之物,侍从僧拿出来了擦的锃亮锃亮的铜盆 明理长老洗了手,庄严的拿起来箱子,来到了二楼碉楼里面的房间,将这箱子打开。 这箱子里面并未装金银珠宝,这里面装着的是比这些还要重要的东西。 明理长老郑重的用双手,从里面取出来了红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经文雕版,又复在上面施展密咒,割破自己的手掌,叫自己的血液渗入这红布之中,确定除了自己之外,无人可以接触此物。 随后又开始持咒,复又拿出箱子之中的经卷、经筒,还有压在箱子底部的法衣,开始对着它们施法。 这是他每日要做的工作。 并且他将香不断的供养在手上,将其筛成细密的粉末,涂抹在自己的手上后,将沾满了香的双手,缜密的印在了外面的红绸布上,嘴巴里面念念有词,随后又拿出来了金刚铃,开始一边摇动金刚铃,一边口诵密咒。 他的声音从房间之中飘了出来,忽高忽低,忽而沉闷忽而激昂,在外面的诸位僧人,也都停下来了手中的动作,一个个合十膜拜。 无人可以在此处打扰他,就算是他新收的弟子亦是如此,这是独属于他的时间。 明理长老对着属于自己的这一藤箱宝物施展咒语,诅咒非经自己同意而接触这些的人,他们在接触到此物的时候,会受到夜叉的伤害。 那些夜叉会插烂偷看者的心,偷看者的肝,偷看者的肺,并且将他们的头颅斩下来,将他们的双手斩下,将他们双足斩下,用作法器,世世代代镇压在尸林之中。 他朝着夜叉祈祷,祈祷夜叉会像是守护自己的财库一样,守护他的财富,不受他人侵扰。 他以意供夜叉,想象周围花团宝树,并以双手奉献,将金刚铃放在了地上,但是金刚铃却自己开始晃动。 淡淡的诡韵在此刻从金刚铃中流转出来,数不清的恶臭从眼前的藤箱之中散发出来,应是尸林的味道,那些诡异的韵律化作了一个又一个的咒文,渗入了眼前这一箱子佛宝之中,守护明理长老的财富。 只不过从明理长老的腹部,似乎是有一个头颅,如同吃干了明理长老的腹部内脏,想要从里面钻出来,明理长老随意的低头看了一眼,想象明主大王就在自己的眉心之处,明主大王的忿怒火化作一只赤金色的大脚,狠狠地将肚腹之中的夜叉王降服! 踏在脚下! “哈!” 明理长老陡然发出大音,那令人恐惧的韵律俄而出现在了这屋子里面,他的鼻子之中陡然喷出来浓烈的火焰,如一条条带着火毒的毒蛇,他的嘴巴之中喷涂出火云,他用力的跺脚,每一次的跺脚都好像是大地在震颤,山神在发怒。 立刻,在门外的侍从僧带来了八种叫明主大王可以息怒的贡品,一位僧人快速的穿上了用以取悦明主大王的“盔甲”和“面具”,带着它们,在“明主大王”之前跳着赞颂他英勇的舞蹈。 他们甚至都不敢看这里面的经卷一眼,因为看一眼就这经卷,就会叫他们患上眼疾。 外面的厉诡叫未曾叫明理长老抬头。 在这载歌载舞的称颂之中,明理长老逐渐恢复了正常,他驱赶走了诸人,自己盘膝坐下,看着藤箱之中的宝物。 这红绸布之中的雕版,属于扎举本寺的印经院,有了这雕版,他就可以源源不断的印出经文,但是这些经文都是由密咒保护的,就像是在无尽白塔寺之中,许多经文也是借阅不到。 这些经文都在那些上僧们修行的屋子之中,堆砌成了小山一般,在这些经文之上,都被施展上了恶咒,除非是那些经师们愿意叫人借阅,否则的话,偷看一下,必定会受到生不如死的密咒折磨。 陆峰看的经卷,就是从这藤箱之中拿出来的,只不过陆峰手接过明理长老手中的经卷这个动作,就破除了密咒,明理长老对于陆峰,在“灌顶”之前就已经了解过,他来自于甘耶寺,寺庙法脉已经彻底断绝,属于甘耶寺尊者的殊胜称号,已经被扎举本寺收回。 至于学院,也落在了其余的寺庙之中,更重要的是,盘踞在冈措白玛的厉诡,和甘耶寺本身就有着无法解开的因果关系,无人愿意去降服那一只厉诡,任由厉诡在那里游荡。 冈措白玛成为了一片死地,就算是重新建立了甘耶寺,亦无人供养。 也就是说,永真除了无尽白塔寺,再无可去之地,并且因为一些就连明理长老也不明白的原因,扎举本寺对于甘耶寺的主持发台之位也未曾撤销,依旧是“呼毕勒罕”,也就是说谁在甘耶寺进行坐床仪式,就可以得“呼毕勒罕”之称号,可以转世重生。 直到屋子里面是他一个人,他关闭了那房间的门,封锁了这里之后,虔诚无比的跪倒在地上,五体投地,身心如一的向着自己的本尊请求。 “明主大王啊,是我哪里供养您出现了纰漏,让你如此发怒,降下来惩罚于我吗?” “明主大王啊,我已经为你供奉了我的恐惧心,我为您供奉了我的身,我的魂。” “明主大王啊,我依次第向您供奉地、水。 我即将向您供奉火、风、空、见、识。” “明主大王啊,是我在您生日时候的供养不够圆满吗?” “明主大王啊,是我对您平日之中的供奉不够丰盛吗?” “明主大王啊,若是您对我有任何不满,请您对我降下来启示吧,请您为我前行的道路指点方向。” “我已经听从您的指令,收下了弟子。” “去噶宁家族,也是您的旨意么?” “明主大王啊,今日见到的塞,是因为永真而来的吗?” “您的气息距离我越来越近,我却找不到您的存在,明主大王啊,请您告诉我我应做之事。” “明主大王……” 无人的房间之中,明理长老恭敬的询问自己的本尊,想要获得一个答案,而在碉楼的外面,陆峰听着外面僧人的言语,一言不发。 他拿出来了自己的酥油灯,点亮了酥油灯,拦在了门的前面,在这酥油长明灯的光芒之中,陆峰看到外面的僧人身后,背着某一个东西! 第50章、你不要打了 智全僧也知道自己的背上背着什么东西。 门口的智全僧站在了乌拉站的大门口,并不往里面走。 陆峰的酥油灯照亮了他的人影,也照出来了地上的纠缠影子,在那里,智全僧的影子手持金刚杵,和自己背后的一只“大狗”正在搏斗,影子是在不断的抖动交缠的,可是在现实之中,陆峰看到智全僧双手合十站在门口,不敢往前。 陆峰也平静的看着趴在他身后的那张脸。那是一张不断幻化的脸,俄而化作一个女人,俄而化作一只大狗,只不过不管是女人还是大狗,她的眼睛都通红如炭,从她的嘴巴里面,不断的喷涂出来了大量的毒气。 这些毒气渗入了智全僧的身体之中,智全僧身上的佛宝,他挂在了脖子上的佛珠里面也传出来了诡韵,一层一层的诡韵包裹着智全僧,护佑他的安全。智全僧无知无觉的吸收了这些毒气,不清楚他供奉的是何种本尊,但是他此刻应该快要死了。 只不过哪怕到了现在,他的“不动心”亦没有破碎,所以未曾化作厉诡,并且还在和这厉诡缠斗。 甚至于他还有一丝呼吸,卡在他的喉咙处,维持着他的最后一丝生命。 不过,陆峰很清楚,要是在最后临死之前的一刹那,智全僧人要是维持不住自己的“不动心”,他可能就会佛性破碎,化作一只厉诡。 不过智全僧正常情况下化作的厉诡,也是第六阶次第的厉诡,陆峰靠着自己大勇力和大慈悲韵,就可以降服,因为正常情况下,智全僧也不过是完成了第一重灌顶,第一重布施,获得了第一重的密咒的上僧。 自然,要是他更厉害一点,亦是有可能的,作为明理长老的侍从僧,他应当还会其余的密咒,卓格顿珠上师在噶其拉土司官寨降魔的时候,他说他来这里是在索玛战神那里得到了梦,想要降服噶其拉土司的祖母。 化作了一只虎——极有可能代表着忿怒、嗔怪,是他修行路上的障碍魔,降服了此魔,他就可以获得无垢心,可继续修持、学习,进入平赞金刚寺密院,考取第四阶次第学位,获得更高层次的修行。 第五阶次第学位的卓格顿珠上师的实力,他也见到过了,说是毁天灭地一定有些过分,但是说能够清理干净一个官寨,那绝对是绰绰有余,明理长老未曾全力以赴过,但是他若是全力以赴,想来不会比卓格顿珠上师要弱。 也就是说,明理长老从未全力以赴过?唯一一次施展出手段,还是在带着陆峰躲避“空行母”的时候,强烈的诡韵直接压制了陆峰的“火”,叫陆峰晕了过去,醒来就在“乌拉站”之中。 现在,明理长老还不动手么? 亦或者是想要叫他降服智全僧后的厉诡? 陆峰手持酥油灯那个,朝着后面的碉楼看了一眼,碉楼之中,僧众众多,并且作为戒律院的长老,明理长老带着的人都是戒律院护法上师,他们并无动作——陆峰还不知道他们在安抚明主大王,并且在维系气息,不叫明主大王的大恐怖韵从碉楼里面传出去。 陆峰三番五次可以在这样的恐怖韵律之下幸存。 不代表其余的侍从僧也可以在这样的恐怖韵律之下幸存。 恰恰相反,要是明理长老的大恐怖韵从碉楼里面出去,外面所有的侍从僧都会化作厉诡,除了陆峰,谁人都不可幸免。 陆峰的“六字大明咒”和他们学习的密咒并不一样,“六字大明咒”未曾有灌顶和布施之举,看似门槛极低,可是实际上,许多人都持“六字大明咒”,但是真的持咒出大慈悲韵,获得慈悲心的,就如同撒进了大地上的青稞。 只能听闻,未曾看见。 就连僧侣眼里最低贱的奴隶也能修持六字大明咒,可是奴隶修成六字大明咒的根本无一人。 眼见是不可能有人来帮助自己了。 陆峰一手拿起来刻写有六字大明咒的转经筒,一只手示意众人往后走,留出一面空地来,他则是将酥油灯放在地上,叫这幽幽的光照前门处,照的一片干净。 拿出了嘎巴拉念珠,一只手持着念珠,一只手转动着转经轮。 在他的脐带之下的脉轮之中,慈悲韵开始流转。 陆峰大步往前! 慈悲心,不动心。 陆峰不知应该如何降服厉诡,他身边的六位高僧厉诡,是他借助了后山的“火供”坛城降服的,还顺带带出来了初代的主持法尊。 陆峰也未有任何的参照,不清楚自己密咒到底是第几重了,只能当自己开一瓣莲花,就完成了一重密咒,两瓣莲花,就是两重密咒,盖因在密法域,知识壁垒太厚了,就算是陆峰亦不得窥得其中之奥妙,他接受灌顶,也不过是一天之数。 成为第六阶次第的“大僧侣”,也才短短几天,就连关于障碍魔的经卷,也是今日看的,看完之后,立刻融会贯通,明悟过来自己在噶其拉土司的见到的事情,是何缘故。 所以陆峰此时此刻,不再有任何言语,只是向前,那嘎巴拉念珠上的圆润智慧盘踞在他的手指上,陆峰闭上眼睛,想象自己眉心之间有一团火! 一团火,燃烧,然后化作一柄锐利无比的慈悲之剑,将眼前的智全僧和他背后背着的“大狗”彻底斩开! “唵嘛呢叭咪吽。” “唵嘛呢叭咪吽。” “唵嘛呢叭咪吽。” 六字大明咒,声音一次比一次都要大,到了最后,众侍从僧就看到那位上师的头顶燃烧起来了一层“金色的火”,随后,这金色的火光化作了一柄剑,朝着眼前的智全僧人一下斩杀过去! “好!” 就这一下,智全僧得到了大喘息的时机,他一只手捏施无畏印,另外一只手从身后的影子里面抽出来了金刚铃,转过了脸,对准了那趴在他背后之物,口诵密咒! “唵!” “萨婆怛他揭多。” 那厉诡不断后退,陆峰亦无所觉,他只是想到了卓格顿珠说的那句话,“烧,想象眉心有一团火,烧!” 陆峰想象自己眉心有一团火,然后燃烧起来,将眼前之物烧掉! 无量慈悲火如一道道华彩,化作六字大明咒大锁链,束缚住了眼前的厉诡,无尽的慈悲火灼烧着这厉诡。 一团火焰做成的莲花台出现在此处,厉诡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刺耳尖叫。 陆峰还是无所觉。 只是一心想象自己眉心有一团火。 烧! 烧光一切! 烧! 将这厉诡烧干,烧净,供奉给“嗡”! 察觉到了火供气息。 反应过来的智全僧一把拖住陆峰,连连哀求! 祈求这位师弟住手,不要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 “永真师弟,永真师弟,不可,不可啊! 驱走这厉诡就好,不可真杀了她,不可真杀了她啊! 她是乌保神的伴神。 乌保神就住在这附近的神山之上,不能杀了他的伴神啊! 否则会引起来神灵怒火的啊,师弟!” 第51章、既如此,那无事了 智全僧也被吓坏了,他并不知道陆峰此刻就像是一只大的吓人的牦牛王,未曾有人和他说过自己的修行阶次第如何,六位高僧厉诡的六字大明咒倒灌加上一位被流放日出寺庙的大僧侣六字大明咒加持。 他的力气已经大到了可以随意掀翻牧民帐篷,可以被称为“魔”的程度了。 但是他还以为自己是一只小牛犊,见到人十分害怕,所以用尽全力去用角抵,去跳起来践踏,不将人挑死誓不罢休,害怕自己只要稍微不用心,就会受到伤害。 他的举动叫旁边的智全不知所措,他的身上已经开始了溃烂,因为接触过这位野神喷吐的毒息的缘故,他的身上腐烂之处数量极多,甚至于身上都开始大片大片的掉肉,“六字大明咒”之下,六位高僧化作的厉诡精魄也出现在陆峰身边。 智全不得已松手,因为这六位高僧厉诡盯住了他,若是他再不松手,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就会腐烂掉,这些高僧厉诡似乎拥有一种可怕的“诅咒”,可以叫血肉活物化作腐烂之物,只是从前未曾施展出来。 这是属于厉诡的特殊手段,也是护道手段,此刻他们都为陆峰的护法,陆峰为他们的本尊,他们无有任何的原因不护住自己的本尊,任何想要伤害自己本尊之人,都是佛敌! 陆峰此刻全部精神都在眼前的野神身上,这六位厉诡护法,自然会将所有伤害和可能伤害陆峰的人,当做佛敌处理和看待! 智全僧在两种诡韵的袭击之下,不得不暂时退却,若是他还不肯放手,那不须多少时刻,他就会化作一具骷髅,身上的皮肉被这位乌保神的伴神毒药毒下,身体的脏器被厉诡高僧诅咒腐烂。 可他还是希望陆峰不要乱来,这游荡的厉诡并非是可以随意被僧人处置的物件,他是乌保神伴神,不得已,他将目光看向了远处的那些侍从僧,恶狠狠地说道:“你们这群蠢物,还在看什么?还不快速上楼,告知明理上师,请他下来主持这一切? 都快些,若是你们慢了,我就活剥了你们皮,将你们的眼珠子埋在地里,将你们的身体埋在地里,叫你们永受水浸、雷鸣、火灼之刑!” 立刻,那些侍从僧从地上站了起来,朝着碉楼而去,完全没有思考,他们动作这么大,无论如何,碉楼里面的上师都是可以听到的,但是迟迟未有动作,就说明了问题所在。 智全盘膝坐在地上,捏“说法印”,口诵密咒,安抚陆峰,并且做“当头棒喝”状,欲行“豁然开悟”之举,但他的“恫吓”,被慈悲韵完全压了下去,根本就不起作用。 那侍从僧跑入了这碉楼里面之后,过了一会儿,智远僧就从上面走了下来,只不过那跑上去的侍从僧,不知道去了何处。 智全僧还在苦劝陆峰。 “永真,永真啊,乌保神是无尽白塔寺西北旁边旷野上的土地神。 他受到主持法尊的开悟和僧侣们的供奉,会保佑我们行走在此间的僧侣的安全,他是护法神,他也是此地的土地神。 这是他的伴神,是未被享福的野神,也是他的妻子之一。 她只会在白天第一缕太阳出现和晚上最后一缕阳光消失的时候出现,只需要给她供奉大肉和马血做成的饮食,她就会离开这里,永真,不可乱来啊,永真。” 智全僧死死的阻碍陆峰,他眼睛朝着不远处一瞪,说道:“你们,还不如此供奉这神?” 结果看到智远僧出现,他立刻求救也似的看向了智远僧。 孰料,智云僧下来,他只说了两个字:“无碍。” “无碍?” 智全僧被这两个字震住了。 他看到眼前的永真身上,层层叠叠,丝丝缕缕的“六字大明咒”化作了一道又一道的锁链,强行约束住了此外神,将他丝丝缕缕,不断的挤压,不断的朝着小处收缩,底下的莲火更是不断的灼烧着外神。 那女神发出了痛苦的哀嚎之声音,六位厉诡高僧见到智全不再阻碍本尊,于是乎,来到了这外神身边,问道:“可愿皈依佛法?” 一僧问。 剩下五僧诘问! 几乎化作了神山上的神雷,振聋发聩! 这就是以佛法降服外神。 厉诡、外神、他们的区别不在于力量,在于认知。 神,并非是对于力量的上下阶次第称呼,厉诡不见得比神带来的危害要小。 被僧侣和神巫们认可的厉诡,也可以转化为外神,被降服之后,就是护法神。 许多外神,是有自己的职司,或者是有可以被认出来的,特殊的出现方式。 更重要的是,外神大多数都是在僧侣们来密法域之前就存在的,他们的历史要比厉诡要悠久太多。 在佛法还未传来之前就存在,这些“外神”和人混居在一起,经历过了数不清年头的斗争,抗争之后,在僧众来来密法域之后,终于又达成了新的平衡。 似乎是勾动了更深层次的力量,陆峰的“六字大明咒”转经筒在继续转动之间,那掉落下来的,仿佛是因为制作不精良导致的“磨损”,越发的严重。 这些“磨损”的骨灰被风携带着,扑在了这外神的身上,引燃了火势,叫这外神彻底化作了火焰! 从风中也传出来了“六字大明咒”的声音。 此咒在密法域极其常见,常见到了什么程度呢? 路边的石头上,石头的经幢上,寺庙前的经幡上,土司、宗本的城堡上,转动的转经轮上,寺庙外面的大转经轮…… 在这数不清的地方,都是“六字大明咒”。 在这乌拉站亦是如此,乌拉站之中,亦有六字大明咒的声音,大量的大慈悲韵渗入了这外神的身体之中,逐渐的,这外神开始有了不可逆的变化,看到了这里,智全一脸绝望! 他双手合十,拍打着自己的身体,摩尼火自从他的颅顶贯穿而下,不断的渗入了他的身体之中,帮助他将身上的诡韵驱逐出去,他已经知道下场了,他未曾想到,永真僧会如此厉害,他的六字大明咒,居然会到如此殊胜的程度。 就算是在无尽白塔寺,专注于六字大明咒的上师,许多亦是法脉断绝,无法可修的上师。 不像是陆峰这样,陆峰如此持咒,明显是因为他修六字大明咒,本身就无比的殊胜! 那厉诡高僧还在诘问。 “可愿皈依佛法?” 这一次,那火中外神说道:“愿皈依。” 厉诡高僧不再说话,他站在了这外神面前,忽而他做本尊像,从喉咙之中滚出来了“嗡”音。 其余的五位僧人亦是如此,一起口诵密咒,紧接着,只有外神可以看到的形象出现了。 她看到眼前的厉诡高僧,陡然化作了深蓝色,变得如同山一样高大。 他将自己踩在了脚下,一只手是金刚弯刀,另外一只手手持嘎巴拉碗,她的血从脖子上滴落,从下而上,落在了这位护法神的嘎巴拉碗之中。 代表皈依、臣服! 第54章、富庶的与贫穷的 明理长老的离开,带走了大量的骑士、驮马和侍从僧,也带走了整个乌拉站的精气神。 在他离开之后,整个乌拉站都空空荡荡的。 没有了安全感。 那两位留下来的红衣大僧侣指使剩下来的侍从僧们将箱子里面的干牛粪和糍粑、松枝都拿出来,在乌拉站的周围燃烧大火,将牛粪、糌粑和松枝都丢在里面,听着松枝渗出油脂,发出了密麻的“噼里啪啦”声音。 在火光照耀之后,这两位大僧侣在附近持密咒,并且像是舞蹈一样“招摇”的,双手晃动着膀子摇晃着跳走,并且大力的拍手掌,发出了“呼!”“哈!”一类的大音,用以震慑那些无意之间闯入这里的精灵。 保护此处平安。 大家听着这些声音,都有些焦躁和不安了起来,不敢窃窃私语,大家只能沉默的看着外面,听着外面的声响。 陆峰从碉楼登上,来到二楼,从二楼的窗子里面看到了沉默不语的诸人,感受到了所有人的人心惶惶,就仿佛是一汪水上,某一种油腻的物质,忽然漂浮出来,出现在陆峰的面前,叫人十分的不喜。 于是乎,陆峰将酥油灯点燃,手持嘎巴拉念珠,六位厉诡高僧亦复出现,围绕着自己的本尊顺时针行走,陆峰也盘膝坐下,右手摇晃“六字大明咒转经轮”,口诵“六字大明咒”。 他念诵一遍,六位高僧化作的厉诡就念诵一遍,慈悲韵就流转一遍。 陆峰慈悲的声音从二楼传了下来。 声音随着菩萨的使者——风马流转在整个密法域之间。 楼下的白牦牛听到本尊的“六字大明咒”,亦化作了人形,化作吉祥本尊的样子,双手合十,跟着自己的本尊开始念诵六字大明咒。 “嗡嘛呢叭咪吽”。 陆峰一遍。 “嗡嘛呢叭咪吽”。 六位僧侣一遍。 “嗡嘛呢叭咪吽”。 被陆峰降服的乌保神伴神一遍。 在这样六字大明咒的冲刷之下,众人心态也平和了下来,陆峰持咒过后,来到藤箱之前借用酥油灯照亮整个暗室。 在这酥油灯之下,陆峰前面的藤箱之上隐隐约约的诡韵此刻变得无比的清晰,这些诡韵还化作了一个个咒文,游曳在眼前的藤箱之中,如同锁链一样封锁了整个藤箱,叫人有些无处下手。 陆峰双手合十,再度赞颂了上师之后,方才洗干净手脚,打开了藤箱,伸手将里头物件拿了出来。 其中最大的是一张长长的经卷,打开之后,里面就是无尽白塔寺周围的护法和野神、外神,需要供养的时间,还有他们经常出现的地址,圣诞,需要的供物,乃至于一些寺庙的位置,都写的清清楚楚,上面是不同的笔迹,不同的墨汁,可以看出此物是在不断的添补之中完成的。 在以无尽白塔寺为核心的这一片土地上,森罗密布着诸多的小型庙宇,这些庙宇之中供奉着一些未曾被降服的野神,或者是以前巫教的外神,其中也包括了乌保神。 乌保神就是这些未曾降服的外神之中的一位,他是无尽白塔寺到西北的噶宁家族路线上的土地神,也是以前乌拉站的守护神,是所有通过此路宗本贵族们乌拉的保护神,可惜的是,后来乌拉站都被废弃了,噶宁家族也抛弃了这位曾经的守护神,只留下来了一座小庙来供奉他。 就连曾经声势浩大的法会,亦变成了止有一个小小日出寺几位僧侣进行的小场面,至于乌保神的神巫是否还存在,上面也记载不详,甚至连这里的乌拉站为何被废弃,上面都没有细说。 还有一些巫教的神灵,被宗本贵族和大土司家族之中的僧侣和神巫们祭拜,降服,有的土司甚至很早之前,家族就是巫教的巫师和土司的结合体,本身就具有类似于寺庙大僧侣的伟力。 只不过这样资格的土司,本身就凤毛麟角,他们都是真正的大人物,无尽白塔寺周围的大土司们,都无这样的悠久的历史地位,除了…… 陆峰看到了冈措白玛。 陆峰确定自己未曾看错,就是冈措白玛,冈措白玛附近,准确的说是甘耶寺附近,曾有一个北边第四等家族常驻其间,只不过许多年前,这一位北边第四等家族就迁徙离开了,不知道和甘耶寺的破落有没有关系。 那些大的贵族家中也有属于自己的家神,相比较于乌保神和一些野神,那些贵族家中的外神,这些经卷上的记载十分的语焉不详。 只有法会的日期,还有一些神巫的传承之流,更加详细的信息几乎都没有。 由此可见。 卓格顿珠许他使用自己的名号,对于一个小僧侣来说,是一件多么重要之事。 北边第二等家族。 陆峰未曾见过大家族,所以他也不知道这北边第二大家族,到底是何等殊胜之存在。 念头流转之间,陆峰再次在乌保神的伴生神中找到了他降服的神灵,这位外神是常驻世间的外神,眼睛射出红芒,一张脸在女人和獒犬之中转换,她会在日落之后,日出之前出现在荒野之中,是可以叫人和牛羊衰败的、不吉祥的神灵。 她会嗅到活人的味道,趴在活人的身上,不断的吐出叫人生病的气息。 在太阳升起来之前,将那人最后一口阳气抽出,让人和牲口死去,像是这样的伴神,陆峰看到乌保神还有六位。 陆峰双手合十,再度对藤箱拜了拜,拿出来了自己的古卷,展开放在自己面前,他知道行走在外,未曾有了明理长老庇护,那在安全这个问题上,就要自己小心了。 认真看了一眼,古卷的第二部分干干净净。未曾出现新的绘图。 说明乌拉站附近是干净的、安全的,确定安全之后,陆峰方才又拿起来人文地理卷开始观看,陆峰之所以能够在无尽白塔寺生活如此多年,是因为陆峰从来不去远地方也去不了远地方,他也会做手工,无尽白塔寺的学院是在寺庙之中,但是大量的学僧房间是在无尽白塔寺之外的村子之中。 无尽白塔寺是一个大的聚居区域,在这旁边住着大量的牧民,奴隶,十分繁华,但是很显然,刚刚从寺庙一出来,通往噶宁家族的路上,就是一段长长的无人区,几乎寥无人烟。 陆峰打开了这人文经卷,发现了无尽白塔寺附近的特征。 无尽白塔寺最繁华的地方都在逐渐靠北的位置,准确的说是东北方向,越是朝着无人区,也就是西北、西南方向走,就越是荒芜和可怕,但是东北、东南方向,都是早就被占据的草场和牧场,庄园。 宗本就是城堡,也就是一个“县”,宗本贵族就是一个宗的上下僧俗官吏,大多都由几个或者几个家族把持,再往上的州府亦是一样,这些富余的地方,都被土司和宗本贵族们占据完了,就算是僧人,也休想插上一脚! 所以,那些富饶的地方针锋相对,这样危险的地方无人问津。 陆峰又拿出来了经论,仔细研读,无日无夜,明理长老离开之后,整个乌拉站十分的安宁。 直到快要天亮之时。 异变陡生! 第55章、夜袭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全本免费阅读 [] 这是所有人睡得最沉的时候,再过一些时候,大日就会从金山出现,照耀的整个密法域如同烧热的锅子,又热又烫,叫那些贵人都躲在阴凉的地方,叫那些头人都用鞭子鞭笞不听话的差巴,叫那些差巴用鞭子抽打那些弯腰劳作的奴隶。 乌拉站里,侍从僧们已经酣然入睡,两位**上师,智远和智安彻夜不眠,他们躲藏在黑暗之中,煨桑念经,一人读经的时候,另外一人就在观察周围,若是有晚上放哨之人有任何懈怠,这两位上师就会用自己的鞭子,狠狠地抽打这些懒怠的猪狗,抽打的他们清醒为止。 整个侍从僧们,被他们分为了四部分,两位红衣僧侣将夜晚分为四个部分,由四部分人分别看守,用他们的话说,“这些侍从僧蠢笨如猪,若是委以大任,怕是第二天要被吃在狼嘴里。 他们比骑的驴子还要愚蠢。” 所以这二位上僧并不相信这些侍从僧,他们换成两班,观察四周的风吹草动,并且督促这些侍从僧观察和周围,只有陆峰才是最安然之人。 他整夜阅经读卷,了解无尽白塔寺附近的自然、人文资源,在他的身边,古卷带给他的加持感觉,叫他过目不忘,叫他完全沉浸在了那种“大智慧”的感觉之中无可自拔,甚至于许多晦涩难懂的文字,他虽不懂其意,但是将他们的图形居然都记下来了! 叫他读出来这些文字,陆峰是读不出来的,因为他不认识,但是叫他将这些文字都写出来,陆峰是完全未有问题的,因为他全都记下了。 就在这样的沉浸读书感觉之中。 直到他忽而看到自己古卷第二部分,真切的出现了一只看不见的手,在上面快速的绘画! 寥寥几笔。 神韵兼备。 看到这上面这一次出现的“厉诡”,陆峰第一时间觉得这可能不是“厉诡”,这上面的“厉诡”,更像是人,他们穿着很花哨的衣服,看起来更像是法会之上,神巫为了请神降临的时候穿着的衣服。 每一人都极其凶恶。 手里拿着磨得锋利的骨刀! 陆峰立刻就站了起来叫道:“白玛!” 那底下的白牦牛立刻就听到了陆峰的声音,陆峰将其称作白玛——虽然她在乌保神的伴生神之中,被称之为狗头红眼女神,但是被陆峰降服之后,陆峰还是给她起了一个名字,叫做白玛。 冈措白玛,陆峰打算什么时候降服一位男性**神,就将他叫做冈措。外面的两位大僧侣也被陆峰的一声白玛,叫的神情一动。 陆峰打开了其余的箱子,从里面拿出来了弓箭,长刀,盾牌,他轻松的将这些武器拿了出来。 密法域之中,多有诡灾,但是也有兵灾。 不过从陆峰所处的环境来看,极其封闭,并不知道何处有人打仗,是谁和谁在打仗,也不知道何处有溃兵。 但是他知道,从无人区是不可能跑出来溃兵的。 所以对于检查的时候,发现未曾施展密咒的箱子里面有弓箭,刀盾的事情,陆峰只能想到是生番,结果现在,陆峰还真的见到了生番。 除了生番,陆峰想象不到其余什么“厉诡”会长成这个样子。 “厉诡”之所以被称之为“厉诡”,是有明显的“非人”之处,不像是这些“生番”,看上去明显就是活人! 但是活人为何会出现在这古卷上面,陆峰并不清楚。 他将弓箭和刀盾丢了下去,白玛身上散发出浓烈的诡韵,长长的牛毛从这些诡韵之中出现,将武器安稳的拖住。两位上僧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他们还是第一时间过来,拿起来了弓箭——这些侍从僧里之中,止有他们会使用弓箭。 其余的一些蠢物,连刀盾都不会使用,那些稍微蠢的慢一点的僧侣,都被明理长老带走了,两位上僧警惕的观察四周,他们未曾忘记明理长老说的话——菩萨的保佑比经验和教训都要来的稳健。 毫无疑问,永真是被菩萨保佑的人。 他们虽然都修持密咒,并且也都接触过“六字大明咒”,但是就是因为了解,所以明悟,“六字大明咒”能修持到永真这个境界,是多么的不易。 两人加持密咒,立刻就察觉到了周围的不对劲之处。 “是那些该**的生番!” 智远大声的提醒所有人,叫所有人收缩过来,旁边的智安则是口诵密咒。 宝相庄严。 “唵,萨婆怛他揭多!” 在他的头顶,赤金色的火焰化作了一道浮屠的样子,在这浮屠之上,有摩尼宝珠,绽放无量光, 第57章、龙根上师 “啊!” 那老僧浑浊的目光看了陆峰半晌,方才慢吞吞的说道:“原来上师就是。 不知道上师法号是?” “永真。” 陆峰说道。 “永真?” 这位年老体衰的红衣僧看起来是很怕冷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了厚厚的毯子里面,看起来像是一只脱水的鹌鹑,他的红衣只体现在了他将毯子豁开说话的一瞬间,说完之后他就将毯子重新披在了自己身上。 听到了陆峰的法号,他亦无介绍自己之意,只是缓缓的说道:“不知道永真上师这一次,带队的大僧侣是何人啊?” 说话的当口,智远、智安两人已经靠近了陆峰,他二人并未动用护法,所以平白的低了陆峰一头,不过他们现在并不以为意。 但是陆峰还是看到了两位,主动说道:“我等是由我师明理长老带队,此二位是戒律院的两位上僧,这位是智远上僧,这位是智安上僧。 二位上僧,佛法精纯,戒律森严,主掌此地事务,统领马队。” 二僧一听,同时露出微笑,说道:“不敢,不敢。” 智远僧指着陆峰说道:“这位永真僧,就为我们戒律院首座,明理长老之徒。 你们是何人?为何前来此? 见了佛僧,如何不下马?是不敬佛?还是未曾有礼佛之心?” 智远僧说到这里,瞪大了眼睛,身上的诡韵一遍遍冲刷着这些人的战马,将这些人唬的立刻从马上滚落下来,趴在地上不断叩首,止红衣僧不受影响,他座下的马匹,应也是一位护法神。 那红衣僧听到是戒律院首座明理长老之徒弟,只是双手合十说道:“原来是明理长老之徒儿,上僧勿怪。 吾等是噶宁家族,噶宁老爷的人。 噶宁老爷昨日在打卦的时候,预感到有佛爷的使者从东南而来,所以特意叫我们这些人没日没夜的赶来,迎接佛爷的人。 没有想到是戒律院首座亲自前来。” 不过问起来了明理长老,陆峰直言自己的“本尊上师”带着大队人马离队而去,去寻找风马带来的消息的时候,那老僧砸吧了一下嘴巴,问那是否在这里等待明理长老回来,陆峰说不必,我师会在噶宁老爷的庄园等待我们,如此,老僧问他们现在可否行动、离开,趁着天还未亮连夜赶路,赶到下一个村落。 “那是荒原上的诸位神灵休息的时刻,菩萨会保佑我们的。” 那位红衣僧说道。 陆峰看了一眼智远、智安,两人都说,依陆峰所言行事。 “永真,依你之言,我二人均无不可。” 二僧说道。 本来他们就对修持六字大明咒的陆峰相当信服,更遑论在刚才,陆峰在所有人之前察觉到了“生番”的袭击,他们如何不相信陆峰是被菩萨保佑之人? 与学者的为伴的人成学者,与小偷为伴的人为小偷,永真僧作为明理长老的弟子,他一定是拥有菩萨保佑的天生佛子,是生下来就该做僧侣的人,如今出行饮食,那自然是依照陆峰所言,在荒原之上,菩萨的庇佑比一切僧人的智慧,都要可靠。 察觉到了两位僧人对于陆峰的态度,那老僧微微眯了眯眼睛,未曾说什么,也不催促,只是裹紧了自己的毯子,等待他们商议出一个章程出来。 陆峰言既然如此,那就今日下午再行动。他早上须得洁净、沐浴,礼佛、敬佛,那老僧双手合十,示意手下骑士进入乌拉站修整,对于陆峰的选择,他亦无任何的怨言。 “偌,你们这些差巴,依此行事。 不许违逆上师的意。” 那些跪在地上的“差巴”亦不敢乱说什么,灰溜溜的爬起来牵着马,想要进入乌拉站,智远僧喝止了他们,叫他们就在乌拉站之外驻扎。 那些武士看向了红衣上师,那位红衣上师继续说道:“依上师们的意,驻扎在外边。” 陆峰眼看了这些情况,将这些事情都收在眼里,收在心里,未曾多管,也未曾多言。 陆峰礼貌问这位红衣僧人是何身份,这红衣僧人说自己叫做“龙根上师”,是噶宁家族供养的僧人,每日为噶宁家族诵经,打卦,祈福,占卜。 这就是僧人的另外一种生态了,他们并非是选择进入无尽白塔寺这样的大寺庙之中从学经僧学起,而是选择成为大庄园主的经师,为大庄园主劳动。 只不过一般情况之下,被大庄园主供养,也意味着自己这一辈子都拴在了庄园主的身上,有些残暴的庄园主会因为自己家供养的僧侣说话不中听,不好听,就割掉他的舌头,挖掉他的眼睛,割断他的脚跟,就算是如此,大庄园主家族亦不缺少僧侣。 无法成为红衣大僧侣,那一辈子在寺庙之中和为大庄园主工作亦无甚区别,甚至于有的僧侣若是能够讨得大庄园主欢心,反倒是不用做那些苦活计,安心为大庄园主讲笑话都能活得有一个人样。 看着这位眼睛半睁不睁,神情萎靡,陆峰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这位龙根上师极不简单。 这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陆峰相信自己的感觉,他的心此刻如同他的身体一样的洁净,能够反射出诸多自己都未曾发现的光彩。既然他感觉龙根上师不简单,那这位噶宁家族前来迎接他们的僧侣,就一定有问题。 不过他并未声张,只是回去之后将这些事情都告知了两位上僧,两位上僧相互看了一眼,并未敢将陆峰的话当做耳旁风,只不过他们也并不能看出来龙根和尚是如何行事——他的身上没有诡韵,也未曾看到他动手,他只是将长长的一串念珠扭七扭八的缠绕在自己的双手之间。 回去之后,陆峰也开始检查这一次的伤亡情况,发现死了几位侍从僧,是被生番的乱箭射死的,已经救不回来了。 在看到陆峰等人走进去的时候,龙根上师也将佛珠握在手里,默默的念诵持咒,默默的为这里刚刚死去的僧侣们祈福——就算是陆峰发现的极早,还是有僧侣被生番的箭矢射中,被生番在箭上放的毒药毒死了。 他们的尸体都被堆放在一起,等待陆峰诵念之后再火葬,至于说其余两位红衣僧人,他们也有自己的任务,他们会将沾上血的箭矢和武器,利用上面的鲜血,对于死于他们手上或者是未曾死在他们手上的生番,进行诅咒。 诅咒魔神带走他们的生命,杀死他们的灵魂,这是每一场大战之后,双方僧侣都要进行的仪式。 无有例外。 第58章、慈悲坚固,无可撼动,是为不动 [] 陆峰站在二楼的窗户口,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之中,注视这院子之中所有人的行动。 碉楼的窗户普遍不大,作为一个最原始作用,用来防御外敌的建筑,窗户是不可能用作装饰之物的,陆峰半个人隐藏在了窗户之后,默默的观察着底下所有人的动作,看着底下的僧侣寻找薪柴,将尸体叠放在一起。 看着两位红衣僧将藤箱打开,取出里面的神牌,还有干肠、被密咒保护的湿肠,心、肝,还有各种各样的血液,坟土,泉水和一些更难以描述的贡物,准备以“垛”来诅咒那些伤害过他们的敌人。 看着远处的龙根上师双手持咒,默默地祈福,看着那些不知死活的噶宁家族私兵拿出了刀子,想要将那些干枯狼尸上的狼皮剥下来,想要拿去做暖床的褥子。 在一场战争过后,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应该要做的事情。 在他的身后,白玛双手合十,站在身后为自己的上师祈福。 “不动心,不应如此。” 陆峰忽而对着自己身后的白玛没头没尾的说道。 白玛惊愕的抬起了头,看着自己的上师,不明所以,陆峰在二楼开始踱步,他当然还未忘记前不久和“生番巫师”斗法的结果,那永不停歇的,炙热的枯红色大风,还有那些不断拖拽他的,想要将他拖拽进去的双手。 屹立在那世界里面,那座红铜铸就的山峰。 这些场景不断的在陆峰的心头转来转去,就好像那一座山真的梗在了他的心里,来来去去不知道多少步,他忽而再度跏趺坐,这一次,他的神情平静了许多。 他说道:“偌,白玛,去楼下为我祈福等待吧,若是二僧找我,就叫他们稍止一二。” “是的,主尊。” 白玛在地上叩首,方才离开,把守住了碉楼的大门,不叫任何人上来。 陆峰则是将古卷放在自己面前。 他打开的古卷之中,第三部分也出现了诸位生番的样子,这些都是死于这一场小型突袭的生番。 所谓生番,是一种对于其余种族的蔑称,无尽白塔寺所说的生番,实际上就是在大雪山深处,还有无人区边沿地区生存的一些族群。 无尽白塔寺的僧侣和贵族老爷们认为他们“不尊佛法”,“被外道邪神蛊惑”,“遭受到了大日如来的厌弃”,佛光的普照并没有照耀在他们的身上,他们无法说人话,也不通人性,所以称呼他们为生番,显示他们和野狼野狗一样的身份。 他们会劫掠一些外出**的僧侣,亦或者是攻击一些村子,掳走里面的男人,女人和小孩,还会掳走老爷们的羊和牦牛,这些生番一定不会这么简单,陆峰抚摸着这些图案,感受着从古卷上源源不断产生的那种令人“智慧”“清静”的念头。 陆峰一步步的回想自己所走来的一切,盘膝坐下,又感觉到了那炙热的风似乎从自己脚下传来,陆峰往地下看了一眼,地面依旧平稳的很,不是这风动了,是他的心在不断的动荡,他的不动心并不清静。 也就是所谓的,佛性破碎。 不动心如一层铠甲,护住了人的真性,以佛法化作的不动心破了,那人的真性自然无法抵挡那些大恐怖、大畏惧、大畏怖,也就是降服不住那些真性,自然会化作厉诡,更有甚者,佛性破碎之后,堕入了大恐怖之中,化作外神,陆峰今日无事,自然是因为他手里的古卷在加持他。 护住了他的真性。 这样的大危机经历,叫陆峰开始反思,对于他来说,今日的观想布施金刚地狱,叫他又想到了后山的不动心,大布施自己,以身作供的场景,第六阶次第的僧侣夜观壁画,在壁画上的大日如来的注视之下,完成第六阶次第的“不动心”学习。 但是直到现在,陆峰都觉得后山废弃的坛城并无如此简单,他在坛城之中遇见了几百年前的建寺法尊精魄,还有那一只黑羊,传授他大手印之法。 完整的大手印法,供养的是“宝帐怙主”本尊,完整的“宝帐怙主”的曼荼罗,应当是在扎举本寺,口中应该诵念的是“嗡”。 他在此坛城之中,只不过因为数百年未有人火供此处,唤醒于他,无尽白塔寺又将此地当做了第六阶次第的僧人领悟不动心的地方,僧侣未曾领悟不动心,又如何持密咒精进,更遑论是举行一场可以唤醒他的火供了。 所以,初代建寺法尊是在坛城之中,但是坛城供养的本尊并非是他,他又并非**,菩萨。 壁画上的大日如来,他手捏的法印,既非智法身,也并非是理法身,到了最后,不动如来被厉诡吞噬,却又复出现,这是不动心? 断掉的法脉…… 寺庙建庙如此多年,未曾被人了解的秘密。 所以,那这厉诡吞噬的场面,是干净,还是不净? 那大日如来,是在? 还是不在? 是,还是不是? 一阵又一阵的清凉加持在陆峰的识藏之中,陆峰感觉自己的脑子无比的清明,所有的一切都撞击在他的脑 子里面,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识藏之中孕育,只是差了一点,就可以喷薄而出。 “本应就在此处,只是心思混沌,一切有情生 第58章、慈悲坚固,无可撼动,是为不动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全本免费阅读 [] 陆峰站在二楼的窗户口,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之中,注视这院子之中所有人的行动。 碉楼的窗户普遍不大,作为一个最原始作用,用来防御外敌的建筑,窗户是不可能用作装饰之物的,陆峰半个人隐藏在了窗户之后,默默的观察着底下所有人的动作,看着底下的僧侣寻找薪柴,将尸体叠放在一起。 看着两位红衣僧将藤箱打开,取出里面的神牌,还有干肠、被密咒保护的湿肠,心、肝,还有各种各样的血液,坟土,泉水和一些更难以描述的贡物,准备以“垛”来诅咒那些伤害过他们的敌人。 看着远处的龙根上师双手持咒,默默地祈福,看着那些不知死活的噶宁家族私兵拿出了刀子,想要将那些干枯狼尸上的狼皮剥下来,想要拿去做暖床的褥子。 在一场战争过后,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应该要做的事情。 在他的身后,白玛双手合十,站在身后为自己的上师祈福。 “不动心,不应如此。” 陆峰忽而对着自己身后的白玛没头没尾的说道。 白玛惊愕的抬起了头,看着自己的上师,不明所以,陆峰在二楼开始踱步,他当然还未忘记前不久和“生番巫师”斗法的结果,那永不停歇的,炙热的枯红色大风,还有那些不断拖拽他的,想要将他拖拽进去的双手。 屹立在那世界里面,那座红铜铸就的山峰。 这些场景不断的在陆峰的心头转来转去,就好像那一座山真的梗在了他的心里,来来去去不知道多少步,他忽而再度跏趺坐,这一次,他的神情平静了许多。 他说道:“偌,白玛,去楼下为我祈福等待吧,若是二僧找我,就叫他们稍止一二。” “是的,主尊。” 白玛在地上叩首,方才离开,把守住了碉楼的大门,不叫任何人上来。 陆峰则是将古卷放在自己面前。 他打开的古卷之中,第三部分也出现了诸位生番的样子,这些都是死于这一场小型突袭的生番。 所谓生番,是一种对于其余种族的蔑称,无尽白塔寺所说的生番,实际上就是在大雪山深处,还有无人区边沿地区生存的一些族群。 无尽白塔寺的僧侣和贵族老爷们认为他们“不尊佛法”,“被外道邪神蛊惑”,“遭受到了大日如来的厌弃”,佛光的普照并没有照耀在他们的身上,他们无法说人话,也不通人性,所以称呼他们为生番,显示他们和野狼野狗一样的身份。 他们会劫掠一些外出**的僧侣,亦或者是攻击一些村子,掳走里面的男人,女人和小孩,还会掳走老爷们的羊和牦牛,这些生番一定不会这么简单,陆峰抚摸着这些图案,感受着从古卷上源源不断产生的那种令人“智慧”“清静”的念头。 陆峰一步步的回想自己所走来的一切,盘膝坐下,又感觉到了那炙热的风似乎从自己脚下传来,陆峰往地下看了一眼,地面依旧平稳的很,不是这风动了,是他的心在不断的动荡,他的不动心并不清静。 也就是所谓的,佛性破碎。 不动心如一层铠甲,护住了人的真性,以佛法化作的不动心破了,那人的真性自然无法抵挡那些大恐怖、大畏惧、大畏怖,也就是降服不住那些真性,自然会化作厉诡,更有甚者,佛性破碎之后,堕入了大恐怖之中,化作外神,陆峰今日无事,自然是因为他手里的古卷在加持他。 护住了他的真性。 这样的大危机经历,叫陆峰开始反思,对于他来说,今日的观想布施金刚地狱,叫他又想到了后山的不动心,大布施自己,以身作供的场景,第六阶次第的僧侣夜观壁画,在壁画上的大日如来的注视之下,完成第六阶次第的“不动心”学习。 但是直到现在,陆峰都觉得后山废弃的坛城并无如此简单,他在坛城之中遇见了几百年前的建寺法尊精魄,还有那一只黑羊,传授他大手印之法。 完整的大手印法,供养的是“宝帐怙主”本尊,完整的“宝帐怙主”的曼荼罗,应当是在扎举本寺,口中应该诵念的是“嗡”。 他在此坛城之中,只不过因为数百年未有人火供此处,唤醒于他,无尽白塔寺又将此地当做了第六阶次第的僧人领悟不动心的地方,僧侣未曾领悟不动心,又如何持密咒精进,更遑论是举行一场可以唤醒他的火供了。 所以,初代建寺法尊是在坛城之中,但是坛城供养的本尊并非是他,他又并非**,菩萨。 壁画上的大日如来,他手捏的法印,既非智法身,也并非是理法身,到了最后,不动如来被厉诡吞噬,却又复出现,这是不动心? 断掉的法脉…… 寺庙建庙如此多年,未曾被人了解的秘密。 所以,那这厉诡吞噬的场面,是干净,还是不净? 那大日如来,是在? 还是不在? 是,还是不是? 一阵又一阵的清凉加持在陆峰的识藏之中,陆峰感觉自己的脑子无比的清明,所有的一切都撞击在他的脑 子里面,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识藏之中孕育,只是差了一点,就可以喷薄而出。 “本应就在此处,只是心思混沌,一切有情生 第59章、寺庙和贵族的家中,从不缺少秘密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全本免费阅读 [] 而在碉楼之中,陆峰的头顶,虚空之中已然沸腾,金黄色的“液体”化作了一缕缕精纯的法性,从陆峰的颅顶灌注了下去! 秘密灌顶! 这是陆峰完全没有想到的。 所有的一切,竟然都在那一场“火供”之后,藏在了他的如来藏之中。 初代的建寺法尊的一丝法性藏在了他的如来藏之中,在明理长老为他灌顶的时候,替代了明理长老,为他灌顶,教他修持大手印,观想“宝帐怙主”本尊,想要成为他的本尊上师,但是在最后,陆峰被古卷“惊醒”,完全未曾看到自己的“本尊上师”。 但是陆峰没有想到,在初代的主持法尊藏在了他的如来藏之后,还有东西留在了他的如来藏之中。 在那一场火供之中,有两物出现在了他的如来藏,一者是初代主持法尊,二者是现在勾连虚空之中,为他秘密灌顶的法性,此人的实力,绝对不在初代的主持法尊修为之下,甚至于那源源不断的精纯法性,比初代主持法尊还要强烈! 就如同天上的大日融化,流淌进入了陆峰的身体之中! 陆峰的眉心之间,大量的慈悲韵顺着这火焰喷吐了出来,缠绕着化作了一座莲台,将那些已经靠近的厉诡全部都挡开! 在他还是学经僧的时候,和他在一个学院的僧人土登——就是那个在噶其拉土司官寨,被做成了人皮供物的那位同学,就告诉过他这样一句话。 “在土司和寺庙的房间里面,都关押着一种长着嘴巴,但是没有长着眼睛的怪物,他们是所有人的佛敌,贵族和僧侣们将其装在袋子里面,塞进了房间的深处,每天都用密咒哄骗他们,不许他们出来。 扎萨,你猜,这些佛敌叫做什么?” 陆峰当时是真的想到了不少的说辞,将一些密法域上常见的魔怪都说了一圈,但是土登还是连连摆手,看着扎萨越来越疑惑的神情,土登发出了得意的笑容,最后陆峰好奇心作祟,被当地的土登“拿捏”,土登得意的哈哈大笑,在叫陆峰“供养”了他一碗加了葡萄干的青稞粥之后,他方才拍手说道:“那个佛敌和怪物就叫做秘密啊。 哈哈哈,你不会没听过这句话吧? 这句话是我阿妈告诉我的,她说这句话是恶魔藏在了人的嗓子里面,叫人发出来的声音,是一种叫人胡言佛爷的话,被佛爷听见,是要挑破我们的嗓子,把恶魔从里面找出来,放在火里面烧掉的。 所以啊,扎萨,这句话你听听就可以了,千万不要说出去,叫佛爷们听到。” 只有第六阶次第的红衣僧侣,穿着牛皮大靴子,带着高高帽子的僧侣,才能被称之为“佛爷”,像是他们这样没名没姓的学经僧人,压根就没有资格被称之为佛爷。 莫名其妙的。 不知道为什么。 在这灌顶的时候,在这灌顶的瞬间,陆峰忽而想到了死去的土登。 还有和土登一同死去的多吉。 还有他去噶其拉家族的时候,见到的那些管家,差巴,还有今天在这里死去的诸位侍从,还有他在学院读经书的时候,因为贫穷饥饿死去的僧人,因为害了病没有医药死去的僧人,因为得罪了大僧侣“失踪”的僧人。 还有他在学经的时候,见到的符合供物标准的奴隶,还有他的学经的时候,见到的或被砍掉了双手,或砍掉了腿,或 第60章、本尊、秘密本尊!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全本免费阅读 [] 不动明王尊也终于完整的出现在了他头顶的瑟瑟法座之上,呈现青黑之色! 陆峰的体内,慈悲韵和那种子字摩擦起火,瞬间化作了一道道慈悲火焰,将周围的一切恶业全部都降服在大慈悲火焰之中,法性之中又流转出一火,逐渐弥漫在了不动明王尊的身后,化作了熊熊火焰。 一股一股清亮的智慧从古卷上面无量加持过来,落入火焰之中,如烈火烹油,叫那火焰变得更高,更大,以无上智慧火,烧的这周围烦恼俱都化作虚无,这些智慧火又落于了他的颅顶脉轮之中,增加陆峰智慧。 陆峰手做降魔印,观想本尊,本尊身上,青色代表着法性,黑色代表着无相烦恼,清黑之色就代表着法性与无名不二,陆峰需要以大智慧,大慈悲,大毅力凝聚童子相,以证得纯洁无垢的菩提心,依止本尊。 一般来说,此处应有上师在旁辅助,根据弟子的资历和学识,进行再一次的灌顶和布施,但是陆峰并不和别人相同,他学习的大手印和“不动明王密咒”,都无现实依存的本尊上师,无有挂碍,无有阻拦,所有一切,都须他自己而行。 直到自己无限接近于本尊,最后成为本尊,至于认为他是弟子的明理长老,此刻已经骑马离去,不知去了何时何地,也不知何时才能归来,所以此时此刻的陆峰,竟然像是一个无有榜样的小童,坐在此地,无有观想本尊上师进行学习,就直接观察本尊。 若无古卷加持,恐怕此刻已经佛性破碎,化作外神了。 不过有了古卷加持,陆峰不再理会这些假设,他口诵密咒,将本尊请到了自己的颅顶之间,止叫自己眉心的咒轮不住的旋转,一手持嘎巴拉念珠,一手持降魔印,不住的念诵了数百遍之后,方才依止。 直到此时,外头的天光已经照了进来,金光色的阳光照在了陆峰的颅顶之上,陆峰方才睁开眼睛,往下看去,“垛”的仪式已经完成了,只有侍从僧的尸体依旧还躺在了院子里面,陆峰走了下去,那围绕着碉楼的诡韵早就消失不见。 那些诡韵,象征的是陆峰的恶业,恶业都被扫除,从今以后,他就是一个干干净净的人,是为洁净。 智远僧和智安僧刚刚做完了诅咒,大汗淋漓,但是还是叫人去给陆峰打水沐浴,陆峰谢过了他们,随后来到了这些堆砌的尸体之前,还活着的侍从僧们有一搭没一搭的给他们驱散蚊蝇,乌拉站不远处有一条河。 天黑尚好,天亮之后,在河流的一些段落,蚊蝇如黑云盘桓其上,蔚为壮观。 尸体下面已经铺满了薪柴,是侍从僧们从外面找的,陆峰看了一眼,养马僧扎娃和向导僧措索都活着,他们将点燃的火把递了过来,陆峰看着这些尸体,将火把丢在里面。 未有油脂,这些火焰烧的并不快,反倒是因为新丧之人身体之中有不少水分,水分难以燃烧。 这些柴火之中也有些水分,浓烟更大,明火更少。 不过陆峰未曾搭理这些,他双手合十,将嘎巴拉念珠和一串佛珠转在自己手上,先是念诵了显宗的《金刚经》,一段漫长的经文过后,黑烟浓浓。龙根上师也走了过来,他双手亦合十,站在了陆峰的身边,嘴巴似张未张,口中诵念的也未曾听到是什么咒语,他只是发出语调,并不念出经文,听起来宛若是蚊子在叫。 到了后面,就越来越高亢,反而像是雄鹰在鸣提 第61章、病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全本免费阅读 [] “龙根上师”的声音说道:“噶宁老爷病了。” 陆峰说道:“噶宁老爷是明主大王的神巫,明主大王不会叫他害病的。” “龙根上师”说道:“那要是明主大王要他害病呢?” 陆峰说道:“那一定是他叫明主大王不高兴了、马死的马填,牛死的牛补,噶宁老爷侍奉明主大王,他就应该叫明主大王感觉到愉悦,开心,或者以舞蹈,或者以音乐,以饮食。 若是未曾达到这等效果,那明主大王发出大愤怒,迁怒于噶宁老爷,也是应有之意。 作为仆人,没有供养好自己的主人,被主人责罚,不是真常见的事情吗?” 陆峰继续如是说道,他语气之中未有愤怒,也未有刺耳的讽刺,只是在平淡的阐述着一个事实。 “龙根上师”说道:“但是噶宁老爷不相信这些,噶宁老爷想要僧人给他治病,可是这种病,既不是龙病,也不是热病,更不是寒病。 我们都知道噶宁老爷害的是什么病,但是我们都不敢说。 前不久,他一连杀了三四名僧人,就连他家庙之中为他启蒙的老师,也被他毫不留情的杀掉了头,噶宁老爷将他们的脑袋都挂在了自己庄园的门口,暗示那些伤害他的魔怪,叫他们不要再过来。 可是啊,噶宁老爷自己心里也很清楚,伤害他的才不是那些游荡的精怪和厉诡哩。 伤害他的,就是他家的明主大王。他对外宣称自己死掉的一个儿子,是在河边玩耍,被河里面的厉诡拖下去吃了,为此,噶宁老爷发了好大的火,他杀了那天跟着儿子一起去河岸边的奶妈和差巴,将他们的骨头都压在了黄铜做成的塔下面,每一日都叫马儿从那儿走过去,叫他们一日一日的不得安宁。 还叫僧人在那里不断的诅咒那些没有看好孩子的差巴。 但是结果呢? 结果就是,死的那个人,只不过是一个奴隶的孩子,他把他的孩子早早的就送到了扎举本寺之中,他用和经堂一样高的银山贿赂了扎举本寺的僧侣,请他们收下自己的儿子,叫扎举本寺的佛爷保佑自己的儿子。 你可知道,噶宁家族的男人,不管有多少个女人,他就只能剩下一个男娃,不管生多少娃娃,除了第一个儿子,他能生下来的也都是女娃。 噶宁家族关于明主大王的一切,都是‘生而知之’,从会开始说话开始,就会称颂明主大王,就算是不会,他也会在年少的时候就害一场病,在害一场大病之后,他也会忽然明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但是现在的噶宁老爷有些太过于贪婪了,他生了一个大儿子,又骗了明主大王。 他又生出来了一个小儿子,虽然小儿子被送到了他手下头人家里养着,但是后来,这小儿子也没了,噶宁老爷迁怒于头人,到了现在,他屁股底下的虎皮底下,就是头人的皮子。 脚下是他女人的皮子。 这些事情,噶宁家族家庙里的僧侣都知道,但是没有法子啊,谁叫他是老爷呢? 我们跟着他如此去做,但是噶宁家族现在病了,他病了,他的珍珠们也病了,整个噶宁家族都病了,他们有的害了热病,有的害了龙病,有的害了寒病。 但是啊,噶宁老爷害的病最重,他害的是索龙病,治不好的。 他希望有僧侣可以帮助他治病,但是治不好的,永真,我要是你,我 第62章、一个安全的庇护所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全本免费阅读 [] 陆峰双手合十,平静的说,无有选择,才是最好的选择。 龙根上师上座,陆峰很自然的朝着眼前的僧侣礼拜,并且亲自煮茶,将酥油放进了茶桶里面,不断的搅拌,并且放盐,侍奉上师,酥油茶的香气从锅子里面传递了出来,陆峰用木勺将其舀在了木碗里面,龙根上师盘膝坐在地上,接过来酥油茶。 这意味着他接受陆峰的供奉,也愿意将他的知识传授给陆峰,在密法域,愿意将“秘密”传递出去,这就是莫大的恩情,龙根法师问道:“永真,你想要学习什么?” 陆峰双手合十,对于自己的需要的,“供认不讳”。 他再度礼拜,说道,他想要学习梵文文字、语法,巫教密文、语法,唱诵经典、语法,天文地理、礼法,历史文化、宗本贵族和土司贵族的礼法和传承…… 龙根上师未曾打断陆峰的要求,哪怕陆峰的要求听起来有些贪婪,他亦无所觉,只是在倾听眼前这位礼拜的僧侣提出来的要求,陆峰的思路也很明确,在他学经僧的时候,他是只须好好学习经文,保证自己在寺庙之中活下来,再考取学位即可。 可是真正成为了第六阶次第的僧侣,他的活动半径就不再是无尽白塔寺了,无尽白塔寺之外,还是一片迷雾,他要从寺庙之中出来,并且要获得更多的知识,在学经僧的时候,那些知识是昂贵的,成为了第六阶次第的僧侣,他想要再度学习,那就要更多的“知识”和“秘密”。 除了无尽白塔寺,陆峰现在知道的地方,也只有不远处的仑冈宗本所在的宗县,还有噶其拉家族的官寨,乃至于更远的扎举本寺——他也未曾去过扎举本寺,只是听说过扎举本寺。 除此之外,他唯一还知道的地方,就是甘耶寺。可惜的是,甘耶寺和冈措白玛此刻被厉诡盘桓,根本无法过去, 所以陆峰对于外面的一切,几乎等同于两眼一抹黑,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些信息,就好像是初生的牛犊需要牛奶一样需求那些知识。 龙根上师看着陆峰说道:“你就像是快要渴死的人,希望喝一碗水,但是你要知道,这并非是一件好事。 你以后会明白这件事情的,你不是寺庙里面穿着深红色衣服,戴着高高冠子,坐在了大经堂里面的那些措钦经师,你不是那些拿着大铁棒,穿着衣甲的戒律僧。 永真,你只是一个穿上红衣的僧侣,这样的僧侣,永真,你须知道,你连姓都未有资格得到,这意味着你未曾有显赫的家族,显赫的法脉。 当然,若是你有此等显赫之物,你亦不会拜我为上师,请求我教授你这些‘知识’了。 我想,你的上师也没有告诉你,知道这些消息对你有害无利。 你还会是要学习这些‘知识’。” 陆峰说是,他还是想要学习,龙根长老说道:“那好罢,你先要学梵文,还是要先学巫教文字?” 陆峰未曾想到,龙根上师还会梵语。 龙根上师说道:“你是想要学吐蕃的文字,还是想要学中原的文字?” 陆峰未曾想到,噶宁家族的这些僧侣,居然还有如此怀有知识者,他双手合十,再度礼拜。 “请上师全都教我。” “好!” “龙根上师”的脸皮子忽然扯开,半张脸彻底烂了,里面露出来了无数张嘴巴,牙齿白森森的看着陆 第63章、治病的药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全本免费阅读 [] 智远僧看到了吃惊的智安僧,开口不急不缓的说道;“就连被宰杀的小牛都知道用自己的角抵死牧人,何况是你我这种大僧侣? 不施展一些手段,难道要真的如同被牺牲的牦牛一样,骨头埋在地上,被人踏来踏去? 这也只不过是一种方法罢了,若是你不愿,你可以说出你的看法。” 智安僧看到陆峰不解,于是在地面上画了一个圆圈,用木头棍子在上面写上了弯弯曲曲的密咒,方才言说解释道:“智远的意思是,如果噶宁老爷害的真是索龙病,那也不是无药可医。 噶宁老爷就像是害了疯病的牛,已经不清醒了,他背弃了明主大王,明主大王是一定会给他惩罚的。 永真啊,害了索龙病的人,被神灵惩罚的人,是不能用正常人的眼光去看他们的。 他们早就黑了心肠,被恶魔掌握了喉咙和双手,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何种手段来,如有一日,他做出来诽佛谤佛的事情来,都是寻常。 所以啊,智远的意思是,我们这里就有一帖子药,但是这药不是用来医人的,但是它能保护我们不受这个害病的贵族老爷的伤害,但是他的这法子,实在是太骇人了。” 陆峰听到这里,已然隐约明白了一些什么。 他看着智远僧,缓缓说道:“二位上师,这帖子药不是医人的,那就只能是?” “不错!” 智安僧快快的说道:“那一帖子药,是医治厉诡,外神的药方。 这药剂,叫做‘十里汤子方’,是要用到十个犯罪之人的精魄,十个犯了渎佛之罪的僧侣的舌头,十个**的女人的**,十个有厉诡所在之地的坟土,十方未曾被感染的雪山的冰泉……” 智安僧将这些原料和盘托出,告知陆峰说道:“这帖子药,就是用供养厉诡、外神的药,叫他们安静、降服,这种药方来自于扎举本寺的经学院,是古老时代传下来的,用以供养神灵的药方。 这些组成的‘十里汤子方’,原料极其难得,就算是无尽白塔寺,也止有几贴药而已。 明理长老出来的时候,带出来了一帖药,要是遇见了不可匹敌的外神之时,就可以通过供奉这位外神,还有诸多药剂,请外神感觉到欢乐,愉快,到时候,我们止须供奉上几位人牲,就可获得安宁。 现在听噶宁老爷的这个病仿佛是索龙病,若是他发起疯来,我等也不能安然而退。 不若用这汤方,先稳住明主大王,等待长老回来。 等他回来,我等自然就有法子了。” 智远僧说道,陆峰很明白,明理长老为他留下来的人,各有特色,其中智远僧明显是比智安僧要“勇猛”许多,智安僧想的要比所有人都要周全,智安僧不太同意这个计划,是此一招着实太过于危险,就像是怀孕的大牛难产,恶魔诅咒了生牛犊子的母牛一样,稍有不慎,就是一尸两命的结果,此一招,对于陆峰来说,也相当于釜底抽薪了。 原因是这汤方,可以叫外神、厉诡陷入大睡眠之中,但是每一次睡眠并不会伤害厉诡和外神,反而会叫他们会越来越强大,到了最后,这汤方对外神、厉诡再无作用,那个时候,就是大家伙儿都要面临灭顶之灾的时候了。 厉诡、外神,无法被克制,会将所有的活物都化作厉诡。 陆峰听得这个消息,只觉这 第64章、水大(上)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全本免费阅读 [] 内视之中,那身体之中大解脱力随着慈悲和智慧火的加持,点燃了一轮日月。 不动明王尊为忿怒之相,如同一颗金珠,那一轮月亮如珍珠一样。中脉之中,陆峰的拙火蒸腾之下,这金珠和珍珠都未有融化之意,不管智慧火和慈悲火如何势大,二者都如永恒不动之法性,如如不动,不论这智慧火与慈悲火如何灼烧,都如一“空”火。 无论如何,都不得灼烧到此二者法性。 等到什么时候,此二种法性,皆化作金液,银液,从颅顶和脐带下脉轮之中滴落,从颅顶从上而下降临整个中脉,从眉间到喉咙,再到心,再到脐带,最后到达海底轮,即可得大光明,大解脱,中脉遍布欢喜光明,获得法性不二,也即为身之大圆满,由是即可观想本尊——宝帐怙主,达到意之大圆满。 陆峰盘膝坐下,呼吸呈现出了“停滞”之状态,他双手拍在自己的膝盖上,拍了七下,随即又双手交叉,拍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如是为一息。 紧接着,他又将双手拍在膝盖上,拍七下,双手交叉,又拍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又为一息。 就在如是的拍打和计算之下,陆峰在七息之内,呼吸了一次。 随后,陆峰又复拍打自身,这一次,是八息之间进行了一次呼吸。 智慧火和慈悲火灼烧在一起,将陆峰的心烧的亮亮堂堂,虽无可能灼烧的法性流淌入自己身性、本性之中,但他此刻,心中烧的了无一物。 入定? 何为定? 陆峰不知,他只是了无牵挂,双手不自觉的拍打着拍子,无所牵挂,无所执着,气脉就变得柔软,就不会打结,无所思考,就无所幻境,只有一种礼佛的大欢喜,我见本尊欢喜,本尊见我欢喜。 我见佛则喜。 众生见我也喜。 原本各行其是的僧侣,忽而都受到了陆峰的感召,他们都围绕着陆峰坐下,摇头晃脑,齐齐念诵六字大明咒,发慈悲心。 得大欢喜。 龙根上师原坐在碉楼二楼,听到了这念诵六字大明咒的声音,亦从楼上下来,默不作声的盘膝坐在了陆峰的身边,不知为何,听到了这众生诵念的消息,他嘴角也挂起来了笑容,张嘴贪婪的吞吃了几口空气,就仿佛是能将这空气之中的礼佛气息也吞到肚子里面一样。 那半张脸上的骷髅嘴巴,也都尽数收了回去,龙根上师得到了片刻安宁。 听着周围人的“六字大明咒”,他张开嘴巴,亦不念诵“六字大明咒”,只是那种和唱经时候十分相似的低沉喉音,混合在了这等僧众念诵的六字大明咒之间,莫名有些幽远和苍凉,更像是巫教的神巫在念经的时候,进行烟供的时候,发出了的低凉声音。 那些私兵在外头偷偷地看着这些,不明所以,但是白玛从他们身后走了过来,她手里拿着赶牛的鞭子,对着这些私兵狠狠地抽打下来,像是在赶着牛羊回圈的牧牛娃,她一边抽打,一边恶狠狠的说道:“你们这些天杀的差巴,吾之本尊在不远处念经、祈福,你们却在此查看。 你们真该下金刚地狱,被阎王拔掉舌头,挖掉眼睛,以惩罚你们不敬僧侣的大罪!” 那些私兵被打的抱头鼠窜,想要还手,但是被无数的诡韵震慑了自身,只是目光呆滞的,缓步朝着乌拉站院中走去,等到走到了院中, 第65章、水大(下)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全本免费阅读 [] 陆峰的智慧火和慈悲火并不能炙烤下这金珠和珍珠,这金珠和珍珠真性不昧,不是陆峰这样修为的智慧火和慈悲火可以融化的,只不过拙火在这亮堂堂的大光明之下,顺着海底轮往上,逐渐来到了脐带轮之中。 此中空空如也,无有莲花,也无有本尊,只有“不圆满”,“未开悟”的一片混沌,上上下下的慈悲火和智慧火,只是借助了中脉往上往下,并不通过其中之明点,想要再开一道脉轮,就要依次第从开明点开始,先要寻找到圆润、明空之相的明点,以拙火引燃明点,获得重重异象,得身之圆满。 每一次开明点,都是一件极并不容易的事情,并非开了一个之后,就更容易开第二道,此中并无甚因果联系,所以卓格顿珠上师才说,“若是你能够考得‘善知识’学位,获得不动心,蒙你们的上师灌顶,其实我建议你修行那部‘大手印’。 虽然‘大手印’修**缓慢,可是相比较于你们这一法脉的**之道,要温和太多。” 卓格顿珠上师并非是无的放矢,乱放大言,他言之有物,大手印的确是稳扎稳打,修行缓慢,但是相比较于其余修行之法安全诸多。但是陆峰并不像是其余的僧众,为他灌顶的本尊上师是初代建造寺庙的主持法尊,是那位降服了明主大王,强迫明主大王和诸多外神一起在山洞之中对着他起誓的那位大僧侣。 他亲自为陆峰灌顶学习。 本尊上师,本来就是僧侣们在起步阶段最大的财富,诸多僧侣形成的贵族家族,许多加入家族的僧人,比其余的僧人就是要殊胜,僧人的儿子就是要比农奴的儿子成为大僧侣的可能性要大,僧侣形成的家族就是要比没有僧侣的家族发展的要快。 密法域,在于密,也在于法。 僧侣要依止自己的本尊上师,敬仰自己的本尊上师如同本尊一般,直到什么时候经过了灌顶和布施,可以从本尊上师观察到本尊,方可停止,所有的人都以为那坛城是废弃的法脉,但是无尽白塔寺建庙七百多年,这里隐藏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密法域的密,也是秘密的密。 就单纯的从无尽白塔寺来看,无尽白塔寺的秘密多到了连初代主持法尊的真性是否流传下来,都是一个谜团的程度。陆峰不相信那些大僧侣去神山的湖边去“启迪”,看不清楚这些事情,看不清楚初代建寺法尊的“真性”是否还在流转。 这秘密多到了这大手印如此殊胜,应当如何修炼,如今其余的修行者都修行不快的程度。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大多数的上师学习的既不是这殊胜的大手印,也不是明珠大王**咒,是其余的法咒,卓格顿珠说的,是你这寺庙之中,最为殊胜的是这两部法门,不是说偌大的一个无尽白塔寺,只有这两种法门。 完整的灌顶之下,那“黑羊的血”,本身就意味着完整的“去我执”,“去他执”,“去三毒”,“去五欲”,“获无上法”,“除灭障碍”,“增长智慧”,“敬爱佛法”,“降服烦恼”等等,这就是密法域的特色了,万事皆为秘密,那些秘密,就止有嘴巴,无有眼睛。 僧侣们和贵族们将秘密锁进了碉楼的深处,将他们比自己的眼珠子,心肝子看的都紧张,未曾到那个程度,就什么都未能知道,这样带来的好处有,坏处也相当明显,那就是只要秘密的守护者出现了问题,那么这些秘密,亦就无法再流传、开启。 第66章、噶宁家族的老爷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全本免费阅读 [] 陆峰未曾去看这金刚地狱和阎王一眼,在他眼中,这一切都如梦幻泡影,金刚地狱是假的,阎王也是假的,只有陆峰在此时开的明点方才是真的,这些不过是在开明点之时候,出现的种种异状罢了,沉溺于其中。 并不会叫异状作假成真,只会叫人沉溺其中坐禅,最后不可自拔,化作枯骨。 不动心为第六阶次第在僧侣需要修持的本心,不动心是面对万物,佁然不动,千劫万劫不曾动转的一颗佛心。可是在无尽白塔寺之中,有人将不动明王尊的法脉传承留在了被断掉的坛城之中,所以无尽白塔寺的这不动心,实际上被替换为“不动明王”的不动二字。 如如不动,如意金刚藏,法性不二,任由千万劫难,任何之物都不可在上面留下痕迹,方才为一颗完整如一的不动心。 一脚踏下,陆峰无所察亦无所觉,炙热的岩浆流过陆峰身体,化作了潺潺的雪山融水,那阎王自脚部起,也化作了虚无泡沫。 就连那遍地炙热的金刚地狱,也遍地繁花和清泉流转,地上佛国。 所有的异状在他眼前都消失不见了。 紧接着,陆峰又感觉自己身体又传来了一阵难以言喻的快感,叫人忍不住想要沉溺其中。 此一念头刚刚出现。 陆峰依然不动,守住自己一颗本心。 任由这种快感引诱于他,亦无所动作,不曾按灭,亦不曾索取。 他要的大欢乐,并非是如此沉溺于**的大欢乐。 沉溺于如此的大欢乐之后,是会失了佛性,整日堕落,不思精进,被四魔反过来侵蚀,降服! 更重要的是,陆峰的秘密本尊,不动明王尊,本身就降服了四魔(烦恼魔、蕴魔、天子魔、死魔),修行之路,就是朝着自己的本尊学习和模仿的道路。 第一步,观想本尊上师,第二步,观想本尊,第三步,自己身口意三密与本尊一般无二,则可化作本尊。 陆峰要的,就是降服一切,化作自己观想的本尊,待到那个时候,他也就是自己可以成佛的时候了。 …… 一座无甚雪顶,亦无所生机的大山之下,就是噶宁家族的大庄园了,一道小小的山脉从这座恐怖可怕的无人区主峰之上分支下来,形成了一座小山脉,噶宁家族的根本性命之碉楼群,就建立在此处。 单纯的以这碉楼群的建筑树木来看,一般的寺庙也不及这噶宁家族数代人建立的根本性命之碉楼——亦称之为本源之地。 在这小山脉之下,就是大片大片的牧场。此处并非无人觊觎,但是只有噶宁家族,才有本事在这种地方建立起来自己的庄园,噶宁家族的势力这些年来,都和无尽白塔寺周围,最强大的大土司可以相互比拟。 用噶宁老爷的话来说,他和外头最强大的土司,就像是两只同胞生下来的公牛,在一起抵角,都分不出上下胜负来,噶宁家族拥有和云朵一样多的牛和羊,牲畜和奴隶都像是撒在了地上的种子,每一年都会长出来新的奴隶和牛羊。 根本就用不完。 云朵遮住了热腾腾的太阳,将整个噶宁家族的城堡也半边阴暗半边光明的遮在阴凉之下,又很快将其暴露在太阳之下。 下午的噶宁家族,本应该是各位老爷、小姐、夫人,还有各位僧侣出来晒经、喝茶、玩耍的时间,但是现在,整个噶宁家族的碉楼群之中,一点生机都无,除了不得不出来的差巴和一些**官,其余的人,完全不敢出来。 大家伙儿都不敢发出声音,唯恐自己发出一点点声音,就引来噶宁老爷的怒火。 他们都害怕噶宁老爷的怒火像是下雨时候的雨点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落在他们的头上,将一种叫做疾病的恶魔带给他们。 所以白珍珠只能摸着自己手腕上的“六字大明咒”石头,对着菩萨深切的祈福之后,来到了噶宁老爷起卧的那座碉楼。 碉楼里面很阴凉。 还有一种淡淡的臭味。 白珍珠小心翼翼的,当做自己什么都没有嗅到,她就那么佝偻着腰部,双手捧着散发淡淡檀香味道的檀木盘子,掀开了浓郁香味的门帘,走上了二楼,来到二楼之上,她立刻就跪着走,走到了自己主子的身边。 她跪在地上,看都不敢看尊贵的主子一眼,以一种类似于“磕长头”的姿势。将头和其余的身体部位都贴在地上,举起来了自己的双手,将自己手中的东西供奉给自己的主人,这座庄园最为尊贵无二的人。 噶宁。 卑贱的奴隶和牧民,乃至于稍微地位高些的头人,都是未有姓的,止有名。诸多村子里面的人和僧侣,也都止一个名字,不是“吉祥”,就是“太阳”,“金珠”,“菩萨”之类,所以很多人都会重复名字,所以为了容易区分他们,又在名 第67章、到达无人区最后一站,噶宁庄园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全本免费阅读 [] 另外一边,下午时分,乌拉站里面。 措索将手里的木棍子插在了地上,仔细的观察着木棍的影子,确定木棍的影子到达了他想要的地方的时候,他方才拍了拍手,回到陆峰的面前顶礼说道:“上师,可以行走了,今日就可以到达下一个日出寺。 走出这个日出寺,就无有我们无尽白塔寺的寺庙了,往下就都是废弃的乌拉站,是噶宁老爷的地盘。 再走几个噶宁老爷的村子,就可以见到噶宁老爷的大庄园和草场,只不过噶宁老爷会在自己的草场旁边,设立一个乌拉站。 里面有噶宁老爷的**官和业巴,负责朝着过往的商旅收税,止不过我等是无尽白塔寺的僧侣,他们无有资格向我们收取任何税务。 只不过为了防止我们的牲畜将荒原上游荡的厉诡和精怪带进来,我们在那里是要换乘坐骑的。” 对于这些事情,措索都极为清楚。 陆峰闻言,很感兴趣。 叫他讲讲关于这所谓的乌拉税务和业巴(业务员)的关系。 措索直言,密法域的收税都是极其密集的,且大多数都不收取银钱,都只收取实物。赶羊的收取羊皮,赶牛的收取牛皮,种地的收取青稞,若是寺庙强盛,那寺庙所属之地,亦不用相互之间收取税款、设立乌拉站。 但是寺庙不太强势的话,例如此刻的无尽白塔寺,有些地方之间,就会有税款,并且两位小土司之间,亦会因为草场、牧场、牛羊群的缘故,进行械斗,那个时候,就要由大土司进行裁定。 寺庙进行裁定亦可。 陆峰说道:“那两地之间,怎可还有贸易?” 无人区域行走,就连明理长老这样的大僧侣都会遇见危险困难。 普通商队,如何能走过这里? 措索说道:“上师,商队的那些人,就好像是山壁上长出来的黄羊一样,他们总是为了主人的财富,能够寻找到一条安全的道路。 上师,他们是从寺庙的北边出发,寻找另外一条路,走向了噶宁老爷的家园,为噶宁老爷带来了茶叶、盐巴、丝绸等物。 噶宁家族也将上好的小羊皮子,牛皮子,还有特殊的纸张从商队送出去,就算是扎举本寺,也需要噶宁老爷家里的纸。 有些东西,只能用噶宁老爷家的纸记录下来,在一些特殊的法会上,亦需要用到噶宁家族的纸张。” 事无巨细,措索将陆峰想要知道的事情都告知上师。 顶礼膜拜。 真的如同供奉明理长老一样,供奉陆峰。 陆峰若有所思,对他说道:“既如此,那就走吧。” 远处的秃鹫还在盘桓,不过阴起来的天却已不见了。 整个乌拉站的马队已经修整结束,诸位僧众都收拾好行李,朝着外面走去,原本属于噶宁家族的私兵,此刻对于陆峰,也心悦诚服。 他们对着陆峰顶礼膜拜,口称:“上师。” 护佑在上师周围。 看着上师如看着爹娘,宛若是上师的护道士兵一般,像是护卫噶宁老爷一样护卫着眼前的上师。 陆峰未曾骑马,那一匹温顺的母马被扎娃拉着,站在陆峰白牦牛的身边。 在陆峰的“六字大明咒”大慈悲韵之下,哪怕是挨了鞭子又淋雨之人,也未出现热病和龙病 第68章、诡脸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全本免费阅读 [] 陆峰见此,见怪不怪,在来之前,陆峰就知道他们这一群羊娃子要落在狼嘴里,死在何处不是死?密法域处处危险,有时候就算是头人**,也不过是一点酥油,几包茶叶的代价罢了,何况一些低级僧侣。 止不过他们这些僧侣是不是会死在这里,都是未可知的事情。 厉诡环伺,陆峰并不以为意,总是可以找到方法的,自然,若是找不到,那就再寻找不到之缘由。 陆峰看到,在人皮古卷的第二部分,最显眼的是一位贡系神灵,陆峰从未见过明主大王,所以他也不知道这位贡系神灵,是否就是保护无尽白塔寺寺庙和无尽白塔寺僧侣的护寺明主大王。 但是他的确是脚上踏足一具女尸,代表已经降服死亡和**,脖子之间挂着诸多骷髅,如男诡,如女诡,如夭折的诡,叫人害病的诡,挑起争锋和谗言的诡…… 在他的右手边,手里拿着一把剑,上面还滴落着潺潺鲜血,不知道是何种人的鲜血,不过按照一般未出世间的**神,这上面一般是敢于伤害无尽白塔寺的外道们的血,至于他的左手,做“伸出古卷,想要将陆峰抓出来”的擒拿状。 看起来极其的骇人。 但是在这巨大的明主大王十方,许多野神都像是他的伴神一样。 跟在了他的身边。 只不过仔细去看,却又发现似乎并非如此,明主大王的伴神有哪里,陆峰并不清楚,但是很明显,其中有许多细小的伴神,更像是一种“厉诡”,其中有一些巫师化作的厉诡,他们手中拿着“魔棒”,另外一只手拿着巫教原始的法器。 还有一些厉诡,是独脚厉诡,手里拿着疫病口袋。 还有一些厉诡是女诡,应该是某一位外神或者野神的伴神,手中还护着火种。 陆峰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乱糟糟的经卷,他将人皮古卷重新叠好塞进了贴身处,说道:“好了,都转过身来吧。” 众人这才转过了身体,那位被“聘用”的业巴也拍马上前问道:“上师,是否现在进入噶宁老爷的牧场?” 陆峰点头说道:“进去吧。” 已然是躲不开了。 说话的当口,他们已然是进入了牧场,在陆峰身边的红衣二僧也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智安僧悄无声息的将手中早就准备好的甘露,默不作声的滴落在地上。 甘露落在地上,却不融入土地。 “刺啦”。 就像是在滚烫的锅子上倒上了一点酥油。 这甘露立刻就融化、冒出大泡,随即消失不见。 智安僧看到这里,眉头都紧蹙了起来。 智远僧则是一边行走,一边将“龙达”从自己怀里的褡裢之中拿出来,抛洒在了空中,用以祭祀周围之精怪神灵。然而周围明明有风,但是他抛洒出来的“龙达”,却如何上去的,现在又如何落了下来。 看这样子,这“龙达”不是由纸张剪成的,反而如同铜打铁铸的一般。 此违背常理的一幕,也叫智远僧沉默了下来。 龙根上师则是闭上眼睛,在他的马上摇摇晃晃,如同冥想沉睡了一般。 只有陆峰神色如常,他摇动着自己手中的转经轮,高声念诵着“六字大明咒”,忽高忽低,忽远忽近,在他周围的风马,成为了他的信使,化作了一道道慈悲的风,将周围铁一样的氛围,吹的微微浮动。 一圈一圈的大慈悲韵加持在行路的诸人的身上,这一会,倒是未有出现任何的异状,只是那边,偌大的庄园看到了前来的一行人,那碉楼群的大门打开了,从里面吐出来两三“豆”骑士来。 说实话,由此至彼的看,陆峰觉得这一条分流出来的山脉,就仿佛是一只什么巨兽被“鬣狗”掏出来了肠子,硬生生的从“无人区”之中,将那肠子给拖到了外头,形成了这一条低矮的山脉,那上山的诸多道路,就仿佛是“羊肠小道”,至于说那冲出来的骑士,就像是被牛羊反刍出来的呕吐物,更像是羊拉出来的羊屎蛋蛋。 陆峰什么话都未说,看着这些人 第69章、长诗(上)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全本免费阅读 [] 致这里阴沉的灾祸,有天上的诡脸一份,但是绝对不止是天上的诡脸,白玛在陆峰的座下有些不安,陆峰安抚白玛。 龙根上师上前和对方交涉,双方交流了一番之后,那几个骑士在前头带领着他们走入了噶宁家族。 陆峰将这些都看在眼里,并不动声色,他一只手流转着嘎巴拉念珠,另外尝试着放出自己的酥油灯,酥油灯的光莹莹照出,但是却被如汹涌潮海之中的一叶扁舟一样,压制的止能到身边寸许。 不得再进。 有一骑士提前骑马,前去报告情况,剩余的这些人缓缓的骑马前行,诸人都未曾发出言语,只有陆峰左右看了一眼,状似无意之间问道:“你们的獒犬呢?” 在密法域放牧,必须得有獒犬,有的獒犬不止是能牧牛,牧羊,甚至还能起到示警的作用,特别是此地濒临“无人区”,谁也不知道“无人区”之中会冒出来什么大恐怖来,有了獒犬之后,总算是会心安许多。 哪怕獒犬每日吠叫,也算是好事,獒犬不吠叫了,反倒叫人更加的“警醒”。其中密法域有很多“打卦”的时候,会出现的征兆。 例如獒犬吠叫、牛马生病,乃至于天上忽如其来的风挂着经幡往何处飘动。 还有挂在天边的彩虹,都是征兆的一种,是会被算到“打卦”里面的征兆,一个如此大的庄园竟无一只獒犬,事情极不对头,那几个在前面的骑士呆滞,就算是听到了陆峰的呼喊,也并不说话。 陆峰看向了身后的那几个骑士,这几个骑士看到上师看他们,立刻打马上前,听到了陆峰的话,那骑士对着前面的人喊道:“土登,土登,上师有话要问你,土登!” 又是一个土登。 陆峰在学经僧的时候,一个学院里面就有三个土登,分别是大、小、高个土登,这里头有一个骑士叫做土登,亦是很正常的事情,那叫做土登的人,神情呆滞,也不搭理自己的“同僚”。 龙根上师拨马过来,对着陆峰说道:“放一把火罢!” “龙根上师”又过来,“放一把火罢!” “龙根上师”继续说道:“放一把火罢!” 随着他的“放一把火罢”,陆峰看到他身上的怨恨之意都化作了一只只刀枪剑戟,朝着陆峰席卷过来,这“放一把火”并不是请求,而是要求,仿佛是到了这里,龙根上师也抵不住他体内的那些“上僧厉诡精魄”,这些厉诡精魄都要开始作祟。 陆峰就要给他们讲述讲述“佛理”! 陆峰看了龙根上师一眼,说道:“未曾清楚源头,一把火烧下去,止烧的了表,烧不了里。 此处之所在,绝非无因无果的无根之事。 龙根,如此情况,你还不醒悟么? 一把火! 咄! 何处有一把火! 止一把火,你烧的了东,你可烧的了西? 还不醒来! 断除妄念,斩断贪嗔痴三毒,醒来!龙根!醒来!龙根!” 眼见对方是醒不来了,陆峰只能以六字大明咒慈悲韵化作金刚杵,他的海底轮下六字大明咒化作的慈悲莲台化作了一柄金刚杵,将自己的慈悲化作了一只独股金刚杵,只不过此金刚杵不是为了降服龙根上师,这金刚杵是为了斩断龙根上师的痴愚执念。 慈悲韵化作慈悲火从他的脉轮之中出现,又俄而化作了金刚杵,朝着龙根上师头顶砸了下去,饶是陆峰早就有所预料,可是施展了金刚杵之后,那几个前头的骑士忽而转过了脸——他们是直接转过了脸,是脸从前面,直接转到了后面! 早就化作了**。 对着陆峰! 他们:“呼!”“哈!”,发出了震慑的声音,诡韵如同撕碎的流云,朝着陆峰脚下渗透过去,陆峰对此并不以为意,这一点诡韵,尚且不如噶其拉祖母的一根毛发,白玛愤怒的压低了自己的头颅,叫陆峰从上面下来,并且对准了前面的骑士! 智远立刻察觉到了这边的情况,他的手捏成了外狮子印,无量光从给他的身边传来,化作了一只狮子头! 智远僧口诵密咒,这狮子头忽而化作无穷大,朝着眼前盖了下来,就将这几个骑士吞入了“腹中”,可是这狮子哪里有“腹部”,止吞入,就消失不见了。 智安则是头顶托 第70章、长诗(下)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全本免费阅读 [] 陆峰的目光叫萨日顿立有所觉,萨日顿转过了脸,看着陆峰说道:“上师,还有甚要事么?” 陆峰闻言,微微笑了笑说道:“未曾有何要事。” 萨日顿也不再说话,在他背后的那个身体亦无隐藏的意思,不止一人看到了他,他也面色肃穆的看着这些僧侣。 这是陆峰第一次进入大贵族家的庄园,以前陆峰做些手工,或者是出去为土司家、比较富裕的头人家诵经、祈福,都未曾见过这等场面,仅仅是从庄园前面的马场拍马而走,都需要诸多呼吸的时间。 准确的说,是二十一分钟左右,是陆峰自己的计时时间,这还并不是噶宁家族的所有牧场——准确的说,只是噶宁家族牧场的一地罢了。 陆峰觉得自己当真是见了场面。 土司、贵族之间亦有差距。 像是噶其拉这样的小土司家族,就完全比不上噶宁家族,噶宁家族并非是土司,他家也不是一地之宗,他更像是以前古代密法域遗留下来的,现在和寺庙并行的神巫体系,并且由此获得了应有之权力,成为了大庄园主,要是算的话,他应该更像是大土司这一层次的贵族。 那前面的萨日顿将他们请到了庄园之中,那用来防范兵灾的大门由绞索顿开,陆峰抬头去看,碉楼之中,兵甲森严,那些私兵都目无神情的盯着进入此处的僧侣,天空之上,甚至也有豢养的神鹰飞舞。 这等气象,就算是无尽白塔寺的朵多僧兵,恐怕也是比拟不上的! 至此,龙根上师带来的那些私兵终于感觉到了害怕,他们不自觉的约束着马匹,朝着陆峰靠近了一点,陆峰则是看着眼前阶次往上的庄园建筑,上下都是一条主路,看上去就像是一条巨兽的肠子。 在这肠子的两边,就是这巨兽的大小脏器。 那些小路,就如同巨兽身上的**细血管。 噶宁庄园的“本性本源之地”,是完全依托了整座山而建立的,这一点在密法域并不少见,有很多著名的寺庙亦是如此建立,只不过噶宁家族的碉楼无比的鲜艳,是用昂贵的宝石磨碎成了粉末之后,涂抹在了墙上。 在阳光下,呈现出了一种历史厚重的土黄色。 在这里,还可以见到许多巫教时候留下来的痕迹,譬如说埋在了土里面的牦牛、羊等物的头骨,还有挂在了杆子上的肠子,心脏等物,两边的厚重经幡之上,也微曲细扭的用陆峰看不懂的文字写着经文。 这种建筑一定是用心建造过的,陆峰从这样的建筑之中,感觉到了一种扑面而来的厚重感——这种感觉和诡异的感觉一起,从这里的每一寸土地之中蔓延出来,压制在他的头上,身上。 那些厚重感不止压在诸人的身上,也还随着萨日顿马上的铃铛随风飘摇,陆峰索性大声持咒,持六字大明咒,直接盖过了那马儿的铃铛声音。 至于说那些厚重感觉。 直接被陆峰的转经筒直接搅碎。 ‘是心理暗示?’ ‘还是特殊的韵意侵袭?’ 陆峰不知,这种事情都可以接下来再行查探。 对抗之下,那马儿的马蹄铃声也逐渐正常,陆峰也就停止了持六字大明咒。 大家互有默契。 并不撕破脸面。 行走上山的路途之中,陆峰看着这些历史的痕迹, 第71章、永真,安分守己罢!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全本免费阅读 [] “不过要学习龙经,须得一些的准备时间,那物不是随时都可以学习的,就算是噶宁家族,亦止有一点关于巫教的知识。 关于‘巫教’之语法,文字,博大精深。 想要学的更多,须去更大的寺庙经院之中,不过若是你要学习小五明,噶宁家族的‘巫教’长诗,就可以叫你考取第五阶次第的学位。 若是你要精通‘巫教’的文字,那可能你就要去扎举本寺,请那些为每一代扎举本寺的主持尊者开悟和传经的经师为你传授知识。” 龙根上师说道。 他知无不言,告知陆峰,他(龙根上师)须要在传授知识之前,沐浴、冥想,并且完成一次祭祀。 陆峰便不用如此,用龙根上师的话说,他“时时洁净”,并不须如此行事,只须在学习之前放空冥想即可,“无论出现何物,都不可失了仪态,乱了跟脚”。 他嘱咐陆峰说道,说完了之后,就将陆峰驱逐了出去,不许他进来。 陆峰从后头住僧侣的地方走了出来,看着大经堂前头,众人各行其是,那些驮马和牲口都被拴了回去,扎娃有些不放心想要跟过去,被陆峰一把拉住了。 “且住。” 陆峰拉住了他,告诉诸人,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何事,都不得一人出去。 就算是晚上拉屎撒尿,都须两两结伴而行。 若有违背,陆峰指了指其中的胖大和尚,说一人五鞭,用心打,着实打! 打死为止! 他负这个责任——并非是陆峰心狠手辣,实在是有些时候,你用此种方法吓唬人,比你苦口婆心规劝要有用的多,见到最为心善的佛爷都如此说,那些人立刻不敢造次,为了保险起见,陆峰还为这些人加持了“六字大明咒”,他以措索和扎娃两人为首,看护诸人。 直到做好了这些事情,陆峰方才去见二僧,虚心请教,什么叫做小五明。 陆峰诚心请教。 他不懂的事情很多。 虽然已然落在密法域十年,可是密法域的密字就很有意思。 毕竟是秘密的密。 陆峰觉得自己从来未曾认识过密法域,就像是**寺庙的后山之上,拥有那么多的厉诡,就像是**噶宁老爷的庄园之中,也有这么多的厉诡一样。 未出世间的**神,就宛若是行走在了密法域大地之上的风,到了哪里,就是哪里。 虽然在来之前,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当陆峰真的看到古卷之上那密密麻麻的野神、外神、厉诡的时候,还是眼皮子跳了一下的。 特别是他见到如此多的厉诡、外神,依旧还朝着里面走的时候,陆峰心里很清楚,这和跳火坑有什么区别? 无甚区别! 也许火坑带来的解脱,还更加干脆麻利一点。 可是这个“火坑”,他不能不跳!这就是他所说的,无甚选择,就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说那种负面的情绪,陆峰只在一瞬间,就将这些情绪全部都粉碎,这些情绪无可动摇他的本性,只会成为他慈悲火的资粮。 “须得在天黑之前,护佑住此地。” 此地有眼之人都知道大有不妙之处,所以二僧亲自前来处理诸多凡俗事物。 智安僧手持油壶,将这里所有的酥油灯都点 第72章、第一章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全本免费阅读 [] 智安僧郑重其事的看着陆峰,开口说道:“偌,永真,我知道你是被菩萨保佑的人,可是就算是天上的神鹰,也须知道不可在盛怒的罗刹鬼发怒的时候,在他的云下飞行。 善行的大马,也不会在冬日法会的时候,惊扰沉睡在雪山上的巨龙。 你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所以,永真,若是你想要考取第五阶次第的学位,那你须得学习如同一斗青稞之中,所有青稞数量的知识,你须得到无尽白塔寺之中学院的保举信件。 每一个能够考取第五阶次第学位的僧人,无不像是青稞米中的金珠子,格外的耀眼。 永真,你可知道,若是你想要获得这保举信件,一定要经过何人之手? 是明法长老。 若是你还不肯放弃,那就听我一言,永真,就算是得到了第五阶次第的学位,也无想去主持甘耶寺。 此等事情,有因果之联,我言尽于此,你千万记得,不要去走取死之道。” 说完了之后,智安僧不再多言一词。 陆峰双手合十,谢过了智安僧。 他知智安僧此言,并非妄言,他怕造了口业,就算陆峰软磨硬泡,亦无可从他嘴中获得任何消息——除非他以**力逼迫智安僧说出来事情的经过,但那样就无有意义,陆峰也从未如此想过。 其实智安僧说的很清楚了,取死之道无非两条,一条是第五阶次第的学位之路,另外一条就是重回甘耶寺,成为甘耶寺的法台之路。 智安僧只说了第一条路上面,陆峰会遇见的危险和坎坷,这在陆峰看来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在密法域生存,随时都可能死去,仅仅是如此的一些坎坷,还算不上是取死之道,反而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不是第一个原因,那自然就只有第二个原因了,智安僧以为的取死之道,是为第二个——也即是他想要再回甘耶寺,重新掌管甘耶寺的法台。 智安僧一定知道一些他所不知道的内幕信息,并且认为陆峰现在有这个念头,是取死之道。 可是,这是他能斩断的执念么? 这甚至只是他努力所作所为的终极目标之第一步,若是连第一步都做不到。 更何谈后面的寻找吐蕃古瓶。 说实话,陆峰知道吐蕃,但是古瓶? 他甚至都不知道这古瓶是虚指还是特指,但想来应该是特指的古瓶,甚至陆峰一度怀疑过,此物是否就埋葬在了甘耶寺的寺庙地基底下? 止不过这些不着边际的思绪一旦出来,就被陆峰轻易搅碎。 “当下,当下,当下!” 陆峰连连说三个当下,随后一只手点起来了自己的酥油长明灯,另外一只手拿起来了自己的嘎巴拉念珠。 高声呼喊道:“白玛?白玛何在?” 白玛化作了女人,来到陆峰身边,双手合十说道:“白玛在这里。” “白玛,与我一同念诵‘六字大明咒’,称颂观世音菩萨。 你可知晓?” “是,上师。” 陆峰手持转经轮,将所有的想法都搅碎一空之后,如一尊永不腐朽、污浊的石雕,和白玛一起念诵六字大明咒,直到大日西沉,大量的光芒遮蔽了下来。 二人亦不停歇。 修行“六字大明咒”止须全心全意,以“ 第73章、巫教文字学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全本免费阅读 [] 无人的僧侣居住地,龙根上师拿来了一本厚重到了极点的大书,将上面包裹着的红色和黄色丝绸,一层层的揭开,露出了里面的书本。 这并非是订在了一起的厚重书籍,这一本书籍是很标准的长条书,上下都是用炮制过的木板压在上面,并且有一股子香供留下来的味道。 龙根上师极其的郑重其事,他一边念诵密咒,一边缓缓的打开了这一本厚重大书之上,绑缚紧张的书籍麻绳,随着他逐渐解开此物,陆峰感觉到了一股强大至极的诡韵从这本书的“身上”传递了出来,叫人浑身上下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并且整本书未曾被人打开,就似有一股巨力,从这本书里面“膨胀”出来,挤压的这上下的木板子都开始大力浮动了起来! 龙根上师对此早有预料,他的一只手早早的就压在了这木板之上,随着这本书刚开始“膨胀”,他就不断的用力,将其压在了自己的手底下,不叫其抬起来,并且,他还顺着此物,不断的诵念密咒,甚至于容纳了这一股诡韵。 周围还点着酥油灯,就是这一刹那,这些酥油灯忽然变成了惨白之色,映照的龙根上师整个人的气息都宛若是厉诡一般,陆峰见状,未置一词,甚至连盘膝坐着的姿势都未曾有一丝改变,一动不动,十年学经僧,陆峰学会了做山,并非成海。 山,佁然不动。 宁守勿攻,或许要动手,那就山倾海倒,万物皆休。 不过是眼前之人变得如同厉诡一般,并不算是甚太过于稀奇古怪的事情。 陆峰平常心看待。 再者,这是龙根上师传授知识的场所,教师并非是他自己,所以,他只用看,不用说。 只带眼睛,未带嘴巴。 陆峰神力圆满,并未达到水力圆满,并不能像是入水不溺一般,豁免一些这些诡韵,他只好默默持咒,也未动用不动明王密咒,防止不动明王尊感受到了这诡韵,发怒起来,和这本“巫教”典籍相对,使用本尊降服。 反倒是叫他不能学习新的知识了,所以他只好以包容一切之六字大明咒,将这本书散发的诡韵抵挡一二。 变作“厉诡”的龙根上师,嗓子眼里面发出了冗长幽远的长调,仿佛是在安抚这本大书的“情绪”,陆峰见状,也拿出来了自己的扎玛如,轻轻的晃动,发出了“空性”的声音。 就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那本书暂且正常了起来。 只是龙根上师和厉诡无异,他用一双死寂无波澜的眼神看着陆峰,陆峰身上也起来了如同**尸斑一样的物件,陆峰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慈悲韵流转之间,将这些叫人血僵尸硬的诡韵从自己的身上排斥出去,方才双手合十,再度说道:“请上师教我。” 龙根上师一把抓住了陆峰的脑袋。 无尽的诡韵朝着陆峰的脑袋里面钻了进去,陆峰未曾动,但是那书页动了,在这书的装帧上,印刻着一尊看不清面貌的“厉诡”,这应该就是这本书的“保密措施”,未曾使用特殊的方法打开此龙经的人,就会受到厉诡的袭击。 此刻打开了这本书,一尊无形的“厉诡”出现在了此房间里面,开始将这书缓缓的展开,只不过每展开一点,陆峰就感觉其中的诡韵就更强大三分,与此同时,龙根上师冰凉的双手上,散播出来了更加冰寒的诡韵,似乎要将陆峰冻成一个冰坨子。 将他化作一具僵硬的尸体,陆峰全身上下都似乎有了尸臭的味道,只不过陆峰本心清洁,这种尸臭的味道一旦出现,就再度化作了虚无,陆峰并未曾被这些尸臭味道腐蚀进入真性之中,故而无所挂碍。 风一吹,就清静了。 有无数厉诡从书里面走出来,对着陆峰发出声喊,这些声喊都指代向了一个声音。 龙经开始了。 因音称义,陆峰看到漂浮起来的“龙经”,看到了上面飘动起来的神灵名字,每一次听到一个名字,就明白了它所在之地点,所掌握之手段,所显现之样貌。 “福临心至”一般,陆峰忽而从嗓子眼里面也叫出来了此神灵的名字。 歪歪扭扭,如同蛇爬一样的文字,亦出现在陆峰的脑海之中。 和他呼喊的文字相对应。 此之谓,“认字”,“识字”之开蒙举动。 只不过这些文字只是随着陆峰呼唤出来而出现,陆峰一闭上嘴巴,这些文字就宛若活蛇,就准备离开陆峰的脑子。 但可惜陆峰怎会叫它们离开? 陆峰此刻 第74章、埋一颗又一颗的雷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全本免费阅读 [] 除了噶宁家族之中的人。 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了,不能因为“觉得”未曾发生,那就未曾发生,一念流转之间,可以改变诸多事务。 风吹来的时候,噶宁庄园之中,诸多碉楼里面听到这声音,就真的宛若是诡哭一样,那山垭的风吹出来的可怕声音,就是魔鬼的诅咒——每一次传出来这样的声音的时候,噶宁庄园都须得有人,将彩色的铃铛和白色的长绸布挂在山垭的玛尼堆旁边,挂在旁边的风马旗之上。 并且施以“火供”,由家里的僧人或者是管家亲自前去,绕着这些玛尼堆逆时针的旋转,以安抚这些想要从无人区“走出来”的魔鬼。 无论何时何地,哪怕是夜晚,亦要如此。 因为这风的声音,就代表了一种大大的不吉祥,通常这样的事情,都是由萨日顿来做的——他就像是庄园之中天生的**官一样,人家总是喜欢这样夸赞他,说他是菩萨派来,帮助噶宁老爷来掌握此地的使者,是和噶宁老爷一起伴生的**,像是寺庙之中的财神一样,保护噶宁家族的财富。 每一次寺庙里面的僧人都如此的夸赞他,但是最近,听说盛怒的噶宁老爷将所有的僧人都砍了头,就是因为他们没有治好噶宁老爷的病,大夫人亦上前劝阻他,说“没有了僧侣的寺庙,就像是没有了牛羊的牧场,又有什么意义呢?” 可惜噶宁老爷这一次不但没有听大夫人的意思,反而几个巴掌扇在了大夫人的脸上,他说:“雄鹰一样的汉子,不必要听从你这种地狱里面发出的嗓音。 萨日顿,拉着这个愚蠢的妇人去她的碉楼,我永远不要再见到她,听到她这地狱之中传出来的声音。” 大夫人后来就病了,一直在这里,一直在这碉楼里面,被白珍珠和其余的侍女一起伺候。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白珍珠不得去二楼伺候大夫人,只能待在一楼——那原本应该是用来放置杂物和牲口的地方。 去二楼的楼梯被抽走了,二楼的其余侍女们,只是在陡峭的楼梯口发出脚步的声音。 却从未有人从上面下来过。 白珍珠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她感觉自己很害怕,无比的害怕,她是噶宁老爷大夫人的仆人,也是噶宁老爷的仆人,但是她今天回来之后,忽而想起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家里,乃至于整个噶宁庄园,再无那般的大的男人,可以叫噶宁老爷“阿爸”。 唯一一个可能叫噶宁老爷“阿爸”的,是死去了的噶宁少爷。 想到了这里,她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左肩膀,闭上眼睛,口里念着“六字大明咒”她听寺庙里面的僧侣们说过,他们说啊,人的身上都有一盏酥油灯。 平时的时候,这酥油灯的火就会烧的旺旺的,那些害人的厉诡就不敢过来了,只不过啊,男人的酥油灯在右边的肩膀上,女人的酥油灯在左边的肩膀上,要是人看到这个人身上的酥油灯不亮堂了,那他/她就一定要到倒霉了。 想到这里,白珍珠遍体生寒,止好用六字大明咒发出声音,叫自己不要害怕,直到听到了外头传来了打鞭子的声音。 所谓的打鞭子的声音,就是有人抽鞭花,抽出极其清脆响亮的声音,用以震慑不听话牛羊。 白珍珠悄咪咪的朝着外头看,就看到了萨日顿走在路上,他似乎感觉到了有人偷看他,回过了头,精准的看到了“偷窥” 第75章、明主大王像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全本免费阅读 [] 陆峰双手合十,极其诚恳的说道:“我未曾见得那风,也未曾见得不守诚信之人。” 因为若是按照龙根上师所言,不守诚信之人,应是眼前庄园的主人,大名鼎鼎的噶宁老爷,是他背叛了明主大王在先,并且,陆峰真的未曾见得大风,并非和此人说谎。 陆峰现在几不会说谎,只会选择性的说实话。 或者是不说话。 这也是未曾完全依止本尊的原因,若是他和本尊不二无一,那他自然可不再说话,那个时候,也未必有人可以强令他说话——完全的依止本尊,无尽白塔寺主持尊者都无法做到,他又能何强求一位佛法比自己高深的高僧说话呢? 就算是在寺庙之中,身份地位亦有高下之分,其中最重要的亦是僧官的身份,一位完全依止本尊的上师,难以想象是何种学位的大僧侣。 他执掌一座中等寺庙的法台,绰绰有余,在“诸法本源之寺”中,这样的僧侣可能都无一人。 何况其余之地呢? 陆峰昨晚止在室内认知文字,那神灵的名字,无不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在密法域,有一些密咒并非是佛咒,而是一些更加常见的密咒,譬如说“驱雨咒”,“驱冰雹咒”,“驱大风咒”,此等咒语,需要了解并且熟悉一些“神灵”的名字和念法,在做法的过程之中,将此等咒语从嗓子眼里面滚落出来,发出声音。 一些过了第六阶次第,未曾有向上学习向上之念头的一些僧侣,就会学习此种法咒,不过止有学习声音和仪轨,也未必明白自己这样做之含义——许多僧侣止知道这样做,然后会得如此之结果,至于为何如此做之原因,不求甚解。 能用即可,陆峰一边博闻强记,一边叫自己的秘密本尊将这些外神的名字都踏在脚下,化作他智慧的资粮,圆润的慈悲火和性烈的智慧火顺着他的咒轮从上而下,沐浴甘霖,将这些文字之上的燥意遮蔽下去,熔断在了瑟瑟宝座之中。 海底轮和颅顶的脉轮之中,无尽光明火通润其下,将金珠和珍珠不断的融化,虽未建功,但是火焰逐渐融入脐带脉轮的明点之中,帮助他开一道水大,在天将明之际,龙根上师重新化作了人,并且直言道:“偌,永真,今日学习已毕,你我师徒二人须要在天明之前,将此物送回经堂之中。” 龙根上师吩咐说道,“此物止在太阳没有出现之时才应出现,若是太阳出现了,它就应该离开,不应落于大日之下,更不可于大日之下留下影子。 若是它的影子留在大日之下,那就一定会带来大灾祸。 它身上的味道会吸引来无人之地巡逻的厉诡和外神,永真,和我一起,将其送回去罢! 我只管行走,在去的路上,若有任何阻拦之物,你应为我——你的老师,扫理道路之阻拦,为我**,你可知道?” 陆峰自然遵从。 无有反对之理。 陆峰双手合十,说道:“上师,我知道。” 与他一起送还此物——那是萨日顿化作了“巫教”的“巫师”,正在山顶哑口转山,并未曾察觉到此幕。二人走在寂静无声的路上,陆峰点燃了自己的酥油灯,行走在沉睡巨兽之**细血管之上。 龙根上师说,噶宁家族放置此物之地方,是在一座极其古旧的碉楼之中,亦在山之半腰,欲要走过这里,就要走过一条极其狭窄逼仄的小 第76章、十大密咒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全本免费阅读 [] 陆峰在这刻着明主大王神像的门上扫了一眼,随即就不再观看,龙根上师上前打开了门,带着陆峰走了进去。 进去之前,龙根上师嘱咐陆峰,“莫要打灯。” 陆峰于是将自己的金刚铃和酥油灯都收了起来。 一股浓烈的灰尘味道从刚刚打开的木门之中冲了出来,陆峰身上落了一层灰,但是并不觉得自己不洁净,他依旧身心洁净,并不懊恼,陆峰双手合十,看到地上止一对脚印——出来一对,出去一对。 可以从这灰尘之中看出,此地已经许多年都未曾有人过来了,所以地面上的一对脚印,十分的清晰,从靴子的脚印上来看,应是龙根上师前不久走进去,又走出来。 并且因为许多未曾打扫的缘故,打开了木门,一股子尘土的霉味就扑闪到人的鼻子眼睛里面,地面上是厚厚的一层灰,呼吸入鼻腔之中,十分难受,且那里许多经幡,都灰扑扑的,上面不知道藏了多少的灰尘,不敢叫人用手去拍打。 只恐人化作一个小尘土人儿。 也未曾有点火的想法,密法域许多房屋在防火这一方面都极其重视,因地处干燥又有大风,一旦火势蔓延,除非是有“巫师”和大能力的“僧侣”在旁,否则的话,都无法遏制烽火烈烈。 二人就在此摸黑上前,龙根上师嘴巴里面发出了幽远的小调,走在陆峰的前头,陆峰依止他的歌声和脚步声而走,跟着龙根上师,走了两步,陆峰听到了房间多出来了一个人的脚步声,宛若是有第三人在场。 陆峰不理。 全然当自己没有看见,没有听见,只是埋头顺着龙根上师往上走,二楼是主人房间,亦是整个碉楼最大,最舒适的房间,一般的经堂是在三楼,是整个碉楼最为私密隐秘之场所,陆峰顺着楼梯再度往上,来到了三楼。 无人,但是有一盏悠悠的酥油灯放在这里,照的这里金光灿灿,亮堂堂的。 龙根上师不在这里——但陆峰明明是跟着龙根上师走上来的,只不过陆峰并不紧张,甚至觉得理应如此——就看到的古卷之上那么多的外神、厉诡,要说这个庄园未曾有半点问题,陆峰自己都觉得不对劲,只是在路上略微有些迷失,陆峰觉得已属正常了。 不清楚就不清楚,不明白就不明白,陆峰也无所在意,他看着眼前这一扇大门,相比于碉楼之下的木门,经堂的大门应该是鎏金的,在这大门之上雕刻着一场“放桑发愿”的仪式,陆峰目光放在了这经堂大门之上。 在这经堂大门之上的经堂大门之上,“放桑发愿”的山顶,并不像是陆峰无尽白塔寺旁边的雪山,亦不像是无尽白塔寺所在的小山,反而更像是…… 陆峰低垂下了目光,这个“放桑发愿”的大山,更像是从这蔓延的山脉走过去,阿布曲州和无人区之间横亘着的那一座山脉,在那山顶之上,有人在“放桑发愿”,陆峰双手合十,此地虽然未曾“放桑”,但是的确是发愿了。 他祈祷祝愿自己的“本尊上师”,祈祷自己的“本尊上师”明理长老安然归来,他祈祷祝愿自己一行人,平安无事,他祈祷祝愿这里的人都不用死亡,双手合十,静静的等待在了噶宁老爷最大的秘密场所之前,陆峰心平气和,并无一点焦躁之心,未曾有一丝想要进去看看的念头。 就在那里等待,过了大半晌时间,陆峰眼前的鎏金大门就开了,龙根上师已经出来了,陆峰未曾见到他是怎么进去的,但是看到他是如何出来的。 陆峰也随着大门的打开,看到了里面的一尊神像,只是看了一眼,陆峰就勉强记住了一座山,山里有一座庙,庙是如何的,陆峰未曾看清楚,甚至于陆峰还嗅到了一阵松柏和糌粑、丝绸、牛毛、羊毛混合在一起燃烧的味道。 龙根上师走了出来,快速的合上了大门,隔绝了所有的气味和幻象,双手合十说道:“走罢,走罢,莫要去想你见到了什么。 你见到的,未必是你看到的。 你想到的,未必是你想要知道的。 都为梦幻泡影,莫要去听。” 陆峰说道: 第77章、山泉(上)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全本免费阅读 [] 回到了大经堂的时候,大日已经快要出来了,两人从山腰旁边走过来,此刻天气还是有些寒冷,呵一口气,就会飘出来诸多的白雾。 等到了中午的时候,就是连袄子都穿不住的时候了,密法域昼夜温差极大,这一点陆峰心里是很清楚的,到了晚上,又是能冻**的时候,陆峰此刻还做不到能避寒暑,但是他的确是比普通人要抗寒许多的。 拙火大手印的作用,尚且未到地方,陆峰闻到了一种油腻、香甜的味道,从不远处一个不知所措的侍女身上飘了过来——陆峰以前从未在人的身上嗅到过这种味道。 那是富余、奢侈和富贵的味道。 这味道,从未可能出现在穷苦人身上的味道,穷苦人家身上只会有一股子的臭味——恒温洗澡本身就是一件大奢侈的事情,它至少需要燃料,需要一个可以保持温度的房子,还有不会因为失温而死的环境。 密法域的贵人身上应可有一种很香的味道,她们不用生产,并且用牛奶沐浴,这亦非一种不可能的事情,庞大的庄园和牧场足以供养贵族一个家族之人的吃穿用度,但是这也是陆峰第一次见到了女人——起码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女人。 还是从一位婢女的身上。 “上师。” 白珍珠对着眼前的上师合十礼拜,陆峰看着白珍珠,在她的身上亦未曾察觉到任何的诡韵,对于此种事情,陆峰已经对此见怪不怪了。 他亦双手合十,询问这位噶宁家族的婢女到底有何贵干?白珍珠说是管家叫他过来,侍奉诸位僧侣。 陆峰虽然未曾接受过这种侍奉,但是他也知道侍奉这个词语,有的时候就是它本来的意思。 陆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继续双手合十,希望得到她的布施,她须布施她的劳动力,为陆峰带来沐浴洁净的热水。 闻言,白珍珠立刻答应,陆峰并不讳言,有一说一,他说他需要“雪顶般的洁净”,不须用“不洁之水”沐浴自身。 白珍珠立刻双手合十回答,她言语,在山的那一边,应有一座“不冻之泉”。 据说这泉水出自于本地山神伴神之身体,日常之中,噶宁家族的贵人用它来泡茶和沐浴,甚至有僧侣长驻在此处,为此处下了咒语,若是有奴隶敢于觊觎那里的泉。 嘴巴说的,拔掉舌头,眼睛看的,挖掉眼睛,耳朵听的,刺聋耳朵,手足越界的,砍掉手脚。 但若是供养僧侣,便可用这里的泉水,陆峰本来是不在意此处的,他想着何种水源都可以,起码是清洁水源,然而眼前的这位婢女这样一说,陆峰忽而来了兴趣——通常来说,种种殊胜,有一种可能是宣布自己的殊胜地位,与众不同。 为自己的统治宣扬合法性和特殊性,也即主人可以得到的,奴婢必不可以伸手,亦算是庄园主们做之手段了,但是此处并非凡俗世界,若如此,此人之所说,是否又是一种真实呢? 无论如何,从山神伴神的身体之中流出来的泉水,它总是特殊的。 陆峰忽而想到在看到了今天的“煨桑发愿”的大门之后,冒出来却又被搅碎的念头,这个念头从未消失过,止不过出现又被搅碎而已,此刻再度出现,陆峰未曾绞杀它,这是真性之提醒,所以陆峰双手合十说道:“你说的泉水,可带我去看看?” ——若是没有记错的话,明主大王亦是一座山神,作为明主大王的神巫,噶宁家族却又去别的山发愿,自然无问题,祈福发愿而已,但是将此情形,刻写在经堂大门上,就有些非同寻常之可能了。 况且,那山神伴神的身体之泉,亦有可能并非是空穴来风之说法,陆峰想要去看看——也仅仅是去看看,确定此物无害,陆峰可不想要将自己泡在什么奇奇怪怪的水源之中,导致身体的不洁净。 “好的,上师,我这就带上师去看看。” 白珍珠有些紧张、局促的说道。 陆峰便站在这里不动,叫龙根上师过去,叫扎娃和几个胖大的侍从僧下来,拿上取水之工具,并且呼唤白玛过来,告知白玛,将自己的去向、打算、欲做何事,带着何人,有何目的,一起告知。 “若是日头到了你的头顶,我还未归来,你便告知二位红衣僧,亲自带人前来救我,可能做到?” 第78章、山泉(下)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全本免费阅读 [] 陆峰的目光从噶宁庄园收了回来,站在原地,盯着远处无人区的云看,扎娃和其余的胖大侍从僧也顺着陆峰的目光冲着远处看过去,陆峰轻声说道:“你们看,那片云,似乎不动。” 扎娃闻言,摸了摸头上的汗水,犹豫再三,但是想到眼前红衣上师的慈悲心,于是终究横下了心说道:“慈悲的上师,这些天上的云好似是生气的野牦牛一样,上师,不要用眼睛去直接看,要低下头,偷偷的看。 只有偷偷地看,野牦牛才不会生气,要偷偷的看,天上的云也不会生气,那些云,也许就是某一种可以叫人害病的野神,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看,是会将他们吸引过来的。 这是我在放牧的时候,阿爸教给我的方法。” 扎娃说完了这些话,心情极其忐忑,害怕自己可能因为这些话导致不好的后果,谁知道陆峰听到了这话,侧过了脸,看着扎娃,刚要说什么,几位胖大僧人脸“唰”的一下就有些白了。 “上师,上师,那云朝着这边过来了。” 那胖大僧人中的一个,连忙说道。 云随风走,本来是极其正常的事情,可是胖大僧人这样的脸色,他说的过来,一定是不同寻常的过来,想到这里,陆峰立刻双手合十,示意大家都像是在野外见到野牦牛一样,低头不去看它,和白珍珠等人缓缓后退,表示自己绝无恶意。 众人之间的气氛,陡然变得极其凝重了起来,每一个人都不敢抬头去看天上的云,陆峰则是偷偷的用余光去看天上的云,看到云在很远的地方停住了,依旧是一点不动的飘着,方才作罢。 如此僵持了五十息的时间(息,就是前面陆峰双手拍膝盖,然后拍身体的那种瑜伽计时时间),那云在那里依然不动,陆峰知道,他们可能暂时安全了。 陆峰未曾想过,“一草一木皆有生灵”是这个意思,但是这个生灵,也未免有些太吓人了,直到此刻,陆峰方才说道:“好了,不必去盯着看其余之物了,就跟着白珍珠走吧,白珍珠,往日这里也会如此吗?” 白珍珠也被吓得小脸煞白,她说道:“佛爷,白珍珠不知道,往日来这里打水的是萨日顿管家带着的差巴。” 陆峰对此不置一词。 一行人步行崎岖的来到了后山,来到了山泉处。陆峰并不是地理方面的好手,并不能看出来什么地方应有水源,或者说是水源从何而来,但是他能看出来,此地的水源并不正常。 在这山里,此处依旧干涸。 周围都是铁一样的石头和地面,但是在不远之处的山洞之中,有一汪清泉,外面燥热,这山洞之中却很阴凉,风从外头吹到了山洞里头,到了地方,白珍珠有些开心,她指着远处的山洞,想要告诉上师这就是贵人们用来沐浴、饮茶的地方。 转头就看到了站在原地不动的上师。 “佛爷?” 她低声问道,不明所以,陆峰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的地方,忽而说道:“不是所有僧侣看守这里么? 这里的僧侣呢? 亦被你们暴怒的老爷杀了? 若是有僧人住在附近,应有一处陋居,陋居呢?亦被大风吹走了么?” 陆峰夺命四连问,问的白珍珠哑口无言。 “啊?” 白珍珠左右看了一眼,羞愧说道:“佛爷, 第79章、天授(上)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全本免费阅读 [] 噶宁庄园。 日近中午。 陆峰坐于浴桶之内,无人在他周围,他一人独居于一隅,陆峰并不须人侍候在他周围、左右,他喜欢独自一人,或是因为他十年学经僧生涯叫他觉得,有自己独处之时间是一件很奢侈亦很舒适的事情。 这也许算是一种“我执”,不过陆峰并未去用不动心搅碎这些“我执”,他尚且未曾到六根不沾染,处处留洁净的程度,远远达不到空性无我的程度,陆峰距离自己的秘密本尊,还有极远之距离,做不到无我相,无众生相。 几日以来,诸多侍从僧也看出了这一点,并不会去打扰陆峰的独处。 白珍珠亦未回去,她跪坐在度母像之前,心中祈福。 按理来说,她此刻应去为噶宁老爷送酥油茶和烧的热热的青稞酒,可是她想起来了萨日顿管家的话,不敢违逆萨日顿管家,止能于此等候,不知为何,她也对于大夫人所在的碉楼,产生了大大的恐惧心。 不敢面对。 萨日顿管家的话在噶宁庄园里面,就像是刻在了外头经幡上的经文一样,是不能更改的佛谚,他说将农奴吊在外头晒死,那就是将农奴吊在外面晒死,无人能够阻止他的话,就连大夫人都不得如此。 大夫人不止一次对庄园里面这位“天生的**官”“噶宁家族天生的仆从”发过牢骚,但是每一次,噶宁老爷都笑呵呵的说道:“都叫手底下的这些人去做吧,牧牛娃都知道应该怎么养牛,萨日顿也知道怎么处理这些懒怠的货色。” 当然,大夫人也不是心生怜悯,她只是觉得吵闹——人快要死去之前,身上酸臭和死亡的味道会吸引来山那边的秃鹫,它们也不会吃活人,只会不断的扑闪啊扑闪,在天上盘旋起来,像是快要下雨的乌云一样,等待着**咽下来最后一口气。 在此之前,他们是不会下嘴的。 老爷是仁慈的,他会在许多值得庆祝的日子,给农奴们半碗酥油茶喝,但是毫无疑问,作为大管家的萨日顿不得也不能仁慈,他就是噶宁老爷手里的鞭子,他要是不动,那么那些差巴和头人也就不会动了。 白珍珠害怕萨日顿,就像是她害怕现在的大夫人和老爷一样,她瑟瑟发抖如同一只受凉的小羊羔,若是往常,另外两位上师——智远僧和智安僧早就会接受这样的布施,可是现在,二僧并无此种想法,特别是在听到永真僧的话之后——二人只是默默的将供物准备好,能拖得几日是几日,若是能够托到明理长老回来,自然是皆大欢喜,噶宁家族这样的大家族对于他们这些僧人的布施,亦会十分郑重。 可是要是明理长老回不来,那他们怕是一个二个,都要葬身魔爪,想到这里,智远僧又默不作声的拿出来了一块黄连,塞进了自己袖子里面,智安僧看了一眼,并未多说什么。 因为他亦朝着自己的袖子里面塞了一些供物,以取悦明主大王,他们作为戒律僧,和陆峰并不一样,陆峰只是今年刚刚成为了红衣僧侣之人,可是他们这几人,成为红衣僧侣已经有些时日了,再说了,他们很清楚,被菩萨保佑之人,不须他们操心。 而“被菩萨保佑之人”,陆峰终于沐浴洁净,处于“身”“心”尽皆空明的时候,他穿上衣物,往外看了一眼大日挂起的程度,确定未曾到约定之时间,陆峰开始了今日的修行。 他擦干净自己的脚,盘膝挺直腰杆,坐在了大沐浴桶之前,陆峰走的并非是苦修瑜伽士这一条路。 按照道理,若是他能够在今日的泉水旁边见到那僧人,也许就会认为那结庐而居的苦修僧人是苦修瑜伽士,陆峰并不追求身体上的苦难和心理上的洁净,开悟之后,陆峰止需要依次第前进即可。 那位本尊上师已经将他的前路都传授清楚了,陆峰继续往下,以“拙火”生大乐,随后“脉生四喜”,“得乐空不二”,获得无上之大解脱,方可获得大手印之圆满。 不过这后头的大乐,须得修行身之大圆满之后,于意之大圆满之时同步进行,止不过金刚菩提摩诃大手印之乐空不二,并非是“唯托行手印而修”之“行手印”一般,须以实修,得慈悲、智慧修行,他的大手印修行之法,如“誓言手印”、“法手印”一般无二,止须依手印入欲乐定,契于空乐不二之理,以 第80章、天授(下)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全本免费阅读 [] 陆峰数次斩断那诡韵,诡韵虽然变得稀薄,但却不可消失,只是那种呼唤之声音,却变得嘈杂了起来,隐约之间,陆峰从中还听到了几个“巫教”的文字、名字。 若是未曾听错的话,其中一个“巫教”的神灵名字是楼罗那保,他是居住在高高山崖上,用黑色的石头垒成的城堡之中的神灵,也是风和“瞌睡病”的主人,也是一位著名的外神,在龙经之中,他的名字和故事占据了不少的篇幅。 并且顺着楼罗那保的名字之下,还有其余的名字,从他昨天学习的“巫教”的语法来看,楼罗那保的名字,并未是“巫教”语法之中最尊贵的主尊,这一段嘈杂的声音,仿佛是一长段的长长诗句,楼罗那保,止是其中一小段罢了。 可就算是如此,陆峰也不愿在此等地方仔细倾听这诡韵之中传出的声音,陆峰再度数次搅碎了那莫名的诡韵之后,那莫名的诡韵之中,声音逐渐消亡,但那各中坚韧之感,却依旧绵延不绝,陆峰的“智慧火”化作的刀,却有些疲钝了。 就算是陆峰将慈悲火供养智慧火,熊熊烈火之中,阿遮罗囊他举起代表智慧的龙剑,又因为陆峰密咒的缘故,龙剑也“软弱无力”,斩不断那最后一丝丝的诡韵! 如此数次撩拨,陆峰终于升起来了大忿怒,他体内的智慧火一反常态,欲要从体内透体而出,将这障碍魔一扫而空,可是未等全部出去,陆峰就看见眼前似是出现了另外一个世界。 智慧火化作了陆峰的另外一双眼睛,以另外一种角度去“观看”眼前的噶宁庄园。 尚且未完全出去,陆峰就感觉到自己眼前一黑——并非是“瞎了”,而是天黑了。 他看到,自己眼前整个天都是黑的,仿佛是有什么东西遮蔽了大日,丝丝缕缕的诡韵从天上落下,陆峰以“智慧火”之光朝上看去,却什么都未曾看到。 天依旧是黑漆漆的。 仿佛是有一朵云,遮蔽住了天日。 叫人什么都不可看见。 止诡韵如雨,缓缓的从天上飘零。 天上亦无出现诡脸,就只是单纯的阴沉,也看不到铅云、积雷云之属,也只是黑。 无法从天上去看,陆峰顺着智慧火朝着噶宁庄园看去,不知是何种视角——整个噶宁庄园都处于一种“静”的状态之下,宛若是被凝固在了琥珀之中的微型雕塑,其中一草一木,碉楼经幡,都是静止不动的。 时间仿佛在噶宁庄园抽离了出去,将噶宁庄园留在了某一个瞬间,只不过陆峰并不清楚是否真的如此——涉及到了时间的密咒,已经到了一种极其高深叵测的程度,能够推动时间的本尊一定是有的,但是是何种本尊,陆峰尚且不知。 但若是此处的事情涉及到了那种层次,莫说是陆峰,就算是明理长老加上主持尊者来,可能都无能为力,但是在陆峰看到了这一切的时候,此处却再度“活动”了起来。 止他这边,所有的僧人来来**,陆峰还看到了二僧各有所事,龙根上师对日发呆,侍从僧们跪在那里念六字大明咒,几个私兵则是在大经堂里面并不出去,白珍珠则是对着墙发呆。 白玛朝着这边走过来。 另外一边,萨日顿和几个老僧,还在走动。 除此之外,一切皆无。 天上那诡韵,宛若是在黄铜打造的洗脸盆里滴入一滴墨 第81章、噶宁老爷的病,和我想的并不一样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全本免费阅读 [] 并不清楚缘何噶宁老爷胡忽然从苦修之中苏醒,但是陆峰想来,可能和他刚才入定的时候,和他对视的一眼有关系。 陆峰想到这里,双手合十,持咒,一声“六字大明咒”。 他仔细端详着刚才说话的白珍珠,看到了白珍珠并非寻常的样子——她显示的有些太过于惊慌、惊恐了,以至于像是一只嗅到了老虎便溺的獒犬,仿佛是遇见了天敌的小羊羔子。 浑身上下都在颤抖,就连眼睛里面的瞳孔都在逐渐扩散,似已失去了正常的意识,在她的眼睛之中,连接着另外一个黑色的世界一般。 陆峰尝试以“六字大明咒”抚慰她的精神,但是未曾起到一丝丝作用,止压制不住的恐惧心化作了死海滔滔,朝着外面都拍打了过来,她整个人几乎以一种类似于实质之感觉,化作恐惧的源头! 见状! “咄!” 陆峰猛然起了大音,浑身上下燃烧起来“慈悲韵”,陆峰看着白珍珠,确定白珍珠之惶恐不似作假,她是真的很害怕,并且害怕的不同寻常,于是手作内狮子印,以“嗡”开头,以身上之大慈悲韵震荡其精神,说道:“偌!醒来!白珍珠,醒来!” 立刻,这咒语就将白珍珠将一阵恐怖心之中逼退出去,不止如此,陆峰眉心的咒轮之中还展现出来了智慧火,想要燃烧干净她身上的恐惧源头,但是孰料,智慧火在她体内,只是更点亮了她左肩膀上的“酥油灯”。 至于那恐惧源头,陆峰竟然无有所察、无有所觉! 陆峰再看其余的私兵,也看到那些私兵惶恐不安的样子,但是他们的惶恐和白珍珠刚才表现出来的惶恐,完全就是两种样子。 陆峰问道:“你等为何如此惧怕你家老爷?” 他们对于噶宁老爷的恐惧,超出了陆峰的想象和一般的常理,以至于一听到了自家老爷召集人的锣声,大家伙儿就显得如此的失态,白珍珠惶恐的抬头,却说不出什么,张口结舌。 其余的私兵反倒是仅仅有些不安。 “上师,我不知道,上师。” 清醒过来的白珍珠极其的痛苦,她跪在了陆峰的面前,双膝跪地,将自己的脑袋深深的抵在地面之上,深感恐惧的说道:“我不知道,上师,我不该有这个想法的,上师,是不是我的身体里面已经有了恶魔?是他叫我这么想的。” 可是说到了这里,白珍珠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要**——身体之中多了一个恶魔,这是多么严重的一句话啊,就算是再仁慈的老爷,也不会留下来一个身体里面有恶魔的人。 他们会将她怎么样呢?是吊在桅杆之上,在太阳底下晒死,还是会将她送到宰杀牛羊的**人那里,将她血淋淋的分解开呢? 亦或是叫僧侣给她驱魔?可是白珍珠她见过那些被驱魔的人,他们什么样子,白珍珠能不知道么? 巨大的恐惧再度攫取了她的心,陆峰捧起来了她的脸,就像是捧起来了小牛犊子的脸一样,在她的眼睛里面仔细的观察,观察了半晌之后,陆峰抬起来了头,看向了旁边走过来的智远僧和智安僧,陆峰将白珍珠放下,再去观察了那些私兵。 挨个儿捧着这些私兵的脸,在他们的眼睛里面寻找什么,但是依旧什么都没有找到,智远僧则是叫白珍珠服用了一些药物,白珍珠很不情愿,但是智远僧并不是什么温柔和蔼的长者,他几乎捏碎了白珍珠的下巴,叫白珍珠不得不张大了嘴巴,咽下去了那些药剂。 “哇儿”的一声! 陆峰回头看了过去,就看到白珍珠从嘴巴里面吐出来大量如同发丝一样的东西。 这些“发丝”落在地上,就渗入了地面,连地面都污黑一片,看到了陆峰的目光,智远僧说道:“她和厉诡共处过很长的时间,身体之中已经被诡所浸染。” 陆峰说道:“为何刚才我未曾看出来?是这诡韵藏得太深厚了么?” 智安僧走过来,仔细的端详着白珍珠说道:“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他有些不安的对着陆峰说道:“这种事情,以前也曾经发生过,不过那个时候是明理长老处理的这些事情,前期有言语流传了出来,但是后头发生了什么,从未传出来过。 我等那个时候 第82章、见面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全本免费阅读 [] 十大密咒之中的密咒,它们的咒语从语法来讲,更贴近于是“巫教”的语法,其中更有许多‘巫教’神灵的名字,这些名字赫然就记录在‘巫教’的龙经上面,龙根上师坦言,在阿布曲州,无人比噶宁家族的龙经还要完整。 但是噶宁家族的龙经还是不完整的,龙经这种“巫教”的典籍,由各个家族的神巫把持,其中记载的神灵名称,都是残缺不全的,就像是现在噶宁家族的龙经之上的神灵名字和赞歌,都止阿布曲州附近,无有其余远处神灵——这里说的远处神灵,更多的是山神、土地神、湖泊的守护神之类的名字。 是具有“地域性”的名字。 在还算是早的时候,密法域的“巫教”本来就由上而下,形成了严密的金字塔形,就算是同为“巫师”,亦有上下高低之分别,后来僧侣们来到了密法域,**了降服了大量的“巫教”神灵,建立了属于僧侣们的寺庙,将“巫教”的神灵“请”出了神庙,剥夺了“巫教”巫师们殊胜无比的地位,亦埋葬了大量的秘密。 新的神像被带进了寺庙之中,他们这些“巫教”巫师亦被送进了历史之中,龙经也就被**为了好几个部分,最原始,也最有可能是完整“巫教”龙经的,应当在当时吐蕃的赞普和大相手中。 但是那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情了,久远到了就算是龙根上师都不知道是何种年代的事情了,现在完整的龙经在何人的手中,龙根上师并不知晓,甚至除了龙根上师和噶宁,大多数僧侣——甚至包括明初、明知长老这样的大僧侣,亦不知道吐蕃、赞普和大相,究竟为何物。 他们不晓得历史,不晓得传承,止现在,就叫大家伙儿焦头烂额了。 龙根上师也仅仅是为陆峰言说了一些这些事情,也未曾给陆峰解释何为吐蕃,何为赞普和大相,他以为陆峰不知道——陆峰的确不应该知道,相比于一些密咒,这些也属于秘中之密,可惜的是,密咒陆峰不懂,但是他说的这些,陆峰都知道。 不仅知道,要是从这里说的话,历史无发生偏移,陆峰还知道的更多,他还知道,吐蕃赞普在统一了密法域之后,自己也成为了最强大的“巫教”巫师和朝堂的领袖,所以他的确是最有可能得到了最完整龙经的领袖。 至于大相,大相是赞普之下第一人,吐蕃大相不止是一个宰相那么简单,他同样也是一个或者几个大家族之代言人,神巫代言人,掌握税收、政令、邦交、军事等等诸多权力,和赞普权力时常冲突。 所以龙根上师说的,陆峰都知道,不仅如此,他还有极强的学习能力和逻辑能力,这也是龙根上师最赞叹陆峰的地方,他将此事称之为陆峰的“天授”,因为一种优秀的学习能力、思辨能力和逻辑能力,并非是一朝一夕的功效,那是长期培养才会出现的结果,所以说,龙根上师由衷赞叹。 陆峰随喜,他看得出来,龙根上师此时宛若交代后事,似乎噶宁老爷停止苦修,从闭关的碉楼之中出现,本身就是一种讯号。 所以龙根上师此时此刻,心境澄清,无一丝波动,展现出了一种欲打算传承之感觉,他也告诉陆峰,密咒其效果,和持密咒的僧侣实力息息相关,真正使用出来,能够有什么样子的效果,和密咒无所关系。 密咒的力量是一定的,有变量的只有持咒僧侣,他能否呵令神灵,叫神灵屈服,就是看其自己的本领。 亦是说,同样的咒语,明理长老和陆峰二人持咒,就是不一样,陆峰此刻也脱下来了自己的牛皮靴子,用布匹将自己的双手,双足都擦干净,二人坐起来了面对面,龙根上师从嗓子眼里面传出来了这咒语的声音。 他示意陆峰将手放在了自己的喉咙处,随着喉咙的发力,叫陆峰感受到应如何从喉咙里面发出这等声音。 在确定陆峰感知到了嗓子喉咙的发音之后,他又脱掉了上衣,示意陆峰顺着自己的嗓子往下走在,直到陆峰以为的“下丹田”,亦可以说是脐带脉轮此处的地方,感受到咒语是从这个地方升腾起来,流转到了自己的嗓子眼里面。 “这些真言咒语,是从何处而起,你懂得了么?” 龙根上师对陆峰说道,陆峰认真的思索了片刻,说道:“不曾懂得,止得到其形,未曾得到其质。” 龙根上师露出了一丝微笑说道:“不错,不错,你看到的只是表,并非是里,真言密咒并非是从你看 第83章、发怒的噶宁老爷(明儿中午12点上架)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全本免费阅读 [] 十大密咒,陆峰学习的很快,用龙根上师的话说,就是“缘法到了”,教育完了陆峰之后,龙根上师就呆坐在原地,过了半晌,他用无神的眼睛看着陆峰说道:“一把火。” 他在教育完了陆峰十大密咒之后,对着陆峰说道:“一把大火。” 陆峰看着眼前的龙根上师,双手合十说道:“偌,一把大火。” 龙根上师从自己的袖子里面掏出来了一串钥匙,将其递给了陆峰,陆峰双手接过,龙根上师说道:“这些都是钥匙。” 陆峰说道:“是,上师,这些是开何处的钥匙?” 龙根上师极其认真的说道:“是开何处的钥匙。” 他并非在打机峰,他说的地方,就是何处。 于是陆峰再度确定问道:“那这钥匙,何处开不得?” 龙根上师说道:“何处都开不得。” 陆峰于是珍而重之的将这些钥匙都拿了回去,因为陆峰明白龙根上师的意思,他说的意思是,这一串钥匙能够打开他想要打开的地方,但是他不想要打开的地方,这一串钥匙哪里都打不开。 至于他想要去哪里,龙根上师应该知道的很清楚。 陆峰感受到了他的意思,每一次龙根上师说出来一把大火,都有不同的含义,他至今都不知道龙根上师为何要将、如何将那些被噶宁老爷杀死的僧人,附身在自己的身上的,也不清楚噶宁家族寺庙之中藏着的秘密。 那些“龙根上师”每一次说一把火的时候。 都有特定的意思。 一把火烧掉噶宁庄园,一把火烧掉所有活人,一把火烧掉所有的嗔怒,现在传授完了十大密咒,龙根上师对陆峰说“一把火”的意思是,烧掉陆峰的嗔痴心。 烧掉他龙根上师的真性。 他最后的要求是将他和噶宁家族的秘密,一起被一把火焚烧干净,将所有的秘密都留在他的身体里面。 于是陆峰站了起来,用没有穿鞋子的脚步在地上踏步了起来,发出了愤怒的声音,龙根上师现在反而是如同一位虔诚的佛徒一样,双手合十,跪在陆峰的面前,旋即,他想到了什么,拿出来了一个噶乌,示意陆峰带走此物。 陆峰双手接过。 陆峰口诵密咒。 在他的手上,出现了火焰。 密咒第一层次,他的密咒之威能并不能离开身体太远,所以他将自己的手贴在了龙根上师的头顶。 龙根上师张开了嘴巴,从他的嘴巴里面不断的吐出来了诸多的黑烟,滚滚黑烟从他的七窍之中流淌出来,龙根上师不言不语,他体内的那些“厉诡”,也一点都不曾出来。 他以自己的“意”和“咒”,约束住了所有的“厉诡”。 到了后来,他的皮肤之上,似是有厉诡想要从他的身体之中钻出来。 在这个时候,陆峰的古卷第二部分,亦出现了一些新的“厉诡”,在火焰的燃烧之下,陆峰看到灰色和黑色的气息从他的七窍之中不断的钻出来,落在了他的胸前古卷上。 陆峰微微闭上眼睛,却看到龙根上师以手作斧状,“砍”向了自己的小腿,凝视着陆峰。 陆峰明白了他的意思。 微微颔首,点头。、 龙根上师亦彻底闭上了眼睛。 不再言语。 陆峰只感觉自己胸口的古卷发烫,不清楚是自己此刻受到了蛊惑,亦或者是别的原因。 …… 大经堂之中。 智安僧依旧盘膝坐在了度母像前面,默默地念诵着“绿度母心咒”,空旷单调的密咒声音不断的回响在了度母像面前。 忽而一阵大风袭来,吹动经幡,那一阵乱风过来,直接吹的眼前的酥油灯一阵忽闪! 智安僧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一阵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大风将封锁的严严实实的经幡吹开,可实质在这风里,智安僧看到了诸多黑色的“发丝”,从中渗透,泄露出来,止一下,将他眼前的一些酥油灯吹得熄灭了诸多。 不止如此,一阵又一阵宛若诡哭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观主了过来,仿佛是要将他们灌成一个膨胀的袍子,怪风循环往复的出现在这里,智安僧勃然大怒,他作为无尽白塔寺的**上师,面对这样的情况,安能如此安然卧坐? 他站了起来,双手拍动之间,对着那风呵斥,并且吐唾沫。 最后方才是持咒。 这风才逐渐停歇了下来。 只不过就在这個时候,智安僧刚刚平静了起来,他就感觉到自己的眼皮子开始跳,这是不吉利现象,是需要用红纸呼在自己的眼皮子上面,用以驱散这种不吉利的。 但是现在智安僧顾不上了。 因为智远僧也走了过来,他有些担忧的看着远处,二人未曾说话,按理来说,若是有人靠近大经堂,他二人是可以听到 第84章、秘密(第一更)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全本免费阅读 [] 那仆人背着噶宁老爷离开了大经堂,止留萨日顿来处理这些尊贵处来的上师。 萨日顿管家顶礼叩拜二位上师,请二位上师万勿生气,请入水牢一趟。 智远僧盯着眼前的萨日顿,做怒目金刚状,里头的酥油灯随着噶宁老爷的离开,也逐步的重新燃烧起来,照亮了里头被黑暗笼罩的绿度母像。 绿度母像重新慈悲的看着大经堂的诸人,保佑诸人。 “呼~” 智安僧发出了长长的呼吸,足足有六个息的时间,他拿出一帖药,递给了自己和智远僧,二僧共同服下了这帖子药,不须片刻,就趴在地上开口呕吐。 吐出了如白珍珠一般,发丝一样的诡韵。 至于白珍珠等人,早就倒在地上,面色乌黑,气息奄奄,生死不知。 “你们竟敢如此?难道你们已侍奉外道?” 事至如此,已无挂碍,智远僧手持金刚杵,萨日顿管家连连摆手。 顶礼说道:“上师勿急,事情并非如此。” 此处,重现大光明处。 随着噶宁老爷的离开,诡韵亦逐渐散去,恢复了正常。 那凝实的诡韵,在噶宁老爷来到了大经堂之后,就达到了实质,如头发一般,缠绕在每一个人身上。 坐在了奴隶身上的噶宁老爷,他如一只蝴蝶——身后的两扇肩胛骨上,那浓烈如墨的发丝从此间出发,缠绕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游曳在他们每一个人的皮肤上,俨然是要将他们化作一只只肥胖的虫茧,从他们身体之中孵化出甚么厉诡来! 最后更是化作了一物,直接占领了大经堂,在上头摇曳的看着他们。 令二位僧侣不得不闭上嘴巴,封闭了五感、六识,以自己不动心对抗如此诡韵,直到噶宁老爷离开,方可开口说话。 ——如何去判断一位上僧或者是厉诡、外神之强大呢? 看其可影响的范围,是否如大日一般,煌煌照耀整个密法之域,此法即可证明大日如来在密法域之无上殊胜地位,有可影响一官寨者,也有可影响一碉楼者。 噶宁老爷应该可影响一庄园,就算是两位**上僧,未在噶宁老爷进来之前,亦不曾察觉到这诡异气息的来源,此诡韵亦引而不发,不若明主大王之诡韵。若是明主大王之诡韵,一旦蔓延至此,就算是他二僧,也不得反抗明主大王之大忿怒,佛性立时破碎,化作野神、厉诡。 二人之不动心,完全无法抵御明主大王之诡韵,就算是他二人动用佛法殊胜之手段,也是拿着鸡蛋去碰石头,无有可能战胜、降服噶宁老爷。 但是二僧不用动手就知道,自己绝对不是噶宁老爷之对手,噶宁老爷本身就是一种大恐怖,他现在的情形,亦处于一种十分典型的“被诡侵蚀”的状态,可若是被诡侵蚀之状态,他如现在这般,仅仅是以未发之诡韵,就可以制服二僧。 何方外神,能如此强大? 二僧手脚发潮,未曾想到自己作为那尊贵处来的大僧侣,竟然真的入了虎穴。 他们是绝对不喜进入水牢的,所以他们只是冷冷的盯着萨日顿管家,看他能分说个甚么出来。 萨日顿管家说道:“萨日顿都是为了几位上师好,还请几位上师见谅,止须将二位上师投入水牢之中,止半日,我立刻请几位上师出来。 噶宁老爷现在记性不大好,我只须让老爷无暇顾及此事,他自然会忘记将诸位上僧送入水牢的事情,不须多少时间,几位上僧就可从水牢出来,那时候,我再安排诸位上师去其余头人处。 那时候,诸位上师可得一喘息时间。” 智远僧闻言,阴森恐怖:“我还从未曾听闻过这样的事情——竟然会有一位庄园主,将远道而来的几位大来处的僧侣,送到自家的水牢之中,对待大僧侣如同对待奴隶一般? 你们难道就如此的诽佛!谤佛吗? 伱们是要如何?是欲化作外道,成为佛敌吗? 半日?你说送我们入水牢半日,那便是半日? 你是这噶宁庄园的主人,还是他是这噶宁庄园的主人?” 智远僧震怒,他手捏外狮子印,随时都有可能发怒,将萨日顿管家化作**,智安僧已默不作声的拿起来了自己的褡裢,那褡裢里面就有一帖子药物,只要噶宁老爷回来,他们就以此供奉,供养噶宁老爷。 教噶宁老爷陷入沉睡。 萨日顿管家闻言,忽而说道:“并非如此,几位上师,只是听我一言,我之言语,都是为了你们好,菩萨可以保证,我对你们之言语,绝无一丝丝的坏心眼。” 智远僧冷笑,但是很快,他的冷笑就消失不见了——止说话的时候,萨日顿整个人的背后,都忽而出现了一张狰狞可怖的脸,这一张狰狞可怖的脸张开了自己的嘴巴,大量的鲜血潺潺流下。 不消一时片刻,就化作了一道血泊。 这血泊散发出了极度腥臭难闻的味道,如一道血湖,在这血湖之中,弯曲诡异的“巫教文字”狰狞可 怕的蔓延出来,四方四角的四个词语,分别是“礼赞”,“火供”,“牺牲”,“神灵的印记(图案)”。 在这血泊之中,一只巨大的牦牛头从里面逐渐的“拱”了出来,将整个大经堂包裹在了其中,萨日顿则是睁开眼睛说道:“几位上师,若是在此时违背了主人的意愿,那顷刻之间,此处就会化作熊熊火狱。 不管是上师还是我等,亦都会落入火狱之中,化作被酥油点燃的蜡烛,永世燃烧。 只要三位上师肯助我一臂之力,不须多少时间,我立刻将上师们从水牢之中带出来,并且赠与三位上师,一人一座庄园。” 听到了这话,就连智远僧都未曾想到,第一是未曾想到萨日顿竟然可以如此之清醒,还有萨日顿竟然会他身后的,这种“巫教”封闭视听的手段。 第二是未曾想到萨日顿手笔如此之大方,张嘴可以送出三座庄园。 这可不是小数目了,作为贵重物品,庄园这等物件,一般都是和奴隶、牛羊、牧场一起送出去的大物件,就算是噶宁家族,一出口就送出三座庄园,亦是大大的奢侈了,这种奢侈的交易,一般只会出现在婚姻嫁娶,还有最大的利益交换——也就是寺庙之中的长老指向主持尊者转世灵童的时候,方才有可能送出。 但是今日,萨日顿管家张嘴就送出这样的大礼物,就算是二僧都有些难以接受! 智远僧看着萨日顿,冷笑一声说道:“若不是看到你这张脸,我还以为你就是噶宁老爷本尊在此!拿你家老爷的财产做生意,噶宁家族何时出了你这样的人物! 如此胡吹大气,你应被下地狱,拔去舌头,挖去眼睛,永生永世转世做骡 第85章、我活着,就是慈悲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全本免费阅读 [] 陆峰以扎玛和自己的咒语做锤,捶开了眼前污秽的瘴气、障碍! 陆峰率先走了进去,破开了此间那不断盘桓往复的怨气,他嘴巴里面的咒语,就是龙根上师教给他的“驱男诡咒”,他驱散了这里头的诡意,又换了一个咒语,亦无表情,只是再度持咒,这一次他换了“驱女诡咒”,咒语是“嘎!乌渣嘎啦!夏!呼!哈!”他走入其中,就宛若是走入了这世间的地狱之中。 止这一下,陆峰未曾有丝毫的犹豫,肉身下“地狱”。走入了地牢之后,陆峰更是重重的用脚步踩踏地面,脸上忽而出现忿怒的样子,皱着眉头,皱着鼻头,呲着牙齿,一边走,一边大力的践踏地面,用自己厚厚的牛皮靴子的底面,露出重重的声音。 就是这一种步伐和声音,其中亦有技巧,随着陆峰的如此走动,他胸前挂起的嘎乌盒子,也随着他的动作在胸前颠簸,起舞。 这就是“巫教”诸多咒语的表现形式,以一种极强的动物性,用来恫吓那些不知趣的厉诡、“龙”,还有未出世间的神灵,叫他们不得,亦不敢来伤害陆峰。 陆峰从上而下走进去,这底下不知道多少年未曾有外人来过,里头的蜡烛、火把早就停止了燃烧,一片漆黑。 止流露出来叫人厌恶的污浊气息,发霉的味道,潮湿的味道,屎尿粪便的味道,干涸如铁锈一样,血的味道,内脏**之后,肠子和肥肉烂掉的味道,还有一些难以辨别的细微的,镶嵌在了这些大味道之中的小味道,共同混合出一种地狱的滋味来,冲击在了陆峰的“洁净”身上来。 要将他拖拽到这地狱之中,叫他变得“不洁”起来。 智远僧跟在陆峰的身后,默不作声的将自己手里持拿的,从绿度母那边拿来的酥油灯掌了起来,微微照亮此处,萨日顿管家——亦或者可以称之为噶宁老爷,并未给他们上枷锁,任由几个僧人如此进入水牢之间。 几位僧人都有**力在身上的人,如此,不上枷锁,也是叫他们在此间保护自己。 陆峰未是第一次听闻过水牢,但他的确是第一次见到水牢。智远僧、智安僧,二僧作为戒律僧,不是第一次见到、听到水牢,恰恰相反,在无尽白塔寺,他们才是将人投入水牢的大手,但是他们也是第一次进入水牢。 往常时候,他们通常只是将犯错的牧民、头人(不须审判,戒律的**上师有此等不经审判就将这些牧民丢入此间的权力,但无如此对待贵族的权力),亦或者是僧侣(须审判),丢入水牢之中,自然有水牢之中的屠人会料理后面的一切。 屠人和贵族家中杀牛的屠夫一样,都是死后要下无间金刚地狱的罪人,他们做的屠宰的活计,是犯了大罪孽的人,生前的时候是罪人,遭受到白眼和痛斥,死去之后,亦会被当做某一种诅咒仪式的施法材料。 陆峰未曾捂住耳鼻,更未曾嫌弃此地酸臭难闻,他只是不断的持咒,咒语不断的在底下的水牢之中激荡。反倒是陆峰身后的二位僧侣,掩住了口鼻。只此一项,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并无可能做到“周身清静”“真性皆明”的程度,他们在持咒之上,或许可能精于陆峰,可是在心境之上,远远不如。 可惜,如此无什么作用,陆峰也从一开始就想的很清楚,那就是‘批判的武器,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从一开始陆峰就明白这个道理。 陆峰往下走了两步,脚下就踏上了软绵绵的一层东西——人死之后,会有尸僵,但是在尸僵过后的几个时辰之内,尸体会再次柔软下来,陆峰踩到了一具尸体,尸体之上还有余温。 陆峰微微低头,他闭嘴,默念六字大明咒,很快,他手中的嘎巴拉念珠之上,六位高大的厉诡僧侣的影子从地上的黑影之中抽了出来,再度化作了陆峰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样子——他们手持诸般法器,个子奇高无比。 每一僧都狰狞可怖。 只有一僧,手中无物,陆峰将自己手中的扎玛如递给了那高大厉诡僧侣,这些厉诡僧侣一个个足够高大了,可是在此处,还是不能顶住顶棚,足以见此地之高。 此处是以**力铸就,是从山腹之中挖出来了一座水牢出来,二僧看到了六位高僧厉诡,哪怕并非是第一次见,他们见到此物,心中亦还是十分震动——这也是他们愿意相信陆峰原因之一,陆峰的六位**,身为厉诡,却无厉诡之强烈诡韵,身上反而有慈悲之大韵出现,不似厉诡,无须供奉。 若是有此降服之法,那明主大王和其余厉诡,何须如此之小心翼翼? 他们依旧不明白,陆峰是如何做到。 手持酥油长明灯的那位厉诡,他手中的酥油灯盏,从一点小豆,变得烈焰灼灼了起来,从他脚下一点,扩散到了周边附近,扩散到了周围,照亮了顶棚和周围的石壁! 陆峰不再持咒,在呵斥完了这里可能存在的诡物之后,他抬起了头,看向了这大名鼎鼎的“水牢”。他若是没有记错的话,无尽白塔寺也有这种类似于“水牢”,不过是在寺庙之外,是一座“山洞”,用以惩罚那些犯了错误的僧侣。 陆峰此刻抬头,那淡绿色的酥油灯照亮了周围,更照的此处宛如地狱,叫陆峰看清楚了此处的模样。 陆峰率先想到的是自己曾经阅读水浒传的时候,遇见的十字坡孙二娘铺子里面,那将人制造成包子馅的场所之描写。此处和孙二娘的铺子也无甚区别了,远处就是各种用以剥皮、取舌等的刑具,其中诸多刑具,就算是陆峰,都未曾见过。 如今见了,都不知道此物是用来作甚的。 还有一些地方上,有些肉放在上面,至今柔软,地上的尸体从穿着的衣服来看,应就是此地的屠人,死在了此处。 噶宁老爷属于“巫教”的神巫,他的手段只有可能比无尽白塔寺更酷烈,不可能更温和,在神巫们看来,人就和其余的畜生,并无什么两样——这一点不是在祭祀上并无两样,在祭祀上,人是拥有灵性和力量的动物,用人的身体部位来当做牺牲,自然是会更加的殊胜,更加的叫神灵欢喜,获得更好的收益。 在噶宁老爷这样的大神巫的眼睛之中,人是牲畜之中,最不必要心疼之物,人不比牛羊,牛生牛娃子,时间长的很,并且一次就是一个,可是人不一样,那些卑贱的奴隶,就像是将一把子青稞种子洒进地里面,种子落下去了,就一定会长出来种子——优渥的环境并不会叫人口增加,残酷的现实才会叫人口不断增长。 人就是蒲草。 只要不连根折断,就一定会生长出来。 老爷们只须稍微宽限一段时间,只要给他们一点点喘息的时间,这群牲口就像是被风带到了田地里面的种子一样,悄无声息的生长出来! 就连经历过诡灾的地方,尚且都有奴隶存活,更何况 第86章、关押诡的诡狱(第三更,加更完毕)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全本免费阅读 [] 这些尸体有一些是因为未曾喂水、喂食,伤口感染而死,还有几个人,就是止剩下了一口气,呻吟声是从其中一人嘴巴微微吐出,从他们身上来看,这些应都是男人,老幼都有,此刻都已经“糊”的看不出是一个人,或者说,曾经是一个人。 他们身上充满了恶臭至极的味道,是一种介乎于生死之间的味道。 陆峰垂目,为他们默默持咒,六字大明咒的大慈悲韵如一汪清泉,缓缓的流淌过他们的身上,从他们的身上蔓延过去,浸润着他们的身形,叫他们的身上的伤口开始缓缓愈合——原本是无此殊胜的,原本陆峰的“六字大明咒”虽然也有效力,但是也未曾可以叫这样伤势程度的“牲口”,由死转活。 他止叫那些挨了鞭子的侍从僧未曾伤口感染、发烧,也就是俗称的害了热病,龙病,丢了性命,未曾如如今这般,直接叫人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的愈合。 在这“六字大明咒”循环往复的冲刷之下,这些被束缚在这里的牲口,发出了轻微的,如蚊蝇一般的细微声响,陆峰依旧垂目,他的六字大明咒,一遍一遍的从他们身上冲刷了过去,将他们体内的诡韵勾出来,搅碎之后化入陆峰的宝座之中,成为陆峰的资粮。 缓缓的渗入了陆峰更大的莲朵之中,又将他们身上、体内、还有寥寥无几的生命之火,解脱之力,重新点燃,叫他们重获生机! 将一群快要“吹灯拔蜡”,“灯枯油尽”之人,重新续上了这灯火,叫他们一口气重新转活了起来! 过了半晌,陆峰方才停下来了持咒的动作,看着尚未死去的地上三个人,陆峰看到了扩大到了整个第二层的酥油灯火光。陆峰看到,这水牢的第二层,和第一层刑房也并不一样,在这第二层,已经是牢狱了,只不过是“木桩地狱”,这里林林耸立着诸多的木桩,从旁边看,并无取件之处。 似乎此地,只是用以将人绑在了这些“木桩”之上,施展捆绑刑罚的地方。这些人的身上,最多的也就是一些受到鞭刑和被捆绑淤血的痕迹,这里应是一个“中转站”,甚至可能是一个“暂时存储之处”,在进行神巫系列的**会的时候,将提前准备好的人丢入其中,方便整存零取。 并且这里的几位奴隶身上,零部件都十分的完整,应是要举行什么特殊殊胜的**会,亦或者是诅咒的“垛”,才需要的材料。 就算如此,此地亦有十四具尸体,甚至陆峰可以如此冷血的说,这个数量,对于一次**会来说,并不算是多,甚至算得上是少了。 若是仅仅是这个数量,并且此地常年如此的话,那噶宁老爷,甚至于称得上是一个慈悲、和善的老爷。 他无喜怒无常的性格,对于自己的财产亦十分珍惜,甚至于除了**会,不会有意无意的处置自己的财产,叫自己产生损失,偌大的二层地牢之中,止这几个人,虽然因为外面出了灾祸,导致里头出了意外,叫这里的几个人**。 但他对待自己的财产,都是因为法会,如此这般,可称得上是好人。 此地无其它人,陆峰长叹一声。 十年学经僧的生涯叫陆峰十分清楚,他就算是一座慈悲的船儿,在苦海之中无当漂泊,也无渡人之能力——以内地大乘佛教之言,罗汉自渡苦海,菩萨就是一座大船,将人带往彼岸。 在密法域,他止一次机会,再伟大的思想,也会被蛮力**,陆峰从未觉得自己那般思想有甚殊胜之性,他若是连自己都无法活下,那他就算是思想再殊胜又有何用呢?是他的脑袋骨头比较大,适合被做成嘎巴拉碗叫人把玩么? 可他的头骨,甚至连做成嘎巴拉碗的资格都无——他年龄已经过了嘎巴拉碗需要做的时间,头型也不完美,亦不是圆寂的高僧,他只能走,他的小船在苦海之中越发的大,他能承载的人就越多,他可以救助的人就越多。 所以那个时候,陆峰就明白了慈悲对于他的含义。 他在,他的慈悲就在,若是他无了,那么他的慈悲亦就无了。 人若在,起码一个可能就在,可是人没了。 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陆峰一直都很清楚,他的那颗心就如同千锤百炼,百转千劫之中,依旧遥遥耸立的须弥金刚。 ‘我止活着,便是慈悲!’ 此八个字,两句话,在他的心中,永恒不动,就如密法域的大日,亘古长存! < 第87章、本性本源之地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全本免费阅读 [] 陆峰围绕着此地的水,来回的观看,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路”,佛经上并未教他如何利用水牢将厉诡关押,陆峰重新找到了一根粗壮的铁链,轻描淡写的将其拖拽起来。止这次,他吸取教训,他未曾将这里头的“囚人”彻底的拖拽出水面,只是略微出现,便立刻停手。 维持住一个“刚出不出”的状态,将这“囚人”大部分都停在了深黑色的水中,止露出一个脑袋来。这厉诡竟然真的未曾完全复苏,只有淡淡诡韵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陆峰看到此,发觉这深水,就如同一个冰封的冰箱,将厉诡放在里面珍藏。 并且此水牢,冰封的是诡韵,并且陆峰从他身上的衣裳可以看出来,此人并非是“巫教”的巫师,他竟然是一位僧侣,还保持着人形的僧侣厉诡。 再度抓起来一个,是“巫教”的神巫,陆峰站在了铺就的路边,陷入了思考之中,这种可以囚禁厉诡的水牢布置,究竟是“巫教”神巫们特有的手段,还是说,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呢? 并且还有一件事情萦绕在陆峰的心头,叫他有些不安,虽然陆峰在察觉不安的时候,立刻就用“不动心”搅碎了这一缕不安的情绪,可是不安的来源,他立刻就锁定了,即是——若是此地真的能够有如此殊胜的作用,那缘何作为一位大神巫的噶宁老爷,会连肉身都舍弃了,藏在自家忠心的仆人萨日顿的身体里面,反倒是叫另外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厉诡,占据了庄园,成为了新的“噶宁老爷”呢? 他为何不将那厉诡亦沉入这水牢之中? 是不愿意,还是不能够? 陆峰想到这里,觉得这里所有的秘密,应都还是在水里。 他在自己身上摸了半晌,摸出来了一个吃饭的木头碗来,陆峰礼拜了这吃饭的碗,将这吃饭的碗在眼前的水里舀了一碗水出来。说起来也很奇怪,舀了一碗水之后,陆峰立刻就看见,这一碗水变得清澈了。 不再是一片漆黑。 在这一碗水里面,陆峰看到了诡异的纹路,刹那之间,陆峰看到这些纹路似乎化作了一只眼睛,看了陆峰一眼,还未等陆峰动手,这眼睛就复消失不见! 此速度之快,如电光火闪,就算是陆峰持咒也反应不过来的时间! 等到陆峰再看,这一碗水就已经清清澈澈,浑然不像是在水牢里面的死水,更加更像是雪山消融之后,冰凉彻骨,干净洁白的雪山融水,那一丝丝冰冷的寒意,渗透出了陆峰的木头碗,直接传递到了他的手上,想要朝着他的骨头、真性里头钻进! 见状,陆峰毫不犹豫,立刻持咒! 不动明王密咒。 “曩莫, 三曼驮缚日罗赦, 战拿, 摩诃路洒拿,萨颇吒也, 哞, 怛罗迦, 悍漫!” 陆峰的双手之间,陡然出大智慧火,如烈火红莲一般,包裹住了他眼前的吃饭木头碗,这吃饭木头碗里头的水好似是沸腾的锅子一般,开始冒出滚烫大泡来,又像是水熬糖色时候的深褐色大泡一样。 陆峰亦无所觉,看到这水如此,陆峰只是加大力度,无再念动整个密咒,止重复一个词语。 “萨颇吒也”。 “萨颇吒也”。 “萨颇吒也”! “萨颇吒也”,意为破坏,陆峰之意很明显,他就是要破坏这水中对于他的破坏! 一种反向的破坏! 如此,陆峰隐约听到了一声惨叫哀鸣之后,木碗之中水,终于是缓缓的落了下来,平静出来。 陆峰方才停手。 不再加持“破坏”之咒语的力量。 直到此刻,陆峰方才能够回想刚才发生了什么,这水牢之中的种种诡异、特意之处,应都在这深黑色的水中,甚至于,陆峰有一感觉,即,整个深黑色的水,可能都是厉诡! 厉诡并非会维持在类人的一种状态下,密法域的诡,各种形状都有,山川,河流,都可以化作一只厉诡,此刻这水牢之中的一片大水域是诡,亦不算什么骇人听闻,惊世骇俗的事情。 甚至还很合理。 ‘并非是错觉。’ 陆峰心里很清楚,他修行到了如今地步,看到之物绝对不可能是错觉,若是错觉,那要么是他的心动了,要么是外面的诡韵侵蚀了他,无论是何种情况,陆峰都觉得,这是一种比他“看错了”还要严重的事情。 “降服”了这一碗水,他将这水倒在了那水牢之中,未曾想到这水刚刚进去,这水牢之中就起了波澜,那些黑色的水“推波助澜”,竟然将陆峰倒入了其中的水,推了出来。 落在了陆峰的脚下。 陆峰盯着自己脚下的这些水看了半天,忽而笑了一下。 对着这水说道:“你看,你又不合群了吧!” 说完了之后,他将扎玛如放在自己手上,缓缓的摇动起来扎玛如,安抚周围之厉诡诡韵之后,另外一边继续加持“六字大明咒”, 上的龙根上师身上,叫龙根上师忽而只化作了一张 第88章、从生入,从死出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全本免费阅读 [] 此地无人,陆峰终是可以拿出他的人皮古卷来仔细看看这水牢之中到底有甚么,但是奇怪的是,古卷上连那被他打入水中的“巫教”巫师都未曾出现,原先在步入这庄园之前看到的那些厉诡,此刻又都消失不见了。 只有一团凌乱的头发和脸? 是一个人? 陆峰仔细的盯着自己的人皮古卷看了半日,依旧是未曾看出来什么。 这里的厉诡,是一人形诡物,亦或者只是一个脑袋? 他将人皮古卷收起来,继续朝着深处走了过去。 陆峰愈是往这“地狱”的深处走,就愈是感觉到了周围的“黑暗”之深沉,原被撕裂的“黑暗”,从这水牢的深处再度生长出来,朝着他蔓延过来,就像是扎根在了荒原戈壁滩上的一些低矮灌木一样,生机勃勃。 在陆峰想到了这个比喻和形容的时候,他立时有些察觉,微微顿足。他忽而驻足,开始遍索内心,思考自己这样的比喻,到底是来自于何处?无论是从何处看来,陆峰都并不觉得这周围的“黑暗”和生机勃勃,能够扯上任何关系。 诸般外物如同幻影,投影于他的菩提心之上,他又以寻常之物对这些物件进行比拟,所以在陆峰之真性真如来观,就可感觉这些“黑暗”,如同被这水牢更深处孕育了出来,这些“黑暗”,并非是死物,它们是更贴近于诡韵之物! 就在陆峰如是想着的时候,在他的前面,忽而出现了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他应是一具厉诡,身上的诡韵强烈又恶意。酥油灯的灯火照到了他的身边,他的身边黑暗反过来侵蚀了高僧厉诡身上的酥油长明灯,叫他身边出现了诸多奇奇怪怪的诡韵。 那一具彳亍前行的厉诡甚至都未曾展露出任何的反应,就已经有了如此可怕的效果,陆峰只觉得自己脚下的黑暗之中,也多出来了一些和这厉诡身上一样的诡韵,想要朝着陆峰的身上爬了过来,被陆峰身上的大慈悲韵直接压制了下去。 那具厉诡亦无搭理陆峰的意思,他还是缓缓的朝着这一条路向前走了过去,仿佛是要顺着这一条道走到黑为止,他的目标就从来不是陆峰,陆峰之所以受到了袭击,是因为他脚踩在了一条路上罢了。 陆峰低头看着那厉诡走过的地方,厉诡走过的地方,都留下来了厉诡的痕迹,就如一只蜗牛走过的地方,都会留下来一条亮晶晶的路线一样,这一只厉诡走过的方向,也留下来了一条止属于诡的道路,若是有人踏上了这些痕迹,立刻就会成为这诡的一部分,化作一片影子,落入了厉诡的身体之中,号称是“诸般消融”,这也就是厉诡的可怕之处了——厉诡是无处可防的,他们的来历千奇百怪,反而是一些著名外神、野神之流,是有可避免的可能。 譬如那些著名的土地神,那些厉害的野神,甚至于一些居住在黑山上的魔,都可以进行供奉,请他们不再伤害自己,亦或者是供奉他们,请他们伤害自己的敌人。 但是厉诡不一样,厉诡之样貌,千奇百怪,各有侧重和不同,一些厉诡**在一起,就会出现诡灾,一只厉诡,也可以覆灭一座中型寺庙,陆峰也不清楚这厉诡来源,无处生,但是可谓死。 以陆峰现在的实力,已经可以“降服”和除掉一些厉诡了。 所以陆峰眺望着这厉诡的背影,这厉诡目前并不欲处理陆峰,他只是不断的彳亍超前,仿佛前路之上的存在,对他的吸引力,远远大于之后的僧侣一般。 陆峰跟着他走了许多时间,但是也不过是走出了三十步左右的距离,可是随着越发的走进了这水牢的深处,陆峰的酥油灯的“视野”,变得更加的“狭小”,“细小”了,几止能照亮前后几步的距离,连那厉诡的影子都看不出在什么地方。 那些高大的厉诡高僧,也被无形之诡韵,压制的步步降低,到了最后,更是和陆峰一样高大,走到这里的时候,陆峰发现头顶之上,有湿漉漉的头发丝落了下来,在他的顶上飘荡,亦有黑水落在他的身上。 陆峰立刻以“六字大明咒”的慈悲韵驱散此等黑水,酥油灯遇见了这些头发,更是不堪,被这些“头发丝”压制的完全照不亮周围,甚至于只能照亮一拳距离! 连双手捧着酥油灯的双臂,都照不亮,照不全了! 陆峰止看一眼,就知道这些头发丝一定也是诡物的一部分了,这些发丝感受到了活人的气息,终于是层层叠叠盘上来了,陆峰未曾使用其余密咒,他终究是不知此物是“男诡”,还是“女诡”,亦或者是“横死诡”,无奈之下,陆峰以“六字大明咒”推开它们,但是这些诡丝实在是太过于密密麻麻,陆峰着实是无法将它们全都推开,于是陆峰就知道,自己这一次的探索到了尽头。 应到了退步的时候,这水牢之中的秘密,并非现在的他能够染指,他未曾足够接触到“密”的层次。 就在陆峰刚刚打算退步离开的时候,陆峰胸口的嘎乌盒之中,忽然绽放出了亮光,酥油灯似乎是被添了本不应属于“自己”的油,顷刻之间,化作熊熊金色的烈火,甚至这些火焰都勾连在了嘎乌盒之上! 二者勾连在了一起,化作了一整体! 陆峰低头,未曾想到龙根上师最后赠与他的嘎乌盒,还有此等用处——陆峰在进来之前,就检查过龙根上师送的嘎乌盒。龙根上师的嘎乌盒虽然已经有些污黑了,但是毫无疑问,那是用永恒不变的八宝之一,黄金铸就而成的,在黄金之上,是红色玛瑙石的装饰,应是一个宝瓶的形状,象征着无漏定,象征着殊胜圆满。 其中未曾装着东西,其中是空着的,陆峰就以为这本身就是空着的嘎乌盒,但是此刻看来,此嘎乌盒并非是空着的,只是陆峰以前未曾看出里面之物,因为此处最重要的就是这嘎乌盒子,其次,是它里面的东西,那里面存着一“息”。 在这噶乌盒子本身之中,绽放出来了极其明显的无量光明,酥油灯的火焰顺着宝瓶缠绕,竟然真的在陆峰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一人高的宝瓶出来,这无漏定的宝瓶缓缓倾斜无量光明火,铸就了一只血色的瞳孔,这血色瞳孔一出现,就凝视着眼前的这些头发。这些头发亦是如此,陆峰就看到,这些头发,应是睫毛! 在他头顶,无数的头发凝结在一起,也化作一只只眼睛,这些眼睛一直都看着陆峰走进来,看着陆峰持咒,看着陆峰跟着一只厉诡! 他们能够看见陆峰,但是陆峰并不能看见他们!两只眼睛相互凝视之间,陆峰忽而感觉到了一阵恐惧感从心中油然而生,陆峰立刻闭上眼睛,默默持咒,胸口那种炙热无比的感觉从人皮古卷之上散发出来,陆峰只管加持自己的本心,再不看这外头一眼。 在陆峰闭上眼睛之后,那火焰组成的眼睛里面,忽而伸出来了一只大手,这大手粗看起来并不多大,但是他一旦出现在此处,就变得极其的粗壮骇人,撑住了这眼睛,就要朝着此处降临! 那原本安安稳稳的水面之中,那些被铁索“锁住”的厉诡,则是从里面爬了出来,然而比这些厉诡还要快的则是那些深黑色的水牢之水,这些水牢之中的水全部都缠绕上来,止一下,就将那大手掌包裹住,止几个呼吸的时间,那一只手就已经陷入了“安睡”之中。 再无一丝丝威能出现! 那些原本走出来的厉诡,也被重新“冲刷”回了牢狱之中,不再动作,只有陆峰,此刻睁开了眼睛,他胸前的嘎乌盒恢复了正常,其中的一“息”,荡然无存了。 陆峰则是感觉到了周围被撕裂的,无主的诡韵,陆峰未曾再进一步,他知道此地已然是他的极限了,于是乎他开始撤步后退,“六字大明咒”如同磨盘,将周围无主的诡韵都吸收过来,自己则是开始后退,不断的朝着“楼上”而去。 …… 似乎有水声潺潺。 水牢第一层。 智远僧和智安僧,二位红衣僧侣盘膝坐在一处,前面止酥油灯,作为二僧唯一的光源。二僧 第89章、无人区来客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全本免费阅读 [] 说话至此,他拉着陆峰红色僧衣的红衣袖子,面色焦急,神色颓废,更有一丝丝焦急和惶恐,看的陆峰微微蹙眉。 作为一个**上师,他不应如此! 所以陆峰手做棒喝状,说道:“智远!醒来!智远!醒来!” 每说一句,就以手作扇,一句话一次扇动,用力拍打着智远僧的颅顶。 四句话说完,拍了四次,陆峰又手作宝瓶印,观想自己手持大宝瓶,将自己的大慈悲韵化作以潺潺流水,从已经惊慌失措的智远僧的颅顶直接灌注下去,宛若一次重新“灌顶”,将他的恐惧,将他的畏惧,将他的佛性统统洗涤一遍,洗去他的恐惧和浮躁,为他洗去身上残留着的诡韵。 以大慈悲韵化作的大慈悲水,为其灌洗,为其加护!为其守住本心! 陆峰的“六字大明咒”,至今都未有如何殊胜的斗法能力,但是作为最常见和最适用的密法域密咒,陆峰以此咒来驱散诡韵,亦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情,那丝丝缕缕的诡韵从智远僧的身上散落出来,被“大慈悲水”带出,落在地上,化作了如小泊般的镜面,随即被陆峰的六字大明咒搅碎,化作了陆峰的资粮。 直到此刻,智远僧方才冷静了下来,他立刻对着陆峰施了一礼,感谢陆峰的救助,陆峰这才要问甚么是野誓愿诡,智远僧心有余悸的说不能说。 起码在此处不能说。 他“诡迷心窍”,差点就在此铸成大错,“若是言语,必有反应回想,止须说出他的名字,他就会立时出现在此处。” 他对陆峰说道,“不可说。” 陆峰闻言,亦不再追问,智远僧也没有问陆峰带来这些人,要做何事。 他无此心情诘问陆峰,他只是盘膝坐下,忽而又坐了起来,害怕自己也在冥想之中,步了那智安僧的后尘,他来来**的在陆峰面前走,说道:“止等出去,立刻离开噶宁庄园,离开的越远越好。 那些佛弃之地,但凡是出现一次厉诡,都是佛灾! 都是佛灾!” 智远僧说道。 陆峰看到他又起了焦躁心,并未再给他驱散焦躁。人之念头,生生灭灭,都由他自身而起,也应由他自身而灭。若他无力自己清除这焦躁心,止陆峰一人不断为他清除,不过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罢了。 无甚清除的必要。 他一直喋喋不休言语,陆峰并未搭理他,这人是被“诡韵”伤了真性,过了一会儿就好。 陆峰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他再度数了一遍自己身后的这几个奴隶,依旧是三人,数量无错,那些奴隶对陆峰顶礼膜拜,感激涕零,其中一人想要做陆峰的坐骑——就是贵族老爷经常用的,坐下来时候的凳子,走起来时候驮着人的牲口,被陆峰拒绝了。 主要是陆峰这么多年,也未曾享受过如此的待遇,他的地位,可做不到以人做器的程度,他最多是被别人当做器物来使用。他还是习惯盘膝坐在地上,宛若他学经僧时候一样,他一边持咒,加护周围大澄净,大光明,另外一边,将最后那个名字,搅碎在了自己的脑子里面,不再此时去想此事。 野誓愿诡? 陆峰从未见过此种厉诡,不过不须多问,智远僧并不打算在此处说出此誓愿诡的名字,他止请陆峰维持住此地的大光明,大澄净,不得叫任何 第90章、本性本源之心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全本免费阅读 财宝天王。 陆峰未知财宝天王之密咒,但是也知道此法脉极其的殊胜,是一般寺庙所无力加持之**道,止未曾想到,噶宁家族的家属寺庙之中,竟然有此等法脉流转。 陆峰看着那黑暗之中隐藏着的大狮子,竟双手将龙根上师之腿骨拿了出来,举在自己眉心前说道:“可是龙根上师不欲我出行?” 那狮子亦无任何反应,止停顿于黑暗之间。但它浑身无恶意,狮子作为坐骑,依止于出世间**之毗沙门**,为秘密修行之财宝天王,依止供奉财宝天王,可得无量大富贵,可得佛缘,诸佛赠与之财宝,可得大富贵,只不过陆峰对于这位极其著名的天王,只知其中之一,不知其中之二。 偌大的一个无尽白塔寺,并无可以学习、灌顶毗沙门**的上师和坛城,此法脉亦无流转过无尽白塔寺之间,这等殊胜又有必要的法脉,止流传于一些古老尊贵的寺庙之中,也许“诸法本源之寺”一定拥有此等法脉,其余之寺庙,就连四大**寺有无此等法脉,陆峰亦不知。 陆峰觉得,如此形象,就像是自己作为一个末流之大学生,怎能窥得涉密顶级大学的顶尖技术呢?甚至连此等学校研究生研究什么尖端技术都未可知,此比喻虽不准,但也可略得其中一二真昧。 然此尊之威名,赫赫流转于密法域之间,为人所熟知,但其中最重要的仪轨、密咒、坛城。本尊,陆峰统统不知,陆峰就知道这位尊者,他有一大狮子坐骑,浑身如旃檀黄金,一面二臂,再具体一些,陆峰就完全不知了。 陆峰询问其余人,未得答案,于是乎只能自己催“马”上前。 智远僧叫他小心,陆峰示意无事,白玛虽然未曾明白本尊看到了什么,但她还是依止本尊,本尊叫她做甚,她就做甚,小碎步的催步前进,在陆峰之后的智远僧等人看到陆峰如此动作,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就此看着陆峰谨慎的在空无一人的山道之上缓慢前行、 陆峰愈是靠近这一尊狮子,就愈是感觉到了这狮子身上燥轰轰的气息,还有这狮子如实质一般的燥热之感觉,并且也更看到此狮子之样貌,和陆峰曾经看到的“玉山下白金刚”座下纯白色的狮子坐骑并不一样。 他眼前的这狮子,他的鬃**是红色的,整个狮子却又是一个通体如白玉一样的白狮子,白狮子的鼻息都喷到了陆峰的胳膊上,于是后面的人就看到陆峰前面明明未曾有风,但是他红色的僧袍开始朝着后面飘动。 谁也不明白他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陆峰欲要用自己的手去抚摸白狮子之头颅,却被白狮子用力的拱开手,人皮古卷依旧无甚反应,反倒是龙根上师的腿骨变得越发的滚烫,白玛的身躯从这狮子身上掠了过去,仿佛白狮子就如泡沫幻影一样,可是到了陆峰这里,陆峰竟然被止住了! 白玛在走,陆峰却被这狮子从白玛的背上拱了下来! 跌落在地上。 陆峰只觉得自己胸口间那一串钥匙飘了出来,陆峰问过,这钥匙能开何处,龙根上师回答他能开何处,但是此刻,这白狮子一口吞掉了钥匙,随即吐出来了一口金色的,镶嵌着蜜蜡的钥匙,吐落在陆峰手中,随即,这狮子对着陆峰一声怒吼。 陆峰只感觉自己胸口的嘎乌盒一阵翻动,被强行打开,随即一阵疾风如同锤子一般,锤打在了陆峰胸口的嘎乌盒子之中,陆峰如遭雷击,他往后退了七 第91章、不祥预兆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全本免费阅读 [] 那些不断蠕动的巨**就代表着烦恼,能够使用此等巨**就代表着降服烦恼,明理长老朝着明主大王,布施了自己的无上大烦恼,得到了种种神通手段,至于他胸口的那些骷髅头,是他供养了自己的“恐惧心”,“愤怒心”,布施了自己的“有为空”,“无为空”,将自己布施给了明主大王之后,得到的本尊加持神通。 此刻,因为大愤怒,明理长老的鼻子之中,不断的喷出了火龙和火星子来,落在地面,化作了一道又一道的诡韵,如泛滥滚落的山火,迅猛无比的在此地蔓延,攀附!在他的身后,代表着明主大王忿怒的相也出现,诸多雕刻了文字的骷髅,在他的身后逐渐缓慢的转动,数不清的血腥火焰,顺着这些转动燃烧,滴落! 再进一步,就应是接下来的兽面空行母的修行了,明理长老就是卡在了这一步,不敢向前。 乌保神的伴神正在追杀那些明理长老带来的大僧侣,但是无论是乌保神还是明理长老,都未有阻止这些追杀的意思,明理长老身边代表着烦恼的大蛇死死缠绕住了乌保神,将自己的森森鳞片,都割入了乌保神的身体之中。 这些大**蛇对着乌保神喷吐出来了烦恼之雾,这些雾气化作了种种武器,如宝胜轮,利剑,长刀,金刚杵,盾牌,种种武器绞杀在了未有宝衣保护的乌保神身上,鲜血淋漓,乌保神身上之诡韵散发出来,即刻被他身边那些大恐怖韵味化作的武器绞的粉碎。 明理长老此刻脸上看起来如有大日照面,赤红无比,看起来仿佛是在大日之下将脸晒的红扑扑的农奴,乌保神还欲做出甚么能叫人看的出来的反抗,明理长老却已经等候不住了,他陡然上前,手中的铁棒高高的扬起,铁棒之上似乎是有一千个人,一万个人一起念经。 是显宗的经文,是万千学经僧流落盘桓在了无尽白塔寺之中的经文,其中亦有高明上师曾经在自己院子里面,秘密加持的密咒,这些咒语从这铁棒之上传了出来,那厚重无比的气势,勾连起来了曾经在乌保神身上留下来的印记,化作了一道道锁链,彻底遏制住了乌保神,将他压制的连连缩小,最后竟然只有一根大拇指头高! 见状,明理长老一棒子落下来,打在乌保神身上,明理长老怒道:“怎么,你也要做那违背誓言的誓言诡么? 难道你已忘记,你曾与我无尽白塔寺许下之诺言么? 伱要背弃诺言,永不守诺?” 说到这里,明理长老陡然似乎化作和这密法域的天一样高,双脚踏在了此“人”的身上,口中说道:“南么!南么! 何不降服! 还不降服!” 明理长老的靴子用力的践踏在了乌保神的身上,直到他看到西边再度出现了种种异象,乌保神开始哀求停手,明理长老方才停“手”,他站在了乌保神的身上,望着那边的异象,乌保神也被暂时降服,不再动弹! 明理长老口鼻之中都喷出了毒烟和火气,头上的青筋如一条一条龙,在他自己的皮肤之下不断的蠕动,那些身上的骷髅头也仿佛是再度活转了过来,想要撕咬明理长老一口,明理长老以**力**此等,他看着那边的种种异象,不发一言,只不过很快,他又一脚践踏在乌保神的头上,叫乌保神将其伴神都约束回来,并且今日须得发下大誓愿,不再寻找他之弟子永真的麻烦。 “不可伤害我无尽白塔寺之弟子。” 乌保神只能依言行止,那伴神回来——止五位,还有一位被陆峰带走,随后,明理长老带着的红衣僧侣们骑马而来,他们立刻穿上了叫明主大王喜欢的衣服,跳着明主大王喜欢的舞蹈,用明主大王喜欢的饮料,愉悦明主大王,请他息怒,请他欢喜。 并且这一次,有人代替了“明知长老”的地位,朝着明主大王称颂赞歌,只不过他比“明知长老”还要更加的精擅于此道,因为他讲的是“巫教”语言,也就是陆峰在噶宁庄园学习的语言。 “巫教”语言对于这些神灵来说,才是最为传统和有效的称颂赞歌。 过了半晌,接受了“供奉”的明理长老终于舒缓下来,他未曾和本尊合一,就止能如此在使用之后以供养消除之后的诸多难题,在明理长老的脚下,发下了大誓愿后的乌保神已然离开,在离开之前,明理长老还得到了些许新的信息,这些消息叫他十分不安,叫他十分不安。 就宛若回到他本来还是奴隶出生的“恰贝娃”的时候,那个时候,他还是以一个农奴的孩子的身份进入了寺庙之中,那个时候,寺庙之中还是由两家长老(土司、宗本贵族)把持住的,那个时候,本寺的主持尊者尚且在扎举本寺学习。 那个时候,老尊者已经转世,新的尊者被三家四人从仑贝家族所治下的宗下村子所找到——宗,就是城堡,和县城类似,宗本,就是宗这个地方的长官,由僧俗担任,新的尊者虽举行了坐床仪式,然而却无主持尊者的实际权力,然而随着主持尊者在扎举本寺的不断学习,他甚至已然是第四阶次第的大僧侣。 这些年,他就真的如同是前一代老尊者的转世真性一般,节节猛进,听闻了 此言,寺庙之中的长老们都微微有些惊慌,虽然主持尊者来自于仑贝家族,可是仑贝家族亦有私心,一位太早主持大位置的主持法台,哪怕是他们仑贝家族的人,也不符合他们的利益,这些东西都是不能摆在明面上讲,但是却真实存在,所以整个无尽白塔寺暗流汹涌,在真切的利益面前,并非所有的僧侣都能保持的住自己的欲望——长老又并非都是本尊神佛。 虽然听起来主持尊者在扎举本寺的学习是节节攀升,可是如此节节攀升,亦是需要时间的,以数百个日升日落计时,寺中的长老一定是做了什么措施,但是无有作用,与此同时,明理长老也到了可以考学的时候了,就在那天晚上之前,主持尊者带着人回来,他说他须做这一次辩经的首座。 于是乎,那天晚上,在寺庙之中,掀起来了一阵腥风血雨,一切的一切,都止一晚上开始,一晚上结束,那些平时高高在上的红衣大僧侣,连带着他们“官邸”之中的那些侍从僧,都被主持尊者连根拔除,甚至连他本家仑贝家族的一些长者,亦在那天晚上害了龙病,在见到早上的第一缕阳光的时候,圆寂了。 说起来,明理长老之所以能够如此快的从一个奴隶出身的学经僧,顺利的成为第六阶次第僧侣,还是因为那第二天的考试之中,本寺之中过了诸多的学经僧,数量远超平时,并且明理长老的大布施钱财,是主持尊者“借”给他的,他须依止主持尊者行事,主持尊者扶持起来了一群寺庙之中无跟脚的僧侣,作为自己的力量。 他是仑贝家族的贵子不错,他如今亦是一个阿布曲州大寺庙的主持尊者,执掌这一座寺庙可能有诸多年月,他自己亦是一股不可小觑之力量,虽然他这些年已 第92章、财富的管理者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全本免费阅读 [] 老萨日顿为诸人解惑——其实主要是为了陆峰解惑,他双目视在陆峰手中的金钥匙之上,请求稍微验看一二,他甚至不敢用手,只是远远的上下观察,方才双手合十,对着陆峰行上师礼说道:“顶礼无比尊贵妙法上师。 顶礼无比智慧妙法上师。 顶礼无比澄净妙法上师。” 他再三顶礼膜拜陆峰之后,方才颤颤巍巍的说出来了此地之所在,有些事情不用陆峰理解,只用陆峰接受,譬如说,这位老萨日顿所说的,陆峰的人此刻是落入了龙经的阴影之中此等碉楼,都是被“龙经的阴影包裹”,陆峰盘膝坐下,这座碉楼,才是噶宁家族真正的“本性本源之地”,噶宁家族的“本性本源之地”,在山中,也不在山中,在这里,也不在这里,是这一群碉楼,亦不是这一群碉楼。陆峰还未忘记龙根上师说的话——要在大日升起之前将龙经放到碉楼之中,不能叫它的影子出现在大日之下,这句话本身就是秘密,也包含了此刻涵养之一切。 ——噶宁家族的根基,大日照耀之时刻,就是那外头数不清的头人,农奴,草场,碉楼,可是在大日落下的时候,作为神巫家族,噶宁家族也有自己的秘密,陆峰现在走进了一座神巫家族最重要的秘密之中,他们的家族入场券,就是在陆峰手中的这钥匙之上。 陆峰叫诸位都坐下,休养生息,他很自然的说道:“扎娃,措索,你二人负责将诸人都清点一番,叫众生都阶次第坐下,安稳坐好。 若是有伤的,有饿的,有要拉屎撒尿的,俱都禀报于我和智远上师,你们可能胜任此事?” 扎娃和措索自然都说可以,诸人也无意见,扎娃从一个奴隶养马僧,地位虽然未曾有实质性的变更,依旧是一位养马僧。但是他的身份地位却有了肉眼可见的“实质”变化,那就是他可号令其余之人,这种权力并非来源于他本身的实力和地位,而是在于陆峰。 所以陆峰从一开始就看的很清楚,聪明才智在密法域,就是大僧侣额头上的宝珠,只有你是大僧侣了,伱的宝珠才会因此而熠熠生辉。 陆峰未曾和智远僧商量,智远僧也未觉得陆峰如此做有什么不对,恰恰相反,他只是在此时才彻底明悟过来明理长老所言之事,在密法域,没有比菩萨保佑更好的事情了,他盘膝坐在原地,开始默默持咒,这是每一位僧侣都会的本能,就算是智远僧,他亦是从学经僧走出来的大僧侣,持咒是每一位正经僧侣都会的本能。 陆峰亦是如此,俗物就叫扎娃和措索二人处理了,陆峰也未曾觉得现在这场面,自己能如何,无人区来客,还是野誓愿诡,陆峰就算是自己前去,亦不可能降服此僚,反倒是自己活着,才是对噶宁老爷最大的帮助。 他活着,明理长老就要前来救人,这对于噶宁老爷来说,“救人”二字,就是他听过的,最美好的音乐乐器了。 和智远僧面对面,陆峰也盘膝坐在此地,拿出来了自己的嘎巴拉念珠,打算修持“六字大明咒”,孰料还未开始,却被老萨日顿管家请上了二楼,他对陆峰恭敬的说道:“上师,此地并非是可以供养上师的地方,请上师去二楼罢。” 陆峰闻言,站了起来,双手合十,不过却并不走,反而是看了一眼智远僧,此地的上师有二人,不是止他一人。看到永真看向了自己,智远僧摇头,示意自己便不过去了。他看得出来,永真僧被如此对待,就是因为他手中那一把殊胜的钥匙,智远僧并非不知道财宝天王是何等令人羡慕的本尊,此佛缘,他无有,便就算了,无有就应无念,不应该起来任何的贪嗔念头,那对他有害无益。 所以他并不跟随陆峰上去,言说自己要留在此处。 陆峰别过智云僧,方才跟着老萨日顿往前走,智远僧看着二人离开此处,他未曾看到第二层的楼梯,可是陆峰就顺着那边走了过去,走上了陡峭的楼梯,手脚并用的爬上了二楼,也并无什么不雅观的样子——因为在其余地方大家都是如此,老萨日顿亦无厉诡的样子,也如此这般的爬上了二楼。 二人一个都未曾显露出自己的殊胜之处,陆峰来到了二楼,抬头,看到了一间大卧室。 在这卧室,还尚且有一扇窗户。一般碉楼的二楼,都是一个大的主人房 第93章、脚印 清点材料,认识数目,可以算账,这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一种极其难得和罕见的技能,识文断字,富有逻辑,在密法域是只有僧侣和贵族才会拥有的技能,所以在许多土司家中,都会雇佣僧侣作为自己的业巴,替自己管理业务,成为贵族的书记官,也算是给一些僧侣一条就业的道路。 这些技能陆峰一直都会,但是陆峰未曾表现出来,在学经僧的十年生涯之中,陆峰就明白,学经僧的身份并不能叫他如一颗宝珠,利用自己的“宿慧”熠熠生辉,那只会叫大僧侣对他的颅骨感到兴趣,当做颅器。 但是现在,陆峰作为第六阶次第的僧侣身份,外加上一个无尽白塔寺僧官(一年一度登记第六阶次第的僧侣书记官),却可以叫他展露出一部分殊胜的手段来,若是要他成为了真正的法台赤巴席位,他才可以展现出他的非同一般的一面,那个时候,他的种种不可思议之处,只会变成佛像之上的佛教八宝。 ——那些智慧只会衬托的他无比的殊胜,成为他“之所以能成功,成为大僧侣”的一种原因和佐证,如同众人礼拜佛像,那些佛像周围的蜜蜡、黄金,只是叫这世俗之人目光之中的神像,更加的高贵,更加的高不可攀,而不是因为这些金银,导致这些神像如此殊胜——密法域的所有佛像,亦都是秘密本身。 什么是主和副,什么是里和表,陆峰心里一直都分的很清楚,甚至他心里也很明白,现在他如此模样,作为一个小小的第六阶次第僧侣,远远不能够叫智远这样的寺庙殊胜护法上师如此对待他,之所以如此,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是明理长老弟子的身份,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他如今被“菩萨保佑”。 正所谓,“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一颗菩提心,应时时擦拭尘埃。 他心静如水,随着老萨日顿清点此处的财富,同时这一次的清点和盘点,也叫陆峰对于噶宁家族和降服了噶宁家族的初代主持法尊,都有了长足的认识——噶宁家族在历史之中,亦是根深蒂固的大家族,而借助了“大势”的初代主持法尊,亦是一位狠角色,能够将当时的噶宁家族老爷都辩驳的割头自杀,将他们的后代驱逐到此处,远离人烟稠密之地区。 噶宁家族作为一个传承已久的贵族大神巫家族,在知识和文化的传承之上,是下了大功夫,陆峰只是将这些书籍都放在一边,就看到噶宁家族对于修辞学,辞藻学,还有历法算数,都有极深刻的认识,老萨日顿说,对于噶宁家族来说,牛羊,金银和奴隶等财富是流动的,是“牛羊走了,还会有小牛羊生下来”,但是知识却不同。 知识是噶宁家族的眼珠子,是胸腔里面的心眼子,是绝对不可割舍和舍弃之物,所以它们都被锁在了噶宁家族的深处,被噶宁家族死死的束缚在了那本龙经的影子里面,布满了各色的密咒守护和加持,陆峰从上面看到了许多熟悉的影子。 或许是因为陆峰的“嘎乌盒子”,这些密咒并未因为陆峰看一眼就刺瞎陆峰之双眼,损伤陆峰之神魂,带给陆峰灾难和疫病,陆峰辨别着这些密咒,看到其中有一些密咒,属于更加遥远的,整个密法域都属于大神巫的“巫教”时代。 因为那些密咒都加持在了所有咒文的最下面,说明它们是最早被加持在了这些书籍上的咒文,这里的每一本书籍,都属于遥远的“巫教”时代传承下来之物。 那个时候。“巫教”依旧是整个“密法域(那个时候不叫做密法域)”的最高法门,就算是后来的作为统治者的贵族们,亦是最大的大神巫本身,大量的奴隶不论生死的堆砌出来了最顶尖的大神巫,大神巫们作为当时的文化、zz、经济,各种资源的金字塔塔顶人物。 他们享有密法域最高的权力,拥有当时“密法域”最多的资源,所以这些文字,也是由他们掌握。 后来进入了吐蕃时代,赞普王亦是最大的神巫,可以如此说,在这些噶宁家族的书籍之上,满满当当的都是历史的痕迹,就连小五明之中,都带着那些大神巫的智慧结晶,譬如说那本有关韵律学,就是由“巫教”的那些得道者书写,噶宁家族得到了其中一位有名有姓的神巫留下来的秘密典籍。 至于更加秘密的典籍,也就是由“巫教”之中最古老的大神巫所写就的关于修辞学和其余的“龙经”,乃至于一些预言,寓言,秘典,那些文字,已经不再出现在了明面上,就算是噶宁家族这样的大神巫家族亦无所传承,甚至有一些连大僧侣都未曾得到,成为了密法域真正的秘密,和整个密法域联系在一起,就如“六字大明咒”一样,处处可见,却又处处不可见,它们隐藏在了密法域最深沉的黑夜之中,和整个密法域融合成了一块,就像是一碗酥油茶里面的茶叶和酥油一样,无分彼此,水乳交融的融合在了一起。 想到这里的时候,陆峰已然已经将一铜壶的酥油茶喝了个干净,这是第二壶的酥油茶了,他舔干净了自己的碗,将其放在了自己怀里,又动问老萨日顿管家,是否可以将酥油茶,布施给底下的那些僧侣和私兵? 老萨日顿自无不可,他从二楼下去,将陆峰一人留在了这里,陆峰则是盘膝坐在了案几前面,以前勤学苦练,现在又有古卷加持,修行有成,眼前这些书籍财富,止老萨日顿说一遍,他便记得清清楚楚,将其分门别类,放在其间。 此间止他一人,他将这些书籍都分门别类放下,随后潜心礼拜嘎乌盒子之中的“财宝天王”,请求“财宝天王”赐予他无上密咒,方便他来整理此等文牍书案,嘎乌盒子之中的财宝天王一动不动,无所动作,仿佛前面出现的红鬃白狮,都是一个幻觉而已! 陆峰也不焦躁,只是依旧潜心礼拜“财宝天王”,随后自己盘膝坐下,开始修持“不动明王密咒”。 …… 阴影之外。 密法域的大日又从天空之中升腾了起来,噶宁庄园之中,也逐渐热闹了起来。 大清早的,在陆峰他们离开的大经堂之中,传出来了诵经的声音,那是诸位僧侣齐齐念诵“度母心咒”的声音,每一天的噶宁老爷,都会从这声音之中苏醒,那个时候,就由仆人带来了加着盐的清水,还有一碗热热的青稞酒来伺候他起床。 也就在这个时候,大经堂之外,智远僧和智安僧所挂着的经幡,被从里面走出来的智安僧拿了下来,挂上了别的经幡,那歪歪扭扭的文字,并非是梵文,亦非密法域文字,那是密不外传的“巫教”文字。 这些经幡也和“密法域”寺庙之中的经幡并不一样,这些经幡的纹路之上,都是一种“四面”的形式,不相同于曼荼罗,更像是一种方中带圆的模样,智安僧身上依旧穿着那件无尽白塔寺的红色僧袍,还有僧人从里面站了出来,有人做礼仪,有人敲动了经钵,有人吹响了法螺。 热热闹闹。 大经堂之上的八宝胜幢也升了起来,缓缓旋转,象征着佛宝无量。 在那山上,久久未曾有人的大夫人碉楼,二层的楼梯也放了下来,整个碉楼群都活转了起来,那先下来的侍女起先未会走路,止一不小心,就从上面滚了下来——在密法域的楼梯上,滚下来和直接摔下来无甚区别,甚至有可能受伤要更严重一些。 那侍女落下来,发出了清脆的脖颈骨,颈椎骨断裂的声音,若是一个正常人,那必是一定死了,可是她却好似是没事人一样,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如提线木偶一般,又从地上站了起来,一举一动的动作,还抬头往上看,样子极其的诡异,狰狞。 那大经堂传出来的“度母心咒”亦应听起来极其舒缓,令人心安理静,可是在此刻的“空荡荡”的庄园之中生出来,竟然凭空多了一层诡异的气氛,如一层薄纱,笼罩在了整个庄园之上,叫整个庄园都变得叫人毛骨悚然。 在这样的诡异气氛之下,小孩子的嬉笑声音从最高层、现任的噶宁老爷的碉楼之中传了出来,从那上面跳了出来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的小贵人来,他穿着密法域极其罕见的明黄色绸缎衣裳,脖子上还挂着蜜蜡念珠,肩膀上还缝着獭皮,“挨家挨户”的碉楼外头的木门上敲门。 敲到的门,就有人从里面打开,走出人来,这些贵人,也分为好几个层次,最高层次的贵人,就和那到处乱窜的小孩子一样,是穿着绫罗绸缎的,这样珍贵的衣服,都是从扎举本寺的商队之中传出来的,同样从大寺庙的商队传出来的,还有茶砖等物。 扎举本寺掌握着所有绸缎和茶砖的独门贸易,据说那些大寺庙之中,都有自己独特的商路和渠道,就像是五大寺庙之中,南边第一的寺庙有自己的马帮队伍,可以从外面获得珍贵的调料和一些茶叶资源,这些都是真正的秘密,陆峰此刻应能查到,但他无时间去查阅这些。 陆峰此刻正在持咒,他得到的那些资粮,都被他的莲花台全部都碾碎,化作了大慈悲韵,大慈悲韵复又从自己的脐带脉轮出现,顺着颅顶往上,路上还经过其余的脉轮,壮大其中的脉轮成果。 又遇见了金珠、珍珠,最后来到了瑟瑟宝座,大慈悲火焰壮大了智慧火焰,化作了熊熊的智慧火光,化作了一道神轮,从陆峰的身上燃烧起来。 密咒第一层,并不要求陆峰拥有许多殊胜之心境和本领,这也是阶次第修行的殊胜之处,并非是那种虚幻的感觉,并非是忽而来的顿悟,只是一步一个脚印向前的方式方法,进步了就是进步了,无从进步就是无从进步,陆峰的大慈悲韵就是进步了,连带着智慧火亦进步。 密咒之伟力从他的身边逐渐渗透出来,化作了一道道忿怒相,好在未曾将周围诸多加密之文牍燃烧掉,于他修行之时,那此处阴影碉楼之中,打开的窗户之中,可听得外面嘈杂无比。 顺着二楼打开的窗户朝着外面看了过去,还可以看到外面的碉楼和人,不知是何原理。 并且,顺着这二楼碉楼往外看,就可看到,看到整个噶宁庄园都宛若是活了一样,那些往日之间都消失不见之人,全部都重新归来。不止如此,陆峰也就是在修行之中,否则的话,他会见到原本死去,止剩下人皮和腿骨的龙根上师,正在从远处走了过来。 神采奕奕,完全不像是死去之人,只不过不知道为何,在他的身上,一直有一种阴鹜之感觉,如同死去之人身上腐烂发出的尸臭味道,萦绕不散。 他的手中拿着一根人头法杖,他将法杖用力的在地上敲来敲去,直到走到这里,他用人头法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忽而停顿了一下,随后围绕着此处开始不断地敲打了起来,他的嘴巴里面不断糊璐璐的传出来了奇异的声音,但是不管怎么样,他只能围绕着这里打转,却压根就无法走入这里,过了半晌之后,他似乎有所觉,再度抬头看向了二楼开口的地方——他只能看到此处外面碉楼的模样。 他打开了这碉楼的门锁,看到了碉楼的厚重尘土之中,有六道脚印,三道进去的脚印,三道出来的脚印。 龙根上师于是拿出来了自己的人头法杖,开始顺着一位的脚印,开始一模一样的顺着脚印往前走,只不过走了一遍之后,他感觉不对,顺着脚印出来,又找到了另外一边的脚印,走过去。 最后,他选择了陆峰行走的那一串脚印,踏足了上去! (本章完) 第94章、头发 就在这厉诡龙根上师一脚踏在了陆峰进入噶宁家族“本性本源之地”的碉楼的时候,正在修法的陆峰忽而睁开了眼睛,一阵大忿怒从他的心头腾飞起来,化作了熊熊业火,猛然从陆峰的七窍之中喷吐出来! “孽畜敢尔!” “敢尔!” “敢尔!!!” 陆峰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不洁,准确的说是他的“秘密本尊”感觉到了身体的不洁,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斥之音,陆峰低下头,看到自己的双脚之上,诡韵侵袭之间,都已然有了尸斑,这些死气顺着他的脚往上蔓延过来! 俨然是通过一种神秘的方式,将他化作厉诡自己的诡物化身! 将他这样一位将“不动明王”奉为秘密本尊的僧侣,化作诡物的化身,见此,陆峰大发雷霆! 那是一种由心地里面出现的,从本源本心之中出现的,对于那些毁佛、谤佛、甚至于对佛不敬的外敌的愤怒!对于他们冥顽不灵,不知悔改,在错误道路之上狂奔的怒火! “偌!” 陆峰站而愤起,在他的脑袋之后,一道自己七窍之中流淌出的暗红色智慧火化作的烈烈火圈神环出现在了他的脑后,至于他眉心的咒轮,也开始自然的流转,化作了道道的愤怒之火,顺着他的目光往下! 随后更是直接化作了一道佛牌,往下狠狠一压! 拍打在了他的脚下! 陆峰一只手捏“不动明王印”,口中开始念诵“不动明王密咒”! 每一个字,都饱含忿怒的力量! “曩莫, 三曼驮缚日罗赦, 战拿, 摩诃路洒拿,萨颇吒也, 哞, 怛罗迦, 悍漫!” 那智慧火化作了可怕的法剑,顺着陆峰的双目狠狠地刺向了看不见的敌人,并且那股子诡韵,也不断地落在了自己脚上,被陆峰找到了联系,狠狠斩下去! 直接斩断了所有的联系! 不止如此,他还送给了那不知死活之人一道“礼物”。 另外一边,在这外面行走着的厉诡龙根上师周围,忽而就狂风大作。 那些尘土携卷着,化作了一道道密咒,化作了对于他的“痛斥”!甚至龙根上师在这风中还能听到这些密咒的声音,这些声音,化作了一道一道铁锤,锤打在了他的身上,锤打的他不断的后退。 每一个密咒,都是一把锤子。 归命! 龙根上师往后退一步。 普遍诸金刚! 龙根上师往后再退一步! 暴怒! 龙根上师再退,衣裳上有了一丝丝的裂痕。 大忿怒! 龙根上师已经快要走出了这碉楼大门。 破坏! 龙根上师拿出来了自己的人头法杖,从人头法杖之中,渗透出来了惨绿色的莹莹光芒。 挡住了随后的“哞”! 接下来的坚固和悍漫则是化作了一道风墙,拦住了这厉诡化作的龙根上师,在龙根上师挪移步伐的时候,他脚下的那些痕迹也随着大风飘动,消失不见,全部都化作了虚无,仿佛什么都未曾出现了。 密咒消失。 龙根上师亦未受到什么伤害,陆峰刚才突破到的第二层密咒,对他来说,尚未到达可以降服厉诡化作的龙根上师的程度,他重新走进来的时候,地面已经一片狼藉,什么都看不到了,那些对他最有作用的脚印,亦全部都化作了干净整洁的地面。 龙根上师顺着这里来到了二楼,来到了三楼,来到了经堂的外面。止他见到的经堂,和陆峰那天晚上见到的明晃晃、金灿灿的经堂大门,却又完全不一样,他看到的经堂大门,就是一扇很普通的大门,上面有锁链拴住。 龙根上师拿着自己的人头法杖,走了过去,以人头法杖轻轻接触了一下锁子,那锁链就直接化作了绿色,落在地上,腐烂成了一堆水,龙根上师则是推开了大门,看到了里面的场景。 无甚么特殊之处,他在里面走了两三圈,什么都未曾看见,这里的地面十分的干净,就连一点痕迹都无,至于说龙经,它并未存在于这里,龙根上师寻找了半天,眼神变得极其的古怪,可怕。 完全不似是活人的目光。 在此处巡逻了一遍之后,他又离开此处,只不过这一次离开,在龙经的阴影之中,陆峰很快就看到,他们似乎有了动作,只不过陆峰刚才大忿怒的动作不可谓声势不浩大,他未曾想到此处亦不隔音,他的动静惊动了底下的这些人,他们上来查看,陆峰听到了底下的脚步声。 于是乎,陆峰也将自己外面的红色僧衣脱下来,覆盖在了那些文牍典籍上面,以防这些人猝不及防,上来看到噶宁家族的文牍,受到这些文牍上面的恶咒袭击,并且听到了嘈杂的声音,陆峰说道:“止萨日顿管家和智远上师上来即可。” 他止须这二人上来,就可知这底下到底发生了甚么事情。 过了一会儿,三人上来,毕竟萨日顿管家就是两人,老萨日顿和小萨日顿,智远上师看到陆峰如此模样——未曾着僧衣,只穿了一件内部的坎肩,就知道他一定是用僧衣遮住了甚么不得去观看之物,作为一位跟着明理长老诸多次的护法上师多次出行而活下来的上师,他的运气和心性一直都不错,他未曾去看那僧衣所处之方向,只是顺着陆峰所在的方向看着下面,看到了离开的龙根上师。 智远上师说道:“这是?” 而站在陆峰的身边,小萨日顿说道:“坏了,被这厉诡得到了龙根上师的皮子,他披着龙根上师的皮子,成了龙根上师了。” 小萨日顿管家脸色极其不好,陆峰则是看着眼前的这几人,忽而说道:“萨日顿管家,我们如今都为一体,如今噶宁庄园如何成为这样,你难道还不肯将实情告知我等么? 怎么,是觉得我等不可相信?亦或者是,还未曾相信我等,不愿相信我等都是来助你一臂之力的?” 说实话,直到现在,陆峰对于这噶宁庄园到底发生了什么,心里也仅是有一个迷迷糊糊的猜测,这个想法和猜测并不完善,可能还有许多错漏。止陆峰前面无有时间问出来此等问题,所以陆峰到了此刻才问出来,哪怕知道此事可能是秘密,也须要掌握,否则的话,接下来,陆峰也不知道这些人会做何事,他亦不知自己会遭遇什么,他只知己,不知彼,这对于他现在的情况是极其不利的。 小萨日顿看了一眼老萨日顿,老萨日顿微微颔首说道:“说罢,上师都成为了我噶宁寺庙之中的大僧侣,你难道还不相信我们寺庙之中的上师僧侣么?” “好!止是请各位上师听完此事,一定要为噶宁家族保守秘密。” 小萨日顿说起来这件事情,声情并茂。 这件事情,还是要从几年前开始说起来,亦就是噶宁老爷将自己的大儿子送到了扎举本寺的时候。 止这件事情的起因,他说的含糊不清,想要模糊过去这一段发生过的历史,因为那毕竟也不算是一件好事,是他的主人背信弃义的表现,小萨日顿将这件事情含糊了过去,随后告诉陆峰,所有的一切问题都在于,孩子回来了。 死去的孩子回来了。 陆峰随着小萨日顿的说话,仿佛是回到了那天晚上,那个彻底发生了异变的时刻。 他那天晚上以为那是老爷在做甚。 但是没有想到,那不是老爷在做甚么,那是被故意溺毙在了河流之中的诡,在晚上回来了。 …… 几年之前。 密法域的大日逐渐落下,那几年前的晚上,亦和今日的夜晚无有不同,外头的风从黑暗之中刮了过来,刮进来了不祥的气息,叫经幡鼓动,小萨日顿看着农奴们将大门关起来,准备夜晚再次巡逻一遍,就应该回去了。 小萨日顿的房子,在主人的碉楼旁边,在外面刷了一层白漆,和主人家碉楼的土黄色漆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高大的主人房间和书记官的小房子,土黄色的碉楼和小小的,有一个极其狭隘窗户的小房子,这种布局,显示了主人对管家的信任。 也方便他随时听到主人的命令,止他这一次回去的时候,他听到了小孩子的声音从主人家的碉楼之上传了过来,小萨日顿感觉到极其的不可思议,因为他知道,主人是不喜欢孩子的,特别是在他震怒之后——他的儿子被水里的精怪给害了,这种时候,主人的碉楼之中怎么会有小孩子的声音呢? 小萨日顿未敢询问,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之中,不过第二日,他还是跋山涉水,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在神泉旁边苦修的龙根上师,龙根上师是噶宁老爷家族世代的上师,是噶宁老爷的老师,并且对于噶宁家族极其重要的神泉,亦是由这位上师看守。 上师闻言,亦百思不得其解,于是旁敲侧击,动问了噶宁老爷,却无所觉察,最后此事也就罢了,毕竟噶宁老爷作为明主大王的神巫,无可能被其余的厉诡侵害,更何况他身边还有另外一位护法神加护于噶宁老爷本身。 止谁也未曾想到,他们猜测的还是太过于乐观了,龙根上师也未曾发现,家中的活人在不断的减少——这种减少之诡异,连“天生的书记官”小萨日顿都未曾发觉,他们的认识似乎都被改变了,一日一日的看着人减少,却毫无所觉,直到有一日,小萨日顿去后厨查看的时候,发现了他们喝的茶里,有一缕又一缕的头发! 两件事情,第一件陪伴了我六年多的笔电可能要退休了,最近故障有点儿多,第二件事情,咚咚咚,这一更少一千字,更新还太迟了,本月月底之前,多加两更赔罪,咚咚咚 (本章完) 第95章、由死转生之轮 陆峰听着身边小萨日顿的言说,加持过的智慧不断的将所有的信息在他的脑袋之中汇总,他从未感觉世界在他面前如此的清晰和真实。 他的目光顺着窗口往上,看着龙根上师钻入了碉楼群之中,不见踪影,在小萨日顿的说法之中,厉诡对于噶宁庄园的侵袭,是以年为计算单位。他们首先是在饮食之中,遭受到了诡的袭击,随后是死去的人,重新活了过来,到了最后,老爷对家里的僧侣下手,将家里的僧侣都割了头,头颅挂在了庄园的外面。 那个时候,就是噶宁庄园最大的大神巫也遭遇到了不测的时候,而造成所有一切的原因,就是小萨日顿口中所提出来的,在“巫教”神灵权柄之中,极其罕见且霸道的“由死转生之轮。” 小萨日顿说到这里,终于吐露出来了一句言而有信息之言语,他说道:“噶宁家族所有死人都经过一条由死转生之轮,化作厉诡,从‘由死转生之轮’之中爬出来,化作了和人一般无二的厉诡。 这些厉诡就潜藏在活人中间,若是走过完整的‘由死转生之轮’,那这厉诡就和活人无异,察觉不出问题,从死人到厉诡,再化作真正的人。” 陆峰从未听过此物,他看向了智远僧,智远僧亦是如此,这是真正的,来自于古老“巫教”的秘密,就算是一些小神巫,亦或者是僧侣充作的巫师,亦绝不可能得到此种消息,陆峰莫名的想到了自己在水牢之下见到的场景,更像是一种“轮回”,从水牢之中出来,也就是说,噶宁家族从最早开始,就在尝试这种转化? 噶宁家族到底获得了什么样子令人难以言喻之权柄,噶宁家族到底在尝试什么? 正常人的轮回,是人从生到死,化作中阴身,随后进入六道轮回,化作了诸般样子,进入了轮回之中,重新从死转生,完整了一整个的“轮回”。 可是这所谓的“由死转生之轮”则是恰恰相反,他是将活人化作厉诡,再从厉诡化作了“活人”,陆峰可知,唐卡之中就有诸多本尊,其曼荼罗之外就是六道轮回之场所,可是这完全以厉诡逆行的“由死转生之轮”,陆峰从未听过,智远僧亦无可能听过,就是不知道主持本尊是否听过此等秘密,陆峰将这些惊讶都搅碎在了自己的“不动心”之下,方才继续问道:“由死转生之轮?由死转生之轮又在何处?” 陆峰从未听过在这种东西,心中虽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提前预设的答案,但是他还是想要印证一下自己的想法是否是正确的,其实小萨日顿说到这里,也知道自己无能犹豫了,都说到这里,亦无什么隐瞒的必要了,因为那确实是涉及到了整个噶宁家族变成现在这样子的原因。 “淹死了那位少爷的河流,就是由死转生之轮,活人在其中,可化作厉诡,那河流如一只厉诡的舌头,在淹死了少爷之后,就收了回去,就好像是卷住了少爷的尸体,收到了山洞之中。” 小萨日顿说道,陆峰想到了自己和白珍珠去后山的时候,忽而在山洞之中见到的,隐藏在山洞之中的厉诡,他若有所思,说道:“按你所说,那由死转生之轮,亦就是你说的河流,它在何处?它在后山?” 陆峰问到这里,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他止想要再次证实他这个答案。 这些话语,就仿佛是一道道针线,将陆峰知道的珠子,一个珠子一个珠子的串联起来,串联出一个陆峰能够梳理清楚答案的念珠,陆峰手中的嘎巴拉念珠逐渐的在他的指间捻动着,就像是陆峰的心亦在不断的“转动”,不出所料,小萨日顿说出来的答案和他想的那个答案一模一样,那所谓的一条河,就在山后,那供贵人引用和沐浴的“神泉”之中。 是“神泉”的支流,亦是他们所知道的,由死转生之轮,因为死了人,所以之后就不从支流上打水,反倒是从那山洞之中打水,从源头打水,可是陆峰再度想到了源头。 他们应知道,水牢之中的水,亦不可能是从天而降,它也应有一个源头。 那水牢的水中沉溺着的厉诡,所谓的“神灵身体之中流淌出来的泉水”,“将少爷送到了扎举本寺的老爷”,亦还有“死去又回来的农奴的儿子”,大量的信息在陆峰的心中碰撞,如一个地图的拼图碎片一样,这样拼图,那样拼图,到了最后,化作了一整张正常的地图。 陆峰忽而睁开了眼睛,以无量智慧火从上而下,压住了这些悸动的念头,方才说道:“既然如此,那今日之一切,都是以本山脉之中的‘由死转生之轮’造出的恶业?如是填补了这‘由死转生之轮’,或可降服此地的厉诡?” 小萨日顿说正应如此,老爷在沉睡之前,就是如此言说的。 陆峰又看了一眼小萨日顿的后背一眼,无话可说了,过了半晌,陆峰拨动手中嘎巴拉念珠的手忽然一顿,请二位管家留他与智远上师二人在此间,单独商议一番,二位管家自然未有言语。 等到老萨日顿和小萨日顿离开之后,止留下他和智远僧的时候,陆峰拨动的六字大明咒嘎巴拉念珠之中,一位厉诡高僧化作常人大小出现,手持转经轮,在此处转动转经轮,慈悲韵化作了一道屏障,遮住了要说话的二人。 陆峰这个时候才问智远僧,在此刻,可否说出野誓愿诡是什么,这里是否可以说出关于野誓愿诡的信息? 智远僧从这里眺望,斟酌再三之后,言可。 智远僧告知陆峰,“誓愿诡,本身就是密法域神灵的一部分,他们起源于‘色’域,你应也知道,那是一座由人的头盖骨组成的大山,在这大山之中,诞生出了‘色’。 誓愿诡,就是‘色’诞生的后代,那是一位毁了誓愿的男子,但是誓愿诡亦有高低强弱之分,能够将有明主大王庇佑的大神巫家族变成如此模样,那誓愿诡,一定不同寻常。 若是如此的话,就算是明理长老前来,也未有可能战胜野誓愿诡,噶宁家族之情况,非同寻常……” 智远僧斟词酌句,用词也极其克制,陆峰则是眺望着远处,听着智远僧的言语,忽而说道:“那若是誓愿诡并非是其余人,是噶宁家族的祖先呢? 若是这一个碉楼群,并非是从外面打破的,而是从里面炸裂的呢?” 说完了这里,陆峰目光灼灼的看着智远僧说道:“若是这些,都并非是如那管家所说,是因为淹死了一人,造成那人从‘由死转生之轮’之中爬出来,从死人化作厉诡,又化作了活人呢? 若是那源头,不是从这上面出现的呢?智远,以噶宁老爷对我们发的大誓愿,若是连大誓愿都不可信呢?若是噶宁家族就是背弃了大誓愿而变成现在如今这个模样的呢?” 智远僧对陆峰的“假设”并无甚稀奇之处,背信弃义而已,他在寺庙之中,在为他所庇护的一些贵人家中,见过不止一次,他也无有说话,因为这些事情,着实是叫他心力交瘁,特别是智安僧在他眼前化作了厉诡这样的事情,叫他至今都十分疲乏——止想到这里,智远僧就看到了从上而下走过来的智安僧。 智安僧身上依旧是穿着那件红色的袍子,不止如此,他在外面还套上了一层“法衣”,头上将尖尖帽子,换做了五佛冠,本应该化作了厉诡的智安僧手中持着金刚铃,另外一只手则是抱着佛牌,从山上走了下来,在他的身后,跟着诸多僧侣,这些僧侣们口中唱着“度母心咒”,从山上下来,手中持着法螺、法号、左右还搭着经幡,胜幢,热热闹闹的从山上走下来,看起来仿佛是进行一场盛大的法会一样。 那些其余的“活人”,则是都趴在地上,以一种“磕长头”的姿势,磕在了“肠道”的两旁,以一种“大礼仪”,恭送他们下山,智安僧不愧是无尽白塔寺出来的大僧侣,他的声音洪亮的惊人,就是一开口,就压过了身后的法螺,法号。 止他念诵的并非是佛经。 陆峰隐隐约约能够从他们的念诵之中,听到是一首首长诗。 是关于“巫教”神灵的长诗! 智安僧应是念出来了八位伴神的名字,可惜的是,这八位伴神,陆峰一个都不认识,只能听到对着这八位伴神的礼赞,随后,跟在了智安僧后面的人,用一个带着空心扳指的手,拍打人皮鼓,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智安僧继续口齿清晰的念出来了接下来神灵的名字,一路往下,很快,陆峰就只能听到声音,无能看到他们的样子了——因为他们已经快要到了下面,到了半山腰之下,这一扇窗子不知为何,只能往山上看,不能往山下看。 陆峰并不了解此等仪式,所以他并不明白这是一个什么仪式,但是好在他身边还有一位智远僧,他询问智远僧此仪式到底是何种仪式的时候。 “这是迎神仪式。” 智远僧言简意赅的说道,他的神色无比的难看说道:“他们这些厉诡,欲要将一尊或者更多尊外神、野神,迎接到噶宁庄园之中。 那些佛弃之地的野神、外神,未得邀请,不得入大寺庙和大贵族的庄园,除非是他们攻破庄园,但如此,极有可能会引起来大神巫和护法金刚们的愤怒,但是若有庄园之中的僧侣,神巫,邀请他们入内,他们即可进入其中。 如此,这种大愤怒,即会落在那些僧侣、贵族的头上,所以不久之后,可能噶宁庄园之中,就有外神进入!” 陆峰闻言,微微颔首说道:“如此,如此。” 陆峰将所有负面情绪全部都搅碎,对着智远僧说道:“既然如此,无可奈何,智远上师,去安抚楼下之人吧,事情尚未到山穷水尽之地步,不须紧张。” 何谓山穷水尽,智远僧虽然不知,但是也明白此中之意,有了主心骨在此,智远僧只能寄希望于永真对于明理长老真的十分重要,叫明理长老必定要来此救人了。 否则的话,他若是明理长老,恐怕不会来此,此地,着实是太危险了。 就算是明理长老,亦有可能无法降服此地的厉诡、外神。 等到二楼止他一人,陆峰方才盘膝坐下,见到这所有人都活转过来的“迎神仪式”。他并不着急,仅是前不久他与“龙根上师”交手,他就知晓,自己并非是这些“由死转生之轮”中走出来的厉诡的对手。 止一死而复活的龙根上师,他的“不动明王密咒”到了第二层——不能叫做第二层圆满,就和陆峰的大手印是第一重圆满,别人的大手印是第一阶次第一样。他的密咒是第二层,也可以叫做第二阶次第,不可以叫做第二层圆满。 因为修行是阶次第在前,圆满在后,阶次第是修行到了这个层次,这修行就如同登上台阶,上来了,就到了这个阶次第。 圆满是将这个层次修行到了一个圆满的程度,到了“不可再持精进”的程度,是“完美”。 并非是每一个僧侣都可将大手印修行到一个又一个脉轮的“圆满”,更遑论是大圆满,只能称之为“登上阶次第”,点亮了这个脉轮。 “不动明王密咒”第二阶次第,也即为他的智慧火可化作神环,咒轮可以达到身体之外,尚未到一个正常碉楼房间的程度,称之为第二阶次第,或者第二层。第二层的不动明王密咒,并非是那“由死转生之轮”中出现的厉诡的对手,所以他着急也无用。 只是徒增内耗罢了。 急什么? 陆峰想的明白透彻,于是乎将目光放在了那韵律学之上,开始琢磨,是否可以在这里学习韵律学? 因为从他的推测得知,陆峰认为噶宁家族对着大日发的誓言,现在似乎也并无那样绝对可靠了。 噶宁家族的信誉,在陆峰这边,已经严重有些不足了! (本章完) 第96章、开门迎客,誓愿精魄 龙根上师告诉陆峰的话未必一定真实,但是小萨日顿管家一定是遮掩了许多事实,在他的言语之中,所有的异变都是因为那甚么“由死转生之轮”发起的,是少爷死在了河流之中,由死转生,化作厉诡回来,将这偌大的噶宁庄园变成了如此模样。 但是在陆峰看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噶宁家族的人违背了自己的誓言,龙根上师——也许是死于厉诡之手的其余噶宁家族上师,他们若是未曾与陆峰说谎,那么这一代的噶宁老爷生了两个孩子,第一个孩子作为未来的噶宁老爷,正常长大,剩下来的一位男丁,出生之后就出现了意外。 事情至此,这已经意味着噶宁家族已经违背了他们发出的誓言,他们是背叛誓言的人,更不要说将农奴的孩子假装是自己的孩子,溺毙在了那一条由神灵体内流淌出来的泉水之中。 那更是毫不掩饰的欺骗,噶宁家族的背信弃义,应该由密法域的猎猎大风,带到所有信奉菩萨的人的耳朵里面。但是在陆峰看来,也不止是这一代的噶宁老爷背叛了誓言,准确的说,应是很早以前,噶宁家族的老爷就已经背叛了誓言,并且他们将这背叛誓言的一幕,永远留在了不朽的珍宝,黄金之上。 将其放在了噶宁家族最“秘密本源”之地,在经堂的大门上,也就是陆峰见到的那一扇金灿灿的大门外头,在那外头,就画着他们背弃了誓言的一幕,噶宁家族背弃了世世代代信仰的明主大王,转而信仰了一位在“无人区”之中鼎鼎大名的存在。 现在看起来,他们的选择不能说对,也不能说错,毕竟就算是在大僧侣来到了密法域之前,这片土地的神灵之中,能够有这种“由死转生之轮”本领的神灵,亦应是神灵之中的顶尖者,他或许是念,亦或许是龙,是赞,是魔,亦或者是厉诡,反正不可能是曜,但是他都应极其的殊胜,他应有无数的伴神,可怕的土地,还有不可思议之种种伟大的力量,他也应有自己的名号,只是这个名号,陆峰至今也不清楚,亦不想要清楚。 ——密法域的秘密,都带着自身的危险,反正陆峰很清楚,神灵的名字本身就代表着一种殊胜的联系,呼唤他们的名字,亦可以得到他们的加持和注意,或会得到无量的殊胜手段,亦或者是更加糟糕,会引来那些神灵的怒火。 陆峰不想要冒险如此做,他也不想要知道外头的“智安僧”到底要将谁人迎接过来,反正不论如何,其实这件事情都和他们无有关系了,这应是整个寺庙程度上的交锋,是明理长老,明知长老,明法长老,甚至于更厉害的主持尊者,和噶宁家族大神巫这样的层次的交锋。 和陆峰这样的人,还远的很哩,远到陆峰都不愿意去想自己应当如何去做的程度,他止须将自己能够做到最好的事情,做到最好,然后等待事情的发展,寻找事情的转机就好了。 重要的是,不能叫自己的心上蒙尘,陆峰盘膝坐下,将自己的红色的僧衣从那些书籍之上掀开,将其重新穿在了自己衣服之上,此地无法沐浴,陆峰亦无打算在此地,主修大手印。 他继续诚心礼拜嘎乌盒,祈祷嘎乌盒能够给他指引,就在如此虔诚的修行之中,陆峰只感觉自己似乎有些晕眩了起来,肉身变得沉重了起来,但是精魄却变得极其的活泼,他听得“窗子”外面传来声音。 陆峰无所动,直到外头一阵“狮子吼”! 陆峰猛然一惊醒,睁开眼睛! 外头来了一阵大风,带着一股子猛兽身上特有的腥臊的味道,那一种猛兽自然携带着的,极具动物性的,威胁的气味叫陆峰身上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陆峰称之为自己的“陡然一激灵”! 陆峰以往常以“狮子印”“当头棒喝”其余之人,可是和真正的“狮子吼”相比,陆峰陡然觉得自己这“狮子吼”,略显稚嫩,无蕴含甚值得深究之含义,止浮于表面,未曾深入其中,得到这“狮子吼”其中三昧! 譬如刚才“狮子吼”,他就听到的是“醒来!”“无可妄!”“不可痴迷”之声音,这是这“狮子吼”的底蕴,不是为了伤害,是为了“叫醒来!” 就是这“叫醒来”三个字,叫陆峰收获颇丰! 陆峰朝着窗外看去,只看到了红色的鬃毛从窗外远去,那猛兽的味道依旧从这没有关窗的外头吹了进来,吹动了那同样厚重的,不知道多少年未曾翻开的板书之上,将那名贵丝绸包裹板书,吹得摊开! 将嘎乌盒子也吹的闭上! 陆峰领悟,所以此刻他并不立刻翻书,而是开始顶礼膜拜“财宝天王”,虽然陆峰未曾得知财宝天王密咒,但财宝天王也并非是忿怒相的神灵,自然应不须要大肉、骨头、肚、肠、心肝等物作为供奉,应也不须牺牲,所以陆峰顶礼膜拜。 以意供。 在脑中观想出诸多殊胜的品格,供养给财宝天王,并且顶礼膜拜,称颂财宝天王,他言说:“顶礼膜拜无上尊贵财宝天王。 顶礼膜拜无上慈悲财宝天王。 顶礼膜拜无上佛缘财宝天王。 顶礼膜拜无上智慧财宝天王。 顶礼膜拜无上殊胜财宝天王。” 陆峰虽然未曾知道这些顶礼膜拜是对是错,但是此几种礼赞称谓,大多都“言之有物”,对于财宝天王这样未曾施展忿怒相的天王来说,并不会引起来他的忿怒,只不过陆峰依旧还未知道财宝天王之密咒如何,不可得财宝天王之加持,加护,但是他知道,自己可观摩这本“经文”了。 得此允许,陆峰双手合十,他亲自去寻得那水,将双手和脸都在水里认真的清洗了一遍,并且口诵咒语,洁净自己的内心和嘴巴,方才重新坐回到了那案几旁边去,双手将那本书籍奉上案几,微微打开了这本经文。 这本经文最外面是极其珍贵的丝绸,越是到了里面,陆峰揭开了六层皮子,每一层皮子上面,都是完整的一页诅咒,这些皮子都应有了很长时间,但是陆峰触摸到的手感,甚至都有温热。 大牛的皮子,大羊的皮子,大人的皮子。 缝起来的牛犊子的皮子,缝起来的羊犊子的皮子,还有缝起来的皮子。 这些皮子之上都有密咒加持在上面,陆峰将他们一层一层揭下来,一层一层放在一边,看到了最后那张人脸,准确的说是下半张脸缝合在一起的最后一层皮子,那是第七层皮子,也是最后一层皮子。 陆峰将他们也揭了下来,这些嘴巴亦未曾诅咒陆峰,将这些危险的皮肤都揭露下来之后,陆峰方才打开了这书籍,粗粗看了一眼,陆峰只觉得这本经文,极其的晦涩难懂,上下文字如扭曲之毒蛇,随时随地都从书中出现,挣脱出书籍的束缚,撕咬他一口。 不得已,陆峰只得以大慈悲韵化作“六字大明咒”的六大璎珞宝珠,缓缓地流转,以慈悲韵安抚此中经典文字,叫这些文字不化作诡韵,侵蚀陆峰,将他和这些厉诡韵味从自己身边驱散出去! 这些侵蚀并非是附着在这书籍上的诅咒,因为陆峰现在模糊的身份,此诅咒并未对陆峰生效,这上下的诡韵应是陆峰之修为不够,亦或者是另外一些原因——不是噶宁家族血脉后裔的缘故就是这些“巫教”文字,本身就带有力量。 诸多原因之中,陆峰盘膝坐下,看书的眼睛,眼泪滚落,大滴大滴的落下,就如同是牛娃子哭泣一样,眼泪也像是牛娃子的眼泪一样大,滴落在地上,叫陆峰“泪眼婆娑”,但是“泪眼婆娑”,陆峰也要看。 陆峰深知,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失去了这个阅读韵律学的机会,他就有可能需要以后付出更多的代价,来阅读这本原本就应该在此时被他学会知识。 知识无价。 更加重要的是,陆峰就算是不认识其中文字,也要将这些文字都记住,这就是所谓的“好读书,但不求甚解”,他可以后再去学习这“巫教”文字,但是他无时间再去观这些书籍了。 孰轻孰重,陆峰心里还是辨别的十分清楚的,想清楚了这些之后,陆峰躲在了龙经书籍的影子之中,如饥似渴的学习了起来。 而在外边儿,智安僧已然带着诸位僧侣,快要到这庄园门口了,这些僧侣们如同一体红黄相间的绸缎,从噶宁庄园“肠道”的上面,走到了“肠道”的下面,在这种时候,他们终于不再念诵佛咒,而是直接脱下了僧袍。 换上了“巫教”巫师们的僧人袍子,他们的呼唤声音,从这一只“噶宁巨兽”的肠子之中,宛若是发出了肠鸣之音一样,朝着四面八方传递了过去,吹动了每一座碉楼的经幡。 在噶宁庄园的大门之上,用以保佑此地平安、僧侣们特意从扎举本寺带过来的,经过扎举本寺战神加持过的金刚结,亦出现了种种不祥的征兆,那清洁的金刚结上面陡然出现了一层油污,将这金刚结变得不洁了起来。 这金刚结就挂在了大门之上,可惜的是,随着这一行队伍的逐渐下山,就连挂在这里的金刚结,也开始左右飘忽不定了起来,到了最后,更是直接一化两半,截断掉落在了地上。 化作了无用之物。 快要到了大门之前的时候,忽而只见,这些僧侣都变换了法器,智安僧将自己手上的金刚铃收了起来,拿起来了胫骨小号,开始吹出刺耳又令人心惊胆战的声音来,那旁边的人拿出来了法钵,擦出了令人难以忍受的声音,但是恰恰是这种声音,恰好是神灵喜欢的声音。 最后的僧人们,则是取出来了供物,将其放在了嘎巴拉碗里面,一边走,一边齐齐的赞颂那“无人区”来的外神,有人在门外供起来了曼扎,在最中间是一个用骨头堆砌起来的玛尼堆。 噶宁家族的门在这等仪式之下,摇摇晃晃,要开不开。 远远的,草场之上,换了马匹过来做生意的商队头目听到了风带来的不吉祥的声音,立刻感觉到了大大的不妙,一阵风从他的马队上穿过,他听到自己脖子上传来了清脆的“咔嚓”声音。 他伸手去触摸,就看到自己脖子上的嘎乌盒子断掉了,那银子和珊瑚一起装饰的嘎乌盒,里面装着度母,度母不是护法神,但是也可以保护他吉祥,但是此刻,落下去的度母和嘎乌盒子,都在一瞬之间化作了纯黑之色。 就像是银子“中毒”了一般。 不止是他,就连带着他过来的业巴,遇见了这样的情况也是恍然变色,他拨马要走,但是孰料到在这外面,忽而出现了一阵在此处绝对不可能出现的“空行母”的呼吸! 那忽而拨沙走石的尘卷风,直接将这些人连人带马都吹了起来,朝着天上卷了过去! 这等人在自然之前的绝望,在此处体现的淋漓尽致,也不是未有僧侣想要在此处持咒,可惜的是,此处并不是可以叫人持咒之地。 智安僧等人无观察此地的意思,他们只是一队人马,走到了门口,将手中的饮料灌在了曼扎之上,智安僧则是朝着玛尼堆逆时针的开始行走,发出了种种声音,那些其余的僧侣,将经幡、经幢都狠狠地立在地上之后。 全部都五体投地,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其余的,在智安僧他们下山之前跪在地上的“人”,亦是保持自己的动作不变,一个头磕在地上,一动不动。 都仿佛保持了这个姿势之后,就变成了“死物”,止余下在前面转山的一个活人。 智安僧。 随着智安僧的不断转山,智远僧和智安僧在来之前褡裢之中的龙达——直上直下的龙达,也不知道从何处飞了过来,洋洋洒洒的落在了他这玛尼堆附近,龙根上师一只手牵着那小娃子,另外一只手拿着人头法杖,缓缓地从这“肠道”最高端走到了最低端,将人头法杖也插在了玛尼堆旁边,五体投地跪在地上。 至此,只有智安僧一人,尚还站立在了这大门洞开的噶宁庄园之前! (本章完) 第98章、沉睡庄园之诡 乱糟糟的驮马乱糟糟的跑,偌大的噶宁庄园乱的如同早上的骡市,那会骑马的,不会骑马的,都从这地儿往出去逃跑,有一人一骑,有二人一骑,陆峰则是和智远僧从此间走了出去,观着此处,陆峰从下扫上,智远僧则是凝视着远处的马队。 他们的目光从此处落下,看到了远处惊恐但却不慌乱的马队,明理长老带来的上师都有章法,极富经验,乱中有序。 为了更好、更快的离开,他们抛弃了驮马,甚至还抛弃了一部分侍从僧,以做到一人双马,那些护法上师喂了马匹一些不知道是甚物件,那马儿跑的飞快,应是将这一些马儿也舍了。 喂食了这些药剂的马儿,都会力竭而亡,也就是俗称的“活生生跑死”,看到这里,陆峰就明白了,明理长老压根就无有拯救噶宁庄园的念头,甚至于有可能是“自身难保”,所以他只能出此下策,赶紧离开这里。 所以陆峰相信,这一点智远僧也看懂了,他忽而对着智远僧说道:“你那帖子药物,还在身上么?” 陆峰说的那帖子药物,就是用来安抚那些神魔的药物,用之以后,神魔会陷入一定时期的睡眠之中,反正陆峰是不希望明理长老在这里在这里与此处“巫教”神灵,亦或者更直接一点,是和原本就应属于这里的神灵,相互缠斗。 这对于他们来说未有一丝好处,凭借着明理长老一人,难道要他一人之力,以大法力、大勇力、大毅力,镇压此处的“巫教”神灵么? 更何况此处毗邻无人区,谁也未曾知道无人区之中,会走出甚么样子的人来,连当年进入了密法域的大僧侣,连当年在这里创建了无尽白塔寺的主持法尊都未曾做到的伟事,难道仅仅凭借着一位无尽白塔寺这样一位州府大寺庙之中的,戒律院的大僧侣,就可做到前人未竟的壮举么? 恐不可能的。 教明理长老继续纠缠在这里并非一件智事。 在这里纠缠太多时间,反而会将他和所有僧侣,全部都葬送在此处——虽然残忍,但是陆峰知道,明理长老如今就是所有人的希望,若是他活着,这些僧侣之中可能还有人可以活着,可是若是无了明理长老,那么他们也无可能从此处逃脱。 这就是明理长老必须要从此处离开之原因,陆峰简略的将自己想法告诉了智远僧,智远僧闻言,对陆峰说此言有理,他从自己的身上拿出来了一个嘎巴拉碗,作为一位上师,陆峰应也有一个用以供奉和祭祀的嘎巴拉碗法器,可惜的是,陆峰并无此物。 还是那句话,他成为上师的时间着实是太短,未有资格去做、去准备这些事情,并且陆峰在明理长老来的时候,他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就仿佛是身上背着的甚么枷锁一下子就无了的感觉。 陆峰顿有所感,知道这就应是自己和“噶宁老爷”指着大日,发下来的誓愿完成之后,誓愿化作了一把枷锁,枷在了他们身上的缘故,此刻,誓愿“解开”,自然会感觉到轻松。 只不过想到了这里,陆峰另外一缕念头再起来,那便是,噶宁庄园现在已经变得如此模样,他应得的三座庄园呢?智远上师应得的三座庄园呢? 陆峰看到这庄园的样子,就知道这是活命以后再考虑的事情了,因为噶宁庄园理论上依旧还在,就算是附身在了管家身上的噶宁老爷死了,也应由噶宁家族的大少爷来兑现承诺,噶宁家族并未绝嗣,他家的大少爷被扎举本寺的大僧侣带到了扎举本寺学习,若是他无事的话——陆峰觉得他应无事,那这边的三座庄园,就应由噶宁家族的大少爷来偿还。 只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件事情的情况,他直接搅碎了这一丝念头,转头看向了身后。 因在他的身后,有丝丝缕缕诡韵缠绕在他的身上,陆峰回头看去,就看到老萨日顿站在了楼里,他的诡韵丝丝缕缕如蛛丝一样就此缠绕在陆峰的脚边,陆峰回头去看老萨日顿,想要知道他要如何,是因为他带走了典籍,所以心生不满,想要留下来他?亦或者是其余的原因? ——老萨日顿在明理长老进来的时候并未出现,陆峰虽然疑惑,但是依旧双手合十,有礼貌的问道:“如何,管家是不许我离开么?还是有何言语,要嘱咐于我?” 摇了摇头,老萨日顿指了指陆峰的身后,从那个方位来讲,他应指的是陆峰的影子,他指了之后,方才消失不见,陆峰朝着自己影子里面看了一看,脸色虽未曾变化,但是眼神还是动了一下。 智远僧也看到了陆峰的动作,他亦朝着那边看了一眼,但是未曾看到什么。 止陆峰暂且看到,在他的脚下,原本应该是影子的地方,出现的并非是人影,而是出现了一摊子并非是人影的黑色阴影,这黑色的阴影看上去如同是一部被压得瓷实的,由两块木板夹在一起的珍贵书籍。 亦是“巫教”散落在各个地方之中的秘典,那部止家族之中噶宁老爷可以阅读、观看的龙经! 陆峰完全未曾想到龙经会藏到了他的影子之中,这对于他来说,并非是一件甚么好事,并且他也未曾忘记过龙根上师说的,不可叫龙经出现在大日之下,它应在白日消失。 还想要再问,但是老萨日顿已经离开了,与此同时,那门口的车辇也开始缓缓移动到了门口,陆峰和智远僧也顺着这“肠道”往下,那些跪在路边的“厉诡”都无有阻拦他们的意思,他们二人走的极快,并非是走寻常之路,有的时候是穿过了“毛细血管”,直接从上面跳下来。 二人动作不可谓不快,白玛亦是如此,不过智远僧叫陆峰将他的护法神先行离去,不然的话,接下来若是动用了那帖子药剂,白玛亦会忍不住上前抢夺,所以此处止他二人,下山速度也极快。 甚至于陆峰还要比智远僧更要快一些,止他们下山的时候,察觉到了身边隐隐约约的阻碍,似乎是有一千只手,一万只手,搭在了他们的身上,想要将他们都抓起来,阻碍他们的动作。 就如在逐渐凝固的那松树琥珀之中,叫二人行动放缓,察觉到了这一切,智远僧立刻唾沫吐在地上,口中诵念密咒,陆峰亦是如此,他自口中念诵驱男女诡咒,驱横死诡咒,驱腹泻诡咒,不能用脚落在地上发出声音,他便双手不断拍打,口中发出怒斥的声音,这声音之中还夹杂着他金刚铃的声音,更加显的威武。 陆峰怒斥:“嘎!哒个哒!夏!呼!哈!” “嘎!乌渣嘎啦!夏!呼!哈!” …… 他的这诸般咒语亦不是无所作用,来回再三,起码周围那阻拦他们的气势、感觉,都被驱散,他们的行动恢复了自然,陆峰更是拿出来了金刚铃和金刚杵,晃动之间发出了诸般声音,口中未曾出“六字大明咒”,口中开始念叨着“巫教”的祈祷咒。 是龙经上的言语,是他最早记住的那一段颂词,赞颂的是风神楼罗那保,说来也奇怪,如此念诵起来,智远僧感觉连此处的风都在加助他了,为人下山极快,智远僧不由自主的多看了陆峰一眼,看到陆峰的红色僧袍被这来去的风灌满,简直是如同一个大大的,肿胀的尿泡,都快可从上面滚落下去。 智远僧拼尽全力,居然也追赶不上如此下山的永真! 而在山下,众人所有的希望之地,明理长老则是将那些包裹好的书籍和小萨日顿管家塞在了马上,叫护法上师带着他们走,自己要再度回去的时候,他就听到了“如同雷鸣一样的波涛水声”。 那是“由死转生之轮”应发出的声音,随着这声音从后山传出来,那滔滔恶水也就从后山逐渐流下,并且那厉诡的气息,顺着河流网道,开始朝着下面流转下来,如蜘蛛网一样,笼罩住整座山,如同有一尊看不见的恶神,一把手攥住了整座山脉。 开始推动起整座山脉的转动。 白毛风开始刮了起来,整个噶宁庄园都仿若是一步进入了冬季,那些寒风就如同头人在吃牛骨髓时候的刮骨刀一样,狠狠地刮走人身上唯一一点热气和活力,尚未逃走的牲畜和人,都感觉到了一阵惊人的战栗,若不是陆峰临走之前,为他们加持了肩膀上那亮汪汪的酥油灯,就是这第一阵大风,恐就能将他们化作厉诡。 不过如此时间,他们座下的马匹亦有些行动缓慢的意思,而向前行走的“命主呼图克图太师”的“神巫”此刻已经进入了噶宁庄园的大门之中,亦缓缓的朝着上面行走,不理会这风的来回走动,他未有想到,龙魔出现的会如此之快,止这般时日就要出来了这些风对他自然无所影响,他只是说道:“那普宁小娃子,怕是要遇见麻烦了哇!” 话是如此说,他却无一丝阻拦任何一方的意思,他亦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要顺着此路往上,放出楼罗那保,将其从“如铁一般的血海囚牢”之中释放出来,叫其可出现在密法域的地面之上,并且,他亦知道他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他要在噶宁庄园之中,建立起来属于他们“巫教”的寺庙,供奉起来那些“巫教”的神灵。 并且随着“由死转生之轮”开始无期限的转动,那些后山和一些噶宁庄园的土地之下,似是有了什么东西欲要破土而出——当年的噶宁大神巫选择了这里,就是一个错误,无论是何种原因,此处亦是“一头野狼从无人区之中掏出来的内脏”,其中有甚么东西,其实就连噶宁家族都不知道。 他连自己家族的命运都不知道,不知道初代主持法尊为了和“佛弃之地”之中的大敌暂时休战止戈,进行了赌斗,以一个失败的“大神巫”家族为赌注进行了斗法,为两方各自拖延了足够多的时间,止现在看来,应是“佛弃之地”的“巫教”巫师们赢了。 主持尊者输的有些多,连真性和法性都无有留下,现在的主持尊者得到了最初的主持法尊多少的法性,尚且是两说之数。 陆峰下山极快,还未下山就感觉自己怀里的人皮古卷发出了巨大的热量,烧的他都有些心疼,陆峰微微回头,就看到智远上师的脸被冻得青白二色,冷不丁陡然看到,可能会以为他亦是一只厉诡,就此等时间,陆峰只感觉自己背后又是一沉,陆峰感觉自己后背都要被压塌了,一看智远僧,他更是不堪。 智远僧后背有了一物,神色都已经恍惚了。 陆峰说道:“是时候了!智远上师,动手!” 此刻顾不上去看明理长老在什么地方,止能用珍藏许久的那帖子药剂先保住性命! 无论如何,再如此下去,二人都要化作冻死的厉诡。 这寒意太可怕了,陆峰尚且能撑得住,智远僧亦能撑得住不少时间,可是他们背后陡然多了一物——陆峰看不到,但是就是这最后一物,就是压塌了二人的最后一根稻草,陆峰被压得骨骼“嘎巴嘎巴”作响,但是他还是能捏出来外狮子吼印,随后模仿那日的狮子吼,以灌注“清醒”,“苏醒”,“清醒”,“真性不二”之真意,对着神色恍惚的智远僧,发出“狮子吼”! 一声狮子吼,将这智远僧彻底吼的清醒了过来,他哆哆嗦嗦的拿出来了自己手持的嘎巴拉碗,将那一帖子药——竟只是一个香丸,放在了嘎巴拉碗里面。 “须以红甘露化开!” 智远僧哆哆嗦嗦的说道,伸手就要割开自己的手腕——红甘露指的是红色的甘露,在不同的法会上面,可有不同的选择,可以是血,可以是特定的血,可以是加了红色矿石的水,现在智远僧和陆峰去哪儿找水? 此地止二人,智远僧此刻感觉自己远远不如陆峰,如何能勒令陆峰给血? 不得已之下,不如自己动手。 陆峰也划开了自己的手腕子,鲜血淋漓之间,此药物彻底化开,一股子腥臭难闻的气息从这“香丸”之中展开,二位僧人未曾抬头,只觉得天黑。 有物,来享受供奉了! (本章完) 第99章、逃脱 那帖子药剂的作用,比陆峰想象的还要更加的殊胜,两位大僧侣——都已经到了第六阶次第,亦可以称呼他们为大僧侣了,以自己的红甘露化开了那一帖子药剂,散发出了腥臭难闻,迎风臭十里的熏人、呛人味道,令人闻之作呕的味道,却是令一些怒相的神魔感觉到欢喜,欢乐的味道。 是叫神灵所喜欢的饮料和供奉。 一刹那之间,陆峰在当时的土司官寨所感受到的那种“昏天黑地”,“无法抬头”的感觉再次降临在他的身上,不过这一次不知道是因为何种缘故,陆峰怀里的人皮古卷并无滚烫、炙热的感觉。 止那味道,如同无孔不入之恶咒,从陆峰的皮肤皮囊之中,渗入到了陆峰的内心之中,陆峰就算是时时擦拭内心,此时亦在心头上蒙上了一层不净,不洁的油污,在此一层油污之下,陆峰止感觉自己和自己的“秘密本尊”,“不动明王尊”失去了联系。 自己的“不动明王尊”似因为他在做诛业之时刻,处于不洁之中,失去了观想本尊之能力,亦相当于失去了本尊的加持。 不过都到了这个时候,陆峰也无有时间,无有精力去处理这件事情了。 他依旧如同往日一般,以慈悲韵化作一个“○”,想象观想坛城,努力护卫本尊,观想自己正在学习本尊之样貌,其余无所察觉,但就算是如此,他还是觉得有“人”在靠近,来接受供奉, 至于是何“人”接受供奉,是何物接受供奉,如何接受供奉,陆峰统统不知,他只觉得自己眼前发黑,遍体生寒,就好似是他犯了大错之后,被拨掉了上师的一身僧衣,丢在了无尽白塔寺之外,自生自灭了一般。 那并非是一种身体上的寒意,而是一种从内心之中传递出来森森寒冷,一种不可遏制的绝望,但是却并非是大绝望。 这亦非是可以震动“不动心”的大恐怖,反而更像是一颗种子,一颗诱饵,就如此落在了在场两位大僧侣的心中,止等待一日就可以生根,发芽,忽而叫人化作厉诡,也就是所谓的“润物细无声”! 陆峰想到这里,忽然清醒过来,睁开眼睛,千言万语,止化作了六个大字。 “唵嘛呢叭咪吽。” “唵嘛呢叭咪吽。” “唵嘛呢叭咪吽。” 诸佛之无上智慧加持,陆峰的“六字大明咒”未曾因为陆峰身上已然沾染上这令护法神所不喜的味道而暂时无有回应,大慈悲韵从风马之中传来,从陆峰脚下的土地传来,从噶宁庄园的一草一木上传来,慈悲韵勾连,从陆峰的脐带脉轮之下冉冉升起,叫陆峰陡然做到了“五感通明”。 与此同时,他亦是感觉到了一阵不可遏制的恶心、呕吐,陆峰压根就无所忍,立刻张开了嘴巴,趴在地上,“哇哇哇”的就吐了起来。 哐哐的吐出来了数不清的黑水,这等黑水似连接在了那后山的山洞之中,“由死转生之轮”之内,止将陆峰的嗓子眼当做了甚么通道一样,他就趴在地上,仿佛是要将自己全身上下的水都要呕吐出来一般,可是就算是如此难受,陆峰也心生欢喜。 因为这就是不洁,此刻不叫这些东西从自己身体之中出去,那不消一时片刻,自己恐也会成为一只厉诡!那大慈悲韵逼出来了体内的黑水之后,复又在陆峰体内的其余脉中缓缓将不属于陆峰身体之中的“气”排斥出去。 人体,从颅顶到喉咙到海底脉轮的一条脉络,叫做中脉,但人不止是有一条中脉,人亦有许多条脉络,止许多瑜伽士修行,修行的是这一条中脉罢了,一些其余的瑜伽士或者大僧侣,亦会修行左脉、右脉,还有其余的杂脉。 陆峰就感觉到自己体内其余的脉络之中,如有刀绞一般。 这些都是诡韵藏在了身体之中的不同表现形式罢了,在这种痛苦之下,陆峰双手合十,再度持“六字大明咒”,等待痛苦过去,确定自己无异状,方才放心,看向了身边的智远僧。 智远僧相比于陆峰,更加不堪,远远不如。 他浑身上下止剩下青白二色,嘴唇之上厚厚的结了一层冰霜,整个人的短发已经白了起来,整个人正在不住的打摆子,身上的温度高的吓人,但是在他肩膀上的酥油灯,却熄灭的几不可见。 陆峰触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发现他已经快要被烧的说胡话了,见此,陆峰直起了身子,看向了噶宁庄园。 噶宁庄园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的电影画面一般,陆峰止看到那些趴在地上顶礼膜拜的那些“人”,此刻都歪倒在路边,寂静无声,那些从肠道的最顶端下来的僧侣亦是如此,智安僧是这些人里面最显眼的僧侣,在智安僧身后的就是龙根上师,他们都酣睡在路边,不省人事。 连风都无了声息,仿佛是有什么看不见的铁幕,硬生生的压在了此地,叫那风马旗和经幡都低垂了下去,一动不动,那“如雷霆般神灵发怒”的“由死转生之轮”的怒吼亦稍微停了下来,传不到此处了。 这正是所谓的无声,无动,无所觉。 陆峰看到这里,往下看了一眼,发现明理长老亦缓缓的向上走上来,未曾使用自己的护法神。 陆峰想了想,直接扛起来了智远僧,朝着山下走了过来,越是靠近明理长老,就越是能够听见明理长老正在念的经文,他念的可能是世界制敌宝珠雄狮大王的赞颂诗,陆峰无从听过,但是的确很好听。 在这寂静无声的地方,明理长老的长诗终究是给了陆峰以力量,陆峰扛着智远僧下来,轻轻松松,但陆峰要行礼的时候,被明理长老制止住了,明理长老依旧念着长诗,无从停歇只是转身往下走。 只是他的长诗,他长调子,就这样周而复始啊,周而复始啊,好似是回荡在了密法域的风,从来不肯停歇,从此至彼,又从彼至此,来来回回的吹,来来去去的走。 见此,背着智远僧的陆峰,陡然想到了一个词语。 永恒。 密法域的大日是永恒的,密法域的风亦是如此,那他的法性,应如何种时刻也如此等永恒一样,永远不变呢? 直到明理长老念诵完了整一首长诗之中的一段之后,方才停下了动作,此刻他们二人已经来到了噶宁庄园门口,可见这一首诗之长,在下山的过程之中,陆峰还见到了那停下来的,具有极其强烈中亚美术风格的车辇。 那应是密法域最强盛时期,吐蕃王朝时候的吐蕃贵族之美术风格,陆峰经过的时候,他也已看到了在这车上的鎏金阳雕,这上面似乎是记载了一个故事。 在车的这一面,是一位僧侣和一位带着尖尖帽子的“巫教”巫师站在雪山之上,大日在他们身后,二人指着雪山远处的一座小山丘,此为一面,陆峰于是绕转到了这车辇的另外一面,明理长老未曾阻止他,陆峰行走的飞快,不敢耽搁明理长老的步伐。 他看到在这车辇的另外一面,亦是在那高高的雪山顶上,那大僧侣依旧是和高高帽子的“巫教”巫师指着不远处的小山下,只不过不同的是,相比于上一个荒凉的山,在这比较低矮的山下,已经阶次第建造出来了一座寺庙,若是陆峰所看无错的话,这应就是最早的无尽白塔寺。 虽然底下之村落,还有牧场都未曾建立起来,但是根据那寺庙雏形,陆峰还是看出,这应就是初代主持法尊所建立的无尽白塔寺! 二人走到了山下,明理长老亦未曾叫那些跑远的僧侣们回来,他止盘膝坐下,叫陆峰应做什么就去做甚么,他须在此调理一二。 “他们应还该沉睡三个日出和日落的时间,勿要打扰我,也勿要叫所有人打扰我,永真,你为我护法,我须冥想,若我在明日太阳升起来之前,还未醒来,你便以你的六字大明咒呼唤我起来。 伱可能做到?” 明理长老对着陆峰说道,陆峰斩钉截铁的双手合十说道:“上师,弟子定然可以做到。” 很显然,在陆峰他们刚才最危险的时刻,他未至,不应是他不想要来救人,止可能是他亦被缠住了,无法前来,并且观他此刻言语,他应当也受了伤,否则也不会在这噶宁庄园前面就开始调息。 且叫陆峰为他护法。明理长老持咒调息,陆峰看了看,发现此处算是一个囫囵人儿的,竟只有陆峰一人,其余的人儿,都这样躺着,那样倒下,未有一战之力, 在他的不远处,就是那头盖骨化作的玛尼堆,陆峰看着正在持咒的明理长老,自己则是看着身边的智远僧,知道自己若是无所动作,可能就要看到一位化作了厉诡的护法上师了,无自己帮助,智远僧怕是护持不住自己的佛心啊。 那救,还是不救? 自然是要救的。 陆峰心思澄净,并无害怕“恩大成仇”这样之情况,他为明理长老之弟子,本身地位就并不低矮,更重要的是,陆峰知晓自己此刻是第六阶次第僧侣,但是他一定是要继续考取往上的阶次第的,自己未来修行更高,那便不是恩大成仇了。 那便是智远上师,都以自己被陆峰救过为关系纽带,毕竟,救人之恩,不如被救之恩情,施舍在别人身上之感情,也算是投入了。 陆峰将他扶了起来,叫他盘膝坐下,随后叫来了白玛。 白玛作为陆峰的护法神,亦无走远之可能,听到本尊之呼唤,她此刻回来,陆峰叫她将里面还未死之人和大牲畜,有一个算一个,都抬回来,他则是蹲了下来,看着如此的智远僧,开始持咒加持智远僧,叫智远僧清醒过来。 大慈悲韵进入了智远僧的身体之中,将智远僧身体之中的诡韵拔除出来,陆峰察觉到智远僧可能比他想象之中的还要麻烦一点,那诡韵对于智远僧来说,竟也算得上是摧毁一般的伤害。 说起来亦很奇怪——在水牢之中,陆峰可以将那些诡韵碾碎,化作自己的资粮,但是此处的诡韵,却只能驱散,降服,无可使用此诡韵当做自己资粮之可能,缘何如此? 陆峰脑子之中止出现“有主”,“无主”二词语,不过陆峰未曾细想、再去引证,只是将此念头压了下去,未曾碾碎,等自己有了时间的时候,再行思考,不多时,陆峰身边就多了诸多人马,白玛依从自己本尊之言语,很快就将那尚未死去的大牲畜——此处多为驮马、马儿带了出来,甚至于还扛出来了几个僧侣,商人。 这些僧侣和商人自然就是前不久被卷起来的商队僧侣和商人,他们都未曾死亡,准确的说,他们只是被种下了种子,随后要被送入“由死转生之轮”之中,化作厉诡,再从“由死转生之轮”之中走出,化作真正的活人。 至于此法之目的是什么,那便不是陆峰可以知晓之原因了。 陆峰依次将他们救了过来,他时刻关注自己的上师和时间,在入夜之时刻,陆峰叫白玛点起来了一堆篝火,再度救助了一人之后,陆峰转头看到明理长老亮晶晶的眼睛,看到明理长老醒来了。 “上师!” 陆峰双手合十,对着明理长老说道。 明理长老点了点头,看到那些瑟瑟发抖的诸人说道:“你救了这些人,花了多少时间了?” 陆峰说道:“从早上到现在。” 明理长老又问道:“一直持咒,未曾停歇?” 陆峰说道:“一直持咒,未曾停歇。” 明理长老沉默再三,他说道:“那你救人,就是菩萨的旨意了。将这些人都救了吧,你头上那颗星星,到了这山边头头上的时候,我们就可走了。” 陆峰连忙说道:“上师慈悲。” 明理长老不再说话,他看着头发已经花白二色的智远僧,招手叫他过来,他有一些事情,要问问智远僧! (本章完) 第100章、真中有假,假中有真 那些被陆峰救助过来的,拍打醒来的人,一个个都极其虚弱,那些噶宁家族的私兵,护持商队的私兵,两位业巴,亦都如此,他们不住的打着哆嗦,不得已,陆峰前去请那些倒在地上的“贵人”供奉,将他们的华贵衣裳和厚衣裳剥下来,披在他们身上。 也不嫌弃是从厉诡身上扒拉下来的,这些厉诡亦无甚反应,但陆峰还是双手合十,感谢了他们对于他这个无尽白塔寺僧侣的布施,篝火熊熊,充满了此起彼伏的咳嗽和吸鼻涕的声音。 哪怕上师醒来,陆峰亦未曾远离上师之外,不过他叫白玛去噶宁庄园之中寻些燃料,酥油,茶叶,厚毯,都带过来,陆峰仔细辨别之后,熬煮茶叶救人,努力叫这些人活下去,止有活下去,陆峰才能获得供奉,这是不应多说之言语,这些人本来就应该供奉僧侣,更不必说陆峰救了他们。 他们更应供奉一切,这不是以陆峰之意思可以进行大赦免的,这是密法域的规则,不是陆峰说不许就不许的,供奉体系就应如此,若是说救人,人须供奉大僧侣的话,那救助这些大牲口,就另有说法了。 那些大牲口他亦救活了过来,这些被救活过来的大牲口都是陆峰自己的财产,卖出去,可以获得不菲的收入,陆峰想要继续往上走,想要完成执掌甘耶寺法台的任务,无论如何,陆峰都须这些收入,并且这些收入,远远不够,止第五阶次第的考试,就叫陆峰耗干财库都望之不及。 ——噶宁家族许他的三座庄园能不能够收得回来,尚且是两个说法,无此供养,陆峰就要自己准备自己的班底,自己为自己存储些钱财银库了,这些牲口带回去,陆峰亦可以通过各种手法,将其卖出去,当做自己的资粮。 自己给自己搞出来一些银钱出来,不可能继续豢养这些大牲畜,陆峰亦无力豢养大牲畜。 豢养大牲畜也都需要钱和精力,许多大僧侣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都会养起来一个班底来帮助自己去做这些事情,陆峰若是想要继续往上走,也要模仿这些大僧侣,拥有侍从僧,所以陆峰应从此刻就要为自己后来打基础了。 这亦是一种资粮道,他走的也一直都是资粮道,无有人帮助他分摊这些资粮,那他只能自己一步一步前行,无有牛群的小牛犊子容易被狼叼走,无有家资后台的僧侣亦会举步维艰,只有资粮到了可以修行正见的时候,就应大步向前。 再无活人,活物了。 除了现在这里躺着的三十几人,五十几个大牲口,其余的,白玛也不敢触碰。 根据白玛所说,庄园之中还有其余诡物游荡,并且有一些人,白玛亦无能分别这些人是活人,亦或者是厉诡。特别是从后山河流之中冲出来的诸多人影,他们仿若活人一般,可是白玛完全不敢靠近他们。 因为他们总是有一股白玛作为厉诡都极其不舒服的气息,无可吸收之生息。 且叫护法神都感觉到厌恶。 ‘由死转生之轮’。 陆峰怀疑“由死转生之轮”之出入口,皆在后山,可是其内腹地,应就在水牢之中,他在水牢所漫步的期间,那些诡韵,就是“孕育”。陆峰将压在了自己慈悲莲花台之下的“念头”放了出来,一念头而出,陆峰越是推演,越是觉得合理。 起码他是见到了从“死人”变成了“厉诡”这个过程,但是“厉诡”再度回去的这个过程,陆峰未曾见过,不过想来应该也和那一条路有关系,“由死转生之轮”的秘密,可能就在那进出口处,不过陆峰不想过去。 倒不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是陆峰感觉只记得福源未到那里,他止须一本龙经,就已经真的是菩萨保佑了,今晚,无人区旁边的月亮真的是又大又圆,陆峰看到自己的影子之中,他的影子伸手拿着一本龙经,将其打开,正在仔细的阅读。 可是陆峰那个时候却是在救人。 他的影子和他自己,并无做同一套动作,陆峰以大慈悲韵试探,结果并无甚作用,陆峰想要去询问“本尊上师”,但是他的“本尊上师”现在正在和智远上师说话,陆峰就未曾过去打扰上师。 至于询问这些人如何如何,那便更是无稽之谈了,这些人一个二个都冻的连牙齿都快要走从他们嘴巴里面磕碎掉落出来了,还提什么询问问题,不等他们冻死在这里就算是好的了! 叫他们哆哆嗦嗦的用手捧着碗喝酥油茶吧! 既无可询问,陆峰便盘膝坐在地上,继续持咒,尝试以大慈悲韵将他们体内的诡韵勾勒出来,并且再度叫白玛去庄园里面拿回来诸多的草料,方便在路上的牛吃马嚼,叫头口有一口吃的,防止带不回去了。 做完了这一切,陆峰已然入定,大慈悲韵顺着他的六字大明咒缓缓的朝着这些人的身边,从他们的脚下,到脚踝,再到小腿,大腿,蔓延过他们的胸腔,缓缓的如同温热的洗澡水在,温泉水,蔓延过了他们的身上,将他们身上的伤痛抚慰。 就在这在这样温柔的咒力之下,陆峰亦将自己身上的“不洁”驱散,以方便自己和“秘密本尊”相见,方便自己观想“秘密本尊”,此刻他和自己的“不动明王尊”之中似乎是隔了一层模模糊糊的毛玻璃,止模糊,不通透,看不清晰。 陆峰以大慈悲韵化作一只大手,轻轻抚摸这眼前的毛玻璃,另外一边,他的耳朵旁,传出来了剧烈的赞颂,宛若是高高在上的神灵,在听得“巫教”的巫师在底下进行“火供”,那浓浓的神烟之中,传递出来了剧烈的声音。 就如同是万千雷霆一齐落下来的轰鸣之音,砸在了陆峰的耳朵里面,叫陆峰心神都开始震颤起来,陆峰立刻持“不动心”,就算是万诡吞噬,都如如不动,端坐在虚空之中,在他身边就是慈悲莲花台,模模糊糊的,在他的更身边,则是瑟瑟宝座。 只不过瑟瑟宝座之上的秘密本尊模糊不清,看不清楚罢了,至于另外一处虚空,应也有座位处,却无甚人,止陆峰竭力真性永恒,这些言语便变的小了起来,开始响在了陆峰的耳朵里面,可叫陆峰听到。 在遥远的……,居住着伟大的……(地点) 他……(长相) 他……(作用) 他……(祈愿词语) 他……(祈祷词语) 那一个又一个的文字,扭曲如同一条条的龙魔,朝着陆峰钻了进去,陆峰在上空如如不动,但是他领悟了这些东西的意思。 这就是龙经。 这是他的影子在阅读的时候,给予他的龙经。 …… 噶宁庄园之外。 那几位业巴惶恐的看着身后的这座庄园,仿佛害怕在这庄园之外那些倒在地上的厉诡,忽而的从地上爬起来,伤害他们一样,并且叫他们更加不安的是,在噶宁庄园这等地方,竟然周围出现了绿茵茵的野狼眼睛。 有狼群从无人区之中钻出来,不惧怕大僧侣,但是也不吃人,它们从“佛弃之地”行走了出来,仿佛是路过了无人之地一样在此地行走,快速的穿梭,明理长老看到这里,对着智远僧说道:“走罢,走罢,这‘佛弃之地’的风吹来的比我想象之中的还要早。 走罢,走罢,终究是无法停留。” 明理长老一点都未有惧怕这些狼群的意思,那些狼群也无害怕这一群人的意思,只是围绕着此处转来转去,和智远僧说话的明理长老亦无搭理周围这些狼群的意思,看到智远僧的目光走过来,明理长老说道:“止是一些使者罢了,无须搭理,症结并不在此处。” 外面的狼嚎开始此起彼伏了起来,听起来这些狼为数不少,应最少也有百十只狼——百十只狼已经不算是少数了,这都应算得上是狼灾,特别是狼群之中的狼数量增多的时候,狼群就会分裂,百十只狼,能分裂数十狼群,除非此地真的是“物资丰富”,可以一次性供养百十只狼的集体狩猎。 面对那些狼群,被救活的大牲口还未有骚动,但是过了些时间,还未过去多久,那些大牲口忽而屎尿齐流,可称之为屁滚尿流的趴在地上,明理长老对此见怪不怪了,他只言是“佛弃之地”有更多不应出现之物,出现在了“佛弃之地”外了。 此地不可久留! 他们须要在大日升起来之前离开此“佛弃之地”,并且他叫智远僧拿着自己吃饭的木碗,去挖一碗土回来,他自己则是过去,叫醒陆峰。 陆峰被明理长老强行晃动醒来的时候,忽而感觉到了一阵不一样——陆峰睁开眼睛,就看着一层如油墨一样的阴影,从“佛弃之地”缓缓的流淌下来,污浊在这“佛弃之地”之外,宛若一层实质一样,从上到下刷了下来,渗入进了“佛弃之地”外的每一寸土地之中。 他尚且还在这龙经的经文之中,未曾自拔出来,虽说是持不动心,但还是受到了影响,耳朵之中似还“轰隆隆”的作响,是那大量的赞歌与礼赞,陆峰立刻默念“六字大明咒”,将这一种疏离的不适感觉搅碎之后,自己方才清明过来。 他这才脑子之中反应过来自己看到的是什么——他看到的是“佛弃之地”的扩大,伴随着这些“油污”的进入,也带来的别样的“生物链条”——陆峰还是头一次看见密法域的熊,还有天上飞出来的巨大的鹰隼,明理长老看他醒来,清醒了,方才说道:“永真,应走了,这些都是你带出来的驮马,理应由你处置。 若是你不想要放弃这些驮马,伱须有一百个呼吸的时间,叫这些驮马能够行的了路。 快快开始吧!” 陆峰二话没说,立刻给自己的牲畜持咒,将他们从地上拖拽、踹了起来,还未到一百个呼吸,这些驮马、驴子、骡子,都可行走了,陆峰自己则是坐在了白玛化作的白牦牛身上,他叫那些人——扎娃和措索都在其中,还有私兵,白珍珠,业巴,还有几个活着的商队的人,叫他们都上马。 “跟上就活,跟不上,那也是菩萨的旨意。” 陆峰言简意赅的说道,明理长老亦是如此,他翻身上马,陆峰看到头发花白的智远僧,想了想,还是叫扎娃照顾一下智远上师在,防止他掉队了。 随后明理长老和陆峰二人走在马队前面,陆峰差了明理长老半个头,陆峰忽而将自己得了三座庄园的事情说了出来,并且说自己愿意供奉给自己的“本尊上师”三座庄园,明理僧说道:“我要你的庄园作甚?” 他忽而问道:“你从那日出寺出来,可曾再度见过那黑羊?” 陆峰诚实回答:“并不曾。” 明理僧就不说话了,他行走了半天,明理长老便不再提起来那黑羊的事情,反而说道:“这一次,本来是欲要去噶宁庄园为你询问那废弃坛城之事情,从最根本上解决你的问题,未曾想到你的问题还未解决,就遇见了更大的问题。 你可知道,如今的无尽白塔寺,已如一个火窟也似,谁人进去,都在其中炙烤,就连主持尊者,亦不例外。 我原以为自己是个添火加柴,放屁添风的人物,可是此番看来,却又不一般,。 无尽白塔寺是个危险地,我有一件嘱咐,须你听得。” 陆峰不说话,双手合十,只是在倾听。 明理长老说道:“能够暂离无尽白塔寺,亦是一件好处,可是无尽白塔寺,又不可不回去,此去之后,你要好好修行我教你的大手印,无垢身瑜伽大手印虽然未曾有本寺的金刚菩提摩诃大手印殊胜,但是你也是一个有佛缘的人。 我对你亦十分放心,并且你须有一条活路,我会为你铺好道路。 无论是远离无尽白塔寺,亦或者是暂时蛰伏,都是菩萨对你的考验,你不应有任何的嗔怒心,你可知道,记得?” 陆峰说自己知道,记得,他明白,明理长老一定是知晓了什么,明理长老则是仔细的品味着那话儿。 命主呼图克图太师,七百年前和建造寺庙的初代主持法尊以噶宁大神巫赌斗,此不可能。 不是说赌斗不可能,是命主呼图克图太师不可能。 七百年前。 尚且无呼图克图此大称号出现。 (本章完) 第101章、风诡云谲的无尽白塔寺 命主呼图克图太师,其名字尊号,实应分为三部分理解,即命主、呼图克图、太师。 他应是最近三百年乃至于稍在此年代早晚一些的称呼,命主是一类神灵的名字,明主大王亦是命主的一种,呼图克图是大号称,是有“呼毕勒罕”的种种殊胜,并且还受到了中原大皇帝承认的一种加封封号,可代代相传,每一代的“呼毕勒罕”都为呼图克图。 太师是中原大皇帝给予的称号,亦是一种官位,三个称号混合在一起,一起组成了这个神灵的名字,命主呼图克图太师,他不应是七百年前和建寺法尊打赌之人,就算是,他应也是那一尊“佛弃之地”大恐怖的化身,亦或者是伴神。 他如是想着,陆峰想的则是更多,那浓烈的异域风格,像极了全盛时期的吐蕃,要是吐蕃的话,那的确是无可能是呼图克图,并且随着明理长老之言语,陆峰的认知再度被刷新——就算是像是噶宁家族这样的大神巫家族,在密法域也有可能成为别人赌斗之工具。 贵族和僧侣,亦有高低大小之分别,无永恒不变之贵族,亦无永恒不变之僧侣。 明理长老言说完毕之后,久久无话了起来,他止感觉自己出来的这一趟,叫他掉入了不可触碰之大漩涡之中,他也未可知自己回去之后,会遇见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若是修持修为不精进,那他的下场,可能还不如智远僧。 ——在寺庙之中,戒律院的护法上师亦是有轮换的,止这轮换之中,大家伙儿亦可以上下伸手,各显神通。 想要轮换到护法上师,要对于主管此事的僧官进行供奉,每一位护法上师在大法会期间,都可以将自己供奉僧官的俗世钱财,都从其余的商户和地方接受“布施”的方式,挣取回来,并且翻倍收获,当做自己的资粮。 但智远僧如此情况,眼看是不能继续做护法上师了,他此去无尽白塔寺,应是再出钱取一个养老的位置,再行一弟子,为他灌顶,作为后路,否则的话,他之后路也应崎岖坎坷,不忍卒视。 这是大多数红衣上师的正常生活路线,就是这半晚上的时间,智远僧的短发,就已经全部都白了,虽然陆峰帮助他拔除了诡韵,但是那进行“供奉”的时候,他距离那些诡神太靠近了,诡韵伤害到了他的本源。 未曾能够修补得好,他又并非是陆峰,学习得“六字大明咒”,有人皮古卷护持住最后一点真性,自然落得如此下场,他此去,也应将自己的一部分钱财布施出来,因为他如今这般情况,莫说是三座庄园,就是一座多出来的庄园,对于他来说,都是取祸之道。 寺庙之中的大僧侣,有的是办法能够叫他将智远僧这么多年挣来的资粮全部都乖乖的吐出来,如此多年以来,都是如此,止要佛法不够精进,这样的方式方法就无可停止,明理长老也做过这样的事情。 所以他知道,自己若是永能保持如此殊胜的“明主大王护法咒”,他之财富、福源,也会源源不断,但是若他失去了这等殊胜的“明主大王护法咒”,无甚兜底之处的他,也不过是另外一个智远僧罢了。 他之家族传承,就在于他殊胜的“明主大王护法咒”上面,就是为此,他的“弟子”,其中几位都无缘分,修行得“明主大王护法咒”,无可奈何之下,明理长老只得寻找到陆峰——教陆峰供奉他为护法上师,他以后成长为寺庙之中的大僧侣,庇佑他之血脉后裔。 寺庙之中,诸多大僧侣都是行如此之事,并不稀奇,所以,明理长老提前给陆峰将话说清楚,说透彻了。他此番回去,虽然僧官的职位并不改变,依旧是戒律院下,明知长老之下第一人,但是他亦会陷入为期时间极长的“苦修”之中,可能会从回去之后,到无尽白塔寺见到第一场雪,再到大雪覆盖无尽白塔寺,再到大日融化所有的积雪。 如是再三,应有如此三次雪融雪落无尽白塔寺屋顶的情况,他才可从苦修的碉楼之中出现,并且在苦修的时候,他亦可能不在无尽白塔寺,他应在一处距离无尽白塔寺不远的小寺庙之中,陷入苦修,在此苦修期间,无出关的可能。 明理长老很清楚应如何保全自身,他的这个僧官位置,不论是土司家族,亦或者是宗本贵族们,对于他这个位置都虎视眈眈,却都无可能剥夺此职位,此职位亦是主持尊者在寺庙之中安插的自己人,可若是主持尊者圆寂了…… 那此间事情之错综复杂,就已不是他可此刻推测清楚的了,不止是他这样一个僧侣,就是他的徒弟永真,恐怕也要牵扯其中,明理长老看向了陆峰,陆峰亦感觉到了自己“本尊上师”的目光,他双手合十,倾听明理长老之言,明理长老未说话,若是要这样的话,恐他这弟子,也应找到一个地方,可以遮风避雨了。 他这一棵大树,怕是庇护不得这个弟子在接下来的下雨天,安然无恙。 明理长老忽而问道:“永真,这几日,你可有心悸,无可睡眠之感觉?” 陆峰很诚实的回答自己的上师,无有此等感觉,他这几日,吃得好睡得好,无有任何之感觉,明理长老点头说如此就好。 “你是个有佛缘的。” 明理长老缓缓说道,并且重复了一句这样的话,“你是一个有佛缘的”。 不知道他在思考什么。 随着这些僧侣如此离开噶宁庄园,整个噶宁庄园和附近的山脉,都被阴影吞服入了腹中,那些接受了供奉的诡物并未进来,可是属于“佛弃之地”的生物已然入内了。 甚至还有“生番”从其中纵马走出,止看着那一队离开的僧侣队伍,他们无进攻之欲望。 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随后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至此。 整个噶宁庄园,都被吞入了“佛弃之地”之中,“佛弃之地”化作了一道道的粗壮手臂,拥抱了噶宁庄园以及噶宁家族的财产,将一切都没入了黑暗之中,不见踪迹。 陆峰和明理上师追上了前面的僧侣,明理上师对于被附身的萨日顿管家,他亦无任何之手段可以叫他出来,这件事情,还是须主持尊者动手,还是要去一趟无尽白塔寺,至于说此等书籍,也应入无尽白塔寺。 止在入寺之前,陆峰可再度看看,就在最靠近的无尽白塔寺的那座日出小寺庙之前,诸人可以再停顿一些时日,止一件事情,那些业巴和商队应该如何? 就是此刻回去? 商队可以回去,那些业巴却回去不得了,可若是陆峰招聘他们的话,陆峰也无甚么产业叫他们来管理。 千丝万缕的,都是麻烦,陆峰却不急不躁。 着急甚么? 他还须找一个高手匠人,完成龙根上师最后的愿望,将他的腿骨制造成罡洞。 还有,陆峰说了,他还须再看一些这些书籍,起码将那三本珍贵至极的“修辞学”书籍,全部都记下来。 方才舍得放手。 …… 无尽白塔寺之中,智云僧的僧院之内。 讲完经回来的智云僧心中颇有些不安宁,他长念诵佛经,但是今日之佛经,他竟然还念错了好几个读音!如此,他便立刻不念了,今日又有一侍从僧触了他的霉头,叫他贬去养马去了。 独自一人坐在院子之中,他蹙眉! “缘何如此?” 智云僧蹙紧了眉头,不清楚为何心中忽而会有如此不安之情形出现,他站了起来,手中持着念珠,来来回回的走,终于问清楚自己内心的不安感觉,到底来源于何处了。 是主持尊者。 主持尊者这一去,竟然现在都未曾回来。 他感觉自己似乎是撕开了一个大的惊人的大口子,只是拉了一下绳子,谁知道就跟来了一群牦牛,事情不可控制了! 止和他一样的,还有一些其余的僧人,大僧侣们都消息灵通,哪怕这寺庙是主持尊者的寺庙,可是这里也是他们诸多大僧侣的寺庙,主持尊者这不同寻常的举动,叫所有人心中都有些不安。 明初长老(管理后勤仓库的长老,土司家族的僧人)笑呵呵的和明法长老(领经师,土司家族的僧人)谈论,明法长老盘膝坐在地上,他此刻正在书写一些甚么,一边书写一边和明初长老言语,言毕之后,明初长老离开。 就在刚才,他们之间也达成了一道交易,叫明初长老颇感意外,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法长老放着好端端的措钦大殿首座不做,居然变卖了庄园,当做资粮,去扎举本寺,过第五阶次第之考试,完成第五阶次第之学位,考取第四阶次第学位。 考取第四阶次第之后,他便有更多选择,但是其实也无甚必要,明法长老此刻生活,算得上是大僧侣了,他如此做,不亚于将自己现在到手之一切,都抛之脑后,特别是如此孤注一掷的变卖财产,更是如此。 难道是明法长老看上了什么寺庙的法台,也想要做一个主持尊者? 明法长老直言,他如此做,是为了放一次“大布施”。 ——去扎举本寺这样的大寺庙,他放一次“大布施”,花费甚巨。 并且“大布施”,亦不是去扎举本寺的必须品,止放一次“大布施”,可得诸般好处,其中有但是不限于僧舍的优先选择权力,超出别人之规定的侍从仆人,诸多法会的参与权力等等诸多好处,就算是一些僧侣见到了发放“大布施”的僧侣,亦会十分尊敬,因为这就代表了发放“大布施”之人的地位殊胜! 止那财力,就是一般的僧人望尘莫及之巨资了! 毕竟,扎举本寺的布施分为两种,一种叫做“布施”,一种叫做“大布施”。 其中最为殊胜的自然就是“大布施”了,“大布施”是要布施给所有学经文的僧人的布施,也和陆峰放的布施一样,是“饮食”加上“铜钱”。 “大布施”的种类和“布施”一样,但是在数量上加剧了更多。所有在场僧人,都可入大布施,都可喝到酥油茶,都可得到大布施的钱财,所有的僧人都可得到好处,这样的善举,也会被写到寺庙和旁边宗本衙门之中,永远流传下去,明初长老不清楚明法长老如此做是为何,难道有什么深意不成? 明初长老不解,但是他止知道,这一次明法长老出去游学,他的这措钦大殿首座的位置,一定会引起诸多波澜。 只不过这位置最后会落在何人手中,就和他无有关系了。 无尽白塔寺。 风诡云谲。 明理长老和陆峰就在此风诡云谲的时候,进入了无尽白塔寺。 不止有一双眼睛盯着这一队马队,如今他们入了无尽白塔寺,其种种异常,立刻引起了有心人之注意。 毕竟,大量缺失的上师,满头花白的护法僧人,还有明显看上去十分疲惫的诸人,都表明此一趟出行,发生了大事。 陆峰跟着明理长老,以一头雪白的白牦牛坐骑进入了寺庙之中,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那是护法神——护法神之外形,一般人倒是无所在意,都是厉诡,更多人看着的还是诡韵,知晓情况之人惊异的是,永真缘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获得护法神? 他缘何能够如此幸运? 得罪了土司家族,又获得了一个好上师,陆峰的经历,在大僧侣之间广为传播,僧侣们对他的看法,褒贬不一,不过陆峰无力去搭理其余僧人的看法了。 因为他学习完毕,满脑都是那韵律学大块文字,那些文字都如一个个块垒一般,怪石嶙峋,并不圆润,刺的陆峰脑子生痛,如胃中多了一块石头。 这是他将那些书籍之中文字,囫囵吞入了“脑子”之中带来的后果,他现在只觉得自己犹如是消化不良,一脑子的知识,却无一个可用。 更重要的是,进了寺庙,陆峰就要跟着自己的“本尊上师”,行进到了戒律院之中,将外出的事情说个清楚。 压根就无甚休闲的时间。 (本章完) 第104章、让步(下) 他止提问,亦不是应该由陆峰回答,他不须陆峰回答此言,因为他实质上亦不是在问,也不是在问陆峰,他只是看向了陆峰的身边,看向了站在了那边的明理长老,明理长老双手合十说道:“谨遵主持尊者安排。” 主持尊者对于明理长老的回答很满意,他随后便招手,叫来了外面的一位僧侣。 僧侣顶礼膜拜上师,陆峰看了一眼,发现此僧侣是智云僧,管家僧上前,收回龙经,也未曾解释缘由,陆峰也未讨要,只当做不知。 他在此处,无任何可以说话的分量和资格,主持尊者看着他新找来的“老师”,对着陆峰摆了摆手说道:“你且出去罢,就在门外面等候,不须多时你的本尊上师也应出现,都出去吧。” 陆峰双手合十,顶礼膜拜之后出去,来到了外面,却看到外面的人从明知长老换成了“大铁棒”智明上师,他穿着厚厚的僧袍,上面还有常见的獭皮缝制的坎肩,如此穿着,也未可知是他自己的修为不到家,还是因为其余的一些因素。 他本来是仰望着月亮,不知在思考什么,看到陆峰出来,他对着陆峰点了点头,亦无甚要说的,脸色也很僵硬,完全和前面见到陆峰的不一样,他不说话,陆峰也是一样,也不说话。他站在月光之下,对于失去龙经的事情,心中止一丝丝犹豫和不舍蔓延出来,就被他以大法力搅碎在心中,一丝不留。 保持本心不动。 不心生妄念。 龙经自然是好,那亦并非是他之物品,他也无力保留此经文,法域僧侣之间亦阶次第壁垒森严,如主持尊者这样身份的大僧侣,他在寺庙之中,说甚么就是甚么。就算是明理长老都无从反驳,无不依从之可能,更不要说是陆峰这样的僧侣了。 陆峰这样的僧侣,就像是没有毛的小牛犊子,未有牛群之保护,压根就无法敖过这严酷的密法域寒冬,无了明理长老之本尊上师作为陆峰的庇护,莫说像是“大铁棒”这样身份的戒律僧,就算是智安、智全这样的僧人,随意都可以拿捏住他,叫他难受,不舒服。 无僧官身份,无家族撑腰,无财力支撑,第六阶次第的“大僧侣”在学经僧面前,亦属于人上人,但是在同样有第六阶次第学位的僧人面前,却无甚稀奇殊胜之处,该是如何,还是如何,并且陆峰又不是傻子,他早就嗅到了这无尽白塔寺之中焦灼和凝重的氛围。 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一定知道,出事了。 陆峰目光凝视着远处的大雪顶,那白的仿佛出世间的大雪顶就在他的眼前,怔怔出神,看起来似乎有些神游天外的意思,实则他在思考一些这些天的收获。好在他这几日修行的时候,日日夜夜学习这龙经,已经学习了一大半——这一切,这还应感谢龙根上师。 龙根上师授课教学,先教学的是诸多常见字,比如“礼赞”,“火供”,“您就像是那”的常见、高频词语先教授给陆峰,剩下来的诸多文字,剩下来的,陆峰学习的时候就轻松了很多,许多段落只须过一遍即可,陆峰有记忆力加持,止一遍即可将这些文字都记录下来,一起记录下来的还有如此的语法。 这些成果,从今日诸人都看着陆峰像是一个人的样子,就可以看出成效颇丰,都可看出来。陆峰的脑袋是正常大小,他这几天将他脑子之中的块垒,消化掉了。 虽有遗憾,但无甚多。 只不过龙经并未是一个提供了诸多仪式的典籍。 它在上面只是记载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神灵之名称,并且还有神灵之间之关系,可以当做一个谱系本子看来,但是应如何供奉,是在另外一本书之上,但是龙经未曾提出这本书的名称。 应也是大神巫家族内部的不传之秘罢,陆峰对此倒是无甚觊觎之心,他又不去做“巫教”的神巫,他就一心一意想要做一个僧侣,他现在思考的是,应当怎样在这无尽白塔寺相对于比较安全的环境之中,努力往上学习。 学习爱我,我爱学习。 陆峰止牢记这四个大字,一心一意谋求的就是学习。 里头的谈话依旧无有结束的意思,陆峰脑子里面思考了一遍之后,依旧看着大雪山,脑子之中出现了关于这大雪山的知识点,知道在这大雪山之上,至少应有四尊神灵,一尊是被降服的山神、厉神、龙神,也就是鼎鼎大名的明主大王,是地方保护神,止他保护的地方比较小,是在雪山下的雪线到无尽白塔寺这地方。 除了明主大王之下,在这大雪山之上,还有两位女神。一位是居住在深湖之中的善神,她所居住的神泉,就是每一次主持尊者在圆寂之后,寺庙之中的大僧侣顺着雪山往上,去那深湖之上接受启迪。 另一位是住在受到了诅咒泉水之中的厉神,亦是一位女神,她会因为上雪山的僧侣和登山者的不尊敬,发生“大雪崩”,并且她还有一个“疫病袋子”,里面装着可以叫人肺部水肿的疾病。 在这大雪山的更深处,应还居住着一位阎王,不清楚是哪一位阎王,因为他住的地方实在是太远了,远到了除了大僧侣无人可以进入的地方,他也不会从那雪山深处走出来,所以不用担心他的出现。 最后,大雪山还有“龙”居住其中,“龙”并非是通常意义上的“龙”,“龙”是强大的生物的统称,是未出世间的强大存在,可以是这样,也可以是那样,可以如龙,也可以完全和龙不一样,一面湖泊可能是龙,一座大山亦可以是龙,它们不止强大,它们亦会带来那些数不清的疾病——龙病。 陆峰站在这里,畅想着大雪山之中场景的时候,忽而之间,里面的人下楼了,如同风一般,最开始的人直接略过了陆峰,朝着山下走了过去,陆峰未抬头去看,只是双手合十,直到后面出来的人叫他的名字,“永真”。 陆峰抬头,就看到明理长老、智云长老都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们面色凝重,神色匆匆,陆峰一句话不问,就跟着自己的本尊上师往外面走,明理长老一边走一边问道:“智云,在那月亮到这里的时候,你能收拾完毕么?” 智云僧看了一眼明理长老的手,立刻,智云僧说道:“可。” 明理长老说道:“好,那就如此,伱且先去,我和永真有几句话要说。 不过我还有话要告诉你。 若是在这个时候,你的马队未曾到到达寺庙之前,那我亦不会等你——我亦无对你许下誓言,你应清楚此事之焦急。” 智云僧:“自然。” 看得出来,智云僧也是真的很焦急了,他看都不看一眼陆峰,双脚恨不得化作四足,急匆匆的就离开了这里,寒夜如铁,止在这一天之中密法域最冷的时候,在这无人的道路上,留下来了陆峰和明理长老二人在这里。 明理长老对着陆峰,庄严肃穆的说道:“偌,永真,你听着,你现在依我之言语,半步都不能踏错,按我之言所说,也在月亮落在这里的时候……” 他给陆峰再度指了一遍月亮线,说道:“就在寺庙门口,和我汇合,你可知道? 虽然你也是我的弟子,但是我也将话说在前头。 若是你在这个时刻,不能依时回来,那我亦会叫你永远留在此处,你可明白?” 陆峰立刻说道:“是,上师,我已知晓,我已明白。” 明理长老说道:“好,那听我之言语,你拿着我的僧牌,直接去后山处——此时去后山,应有诸多危险,但你为菩萨保佑之人,应无甚大事。你去后山,将还在关押的人都带出来,那些头口你便不用再管了,我会为你折成银两,补偿给你。 还有,我记得你庙中亦有和你在一起的僧人?将他们亦都带出来。 要快,永真,一定要快,明白么?永真? 我知你应修持‘六字大明咒’和瑜伽大手印应该已经有了阶次第,就用在此时,你可知道?” 陆峰立刻双手合十说道:“是,上师,我知道。” 说完之后,拿着僧牌就走,因为那僧牌,此刻就在他手上。 他压根就不问为什么,他还未曾忘记自己的白玛也是在后山养马僧那边豢养,他并非长老,故而不能将自己的护法神待在身边,现在的感觉,给陆峰看起来仿佛是一个迫在眉睫的大逃杀。 逃的人是他们——陆峰不相信是无尽白塔寺出问题,出事情了,陆峰看起来,更像是主持尊者这一脉出事情了,因为目前看起来,逃跑的人应是主持尊者一脉的这些人。 陆峰无任何可得到之消息,他只是一个执行者,是一个金字塔的下端,未曾到可决策的层次,他止须执行即可。 陆峰拿着明理长老的牌子,快速的朝着后山跑了过去,几步之后,脚不沾地,健步如飞,宛若是贴地飞行,止一道残影,到了后面,更是大力出奇迹,将那地面直接都踩踏碎了,自己整个人弹射起步。 路上的朵多僧兵和护法上师见到了此幕,一个个皆目瞪口呆,那些朵多僧兵看护法上师,见到护法上师无阻拦之想法,自然亦不会出声阻拦,止当自己未看见,继续巡逻。 陆峰就如此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后山,来到了后山的时候,他甚至未见到种种异状,就已经动手了,诡韵森森,从他的脚下出现,将六名厉诡高僧带了出来,责令他们持着他的僧牌,去养马僧的去处,将他的白玛带回来! 至于他自己,则是一边走一边拍掌。 从龙根上师那里学会的驱诡咒语此刻派上了用场,就可以看到此刻陆峰双手一边拍打,一边呼和,并且陆峰这个时候,观想的是他的“秘密本尊”“不动明王”! “嘎!乌渣嘎啦!夏!呼!哈!” “嘎!哒个哒!夏!呼!哈!” …… 四种咒语在他的嘴巴旁边不断的盘桓,回文,路上甚都未曾见到,直到陆峰见到了那废弃之碉楼,二话不说,拿着牌子,那些护法上师未发一言,将人都放了。 陆峰打开了那废弃碉楼大门,说是废弃的碉楼,实则还有一个大院子,止这些人吃喝拉撒都在这院子里面,气味并不好闻,陆峰里面扫了一眼,扎娃,措索,甚至连白珍珠都在其内,至于那些商队中的人,两位业巴僧侣,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被囚禁于此处,所有人俱看起来萎靡不振,看见陆峰,有些振奋。 陆峰为他们持六字大明咒,大法力从他们经脉之中灌注了进去,不由他们说话,陆峰观想不动明王尊的时候,自然有一股子威严在身上,叫诸人皈依、降服。 陆峰看着他们说道:“跑!扎娃,措索,你二人熟知寺中道路,撒足跑,跑的越快越好,知道么? 你们在门口,可看见马队,找到我本尊上师明理长老的车队,在那里等我,知道么?” “是!上师。” 扎娃见到永真上师这样说,甚么话也未说,他带着诸人都从里面走出来,随后发足狂奔! 陆峰则是再度回到了僧舍,找到了几位学经僧,看着这几个熟悉的,同一个寺庙出来的僧侣,一个个将他们带了出来,陆峰说道:“偌,我教你们做我的侍从僧,你们几人,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 应这样问,如何还能意下!陆峰是观想“不动明王尊”来直接喝问的,这些学经僧不答应,那便是不皈依,他们连“不动心”都未曾持有,如何能够扛得住如何喝问? 问完之后,陆峰立刻带着他们下山,等到来到了寺庙门口的时候,虽然陆峰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准备,可是真的见到了好几位长老,还有他们带着的马队的时候,他也心中起了一丝的震惊之心。 他未曾想到,寺庙之中的天,就和山里的天一样,变的如此之快! (本章完) 第105章、流放 人一多,场面自然就显示的极其的散乱,马儿的响鼻和嘶鸣,踢踢踏踏的马蹄声音,还有骡子和驴子的特殊味道,人来来往往,手持火把的寻找,陆峰观想大慈悲韵化作一条一条绳子,将自己后头的那些僧侣都“拴住”,和他一起,不叫他们走失。 半路上还见到了私兵和白珍珠等人,陆峰将他们也“拴”在自己身边,在这些熙熙攘攘僧侣之间挤来挤去,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本尊上师”,明理长老。 明理长老如一尊永恒不动的石头经幢,坐在了自己的护法神上,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头发花白的人,亦是跟着他们一起出去,陆峰一眼就认出来,他原本应留在碉楼之中,被软禁起来的智远僧,但是未料到他未曾在后山的碉楼之中,现在却在这马队之中。 他也坐在了马上,看到陆峰前来,明理长老双腿一夹马腹,示意马队出发。陆峰也急匆匆的教手下的人找到空余的驮马,坐在上头,准备离开。 他则是盘膝坐在了白玛的头上,马队开始行走,那些其余的僧侣队伍也十分的喧闹、嘈杂,诸人都在各行其是,在这寒冷的,即将化作寒冰地狱的密法域的大夜之中,在这寂静无声,未曾点灯着蜡的无尽白塔寺前面,显得热闹了起来。 明理长老催马就走,陆峰也跟着他,前面有几位护法上师带着特殊的火把,在前头开路,可以看到,在远处的黑暗之中,已有离开的僧侣马队,在黑夜之中点亮了一圈的火把火焰。 陆峰无从知晓他们目的地应在何处,但是会根据他对于无尽白塔寺周围的环境了解——通过那藤箱之中的地图,陆峰对于无尽白塔寺周围,有了一个长足的发现,他并非是以前那个两眼一抹黑,出远门最多是一日的距离,除此之外什么都不知道的学经僧扎萨了,他现在是红衣僧侣,永真。 他现在应很清楚,从此处去北边的扎举本寺,一路上止一处艰难险阻之地,是一个山高水深的大冰川,但是在无尽白塔寺到扎举本寺艰难险阻的那一处地方之间,却是一片人口最为稠密之地,也是土司、宗本贵族、寺院大僧侣你争我夺的地方,那里有最温和的气候,最广袤的牧场,最适合养人的平原,难道是去那处? 陆峰随着明理长老走着,智云僧也跟了上来,三人走在路上,鼻息白气,吞吐如龙,周身都笼罩在了白雾之中,却无人说话。 整个马队都处于一种奇异的气氛之中,但是那呼唤经文的声音,那发出密咒的声音,那不断驱赶周围诡祟的声音,随着他们远离寺庙,逐渐响动了起来,护法上师们的金刚铃声好似是一把锋利的刺刀,刺破了密法域静谧的夜晚。 火把灼烧着密法域的黑,前面探路的僧人不断的发出呼和,证明自己还是自己,证明此处无碍,陆峰见到诸位都不说话,索性自己也不说话,直接叫出来了六位厉诡高僧,每一位厉诡高僧都有丈二高大,站在了陆峰周围,缓缓持“六字大明咒”,宛若是六个行走之间的胜幢,极其的引人注目。 慈悲韵在他们的加持之下,将那如同锅子里面浮上来的油一样的浮躁,缓缓的都搅碎了过去,化作了“平安喜乐“的气氛,安抚住众人的情绪,那些后面的人看到了这高大的厉诡高僧,心中并无震怖、恐惧之心情,止感觉很安心,竟然无人在这黑夜行走之间掉队! ——这也未必都是六字大明咒的慈悲韵作用,就算是有六位厉诡高僧加持,“六字大明咒”的殊胜慈悲韵也无可能到整个马队头尾,反倒是最靠近了“六字大明咒”的人受到的加持是最多的,但是他们也是最不需要的。 反倒是最后面的人是最须这“六字大明咒”加持的,也是未有加持的,虽有厉诡高僧前后行走,加持,但到底是无法兼顾中后,但是好就好在,“六字大明咒”,不论是那些奴隶亦或者是高僧,都知六字大明咒。 他们对着六字大明咒一同念诵,就算是未有加持者,也似是感觉到了菩萨的保佑,身体里面平生生的多出了一股子力气,如此这一队人马,走到连这月亮都快要下山,天快要亮起来的时候,都无一人掉队! 直到天发白的时候,明理长老张嘴呵出来了大量的白气,说道:“永真,罢了。” 陆峰方才停下了持咒,明理长老缓缓说道:“永真,有诸多事情,未曾明言,但是此刻,你也应该知晓你我的去处,此一去,我应去家族的庄园之中进行为期许多时日的苦修。 而伱,永真,我亦不可能带着你去我之庄园,因你应去之地,是主持尊者亲口许下之地——你应去杂湖朗诺山下的一座日出之寺做主持法台,那座寺庙为无尽白塔寺之属寺,位于杂湖朗诺山之下,供奉的是一位护法神,十分灵验。 你去那处,止须添油念佛即可。 熬过了时日,等到天上的大日再度亮起来的时候,你就可回到寺庙之中,那一处寺庙,智云上师知道,他会带你去那里。 你我分开之后,智云上师便会带着你去那处,由那许多事情,智云上师看的都比你清楚,你应事事听从他之言语,永真,你可明白?” 陆峰看向了智云上师,智云上师不说话,也未曾有任何动作,就似一只已经僵了的尸体,失了许多精气神,陆峰于是双手合十对明理长老,恭敬说道:“上师,永真理会得了!” 其实说这么多,看到了这么多,陆峰脑子里面,就想到了一个词语。 “流放”。 准确的说,是一场“集体流放”。 是一次针对于无尽白塔寺之中,主持尊者一脉僧侣僧官的大流放,陆峰无可想象着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会叫寺庙之中忽而出现了这样的大变化。 但他知道,一定有人知道这些事情,那个人,便是智云僧和明理长老,止他们不言,陆峰也不能问,于是乎,陆峰也不着急询问此事,因为他知道,自己一定会得到一个解释的。 如此,在那马队行进之间,明理长老甚至还叫人巡逻,用他的话说,“防止兵灾”。 但是谁是溃兵。 难说的很。 陆峰将这些都看在眼里,他双手合十,一直持咒,照顾上下之人,防止他们在这样的行路之中掉队,在此刻掉队,无异于直接死去,每一日陆峰依旧要沐浴,现在这些事情由扎娃带着人为陆峰完成,无人觉得此事有甚么不巧的地方,就连扎娃都是一样。 他们都觉得自己应是陆峰的侍从僧一样,他们都习惯了听从陆峰之安排,至于说的那些噶宁家族的私兵,他们亦是如此,都无处可去,此刻也只能跟着陆峰,陆峰时常看着这些人蹙眉,毫无疑问,人在什么时候,都应是好资源。 可问题就在于,在无尽白塔寺的时候,他们是庙子里面养着的,在这马队之中,他们其实是明理长老养着的,可是要是陆峰要养着这些人马的话,陆峰亦不清楚杂湖朗诺山下的小村子,是否可以供养得出他这样多的人马? 还有跟着陆峰一起出来的诸多甘耶寺的僧人,他们行走了几日,心中亦惶惶不安,不知自己应去何处,陆峰告知他们,是去一寺庙之中,他坐法台,诸位都做僧侣,学经僧们虽然可能有怨言,可此刻早就走出到了这里,又能如何? 陆峰做好了这些,复又回到了马队前面,行走路线十分枯燥,既然他们二人不肯说话,陆峰也就无从谈起,直到所有人都到了明理长老的庄园,大家便要分道扬镳了,明理长老方才叫诸人都休整一番。 所有僧侣心里面提起来的一口气,此刻也终于是稍微松了一番,明理长老带着陆峰单独朝着庄园之中走,他显然是有话要告知陆峰。 智云上师虽然在此间说话了,但都是病仄仄,懒洋洋,仿佛是一块被大日晒化了的酥油,就那么软塌塌的塌下来,无有任何的生气,风吹也不动了,就那么团团软软的坐在,走着,和一具活尸一样,陆峰看一眼就知道,他是此刻心中无有了什么指望,故而变成了如此的模样。 看得出来,这无尽白塔寺的这一场变故,将智云僧打垮了,他这修心亦无修行到“雨打风吹不散去”的情形,不过也是,这阖寺上下亦都无多少,其实有的时候,连陆峰都会心存疑虑,只是被他以“六字大明咒”搅碎了而已,智云僧如此模样,亦很正常。 明理长老和陆峰二人走向了一处碉楼,此时,天空之中,铅云密布,朔风连连,那带来了不祥气息的风明明白白的告诉诸人,雪的季节应到了,过不久时候,雪就会将密法域变得一片雪白,连那草场都被白雪覆盖,那时,该被天收的就会被天收,未被天收活下来的,也等待下一次的灾难,侥幸过了这一个雪季,无甚么可以取巧的地方,也无甚稀奇的地方,甚至都无时间伤心哀悼,下一个应当过的难关就到了。 二人来到了碉楼之中,明理长老告知陆峰,那些噶宁家族的私兵,都予以陆峰,并问那些大牲畜卖出去的钱,陆峰是要衣裳、粮食,还是要银子?陆峰双手合十,毫不犹豫的要了酥油、一点点茶叶和大量的厚衣裳,粮食,明理长老自然叫管家去准备,他则是带着陆峰来到了碉楼二楼,这碉楼之中,处处都是经卷,明理长老坐在了这一堆经卷之中,叫陆峰坐下,陆峰坐下,和明理长老面对面,明理长老问道:“永真,这一路之上,你都未曾问我到底发生了何事情,你不疑惑今日之事?” 陆峰双手合十回答说道:“虽然心中也有疑惑,但永真知道,若是上师想要告诉我事情缘何如此的话,上师一定会告诉我,若是上师不说,那上师也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我止须依从上师即可。” 明理长老缓缓的点头,他针尖一样的眼睛盯着陆峰说道:“不坏,不坏,你能如此想,说明你真的敬爱本尊上师如敬爱你的眼珠子,我对此亦很满意。 既然你不问,那我便回答了你。 路上虽然未曾告诉你缘由,但是我相信,以你之聪明才智,在路上一定是看出来了一些甚么。 不错,不错,就和你想象的一样。 止我知道,你不明白到底发生了甚么。 我可挑选一些你能听到的事情,将这些事情告知与你。 说起来,此事可能还是因你而起。” 陆峰双手合十,未曾说话,他只是没有想到,这事情难道还能从他举报噶其拉家族那边论起来?若是真的可以从那边论起来,那主持尊者亦未免叫人大大的看低了罢!作为一位主持尊者,他如何能将事情做到这样的地步? 许多事情,明理长老亦都有一种“避尊者讳”的意思,他所修行之法门为“明主大王护法咒”,本尊上师并非是主持尊者,但是他亦是主持尊者的人,故而许多地方,他也说的隐晦,但是根据他所说,是无人能够想到主持尊者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就算是两位大土司和仑贝家族,都无能想到主持尊者会做出如此之事! 他应要、应取之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了就像是倾倒满了的青稞酒杯。 明理长老叫陆峰手里拿着一个酒杯,他将热热的青稞酒从上面倒了下来,那倒了一半啊,是土司贵族们的不满,那倒满的话,就是土司贵族们要掀翻桌子的时候了。 主持尊者这一次的将青稞酒,都倒到了桌子上,倒在了人的手上。 明理长老说道:“所以你明白了么,永真?主持尊者这一次要的太多了,多到了就算是贵族们,都无可承受的地步,所以这一次,他不得不让步,让步的内容,就是我们罢了!” (本章完) 第106章、杂湖朗诺山 明理长老将一张帕子丢了过来,叫陆峰将自己的双手都擦干净,他自己则是坐在了铺着虎皮的椅子上,缓缓说道:“也未曾是你,就连我亦是如此,永真,此一次,未来如何,便要看你是不是真的菩萨庇佑了,若是你真的菩萨庇佑,那伱在杂湖朗诺山下,亦应有自己的机缘在,若是无有,那你也就和上一个主持杂湖朗诺山下日出寺的老僧一样,终生都囚禁于那处。 无有任何的可能,跳出这个轮回。” 陆峰不言语,他细细的用手里的帕子擦干净了自己的双手,毫无疑问,从明理长老的话中,陆峰就可以确定,这一趟就是流放,起因是主持尊者有违常理的打破了寺庙三足鼎立的安稳常态,直接原因是土司贵族和宗本贵族对主持尊者的不满,就算是主持尊者,亦不能一连得罪两处势力,无奈之下,主持尊者将大量的僧官位置都放了出来,作为让步的条件之一。 这些僧官的职位,应是给了土司贵族或者是给予了仑贝家族,叫他们的大量僧侣,进入了寺庙之中,占据了这些要害的位置,明理长老这些天也得到了一些信息,知道事情应如此完了,主持尊者快刀斩乱麻,已经将生米煮成了熟饭,并且他止动作,如断掉了自己双足、双臂一般,止留下来了自己的“脑袋”。 就算是主持尊者再如何,他也应知道,他这样做的代价是甚么——这就意味着他诸多年在寺庙之中下的功夫,为自己做出的根基,全部都被连根拔起,自此之后,他在寺庙之中的言语,可能都无人会听,他在庙子里面做出的诸多根基,都因他一时的“贪心”,毁于一旦。 这,真的是一位主持了一座法寺这么多年的智慧大僧侣,应能做出的事情吗?明理长老实际上也心中知道,主持尊者此中之手段,一定有其原因。 但是无论如何,现实已定。土司贵族和仑贝贵族,特别是土司贵族,将会在接下来的时间之中,把持住寺庙之中的大量权力,并且仑贝家族,亦是他出生的宗本贵族,也对他极其的不满——因为根据明理长老最后得到的消息,主持尊者做出这样的事情,最初是带着对仑贝贵族好的幌子,可是到了最后,好处却都被主持尊者化作一口深不见底的大口,将所有的好处利益都搅碎,吞下。 那大嘴后面连肠子都未连,那些好处,都不知去了何处,都被主持尊者一口吞下,并且因为快要到了主持尊者转世圆寂的时候,这也意味着,若是主持尊者在这几年圆寂,土司家族们的“佛子”上台,那寺庙被土司贵族们把持的时间,要再加上二十余年。 这是宗本贵族们所几不能承受之重。 明理长老虽然遗憾离开了无尽白塔寺,但是他此刻心中也有种种侥幸,他总感觉此刻的无尽白塔寺,就像是经文之中所说的“厌弃之地”,此刻应有三种风在寺庙之中刮动,一种是永恒不变的,里面藏着无量火焰的大旋风,一种是寒冰地狱之中的,可以叫人身上“生青白色莲花”的大风,还有一种是原地不动的,看起来未曾移动的,但是一走进就会将人吃掉的风。 所以明理长老知道自己此刻的苦修,都是有意义的。他对着眼前的弟子说道:“永真,此去杂湖朗诺山,你应要保重。 杂湖朗诺山是你经常看见的无尽白塔寺之外那座雪山的蔓延,顺着杂湖朗诺山继续往东北方向走,驮马走二十五个日出的时间,就可看到土司家族的官寨,那里的土司应叫做门哈土司,是一位比噶其拉土司稍微大点的土司官寨。 顺着门哈土司的官寨继续走,就可看见去扎举本寺的最后一处艰难险阻处,大冰川。 那处位置,十分复杂,并且在杂湖朗诺山也有许多‘生番’,在山中应也有适合居住之地,但是那些地方都应有‘生番’居住,杂湖朗诺山下的属寺,原本不应该是我们无尽白塔寺的寺庙,后来其中‘巫教’的神巫断绝,于是乎就并入了无尽白塔寺之中。 其中所供奉,虽名为护法神,但是实则是‘巫教’之神灵,亦是未曾降服之神灵,那里应有老僧在,但是上一次派遣僧人,应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二十年时间,未曾有过关照。 你之一去,诸事小心,不能有丝毫的怠慢,那里不比其它,不过,永真,我看你如此,也不必忧心,最多也就是三五年,你即可从那里回来。” 明理长老的意思就很明显了,主持尊者叫陆峰去那里,几乎是等同于叫他去送死,陆峰不以为意,事已至此,只能先想办法活下去了,明理长老为他也找到了两个脚夫,他们二人知道进山的路,并且在走的时候,陆峰还多看到了一位小沙弥。 明理长老指着小沙弥说道:“永真,从今往日,他是你之弟子,你便带着他走吧,他叫才旦伦珠,才旦伦珠,还不拜见上师?” 作为陆峰的本尊上师,明理长老为陆峰“找到”一位弟子,亦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陆峰也就收下来了这弟子,他未曾给这位小沙弥受戒,所以这小沙弥跟着他,其实也相当于侍从僧。 明理长老极其严肃对小沙弥说话,那小沙弥立刻跪下,顶礼膜拜陆峰,陆峰受了他这一拜,方才双手合十说道:“上师,我去了。” 明理长老微微点头,说道:“去罢,去罢,该来的都应来,该走的都应走,你我师徒二人,今日一别,应也有时间再聚。” 陆峰一只手拉着小沙弥,一边从外面走了出去,出了碉楼的时候,那“胡啦啦”的大风带着铅云,狠狠地刮在了陆峰的脸上,朔风带着雪渣子,开始狠狠地朝着人的脖子里头钻,恨不得将人身上最后一点热气子都刮走,都刮透,都冻死! 陆峰就知道,前路难走了。 望着正在修整的驮马队,陆峰知道,此时此刻开始,他应该接替了“明理长老”的地位,成为了驮马队的“主持”,这些驮马队的性命,都牵挂在他身上,并且还有一个小娃子,陆峰看这个小沙弥,脸上虽然未曾张开,但是眉眼之中,却还有些“明理长老”的样子。 陆峰将这个小沙弥抱在了自己的怀里,看着外面的马队,长呼了一口气,叫来了措索,问他是否知道“杂湖朗诺山”,措索向导僧听闻了此地,脸上甚至都露出来了绝望和恐惧。 陆峰以小“狮子吼”叫醒了他,将他的“恐惧心”和“震怖心”一齐都震碎,化作柳絮,被风吹走说道:“措索!凝神! 措索,醒来!” 陆峰空着的手,化作了巴掌,用力拍在措索的脑袋上,将他打醒。 措索神色之间是痛苦的,随着他的言语,陆峰就可知他绝望在了何处——陆峰曾经上学之时候,学过李白的“蜀道难”,其中有言语,所谓“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 “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 “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 “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 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 这些诗词,一起勾勒出了蜀道的惊、奇、险! 这些都是形容蜀道之难,但是放在了密法域的冰川和大雪山深处,亦是如此,并无甚不同之处,并且更重要的是,天气。 在这种天气去杂湖朗诺山,那和送死无甚区别,这些驮马,全部都要换掉,都应该换成牦牛! 止牦牛,才可以在山上踩雪而走,逆水而行,这些骡子、驮马在山上,都不济事。 就算是都这样,去那路上,他们这一群人,能够活着去杂湖朗诺山的,无一无二。 极寒的天气、脚滑、恶劣的道路、路上的野兽、生番、厉诡、外神。 任何一物,都可以在路上要了他们的命。 杂湖朗诺山未处于任何的商路之上,就因如此,所以无尽白塔寺亦无如何在意此地,所以,这里成为了一个发配僧侣的地方,止不过,以前这种事情很远,根本就陆峰这样的僧人,无有关系。 现在这种事情,落在了陆峰头上罢了。 甚至陆峰可以想象,他之所以被发配,还应是因为明理长老的缘故,他作为明理长老弟子的缘故,所以才得了一个“发配”的机会,若无自己的“本尊上师”这样一个身份,他未有可能会有如此一个机会,他可能会因为各种意外死去。 主持尊者因为他的操作,他已经失去了对于寺庙如往前一样的掌控力了,心中想法万千,陆峰也无有说话,他只是抱着才旦伦珠,前后的走着,将心中产生的所有震怖全部都搅碎,化作了自己的资粮之后,再度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仿佛要记住这里的样子,此处大庄园极其的舒适,准确的说,明理长老作为阿布曲州称得上数的大僧侣,他有这样的庄园是极其正常的,以大量的“牲口”供养大僧侣,此地不过是自己的“本尊上师”庄园之一罢了。 他看着那不断驱赶过来的骡子,看着那明显比自己卖出大牲畜价值要多的盐巴、酥油、茶叶、炒熟的青稞米、做熟的糌粑,还有燃料,饲料,衣裳,陆峰知道,这些都应是自己的“本尊上师”明理长老为了叫他活下来所给的物资,陆峰对着那些管家,感谢自己的本尊上师。 两位脚夫本是不愿意在这个天气去杂湖朗诺山,但是他们又能有甚么反对的意见在呢? 陆峰安慰了两位脚夫,叫措索和两位脚夫待在一起。 他找到了智云僧,智云僧一人坐在了黑暗之中,默默持咒,周围风吹雪渣子走,他也无寻找房屋避寒的意思。 陆峰知他心灰如死,陆峰未曾记错的话,主持尊者为他找了一位老师,现在看来,这位老师,就是智云僧,这其实也就意味着智云僧是要和他一起去那杂湖朗诺山的僧人,他无法停留在这怡人的大庄园内。 陆峰手中挂着嘎巴拉念珠,对着智云上师躬身行礼说道:“智云上师,弟子有一疑问,想要请智云上师解答。” 风越来越大了,吹得陆峰的红色僧袍不断的朝着远处“跑”,猎猎作响,吹得那些侍从僧们,都被带入了庄园的碉楼和羊圈、牛圈之中,叫他们在那里取暖,止这里二人,都不须取暖,若这风雪无甚神异之处,二者都不会被冻死在这里。 二僧,一僧站立,一僧盘膝而坐,智云上师如同未曾听见陆峰的话一般,低垂着头,盘膝坐着行咒,陆峰再度问了一遍,智云上师亦不回答。 直到周围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连牲口都回到了自己应该回去的地方,陆峰见状,沉声说道:“偌,上师,我听商队里面的人说过一句语言,他说,我们此刻,就是一条船上的两个过河僧侣。 上师,若是我们乘坐的这一艘船沉了,那你我都要落入无边苦海之中,永世不得超生。 上师,您认为这个说法,是否是对的呢?” 智云上师捻动着念珠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他抬起来了头,看着陆峰,忽而嘲笑一般的说道:“永真,我知道你此刻心中急躁,但是勿要急躁。” 他朝着东北方向指了一下,似哭似笑的说道:“永真,你可知道去那杂湖朗诺山,下场如何?” 陆峰诚恳的说道:“就是因为不知道,方才来请问上师,上师,永真为学经僧时,上师就教过我,现在,上师也应可以教我。 如此,上师不若告诉我,情形到底如何?止上师说清楚,我二人才有一线生机。” 智云僧惨笑,不答,止摆手,看起来万念俱灰的样子。 他说道:“回罢,永真,回罢,永真。 你我不过都会化作那杂湖朗诺山下的冰雕,冻死在山下罢了。 那就是一条绝路,无有幸存之理,回去罢,永真。” 他如此颓然说道。 陆峰见状,陡然升起来了一股子的大忿怒,那并非是陆峰自己的大忿怒,那是“不动明王”,也就是他的秘密本尊的大忿怒!为眼前这位僧侣他冥顽不化、执迷不悟,陷入了魔障遮蔽的僧侣而产生的大忿怒! 不动明王之忿怒,并非来源于三毒的嗔,不是出自于恨,而是来源于慈悲。 是对于众生被魔障遮蔽,无能成佛的众生产生的慈悲忿怒!以忿怒的样子,叫众生悔悟,明了,知晓!为显慈悲,方存忿怒! 所以陆峰直接跺脚,手捏施无畏印,在智云僧不可思议的眼神之中,鼻息之中直接冒出来了智慧火焰,化作了背后的神轮! 一只手做施无畏印,另外一只手则是重重的朝着智云僧的头顶拍打下来,大声的说道:“如何,智云,你还不醒悟么?你难道不知,你之如此,会造成护法神之不喜,修为不得精进,护法神不得喜悦么? 智云! 你还不破除了迷障,睁眼看看这世界么? 智云,醒来!智云!醒来!智云!醒来!” 最后一声醒来,智云僧看着陆峰的面孔,刹那之间,如看到了“不动明王尊”的忿怒面向,一刹那之间,他身上的、背后的冷汗,“唰”的一下流落了下来,从上到下,彻底化作一个通透,风一吹,这位红衣大僧侣,立刻就一个哆嗦,醒悟了过来! 从一种自暴自弃的深渊之中,警醒了过来! (本章完) 第108章、离开和出发 他便不能死去,既如此,他也无能去冒险,智远僧说完了话之后,亦自己一人出去,消失在了碉楼外的风雪之中,止陆峰教小沙弥念经,问小沙弥到底学了什么经文? 小沙弥说,未曾学习什么经文,他可能连文字都未曾学会,陆峰说好,那咱们便从最开始开始学习,从最开始的心经开始学习,先显后密,陆峰也无能为这小沙弥灌顶,他未曾受戒在,故而不能灌顶,除非是转世的“佛子”,否则的话,其余的人,都应在学院之中进行长时间的修行,直到修行到可以通过辩经,获取不动心的程度。 陆峰对着小孩子轻轻念诵摩诃般若多罗密多心经,摩诃为大,多,胜,般若为终极智慧,整个心经,陆峰也不知道自己读的是什么版本的,是哪位高僧翻译的,他只是教眼前的小沙弥,一句句的将这经文都读下来,记下来,背下来。 至于有何作用,小沙弥终究会知道的,他在暗色的房间里面读一句,小沙弥在后面跟读一句,止在阅读过程之中,陆峰身上也无意识的散出了慈悲韵来,包裹住了他和这小沙弥,二人都无所觉,特别是在念诵咒语的时候,更是如同有一颗菩提心在此处一般。 徐徐转动,就连那暗色的油灯,都变得光亮了起来,陆峰念:“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小沙弥跟着陆峰念,陆峰一只手摇着转经轮,一边准确无误的念出了此心经,他读完了一遍,叫小沙弥背诵一遍,小沙弥念的亦无甚神异之处,但是奇怪的是,他记忆力不错,相比较于他这个年龄的孩子,他“乖巧”的超出了陆峰的心想,陆峰听了几遍之后,确定小沙弥都记住了,方才点头说道:“好了,去那边默默背诵吧,等到什么时候你背的累了,你就自去睡觉吧,不用等我。 止明日要早起,你并非是无尽白塔寺僧侣,原本不用持戒律,但是又应伱是我之弟子,故而也要守戒,如此,我们从最基本的做起来,好不好?” 陆峰面对小沙弥,相当和蔼,小沙弥说好,陆峰放他离开,止在此处留下来了陆峰一人。 陆峰盘膝坐下,他也无可知自己在这地方可以住多少天,但留下一天有一天的好处,住上一天有一天的资粮,收集的资粮越多,在行走的路上就越是安全,盘膝坐下,陷入了“拙火定”之中,他将心神沉入脉轮之中,无量慈悲火缓缓升起来,自从上次从噶宁庄园出来,他就再无花费大块时间潜心修持过大手印,虽无几天,但是亦无退步,这便是诸多人止修一个本尊,不修秘密本尊之原因。 止一个本尊,便无时间供养的完全,不敬本师,不供养本尊,是修行之中的大罪过,更何况两位本尊呢,好在陆峰现在距离身之大圆满还有一段距离,未曾需要观想“宝帐怙主”这位本尊,他盘膝坐在原地,静静的观着那些光陆怪离之魔障,打开了明点之后,陆峰需要的,也只是不断的精进修为,直到圆满罢了。 当然,他亦可以不圆满,继续往上走,打开下一道脉轮,但是那样对于他来说,也并非是一件好事,能够修持的一道脉轮圆满,本身就是一种殊胜,是一种传承的“大圆满”。 陆峰什么话都未有说,反倒是他的慈悲韵勾过来的大量的诡韵,都被磨碎,成为了他的资粮,烘烤着他的中脉,徐徐图进,从他的中脉之中,脉轮之中化作一道在五彩圆满,叫他看到光彩。 此乃水大,陆峰已经达到了临门一脚,只不过这一脚,陆峰未曾踏过去,他此刻独自一人,安静的融入了黑暗之中,等待着朔风敲打着他的窗户,钻入他的耳边,发出厉诡一样的呼啸。 …… 无尽白塔寺之中。 吹动了明理长老庄园的风,也吹到了无尽白塔寺之中,自从上一次主持尊者出现之后,主持尊者就未再出现过,整个无尽白塔寺,似乎重新成为了权力真空时期的模样,重新回到了土司和宗本贵族相互把持的时代,止可惜就算如此,明法长老依旧要走,未有丝毫停留的意思。 面对诸位僧侣的挽留,明法长老无任何停留之意,他言语:“我便是要走,无所原因,我已为我找到了扎举本寺的上师,此去扎举本寺,即刻会放一次‘大布施’。 到时候,我便是扎举本寺的‘措钦施主’,我已然在那边布置好了修行之路,亦不可能会因为任何事情放下。 我之领经师的位置,亦赠与你们,你们若是对此位置有心,便可以自持,若是无此心,亦能放下,由得你们。 我此心止一物,便是修持我的第五阶次应学之物,往后更有佛缘,更去那更高的四大护法寺之中看一眼,便是看一眼,就是轮回之中的佛缘。” 无尽白塔寺,明法长老当着明初长老,智光僧,还有数位土司家族之僧侣的面,直接将土司家族写给他的挽留信件,在眼前的火塘之中烧了。 那纸张的碎屑随着他们瞳孔之中的余韵,消失不见,明法长老看着他们说道:“诸位僧,以后无尽白塔寺就是你们的了。止愿几位僧平安喜乐,无忧无悲。” 周围几位僧也知,若是明法长老真的要走,他们也根本挽留不住,他们止不明白,明法长老为何要走呢? 这里,有甚么不好之处呢? 明法长老一句话都未说,何曾说呢?眼前这些僧,都是愚人、蠢人、未开化的人罢了,有诸多言语,这些蠢人亦无甚必要知晓,他自从修得秘密本尊之后,就应得那无量的佛缘,他看着诸位僧,已经开始往出去赶人了,看到他如此,其余人亦无所说,止在离开之前,明初长老忽言:“你可知道,已有不少人出去,寻那些僧侣?” 说是寻,可是真的是什么意思,在场的所有僧侣心里都是有数的,这一次主持尊者的让步,亦叫一些土司和宗本贵族看到了主持尊者的虚弱,在密法域,雄壮的老虎是不会对着群狼退让的,就和公狮子成为狮王会咬死所有非自己生下的小狮子,强制母狮子继续和它交*配一样,密法域亦是一样,主持尊者的这退让,未曾有叫土司和宗本贵族亦停手的觉悟,恰恰相反,这只能叫土司贵族和宗本贵族变本加厉。 杀掉僧侣,扶持自己的僧侣落座在无尽白塔寺,这才是密法域的生存规则,无有什么谦让,无有什么见好就收,止血淋淋的争斗,在密法域这越发恶劣的天气之下,不止天收人,人也收人! 两方争斗,一旦一方虚弱,那定直到对方“自愿”贡献出自己的骨,自己的血,自己的皮,成为法器,成为资粮为止,这一次主持尊者的行动,触怒了不止是土司贵族,还有宗本贵族,主持尊者这些年从土司贵族和宗本贵族手里拿走之物,这些人都要从主持尊者的手里拿回来,那时候,主持尊者就会被裹足在自己的碉楼之中,整个法寺都彻底沦为一个大囚牢,囚禁主持尊者——而这一切,都因主持尊者的退让开始,若他不让,法寺断然不会如此。 所以对于这些迟来的报仇,明法长老并无意外,他只是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等到所有人离开,明法长老关闭了自己的大殿大门,整个人的影子和他身后护法金刚的影子化作一体,笼罩在了整个大殿之中,那些经幡都开始缓缓的飘动,有厉诡藏在黑暗之中,为明法长老诵经。 应也是某一种密咒,其中还有“摩诃萨”,“嗡”之类的真言咒语出现,诸多咒语加持在了明法长老身上,明法长老自顾自的拿出来了供养秘密本尊的供物,拿出来了“三白”,放在了洁白的绸缎之上,从他拿出来的这诸多供物可以看出来,他应未曾供养忿怒尊。 应是一位比较和蔼、仁慈之本尊,供奉完了本尊之后,明法长老如有千言万语要说,但是最后,他亦是什么话都未曾说出来——有些言语,未曾可以与自愚人言说。 主持尊者坐床的那年,尚且诸多事情都无可知,以为仑贝家族为他之本家,便可作为他的助力,可是后来他亦发现,自己无可选择,仑贝家族要的亦就是一个傀儡,若是他甘心做傀儡,有仑贝家族为他撑腰,自然寺庙之中诸多事情可安然无恙,可是主持尊者并非是一个肯盘膝坐在法台上的佛像。 刚刚回到寺庙,想要掌握权力的那一天晚上,主持尊者就能够以自己的佛法,逼迫的诸多土司大僧侣杀了自己的头,逼迫的土司家族和宗本贵族都不得不让渡出自己的权力的人,这么多年,他的佛法应更加精进了几分,如此情况之下,他怎可能如此退缩。 将自己怀里的嘎巴拉碗拿了出来,明法长老再度为黑暗之中的厉诡供奉了供物,止他用鲜血在地上画出来的诸多文字,却是“巫教”文字,陆峰若在这里,可能还能认识许多,是“供奉”,“某一种龙的名字”,“某一种神灵的名字”,还有一具牦牛的骷髅头,上面用融化的金汁在上面画上了一个很像是曼荼罗的符号。 做完这些,明法长老为了自己的藤箱上好了咒,平心而论,为藤箱下密咒,无甚稀奇古怪的地方,就像是土司和宗本贵族想要杀掉主持尊者遣散的僧侣一样,亦无甚稀奇的地方,大家亦不是第一次做了,可是这一次他们错就错在,他们小看了主持尊者,他吞掉的好处之中,多是贡品、经文、经卷、乃至于“巫教遗产”,“神巫传承”,还有一些其余的法脉。 在他吞吃掉的东西之中,却无甚庄园奴隶,主持尊者亦不须此等之物,这些土司和宗本贵族着实是坐在了自己的官寨,宗本县衙里头住的时间太久了,已经完全忘了这密法域的大僧侣,为何是大僧侣了,密法域的法寺如此殊胜,不仅仅是因为那么多的朵多僧兵。 明法长老看着自己全身上下这衣裳,想着寺庙之中最为殊胜的两种法门,金刚菩提摩诃大手印和明主大王护法咒,此二者,前者无甚本尊,后者的本尊为未出世间的护法神,前者的大手印,就算是修行到了圆满,亦只是一个金刚菩提身,无能观想本尊,最后亦不能得大成就。 至于明主大王,虽然殊胜,可终究是未出世间的护法神,就算是真正成了本尊又如何?明主大王的本尊,甚至都无有什么护法金刚的化身之说法!接近明主大王本尊虽是许多僧侣一辈子修行都无可能达到的地步,但是对于明法来说,那太过于普通了。 ‘断掉的传承。’ 越是琢磨,明法长老就越是知道,无尽白塔寺的所谓“断掉的传承”,说的并非是后山那不知道何时被坏掉的坛城。 发生在无尽白塔寺的秘密可能比他想象之中还要多,断掉的传承,可能不仅仅是断掉了那后山坏掉的坛城一个传承,可能断掉的是无尽白塔寺最殊胜的传承,无尽白塔寺的秘密,比别的寺庙更多,但就算是如此,无尽白塔寺依旧是整个阿布曲州最大的寺庙,那若是无断的传承法台呢? 无尽白塔寺,将会有何等的殊胜在其中? 明法长老知道此处无法,那就应去有法去求,特别是和无尽白塔寺关系很近的扎举本寺,明法长老摸了摸自己的怀里,轻声说道:“我若去扎举本寺……” 似有人和他说了些甚么,止此间,止他一人能够听得,别人都听不得,明法长老点了点头,他又说道:“那我之秘密本尊,应如何?” 那人又对他说了半晌,他再度点头,盘膝坐下,点燃了眼前的供香,开始打卦——所谓的打卦,就是朝着空中抛三颗石子,经验丰富的打卦人,止须一眼,就可以看清楚打卦的结果是什么。 他打的卦很吉利,代表着他不论做什么,结果都会很好。 看到了这个结果,明法长老十分满意,他点了点头,无有言语,坐在原地,再度打了一卦。 这一卦,算的是一个人的生死,他想要知道永真死活如何,但是奇怪的是,他抛出来的石头,落在地上,是一个他未曾看得懂的卦。 看起来凶不可言,但是再抛一次,却是很吉利,就好像那个叫做永真的红衣僧人,他之未来,永远都不确定一般! “是去那山不确定,还是路上杀他的人不一定?这卦象,缘何如何?” 明法长老“自言自语”,止这一次,他是真正的自言自语,他问了,但是在这深沉的黑暗之中,无人回答他之言语。 明法长老蹙眉。 “它”睡着了? 赶路刚回来,路上光睡觉了,这几天都有事情,更新一定两张,尽量做到稳定,月底之前的两更加更,绝对不鸽! (本章完) 第109章、日出寺 陆峰一行人在明理长老的庄园之中休息了三个日出日落的时间,眼看着这天气未有变得更好,反而是变得更坏了,那天上的铅云越发的浓厚,甚至于还起了雹灾,这是极其少见的,密法域的雹灾,大多都出现在天日正热的时候,一出就是好几天,毙杀人畜无数,在这寒冷的白雪皑皑之天气,却甚为少见。 在这漫天的雹灾结束之后,心急如焚的脚夫告诉陆峰,若是再不走,那等到这天真的寒冷了起来,大家都要变成硬邦邦的尸体,死在马背之上,哪怕是护法金刚都庇佑不得他们了,特别是杂湖朗诺山也不算是甚丰盈之地,也不是甚“圣山”,未曾居住出世间的神灵,每一年去转山的高僧,也都未会在此时杂湖朗诺山转山,盖因就算是对于高僧而言,此时也是危险的。 根据陆峰的理解,就是脚夫说的登山的最后一个“窗口期”,可能就在他们现在出发后到达的那几日之内,错过了那个“登山窗口期”,可能就云山雾绕,那就是住在了那山上的未出世间神灵出现的时日了,若是在此时入山,遇见了这些未出世间的神灵,触怒了他们,那他们免不了一个全军覆没的情形。 所以脚夫的意思就是,趁着现在,未曾大雪封山,能早一日到是一日,多行一日的路程,就多一日的生机,陆峰在此事上,很愿意听这些专业人士之言语,于是,陆峰也只能也不管物资筹备的如何,朝着明理长老辞行,带着人朝着杂湖朗诺山逶迤而行。 行在路上,陆峰在最前面,发出大音。 “噶!哒个哒!搭嘎哈!哞!楼罗!嗡哈喇!” “噶!哒个哒!嗡啊!” 从中脉喉咙发出的声音,低沉又雄浑的回荡在所有行走的“牦牛驮队”之中,陆峰行走之后,这天,从鹅毛大雪变成了这碎玉银花,天气终究是稍微好了一些,也叫诸人都心安了一点,特别是智远僧骑着自己的护法神,神色萎靡的披着厚毯坐在一边。 看着后面惶惶不安的人形说了一句:“这应都是菩萨保佑,永真上师是菩萨保佑的有福之人,跟着他们,你们死去之后,也可逃脱轮回,下一辈子也做一个老爷”。 此话要是从别人嘴巴里面说出来,或许无有这位红衣大僧侣说出来的令人信服,但是这话亦是由一位他们眼前可见的大僧侣说出的,又见这雪真的变小了,大家心里都信了,称呼“菩萨保佑”,那颓然的气息,猛然一转,变得热气了起来,也无有前面那淡淡的绝望化作绸带,萦绕在他们身边,看着这些人士气大震,陆峰也对着智远上师双手合十,说道:“上师辛苦。” 止智云僧在一边冷冷的看着这一切,无有一言,不过他亦无甚么激励人心的话要说,只是不泼凉水,一人坐在他的护法上,宛若入定了一般。陆峰叫他们一边行走,一边持“六字大明咒”,并且陆峰还请智云上师一起帮忙,智云上师还是无有一言,但是亦时不时也持咒,护持这些“牲口”,以期他们按时到山下。 陆峰自己则是看着这密法域的天,看着这密法域的高原之上,地覆银被,天降碎玉,寒风旋着风儿朝着“牦牛驮队”吹了过来,却在靠近此处的时候,微微停顿了一二,也未有那么冷了,陆峰的咒语起了作用,他口中呼喊出来的,是龙根上师教给他的十大密咒之中两大密咒,“驱大风咒”和“驱大雹咒”。 这两种咒之下,循环往复,这大风也稍微停驻了一些,叫他身后的那些人也稍微暖和了一二。 两位脚夫跟在陆峰的周围,心惊胆战的骑着牦牛,这些野生牦牛,现在看起来十分的温顺,可是这些脚夫可都知道这些野牦牛的厉害,这些野牦牛,一个二个脾气暴躁,并不温驯,在密法域,它们就是“暴躁”、“大勇力”、“大力量”、“无敌的胜力”的代表,亦是一些未出世间的神灵的使者。 但是此刻,这些牦牛却都极其的温驯,跟在陆峰的白牦牛之后,行走如一条龙,陆峰坐在了白色牦牛的头部,怀里抱着小沙弥,身上包裹着一个大大的毯子,他未曾需要此物,但是他怀里的小沙弥需要此物,他甚至还有一只手在外面,缓缓地转动转经轮,这也是他第一次“出远门”,上一次去的是无人区,但是这一次,起码他们现在还未到达无人区,他们行在有人的路上,的确,此处的气候比无人区温和太多。 陆峰也看到此刻,密法域无空行母的呼吸了,起码不如在朝着无人区而去的时候,那样频繁。 止这天气,也无甚人出现,陆峰在路上见到了土司的官寨,但是他无一点想要过去的意思,亦无去那里,请求布施的想法。恰恰相反,他止错过这些土司的官寨,从来不和这些地方接触。 陆峰心里可清楚的很,他这个僧侣,和这些土司家族可是真正的不对付,这些土司若是知道了他的名字,想要杀他的头还来不及,布施? 这些土司怕是对他,都无有布施之念头,只想要将他的人皮,化作恐怖胜幢最外层次的人皮挂件,指不定他身上所有的东西,土司家族都对于它们有所需求,肠子可以做湿肠,也可以风干之后挂在胜幢之上。 风一吹,陆峰也算是“活”了许久了,所以,陆峰无有和这些土司家族起冲突的念头,他顺着此处行走,也看到了狼群和熊,都被陆峰驱赶走了,陆峰拿起来石头,一砸一个脑花迸溅,如此行走数天,每一日早上,陆峰都自己化了那坚冰,在这冷如坚冰的密法域之中坚持沐浴,并且再入“拙火定”,生活极其规律。 那他的皮肤,也在这修行之中,一日一日的富有光滑、水嫩了起来,并且风吹在了他的身上,也自会自然的避开,陆峰那在噶宁庄园留下来的资粮,亦都化作了他修炼大手印的资粮,如是行走之下,周围越发的荒芜了,止白雪,无人烟。 队伍终于稍微安定了一些,主要是这么多天,竟无一人死亡,这就已经为诸人提供了无量的信心,叫他们相信自己一行人真的有菩萨保佑了,并且顺着这一条“路”——其实何曾有路啊,海拔越来越高了,除了陆峰和脚夫,两位红衣僧侣都安然之外。 大牲畜不算,止跟着陆峰的这些人,都开始产生了缺氧的幻觉,虽然他们亦是密法域的人,可是在这寒冷、枯燥、死寂、寒冷的环境之中,也有种种幻觉从他们的心中诞生出来,都被陆峰以咒力搅碎。 到了此刻,哪怕是有咒力加持,诸人也走不了多远,夜晚住宿的时候,铺上厚厚的毯子,再以牦牛群化作一个“围城”,有大火熊熊,诸人都围着大火,炙烤干粮,否则就算是咬碎了牙齿,也咬碎不了这冻得如同顽劣石头的干粮。 陆峰还以自己的大咒力,彻夜的持咒,叫智云僧都不由自主的多看了陆峰两眼。 持咒和持咒亦是不一样的,有的持咒是修行,可是陆峰的这持咒,就是以咒力加持了,人力有穷尽,可是陆峰看起来,似乎无有穷尽一般,他体内似乎有一座无量须弥山,止一转,就有无量加持加持于此处,加持在所有人身上。 夜晚,陆峰也可以感觉到,路面亦都开始拔高了起来,这些天,他们的地貌开始不断的爬坡,并且燃料、口粮,都在极速的消耗,路上消耗已经消耗了七成左右,还剩下三成的物资,就连陆峰都不知道他们是否可以依靠这些物资,去往日出寺? 陆峰问脚夫,是否快要到了杂湖朗诺山?脚夫说还尚未到那地方,想要到杂湖朗诺山,须经过一道湖泊,其中应居住着一位女神,过去的时候,应供奉这位女神几只牺牲,陆峰闻言点头,示意这些事情脚夫来做就可以了。 脚夫说现在距离那湖水,就止一天脚程,要是顺利的话,他们在大后天,就可以到达日出寺。 过了这湖泊,就可以看见杂湖朗诺山,日出寺就在杂湖朗诺山山垭之中,一处无风的地方,在那附近应还有村庄,可以供养那一座日出寺,陆峰闻言,并不言语,第二天一早,陆峰再度沐浴,夜幕之中,一行人就如此寻找到了那一道湖泊。 美轮美奂。 陆峰来到了这湖边的时候,天忽然无预兆的放晴了,天上无量星河倒垂在了湖水之中,若无那湖旁边大量的牲畜和人的尸骨,陆峰可能会觉得此处应是地上佛堂了。 陆峰看到了这些尸骨,皱眉问脚夫道:“这里以往亦是如此吗?也有如此多的尸体在这里,还有牦牛、黄羊…… 为何连秃鹫都死在此处?” 脚夫摇头,月色冷峻如铁光,笼罩在了湖边的这些“冰雕”之上,在这些“冰雕”之上,陆峰甚至还见到了不少的人,他们手持长刀,并且还有骡马,都被冻死在了湖边,为这静谧的夜晚,徒增了些许不安,叫人心头都乱跳起来,脚夫说道:“上师,不对啊,上一次我带上僧前去转山,未曾见到过这样的场面——那上僧还告诉我,说此山是一个福地,应是一处可以建造大寺庙的宝地。” 陆峰示意诸人都不要动,自己过去看一看,眼前这情况,必定是出了什么差错,不过想来也很正常,密法域无甚么是正常的,甚么都在改变,所以才要只争朝夕! 因为压根就无甚远大,还未活到远大理想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如此这般,还不如止争朝夕,只是还未曾出去,就被智远僧拉住了。 智远僧看着陆峰,说道:“我去。” 陆峰思考一二,点了点头,智远僧去,若是真的出事,陆峰亦有可能救助他,将自己手里的酥油长明灯和扎玛如都递给了智远上师,对智远上师说:“小心”,智远上师点了点头,他一只手摇动着扎玛如,一只手持着酥油灯,走了过去。 陆峰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走过去的智远上师后背,在密法域,所有的湖泊,所有的山岳都应有神灵驻扎,这是常识,万物有灵,陆峰对这些事情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这座湖泊应也有神灵居住,但是居住的是什么神灵,陆峰并无从知晓。 他暂时退了一下,打开了人皮古卷,亦无任何发现,止智远僧到达了尸体旁边,仔细搜寻之后,无所发现,他对着陆峰摇了摇头,陆峰死死的盯着天空,湖面,还有智远僧周围,都未曾发现任何问题,在此地住了一晚上,也什么都没有发生,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些在此地的土司差巴,都是被派遣来杀他,一了百了的。 止他们前几天,在风雪之中迷了路,走到了此处。 死无葬身之地罢了。 第二日早上,陆峰再三数数,队伍之中,无多一人,无少一人,陆峰方才放心,今日天好的惊人,天空碧蓝如同一块翠玉,映照的不远处的雪山,如同人间仙境,脚夫见到今日这场景,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顶礼膜拜菩萨的保佑,同时他们看着陆峰的眼神,真的如同看到了菩萨一般。 “上师应是菩萨的使者!上师应是菩萨的旨意!” 他们对着陆峰也礼拜,陆峰无有说话,他看着眼前的山,感受着停止的风,知道这可能真的是一个罕见无比,稍纵即逝的“窗口期”了,这个窗口期可能是“一天”,亦可能是几个时辰,陆峰等人,一定要顺着这个时候,前去“风平浪静”的日出寺。 “出发。” 陆峰下令,一群人心悦诚服,离开了这湖边,只不过离开湖边的时候,陆峰听到了湖面上传来的声音,陆峰回过了头,看到了厚厚的湖面冰面之下,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 “是湖面下的未出世间的神灵?” 陆峰心脏开始快速跳动了起来,他看着诸人说道:“不可回头,速速上山,这机会,可能止此一次!快,都上山!快快的,都上山!” 陆峰说完了之后,就连那些野牦牛,似乎都听懂了陆峰的意思,开始快快的跑动了起来,朝着眼前的山上爬了过去,速度奇快无比! (本章完) 第110章、路标! 陆峰感受到了身后大湖之中的悸动,心脏开始不由自主的跳动了起来,就像是天生遇见了天敌一样,那是深藏于内心深处的无尽恐惧,陆峰如此,其余人就更加不堪了,在他的座下,白玛都软弱无力,双膝盖跪在地上,从白牦牛直接化作了人形。 连诡韵都被压制在了身体里面,一点也无能出来。 陆峰从白玛身上滚落了下来,用厚厚的毯子直接裹住了里面的才旦伦珠,一把手拖住了倒下来的白玛,将其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转头就听到那些野牦牛都发出了惊恐的声音! 根据陆峰所知,这些野牦牛很少会吼叫,现在叫起来,这些密法域的大勇力猛兽亦无任何的“憨厚”,“雄壮”之意思,止无尽的惶恐,从这些牦牛的喉管里面发出,不过比白玛好一点的是,这些野牦牛都急促的呼吸了起来,就像是大夏天,大热天犬类趴在地上的时候,发出的急促呼吸声音。 却无一牛倒在地上,无法动作。 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陆峰再度回头看了一眼湖面,就看到了诸多梵文字还有密咒化作一道道锁链,阶次第向下,似乎是在锁住这湖底底下的存在,再联想到此处时常有高僧前来转山,在此处却无玛尼堆,也无其余之物,陆峰就知道,此地之下,怕是被那些大僧侣们,锁着什么东西,之所以前面未有出现,很可能是因为它前面吃饱了! 至于它吃的是什么,陆峰亦不清楚,密法域的诡,亦或者是外神,各自不同,就算是许多大僧人之间,他们说同一位神灵,亦会有不一样的差别,因为每一个神灵的名字,特征,所用的牺牲,都是秘密,因为是秘密,就不会外传。 就算是偶有差错,也不会去相互印证,相互去鉴错,并且大僧侣、大神巫说话都是会有自己的口语、口癖,方言,土话,想要完美的理解一个完整的词语,有的时候也是一件相当吃力的事情。 密法域有的厉诡,止伤害孩子,有的厉诡,止伤害男人,有的厉诡,止伤害女人,还有伤害孕妇的,伤害牛羊的,专门叫人拉肚子的…… 哪怕两个男娃子,女娃子在一起,那指定伤害一种的厉诡,也不会伤害另外一个,这就是密法域厉诡的特殊之处,所以在这湖面底下,到底是什么,陆峰也不知道,有的僧侣在降服厉诡的时候,也会因为“因果”二字,叫他出现明明可以动手,却不得动手的情况。 譬如说甘耶寺的厉诡,在几位僧的言语之中,可能就涉及到了“因果”两个字,陆峰看到了那湖面之上的痕迹,二话不说自己率先跑了起来,一马当先,那些野牦牛如见牦牛王,跟着陆峰就一起顺着跑了起来! 陆峰跑的比那些短距离冲刺的牦牛还要快,杂湖朗诺山是一座很漂亮的山,也是一座阶次第往上的雪山,它虽止是一条支脉,初步往山上走,倒是未曾见如何,也无沟壑如谴,江水如雷,但是再往上走,却是一条鸿沟也似的冰川大山,那山绝非是人力可以攀登其上,好在日出寺也未曾在后面的那冰川大山上,只是在这前面较为低矮的山上。 日出寺就在那低矮雪山的山垭口往下,腹地之中! 等到他们踏入了上山的路途的时候,周围已经是旋风打着鹅毛大雪落在了他们的身上,迫人的诡韵藏在了这大雪之中,裹挟着他们,将他们的目光都遮蔽在了这漫天大雪之中,慌乱之中,陆峰大声的喊道:“都小心,不许乱跑,跟在我之周围! 不得离我左右! 现在,整个队伍之中,除我之声音,皆为厉诡、外道,你们可明白?” 陆峰说完了之后,早就准备好的,那些脚夫提前准备好的绳索抛了出来,所有人都抓住了此绳索,应此处地势还算是平坦,不会出现一人落下,所有人都落下摔死的惨剧,所以这绳索应是有用的,并且此绳索的头部,在于神力圆满的陆峰手上。 陆峰直接将这绳子绑在了自己腰间,白玛此刻自己微微能走,应自己无能帮助自己的本尊,她要现出忿怒相,却被陆峰阻止! “前后用心看着,不要叫人掉队!” 陆峰对白玛说道,就在这说话的当口,那风大的吹的人站都站不住!这搅碎的风雪一瞬间就直接遮蔽了陆峰等人的视线,连五步都未有了!叫陆峰等人压根就看不到任何的场景,一旦出了身边一两步之外,甚么都看不见,现在朝着山上跑,无异于送死。 也就在这个时候。 ——“有东西从后面出来了!有东西从后面出来了!” 最后的脚夫焦急的叫了起来,此处距离远处的大雪山还有很长距离,就算是在此地发出剧烈声响,也并不会引起来雪崩,陆峰直接拿出来了自己的法螺,六位高僧厉诡站了出来,前后相走,陆峰直接吹起来了自己的法螺,发出了低沉的声音,湖边,他们已经放了牺牲,并且什么都未动,若是还如此,那止说明一个原因。 那就是此地的神灵并未因为牺牲而选择了放过他们,这并不正常,大多数的神灵都因供奉而平息愤怒,是什么叫这湖中神灵无法平息愤怒? 陆峰不知,但是他在前进奔跑的时候,看清楚了眼前的路,他早就将路记在了自己的心中,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这一条路,不会变形,不会变化,陆峰拖拽着众人,朝着前面走了过去,后面一定是有甚东西追了上来,但是那后面的湖水之中,忽而传出来了连这风都遮不住的密咒声。 陆峰回首,甚至都能看出来似乎有一轮大日出现在了这湖面上空,将这湖面上空的风雪都驱散,露出了一片晴空。 有真言咒语从这大日之中传了出来,有僧以无量功德推动这天地之间的智慧之轮,将这身后之空间都扭曲了,里有真言“闇婆计陀那摩”,化作摩诃智慧,以大海无量一般,将这湖面之下之物继续镇压了下去,止那湖面之中有物发出了不甘的怒吼。 那怒吼之中,周围被冰冻的万物,都化作了粉尘,也就在此时,陆峰感觉自己身后,锁链之上传出来了大力!这决计不是身后有人可以拉出来的力量,整个锁链都被一层诡韵锁住,无法拉扯断掉,有诡在拉着陆峰回头! 陆峰回头,就看到了一个脚夫上前,看到了陆峰,他的瞳孔陡然之间化作了一片黑域。 看着陆峰,他张嘴就发出了恶毒的诅咒,这些诅咒都化作了可怕的黑色蝇虫,朝着陆峰席卷而来,被席卷随手拍碎,陆峰一看这情况,就知道这脚夫是被风雪之中的什么厉诡附身了,他立刻对着脚夫的脸上啐了一口,口中念“驱横死诡咒”,将那人救了过来,但是紧接着,第二人也跟了过来。 紧接着,第三人,第四人,第五人…… 风雪变得更加焦急了,甚至在空中几乎化作了一条雪龙的模样,化作了一条长蛇,陆峰从未见过此种模样,但是不影响陆峰收敛住自己心神,维持住自己的不动心,有的时候,看不见也是一种好处。 陆峰双目之中,怒火熊熊,似看穿,又仿若未曾看穿。 他才是这些人之中的“高僧”。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是首当其冲,受到伤害之人。 一边拖拽着后面的锁链走,一边对付这些死在了暴风雪之中的,满怀怨气的厉诡,无奈之下,陆峰只能观想自己的秘密本尊,“不动明王尊”,将身上所有的慈悲韵,全部都化作了智慧火,随后,陆峰鼻孔之中,眼神之中,都蔓延出来了充满了忿怒之意的本尊! 阻碍成道之路! 都为生障之魔! 速速退去! 退去! 都退去! “曩莫, 三曼驮缚日罗赦, 战拿, 摩诃路洒拿,萨颇吒也, 哞, 怛罗迦, 悍漫!” 陆峰脸上隐隐约约出了不动明王尊的忿怒之样貌,咒轮之上,淡蓝色的种子字缓缓的浮现出来,甚至勾连动了伏在此间的另外高僧大德的力量,化作潺潺的河流,此地镇压其余之物的咒力,分出了一部分传到了此处。 在陆峰的身边,大雪纷飞之下,一股气力气冲破了这风雪,露出了里面竖着的一根铁棒,应是哪座大法寺——其实最有可能就是扎举本寺的护法长老们留在此处的铁棒,这铁棒之上陡然也出了真言声音,陆峰手中无甚棍棒,于是乎,陆峰只能拿出来了龙根上师的腿骨,以此当做武器,敲打在了身后。 明明身后什么都无。 但是一下,一下,又一下之后,仿佛是打碎了甚琉璃盏一样,竟然将身后打出了一个空洞来,在这空洞之中,陆峰看到了一座庙!在这庙宇之前,还有一僧,陆峰再敲,那眼前的黑洞亦都不见了,止剩下来了漫天的风雪,止最后,那僧还对着陆峰招手,他的意思很明显,往这里来! 陆峰无任何表示,因为他知道,许多大僧侣并不在意人的表示,你的点头和摇头,甚至于你做出任何反应,都是“同意”的意思,伱装作无看到还有可能无事——也仅仅是可能,所以陆峰选择什么都不做。 我什么都无做,便什么也无错。 黑洞无了,但那风雪也小了许多,陆峰回头看过去,牦牛都跑散了不知道多少,补给止一头牦牛未逃,其余的牦牛不知道跑到了何处去。 至于说那些人,两个脚夫,四个私兵,还有一个和陆峰一同出自于甘耶寺的僧人都晕倒在地上,陆峰叫剩下还能走的,微微拖着他们,将他们拖在自己的身边,同样是走,可是陆峰发现那绳索早就断了。 陆峰一人,带着锁链,距离那些人很远,就连自己的白玛,自己的六位厉诡高僧,也都远远的离开了他自己,在这风雪之中,大家似乎都失去了空间的概念,想到这里,陆峰怵然一惊,仿佛想到了什么,他站在原地不动,以大慈悲韵维持住那些人的“拙火”。 那风也变的小了许多,只不过陆峰未曾再走了,他还是在等待,等待风雪更小了的时候,自己能够看得更远的时候,陆峰看到,他原本一直以为的上山路,哪怕是看到了那“后面湖面”上出现了一轮大日,都是扭曲的。 他要是再往前走,那就应走到了湖边,应是化作了这湖中某物的食物。 “无有蛊惑。” 他一路之上都无蛊惑,恰恰是他能看见,所以他看见的和这现在正常的路,反而并不一样,这是一个对于“有能力者”的僧侣们的大陷阱,陆峰的人皮古卷无有发烫的感觉,所以这是如何做到的? 经此一下,诸位僧,除了陆峰之外,就连刚才动过手的智云和智远二人,都脸上出现了疲态——他们也在风雪之中,使用咒力护持自身,止可惜,就算是如此,人也死了三个,不是陆峰无能救助过来,是他们已经死了。 陆峰现在这外面八瓣莲花,无有可以将人救活的程度,陆峰自己亲自为他们念了往生咒,最后想象一把大火,以慈悲火烧了他们,不叫他们尸体孤零零的留在此地。 陆峰怕自己无选择烧了他们的尸体的话,他们的尸体会在半夜三更活转过来,这并非是妄想,在这里什么都有可能。再说在牦牛只剩下来一头的时候,叫诸人带着尸体上山,亦不现实,那会累死人的。 今日之事情,其实就应是和季节有关,他们未在最好的“窗口期”前来爬山,陆峰在想一件事情,那就是他看到寺庙,到底是什么,那死去的高僧大德(智云口中的死去转山僧)又是谁人?那对着他招手的寺庙僧是人还是诡? 有的时候,有的事情,不用搞清楚。 因为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 可是现在不成,因为现在,陆峰自己就是高个子,除了陆峰,无人能够挡得住这情况,出了事情,陆峰就是那个成语,“首当其冲”。 看着两个脚夫倒在路上,陆峰其实在路上也问过他们这些问题,但是无奈,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只是脚夫,所谓脚夫,就是因为他们生在此处,可以在此地挑担,行走,每一位大僧侣来此,都有自己的侍从,仆人,他们这些脚夫无能混在大僧侣身边,自然也不知道情况。 想到这里,陆峰看向了那竖立铁棒处,未曾想到,在那竖立铁棒处,竟然有一僧站在那里,从他身上穿着的衣服来看,也是一位高僧,身上穿着只有大寺庙长老才能穿的僧袍,陆峰去看他的脚——其实是看他的靴子,想要看清楚他靴子上面到底写的是甚么,但是他的靴子藏在了袍子之下,并不叫陆峰看到,看到陆峰看过来,那高僧招手说道:“请过来。” 陆峰的目光之中还有“火”,他看着那铁棒化作的囚牢,知道这应是一处地标。 他摇了摇头,长诵念一段往生咒,看到那“高僧”无所反应,于是示意诸人上山,勿要理会他人。 智远凑了过来说道:“他就是那个圆寂在了此地的……” 陆峰:“嗯。” 不错,他就是那个死在了转山途中的僧,看到了他,再往前走半日,就能够到日出寺的哑口了。 这就是诸多高山之中的,尸体地标。 (本章完) 第111章、你等应知,我才是主持! 转山的高僧圆寂在了山中,他的精魄留在尸体的旁边。若是陆峰未有猜错的话,他的尸体应也在铁棒左近,无有被带走。高僧的精魄就应在尸骨旁边流连,陆峰未曾再看这位高僧精魄一眼,叫六大厉诡高僧带着昏迷的人。 他一道绳索,就能拖拽着所有人,埋头朝着山中行走。 再无其余办法了。 在每一座高山之上,都有因为各种原因,最后留在高山之上的尸体,陆峰并不希望自己也在这里,成为一座地标。 他无甚大的名气,就算是没在了此处,在这山上,也不过是多了一个籍籍无名的冰雕罢了,后来人连他的名都不知道,他死在此座山中,可能会被叫做“盘膝而坐的僧”,或者是“带着诸多人一起死去的僧”,他还有自己的事情未竟,不须以此留名。 他要重振甘耶寺!陆峰以前从未转过山,也未曾去山中进行过供奉,所以这也是他第一次进入了一座神异的雪山之中,陆峰无所选择,只能向前。 无可失败之余地,那便只有成功! 智远僧走了过来,沉默的看了这些物资之后,说道:“永真上师,方才我粗粗清点了物资,若是无这般多的人,那就有半日时间,若是加上这么多人,无半日时间。” 人和人亦不相同,这里有诸多人无点燃拙火之瑜伽修行之殊胜,所以他们须大量的燃料和食物来抵御寒冷,此刻走脱了这样多的牦牛,他们是否能活,尚且是未知之数。 陆峰说道:“智远上师说的是,无有补给,我们亦无可能再追回那些野牦牛,那便止半日时间,甚至连半日时间都无,此处是山上,不在平缓之地,天气寒冷,人所须得之物,止比山下要多,不可能比山下还要少。 所以,我等在这里待的时间越久,就越是‘夜长梦多’,反而出诸多不便事宜。 智远上师,准备一下,我等继续入山吧! 刚才之事,你可还好,有无受伤? 若是还好的话,那便将这些绳索也绑缚在自己身上,在队伍最后,不可教这些人,走失了一个。” 智远僧在来之前,本来是仿若要说什么,但是被陆峰的这话都堵下去了,看着面色坚定的,正在朝着自己身上绑缚着绳索,并且在绳索上加持六字大明咒的永真,他嘴唇微微开阖一二,最后所有的话,都化作了一口冷气呵出。 都随着这一口气消失在了这密法域里面。 知道陆峰已经做了决定,智远僧亦无所劝慰,止须去做便可,他目光坚定,单手竖立在了自己胸前,言说道:“都好,都好,都走,都走,上师,都走!” 他无有再说永真上师,即对陆峰以上师相称,看着坚定的陆峰,亦坚定无比的走到了队伍之后,将那些绳索也缠在了自己身上,并且帮助陆峰,叫那些一起的人,都绑在这绳子上,陆峰看着不再说话的智远僧,微微颔首。 他刚才一眼就看穿了智远僧的意思,智远僧之意思,应是抛弃诸人,止留下一人——按照陆峰刚才之感觉,智远僧应也想要叫陆峰将自己也抛舍了,陆峰一人朝着山上走,抛去所有人,止留一人存活。 陆峰听懂了,便不叫他说了。 听到了陆峰的决定,他便不反对,陆峰要走,他便跟着陆峰走,陆峰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陆峰为他们加持六字大明咒咒力,将他们肩膀上的酥油灯烧的旺旺的,算是最后一搏了! 智云僧只是站在一边冷冷的看着这一切,止智远僧也咳嗽着,看着陆峰,随后也为这些“牲口”持咒,叫他们可以活转着来到山中,陆峰叫白玛跟在自己身边,白玛想要叫本尊歇息,她来为本尊拉扯着这些人,被陆峰阻止了。 甚至陆峰叫智云僧将那些燃料都烤热了干粮吃,智远僧还上前帮忙,酥油茶是喝不上了,茶叶和酥油都由白玛带着。 剩余之人,一口雪一口糌粑,都热热的吞下肚子,有人想要顶礼膜拜上师,被陆峰阻止。 “都快快的吃,快快的吃,你们吃的快,就是顶礼了我。 若是谁吃的慢了,便是懈怠于我,吃,吃,都快快的吃。” 就连智远都一声不吭,吃的飞快,白珍珠和白玛是二人之中余下之中的唯二女性,她们吃的也奇快无比,智云僧站在陆峰身边,看着这些吃饭的人,说道:“永真,你疯了,伱教这些牲口吃了粮,你我应怎么办? 止靠着一只牦牛入山么?” 陆峰闻言,心平气和的说道:“你我都为持咒多年的大僧侣,自有菩萨保佑。 上师,无用考虑如此之多,若今日无法到达日出寺,那便是菩萨不保佑我们,若是菩萨不保佑我们,你止这些吃食又有甚作用呢?难道菩萨的保佑,还比不得这些吃食吗? 上师,你已经入了魔障,此地你应听我之言,你我都无僧官之身份,若是在此地起了争执,那止会延误时间,是恶魔进入了你的肠子里面,到了你的肚子里面,到了你的嗓子里面! 止你一人,止我一人去那日出寺?上师,上师!你怎么还不醒悟,止你我二人,最终到日出寺的,止可能是我一人! 慈悲在我,菩萨保佑亦应在我,若是上师觉得我有错漏之处,那我也开方便之门,上师,去罢,去罢! 何处安全,上师就何处去罢! 我才是日出寺的寺庙主持,上师,应礼敬主持,不应被恶魔占据了嗓子,说出此等悖逆之言! 你我都去日出寺,我为主持,我为主持!你不应悖逆主持之言!智云,智云!!!” 陆峰直接指着智云上师,大声呵斥,一点情面都未曾留给智云僧。 一时之间,就连智云听着此言,都不可思议,他甚至嘴角想要向上,看起来应是想要冷笑,可他笑不出来,莫说是往日,就算是他的出身,亦不是一个哪里来的日出寺“主持”可以拿捏的,智远僧无任何犹豫站了起来,大声的呵斥道:“智云!你要如何?要悖逆主持之言语么? 智云,你也要违逆戒律么?” 智云看到此情景,一时之间,都忘了如何言语!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二人,忽而感觉,现在,似乎真的情形已经变了! 陆峰看着智云僧,知智云僧还未明白过来身份的落差,他还无明白,这些队伍之中,止应有一人之裁断,诸人可多谋,但止一人应善断! 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陆峰知道,他走了诸多年的资粮道,花费了十多年的时间,走到了今日。 以往所有的一切,都是资粮,到了现在,是应到了见行道之中。 将资粮化作薪火,锻造出他的金身了! 就在刚才的风雪之中,他忽而明悟了,他应是这些人的上僧,他要这些人供奉于他,供奉的却不止是吃食,供奉的不止是“衣食住行”,他们应如自己供养本尊一样供奉自己,将他们所有之一切,之敬重、之敬爱、之无上顶礼都奉献给自己。 他就应如慈悲本尊庇佑他们一样,庇佑他们,此一道,就为知行,可能就连主持尊者将他送到此处,都止是流放,法寺之中对于失势僧侣,都是如此之做,可是对于陆峰来说,却是一条新的路,是资粮之后的加行道,诸多僧——过了第六阶次第的僧侣,都在一边资粮,一边加行之中行走。 可今日,陆峰远离了大寺,于是他听的很清楚,他是为执掌日出寺“法台”主持之位,是那座日出寺最为尊贵者,此言语在别人耳里,听起来可能是一个笑话,一座小小的日出寺,有甚值得骄傲和言说的? 又能约束的住谁? 止一僧的主持法台,又有甚作用? 连名字都无的一座寺庙,就算是法台又如能如何? 可是陆峰明白了。 夫尽小者大,积微者箸,德至者色泽洽,行尽而声问远,小人不诚于内而求之于外。 前世今生,所有的智慧和见闻,都为资粮,相互碰撞,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在脑海之中,化作一道道智慧资粮,他是日出寺的主持,那无论是和他一起入寺的上师,亦或者是其余人,都无他尊贵。 陆峰的“秘密本尊”之中,“不动明王尊”身后智慧火,身后之智慧火环绕更加凝实,陆峰已破釜沉舟,已不在乎其它了。 无视了旁边近也不近退也不退的智云僧,陆峰叫白玛看好才旦伦珠,护住这小孩子,小孩子和大人不一样,他须得更多的照顾,陆峰看着才旦伦珠,准备前进了,陆峰看着小娃娃,说道:“才旦伦珠,你可知这殊胜的无比的‘六字大明咒’,是为何位本尊之殊胜咒语?” 才旦伦珠看着自己的上师,有些漏风的牙齿之中说道:“上师,是观世音菩萨。” “不错,是观世音菩萨。” 陆峰说道:“在无比殊胜的三位怙主之中,大慈悲,便是指的观世音菩萨,大智慧,指的便是文殊菩萨,大力量便是金刚手菩萨,你若是可得其中之一,便可以成佛! 我选择了大慈悲,若是你可选择,你也可选择其余,但勿要忘了,慈悲是基石。” 说完了之后,他直接拖拽着诸人行走,今日,就算是爬,也要爬到日出寺去! 止能往前,往前走,来到“风平浪静”的日出寺,哪怕是杀了这牦牛吃肉,诸人都能活命! 止有往前! ‘无有选择,唯一的道路就是最好的道路!’ 无谋,那便断!决断之后,陆峰直接拖起来绳索,神力圆满,外加上水力圆满——照见五色神光的时候,他水力就圆满了,入火不焚,身段柔软,他直接就将自己当做一个小舟,拖不得这世间流转,但是拖着这几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他往上看了一眼,在后面有人以大法力镇压住了湖水之中的那物之后,天空之中再度变得湛蓝,如一块无暇的宝石。 “窗口期”再度出现,若是错过了这“窗口期”,陆峰不知自己能否等到下一个“窗口期”。 所以陆峰甚么话也未曾说,直接带人离开,那高僧精魄止看着他离开,未曾有任何言语,陆峰在这山上疾驰,若不是害怕走的太快,坏了身后这诸多人的性命,他跑的比现在还能再快。 那头牦牛跟着陆峰走,这一路上终是再未有甚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得到陆峰走到了山洼的时候,他终于是到了地方。 智云上师说走不走,说靠近也无靠近,就如幽魂一样跟着这一群人,旁边不断传来了六位僧侣的声音,止这一次,三位僧侣是六字大明咒,三位僧侣是其余密咒,为“驱男女诡”咒之类,手持酥油灯者,摇动扎玛如者,吹动法螺者,各有不同。 直到见到了那小寺庙。 强撑着的诸多人如泄了一口气,但是气未曾倾泻而出,就被一口慈悲力堵住了嘴巴,要是此刻一口气一松,那便全身汗水都流淌下来,在此地,是致命的! 陆峰也观察着这一次,他应来之地,“大名鼎鼎”的,主持尊者为这位小僧侣选择的陨命之处。 位于杂湖朗诺山的日出寺庙。 一座无有名字,只能以普遍“日出”称呼的寺庙。此寺庙应是以木打造,止一大殿,除了这大殿之外,也无有僧舍之类,上面堆满了积雪,不知道有多少年未有人过来了,但是奇的是,在这大殿之后,竟然有不少的木柴,陆峰前后看了一眼,未曾发现有什么坍塌的情况。 这可是木质建筑啊! 密法域诸多建筑都以石头铸就,自然有其原因,并且此木头打造的大殿,虽久久无人,但此地竟然无有那种无人气的“破败”,“衰落”之感,陆峰观察着此地,走入,看到了此地大殿之中的护法神被红布笼着,不知其样貌。 在此地建立这“巫教”神庙的巫师,亦是一位“大能力者”,此处按照陆峰以前道听途说的风水来言,应是一处极善之地,窝风藏水,但有从高山之下流下来的活水破开了此处的“死气”,一衣带水的雪山融水将这一片地盘活。 在密法域,亦有类似于“风水”之说,只不过和陆峰听过的并不一样,并且密法域观山看水的手段,陆峰亦接触不到,那是那些家中有大僧侣的家族才可以接触到的技艺,可是再迟钝的人,亦能看出此地的大问题,就算是陆峰神力圆满,此刻亦有些疲惫。 (本章完) 第112章、迷失 陆峰他是神力圆满,不是耐力圆满,亦非是一些专修一个脉轮的瑜伽士那般,在肉身之上展现出来了诸般的殊胜之处。他止是将脉轮修持的圆满了而已,距离可以化虹的身之大圆满还有一段距离,还是一个人,还会疲劳,还会受伤。 可是再往后看一眼,就知他已是此地最为强大和可靠的一人了,此地止他一人尚能如此站着,其余之人,快要七倒八歪的倒在地上,智远僧脸上的皱纹,似乎是更深刻了,几乎要陷入了骨头缝里面! 至于说智云僧,智云僧在半路上掉队了,陆峰亦无去搭理他的死活,在此山中,陆峰默认掉队了,就是死了,哪怕疲累,陆峰也在此地再度寻了几遍,未曾寻找到老僧。 看来此地那以前来的僧人,也应早就圆寂,不知去向。 陆峰无甚么用来供养的法器,他叫智远僧拿出来了自己的嘎巴拉碗,将那最后一只牦牛杀了,算做牺牲,盛放红甘露,又以牦牛的肠、肝、心供奉这位护法神,陆峰更是“观想”出诸多殊胜,以一把“火”,“意供”眼前的护法神。 在此之后,陆峰开始以“巫教”的语法,言语,唱动起来那祈祷、祝福的词语,此亦不是法会,无须那么多的“法器”,止他称颂,按理来说,罡洞是可叫这些神灵欢喜的音乐,可惜陆峰并无罡洞可吹,他的法器,还欠缺诸多,所以陆峰以扎玛如和法螺代替。 智远僧虽然已经快要到了极限,但还是强撑着身体,出去捡石,劈砍掉一些旁边针叶林的树枝,打算在这里堆起来玛尼堆,转山,煨桑放愿,祈福。 陆峰逆时针围绕着此地开始唱诵,一边观察着此护法神“身上”的红布,无见此护法神身上的“红布”有何反应,念诵完毕之后,周围亦静悄悄无声息,此足以见此“护法神”并无忿怒之意,这就够了,陆峰长呼一口气,呼出了一道白雾。 天色应已到了下午,再过不久时节,此处应会极速降温,就算是寒风吹不到此处,也能冻死这里的这些人。 所以他用这木殿后面的东西,燃烧起来了一把大火,叫白玛将他们都放在了自己身边,陆峰在做完了之后,又将酥油灯放在了脚下,未曾看到酥油灯出现任何的变化,于是乎,他又令其余五厉诡高僧拿起来其余的法器,摇动扎玛如,吹动法螺,转动转经筒,晃动金刚铃,手持金刚杵。五位厉诡高僧俱都化作护法的模样。 止他们身上,大慈悲韵勾连了陆峰的慈悲莲台,一起流转,化作了另外一道大莲花,包裹住了众人,六位护法厉诡的法器,都与陆峰的大慈悲韵,也即“六字大明咒”有关,由他们护持在此处,陆峰亦是松了一口气。 最后一位厉诡高僧,他本应是手持那酥油灯的厉诡高僧,此刻无物可拿,于是他便以十大密咒,驱散危险,跟随着智远上师,护持智远上师的安全。 陆峰自己则是盘膝坐下,持“六字大明咒”休息,陷入了“入定”之中。 大慈悲韵将最后压下来的资粮——从噶宁庄园“掠夺”回来的最后诡韵,全部都磨碎,落入了这些人的身体之中,落在了他们的海底脉轮之中,这些人的海底脉轮之中亦有了点点星光,这些星光又从他们的身体之中出现,回馈到了陆峰的身体之中。 从一个小的脉轮,变成了一个大的脉轮,五位厉诡高僧无师自通,他们开始顺着陆峰再转动,只不过这一次,他们手捏法印,是生前就会的法印,乃是“智拳印”,陆峰手中的嘎巴拉念珠再度“渗”出金色的金珠子来,没入了他的皮肤之中,止这一次,不止是嘎巴拉念珠之中金色渗透到了陆峰的身体之中。 陆峰身体之中的慈悲韵,也开始填充到了此间,此物不再是六位高僧身前“智慧的留存”,“知识的留存”,它们现在亦因为陆峰而珍贵,亦因为陆峰留在了此中,属于陆峰自己的“大慈悲韵”而珍贵! 慈悲在每一个人心中,止未曾唤醒,如同智慧一般,陆峰以“六字大明咒”唤醒诸人深藏在如来藏之中的慈悲,也打开自己之如来藏,只感觉自己体力飞速上升,诸多疲惫都被大慈悲韵抚平,当做资粮,没入了莲台之下,粉碎之后化作了“燃料”。 那内中的一瓣莲花,亦开始微微颤抖,若要落下一般,止微微一开,那莲花的核心之中,就有无量光微微渗透而出,叫陆峰猛的睁开了眼睛,目光灼灼,他低头去看自己手指和虎口,手指和虎口之上又出了金色之“智慧”,渗入了他的颅顶,秘密本尊供养之处。 再看其余之人,亦是如此,虽未有他这般目光灼灼,但是一位二位,都清醒过来,身上汗水也“塌”了下去——人穿着厚重的衣服,若是身上热气蒸腾,那便就是“肿胀”了起来,就像是有一层气在里头,若是等到人的热气无了,那衣服就自然像是塌掉的帐篷一样,“塌”了下去,陆峰为他们加持护法,叫他们靠近火堆烤火。 他们一个个都跪下,“顶礼上师。” 扎娃、措索和白珍珠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们顶礼上师,才旦伦珠也学着他们的样子,顶礼上师,被陆峰都扶了起来,说道:“你们还不去帮助智远上师?难道真要看着智远上师一个人活活累杀在这里不成?” 陆峰将酥油灯交之于扎娃,叫他带着诸人去帮助智远上师砍树,他自己则是盘膝坐下,也无所谓自己屁股底下就是积雪,在此之前,陆峰未曾想到日出寺会在一个如此殊胜之地,从山下往此处走,就可以看到周围地势逐渐拔高,但是中间通往此地的路却无此模样,两边似有山崖生长,止衬托出了这一条路——宛若是什么巨兽的舌头一样。 他这一个人,就如此走入了这巨兽的嘴巴里面,这舌头缓缓拔高,陆峰感觉像是走进了这巨兽的颅骨,周围的山壁也越长越高,在这地方,还有针叶林存在,两边和中间“大路”的落差,从最开始的一人高,到两边两人高,再到走入一个大峡谷一般的场地,往上看去,只能看到一条白线一样的天空。 从此一线峡谷之中花费数百个呼吸走出,两边山壁就再度逐渐降低,并且开始扩大,随后两边的山壁就会越来越宽,越来越宽,宽到了后来,反倒是一个平地了,止能看到周围十分宽阔,还有水源,此地就是日出寺所在之地,也应是这山上的一块“盆地”了。 该说不说,陆峰在自己脑子之中模拟出这里的地势的时候。 感觉此处如同一个有把柄的“宝镜”,他们进来的地方就是“把柄”,所在的地方就是镜面,陆峰看向了不远处,雪山融水化作了河流,但是这水流经过了此处,终究流到了什么地方,陆峰就不知道了。 陆峰甚至于能看到在此地,有些许耕地,止在此地耕种,收益并不稳定,止洒下青稞种子,至于能够长出来多少,就菩萨是否保佑了,所以要在此处生存,陆峰作为一寺之主,还应操心如何生存的问题。 这“日出寺”就在盆地之间,在这盆地周围,还有诸多林子,陆峰在入定之前,就仔细感觉了一二,竟然未曾在这样安全的地方上找到任何的生物,这十分不正常。 陆峰亦不知道此地海拔是多少,从此地极目远眺,就可看见那更加高大的雪山顶,在此处尚且还能看见黑铁一般坚硬的土地,寒气似乎都孕在其中,用什么铁器一打,可能还会“邦邦”作响。 陆峰望着此地,手中的嘎巴拉念珠缓缓转动,继续持“六字大明咒”,叫自己的那一瓣莲花开启。 陆峰总有一种感觉,在那莲花台之中,似乎蕴含着什么他并不知道的东西。 是一股子极其殊胜的力量。 并且他来了,陆峰知道,他应就要将这里也当做他的资粮,陆峰观察着此地,微微眯着眼睛,旁人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止陆峰所知,他所想的即为“未来”,“未来”二字,陆峰以前无任何资格去畅想,反到了此刻,陆峰终有资格去想想那“未来”应如何了。 陆峰就看着那远处,他还知道不少“巫教”龙经之中所记载之物,可是无在此地之用的想法。 他并非是“巫教”的神巫,亦无收拢甚可以为他效力的神魔,在此地使用,若是真的召来了例如楼罗那保这般的风神,他应如何? 以何供奉? …… 以陆峰的时间观念来看。 半个时辰之前。 在陆峰极速“行军”之时刻,哪怕是有“六字大明咒”作为力量加护,那些人亦累得眼前发黑,气喘吁吁。 在这等高度之上有“气喘吁吁”之感觉,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会得到叫肺部肿胀的疫病,可是此刻,诸人都顾不得如此了,特别是陆峰,陆峰一心一意往前,大慈悲韵从给他的体内源源不断的加持而出,智云僧甚至第一次见有僧,他之咒力浑厚如须弥山,永不枯竭,过了这等时候,他六字大明咒依旧有加持之力。 行在路上,智云僧其实已经想要屈服了,盖因他之咒力,已经近乎于枯竭,无甚咒力可用,就连咒轮之间,流转都有诸多生涩之感觉,思维迟钝,相比于还有余力吹动法螺,指引诸人的陆峰。 智云僧已然“灯枯油尽”,眼前亦开始出现了幻觉种种,若是在以前,陆峰会告诉他,在高原上的幻觉,是因为在高原高山之上缺氧,又高强度有氧运动导致的幻觉。但是现在,陆峰亦不会下定义,因他也无可知,这到底是因为缺氧产生的幻觉,还是魔诡的蛊惑。 离开了这位“似有无穷菩萨庇佑”的新任日出寺主持,智云上师如一只离群的黄羊一般,本被陆峰呵斥醒的那本性本心,又蒙上了一层灰尘。 他亦无任何擦拭之举,方才和陆峰相争执之举动,引动了他体内的“嗔痴”二毒,烧的他脑袋都不甚明亮,上山亦无持咒之举动,在他极速跑动之中,他怀中的嘎巴拉碗,不知道何时被他丢在地上,金刚杵,不知道何时被他丢在地上,嘎乌盒,不知道何时被他丢在了地上。 都无了,都无了! 他手中止留下一金刚橛作为最后法器。 金刚橛应设于坛城四方,守护坛城,起到坛城不叫诸物加害、侵扰之意,它如武器一般,一段极其的尖锐,另外一段则为佛头、菩萨头,如金刚一般坚固,无物可伤,携带此法器者,可以驱赶厉诡、不洁,智云僧修行之时,手持此物,帮助他在入定的时候,不受到外魔的侵害。 可做法器,亦可做法器! 不知不觉之间,他耳中的法螺声音,化作了两半,一半到了这边,另外一半到了那边,一边是陆峰的法螺声音,另外一边,则是不可知的那法螺声音,在这选择的时候,智云僧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那不知名之处的声音,等到他要抛掉自己金刚橛的时候,他的手落在了那金刚橛刃口的位置。 一阵刺痛感觉,智云僧忽而惊醒,止可惜这一次,陆峰并无在他身边,他睁开眼睛,就感受到了炙火扑鼻,那浓烈的硫磺味道和焦臭味道,叫智云僧的汗毛都竖立起来了。 他似是走进了一个铁匠铺,那熊熊的烈火之中,倒挂着一个“僧”,看到了这“僧”,智云僧瞳孔都散大了,因他看到的这僧,就是他自己! 在那底下,“煽风点火”的,是一个穿着虎皮的黑人,那在下面捣火的,手里拿着一根人的大腿骨头,看到了闯进来的不速之客,他们都停下了手中之动作,盯着智云僧看,智云僧手中举起来了金刚橛,口呼密咒,将金刚橛狠狠地扎在了距离自己不远处的黑人身上! (本章完) 第114章、未出世间的 风助火势,火壮风威!熊熊大火一出来,就直接燃烧掉了这木头做的日出寺,毕竟这日出寺也止一大殿,还是木头打造,此刻无了诡韵维持,在这护法明王的忿怒火之下,止烧!止烧!止一把火烧! 顷刻之间,化作了一道胜幢!那厉诡的脸都化作了胜幢的璎珞,发出了恐怖的哀嚎,止这一次不是对活人,不是对僧侣恐怖,是对厉诡的恐怖! 以忿怒火,直接烧干这可怕的厉诡!一只火焰化作的大脚呈现出了岩浆熄灭的暗红之色,和周围那些熊熊向上的火焰完全不同,朝着那着火的中间,狠狠地践踏了下去!那扎玛如,那法螺,那其余法器的声音,都业已消失不见,在这炙热的大火之中,止有一种声音,极其的刺耳。 是金刚铃的声音! 陆峰在里面,不断的摇动金刚铃,火焰之中,不知在如何乱战! 密法域之中,极罕用木头制造建筑物,实因密法域大风烈烈,那一年之中,大多时间都是风马乱走,飞沙走石,那寺庙、土司家族,都极重防火,盖因一旦生大火,那风一吹,刹那之间,火烧连营,若是建筑有些许缺陷,无甚可以消停火焰手段的,不消半天时间,一座寺庙,一座官寨,一座贵族的庄园,都可以直接化作一个大火炬,直接化作“火供”,供养了这天地众生。 不止是建筑物都归于烈火,就连那里头的人,也无要想着有一人逃出来! 故此,反倒是石头做的碉楼更为便宜,此刻,此处的大火,陡然之间化作了火龙卷,冲着天上就飞了上去,在这火龙卷之中,还有陆峰的声音传出! 金刚铃不停歇,陆峰的声音就不停歇! “嘎!哒个哒!夏!呼!哈!” 那些火焰,居然在半空之中凝结,化作了宝珞,最后在诸人的眼神之中,化作了一张忿怒尊的脸!虽然模糊不已,可以还是可以看出这忿怒尊应有三只眼,又是一卷火焰化作了天子剑,狠狠地朝着这下面刺了下来! 要刺杀这下面的厉诡! 见状, “顶礼上师!” “顶礼上师!” 扎娃看到这火焰之中的忿怒尊,立刻五体投地,趴在了地上,其余人也有学有样,都跪在地上,顶礼上师。智远僧则是凝视着那忿怒尊,双手合十,口中念回文咒,继续围绕着那炙热的大火转动,那大火带着的热气叫他的僧衣都膨胀了起来,熊熊烈火之中,陆峰的声音还在继续,并且越来越大,越来越忿怒! 咒语更是随机应变,从“驱男诡咒”,到几个殊胜的咒语,再到后来,直接化作了“呼”“哈”“呼”“哈”这样的呵斥大音,智远僧听得,立刻就知道,里面的斗法,应已出了结果! 于是乎,他转头,对着那些跪在地上的人说道:“偌!你等痴愚之人,还不赶紧去找那袍子等上师出来之后穿?难道要上师向着你们讨要不成? 你们就是如此对待一位有德高僧的?” 智远僧指着他们说道,气势极重,扎娃一听,立刻将自己的衣服都脱了下来,自己赤条条的站在这冰天雪地里面,有些胆怯,害怕自己之袍子,玷污了上师。哪怕身旁有篝火,其实这样亦不温暖,密法域的夜晚,无着衣服者,无可藏地穴者,无和牲畜一起眠者,都会因失温而死。 但是不管是措索,还是白珍珠,亦或者是那些以前噶宁家族的私兵,都无有任何不对的感觉,反而有些艳羡,白珍珠甚至想要抱着上师取暖,此为殊胜之功德。 自然,此事情亦无甚稀奇之处,在密法域,大寺庙是不许进去女眷的,会罚畜一九到二九不等,吃戒律院的鞭子,若是去求学的大僧侣,就如明法长老这样的大僧侣,或者更厉害一些,无尽白塔寺的主持尊者这样的身份,去扎举本寺这样的上寺这样的地方求学,若是他们也带着女眷,也会被直接剥夺了这上师的身份。 此为不许,上师的身份在密法域极其的重要,上师可免除杂役,可免除大供养,可免除乌拉——止上师,非学经僧,所以上师这个身份,极其的殊胜!就算是大僧侣,亦不能脱去这个身份。 就连大寺庙之中供奉的原来的一些“巫教”神灵,或者是本来在佛法传来之前,就在密法域有的神灵,也要遵守这法寺的规则。他们是未出世间的神灵,故而在许多方面,他们和人是一样的,亦有伴侣,有伴神,有自己的城堡,有自己的领地。 所以一般情况之下,寺庙之中不许女眷进入——包括一些未出世间的“巫教”神灵的女性伴神,但是女性伴神见不到自己的丈夫,又会发怒,那应如何呢? 法寺自有办法。 一般而言,是有二种方法,来缓和此事,一种是将神像晚上闭门之前,抬出去,白天抬进来。意思就是白日不可入寺,晚上便可叫这未出世间的神灵在一起团聚,亦或者是有僧会特意在寺庙门口等待,特意以佛法劝导,劝那女性神灵,不可入内。 未出世间神灵,亦称之为野神、外神,有的这些神灵和厉诡并不相同,他们是原本就生活在了密法域的一些神灵,有些“神灵”的生活,亦和密法域的人息息相关,在无人的区域之中,在高山之上,在深湖之中,都有他们的身影,他们和生番亦不同。 可以如此来言,也就是密法域,人神混居。 至于说后来破了戒律这样的事情,亦很常见,毕竟僧侣亦是人,诸多僧侣终生修行,难免也有最后“佛性懈怠”,“本尊不喜”,“修为不得精进”时候的懒怠样子,最后无法在修持之上精进,止能在别的地方发展,那个时候,他们亦成为了属于自己庙子的大僧侣。 自己的地盘,那也应有自己的办法逃过戒律僧的眼睛。再者,大僧侣有了庄园之后,也可以将自己的私生子放在庄园之中,无须通过寺庙,也无须将人带到寺庙,每一个寺庙都有自己独特的方法,逃过戒律。 如此,白珍珠如是想,也并不稀奇,毕竟这种事情——不管是侍奉上师,亦或者是为上师而死,那就是大功德,自己也会成为有福者。止没想到,扎娃脱了衣服,冻的抖了两下,身上鸡皮疙瘩都暴起的时候,那火焰之中就有一道火光,身燃烈火冲了出来。 众人尚未见到此人如何,止那熊熊火焰叫所有人眼睛生疼的时候,才旦伦珠身上裹着的厚重毯子就来到了那僧的身上,那僧身上的火焰就都消失不见了! 是陆峰,水大圆满,再加上陆峰自己的忿怒火,这火势大的很,但是无伤害到陆峰一丝一毫,连一根毛都无烧着,一根眉毛都无伤害。 止陆峰身上的僧袍,的确是烧了,未曾有得办法——这僧衣并不考虑防火性能,陆峰叫扎娃穿上衣服,不要冻着了。 他庄严说道:“扎娃,穿上伱的衣,你的供奉我已经感受到,我业已接受了你的供奉,扎娃,你如此供养上师,应有无量功德,穿上衣吧。 你还应为我布施劳动力,你不应现在就去死,你还应有你之后的功德! 你须不得去佛陀之土,你还应为我布施,扎娃,你可知道?” 陆峰说道,扎娃听闻,诚惶诚恐,他快速的穿起来了衣服,陆峰还为他持咒将身上的寒意祛除了,扎娃才说道:“上师,扎娃明白,扎娃明白了。 扎娃一定为上师布施劳动力,扎娃一定为上师布施自己的一切。” 陆峰说道:“明白就好,扎娃,你且带着众人烤火,我有一件事情须你要做到了,你要安排人点火,轮流睡觉,不可叫这火灭了,不可叫人冻死,你可能布置?” 虽上师说的话里,多有话语是扎娃不明白的,甚劳动力,甚轮流,但是扎娃却一口答应,扎娃也听了一个囫囵,勉强明白了上师的意思,他说道:“扎娃晓得了。” 陆峰点头,示意他去做。 自己则是叫白玛继续带着小娃子,无论如何,不可叫小娃子冻毙在此处。 做完了这诸多事情,陆峰则是看着眼前的火焰,知这火焰应该还能再烧一些时日,不知是何种缘故,直到了现在,此处还是天清气朗,无有任何迷雾、飞雪,又因为此地是一个窝风的地方,寒风也“照拂”不到,算是一个福地。 止此地发生的事情,叫陆峰蹙眉,须得和智远僧略微商量一二。 还有他怀里那人皮古卷,亦无被火焰灼烧成为灰烬,陆峰甚至还有时间在斗法之中,拿起来人皮古卷看一眼,发现是直到他斗法起来,那上面才出厉诡之图案。 ‘应是和我左道相持之厉诡、外道,才会显示在此经卷之上,还是其余原因? 亦或者是对我有恶意,或者是我应享福的对象,才会出现在上面? 如此的话,此物还需要再探究一二。 并且此物之上,还多出了诸多变化,是好是坏?’ 陆峰看到,随着他降妖除魔的越多,这一张人皮古卷,它就越发的细腻,上一次在龙根上师处,此物发烫,陆峰不知道为何,止觉得这一张古卷,变得越发的细致了。 越发的充满了一种不应是人皮,或者是动物皮肤身上的纹路。 连毛孔,现在都缩小的几不可见。 如一张艺术纸。 陆峰无从见过那以人的皮肤所做的上好的唐卡,亦无近距离触摸过,可是现在,陆峰却看这古卷之上的那些诸多的纹路,感觉这纹路,如同是画坛城的上师,在上面利用看不见的手笔,在上面按照天地之间的道理,勾勒出自己的一道图案来! 这些纹路,应有些大含义在上头,具体如何,陆峰暂时还看不出来,因为它是从四角刚刚出现。 但是有一点,陆峰是看出来了,这小小的日出寺庙之中,上上下下,都止一个厉诡,就是蒙住了红布的那干瘪僧,这僧是第六阶次第的僧人手段,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有些吃力,但是对于陆峰来说,并不困难,陆峰之密续传承,因极其特殊之缘故,上师一传传到底,无甚隐瞒之处,无须上师再度灌顶,就可以得之后的知识。 之所以闹出来了如此大的声势,原因还在他的秘密本尊,不动明王尊上。 叫不动明王尊忿怒的点并非是因为这僧是外道,而是因为这僧事魔,所以他的秘密本尊才显出如此的忿怒来,维持佛法威严! 裹着毯子,陆峰止是以衣服遮蔽住自己这身体,虽然陆峰可得无我,去追求无我执,无他执,但此处其余人不可。 陆峰摸了摸才旦伦珠的脑袋,陆峰叫白玛带着他朝着篝火近一点,其实此处已经相当热了,感觉头上都飘下来了雪花,其实那也并非是雪花,那便是所谓的,空气之中的“寒气”,被这大火一激,从天上落了下来。 落在人的身上,冰冰凉凉的,陆峰再度看了一眼时间,止这厉诡一个,才多三天左右,连噶其拉官寨之中的老虎老太太都不如,陆峰想到了这里,再度想到了卓格顿珠上师,卓格顿珠上师说他梦到的生障魔,就在噶其拉官寨之中。 陆峰也觉得自己的噶宁庄园之中那些都是自己的生障魔,那是否意味着,自己应也有一天,要去一趟噶宁庄园?若如此,他到底要到何种程度才能去降服自己的生障魔?那噶宁庄园之中,野神、外神和厉诡都有,哪一位又是他的生障魔?还是都是他的生障魔? 陆峰想得多,他伸手去眼前的火焰之中径直掏出来了一块熊熊燃烧的“火把”,对智远僧说道:“智远上师,和我过来,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智远僧和他过来,陆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智远僧,智远僧闻言,蹙眉说道:“上师,若是如此而言,我还真的听过一些传说,关于此种事情——护法神不见了,却止庙里的僧人坐在了那上面的事情。 若是如此,今晚应就有分晓出来!” (本章完) 第115章、梦 是梦,陆峰知道智远僧说的就是梦,在梦里,应有指引,无论是何种指引,都可看出一些端倪来。 陆峰缓缓的言语说道:“我知晓了,今晚你看着一点,明日你再休息吧。 明日,你就带着诸人留在这里,四处稍微探寻一番,切记不可出去。 我去外面找找那走失的牦牛,此处无甚盐巴,看起来也无甚酥油,总要在这里活下去,也须得一些俗世之中的供奉,那些牦牛群身上有我们所须之物,我也须得看看,周围到底如何。 那些侍从僧,便是伱看到的那些僧,他们应也有些识字的,可以当做业巴,你可教育他们识数,叫他们将那油滋滋的树枝砍下来。 你若是有闲暇的时日,可是教他们一些经文,无须甚需要灌顶的密文,止须指点他们几句即可,我数了数,这些僧俗加起来,连带着你我,不算白玛,一共二十九人,那几个私兵看起来是有一把子力气的,你教他们做些粗笨手艺也是可以的,此处的事情,我若出去,便全权交给了你。 你便是他们的上师,我出去了,你们便止吃三分饱,你五分,不做活的人吃一分,其余人吃三分,智远上师,可能做到如此?” 智远上师说道:“是,谨遵上师之言语,依从上师。” 陆峰点了点头,此处无甚需要注意水源的,便是那背阴的地方,是常年不化的积雪,只须用锅子挖出来,就可以吃,但是无盐巴就是大问题,人不可以不食盐巴,陆峰亦双手合十,对着智远上师行礼,智远上师还礼,回到了篝火旁边。 止留下陆峰一人。 陆峰开始持咒,盘膝,念诵六字大明咒,随后换“不动明王密咒”,今日之大忿怒,叫他心中有一感觉,便是他的密咒,应也快要有所建树了,他的功德,就是随着本尊做“诛”业,护卫佛法,随着他如自己的本尊一样,敬爱礼佛,对于那些佛敌、冥顽不化者、沉溺于苦海中臣服愚钝的众生,起到惊醒作用,以慈悲心推动他们做智慧资粮。 如此之下,陆峰呈现出大忿怒之样貌,却无三毒之害。 每一次做如此的情况,就是在为自己的福德做加持,都是在朝着自己本尊之应做之事情上更进一步,是朝着自己本尊学习,逐渐靠近本尊,所以如此学习,陆峰感觉到比自己在寺庙之中一直持咒,都要快的多,精进的多。 护法明王道,陆峰慈悲韵引燃智慧火,开始了今日的修炼,无论寒风如何烈烈,他都不会在这里被冻成冰雕,所以那山下的高僧,应有其余之原因留在那里,此处诸多事情不明,好在将那“日出寺”烧成了熊熊火炬之前,大家还将诸多的薪柴放在了外面。 这几日的薪柴应是够得,但是更多时间,却无可能,就算是薪柴应够了,食物也不够,就连锅子,也止剩下一个,还是一个陆峰的侍从僧拼死拼活带过来的,这一口锅子,有的时候就是好几头人命,是的,好几头人命。 智远僧看着那在火焰旁边闪闪发光的锅子,又远远看了一眼修行之中的陆峰,拿着锅子去那有些微微冻住的河流之中,找到了一些碎冰块,此刻还无是时间叫所有的河流都冻住,可能有些地方有不冻湖、不冻泉,此处有无,智远僧不清楚,这里对他来说都是危险的,止此处水,他们喝之前都是念了咒的。 并且智远僧还看到了这冰冷彻骨的水中还有鱼儿。 但无论是他,亦或者是永真,还是其余人,都无动鱼儿的想法。 密法域,起码在他们这里,都无有食鱼的这个习俗。 无有酥油茶,智远僧也只能一点点怀里的茶砖掰开、掰碎,丢进了锅子里面,看着锅子里面沸腾的水冒出来了白色的泡沫,智远僧忽然有些怀念酥油茶了,酥油茶最好喝的就是上面那一层厚厚的油脂,它能够叫人在寒冷的夜晚,保存住自己的体温。 等待锅子里面的茶水稍微冷却了一下,智远僧就拿着冒着热气的锅子,在这些僧俗之间不断的行走,准确的说是看他们的样貌,看他们的表情,有无痛苦,有无抽搐,是否做梦,又做了甚么梦。 这对于智远僧来说很重要。 他轻轻的持咒声音在这些人之中回荡着,尽管他亦很累,可是他口诵密咒不断的为自己加持,不断的为自己加持,叫他不可垮下,这其中自然还是因为有陆峰“六字大明咒”加持护佑的作用,否则的话,智远僧此刻也应休息了。 行走之间,行走之间,不知不觉,连智远僧都有些睡眠。 行走之间,行走之间,他感觉自己的步伐都慢了起来,手里的锅子和热水倒在了地上,他整个人一踉跄。 行走之间,行走之间,智远僧陷入了睡眠。 他闭上眼睛,梦到自己还在为这些“牲口”持咒,梦到自己还在围绕着众人,观察着众人,上师还在远处持咒、修行。 随后,他看到了远处黑暗之中走过来了一个人——那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啊,她穿着很华丽的衣服,很胖大,是一个女性特征很明显的黑女人,在她的头上还带着冠冕,是年轻人、老人和小孩的脸皮缝合在一起做到的,她的一只手上还带着杖,她长得结实又肥硕,眼睛之中冒着血光,她唱着歌,应是一首赞歌。 “称颂礼赞多智多谋朗多奇,火供人心。” “称颂礼赞多智多谋朗多奇,火供人肠。” “称颂礼赞多智多谋朗多奇,火供青稞。” “称颂礼赞多智多谋朗多奇,火供清酒(酿造之后将杂质沉淀在了底部后,从上面舀出来的酒)。” …… 她看到了智远僧,看着智远僧,就朝着智远僧走了过来,智远僧无是没有想到过要反抗,但是很可惜,他一点儿力气都提不起来,被那胖大的女人走到了自己身边,毫不犹豫的用手掏入了智远僧的肚子之中,将他的肠子都掏了出来! “湿肠一副。” 那黑女人张开了大嘴,露出来了黄黑色的牙齿,露出来了令人欢欣的笑意。 一时之间,智远僧看着自己热气腾腾的肠子,剧痛难忍! 那黑女人掏出来了智远僧的肠子不说,在智远僧的面前,还翻腾着肠子,将他的肠子都掏了出来给智远僧看! “啊!” 智远僧终究是受不了这一种宛若真实的痛苦感觉,忽而发出了令人震惊的惊呼,发出了一身冷汗,立时睁开了眼睛! 他第一时间就用手去抚摸自己的肚子,自己的肚子还好,肠子还在,是梦!是一个梦! 可是出了这梦,智远僧不但未曾有丝毫的宽怀——因自己被掏出肠子之事是梦境,自己活着而感觉到的宽怀,反而更因如此,他的神色变得更差了一些,因那梦本身就是一件极其不吉祥的事情,他就看到了一个个痛苦无比的僧俗,躺在地上,不得醒来。 智远僧立刻过去,用力的扇在了他们的脸上,叫他们醒来,并且同时看向了上师的方向,永真上师在修行,智远僧看的出来,上师修行的是一门极其殊胜的护道法门,在他修行的时候,应是安全的。 至于白玛——上师的护法神,不知道去了何处,连带着那才旦伦珠亦不知去向,一个个叫醒了诸人,智远僧有些跌跌撞撞的想过去取看上师,却看到上师已经站了起来,陆峰一次加行道的修持到了,他应去外面寻找走失的牦牛。 看到了正在动手的智远僧,未曾叫他住手,他走过来,奋力在地上一踏足,口中以“哈”声音呼醒了人,并且问智远僧:“发生了何事?” 智远僧说道:“上师,此地有大凶险。” 他说道:“上师,我梦见了一个黑女人掏出来了我的肠,她应在嘴巴里面,念了一个名字,可是我止醒来,便忘记了这名字,也忘了她说的是甚么,但是那种掏出肠子的痛苦,上师,我此刻腹中还是隐隐作痛。 但是这黑女人的模样,我亦见的极明,到现在也未曾忘记,上师,这是大大的凶兆。 在梦里被一个黑女人扯出来了肠子,意味着等到明日大日升起来的时候,我应有陨命之难,这是密法域一直流传在了风马里面的古老诅咒,上师,无论是不是僧官,梦到了这掏出来人肠子的黑女人,那做梦之人就会在下一个日落之前死去。” 陆峰说道:“竟能如此险恶?” 陆峰看着智远僧,示意他不用惊慌担心,去问问其余的僧俗如何,他则是再度盘膝坐在地上,昨夜苦修一夜,他自然无甚么睡眠,也没有梦到那女人,不过若是这梦就是凶兆、死兆头的话,陆峰蹙眉,这又应是寻甚特殊的办法? 陆峰并不敢小觑了这梦,卓格顿珠上师就是因为在索玛战神的殿前,做梦梦到了自己的生障魔,方才不远万里,一人前来此处。 陆峰坐在那里等待智远僧回来,智远僧回来,有些羞愧的告诉上师,他们都梦见了那掏肠子的女人,无有梦见其它,和他一般,所有人都忘记了那黑色的胖女人嘴巴里面说的是甚么,但是一般来说,越是如此,反而越是显得此事非同一般。 原本按照智远僧的意思,是要看看此地究竟有何生物,盖因梦见不同景象,就可知此地到底有何物。梦见了龙的预兆,那就应此地有龙(龙,强大生物统称,并非是蛇形生物,多在地下,山林,也有一些在山中),梦见念的预兆,那就说明此处有念(念,也可以称之为年,是居住在了虚空之中的神,雹灾,旱灾都和他们有关),梦见了魔的征兆,那就此处有魔,如此种种。 通过不同的背景,不同的梦境,智远僧本来打算通过此事,可知道不同的预兆预兆何物,也应有方法可以设置“垛”来诅咒这些可能会遇见的敌人,也是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但是大家都梦到的是那掏出肠子的女人,也就是说大家可能明日都要死在这里,好在大家只是慌张,这件事情现在只有智远僧和陆峰二人知道。 陆峰闻言,拨动了一下自己的嘎巴拉念珠,告诉智远僧,勿要叫别人知晓此事,烧水,一人喝一口暖呼呼的热水。 他平静淡定的说道:“勿要挂念此事,有我在此。” 智远僧心悦诚服:“是,上师!” 他去安抚人,陆峰则是一边波动着嘎巴拉念珠,那一只只厉诡上师的手帮助他抓住了毯子,陆峰去寻白玛了,他感觉到白玛是在远处,他叫智远僧安慰诸人一二,自己朝着外头走了过去,去寻白玛,他嘎巴拉念珠转动之间,脑子之中已经有了不止一个主意。 走几步,稍微推敲,陆峰便已经拿定了主意。 这日出寺进出之路十分简单,止这里出去进来都一条正常道路,无其余道路可走。所以往出去走了百步左右,陆峰就嗅到了被雪的味道压制住的血腥味道。 待到他过去,就看到白玛身上横七竖八的躺着诸多狼尸,其中有些狼尸明显可以看得出来是被那硕大的蹄子踩踏而死的痕迹,并且有一些狼尸应是被白玛吸走了最后一丝生气,死在此处。 “做得好,白玛!做的好!” 陆峰见到此幕,大大的称赞了白玛,“这些狼即为外道,不过以身布施,亦算是回头是岸。” 陆峰如是说道,却无人觉得有问题——才旦伦珠也觉得如此,因为就算是这小小的孩子都知道,狼就算是饿死,都不会进入法寺的范围之中,这些狼忽而袭击此处的僧侣,那应就是被恶魔蛊惑的外道了。 外道并不止限于人这一类,并且被当做外道,便剥夺了诸多权力。 陆峰叫白玛将这些狼尸都带回去,狼肉虽不好吃,但是亦不是不能吃,更重要的是,有狼,就说明这里一定有一个可循环的生态圈,白玛将这些狼尸都带回去,陆峰看了一眼天色,决定小睡一二,去看看胖大黑女人。 别人得不到信息,陆峰也是要试试自己是否也得不到信息,这忽如其来的胖大黑女人,应也与此地有关,要是能从她嘴巴里面知道一些甚么,那是再好不过了。 要是能知道此地有何魔、厉诡。野神,那便更加巧妙了。回到了烧掉的日出寺旁边,陆峰倒头就睡,不到片刻,陆峰就在睡梦之中见到了那胖大黑女人,胖大黑女人伸手想要一把掏出来陆峰的肠子,却不想手还未有到陆峰的肚子上,就被陆峰一把捏住。 胖大黑女人抬头看着陆峰,却无想到陆峰口中直接喊道:“朗多奇,朗多奇,朗多奇!” 他在梦中,左边走,就是“火供”,那熊熊火焰之中,大量的粮食。珍宝都倾泻在了其中,化作了神烟,供奉给那位叫做朗多奇的神灵。 又一步,出现了血湖,将那血湖之中无尽血,供奉给了那位叫做朗多奇的神灵,再走一步,就是无尽礼赞,陆峰以“巫教”语言,又称赞了那位叫做朗多奇的神灵。 梦境之中,不一样的“意”供,陆峰只感觉到眼前的胖大女人惊恐无比,她张开手乱摆,陆峰说道:“外道!真是大胆!你如何敢来一位大僧侣的梦中,前来作祟? 外道,外道,外道!” 说话的当口,陆峰一边观想自己是不动明王,一下将这胖大黑女人踩在脚下,不断捻动脚掌,要将她碾压成一个丸子! 不成不休! 昨天彻底过载了 (本章完) 第116章、僧、龙、土地、神共同居住之地 依从秘密本尊之性情,陆峰身形不断的拔高,开始践踏这个外道,他的脚下都开始生出来了大量的愤怒火,陆峰观想自己为“不动明王尊”,这就是不断的靠近本尊,不断的学习本尊,不断的模仿本尊,最后成为本尊的道路。 亦是他密咒加持修行的路线,那胖大的黑女人被他的脚几乎压成了一个“丸子”,无一点人形在地上,陆峰并无从知晓这位“朗多奇”应有什么样子的特殊供奉手段,他止能以通常之“巫教”手段来对待这位神灵,且以“意”供。 许多人都以为“意”供止苦想,止画饼,可陆峰越是修持,却越是知道,这“意”供的殊胜之处,“意”供是一门大功德,亦不是所有僧都可做到的殊胜举动,“意”供亦是需要阶次第往上的,它的门槛就在于它的隐形门槛。 诸多无言之语,都为其阶次第往上的阻难。 “意”供的第一个麻烦就在于观想。 就算是大僧侣,也无能观想出自己未曾见过之物,那“火供”之中的绫罗绸缎,珍珠宝石,若是未曾见过,便无能“观想”出来。“观想”之物,并非是“我想这是一串珍珠”“我想要手中出现一抔水”,就会有一串珍珠,一抔水出现如此简单。 “意”供须得想象一物之外观,之特性,之气味,之温度,之所有一切,都和真正存在之物一模一样,还要观想它们在火焰之中,化作浓烟,还要想象出它们被“火供”的样子,气味,温度,无真正见过“火供”者,无可办法想象出此等情形。 人有眼耳鼻舌身意,无此感觉者,亦无能“观想”出真正如同此五感之“真实”。 至于说供养出来自己的忿怒心,自己的敬爱心,自己的礼拜之心等等,将其全部都供奉于神灵,就单单是这一幕,便是许多人之不可能完成之事。 如何找到自己的愤怒心,找到自己的敬爱心,就是又一道门槛,无有上师,便不会告诉你应如何入门,如何阶次第往上,如何修持才应正确、合理,无伤自身,这也是陆峰阶次第往上之原因,他此刻的修持,无甚可以动摇他的“不动心”之处。 若是到了修持之间,心动神摇,无法勒住心猿意马的时候,就应是他要修持下一个阶次第的“心”的时候了,止他的“本尊上师”,现在业已消失不见,他见过秘传都传于陆峰脑子之中,却无甚密续传承之可能,但陆峰亦是不凡,观想出如此庞大的供物,就已不是一般的第六阶次第僧侣可以做到之事情了,陆峰是一个意外,有古卷的加持,有曾经见过之经历,后来又有智慧火之加持,陆峰可头脑清晰的将这诸多贡品都一一显化出来,当做“意”供,“火”供之手段。 此为其一。 “意”供的第二个麻烦之处就在于须找到自己可供奉之本尊,得本尊之大光明,得本尊之大喜爱,不过这亦和现在的情形关系不大,陆峰也并不知道他的这“意供”“火供”仪式这叫做朗多奇之人可否喜欢,陆峰并无像是在无尽白塔寺废弃坛城之中那样,直接“供奉”“布施”了自己,他止观想出了无量物,供养这位叫做朗多奇的神灵。 陆峰并无可知朗多奇是何种神灵,噶宁家族的不全龙经之中并无这位朗多奇的名号,但陆峰可知,以人心,人肠,青稞供奉的朗多奇,应是“巫教”神灵,亦或者是忿怒相貌的贡保神。 对于这些神灵,都须以“火供”,在他的生日那天,进行一场“火供”,或者是在特殊的日期,进行一场法会。火焰会将那些物都化作神烟,化作“可以被神灵食用之物”,被“巫教”的神灵或者是贡保神吃掉,吃饱了的这种神灵,亦不会伤害普通人。 在密法域,一般而言,神分为三种,一种是善良的神灵,无有伤害人之举动,止须全心供养,即可获得保佑,止此种神灵,数量颇少,诸多人都无缘分求得一面,这些神灵也大多无须各色的鲜血、大肉来供养,止须酥油、蜂蜜、酪(不是奶酪),洁白的白绸布等物进行供养。 一种是恶神,须以佛法降服,无甚可以缓和之手段,止他出现,就须以护法金刚或者是其余的神灵来庇佑诸人,将其驱赶,再无甚殊胜手段可以做到此事,诸多大法会就是针对此等神灵,将他们从人类聚居地驱逐出去,叫他们不敢来。 但是在密法域最多的,是“不善不恶”的神灵。他们亦和人一样,无甚区别,心情好的时候做好事,心情不好的时候做坏事,这种神灵是最须供奉的,但是对于大僧侣来说,一般都是先行降服之举动,若无成功,再行其它,他们亦不像是厉诡一样到处乱转。 厉诡和他们又不一样,陆峰也无可知密法域的厉诡从何而来,但,就连厉诡,也并非是无时无刻都在乱转,许多厉诡都会带来凛冬一般的问候,这凛冬一样的风吹到了僧侣的鼻子里面的时候,僧侣就会觉得,“哦,这厉诡无法降服。” 便无高僧会去那边,收服厉诡,所以游荡的,可以将僧侣都吞吃掉的厉诡,为数是很少的,大多数这样的厉诡,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后,都会在一处徘徊。 可是若是真的遇见了游荡厉诡,那便也无甚挣扎之必要了,止如此,就算是主持尊者这样身份地位的大僧侣,遇见了自己无可匹敌,不可降服的厉诡,亦要折戟沉沙,无生还之可能。 这便是密法域的诡谲。 这便是打卦的意思,在诸多危险之中寻得一丝活路。 无甚么要命的勾心斗角,勾心斗角一天又一天,胜了一人又一人,又有何用?止一厉诡过境,便甚么都无了。 但是无疑问的,越是厉害的大僧侣,他们活下来的可能就越大,陆峰将这胖大黑女人最终搓成了一个丸子的时候,他看到自己身边吹来了风,那风马带来了不知道何处的青葱,吹绿了那铁白的世界,在他身边,绿荫匆匆,还有河水从旁边流淌下来,宛若是风带来得了春天,一下子就驱散了此地的寒冬。 陆峰停下来了手中的动作,他看到自己脚下化作了草原,郁郁葱葱的草原,在这草原上,还有牛羊朵朵,就像是散在了地上的云,远处是针叶林,郁郁葱葱之繁茂,甚至叫陆峰感觉自己来到了草原上,无在他所处的这一片密法域所在地。 他脚下的土地逐渐垄了起来,化作了一道山脉,陆峰微微点头,看到自己脚下的胖大女人还在,然他的身边,多出了一座庙,他就在这法庙之外,在那山上,那僧对着他招手,叫他到这处来。 “到这处来,到这处来。” 陆峰无所动。 他亦观想“不动明王尊”,化作一颗不动明王心,止一眼,他看得出来,这法寺和这山,这草原,无一丝之关联。 说的更明白一点,便是这法寺和这风带来的春意,无是同一种征兆。 再换而言之,就是他本应看到的就是这牛羊,这郁郁葱葱的草原,无这法寺什么关系。 这绿意匆匆,就是一种预兆。 这法寺,是另外一种预兆。 这一个梦里面,应只有一个征兆在,但是现在无因为什么原因,化作了两个征兆,陆峰原本以为自己在风雪之中看到的法寺,那和日出寺应有什么关系,但是现在一看,却无什么关系,这寺庙之僧想要叫陆峰过去,陆峰却不过去。 止当他做“无”,反正以陆峰目前之修为,他止能在“无”就是“无”之中领悟,“无”便是“没有”,“没有”就是他不用理会,无所听,无所觉,但是很显然,那僧也不生气,他自有手段,他指着这远处说道:“你之所在,便是‘脑袋’,本来有一寺在上头,但是这寺,却在诸多年前被路过这里的厉诡毁了,却无有人来再建立一寺。 那些转山的高僧,止为转山祈福,也无一人真的可以压住这‘脑袋’,他们无能如此,你亦无能如此。 若是往山里面再走,不须多远,就是人身百眼蛇头红眼花龙之地,这一龙,就住在雪山之旁,应有无量黑人眷属作为铁匠,为它打造盔甲,它住在永远不冻的山泉之中,在不冻泉旁边,有一座永远不会熄灭的火炉子。 这花龙有一疫病口袋,可以叫人生出龙痘病来,他的呼吸就如同这雪山发怒的声音,叫人在睡梦之中听到了他的声音,就会惊醒过来。 伱往山下面走,便有一个八臂六目猫眼石色眼睛魔赞(魔和赞结合在一起的神灵,魔是魔,赞是一种凶狠的神),他被大僧侣锁在了湖泊之中,他的生日是每一年第一次下雪时候的前一日,须得以朵玛供奉,不过它不须你等担心,每一年都会有其余寺庙的高僧前来,加固那咒,你所在之地,就应是土地赞朗多奇的神庙,他是一位穿着土黄色盔甲,手持利剑的神灵。 止可惜,原本就应是他接受了供奉,在此镇压那头,但是他的神巫断绝,亦无甚么可能再续上,就连那神巫的装饰品,亦无所见了,你就算是供养这位土地赞,他亦无可能为你所用,或者是庇佑于你了。 你走过了那龙的领地,在你身后这山中,山中深处还有一湖,便是一位牦牛阎王之领土。 此地尚有远远的生番,亦有伴神,顺着此处雪山之上的河流往下走,还有三座村庄。 还有一位诡母,那诡母便是路过了此地,叫这里神巫体系断绝之物,号称是‘所有吃人的狼的母亲’,她亦不是好相处的,她就在你们身后的这座大山之中,虽不出来,但是她的狼,却时常出来。 她座下有八大狼王,狼王之下,还有带本,如本,甲本,不止此处的狼,就算是你去那远远的州府,去那远远的宗衙,‘所有吃人的狼的母亲’的诡韵正在从此地而出,遍布整个大日笼罩之地。 那些狼王之下的带本,已然和那花龙的眷属,阎王的伴神,业已有了不止一次的争斗,斗在了一起,你在此处,无有甚么生机。 不如这里来,这里来! 这里来,这里有一条生路。 这里有数不清的福源、资粮,你且看着珍珠玛瑙,你且看着蜜蜡珍宝,你看这金塔,银塔,你看着黄连红花。 你若过来,这些资粮便都是你之物,你在此处,也能做个主持法台。 上师,来。 上师,来!” 那僧缓缓招手说道,陆峰闭上眼睛,亦无所动,他要醒来了。 一切为空。 一切为空! 法寺是空,草原是空,这胖大的女人是空,但是那僧的言语,却化作了丝丝缕缕诡韵,一直盘桓在了陆峰的脑子之中,化作了一道鱼钩也似的钩子,不断的流转,不断的流转,忽而勾了下去,流转化作了那雪地里面的狼尸! 将那狼尸给勾了出来! 不好! 察觉到了此幕,陆峰立刻就知道不好,他毫不犹豫的施展了密咒,那边那僧亦欢喜无比,说道:“偌,你听得了,你听得了!” 陆峰原本是将其当做了“无”,可若是“无”,他便不应该想到了死去的狼,陆峰知道,这件叫做联想,是因为这一件事情,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可是现在的问题是,“这一件事情”不存在,那何来的“另外一件事情呢?” 就在此时,陆峰哪怕是在睡梦之中,都感觉自己的胸口一热,陆峰抬头,止看到那寺庙如同是活转了过来,连那墙,连这那门,连这那经幡,都朝着他扑了过来,化作了一张大嘴。 在陆峰心念一转,出现破绽的时候,那法寺顷刻之间就知道了他的位置,扑了过来,想要将他收敛在其中,那僧牢牢的站在了那法寺的门口,此刻那法寺扑了过来,他却像是深海之中鮟鱇前面的明灯。 他止不断的招手,说道:“上师,来!上师,来!” 陆峰不来,胸前的滚烫叫他顷刻之间醒来! 等到陆峰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醒来了,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地上的殷红血迹——那是白玛化作了白色牦牛的时候,一脚踏死了那些野狼,现在野狼在火烧完了的日出寺旁,留下来的印记。 陆峰伸手去摸自己的怀里,在他的怀里,古卷逐渐变得平缓了下来,陆峰亦无言可说,他裹着毯子站了起来,就看到喝了热水的诸人都在各行其是,智远僧处于一种“似睡非睡”的冥想之中,也在恢复精神,白玛看到陆峰醒来,上前为本尊奉上茶水,陆峰摆手,示意将这些茶水布施下去。 ‘想要活下去,想要活得好,还想要再继续加持下去,我应如何?’ 陆峰坐在地上,他身上法器都在,但是吃饭的木碗和僧袍都无了,陡然听到了这山的情形,陆峰脑中流转之间,其实已有了计较,应如何? 还能如何?此地久无人烟,底下的三个村庄,不知在还是不在。 这些都是未可知之事。 但是他可在此处,修持“不动明王密咒”,将其加持到精进殊胜的程度,有了大修为,他总能找到愿意供奉他的贵族——诸多贫困僧人,在第六阶次第的布施之时候,其实也有一种手段,那便是可以找到一位愿意为这贫困僧侣供奉的贵人,代他花费,陆峰从地上站了起来,智远僧亦从“冥想”之中醒来。 陆峰将六般法器都留给了智远僧,叫他看住了诸人,此地情况复杂,他要智远僧上心,说实话,那僧要是说的都为真实,其实对于陆峰最有用的,反倒是那花龙的眷属。 一群铁匠…… 第二更在一个小时之后,至于能不能憋出第三更,看命吧 (本章完) 第118章、领主 陆峰行走在山路之上,再度潜心礼拜菩萨,他也不是未曾起了许多心思,这些心思包括自己在学经僧的时候,遇见的智云僧模样,自己去找智云僧的时候,智云僧将自己身边的侍从僧贬去养马的情况,那个时候他一言可决定侍从僧的死亡,和现在有甚么区别呢? 仅仅是未曾被“放逐”出无尽白塔寺,在学经僧眼里了不得的大人物,却止因为主持尊者的一句话,就落得如此下场。 他在主持尊者眼里,又和他看那些侍从僧,又有何等区别呢? 无甚区别。 这念头刚刚起来,就被陆峰搅碎了,他呵出来了一口气,一只手托着嘎巴拉碗,另外一只手拿着柴火,其余的法器,都被他“身体”之中长出来的厉诡手抓住,陆峰长念“六字大明咒”,继续顺着指引行走,丢柴火,寻牦牛,过了半晌,在这大日从雪山之后升起来,陆峰见到了第一只牛。 它就那样站在雪地之中,也无动作,看起来呆呆傻傻,这只牦牛见到了陆峰,也无有跑动的意思,但是单独的一个牦牛,性情极不稳定,陆峰不但无有回避这牦牛的目光,反而是盯着它的目光往前,步步为营,威胁十足,见状,野牦牛的鼻孔之中喷出来了团团白气,压低了脑袋就冲了过来,被陆峰一把手按住,口发大呼喊! “嗡!” 陆峰震动中脉,全身上下使力,海底脉轮发出了无量光,陆峰宛若是“恨天无把,恨地无环”,用力的压住了这牦牛,却又保证自己力不是太大,将这野牦牛一不小心给压死了! 他死死的将这牦牛压在了自己的手下,双手拿住了这牦牛的头骨,开始念咒! 也无是甚殊胜的咒语,但是那野牦牛竟然也十分倔强,想要继续用力,却被陆峰死死拿住,压在雪里,就是一刻也不放松,止要在这里,降服了这一头倔强的牦牛不可!一边压制,陆峰一边念咒,就是要这牛儿要跟着他为止,那牦牛劲大,陆峰的劲比它更大。 “还不皈依?” 陆峰怒斥这野牦牛,压制的它浑身筋酥骨软,趴在地上,无可动作的时候,陆峰方才放心,放它起来,看它再应如何。 就在陆峰如是动作的时候,杂湖朗诺山下,不知道何时驻扎了一队人马。 有贵人穿着厚厚的袍子,从马车上下来,他身上衣服穿着极好,却不是这马队的主人,他亦只是一个小贵族罢了,他招呼着诸人开始了今日的活计,真正的贵人应在后面才来,他今日来此处,止做一些最前的工作。 代表着贵族家族的经幡从车队里面打了起来,这些经幡看起来和佛寺的经幡无有甚么区别,但是仔细去看,上面的文字,却是陆峰学习过的“巫教”文字,歪歪曲曲,应是某一位大神巫家族的名号,那些大神巫家族们豢养的僧侣们走了过来,他们亦穿着僧侣的衣,也是僧侣,却不是和陆峰一样的僧侣,他们是“巫教”的僧侣。 在当年“巫教”失败之后,赞普王虽然驱逐了大量的“巫教”巫师,但是亦有许多“巫教”的巫师离开了此处,去往他处,又因为诸多原因,“巫教”也留了下来,止这些“巫教”也进行了一定程度上的改变。 就算是赞普王,也无能将“巫教”从密法域消失,直到现在,赞普王消失不见了,密法域之上就是上层僧侣、贵族、领主的天下,其中还有诸多领主,依旧供奉信仰“巫教”,在他们的领土之上,亦有大量的“巫教”寺庙,亦有大量的“巫教”僧侣,领主也可将领土之上的学佛僧人都驱逐出去。 这些事情,平时经常会称别人为“外道”的僧人,却都当做无看见,因为能够被称之为领主,和贵族、上层僧侣放在一起的领主,不会比一座大法寺人少、巫师少,手段少,将其斥做“外道”无甚作用,不发兵攻打,压根无事,至于想要发兵?那更是不可能,无人愿意承担这个风险。 止不知道,这些“巫教”的巫师、僧侣,是为谁效力。 他们在此处挂起来了风马旗,堆起来了玛尼堆,在上面刻写“七字真言”,堆起来了火塘,甚至有僧在嘴巴里面塞进了人骨哨子,吹出来了尖锐无比的声音。 有僧在念“七字真言”,他们身上散发出了浓烈的韵味,勾连起来了深藏在了这片土地之中的力量,叫一片淡淡的黑纱萦绕在此处,在天空之中交织出来了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那大网之上,有数不清的钩子朝着下面缓缓垂钓了下来,那些僧侣们缓缓的从加了密咒的藤箱之中,拿出来了其中做以烟供的植物。 ——他们拿来了阳面上长出来的杜鹃草,拿出来了阴面上长出来的“生死草”,拿出了山脚下的桃花枝,拿出来了山上的油松柏,将曝晒好的花粉一次撒在了这些应烟供之物上面,随后又拿出来了青稞,拿出来了茶叶,拿出来了酥油,拿出来了鞣制好的牛羊的皮子等物,准备进行烟供。 在另外一边,则是在进行血供的材料,獒犬们鼻孔之中喷涂出来大量的白气,被血腥气息刺激的几乎要发狂,被那些差巴们死死的勒住了脖子,不叫它们冲出去,止有那狂悖的“汪汪汪”乱叫声音,打破了此刻的山下宁静。 陆峰从山上缓慢下来,凝视着他们的动作,他看到那些差巴们搭建起来了五色的帐篷,看到有一位红衣大僧侣一边念咒,一边手中持着金刚橛,将这帐篷扎住,大风起来,将这帐篷吹得膨胀起来,那僧侣呵斥,叫这风停下。 风也真的微微停顿了一下,但同时,那风顺着那帐篷到陆峰的耳边,陆峰听得他念的咒语应该是梵文咒,他是一个修持佛法的僧,不是一个修习“巫”法的僧。 在这四面扎上金刚橛,那僧侣开始为这大大的五色帐篷持咒,有仆人拿出来了熏香提前走了进去。 更远处,一处光滑亮堂的大石头上,屠户手起刀落,新鲜的肠子和心脏都被贡献出来,被僧侣们徒手拿出来,放在了湖边,准备进行血祭。 那双手血淋淋的僧侣走在路上,留下来了一串血色的痕迹,血色的脚印。 不少的僧侣都在他的身边一齐持咒,止他们的咒语和陆峰所持的咒语并不一样,他们持的是“巫教”的咒语,新鲜的大肉,心肝肠子都放了出来,还带着生物临死之前的“呜咽”声音。 化作了一道令凶神喜悦的场景,血液落在了青色的大石头上面,落在了未融化的血液之中。 不须多久,这些血液就会变成冰渣子,这就是和烟供齐名的血供。 那些血供之物,可不仅仅是人如此简单,对于大领主而言,奴隶亦为牲畜,在他们的眼里,人这种牲畜,是供品之中常见之物,反倒是很好寻找之物。 像是这样的血供之中,亦不止是要这些牲畜在,还要八种颜色的羽毛,还有一些极其稀少的骨头,羽毛要插在“垛”上,骨头要放在“垛”的基石里面,有的神灵供奉还需要特殊颜色的牲畜。 那才是难寻的。 将一些骨头丢入了“烟供”的大火塘之中,浓浓的烟开始飘了起来,这边的烟供开始了,在另外一边,血供亦开始了,穿着厚重衣服的,类似于盔甲的,带着面具的“舞者”,“巫者”。 他们也开始了自己的表演,他们手中持着人骨做成的法器,发出了热烈的响声,每一尊衣服,都应是传承了数代之物,鼓的声音,人骨做的哨子的声音,诸般声音都落在了这寂静的湖边。 那些盔甲上面带着历史的痕迹。 在他们的面前,已有人设立了“垛”,在这些“舞者”后面,也有人张弓搭箭,有人拿出来了魔偶,在上面书写上了名字,将其放在了“垛”的旁边,随后张弓搭箭的人射那“垛”,意为驱逐。 陆峰则是看着这些黑纱,察觉到了这黑纱之中蕴含交织出来的某一物。 他仰头往上看去,止看到交织的黑纱。 是哪一位神的气息么? 就如此热气朝天现场,陆峰看到了他要找的牦牛,那一只牦牛似乎也被这气息吓到了,无从可去,于是就停在了后面的马车之中,那是刚来的马车,在那马车上,有与众不同之物,陆峰看了一眼,就在这拉车的马儿屁股上烙印上,看到了和“卓格顿珠”上师家族一般的印记。 不是说二者印记一样,是说二者都有些相似之处,“应是一位大贵族么?不知道是宗本贵族,亦或者是土司贵族?” 陆峰想到,他盯着那处看——主要是看着自己黑牦牛,因他目光看过去,亦有几双眼睛朝着他看了过来。 一眼就看到了陆峰,认出来了陆峰的不凡。 毕竟此等天气,从山上下来一僧,无着僧衣,止以一毯子遮蔽住下身,手中拖着嘎巴拉碗,右手持有一根腿骨,脖子上挂着嘎乌盒,就如此站在山上观着,身后还跟着七头牦牛,是人都知道他不对劲。 更重要的是,修炼成了水大之后,陆峰皮肤雪白,无老茧,这就是“脱产”,“受到供奉的”,“不须以劳动养活自己的”上层贵族的特点,于是乎,那边马车里面有人说了甚么,有几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应也是一位差巴,带着许多奴隶。 那差巴细皮嫩肉,陆峰也朝着下面走,嘴巴之中继续念着往生咒,他无能救护的了那些人,因这是一场对于神灵的供养,无人会因为他之举动停止此等供养。 自然,还有一个原因是他佛法无那样殊胜,若是他的佛法殊胜,他说停止,这些“巫教”祭祀便可以停止,终究还是小船不够大,陆峰将这些慈悲心压在了莲台之下,神色如常的行走到了山下。 直到二人碰面,那管家僧恭敬说道:“上师,我家主子有请上师过去。” 说完了之后,有一奴隶跪了下来,请陆峰在他的背上,他背着这位未穿靴子的大僧侣过去,陆峰一把把起来了这奴隶,叫他站在自己身边说道:“走罢,走罢,我止如此修行,无须人背我,你等跟在我身后即可。” 那管家闻言,以为这位上师是苦修瑜伽士,在密法域,有诸多苦修瑜伽士存在,若是此僧是苦修瑜伽士,那如此模样亦很正常了,甚至于陆峰这个模样,在诸多苦修瑜伽士之中,也是“正常的”,是“不罕见的”。 在陆峰朝着马车走过去的时候,那马车之中亦传出来了声音,是一女三男,那女声幼稚,应年龄不大,那女好奇问道:“阿爸,怎么这么冷的天气,这人也不须穿衣服啊?要是所有人都能不穿衣服多好,那些差巴就不须穿衣服了,巴哒业巴也不会心疼那些差巴身上的衣服了。 叫这人将这人能不穿衣服的办法教给我们好不好?” 马车之中,那稍微年长一些的男人笑了,说道:“人怎么可能不穿衣服呢?不穿衣服就冻死了,就连那奴隶,都要和牛羊挤在一起,防止自己被冻死。” “那就叫他们冻死吧,巴哒业巴最近因为这些事情都生了好几次脾气了。” 女声说道。 男子继续说道:“桑卓,我的小女儿,你应记得,那些奴隶是财产,不可叫他们都冻死了,你的巴哒业巴,也不过是一个奴隶罢了,十个普通奴隶当然是比不上一个巴哒业巴,可是一百个,三百个普通奴隶呢? 巴哒业巴的脑袋是一个有智慧的脑袋,等到他老的连脑袋都不转的时候啊,桑卓,我们就应砍下来他的脑袋,将他的脑袋制作成为嘎巴拉碗,伱爷爷最喜欢聪明人的嘎巴拉碗了,桑卓。 都是奴隶罢了,无要对他们有任何的感情,你以后不得去算账的地方了,你也无要去见巴哒了,他最近有些事情,无须你见他。” 说话的时候,陆峰已经到了,无有僧衣,那些人也分不清陆峰是什么阶次第的僧人,有一个僧人从里面走了出来,面对陆峰,陆峰对着他,双手合十,他亦对陆峰双手合十。 那僧问陆峰所为何事。 陆峰一指不远处已经被差巴围上去的牦牛,那僧恍然大悟,示意陆峰可以将那上面有藤箱的牦牛带走。 (本章完) 第119章、施主 那边的法会还在继续,哪怕是在这寒冷的天气,陆峰亦嗅到了传出来的血腥气味,烟供开始了,陆峰无用回头,就知道那边应是真的请到了食用供奉的“人”,他微微回头,便看到那些烟雾都被一看不见之存在吞吃掉了。 陆峰快速的挪开了眼神,他知除了在这巫师之中的主祭人,其余之人直勾勾的盯着那降临的“人”,应也会被当做祭品,下位者不可盯着上位者看,若如此,是为不敬,当受大惩罚。 陆峰坦然自若的朝着那最后一牛走了过去,那牛想要抵死陆峰,却被陆峰双手把住了角,硬生生的压倒在地上,以膝盖抵住,叫那牛完全不得动弹,和陆峰说话的那僧不由自主的多看了陆峰两眼,就连马车里面原本盯着陆峰的目光都变了。 那僧人看着陆峰的勇力,吐出舌头赞叹了起来,过了不久时间,因为陆峰的大勇力带来的殊胜效果,从那马车上下来了一位年轻的贵族,他用靴子踏在了奴隶的后背上,无有人背着他,但是那些奴隶立刻趴在地上,形成了一道“人毯子”,不叫这位年轻的贵人靴子底面上沾染上一点泥土。 年轻贵人就如此走了过来,陆峰就如此看着那贵人走了过来,他身上穿着明黄色的袍子,头发用玛瑙精细的束缚了起来,手边挂着一柄镶嵌着大量宝石的宽阔藏刀,身上带着三串大小不一的念珠,应分别用蜜蜡,绿松石和檀木做成。 陆峰将牛扶了起来,一把把住牛的一只脚,朝着那贵人走了过去,在他看来,那马车之中应还有人在说话,但是无声音传出来,应是有密咒加持,叫外人都听不得,陆峰顺着那贵人走了过去,他也降服了那一只野牦牛,应还有不少牦牛未被找到,但是今日应找不到了。 他应要在收服了这一只牦牛之后回去,不过此番收获颇丰,起码可以叫诸人先活下去,陆峰已经找到了一些铁器,一些冻得如同石头一样的糌粑,还有酥油茶,一些器物,袍子,帐篷,也算是可用之物。至于甚经幡,璎珞,风马旗,还有几匹重要的牦牛,此刻都无处可以寻找。 若是再过了今日,那就更难以找寻,这应是陆峰寻找到的最后一只牦牛了,在路上陆峰还见到了不少的褡裢,那本应放在牦牛上,但此刻褡裢还在,牦牛却无了,陆峰也无知道牦牛去了何处,不过多有可能是被甚东西叼走吃了,也不全是狼,陆峰其实对于此地的架势,心中还是有所疑惑。 因为一山,止有一山神,可以是念,可以是拉,可以是龙,可以是赞,但是止有一山神。 杂湖朗诺山,湖中有物,这很正常,里面溜进去了厉诡,亦很正常,有土地神,也不算是稀奇,有牦牛阎王,还有龙,那此地的山神,应是哪位? 山神应是男性,湖中的神灵多是女性,此山的复杂程度,还在陆峰的意料之外,并且杂湖朗诺山,陆峰对于杂湖二字,无知自己应该如何理解,应在山中,莫说是湖,就算是山泉,都极有可能其中有神灵居住,陆峰止希望杂湖朗诺山,无是因为其中湖多而命名,若是如此,那陆峰就要面对更多的非人神灵,每一座湖,都应是一位神的居所。 陆峰如是想着,他无去看那边的供奉祭祀场面,那贵人已经来到了陆峰身边,那年轻的贵人双手合十,见到了陆峰对着他说道:“上师啊上师,吾乃是大冰川之北,吉德尔大草原之南,无尽财富的守护家族,无藏经卷的守护家族,吉德尔家族的虎王,‘吉多嘉布’家族的吉多嘉布·金珠多吉。 我打算布施上师,不知道上师在哪座寺庙?” 陆峰也是除了第一次在卓格顿珠上师说到他家族的时候,听到这样多的修饰和前缀的词语,但是无论如何,陆峰下意识的觉得,这吉多嘉布家族,可能无有卓格顿珠上师的家族尊贵,因为卓格顿珠的家族,是以中原大皇帝,并且还有寺庙之中的职位为前缀。 不若是眼前的吉多嘉布家族,他的吉多嘉布,听起来应是一个人的名字,或者是一个地方的名字,无上僧或者是贵族的加持,止点出来了家族庄园所在之地,至于其余的册封,一点都无,甚么无尽财富,无藏经卷,都止虚词,无参考意义。 但他能这样说出来,再看这年轻贵族的表情,就知这所谓家族,应极其的殊胜,就算是不如卓格顿珠上师的家族,亦不会太差,他们说自己在大冰川以北,陆峰无有想到他们会翻越大冰川来到此处。 止这些念头在他的脑海之中止转了一二,陆峰双手合十说道:“吾乃是山中日出寺的主持。” “山中日出寺?” 那年轻的贵人看了他一眼,似有些不相信,不相信山中的日出寺——他知日出寺是什么地方,那应是放逐僧的地方,难道这僧是被放逐的僧人,不过话已说出,他也无收回来之理,他叫眼前的僧接受布施,不过在此之前,他隐蔽的看了一眼这牦牛藤箱。 他握住了自己刀柄的手也微微敲打着刀柄,若有所思,陆峰亦可以察觉得到,眼前的这位青年贵族,应也是一位神巫,他对于自己的态度很“暧昧”,他的心绪就像是被风吹拂的湖面一样,一直在改变,从未停止过,他的目光似可看穿藤箱,看到藤箱之中所存之物,陆峰无有回头,但是知道为何如此了。 是卓格顿珠家族的压花纸,亦是卓格顿珠上师给他的“信物”,他是将信物和自己的僧衣袍子都放在一起,并且在藤箱上面也施展了密咒,但是无有想到,眼前这位神巫,竟然亦能看穿了这密咒,一眼洞穿了陆峰的“秘密”。 陆峰止当做自己无有察觉到对方的窥视,为眼前的施主念咒,祈福,未曾为这位神巫的整个家族祈福,因眼前金珠说的清楚,布施之人不是他前面絮絮叨叨说了诸多殊胜的家族,是他这个家族之中的贵子,金珠。 说出来那些话,止为了衬托自己的殊胜,这一点就算是卓格顿珠亦不可免俗,止接收布施,那就应是施主,陆峰潜心礼拜施主,也无甚稀奇的地方,不止是陆峰这样的单个的僧需要贵族或者领主的布施。 就算是寺庙,亦无有不同之处,寺庙更需要稳定的施主,因为一个稳定的施主,就代表着稳定的收入,每一年,地方大寺庙,乃至于更高级别的寺庙,都为了施主,能斗的面红耳赤,闹出诸多不愉快的事情出来,更何况是普通的僧呢? 念完了祈福咒语之后,陆峰提出他应穿上僧袍,以显得庄重,为金珠最后进行煨桑祈福,金珠点了点头,示意可以,陆峰用野牦牛遮住自己,穿上了藤箱里面的僧袍,在那衣裳里面找到用密咒保护的褡裢,在褡裢里面找到卓格顿珠上师给他的那张压花纸,放在了穿着的上师衣袍之中。 等待陆峰穿戴好衣物,他这才回过神来感谢施主,并且提出来请施主去日出寺喝茶——僧侣对于放出大布施者,自然也有殊胜优待,但这吉多嘉布家族的贵子,明显对于这些事情都无甚么兴趣,他只是目光再度“不经意”间扫过了陆峰的袍子,似看到了陆峰袍子里面的压花纸。 陆峰现在如何能不明白。 ‘他能看到卓格顿珠上师的压花纸。’ 最后为他祈福,陆峰得了四头驮马,还有三大捧金珠子,金珠贵子将金珠子都放进了牛皮大口袋里面,挂在了驮马之上。 那金珠贵子看着陆峰说道:“上师,上师,得了布施,你也应离去了,只是上师,今日之言,上师不得与别人说,可能持此密言?” 陆峰说道:“可持!” 在他说了可持之时,陆峰陡然觉得周围风急雪落,那遍布了周围的诸多“无形之手”忽然持住了陆峰的心脏,密密麻麻的大手宛若是抓住了陆峰的心脏,在他的心脏之上留下来了一个印记。 陆峰陡然之间汗毛耸立,那种带着血腥、残酷的,叫人嗅一下就浑身发寒,乃至于被血腥引诱的发狂的气息,转瞬即逝,但是陆峰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这就应是刚才这位神巫使用的手段,这位神巫信仰的神灵,又和明主大王并不一样,明主大王只是一种单纯的大恐怖,以一种诸多人无法理解的恐怖心摧毁佛性。 可是刚才的这气息,明显是压倒别人的“大血腥”,“大残忍”。 密咒已成,金珠就无再留陆峰之意了,带着驮马离开,等到陆峰走远了,他方才回去,回到了马车之上,传出来了“阿爸”的声音,他问道:“金珠,为何忽而起了布施的心思?你不应是去和这僧侣商议,按照你的对于僧侣之念头,我以为伱手中应再多一具嘎巴拉碗。” 金珠说道:“阿爸,我在他的藤箱里面,感受到了其余家族的气息,我说出来我们家族,他亦无甚么惊奇之处,他应也是一位大家族——甚至可能是我们‘巫教’大家族领主的僧侣,虽然不清楚他为何会在日出寺,但是那家族之中神灵的气息是骗不得人了。 阿爸,是不是此处其余的家族,亦想要插手这件事情——这对于我们并非是好事啊,阿爸,如若是被别的家族得了资粮,阿爸,我们应如何? 阿爸,扎举本寺对于我们这些‘巫教’的领主像是嗅到了母马屁股的公马一样,一直都围着我们打转,就连吹来的风里,都带着他们想要骑上我们的欲望,就算是再愚蠢的愚人都应能嗅到他们脏心烂肺发出的味道。 家里的僧侣都已经打卦了许多次,都说有一片乌云靠近,可是阿爸,乌云在哪里?哪里是乌云? 阿爸,我们应该如何去做?” 听到了儿子的说法,被叫做“阿爸”的男人缓缓说道:“金珠,勿要急躁,这不是正在做吗? 无要去想那么多的事情,你的叔叔,他已经在扎举本寺做捐做到了学院长老的位置,我们家族之中,你的二爸,三爸,九爸,都是僧侣,都进入了扎举本寺,你恐慌,害怕甚么? 扎举本寺想要我们,我们难道不想要扎举本寺?我们‘巫教’传承这么多年,亦无被这些僧侣们降服,难道现在,扎举本寺还能吃的了我们不成? 密法域,终究是我们的密法域。 安心,金珠,还有几位领主,也与我们有了约定,在那江畔的‘巫教’大寺庙,业已建起,我们几家都同意将自己的‘巫教’典籍放出,一同放入‘印经院’中,也学着那寺庙的意思,招收僧人。 ‘巫教’不会出事,我们亦不会被吞没,你且放宽心,放宽心,我们已经和那些大神巫们做好了约定,轮流来尝试,若是谁能得到了这些传承,那便归于谁,无甚值得担心。” “阿爸”幽幽说话,金珠亦说了一些什么,马车之中,他们又窃窃私语了起来,陆峰甚么话都无有听到,他已经朝着山上走了,一路之上都沉默寡言,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走到了那铁棒旁边,就听到那僧的精魄又在叫他。 “请过来,请过来。” 陆峰并不过去,那僧说道:“你应供奉我,你应供奉我!” 听闻此言,陆峰心头一动,走了过去,用青稞糌粑吃力的给他做了一个曼扎,供奉这僧,这僧一下就钻在了陆峰的身上,未曾显示出忿怒相,说道:“你供奉了我,我不应叫你在风雪之中迷路,你供奉了我,我不应叫你在风雪之中迷路。” 陆峰就知道,要是自己无有供奉这僧,这僧会叫他们在行路之中遭遇风雪、迷路,止陆峰想要离开,那僧又说道:“你应供奉我,你应供奉我!” 陆峰忽而驻足,看着那僧,他忽而有了一个想法,他对着那僧说道:“我可以供奉你,但你应许我甚么?” 那僧精魄顿住,陆峰耐心说道:“我听闻有神巫家族,管家死去之后,还会化作管家护法神,将神巫家族安排的井井有条,上师,我供奉于你,你应给我什么?” 那僧听到这里,忽而大怒,化作大忿怒相,但是还未如何,就被旁边的铁棒牵制住,锁在了原地。 陆峰摇摇头,转身离开了。 看来这精魄还未曾想明白,自己需要如何,陆峰此刻也须回去,明日再来。 等到他什么时候明白了,陆峰什么时候再过来,他忽而想到,自己对于外面的寺庙并无甚可得知之处,但是眼前这位转山的僧人,他应知道外面的寺庙是如何的。 特别是扎举本寺! (本章完) 第120章、执掌法脉,大不易 离了这法会,离了那位死在了此地的僧,陆峰沉默的行走在了这雪山之间,他身后逶迤着诸多黑色的野牦牛,止他一人,穿着红色的僧袍,手里捻动着嘎巴拉念珠,右手摇动着“六字大明咒”,叫这风马之中,也带着些菩萨的慈悲,行走在这苍茫天地之间。 无有任何的思想,陆峰念咒的时候,止勾连自己的大慈悲韵,那中间的一瓣莲花,如开未开,微微颤抖,止其中藏着的无尽藏因为此莲花瓣的微微开放,朝着外头渗透了出来,转在了转经轮上,转一圈,是为一遍咒。 “唵嘛呢叭咪吽。” “唵嘛呢叭咪吽。” “唵嘛呢叭咪吽。” 不得不言,山下这些“巫教”的献祭者,他们选的时日极对的,那夜中苍穹之上,都挂满了星辰,数不清的星辰真如一条河流,横挂在密法域的天空之中,星河之下,是黑铁一样的土,还有白银一样的雪,雪上雪中行舟的野牦牛和一个僧。 陆峰的身后,淡淡的金光像是萤火虫一样落在了身后,落在了身后的这些牦牛身上,落在了路上,沉在了雪里,那跟在最后面的,悄无声息如同诡一样的一只狼,忽而的驻足不前了。 它有些畏惧的看着眼前的路,伏低了耳朵,夹住了尾巴,不叫自己的气息泄露出去,无有敢于追赶上去,那狼呜咽着离开了。 就连陆峰,都无察觉到自己已经被狼的斥候追踪了些许,陆峰止想要搅碎今日所见之法会所见所闻,但无知是因为何种原因,动了这个念头之后,这转经轮却如“年久失修”的轴轱辘,未曾上油一样,喑哑的难以转动了,陆峰的六字大明咒亦有些紊乱了起来。 散发出了丝丝的诡韵,就和他最早想要分心念咒时候一般,就连陆峰后背的野牦牛,都有些惊恐,不安了起来,陆峰立刻停止了持咒,手中的转经轮也不转了,陆峰停了下来,盘膝坐在了身后的一头野牦牛身上。 那野牦牛也不敢如何放肆,竟然真的驮着这位僧往前走,陆峰则是盘膝坐下,仔细的思考着自己刚才要搅碎今日所见所闻的时候,“六字大明咒”在他的手中“变形”的情况。 那些献祭的场景,“栩栩如生”,不可忘记。 “便是压下去都不可么?是菩萨不叫我压下去,还是我不叫我压下去?” 陆峰未曾念咒,但是摇动转经轮,转经轮摇动一下就是一圈,就是一遍“六字大明咒”,陆峰行走之间,忽而有些领悟。 “我是不许我忘记,是我不忍,那应如何呢?” “搅碎?” “不搅碎?” “看到了便是看到了,为何要搅碎呢?若不忍心,便可说未曾见到了么?” “见到了吧。” 陆峰想到这里,不再碾碎,一人加上自己座下的野牦牛,当做牦牛王,自顾自的朝着日出寺之地走过去,那些野牦牛都老老实实的跟着陆峰,等到天完全黑透了的时候,陆峰就到了地方。 远远地,陆峰就嗅到了各色的味道,对于陆峰来说,这些味道反而安心,因为那是人的味道,智远僧安顿了那些人,因为此刻天已经黑了,智远僧叫人生起来了篝火,还剩下来一点盐,抹在了剩下来的牦牛肉上面炙烤了,吃了。 他和白玛,和那些僧人在外面念经,私兵们手里拿着石头,白珍珠带着才旦伦珠,大家都紧张的盯着外头,除了智远僧和白玛,其余人都有些害怕,直到陆峰前来,他们终是卸下来了什么大包袱。 特别是看到了陆峰身后的野牦牛,那些人脸上露出来了掩饰不住的喜意。 “上师!” “上师!” 这一声声上师都情真意切,但是他们都无敢过来,陆峰带着牛群走了过去,示意诸人过来,将这里面的物资都拿下来,先盘点一番,看看到底如何,还有多少,根据物资再进行研究,至于说那位叫做金珠的人布施的金珠,其实对于陆峰来说,很贵重,但暂时无甚么用处。 雪山之上,无用金珠的地方,但是这些金珠,三大捧金珠,陆峰觉得可以放好几次布施了,这就是“巫教”家族的底气,诸多僧花半辈子的时间想要的大布施的钱财,他们一动手就可取出。 陆峰将那装着金珠的牛皮袋子放在了自己的身边,示意开始盘点,盘点这样的活计,普通人是做不得的,这些人里,止白珍珠,扎娃,措索,还有几个僧识数,而在这些识数人之中,白珍珠数不过十个数,扎娃数不过三十个数,那几个僧不清楚,止措索能数到一百个里面的数字。 而措索这般模样,已经可以做一个小业巴了,陆峰这样的,能够做一个管家僧了。陆峰叫人去数这物资,陆峰则是和智远僧站在一边,陆峰其实从未忘记所有事情,陆峰从不遗忘,陆峰只是不爱提起,这种性格,叫做“沉”,却不太闷,陆峰带着智远僧去无人处。 “上师。” 智远僧察言观色,立刻就看出来永真上师应有话要和他说,陆峰和智远僧站在远处,站在了峡口的入口处,白玛留在原地,盖因此地还有一个“诡母”,她手底下应有数不清的狼,一般的狼,理应很少可进入此地,因其内外止一条路,但是若是妖狼呢? 还须得白玛保护。 陆峰和智远僧二人站在峡谷口,陆峰的酥油长明灯幽幽转亮,陆峰则是将嘎乌盒,三股金刚杵等物放在智远僧面前,首先将此事告知智远僧说道:“智云上师应是往生了,他入了龙的领地,路上丢了诸多的法器,被我捡拾了起来,至于智云上师的中阴身,我无见到,应是无了。” 智远僧看到这些之后,唯有一叹息,他说道:“智云不听上师之言,该有如此一劫难,可惜,可惜。” 智远僧是真心实意如此,被诡韵侵蚀了之后,他似也有了许多改变,并且这一次出山,智远僧其实无甚么值得留恋,盖因他俗世的资粮,都被他变卖的差不多了,止为求得一个养老的僧官职位,无想到事情还未做成,他就被主持尊者也顺便发配了出来。 福、资儿二资粮,智远僧都无了,与其跟着明理长老,不若跟着永真上师,止噶宁庄园的事情,就叫智远僧看得出来,跟着陆峰,自己无用担心自己老了之后,被当做了甚么材料,被吃干抹净之后再吃干抹净。 并且他心中还有一个奢望,那就是永真上师真的是“菩萨保佑之人”,经过这几天他不断的诘问自己,不断的告诉自己,智远僧已经相信,永真上师就是“菩萨保佑之人”,无甚疑问,跟着永真上师,就可以得到“福”和“资”二资粮。 因一个好上师,抵过千万金珠,万千经卷,这是密法域诸人皆知的一件事情,智远僧对待永真僧,真如自己的至亲本尊上师一般,止此供养,方才应得资粮。 陆峰其实叫智远僧来,并未是通知他智云僧已经无了的事情,因为大家心中都很清楚,在智云僧离了队的时候,就已经是这般结果了,实际上陆峰请智远僧来,根子还是在噶宁庄园。 在噶宁庄园,陆峰问了智安僧些许问题,被智安僧点拨了一下,却无说透,叫陆峰得知自己想要回去执掌甘耶寺,就是死路一条。 智安僧不愿回答,现在,陆峰想要从智远僧此处得到答案。 二僧那个时候都是护法上师,应知道一些信息,无尽白塔寺和甘耶寺未曾在同一州,但是确实离的还算是可以,甘耶寺是在南方,是在无尽白塔寺之南,是在一条大江旁边,陆峰还能想起来村子旁边的梯田。 相比较于无尽白塔寺,甘耶寺的地理位置还是要优越许多,甚至陆峰到现在都有一种感觉,那便是甘耶寺可能要比无尽白塔寺要殊胜,起码在地理位置上是要殊胜的,听到了上师的询问,智远僧也罕见的蹙紧了眉头。 他看着永真上师,斟酌一二说道:“上师,上师,你可是要回甘耶寺?” 陆峰说道:“便是如此。” 智远僧止感觉自己的机缘,可能就在此时、此处了,这真是一场大富贵,是一场大功德,亦可能是取死之道。 智远僧无有任何的权衡,就愿将自己所知之事,告知上师,因他已经做好了诸般准备,因上师为菩萨保佑之人,因他敬仰永真上师如敬仰自己的至亲本尊上师,智远僧知,主持和主持之间亦有不同。 有的主持可以被称之为主持法尊,法尊二字不可轻用,就和国师、禅师、法王不可轻易使用一般,在密法域,有些称呼便是独特的称呼,从称呼之上,就可听出这家族、僧人亦或者是其余的一切,处于一个甚么阶次第之上,如陆峰现在这个日出寺的主持,连一个尊者都称呼不得。 更不要说是法台,堪布了。 他这个主持,甚么都无,日出寺庙之中,也无有甚“铁棒上师”,“大铁棒”,“领经师”,“经师”,“扎仓长老”,“养马僧”,日出寺一般止一二僧,或者五六僧,就算是有了一个主持,又能如何? 方丈,方丈,这日出寺的主持,是真的“方丈”,止在方丈之间罢了! 哪怕是那贵族家中的奴隶都知,他这个日出寺的僧,和村子里面稍微大点的寺庙之中主持,都是不一样的,那是大大的不如。 可是若是和无尽白塔寺一样的主持尊者,那事情亦就不一样了,若是可以被称之为法尊,那便是大能力者,无尽白塔寺的建寺尊者,就可以被称之为法尊,至于说国师、法王、禅师等,那都要中原大皇帝册封,是可以代代流传下去,为人介绍可加入“法王”等法脉头衔的无上殊荣。 不说是国师这样的无上殊荣大称号,仅仅是一个无尽白塔寺的戒律院的明理长老,奴隶出身,这么多年就已经在州府之中建立起来如此多的庄园,何况是主持尊者? 若是永真上师真的回到了寺庙,执掌了甘耶寺。 智远僧无可想自己结果会如何殊胜! 智远僧说道:“上师,难,难,难!” 他左右看了一眼,哪怕是知道此地无甚活物可以听到他们的言语,他还是在周围加持了一圈密咒,在地上画上了密咒,在陆峰面前走来走去,陆峰看出来了智远僧的紧张,他站在原地不动,此地止余下灯火幽幽,智远僧言语说道:“上师,上师,执掌甘耶寺之难处,在于阶次第之学习,也不仅仅是在阶次第之学习,执掌甘耶寺,难中有难,可是这难度之中,也分为大中小,小难处,自然是遇见之后,应如何处理。 这对于上师来说,亦不算是什么难处,中难,若有菩萨保佑,便也无甚可以担心之处。 可是大难,上师,据我所知就有三处。 我所不知,那便应更多了。 上师,我且如此说,你且如此听,这大的难处,第一处就在于甘耶寺之旁的厉诡,那厉诡已经成为了气候,止知就算是去了寺庙之中的高僧,也无降服此厉诡出,这许多年过去,这厉诡如何,甘耶寺附近如何,已无人可知。 想要重新建立甘耶寺,便应去那地,将厉诡降服,这厉诡有如何手段,我且不知,但是应不会比明理长老要弱小,上师,这便是第一个麻烦。 第二难,依旧在于这主持法台的位置,和无尽白塔寺主持尊者的位置是相同的,像是一座州府这样的大寺庙,主持尊者的坐床转世,都是会传到五大寺庙之一,再传到‘诸法本源之寺庙’,去掉这样一座寺庙,也应由‘诸法本源之寺庙’决定,可‘诸法本源之寺庙’亦无去掉甘耶寺或者削减甘耶寺的意图,所以说,若是得到了甘耶寺,那甘耶寺依旧如前,这也代表着,想要回到甘耶寺,起码要有第三阶次第学位,这是第二难。 第三难,我也不知道原因,但是据说有‘巫教’的大领主,无希望有人继承甘耶寺之法统,所以,上师,若是想要执掌甘耶寺,有三道看得见的难关,上师,起码有一件,第三阶次第的学位。” 智远僧看着陆峰说道:“便为大不易!” (本章完) 第121章、说话 智远僧说完了之后,目光灼灼的看着陆峰说道:“上师,此为三大不易。每一道都难以过去,上师,难,难,难呐!上师,想要做一寺的主持尊者,要想方便,止出生便是主持尊者,得其法性,得其真如,上师,难啊!” 智远僧说出来这话,不管对不对,亦有些大逆不道了,陆峰闻言,笑了,他指着智远僧的心窝,复又点在了自己的心窝之上,缓缓而言,说道:“智远上师,你,我二人,先止说我,我出身于甘耶寺,一断了法脉的寺庙,就算是在甘耶寺,我亦不过是一个本应该供奉上师的小僧,来了无尽白塔寺,我也应如此。 应苦修多年,应无人供养我得大布施,应花费数不清的时间去做工,去积攒那钱,积攒快一千钱,做一场最低的布施,勉强找到一位上师,或者直接不找上师灌顶,去贵族老爷家里做一个业巴,最后这十几年,甚至于几年时间,喝上一碗热乎乎的酥油茶,吃上掺了黑糖的糌粑,牙齿都掉光了,止吃得一口甜,最后死了,无声无息。 你,智远上师,我无从知道你是否为贵族出身,但从我来观,伱之出身应比农奴出身的僧要好的多,但是你亦落得如此下场,若是你不和我一起出来,智远上师,你应会如何?你之资粮,不过是化作了别人资粮而已。 智远上师,智远上师! 你我二人,哪一步是走的简单方便的,求佛之路,追求大解脱之路若如此之简单,那这密法域,为何不处处是佛?智远上师,何惧艰难! 难走。” 陆峰一脚一脚的踏了出来,说道:“难走,路在这里,便也要走,便也要往前! 妨碍你我之路者,无论是谁,是为佛敌,是为外道,是为生障魔! 智远上师,牢记这句话,智远上师,牢记这段话! 路不管你走不走,就在脚下,无有离开过!止心生胆怯,心有摇晃,便为不诚! 心不诚,连自己都骗不过,如何,你还敢用此心去欺瞒菩萨? 你要赌菩萨无眼?还是金刚无怒?” 陆峰说完了之后,踢开了雪上的密咒,走了出去,再无回头,智远僧被陆峰的话说的低头,跟在陆峰身后,随着陆峰走。他无能想到永真上师会说出如此之话,因他说话十分惊骇,因他如此说,宛若是已经将自己当做了本尊,无如此,也无能说出“妨碍我路者,是为外道,是为佛敌,是为生障魔”的说法了。 但是,智远上师忽而想到,止上师说的那句话,行走到这一步,如何简单。 止这句话,智远僧就知道,自己应跟着上师,因他知道,永真上师说的一点无错,就算是主持尊者,就算是更大寺庙的主持尊者,亦都是从无尽的业火之中走出来的,从他成为“佛子”,到他开始学习,再到他真正的执掌一座寺庙,其中之艰难险阻,任何一道难关出现问题,主持尊者亦都能圆寂, 这密法域,活着,如何简单? 如何都不简单! 智远僧被陆峰的几声“呵斥”惊醒了过来,连连呼喊“罪过,罪过。” 怀疑上师,便是大罪过。 智远僧开始念咒,祈福,陆峰则是在刚才,尝试了一下以往的“狮子吼”技巧,颇有成效,他来到了外面,未曾想到这个密法域的任务会如此之艰难,诸般想法之下,陆峰无所想法,只是放空自己,眼睛盯着眼前的诸人看,过了半晌之后,陆峰继续持咒,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不管怎么样,持咒都不可减少,至于说去扎举本寺学习,陆峰并不觉得现在自己可以得到无尽白塔寺的推荐信,无有推荐信,无可入扎举本寺,这一点上,陆峰还要想想办法。 还有一点。 陆峰觉得自己莲花台之中的那一瓣莲花,终于再度松动了起来,仿佛很快就可以再度展开,在那之后,陆峰应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过那个时候,应就是白天了。 …… 杂湖朗诺山下。 那河流流过的地方,梦中的僧告知陆峰的地方,真的有三个村子,此刻,村子之外,獒犬彻夜吠叫,吵得这三个村子的主人,罗仁贵族头脑生疼,完全睡不着觉,他骂了一句:“野狼吃的野东西”,还是摸索着衣服,从床上起来了。 无有多少差巴,这种事情要他亲自出去看,他拿起来了自己的藏刀,在他的旁边,他的妻子也摸索着想要站起来,寻找到油灯和火种要点燃,却被罗仁贵族呵斥了一句。 “小狗拉不出来大屎,手粗的捏不住细土!你这个天杀的妇人,点甚么灯?” 罗仁贵族精细的厉害,他哆哆嗦嗦的穿上了衣裳,骂了妻子一句之后,就走了出去,这密法域的贵族,也有大小贵族之分别,就譬如说现在的这位罗仁贵族,他就是一个小贵族。 但是如何说呢?小贵族亦是一个贵族,这三个村子里面的人,还是都应给他交税,还是要给他们家族交“脚走的税”,还有“手拿的税”,所以罗仁贵族虽然有十一口人,但是却依旧生活的极不错,他们也要交税,并且要为途经这里的僧侣,布施诸多。 虽然说是獒犬,可是罗仁贵族家族的獒不多,多是吃些屎,偶尔还有些其余杂货吃的犬,一个二个也就是喂大了,叫声驱狼尚可,止三只豢养的极好的獒,此刻,这些獒犬都乱叫着,声音大的很,也无人去安抚他们。 打扰了罗仁贵族的清梦,罗仁贵族就在气头上,他也无有甚甲,但是他入了差巴的房,捏着鼻子,将那些差巴们都踢了起来,叫他们都起来和他一起去,除非是遇见了野狼群,否则的话,这几个手持武器的人,也无可能全军覆没,再说了,这地方是被菩萨保佑的地方。 不会出事的。 来往过好几位僧侣和他们的侍从僧,这些僧也如此说过,并且更重要的是,罗仁老爷也是有家神的,罗仁老爷家的家神是僧侣的精魄,罗仁老爷的二爷爷做过僧侣,是第五阶次第学位的僧侣,执掌了村子里面的一座法寺,可惜的是,现在村子里面的法寺无了。 法脉断了,奇怪的是,亦无僧侣打算在这里再建立一座寺庙,所以说,其实罗仁老爷也不甚知道,他为何还能做这里的,唯一的老爷,不过这不影响罗仁老爷使唤那些差巴。 “你们这些被野狼吃的,外头都吵成了那个样子,你们还在睡觉?” 给罗仁老爷做工的,一共是有的七口人,那些人被老爷呵斥,都睡眼惺忪的起来,哆哆嗦嗦的穿上了衣裳,罗仁老爷手里拿着鞭子,胡乱的甩了一下,也无去搭理是否打到了人,只是嘴巴里面骂道:“你们这些该下地狱的,都拿起来棍子,和我走。” 出了门,有了月亮,罗仁老爷数了数,这些人也止五个,还有两个应是看门,至于说他们手中的棍,除了一个人的棍是“拘诡牌”,其余的棍子都无甚看头,这个所谓的“拘诡牌”,是上面刻着咒文,画着神魔图案的棍子。 月光冷清,人刚睡醒,免不了打哆嗦,罗仁老爷的屋子,却不是碉楼,是一处农庄,但是周围的墙壁,都是石头垒成的,建立在高处,狼、犬都无可能跳进来,若是有人,那也要人垒人,一起爬上来,且犬是散养的,到处乱跑,但是獒是放在了家里的,是罗仁老爷的宝贝。 来到了獒舍的时候,罗仁老爷借着月光,发现那几只獒犬都夹着尾巴,朝着外头不断的吠叫,罗仁老爷看着这些獒犬的样子,骂了这些獒犬两句,还踹了这獒犬一下,叫它们住嘴。 可是孰料到,这几只獒犬依旧夹着尾巴,冲着外面吠叫,这一下,罗仁老爷喉咙滚落了一下,他也察觉到不对了。 并且那三只獒犬,也在不断的转过脸,看起来应是对着有物在吠叫!罗仁老爷拔出来了自己的刀壮胆,指着剩下来的几个差巴说道:“你们,你们几个,去把人都叫过来!” 罗仁老爷也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好将人都聚集起来,先护住自己家的几口子就算了,但是几个人跑出去,过了一会儿,那獒犬吠叫的更加厉害了,等到一会儿,就有人跑过来,对着罗仁老爷说道:“老爷,不好了,大门开了!” 罗仁老爷怕的要死,叫人拖起来獒犬,冲出去看了一眼,发现门真的开了,那些獒犬却不对着洞开的大门外面吠叫,却只是将脸朝着门里面吠叫! 仿佛,什么东西,已经进入了庄园一样。 罗仁老爷一反常态的大火,看到这门开了,却不是外面打开的,反倒是像是看门的人打开的,罗仁老爷和几个人骂骂咧咧的壮着胆子走过去,左右去看,却甚么都无有看到,但是那两个差巴的确是不见了。 “既然都无见到了,那就关上了门!等我找到了他们,非要砍断了他们手脚不成!” 罗仁老爷恶狠狠地说道,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叫自己不再胆寒一样。 其余的差巴闻言,都一个哆嗦,罗仁老爷叫这些差巴都守在了自己住的地方,他则是准备回去了,并且带着獒犬,但是谁知道越是带着獒犬,越是到了自己快要睡觉的地方,那些獒犬就越是不愿意过去。 罗仁老爷听得那些獒犬叫的心烦意乱,却不敢叫这些獒犬住嘴,止去里面,叫醒来自己的妻子,几口人一起醒着。 但是孰料还无回去,他莫名听见了自己家经堂里面传出来了声音。 他之经堂,就在自己的卧房旁边,罗仁老爷一天之内就有诸多时间都在此处,经堂是密法域贵族们不可或缺之地,罗仁老爷有些奇怪,他家的经堂里面,自然是放着自己爷爷曾经的法器,还有接受了他家供奉的一些僧,留下来的东西。 准确的来说,那里面,现在应供奉有一位高僧赠与他们的金刚结,应有一块用以引火的火引,还有他的爷爷做喇嘛上师的时候,留下来的一块刻写着密咒的石头,此刻在经堂里面发出来了声音,叫差巴留在这里。 这个时候,那些獒犬奇怪的也不吠叫了,罗仁老爷甚至在这个时候,也有心情说一句:“你看,连獒犬都晓得礼佛,你们就是因为不敬佛,现在才做差巴!我的这几只獒犬转世了,一定也比你们好! 你们这群天收的,早就欠了我的三辈子债,不止现在要还,你们未来要还,后面还要还! 你们做差巴,就是因为你们上辈子欠了我罗仁家族的债!” 罗仁老爷看了几只獒犬一眼,未发现异常,走进了经堂。 几位差巴不敢言语,并且甚觉有理,他们想要跪拜,但是却不敢。 他们无能跪拜罗仁老爷家的经堂,那是罗仁老爷家的! 他们呼吸要收税,生娃娃也要收税,喝水要收税,种地也要收税,就算是他们挣的钱,一无多少,二他们其实也无什么地方去挣钱,差巴止给一口吃的,无有什么钱财在。 罗仁老爷走进了经堂,点燃了火引子,小心的看,就看到不知道甚么时候,桌子上的金刚结落在了地上,那块拳头大小,上面刻写着密咒的石头也落在了地上。 看到此幕,罗仁老爷想要骂人,但是想到此地是经堂,于是也无敢骂人,他低头想要去拿这地上之物,谁知道他低头,借着外面的月光,罗仁老爷忽然浑身一寒。 地上的金刚结,不知道何时何地,忽而化作了两半,外面的月亮照了进来,却照出来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他只觉得自己的胳膊上搭了一双手,那身后的人想要对他说话,却似乎是嗓子眼里面堵塞了什么,想要说出来,却卡在了里面,一言不得发出。 “呵!呵~呵~” 那背后的人说道,罗仁老爷撅着屁股低着头,无敢回头,他咽了一口唾沫,颤巍巍的说道:“谁?你是谁?” 无人回答,那后面的人似乎是在调试嗓子,还是不说话,过了好久,又有人走了进来,他说话也有些不熟悉,不过还是捏着嗓子,说道:“阿,阿爸,阿爸,你回头呀,回头看我一眼呀,我是你的崽啊!” 罗仁老爷握住了地上刻写着密咒的石头,忽然狠狠地朝着自己肩膀后面就丢了过去! (本章完) 第122章、狼,人,狼人 用力的抛掷出了石头,止这石头并非是那刻写了密咒的石头,这石头,仅仅是是陆峰随手捡拾起来的石头,甚至还有他随意捏起来的雪球,这些武器十分精细的打在了一只只狼的头上,将它打的粉碎。 杂湖朗诺山,前峰,陆峰亦无睡,他一边摇动转经轮,一边时常去帐篷之中,看那些睡着的人之脸庞,看着他们是否安然无恙的睡眠,至于那些狼,陆峰未曾念“驱狼咒”,诸人都在睡觉,陆峰无意吵醒他们,他穿梭在了帐篷之中,看看他们有无做噩梦。 看到他们无有做噩梦,陆峰心生欢喜,意感光明堂堂,如天降金光,陆峰愈是这样走,越是感觉到欢乐,是一种另类的,心境上的大欢乐,那一瓣莲花愈是往下低垂,陆峰那脚下散发出来的大慈悲韵就越是浓郁。 覆盖在诸人的身上,至于说外头冲进来的狼,尸已经有了好几具,陆峰以六字大明咒围绕着此处顺时针“转山”,祈福,那些狼起先尚敢过来,可是到了后面,陆峰脚下每一座脚印之中,都如有一朵莲的时候。 那些狼亦不敢过来了,也有可能是因白玛过去了。 半夜的时候,天空阴云遮蔽了月,雪落了下来。 起先还是毛毛细雪,到了后半夜,更是化作了鹅毛大雪,大雪之中,风反而是减少了诸多,反而是暖和了起来,但是陆峰知,等到这雪开始化雪的时候,就应是严酷的地狱了,“裂如红莲地狱”。 陆峰言语,这地狱,又何尝止在金刚地狱之中呢? 他越走越是明白,越走越是亮堂,越走越是精神,六字大明咒在他的脚下,宛然是化作了一道道金灿灿的莲花,陆峰看着时间,熬煮起来了酥油茶,嗅到了酥油茶的味道从锅子里面升腾出来。 酥油茶须得喝热的,止热的时候,酥油茶的酥油和茶水才是混合在一起的,倒在碗里面,方才有酥油又有茶水,喝起来热热的,舒服又妥帖,陆峰以往在别的学经僧成第六阶次第僧侣的时候,亦也坐在下面,喝过酥油茶。 止那个时候,他无甚地位,止坐在最下面,陆峰曾经笑言,“那年十八,母校舞会,站着如喽罗。 那时候我含泪发誓,各位必须看到我”,为何呢? 止因酥油茶从上到下倒了下来,最上面的僧,他们喝的酥油茶,是酥油多于茶水的,一大碗都是酥油,十分的珍惜,可是他这个僧,到了最后,到了他的碗里面。 自然就无甚么酥油了。 就止茶,还是淡茶,还是冷茶,味道自然无什么可以言说的地方,但是那又如何?就算是如此,陆峰还是每一次都去,止那可不须自己掏钱,还有铜板儿拿,是一场“布施”啊!对于那个时候的陆峰来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日子啊。 除了这样的好日子,就还有一些大法会的时候,旁边的宗本贵族和土司贵族们对于寺庙内的僧人布施,他才有可能获得一些吃食和布施,那个时候,哪里有的挑选啊,现在,陆峰花了十多年的时间,未曾想到自己居然成为了发放酥油茶的人。 所以,酥油茶一定要热热的,香香的,不然的话,酥油茶喝到嘴巴里面,就是酥油和茶是分离的,陆峰平静的看着远处,白玛已在峡谷口处,远远的狼嚎随着风吹了过来,听此起彼伏的声音,应也有双掌之数了,就是这狼叫声音叫陆峰从苦修之中醒来。 陆峰换了一种苦修的方式,他用三股金刚杵找到了石,在上面刻满了六字大明咒,将其堆成了玛尼堆,将玛尼堆放在这里,无风马旗,陆峰也无寻找风马旗,他开始转动,他教了白玛驱狼咒,止现在看起来,驱狼咒在白玛手中无甚大威力,不如白玛吸走这些狼的最后一口气息。 不如以大勇力降服这些妖狼。 智远僧也无有睡着,他也在诵经,应有言语要和永真上师说,但是看到了正在“转山”的陆峰,他便不言语,等待上师如是做完,天已经快要亮了。 陆峰站了起来,白玛亦从远处走了回来,言语昨夜有数量不少的野狼,想要围攻此处,止有白玛在,这些狼群无能过来——直到见到了那些被陆峰打死的野狼,白玛羞愧难当,便要割掉自己的耳朵,以示自己无能听到狼从自己的身后经过,被陆峰阻止。 他叫智远僧过来,说道:“智远上师,今下了大雪,我看不久就要天晴,到时候,怕是此地寒冷难当。 这里的帐篷不安全,日出寺被烧了,也无甚么可以安居之所。虽我言语,此处有我,便为日出寺,我为日出寺之主持,但此地苦寒,我能熬得住,你们熬不住。 但此处无石匠。我亦不是一个会做碉楼的,所以我再去山下一看,你须好好的守着此地。” 智远僧说道:“上师,请上师放心,若我在,则此地就在。” 陆峰双手合十,依旧将自己的六件法器都留给了智远僧,止觉自己每做一步,自己那脉轮底下的莲花瓣就颤抖一下,如差那么一丝丝就落下,但也就是差了那么一点,陆峰并无着急之所,止愿下山去找匠人。 石匠,就是可用来建立碉楼的人才,止石匠、银匠、木匠等工种,亦并非都是自由人,他们大多亦都是奴隶,是主人家的财产,遇见了一位宽仁的主人,他们便过的比其余的农奴要好许多。 毕竟主人亦需要他们为自己做事。 止僧侣加木匠,头人加木匠如此的身份加上职业,方才有可能未是奴隶,是一个自由人,止自由人在密法域之中的数量,着实是太少了。在上寺里面,就有诸多僧人,是可以画画,可以做石匠,可以做木匠的,他们有一门手艺在身上,活的都比较滋润,就算是做资粮,有时候也轮不得到他们,有这手艺,还能传下来,也算是一门“法脉”。 “我等须在这里等待三五年,智远,智远,我昨日思考半日,为何需要三五年,我明白了,智远,你明白了么?” 陆峰言语说道,智远僧说道:“上师,我可能亦明白了一点点。” 陆峰说道:“那都写在脚下?” 智远僧说道:“好!” 二人都不约而同的在地上写上了一个词。 “圆寂”。 何人圆寂? 止能是主持尊者圆寂, 二人看完了之后,用脚抹去了地上的这些文字,二人都从这三五年的这个数字之中听到了一些信息,陆峰无修行的每时每刻,他的脑子都在思考,盖因他觉得,若是自己有古卷加持,自己无能调动起来古卷对于自己的加持,那也就是一种浪费。 在密法域,浪费如此得之不易的一种加持,就是在浪费菩萨的余荫,无可原谅,他现在回想起来明理上师和他离开的时候说过的话,他总是琢磨出来了一段味道,“三五年,三五年,上师,上师,伱说的这三五年,到底是为何而出的三五年?” 是主持快要无了的三五年吗? 倘若是主持无了的三五年,陆峰也无想象自己应如何回去,但是明理长老闭关,陆峰唯唯一可以想到的就是,明理长老已经成为了寺庙之中的一棵大树,他亦可以庇护自己。 若无如此,陆峰无靠山,寺庙之中想要他无的人,应有不少,甚至于有不少都不须他无,止须叫前主持尊者一脉的明理长老从寺庙之中消失即可,陆峰有的是人收拾。 所以,陆峰很清楚,靠山山倒靠人人走的道理,可以指望自己的“本尊上师”明理长老,但无可一直都相信自己的“本尊上师”,他应相信自己。 “三五年时间,便要利用资粮成长为一棵大树,须得去参加第五阶次第的考试,须去扎举本寺,永真,永真。” 陆峰对自己说道,智远僧只当自己浑然未觉,甚么都无察觉到。 他叫白玛留在此处,自己则是带着智云僧的法器出去,只不过离开之前,陆峰将智远、措索、还有几个侍从僧叫在一起,说是侍从僧,其实这些僧也无侍从之举动,反倒是陆峰还叫智远僧教给他们些经文,不过他们未曾侍从陆峰,却不是不干活,好歹也识得两个字,上过两天学,识文断字,那在此处,就应有大用处。 陆峰看着他们,指着远处的糌粑和酥油茶说道:“我去山下再去寻得一二,今日你们也去将这地寻得干净,仔细寻找有无甚可以上山的上路,还有一点,你们须得牢记,今日的糌粑,每一个人都有份额,酥油茶也是一样。 只不过体力劳动多的先喝,多喝,体力劳动少的也不可不给,每一个人,都须得一碗,碗里面,都须的有酥油,若是无了,我便鞭笞你们! 若是无了,便再熬煮一锅,无可因为干的少,就不给别人酥油茶,你们要盯着看,不可叫冻死了一人,你们几人,都是跟着我来此处的,山下已经有人折在那里,无可叫人再折在此处。 趁着天气尚且晴朗,将此处都寻一遍,我亦去寻找两个石匠,在此地建立起碉楼。 建立起来一座日出寺。” 众人都礼拜上师,都说谨遵上师法旨,陆峰说这一次他下山可能时间要长一点,夜晚须得三班行走,现在看来,杂湖朗诺山起码现在还是安全的,无甚么大的危险,厉诡诡母无出深山,也无要去那龙的地盘,此地应无事。 止此地镇压着一个“脑袋”的事情,叫陆峰总是有些不安,陆峰下山的时候,看到天要放晴了,陆峰蹙眉,这天的窗口期未免有些太长了,长到了陆峰都感觉有些稀奇的程度,止想到了山下的“巫教”祭祀,陆峰亦无言,他在想着,是否是因山下起了祭祀的缘故。 他脑子之中不断的想着,翻译着自己看到的那三本韵律学,有些生疏的进行着翻译活动,将自己从“龙经”上面学到的文字,先在那些书上生搬硬套,遇见能懂的,先懂的,无所懂的,便先放下。 一路走着,下到山来,用糌粑供奉了那僧,那高僧精魄亦对着陆峰说道:“你应供奉我,你应供奉我。” 陆峰这一次无和他说话。 说甚?无甚可说,等到他什么时候建立了日出寺,方才和他言语罢了,就如此,下山之后,山地下“巫教”贵族们牺牲的地方,看到了牺牲留下来的痕迹,在那湖边还插着胜幢,止这胜幢,上面是新鲜的肠子、五脏、皮肤,哪怕是过去了不少时间,亦如此热气腾腾的放在那边。 无被寒气浸染。 甚至还冒着白气儿,陆峰远远的盯着此地看了半晌,随后分辨方向,寻找到了河流的方向,朝着那方向走,陆峰走的不可谓不快,可是下山再到寻得地方,陆峰也花了大半日的时间,快要到了晚上的时候,方才见到了农庄,远远的观此农庄,陆峰亦觉得此地是一块“福”地。 依山傍水,并且周围也无甚兵灾,诡灾是否到了这里,陆峰亦不清楚,他朝着此地走了进去,过了不久就进入了农庄之中,止农庄之中的农奴看见了这样一位僧,都诚惶诚恐,陆峰言见他们的领主老爷,交谈之中,陆峰问得此地的老爷是“罗仁老爷”,早些年“罗仁老爷”家族出过大僧侣,这些农奴以见过不少的大僧侣,想要跪下来叫僧侣老爷在他的背上。 被陆峰拒绝了,止走到了罗仁老爷家前面的时候,陆峰看着罗仁老爷家的石头墙,言语之间说道:“罗仁老爷家也有石匠?” “是哩,是哩。” 那带着他过来的农奴止说是哩,是哩,别的甚么话都无有,陆峰看得出来,他面对自己,心中亦很恐惧,陆峰说道:“你跟在我周围,天黑了,我夜了送你回去。” 那农奴吓得直吐舌头,说道:“不敢哩,不敢叫老爷送我回去哩。” 陆峰说道:“我是老爷,我说甚么就是甚么,对了,你说这村子里头的石匠,他叫甚么?” 说话的当口,他一敲门。 门。 自顾自的开了。 陆峰往里面头看了一眼,看到了一人,走动之间极其古怪的走了过来,陆峰看着这人的举动,脸上无露出甚表情。 止看的此人,好像是刚驯服了四肢,走动之间,不太聪明的样子。 陆峰看着这农奴,说道:“你认得这位么?” 农奴看着这人,喊道:“多吉,多吉。” 陆峰说道:“又是一位多吉。” 他带着这农奴上前,那“多吉”脸上挂出来了笑,扯开嘴巴,刚要说话,陆峰便劈头盖脸的问道:“你这多吉,是甚么职位?是甚么本?来这里,你们又有多少‘人’?” (本章完) 第123章第一次和诡狼的正面交锋! 第123章第一次和诡狼的正面交锋! 第123章 第一次和诡狼的正面交锋! “多吉”似被眼前这僧侣的话语说的愣住了,他无有说话,只是呆呆傻傻的看着陆峰,看起来懵懂无知,仿佛不明白眼前这位上师说的是什么,被惊吓到了。 那跟着陆峰进来的农奴亦无知发生了何事,他也站在一边呆呆傻傻,止余下来陆峰一人主持这场面。 陆峰无用龙根上师的腿骨,那不应是用来斗法的法器,陆峰只是将智云僧——现在应是他的法器,拿出来了他的三股金刚杵,呈现怒目金刚状。 看“多吉”的狼尾巴,无有说话,但是气势已经足够迫人。 他在等,等待眼前的这“人”说话,欲要知道他言语是否和人也相同一般,从而分辨出些什么来,被陆峰气势所迫,“多吉”竟然真的听从了这位僧侣的话,想要张嘴说出话来,但是说话却“呵呵”,“呃呃”的,无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言语。 见状,陆峰拍掌说道:“多吉,多吉,多吉!!! 既然无说法之本,那便不再说话了,但是啊,多吉,收起来你的狼尾巴吧! 无要有如此多的破绽,多吉。 你是吃人的恶狼,多吉,此处不应是你来的地方,多吉,多吉!将伱肚中的魂魄放出来罢! 你这吃了人的恶狼,你如何敢面对如此一位大僧侣,还不将这可怜的人的魂魄吐出来? 你是要和我为敌吗,多吉? 你吃了人,便是那‘所有吃人的狼的母亲’的部下了吗?多吉? 你不肯告知上师你之秘密,难道也不肯吐出那可怜人儿的魂魄么! 吐!吐!吐! 我教你吐出这可怜人儿的魂魄来! 无有什么诡母可以来救你,无有什么母亲可以救你!我须教你明白,佛法高深! 不得违背上师言语,不得违背上师的旨意! 我叫你吐!” 陆峰不知这妖狼是否在吃人的时候,也将人的精魄吃下了肚。 若是妖狼将人的精魄也吃进了肚子里面,那这魂魄啊,白日有白日的苦楚,夜晚有夜晚的苦痛。 甚如血污地狱,如烈焰灼烧,如寒铁滚烫,那可怜的人儿在狼的肚子里面啊,永远得不到解脱。 陆峰无知道这妖狼是不是吃了多吉的精魄,所以陆峰口中呼喊起来了“驱狼咒”,脑子里面观想的就是自己的“秘密本尊”,他口中呼喊,“噶!哈啦啦!咄!咄!咄”,驱赶的这“多吉”连连后退,还未击打他,他便怕的浑身如筛抖,无可面对眼前的僧侣。 止想要跑。 陆峰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后脖颈子,不许他逃跑! “多吉”不说话了,被陆峰直接一巴掌拍在了脑袋上。 至于说这场面,也无甚么“脑浆迸裂”而亡的可怕场景。 陆峰用的是巧劲儿。 一巴掌,那“多吉”从这人皮之中震了出来,落在了一边,陆峰手中止留下一张人皮,再看那地下,一只牛犊子一样大的妖狼倒在地上。 “我的菩萨,我的菩萨。” 见到了这狼。 那农奴浑身颤抖,跪在地上,止会说,止能说“我的菩萨”,“我的菩萨”。 那跟在陆峰身边的农奴尚且能看到些许景色,他夜盲的厉害,但是此刻还无到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止快要黑了,诸多奴隶,头人,都无在夜晚之中行走的能力,止诸多食用的圆满,修行加持的僧人和瑜伽士,神巫,贵族,无夜盲的毛病。 可以在夜晚行走,陆峰也是修行加持之后,方才可在夜晚行走,看清楚一些物件,夜色逐渐笼罩此地,陆峰仰头看着黑暗逐渐吞噬此处,他将这农奴拉在身边说道:“无用害怕,我在这里。 你不须害怕外道伤害你。” “菩萨呀,菩萨呀!” 也无知那农奴是在祈祷菩萨保佑,还是将陆峰比喻成菩萨,还是第一次遇见了这样的场景,所以止会用“菩萨呀”来说话,浑身抖如筛糠,须微微用力,他才不可再继续跪下去。 那狼儿趴在地上,无敢动作,陆峰不是没有在密法域见过狼,他是无有见过这样大的狼。 在密法域这样的地方,动物饿死和人饿死一样,都是无甚稀奇的情况。 所以许多狼,都饿的骨瘦嶙峋,无甚么圆润的说法,因为过的不好,连皮子都黯淡无光,不像是眼前的这狼,膘肥体壮,油光水滑,陆峰见到这狼,呼喊:“你这恶狼,吃了多少可怜人儿,你这恶狼,真是不可饶恕! 你这狼,吐出那魂儿来!” 随着言语,陆峰猛踹恶狼那肚子,说来也神奇,就是这几脚,踢打的这狼开始吐了起来,竟然真的吐出来了诸多的肉块! 在这肉块之上,还有种种诡韵,甚至陆峰看到,这肉还在蠕动!这狼将这些吃的肉块吐了出来,竟也瘦了! 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大小! 陆峰无有想到,会有妖狼将人的内里都吃空了,止留下来了一张人皮给自己披上,更无想到,这狼是真的将人给吃了! “你这恶狼!” 吃人恶狼,陆峰就无甚么慈悲之意思了,他呈现出了大忿怒的相貌,拿起来了金刚杵,一金刚杵就当做斩妖除魔了! 至于这地上的肉,陆峰念往生咒,想象有一团火,烧! 将这肉烧了,将这人亦超度了。 那狼当场就死,但死之后,它之气息却变得诡异森严。那诡异的气息想要蔓延到陆峰的身上,被陆峰一下就震碎了!他望着这被黑暗逐渐笼罩的农庄,忽而说道:“你叫什么?” 那农奴打哆嗦,无敢言语,陆峰亦不着急,他缓缓以“六字大明咒”洗涤此人的恐惧心,过了半晌,这农奴方才言语说道:“无,无有甚么名字。” “无有甚么名字?那好吧,我便与你一个名字,你以后就叫做阿旺,阿旺,你脱下你的衣,叫我看看你的脊背。” 陆峰温声细语的说道,农奴阿旺怔了一怔,他无有想到这位大僧侣会为他赐名,他欢喜又担心的说道:“阿旺,阿旺知道了。” 大僧侣说话了,他无敢违逆,于是背对着这位大僧侣,其实也不用脱掉衣,他的衣也很薄,陆峰有时候也不清楚这些人是如何从严酷的寒冬之中活下去的。 陆峰从那他的脊椎线摸索了过去,一遍一遍的摸索,无有分裂开的人皮,陆峰又以大慈悲韵在他的身体之中流转,确定他是个活人。 无是死人。 身体之中亦无甚么狼在。 于是陆峰忽而问道:“穿起来你的衣,阿旺,我剥了这死人的衣与你穿,你可穿?” 阿旺想要给陆峰磕头,嘴巴里面说道:“上师,阿旺穿得,阿旺穿得,上师……” 他要给上师磕头,应也想要说“礼拜上师”之类的言语,可惜,他无能想起来礼拜二字,陆峰将他一把把住,说道:“无须磕头,我止须你从心底里面敬仰我,爱我即可,将我当做父亲一样的敬爱。 不过这须得慢慢而来,止这样说,你穿死人的衣? 便我将这衣服剥下来。” 阿旺说自己穿衣,自己来。 套上了衣服之后,陆峰其实可以看出来,这叫做多吉的,被狼吃了的人,他身上衣要比阿旺要好很多,所以这叫做多吉的,应当比阿旺身份要高。 所以陆峰问道:“阿旺,这叫做多吉的,是村子之中的什么人?” 阿旺说道:“上师,多吉是罗仁老爷的差巴,是给罗仁老爷养狗的贵人。” 陆峰听到了外头传来的阵阵狼嚎,陆峰问阿旺:“阿旺,你们这里有狼么?” 阿旺说道:“上师,以前是无甚么狼的,止最近有狼嚎叫。” 陆峰问道:“那最近几日是几日?” 陆峰把阿旺给问住了,阿旺亦回答不得陆峰的话,于是,陆峰止好再问说道:“阿旺,你这村子之中,也无头人么? 怎得我一见面,就看见你一人在外面。 无头人吆喝你们?” 阿旺说道:“有的,有的,只是巴桑老爷最近不见了,我们止自己出来,然后再自己回去。” 陆峰说道:“头人不见了,你也依旧做活?” 阿旺疑惑说道:“上师老爷,上师老爷,我不做活那我还能做什么,上师老爷?” 陆峰无言语,抓着他的手朝着农庄里面走,止还未走到,就看到走出来的又一人,他看到陆峰,还要说话,陆峰举起来了金刚杵,那人转头就要跑! 看他动作,言语,都应和常人无异。 止他还是一只狼,背后的脊椎到小脑之后,还有一条线条存在。 陆峰松开了抓着那阿旺的手,一手拿起来了嘎巴拉碗,一只手拿起来了金刚杵,无须片刻,又一只狼死于陆峰之手,陆峰将这狼血放在嘎巴拉碗里面,是为“佛敌之血”。 无须饮用,但须得做“诛”业之后,进行度敌三摩地。 “竟在一位上师面前,如此糊弄上师!不敬上师!” 陆峰的降魔之举动,叫“秘密本尊”“不动明王尊”得大欢喜,符合“不动明王尊”护卫佛法之愿,那智云僧的三股金刚杵在陆峰手里,此刻有了大用,可惜无金刚橛来的好用,可惜智云僧的金刚橛,已无甚么作用,不得被陆峰所用。 拉着那阿旺,陆峰在这里农庄里面行走,却无找到的罗仁老爷,止他在里头降魔的时候,在这外头,不知道什么时间多了许多人,围住了这宅邸,此起彼伏的狼嚎传播在这村子之中,那些人围在外面,也不说话,止如此的盯着院子,仿佛是在等甚么信号。 陆峰无搭理外面,止在这里寻找。 寻着寻着,他就来到了经堂之中,陆峰看着经堂,知这地方应是有了一场大战,地上有血迹斑斑,在此处,陆峰寻得一个密室,在这密室之中,找到了青稞种子,还有一些银子,还有诸多酥油,竟也有佛经,还有一些银箱。 这些都在,止无了人。 陆峰找到了这些地方,对着门槛之外的阿旺说道:“阿旺,阿旺,帮我将这些都收好,你可能持?阿旺?你进来吧,阿旺!” 陆峰从那密室之中走出,说是密室,其实就是放在了桌子之下的一个地下室罢了,须挪开地毯,挪开上面的桌子,陆峰背对着阿旺,用心点燃起来了眼前的酥油灯,照亮了此处。 灯火猛然阔了出去,露出来了此处的模样,陆峰看到了这里供奉的一尊银塔,止此塔十分小,无可能放下尸骨,陆峰看着这受到了供奉的银塔,阿旺就在外面,被阴影遮蔽住,看不清楚阿旺的表情,他无敢踏入此地。 听到了陆峰的呼唤,他说道:“上师老爷,上师老爷,这是罗仁老爷的经堂,不许我们进入,上师老爷,进来之后,进来手的砍手,进来脚的砍脚。” 陆峰继续温言细语说道:“无须担心此事,这些事情,我来承担。” 如此,阿旺方才敢进来收拾东西,陆峰看到,阿旺无从触碰那些佛经,他老老实实的将诸多东西都做好,但就是无去拿这佛经,陆峰就此看着这一切,口中再度呼唤起来了“驱狼咒”,无有想到这驱狼咒落在阿旺的耳朵里面,亦无甚么作用,阿旺只是还在做活。 陆峰沉吟了一二,站在了阿旺身后,鼻孔之中,逐渐喷吐出来火星,在他的身后,那忿怒相的“不动明王尊”,越来越明显了,陆峰看着这阿旺的样子,二重声音说道:“阿旺,阿旺,你的上师命你捡起来这经文,阿旺!” 阿旺回头,他有些迷惘的看着上师,但还是去拿这佛经,就这一下,他发出了疼痛的呼喊,那银色的小佛塔之上,忽而传出来了一丝丝的诡韵,陆峰无有回头,但是他已经出离愤怒了! 无因为这后面的诡韵,是因为眼前的阿旺! 阿旺,阿旺! 你竟然违背上师!你竟然敢欺骗护法明王! 陆峰这一次,脸上,忿怒尊的神色愈发的真实,此一次蒸腾起来的愤怒,不可估量,陆峰往前一步,忿怒火灼烧在了三股金刚杵之上,慈悲韵化作资粮,止见得陆峰鼻孔之中火焰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最后张开嘴巴,都化作了智慧火焰。 就看到这火焰贴着他的脸颊,宛若是前面有狂风呼啸,叫这火焰紧贴着他自己的皮肤,落在了身后,陆峰的眉眼也在发生变化,从陆峰嗓子里面发出的声音,已经无像是人类能发出的音了。 他看着眼前的阿旺,一脚就踏了下去,周围火焰缭绕,直接化作了一个圈,圈住了整个经堂,陆峰“饮下”佛敌之血,却无感觉从自己喉咙落下,止感觉自己更加依止本尊——喝下,无是真的要喝下,是要表示自己与佛敌,不共戴天,他显出五骷髅饰,意味着消除恶障。 “我欲要度你,你却欺骗上师,欺骗明王!” 再度一脚踏了过去,阿旺发出了一声“狗儿”也似的哀鸣,在陆峰新“长出来”的额眼之中,一只大狼蜷缩在地上,诡韵森森! (本章完) 第124章 假如真,真如假(感谢蚂蚁号火 第124章 假如真,真如假(感谢蚂蚁号火 第124章 假如真,真如假(感谢蚂蚁号火车的打赏) 无是人,便就是诡狼!是那诡狼的母亲手下的厉诡! 见此,陆峰心中产生大暴怒,无有想过这些诡狼竟然有如此的手段,在陆峰进来之后,他其实是见到了三种狼,一种是吃了人,套上了皮子,连尾巴都藏不住的狼,一举一动之间,都可看出“非人像”。 但是后面的那一狼,它肚中的血肉消化的差不多了,连那精魄也被消化的差不多,便化作人,说话行动与人无异,就算是寻常人来看,亦看不出来甚么差别,止以为也是同类,也同类为人,唯一破绽,可能就是脊椎后面那一条“线”了。 无有人能想象到,平时和自己在一起的这人,其实就是妖狼装扮,到了最后,那狼消化了自己肚子之中的精魄,便是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不是人,就像是阿旺,他竟也敬上师,敬佛,却无是自己敬仰佛,敬仰上师,其实是以诡的内在,人的外皮,敬仰上师,敬仰护法! 如何能如此! 如何敢如此! 止此一下,“不动明王尊”就要做“诛”业,第三层密咒之下,陆峰的脸都化作了“不动明王尊”的忿怒相,直要以佛敌的鲜血剿灭了这滔天的怒火。有道是菩萨低眉,金刚怒目,事到如今,陆峰无能遏制住自己的怒火,止发出了迄今为止他能发出的最大声音。 无有慈悲,止有愤怒! 无有劝导,只有对于佛敌凛冽的威严审判! 陆峰亦未曾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宛若是二重唱,一重音之间,还有另外一重大音伴随己声发出更大的声音,就如同圣山之上大雪崩的雷霆,万千雪浪推山倒海,若一万匹,十万匹雪白的骏马纵马奔驰而下,由一条雪线条,到那城墙也似的一堵墙面,再到铺天盖地都是一片白雪茫茫! 就如此! 就应如此! 就应有如此铺天盖地,叫佛敌连一呼一吸之间,都是明王惩戒的声音!就应有如此五感之中,六识之内,俱都应有明王之怒火,换而言之,便是天理不容! “阿旺,阿旺,阿旺!” 陆峰怒斥,一声更比一声高,他怒斥的是这狼,怒斥的是这哄骗上师的诡!这农奴直到死去,都无有自己的名字。他应有自己的名,他应有自己的机缘——见到陆峰,就应是他的无上机缘,可现在他的机缘却被一只厉诡带走。 此明王所不容也! “阿旺,阿旺,阿旺,你如何能如此,阿旺!” 上师赐予的“名”,都应是宝贵的,是贵族老爷无错也不能剥夺的财富,可是现在,无用可能了,所以,厉诡,所以,外道! “阿旺!” 最后一声“阿旺”,陆峰的怒火达到了最高,如一波海浪,直接摧垮了在这地上的恶狼,他诡韵突破伪装,化作了一双绿油油的眼,却无任何反应,就被陆峰的怒火化作了灰烬! 无可寻得农奴阿旺的精魄,那精魄应已被这妖狼消化,阿旺不是这妖狼,这妖狼却可伪装成阿旺!既如此,那便都无!都无!都无罢! “一把火!” 陆峰言语,二重身亦言语,“一把火!” 然后便当真一把火,“阿旺”这个名字,并非咒令,然陆峰说出这个名字,眉心的咒轮之中,滔天大火一瞬间就点燃了此方经堂,陆峰口中大诵“不动明王密咒”,这些佛敌的气息就如同浓稠的,黑色的猛火油一般,蔓延在了整个罗仁老爷的庄园上。 忿怒的火遇见了这些如同粘稠的,猛火油一样的佛敌气息,就如烈火烹油一般,瞬间就引起来了爆炸! 爆炸更引起来了大火,陆峰的火,从此地出去,再无遏制,陆峰亦无阻止之意,止此大慈悲韵护住了此处的所有粮食、银箱、还有佛宝,陆峰止再次不断念咒。 周围一切,都化作了无尽业火,灼烧干净一切,至于陆峰本人,他则是在大火之中,缓缓抬起来了二法器。 一手嘎巴拉碗。 一手三股金刚杵。 那智慧火顺着陆峰的五根端着嘎巴拉碗的手指蔓延往上,直接焚烧在了这嘎巴拉碗之中,嘎巴拉碗之中传出了念咒的声音,但很快,嘎巴拉碗之中就什么都无,止在这碗的周围花纹之中,被火灼烧出来了新的花纹,另外一边,三股金刚杵之中,亦是如此,二法器,至此,都应为陆峰,永真上师之法器。 相同的还有他的衣,火焰顺着他的衣往上,在他的衣上也印上了独特的气息,陆峰本人,则是闭目,无感周围一切,止传出他的咒来! “曩莫, 三曼驮缚日罗赦, 战拿, 摩诃路洒拿,萨颇吒也, 哞, 怛罗迦, 悍漫!” 在咒力的加持之下,在陆峰忿怒火的作用之下,陆峰“亲眼”见到整个“罗仁老爷”的庄园都化作了火炬,照亮了整个农庄,陆峰从火中而出,以大忿怒相貌看着如此多之人。 无论是人皮古卷、嘎巴拉碗、嘎乌盒,亦或者是他的衣服,手上的法器,这一次无如在那山中一样,都化作灰烬,陆峰对于此忿怒之火的掌握,远远超过了从前,他的手中,三股金刚杵滴落下来了赤金色的液体,化作了火焰小堆。 他走在哪处,那火焰就熄灭在此处,这些火焰在陆峰的身后逐渐折射,化作了一尊明王的忿怒相,随着陆峰走过来。 无有拿着金刚铃,陆峰的火焰灼烧的三股金刚杵红彤彤的,如在滚烫的熔炼炉子里面刚刚拿出来的武器一般,至刚至强。 那滴落下来的“水滴”,就是降魔之意,渗入土壤,将此地化作佛土。 外面的那些狼,止露出尾巴的那些狼群,在火焰燃烧,里面传出“阿旺”的呼喊的时候,已经“呜咽”着,夹着尾巴逃走了。 现在还留下来的,止那些看起来和常人无异的狼人。 可是等到真正的陆峰走了出来,这些狼也不敢违逆佛法,他们“人”比陆峰多,但是气势却被被陆峰完全的压制了下去,止他走出来,那些和常人无异的狼人都四散而逃,发出了如同大狗一样的“呜咽”声音,敌寡我众,这些狼却无一点想要上前的意思,都散去了。 陆峰也无任何的想法,他止看着一狼,那狼还停在远处,一双眼睛冷漠的看着陆峰,陆峰也看到了那眼睛,随后陡然指着此物喊道:“外道!” 无有嘎巴拉鼓,陆峰便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发出了如同神山上雷霆一样的声音,止此一下,陆峰一步往前,再度出现的时候,就连那狼都无有想到会如此快,直到此刻,这妖狼眼中才有一丝丝拟人化的恐惧。 止它亦不会束手就擒,它在此处便是一个陷阱,陆峰过来,周围诡韵如同实质一般,想要朝着陆峰的身后蔓延过去,好似有一双手,手中拿着一把冰凉的小刀,从陆峰的脊椎上从上往下,将他的皮子从身上割下来。 那狼居然也在陆峰面前人立而起,想要将自己双手搭在陆峰的肩膀之上,那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惧感觉,开始顺着那刀锋,到陆峰的身体之中。 如流水缓缓,一同进入。 可惜的是,陆峰无可能被这样的恐惧感所浸润,他的慈悲火只是助长着他的智慧火,无用他来剥皮,那数不清的,想要钻过来的刀就在陆峰的皮肤上割出了伤势,但无流血。止陆峰自己来帮它剥皮。 诡韵无剥下陆峰的皮子,陆峰止觉得这妖狼的诡韵之强度,在寻常六阶次第僧的范围之内,无是陆峰现在的对手,特别是在陆峰将“不动明王密咒”修持到了第三阶次第之后。 三股金刚杵当头砸下,砸的那狼头直接落在地上,砸的那狼连眼神都纯良不少,那些诡韵尚无任何的“悔恨之意”,化作一只只大手不断的想要割开陆峰的后背,却无作用,止被陆峰死死的压制着,将他锤在自己的脚下。 此地应还有别的援军,有几只小牛犊子大的几只狼从黑暗之中冲了过来,却被陆峰一把扼住了冲过来的脖子,生生撕扯,化作两半! 那血污都如被看不见的墙壁遮住。 那血,都缓缓流入了陆峰手中的嘎巴拉碗之中。 佛敌之血罢了! 一张完整的狼皮被陆峰剥了下来,那狼头亦是如此,被无尽的智慧火包裹着,化作了一个小小的,巴掌大小的狼首骷髅,上面充满了火色纹路,其中之诡异森森,都被陆峰烧的干净,烧的彻底。 这狼一死,那些在此处的狼慌张逃窜。 前面之走,无是真的被彻底吓走,止是策略,可是这一会,头狼一死,方才为树倒猢狲散! 陆峰带着这被烧的巴掌大小的狼首,智慧火缓缓的吞入了种子字之中,但其力亦无穷尽,狼首再度缩小,被陆峰放入了嘎巴拉碗之中。 “勿应逃离。” “勿应逃离呵!” 抓捕那些四散逃跑的狼,无甚难度,止抓住一个,他便问:“你等是何人带领,何人号令?一共多少人,何时来此,来此为何?” 那狼还要呜咽,无答,陆峰无听他呜咽之语,止以金刚杵除了魔。 复又抓。 等到他离开了这农庄的时候,大火已不可遏,陆峰将佛宝和资粮都带到了外面,在抓狼的路上,还在农庄底下找到了供放酥油和青稞的仓库,甚至还寻得了黑糖,寻找到了几匹骡马,看了牙口,都是老牲口了。 陆峰将这些资粮都带了出来,回头去看,止看见了无尽大火,烧的这农庄之中亮亮堂堂,无尽的诡韵,止在这大火之中都化作虚无,陆峰手中之嘎巴拉碗之中,盛满了红色甘露,此为佛敌之血,陆峰抬着这嘎巴拉碗,口中诵念。 以这“红甘露”,供养无上尊。 做完了这些,陆峰寻了那布匹,还有死去之人的衣裳,撕扯了之后,系在了这骡马身上,将那些骡马当做了驮马,缓缓地朝着前头走去,外面雪又乱糟糟的下了起来,落在了陆峰的身上,骡马之上。 却被后面的烈烈大火冲散了,无尽的业火烧灼在此处,烧的一片焦土,一切皆无。 正所谓是:心如工画师,画种种五阴;一切世界中,无法而不造。 那心中是一把火,到了外头,也是一把火。 陆峰一人带着七匹驮物的骡马,一人牵着绳子,穿着红色的僧衣,孤零零的从大火之中走出去,在他的身后,那火啊,是烧的“哔哩吧啦”的乱响,杂乱乱的直冲云霄,那火意烘人,烧的一切干净。 烧的一切都无。 雪落下,都落在地里,明年又是一个好年成。 那狼尸亦在火中逐渐化做虚无。 陆峰将那银塔拿了出来,放在手上把玩,刚才的言语,他也非甚么都未问出。 他问出来,今日之事,果在今日,因却并非在此刻。 狼若是想要吃人,也无须这般多的手段,止他们这手段,是为了后来来转山的僧,他们要的是化作这僧,勿是为了这些人而来,止想要先换成这人,再等到翻过了这年,那些僧再来的时候,他们再化作那僧。 换而言之,这些人,包括了罗仁老爷,亦不过是这一群妖狼的过程,并非是目的罢了,性命对于这吃人狼的母亲来说,无甚可说,可能还不如牦牛群,黄羊群,带队的狼妖,亦不过是个甲本,再度往上,还有那许多本在那里等着他哩! 罗仁老爷是在经堂之中得了机缘,逃得了一条命,去往了那“中河村”哩,以为自己逃得了一条命,可惜那有如何好的事情? 今日这上河村头的事情,即是最早有人被狼换了皮子,那人无所觉,后来慢慢的,夜一来,那些妖狼都化作了“人”,止昨天晚上,是这狼无须甚么掩饰了,那最早来的,都不知道自己是狼咯。 都还帮着自家的老爷护持家里哩! 止那一个,便说的是最后的一位罗仁老爷,他日日在经堂之中,不爱出来,反倒是得了一条命,可惜昨晚,他亦不得逃脱,经堂之中亦无甚救得了他之物。 也化作了别人腹中的一口食罢了。 陆峰念着往生咒,朝着中河村走,在那银塔之上,逐渐又起了诡韵。 (本章完) 第125章 罗仁老爷?僧侣老爷!(感谢不 第125章 罗仁老爷?僧侣老爷!(感谢不 第125章 罗仁老爷?僧侣老爷!(感谢不如饮酒多次打赏) 对于银塔上的诡韵,陆峰止做不知,这诡韵无有敢伤害于其余人,止以佛法可以降服,他现在止想,那些吃人的狼的母亲,并无一般厉诡那般的直来直去手段,她挑选的时机恰到好处,无有任何的错漏之处。 陆峰对于厉诡了解并无多,但是现在,他感觉自己正在接触到了密法域的厉诡,接触到了厉诡的一些秘密,譬如说,这厉诡,是聪明的,是有计谋的,亦是另外一种的,拥有特殊手段的。 对陆峰来说,她的这一招,不算是高明,但是绝对实用,厉诡打了一个极好的时间差,止此时间,大雪落下的时候,无有上师会来此处。 再过不久,大雪封山,就算是那些法寺之中的上师,亦不会在这种时候前来杂湖朗诺山“转山”,在此等时日换了诸人,等到了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上师们来的村子里面,到处都是狼。 那些僧,亦可能会化作狼。 陆峰拨弄着手中的嘎巴拉念珠,上半夜尚未过完,下半夜复又开始下雪,大风迎面而来,吹得陆峰的僧袍朝着身后飘了过去,陆峰索性摘了帽子,迎着风雪,低着头走。 下雪,这无是一件好事,等密法域真正到了“裂如红莲地狱”般的时节,那就算是用篝火取暖,亦无用。那冰冷的风会刮走人身上最后一点拙火,最后一息生机,就是那狼,无诡韵庇护,也会死去许多,吃人熊亦会藏在树林深处,无有出现,等待下一个“天亮”。 等那时“天亮”的时候,这吃人熊就是最可怕的野兽。 无有什么忧虑,陆峰止端起来了这银色的塔,言语说道:“若还无出来,便不用再出来了。” 诡韵凝聚,陆峰却无许他附身,最终还是将其丢在了箱子里面。 陆峰无做神巫之打算,陆峰也无想要此物上身,他止现在要朝着中河村走,若是去的迟了,陆峰要的石匠就不得见了,他要过冬之想法,亦不得见了,那陆峰须做的碉楼亦就不可见了,这是陆峰无可承受之事情。 于是乎,就见在这漆黑无比的黑夜之中,在这好大的风雪之中,陆峰和几个牲口,拖着那雪,迎着那风,扯碎了一路上的黑,止陆峰口中诵念着“六字大明咒”,出口就被密法域的风撕的不成样子,朝着身后打着璇儿落去,不知道落到了何处。 陆峰顺着河流,朝着那中河村走过去,这三个村子之中,罗仁老爷的银匠和木匠,石匠,都在中河村里。那最肥沃的好地,却在“下河村”里头,罗仁老爷住在了“上河村”里,却是为了更好的敬仰过路的高僧。 对于陆峰来说,这三处就分别是“粮仓宝地”,“匠师宝地”和“交通枢纽”,可惜,“交通枢纽”化作了一片火地,“罗仁老爷”此刻亦无了,陆峰便是不知道,这“罗仁老爷”,此刻到了何种地步,是成了狼了,还是到了最后一步,连他自己都认为自己还是一个人? 无有知道,止去了地方就应知晓了,陆峰离开了“上河村”,最后“上河村”的火焰都无能看到了。 “上河村”已经化作了火狱。 就在这地狱之中,又有诡韵而出,有厉诡沐浴大火缓缓走过来,但是它亦无敢靠近经堂这般的地面,它落在了火焰外面,化作了一只狼,却无敢追上陆峰,反而是转过了圈,不知道去了何种地方,唯独留下来了此地的大火不熄。 过了半晌,又有狼跟了上来,趁着大风大雪未曾盖住地上的骡马蹄印,朝着那边追了过去,止跟上了半路之后,它就化作了佛敌之血,就连头都无见了。 陆峰将这追上来的尸体完完整整的摆好,摆成了一座地标,后面的妖狼若是还追的上,便以此为目标,朝着他追踪过来。 陆峰很欢迎,他对着妖狼的尸体上啐了一口,那是一种诅咒,诅咒这妖狼的魂魄,永远都停驻在此处,无有了躯壳的精魄在这雪之中,就是一千把,一万把吃肉的刀子,在它的身上割来割去,永不停驻的痛苦。 过不久时间,这狼就会被冻的梆硬,敲打起来,都能听到声音。 风雪再起,行走远了的路上,往下传来了陆峰撕裂难辨的声音。 “唵嘛呢叭咪吽。” “唵嘛呢叭咪吽。” “唵嘛呢叭咪吽。” …… 风雪之中,止余下来陆峰的慈悲大咒,随着风飘到很远的地方。 在密法域。 似只有刻有“六字大明咒”的玛尼堆和冻死的“冰雕”才是永恒的。 …… 中河村。 “啊!” 一声惊呼,“罗仁老爷”从床上起来,他的瞳孔起先是可以看到这无灯无月的黑暗室内的,绿茵茵的一道瞳孔,在这黑暗有微光的室内,一闪而逝。 可止一瞬间,他的瞳孔就恢复了正常。 “罗仁老爷”亦无所可觉,他无有想到自己可以看见这黑暗,止觉得和周围黑暗又压抑,莫名的心有些慌乱,但他又不知为何,知道身边是有人的。 他刚才做了一个“噩梦”,可是现在醒来,却又无能想起来自己到底是梦到了什么。 ‘这一定是恶魔进了我的梦里,呸,呸,呸,怎么有这样不吉利的梦境出现呢? 我一定要去摸摸玛尼堆,我一定要摸摸上师的金刚结。’ 虽然无知道自己到底梦到了什么。 但是他觉得,听经总是无错的。 “罗仁老爷”有些懊恼的想着,他摸了摸后背,察觉到了后背潮湿湿的汗水,摸到了自己一手的湿潮,有些恼怒,于是他慌乱的晃动着手,喊道:“人呢?人呢?人在何处?为何无火?火呢? 都是些该死的畜生!如此懒惰,无有耳朵吗? 非要老爷将你们的耳朵也都砍下来吗?” “罗仁老爷”气呼呼的乱骂着,立刻,在他的旁边,他的妻为他点燃了酥油灯,属于一股独特的,专属于酥油的味道燃烧了起来,落在了“罗仁老爷”的鼻孔之中,叫“罗仁老爷”稍微放松了下来。 “罗仁老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我最喜欢这酥油的味道了。’ 莫名的,“罗仁老爷”忽而想起来了这件事情,就好像是自己在告诉自己一般,就是在他的耳边,都有人如此对他说。 “罗仁,你最喜欢这酥油的味道了。” 听到有人在他的耳边如此对他说话,“罗仁老爷”更加不满起来,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说何,他便有些更加的恼怒起来,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恼怒什么,就仿佛是他肚子之中凶腾腾的进去了一个生气的火鸡,叫他一肚子气都发不出来。 那火鸡的爪子在他的肚子之中抓啊抓啊,抓的他都要升起来烧死奴隶的业火啦! 他气呼呼的一把推开了他的妻,穿上衣服站了起来,想要从外头走两步。 他的妻也无有劝他,止神色十分平静,似还无掌握这一张脸一般,无可去河边,这下半夜出门,“罗仁老爷”也知道,密法域的水旁不可去。 密法域的水是一面镜子,亦是一块灵魂的居所,大湖之中有大湖之中的女神,就算是一个小河洼子,其中亦有甚么东西在里头,河边可去,但是有树林,有茂密植被的河边不可去,因无人可知道在这里到底有甚东西在。 特别是此处是居于扎举本寺和杂湖朗诺山之间,扎举本寺所居之地,无甚么大雪山,止一座山,绵延如卧龙,其余地方,大多都是草原。 在草原之中,草甸子自有传说。 在当地人的言语之中,每一个草甸子,都居住着可怕的厉诡,倘若是人无意之间入了草甸子里面,那亦无可活着回来,这样的风俗和本来密法域就有的风俗联系在一起,形成了特殊的,对于水的防备和敬仰。 所以哪怕是“罗仁老爷”,他心里亦对于这些事情都有些了解、害怕的,出去之前,他拿出来了两张红色的纸,撕成了指甲盖大小,用唾沫小心的抹湿了,放在了自己的眼皮子上面。 闭上眼睛,就来到了外头。 这风吹得他哆嗦了一下,止这风一吹,“罗仁老爷”就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不应该出来。 “是不是要听经了,真感觉是被恶魔来到了心里。” 他对自己说道,站在外头不知道想什么。 但是亦就在这个时候,在他的身边,一位穿着红衣的僧走了过来,他不知道是从何地来这里的,他应是在他“中河村”头人家中,何处来的这个僧? 难道说头人家中还有上师?为何从未听过? 他是从外头走过来,手里还端着一盏酥油灯,他还用一只手弓着,防着风,不叫这外头的风吹熄了这火,他就那么走过来,看着“罗仁老爷”,十分娴熟,十分自然的问道:“可是叫我一阵好找,你应就是‘罗仁老爷’罢? 看伱这穿着,应是‘罗仁老爷’不假了,那便如此,老爷,你且先持着这酥油灯,且照一照这黑暗。 我一路而来,将那驮马都绑在了外头的树上,虽我也为了这些头口持咒,可是我亦不知道我这咒力能维持多少时间。 老爷,你是这密法域的老爷,可不知道我们这些人的艰辛哩,我告诉你啊,老爷,那驮马背着的物,要是无了这驮马,那就要落在了奴隶的肩膀上,那一只奴隶一日能翻多少地,背多少物? 一个奴隶,何曾值得一只骡马? 我也是一个僧,若是冻死了这骡马啊,我可就要自己做骡马了,老爷,你是不知道我之艰难,是一个主持,却无甚么庙产,老爷啊,你应供奉于我,布施我这寺庙,老爷啊! 你看我为了寻你,披风戴雪而来。” 这僧毫不见外,他将酥油灯给了“罗仁老爷”,叫“罗仁老爷”双手拿着这灯,他则是双手拍打着自己身上的雪,仿佛是要将自己身上衣裳里面的寒气都拍打出来,一边拍打,他甚至一边说道:“寻找到你可真不容易,老爷,老爷,可要听经?” “罗仁老爷”无有说话,他似乎是被震住了,更是被这稀奇古怪的一幕震惊住了,止陆峰看的出来,他身上诡韵缓缓弥漫,却无盖过他身上的人气。 陆峰却无管这么多,在拍打干净了自己身上的雪之后,他无有选择接过来老爷手上的酥油灯,反倒是双手拿起来了嘎巴拉念珠,整个人都如这密法域之中,风雪之中的胜幡,笔直不弯,双手合十,念起来了咒语。 “南无阿弥多婆夜, 哆他伽多夜, 哆地夜他, 阿弥利都婆毗 …… 伽伽那, 枳多迦利, 娑婆诃,” 这念咒亦需要些许时间,但是这期间,“罗仁老爷”竟无甚么反抗的意思,他甚至真的在听这咒,在听陆峰将这往生咒念诵完毕,方才言语说道:“上师,你念的是甚么咒?有何殊胜之处?” 陆峰说道:“老爷,老爷,我之念的是往生咒,可以拔一切业障根本,往生净土。 我的老爷,我念这咒,是叫上河村那数不清的口子,归命无量光佛,得无上殊胜之大圆满,我的老爷,我念这咒,是想要教这无量光佛的甘露洒遍十方世界,拔世间一切苦厄。 我的老爷,听闻此咒者,可得诸般殊胜,可得无量功德。 我的老爷,止此咒,老爷亦不得静听,老爷,听了此咒,你须得供养上师,老爷。” 陆峰说道。 “罗仁老爷”竟然顺着陆峰的话说道:“上师,那你要甚么供奉?” 陆峰狮子大张口,说道:“老爷,我要你家的石匠,你家的银匠,你家的木匠,那些工巧匠人,老爷,我要他们来供奉于我,我的老爷。 我还须得你家的种子,你家的酥油,你家的茶叶,你家的毛毯,我还须得你家中的这些物来供佛,老爷!” “罗仁老爷”听闻眼前僧这样说,立刻就惊醒过来,从刚才那种奇异的,做梦一样的状态之中醒了过来,摆手言语说道:“你这上师,你这上师,你这上师!” 他激动之下,大叫了起来,就连手里的酥油灯都落在了地上。 陆峰不以为意,低头去捡此物,将后背暴露在了“罗仁老爷”跟前的时候,他看到,这酥油灯照的这“罗仁老爷”的影子,忽而铺展的无限大,一瞬间就吞没了这一片天地! (本章完) 第126章 大雪纪(感谢yu2003书友) 第126章 大雪纪(感谢yu2003书友) 第126章 大雪纪(感谢yu2003书友) 降服开始的如陆峰预料一样,他止露出一个破绽,“罗仁老爷”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扑了上来,结束的亦和陆峰所料无甚么区别,止过程之中多了一些波折罢了,陆峰看着地上的狼尸,叹了一口气说道,“罗仁老爷,罗仁老爷。” 他摇了摇头,走出了这头人的屋子,头人的人皮还在一边,被不知道何处来的狼崽子吃了一个空,陆峰亦救他不得,他是在路上紧赶慢赶,来到路上,这狼还无开始吃人,他便到了“中河村”,可惜,头人是救不得了。 陆峰朝着外面望了过去,外头一片黑暗,密法域的雪夜之中,无比的静谧,无有任何的声响,陆峰便也无甚么可以言说的,他止叹息了一口气,将这头人的屋子烧了。 先是念咒,再言道理。 “你这个上师,你这个上师,‘罗仁老爷’,无我这个上师,‘罗仁老爷’,你之大仇也不可得报。 止可惜伱的这精魄,我亦不知道是可救还是不救,你也无是‘罗仁老爷’,你只是吃了‘罗仁老爷’一家老小,占了人皮囊的厉诡而已。 厉诡终究是厉诡,无是人,止稍微施加些试探,‘罗仁老爷’,你便露出了本性。” 悠悠长叹,陆峰无以言语,他将佛敌之血倒在了地上,一把火烧了起来,烧的眼前的这天亮堂堂的。这罗仁老爷,临死之前都无知自己的妻、子,都被那狼吃了一个干净,睡在自己旁边,都无是人,到了最后,止他自己一个还是个人,却在昨天晚上,也被狼吃了。 随后“罗仁老爷”带着全家老小一家狼,到了这“中河村”。 可惜,还无在第一天夜晚吃得了别人,止吃了一个头人,就遇见了陆峰,陆峰站在了这火焰之前,目光之中反射着火光,无知在想着甚么。 过了半晌,只听得“六字大明咒”从他的嘴巴里面缓缓的传了出来,陆峰缓缓地拨动着自己的嘎巴拉念珠,身前是火,身后则是一片黑暗。 …… 雪夜之中,又是“哔哩吧啦”的火烧声音,那火烧的既快又急,不消多少时间就照亮了半个村子,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那里里外外的人都冲了出来,虽大家都夜盲,无甚么视觉,但是这火照耀之中,亦能看到一些甚么。 “啊呀!” 有人惊呼,“老爷家着火了!” 一人呼,二人醒,片刻之后,村子之中大多数人都醒了过来,“中河村”之中的石匠亦是如此,“中河村”中的石匠,一共是有二人,老的一个叫做老扎西,小的一个叫做小扎西,等到老扎西死了,那小扎西就会变成老扎西,他们生出来的孩子就叫做小扎西,小扎西又会变成老扎西,继续做自己的石匠。 他们的老爷依旧会是“罗仁老爷”,他们扎西家,是欠的“罗仁老爷”家的债,是世世代代还不清的债务,这就叫做轮回。 可不管是老扎西还是小扎西,都无觉得这有甚么不对,是啊,有甚么不对呢?不止在这“罗仁老爷”这里,就说是从未去过的,但是听过的宗本家族,或者是更遥远的,比天上的云儿还要距离他们更远的州府贵族处,亦都是一样的道理呀。 曾经来过这里的,寺庙里面的佛爷就说,你们做石匠,那是你们上辈子,上上辈子,上上上辈子都未做什么好事哩,是你们亏欠了罗仁老爷,你们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是生下来要给“罗仁老爷”赎罪的。 等到什么时候啊,你们罪赎清楚了,你们就也可做老爷了,所以啊,你们现在给“罗仁老爷”做工,那就是“罗仁老爷”在做善事,他在帮助你们脱离苦海,是“罗仁老爷”在施舍、布施你们,无是你们在供奉“罗仁老爷”,你们应要知福。 这无有什么可不相信的,佛爷都如此说了,还能是甚么假话不成?佛爷怎么会欺骗他们这样的小人物呢?来过村子里面的佛爷,有不愿和他们说话的,亦有和蔼可亲,和他们愿意说话的。 那些佛爷,都是极好的人,止这一次,帮助他们脱离苦海的“罗仁老爷”住的房子,起了滔天大火,两个扎西和他们的子女都过来——他们生了六个子女,一共止活了二个。 其中一个被狼叼着吃了,一个被老鼠吃了,其余几个都病死了,止这些无甚么值得伤心的,因都如此。 早就伤心不过来了。 除了老爷家的孩子有人看着之外,其余的人生了孩子,都无人看管。 有的老爷心善,可以叫人背着孩子做活,有的不行,“罗仁老爷”就是一个不行的,所以孩子止能放在做活的旁边,无力看管,如何没了,如何在的,都无能为力。 止能靠着菩萨保佑。 活下来,便是菩萨保佑,是老爷心善,死了,便都是命罢了。 看到老爷家着火,这几个人跌跌撞撞的摸着出去,想要救火的时候,看到了一位穿着红色衣服的僧站在他们“房子”——若是还能被称之为房子的话,他就站在房子外面。 他短短的头发,一只手抓着一碗,另外一只手抓着法器,扎西无知道这是什么,但是他记得自己在以往来的上师手上,见过此物,知这是一位贵人,无是他们可以用眼看的,所以他跪了下来。 正在赏火的陆峰一把抓起来他们,叫他们无用跪下,他的一只胳膊上搭着大量的衣,靴子,还有几张人皮,那些人皮,是以后打官司时候的见证,至于这些衣,那可都是好衣啊!密法域,那些私兵之间,为了这一双靴子,一件好衣,可都能闹出来不止一条人命的。 这些衣,带回去都是能穿的,所以陆峰都带了回去,陆峰看着这些人,其中止两个人有衣,其余之人连衣都无,也无知道他们是如何在密法域的冬活下去的,于是,陆峰温言细语的问道:“你便是石匠扎西了吧?我特意在这里等你,无若你看看此物,你可识字?” 老扎西颤颤巍巍的不敢抬头,他不停地想要磕头,却被把住,无法磕头,着急的汗都快要下来了,他止好说道:“上师,我不识字。” 陆峰微微点头,耐心的说道:“那好罢,你且看一眼,是如此,这是你们的‘罗仁老爷’和我交割的文书,上面是你们的奴隶契,他们将你卖给了我,嗯,连带着你们这些人都卖给了我,应无有错漏,所以,从今往后,你们便是我的石匠。 这样,若是你们还识的路的话,便带我去找银匠、皮匠、木匠,应只有这几位匠人了,你们的老爷将你们都卖给了我,无用担心这火会将你这村子烧了,我在那边挖了防火渠,无甚么还能烧的。” 陆峰说道。 “啊?” 老扎西无能想象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更主要的是,这位上师说的,他有许多话自己也听不懂,但他止知道,他的老爷将他卖了出来,他有些不可置信,陆峰也无有哄骗他们。 这真的是“罗仁老爷”写的,这也就是陆峰所言语的,“波折”,降妖除魔之间的“波折”,无甚么稀奇的事情,整个密法域对于逃奴的处罚,都是极其严重乃至于严苛、恐怖的,无有例外的。 在这一点上,就算是平时面子上不对付的老爷们亦是一样,一旦抓住了逃奴,无有任何可能帮助他们逃脱、隐瞒、自己留下,他们都会将这些逃奴抓起来,将这逃奴送回去,随后当着所有奴隶的面处死,场面极其凄惨。 也有无处死的,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止这须得头人或者管家,业巴出来做坏人,上师或者是老爷出来做好人,且这样的事情也无会发生在大贵族之间——大贵族无缺这么一个劳动力。 大多尸体,也无作用了,止做一个警示的作用,叫其余的那些奴隶们晓得,他们就算是跑,也跑不脱,也跑不到哪里去。 那些老爷身边就专门养着的,用以这样作用的行刑人。有的头人,也本身就是这样的行刑人出身,不管是法寺亦或者是土司、宗本的都下过这种处置逃奴的命令,就算是平时有些不对付的势力在对付逃奴的事情之上,亦分外的一致,无有任何的分差。 所以这些人的身上,都是带着奴隶印记的。还有一种可以分辨的情形,那便是无是贵族,无是僧侣,那便是奴隶,亦或者是“番人”,陆峰也无知道这密法域有无自由民,可就算是有,若是自由民离了自己的村子,一旦被抓到,那便就是奴隶。 这契约上面文字,便是“罗仁老爷”“自己”书写,止这真的是他自己书写,陆峰为罗仁老爷报仇,此为罗仁老爷的报酬,罗仁老爷这样的小贵族,也无甚么业巴,他自己便是自己家的书记官、业巴。 甚么事情都自己来。 此物,再加上陆峰的僧侣身份,再加上卓格顿珠上师的那张压花纸,就算是去州府之中,这契约都是有效的! 无人敢说一个“不”字。 陆峰看着众多的人聚集在了大火旁边,转头将自己胳膊上挂着的衣服递给了小扎西,告诉小扎西,“小扎西,将这衣给你的妻、子,老扎西,将这衣,给你的妻、子,无要叫她们冻死。 过会儿你们须过来,不可长时间几个人待在屋子外的黑暗之中。” 这是从死人身上剥下来的衣,还有靴子,这样的东西,莫要说是在密法域,就算是在古代中原王朝,亦不会有人嫌弃,老扎西触摸到了这靴子,吓得嘴唇都哆嗦了起来,他和村子里面的皮匠是认识的,自然能够认出来,此物应是老爷们才能穿的靴子啊。 “上,上师老爷。” 老扎西想要磕头,却被陆峰阻止了,他口中念的是同一个咒,其余人是听不懂的,止陆峰可以听懂,那便是甚么咒语呢? 是“驱狼咒”,陆峰看着那些救活的人,忽而声音高亢起来,他呼喊着驱狼咒从他们身边走过,走过,走过,止一二人听到这声音,从黑暗之中跳了出来,被陆峰打死。 陆峰手持了一个火把,照在了所有人的面前,照出了地上的死狼,那些人都无所适从,不知道怎得一个好好的人就化作了狼? 更不知道如今是一个甚么情况,头人家里烧了亮堂堂的大火,这忽而出来了一位僧侣,将人打死之后,这人就化作了狼尸,陆峰看着乱糟糟的人,使用了狮子吼的技巧,止一张嘴,那声音就如滚雷,贴地而行,传播极广,震慑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面,震入了每一个人的心里。 叫他们都停顿了下来,宛若是见到了真狮子——也许诸人无从见的狮子,但他们亦感觉到了那种恐惧,陆峰无观想甚么,否则的话,借助狮子吼再加上观想,那便可能叫他们真的见到狮子。 陆峰言语吩咐说道:“都不许说话,都听我言语!无须救火,有外道害了你们老爷!我须你们现在都站在原地,不得动作,我说什么,你们须得做什么! 若是再动,我无须押解你们去宗本处,便就在此杀了你们的头,亦无人说的出什么错漏处! 无要动作! 无要动作! 无要动作!” 陆峰说的虽然多,但他也知,其实有用的就是最后三个指令,那便是“无要动作”,老扎西一家过来,陆峰在那站在所有人最前面的人腰间拿过来鞭子,递给了老扎西说道:“我须做点事情,要是有人在此期间还有动作,便狠狠鞭笞他们。” 陆峰说话的当口,他也拿着火把,将周围都照亮了,并且将火把轻描淡写的都插在了地里,再看了一眼天时,陆峰继续以狮子吼施展“神通”,他知这些人是乱的,但他须不能乱。 今晚他一定便要将这人里面的狼找出来。 并且维持安定。 无能叫这人都被狼吃了。 这第一点,便要从这般开始,首先他要将所有人都聚集在此处,方便管理,不可叫人藏于黑暗,不被人知。 写不完,根本就写不完,在马不停蹄地写了 (本章完) 第127章 大雪纪(感谢虎伏藏书友) 第127章 大雪纪(感谢虎伏藏书友) 第127章 大雪纪(感谢虎伏藏书友) 面对这些人,陆峰对症下药,他知这些人里,许多人已无甚么自我思考的能力,在日复一日的无休劳作之中,在极其强大的压迫之下,他们已经无有甚么多余的精神去思考了。 思考这件事情,对于他们来说有些奢侈,他们有些奴隶,通俗来讲,便是不须思考,活下来的可能才更大,看起来像是“行尸走肉”。 止看起来活着,也许在旁人看来无有意义——但是活着,也许就是意义,无用追求什么意义,先止求得活下来。 所以陆峰的口令简单又直接,他将火把立在了土里,照亮四周,将这里照的亮堂堂,先叫他须的匠人,都先叫出来。 叫老扎西呼唤,先叫出来了银匠,木匠,皮匠,村子里面也无甚么书记官和业巴,这里的一切都是“罗仁老爷”自己来做的,这些人,便是“罗仁老爷”手下的所有匠人了,陆峰仔细检查了他们,无发现他们体内被狼吃了,再三确定,陆峰便叫他们呼唤自己的亲人。 陆峰叫他们将自己的妻、子、亲眷都带出来,检查一遍,再叫他们将邻居都带出来,一个个问,一个个检查,等到这风雪也止了,天也发了鱼肚白的时候,陆峰方才确定,这些人里,无甚么厉诡狼了,厉诡狼还无侵蚀了此处。 几只狼崽子止藏在暗处,被陆峰处理掉了,还有就是“罗仁老爷”一家,除此之外,都无甚么被诡狼吃掉的人,这些人,从亲戚关系到邻居关系再到其余的多种联系,一个村子就这么多人,就连尸体都在此处,再无有人了。 这大日将出未出的时候,是寒意最重的时候,陆峰也无再问话,“六字大明咒”帮助这些人维持住自己体内的那拙火,不叫他们冻毙在此处,直天亮,大日东升,陆峰方才言语:“如此,你们之中,可有识字的?” 无人回答,倒是这天白了,火也熄了,雪也无再下,陆峰的“防火渠”也起了作用,也无出现甚么一把大火将此地烧成白地的情形,那些人无言语,陆峰便是要说些言语的时候,忽有所觉。 陆峰抬头,看清楚了中河村的模样,止看到了这中河村的情况之时,他忽而不说话了,只是将眼神落在了远处,怔怔出神,老扎西小扎西他们也不敢说话,无人敢于问一句:“上师,怎得了”,所以陆峰止自言自语,“竟能如此?” 一时之间,陆峰怔怔出神,中河村和上河村都称得上是“福地”,有河流流过,地势是阶次第往上的,在不断的拔高,所以也可形成田地,止此地田地并不如“上河村”,“上河村”应是一座平原,“中河村”已经进入了山区,再朝着山中走,便是“下河村”。 问题便是出现在这里,他此刻,就应是在“平缓之地”和“入山之地”的最后衔接部位,所以陆峰昨晚无感觉到强烈的落差,但是现在看起来,陆峰止觉得有些微微窒息,便是因为此地,宛若是一张巨龟的大嘴,渐次地台阶往上。 那巨龟就如此趴在此处,死去已久,浑身上下散发出了难闻腐臭的味道,等待着人从他的尸体上走过,缓缓向上爬去,如此朝着前头走的话,那他应走入了“下河村”。 陆峰询问了不远处站着的小扎西,小扎西证实了他的话语。 再往前走,在山里,的确是“下河村”。 陆峰问小扎西,村子是否一直如此? 小扎西言语,“是的,上师。” 可昨天晚上那样大的火,陆峰亦都无所见到不远处的山壁,现在大日一出,此地仿佛是真的多了一层山壁“撞”了过来一般,陆峰止见得一次,就感觉那排山倒海一般的压力,横亘而来! 朝着他“撞击”了过来,陆峰立刻默念“六字大明咒”,手中的嘎巴拉念珠拨动的奇快无比,越是端详,陆峰就越是感觉到了心慌,心梗,仿佛“他不就山,山却就他而来”,无奈之下,陆峰便不继续往那边看了,再度闭上眼睛。 此地之景色,无有修行之人,无会感觉像是眼前这般的“震撼”,可是陆峰越是看,越是感觉到了此地之震撼,过了半晌,陆峰方才睁开眼睛,挪移过了目光。 直到此刻,他才彻底明悟,“雪山,殊胜之神灵居住之地,以往之不可见,无尽白塔寺之后的雪山,是为主持法尊降服过的雪山。” 他想到了噶宁庄园之外,具有浓烈中亚风格的命主呼图克图太师的大神巫,他所乘坐的车辇,在车辇的墙壁上,是初代主持法尊建立寺庙时候的样子,起码是最有可能看到的,初代主持法尊建立寺庙时候的样子。 陆峰亦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怀着对于自然的敬畏,陆峰双手合十,长念“六字大明咒”,方才再度端详起来了此地,却不看山,止去看水,他示意诸人除了那些匠人,其余都可回去,无用站在这里,止就算如此,亦无人离开。 ——他们不晓得自己应该做甚,陆峰便言语,叫他们稍微等候一些,并且叫小扎西跟在自己身边,他有些许话想要问问小扎西。 他无有叫小扎西和他入山,陆峰叫小扎西带着他去河边看一看,待到看到这水,陆峰亦久久无言语,过了半晌,他方才说道:“小扎西,我且问你,此处的河流,便一直如此么?” 陆峰双目凝视在了这河流旁边,小扎西小心翼翼,老老实实,他说是的,上师,一直如此,他一定无记错,因为此地就如同牛乳一样,哺育大了他们这些小牛犊,叫他们无有在这里死去,所以他们方才记得,此地就应是如此。 从他的爷爷的爷爷那边,从“罗仁老爷”是这里的老爷开始,这里就是这样的。 “应是如此,应是如此这般,水往高处走么? 从那山上流淌下来的雪山融水,到这山上飘忽上去? 水从低到高处走?” 陆峰看着这从低到高的水流,询问小扎西说道,小扎西说便是如此,就连那些来此的大僧侣,亦会吐着舌头赞叹,说这是菩萨的旨意,是上师的神通叫这河流倒淌。 在这河边,陆峰看到了诸多石幢,还有玛尼堆,上面刻写着诸多的咒文,多是六字大明咒,还有许多牦牛,羊,还有一些珍惜的禽类的头骨,上面都写着甚么。 甚至顺着河流往上,陆峰还能看到一座石头堆砌起来的“庙”,无多大,但是里面应供奉着什么。 陆峰问道:“小扎西,那里面供奉着什么呢?” 小扎西说道:“上师老爷,我不知道哩,‘罗仁老爷’和那些来过这里的僧侣,都不许叫我们这些身份低贱的人过去。 会损伤了庙的神妙之处。” 陆峰相信这神妙之处这种词语,应是哪一位僧侣说的,就看着小扎西,他应说不出来此事。 陆峰无去看那雪山,止叫小扎西无要过去,他自己缓慢的朝着河流上游走过去,陆峰从前从未听说过如此之事,就算是从老僧以前的笔记之中,亦无见过此等事情。 《密法域游记》是陆峰最早看过的一本闲书,现在想来,那本闲书应是有诸多错漏之处,无说其余,那本书上之言语,“厉诡”之上方才是“外神”,“野神”,再往上是“大殊胜”,“大恐怖”,现在想来,其中亦有诸多不尽详实之处。 现在的说法,是“厉诡”和“外神”,“野神”都在一起绞杀,并无甚么上下尊卑之说,至于说“大殊胜”,“大恐怖”,陆峰觉得“外神”就已经“大殊胜”,“大恐怖”了。 那老僧亦无写甚么言语在风土自然环境上,就连密法域的“空行母呼吸”,都未曾写在上面,真不像是一位密法域真正流转过的老僧写下的闲书,应也可能是哪一位僧在胡吹大气,写出来了这样一本书,夹杂在了经卷之中,被陆峰捡到了。 毕竟,陆峰这才真正出了寺庙多少天,就遇见了这样的危险,除了人类聚居区应是建立在了一处比较安全的地方,其余之地,都有各色各样特殊的危险,整个密法域,都因为未知的原因,呈现出了“星罗棋布”的分布方式。 若是老僧真的是靠着自己双手写出来了《密法域游记》之人,那他应也知道密法域现在之情形,写出来之物,应该也对于陆峰有所启迪,但是无,陆峰读了诸多事情,都和现在的密法域不是很能套的上套,感受到自己胸前无甚滚烫之意,陆峰朝着那石头垒成的,未有一人高的庙宇走过去。 哪怕是在密法域,也流传着这样的一句话,前半句是陆峰加上的,但是后半句,却是密法域之中的人常年说的,这句话便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虽无一模一样之言语,可是有一模一样之含义,密法域之中,不知道多少雪山融水养活了密法域的人,提供了灌溉和牲畜、人的饮水问题,但是在这里,地势阶次第往上,朝着此处看去,后面便又是一座山。 人的眼睛会说谎,因为参照物的不同,会引起错觉,可陆峰觉得,此地并非错觉,他真的见到水从低处往高处走,逆转了陆峰的想法。 陆峰止想到了在噶宁庄园见到的,“由死转生之轮”,此二者外表来看,都无甚么可以相提并论的情形,一种是自然奇怪(水往高处走),另一处是将死人变成厉诡,再变得宛若是“活人”一般,看起来都无甚么一样的地方。 但是陆峰就是觉得它们一样。 一样的“不讲道理”。 来到了这一人高的庙之前,陆峰也倒是记得,那老僧写的《密法域游记》,里面有对于法寺——应不止是佛门的法寺,应还有诸多“巫教”的寺庙,对于这些寺庙建址的言说,其中陆峰记得最清楚的一句便是,在密法域,无去思考那些不应建庙之处建造了庙宇,应有何用。 止见到,无得靠近,若得靠近,无去思考,去去便回。当时陆峰的理解是,密法域所有的法寺,应有建立,都有原因,现在陆峰却觉得,这些无人知晓的秘密,也是这片天地的一部分。 是“密”的一部分。 去触碰这天地之间的一部分,本来就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就算是去修行,亦要懂得知识,考取学位,再慢慢的去学习,何况是这天地之间的一部分呢? “去去便回。” 陆峰呵出来了白气,行走到了庙宇之前,见到了一尊铜铸的金刚神像供奉于其中,此金刚护法三头三目六臂,一人高。陆峰无认识此金刚护法为何,但他见得此金刚护法的九股金刚杵戳在地上,在地上是一只活蛇,将活蛇钉在此处。 陆峰先行礼拜了这位金刚护法,称赞护法,随后就看到了这活蛇。 九股金刚杵就如此钉住活蛇,但活蛇无任何死去之意,陆峰无可知这活蛇代表着什么,这活蛇被九股金刚杵钉在原地,不断扭动,却无一丝丝鲜血流落出来,它之猩红双目看着陆峰,蛇信子吞吐。 陆峰无有驱魔的想法,他知道自己驱不动这魔,这金刚护法的神像,陆峰也无知它会不会动,若是不会,这就九股金刚杵应是什么时候刺入这蛇的体内,这蛇又活了多少年月?亦或者是,这蛇,真的止是一条蛇么? 止多看了一眼,他耳中多了诸多窃窃私语,怀中亦有了一点滚烫之感觉,陆峰立刻口诵“六字大明咒”,转身就走,无丝毫犹豫,那窃窃私语声音立刻降低,陆峰无有回头,所以无有看到就是一眨眼时间。 无看到金刚神像是如何动作的。 但止看到金刚神像的左脚,踏在了这一条活蛇之上。 陆峰此刻回到了小扎西身旁,一路不回头说道:“走罢,你可知,此地之事,应是何处的宗本负责?” 小扎西也不知。 回到了村子里面,那些人也无知道此事,陆峰蹙眉,知自己应询问一下此事了。 陆峰也无知道此地属于何处,密法域,或者说往小里面说些,在阿布曲州,寺庙、宗(县)和土司“三足鼎立”,无尽白塔寺是整个阿布曲州数得着的大寺庙,也属于这寺庙之中的一环,有无尽白塔寺这样的主持尊者为“呼毕勒罕”,每一次的圆寂和新的“佛子”被选出来,整个州府都震动的大寺庙。 也有日出寺这般,无甚么名气,就连主持都无能称之为尊者的小寺庙。 这样的小寺庙,主持的位置,是无尽白塔寺这样寺庙之中的贵人,用来放逐寺中僧人的位置。 哪怕是作为一位第六阶次第学位的僧侣,日出寺的主持,陆峰亦不能一张口一闭口,就将这三块村子这样富余的地方吞进肚子里面,他可用自己的职业和“卓格顿珠上师”的压花纸,吃掉匠人,但是想要吃掉这片土地,亦还是要走了宗本老爷们的程序。 无得僭越。 昨儿的一更 (本章完) 第128章 大雪纪(感谢摸鱼人永不眠) 第128章 大雪纪(感谢摸鱼人永不眠) 第128章 大雪纪(感谢摸鱼人永不眠) 密法域所有的一切,亦都是有一层规矩在的,陆峰和智远僧在来的路上,亦有过谈话,言语之中,也说起来过密法域“人的生态”。 密法域的金字塔,不止对于奴隶很残酷,对于一些小贵族亦是如此,便都是一个字,“争”,也许还有别的单字可以形容,但是说到了最后,陆峰却只觉得一词语,便可以形容此种情形。 无非便是一个“求活”,奴隶求活,僧侣求活,下求活,上亦求活,“吞并”这个词语在密法域并不罕见,密法域的贵族们,亦不是世世代代都是贵族,贵族亦会破产,亦会被吞并,亦会有一个人从小贵族之中杀出来,成为大贵族。 也会出现百年难见之大变革,大贵族亦烟消云散,化作了虚无,所以,一个大贵族家中,若是无了大神巫,无了大僧侣作为加持的话,止家中有数不清的牧场,牛羊,那贵族本身,亦是别人眼里的牛羊。 不须多少时间,止须得一个契机,家中所有一切,便都会化作别人的资粮,无有例外,可是这些也都应在既定的程序之中产生,就像是现在这般情形,若是无州府、宗本明面上的承认,就算是“罗仁家族”无了传承,也不可能落在陆峰手里。 ——尽管他亦是一位僧侣,尽管他背后还有“卓格顿珠”和“明理长老”,事情亦不得如此。在阿布曲州,明理长老的名字可能比“卓格顿珠”更有用处些,亦可能相反,“卓格顿珠”上师更有面子,陆峰不知,这种事情都要自己去做了才有可能见到,这就是所谓的知行合一,听别人的,还须得自己亲自去见一见。 止按照“罗仁老爷”这个身份地位,陆峰觉得,应是附近的宗(县)本老爷来判定此事,无须上报给州府贵族,应这位老爷,也无甚么显赫的不得了的家世,甚至陆峰现在觉得,他所处的这三处村子,亦不算是什么安平宝地。 但是无是什么安平宝地的地方,亦是需要俗世的资粮来赎买的,宗本老爷可以叫此地荒废,但是无可送给陆峰,那完全是两回事情,哪怕陆峰是“卓格顿珠”家族之中“侍从僧”,亦要吐出一些甚么来,填饱宗本老爷的嘴巴,才能获得此地的所有权。 这就是由上到下的上层大僧侣,宗本大贵族们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游戏。 再说了,现在看来,此地应是平安的,是被佛法保佑的。 那尊护法金刚,陆峰无认识是何物,但是此地“巫教”和大僧侣都常常来此,说明就算此地就算是有些问题,亦是可控制的,无会陡然爆发的,叫人性命皆失的。 所以陆峰止叫他们且宽心,他回去询问宗本老爷关于此地赎买之事情,“便是如此,你等都要活下,无论是粮食,亦或者是其余之物,这是我赐予你们之福源,你们应时时刻刻心中都有此事,在食得之前,应念诵六字大明咒,感谢菩萨。 可知?可能持?” 陆峰将事情分说的清楚,解释的明白,揉开了掰碎了,有甚么说的那些人不太懂的,便告诉老扎西,叫老扎西以自己常用的俚语说出来,务必叫这些人都晓得,明白,陆峰还告诉其余人,若是冬天快要饿死,亦可以从这仓库之中取得果腹之物。 “伱等死了,便是最大的罪过,是要下金刚地狱的,所以你等不可死,不可得上师之珍贵福源,却死于非命,此为大不敬!” 陆峰正色对他们说道,此言语亦非是陆峰胡言乱语,此为真实,得上师臂助却无活下来,无想念活下来,是应下无间金刚地狱的,这些人诚惶诚恐,无一丝丝敢于违逆之意,陆峰方才满意。 陆峰寻得了粮食,赠与了这些人,这些人礼拜陆峰,陆峰告诉他们自己的名字,若是有人问起来,便可以将此言语告知于他们,陆峰说道:“我是来自于无尽白塔寺,卓格顿珠上师麾下,殊胜之地的僧,我叫做永真,你们可以叫我永真上师。 若是有人问起来事情,你们便将我的名字言说出去。 我无会怪你们。 若是还无信任,你们且看。” 陆峰对他们温和的说道,叫他们一定要记住自己的名字,并且拿出来了一块石头,在上面用三股金刚杵,刻写上了六字大明咒,将其放在了村口处,叫他们依照着此处,建立了玛尼堆说道:“便叫他们看看此物,有甚么问题,来山中问我。” 陆峰又从这村中仓库,拿走了一些供奉,无有再带走人,山上无是什么养人的地方,不过走之前,陆峰还叫人带走了鸡。 陆峰也未曾告诉别人这鸡,是如何作用的,他是上师,他说什么,便是什么,要一只鸡,那就是一只鸡,止是叫小扎西抱着,叫这些匠人,收拾好了自己的物件,随着他一起上山。 此地无甚么可以留下来的必要了,要是真的等到了大风雪来咯,那山上的人都冻毙在风雪之中,陆峰如此做又有何必要呢? 离开之前,陆峰言语说道:“你们这些人和我上山,是要做一件有大功德的事情,是要在杂湖朗诺山建造一座法寺来,建立在山上,镇压山上的妖魔,保护你们这里的平安。 这是无上殊胜的大功德,无论你们有什么罪,建造了这寺庙之后,你们的罪过也就消了,这一辈子,便可得圆满。” 陆峰正色说道,言语完毕,叫匠人去收拾物件,此言出去,无多少时间,陆峰便见到不止是匠人,就是这里奴隶,所有之人,都将自己所能布施的所有之物都带了过来,都要供奉给陆峰,甚至有人愿做牺牲,将自己埋葬在法寺的地基之下。 陆峰无说甚么话,他看着这些人,沉吟了一二,也无叫他们不布施,也无叫他们连自己都布施出来,止叫他们都寻得石头,陆峰问他们名,许多人也无甚么名字,有名字的都是少数,陆峰将这些石头都带了回去,问起来,便是用作建造这法寺。 “便是以你们的功德来建造这庙,你们可愿意?” “上师,我们愿意,我们愿意!” 无有什么不愿意的,止大家担心供奉不够,可能效果不够。 “无有什么够不够的,无有什么够不够的。” 陆峰说道,他看着那些匠人,说道:“都应走了,都应走了,无能在这里停驻太久时间,停驻的时间太久了,便无坏了事情。 要叫你们都咬着牙,和我到了地方,我会为你们诵经,保持健康。” 陆峰言语说道,他叫匠人们坐在马上,要在今日大日落下之前,赶到一片白地的“上河村”,就如此,带着诸人,陆峰还真的在晚上来到了“上河村”,叫众人围坐在了篝火旁边,陆峰以“六字大明咒”驱除他们身上的风寒,又叫大家喝了热热的酥油茶。 酥油放的满满的,自己一人不断的加持火焰,不叫众人冻死在风雪之中,今夜反倒是无雪了,可是天气也更冷了,其中有一匠人,应是皮匠,他看着这天说道:“菩萨保佑,明日又是一个可以放牧牛羊的好天,中午要热的太阳晒屁股勒!” 陆峰闻言,有了兴趣,问起来原因,皮匠有些胆怯,但还是说出了言语。 自古以来,看天就是一种技能,止这技能,陆峰并不会,现在问起来,皮匠也无有什么隐藏,都说了出来,从星相,到云相,甚至还有一些玄而又玄的风相,都和陆峰言语,陆峰闻言,连连点头。 “我亦无什么可以作为师资的,便再给你几个糌粑吧。” 陆峰双手合十感谢皮匠,吓坏了皮匠,入了夜,来到“上河村”,陆峰夜中无甚么睡眠,他不仅是无有什么睡眠,还很警惕,左右的看,点了好几堆篝火,照亮四周。 无有黑暗之处,防止那狼袭击,陆峰持“六字大明咒”,盘膝坐下,若是有何种危险预兆,他一定会惊醒,止今夜的风儿甚是喧嚣,过了大半夜,亦无甚么狼出来不开眼。 快要到了天明的时候,陆峰围着这些人走,添补柴火,不叫这篝火散了,并给持咒,不叫这些人冻死,行走半日,陆峰看到了在驮马褡裢上出来了一个头的银塔,陆峰看到之后,将此物收敛在了手上,若有所思。 应也要和此物有一个了断了。 他是在“罗仁老爷”的家中取得此物的,无知道此物应是何种作用,但是端详了片刻,陆峰忽而想到了一些什么。端详半日后,陆峰在心中敲定了计划,终究还是叫来了一个小娃子,应是小扎西的娃娃。 叫醒小扎西,叫他们在火上煮酥油茶,叫他们将糌粑在火上烤一烤,烤的热热的,并且陆峰更是将自己的僧衣脱了下来,寒风凛冽之中,他叫小扎西的娃娃一手拿着银色的小银塔,一只手抓着他。 诡韵从小扎西娃娃的身上渗入了进去,就一下,慈悲韵流淌在了这娃子的身体之中,紧接着,一股子力气陡然出现在了小娃子的身体之中,这小娃子一瞬间就脱开了陆峰的手,十分大力,也无知道是从什么地方起了这大力气,小娃娃睁眼,看着陆峰,口中言语苍老,他大声言语说道:“你们如何这样慢待于我? 如何敢于这样对我? 你们应受到火烧、冰灼之刑罚!” 他指着的人是陆峰,因为陆峰就在他的面前,诡韵进入了陆峰的身体,但是被陆峰镇压了下去。 陆峰止再度抓住了“小娃娃”的手,这一次,陆峰用的是“神力圆满”,这“小娃娃”也很大力,却无什么办法挣脱陆峰的手,直到陆峰松手,他知此种力量,压根就不是一个小娃娃可以用出来的。 除非他也神力圆满,可是小扎西的娃子很明显不应该如此,想到此,陆峰松手。 将用糌粑做的曼扎供奉于小扎西的娃子面前,无是在供奉小娃子,是因为他之猜测,无一点错漏之处,银塔之中,可能就是“罗仁家族”供养的家神,无要去想神应是什么样子的。 有些神,无模样。 有些人,类似于人。 有些神,超出人的想象。 万物有灵。 “你是哪里的神?” 陆峰问道,他盯着小娃娃,知道这他促成了一场“不成熟”的神降,神降的媒介应是那一座银色的小塔,止神降的过程有些慢待,的确会令这位“降落”的神生气,止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 陆峰须知道他之姓名,这些都是有迹可循的,是有完整的“流程”的,大神巫有大神巫的法会神降仪式,小神巫则不一定,各有特色。 “神降”是需要证明的,被神降的神巫可得种种不可思议之能力,他须为人证明他的这种种不可思议之手段。 止这一点,在陆峰这里便不须再证明了,因刚才大力,就已经可以证明神降确有此事。 并且是无须“烟供”的神降,有一些神巫在进行仪式之前,是会进行一场“烟供”的,有的神巫,会在烟中动些手脚,方便自己进入状态,但也有一些神巫,须得在仪式开始前几日,便水米不沾,止能说神灵不同,便手段亦不一样。 一些靠近寺庙的神巫传承——无是大神巫,大神巫不须证明自己,大神巫本身就是大农场主,大土司,或者是州府的贵族本身。是一些小神巫,并且是以寺庙为核心的神巫,是须得寺庙考核的,考核的人心里也很清楚,他们大抵都是不许神巫触碰这些秘药的。 对于巡查很严格。 现在,陆峰亲眼见到了一场神降出现在了他的身边,陆峰的目光落在了这银塔上,知道这也应该是“罗仁家族”的家神。 小扎西和老扎西不知所措的看着此幕,陆峰无言语,他看着“小娃娃”,“小娃娃”亦看着他,陆峰请他用供奉,所有的一切都僵持在此处。 “小娃娃”无有动作,陆峰拿着曼扎,开始念起来了的供养的咒语,过了大半日的时间,“小娃娃”方才接受供奉。 接受了供奉,便无应伤害供奉人本身了! 过几天写的稳定了咱再定一个准点发表的日子,这几天看起来不是很能准时发表的样子 (本章完) 第129章 建庙纪(感谢古道飘雪书友,谢 第129章 建庙纪(感谢古道飘雪书友,谢 第129章 建庙纪(感谢古道飘雪书友,谢谢) 篝火燃烧起来点点火星,逐渐飘上了云霄。 落在了陆峰和这“小娃娃”的周围,也如同他们之间的气氛,开始逐渐凝固和暴躁了起来。 二人都如同是两只发怒的野牦牛王一样,无有任何人退让。 陆峰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小娃子”,是他叫“小娃子”承担这厉诡的“神降”,那么,他应要确保这小娃子安然无恙,这熬煮起来的“酥油茶”,这准备好的“僧人衣裳”,还有升起来,热火朝天的篝火,都是为了小扎西家的小娃娃准备的。 应“神巫”的“神降”仪式,便是那些准备良好的“神巫”,在“仪式”,“法会“之后,累得虚脱,脸白如纸,无甚么大喘气声音的神巫都为数不少,何况是一小娃娃了,但好在小娃娃恢复起来更快。 ——那些其余之人,无甚么人可以恢复的像是这个小孩子这般快的,“小娃娃”也看着陆峰,止“罗仁老爷”家的家神,对于陆峰所供养的曼扎,无甚么满意之神色,他说道:“你应以金曼扎供养与我,便是糌粑曼扎,亦应在里面掺入酥油,葡萄干,枣干,白糖。 你这僧,无应如此慢待于我。” 陆峰闻言,站了起来,指着那“小娃娃”说道:“我无应如此慢待于你? 伱无应如此慢待于我! 你先应说出你的名,说出你可做何事——毕竟如若你是罗仁家族的守护神,你便是背弃了罗仁家族!罗仁家族上下都被厉诡所害,你却无一点保佑之作用,应被指责,应被唾弃! 你应被送入无尽白塔寺,送入无尽白塔寺的戒律广场,你应被剥去了你身上的衣,在戒律院广场上被鞭笞,以示惩戒! 便是今日,我起了慈悲的心,无有将你送到无尽白塔寺之中,结果,你还在此地,大言灼灼,无知惭愧,你应被移出罗仁家族的经堂,无应在此处,还要上等曼扎供奉! 你应被放在法寺之前的阶梯之上,日日夜夜受到僧侣们的践踏!如今你何敢对我如此言语? 还不悔悟么?” 陆峰勃然大怒,指着“小娃娃”说道,这些天他也知了,他知在密法域,无甚么怀柔怀恩之言语和举动,如二只猛虎相遇,便止三种结果,亦或者是强的吃了弱的,亦或者是两败俱伤,亦或者是两方实力相当,震慑而退,无有斗争。 若是一方退走,那无是因为一方“仁德”,止觉得生死相搏无甚么胜算,害怕自己伤了以后无再存活之可能,老虎之间如此,人和人之间亦是如此,甚至和野神、外神之间,亦无甚么稀奇的特殊,止这厉诡,陆峰直接劈手夺过去了银塔,指着此物说道:“你这家神,无甚么保佑之意,应被惩罚,应以戒律制服!” 陆峰跺脚,拍打手背,指着“小娃娃”,强令对方言语出自己的名字来。名字在诸多法会和仪式上,都具有特殊的作用,在许多法咒之中,亦有许多须得使用名字的地方,被陆峰如此对待,那“小娃娃”欲做勃然大怒状,无料得他尚未愤怒出甚么来,陆峰却被他激怒了。 数次言语不说,陆峰再度呵令他皈依,可是“小娃娃”却还是无说出自己的名字,甚至于诡韵弥漫,有了明显不悦的状态,陆峰止在这寒天大雪之中,穿着坎肩——他身外的袍子已经脱下了,在这状态之下,他身体亦不算是瘦弱,但是也无甚么大腹便便之感觉。 是一种很精瘦的感觉,还无到应精壮的时候,他成为第六阶次第的僧侣才几天时间呀,哪里能得许多营养?止和身边的这诸多匠人相比,他还算是好,无骨头瘦弱的都从皮肤下面欲要凸出来的样子。 他摆手示意诸多人都朝着远处走,勿要靠近,他直接甩开了自己的僧袍,教自己的僧袍落在了小扎西的身上,陆峰勃然大怒之后,他的声音都带上了“二重唱”,他呵斥说道:“大胆!若是你还无言语,你便为和我作对,你便是对僧侣不敬!怎么,你还未曾观得错误,无从认得错误? 还不肯告知我你的名么!” 他一只手抓出来了一个嘎巴拉碗,另外一只手上的三股金刚杵跃跃欲试,便要用这“小娃子”的血,以佛敌之血,灌溉佛土,熄灭这“不动明王尊”的怒吼,用他的人,做出一个“诛”业来,吓得老小扎西和那孩子的母亲都颤抖,却无敢上前阻拦上师。 止有啜泣的,止有想要念咒的,止有想要叩首的,不过陆峰却清楚,他无可以这“小娃子”的血液做得“诛”业的食子来,因他心中还有碍,以此供奉,只得本尊不喜,所以陆峰心中更加不喜,就是此魔,障碍了他对于本尊之观摩,之学习! 此就为生障魔! 于是乎,面对自己的生障魔,陆峰怒目圆睁,一张脸在影影绰绰之间,都出现了明王的忿怒相貌!明王,明,乃是智慧之明,是智慧火焰照耀的明;王,说的是可以操纵万物之能,二者合一,方才称得上为“明王”。不动明王为佛的教令轮身,意思之中带着大摧毁!大破坏!大醒悟!是以忿怒的样子,唤醒众生,止叫人看得真实。 此刻,这厉诡,他应也在众生之中,他亦是见得不分明,亦是沉溺于了那迷障之中,都应醒悟,醒悟,醒悟! 陆峰在朝着本尊靠近,靠着本尊学习,进步,便是要在处处,学习本尊之想法,真谛。“不动明王密咒”第四阶次第,须观想出全身之模样,应咒力也可从一间密室的范围,咒力范围也可扩展更多,影响更多,止陆峰止突破了第三阶次第的密咒,尚且还无快速突破第四阶次第密咒的资粮和加行。 但止现在,陆峰以第三阶次第的“不动明王密咒”对付眼前这一“家神”,亦不落下风,第三阶次第的咒轮从陆峰的眉心开始缓缓转动,无形的风马也几乎化作了一张忿怒脸,出现在了陆峰的身后,步步紧逼,无用咒语,陆峰止以“狮子吼”技巧,再度口绽惊雷,就一下,将附近的人都吵醒。 他们无敢动作,止见到了上师身上的坎肩都飘了起来,无用这三股金刚杵刺,止砸下,无砸在了那“小娃娃”的身上,但是那“小娃娃”被砸的不断后退。 就仿佛是在上师和那个小娃娃中间,有甚么看不见的屏障一般! 便是如训马,熬鹰一样,亦无甚么巧劲,陆峰便就是叫这“家神”屈服,他可供奉这“家神”,但是供奉之间,亦有不同,譬如初代主持法尊“供养”明主大王和后代的僧侣供养明主大王,其中亦有大大的不同。 陆峰须得其中之主动权,以诡韵来观,此“家神”亦无是什么了不得的护法,陆峰打定主意,便无任何犹豫,那“小娃娃”身上的诡韵渗透了出来,却只是在防护自己,无敢过去触怒这僧侣。 他无知道眼前的僧修行的是何种的秘法,他止知道眼前的僧修行的是为“诛”业,增息怀诛之中,供奉做“诛”业的本尊,无一不是忿怒相貌之尊,至于是将金刚护法为本尊,亦还是将其余什么为本尊,他就不晓得了。 他亦不是完整的“厉诡”这一点陆峰还无知道,既无是“完整的厉诡”,陆峰如此,他心中开始惊慌,毕竟,修行“诛”业的僧,在这种时候也无有脾气好的,虽金刚和明王,大有不同,且在密法域,金刚护法和明王大不同,明主、命主、金刚护法、明王亦是大不同,虽有些名称之间仿佛,但是相差极大。其中命主和明主,大多都为未出世间神,亦是可以常见之神灵,极大多数的护法金刚,都为出世间护法,是为了护持佛法的护法,明王则不同。 明王为佛的教令轮身,二者之间自有极大的不同,然许多人,这其中亦包括许多僧,都无得认出陆峰之秘密本尊为何,但是那“家神”能感受到陆峰的大忿怒,可以感受到陆峰那种欲要将他焚烧成灰烬的怒火,于是在此等大威胁之下,那“家神”终究是松口了。 “小娃娃”说道:“吾乃是罗仁·次旦仁珠,乃是扎举本寺的上师,你不可如此对我不敬!” 陆峰无知道他的罗仁是他的名字,亦或者是什么,但是他如此说,便是说明“罗仁老爷”一家是有姓的,便如“噶宁家族”一样,陆峰得了姓名,便连连诘问,破开气势之后乘胜追击,如是在无尽白塔寺的辩经场上一样,止如今,他不再是盘膝坐下,应付别人诘问的僧了,现在他是在诘问别人,给别人压力的僧了。 不断的试压诘问,那“罗仁·次旦仁珠”被连连盘问,竟然也无恼怒,或者说是无敢恼怒,只是言语,陆峰问他甚么,他只能回答甚么。 他先答,“罗仁家族”的罗仁,是地名,是此处被叫做“罗仁”,此地的归属权,应在那遥远的扎举本寺,陆峰言语,立刻单刀切入问道:“那为何这里面的日出寺为无尽白塔寺,为何,为何,为何!” 他用的是辩经的技巧,这种诘问极其考验僧侣的基本功,因为这样的诘问,是叫对手无甚么思索的反应,都须得平日之中的积累,是“快问快答”的方式,也就是所说的,一切学识,都应如念佛一样,在心,在眼,在口,在心,在识藏之中。 无是斟酌再三再可以谈论出来的,所以说,僧之间有无基本功,是否有真本事,止须上辩论场,止一二句,便可以看得出来对方是不是腹中无有甚么东西的草包,就能看得出对方是不是止看上去雄壮,实际上却脚软腿软的软脚小马,趴不动母马的样子货。 现在陆峰亦是如此,他就是诘者,并且他这般诘问还有一种意义,便是“不可欺瞒”,因为他此刻,亦是二重音,气势越来越高,就连周围的风好似都知道无可侵扰尊者,不敢放肆的吹。 无知无觉之间,那些篝火旁的匠人一个个叩拜在地上,连头都无敢抬起来,罗仁·次旦仁珠感受到自己如同是野马群之中的野马,被一个好猎手的套马杆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随着这好猎手将套马杆子用力收束,那约束也越来越紧了。 但是话是如此言语,罗仁·次旦仁珠亦不敢不回答,他止好快速说道:“我无知原因,但我知此事应是扎举本寺的主持法王告知无尽白塔寺的主持尊者,是无尽白塔寺的主持尊者同意的,其中有如何的渊源,我无知,我无从得知! 但罗仁,的确是属于扎举本寺,山中的日出寺,属于无尽白塔寺! 我之言语,无有任何虚妄之处!” 说到这里,陆峰便看到小扎西的小娃娃脸上,已经出了斗大的汗水,这应是他撑不下去的模样。陆峰便问他应如何请来,生日在甚么时候,应如何送走之事情,进行询问,问清楚了之后,送走了这位叫做罗仁·次旦仁珠的家神。 随后二话不说,将自己的衣服死死的包裹在了“小娃子”身上,看着他“唰”的汗水流了下来,陆峰立刻言语说道:“酥油茶!” 小扎西立刻赶了过来,陆峰叫他小心翼翼的喂孩子酥油茶,那孩子面色变得煞白,应是脱力了,陆峰叫人将其抬到了篝火旁边,做好保暖,自己则是开始诵“六字大明咒”一只手握住孩子的手,将大慈悲韵传给了这小娃子,不住的念经,直到小娃子缓缓睁开眼睛,面色也红润了起来,陆峰方才松手。 陆峰双手合十,说一声慈悲,看天色发白,他叫诸人去收拾自己的行李,准备今日上山了,止不知道这几日智远僧和白玛如何了,他手中捻动着嘎巴拉念珠,再度看着这银塔,从其中取出来了一点骨殖。 陆峰仔细端详半日,认出此应是眉心骨。 (本章完) 第130章 建庙纪(感谢心之阁书友,谢谢 第130章 建庙纪(感谢心之阁书友,谢谢 第130章 建庙纪(感谢心之阁书友,谢谢) “原来是眉心骨,止无想到,一位高僧圆寂之后,竟如此。” 陆峰对于厉诡是否诞生,此刻亦无甚么头绪。 是人死去之后,就化作了厉诡?还是说人被诡韵侵蚀,就化作厉诡?无有太多的信息,陆峰止能猜测,像是罗仁·次旦仁珠这样的“大僧侣”,像是他这样出生于扎举本寺,得了第五阶次第学位的僧人,可以称得上一句“高僧”的称呼了。 高僧圆寂之后,亦应有中阴身,所谓中阴身,便是前阴已谢,后阴未至,中阴现前这一阶段时候的灵魂模样。止僧在圆寂之后,中阴身很快便去转世,或者是入了轮回,又或者是其余之归途——陆峰未有想到,这位罗仁家族的“大僧侣”,会选择化作了“家神”,他端详着此物,将此物继续放在了那银塔里,无有再说什么言语。 ‘来自于扎举本寺的僧的魂魄么?’ 陆峰忽而对于这僧的魂魄感兴趣了,他转动着自己手里的嘎巴拉念珠,心知自己这一趟扎举本寺,应是必去无疑问了,不管是宝帐怙主的本尊观想坛城,亦或者是为了更高的学位,他都须得去此地学习,学习很长时间,那么提前能够得到关于此等殊胜法寺的消息,总是有些好处的。 ‘止是此地,到底和无尽白塔寺有何关系?亦或者是说,此地是和无尽白塔寺的主持尊者有关系?’ 陆峰心思万千,静静的等待着诸人将东西收拾好,那名会看天色的皮匠收拾好了东西之后,低声的双手合十,跪下,对着天磕长头,对着驮着自己的马磕长头,嘴巴里面念念有词。 他应是在祈福。 陆峰并无着急,等到他做完了这一切,方才言语说道:“旺杰(皮匠名字),你看这今天的天气,是一个甚么样子的天气? 有没有甚么可以将人吹走的大风,是不是附近谁的生日? 旺杰啊,以后好好努力,你也可做一个向导僧啊。” 旺杰听闻,憨憨的笑了一下,伸手从地上抓了一把雪,抹在了自己的脸上,方才对着陆峰说道:“上师,我也不知道哩,我也不知道哩。 这些都是老爷们才会的东西哩,这些都是佛菩萨给老爷们的东西,我们这些人,怎得能知道这些事情。 我们都是石头出来的脑袋,上师老爷们,那都是天生的,能够被菩萨看好的脑袋哩。 不一样的,不一样的。” 旺杰点头哈腰的说道,陆峰摇了摇头,对他说道:“我无是叫你说这个的,不过伱若是不确定,那你说,我们是要修建菩萨庙的。 我们是要给一个顶顶殊胜——啊,不是,厉害,位置大的菩萨建菩萨庙的,你说,今日这山,我们是上得,还是上不得?” 听到了是给一个顶顶厉害的菩萨建立法寺,旺杰吐着舌头说道——陆峰发现在这里,大家都喜欢在表达自己的惊讶和不可思议的时候,都用吐舌头的方法说话。 他说道:“上师呀,上师,那一定是上的,上师呀,上师为菩萨修建菩萨庙,是数不清的功德,是和天上的星星一样多的功德,这样的大功德,菩萨是一定会保佑上师的呀。 有了菩萨保佑,天怎么会不晴呢?” 陆峰看周围匠人,看到这些匠人们的神色,确定他们如此言说都是发自真心,这些匠人比一些法力退步的僧侣,都相信菩萨的存在——有些许持咒士,最后因为未曾到了一个阶次第就破了戒律,亦或者是因为其余原因,法力退步的人,他们便是失去了对菩萨的敬畏心,对于上师的恭敬心,亦可能还有其余一些原因。 这些人,若是从虔诚而言,便就要比一些僧人可能还要虔诚,因他们无从选择,还是那句话,无从选择的时候,唯一的一条路就是最为虔诚的一条路,于是陆峰问他们,可会持咒,可能持咒? 若是无会持的咒,能持的咒,那便持“六字大明咒”罢。这几个匠人之间,竟然亦有不会持这个咒的!陆峰便教他们持这个咒,告诉他们,这是观世音菩萨的咒语,是最为慈悲的那位菩萨的咒语。 果然,也有人不知道观世音菩萨。 陆峰问他们,他们神色惶恐,害怕自己因不知道菩萨的名字堕无间金刚地狱,至于无间金刚地狱是一个甚么场景,他们也无知道,但是他们就是害怕,他们止知道菩萨和佛,但是问,菩萨就是菩萨,佛就是佛,他们也不懂菩萨叫什么,佛叫做什么。 陆峰闻言,便耐心的告诉他们,他们应念“六字大明咒”,他们应得到救赎,他们应得到观世音菩萨之观护,陆峰叫他们用心的念咒,无用担心这密咒念错了,带上了一些口音了,触犯什么忌讳,“观世音菩萨是慈悲的,她无会在意这些事情,也无用担心别的甚么,菩萨是不会怪罪你们的。” 陆峰温言细语的对他们说道,叫他们心中惶恐的时候,记得持这个咒语,无要紧张。 “密法域所起来的每一缕风,其中都应有慈悲的味道,都应有大智慧的味道,都应有勇力的味道,风马是菩萨的使者。” 陆峰对他们说道,叫他们随着自己行走,止行走的时候,陆峰亦是在思考一件事情,那便是他说的,难道他们真的无有听过观世音菩萨的“六字大明咒”么? 无甚么答案,但是陆峰觉得不对,他向来都不愿意轻视自己之想法,明理长老告诉他的期限是三年,止能说大家都在等待主持尊者圆寂,在等待一场比今年的风雪还要寒冷,死的大僧侣还要多的一场“冰风暴”的来临。 止这个时间,三年,陆峰无端的想到了一句很有名的台词,“说好三年的,三年之后又三年,三年只后又三年!快十年了大哥!” 不是陆峰不相信明理长老,明理长老无有什么必要欺骗陆峰,止所有的事情,亦也要自己做些准备在。 他离开的契机,明明白白就在“主持尊者圆寂”这件事情上。 望着眼前皑皑白雪和未知的雪山,陆峰的脑子之中,却满满的都是未来。 ‘所有的事情,都着落在了主持尊者圆寂这件时间点上。 主持尊者圆寂,整个寺庙之中的权力,理论上处于一个‘混乱真空期’,在这个‘混乱真空期’中,土司和宗本贵族们的力量会在寺庙之中,进行绞杀。 若是如往常以往,庙子里面应还有一股‘中立势力’,被两方角逐,还能有一丝丝的缓和,那应是主持尊者培养的自己的势力,但是现在,主持尊者主动将自己手中的底牌掀掉了。 这一股势力,都在那天晚上,都在法寺外的驮马队之中消失了。 无了第三股势力。 一个沙碉,聚合起来不容易,可是砸碎之后想要粘在一起,更加困难,土司和宗本贵族们是不会允许这一股力量再出现,他们应已经想尽办法吃掉这一股势力。 所以无了第三方,那就是双方混战,更加惨烈。 在这双方力量的绞杀之中,土司一方的贵子会成为无尽白塔寺的主持转世尊者,举行坐床仪式,在这期间,便是年幼的主持尊者学习的时刻,哪怕是贵为主持尊者,学习不过关,还是会被老师打手板,罚不许吃饭。 这个时期的主持尊者,亦无多少的权力,这一段时间,可长可短,但和我已无什么关系,想要翻身的机会止和登山的窗口期一样,转瞬即逝,我我唯一的机会,便是在‘混乱真空期’,得到法寺之中的推荐信,直接去扎举本寺,所以我一定要和明理长老联手。 依从佛法,若是还能借助什么外物,便看要借助什么外物,无论如何,扎举本寺,都要比此处安全百倍。’ 陆峰想到这里,目光坚定无比,陆峰止带着这些人朝着山上行走,自己则是抱着那一只鸡,将其抱的紧紧的,不许逃脱。 在路过了湖的时候,陆峰看到湖面依旧静悄悄,但是血腥味道未曾散去。 陆峰看到了许多杂乱的脚印,应是在他离开之后,又有人在这里进行了一场祭祀,陆峰沉默的看着再多出来的胜幢,上面的肠子和内脏都热气腾腾,已经是第三个胜幢了,代表着“威严”的胜幢带着人的器官,就如此的立在此处。 “捂住了孩子的眼睛,无要叫他们看这些,上山罢。” 陆峰言语说道,他依法炮制,将绳索递给了诸人,叫他们都绑在一起,陆峰走在最前面,他说道:“无要看了,在天黑之前,我们应要到山腹处。” 他看了一眼晴朗的天说道:“到了下午时分,这里的风刮起来,你们之中,无有人可以承受这风,便是这路,都难走的很,要是到了大雪封山的时节,若是还无修建好法寺,除我之外,你们恐都要化作冰雕。 若是有不对,便大力拍打着绳子,我会知晓,若是害怕,就大声地念我教你们的六字大明咒。” 说完了之后,陆峰低头向前,无去看其余之物,顺着此地,口中念着咒语,就往前头走,无甚么停留。 直到走到为止。 不过他怀里的那一只鸡,他抱的极好,因为如何选址,都落在了这一只鸡上面。 佛寺的选址。 也自然有它的特色。 看不懂密宗风水论也无什么要紧的,每一位想要建寺的僧,都有自己独特的方法。 …… “日出寺”遗址。 气氛凝重的吓人,智远僧持咒,坐着。 已有人死了,这无什么稀奇的,稀奇的是,他们又活了。 无因如此。 滚滚浓烟之中,那些活“过来”的人在“哀嚎”,在“诅咒”,可是智远僧无一点动作,他眉眼之中都是肃杀,相比较于以前——也就是二天之前,他的头发花白的更厉害了,并且咳嗽了起来。 止他的眼睛明亮的惊人,他拨动着自己的念珠,缓缓的听着周围人的言语,并且看着死在地上的狼尸,在他的手边,他的嘎巴拉碗之中,亦还有红甘露。 他甚至还在笑,直到此刻,他方才有了护法上师应该有的模样,他做的护法上师,应是诸多僧都害怕的人,智远僧目光似有所觉,又无所在意的扫过这些人的脸,似是在看他们的眼神,在看他们的肌肉,在看他们眉眼的每一次的痉挛,在他的旁,白玛站在那里,地上还有两具尸体。 才旦伦珠,小小的沙弥什么都无会,他被白玛带在身边,什么也无会,便念经,他声音很稚嫩,但是经文念的一点都无错,他念的是自己老师——无可称之上师,止能称之为老师,他轻轻地念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周围人的哀嚎轻松的压下了他的心经,可是才旦伦珠闭上眼睛,被吓得有些微微发抖,但还是口齿清晰,念起心经,无一句错漏。 看得出来,他极其努力了,智远僧则是垂目,对于此处出现问题,智远僧其实看的很清楚了,此地下面压着一个脑袋,在他听到了上师如此说的时候,就已经很清楚,此地一定不安宁。 在密法域,这种修建在了特殊地形上的寺,就为镇压,现在日出寺无了,那便就压不住了,出现甚么东西都很正常的,但上师在的时候,此处无所错漏,上师离开,便出现了差错,智远僧便不害怕了。 因这代表着上师是能镇的住这里的这些邪气的。 他止须等待上师回来。 终于,有一个侍从僧忍不住,想要扑过来痛饮这甘露的时候,白玛已经准备好了,止他过来,白玛立刻动了,诡韵缠身,将他的生气强行掠夺出来,智远僧则是拿起来陆峰留下来的六件法器之一,金刚铃,不断的晃动起来,发出了凌厉的响动,叫那扑过来的“僧”痛苦的后退,智远僧手捏“外狮子印”,张嘴想要念咒,却一口血喷了出来。 大量的鲜血吐在了眼前的雪上,分外的殷红,智远僧蹙眉,随即,他再度撕心裂肺的剧烈咳嗽起来,直咳得自己如同是放在了砧板上被锤打的熟铁,弯曲了起来,蜷缩在了地上,如同快要晕死过去,好在这个时候,陆峰的法器之上流转下来大慈悲韵,护持住了他的生命,不叫智远僧就此死去。 陆峰离开的这些时间里面。 此地,应是也出了一些事情。 评论不敢看,有错别字用那个读者纠错,我先龟一会儿 (本章完) 第131章 建庙纪(感谢空行马年年雪里书 第131章 建庙纪(感谢空行马年年雪里书 第131章 建庙纪(感谢空行马年年雪里书友,谢谢) 智远僧的这一段痛苦的折磨过了许多时间,直到那下午的大日阳光柔柔的扑了过来,盖在了智远僧的身上,照出了一层厚厚的,金色的被子,智远僧方才略微好了一些,他看着身边已经处理好了这一切的白玛,说道:“白玛护法神,无须紧张,我还无事,等到上师回来,应就好了。 止须得熬得过这些日子便好。 今夜上师还未回来,那今夜还是依旧。白玛护法神,你去峡谷口,我留在此地,止此次,我无能靠着自身拦住那些诡韵,须得上师留下的法器用以辅助,我这些话呀,白玛护法神,若是我无能活着等到上师回来,那你便将我的话告知上师。 你就言语,我便如同是快要死去的牦牛,现在应是寻得一个地方,孤独死去,止剩得一个牛头,但无奈上师之命在前,我不可去死,违逆上师的意。 所以啊,未曾护持好此地的僧,是我的大罪过,我应来世转生为牛马,再受上师差遣。 白玛护法神,止今夜请伱助我,护的这些平安。” 在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之下,智远上师终于从地上缓了过来,他亦是抓了一把雪,抹在了自己的面上,随后整理了自己的僧袍,发出言语,白玛护法神说道:“使得!” 所以陆峰在傍晚,在那外头的风开始收人的时候回来,见到的便是这般的场景——气氛紧张,无人松弛,止见到了他之后,方才都像是卸下来了防备一般。 他叫诸人都过来,陆峰抚摸着他们的脊椎,口念密咒,以第三只眼睛观看他们,无有错漏,但有人得了诡韵,被陆峰驱了出去。 止这些人里面,除了已经无救了的,伤势最重的应就是智远僧了。 他拉了智远僧过来,检查智远僧。 智远僧体内的诡韵丝丝缠缠,在他的脉轮之中,他的生机在逐渐消逝,无论厉诡是怎样诞生的,那些厉诡的诡韵对于活人来说,都是致命的毒药! “若我死了,上师,我的骨倒是可以用做祭物。” 智远僧用雪抹去了牙齿上的血,言语说道,陆峰无说话,因为他知道智远僧这话不是开玩笑,陆峰的大慈悲韵开始逐渐在智远僧的体内做一道引子,想要将智远僧体内的诡韵抽出来,但失败了。 那些诡韵都牢牢的把持在了智远僧的身体之中,破坏着他的身体,无叫他有片刻的安息,非是以前无这等诡韵侵袭智远僧,止陆峰以前无能观察到智远僧体内的情况而已。 现在陆峰的“不动明王密咒”第三阶次第,便可以看到了智远僧体内的诡韵,看到智远僧体内的诡韵,无法根治,陆峰的慈悲韵只好包裹住了智远僧,为他做息业,却止得叫他稍微舒服些,暂时压制下去这些诡韵。 陆峰蹙眉,这应就是噶宁庄园,被缠上的诡韵,陆峰体内无,应可能是人皮古卷帮助他阻拦了这最后的诡韵,可智远僧无那样的机缘,病根落在了他的身上,无可拔除,时时刻刻都如同屠户手上,那剔除皮子的小刀,割呀割,割掉了智远僧的寿命。 对此,他暂时也无能为力,陆峰实话实说,“我之六字大明咒,现在止能护你,无得救你。你应是在噶宁庄园之中,被诡韵侵蚀了身体,已经到了内脏肺腑之中了,我也无办法。” 在智远僧口诵佛号的时候,陆峰又说道:“不过现在救不得,不代表以后救不得,止须得一些时间,你也未尝活不了。 你且安心休养,我去看看外头的这情况。” 智远僧无言语,依旧在口诵佛号,陆峰为他搭建了帐篷,又叫诸位匠人都休息一下,这般上山,除了他,一个二个都累得很,陆峰也叫人给他们搭建了帐篷,寻得一个背风处先休息。 陆峰出去见白玛,询问他离开之后。此地发生了何事。 白玛说道:“本尊,本尊离开之后第一夜,我等便又做梦了,只这次的梦,和往常不同,我们都梦见了一人,无分男女,叫我们挖开这底下,放出了他出来。 此后,白日之间,就有僧俗失踪,我们将他们找到之后,他们便都已经如此。 被诡韵缠在了身上,无可救得,化作了被诡韵纠缠的诡奴。 止这些诡奴隐藏的十分隐秘,我们等闲也不能寻到,便寻找到了此等手段,利用红甘露将他们引出。 至于那些狼,晚上也有追来。” 陆峰闻言点了点头,示意今晚他们可安睡,今晚他来守夜。 他的目光朝着地底下看,也无知道自己脚下是谁的脑袋,他问白玛:“那此处的龙和他的伴神,无有过来吧?” “无有过来。” 白玛说道,龙并不喜欢这里的地形,止无要去他所在的温泉和水流旁边即可,陆峰盘膝坐在了原地,止在睡觉之前,陆峰将还活着的诸人都带了过来,将那银塔放在地上,叫他们盯着这银塔看。 也未曾告诉他们这样做是为何,就是这般看着,看着,忽然,扎娃好像是打了一个哆嗦一样,猛的一个哆嗦之后,睁开眼睛,他便换了一副神色,陆峰便叫其余的人都回去,无用在此了。 应这一下,就是“附身”。 罗仁·次旦仁珠选择了扎娃,一个哆嗦,其余的人离开,陆峰便站起来,拍着手问他是谁,他说他是罗仁·次旦仁珠,陆峰又快快的问了他几个问题,罗仁·次旦仁珠都言说出来, 陆峰说道:“你须得给我你的证明。” “扎娃”伸手从地上抓出来了一块石头,将其捏碎了。 陆峰方才相信他是真正的罗仁·次旦仁珠,这一次,陆峰问他是否愿意接受供奉,陆峰可以在修建的寺庙之中,为他修建一个小小的房子,用作他的“宫殿”。 这日出寺供奉的,自然不可能是他,但是若是罗仁·次旦仁珠愿意的话,他可以供奉他,扎娃做他的神巫,以后他便是“日出寺”的神灵,这在密法域很常见,陆峰将事情说的清楚,止问他愿意还是不愿意,罗仁·次旦仁珠无甚么不愿意的。 各种神,都应有自己的殊胜之处。 陆峰问他,他的殊胜之处在于什么地方。 罗仁·次旦仁珠言,他能看得见死亡,但他止得看见,无可救人,亦就是说,他硬是可以看见他的后辈“罗仁老爷”全家寿命都不长,却无办法救人。 陆峰言语:“甚么又叫做死亡呢?便是舍去了这皮囊,化作中阴身么?” 罗仁·次旦仁珠看着陆峰,言语说道:“你就无有死亡,但这并非是一件好事。” 作为辩经的选手,陆峰一听就知道罗仁·次旦仁珠不愿意谈论起来“什么叫做死亡”这件事情,他是将事情扯向了另外一个角度。 陆峰闻言,于是也就顺着他的言语说道:“那也未可知我即身成佛了呢?” 罗仁·次旦仁珠看着陆峰,张开嘴巴,想要说些甚么,但是无说。 最后止说道:“无有死亡,无同等于即身成佛,不一样,不一样的。” 陆峰止当做自己听不见。 他还多问了一下扎娃,问他选择扎娃,是否就是因为扎娃的寿命更长,罗仁·次旦仁珠亦无回答陆峰的话。 止最后,陆峰问罗仁·次旦仁珠是如何看人的生死的,这一点,罗仁·次旦仁珠无有隐瞒陆峰的意思,他说,在他的眼睛之中,人体之中,一黑一白,黑色越多,便是距离死亡更近,陆峰说道,按照这个意思,岂不是他浑身上下就无黑色。 罗仁·次旦仁珠不回答这个问题。 直到陆峰问出来了接下来的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问出,罗仁·次旦仁珠最郑重的回答, 陆峰问的是,“你可以看到死亡的‘神通’,是如何得到的? 是圆寂之后就得到的‘神通’?还是你修持出的‘神通’?” 这一次,罗仁·次旦仁珠看着陆峰,说道:“无要问此,上师,无要问此。 以后遇见任何人,哪怕是家神,都无要问起来此事。 因为你无有资格得知此事,你止第六阶次第僧侣,你便是得了大法力,你亦也止得了一个不动心。 无论你的不动心如何的殊胜,你亦只是一个第六阶次第的僧,有些事情,就算是扎举本寺的堪布都无得知,你如何能得知这样的事情呢? 你那样多年的学经僧学习,你都忘了么?你都无记得不断的学经是为了甚么么? 便可随意的问出这等事情?” “扎娃”一个哆嗦,直接醒来了,这代表着罗仁·次旦仁珠已经走了,陆峰看着一个哆嗦之后,面色也煞白起来的“扎娃”,为他以大慈悲韵调理身体,叫他安舒一些,自己则是若有所思。 他闭上眼睛,无有去打扰其余人,止这一次,他在这里,今天晚上真的和智远僧所说一般无二,大家伙儿都无发生什么样子的事情,陆峰想的则是,对于厉诡,密法域的人也许无是没有了解。 止是像是第六阶次第,第五阶次第的僧侣,或者更高一些的僧侣,都无从可知这些事情,但是一定有人知道这些事情的,越是靠近金字塔的上方,就越是可以得到更多的知识和权力。 持咒到了早上。 陆峰看着诸人都醒来,陆峰再次调查了一遍他们,确定无误之后,告诉他们,他要建立日出寺庙了。 他们应在此地,暂时有个家了,陆峰要建立的,应是一个碉楼群。 …… 第二日,大日刚刚出来,陆峰已经亲自为自己烧水,沐浴,他昨夜一直都在持咒,持的是“不动明王密咒”,祈求本尊的加持,确保自己心思澄净,无甚么杂念。 身和意,都如一面磨得干净的镜子。 可以映照出万物,方才进行下一步的举动。 建造寺庙的僧,在某一地建造寺庙,都有各自的原因,有的僧是做了一个梦,有的僧是在行走的时候,见到了菩萨/佛/护法金刚的面容,有的是僧是在念经的时候,忽而有了醒悟,看到了本尊在和他说话。 陆峰则是知道,无论地下是什么,他须得镇压住这底下脑袋,不然大家都要死,所以他须得供奉自己的秘密本尊,“不动明王”。 昨晚彻夜念经修行,也无见到“不动明王尊”的启示,但是陆峰并不紧张,也无失望,天明之后,他抱着那一只鸡,等待在了阳光之中。 那一只鸡在他的怀里亦十分的温顺,只是鸡头一弹一弹,不知道在等待什么。 陆峰也在等,也无人知道陆峰在等什么,止陆峰知道,他在等一个“心动瞬间”,他在等一个“本尊”应允的瞬间,就如此,他从早上站到了中午,从中午站到了下午,等到了那杂湖朗诺山后那真正大雪山的阴影都弥漫过来,等到了诸人都不敢呼吸的时候。 陆峰才忽而感受到了那种“悸动”。 他睁开眼睛,刚好看到了后面的大雪山的太阳阴影,遮盖过来,遮盖到了他的脚下,陆峰毫无犹豫的抛飞了这一只鸡,这一只鸡未曾剪羽,但它亦不可能飞起来,飞的这么远。 像是一只真正的神鹰一样,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它飞的很高,很远,陆峰的目光追随着这一只鸡移动着,移动着,俄而,陆峰追了过去,他的脚步很稳,很快,那些人亦是如此,陆峰追逐的很快,那些人跟不上他。 陆峰叫诸人不要着急,慢慢的来,“跟着我的脚步!跟着上师的将脚步!跟着菩萨的脚步!” 陆峰言语,陆峰对着身后喊道,他随后朝着那只鸡跑,在路上留下来了一路的脚印,追着那一只鸡走,随后看着鸡逐渐盘桓,逐渐盘桓,最后落地,落在了河边,落在了河边一片比较平缓的地方所在。 在这平缓地方的后面,就是山壁,是这个盆地和杂湖朗诺山的落差点。 那一只鸡,此刻就在那里不断的彳亍前行,陆峰上前,大声礼赞自己的“不动明王尊”,再三礼拜,盘膝坐在这里,不断持咒,等到了匠人们到了,他指着此处,指着脚下说道:“此处,就应是日出寺之地点,菩萨说,应将法庙,建立在此处!” (本章完) 第132章 潜心供奉,模拟辩经(上)(感 第132章 潜心供奉,模拟辩经(上)(感 第132章 潜心供奉,模拟辩经(上)(感谢布丁新语书友) 众人都礼拜此处,无有一个人对于上师的选址方式有任何的疑问,上师这样做,一定能有他这样做的道理,老扎西和小扎西看着这地方,跪在地上,长泪不止,也不知道自己应如何表达自己的喜悦,便止磕头,磕长头,不住的磕头。 想要将自己的千言万语,想要将自己的情绪,都掰开了,揉碎了,却无处言语的感情,都从磕头这个动作里头,都给表现出来! 都无从说起,那便磕头,便行动,便越来越用力,似乎是恨不得将自己的脑浆子都磕出来,将头都磕破了,叫这血流!和火一样!渗透在了眼前的土里!地里!血里! 任由血液混在了地上,陆峰无阻止他们,止是叫他们的娃子不要再磕了,人活着就要有个盼头,他告诉白玛,无须叫他们真的磕死在了这里,娃子的事情先不说,老扎西小扎西,皮匠旺杰,还有银匠,他知这些人叩拜,便叫他们叩拜吧,阻止他们叩拜,比叫他们头磕破了还要心寒。 因陆峰心里清楚,有人愿死在这里,是的,便是死在这里,贵族家建造屋子的时候,是须得有奴隶作为牺牲的,陆峰无知道寺庙建立的时候是否需要牺牲,止陆峰不打算使用“牺牲”。 他只是叫这些娃子念咒,说道:“念咒吧,等到有了时候,我便教育你们文字,教你们识的文字,你们啊,伱们啊,都须记得,都须记得,知识是好东西,文字是好东西,聪明是好东西,大勇力,也是好东西。 你们的父辈应有你们父辈的道路。 你们跟着我,自然应有你们的道路。 你们须跟着我,从着我,我便如同一个华盖,小的时候,那风雨都劈打了下来,连自己也护不住。 现在略微有些气象了,那便先搭着你们,叫你们少受些风雨。” 说完了之后,陆峰将自己背着的褡裢放下来,里面是“中河村”的村民刻写过的石头,陆峰对老扎西说道:“将它们都奠入这碉楼法寺之中罢,都是心意。” 老扎西方才不磕头了,他连连说好的,好的,老爷,都依得老爷,都依得老爷! 陆峰也点了点头,在来的路上,陆峰问过石匠,问他碉楼应该如何做,是否需要打磨石头,垒造出一个雏形来。 石匠说老爷啊,为什么需要这样做呢?这些石头,都是土地里面的土地阿公的东西,是最好的,是不需要打磨的,止将它们都放在一起,用石头一敲,他们就像是公的和母的在一起,变成一块儿的了。 “就像是叠在一起的马儿勒,就算是用鞭子抽,也抽不到他们哩!” 石匠说的话,陆峰觉得很有道理,看到了这些石头, 老扎西再度哭了起来,其余的匠人亦如此,无不落泪,陆峰知道他们为何如此,因为修建寺庙,是一件无上殊胜的大功德,无管这些人有何种罪孽,能够为上师修建法寺,这就是一种极其殊胜的大功德,用陆峰的话来说,便可以摆脱下地狱,入轮回的苦,以后可以无用受苦,就连一些欠了老爷们几辈子的债务,都可以一笔勾销。 “佛爷慈悲,佛爷慈悲。” 这些匠人都齐声称赞上师,不断的称颂上师,从一定程度上来讲,他们认为上师叫他们来修建法寺,无是在消耗他们,是在帮助他们,是为他们布施无尽大功德,陆峰无有打断他们的磕头。 止说道:“你们可以磕头,但太阳到了这里的时候。” 陆峰用自己的靴子在地上画出来了一道线,说道:“你们便要动身了,可明白?” “佛爷,我们明白的,我们明白的!” 陆峰叫白玛看着他们,不许叫他们真的磕死在这里。 他则是望着此处,仔细的端详。此处算得上是盆地最里之一了,再往后贰百余步,就是有二十人高的“悬崖峭壁”。 走了过去,陆峰尝试用手扎了进去,此地可上可下,但也止对于他这样的人而言,此地有几棵老树,但是都死了。 枯死了。 呈现出来了不详的气息,陆峰再左右看了一眼,从他来时候的“日出寺”到这里,一路之上无须经过什么树林,但此地不是无树林。 要是建造了日出寺庙,那这树林就应在这庙的前面不远处。 后面光秃秃,都是阴面的积雪,还无走过去,就冷的很,冷的羊都不来这里拉屎。 “悬崖”旁边的落差差不多有二十人高,左来右去的寻,无有上下的路,所以陆峰用自己的双手双脚凿出了一条上下道路,“走”了上去,要在此地建造法寺,他应要知道周围到底是如何,有无危险,若是不知道周围的情况,就算是建立了法寺,可能也不得片刻安生。 爬了上去,陆峰发现这应是继续往山上走的道路,从这里眺望过去,能够看到再过一道峰,就可以到了后面那一层大大的山壁,那山壁深处,就应该是生番和一位阎王,还有其余神灵的居所。 陆峰不愿过去,他朝着远处看。在不远处,陆峰看到了铁棒,这说明不止有一位扎举本寺庙的铁棒上师经过这里,甚至走过这里,这里如罗仁·次旦仁珠所说的,这里是扎举本寺的地面,那些转山的高僧,大多数都可能来自于扎举本寺,这些铁棒,都应是为了镇压什么。 陆峰在雪地上,还见到了脚步。他蹲了下来,用手指丈量了一下脚步,这应是一位上师赤足行走在这里,在这里留下来了一道痕迹,他背上也应该有一重物,不然的话,就是铁棒上师将自己修炼的骨如铜血似汞。 不然的话,陆峰无法想象一个人的步伐会如此之深,陆峰顺着这一道痕迹走,他将自己的脚步也放进了脚印里面,耳边便传来了有人诵念经文的声音,这应是有一位上师一边走,一边念着经文,他可能还在施展别的法。 陆峰闭上眼睛,顺着感觉走,便听见有人在他的耳边发愿,“愿我命终时,灭除诸障碍,面见弥陀佛,往生安乐刹。 生彼佛国已,满足我大愿,阿弥陀如来,现前授我记。” 这应是文殊菩萨发愿偈,陆峰只觉得自己身体之中充满了大光明,行走之间,连周围的严寒都不顾了,紧接着,便是回向。 不是一个僧在那里念,应是好几个僧一起,护持着这一位铁棒上师将什么东西送上去,陆峰无可知这是什么,因为那件东西应是“唯一”的,无有加持现在陆峰的感知上面,所以陆峰其实顺着那铁棒上师走,却无用感受到铁棒上师当时的吃力。 这也展现出来了那一件东西的殊胜。 周围那些护持着他的铁棒上师说道:“愿以此功德,普及于一切。等与众生,皆共成佛道。” 紧接着,便是他周围的僧,再度的:“善男子!如来功德,假使十方一切诸佛,经不可说不可说佛刹极微尘数劫,相续演说,不可穷尽! 若欲成就此功德门,应修十种广大行愿。 何等为十? 一者、礼敬诸佛。 …… 十者、普皆回向。” 陆峰行走之间,越是往上,就越是感觉自己如同成为了一位佛爷身边的上师护法,他可以感觉得到,他无是自己一个人上山的。 这一次和他一起上山的人,至少有五个人,在最前面的就是他跟随的“佛爷”,那位佛爷的手中应有法器,很有可能是扎玛如,敲一遍,就是一遍的“空性”。 后面,则就是“陆峰”了,他一边发着大愿,一边朝着前面走着,在他的周围,便是三位护法上师,手里拿着铁棒,口中诵念的《普贤菩萨行愿品》,拱卫着他。 陆峰手中持着铁棒,走啊走啊,然后将自己手边的铁棒扎进了地里! 应是走到了地方,那位在前面开路的“佛爷”也停了下来,他也在念叨经文,陆峰无知道这位“佛爷”在念叨什么,因为接下来,“陆峰”将自己背后的褡裢也放了下来,但是背后却依旧是背着甚么,无肯放下。 他将褡裢打开,将其中掺杂了佛爷烧的纸灰的香撒在了这里,然后开始围绕着这里开始咒骂,开始骂人,过了很长时间,他才将自己背后之物,给了另外一位上师,他便不再上山了。 应是力气耗尽了。 不能再上山。 这个时候。 陆峰睁开眼睛。 他从这“脚印”之中流传下来的“意境”之中走了出来。 果然看到在他的面前,出现了铁棒,他顺着那脚印,走到了铁棒的旁边,不过那佛爷烧的纸,拌了香灰的物,却早就不在这里了,也就说明,这一次背着东西上山,是很久时间以前的事情了,但是从眼前的场面来看。 那些上师,每一位的修行都很高深,哪怕是过去了这么多年——陆峰的脚上也出现了慈悲韵,他一脚踏在了雪上,他的“六字大明咒”大慈悲韵是略微高于“不动明王密咒”的,所以他以“六字大明咒”来尝试。 他也在地面上留下来了一个脚印。 “这铁棒上师的修行在我之上。” 陆峰心里明镜也似,想到这里,陆峰就想清楚了。 ‘还要往上么?’ “无用往上了,罗仁·次旦仁珠说的很清楚,有些秘密,不应是我这样的僧侣知道的。” 陆峰围绕着这里看了半日,思考一下,还是未有向上走的心愿,于是在这里就停下来了。 倘若是再往上走,自己便可能看到那些扎举本寺的僧人在上面放置了什么,竟然需要这样大修行的护法来背着上山。 但是同时,陆峰也可能会遇见不可预测的事情。 于是,陆峰选择了停步,他选择回到了修建法寺匠人面前,小扎西去找石头了,老扎西则是蹲着这里,看着此处,直到陆峰来了,方才慌慌张张的说道:“上师老爷。” 他看起来有些难为情的样子,还有些大恐惧,似乎是害怕自己张嘴就被陆峰剥了皮一般——无是形容词,他是真的害怕这般,因为眼前的上师看起来是很和蔼的,但是谁都无敢相信眼前的上师一直这般和蔼。 换而言之,他们的生死,就在眼前上师的一念之间,更何况是为上师建庙这样的事情之上,陆峰看一眼,立刻明白过来他在害怕什么。 于是他说道:“老扎西,你说罢,我不会无缘无故赏你鞭子的。 但是你的活要是干的不好了,你便不要说是吃干的,你连稀的都吃不上!还不快说,难道你要隐瞒你的上师么? 莫不是要晚上不吃饭了?” 立刻,这话说出来,老扎西顿时就放心了下来,他连连惶恐说道:“上师,上师,那寻常人住的碉楼,还有老爷们住的碉房,老扎西是会的,老扎西不用画图,老扎西都知道应该怎么做。 可是上师,那菩萨住的地方是甚么样子?老扎西不知道呀,老扎西也不敢想啊,老扎西害怕老扎西想了这东西,菩萨就怪罪呀! 上师呀,我该怎么做?” 陆峰在来的路上,结合自己以前住的房子,其实对于碉房是有一个认识的,这边的碉房,一般是三层结构,窗户很小,一楼是做牲畜的房,二楼是主人的房子,三楼是用来晾晒经文的地方。 现在老扎西要将碉房做成日出寺,不会是正常的,陆峰的意思是,做一个碉房群。 那供养“菩萨”的地方要很大,无须什么进去昏暗,雕塑可怕的护法堂,这里也无条件做这样的护法堂,也无可能做佛堂礼拜道,壁画,更不要说甚么摩尼宝珠、走狮、奔虎,琉璃瓦,金顶,那是想都不可想的东西。 至于佛堂,更是止一个,里面供奉“菩萨”就可以,所以陆峰的意思是,先做一个大大的经堂出来,三层,最上面的一层,便是供养“菩萨”的地方。 老扎西闻言,心中有数了,看着上师为他指点,他要做事的最后,忽而说道:“上师,上师,真的可动手么?菩萨允得我们这些人做活么?” 陆峰刚要说“自然”,但是话没有说出去,却堵住了。 陆峰愣住,他站在原地,走来走去,忽而说道:“我为你们加持,无可离开你们左右,你们一日不完成这经堂,我一日不吃,一日不喝,一日不眠,我今在此发誓愿。” 他知,不可在这些人面前提起来自己秘密本尊之名,所以他止在自己内心发大誓愿,一日不修建成这大讲堂,他一日不眠不休,发完了这誓愿,陆峰张嘴,这一次,他对着石匠老扎西字正腔圆的说道:“自然,菩萨允得我们建立此日出寺。” (本章完) 第133章 潜心供奉,模拟辩经(中)(感 第133章 潜心供奉,模拟辩经(中)(感 第133章 潜心供奉,模拟辩经(中)(感谢墓中骨书友) 说完了此话,陆峰便知道自己应遵照自己的誓愿,在建造起来经堂之前,不吃不喝不睡眠,哪怕因此圆寂于此处,亦要遵守自己发下的誓愿。 密法域的誓愿,说出来的话,便和那唾沫落在地上一样的真实,违背了诺言的人,会被唾弃,还不如死亡,更无论这密法域还有背誓诡之存在,陆峰从发誓愿的时候,就无想过自己要背弃誓愿。 发下了誓愿之后,他立刻叫石匠和木匠开始,此地相对平坦,老扎西是一个熟手匠人,止一看,心中就已经有了腹稿,他用手在这里比划了半晌,告知上师,和陆峰交流。 陆峰很快就听懂了老扎西的意思,老扎西的意思是,先用石头砌起来一堵墙来,随后用泥和木头,石头,一起搭建出一个碉楼来,老扎西说道:“上师老爷呀,菩萨要住的地方,老扎西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哩。 老扎西活了这么多年,也无有福气见过菩萨住的大庙哩,不过老扎西见过‘下河村’里面,罗仁老爷最大的家,老扎西就按照那处建,再往高里面建,一共是五层。 菩萨住在高高的天上,那就将这地方建的高高的,第一层是这么多(老扎西比划了一下自己,应该是一半的意思)在土里面,另外一半是在土外面,再能往上四层。 但是老爷,想要建的这好,要好木头,要好石头,也要好土,老爷,现在就得建吗?” 说话的当口,他们也在走,老扎西手里还拿着树枝,在地上比比划划,须臾之间,就画出来了这个地方,陆峰看了一眼,问老扎西须得多少时间,才能建立起来一座如此模样的碉楼。 老扎西小心翼翼,十分谨慎的说道:“老爷,若是菩萨保佑,也须得……” 老扎西仔细算了算,他伸出来了自己的手掌,四根手指——一根手指断了,一遍,二遍,三遍,四遍,五遍…… 陆峰止看了几眼,就知道自己无须看的太仔细认真,数的太清楚了,应从老扎西第四遍的时候,陆峰便明白,若是真的按照老扎西这样做,陆峰不须别的,便止不睡眠这一样,就可要了他的性命。 陆峰无能撑得住这样多的时间,如此多的时间不吃不喝不眠,陆峰真的会死,所以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计较。 陆峰说道:“现在就建吧,若是见到了风雪,就不好建了。” 说罢,陆峰很平淡的将自己的僧袍退脱了下来,整整齐齐的叠在了一边,将自己的靴子也脱了下来,赤足踏在地上,将衣服给了白玛。 在密法域,有的时候,一件厚重的袍子,亦或者是一双靴子,那不是一件衣服,很多时候那都是一条命,不能浪费了这些人的命。自然,陆峰无将自己脱得赤(隔一下)条条的,他还有一件坎肩,还朝着自己的腰上缠了一块袍子,方才说道:“一起,修建法寺这样的大功德,我也须有一份。 今日便开始,老扎西,你是此中的行家,在这种时候,你应是我的师……” 老扎西吓得要跪在地上,陆峰一把把住了他说道:“我以你为师,伱须得将你会的东西都教给我,我为你养老送终,老扎西,你无须说别的,你止说一句,肯,还是不肯?” 老扎西感觉自己像是喝了一口青稞酒——以前罗仁老爷心情好的时候,叫他喝得几口青稞酒,是那种暖洋洋的,飘呼呼的,想要飞起来的感觉,他说道:“老爷,老爷,老扎西肯,老扎西肯啊!!!” 陆峰方才点头,说道:“那老师,你便先教我,要做这些事情,有甚么粗笨的活计教我去做的?” 还真的有。 找土,要黏土,并且要不下雪,若是在建造的期间下了雪,那便要出事,陆峰看了一眼天,对着皮匠旺杰说道:“旺杰,旺杰,你看看这天,还有几天,才要下雪啊?” 旺杰说老爷我不知道,但是老爷是要修庙,是要有大功德,菩萨保佑,是不会下雪的。 陆峰说道:“说的好呀,旺杰。 措索!你去支应人,去烧火,去做饭,去将火烧的旺旺的,饭做的香香的,给菩萨做活的人,勿要叫他们饿着肚子,快去,快去! 小扎西,小扎西在哪里?快和我出去,我带着你去寻得那黏土!不可耽误了时辰!” 陆峰风一样带着小扎西离开了此处,措索愁眉苦脸。 勿要饿着肚子,这句话说起来简单,可是做起来便十分不容易了。 勿要说是那些农奴了,就算是一些僧侣,也不见得能吃什么饱的,止吃一顿干的,也就十分不易了,所以措索听到了上师的话,也在思考,应如何叫大家都吃的饱呢? 做重活的吃干的,未做活的吃个水饱? 止能如此了。 白玛也帮自己的上师,陆峰这边还有不少的牦牛,陆峰无在这里的时候,就是白玛带着这些野牦牛出去觅食,否则,仅仅是这些野牦牛,便能吃的叫这里的人,都过不了冬天,现在叫牦牛背着一些重物来来去去,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 无尽白塔寺。 寺庙之中已经下雪许多时日了,亦有不少的贫困学经僧冻死,亦或者是摔断了腿,得了一辈子的残疾,可是这一切都和无尽白塔寺的上层僧侣无甚么关系。 主持尊者的房间之中。 那炭烧的旺旺的,叫许多僧都头上冒汗,这无是因为此处的气温,能够坐在这里的僧,无一个是实力不济的,止他们紧张,是因另外的事情。 明知长老(戒律院长老,未曾革职的明理长老上司)坐在主持尊者的下首,寺庙之中的诸般事情,都未有牵扯到他,他依旧掌管着戒律院,戴着高高的鸡冠帽子,穿着那件如同盔甲一般的僧袍。 外面不断的传来了僧侣的惨叫,可是不论是明知长老,亦或者是坐在了明知长老座下的明初长老,又或者是其余的几位长老,都无敢说话,都静静的听着外面那僧的惨叫。有的受刑的僧,无挨得住那几下鞭子,棍子,气息奄奄,最后更是无了。 这个时候,便会有执行戒律的戒律僧进来,言说情况。 明初长老等几位长老的眼皮子都直跳,因为这戒律僧每走进来一次,都意味着有一位僧死去,并且这些僧,不是他土司家族的,就是宗本贵族家族的,宗本贵族出身的僧侣也眼皮子直跳,却无一点办法。 他们原本以为自己好好的拿捏住了主持尊者,却无想到,未曾! 主持尊者仅仅是稍微露出来了一下自己的獠牙,就已经有了这般的效果,气氛压抑的惊人,主持尊者手里拿着铜板书,一页一页的翻阅,无人知道主持尊者在看什么,但是所有人都知,外面的人挨过鞭子之后会如何。 现在未有死去的。 也一定不会再活着,在他们活下去之后,他们要去的地方,可能还不如现在就死在外面的广场上! 明初长老感受到了同行僧侣们的目光,知道这些人是叫他要出头了。 无奈之下,他止得顶着头皮说话,他轻轻呼唤:“主持尊者,主持尊者?” 主持尊者并无“听到”他的声音,明初长老也知,在这等距离之中,主持尊者无有可能没有听到他的话,主持尊者这样做的唯一一种可能,便是主持尊者不愿意搭理他。 未有回答,就是拒绝了,明初长老也应知道此事情,可是明理长老离开之后,明初长老就是土司僧在寺庙之中位高权重者,他不上,无人能上,明初长老亦无奈何,外面的这些僧,大多都是他土司家族出来的贵僧,他要是无所动作,那么对于他也不好。 所以明初长老哪怕是知道,这是主持尊者对他表示不满意,亦还是再度硬着头皮说道:“主持尊者,明初有话要说。” 其实从明初长老第一声声音发出去,所有人都听得了明初长老说的话,但是无僧有动作,因为主持尊者就在所有人面前,在主持尊者的身后,是一尊被红布蒙住的神像,谁也无知此中为何,但是从红布之中可以看出,应是一尊二臂神像。 主持尊者还是无所应答,继续翻书,位置仅仅次于主持尊者的明知长老像是一尊泥塑木雕的佛像一样,止在前面,不断的拨动着自己手中的念珠,对于一切充耳不闻。 至于新的措钦大殿的领经师,他也在看着眼前的这般场景,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终于。 明初长老忍不住了。 他看着主持尊者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翻阅经文,并且,外面的惨叫声稍微停歇了一点——这不是好事情,这只能说明这一批受罚之人都死的差不多了,还要接下来一批人,明初长老都着急的想要站起来,却无想到主持尊者忽然开口说道:“明知!” 明知长老站了起来,说道:“主持尊者!” 主持尊者说道:“无敬主持,带着女人进入寺庙!侵吞庙产,无有札付,便要做僧!这些,都应如何处理?” 主持尊者说到这里,无异于宣判了所有人的罪,明初长老是知道的,这已不是罚畜可以解决的事情了,就算是可以,那也是罚畜三九——这和是直接叫他们去死有何不同? 终于忍不住了,明初长老站了起来,着急说道:“主持尊者!” 孰料到明初长老说出来这句话,主持尊者还无说话,明知长老却已经暴怒了! “放肆!” 打断了明知长老的话,不用主持尊者动手,明知长老忽而暴怒,他手中未曾持有铁棒,但是他一顿脚,便是天崩地裂,金刚怒火。他大手一摆,此地忽而之间化作了一片人间地狱,这可和明法长老想要给陆峰种下来一颗种子不一样。 明知长老口含密咒,咒轮流转之间,诸人感觉自己都如堕入了地狱之中,这炽火炎炎,叫所有人头上都冒汗了!无数的赤红色大手朝着明初僧抓了过去,明知长老庄严肃穆,厉声呵斥这不知死活的明初僧说道:“明初,明初! 你身为长老,不遵寺中戒律,无视主持威严,如此言语,如此逼迫,怎么,你是要在我面前,对长老不敬么! 既然如此,你该打,该打,该打!你应该该被剥去了你身上这长老的僧衣,应该被贬为养马僧! 你应当被剥去了这上师的衣,失了这上师的名字,从无尽白塔寺之中驱逐出去,做一个贱民! 明初,不,呷曲,你就应被戒律惩戒! 这都是你应得之物!” 明初长老是千想万想,都无有想到事情会如此——明知长老是草原上比藏狐还要懂得听风位的生物,止要有丝毫的风吹草动,他都是先得知道的,他这个位置,也是土司和宗本博弈之后留下来的位置。 将明知从戒律长老的位置上搞下来,土司不愿意放上宗本的僧,宗本不愿意放上土司的僧,所以想来想去,还是明知长老上去才是最符合的,无奈之下,只能这样算了,可是谁知道,今天明知长老忽而又站在了主持尊者身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何如此? 明初长老在这电光火闪之间,就意识到今日之事情,很有可能是一个陷阱,是一个针对他们的陷阱,但是他还是无能想到主持尊者的破局之法? 主持尊者还能凭借一己之力,将他们这些僧都杀了不成? 并且明初长老无想到,明知长老还直接叫出来了他的名!这是真的打算将他剥去僧衣? 绝无可能! 明初长老口中闷哼一声,拍着手掌,大声喊道:“佛敌,佛敌,佛敌!” 他说话的时候,在他的身后,诸般颜色如同是油画一样,开始浓稠的流转,在流转之间,浓郁的死亡气息从其中喷薄而出,同样一道血红色的手从里面探了出来,其余的僧侣亦是如此,不管是土司僧还是宗本僧,他们大多为长老,都站了起来,不约而同助力起明初长老来! 就在这个时候,主持尊者忽而说道:“够了,都住手,都住手罢!” 他身上居然渗透出来一股子诡韵出来,化作一道又一道的白塔,直接镇压在了所有僧的头上,主持尊者站起来说道:“无要叫我的话再说第二遍,若到了第二遍,便是你们的宗本老爷,州府贵族,土司神巫来,今日,他们都救不得你们! 都给我住手!” (本章完) 第134章 潜心供奉,模拟辩经(下)(感 第134章 潜心供奉,模拟辩经(下)(感 第134章 潜心供奉,模拟辩经(下)(感谢tongzi_书友) 主持尊者将书籍放了下去,砸出了“砰”的声音,主持尊者一只手撑在书籍之上,站了起来。 随着主持尊者的言语,那些诡韵凝结成的白塔之上,传出来了喑哑难听的“嘶哑”声音,仿佛止须得用力一下,这白塔就可打开,无人愿意知道这里面打开之后会露出来甚么,但是谁人都知道,这样诡韵的遮蔽之下,无论出现什么,都会有难以想象的事情发生。 更重要的是,这些诡韵太厚了,仿佛是凝结成的一座座真实石头建筑,压在所有人的心上,明知长老是第一个收回来了密咒之人,他立刻收回了密咒,双手合十说道:“主持尊者。” 他一退,明初长老立刻也收手,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想起来,曾几何时,主持尊者刚刚回到了法寺之中的样子。 那深入了骨髓之中的恐惧,忽而爆发出来! 原先他是无有感觉,无有感触的,他原先还因为主持尊者的退让而感觉到了主持尊者老了,在无尽白塔寺,所有宗本贵族和土司都明白,主持尊者哪怕再强,都无可能主掌无尽白塔寺多长时间。 无尽白塔寺的主持尊者无论修为如何,他们都无能活的过一些宗本贵族的贵人。 所以,诸位宗本贵族的贵人和土司贵族对于这一次主持尊者的退让,认定为“主持尊者已经不行了”。 他快要到了圆寂的时候,所以他在此时此刻展现出来自己的虚弱,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但是现在看来,事情并非如此,主持尊者还未到达所有无尽白塔寺主持尊者都有的“衰弱期”,他反倒像是一只落单的野牦牛一样,更加强壮了! 明初长老无可理解这种个情况,这好像是一只独自走出了族群的大牦牛王,走入了无人区之中,等待死亡。 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再度走出来的时候,诸人却发现这一只大牦牛王,变得更高,更大,更重了! 在密法域,所有的不同寻常,背后代表着的都是危险! 明初长老感觉自己后背的汗毛都竖立起来了,他立刻维持自己的一颗佛心,闭上眼睛,盘膝坐在地上,屏蔽了自己所有的感知,开始了念佛,但他收手的快,却有人收手的无有他那样灵光了。 有人,不灵光。 于是,在这主持尊者的房里,所有人都听到了“吱呀”的声音,就像是一扇老旧的大门打开了,门轴因为长年累月的缺油,发出了时间留下来的声音。古老的风从那打开的大门之中传了出来,随着这风一样传出来的,还有一股属于历史的,尘埃的味道。 这一种味道落在在场所有人的鼻子里面,都是不一样的味道。 一时之间,就算是明知长老知道事情有异,但还是沉溺了进去。 他感觉到了一种迷幻的感觉,就像是神巫中了那迷幻的烟,他止感觉周围的影子都在发生抽离,时间似乎开始回溯,回溯,回溯到了那个白日,在他还无是戒律僧的时候,明知长老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袍。 无是现在的衣袍,过往的记忆汹涌如潮水,瞬间将他淹没,打的他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整个人的时间都回溯到了往日的时间里面。 那个时候的他,亦只是一个刚刚过第六阶次第僧学位的红衣僧,明知长老是出自于阿布曲州的一座小寺庙之中,寺庙之中凑齐了他大布施的资粮,叫他成为了第六阶次第的红衣僧,止这样,他须得回去,成为小寺庙的铁棒上师。 但是那一天,他还记得很清楚,有黄衣僧人带着他,说是“主持尊者要见你。” 这个时候,他还记得这是“但是在那一天”,但是很快,他彻底融入了记忆之中,和那个时候的自己合二为一了。 明知睁大了眼睛,反问说道:“你说甚么?主持尊者要见我?” 那黄衣僧无有再搭理明知,他只是转头就走,意思很明显,是叫明知跟上,若是以往,明知这个第六阶次第僧,是可以惩罚这黄衣僧的,但是现在,他无敢如此,因为他知道这人是主持尊者的人,哪怕主持尊者现在还未彻底掌握这里。 所以他连忙上前,顺着山路往上,不知道为什么,哪怕是现在想起来(明知长老瞬间一个惊醒,但是又沉沦了下去),明知长老亦还是感觉到那天下午,太阳是真的酷热,就像是沾了盐水的鞭子,狠狠地鞭笞在了他的背后上,火辣辣的疼。 他低着头,顺着阶梯往上走,这天气热的他的鼻孔,眼睛都极其的干燥,风沙大的有些发痒,他却不敢动手去擦拭,他就顺着此道往上,很快就在一座碉楼门口停下,那黄衣僧无有上前,叫他自己上去。 彼时还极其年轻的明知僧走上前,推开了大门,看到了扬起来在空气之中的灰尘,形成一道又一道的光柱。 在这样的光柱的后面,黑暗之中,坐着一个和他一样年纪青年僧人。 这位年轻的僧抬起来头,看到明知僧,缓缓的说道:“明知?来,请坐下吧。我是现在这里的主持尊者,我应要你的忠诚,伱可现在就跪在我的面前,我知你还未选择本尊上师,跪下,我便可做你的本尊上师。 我还可为你寻找一僧,帮助你打掩护。 明知,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你,愿意做我之徒弟否?” 不用去思考大人物是怎么想的,也无须知道他为什么这样想,明知僧跪了下来,对着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主持尊者说道:“本尊上师在上,明知顶礼本尊上师。” 就在这个时候,明知长老忽而一个哆嗦,他清醒过来之后,忽而冷汗直流,他无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和自己的本尊上师之间的差距竟然已经大到了如此的地步。 ‘第三阶次第的大僧侣。’ ‘执掌了无尽白塔寺的白象尊者。’ 明知长老跪在地上,主持尊者依旧坐在那里,止他身后的神像,红布落下来了。 但明知长老压根就看不到那里面是什么。 主持尊者不许他看,他便看不到那神像是什么。 他止能低着头,主持尊者说道:“起来罢,都已经是大僧侣了,还这样跪着,有甚么意思?” 明知长老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其余人。 发现其余人都不在了。 这里止留下来了他一个人。 “业都已经走了,无有留下,明知,你可也走了。 止那些人,无要放过。 我须得供物,明知,我须得供物,将他们都囚禁起来吧,罚畜的一九和二九,便都用作供物。 须得变换。 至于变化为何物,会有僧众告诉你的。” 主持尊者说道,明知长老双手合十,从此地走了出去,走出去之后,走出了碉楼之后,明知长老方才感觉自己还能呼吸,他深吸了一口气,那刺鼻的寒冷落入了他的身体之中,却叫明知长老十分的安心。 “大铁棒”智明僧走了过来,还有明知长老的副手,新的长老,是土司贵族的人,但是他亦不敢私自做决定,他前来询问明知长老应该如何处置这些人——这些人都是主持尊者抓出来的人。 明知长老看了副手一眼,说道:“都丢入洞中罢。” 就连智明僧都下意识的身体一抖,很明显,他们都知这个洞中的洞,到底是甚么地方,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这些戒律僧心里都是清楚的,但是他们无话可说。 寺庙里面的情况他们是清楚的,他们止未曾想到事情会如此。 他们未有想到,主持尊者会忽然被如此做,涉及到了主持尊者的位置,许多人都想过主持尊者会怎样做,但是无人想过,主持尊者会如此直接的做出来自己的反击。 甚至明知长老感觉,那可能都无是一个反击,那可能只是主持尊者随意做出来的一件小事,主持尊者看到的密法域,和他们看到的密法域,压根就无是一个密法域。 “将那些犯了戒律的僧,都按照我的言语处理罢,若是你们也无想要被剥了僧衣,丢在洞里的话——若是有何种事情,便叫他们去找主持尊者。” 明知长老说道,他知密法域,一些事情的解决方法很简单,主持尊者若是敌不过那些人,他便会很快圆寂,可是他若是赢得了那些人,那主持尊者将会再度成长起来,但是…… 明知长老知道,主持尊者最大的问题不在于这里,在于他的圆寂时间,无论他多强大,只要还是会在这几年圆寂,那这一切都无什么意义。 明知长老朝着下面走去,止在行走之间,他感觉周围有些不对,但是哪里不对劲,却无能说出来,朝着后面碉楼看了一眼,夜幕之下,主持尊者所在的那碉楼,格外的静谧。 月光洒在上面,有一种别样的,摄人心魄的静谧美感,所以,他也无有看到,密密麻麻的诡韵混合着佛息,将主持尊者自己的碉楼,纺织成了另外一个世界。 那是属于主持尊者的大法力。 …… 夜晚,同样亦是大月落下,篝火熊熊之中,有人在劝永真上师。 “老爷,上师老爷,休息休息罢!” 杂湖朗诺山,陆峰还未知道在寺庙之中发生的事情——这些事情对他来说都不算是甚么好事情,陆峰只是在做活,他宛若是一个无知疲惫之人,他叫人分为三班,依次做事,老扎西和小扎西轮班休息,陆峰则是一直无甚么休息。 他也会疲累,但是相比较于其余之人,上师就是一只永远不会疲倦的牦牛王,他将那黏土和的恰到好处,随后便将石头堆砌起来墙来。 牦牛、驮马、帐篷就散落在四周,所有人都被安排的井井有条,看到上师亲自动手,其余人倒是也想要动手,却被陆峰阻止了,他说道:“你们无要阻碍我之功德。” 此言一出,其余人还怎敢阻碍上师呢? 陆峰手里拿着锤子,将那墙的敲的安稳,这石墙的修建,重点在于“胸有成竹”上,所以还是须得老扎西在一旁指点,陆峰才能动作,他一双眼睛都盯在了“工作”上面,那平日要好几天才能做好的墙面,止一个下午,竟然已然差不多了、 止这些东西好做,那木头不好寻找,一些木头,须得阴干好的木头,不过要是搭建外面的柱子,却无需要这样之物,老扎西告诉陆峰此事,陆峰便也只是一句,“我晓得,都晓得,心中有数的。” 随后不言不语,宛若是陷入了此中一般,可止在此处,陆峰就是这里的主持,是这里最大的僧,最大的老爷,他要做的事情,无有人可以阻止。 他无言语,其余人也说不得什么,他不吃不喝不睡眠,但却不是不休息,休息的时候,他便是念诵起来“六字大明咒”,他念咒,也不仅仅是为了自己念咒,也为了旁边的人持咒,叫他们做了一天活的身体,舒缓一些,就是如此循环,陆峰不断的持咒,做活,持咒,做活。 那些人休息,陆峰无有休息的意思,白日,黑夜,大日,大月,这第一层,无须木头料子的一层,竟然已经真的有了一个样子,止他不吃不喝,叫诸人都极其的紧张,在他们看来,就像是有一个无形的老爷,在拿着看不见的鞭子,抽打着上师一般。 陆峰却无觉得如此,他早就不知道时日,不知道饥饱了,他在做活的时候,做着做着,便感觉到了一种从心底冒出来的“大光明”,“心思澄净”,他亦无知道为何如此,他止觉得自己的拙火,从海底脉轮之中传递出来,无住的循着他的中脉走。 做着做着,陆峰的思想便十分简单,便是“我须得建立起来这座庙”,至于为何建立起来这一座庙? 我要活,我要带着他们活,我为他们上师,他们敬我,爱我,尊敬我如同自己的本尊,那我便如他们的父母,到了后来,就连这般的想法都无了。 连建造的想法都无了。 他有念,却如无念头,是空,却又不是空。 许多时候,他甚至都忘记呼吸,这一点在现在的气温之下很容易见到,诸多人都可看到永真上师许多时间不吐出气息,却精神奕奕,无人敢去打扰上师,他们都可看出来,上师,似乎是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之中,正在修行。 (本章完) 第135章 旧债!(感谢赞美伟大的愚者先 第135章 旧债!(感谢赞美伟大的愚者先 第135章 旧债!(感谢赞美伟大的愚者先生,谢谢) 无人敢于约束此时的上师,他们都无知,这是陆峰修行进入了加行道的征兆。 陆峰修行的这大手印,此刻正在修行之中的,便是“身之瑜伽”,在修行大瑜伽手段的时候,便要叫昆达里尼从中脉海底轮之中蔓延出来,如打火灶一般,从中脉出现,展露出自己的“温度”来,将他的“金珠”,“月珠”都给融化。 叫那金珠的液体和月珠的液体流淌在他的脉轮之中,完成大乐。 再将大乐化作了智慧,帮助他解脱,此刻,陆峰的呼吸法,亦可以称之为“风瑜伽”,不知不觉之间,他的“风瑜伽”已经有了大进步。 陆峰此刻已经无甚么“做不完,无饭可吃,无床可眠”这样的想法和念头了,陆峰此刻止劳作,念咒,劳作,念咒,念咒再无是他做甚么的手段了,陆峰未可知道,念咒已经成了他的一种“本能”,融入了他的呼吸之中。 就和这密法域大日日日升起,就和这密法域大风每每狂躁一般,都出现的那般自然! 许多时候,老扎西也无敢说话提醒自己上师这里做的不对。 应他看到有些地方,上师做的,反而要比他做的要好。 就如此连续的做,陆峰一人做到了诸人都害怕的程度。 无奈之下,措索和扎娃大胆,将智远僧请了过来,叫他劝劝主持。 “无须担心,无须担心,你们不懂得,你们不懂得!” 智远僧看了一眼,露出了由衷的欢欣喜悦,说道:“礼赞诸位上师,礼赞诸位大士,礼赞诸位护法,礼赞诸位菩萨,礼赞诸佛。” 他颤颤巍巍的磕长头,肺部发出来了不详的,像是拉风箱一样的声音,止听一下,就叫人十分的紧张,带着一股丧气的味道。 和往日不同,智远僧现在,只能在白玛的搀扶之下,才能过来。 不过是过了几日,智远僧一头的短发都白白的了,像是有雪落在他的头上,他整个人的皮囊也都松了诸多,皮肤是不吉祥的蜡黄色。 他眯起来眼睛,看着眼前的场景,过了半晌之后他方才言说道:“不要去打扰上师,上师是在修行。 打断了上师的修行,是要入金刚地狱的。” 这话出来,无人敢于说话了。 修行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上师不说,其余的人亦不敢问,智远上师这样说了,那主持如此修行,那就一定有自己的道理,此处倒是都安静了。 止智远僧也无打算离开了。 经不起来来回回的折腾,他便坐在原地,叫诸人都应做什么都去做什么罢,他还是眯着眼睛看着永真上师,他倒是知道一些瑜伽和某些大手印的修行之中,有一种使心离息的方式,来进行修行,亦可以称呼这为“风瑜伽”。 但是无有想到,永真上师会在这种修行情况之下,在劳作之中,修行“风瑜伽”,这应是永真上师独特的修行之法罢。 无论是什么情况,匠工们在这样的雪山上做活,呼吸急促是很正常的事情,许多匠人都是在这样的劳作之中患上了诅咒和龙病,死在山上。 就连一些上师也因为这种诅咒和龙病死亡,但是永真上师应不同,何处不同,不知道,但是智远僧就是对于永真上师有信心。 智远僧就如此的盘膝坐在不远处,才旦伦珠站在他的身边,有些怯生生的。 其余的人都在做活,才旦伦珠看着这一切,他还小,只能抱抱小石头,智远僧吃力的招手,叫这小沙弥过来,他拿出来了念珠,睁开眼睛,却无有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有些大散光了,他缓缓的说道:“才旦伦珠啊,才旦伦珠,一个好上师,抵得过家里的千百两白银。 你知道这些话么?” 才旦伦珠小沙弥谨慎的说道:“我知道的,上师。” 智远僧这才缓缓点头,继续说道:“是啊,大家都知道这句话,但是还有一句话,大家都不敢说,我却是敢于告诉伱。 那就是一位好的上师,比庄园主农庄里面的青稞种子还要少。 好的上师,比发了善心的贵族老爷们还要稀有哩,就像是河里面的金子。 那都是听得,见不得的东西,才旦伦珠啊,我花了不少年,方才见到了永真上师这般菩萨一样的上师。 可惜,我无的福分,长伴上师左右,你便不一样了。 才旦伦珠啊,上师的言行是最宝贵的财富,你须得看着,听着,知道着上师的言行。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你不理解,那也无关系。 因为有些事情你总会知道的,你总是会长大的。 但是一位好的上师啊,一位好的上师啊……” 智远僧说到这里,感觉自己似乎有些困倦了,他嘴巴里面话语明明就已经到了嗓子眼里面了,但是就是说不出来。 无了那吐出来的力气。 像是鸡骨头卡在了嗓子眼里面。 又像是一口浓痰镶嵌在了嗓子之中,他智远僧很困顿,但是他又很清楚,这无是什么困倦了,无非是自己的寿命到了。 在这个时候,他张开嘴巴,分明是感觉自己应是在说话,但是却什么话都无有说出来,到了最后,便更是感觉到自己眼皮子重到了怎么样都睁不开来的程度,倒是无甚么痛苦,也无有什么解脱,以往修行,用在了此处的许多秘法,智远僧也都忘了。 他便不说话了。 头也缓缓的垂下。 才旦伦珠在他的身边说些甚么,但是他已经无能听见了,止觉得一阵一阵的寒意从他的身体之中攒动出来,浓烈的诡韵从他的身体之中传递了出去,宛若是有什么东西在他的体内复苏了一般。 属于“人”的那一面,迅速的被压制下去。 属于“诡”的那一面,却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无有中阴身出现,中阴身还未出现,就要被诡韵吞噬,白玛护法神发现了此事的时候,顿时就化作了白色牦牛,而在此时,陆峰的一块石头放在上面,却落了下来,不偏不倚,端端的砸在了他的脚指头上! 与此同时,陆峰叠放在了自己后腰处的古卷,竟然一瞬间发出了足够叫陆峰醒来的热! 陆峰忽而感觉像是被打开了甚么! 打破了什么! 忽而勃然大怒! 一股子的怒火从他的心中陡然诞生了起来! 一股子的忿怒大火,从他的鼻孔之中钻了出来,化作了脑后的智慧火,那冲出了莲台之中的“能量”,顺着中脉,朝着他的左脉和右脉,甚至还朝着他体内的杂脉流转过去。 陆峰张嘴,陡然二重音之间喊道:“竟有此污秽之物?竟然敢有如此污秽之物! 怎敢浸染佛土? 怎能浸染佛土!” 陆峰就是一指,白玛护法神连忙挡在了才旦伦珠面前,她害怕只是一个不小心,才旦伦珠就被上师的模样吓的痴痴呆呆,痴痴傻傻,止这一下,就是陆峰对着智远僧,却不仅仅是对着智远僧! 那石头落在了脚指头上的那一下,陆峰只觉得“银瓶乍破水浆迸”,一股子属于人体内本身就有的大解脱力,从他的“含苞待放”的莲花台之中冲了出来,此刻是落入了他的眼睛之中,叫他的眼睛产生了一些异变。 就是那一指,一观,他就看到在了智远僧的身后,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影影影绰绰,就要朝着智远僧的身体之中钻出去。 在智远僧的身体之中,也出现了无数勾连起来的,宛若是在黑暗沼泽之中勾连出来的粘稠丝线,这丝线和这人影就扯在一起,和这人影欲合二为一! 无知什么原因,陆峰就知道,要是等到智远僧身后的那影子和智远僧合二为一的时候,便是智远僧化作厉诡的时候! 陆峰手捏智拳印,无须怎地说话,便已经到了这智远僧的身边,他无有去管智远僧是否还有气息,他止盯着那黑色的人影,那黑色人影竟然还能看到陆峰,但是他无动手。 陆峰动手了! 陆峰拿起来了自己手中的三股金刚杵,随后,六只手从他的身上“长”了出来,那六位高僧化作的厉诡手臂,一只手一只法器,黑色的人影便如此看着陆峰,陆峰亦如此看着他,忽然狠狠地,三股金刚杵扎下去! “曩莫, 三曼驮缚日罗赦, 战拿, 摩诃路洒拿,萨颇吒也, 哞, 怛罗迦, 悍漫!” 咒轮流转之间,他的面目更像是“不动明王尊”了,随着他的大忿怒,金刚铃也响动了起来,这一下,金刚铃响动的非同一般,宛若是其中有僧在念咒,另外的独股金刚杵之上,金色的莲花瓣纷飞。 大慈悲韵在他的身边再暴涨三寸,周围竟然有璎珞化作的宝石,宝石之中有六字大明咒。 周围的风马之中都是“六字大明咒”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之中带来了六字大明咒的声音。 陆峰的“六字大明咒”甚至勾动了不远处的某一种韵味,在这步步都有高僧走过的山上,大量的韵味被陆峰的六字大明咒勾动了起来,从铁棒上,从经幡上,从风马旗上,从玛尼堆上,从各处缓缓的传递了过来。 陆峰脑袋之后那忿怒相也越发的栩栩如生,陆峰观想“天子剑”,狠狠地对着智远僧的身后斩了下去! 将那黑色的影子,彻底斩断! 那黑色的影子看了陆峰一眼,忽而化作了一团狂风,消失不见! 周围忽而化作了一道黑色的风暴,这风暴来的又急又快,惊吓到了四周的驮马和牦牛,陆峰睁大了眼睛,口中呼唤的是“驱大风咒”! “噶!哒个哒!搭嘎哈!哞!楼罗!嗡哈喇! “噶!哒个哒!搭嘎哈!哞!楼罗!嗡哈喇! “噶!哒个哒!搭嘎哈!哞!楼罗!嗡哈喇! 陆峰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大,到了最后,几乎就是吼出来,陆峰心中便观想“不动明王尊”,使用了“狮子吼”的技巧,那周围的风生生的被喝止住了,都安生了下来。 白玛连忙冲出去,护住那些受到了惊吓的牦牛和驮马,不叫它们冲出去,止陆峰感觉到自己身后的古卷,还在持续发热,他蹙眉,忽而将目光落到才旦伦珠身上。 “才旦伦珠”身上,诡韵森森。 他开口说话。 因为此地的事情发生的极其突然,所有人都不敢说话,所以诸人无有想到才旦伦珠这个小娃子忽然说话了,所以他说话的声音反倒是无比的清晰,叫所有人都得听清。 陆峰看着才旦伦珠,“才旦伦珠”说道:“你应将他给我,我不拿你的,便要拿他的。” 陆峰怒火不减,他继续二重唱说道:“何为应给你?” “才旦伦珠”说道:“噶宁庄园,你们应给我! 你的我可不要,他的你们已经给了我。 许给我的,我一定要!” 陆峰想到了,是红甘露! 是他和智远僧的血液,混合成的红甘露! 但是因为如此,陆峰反而更怒! 因为此不符合规矩! “你得了供物,如何要将两位大僧侣还当做供物! 咄!咄!咄! 说出你的名,既然敢来要,来取,那就说出你的名! 叫我也知,是谁想要得到两位大僧侣! 是何人敢给你们这样大的胆子!你是谁,是谁,是谁!” 陆峰跺脚,连连问道,“是那甚么命主呼图克图太师? 还是那独脚诡,还是龙?还是风神楼罗那保? 是谁,是谁! 你敢来取,不敢言说?” 陆峰说到这里,周围的那些大慈悲韵竟然都融入了陆峰的独股金刚杵之中,陆峰步步紧逼,止说到这里,陆峰其实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但是对方无说,那陆峰便要建立起来一个垛,便要设立一个“魔偶”,便要在魔偶上面写上一个名。 “楼罗那保!” “无要叫我开法会,做一场驱邪法会!楼罗那保,你竟然如此贪心,冥顽不灵!” 都到了这般时刻,楼罗那保被驱散的化作了一道道不甘愿的风,从才旦伦珠身上要散出,但他还是不肯服输,说道:“你和他,都须得死后化作命主呼图克图太师的伴神,你二人无得逃脱,无得逃脱!” 陆峰直接一独股金刚杵,杵在了风中,怒意十足说道:“你且宽心,我无会死亡!” (本章完) 第136章 化缘的上师(感谢小王一二,感 第136章 化缘的上师(感谢小王一二,感 第136章 化缘的上师(感谢小王一二,感谢) “止你们,应为我生障之魔,应为我的资粮,应为我加行道之中,被我击败的魔诡! 你们应当被摧毁!摧毁!” 陆峰怒意蓬勃,那风依旧不肯离去,还有一段身体纠缠在才旦伦珠的身上,陆峰再度向前,直接将他逼迫了出来! 他指着楼罗那保,言语烈烈! “你们坏了规矩,甚么时候,伱们可以将大僧侣也算作贡品? 如何,你还要一只手抓着我的皮,身上穿着我皮做的衣? 是否如此? 是否如此? 是否还要踏着我的骨,嘴唇上流着我的血?是否还要将我的头颅当做酒器? 是否如此! 是否如此! 荒谬!” 陆峰咄咄逼人,几步向前,楼罗那保化作一道黑色的风,隐约之间,陆峰追了过去。 整个仪式,红甘露是供物,但是布施了的红甘露的僧侣,不应是供物,也无可能是供物本身。陆峰原本以为,他和智远僧身体之中的诡韵,是太过于靠近了这诡,导致身体之中多了诡韵。 是二人的“无妄之灾”,应是他们在离开之前,唯一留下之物,但是谁知道,无是如此。 单纯的就是那些诡、神、魔,将他们亦当做了贡品本身。 是标记。 是夺命的信标!他们二人像是被打上了标记的牛羊,止等待死了,便要被带回去。 便要,被带回去! 止一念至此,便无得熄火! 不遵守规则,应当诛! 无尽的大忿怒几乎要化作了永不停歇的火炉,搅的陆峰那刚开的莲花台之中,那新出来的大解脱力不住的沸腾。无是因为“自己被当做猎物”而发出的火,慈悲心不动,但是那护持佛法,加护众生的心动了! “你既然选了我做上师,和我来这里,我应是要救你活下来的,便是我无能,救不得你,也不能叫你被人带走。” 陆峰言语之间,只觉得自己胸口似是有一个火炉,这火炉熊熊燃烧,将体内的大慈悲韵,刚刚出来的大慈悲韵,都如薪柴一样都烧到了他的胸前,陆峰第三阶次第的密咒,还未曾到脖子之间挂着一只象征着嗔的蛇的状态,这意味着他还未曾降服嗔怒。 若是无大慈悲韵,大慈悲火,他亦烧不到现在这个程度! 嗔怒,止感受到,便可知如何对付,便知道如何,才知如何降服! 有,无,有,再无! 知如何,知不如何。 阶次第往上! 六道法器之上,金色的微光都渗入了陆峰的身体之中,那金色的光都在陆峰脚下,化作了金色的莲花模样,陆峰脖子之上,似乎有一条活蛇流转,陆峰的瞳孔之中,都似有了熊熊烈火。 陆峰斥责完了这些话,睁眼,第三阶次第密咒之中,他额上第三只眼死死的盯着眼前,一口牙齿似嚼碎了金铁,又如咬断了风霜,陆峰指着楼罗那保说道:“外道,外道!我等着你,我便在此处等着你! 我等着你楼罗那保! 我等着你那甚么命主呼图克图太师! 我永真便是在此等着你们。 你们若能拿我?那快快的来!我无躲藏! 我无像是躲藏在山洞里面的小牛,也不像是躲在了大羊肚子下的小羊! 我永真就在这里等着你们! 三曼驮缚日罗赦,三曼驮缚日罗赦,三曼驮缚日罗赦! 遍请诸佛,诸金刚加持与我,咄!” 最后一声“咄”,他双目之中,火焰喷出,六件法器各自交织出海量的网格,将这楼罗那保囚禁在此处,唯他手中的三股金刚杵之上,化作了熊熊火焰,化作了火焰所做的三股金刚杵! 那火焰直接刺向了那股恶风,就这一下,楼罗那保转身离开,止这一下,陆峰感觉自己是刺中了甚么实体,随即,陆峰看到了破碎之处,竟然有黑色的烟飞出来,落在了自己的人皮古卷之上! 就此一下,人皮古卷发出了剧烈的烫,楼罗那保一句话都不说,转身便消失在了此地,无有甚么痕迹,留下来了昏迷的才旦伦珠。 陆峰看向了才旦伦珠,才旦伦珠无甚么大事,陆峰检查了一遍才旦伦珠,将其交给了白玛,他则是转过了身,看着智远僧。 六位诡僧化作丈二大小,如一个个胜幢,开始念诵起来六字大明咒,陆峰盘膝坐下,伸手抓住了智远僧的手,大慈悲韵渗入了他的身体之中,将他体内的拙火升了起来,止那些诡韵就如同跗骨之蛆一样,深深的扎根在了他的身体之中。 无有任何离开的意思。 他的这慈悲韵,还是不可,可以生生维持住他的性命,却无能维持多长时间,帮助他将这些诡韵驱逐出去,这些诡韵,若是智远僧活着还好,智远僧一旦无了生机,不消多少时间,就会化作那“巫教”神灵的伴神。 被抓走,被带去,由人彻底化作厉诡。 陆峰以大慈悲韵在他的体内不断的游走,游走,寻找这些东西的根源,最后发现无有根源,智远僧和他不一样,智远僧浑身上下,连骨骼和精魄之中,亦都带着诡韵,这也就代表着,智远僧一旦死去,那么他浑身上下,都要被那诡收回去,这一次来的是楼罗那保,下一次来的是什么,那就不一定了。 陆峰的大慈悲韵灌注到了智远僧的身体之中,智远僧是生是死,陆峰都不会允许智远僧的精魄和肉身,化作诡类,变成命主呼图克图太师的伴神,陆峰可以接受自己无能在最后救助的了智远上师,但是他无能接受在自己的眼前,连智远僧死后化作中阴身,都被诡异囚禁住,陆峰用大慈悲韵维持住智远上师最后一息火。 将火烧的旺旺的,他言语说道:“总归有办法的,总归是有办法的。” 无是慌张了,是陆峰在想办法,智远僧的恶化比他想象的还要快,这样的情况意味着什么,陆峰心里也有数,应是“巫教”的神灵,他们的力量渗透了过来。 也可能是其余原因,但是陆峰第一时间想出来的还是此念头。 陆峰从无无视自己第一念头的想法。 ‘多事之秋’。 却又觉得无是秋,已经到了肃杀的寒冬,就像是每一年密法域的寒冬,野外的那些物,能熬得过去的,便硬挨的过去,无能挨得过去的,便死了。 牛羊如此,奴隶如此,大僧侣为何不能如此?大贵族怎得不得如此?天灾杀的死那些大人物眼里,和他们无是同一物种的奴隶,为何杀不得上人。 要是真的从“佛弃之地”走了出来,许多神灵应是有“地域性”,那现在这些“巫教”神灵的“地域性”,应是变得更大了? 陆峰将慈悲韵注入了智远僧的身体之中,智远僧微微抬头,过了半晌,低声说道:“上师,罢了,智远应死了。 连主持尊者都须得不断的转世,上师,智远该死了。 止无有想到,还是未曾逃得过……” 话语越来越低,陆峰微微摇头,知道此刻,智远僧也无能算得上是真的活了过来,陆峰止能叫他暂时不死,不能叫他彻底活过来,他又不是真正的观世音菩萨。 他站了起来,将智远僧绑在了自己身上,言语说道:“无什么叫做该死了,应死了。总是要试试的。 你现在的情况,我不敢叫你死,你止现在咽气,就会化作厉诡。 我无想要将你化作护法神,建造法寺是大功德,你跟着我也应是大功德,不论如何,总是须得叫你沾染上我这些大功德——若是连修建寺庙都无大功德了,那还如何礼拜诸佛菩萨呢? 你潜心敬仰上师,供养上师,上师亦会给你方便智慧,你潜心供养佛,菩萨,金刚,佛,菩萨,金刚为何不会给你大功德呢? 你便是要走,也须得在法寺建成之后,方得离开。” 智远僧自然是听到了,他张嘴说话,止声音很轻,他说道:“上师,上师,我遇见上师,便已经是我的功德了,止盼得上师精进修为,我得见上师一眼,便可不堕轮回,不受地狱之苦。 智云僧不相信上师,智云无了,我相信上师,止可惜,无得甚么福气,看得出来,这福气也应不是我的。 才旦伦珠真是好福气啊……” 陆峰看着眼前,示意身边的脚夫将毯子拿了过来,将智远僧绑在了自己身上,他知有许多木头,他可以砍下来,但是用在了这房屋里面,就无什么作用,因为这木头,还须得风干炮制的,须得耐用的。 所以,他应是要去化缘,陆峰言语说道:“你都如此说了,那无论如何,也应得叫你得到一些我的福气在,智远上师,先不要圆寂,还是那样,等我建起了庙!你和我是一起上山的,你须得见我,将这庙建起来!” 智远上师无说话,他睡了过去。陆峰站了起来,看着诸人,说道:“现在应无什么大事了,老扎西,小扎西,你二人带着人先修建这经堂,我须得去寻得布施。” “布施?” 老扎西小扎西怎敢去问这布施,到底是去何处布施呢? 此处又有何处可以去请布施? 不过,不问,但是相信。 因为他们见的上师的模样,相信上师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他们也无机缘见的一位僧在别人面前施展如此多处的神异手段,陆峰叫人带来了毯子,裹着智远僧和他一起下山,陆峰在修建此地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后面应去何地叫人布施了。 自然是罗仁老爷,罗仁老爷的碉房,那里有阴干好的,上好的木材,可以用来做经堂。 陆峰顺路而下,智远僧很吃力,他醒来的断断续续,轻声说道:“上师,上师修建法寺,是无上殊胜的大功德,要再次建造法寺,必定会有诸多磨难在这里等着上师……” 他说到了这里,已经虚弱的晕了过去。 这应是实话,陆峰其实在修建之前,就已经想过这件事情,无尽白塔寺的主持尊者建立无尽白塔寺,就降服了无尽白塔寺周围的神灵,陆峰无那个本事,但他修建的也不是什么大寺庙。 是日出寺,连一个名字都无有的野庙。 其中上师原先止应有三人,现在是一个半。 陆峰一个,智远僧半个,最早的智云僧,死在了路上。 在老僧的《密法域游记》之中,也有说过了好几位高僧上师在修建法寺的时候,遇见的诸多阻拦,陆峰也无清楚今日遇见的事情,是智远僧的寿命到了,还是在修建寺庙之中,遇见的阻拦。 陆峰就将大慈悲韵加持在自己背后的僧的身上,在他的身边,六位胜幢也似的诡异高僧走在他的身边,形成了一股子特殊的风景。 陆峰止感觉自己双目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一个词语。 “神通。” 在修行过程之中,“神通”会随着修行逐渐出现,止这一次,自己那一瓣莲花开了,他无知无觉这其中是什么。 本来,他那般动作,他神力圆满并非是耐力圆满,也会疲乏,可现在,他也无有任何一点疲劳的感觉,反而是感觉到了体内一阵一阵的温暖,那暖流却不暴躁。特别是他的脉轮之中,又开了一道明点。 应是在前面暴怒的时候,不知不觉之间点燃的明点? 亦或者是他在修建寺庙的时候,出现的明点? 止前面那一阵大忿怒,陆峰已经感觉“不动心”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那种有些失控的忿怒——“不动明王密咒”第四阶次第,便须得他降服了自己的嗔怒之心,可以将嗔怒化作几用,须得他掌握嗔怒,降服嗔怒,而不是被嗔怒掌握。 但,‘那莲花瓣之中之物,到底又是甚么?’ 陆峰从未想过这个事情,海底轮的莲花台,属于“六字大明咒”的慈悲产物,陆峰无知道它是否真的是在它的海底轮之中。 还有一件事情。 智远僧在他背后沉沉睡去,陆峰则是拿出来了人皮古卷,他无有想到,人皮古卷居然还能吸收这风神楼罗那保?那这一次,他吸收了什么? 陆峰将人皮古卷打开,看到人皮古卷上的花纹,又更新了。 (本章完) 第137章 人皮纸的异变(感谢何不从我书 第137章 人皮纸的异变(感谢何不从我书 第137章 人皮纸的异变(感谢何不从我书友) 陆峰看着带着自己过来的人皮古卷,人皮古卷之上的花纹更多了,从四个角落,朝着中间进发,应是要共同组成一个甚么图案。 现在看,陆峰总觉得似乎像是一座山。 ‘山?’ 一种莹莹的光辉散播在人皮古卷上面,不住的流转,触摸之下,陆峰就感觉到了此物之上的一种“温润”的感觉,闭上眼睛,陆峰感觉他仿佛不是在摸什么古卷,而是在摸一块暖玉,那暖玉温和的很,叫人手指之间都留下一种“温润”,“温暖”的感觉。 久久不散。 陆峰将其稍微扯了一下,人皮古卷竟然拥有了极强的伸展性,他居然包裹住了陆峰,像是某一种活物,但是很快就又落在了地上,无有从陆峰的身上汲取到什么,便落在地上,并且花纹之外,第二部分。 一只魔赞的形象栩栩如生。 应是被僧侣或者是巫教的神巫镇压在了湖底的魔赞,他和自己的名字一模一样,八臂六目猫眼石色眼睛魔赞,但是他却无一个人的样子,他长得更像是一种水生生物和螃蟹的结合体,他的八臂就像是螃蟹那般的八臂。 不过眼睛却的确是如同猫眼石色。 六目,是都放在了手臂之上。 他的脚下是无量的骷髅头,有人的,也有牲畜的,这位魔赞无有什么伴神、属神,不过亦有可能是他被封印过来的时候,那些都被封印了。 还有一僧,应是被扎举本寺庙的铁棒上师镇压在此地的那位转山而死的高僧精魄。 他化作厉诡,不过在画卷上,他是时时刻刻变化的,无是陆峰看到的那催促着自己供奉他的模样,准确的说,这僧在画卷之上,是带着五佛冠,但他的五佛冠,现在应是变成了五诡,五具骷髅头正在不断的吞噬周围。 在他的身上,还缠绕着奇异的气息,陆峰看到,应是腐败的气息,应可以叫周围的一切都化作腐臭的恶水,他周围的雪山,都化作了恶水。 这是陆峰无有料到的。 范围也扩大了么? 他原先止以为这张人皮古卷是带着他来到了密法域的“罪魁祸首”,极大可能是有穿梭时间和空间之能力,但无料到,此物还有如此的作用——陆峰看着这些被拉扯大的人皮古卷,还有仿佛山纹一样的纹路,一时之间未曾想到自己应该如何使用此物,是将其包裹在身上,当做毯子? 也没看到其有牙齿,此物会不会吃人? 还是说它能包裹住什么?是保鲜,是封存?亦或者是可以化作一个大袋子?这形状叫陆峰不得不联想,不过空想无用,陆峰要想办法实践,就和实修一样,不将此物研究一二,陆峰心不稳定。 此处是真正和他性命相关之物,无有什么比此物还要对陆峰重要了。正在思考的当口,陆峰就看得人皮古卷忽而长大,他身后的智远僧吞了进去,陆峰立刻动手,止他无有想到的是,人皮古卷止在进食。 它饿了。 然而,并无吃人的想法。 它竟然是在缓缓的将智远僧体内的诡韵,都想要吸收出来,拔除,吃掉,并且还见效了,陆峰看到这里,轻轻松手,叫其继续工作。 陆峰看着这一幕,忽而想到这人皮古卷它的样子,像极了正在进食的某一活物。止以前,它无有甚么特殊手段,陆峰也不过是一个小僧,连持咒士都不是,跟着陆峰吃了诸多年的“素”,也无能遇见什么厉诡,也吃不到什么好的。 所以人皮古卷便一直是那般“病仄仄”的样子,可是现在,它吃了许多“诡韵”,便忽而化作了这个样子,可以自己进行觅食了。 人皮古卷,以厉诡为食物? 吃得多,长的多,变的亦多了? 那它,应也是某一种“生物”? 还是说,它本来就是一个可以吃厉诡的物? 若是如此,它上面的文字,又应做如何解释? 陆峰蹙眉,他的双目仔仔细细的在这人皮古卷上面扫来扫去,想要用新得的“神通”,看清楚人皮古卷到底是如何一个情况,孰料无处下手,这人皮古卷,依旧是那个模样,止变得更大了一些,上面花纹目前也无得看出是甚么,但是陆峰一把将其扯了下来,也无有什么情绪变化,裹挟在了陆峰的手上。 依旧是一个单纯的,想要进食的状态。 十分温顺。 因陆峰身体之中无诡韵,所以他止缠住,便松了下来,也不过去这智远僧的身上,老老实实的在陆峰手里,重新化作了以前大小。 陆峰看着人皮古卷,将智远僧带在自己身边,他对着人皮古卷,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言语说道:“若你能听得我的言语,你须得说话,告诉我你缘何将我带过来。 呸呸呸,算了,我还是这么说吧。 伱把我带到这里来是因为什么? 能不能把我送回去? 要是可以,你就展现一点不一样的地方叫我看看,叫我心底有一个底。 实在不行你说你现在吃的不够多,长得不够大,需要再多吃一点,我给你多找一点食物吃,吃饱了你能回应我的话。 你觉得这样怎么样?可以商量么?” 陆峰好声好气的和人皮古卷交流。 但是很可惜,人皮古卷无甚么别的展示。 人皮古卷不像是拒绝交流,更像是它就无能交流! 陆峰无叹息,若是刚才人皮古卷“说话了”,“展示了”,那自然是意外之喜,可是如现在这般,无有任何表示,也算不得坏事。 陆峰看着那一张人皮古卷依旧那个样子,吃掉了一部分“楼罗那保”,那最下面第三部分,时间竟然无所表示,但是文字的确是加粗了,陆峰盯着这加粗的时间,无有想到这代表着什么,仔细思考了片刻,陆峰还是将其覆盖在了智远僧身上。 陆峰检查了一遍智远僧,发现智远僧体内的诡韵还真的在逐渐变少,正在被人皮古卷吸收,陆峰便也不着急走了,观了一眼天色,察觉最近无甚么雪,陆峰便一只手抓住了智远上师的手,一边驱动“六字大明咒”的大慈悲韵,帮助进食的人皮古卷一鼓作气,将智远上师体内的诡韵都驱逐出去。 “唵嘛呢叭咪吽。” “唵嘛呢叭咪吽。” “唵嘛呢叭咪吽。” 叫他无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陆峰可以明确的感受到,在他驱使大慈悲韵的时候,裹挟在了智远上师身上的人皮古卷,上面一股股暖流也渗入了他的身体之中,无是最开始那种叫人“耳聪目明”的“清泉”,而是另外一种,陆峰止稍微流转就明白过来之物。 “原是如此,从最开始,人皮古卷给我的,便是大智慧”。 忽而之间,陆峰感觉仿佛是有一道雷劈在了自己眼前,有了茅塞顿开之感悟,暗室生光之感觉,陆峰忽而明白这人皮古卷对他的加持,到底是何物了。 从最早开始,就是智慧。 是想要有一番大成就,必不可少的智慧资粮,止那个时候,陆峰无得以见过这所谓的智慧为何物,他只是觉得人皮古卷单纯的给予了他一些小小的读书辅助。 是单纯的背书很快,亦是思维敏捷,耳聪目明,但是现在,陆峰得知,这些都止是表象罢了,陆峰以慈悲火充作“不动明王”的智慧火资粮,自然可以感觉得到,这就是智慧,现在随着人皮古卷的变化,这些智慧资粮忽然落入了他身体之中的智慧上,加持在他的智慧火之上。 止一下,陆峰甚至感觉周围的风都变得慢了,时间都变得慢了! 陆峰立刻知道。 这应是他智慧火加持的效果,他闭上眼睛,随后便用毯子裹着被裹住的智远僧,朝着山下走去,路过了那冻毙在此处的高僧处的时候,陆峰甚至还有时间围绕着他,不断的转动。 那胜幢一般的六位厉诡高僧,亦跟着自己的本尊,在他旁边转来转去,脚下出现了诸多的莲花一样的脚印,落在了此间,一时之间,那厉诡化作的高僧欲要做什么,却无处可做。 止他周围的铁棒,将他镇压的死死的,无处可以翻身,所以他看着陆峰,恨不得吃了他,他言语说道:“等到此地出现异变,我必吃你!” 陆峰说道:“上师,上师,你好大的戾气,好大的戾气!我今日愿以‘六字大明咒’超度于你,洗涤你身上之戾气。” 陆峰无有现在一举降服这位厉诡高僧的想法,他便只想要添油熬蜡,一日一日的过来念经,念咒,教这厉诡高僧身上的这戾气都无了,便可以供奉了。 如此,在留下来了一圈“礼物”之后,陆峰转身离开。 人皮古卷一下山的时间,吞掉了智远僧体内的所有诡韵,无了诡韵,智远僧并无好多少,止他死去之后,不会变成那什么命主呼图克图太师的伴神,应诡韵像是熬油一样,将他最后的生机煎熬干了,煎干了人寿,人便也就无了。 想要救活智远僧,须得陆峰为他续上人寿,可惜,陆峰现在还无能做到,也许真的成为了菩萨,便可以做到这些了罢。 所以从这一点陆峰也能看得出来,无论是什么情况,诡和人都无可能和平相处,起码人无法在有诡的地方活下去,不过无了诡韵,智远僧精神了许多,他在陆峰的背后,缓缓的说道:“上师,上师,果然是法力非凡,智远感觉自己体内,无什么诡韵了!” 欠三更,容我见缝插针的还 (本章完) 第138章 提前要适应的生活(感谢河图受 第138章 提前要适应的生活(感谢河图受 第138章 提前要适应的生活(感谢河图受秘酒国惊筵) 陆峰闻言,背着他快速下山,言语说道:“我愧对你,智远上师。你随我前来这山,我应保你性命安全,但是无有想到会有如今之情况,智远,我无能救伱,只能叫你如此干净离开。 不过我曾听得,智远上师,应有‘破瓦法’可保你法性无失,智远上师,你可会学得‘破瓦法’? 可在日常之中,修行‘破瓦法’?若是如此,我愿意加持智远上师,叫智远上师法性长存,或是去得净土。” 智远僧听着永真上师的话,吃力的说道:“无有此种法门,我的上师,我本尊上师亦无可能学习得了‘破瓦法’,本尊上师不会,我便更无可能学会了。 我就无从思考这些事情了,止在当得铁棒上师的时候,为自己积攒了一些俗世财货,当做资粮,无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不过若是能死在这里,亦是一件好事了。 我的上师,智远僧无甚么可以留下的,便留下我之眉心骨吧,将这智慧传下。 也无算的我在这里白活了一场。” 直到此刻,智远僧方才想明白了,无有被死亡的大恐怖震慑,他心态反倒是十分平和,陆峰无有说话,他在顺着路往前走,有些事情明知道危险,亦要去做,每一步行走,都不过是搏命罢了。 譬如陆峰要去的“下河村”,止见得那山,陆峰便觉得“山来了”,他知道那处以护法镇压的地方,并非他可去之地,不过知道是知道,若是无去的话,陆峰也修不得山上的“日出寺”,无得修建住那里,寒冬将至,他们亦无可能活下来。 都是两难的选择。 这一次陆峰下山的时候,再度遇见了最后离开的“巫教”贵族,这一次的“巫教”贵族队伍亦是最声势浩大的,陆峰看着一条古旧的,湛蓝色的车队离开了此处,马队蔓延如蛇,诸般“巫教”法器,皆是以人骨打造。 甚至陆峰还见到了被束缚住的厉诡,毫无疑问,这些都体现出了这家族深厚的底蕴,那家族的象征,诸般胜幢之上,经幡之中,自然有这“巫教”大领主家族的象征,陆峰无有言语,看着这家族离开。 说实话,这家族的气势,比陆峰见过的另外一个“巫教”大家族,吉多嘉布要阔气太多,在密法域之中,直截了当的信奉“巫教”,并且如此声势浩大,无疑问是属于“外道”之流,可是身为“外道”,却又可如此“招摇过市”。 那便更能说明这些大领主家族的强大。 毕竟,支持寺庙的州府大贵族,宗本贵族,还有土司,大僧侣本身,无有一物会觉得自家的庄园、奴隶、农场太多了,整个密法域最上面的,便是“诸法本源之寺”,和依附着“诸法本源之寺”的贵族们,但是实际上,诸多大的贵族们,亦有极其舒适的自主权力。 信奉“巫教”的大领主,是可以对自己治下的寺庙举起来屠刀的,止如此做,便需要极其强大的实力,陆峰眺望着,眼前这些离开的“巫教”大领主车队,毫无疑问,就拥有着可以匹敌诸多大寺庙的实力。 ‘越是了解,越是感觉到密法域之势力混杂,龙蛇纠缠。’ 密法域其实就是分为五个大部分,他们其实也属于“北”,朝着北边走,便是扎举本寺,陆峰现在怀疑,扎举本寺周围,信奉“巫教”的大领主,数量不少,是死灰复燃,还是亦就是北边的佛,亦就无曾压制过“巫教”? 陆峰将自己背后的智远僧颠了颠,以大慈悲韵将息智远僧,无再去思考这些事情,“巫教”和密法域,已经深深的纠缠在一起,无有例外,甚至在陆峰离开的时候,有人拴着厉诡,前来此处。 陆峰仔细看这“巫教”僧侣,感受到了他身上那一种宛若是腌制入味的“烟”的味道,他的一双眼睛之中,无一丝丝的眼白,止剩下一片如同黑夜一样的黑。 陆峰无有去看他的眼睛,那人亦观察得陆峰身上所带着的压花纸,气势顿时便泄了许多,其中上来的那一位“巫教”的僧侣说道:“你欲要何种布施? 得了布施就快走吧,我们‘执掌龙出气的山口,拥有山一样高的碉楼,中原大皇帝敕封过的四品将军’的大家族,应是最后一些来到这里的贵族了,再过四个日出的时间,无有了我们的接连供奉,就应是雪神和风神来的时候。 到时候啊,就算是地上的这土块子,都冻的和石头一样硬邦,就连那没有长大的牛羔子都要被冻死,就连那大上师念经的嘴巴,都能冻的闭上,赶紧走吧。” 他为陆峰留下来了许多张人皮,陆峰沉默的看着这些人皮,那“巫教”的僧侣说完了之后,就跟着那贵族领主的车队走了,在信息这一点上,陆峰便知道,他们是不用欺骗自己的。 也就是说。 给他的窗口期,已经无有多少了,真正可怕的风雪纪元,就要到了。 所谓的风雪纪元,是陆峰自己的称呼,也是他在学经僧时期的时候,最为害怕的时期,那每一日,都是刀子割肉一样的煎熬,陆峰将自己背后的智远僧颠了颠,说道:“智远上师,坐稳,坐好了。” 一把金黄色的火焰,烧在了这些人皮之上,这些人皮之上居然还有魂魄飞走,这些应都是上好的皮子,剥皮的匠人连魂魄都无有放过,陆峰双手合十,躬身,念六字大明咒,念往生咒,超度亡魂。 金色的火焰之中,亡魂消散,陆峰再度双手合十,六字大明咒贯穿始终,等待那些贵族领主的车马离开之后,陆峰低头,埋头,两只手护着身后的智远上师,就是一路狂奔! 那些诡手从他的身上展现出来,一只一只又一只,加护在毯子上,将智远上师加护的好好的,至于陆峰,止一心往前,一路往前。 远远望去,就如一条雪龙在这地方上腾飞起来,那远去的贵族都无有想到会如此。有不止一个僧侣朝着后面看过去,就看到了冲出来的飞雪,有人无意义的说出了赞叹之声,亦有人言语其它,但都无什么下一场。 “明年大雪过后,我们还应来一次。” 在离开的车队之中,也无是所有人都在意陆峰这个忽然出现的僧侣。 他们自然有自己的言语,最中间的车驾之上,有人在言语,止他们的话,无人敢听见。 “那阿爸,无法降服这一只魔赞,是不是几个家族都应放弃这里?” “放弃?无可能放弃,永无可能放弃。 我等家族之所以如此尊贵,连当年的中原大皇帝都册封我们,你知道是因为如何?” “不知道,阿爸。” “那你现在便记得,是因为我们世代居住在了龙出气的山口,无有我们应允,想要从我们这边过去,行走到了大冰川之人,都无有可能生还。 所以,我们家族之中,拥有便都有龙出气的山口的称呼,那也成为我们家族的名。” “可是阿爸,这和外面的此处有什么关系呢?” “你不懂得,你不懂得,此处和我们家族世代所在之地都是一样的,无了这里,想要穿过有人和无人居住的地,那就和不经过我们家的碉楼去大冰川一样。 无可活,无可活啊!” 说完了之后,那年轻一些的声音说道:“那阿爸,我们为什么不在这山上也修建数不清的碉楼呢?那样这山上也不就是我们家族的地方了?” 那阿爸笑呵呵的说道:“无那么简单,无那么简单啊,此地谁修建了城堡,无须几日,便要死掉,止此地的日出寺,却是各方都许的他们修建之地。 这地方,我们动不得,止法寺的僧人动得,有些事情,你长大就知道了。” 说话的当口,他们已经远去了。 陆峰无去思考这么多,也无听到那么多。 他就是发足狂奔,神力圆满之下,他如此奔跑,亦会感觉到疲劳,但是在他“六字大明咒”打开了下面一瓣莲花之后,陆峰如今这般奔跑,竟然也无甚么疲劳的感觉!就仿佛他打开了自己耐力的大门。 跑的比野狼要快,比牦牛更要持久,比奔马还要稳健! 便是所谓陆上行舟! 无知休息,无知疲倦! 止可惜无人看到如此一幕,止一个无戴帽子的红衣僧人,背后用毯子裹着另外一个僧,在此地化作了一道雪龙的龙头,化作了一道箭矢的箭头! 穿过“上河村”。 “上河村”依旧是一片白地的模样,无有见到那狼群再来,等到他来到了“中河村”的时候,也无停留,他之目的不在此处,亦无所停留,他要去的“下河村”,止这个时候,他不敢再跑了。 他只是低垂着双目,问智远僧:“智远上师,以你之见,此地如何?” 智远上师缓缓说道:“上师,我只看到这山雄伟,如同牦牛之金刚杵。” 陆峰说道:“可有甚么看起来不便宜之处?” 智远上师缓缓说道:“无什么不便宜之处。” 陆峰于是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叫自己无得看到眼前之一切,说道:“那便要请智远上师告知我方向,我依着智远上师的说的行走。” 智远上师无有问上师为什么如此,他亦无什么多余的力气去思考和询问这些问题了。 他止告诉上师,应该如何如何走,何处上,何处下,不要碰的旁边之物就可。 陆峰便叫智远上师做自己的眼睛,体内的拙火,似乎是一个呼呼燃烧的拙火灶台,顺着此路上前,将那周围的雪,都融化了些许来! 晚上还有一更,不是补更,单纯是今天3k章,得再发一章 (本章完) 第139章 最后一步(感谢妖龙王者) 第139章 最后一步(感谢妖龙王者) 第139章 最后一步(感谢妖龙王者) 智远僧费力的抬头,仰望着眼前的场景,口中缓缓的说出言语。 陆峰也听着智远僧的话,缓缓的迈步在这人雕出的阶梯之上。闭着眼睛,陆峰可以感觉得到,“下河村”就和陆峰所见到的一般,是不断阶次第往上的,他的确是往山上走。 止越是走,陆峰就感觉越是感觉到一种脑子之中的“膈”的慌,陆峰以为,自己已经搅碎了那山,将那奇怪的风水地势搅碎在了自己的脑子里面,但是无有料到,随着他想起来了那座山,那座山居然也出现在了他的脑子之中。 不仅未曾有任何的遗忘,变得虚幻,反而是到了现在,那座山上一草一木,一山一石,都变得极其的清晰可见,宛若是陆峰就在这山下,随着陆峰“想到了”这山的模样,这一座山的气息,陆峰都嗅的出来,这山好似是真的出现在了陆峰的脑子之中。 明明无有睁开眼睛,但是那山就在他的脑子之中,止看过一眼,就无能忘却,现在往这山上走,那山就出现在陆峰的脑子里面,越是走,就越是变得广大了。 虽然是身后的智远僧在告诉他前路如何,但是陆峰走着走着,莫名其妙的,他的脑子里面又出现了一条“蛇”! 那“活蛇”的身上还有一根金刚橛,死死的钉住此物,无有叫它动作,但是它也无甚么想要袭击陆峰的意思,它只是蜿蜒的动弹着,走着,撕裂着,随后在陆峰的面前,化作了一道“河流”,并且这河流在不断“缩小”,以方便陆峰仔细观看,总览一切。 陆峰忽而警觉,他知道,也许无是陆峰在缩小! 恰恰相反,是陆峰在不断的长大! 是他在以一个雄伟高山的模样,在盯着这“河流”看,虽然无知自己看到了这河流的走势有什么作用,但是陆峰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无观干净。他知道僧侣们不会无缘无故的在一处地方,以三头三目(每一个头上都有三只眼睛,不是一个头一个眼睛)的护法金刚,用以镇压一只“活蛇”。 无论那是什么,都未得安全。 陆峰无能观想出来那护法金刚,所以他只能观想自己的秘密本尊,“不动明王尊”,瑟瑟宝座之上,那叫做“汗漫”的种子字从陆峰的咒轮之上出现,化作了一个小小的“不动明王尊”。 很快,“不动明王尊”就以一个“远小近大”的方式出现,以小变大,的他出现在陆峰的前面——这就是加行道,陆峰还是在学习自己的本尊之遥遥路途之中,无是变成自己的本尊,所以陆峰无能在此刻将自己和本尊贴合的无二唯一,止得现在这样子,观想本尊,镇压这“活蛇”。 在陆峰背后的智远僧就看到上师的脑袋似乎是膨胀了起来,好似是里面真的有一座山一样,智远僧强行提起来一口气,喊道:“上师,上师!” 陆峰无能听得自己身后的人在叫自己的名字,陆峰止在镇压自己脑中之相,但无甚么大的作用,他的脑袋变得越发的大了,也就在这个时候,陆峰背后的人皮古卷飘了出来,轻飘飘的裹挟在了陆峰的头上。陆峰就止觉得自己眼前一黑,就此一下,就好像是天黑了。 有甚么比密法域的天还要大的东西,遮住了密法域的天,就此一下,那圆滚滚的大日不见了,那冷凄凄的大月,亦不得见,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止自己秘密本尊“不动明王尊”的智慧火,照亮了陆峰,无叫陆峰落在这黑暗之中。 一片令人心慌的静谧。 止见得那蛇不见了,那山亦不见了,就只有陆峰和不远处的智慧火,那智慧火前面的“不动明王尊”亦看不见,无了光,天变了黑,便所有一切都无复存在,止在这黑暗之中留下来了陆峰,他也无站在什么地上,他止在一片黑暗之中。 陆峰看不见那叫他脑袋都要变大、撑碎的一座块垒大山,于是耳朵之中的声音再度变得正常,他听得了身后智远上师的声音,于是陆峰说道:“智远上师,我现在应如何走?” 智远上师缓缓说道:“上师,再往上走十三步台阶,便可见到一些碉楼,但有人过来,应是一个头人。” 陆峰点了点头,他看似是闭上了眼睛,实则是封闭了自己的五感,否则有无人在他面前,他远远都可以感觉的到,陆峰无去管这头人,对于陆峰这样的、穿着红色僧袍的上师,不同的贵族有不同的接待方式,若是如前面几个“巫教”领主贵族,杀了陆峰也不见得有甚么新鲜之处。 可是一些小的家族,却无得甚么办法处理陆峰这样的僧侣了,直到陆峰包裹着面目,寻得到罗仁老爷的碉楼,那头人还欲说些什么,就看见眼前的上师虔诚的跪拜,陆峰将嘎巴拉念珠双手合十,放在手上,行礼拜大礼。 礼拜的是这诸多碉楼,陆峰还是无睁开眼睛,他以“六字大明咒”护住自己身后的智远上师,将他这火焰点的热热的,另外一边,则是放出来了六位厉诡高僧,将智远上师交给了他们,维持住智远上师的气,自己则是赤膊上前。 无人敢于阻拦这样一位上师——一位可以徒手拆掉碉楼之中木质结构的上师。上师天生神力,但饶是如此,许多地方亦动手须得流血,也须得找到一些工具帮助,大慈悲韵壮大明点,陆峰止如一头发怒的蛮牛。 智远僧见状,轻声说道:“龙象之力,上师身有异象,龙象之力啊!” 那头人看到这一幕,无知道自己应如何,智远僧咳嗽了一声,双手紧紧地拉着毯子,说道:“都离去罢,都离去罢!此事和你们无什么干系,你们也无用担心别的甚么事情。 这是你们老爷,布施我们家上师,用以建造法寺的大功德,伱们要阻拦这功德,是要被丢入法寺的剥皮庙之中,不得生死吗!” 听到这话,那头人也吓得无敢说话,转头就走,不敢管理自家不在的罗仁老爷和这位大僧侣之间的事情了,止这里留下来的老仆人还欲要说些什么,但是还未过来,就被陆峰打晕过去,他短暂的放开了自己的五感,将这打晕的仆人都送出来。 止留下陆峰一人,他先是去了经堂,看到了上了密咒的诸般藤箱,陆峰无敢去触碰这些藤箱,自己开始了动作。 陆峰的神力圆满自然殊胜,可是这碉楼亦不可小觑,这碉楼是罗仁·次旦仁珠时代建立,说起来,陆峰应感谢罗仁·次旦仁珠。他建造这些碉楼,无是为了抵御外敌,也无有炫耀财力之打算,所以也无有将这碉楼建立的如山一样高,也无将这碉楼建立的火炮都轰击不动的程度。 此地的碉楼,亦无防御天灾(泥石流,山走)的作用,止是罗仁·次旦仁珠修建的庄园的一部分,是罗仁·次旦仁珠入乡随俗之后,修建的可以叫后人居住之地,陆峰请罗仁老爷布施此间用以建造日出寺,罗仁老爷应布施了,但止要陆峰自己亲自来取此物,极其吃力。 无论是徒手还是使用工具,想要轻易的花费短时间拆掉那石头建造的碉楼,并且还要尽可能的无有损坏其中的柱子,就算是对于一位神力圆满的僧,都并非易事,鲜血淋漓,疼痛不堪,但陆峰似无所觉。 止那些疼痛,都无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一般,陆峰止心愿建立起来那一群碉楼,就算是不能,便也止要将那经堂碉楼做起来,这就是他要做的事情。 什么扎举本寺庙,什么这个那个,现在都无重要了,路一步步走,现在走到的一步路,应是要走到建立日出寺了。 他不在乎自己做事痛,只觉得自己做事慢,于是乎,陆峰不得不在做活的时候,开始祈福自己的秘密本尊,“不动明王尊”之加持,赐福,垂怜,还有自己嘎乌盒之中的那位财宝天王,请财宝天王加持与他,叫他得此福源。 身上之疼痛不算什么,陆峰现在缺少的便是时间,他潜心请求财宝天王开吐宝鼠,请财宝天王之下的“八马主”开八方天库,布施于他这个僧,他请求自己的本尊,加持与他,随后他便重复“拆”,“祈福”之动作。 循环往复,陆峰知法性虚空中,以大遍入之佛语,加持而现自音声。诸般现象,都以自然觉性本智任运自成宝藏三身自然大庄严的浩瀚自性中幻化的,超越言语,超越法性大平,妙转佛轮,如如不动,陆峰礼赞财宝天王,供养自己的本尊,以自身为供奉,请求布施、加持。 不久,智远僧在外面便看到六位胜幢一样的厉诡高僧,忽而有几个有了动作,无知他们去做什么,但是他们都往前走,走入了眼前的这碉楼之中,有一厉诡高僧嘴巴之中发出了“哞”音,无能想就这一下,那一座碉楼就自己倒了,那里面的柱滴溜溜的滚落了出来,滚在了一边。 (本章完) 第140章 一只手(感谢小叮当法师) 第140章 一只手(感谢小叮当法师) 第140章 一只手(感谢小叮当法师) 杂湖朗诺山,山腹。 星星微微挂上天,无论是扎娃还是措索,亦或者是白珍珠,都无敢睡觉,他们都睁着眼睛,无有上师在,他们连闭眼太久都不敢,若是有人睡觉,他们上去就是一巴掌,嘴巴里面念经,不叫人睡。 那些被打的人也无什么愤怒之意,反而是双手从雪地里面抄起来一把雪抹在自己的脸上,叫自己警醒一些,白玛护法无有了上师在身边,也十分紧张。 夜晚那些野牦牛都依次归来,有上师在的时候,那些狼群也无有来袭击的意思,可是上师不在这里,白玛心中也无有底气,止大月挂上来,白玛就听到了诸多的狼嚎,这些狼嚎未有从峡谷口过来的,反倒是都在那崖壁之上。 除非那狼是妖狼,否则的话,寻常狼的跳下来,止有摔成肉酱的可能,听到了狼嚎,原先还有一些昏昏欲睡之人,立刻就惊醒起来,就连背后脊梁骨上都湿漉漉的出了一手的汗,措索立刻手持火把喊道:“都把火烧起来,都把火烧起来! 那男人,都起来,围成一圈,去牵住驮马,不许叫驮马走掉一个! 火!手里都持着火把!无要害怕浪费这柴火!” 措索立刻叫所有人都抬着火把,注意外头,立刻,篝火就燃烧的旺旺的,白玛则是站着无动,在她身边就是才旦伦珠,这一次她也感觉到了一股子难以言喻的诡韵从不远处传递了过来,白玛感觉自己四肢僵硬。 忽而,措索就看到白玛护法神朝着外头走了过去。 才旦伦珠想要跟着白玛护法神,但是无料到扎娃立刻扑了过去,冒死将才旦伦珠拖了回来,将他都扑在了雪地里面,连拖带拽,塞到了白珍珠的怀里,说道:“看好小师傅,不得叫小师傅出事。” 白珍珠虽然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还是下意识的将才旦伦珠抱在怀里,不许他有任何的动移,另外一边,措索喊道:“护法,护法,你要去何处?” 扎娃立刻从后面追上来,兜头给了措索一巴掌,打的措索有些发蒙,随即就被扎娃连带着人将他也拖了回来。 措索想要还手,但无想到,扎娃急的压低了声音咆哮说道:“不要命了!你看那影子!你看那影子!!!” 措索下意识的去看白玛护法的影子,便看到了白玛护法的影子之上,竟然多出来了诸多的蜘蛛丝。在这蜘蛛丝之下,白玛护法神竟然止如一个傀儡一般,朝着不远处走了过去,白玛护法神就像是被蜘蛛丝掌握的傀儡一般。 在那蛛丝之上,措索和扎娃都看到了一双“诡”手,那一只手看起来纤细无骨,无甚么值得惊讶的地方,值得惊讶的是,这一只手就在影子的上面,直接吊着白玛护法神走了出去! 措索下意识的抬头,想要看那手在什么地方,却无有想到,他们头顶,止一轮大月,冷清苍白,哪里得见这诡手? 这诡手就仿佛是藏在了月亮之下,但是肉眼无可看到,就如此,措索忽而感觉到这密法域的天,都开始晦涩可怕了起来,无有甚么安全感,更重要的是,以前为何无有这样的情况? “应如何,应如何?影子?影子!熄灭了火,扎娃,我们熄灭了火!” 措索着急,开始想出话题,但是话说到这里,他又立刻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说道:“我昏了头了,我真是昏了头了,我能熄灭的了篝火,如何能熄灭的了这月亮? 扎娃,伱说我们应如何?总要想些办法,不若我们举行一场祭祀,举行一场祭祀如何?” “无得办法,无得办法,未有降服厉诡,你如何祭祀他们?” 扎娃也说道,他感觉自己肺部吸进去了太多的冷气,生疼,于是他费力的思考,说道:“我也无知应该如何,不若我们尝试着抛飞一些甚么,阻隔了这影子?看看护法神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好!” 措索说道,说到就做,措索小心翼翼的靠近藤箱,从藤箱里面拿出来了一件衣,尝试着抛飞出去,无有料到,那衣服飞过去,影子之上在多出来了一条线,勾勒出了这衣服。 这衣服竟然也飞了出去。 里面仿佛是多了一个人一样,就那样和白玛护法神一起飘着,朝着远处走去,不止是“活物”,就连死物,那操纵一切的影子也照样操纵不误!措索和扎娃咬了咬牙,还想要上前,谁知道那一股子邪风、怪风一吹,扎娃一个抖动,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措索有些惊讶,转头又来扶起扎娃,孰料到扎娃再次睁开眼睛,嘴巴里面就换了声音,他连连摆手,连连摆手,示意诸人都不要过去,并且他还口中不断的强调,说道:“无要过去,都无要过去。” 措索想要去抓人的手,微微一顿,扎娃自己爬了起来,止在大月的照耀之下,扎娃的脸色看起来很可怕,没有一点活人的气色,扎娃言语说道:“都无用过去,你们一个二个,都坐在地上,念‘六字大明咒’即可。 那边的事情,已经不是你们可以沾手的,这无是你们的事情,这是建造寺庙的,你们的上师和他们的事情,和你们无有关系,都坐下,都坐下!” 罗仁·次旦仁珠阻止了诸人,不叫他们上前,他则是一边跳着,一边在篝火旁边念经,说起来也很奇怪,这篝火随着他的念经,也“噼里啪啦”的变得越发的雄壮,那诡手也无去再寻得其它人。 止带走了白玛一“人”。 白玛呆滞的随着前面走出去,身上的诡韵越发的浓郁,止无论如何,到达了一个“点”的时候,便会出现金刚弯刀,斩断诸多邪异。 所以白玛至此脑袋依旧是清醒的。 待到她来到了峡谷口,在峡谷口,已经有人在等待着她了,有一人站在那里,他就在黑暗之中,无有想要出来的意思,一双死人的脚露在月光之下,还有一双死人的手。 他穿着一件青色的唐卡大袍子,头上带着一个“巫教”僧侣的帽,穿的不伦不类,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仿佛就是黑夜之中的宝石,闪烁着幽幽的绿色,白玛被带着来到了这里,那操纵白玛的人无有操纵白玛的嘴巴,那穿着青色唐卡大袍子的人说道:“离开此处,即刻便走,你们都可以活命,若是无走的意思,那‘所有吃人狼的母亲’,我们的母亲便会动手。 到时候,便是真正的‘大轮’转动的时刻了,到时候,就无再有什么微言细语的商议。 等到那真正的‘大轮’开始流转,所有的万物都会在里面被磨灭。 这无是我们的母亲愿意见到的。 离开罢,离开罢,都散去。” 那死人缓缓说道,止他这样言语的时候,他的身后淅淅索索,似也出现了甚么东西在,白玛护法神对此充耳不闻,口诵真言,但是这些真言对那个黑暗之中的死人无甚么作用,无有任何的生气吸出来。 青色唐卡大袍子的死人,并无生气的意思,纯正的厉诡是无有“生气”这个情绪的,白玛其实也看不出来,眼前这个死人到底算是什么,他身上是有诡韵的,可是他却又是一个死人。 他伸手从自己身后掏出来了一件物,应是用以引火的盒子,他说道:“我的母亲无有多少耐心,可与不可,你须得现在告诉我! 若是你再无说话,便永远都不要再说话了。” 他看似是给了白玛选择,白玛实则是压根无有想过选择!白玛是无可能说现在离开的,本尊要建立寺庙,她无有可能说出一个“可”字,她只是张嘴诅咒这死人,白玛的特殊手段,就是吸走最后一口阳气,此手段对于活人和牲畜来说,很有作用,可是对于死人、死尸,却无有什么作用了。 看到白玛还在咒骂,无有正常说话的打算,一阵阵令人战栗的气息从眼前的“死人”身体之中传递了出来,随即就是一把大火。 那死人的手稳定的将引火的盒子擦燃,一股子无名火焰升腾了出来,直接丢向了白玛! 淡青色的大火从白玛身上燃烧起来,白玛压根无抵抗之力,止能受死的时候,忽而远处传出来了声音,有人将自己背后那沉重的东西都丢下来,人径直冲了过来! 最开始,言语还在远处,可是不过是片刻时间,声音就已经落在了此处! 金黄色的大慈悲韵强行将这火焰灭掉,不止如此,还有一拳跟在这大慈悲韵的之后。 “你们真是好不晓得道理,要在此地建庙的是我,要做功德的是我,承担的也应是我,你们便是随便抓到了我的护法神,便要叫他们依你们做出的誓言? 止她一个护法,能做得出什么誓言? 你们怎得不来抓我?是我无有什么被抓的价值么? 还是说你们不得抓僧来? 也无见的你们对于佛法有甚么尊崇之心,也无见的你们对于佛法有甚么礼爱敬畏之貌。 你们的这母亲,厉诡也会谈判了?” 说到了厉诡也会谈判了的时候,陆峰的拳头已经来了。 那带着“巫教”帽子的死人忽然手脚之间一动,即刻之间,陆峰就看到了无数张人的面孔从雪地之中腾飞出来,这些人不知道生前是什么,但是此时,他们却都是陆峰的敌人,这些被剥下来的人脸对着陆峰,张开嘴巴,唇枪舌剑。 若是陆峰无有听错的话,这些人面之中说出来的,却都是密咒,数道强大的密咒化作了种种武器,这死人的背后亦出现了一道淡青色的佛轮,佛轮流转之间,陆峰看到数朵火焰落在地上,化作了一只只凶狠的妖狼! 而在他面前,金刚橛,金刚杵,天杖,金刚剑,金刚弯刀…… 数不清的武器,当真是刀光剑影,朝着陆峰飞来,陆峰手捏“外狮子”印,口中念“哞”音,观想妙谛永存的“不动明王尊”,直接在自己身边震碎了这些武器,不止如此,他还护住了自己身后的白玛! 陆峰很是知道,这里最可怕的不是这些刀光剑影的武器,而是在眼前,藏在了黑暗之中的这个死人。陆峰妙眼如炬,这个死人非同一般,此人应是一个死去了许多时间的死人,看起来甚至有些像是冻杀在此地的人。 他身上穿着的衣服不可谓不华贵,他就如此站在面前,但是在他身后,还藏着一个人,此人的身后还带着一具降魔棒,似察觉到了陆峰的目光,那死人朝着眼前走了一步,随后,陆峰便再度感觉到了一股子的“黑暗”出现,周围什么都无能看见。 陆峰似乎是陷入了最可怕的黑暗之中。 在这黑暗之中,亦有什么东西在贴近陆峰。 陆峰“哼”了一声,随后就听到了无量礼赞! 都是“巫教”的言语。 “礼赞无上智慧宝,水晶宝宫存天上, 九条龙魔伴身边,大智大德无有二。 礼赞无上智慧宝,金顶珍珠五色宝, 甘露交错如大雨,虹光交织如波光。 礼赞无上智慧宝……” 陆峰还未动手,就看到一张张血淋淋的狼皮朝着他兜头盖脸的扑过来,陆峰身性清洁,这些狼皮无有盖在他的身上,都从他身边飘过去,仿佛陆峰是一个滑不溜手的泥鳅一般,这些东西都无能贴附在他的身上。 止随着这礼赞,黑暗之中,似有一件器物存在,这器物逐渐想要贴近陆峰,但是每一次,都和陆峰失之交臂,陆峰也观察到了此现象,这种现象,陆峰也无有见过。 怎么说呢? 便好像是陆峰和那物,都在同一个世界,但是无有在同一个“图层”,所以陆峰并不能被那物伤害,在尝试无果之后,陆峰在自己殊胜和那物不能伤害自己之间,选择了那物不能伤害自己。 因在那些“巫教”的言语之中,陆峰隐约可听得一具保证。 “不得伤害僧侣。” 不管这到底如何,这死人,似乎都有誓言在身上,他不得伤害僧侣! (本章完) 第141章 交易,罗仁大僧侣的作用(感谢 第141章 交易,罗仁大僧侣的作用(感谢 第141章 交易,罗仁大僧侣的作用(感谢无聊的人2007) 这应是一位大僧侣逼迫这死人的主人立下了无得伤害僧侣的大愿,并且这么多年,无得违背! 听到了这声音,陆峰于是也无挣扎之意,他双手挂着嘎巴拉念珠,言语说道:“遵照誓言,你无能伤害一位僧侣,于是你来找我的护法,不敢来寻我? 既然你的主人已经被僧侣击败过,那便不应再来此地阻碍一位僧侣,是伱们违背了誓言在先。” 陆峰无有动作,那狼皮也盖不到陆峰的身上,那黑暗之中,一切都归于无,过了半晌,一股子叫人忍不住想要尿尿的寂静从这里传了出来,陆峰无所在意,他止用智慧火点燃了一道火炬,叫白玛到自己身边来。 白玛走过来的时候,那死人从黑暗之中也走了出来,陆峰这一次方才看到了他的面容,他长得极其的“方正”,若是在外面看到,陆峰便会下意识的觉得他是一个贵族,应密法域的贵族是骗不了人的,奴隶是装不成贵族的。 那件在自己身边曾经不断环绕之物,现在就在这死人的手上。 陆峰看向了那件武器,那应是一件专门用来剥皮的刑具,上面血迹斑斑,至今都无有干涸的迹象,并且在这上面,充满了一种“憎恨”,对于所有活物的“憎恨”,还有“哀嚎”和“惨叫”。 时而化作了一个个男人,女人,孩童和老人的脸,“怨恨”和“憎恶”化作了实质,出现在了死人的手上。此物,应是一件“法器”,是从“刑具”转变到了“法器”,止不过看上去,具有一种残酷可怕的属性。 陆峰说道:“你无得伤害我,我是一位真正的僧。” 那死人从黑暗之中走了进来,看着陆峰,忽而说道:“我是无得伤害你,但是你的寺不可建造,你的每一锤敲打,敲打在了寺庙上的锤子声音,都如同是用鞭子抽打在我母亲的头颅。 你每念下来的咒语,都吵的我母亲无法安眠,她应你的出现,无得笑容,无得安眠,你不应出现在这里。 你须得及时离去! 不然的话,我是不得对僧动手,但是可对你的那些人动手,你这僧,若是你不愿意停手,这山上,便只有你一人可活,你身边之人,都会变成厉诡,你应知道,他们都是为了你而死。 你便是杀了他们的凶手。” 陆峰闻言,摇头说道:“蠢货!” 对于他漏洞百出的言语,陆峰止一句话,那就是“蠢货”,面对他的威胁,陆峰鼻子之中,已然吐出来了诸多忿怒火焰,他的这些话,其中蕴带的信息实在是太大了,陆峰甚至都无去如何思考,已经明白了他言语之中的含义。 陆峰说道:“所以如此这般说,你最早说你的母亲是‘所有吃人狼的母亲’? 可若是如此,他为何会被我敲打法寺的声音惊醒? 是我敲打这法寺墙壁的声音,威胁到了你的母亲? 你的母亲却不在这里,她应在这山的深处,可是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便就在地下,她便就在我的脚下! 她是那个脑袋? 不不不,这‘巫教’寺庙出现要比你的狼妈妈还要早。” 陆峰看着那死人,说道:“是你的狼妈妈,要占了这脑子? 甚至于她可能就已经进入了这脑子,所以害怕我建了这寺庙,再度镇压住了她?” 那死人说道:“这和你无有关系,这也无是你我之间应该有的事情。 止不许再建造法庙。” 陆峰摇头说道:“你是在命令于我?你无是我法寺的主持尊者,你也无能命令于我。 若是你的母亲嫌弃这声音聒噪,便大可以去寻找一处不聒噪的地方。 而无是来威胁一个僧,杀光他的侍从。” 那死人看着陆峰,说道:“你不要后悔。” 他无是在威胁陆峰,他只是在告诉陆峰,随后他转身离开,止他想要离开的时候,陆峰言语说道:“我未得叫你离开,你不得伤害僧,但是无有约束说僧无得伤害你,你既来了,便不应离开。” 陆峰颇有一种“你今日不杀了我,便不许走”的态度和模样,并且他们说话都极其的真诚,直指本心,他无有一丝丝“胜之不武”,“得病要命”的“乘人之危”的不好意思之处,他很坦然。 我就是知道你不能对上师动手,那我就要对你动手,陆峰就是如此言说的,那死人看着陆峰,陆峰也看着他,陆峰的六位胜幢一样的高僧留在了外面,维持智远上师的生机,所以现在,陆峰止两只胳膊。 他举起来了三股金刚杵,另外一只手手持着一嘎巴拉碗,脖子上还挂着嘎乌盒,缓步向前。 死人那带着“巫教”帽子之后的佛轮,也开始了运转,那死人看着陆峰,无用手中法器,止在黑暗之中,无数双幽绿的眼睛冒了出来,那是无数只狼,数不清的狼从那死人身后的佛轮之后飘了下来,化作了一只只真正的狼,那死人言语说道:“虽然我无能杀你,但是这些妖狼无在此约束之列。” 陆峰闻言,无头无脑的说了一句:“还是封建誓言?我的附庸的附庸,无是我的附庸?” 那死人无能听懂这句话,但是这些妖狼每一个都如牛犊子大小,冲过来之后,竟然也十分恐怖,止可惜陆峰面对这些妖狼,无有任何的想法念头,他挥舞起来了自己的三股金刚杵。 鏖战。 鏖,陆峰是最不怕的,陆峰呼喊之间,大智慧火光,直接刺破了这眼前的黑暗,这杂湖朗诺山上,出现了陆峰的咒语,无是什么其余的咒语,就是单纯的“哞”音,从中脉之中传了出来,顺着中脉而下,震动出声之后,陆峰整个人竟然都在震动! 他就顺着砸下去,一只手的嘎巴拉碗里面,都是佛敌之血,在这寂静的夜晚之中,传递出来了远远的咒语之音。 就连坐在那人堆里面的“扎娃”,都抬头朝着那边看了一眼,他闭着眼睛不知道应说些什么,过了不知多少时日,这边诸多的野牦牛都朝着外头冲了出去,一只野牦牛奔跑,便已经很是骇人,一群牦牛,无人可知发生了什么。 半晌之后,陆峰背着智远上师走了过来,他的手中端着一物,炙热的火焰在这嘎巴拉碗之中,燃烧不止,在这火焰之中,笼罩着一物,措索看到此物,脸都白了! 他自然是认的此物,应此物便是用来剥皮的刑具,就算是在无尽白塔寺之外的“诡洞”,也有专门的“剥皮地狱”,用来剥去犯了大罪的农奴的皮,自然,有专门的“剥皮地狱”,也就有“拔舌地狱”等等。 止无尽白塔寺相对还是比较慈悲的寺庙,在寺庙之中,止有针对僧人的鞭刑和杖刑,无会在寺庙之中进行刑罚,但是措索是见到这种剥皮的酷刑,所用之物的,那些屠人会将犯了罪的人塞进了土里,趁着他们还活着的时候,利用汞银的特性,叫他们的皮肤剥离下来。 在此期间,会使用一些辅助工具。 例如说眼前薄如蝉翼的刀片,亦还有一些造型古怪但是实用性极强的刑具,止一眼,便叫人遍体生寒,措索不知道此物是从何而来,他止看到此物,觉得寒意顿生。 无知道在这里面的谁人,要遭受此等酷刑。 他止心里止不住的战栗。 陆峰察觉到了措索的目光,立刻就明悟过来他在想什么,他言语说道:“你们都无用担心,在来的路上,我止遇见了生障魔,便来的迟缓了一些,止有一个消息,我须得告诉你们,我等应在三个日出之后建立起此法寺。 三个日出之后,便是落雪的日子,无能在三日之后建立起来法寺,那便无能再建立起来法寺了。 这几日,应是菩萨给我们的宽限。 措索,你应负责这几天的饮食,且无止是这边的法寺,也应寻得一处,将人亦安置下来。” 陆峰说完了之后,看着众人,指挥众人,叫诸人井井有条的干活。 谁知道这些人里头,有一个眼尖的,看到了陆峰身上的结了痂的伤口,白珍珠的声音响了起来。 “上师,我的上师,你的身上如何成了这般模样?” 火光之下,陆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诸多伤口尚且都愈合了,但是无完全消失,以陆峰现在水大的境界,应不过几日,他身上的伤痕便可全消,再度恢复了一种“洁净”的程度。 还有一些伤口,倒是刚才新添补上来的伤口,陆峰鏖战那些妖狼,也无是一点伤都无有,但是也不是完全未有好处,白玛未曾过来,就是在吸那妖狼的最后一丝生气,弥补自身。 那些狼皮,都是要剥下来的,凛冬将至,狼皮褥子,也是极好的御寒单品。 止上面的诸多妖异之处,陆峰自有办法驱逐。 所以见到自己身上的伤,陆峰刚要言语一些甚么,未曾想到眼前人就哭倒了一片。 那男男女女,老的少的,那些最开始的私兵,后头的脚夫,顷刻之间都哭成了一团,面对此幕,陆峰还无说些什么,就看到那些私兵,还有侍从僧,包括白珍珠,那有小匕首的拿匕首,有石头的拿石头,就要朝着自己脸上,耳朵上,手指头上砸,砍。 动作迅捷的很,陆峰立刻以“狮子吼”止住了这些人,他是学经僧出生,十年学经僧生涯,他其实都是在寺庙之中,无有和这些人一样,是农奴出生。 所以有些时候,他是能“了解”这些人,但是无可能真正的“感同身受”,但是现在见到了他们如此模样,陆峰忽而想起了自己曾所言。 他叫他们如敬爱自己的本尊、父亲、眼珠子一样的敬爱自己,那自己受伤之后,他们应如何呢? 便是如同现在如此,陆峰流转明悟之后,陆峰说道:“便无用如此,你们须得和我一起来建造此法寺,若是你们如此,伤了这里,伤了那里,却无能修建法寺了,却是失了我的功德! 这才是大罪孽! 你们如何肯将我推入这大罪孽之中?你们如何能将我推入如此大罪孽之中! 偌! 都起来,都起来,不得为我添补大罪孽!若是真心想要敬我,爱我,便应遵从我。 老扎西,去选人看木料,小扎西,你和措索一起,须得将人分为三批,一批人休息,一批人选木料,另外一批人负责做饭,烧水,无可叫这一次耽搁了时辰!” 将事情都布置下去,陆峰都觉得自己成了自己的业巴,也成了那小气抠门的僧侣老爷,舍不得甚么花费养一个管家僧,书记官,止得自己出马,布置完了这些之后,“扎娃”走了过来,说道:“你这般僧,能活到现在,亦是一件奇事。” 陆峰看了一眼罗仁,他双手合十,躬身说道:“谢谢罗仁家族布施。” “扎娃”说道:“止布施家中的浮财去建造法寺,这是无上殊胜的大功德,我应感谢你,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你这般僧,无可能活的太长久,我止在寺之中见过农奴出生的僧,和你有些许相似,但他们都无得好下场。” 陆峰说道:“我这般僧以前便也不是如此做,止我上师告诉过我,他无反对我这般做事,止他叫我明白,止做的大大的上师,便可有大大的慈悲,他想叫我明白,不是所有人都适合用慈悲。” “扎娃”继续说道:“你这僧,不是一个合格的僧,也不是一个好老爷,止你嘎巴拉碗之中的甘露,你可供奉于我?” 陆峰对此不置可否,他看着远处挑选柱子的老小扎西,说道:“我自然是可以供奉罗仁老爷,止我供奉罗仁老爷,罗仁老爷,你应庇护于我,可是罗仁老爷,你现在真的能庇护于我?” 罗仁僧侣说道:“自然可以庇护得你!” 陆峰说道:“你如何可庇护得我?止我知道,此地的土地赞都已无了踪迹。” 罗仁僧侣说道:“我来此处,最早便就是来解决此等事情。” (本章完) 第142章 前夜(上)(感谢喝奶不啦书友 第142章 前夜(上)(感谢喝奶不啦书友 第142章 前夜(上)(感谢喝奶不啦书友) 闻言,陆峰直视着这位罗仁·次旦仁珠上师的眼珠子,言语说道:“罗仁上师,你来此地如此多年,上师,你可曾做了什么? 上师,便是我一双凡俗的眼睛,识别不得真正的菩萨和佛爷了,上师,你连自己家族都庇佑不得,伱何曾能庇佑得我?” 虽然言语之中多有冒犯,可是这么多年,陆峰的语气却早就变得温柔,除非是在摧毁魔障的时候,否则通常时候,陆峰的声音带着大慈悲韵,无有任何人感觉到被冒犯,所以罗仁·次旦仁珠亦不生气。 他有甚么生气的? 他被陆峰诘问的时候都生不起来气,在这个时候生气做甚么? 罗仁·次旦仁珠只得说道:“你这僧,你这僧,长了一双眼睛,却像是发了·情的马儿,一眼都是盲目,止知道盯着母马的屁股,怎么能只晓得真意? 你止看得我无有护持的住罗仁家族,难道无知道就是因为我之存在,罗仁家族才能延续如此多年? 此乃业力之地,你这僧,你这僧,你不晓得,便囫囵的听。 不过你也言说的对,你这一双凡俗的眼睛,的确是看不穿此中真意!” 他倒是也直接,直接的说陆峰的一双眼睛是摆设,陆峰也不生气,交流如此罢了,他言说道:“既然如此,那请罗仁上师赐教与我。 我说过了,我止一个凡俗人,无能理解的了你们所言其中的真意,我止用双眼看得一些,便稍微囫囵吞枣一些事情。 我这一双肉眼看不见的,便也无法理解了,所以我也止是一个第六阶次第的僧罢了,无是什么厉害人物。 上师,上师,你说的这个业力之地,是如何的情况?” 罗仁·次旦仁珠拍着手掌,吐着舌头说道:“你可不是一个什么简单的第六阶次第僧侣,你可不是什么简单的第六阶次第僧哩! 我都怀疑你是什么“呼毕勒罕”转世的佛子,尚且不自知哩! 普通的僧,哪里有你这般模样,哪里可能像是你这般殊胜,哪里有你这样的修行? 不过我知你的意思,你无能相信,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堆砌了业力的,如同风车一样的轮,那业力积攒在了这轮子的下面,等到这轮子转到了上面的时候,那业力也就被带了上来。 业力到了,你我都无能消解得其中的业力,那便无能为力,止得看着诸般事情的发生。 你可明悟此言? 业力到了,你我都止是那草原牧场上,不起眼的一头牛羊罢了,除了跟着牛羊群跑,还能做什么? 我护持的我的小牛犊子活了这许多年,便已经是了不得的大功德了。 你可知道这件事情?” 陆峰还要和他说话的时候,就听到了老扎西的声音,陆峰说道:“我要去修建日出寺了,有甚么话,等我回来再说吧。 不过上师,你可知道今日来的那死人是何种来历? 那一只诡手又如何?” 罗仁·次旦仁珠说道:“你不是已经见了么?你我之言语,那诡母都能听得,她就在我们的脚下哩! 等到她真的成了的时候,那整个杂湖朗诺山,整个罗仁地区,都是那死人哩。 那一只手,便是她孕育出来的一只手。 等到甚么时候,你能在影子之中见到一个完整的女人了,那你便是应离开的时候了。 她是无能杀的了僧,就算是她不是所有吃人狼的母亲了,她也无得时间来处理你,应那时候,可能你早就化作了枯骨。 就算是无人阻止她,她想要完成自己所想之愿望,也须得几十年,到那个时候,无是你死了,便是你已经离开了,事情和你亦无什么关系了。 还有无尽白塔寺和扎举本寺可以为你兜底哩,就算是那影子出来,也要十几年,她无能阻止你修建这寺,但是这山上,不想要你修建法寺的,不止是一个两个哩。 不过在你走之前,我先告诉你一件事情。 你这僧不对劲,你这寺庙修建的风不对劲,我无有见过修建日出寺会有如此波折的,哪怕是在此地,也无应如此——你之手中的法器,是一件‘诡’器,它应是出自于厉诡之手,你若是无能降服它,它会在你睡眠的时候,悄悄起来,剥掉你的皮,剥掉你身边所有人的皮子。 今日之波折,止是生障之魔罢了,那般死人,在这山上还有不知多少。 在你真正的建立好了法寺,未曾将神像供养进去的时候,那个时候才是最大的阻碍到来之时候,你若是破了那障碍,你的寺庙便就修建好了,可是若是无能在这个时候,修建好这一切,那便是你无有那个福源修建好法寺。 那个时候,你也应无了,也无有可能再去寻什么死人的秘密。” 陆峰闻言,说道:“上师不是说可以庇护于我么?” 罗仁·次旦仁珠说道:“修建法寺,那是你的缘法,是你的功德,也应是你的业力,我无能参合进入你的业力之中。 止你若是还能活下来,我自然庇护于你。 你供奉我,我便庇护于你。” 陆峰闻言,无有再说话,他手持嘎巴拉碗,去做了“诛”业之后的三摩地,潜行祈祷礼拜之后,方才扛起来了那柱子,精神奕奕的开始工作了起来。 那穿着青色唐卡大袍子的死人,其实无有被他镇压,止大溃而去。在斗法的最后,亦出现了一只手,她应是一个女人的手,很好看,然而亦无比的致命。 那诡手出现,她也无有对陆峰动手,止左右稍微动了一下,陆峰便见到这诡影之中的手一动,那雪都被带的飞了起来,随后朝着他压了下来,最后却无能压住他,只是化作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冰雕。 无想要叫他出来。 是为囚禁! 那一只诡手的影子,非是简单的,寻常的影子出现的方式,它更像是陡然生长出来的,陆峰感觉那一只手,更像是本来就应在密法域之物,陆峰随后破雪而出。 无有看见那死人,应是被这死人逃了,但那死人除了身上破烂的衣没有被陆峰扒下来,其余之物,都无有一件留下来。 想到这里,陆峰心中自然有了猜测。 ‘那一只诡手,不止是面对活物有操纵之作用,对于死物亦是一样。 不知道真的成了之后,可否移山填海? 那些亦可以算得上是死物。’ 并且其实从这里面,陆峰可得诸多以前未曾知道的信息,关于厉诡,譬如说,到了所有吃人狼的母亲这样层次的厉诡,已经有了自己的独特的思考逻辑,甚至和外神、野神一样,其实是可以交流的? 它们亦有自己的目的和目标,像是这所有吃人狼的母亲,盘桓在了此处,便是为了这底下的脑袋,那问题来了。 陆峰立刻就想到了和自己息息相关的事情。 那,盘桓在了甘耶寺的那厉诡。 它又在谋求什么? 陆峰立刻将这些念头搅碎了,将那木头扛到了第二层,开始做碉楼,此事距离他还太远,他止做好现在的事情便可。 老扎西等人也不睡觉,止每一个人,都如是不眠不休一样,说甚么上师都如此,他们这些人便是死在这里,又有甚么事情呢? 他们现在须得用这些木头,先搭建一个内架,随后就要堆砌起来反手墙,陆峰这做的是古碉楼,何为古碉楼? 可以用以抵御外敌,野兽的碉楼,这样的碉楼,三日内几是不可做完的,起码正常人是无可能做完,反正陆峰已经立下大誓愿,若是无能修建的起来这碉楼,那他亦和死了无甚么区别! 夤夜修建,日夜不停! 就如此,罗仁·次旦仁珠都已经离去了,好在陆峰做活之前,特意嘱咐白珍珠特意看着扎娃,不然的话,虚脱的扎娃怕是要倒在雪里面,不消一时三刻都冻硬了,陆峰叫白珍珠无用做活,但须她时时刻刻盯着此处一些微小事情。 防止在做活的时候,出现甚么事情处理不周,出了事情。 一夜过去,那大日都缓慢升上来了,那些做活的人换了一批,剩下来的一批人立刻去辅佐上师,其余人都是三班倒,但是老扎西小扎西,却永远止得两班倒,还有极其几个匠人,旺杰是个皮匠,但是现在也无管得他是什么匠人了。 都是牲口! 做活做到了现在,男男女女,连那小娃子都要抱着几个石头过来,包括陆峰,都是牲口,止陆峰本人,是这里最大的牲口,白玛带着皮子归来,二话不说,便也加入了此中,那些野牦牛都也要做活! 无得休息的,可能止除了智远僧。 坐在六位厉诡高僧中间的智远僧。靠在了一只驮马上,哪怕是有六字大明咒的大慈悲韵吊住了他的性命,可是他亦无得甚么力气来说话了。这样的一番折腾,便是一个正常人都承受不住,何况是智远僧。 他嘴唇苍白,但是他的手还是拨动念珠,不断的无声念咒,为上师祈福。 看到上师和那些人做活,他微微笑了一下。 随后招手——对着才旦伦珠招手,叫这小孩子过来,等到才旦伦珠过来,他方才将才旦伦珠抱在自己怀里,说道:“才旦伦珠,才旦伦珠,上师不是教了你经文,你念给我听,念给我听罢。” 才旦伦珠瑟瑟发抖,他也只是一个孩童,这么多天见到之事情,比他这些年见到的事情还要多,说是无有害怕,那无人相信,但是在大慈悲韵,在这等环境的支持之下,他虽害怕,但是也撑了过来。 无有人安慰,也无有人在密法域会等人长大,止贵族家的孩童才有此等特权,被智远上师抱在怀里,才旦伦珠有些口吃结巴,不过很快,他的经文就顺了起来。 智远僧听着,听着,随后将自己的嘎巴拉碗,嘎乌盒,念珠,都套在了才旦伦珠的身上,特别是嘎巴拉法器,许多嘎巴拉法器都是代代相传,不是大领主,也无有那么多农奴和高僧来杀,也等不到诸多高僧自然死亡。 “细细的念佛,才旦伦珠,你害怕的时候啊,才旦伦珠,你就去想,你是有上师庇护的人,你是有上师的人,你念佛,佛、菩萨都会保佑你的。” “都拿着罢。” “都拿着罢,此些物,都应有新的主人了。” 智远僧轻声说道,随后靠在了驮马之上,驮马一动不敢动,那六位厉诡高僧,丈二大小,他们低头,骷髅面上竟然都可以看到“慈悲”之意,才旦伦珠下意识的抬头,看着这六张骷髅脸,一时之间都忘记了自己还在念咒。 他看着这六张脸,总觉得自己似乎从这骷髅上看到了什么。 才旦伦珠无是第一次,第一天见到死亡。但是无有一刻,他对于死亡的感知如此的深刻。 他记事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不止一次死亡,但是那个时候的死亡“非人”,他是意识不到那是“人”死了,可是现在,无了的是智远僧,是他在离开这里之后,第一次感觉到的“死亡”,和他一样的人即将死亡,那身上散发出来的,代表着死亡的味道。 至于陆峰,陆峰已经无有时间去管理智远僧了,他叫六位厉诡高僧都加持智远僧,他早就埋头工作,体内拙火熊熊燃烧,陆峰也无知道自己那永远不会枯竭的力,是否有甚么后遗症、副作用。 但是都到了现在,便无念头去处理这些,便是有,止在自己修建的这寺庙之后自己再死去,便也就够了。 不知道时日,陆峰就知道第二层盖的好了,第三层盖的好了,底下的匠人在做锅庄房,在砌墙,陆峰眼中早就无有日月了,止每一日的清洁,念经,都如同是生活本能,都无需特意去调整。 直到第一片雪落下来,落在了他的身上,陆峰方才抬头。 大日即将落下了,按理来说,此应是寒气,所谓的寒气化作的毛毛雪,可是在那大日即将落下来的山的那边,已经有云了。 风也带来了不吉祥的味道,陆峰怔怔望着那边,忽然喊道:“旺杰,旺杰,旺杰!” 旺杰连忙钻了过来,他在下面的楼里面跟着小扎西砌墙,陆峰说道:“应是要下雪了罢。” 旺杰说:“是哩,上师,要下雪了。” 陆峰跳了下来,从那最上面跳了来,落在了底下的雪里,此方框架已成,止差最上面的祭塔了,陆峰看着这些,忽而说道:“收拢所有人,开始住进去罢,今天晚上,你们无管听到甚么声音,都不得出来,天亮之后,你们再出来吧。 哪怕外头是我叫你们开门的声音,你们都无要开门。” 陆峰说完了之后,走到了外头智远僧的身边,智远僧未死,止他陷入了长眠,以此做最小消耗,才旦伦珠就一直念着心经,陆峰看着才旦伦珠身上的这些法器,摸了摸他的头,才旦伦珠小小的一个人,嘴角都已经有了白沫子。 陆峰说道:“好了,无用念了,智远上师将他的法器给你,他也称得上你的一句‘上师’,好的上师比地里的青稞种子还要珍贵,我只希望你能记得今日这事情。” 说完了之后,陆峰直接抱起来了智远僧,那丈二的,胜幢一般的六位厉诡高僧也缩小如常人,顺着陆峰,走上了最高的,未曾修行好的祭塔之上,同样上去的还有那只鸡,被抱着上了祭塔。 陆峰叫醒了智远僧说道:“还剩下最后一点,智远上师,你我一同完成罢。” 智远僧吃力的说道:“顶礼永真上师,顶礼永真上师。” (本章完) 第143章 前夜(中)(感谢空行马年年雪 第143章 前夜(中)(感谢空行马年年雪 第143章 前夜(中)(感谢空行马年年雪里) 夜一黑,莫要说什么顶礼了,那风便如同放闸了的恶诡一样,迫不及待的从牢笼之中放了出来,狂奔入海,止一下,就是可怕的风雪,真正的诡哭狼嚎,若是无能关上门,此时怕是已经关不上门了。 底下的火塘暖洋洋的烧上了火,大日落下的时候,那带来的风雪的风开始“呼呼”的刮了起来,起先还是正常范围之内,可是到了后头,那就和真正的飞沙走石无有甚么区别了。 这般风之下,西瓜大的石头都能滚地乱走,人若是出去了,顷刻之间便化作了一道纸鸢,一飘二飘五的,刹那之间,人飞畜走,就连那些留在了外面的牦牛,都露出了不安的叫声。 那雪顷刻之间也化作一条条龙落了下来,若不是有了这一堵墙,陆峰也在此地站不住脚跟,陆峰甚至怀疑,就算是在此地堆玛尼堆,也无可能堆砌的下,无用大法力,这玛尼堆,怕是也无可能在此地立住。 也要化作那伤人的飞石! 在此地建立碉楼,正是不错选择,不二之选,若是此刻还是帐篷的话,无用考虑,一定是飘飞了出去,再无可能寻得。 “好大的风,好大的风啊。” 陆峰说话的时候,连自己的话都无能听见了,他费力的走入了祭塔之中,将最后那门按上,一切却都静谧了。 似乎一下子将内外隔绝,连那诡哭狼嚎的风也都无有听到了。 可是这并非是一件好事情,陆峰无有自己秘密本尊“不动明王尊”的佛像,也无能修建出什么坛城,唐卡出来,那是一个慢功夫,那应是所有的最后,必须应要面对的事情了。 陆峰看了一眼粗陋的祭塔,将自己写作的密咒经幡放在了上面,随后转头看向了智远僧,智远上师留在此处,有六位厉诡高僧化作正常人打扮,以大慈悲韵养护于他。 陆峰回来,对着智远上师微微点头,智远上师勉强对着陆峰露出一个笑容,用尽最后大力气,结跏趺坐,随后闭上眼睛,这一次,陆峰无有再度加护他的意思,因为接下来的加护,都无有甚么意义了。 智远僧应是已经到了最后,他如此坐下,想要诵念经典,却止张开嘴巴,最后甚么都没有。 无甚么虹化,亦无什么鼻孔之中流出来龙筋,无什么三十二相八十种好,智远僧亲眼看得这最后的法寺建成,闭上双眼,便是死了,圆寂了。 陆峰无有去触碰圆寂之后的智远僧,他就如此看着,看着,等过了一百个呼吸的时间,陆峰弯腰,一只手抓着智远僧的手,抚摸着他的身体,为他念往生咒,大慈悲韵透过他的身体,就连那人皮古卷也拿了出来。若是智远僧随时出诡韵,那陆峰就会随时动手干涉,他无可能叫智远僧在自己面前化作什么厉诡。 若是无诡韵诞生,陆峰便不动声色。 智远僧的体温在这样的气温之下,很快就化作冰冷,如一块石头。止过了一会儿,陆峰看到了智远僧的中阴身出现,他的神色十分的安宁祥和,不过他似乎是无能看见陆峰,只是缓缓的朝着远处走去,走去,陆峰看着他远离。 从这屋子之中走出,最后消失不见。 随后,陆峰感觉自己的人皮古卷开始发烫。 陆峰快快的打开,无有看到智远僧化作厉诡,智远僧似乎就这般离开了,是真正的大危机,亦是修建在此的最后的大危机到来了! 陆峰将人皮古卷打开,就看到了一只厉诡,朝着这边走过来。 如何言说这一只厉诡呢? 止觉得这厉诡本身存在,看着,便极其具有威胁性。此应是一位死去多时的躯壳,但此躯壳如此多年,手持胜幢,那胜幢就如同山下那诸般“巫教”的僧侣们所做一般,止这胜幢是干的。 上面的皮子、心儿、肝子、脾脏,那都是干的,至于那皮子缝制的面具,还有那手上和他手中嘎巴拉法器多有重叠,不知道是哪家的僧侣的,他的身上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衣,此衣破烂到了何种程度呢? 杂湖朗诺山,死在上面的僧俗,保存其实都还算是完好,因为杂湖朗诺山上的尸骨,若是无特殊原因——被铁棒镇压的那厉诡高僧这般,其余的尸骨,还是会被转山的僧带下来的,就算是无能带下来的,那海拔亦很高了。 海拔高,温度低,野兽也少,所以许多尸体大多都是保存完好的,但是这衣服不是,它反倒不像是在这山上的人。 更像是在那土里的人。 ‘墓葬?’ 陆峰忽而想到了一个词,在密法域的僧侣们前来之前,并非所有人都是愿意火葬,亦或者是天葬的,许多赞普王和一些土王,都会选择墓葬,特别是在大唐有了大气魄,挖山建陵之后,那许多吐蕃王族,亦生出了气魄,也选择了建造陵墓。 难道说,陆峰想到,在他这脚下,应是有一座大墓在? 那厉诡破碎的,褪色的朱红色袍子底下,生出来许多手臂,如干枯木乃伊,脱水已久,手持诸般法器,三首,但三首上都带着面具,无有叫人看清楚这面具之后,是骷髅还是脸。 那胜幢亦可以当做武器,将其之中的杆子单独拿出,便是撅! 形似长矛,极其可怖,本来就是武器,止此刻,这厉诡就是扛着这胜幢出现,代表“万胜无败”。 按照陆峰对于人皮古卷的了解,在吸收了一些楼罗那保的部分之后,人皮古卷的范围是扩大了一些的,所以也就是说,这厉诡还无太靠近这里,但是他有何种的本领,陆峰心里亦是无所得知。 陆峰也不知道这最后的厉诡,到底有多强大,他便坐了下来,心如止水。 还未至,便无须担心。 若是无了智慧的加持,他是无会想要去冒险修持第四阶次第的“不动明王密咒”的,第四阶次第的“不动明王密咒”讲究的是降服代表着脖子上那一条代表着根本烦恼的嗔心之蛇装饰,降服了这一条代表嗔的蛇,方可显示出“第四阶次第”密咒的精妙来! 并且,他现在还有一个选择,便是修持大手印,以大慈悲韵和智慧火,明彻“火大”,求得火大圆满,证得“入水不溺”,“消散诸般法”。 其中“入水不溺”,或者还无算是什么,但是这“消散诸般法”,就无是什么简单的手段了。 若是可得其中神通,便更得其中之精妙。 止陆峰现在修行的“不动心”,想要维持第四阶次第的“不动明王密咒”,已经有些接近于极限了,本来无有古卷加持,他是无会如此想,但是现在又不一样,陆峰有慈悲、智慧二资粮在后,陆峰便知道,自己应可以掌握着第四阶次第的“不动明王密咒”,亦或者是修持火大,力求火大圆满。 二条路,哪一条又得是生路呢? 修行之路,走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行走在那上面,若是一步错了,若是止差一点资粮,那便也坠落入无边苦海。 也许,还有第三条路也说不准。 陆峰想着诸多的场景,忽而又想到了一条路。 古卷之上,那三首的厉诡带来深沉的,如同黑暗一般的浓稠实质黑暗,在这黑暗之中,所有的一切都消亡了,无论是光,还是风。 他就如此持着胜幢,朝着这日出寺走来,陆峰闭上眼睛,六位胜幢也似的高僧走入了外面的大风之中,手持六般法器,绽放无量光,照亮眼前。 白玛还无感受到这力量,但是她知今晚一定会出事。 她安抚诸人,叫诸人都将那门,那窗子,都大力堵住,这风着实是太过于猛烈,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些不安,直到白珍珠叫诸人念诵六字大明咒,有了寄托,反倒是不怎么紧张了,但是白玛无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今夜的黑暗,有些非同寻常。 她有些担心的朝着外面看去,深吸了一口气,忽而明白了一些甚么。 她知道自己为这般的感觉到紧张了。 应她的神通修为,一大半都在吸收活物的最后一口活气上头,所以她现在感觉得到,周围的“生气”稀薄了起来,诡韵丝丝缕缕从远处传递了过来,是外面有诡! 有厉诡! 她想要朝着外面看过去,却什么都不得见到。 若是她能够看到,便可以观到外面的不同寻常,大雪天自然是无有什么月亮的,顺着此路往上,诸般黑暗逐渐吞没了诸多的铁棒和路标,随着一物朝着上面走来,便可以看到地面之上,有诸多风马带着菩萨的咒。 散发出了金色的佛光! 止那些黑暗弥漫过去,暂时遮掩住了这佛光,无是说磨灭了佛光,无得磨灭,也不可能磨灭了这佛光,但是暂时遮蔽还会是可以做到的,就看到这黑暗过来,那些梵文字就在这些黑暗之中摇曳。 那胜幢就此行走在黑暗之中。 不得见里面三首的厉诡。 在这里。 有且只有这胜幢是可见的。 顺着此路不断的往前面走,就是这一道黑暗,比其余的黑夜还要深沉许多,黑暗吞没了黑暗,也无是没有狼在附近,止这些妖狼还在这里,就被黑暗一口吞了,也有厉诡因为力量的倾斜——诸多高僧上师在此处转山留下来的痕迹,本来就是为了预备诸多事务,包括现在出现的这种情况。 那些妖狼害怕,却无有逃脱这一片黑暗,这些狼,似乎就是“信标”,他们忽然消失,便可告诉有些人,那手持胜幢的厉诡就走到了哪里。 就连高僧的精魄,都感觉到了这黑暗的降临,扎娃包裹着毛毯,正坐在那里,忽而之间一阵风吹来,他一个哆嗦之后,立刻就倒了下去,他还无修整回来,就再度被上身了。 扎娃脸色煞白,烤了一会儿火方才说道:“难!难!难啊!” 白玛忽而转头,看到了“扎娃”这样的样子,她还无说话,就看到楼上有人下来,这一次他们在这碉楼之中,做的都是木梯,也就是说上下都是梯子,可以抽走,这样便无人可以顺着梯子往上走了,止上师无有叫他们抽出来。白玛就看到上师如往常一般从上面爬了下来,双手双脚从上面爬了下来,看着诸人,扫视了一遍之后说道:“我要出去一趟了,白日就回来。” 白玛无知道为什么,一阵心慌,她说道:“本尊,带我一起吧。” 陆峰摇头说道:“你无能和我一起回去,你还有你自己的事情要做,伱是护法,这里是法,这上面也是法。 你要护住他们。 你无用担心我。 你护住了这法,便是帮助了我。” 陆峰说话的时候,又看着“扎娃”说道:“罗仁·次旦仁珠老爷,你这样频繁的上了扎娃的身,是要扎娃死的,扎娃的身子骨,受不住你这样上身。” 罗仁·次旦仁珠说道:“那又有甚么关系呢?反正你若是无了,他们哪一个能挨得过这严酷的寒冬?现在死和接下来死,又有何种区别呢? 无甚么区别,甚至现在死去,还能过的舒服一些。” 陆峰闻言,微微笑了一下,对着罗仁·次旦仁珠说道:“那罗仁老爷,你不须说谎,你看我,何时死,何地死?如何死,几更死?” 罗仁·次旦仁珠不笑了,他说道:“我无能看得到你的死亡,但这可能是我修行的不够。” 陆峰说道:“是的,因我的确不会死,罗仁·次旦仁珠,你既然如此悲观,悲观到了为了无看到我圆寂,便要说我回不来了。 既然如此,你为何要为难我手下的侍从僧呢?罗仁·次旦仁珠,请慈悲。” 罗仁·次旦仁珠说道:“你可知道外面的厉诡是什么来历么?” 陆峰说道:“阻我成道者,唯此地而已。” 陆峰特意指向了脚下,罗仁·次旦仁珠说道:“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陆峰说道:“知道了,想要出去看一看。” 罗仁·次旦仁珠说道:“那就直直往上走,山上有好风景。” 陆峰说道:“那物是随着我来,还是随着此地来?若是我走了,厉诡还来此处应如何?” 罗仁·次旦仁珠说道:“杀了你,再毁了日出寺,便再无有这寺庙,毁灭了寺庙,走脱了你,还是有此寺庙,所以应是你先死,法寺再无。” 陆峰说道:“那我知道了,顶礼罗仁·次旦仁珠上师,上师慈悲。” 他从大门走出去的时候,对着罗仁·次旦仁珠上师说道:“请帮忙关上了这门,其余的人都不济事,关不得这大门。” 罗仁·次旦仁珠说好,陆峰迎着风雪走了出去,止一下,陆峰一把手抓住了旁边的这墙面,差点就被吹飞了,这大风,他神力圆满也不济事。 后面,罗仁·次旦仁珠用力关上了大门,陆峰一只手遮住脸,一边选择了一个角度,松手。 然后,人直接滚飞了出去。 陆峰刚才想要盘膝修行,随后就发现了一件事情。 临时抱佛脚无可取之处,所以他选择了第三条路。 上山的路! (本章完) 第144章 前夜(下)(感谢书友201907 第144章 前夜(下)(感谢书友20190705 第144章 前夜(下)(感谢书友201907050021067764) 逾是着急,陆峰就越是修行不利,在陆峰发现自己心境出现变化的时候,忽而就醒悟了过来,搅碎了自己那焦躁的心,搅碎了那边散碎的念头,陆峰忽而清明了起来。 脑子之中,再无甚么杂念,清清爽爽,在他的面前,说是三条路,其实就一条路。 上山的路。 无论如何,每一年来此转山的上师,都应在这山上布置了其余的手段,陆峰现在能做的,就是上山,他亦是一位僧,是密法域生态之中的一员,是勉强可以被称之为“人”的一部分。陆峰现在唯一之生路,便止“天时地利人和”之中的地利一条,密法域之所以为密法域,还是应这里如此多的僧。 如此多的寺庙,如此多的戒律和如此多的秘密传承流传在了密法域这一片土地之上,若是说“巫教”为了这里涂抹上了一层底色,和密法域纠缠不清在一起的话,那些后来的僧人亦成为了此处的颜色,此刻,整个密法域上涂抹着的,还是这些僧侣的颜色。 随着陆峰飘起来,遁入黑暗之中,下一刻,那六位厉诡高僧都化作了一道金色的光,落在了陆峰的身上,落在了陆峰的右边肩膀上,密法域啊,女人的酥油灯是在左边肩膀上,男人的酥油灯是在右边的肩膀上。 陆峰的酥油灯直接撕破了黑暗,比他的法器,酥油长明灯还要明亮,陆峰无有任何的动作,任由这光芒落在了自己身上,照在周围,随后躬身,将金刚杵当做武器,将自己身子压到了最低,双腿深深的压在了地上,金刚杵扎在地上,勉强扎住了根。 他朝着那边看,一双眼睛之中,逐渐泛起来了金光,陆峰打开了那一瓣莲花,眼睛之中便朦朦胧胧出现了一层神通,陆峰无知道这是否是天眼通,但的确可以看出来一些其余人无得看到之物。 他朝着远处看了一眼,黑暗之中,那三首的厉诡开始靠近了,交织在一起的诡异气息纠缠在了天空之中,化作了一条河流,折叠成了一座莲花的形状。 在莲花之上,还有一颗摩尼宝珠,开始了缓缓的转动,风中,那声音传了过来,是一首赞歌,称赞一位土王的功绩如同是名字叫做“孔雀河”的河流一样,生养万物。 从神圣不朽的圣山之上流落下来孔雀河,就代表着那位土王不朽的功绩,那些天女们为了这位王的出现而载歌载舞,那些豢养着牦牛和恶熊的土王们啊,因为这一位土王的出现而臣服在地。 风中传来了三首厉诡的赞颂。 “嗡!” “嘛!” “知!” “木!” …… “德!” 周围粘稠的黑暗开始沸腾,沸腾之中,这声音传到了碉楼之中。 罗仁·次旦仁珠在碉楼之中听到了这声音,则是神色动了动,说道:“偌!你这护法神,若是不想要叫你家上师责罚你,就将人分开,都挤压在这边,空出来那里。 原因?无要问我原因?按照我的吩咐做即可! 还有,须得以布盖在脸上,无有偷偷看的人,若是有这样一人,便是害了所有人,如若是这样,他们便为永世不可翻身的牲畜,应被践踏在佛寺之下,一日一日的叫僧侣践踏下去,日晒雨淋。” 白玛虽然将信将疑,可是她还是叫人分散了开来,按照他说的做。 随即,一层黑暗直接笼罩到了刚才还有人的地方,在这地方,白玛等人都无能看到,所以也无的清楚,整个碉楼被分割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幽幽的光,另外一部分则是深沉的黑暗。 那胜幢亦都从此处传来又离开,无声无息的黑暗悄然流过此处,黑暗从一边过来,从另外一边出去,从始至终,都无有任何的事情发生,很平滑的过去了,罗仁·次旦仁珠仿佛提前看到了这一切,看着一只厉诡从这边走出去,走向了后面,他和陆峰说的都是实话,他是叫陆峰上去的,至于山上有什么? 山上有不止一尊“护法金刚”,是由着扎举本寺的转三世护法上师背着金刚佛像上山,扎举本寺的大上师们为了处理这里的事情,花费甚巨,至于上山之后是不是可以下山,罗仁·次旦仁珠就无知了。 每一次的镇压法会,都要比旁人想象的还要麻烦一些,就连涉及到了法会之人的属相,年龄,都有限制,其中几位扎举本寺庙的护法上师,都须得是转世了好几次的上师。 这些上师无是“呼毕勒罕”,“呼毕勒罕”是必定会转世的佛子,而可以转世的,未必就是“呼毕勒罕”,这些转世修行的护法是因为一世未曾修行的圆满,转世再修。 止等得修行的圆满了,便可以不用再转世,可化虹光身,得大功德了。此地诸般事物,就是由寺庙里面的札萨克上师管理,这位札萨克大上师不仅是掌管“罗仁”地区,大冰川地区,许多牧场亦在他的僧袍之下。他亦是一位“呼毕勒罕”,扎举本寺的“呼毕勒罕”数量不似无尽白塔寺这样稀少,整个扎举本寺都有自己的“呼毕勒罕”。 主持尊者亦是一位“呼毕勒罕”,也是“呼图克图”,不一样的是,他还是中原大皇帝钦封的“法王”,还拥有着另外一件殊胜的头衔,亦为一位“树立法幢者”。无尽白塔寺这般寺庙在扎举本寺面前,算不得什么庞然大物,扎举本寺才是庞然大物,就算是诸多“巫教”家族,亦不得不和交gou在一起。 形成了“伱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样的复杂情形。 扎举本寺无能将自己附近的“巫教”家族绞杀干净,连根拔起,“巫教”大领主们亦无可能将扎举本寺驱逐出自己的领地,所以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平衡,一种比无尽白塔寺和周围土司、宗本贵族要稳定的多的平衡。 罗仁·次旦仁珠提醒完了诸人之后,就闭着眼睛无有说话了,就如此等待事情结束。 他知,明日大日出来的时候,若是那僧无有回来,这些人便一个都无可能活下来,外面的风雪算起来和厉诡,都是一样致命,若是那僧回来,事情便有说法了。 无用说太多之言语,那大神通者,大智慧者,具有前途的僧,那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哪里不一样? 活得长,活得久,逢凶化吉,遇事吉祥,仅仅是如此,那就是最好的,若是他能够维持得住这些,那他便是一个值得投入的僧。 就是不知道外面的僧,到底能不能的够抓住那一线生机了。 “就是不知,你上山,会遇见哪一尊护法金刚。” 那八字真言从此间漫过,从此间浸润过去,很快又出现在了外面,陆峰也不知道一线生机在什么地方。 他已经爬上了悬崖,上山的路陆峰并不认识,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知道自己应如何走。 顺着铁棒往上走。 仅仅是看了一眼,陆峰就无有和这厉诡正面放对的打算了,陆峰顺着此山往上走,无多少时候,陆峰脚下,那位护法上师的脚印,和他的脚印就合在一起,陆峰一只手拨弄着“六字大明咒”,一边往上走去,他一只脚是慈悲,一只脚是智慧。 这个时候,他无想过应如何走。 他只是一边“六字大明咒”,一边朝着山上走去,每一步都走的稳稳当当,无有观察周围之一切,止稳固自己的内心,那远处的黑暗仿佛是处处可在的污垢,想要粘连在陆峰的心上。 陆峰止用金刚铃,晃荡着那声音,一只只诡手从他的身上蔓延出来,连带着他的双手,化作了八臂之模样,陆峰原先弯腰抗住风的,此刻却无须弯腰了,应他的后背之上,模模糊糊有了甚么东西。 无是一个什么活人趴在他的肩膀上,更无是厉诡,止隐隐约约之间,似是一尊神像。 止太过于模糊,看不清楚。 并且更加重要的是此物周围有诸多粘稠无比的诡韵,这些诡韵都化作了一只又一只的古怪大手,想要撕扯住这物。 但是陆峰周围,六般法器,自然空明,大慈悲韵护住脚下莲花,从此诸多诡手之中逃脱。 陆峰行走之间,内心空明,背上有了东西,却越走越快,周围的风似乎也小了许多,大慈悲韵拖住了一只大手,护住了他身后之物,底下的玛尼堆被大风吹散,此处的玛尼堆却无一点被风吹散的样子。 止陆峰走过,就从这玛尼堆里面,带出来了一些甚么。 原本走过一个玛尼堆还不显,可是走的越多,他身后那影子就越是真实,有一种从假到真,从幻到真的情景,陆峰此刻,也感觉到了背部的压力。 再往上的时候,忽而一阵大危机出现在他的内心深处。 陆峰立刻睁开眼睛,便看到了眼前出现一只大手,在这大手之上,是厉诡手持的法器,他将这法器对着陆峰劈头盖脸压了下来! 陆峰无能形容此物到底为何,因为这法器不是嘎巴拉法器,应是用了特殊色彩的颜料在牦牛的骨头之上,还有牦牛的皮子之上,炮制、风干之后,以五色线条绑缚在一起,形成的“法杖”。 它的样子像极了僧侣们的天杖。 此物劈头盖脸打下来,止此一下,陆峰就看到了一片深沉的血湖,在血湖之中,一尊大的不可思议,似乎可以顶起来天穹的牦牛王出现在那里,它如此看到陆峰,对着陆峰一头蹿下,凝固了十方的世界,无有任何时间和空间可以动移一般! 此物硬生生顶在陆峰的肚子上,妄图将陆峰顶的往后退却!无得一步寸进的情况! 无可后退! 陆峰的腹部出现了一道光团,金色出现在了他的肚腹之上,展现出来了一道“○”,在这“○”之中,是六个小“○”,在小“○”之中,无有种子字,但是却有咒轮,那大牦牛王倾尽全力,便是要叫陆峰退后! 陆峰手边,金刚杵已经砸了过去! 就连那诡异森然的剥皮诡器都用上了! 陆峰现在是有甚么,便用的上什么。 那两道金刚杵便都碰砸在了眼前那天杖之上,与此同时,陆峰脑袋之后,陡然长出来了一张厉诡高僧的脸,他止看后面一眼,便看到后面那浓稠的尚且化不开的黑色影子还在其后。 他见了,陆峰便见了。 这说明那三首厉诡应还在后面,更说明陆峰此刻面对的,应无是那那三首厉诡本尊,但是那三首厉诡头顶之上的莲花台,莲花台之上的摩尼宝珠,应有了些许变化。 那淡的仿佛是烟一样的一缕血气,从那处传播到这处,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嗡!” 陆峰陡然再吐出一字来,大力震动之下,将这天杖掀飞,另外一边,则是观想“天子剑”,冲着那淡入烟气的一丝丝,一缕缕之中割过去! 手捏智拳印,陆峰此刻,脑中便是“能断!” 大智慧能断金刚,陆峰将自己的大慈悲韵全然都化作了“天子剑”,一下斩断在了后方,将那黑暗,似乎都割出了一道痕迹来,露出来了里面之人,陆峰方才第一次无通过人皮古卷,看清楚了里头之物。 应如何言语? 一只厉诡,却是千万种厉诡,随后,陆峰便见到了这厉诡的一只手上,那绳索微微一动,陆峰便看到眼前击退的法杖化作了一道绳索,朝着他脖子上挂了过去。 应要处以类似于绞刑之刑罚,至于这厉诡破烂的,堆积满了红色土壤的袍子之中,却不断的蠕动着大量的人脸,这绳索过来,那剥皮的刀却被释放,诡韵之下,陆峰的皮子和这绳索,都在被“解开”之列。 这绳索一时之间也将那诡刀和陆峰都列做对手,陆峰这一次是双手都持着金刚杵,智慧火蔓延之下,两根金刚杵都化作二十指的模样,随后狠狠地扎在地上,以大慈悲韵和六字大明咒勾连在此处山中的佛息,化作了一道佛轮! 佛轮转动,则代表着力量撬动! “镇压!镇压!镇压!” 陆峰手捏降魔印,以自己周身脉轮小流转撬动此山中扎举本寺的僧留下来的大流转,以金刚杵为介,摧毁,降魔!(本章完) 第145章 狮子无畏观音(感谢书友十方道 第145章 狮子无畏观音(感谢书友十方道 第145章 狮子无畏观音(感谢书友十方道丶内瑟斯) 那割出一道痕迹,这人皮古卷在他的怀里,此刻亦已经收起来了诸多的逸散气息,止吃的多之后,人皮古卷现在也会自己寻得食物,一股子诡气化作了青黑色,落在了陆峰的人皮古卷之中。 也无算得有多少的气色,但是那三首厉诡明显是感觉到了“缺少”,止他也无任何动作,缺少便缺少了,黑暗再次遮掩,亦最后遮住了他身边轻微的锁链声音,应是脚链的声音。 佛轮转动,陆峰一瞬间真的撬动了佛力,化作了滔天的业火烧向了那厉诡,止那厉诡的八字真言,陡然变得奇高、奇大无比,在这高大的声音之中,每一个咒文,都化作了一个又一个的,一种又一种的龙病。 化作了冰雪,冰雹、大风、大雨、雷电…… 化作了一座又一座的山峰! 化作了一只又一只的珍禽异兽。 陆峰止觉得双手之间滚烫,又忽而变得冰冷,他松开了两根金刚杵,但是又是六字大明咒! 摧毁魔障! 若不得摧毁,那便化作金刚界,寓意金刚不坏的,以教令轮身护持得安全! 所以此刻,六字大明咒又陡然转为了“不动明王密咒”! 底下是慈悲,上面是火焰,陆峰反其道而行之,无是金刚界曼陀罗,陆峰还无手段做此坛城,他以金刚杵为界,将那黑暗圈在其中,但是无能压住厉诡多少时候,止能够给他选的一些时间便好。 陆峰也无奢求! 冥冥之中,陆峰听到了有“人”在呼唤他,“呼唤”他的人应就在山上,他的慈悲韵亦化作了一道大风,教他去那里,仿佛是母亲在呼唤,说道:“来这里吧,来这里吧,来母亲这里吧!” 陆峰陡然生出了诸多力气,他浑身一震,咬着牙齿,朝着那传出了召唤的地方奔跑了起来,在他的身后,那三首厉诡开始朝着那边追逐了起来,止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他的速度无得快速,就仿佛是有什么枷锁,约束在了他身上一样。 黑暗可漫过那不成样子的曼陀罗坛城,但是厉诡却无得过去,于是乎,一双无情的眼睛从最中间的那一颗头颅之中传递了出来,目视着离开的陆峰,他的眼睛之中似乎蕴含着无穷的诡韵。 陆峰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快速的不“洁净”。 就好像是经常沐浴的身上多了一层油脂。 被涂抹的油汪汪,脏兮兮,油脂上面混合了一层扬起来的土,随着这一种不洁净的出现,陆峰本人的皮肤开始快速的皲裂起来,但是大慈悲韵极快的出现,一只诡手出现,无了独股金刚杵,但是还有五件法器。 六字大明咒随着转经轮流转,陆峰身上的这种“肮脏”稍微停驻了些许,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陆峰旁边的白雪都在快速的化作了污秽的烂泥! 陆峰感觉自己的心肝肺,都开始了缓慢的腐烂,嘴唇之中那种腐烂的气色,开始缓缓地飘出来! 这三首厉诡头上的摩尼宝珠,也开始流转,时刻映照着陆峰本人,止要陆峰的心境稍微流露出一点点的破绽,便会有无量的恐惧摧毁他的佛性,本性,将其化作厉诡。 不说其余,单这两种手段,便足够可怕了,那种时刻触摸着死亡边缘之感觉,若是进入在这里的无是陆峰,若是在这里的人也无他一个,那么不消多少时间,这里便会有数不清的厉诡出现。 这三首厉诡,一“厉诡”,就是诸多厉诡出现的源头,在他的摩尼宝珠底下,那莲花台之中,也露出来了水波涛涛的声音,但是无知道因为什么缘故,这水波涛涛并无能够从这上面传递下来。 止在那莲花台上,不知道因为何种缘故,引而不发。 亦就是说,此厉诡,压根因为某一种缘故,无有将所有的诡应有之法用出来。 陆峰行走的跌跌撞撞,越是跑,便越是慢了,倒不是他力竭了,陆峰自从打开了自己的一瓣莲花之后,就无有力竭的时候,就因为如此,他才害怕是透支了甚么,导致了他无得脱力之感,他之所以如此缓慢,是他感觉自己背后,有了一件什么东西——好像是背了一座山上山。 并且,这背了一座山,那山亦并非是恒定的,这山还在不断的叠加,无知道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陆峰反手去触摸自己后背,但是他后背什么都无。 反倒是他的脚下,原先止脚掌落入雪中,但是随着他愈是往上走,他的脚愈是深入其中,从最开始的半个脚掌,到整个脚掌,最后更是到了两根小腿,都落在了这土地之中,举步维艰! 慈悲韵和神力圆满,亦无能将陆峰从其中拔除出来,止这一下,无须陆峰念“驱大风咒”了,因他背后背着的东西,叫他压根就无用去担心大风,止小心自己不要被这后头的东西压死就可! 这土地并不松软,陆峰如此,止能说明此物的确沉重,并且,它并非是普通的沉重,它似并不仅仅是沉重在了陆峰的肉身上面,若是仅仅是沉重在了陆峰的肉身上面,那么神力圆满的陆峰并不会如此的吃力,这种沉重绝对涉及到了陆峰尚未修行到的领域。 到了后头,陆峰眼前都发黑! 走路之间,都走的缓慢了,更是无能嗅到眼前传出来的硫磺的味道,但是那呼唤,却在陆峰边上,如影随形。第一次,陆峰感觉到了“高原反应”,他感觉自己眼前似乎都出了错觉,他看到了自己周围的人,都在随着自己往前走,至于说在他的身边,那随时想要剥掉自己人皮的小刀,还有绳索,都无在自己身边。 在他的身边,似乎是跟着三位僧,这三位僧都跟在他的身边,无有说话,直到有一刻,有一人喊出了一个名字。 “上让,你如何了?上让,你许多日不曾说话了,应还可以?” 下意识的,陆峰便想要张嘴,但是他立刻就反应过来,这不是在叫他。 他也无叫做上让。 他是扎萨,是永真,也是陆峰,他叫什么,都不叫上让。 ‘应记得自己的名,无得忘记自己是谁,此并非执念,止修为还未到我见众生,众生见我之程度。 无可忘记自己之根本。’ 陆峰咬碎了这牙,往后欲要看是甚么,但是甚么却都看不到。 止那声音叫他过去,他一脚一脚,都踏在了上一次那些转世的铁棒上师所留下来的脚印之中。 那些诸多转世多次,转修多次的上师,将他们的道路留在了此处,其中可能有一位,就叫做上让上师,知道无是在叫自己,陆峰无有说话,但是他也无停下,应他的余光看到自己身边,影影绰绰出现在诸多手持铁棒的上师,这些都应是在重大法会才会聚集在一起的上僧,可是现在,他们却出现在了此处。 和上让上师一起向前,上让不说话,那旁边的僧说道:“勿要逞强,上让,若是无能背负上去,便我来吧!我们换着,快快的上山。” 在上让的前面,应还有一位上师,止有人的声音,无有看到他是如何模样,在听到了那铁棒上师的话,他立刻言语说道:“你说的是甚么怪话?错话?胡话?了恩,伱又言语的是甚么? 是你在请明王上山,无是你背着明王上山,我们便只是明王的驮马,主人想要如何走,我们便应该如何走,只有主人叫驮马走的时候,哪里有驮马强令主人的缘故? 若是宗光长老在这里,定然要打碎了你满嘴的牙! 割掉你这胡说的舌,叫你这恶魔的音,再无可能发出来! 甚么叫做快快的上山? 回去之后,自己去戒律院领受惩罚,罚鞭十,罚畜一九! 了恩,你若是再在这里乱搬弄你的是非,我便可以现在做主,叫你即可下山,无要再留在这里!快些离开,快些离开!” “应如此,应如此,长老不要发怒,长老不要发怒!” 立刻,那名叫做了恩的铁棒上师,立刻就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在前面的那长老继续说道:“若是带不上去的,便无要再带上去了,总是有办法的,且先停驻,我们应已经走入了那花龙的地,须得供奉这花龙再往山上走,用红布蒙了明王,无可叫明王发怒! 我们无是来降服这花龙的,你们须记得这一点,这位明王的位置,另外已有了。” “紧依上师,紧依上师!” 陆峰听到了到了花龙的这几个字,忽而就清醒了过来,整个人一个警醒,但还无甚么动作,就看到身边多了诸多厉诡。这些厉鬼应都是黑人,身上还带着一些铁匠应有之物,这些黑人无有陆峰这样好运,此刻都在那后面三首厉诡的逼迫之下,亦化作了厉诡,化作了诡仆。 他们身上的水分在快速的消失,随即便化作了枯槁的模样,从此就可以看出,厉害的厉诡,也无害怕外神、野神的意思,那本老僧的书籍,也的确是多有不实之处,陆峰还无来得及左右看,就听到了那传说之中,如同惊雷一样的声音。 此处忽而多了诸多火光,在火光之中,应也有物走了出来,止他身边交织着毒火,不过却无是对陆峰而来,但是它也无阻拦厉诡的意思,他身上交织的这诸多毒火,最后都化作龙病。 竟然都被那胜幢吞掉了些许! 那三首厉诡,竟然完全不惧怕这一条火龙,陆峰则是被压得佝偻的腰,但他的眼睛之中,看到眼前有一条绽放着金光的路,应是那几位上师走过的路,陆峰此次往后看了一眼,这一眼便看出来了,他顺着那些脚印走过来的路之中,亦都留着赤红色的火焰,和他的大慈悲韵——金黄色的火焰混合在一起,交织在一起。 而他的背后,就是此刻背负着的,亦就是这诸多火焰纠集在一起,奔流于一隅,化作了一团,现在微微凝结成了诸般模样,却不是陆峰可以见得,止陆峰忽而感觉,自己应该也是在背负着一尊神像上山! 若是罗仁·次旦仁珠知道了此事情,恐怕也是惊讶的像是吃了麻椒一样,惊讶的直吐舌头。 他会惊讶于陆峰的福德修养。 应许多东西,无是说止身强力壮就可以背负的,比如说他们背着上山的菩萨、金刚像,就算是扎举本寺,也须得那转三世的上师背着菩萨佛爷上山,现在轮到陆峰再往上背着神像上山。 正所谓,无知者无畏,陆峰自然无知道转世重修的护法上师在扎举本寺庙是甚么地位,转世重修的护法,大多都会在转世重修的“呼毕勒罕”周围护持自己以前护持的佛爷。亦就是说,他们几乎是一定的侍从关系。 等待那护法自己修持的圆满了,离去了,或者是“呼毕勒罕”有了大成就,带着自己身边的侍从一同得到大成就,一同离开,所以从此方面来看,这般护法上师的数量,亦是撒入了一克地里面的青稞,无有踪迹。 陆峰无知道,他止知道,自己不去那地方,可能就无有以后,未来了。 也对不起自己的慈悲之心了。 ‘要慈悲,便要活着,活着!活着!!活着!!!’ ‘不可死去!’ ‘我死去了,反倒就是坏了我的慈悲!’ ‘不能死!’ 陆峰不断提醒自己如此,提醒自己! 到了最后,行走之间,连呼吸似乎都闭了,那气息在他体内循环,他奋力拔足行走,但他背后的那神像,却重的好似是要将他压死了,压碎了!掰开揉碎打进地里面,就像是密法域的一种酷刑,是石磨和石头帽子折磨人。 陆峰的这神力,都抵不住这压力,但是于此同时,他背着这神像上山,也无是一无所获,在他的背上,应是被压下了一种子字。 “!” 陆峰背负神像上山,当有大功德,在他的背后,有一神像生生的压进了他的身体之中,陆峰无得再修行本尊(一个本尊,一个秘密本尊),但他却可修持别的密咒,随着他背着神像上山,陆峰得一密咒,这密咒和诸多火焰交织,陆峰隐约之间,听到了一阵阵马儿的嘶鸣声从那幻化如海,为之一切的本性本源之地传出,它应在那处刚出声,便已经响彻了所有本性本源之地,在那马儿的鸣叫和嘶鸣之中,有密咒传授,谓之曰: “南么, 三曼多勃驮喃 , 怯那也, 畔惹, 婆娑吒也 莎诃。” (本章完) 第146章 背上山的,另有其人(感谢无卬 第146章 背上山的,另有其人(感谢无卬 第146章 背上山的,另有其人(感谢无卬书友,感谢) 是马头明王密咒,他背后背负上山的,是马头明王! 止这一次的上山,陆峰压得几乎要喋血,但他却听得了这音,便知晓了这咒,了悟了这理。这应是“马头明王密咒”!马头明王乃是观世音菩萨忿怒相,和不动明王仿佛,不动明王是大日如来的教令轮身,亦是大日如来的忿怒相,忿怒化身。 马头明王则为观世音菩萨的愤怒化相,为畜生道教主,于胎藏界中,可作为本尊学习,修持马头观音本尊的僧侣,能集聚福德智慧,调伏魔障、苦碍,往生观音净土,当然,亦可以往生弥勒净土。 陆峰现在虽然无可供奉马头观音为本尊,但亦可以修持此咒,聚拢福德,斩妖除魔,积攒自己的智慧福源,若是行有余力,可以学习此密咒,为自己的本尊和秘密本尊的前进修行,增加资粮。 换而言之,便是本尊亦或者是秘密本尊,是他的终点,一个人最多能有一个终点,有余力的人可有两个,但是很少。或者是极少有人甚至不会有人选择第三个终点。 有了本尊和秘密本尊之后,其余的菩萨、金刚护法、明王密咒,亦都可以都做资粮学习,无所禁忌,止无有将这些菩萨、金刚、明王当做本尊的僧侣使用此咒语、咒轮施展的殊胜而已。 自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学有余力,是智慧和慈悲资粮足够,方才可以,无若是普通平凡,便止学得一道密咒就够了,贪多嚼不烂,学的越多也无是一件好事。 这些陆峰都省的,不过无恙! 陆峰想自己有古卷的智慧加持,无会有甚么被卡住了的情况,更重要的是,这一道密咒之学习,无得他费心费力,生生硬啃、学习。诸多知识,无须得甚么书籍,什么咒文,甚么身传口教,便只是一道密咒,陆峰便知得如此多之事情,止一个种子字“合牛”,化作咒轮,落在了陆峰的性魂之中。 但是,这法也不能轻得!陆峰止感觉自己魂魄,自己的性魂,自己的真性,自己的本心和命格,都被自己背后这一尊“马头明王”快要压的碎了,可是陆峰知,自己还无走到尽头。 他无是不可以得到此密咒,得到了此等殊胜的传承,止想要得到这传承,他须得将自己背后的这“马头明王”,背负到这位明王应去的地方去! 他是不知道扎举本寺的这些“了”字开头的僧在扎举本寺是什么地位,若是他知道了,那也应该知道,那位他们口中的长老,宗光长老地位有多殊胜! 他是有札付,有度牒的僧!是名册要录入了一份大名单之中,由大名单选录的僧!也就是那位札萨克上师!度牒是他的地位,札付是他可以对他的领土上财产、军事等等施行统治的正统凭证! 他其实就是一位是僧侣的大领主!是中原大皇帝承认的大领主。 就算是在扎举本寺庙,像是他这样的大僧侣,为数亦不多。 札萨克上师,在他之下是副札萨克上师,便是副札萨克上师,也是了不得的大僧侣,掌握着数个游牧之地。无尽白塔寺的主持尊者,便是止是“呼毕勒罕”和“呼图克图”,无有札萨克上师这样的职位,由这样一位僧来负责这边的诸多事宜,便已经显示出了此地的不凡之处。 陆峰并无贪嗔之心,但凡有了,便比无就要好,止他此刻背上的,就是不远万里,扎举本寺背过来的“马头明王”,却叫陆峰咬碎了牙齿。被诸多护法交替背着来到了此处的“马头明王”,想要上山镇压住这里的魔怪,须得复杂的法会和仪式,到了最后,却止背的上去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无得上去。 现在陆峰上山,便将其余的“马头明王”,背负了上去,等到他将这一部分马头明王背上了山,便得一完整的“马头明王”。止要将“马头明王”背上去,须得大福源、大命格、大智慧、大毅力诸般种种! 便是修行此法的护法上师,转世几次,都极其吃力,更何况是陆峰?这背着“明王”上山的僧,若是有一点不够——福源不够,命格不够,智慧不够,毅力不够,便会压死不止一个僧。 所以陆峰现在,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够了。 陆峰慈悲、智慧在他身上燃烧了起来,串联起来他体内可以作为解脱力的拙火,但,人在半山腰,却无能再背负此物上山。 六根手臂,另外一只诡僧的手将陆峰脖子上的嘎乌盒拿了起来,诸般密咒加持之下,陆峰深吸了一口气,再度喋血。 止迷迷糊糊之间,感觉到自己的人皮古卷烫的惊人,那一股子烫的力度,叫在火中都无一丝丝害怕的陆峰,都感觉到有些心悸,到了后头,就更是如同是被烙铁在屁股后面烧的牲畜一样。 忽而之间,就有了一股子大力气。 他将自己身后的“明王”,往后一颠,被烫的有了一股子的大力气,几步就朝着上面冲了过去,速度快的很。 ——这可真的是有无形的烙铁跟在陆峰这位永真上师的屁股后面,要是他一个不用力,那烙铁就要化作了实质,狠狠地按在了永真上师的屁股上哩!那古卷上的智慧加持,几乎达成了实质,驱赶着永真上师往前。 与此相对应的,便是另外一种情况——古卷至上的数字时辰,连带着上面那第三部分的诸多图像,此刻都逐渐暗淡,化作了无,如此实质的智慧加持,消耗掉了上面的智慧资粮。 但是,值得! 陆峰往前几乎都跑了起来,朝着山上狂奔不止,在他的耳边,那“马头明王密咒”再度响了起来,其中响起来的,亦还有无数的仪轨,须得布施的手段种种,陆峰以大智慧和大慈悲,化作了两条腿子,就如此的背着“明王”朝着山上跑。 后面,那三首厉诡再次追了上来,花龙的身边,亦出现了一只影影绰绰的甚么,分不清楚,那花龙应是困住了,也是僧侣做的手段,但是那三首厉诡身边的黑暗再度被花龙破开,可看到,他的脚下如同奴隶一般,是有横木的。 止一般横木,无是在腿上,应那太碍事了,大贵族老爷们对于这些牲口们虽然无甚么同情心,同理心,但是有一点大贵族老爷们手下的头人们还是可以看到的,那便是税,贵族老爷是要税的,你交不上,那便拿别的东西抵,到了后面,你无有东西抵押了。 那头人,也就成抵押物了。 所以,为了防止奴隶逃跑,有的奴隶脚是被横木串着的,更多的是在身上烙上痕迹,还有的是在锁骨上下文章,不过这一种比较少,应技术含量比较高。 就算是横木,亦很少见到在脚上的。应这种情况,很多时候会耗费掉诸多“牲畜”的劳动力,叫他们许多事情无能做到,起码像是罗仁家族这样的小贵族,一般无会这样,但是对于大领主来说,便无所谓了。 但一只厉诡的脚上还有如此之物,便极其的稀罕了! 这横木之旁,还有锁链挂在了他的脚上,这厉诡是被约束的厉诡,追着陆峰行走,但是陆峰被人皮古卷的“智慧烙铁”催促着,跑的极快,他虽然身上骨骼都发出了“咔咔咔”的声音,但是他跑的飞快。 厉诡脚上的横木之上,还雕刻着诸多的“梵文”咒文,叫他压根就跑不快,面对陆峰如此的奔跑,他竟然一时之间无能跑得快,在他的眼神之中,陆峰背后背着的,是这杂湖朗诺山上交织的色彩。 金色,绿色,赤红色,三种颜色混合在一起,混合在了陆峰背后,形成了一道暗淡的光,陆峰此刻就背着这光行走,一边喋血一边走。 陆峰的血落在了地上,即刻就消失无见,被地上的慈悲火和了让、了恩等僧侣的大法力,消解了。 在那黝黑的山上,随着陆峰的靠近,有一物,都开始闪闪发光了起来。 想来,应是那尊“马头明王”了。 …… 月色笼罩下的扎举本寺,静谧而安全。 如笼罩一层轻纱。 其中,扎举本寺宛若是一座不夜之城。 在夜中燃料十分珍贵的密法域,扎举本寺是星星点点,热热闹闹的,诸多僧晚上亦不睡觉,各有自己的所作所为。 在密法域,安全二字,抵得上千言万语,万克庄园,也和传统的密法域石头建筑不同,扎举本寺的诸多建筑,是木质建筑,许多大殿都是木质大殿,止那外墙面,是砖石混结构,有的地方直接是用黄泥糊住的,虽然有些糊弄,但是无有任何人敢于小觑此城中之城,应止是将这扎举本寺如此多的僧侣们吃喝拉撒都处理好,便是一件了不得的大智慧了。 作为北边第一的大寺庙,扎举本寺可以称得上是“抽马燃灯,青烟成云”。 抽马燃灯,说的是扎举本寺的酥油灯,是须得僧侣们骑着健马,来回跑动,花费数天的时间来点燃的,青烟如云,说的是扎举本寺的僧们,点燃香油,点燃供香,青烟就如此飘上去,就好似是在天上升起来了一团青云。 扎举本寺是在草原上,所以无是依山而建,它应如何说呢? 便如此言语吧,从高往下看,扎举本寺庙是由着诸多方块形状的寺院一起构成的,有高低,却无像是修建在山旁边的大寺庙,高低那般的分明,其中亦有诸多浮屠,也是木质结构,总的而言,扎举本寺是一座大的长方形。 以其中轴线,又将其分为两个大的长方形,还有一个小的长方形,左右两个是大长方形,也便是左扎举本寺,右扎举本寺,在这两个大的长方形之中,各有僧舍禅院,戒律经论,牌坊大门,经堂,礼拜道,诸多神龛,等等。 那些都是小长方形,或者正方形。 至于那措钦大殿,主持尊者的住所,佛堂,诸多严肃之处,便在这中轴线往后之所,那个和另外两个长方形不同方向的小长方形之中。 在这巨大的长方形之外,便是学院,亦是明法长老现在暂居之地,明法长老此刻和扎举本寺的后勤僧坐在一起,那后勤僧和颜悦色,对于这样举行大布施的外来僧,就算是扎举本寺的僧,亦都十分和蔼。 这位,亦是“施主”,像是这般来学经的人,便是“财主”,扎举本寺庙是很喜欢这样的僧侣来此地进行学习的。 明法长老也和颜悦色,无有在无尽白塔寺那般的倨傲,他知道,眼前这僧,地位就和他在无尽白塔寺时候的智光这般的僧侣是一样的,算得上是中坚,却无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因为在扎举本寺,那些僧众很多,他眼前的这僧,以真为字辈,在这真之上,亦还有了,还有崇,甚至在崇之上,还有长老团这般存在。 他明法在此处,亦无是扎举本寺的僧,他是来考学的,是要离开的。 无需要将自己的名字改掉。 他客客气气的和那僧言语。 而在右扎举本寺庙之中,了让上师忽而从睡梦之中惊醒,他快快的穿上了自己的靴子,穿戴好了自己的衣物,朝着外面走了出来,他身边侍从僧也惊醒,立刻就站了起来——侍从僧晚上睡觉,无脱衣。 了让上师走的飞快。 他们这些僧,行走之间,都有一种技巧,可以走的如奔跑的也似,但是无奔跑的样子,他的手上还有一串一千零八十颗蜜蜡的念珠,他一边拈着念珠,一边如此的快速朝着外面走去,外面早就有些微微慌乱。 但是随着他走过来,那些黄衣僧,乃至于一些红衣僧,立刻都不敢紧张了,他们都看着了让上师,说道:“佛爷。” 了让无搭理他们,止摆手叫他们滚远点,他仰着头,望着眼前大殿之中的“马头明王”神像。马头明王无是说头是马头,是头上,应带着帽子的地方,是马头。 扎举本寺庙之中的“马头明王”十分有名,常常显灵,扎举本寺的几位护法神之中,最为著名的应有三位,一位是“六臂黑玛哈嘎拉”,一位是“乌枢沙摩明王”,最后一位,便是眼前的“马头明王”了。 此刻,了让上师惊醒,来到了马头明王之处,久久无言。 随后,自言自语说道:“是何处出现了事故?怎得如何?” (本章完) 第147章 山顶上的风景! 第147章 山顶上的风景! 第147章 山顶上的风景! 无是扎举本寺庙的大僧侣,是不知道他们为何会如此紧张的,应扎举本寺如此大的一座寺庙能够运行,是由着周围的诸多庄园,大领主供养而成的,而这其中的供养,和马头明王有分不开的关系。 扎举本寺所在之地,无有州府,亦无有宗本制度和土司制度,和冰川那边的无尽白塔寺又不相同。 在此地主掌一切的,是诸多部落的土王,他们拥有自己的部落,无受到其余什么人的约束,扎举本寺是一座寺庙,也是“一群”寺庙,扎举本寺的关系和其余寺庙的关系,便如同扎举本寺的主持法王和其余长老们的关系一样复杂又简单。 整个扎举本寺庙,是北边所有枢纽之最殊胜处,扎举本寺是一座寺庙,是现在这般,处于广袤的草原之上,扎举本寺的主持法王,手持中原大皇帝册封的金印、金册,其座下,是大量的其余大上师,这些大上师本身,就是领主,亦是其余庙子的主人! 是有札付、度牒的大领主,庙子里面的僧,本身就是僧官。此地,信奉“巫教”的大领主,大多都处于大冰川哑口附近,地势险恶,灾难频发,反倒是最为丰茂的一片土地,被分给了扎举本寺和诸多法寺。 他们庙子,就是扎举本寺的手脚,眼睛,遍布在了扎举本寺庙的十方大世界之中,形成了一张大网,将整个吉德尔大草原都笼罩在其中,笼罩在了佛法之下,成为密法域的一部分。 这些僧侣们和那些土王关系交好,更是在牧民心中如同神佛,若是无了这些大僧侣,那这里也无可能如此繁华,更重要的是,此地是真正依靠着佛法生存之地,其中扎举本寺的马头观音(明王),是为畜生道教主,拥有种种不可思议之大威能,可以降服水灾、旱灾,禳灾解难。 至于说乌枢沙摩明王,深净大悲,不避秽触,可以祈求生产平安和祛除生产时产生的不净。周围的游牧地和诸多庄园,每年都须得修持马头观音密咒和乌枢沙摩明王密咒的大僧侣前去,为牛羊祈福,为即将生养的妇人祈福,为那些头人的妇人、子女祈福等等。 若是无了佛法,那便是扎举本寺将周围抽干净了,亦无得办法供养起来这样大的一座寺庙。 如此,了让上师不安的拨动着自己手里的念珠,看着不断虚空之中传来了忿怒马鸣的如水波一般荡漾的怒火波纹,颇有些不安的感觉,察觉到了心境变换,他立刻又以忿怒火烧干净了这不安,双手合十,对着马头观音顶礼膜拜。 他无有说话,止叫人去收拾一些武朵玛作为祭品,来安息这位本尊的愤怒。那平日里蒙在了神像上面的红布已经消失不见,周围的酥油灯都熄灭了——佛前的长明灯是不可熄灭的,每一年都有大量的部落贡献马头明王燃灯香油,马头明王前面,有两个莲花大缸。 其中是满满的香油,那偌粗的香油芯子日日夜夜不住的烧,若是少了,便还有人前来添补,此刻,这一缸香油还在,却无了灯火通明, 了让上师无知道应如何,他只是不住的念诵着密咒,想要和自己的本尊产生联系,知自己本尊欲行表达之所以,但是无任何的启发,入定之后,也无梦见甚么,这叫他十分的不解。 “是我何处怠慢了本尊么?” 了让跪在佛前,潜心闭目,再无任何心念,过了半晌,外面再有一僧过来,止这一位僧,地位亦十分非凡,身上带着佛八宝,身后还有大量侍从僧,行走之间,如俗世的老爷一样,他进来,亦无有人敢于拦住他。 他也无有打扰了让,他便是长老,但同是长老,长老之间,亦有不同。长老之间,要看僧官品阶。 比如宗光佛爷,他是札萨克上师,亦是整个扎举本寺庙之中真正的尊者,是长老团的成员,亦是整个扎举本寺真正的管理者之一,他在外面还有数个部落土王降服在他的佛法之下,一言一语之间,便可以叫诸多僧化作枯骨。 这位走进来的长老,他亦并非宗字辈分,他是崇之辈分,在马头明王神殿,他亦脱帽,双手合十,潜心礼拜,跪在了让的旁边,对着马头明王,无敢有任何不敬,祭品就在路上,可惜,武朵玛也上了,但是在这大殿之上,止马头明王神像身边,时时传出的马儿的嘶鸣声音,也未有停歇。 止这种不安,不包括罗仁·次旦仁珠,罗仁·次旦仁珠听到了这马儿的嘶鸣声音,双手合十,诚心实意的礼拜说道:“原来是马头明王,竟然是马头明王。” 他心中是清楚的,作为扎举本寺的僧侣之一,他是知扎举本寺是朝着山中供奉了三尊神像的,这座山上,有三尊菩萨,亦是用以镇压三处。其中最重要的一处是乌枢沙摩明王,他应在那里,在最危险处,调服风水,镇压邪祟,改变这里的危机。 其余两处,便是大黑天和马头明王,此地便是如三股金刚杵,但是罗仁·次旦仁珠亦是算错了一件事情,那便是他也无从得见那些上师是如何将神像背上山的,他也无知为何须得要转三世护法上师护持着神像上山。 罗仁·次旦仁珠老爷是一位第五阶次第的僧,在无尽白塔寺自然是一个大人物,但是在扎举本寺,他是一位殊胜的僧,他无是甚么了不得的,不可缺少的僧,也无得甚么僧官身份,若是有了这僧官身份,他亦也无会落在这里,做一个罗仁地区的僧侣了。 所以许多信息,他也不知道,止站在了门槛之外,从门外面看着门里面,他无知道,菩萨、明王无是被僧侣背上山的,不是僧侣们要佛像上山,是佛像要上山,须得有人将他们驮上去,就像是驮马仿佛,他们背上山的不是佛像,他们背上山的是“马头明王”,是“不净金刚”,是“大黑天”。 是佛像,亦不是佛像,上山的人是否真的能看见这三位本尊,或者看到的是什么样子的本尊,亦是一个未可知的事情,因为它在那里,亦不在那里,有缘分的人始终可以看到他,无有缘分的人,再怎么样转山,已不可得见其间。 这些,他都无所知道,罗仁·次旦仁珠僧侣也只是招待了那些上师,看到了上师背后用红布包裹住的神像,所以罗仁·次旦仁珠自然是不知道,陆峰是背着明王上山的,并且,明王差点将陆峰压死在了山上。 转三世的护法上师无有护送上去的明王,被陆峰自己送上去了,那因为超过了那些上师所负之能的,被留下来的马头明王,此刻便都上山了! 罗仁·次旦仁珠顶礼膜拜明王,随喜赞叹的时候,外面忽而打雷了,风雪之中,雷电似乎都串在了这座山上,顺着风雪一起出现。 此雷电一出来,就算是顶礼膜拜的罗仁·次旦仁珠上师也吓了一大跳,他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周围的风越发的大了,罗仁·次旦仁珠和白玛都护住了门,护住了窗,所以也无能看到外面,原本漆黑一片,黯淡无光的雪山之上,紫色的雷电通天彻地,远远纠缠在一起。 照亮了杂湖朗诺。 陆峰顺着那闪电朝着那边看过去,他呼吸之中似乎都带着些许血气,他朝着那边看去,止觉得好凶的雷电。 这雷电穿梭在了越发大的鹅毛大雪之中,呈现出了一种奇异的紫色韵律,照亮了陆峰面前的马头明王,亦照亮了陆峰,陆峰半跪在了马头明王的神像之前,但陆峰实际上是看不到神像的。 闪电可以映照出来神像,却无可映照出来陆峰,是因为在此处,神像是存在的,陆峰却是无可存在的,不仅仅是陆峰,就算是其余的僧亦是一样,那神像并不高大,亦是三头,不过可以看得出来,和罗仁地区那座镇压那一条活蛇的“护法”,应不是一个。 止闪电之中,马头明王之后的影子,却也无是一般人可以窥视,陆峰便无得看见,他其实也是无有意识,等到他发现的时候,陆峰便故意不去看那边。 不过由此可以看见,镇压了罗仁地区那一条活蛇的,无是那三位著名的护法,陆峰眼前的马头明王,应是一尊三面八臂的马头明王,头戴五骷髅冠,披着人皮和象皮,手持嘎巴拉碗,莲花,骷髅杖,金刚杵的等诸多法器,用以摧毁魔障,止这位马头明王无论初来是如何,面向何处,现在这位马头明王面是朝着那杂湖朗诺山之后的大冰镜上。 这位马头明王便是怒视杂湖朗诺山之后,陆峰行走到了这边,终是无了力气,半跪在前面,止感觉自己背后,有一条腿压着他,但他无一点想要倒下之意! 因不可倒下! 因倒下,即为被降服! 无是他修行密咒,而是他被密咒降服,陆峰心知自己可能如此,他亦不可能被这密咒降服!这密咒也无有特意在降服他,是他须得能够承受这咒! 在他的背后,那脚越发的重,却无是在故意践踏陆峰,止是在和眼前的佛像,合二为一,在其合二为一之后,忽而之间,陆峰感觉远处的雪山亮了! 无是金色,无是白色,是紫色! 是紫色的雷电! 陆峰止感觉自己思绪似乎稍微缓慢了片刻,无是因为害怕,单纯是因为加持自己的古卷智慧资粮耗尽了,好在陆峰和学经僧时候并不一样,现在的陆峰,亦有智慧加持,止不过忽而少了这诸多的智慧加持,还是可以感觉到“失落”,“误差”。 虽然很小,但是到了加行道,便是锱铢一样的差异,亦会被后面不断的放大,放大到了天堑一般的程度,所以止一瞬间,他反应过来,便看到天空之中,紫色闪电和风雪链接在了一起,伴随着的还有马头明王的密咒。 “合牛”化作一道殊胜的咒轮,无形无质,陆峰却能感受得到,却能够“看”——无是用眼睛看,就是一种“我便知道那里有什么”的感觉,风雪之中,是马头明王的咒轮转动,息风、停雪,止住雷电! 更也止住了山那边! 陆峰将“剩余”的“马头明王”背负上山之后,马头明王的咒轮开始转动,陆峰无得看见这斗法应是如何,陆峰止看到了一片可怕的阴影,藏在杂湖朗诺山之后,真的是止一瞬间,顺着这闪电出现又消失。 准确的说,是闪电出,这比山还要高大的阴影才会在此地出现,闪电灭除,则那只是一片深沉的黑暗,无有其它。 陆峰无知道他们是如何斗法的,止佛轮转动之间,这里的风,这里的雪,这里的闪电,忽而都沉寂下来,无有任何的动作。 无有了闪电,那后面就再无那种影子。 那今晚应该到的大雪,却在此处逐渐的消除,再无甚么风雪传出,那咒轮转瞬之间,就剿灭了此处非同寻常的风雪,在这风雪消失之后,那山下的厉诡竟然亦消失不见! 陆峰在雪中盘膝坐下,他是真的一步都爬不动了,所以他止得在这,盘膝坐下,挺直了腰背,叫中脉畅通,先行持拙火定,顾不上看一眼“泼天的富贵”了,他精疲力竭了,不管这里是什么情况,都和他无有关系了。 他止一个第六阶次第的僧罢了,无有僧官身份——如果日出寺的主持亦算得上是僧官身份的话,他也不是什么佛子,不是什么转世重修的护法、上师,他止做到了自己能够做到的最好。 整个无尽白塔寺之中最为殊胜的,就是那位无尽白塔寺不断转世重修的“佛爷”,亦是无尽白塔寺的主持法台。 剩下来的便是土司和宗本贵族的僧。 陆峰这样的小寺庙出生的僧,最后亦要顺着一方势力归附,也无甚么稀奇古怪的机缘,佛缘,诸多时候,都默默无闻。 止陆峰现在“同台竞技”,恐一般的“智”字僧侣,都无是陆峰的对手。 可陆峰修行,亦不是为了和“无尽白塔寺”的“智”字辈分的僧侣们,陆峰的修行和无尽白塔寺一样层次的破落寺庙,是要成为主持法台。 不可死于此处。 “见我身者发菩提心,闻我名者断恶修善,闻我法者得大智慧,知我心者即身成佛。” 这无是陆峰的大誓愿,陆峰也无发出过这样的誓愿,这应是不动明王誓愿,是在接受灌顶的时候,应该发出的誓愿,陆峰到了此刻,却心中沉静,未有丝毫的变化。 他止是说出了不动明王的誓愿,一颗心中,沉入了真性湖底,止咒轮之处,撞出了一颗种子字,不是“合牛”,是“汗漫”,是“不动明王”种子字,整个咒轮,都散发出来了湛湛的蓝色,却发出红光。 “南么, 三曼多伐折罗赧, 悍!” 陆峰口诵不动明王心咒,此咒语遍布之下,他如见到“不动明王”,亲临于他的头顶,咒轮之上,那熊熊火焰,如同从虚空之中,一点诞生! 俄而化作了滔天的智慧海洋! 身带智慧火的无量明王尊,从不动明王的智慧火之中飞出,为陆峰驱逐障碍,朝着四面八方传了出去。 止在此过程之中,陆峰止觉得自己此刻应是死了,便是那种肉身逐渐凋零,人亦已经累死的情况。 他的肉身在消弭,六感在流逝,人在逐渐归于虚无。 ‘我便要死了么?’ 陆峰心中至此,一片平静。 无有愤怒,悲伤,恐惧。 察觉到无有恐惧,忽而,在他体内,那埋藏极深的诡韵破壳出来,将他席卷一空,便要将他化作厉诡! 这一切都如此的真实,他还看到,因为自己的死亡,白珍珠失了性情,忽而张开嘴巴,吞了才旦伦珠,他修建的法寺倒毙崩塌,应还有什么,但是这个时候,陆峰忽而诵出真言。 那失去的六感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之中,不止如此,那些飞去的愤怒相不动明王也重新飞了回来,落入了陆峰的身体之中。 陆峰眼前,贪、嗔、痴、慢、疑、不正见逐一而现,可是陆峰都无头无脑,对于所有一切,便只是一句话。 “曩莫, 三曼驮缚日罗赦, 战拿, 摩诃路洒拿,萨颇吒也, 哞, 怛罗迦, 悍漫!” 陆峰忽而“活转”了过来,刚才这一切,都不过是根本烦恼罢了,这些便是那条蛇!陆峰醒悟,焚烧起来大智慧火,听到了身边无边无延的马鸣之音,在这马鸣之音之中,还有“马头明王密咒”,“马头明王”八臂之中,那手持树枝的一臂,微动。 赐予无尽的福源与智慧! 无止如此。 背负“马头明王”上山,是一件大功德,此刻,应是陆峰得了这功德的时候,陆峰无有言语,他止看到那一步一步的脚印之中,慈悲韵化作慈悲纹路,最后化作了慈悲莲花,一步一步的将他送下去,在这慈悲金光的照耀之中,一只通体白玉、鬃毛为红的狮子,蜷伏在那里,狮子之上,一只鼠蹲在上面,便在那里等他。 昨儿的,今天的在赶了 (本章完) 第148章 四重密咒,三等宝物(感谢风华 第148章 四重密咒,三等宝物(感谢风华 第148章 四重密咒,三等宝物(感谢风华绝代佳公子书友) 是财宝天王的坐骑狮子和吐宝鼠。 陆峰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觉得自己现在应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财宝天王的使者一直都在自己身边,但是自己无缘得见,止今日,功德够了,便映照出来了。 它们一直都在,反倒是自己平时不能得见,浑身上下都如被抽干一样的疼痛,但陆峰无在意如此,他身上六根手臂出来,辅助陆峰做的潜心礼拜的动作,陆峰潜心礼拜再三,先是潜心礼拜自己的秘密本尊“不动明王尊”,做诛业三摩地,再潜心礼拜财宝天王,最后并且转身,想要潜心礼拜马头明王。 然转过了头,陆峰尽管心里有所预料,但是真的转过了头,看到自己面前一切都无,陆峰还是双手合十,长诵念“六字大明咒”,礼赞了马头明王,无有因为眼前一切皆无,便懈怠分毫,他就如此面对自己眼前的空,进行礼拜。 在陆峰的面前,无有看到任何的神像,无有任何的阴影。由此可以见到,刚才一切,都似乎是梦幻泡影,南柯一梦,在他的旁边,那地儿,空空荡荡,莫要说是马头明王了——哪里有甚么马头明王,哪里有甚么神像,哪里有什么追逐上来的厉诡,哪里有什么拼命背上来的明王。 甚至连一个风马旗、玛尼堆都无有啊! 那是空的,甚么都没有,就是空的。 都仿佛是假的! 都是一场幻梦罢了! 可是陆峰知道,这无是假的,止得见了,便是真实的! 做完了一切礼拜,陆峰站了起来,山上空荡荡的,风很温柔,就连刚才那交织的风雪都仿佛是一个错觉,无什么风,天上的星星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出来了,映照在此处,如一条匹练星河,很亮很亮。 还有大月。 都照在这里,不远处的大雪山闪闪发光,亮的宛若是无有在这世界上一般,陆峰往上看了一眼,又朝着不远处的大冰山壁看了一眼,那后面,就应是杂湖朗诺山的主脉,他不知不觉之间,几爬到了这座山的山巅。 杂湖朗诺山的海拔,尚且还算是好,但是若是再往上爬,陆峰也无把握在上面如此行动。但是那道影子,那一道和山一样的影子——陆峰无可知道那道影子到底是有多高,他也无想要知道这是什么。 不知道,便无有烦恼。 知道了,却无力改变,那便是有诸多烦恼,他的烦恼应不是这个。 充满波折的一晚上,应是过去了。 自此之后的三年,他须得平安喜乐,无应有此波折! 无得可以煨桑祈福之物,陆峰便只在此处,深吸了一口气,寻得石头,堆在一起。 无有风马旗,他便止寻得石头做玛尼堆。 无有了金刚杵,身上的二金刚杵都无了,那他就另寻其它,刻写六字大明咒,在这里堆积起来了玛尼后,开始转山,祈求平安,越是走,陆峰反而是越可以感觉得到一种平安喜乐,一种来自于身心的“大乐”,那是一种“誓愿”得报的大乐,是一种“应誓”得到的福果。 发成佛大誓愿和陆峰发小誓愿,难度不一,用心不一,自然完成之后所得也就不一了,陆峰行走在此间,完成了“不动明王密咒”的第四层,无比稳固,还得到了“不动明王心咒”,无有任何无得使用之感,也无有已经到了瓶颈之感。 他脖子上那代表着根本烦恼的蛇,已经被降服! 第四阶次第密咒的“不动明王密咒”,应已经掌握。 还多了一道密咒,“马头明王密咒”,“马头明王密咒”无同于“不动明王密咒”,“马头明王密咒”可帮助陆峰更多加行道之中的资粮,可与“不动明王密咒”一起,增加他的福源,并且“马头明王”作为畜生道教主,自然有其殊胜之处。 更多的福源,才能在修行之中,加持他走的更快,更远,如果福源不够,便好似是他现在,原本那财宝天王便在他的身边,有了启示,他却无得看到。 所以,他应完成了自己的誓言,又背了“马头明王”上山,他应有大功德,止他的人皮古卷,现在对于他的智慧加持停了,须得他寻找诸多加持才可。 无可要小看了那一点点的加持,便是一丝一毫,这加持都须得拿在手中。 那一丝一毫,就是阶次第往上的阶梯,就是劲力,永远不要以为“够了”。 在阶次第往上实修的路上,永远是不够! 永远是须得无上资粮,永远是缺少状态,从无有什么够了,满了,多出来了的情形。 陆峰背后诡僧高手,转动转经轮,大慈悲韵抚慰他的身心,慈悲火落在陆峰之身上,法螺吹了起来,陆峰法螺的声音从山上吹到了山下。 此所谓,“大吹法螺”。 “呜~” “呜~” “呜~” 若是实听过法螺的声音,便可知有的法螺声音,声音低沉又稳重,自然带着一种叫人无可生出厌恶的舒缓声音,雄壮声音!所以有的经典之中,将声如法螺,用以形容法音,是说佛的声音啊,就像是海螺的声音一样,遍布到了四周,如同海水之中水的波纹,可以传遍到十方世界之中。 陆峰的法螺亦是如此,带着陆峰传出去的意,从山上传到了山下,传到了日出寺之中。 白玛护法神终究是松了一口气,她言语说道:“是上师的法螺声音。” 罗仁大僧侣无有说话,他只是盘膝坐下,无知道在想着什么,过了半晌,他言语说道:“这寺庙,应是成了,止可惜,就算是这般,此处却还是日出寺。” 说完了之后,他大声的说道:“你们的上师赢了,便都睡了吧,都睡了吧,再无有什么波澜了。” 他言语至此,却无有想到,那些人也无有睡觉的,都止是在念“六字大明咒”,为自己的上师祈福,罗仁大僧侣见状,无有言语。 他便知道自己不应多说了,因为多说也无甚么用。 不须和这些牲口言语。 整个密法域,像是这样的日出寺,就像是撒在了风中的青稞种子,不知道有多少。 但是真正生根发芽了的,便更少了,多的是消失的密法域日出寺,罗仁大僧侣顿觉无趣,离了扎娃的身子,扎娃立刻就倒在了地上,无有通过仪式,扎娃如此亦不得痛快,幸好白玛看到,立刻扶起来了扎娃,叫他无得一头磕在地上。 那法螺的声音还在响,穿过了风,穿过谷,穿过墙壁,亦传递到了“智远上师”的耳朵之中。现在,其余人都抱团在那里,止智远上师独自一“人”坐在了那日出寺最高的祭塔之中,无有灯火,遍体黑暗。智远上师已经圆寂了有诸多时间了,无有任何的诡韵出现,陆峰遇见的诸多根本烦恼,其中诡韵出自于智远上师,白珍珠吃人,出自于噶宁庄园,是陆峰自己都未曾解开的心结。 他无是彻底的相信那些噶宁庄园出来之人,特别是伺候了大夫人许多时间的白珍珠,所以他最后看见的,是白珍珠张开嘴巴吃了才旦伦珠,与其说他害怕白珍珠,毋宁说他害怕噶宁庄园。 但是此刻都无了,它们出来了,它们化作了蛇,它们被陆峰降服,虽还须得时时刻刻勤勤修炼,但是此刻,它们无是陆峰之障碍,陆峰也学得应如何对待自己的根本障碍。 有一便有二,能降服第一次,便可以降伏第二次! 法螺的声音吹到了祭塔之上,陆峰亲手书写的咒文之上,传出来了火光,智远僧,盘膝而坐的智远僧,跟着陆峰不远千里来到了杂湖朗诺山的智远僧,最后亦不过是一把火就烧干净了,无有什么了。 无论他以前有多殊胜,从学经僧到第六阶次第红衣僧,从红衣僧到无尽白塔寺护法上师,戒律上僧的位置,到底付出了什么,经历了什么,做过什么善事,做过什么恶事,是一个好上师,亦或者是一个恶神面孔。 都无有了。 都, 没了,不见了,就那样潦草的结束了。 死去的时候,智远僧是和他的永真上师留在一起,到了最后,火葬的时候,却无是有人在他的身边,照亮了黑暗,照亮了智远的脸,止他一个人,止他面对着永真上师书写的经文,那经文之上,每一道文字,都传出来了火光,这些火光慢慢烙印在了智远僧的身体之上,化作了一道又一道的炙热烙印,传在了他的身上,止一刹那,火光闪烁之间,火焰燃烧! 一刹那,一团火,转瞬而逝的熄灭! 按理来说,在祭塔这样子地方,如此燃烧,是会很快引燃整个碉楼的,但是一来,此地就无什么可燃之物,除了那木头的梁柱,另外一边,此地也的确是燃不起来! 就一刹那。 一缕一缕的青烟之后,智远上师就无了踪迹,仿佛此处从来就无有了这样一个人一般。 跟着陆峰来到了这里的智远僧,随着这一座日出寺的最后建立,无了。 而在山上。 陆峰吹完了法螺之后,便开始下山了,他法器少了二种,二件金刚杵,其中一件已经损毁,须得一段时间温养才可以继续使用,那是嘎巴拉法器延展出来的独股金刚杵。 稍微抬起来,陆峰看到了自己嘎巴拉念珠的一颗眉心骨,上面有了裂痕,至于说智云上师的金刚杵,他留下来的那一根金刚杵,应在此刻融成了金汁,无能再用了。 陆峰缓缓的下山,到了雪白狮子身边,雪白狮子就开始转头朝着山下走,他无有骑着这一只雪白狮子的打算,这一只雪白狮子是财宝天王之坐骑,是领路的,无是可以叫他骑着的。 这一只雪白狮子只是走在他的前面,陆峰潜心询问他应如何供奉财宝天王,无有任何说法,那狮子只是走,陆峰也看向了那吐宝鼠,那吐宝鼠也不搭理陆峰。 行走了半日,那在雪白狮子之上的吐宝鼠,忽而就张大了嘴巴。 陆峰止见到了三道长虹,一道落在了杂湖朗诺山之后,一道看方向,应是落在了无尽白塔寺的方向,还有一道,应是落在了那花龙的地盘上? 吐完了之后,那吐宝鼠嗖然之间,无有了踪迹。 不等陆峰有甚么大反应,那雪白狮子发出了一声震慑的怒吼,开始跑动了起来,陆峰立刻拔腿跟上,那狮子跑的飞快,并且也越跑越快,陆峰见状,不得不勉力追赶。今晚所有人都注定无眠,陆峰跟着白色的狮子跑到了温泉边,便看到了那吐宝鼠的光,应是落在了这里。 在一地之上,闪闪发亮。 发出了五彩的光来! 再度一声咆哮,雪白狮子不动了,陆峰看到地上闪烁着颜色之地,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应做些什么? 二话不说,开始挖取。 无有任何二话,陆峰那是真是撒开膀子就干,陆峰认得这地地方,这应是花龙的地盘,他也无知道花龙什么时候回来,但是这是他的福德,便是外神,亦不能夺取,那是财宝天王许了他的资粮! 陆峰动作不可谓不快,三下五除二,从那地方之下,陆峰竟然挖出了一本用厚重丝绸包裹住的书,看这架势,应和噶宁家族的“龙经”一样,是罕有之物,拿了此物,雪白狮子再度一声吼叫,转身就跑! 陆峰毫不犹豫的跟着雪白狮子跑,无跑多远,陆峰忽而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些瘙痒! 低头看了一眼,红色的疹子密密麻麻的从身上长了出来,更重要的是,陆峰感觉自己的性魂之上,似乎都多了一层疹子,污秽了他的诸多法性! 见状,陆峰无有任何一点犹豫,口诵密咒! 为“不动明王心咒”,是为: “南么, 三曼多伐折罗赧, 悍!” 便见的一阵阵红光从他的咒轮上冲刷下来,将他身上这疹子洗刷的粉碎,陆峰头也不回的跑,他知道自己身后应有什么东西在追着自己,并且很有可能是花龙,但是他无有回头,回头也无用,他不可能此刻降服花龙,所以他跟着狮子,他只是跑!只能跑! 雪白色的狮子跑的有多快,他就跑的有多快,前面的剧痛现在已经顾不得了,就跑!止跑!无止境的跑!抱着那丝绸包裹着的书籍,跑!跑!跑! 花龙在他背后,却无知道是被什么束缚住了,竟然无能跑得过陆峰,被陆峰和雪白狮子甩在了身后,到了后头,更是无得出来!陆峰手持天王所给予之秘宝,如扛了智慧山的力士,他身上那散发着金黄色的法韵,自己虽然无能看见,可是在那花龙眼中,却格外的耀眼! (本章完) 第149章 得道者的书籍 第149章 得道者的书籍 第149章 得道者的书籍 无有追上陆峰,花龙也无能从自己的领地出去,止那一场疫病想要从这山上,顺着这水散播出去,却被“不净金刚”化解了,陆峰便安然无恙,止留下来了那花龙在领地之中,整个杂湖朗诺山和附近的罗仁地区,都听得了花龙的声音。 便真的如那梦境之中,寺庙之中的僧所言语。 雷鸣也似。 深悠悠的,从那山里面滚落出来,震得那积雪都有些颤动,好在杂湖朗诺山还无甚么雪崩之忧,否则的话,便是千万吨那雪压下来,莫要说是陆峰了,恐那日出寺,亦无得幸免。 花龙不追了,那雪白狮子便也就不跑了。 陆峰便也停驻了脚步下来,雪白狮子走的慢了,陆峰跟着雪白狮子的背后,端详着手中之物,此物应是有一些分量在的,至于那宽长的话,应是有人的四扎长,三扎宽,至于说重,应该是铜铁之物。 无是完全的铜铁,但是大部分应该就是铜铁。 稍微在手上颠了颠,便将此物知道了一个大概。 ‘吐宝鼠之所托。’ 陆峰心中,其实亦是有诸多想法在的,止现在这些想法都乱糟糟的,好在陆峰很快就将这些给掉了个个。 依次第思考出来,第一个想的,无是山的那边是什么,那和他无有关系,他想的是,吐宝鼠给了三道长虹,他得了第一道,剩下两道,可能在何处? 陆峰无有现在去找的想法。 除非是得了其余的机缘,否则的话,距离陆峰最近的,就应是杂湖朗诺山之后大雪山之中的那一处机缘了,不管是远处还是近处,起码现在陆峰无有去翻山的想法,那一处机缘,是真的去不得。 陆峰恐自己去了,无有回来的可能——山一样高的影子。 至于说无尽白塔寺方向的那一道机缘,陆峰甚至怀疑,那一道机缘,可能是落在了无尽白塔寺之中,但是陆峰现在也无回去的打算,就算是要回去了,便也是须得去拿了推荐信件和资粮去的时候。 现在去,太早了,无有相应的身份地位,无有相应的佛法修为,是去不得那里的。 陆峰想到了这里,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为自己加持密咒。 明理长老告诉过他,像是这样的知识,必定上面是被人设下了恶咒的,无有准备就打开这等物件,必定会受到反噬。 所以,陆峰为自己加持大慈悲韵,为自己加持“不动明王密咒”,随后伸手,解开了这书籍的丝绸。 一层一层的剥下来。 …… 扎举本寺,供养“马头明王”的神殿之中,那些黄衣杂役僧供奉了诸般贡品,了让上师不住的念咒,安抚本尊,终是无听到了那马的嘶鸣声音。 此刻,天都几要明亮了,外头传来了法螺的声音,法鼓的声音,还有转经的声音,僧众来往行走的声音,了让上师方才站了起来,将红布蒙在了“马头明王”的佛像之上,看到了周围的经幡都无动,方才松了一口气。 “本尊慈悲!本尊慈悲!” 他叫诸人都撤去了此地的供奉,随后仰头望着被红布蒙住的马头明王,等到他转过了身,才看到了跪在了自己身边的,还未起来的长老——扎举本寺亦和无尽白塔寺仿佛,分为主管戒律的戒律大院,还有主管后勤一切的仓禀僧,负责学院的堪布。 大差不差的三部分组成,但是扎举本寺和无尽白塔寺不一般的地方在于,仓禀僧,堪布,还有戒律大院的戒律长老,都可在卸任之后,进入长老团,每一世的主持法王转世之后,便是长老团的那些佛爷和附近的土王,维持整个大草原的秩序。 所以说,扎举本寺的仓禀僧,也即是扎举本寺措钦吉瓦——翻译过来便是仓禀长老,无是和无尽白塔寺以前的明初长老一样,无甚么实际的权利,听从于戒律院的长老和学院的堪布,处处受制于人。 恰恰相反,扎举本寺仓禀长老,本身就有中原大皇帝册封的名册,札付,度牒,享有中原王朝的俸禄,他无是完全听从主持法王的命令,他亦也要听中原大皇帝的命令,他本身就是达上师,位列札萨克上师之下,是中原大皇帝敕封之僧,世代传承,拥有自己的封地。 想要除了这位达上师,须得经过诸般程序,上报给中原大皇帝。 仓禀长老如此,学院的堪布和戒律长老,便更是不俗,所以若是说无尽白塔寺的诸般情况,都是河浪绞杀,止站在岸边,便可以看到这一条河流之中,波涛汹涌,极其险恶。 那在这扎举本寺,就是一条宽阔大河,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汹涌,在无尽白塔寺,尚且是学经僧的陆峰还能看到这寺庙之中的“水流方向”,看到“波光粼粼”,可是在扎举本寺,那便是什么都看不到。 无,无论是什么,都是无。 止看得到“一团和气”,自然,这说的是考取了学位之后,有了地位的僧,看到的是“一团和气”,无是做差役的杂役僧,侍从僧,他们是感觉不到甚么一团和气的,扎举本寺这一条大河,就是如此的平静又可怕,所有一切都藏在了暗流之中。 止一不小心,便会落入暗流,被吞噬的骨殖都无存下一个。 不亲自涉足其中,是无能见得其中的波澜的。 “崇土长老。” 崇土长老睁开了眼睛,他站在了了让上师身边。 崇土长老和了让上师一样,自然亦是戒律僧,他们都是同一位佛爷的僧,也可以称之为司法僧,无是法会期间,这位司法僧官便无有拿着铁棒。崇土长老身形极其高大,比陆峰还要高两个头,偏胖,看上去就像是一堵墙。 应是有八尺到九尺左右,不是寸头,他无有头发,一根脑袋光溜溜的,宛若是在上面抹了猪油一般的滑腻、滋润,跪在地上,也和常人站着一样高,看到了让想要过来搀扶他,这位司法僧官摆手,亦站了起来,言语说道:“了让,应是如何?明王为何忽而有了此般发怒之状?你得了何种启示?” 了让僧不知道,他极其惭愧的说道:“本尊无有对我有所启示,应是我近些日子修持过失,恼怒了护法,无有得到本尊上师的赐福。 我便立刻沐浴干净,去做三摩地,应去闭关,祛除了这身上叫本尊不喜的气息。 再去供养本尊上师。” 了让僧的本尊上师无是眼前这位身材高大司法僧官,司法僧官,三年到五年一个轮换,是须得供奉给上师才能得到的地位,止每一年的法会,就须得一年,便可以将那供奉,连本带利都拿回来。 至于说这长老,便是六年一个轮换,如今正是眼前这位司法僧官主持的时候,近些年来,也无有可能是主持法王转世之时,庙子正是稳固的光景,所以了让就算是去闭关,也无甚么损失,不然得话,等到了那封锁四周,等待主持法王转世的佛子回来的时候,那个时候闭关,便是将自己的资粮,拱手让人。 无是什么好事情。 至于说马头明王今晚的事情,就算是崇土这位司法僧官,亦无从得知到底如何,应信仰马头明王的部族实在是太多了,无可一个又一个的去找,去寻,若是无有任何的启示,那便也就无有了办法。 那便是菩萨不想说,他们这些僧,能强令驴喝水,能叫死去的鸡鸭在自己的肚子之中活转过来,但是无有一个僧敢于说,他能够叫不愿意开口的菩萨开口说话,拷问、敕令菩萨,起码扎举本寺,是无有人敢于这样说的。 崇土司法僧官说道:“你去了闭关,那最近的那些外来僧的求学法会,冬法会,你都应如何?” 了让说道:“我会将此事禀告上僧,不会影响这里的。” 崇土僧闻言,无有多说话,叫他去了,他则是盯着房梁看,走出去之后,又盯着房顶上的水瓶装饰看,也无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只觉得他,心事重重。 但像是他这样的僧不说话,除了比他地位更高的僧官,也无有人会强制叫他说话,谁不会有些心思深沉的时候呢? 周围也无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叫崇土僧说话,行走到了外面,远离了此处,远处便走来了一个僧,他穿着的是红色的僧袍,但是却不是扎举本寺的红衣僧袍,那不是无尽白塔寺的明法长老,又是何人? 他走了过来,明法长老本身是不矮小的,可是在崇土长老面前,他却亦称不上高大,并且气势也很谦卑,无有什么“端着”的气势,崇土长老盯着明法长老看了一眼,便停留在了他的影子之后,摆手叫他离开,说道:“未曾洁净沐浴者,不可入明王殿,不可入措钦大殿。 伱且出去吧,虽然你是大施主,可是你这样子,会引起来菩萨不喜。 出去,出去,出去! 等你做大布施的时候,你须得清楚,此处是佛土! 你须得干净,洁净!” 他是已经给了这位“大施主”面子,无有当面呵斥,动手,扇巴掌,吐唾沫等等手段,此便是好脾气了,言语之间,崇土长老便都不叫明法长老说话,明法长老亦不敢说话,低眉善目,哪里有一点在无尽白塔寺的样子呢? 止三言两语,崇土长老就将他赶了出去,明法长老在无尽白塔寺,亦算得上是一个说一不二之人,但是面对崇土长老,他是一句话都无敢于说出来,止双手合十,不声不响的退走。 崇土长老回到了自己的僧舍之中,拿出来了三颗石头,开始打卦。 便止一抛。 还未落地,崇土长老便知道,自己所打卦的,是一个坏消息了。 “杂湖朗诺山上的‘得道者之书籍’被人拿走了?我说如何我如此的心神不宁。” 崇土长老打卦到了此事,便将此事以佛法搅碎,不再去思考这件事情,应他清楚,他此刻是无能力去杂湖朗诺山看看情况,既如此,便不能叫这件事情牵挂在他的心上,坏了他别的事情。 止那件“得道者之书籍”,着实是有些可惜了,崇土长老无有说话,他盘膝坐下,开始了今日的功课。 再无心念自己未曾得到之宝的惋惜。 …… 哪怕是已经有了预料,可是陆峰解开此书籍,亦还是受到了波及,他不知道此物是吐宝鼠自己吐出来的,那长虹便是宝物本身,落在了花龙的领地之上,亦或者是它给自己指点了宝物的位置。 不过都无重要了,打开了“包装”,陆峰的眼前都似乎有些斑驳了,不等陆峰密咒流转,就止听得雪白狮子的吼叫声音,就如同是真的狮子吼在他耳边一般,将他惊醒。 不至于叫他有任何的错漏! 等到他抱着此物一个哆嗦的时候,那雪白狮子又一声吼! 止一下! 神魂震荡,真性归一! 陆峰只觉得耳清目明,他们已经快要走到了碉楼之旁了,但陆峰记得自己之言语,在这大日还未出来之时,他也无叫门的打算。 低头,那上面的丝绸已经叫他都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书籍来,和噶宁庄园之中的“龙经”一样,上面亦有些人皮、牛皮、羊皮之类,但是叫陆峰无有想到的是,这上面,还有鼠皮! 那一根根老鼠的长尾巴化作了纽扣也似,将这书籍锁住,陆峰见状,将其打开,随后,整本书就落在了陆峰眼前。 上面的“巫教”符号叫陆峰手微微一顿,他是无知道此为何物内里内容,但是在他看到了上面的“巫教”符号,陆峰知道,此物极其不凡,毕竟这“巫教”佛的符号,无是在什么东西之上都可以加上的,更重要的是。 陆峰也无有摸过这本书的皮子,陆峰猜错了,此物不是铜铁打造,此物是皮革鞣制而成,无是人皮,是陆峰从无见过此物的皮子,所以他也不能下定论,但是这皮子之上是用融化的金子化作了金汁,混合这银子化作的银墨,二者交互在一起,化作了一位得道者的名字。 还有一座隐藏高耸入云的山,山下,还有一道深湖! (本章完) 第150章 来自于佛法和“巫教”之交的学 第150章 来自于佛法和“巫教”之交的学 第150章 来自于佛法和“巫教”之交的学者 陆峰的手抚摸过此物,听到了上面的诸多密咒之声音,止那一下,陆峰便看到那地上密密麻麻的鼠皮陡然化作了一只大老鼠,猛然朝着他抚摸此物的双手咬去! 那大老鼠皮毛油滑,两只眼睛猩红,带着一股子摄人的腥气,那些落在地上的老鼠之后,更是爬出了一条蛇来。 陆峰见状,怒而拍打眼前的书,怒斥说道:“狂妄!狂妄!狂妄!如何敢于如此面对一位僧侣!” 第四阶次第的密咒传了出来,陆峰以大忿怒火痛击这老鼠,痛击这蛇,随而看到这老鼠和蛇被他击倒在地上,还未翻滚起来,就被那雪白狮子一把拍在地上,压在了那大脚之下! 随后还无等到这蛇,这老鼠爬起来,雪白狮子就张大了嘴巴,咬住了这蛇,这鼠,撕扯之下,将他们都撕扯完全了,无了再爬起来的可能! 陆峰见状,双手合十,礼赞了财宝天王,称颂了财宝天王,方才那老鼠,应是诅咒!必是诅咒!陆峰怀疑这样的“巫教”典籍,应和那些伏藏师的伏藏一般,都止得王公贵胄的子孙学习,或者是留给了转世的人,无能叫外人染指,即“未有高贵血脉”的贱种,无可修行此物。 这些东西,无是留给了他们的。 诸多“巫教”大家族,都称自己为“神灵之子嗣”,是“巫教”的神巫和未出世间的神灵结合生下来的殊胜子嗣,像是陆峰这样身份地位的僧,是无能看到主人的书籍的,这都是主人的秘密,按理来说,像是陆峰这样身份的僧,应是仆人,是侍从僧,止他们无有想到,密法域的变化会如此快。 连陆峰这样的卑贱之人,亦得到了大功德的加持,熄灭了那怒火,重新将这书拿了起来,陆峰也无是辨别时代的高手,在端详了此物半日之后,便翻开了这本书,这一次,无有任何的意外诞生。 止一眼,陆峰表情露出了“大欢喜”的神色,擦干净自己的双手、双脚,感谢自己的本尊,感谢马头明王,亦感谢财宝天王。 “礼诵无上明王尊,用歌上供诸天王。” “礼诵无上明王尊,用意上供诸天王。” …… “在我左肩上,不动明王列其上。” “在我右肩上,马头明王住上边。” “在我心口上,财宝天王住里面。” …… 如此的礼赞过后,陆峰方才继续翻阅这书籍,陆峰原本在看到了这上面的“巫教”符号,觉得里面应是满满当当的“巫教”文字,孰料到翻开了这一本书,陆峰便有了一种“大喜过望”之感觉。 “菩萨保佑!” 陆峰双手合十言语道,他无有想到,此一本书,是“巫教”的典籍不假,但是上面之文字,却不仅仅是“巫教”之文字,准确而言,此乃三种文字共同铸成,是“巫教”文字,些许梵文字,还有中原王朝的文字,一起构成的一本书。 上面有这位智者、学者的名字,叫做罗仁·赞丹尸佛,陆峰将目光在这位学者的名字上面看了一看,罗仁?那个时候,他便叫做罗仁了?那么此地是以他的名字改为罗仁,还是他亦是因为此地改名? 继续往下,陆峰展开了这一本长条书,这一本书,三种文字,上下通畅,陆峰翻阅了几页,脸上露出来了惊容。 止以内容来看,此书成书的时间,应是在密法域僧人入密法域的时刻,那时候,密法域应还是被斥责为:“邪密不正行”的巫教统治,就连岭国的长诗之中,诸多魔国的领袖,亦都有“巫教”大领主的影子。 那个时候,赞普王引来了外来的僧,在当时的赞普王的支持之下,赞普王和那些外来的僧一起,和“巫教”领主、贵族们开始辩经,“巫教”贵族和领主节节败退,被杀头,辩经失败而死,神庙被没收,神巫们被僧人们吞没。 剩下来的“巫教”大神巫,或者是选择了蛰伏,或者是远走他处,无有和当时的赞普王正面作对,密法域在彼时,真正成为了密法域,并且开始不断的完善密法域的整体。 那些被打压的“巫教”神巫,贵族,领主,虽然开始失了原本的势力,但是,密法域的僧侣亦不可能将他们斩尽杀绝,因为密法域无法斩断了以前和根基,“巫教”的大量的神巫带着典籍遁走,到了赞普王都无法伸手的远方。 来到了“巫教”的传承之地,那里自然有神可以庇佑他们,就算是那远道而来的僧,亦无去赶尽杀绝。 剩下来的,未曾走的大神巫们,亦开始正视这些外来者,这本书,就应是一位未曾离开,暂时蛰伏下来的大神巫所写之物。 毫无疑问,这上面的经文,是受到了那些僧的影响,甚至有的地方可以看得出来,这位蛰伏的“巫教”学者,应是在学习这些外来的僧,所以这本书,无是什么龙经,但是却是一门很系统的阐述了这位书写文书的“巫教”学者的认知,是他对于“巫教”和僧人应如何融合在一起,自己写出的言语,在其中,陆峰甚至看到了诸多“密咒”,但是更加重要的是,历算学! 小五明之中的历算,陆峰无有想到这本书之中会有如此珍妙的宝物,这是比金子还要珍贵,比珍珠还要耀眼之物,小五明之中的历算学,是包括了天文历法,年代史学,韵律占星术,五行算数等诸多学问,虽然属于小五明,但是若得其中之真昧,亦可以进入“巫教”得道者之无上尊贵窿德妙法之门,前往往生净土。 得大智慧,大福报,此门之后,入菩萨净土。 这位叫做罗仁·赞丹尸佛的学者,在其中书写的是历算学之中的占星术,并且他还言语说道,在罗仁地区,应有十八颗陨铁,这些陨铁,都是这位叫做罗仁·赞丹尸佛的学者在推算之中,推算出来的。 这应是巨大的财富。 在密法域,铁和铜,是极其罕见的宝物,便是有地有此种矿场,但是不知道因为何种缘故,反正陆峰是无见过大量的矿产出现在了密法域之中,甚至陆峰怀疑过,密法域是不是经历过战乱之后,失了许多能工巧匠和手段,无有了采矿之手段? 不过,陨铁,亦是密法域打造一些法器的宝物,止此地有十八陨铁是陆峰无有想到的,更叫他无有想到的是,翻阅到了后面,陆峰看到了一半,便无有了。 被人撕扯了,特意毁灭了! 陆峰将这长条书展开,看着上面清晰可见的裁剪痕迹,无知道是谁如何暴遣天物,如此的不珍惜诸般知识,长条书呀,就是将一条很长的卷轴压制在了两片装帧之中,所以看这长条书是否完整,亦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止须得仔细观看这长条书——就是一卷长纸中间是有撕扯的痕迹就是了,陆峰看到有,这一本书,后面的一部分,亦可能是一大部分,无了。 上面的皮质装帧还在,下面空荡荡的,好像是一个人的上半身,下半身已经无了,止肠子从腔体之中漏了出来,在风中不断的飘摆。 陆峰将这长条书放好,继续观看,应上半本无了,但是下半本依旧还有,陆峰看了一眼,更觉得诧异,无清楚这一本书,到底是甚么情况,因为这本书上半部分的成书时间,制造书籍的纸张和下半部分是不一样的,陆峰看的出来,上面的书籍应是在赞普王时期,用的纸有些古旧了,但是这么多年,却还是无什么虫蛀,水泡,火燎。 但是这下半部分,纸张和上半部分完全不一样,并且上面文字,是为墨水,墨水之中还有金色的碎屑,这上面的文字,亦无是“巫教”文字,这都是中原文字和梵文组成,底下的文字自称是“臣”。 粗粗翻阅一遍,陆峰不知道自己应作何表情,他知道,此物一定不得叫别人见得,应此物书写时间,恐是距离此时时间不长,起码一定是要比罗仁·赞丹尸佛这位学者要迟了许多的,这应是某地的札萨克大上师给中原大皇帝的供奉礼物,但是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会落在此地? 陆峰无有想象得到这件事情,但是打开了一看,陆峰神色便更加的变化了。 此长条书之中,大上师言语在杂湖朗诺山上,曾经落下陨铁,他便以陨铁供奉,以陨铁打造诸般法器,敬献给中原大皇帝。 在密法域,被陨铁打造的法器,亦是极其殊胜的,上面详细的记载了一种叫做“錽金银”的特殊工艺手法,并且言语在,此中供奉了十八位能工巧匠的精魄,供奉给中原大皇帝,并且询问自己是否可以去为中原大皇帝的母亲贺寿,祈福,他已经准备好了侍从和贡品,止须得中原大皇帝同意,他便可从自己的庙子里面出发,去中原王朝。 陆峰看着这个称谓,无知道自己是未曾见得,故少见多怪,所以见到这个“中原大皇帝”,“大皇帝”,“中原王朝”,“臣的庙子”这样的言语是否正确,他本是打算看看这位上师是为何种寺庙,无得见到,中原大皇帝又是谁。 亦无得见。 似乎这里的称呼就是如此,无需多言一般,陆峰翻开此书,仔细寻找这本书之中,被封印的精魄在甚么地方,但是他在上面看到了诸多工艺,是以“珠宝镶嵌”,“掐丝金银”,“金塔”,“银塔”等等器物之工艺为手段,并且详细的描述了诸多法器之妙用,其中便有一根“天杖”,有一嘎巴拉碗,有一百零八枚高僧眉心骨传承的嘎巴拉念珠…… 这应该亦是贡品,但是这些贡品,都不知道去了何种地方。 ‘花龙为何会有这般物件呢?’ 陆峰心中忽而冒出这等想法。 就在陆峰观察的时候,密法域的天亮了。大日从雪山那边出来的时候,陆峰收起来了此物,将其完完整整的用丝绸包好,举目朝着四周望去。 这一会的功夫,不止是山上的神像,就连嘎乌盒之中的财宝天王都无了,那雪白的狮子无有了踪迹,地上的老鼠和蛇亦不见了。 从刚做完到现在的一切,都如一滴朝露,太阳出来了,便就无了。 陆峰无有失望,他双手合十,对着眼前再度行礼,随后去了河边,自己沐浴清洁之后,回到了法寺之前,他轻轻的敲门,对着里面说道:“白玛,才旦伦珠,是我,我回来了!” 过了片刻,那大门打开,白玛护法神看着本尊,还有那小小的才旦伦珠亦是如此,陆峰看着才旦伦珠嘴角边因为不住念咒起来的白沫子,招手叫他过来,抚摸着他的脑袋说道:“才旦伦珠啊,才旦伦珠。” 带着才旦伦珠走了进去,陆峰看着里头的人,感受到了他们热切的目光,陆峰看了一眼他们,看到他们肩膀上的酥油灯都不怎么旺,应是昨晚担惊受怕,都无怎么休息。 他们看到了陆峰进来,一个个都跪在地上,说菩萨保佑,陆峰说道:“是菩萨保佑了,不过你们都看着做甚?该做什么便去做什么了,难道还要上师我拿着鞭子抽打你们不成? 都快快的去做活,旺杰,旺杰?你出去看看那天,过来告诉我,这几日还下不下雪了?要是不下雪,伱们几个匠人,我还的有事情要叫你们做哩! 你们以为这日出寺做到这里便好了?不得好,不得好,那外头还堆砌了诸多石头料子,还有许多罗仁老爷布施的木材,浪费了这些,是要遭到这山里精怪的诅咒。 你们快快的去,看看这哪里还得再建筑一些碉房住人,难道你们要叫我这个上师,和你们这群臭烘烘的牛羊娃子一起住不成? 快去,快去! 不过在那之前,你们须得睡一觉,都安生的知道自己应做什么,无要因为怠慢了菩萨,搬着石头砸了脚,叫我看到。” 陆峰用他们都能听懂的话驱散了他们,留下来了白珍珠,陆峰看着白珍珠,说道:“白珍珠,你无得出去,我须有些事情,想要和你分说一番。 你且留下。” (本章完) 第151章 你倒是不必学的那么认真,没有 第151章 你倒是不必学的那么认真,没有 第151章 你倒是不必学的那么认真,没有什么必要(感谢hidesna) 等待诸人都离开了,陆峰亦无关闭了这门,无有甚么意义,白珍珠忐忑,无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她此刻止感觉自己的脑子就好像是外面的大雪山一样白,无任何念头。 陆峰盘膝坐下,也示意她亦坐下,坐在了自己对面。 “将你的手伸过来,白珍珠。” 白珍珠听话的将自己的手伸了过来,陆峰握住了她的手,在他的背后,长出来了两根手臂,一手持扎玛如,一手持金刚铃,一手持法螺,一手持酥油灯。 陆峰自己一手嘎巴拉念珠,另外一只手握住了白珍珠的手,念动了“六字大明咒”,密法域的风马啊,很温柔的吹拂过了白珍珠的脸颊,吹着她的长发飘动,须知道在密法域的冬天,风的温柔,是一件极其难得的事情。 大慈悲韵绕过她的身体,从她的身体穿过,自始至终,陆峰无叫周围出现任何人,也无有说明自己为何要如此——有的时候,上师的言语,仅仅一句话,便可以压死一个人。 这一点陆峰是清楚的,甚至都无用说话,止一个眼神,一个态度,便可以叫一个人无有可能在人群之中活下去。所以有的话陆峰可以说,他可以说你们这一群乱哄哄臭烘烘的牛羊娃子,但是他无可针对一人说,旺杰止和他说了几句话,那在诸位匠人之中,身份就立刻不一般了。 要是他表现出了明显的“憎恶”,那被他“憎恶”的人便无要有可能在人群之中活下去了,这应就是“密法域佛法”上师的威力,白珍珠的身段逐渐柔软了下来,也不紧张了。 她最开始是也无敢说话,现在却是无得说话,她睡着了。 像是现在这般安舒的睡着,亦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陆峰的大慈悲韵在他的身体之中不断的打转,最后的确是无有寻得任何诡韵,陆峰便放手,他听着白珍珠打呼噜的声音,缓缓的站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害怕的不是白珍珠,亦从来都不是白珍珠。 白珍珠止是一个代指,他害怕的噶宁庄园的那些外神、厉诡,以前他以为都过去了,但是在昨天晚上他发现了,无是如此,他虽然离开了噶宁庄园,可是他还是将这一种恐惧折射在了白珍珠的身上,陆峰以为自己无有害怕了,但是现在看来,它应还在,它应还是自己的障碍。 陆峰无有说错,噶宁庄园就是他的障碍魔!是他心中的魔障,叫他无法精进。 须得摧毁! 是大魔障,陆峰站了起来后,看着眼前睡着的白珍珠,脱下来了自己的袍子,看了一眼袍子上的诸多干涸的血迹,最后还是披在了白珍珠的身上,有的穿就不错了,哪里来的资格指指点点? 寻得藤箱之中一件新衣,陆峰穿上,静静地等待白珍珠醒来,在此期间,他心中不断的思考自己看到的那书,等到了白珍珠醒来,陆峰说道:“白珍珠,你此后便留在此处,将此处都打扫了,止祭塔,无有我的允许,伱不得上来,知道么?” 未曾等待白珍珠表态,陆峰再度走了出去,将活下来的那些人都拉过来,仔细的看了一遍,正视了他们,确定他们体内都无诡韵,他们不会化作厉诡,他们不会忽而动手来杀伤他,他们亦无是陆峰的障碍魔。 陆峰没有选择错误,生障魔,就是噶宁庄园,是整个噶宁庄园。 至此,陆峰方才彻底放下来了这个心结,无了此事,陆峰只觉得仿佛是在自己的菩提心上,吹走了一粒灰尘,陆峰又在人群之中寻得扎娃,说道:“扎娃,你和我来罢!” 陆峰叫扎娃过来,措索看着诸人,就叫诸人都睡觉了。 今天应是无事了,或者说,是无他们的事情了,昨日晚上,马头明王的咒轮搅碎了漫天的风雪,按照道理来讲,这几天不应有雪,起码在杂湖朗诺山,无应有雪。 陆峰以大慈悲韵将扎娃被耗干的“酥油”重新点上,罗仁·次旦仁珠在附身的时候,无有珍惜扎娃的皮囊,陆峰便为他“添”油,陆峰无可能将扎娃当做甚么消耗品,每一个人,对于陆峰来说都是珍贵的。 在密法域有一位大白伞盖佛母,是可以遮曜诅咒,护持佛法高僧的大殊胜,在诸多宝贵的寺庙之中,都有大白伞盖佛母之存在,陆峰愿意也做一个大伞盖,盖住诸人,护持的诸人平安。 这便是他认为的慈悲,亦是他“六字大明咒”殊胜之源头,无了此慈悲之心,陆峰的“大慈悲韵”无有增长,那智慧亦无得任何的增长和变化,看着扎娃的脸色变得好了许多,无有前面那么苍白了,陆峰叫扎娃好好休息。 这才回到了祭塔。 在祭塔之上,无有见到智远上师,但是陆峰却嗅到了大火留下来的痕迹,低头仔细看了一眼,便看到了地上的灰烬,陆峰将他们手捧起来,放在了一边,言语说道:“未曾料到主持尊者给了我二位上师臂助,一位上师还未上山被无了,连智远上师你也无得继续走下去,你且放心我,我会为你竖立一碑。 也无甚么可以和你言语的,上师,上师,我便为你来一段往生经,助你往生。” 陆峰吃饭的那碗早就破碎了,至于说他的嘎巴拉碗,陆峰不打算用嘎巴拉碗来盛放智远上师,最后索性以慈悲韵将其举起来,走到了外头,吹了一口气,洋洋洒洒,无见了踪迹,盘膝坐下,开始了念经。 直到都过了这一遍,陆峰便将那书籍也放在了桌子上,将嘎乌盒也放在了桌子上。 供奉了一遍之后。 过了半晌,陆峰挺直了自己的腰部,盘膝坐好,保持自己的中脉畅通,上下畅通之后,陆峰心思澄净,开始了自己的大手印修行,重开火大,这一次,无有什么焦虑,无有什么临时抱佛脚,止是一种修行的大乐,无所追求,反而修行的不慢了。 止无了大智慧资粮的加持,不过对于大智慧资粮,陆峰自己有自己的想法,他有自己的规划,明点已经寻得,止不断的进行阶次第的水磨工夫,不住的壮大明点,叫其炸开,化作圆满的脉轮。 陷入了一种“大乐”之中,见窗外五色光,听雪山惊雷,止陆峰这一次看到的幻境,却无是甚么佛土,甚么地狱,反而是看到了一杆“天杖”,。 天杖”,此法器陆峰以前是无有得见的缘分的,就算是在无尽白塔寺,陆峰也无得见过“天杖”这样的法器,但陆峰在那书籍之中见过“天杖”,故而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天杖”,应是那些来密法域的僧从佛法的发源地和昌盛之地带来的法器,最早应为瑜伽士手持之法器,它构成的象征意义,比起来其余的法器,都要更加的复杂,制造起来也有诸般的复杂在里面。它最早就是“手持颅骨者”的标志性法器。 代表了诸多的含义,故而常常使用一些外人不可接受之物来。 流传之间,亦有的佛土,无叫自己的僧侣手持人头天杖,改为其余的形式,在密法域,“天杖”,其有人头、骷髅头、金刚杵、金刚橛、宝瓶、法铃、扎玛如、彩带等等装饰,因其数量不同,种类不同,长度不同,模样不同,意义也便不一样。 不一样的“天杖”,是不一样的神佛所持之法器,亦代表了神佛不一样的含义。 陆峰在幻梦之中见到的那一尊“天杖”,通体应是真正的陨铁打造,黑漆漆的,但是后来又有人在上面似乎是采用了陆峰在那长条书上见到的,錽金银的手艺,这位密法域的大僧侣供奉给中原大皇帝的“天杖”,上下就是一根直立的杆子,在杆子的最上部分,是为三叉戟。 在这三叉戟之下,是飘动着的五色丝绸,应是白色、红色、黄色、紫色、黑色,在这三叉戟之下,便又是五颗人头,止以特殊的方法炮制——中原大皇帝真的会喜欢此物? 陆峰无知,在这下面,便又是宝瓶,但是在宝瓶之上,是细密的咒文和符号,再往下便是勾勒到了深处的工艺杆子,再往下,便是金刚橛的锋利,特别是此物,在这杆子之上,应是五颗人头——人头不同于骷髅头,骷髅头上无肉,人肉便是人头,这人头不知道是因为特殊手段炮制还是如何,都呈现出来了自己特殊的“风味”。 是不同的腐烂状态,应也都有自己独特的含义,说的诛心一点,便是“栩栩如生”。 它此刻应是在一处地方,周围都是雪,不过从不远处的玛尼堆可以看得出来,应也是在山上,或者可能是垭口。 此“天杖”落入其中,陆峰在幻境之中,就如此的看着此物,过了半晌,陆峰无搭理此物,此物也就缓慢不见了,陆峰止当做自己甚么都看不见,晚上的时候,陆峰和“扎娃”面对面。 陆峰的酥油灯之下,“扎娃”的影子,便是一位僧侣的模样,带着高高的鸡冠帽子,应该是还有佛珠,但是奇怪的是,他看起来瘦的很,像是病仄仄的牛娃子。 应是时候和这位“上师”好好的交流一番了! (本章完) 第152章 知道,但也只是知道一点 第152章 知道,但也只是知道一点 第152章 知道,但也只是知道一点 酥油灯便在二人的身前,楼下传来了酥油茶的香气,白珍珠在熬煮酥油茶,应誓之后,陆峰需得一碗热热的酥油茶喝,这几日,陆峰瘦了,但是眼睛更加的明亮。 还有一个原因,是扎娃在每一日的附身完毕之后,必须立刻以厚毯子,酥油茶和慈悲韵护持的他,无能叫他真的伤了自己体内的“酥油”,“灯枯油尽”。 陆峰看着罗仁·次旦仁珠上师,他对于这位僧,势在必得,止一件事情——他出自于扎举本寺,那他就无能逃脱陆峰之手。 应陆峰就要去扎举本寺。 无管是扎举本寺的一些基础制度,亦或者是关于罗仁的一些情况,罗仁·次旦仁珠上师作为扎举本寺派遣到了此处的贵族,都应都清楚。 其次,他作为护法神,家神,虽然说是第五阶次第僧,但是他化作了家神之后,无有甚么特殊的手段,止会看人生死。 看相,无是和斗法有关系的神通,便是白玛,化作了白牦牛,亦可以以力降服妖魔,还可以为陆峰驱使牛羊,再不济,亦可以吸收生人、牲畜的活气,所以白玛作为护法神,对于一些活人、牲畜是有效果的,但是对于死人和厉诡,白玛亦无办法。 ——她不可能从厉诡身上吸收到甚么活气来! 所以罗仁·次旦仁珠这位上师,对于陆峰来说,止能起到知识咨询的作用,无有其余的作用,他第五阶次第的僧,被陆峰一个第六阶次第——虽然陆峰这个第六阶次第的僧因为如来藏之中的两位本尊上师,已经有些“名不副实”了,可是罗仁·次旦仁珠上师作为一个家神,却连反抗之力都无,足以说明,他无有什么斗法之力了。 在这而言,陆峰其实是想要询问他是否看到了自己家族的人应该死了,但是想了想,无有问出来。 因此事,陆峰对于他会看相之事,都无放在心上。 真假都无所谓了。 二人盘膝而坐,陆峰方才为上位,罗仁·次旦仁珠上师早就无了甚么讨价还价的能力。 他坐在陆峰的身边,手里盘着念珠,先开口对着陆峰说道:“这位上师,礼赞上师勇猛精进。 我的确无有想到你真的做到了这些——在这里建造起来了日出寺,还从那诡祸之下逃的生路。 但是我有言在先,你供奉我,我无可能镇压住这底下的甚么来,我止一个第五阶次第的僧,法还未曾功成,便化作了如此模样——(说到这里的时候,陆峰无有动作,就连眉毛也无动一点,但是他其实已经知道了,一个正常的僧,是从圆寂到中阴身,再到转世,而非是还做现在这样子。 所以他言说了法。 这说明,扎举本寺早就研究出了此等法,可以叫僧人或者是说大能力者,大修为者,在圆寂之后化作家神和护法神。 不过陆峰对此并无甚么稀奇,就算是他都知道‘破瓦法’,像是扎举本寺这样的大寺庙之中有不同寻常的法,又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地方呢? 止可惜,智远上师无得修行那法)。” 罗仁·次旦仁珠亦还是在侃侃而谈,他说道:“原本此地应是土地赞的神庙,最后就算是归了无尽白塔寺,亦还是供奉了那土地赞,但是自从‘所有吃人狼的母亲’来到这里之后,庙子便毁了,就连土地赞都不知去向。 那时我也上山巡查过,但无所察觉,我原以为土地赞也不见了,甚至是被‘所有吃人狼的母亲’给害了,我无知道你的意思是什么,但是伱若是供奉我,我无得办法可以保佑你,但我可以为你观相,不过你也无须是供奉菩萨一样供奉我,止须得给我一个小屋,有酥油灯,在我生日上,亦有供奉即可,无须太多。” 罗仁·次旦仁珠上师的话语明显是软了下来,无有前面那样的底气,就连供奉,听起来也无怎么在意了。 无论如何,眼前这位上师走了运气,亦或者是本身佛缘深厚,可以在此地修建起来一座日出寺——无论是何种,罗仁·次旦仁珠都是羡慕的,密法域的运气好、佛缘深厚,有的时候是比佛法精深还要叫人羡慕之物,或者说,二者是相辅相成的。 应这本身就代表诸位佛、菩萨、金刚护法对于他的保佑和加持,加护。在密法域,甚么好都无运气好来的实在和重要,便是大僧侣,运气不好亦要圆寂。 所以罗仁·次旦仁珠改变了态度,眼前这位运气好、佛缘深厚,修为也精深的上师,完全无像是一个被放逐过来的上师,更像是一位转世的佛子,若是无是佛子,便无应该有如此的精进修为。 就连昨天晚上那杀局,眼前这被放逐的上师亦破解了,还见到了马头明王,这不是天大的佛缘是什么? 这样的僧,便是被放逐到了这里,也会回去的,所以罗仁·次旦仁珠上师知自己无可能被供奉在了大殿之上,所以他止求得一个小的神殿乃至于神龛,可以将他放进去。 这样的地,在扎举本寺数量极多,有的时候,你行走到了扎举本寺之中,走入了一个无人的街巷,在街巷之中,会看到高高的门槛——意思是无叫里面的神走出来,或者是绑缚着彩旗、风马旗、三色幡,或者是有厚重的经幡的小院子。 里面止一个神殿。 昏暗而小,有浓郁的藏香味道,多有厚重经幡,墙上,地面上,顶子上,都有被烟气熏过的黑暗。 止一盏酥油灯,在这神像面前,冒着黑色的烟气,熏得人的眼睛都无得办法睁开。 那便是神殿,里面供奉着的是“巫教”的神灵,或一二个老僧负责此处,或无人打理。 有的地方更是连供奉的什么都不知道,里头的神像用红布蒙住,看起来也无有人打理,时不时还会传出来尸体的臭味,血腥的味道,这些神龛、神殿之中供奉的谁,谁在供奉,亦是一个秘密。 罗仁·次旦仁珠知道,自己是无可能和眼前的僧商议,所以他止谦卑的提出自己的要求,便看向了眼前的僧侣,期待他的回答,陆峰手指拨动着嘎巴拉念珠,无有回应眼前的罗仁·次旦仁珠,他心中其实也有计较,他就无指望眼前的罗仁·次旦仁珠上师镇压此处。 他有秘密本尊“不动明王”为诸明王之首,有财宝天王,有马头明王,都可选择供奉,他从始至终都无指望过这个和他斗法之中都无胜算的家神。 在陆峰沉思的当口,罗仁·次旦仁珠的目光就朝着供桌——其实说是供桌,此地又哪里来的家具?止一块比较平整的石头罢了,上面放着的经文和嘎乌盒,还有那被丝绸包裹的长条书上走了一圈,罗仁·次旦仁珠将目光收了回来,无有去问这些是甚么,他知道有些事情自己应不知道的好,看到眼前上师久久无言,于是他继续说道:“所以你若是想要供奉,你应该再去山上,或者去无尽白塔寺,请来一尊菩萨来住在此处,我可知几个地方……” 陆峰手里也捻动嘎巴拉念珠,说道:“此事,你无须得担心。 罗仁·次旦仁珠老爷,你也无须担心我庙子里面供奉什么的事情,这些事情我自有计较。 这里也无须你在这里庇护吾等僧侣,想要供奉你,在我这里亦不是什么难事,止一件事情,罗仁·次旦仁珠老爷,你须得做到。 我虽无指望你能做的什么,但是啊,罗仁·次旦仁珠老爷,我在这里,就像是一头被塞上了驴毛的罪人。 我被人啊,将驴毛塞进了耳朵,被驴毛遮住了眼睛,被驴毛塞在了身上,那些人啊,也想要叫我变成一只驴子,叫我看不得这头上的星象,叫我看不清这眼前的路子,叫我听不到菩萨的使者带来的旨意。 叫我看不到密法域的青天,也叫做连念经的时候,手都化作了驴蹄子,声音都成了驴的蠢叫声,叫菩萨都听不得我的声音。 罗仁·次旦仁珠老爷啊,你无知道,我现在就像是听不得菩萨旨意的可怜牛娃子,羊娃子,找不到甚么方向,我像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沙弥,无有上师为我指点。 所以啊,罗仁·次旦仁珠老爷,我须得向你学习,向你询问,你应带着菩萨的旨意来教我。 罗仁·次旦仁珠老爷,你意下如何? 若是你觉得可以,那我们便先从最简单的事情开始,罗仁·次旦仁珠老爷,罗仁地区的上中下三河村,罗仁·次旦仁珠老爷可知道是为甚么?那里的山,那里的水,真的是遵循菩萨的旨意,朝着上面飘过去的么? 若是我们将此谈论的对了,供奉罗仁·次旦仁珠,便无有一点事情了。” 陆峰直接点明白了道路。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罗仁·次旦仁珠上师,按照密法域的传统,马死的马补,牛死的牛填。 两个男人,两个僧侣之间,便要有什么说什么,无要叫他们的话,憋在自己的肚子里面,变成叫人肠穿肚烂的毒药。 陆峰直接就说明,我无须你镇压此地,但我要叫你告知我,我想要知道的事情。 罗仁·次旦仁珠老爷未曾想到陆峰会这样问,他大拇指头捻动念珠的速度加快了,显示的他心中亦是不平静的,陆峰看着扎娃的手,扎娃那是做工的手,虎口和大拇指头上,都磨无了纹路,都是厚厚的老茧。 半晌不吭声,陆峰说道:“便还要想这么多?罗仁·次旦仁珠上师,你还是不愿意么? 你便是还要叫我唾弃你,称呼你为一个‘不信守诺言的人’,叫我将唾沫吐在你的脸上,将你的名字刻在山上,叫杂湖朗诺山的风儿,吹得密法域都知道,你罗仁·次旦仁珠上师,是一个连话儿都能吞入肚子里面的懦夫么?” 罗仁·次旦仁珠听闻这话,连忙连连摆手,拜道:“上师,上师,你且住!你且不要生气。 此事,我便实话告诉了你,我也无知道你说的这些。 但是这件事情,我却知道一些皮毛上的事情。 上师勿要生气,此事很复杂,应你可知道,我扎举本寺最为著名的三位护法是哪三位? 不错,便是大黑护法,马头明王护法,不净金刚护法。 罗仁地区的事情,涉及到了风水,原本应是我寺庙之中的不净金刚镇压此处,但是上师,那‘中河村’供奉的,却无是这三位护法,‘中河村’供奉的,是普巴金刚!” “普巴金刚?” 一提起来这“普巴金刚”的名,陆峰便想到了在中河村见到的,用金刚橛定住了活蛇的神像。 那神像,三首,三目,忿怒尊。 罗仁·次旦仁珠说道:“我的上师,我的上师,普巴金刚无是我们扎举本寺的护法金刚,它是来自于莲花钦造法寺,是莲花钦造法寺的护法金刚,代表着的是‘空性与智慧结合’,‘不二体性’,是为金刚萨锤的忿怒相。 是金刚萨锤为了降服大力诡神,化作的忿怒相。这一尊神像,也是由大护法背着来到此处的佛像。 随后来也有动移,但是动移亦不怎么厉害,此地最早便是由着莲花钦造法寺掌管,可惜后来,莲花钦造法寺衰落了,无得力气再来看管此地,就连莲花钦造法寺,亦分为了九座法寺,所以此地,轮到了我们扎举本寺来看管。 但是莲花钦造法寺分为了九处,诸多秘法都失传了,但是普巴金刚法却无得失传,有数位大僧侣们,学习到了此秘法,他们每一年都会来此转山,所以件事情,莲花钦造法寺的僧人,是最为清楚的。” 恐是为了不叫陆峰真的发怒,罗仁·次旦仁珠急急的,快快言语说道,陆峰听闻之后,说道:“那我应去何处寻找这莲花钦造法寺的高僧?” 罗仁·次旦仁珠上师说道:“何处都可以寻得,因为修持普巴金刚法有成的上师,便都会得八胜德,‘吉祥、长寿、无病、有权、有势、富有、闻名’。” 陆峰闻言,拨动着手上念珠说道:“你如此说的话,便也的确如此,这上师是否真的修炼了普巴金刚法,的确是一眼便可以看出来。” (本章完) 第153章 内行人的内行(感谢书友20220 第153章 内行人的内行(感谢书友202203 第153章 内行人的内行(感谢书友20220317151651952) 诸多佛法修炼到了极其高深的地步,亦会有种种殊胜之处显现,按照罗仁·次旦仁珠所说的,想要寻得修炼了普巴金刚法的僧人,便去寻得那富贵又有名气的僧便可了,不过在此之前,陆峰亦是第一次听到“莲花钦造寺庙”。 同时感觉到了一丝丝异样。 这种异样,在罗仁·次旦仁珠再度说出来了这个寺庙名字的时候,陆峰确定,问题便在这座自己未曾听过的寺庙之中。 它不在五大寺庙,四大护法寺,唯一无上尊贵寺庙的体系之中,在陆峰所知的诸多——不对,无是未曾有听说过“莲花钦造寺庙”的痕迹,他应在什么地方,真的听过此物。 但是在何种地方? 在陆峰的所知之中,它很有可能是一座“地域性”的庙宇,于是,陆峰便动问罗仁·次旦仁珠,甚么是“莲花钦造寺”?它又是一个甚么来头? 止一下,陆峰便确定了,陆峰听到了这个“莲花钦造寺庙”,感觉到了自己的心动了,陆峰连忙去寻得自己心动的缘由,但是无所寻找,止一瞬间的思绪,陆峰竟然慢慢的缕了回去,一点点,一段段的寻! 随后,陆峰真的找寻到了这种感觉,真的无是在说到了“普巴金刚”的时候动的,是听到了“莲花钦造法寺”的时候,陆峰心动了,还有,关于这寺庙的记忆,陆峰以大智慧火逐渐回溯过去。 以前无有大智慧火,许多记忆都被藏了起来,现在陆峰的记忆便如同一座大藏书阁,被陆峰一点点的去寻了过去,可惜他还无得足够的大智慧,可以将这些记忆都编码成号,逐渐检索,止得慢慢寻找。 可是这个慢慢,对于陆峰来说慢,对于旁人来说,也无过是电光火闪之间,止一拨动念珠的时间,陆峰忽而想到自己在何地见到了“莲花钦造大法寺”这一言说——还是在那本老僧写的《密法域游记》之中见到的这座寺庙的名字。 那本书是他花了大供奉供奉给了仓禀僧之后,仓禀僧为他借阅《中观宝鬘论颂》以及三十六本论述的时候,夹杂在了书籍之中的,那本书是如何所言所语的来着? 陆峰摆手,示意眼前的罗仁·次旦仁珠无要说话,陆峰拨动着自己的念珠,立刻就想到了那《密法域游记》之中的描述,说是他在行走在了“旧地”之时,看到云端之上有一大寺庙,是为“莲花钦造大法寺”,其中有“千百天女,数种菩萨法身,佛法如盖,中有精妙语论,听得耳明”。 对!就是如此,那本《密法域游记》之中,老僧就是如此记载的。 老僧无有解释这“莲花钦造大法寺”是甚么一个情况,有多殊胜,止说了一句话,是“听得耳明”。 陆峰想到这里,对于那本《密法域游记》,产生了一种大疑惑,这到底应是一本甚么书籍?里面老僧说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说多有谬误? 亦就在这个时候,他未曾搅碎的“天杖”模样忽而的出现在了他的头脑之中,陆峰以大智慧火去灼烧,却无烧出来甚么,止觉得那“天杖”就如同是真金火炼一样,无管是多少的智慧火,都无法烧灼此天杖化作金水。 此天杖就如同是真如法性一般,再怎么以大智慧火灼烧,都不会有丝毫的污秽和尘埃。 ‘天杖’和那寺庙也有关系? 他立刻抓到了这一段思绪,对着罗仁·次旦仁珠发出了提问,罗仁·次旦仁珠说道:“上师,真正的‘莲花钦造大寺’是一个无上尊崇的去处,它的地位,在佛经之中就有体现。 它和‘诸法本源之寺’无甚么上下尊贵之分,都是一样的法之源头。 它处于极微尘之中,亦处于无量大的世界之中,在赤红色的业力铸就的俱胝大红莲之中,免除一切业力与恐怖,莲花钦造法寺,是以传闻之中的‘莲花钦造大法寺’为蓝本,所建造的一座寺庙。 ‘莲花钦造大法寺’原来是第一批由‘巫教’的寺庙转化为佛法寺庙的神庙,当时的大赞普王为了以示尊贵,将其定为‘莲花钦造大法寺’,享无上之尊贵,据说这一尊大法寺,无在这一段时间之中,也无在未来的时间之中,更无在过去时间之中。 它在佛国净土,无有增长,无有损耗,是为永恒。 所以‘莲花钦造大法寺’,亦被人称为‘无量菩提寺庙’。” 陆峰说道:“便是这样一个殊胜去处,如何亦分裂为九处?” 罗仁·次旦仁珠说道:“上师,因为这件事情和‘莲花钦造大法寺’无有什么关系。 化作了九处的,是‘莲花钦造法寺’,无有大字称号,这座寺庙,是有一位叫做无量夏喇的大尊者,在路过了吾等背后的大雪山、大冰川的时候,在山下听到了山上传来的法音,应是有人在山上开菩提法会。 尊者在山下听得了这诸多的讲经言语,便在此地竖立法幢,对着弟子言语,道这应是‘莲花钦造大法寺’之中的龙象尊者在讲经。 于是他便在此处,建立了一座‘莲花钦造法寺’,鼎盛时期,僧侣过万,便是周围的诸多土司,部族,亦都为之臣服,寺庙建成之际,还有云化作了五色璎珞,从云间传来了诸多的法螺之音,就算是其余地的大领主,都特意遣来使者,为莲花钦造寺庆贺。 止可惜,后来这座大寺庙,得了兵灾,诡灾,又在数次辩经之间失了先机,最后更是一把天火,无了这一座大寺庙,一部分僧人去了扎举本寺庙,一部分人去了贵族领主之地,还有一部分人,去了草原之上,自己建立了一座寺庙。 不过他们无有再用‘莲花钦造之寺’,而是在草原上建立了一座寺庙,叫做‘诸佛讲经之林’,号称是大青山寺,其中诸多僧便在其中,就算是扎举本寺,对他们亦是奈何不得。 里面的每一位僧,都有不可思议之神通,那里有好几位僧,便修持了此法,那普巴金刚的佛像,便是这些以前的法寺建立起来的,止山下那位高僧,应是转山时期,死在了此处的大青山寺的僧。 无知道如何,大青山寺的那些僧,无有将他的尸骨带走。 反而是将他的精魄留在了此处。” 罗仁·次旦仁珠据实回答,陆峰听得这个“莲花钦造之大法寺”有如此殊胜,亦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相信,还是无应相信,因为若是如此,那这座寺庙,听起来就仿时轮金刚的坛城一般,无有时间的差别,亦无有大小的区分。 无应该属于这世间的存在。 并且这一座寺庙,还能和“诸法本源之寺”仿佛,陆峰无知道“诸法本源之寺”是何时建造而成,但是自从它出现开始,便是密法域的大僧侣和大贵族所在之地,密法域名义上最大的贵族,就在“诸法本源之寺”之中,若是何处有菩萨,便应只有那里。 在密法域这等地域,能够稳坐第一的宝座,必定“佛法”高深,“道理”深刻,那能够和“诸法本源之寺“相提并论的”莲花钦造大法寺“,又应是何种气象? 虽然“莲花钦造之寺”不是真正的“莲花钦造大法寺”,可是作为一个“仿品”,它亦是不俗,自己听到了这寺庙,心中一动,又是甚么原因? 难道此物的碎片,和他有什么关系?和他得到的书,有什么关系不成? 千丝万缕,皆为疑惑,陆峰将这些事情暂时压在心底,若是这些事情和他的那三条任务无有关系,那陆峰亦不打算多事端,毕竟那寺庙,止几个词语,便能够叫陆峰蹙眉。 “莲花”,“钦造”,“大法寺”,“三不在”。 无一不是殊胜词语,无一不是烫手山芋。 陆峰便止了这个问题,问出来了自己须得知道的第二个问题。 那便是扎举本寺的阶次第考试的问题,陆峰直言直语,问道:“罗仁·次旦仁珠上师,我有一问,请上师诚实回答。 到底如何,我才能进入扎举本寺?是否可以不用推举信件,就可以进入扎举本寺?” 答案是,不可以。 罗仁·次旦仁珠:“上师果然是想要去扎举本寺,不过去扎举本寺,上师,不可绕过那入寺的那一道观关坎,上师,扎举本寺庙,除了每一年从庙子周围的部落之中选取侍从僧之外,去学习的僧,应都要有一个举荐信。 并且通过这个举荐信,须在扎举本寺庙之中,寻得一个“未出世间师”,亦可以称之为“生活老师”。 这位“生活老师”和举荐信,一起为僧人的身份背书,这样扎举本寺方才会将人收回来。 上师,虽然我如此言语,可能伤人心,但是扎举本寺不缺僧。” 陆峰说道:“自然如此,不过罗仁·次旦仁珠上师,考取第五阶次第僧,我听闻须得精通小五明?” 罗仁·次旦仁珠闻言,吐出舌头,连连摆手说道:“大可不必,上师,大可不必! 哪里有的僧可以精通这小五明? 便只是精通一道,便可以入那精妙净土,入‘巫教’的净土之地,精通大小五明的,便可以被称之为‘大学者’,扎举本寺第五阶次第的学位,止须得修辞学之中,可以通读‘巫教’的‘巫教诗歌’,无须得多少精通。 扎举本寺有一本‘巫教’的叙事长诗,止须得通读过书,便可以通过考试,至于辞藻学,上师,三藏经典名词如海,对于辞藻学,便止须学得扎举本寺之中的一本《大广凡论》,可以通读一般经文,便无碍了。 韵律学,戏剧学,历算学,亦都考校,但是止须得稍微学习一二便可,真正想要考取第五阶次第僧的学位的,还是辩经! 上师,扎举本寺的第五阶次第僧的辩经,须得先经过一场小考试,会有学院的高僧,请僧众们来到外面,给予一道题目,是要在法锣响动之前,书写完毕。 先须得以笔写过了这题目,通过了这小考,随后便又得一考试资格。 这一考试,叫做大考试。 大考试无是辩经,大考试便是从五部大论之中,寻得一二论点,须得先立论,随后再过经师的简单诘问,然后通过之僧人,方才可以进行辩经。 辩经的时候,不得脱离了这二方的论证,也不可违背了经典,在此期间,二僧亦可以使用‘佛法’,时常有人辩驳的佛性破碎,化作了厉诡!外神。 因这辩经时刻,十分凶险,所以庙子里面,对于可以入了辩经的僧,都要求的极其严格,止须得少数几人,通过大考,最后进入辩经之中,辩经过后,反而是长老团的诘问,便无那样严肃。 在这之后,便是大布施,大布施完成之后,便可以完成第五阶次第的学位考试,获得第五阶次第学位。” 罗仁·次旦仁珠说道。 陆峰闻言,忽而说道:“如此说,罗仁·次旦仁珠,此办法之难,其实亦是难在了佛法修为之上?出现意外最多,亦是出现在了辩经之间?” 罗仁·次旦仁珠说道:“是啊,上师,扎举本寺作为北边第一的寺庙,无是我言语之间,多有不实之处。 是本来便是如此。 扎举本寺之中,有诸多转世重修的僧,他们修为精进极快,若是可得到了前世的宿慧和功德,修行之间便也有大便宜,上师,在修行之中,防备的便应是他们。” 陆峰闻言,说道:“他们无有走另外之道路,获得学位?我听闻,像是无尽白塔寺的主持尊者,便可直接通过一道门,进入了那学位之上?” 罗仁·次旦仁珠说道:“无有,上师,事情并非如此,上师,无尽白塔寺的上师,是“呼毕勒罕”,就算是在密法域北边,有这样“呼毕勒罕”称号的转世上师都无多少,上师,转世的,并不都称之为“呼毕勒罕”,“呼毕勒罕”是须得册封的。 还有一些转世的上师,他们无有资格叫当时的中原大王朝册封他们为“呼毕勒罕”,但是一些古老的庙子,或者是一些其余的庙子,亦是有转世的僧,他们无有册封,便只得和其余人一起辩经。 除了一些护法上师转世重修之后,会去得原本的上师身边,跟随上师继续修行,直到圆满。 其余的小庙子里面,其实亦是有转世的僧侣,止他们无能叫扎举本寺再开一道阶梯来,叫他们获得学位,所以他们就止得考试啊,上师,万万不可小觑了这些僧,死于这些僧手中的第六阶次第僧,为数不少啊,上师,你无得如此辩经过。 上师,我可为上师,模拟辩经!” (本章完) 第154章 终得火大,尝试观想(感谢二百 第154章 终得火大,尝试观想(感谢二百 第154章 终得火大,尝试观想(感谢二百斤的橘猫,谢谢) 陆峰欣然答应。 罗仁上师便为陆峰指点,扎举本寺辩经的时候,规矩十分森严,每一次的辩经,都有戒律院长老,亦可以称之为措钦夏奥、学院的院长,亦可以称之为堪布,还有领经师三人连带代表着主持法台的僧人,一同组成长老团。 若是有丝毫的与规矩相悖的事情,是佛法使用不当,便是由戒律长老负责,若是引用不当,便由堪布负责,四位高僧那样看着,就算是其余寺庙的转世佛子,亦不敢放肆,也无能放肆。 其中,罗仁上师告知陆峰,辩经可使用“佛法”,但是无可无端使用“佛法”,换而言之,你不可直接对着自己对面的僧,口诵真言,如要降服什么妖魔一样直接降服了他。因为辩经,一是在辩,二是针对的是“经文”,是对于佛经和大贤者,大尊者留下来的佛宝,进行阐述,是僧人对于佛法的理解。 重点在于“辩经”之上,不是在斗法之上。 其中因参加了辩经的二位僧都有“修为佛法”在身上,便有了“佛法之间的较量”,换而言之,亦是“大智慧”之间的较量,一方智慧高,佛法高强,另外一方无有办法辩驳的过,连佛性都无法维持,化作厉诡,那便是在规矩之内。 所以如何利用规矩,便成了扎举本寺所有僧都应该学的事情,直接使用佛法,那就无是在辩经了,那便是直接以自己的“佛法”降服了对方,是将对方当做了外道邪魔,是绝对不允许的,允许辩经时候使用的“佛法”,其实便是相当于第六阶次第僧在辩经的时候,不断的通过“拍手”,“跺脚”等方式,合理的——重要的便是这里,是“合理”二字,这两个字,便是大智慧的本身。 应如何合理的将自己的“佛法”阐述出去,这便是最难的地方,亦是最难以把握的点,每一年都有第六阶次第的僧,因为把握不好这个程度,在辩经之中被制止,被驱逐出了那措钦大殿,最后无有资格去成为第五阶次第僧。 所以在庙子里面,罗仁·次旦仁珠说道:“上师,诸多僧便都会修习大瑜伽,打开自己的喉轮,亦或者是眉间轮,以此气息,化作唇枪舌剑,亦或者是化作了无形的韵律,将自己的韵律,藏在了言语之中,震慑对方,达到目的。 因无可在辩经期间,僧人之间施展手印,口中出现和诘问、辩经无关的真言、密咒,所以上师,诸多僧是将自己的感悟和真知,放入了那辩题之中。 上师,扎举本寺学的依旧是五部大论,依旧为四种典籍,和学经僧考取第六阶次第僧侣学位时候的典籍仿佛,最多便也只有几样注释不同,但在其深度,广度上,亦多了诸多,我无知道上师已经到了何种程度,但现在应是可以尝试一二。 上师,我等便辩驳,止无有其余僧在周围为我等裁判,便我说停,便停下。 上师以为如何?” 陆峰十分恭敬,他说道:“谨遵罗仁上师的意”。 他将自己的僧衣脱了下来,放在了自己的胳膊弯里面,率先朝着对方施礼,双手合十,恭敬请教。 作为第五阶次第的僧,罗仁上师哪怕是化作了家神,如何辩论和学习都是会的,这些事情都深深的扎根进入了他们这些僧的身体之中,宛若是吃饭喝水呼吸一样的自然,那进了学院的僧,若是说无有辩经的,那是绝对无有可能的。 但凡是一个僧,那便都会辩经,陆峰和罗仁上师都是如此,止一开始辩经,陆峰便感觉到了不同,不单单以论点论处,单纯的运用自己的佛法,即“如何不违规”,便都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情,第一场辩经完毕,陆峰便被叫停了十余次,每一次陆峰都无有意识到自己辩经失败了。 拨动着自己的嘎巴拉念珠,陆峰若有所思:“上师如此,真是叫我受益匪浅,原来如此。” 他的确是不如眼前罗仁上师在经学上的造诣深厚,不止是经学上的造诣,同时深厚的,还有罗仁上师对于规则的理解。 自己的几道密咒,既止得防身,无可真的因为辩经不成,就将对方斥责为外道,起“忿怒火”,对着一位辩论的佛子施展自己的降魔密咒,周围还有扎举本寺庙的上师哩,还有诸多看着的僧哩,陆峰不要脸,他们也不要脸吗? 陆峰打得过对面和自己辩经的僧,打的过旁边的戒律长老,学院堪布么? 不成的,罗仁上师的诸多韵律,法力,都是夹杂在了他的辩经之中,是蕴含着对于这些辩经的理解,从字从句,止这样,便如此,才不会有长老挑选得到毛病的,反倒是陆峰,无反击也不是,反击就犯规。 甚至许多,陆峰都无反应过来有甚么犯规之处,便已经失败了。 “罗仁上师,扎举本寺果然是一个大寺庙,处处都是学问,永真受教了。” 这种时候,陆峰便无了将罗仁上师诘问起来,不断放在脚下不断的搓呀搓呀搓呀的态度,他十分恭敬,他为罗仁上师手捧起来了一手掌的青稞炒面,放在了在扎娃的碗里面,又将自己的法螺放在了炒面上面。 用以供奉。 随后,罗仁上师离开,陆峰以大慈悲韵调理扎娃,和扎娃一起下去,叫扎娃裹着毯子,喝了这酥油茶,他言语说道:“扎娃,你这样做不行,便这样下去,你就像是被虫子吃空了的老牛,倒下便死了。 如此,伱日日来找我,我以大慈悲韵来加持于你。” 陆峰无可能教扎娃密咒,无是说他甚么“舍不得”,是密法域就是如此,无有什么佛法修为,那便是做不成持咒士,无了佛法的“不动心”,除非是修行“六字大明咒”,亦或者是一些度母咒,否则的话,是无什么办法修行密咒的。 至于说陆峰为扎娃灌顶之事情。 无要害人。 不管说陆峰为这个侍从僧,那个侍从僧灌顶,侍从僧一共止剩下来了四个,无了好几个,剩下来的四个侍从僧,陆峰教他们认字,读经文,他们教育才旦伦珠识字,差不多都快要成“独苗”了。 是可以灌顶,但是无了佛法修为,无了可以叫人领悟不动心的那个坛城,止是为他们灌顶? 一灌一个妖邪,一灌一个厉诡。 四个侍从僧加上一个才旦伦珠,一灌顶一个厉诡出现,陆峰还无有催熟厉诡护法的意思,夜深了,陆峰也无叫才旦伦珠起来学习的打算,他止盘膝坐下,叫白玛作为自己的加持,他须得继续修炼大手印,也无是力求火大。 火大,便只是“进一步有进一步的欢喜”,如此几日,陆峰的生活反倒是极其的规律,连带着这外头做活的匠人,都齐声礼赞上师的神通广大,旺杰都吐着舌头说道:“上师厉害哩,你看就连那雪都不敢来了哩”。 不过陆峰也无说,这是马头明王的咒轮的殊胜,那明明应来的大雪,竟然三几日都无有过来,但是除了杂湖朗诺山,其余的地方亦都是在风雪笼罩之中,陆峰无有去那些地方,止是在祭塔之上“辩经”,“学习”,“大手印”,“密咒”,“调服状态”,“寻得石头,刻写石碑”,如此几日,这日出寺稳定的似乎真的连一丝丝的隐患都无了。 但是真的无了么? 深夜无人,已经是第十天了,陆峰独自一个人坐在祭塔之外,用来晒经书的平台上,他的体内,海底轮和脐带轮之中,都有无量光火燃烧了起来,止这一次,在他的心脏部位,亦在发光,那处就是脉轮之中的“心轮”。 拙火忽而爆炸,那其中自有大乐,熊熊烈火灼烤金珠、银珠,这一下,陆峰便看到在这上面,金珠子、银色的珠子,亦都开始了缓慢的融化,止上面的液体流下来,落入了中脉之中。 便为大乐。 止这个时候须得把持住自己,必不能叫自己沉溺于这一种大乐之中,要将这大乐转化为大智慧和大慈悲,止这样,方才可以继续前行,否则是沉溺在了“欲”之中,便无得再有什么增长了,诸多僧也是在这个时候,无有再向上的打算的,违背了戒律。 陆峰倒是无这个想法,可惜的是,这也止是稍微烧的缓慢融化了,想要真的将这智慧和慈悲都烧的化作了液体,还须得一些时间,陆峰只是睁开眼睛,他这一次未有搅碎自己看到的幻境的意思,这一次他看到的幻境更加的“殊胜”。 应这一次,他又在幻境之中见到了那“天杖”。 但无是说只有“天杖”,“天杖”作为一种法器,亦是一种修法,不同的本尊,不同的神佛,不同的手持“天杖”的方法,就是代表了不同的修持方法,每一位本尊的“天杖”,亦因为含义有了不同,所以外在表现上也有些不同。 陆峰很清楚,自己的修为无到可以使用“天杖”的程度,但是那“天杖”如同魔障一样,不断的出现在他的幻觉之中,这一次的“天杖”,陆峰看到这“天杖”是拿在了一位上师的手里的,这位上师头上带着五佛冠,穿着一件僧袍,上面用了玛瑙作为装饰。 就算是戴着五佛冠,亦遮挡不住这位上师的肉髻,这是他得了成就的象征,他就如此的站在远处,看着陆峰,陆峰全然当做他不复存在,进行修行。 使了雪冲着自己脸上砸了过来,陆峰脸上似乎有一层薄薄的,无有颜色的膜,叫这雪沫子从他的脸上飞了出去,自动分成了两半,陆峰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自今日之后,便不须得那般日日沐浴了。 证明火大,陆峰便有了诸般不侵,入水不溺的情形了,止那位上师,止那位上师之后燃烧着大火,如同胜幢的法寺,叫他心中不安。 “和诸法本源之寺相同的莲花钦造大法寺,一位大尊者听到了讲经。” 陆峰自言自语,他望着天上的星像,颇有疑惑,他亦无是没有学习那本长条书上的言语,不止是学习了,他还相互参照,将他脑中的诸般书籍,和自己得到的那三种言语的罗仁·赞丹尸佛的著作一起印证,反正不管那扎举本寺庙的“巫教长诗”是甚么,他应该也都能通读了。 但是就是这看星星的手艺,陆峰还是不会,他仰头望着这密法域的璀璨星空,如何看都看不出一个子丑寅卯来,便算了。 陆峰无会打卦,故而他从这五层半平台上跳下来,踏起来了诸多碎雪。 无有去惊扰里面的人,陆峰寻得了一只驮马,坐在了驮马的背上,也无为这一只驮马施展压力,他只是默默地念诵“马头明王密咒”,马头明王陆峰修持的比较缓慢,马头明王无是他的本尊,陆峰修行自然无有将马头明王当做本尊的僧侣修行得快,止如此,这咒语便也有用了,黑夜之中无有风,无有雪,止一轮大月,陆峰叫这驮马,想走到哪里便去何处。 一只诡手从陆峰的身前伸出了手,手持着一盏酥油灯,照亮前路。 陆峰也须得自己思考这几日的事情了。 这“天杖”来来回回,应有它出现的缘故,不过更重要的是,日出之后,陆峰须得回去教育那些人识文断字,还有白珍珠、私兵、脚夫等人,须要教他们识得数字,叫他们亦有一技之长,学会算账。 随后又要“辩经”,“学习”,日子满的很,所以陆峰不打算走远,只是不要去几个特定的地方便可以了,这里布满了扎举本寺留下来的痕迹,亦有占据了地盘的厉诡——“所有吃人狼的母亲”,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唯一的变数就是游荡过来的厉诡了,但是此地除了罗仁地区,无有什么大的人类聚居区。 罗仁地区更是有“普巴金刚”镇压,想来应无什么大事情。 陆峰的这驮马顺着山路走,走着走着,陆峰便看到,自己似是来到了一座冻着的铁棒前面,一僧忽而要吓陆峰的驮马,但是无有想到,他一头撞在了这酥油灯的灯光之上,和光芒撞了一个满怀,这僧还要逞凶,无料到忽而感觉到了陆峰身上的气势,他忽而不动了。 这位出自于大青山寺——陆峰和智远上山以前,甚至于一些脚夫,都以为这位从北方来的僧,是扎举本寺的僧,无有想到他是大青山寺的僧,他化作这般精魄,应也是他活着的时候,修行了什么类似于“破瓦法”的法,才能如此。 他惊疑不定的说道:“你这僧,你这僧,你刚才观想了甚么?” (本章完) 第155章 莲花钦造法寺的地址(感谢jiam 第155章 莲花钦造法寺的地址(感谢jia 第155章 莲花钦造法寺的地址(感谢jiai书友) 陆峰无有说话,他看的出来,这僧的精魄应是有一些手段在的,陆峰的酥油灯化作的“灯罩”之上,被这僧一扑,上面也出现了两三裂痕。 虽然很快就恢复、痊愈了,但是按照陆峰所观所看,若是这僧继续扑上来,止三两下,应能打破了这酥油灯,闯入陆峰面前。 而这酥油灯,便是陆峰的“六字大明咒”的显化,智云上师“布施”的那一根金刚杵,无了就是无了,可是陆峰的,以“大慈悲韵”化作的金刚杵,止须得温养了这“金刚杵”,便会再度出来。 所以陆峰的大慈悲韵之威力,和这酥油灯之保护加持之威力,息息相关。 能够扑的这酥油灯熄灭,已十分厉害了。 陆峰无有言语,他故意闭嘴不言,那厉诡所化之僧便着急了,他像是到了交pei季节的雄壮马儿,不住的围绕着陆峰的pg绕,想要嗅嗅陆峰的味道,焦急的很,那架势,若是陆峰无有言语,都快要尥蹶子了。 他愈是如此,陆峰便愈是无有什么言语。 止过了几下,那僧便自己着急了,他围绕着陆峰说道:“你这僧,你这僧,为何不回话?为何不回话?” 他几乎要趴在了光罩之上,裂开了嘴巴,露出来了那无数牙齿,张嘴吐出来了“寒冷的烈焰”,陆峰便还是不说话,不止不回话,他还贴心的将双手捂住了驮马的耳朵,防止驮马受惊了,背着他到处乱跑。 见到陆峰不说话,这僧化作的精魄再度伸手,指甲都长了,张嘴吐出了“寒冷的烈焰”之后,双手更是捏碎了酥油灯的“光照”! 在密法域,极致的寒冷和极致的灼热,对于人的感觉上是无有什么区别的,陆峰见状,便止再度观想“天杖”,就那么一下,这僧再度被震慑,陆峰言语说道:“上师,上师,你还未对我这个僧说出来伱的名字。 上师,你应叫做什么名字? 你便是说出来了,我就停了这观想,上师,我止说这一遍,你若是不肯和我言语起来,那便无再多机会!” 见到有效,陆峰乘胜追击。 陆峰只是尝试一下,这“天杖”他见得多次,观想起来亦不害怕这“天杖”还真的来了,若是来了,也是一个好。但是观想“天杖”,“天杖”无有过来,却震慑住了这僧的精魄,将这僧逼迫到了如此的情形! 和大青山寺庙有关系? 陆峰止能如此想,想到这里,陆峰连连向前,此刻距离天明无有多少时间了,不须多少时间,那一轮大日便要出来了,落在了远处的雪山之上,照耀在了远处的山川冰壁之上,将这密法域的天变得明朗了些。 这僧侣精魄极其忌惮这“天杖”,眼见陆峰不住的往前,他竟双手遮住自己的脸,仿佛是害怕此物落在自己脸上,照耀的他全身上下都烂了,他只能摆手言语说道:“走远些,走远些。” 走远? 陆峰偏不如此, 你越是怕,我便越是要走近。 走远? 无得走远,止有更近!随着陆峰一边观想一边靠前,那僧哀嚎一声,便要化作一阵风离开,却被这铁棒束缚着不得离开,陆峰再往前面走,那僧却更加害怕了,说道:“你是我的魔障,你是我的魔障! 无要再观想了,无要再观想了! 叫那处的魔障过来,你我都要堕入金刚地狱,你我都要堕入金刚地狱之中啊! 无要再观想了!” 话说到这里,陆峰反而忽而醒悟,知道了甚么叫做“因果”。 能够叫一位近的精魄这样害怕的,也应就是因果了,所以陆峰再度上前,言语说道:“你是应此物上的山? 亦是因为此物被冻死于此处? 以我来想,一个修了拙火,有了大修为的僧,除非是遇了甚么不可言说的怪事,否则的话,无有可能会冻毙在了这山上。 所以你是因了此‘天杖’落在了此处?亦是因为‘天杖’,变成了现在这一副模样? 是,还是不是!对,还是不对!” 面对此幕,陆峰忽而感觉到破绽就在眼前,他乘胜追击,咄咄逼人,都到了这种时刻,便无须什么“谦恭”,“礼让”,陆峰大跺脚,指着那僧喊道:“言!言!言! 若是今日不言,便降服了你,叫你化作护法,叫你皈依佛法!” 这几下陆峰的咄咄逼人,逼迫的那僧浑身上下都要冒出火来,逼迫的那僧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但是无有想象得到的是,陆峰便是如此的逼迫他了,这僧还是无有言语,他上下真的冒出来了火来,化作一个火球。 过了半晌,止见得那大日都起来了,那僧的精魄被灼烧的化作了一个火丸子,陆峰无有烧死这僧的打算,便打算助他熄灭了这火,谁知道还无有什么动作,只觉得身后那铁棒之上,忽而出了一阵大力。 就一瞬间,也无大风,那大日应是也抬了起来,此时此刻,理应阳光普照,可是现在却无了这甚么阳光普照的意思,陆峰无回头,那僧的精魄还在哀嚎,但是陆峰却无有听到,他听到的便只有自己平稳的心跳声音。 “呼~” 一阵温柔的吹。 “呼!” 一阵温柔的风。 可是这温柔的风落在了陆峰的手上,陆峰手头的酥油灯,竟然一刹那之间,灭了! 这风循环往复的吹,陆峰以大慈悲力蕴养的酥油灯,化作了一片漆黑。 “嗡~” “木泽哒席~” 有人在陆峰的背后念经,陆峰毫无犹豫,他知道自己这灯,自然不是风吹灭的,陆峰一动无动,但是他感觉得到,甚么东西想要贴在自己的后背上,但是那诡韵就像是今日那雪一样,从他的身边散开,散了出去。 豁开。 无有靠近。 火大带来的殊胜属性,帮助他豁开了甚么,但是陆峰的驮马,此刻却无了陆峰这般好运气,在陆峰眼皮子底下,这驮马,忽而变得僵硬了起来,随后,更是化作了沙土。 陆峰口诵:“嘎!哒个哒!夏!呼!哈!” 是为驱男诡咒,再念驱女诡咒,诸般咒语轮转之中,背后之物死气沉沉,无有任何的动作。 止这些咒语,对它都无伤害。 陆峰感觉自己头上似乎是落下来了汗水,但是无因如此,因陆峰现在心情很稳固,无有任何一丝丝的惊恐与害怕,但是那诸般的诡韵,从陆峰身后渗透出来,如同是起了一层大风。 “呼~” 大风吹! “呼~”,大风再吹! 陆峰咒轮之上,红色的光落了下来,陆峰亦是在修成之后,第一次使用第四阶次第的密咒! 先是从头,再到了自己的脖子上,那代表着根本烦恼的蛇出来,陆峰二合一之后,转过脑袋,就看向了身后! 在他的身后,是一张寂灭魔口,那一张嘴在他的背后长大,其中无数的大吸引力出现,还有无量诡韵,化作了的一种可怖的黑色,交织在一起,叫陆峰想到了无数的羊毛交织迭代在一起的样子,无有教陆峰看清楚这寂灭魔口到底是长着什么样子。 “上师,来这里!” 那寂灭魔口之中张嘴一吐,发出声音,陆峰看到这里,忽而明白自己在梦中见到的寺庙是甚么了。 “莲花钦造法寺?” 陆峰无有想到,从自己进山开始,就已经见到了“莲花钦造法寺”,止那个时候,那僧无是现在这般模样,陆峰看到在这大嘴之中,无数的黑色浓稠猛火油不断勾勒,不断勾勒,最后勾勒出来了一个人的影子。 无是那个人在吹。 是那张大嘴在吹,这风吹过来,掠过了陆峰的身体,体内的拙火,都开始逐渐熄灭,一道道诡韵想要如刮骨的风一样,渗透入陆峰的身体之中,将陆峰的那些火焰给压灭! 陆峰此时便明了过来那大青山寺的僧是如何冻毙在此处的了! 应是此物! 应是此风! “是极恶十轮,是红莲寂灭魔口!” 化作了火丸子的僧之精魄,忽而喊出来了此物的名字,落入了陆峰的耳朵之中。 极恶十轮,并非是狭义上的车轮之属,极恶十轮,是地狱之中的十种针对僧侣的大罪过,有驱逼僧还俗,阻障剃发行,亦有习诸恶律仪,奉行十恶业,红莲寂灭,应是红莲——红莲地狱,寂灭——寂灭为乐,粗粗听起来,应是以红莲地狱之中,达到寂灭(圆寂)的魔口,陆峰无知道这是什么含义,但是此刻他是知道自己若是死在了此处,那边可能真的要化作厉诡了。 因为他感觉到了那“呼呼呼”的风化作四面八方朝着他过来,反正死在这里,无是寂灭,陆峰还远远达不到欢喜寂灭的程度,所以陆峰也只能往前,立刻往前,一道咒轮,三处脉轮齐齐发力! 眼前一片浓稠的黑暗,叫人看不清楚到底为何,应如何说呢? 便是站在高处,俯瞰过去,便会看到在这雪白的大雪之上,有一穿着红色僧衣的僧人,上半部分化作了明王的样子,站在原地,可是在他面前,却是数十倍庞大于他的一片浓稠黑暗,看起来仿佛是如一个炸开的海胆,亦像是浓稠的黑色猛火油球,被陆峰一拳打了出去! 打的爆汁的汁水在空气之中如同熬糖之后的糖块一样凝结,却也逐渐包裹住了眼前的僧。 大日已经升了起来,却无有穿过这浓稠的黑暗,照亮了这个僧,陆峰无有看到眼前的一切,他止往前,在他的额头之上,开始不断的绽放红色的光芒,第三只“眼睛”之中,似要看穿这黑暗! 在他的身体之上,则是沐浴着赤金色的大慈悲光,随后,陆峰整个脖子之上便化作了“不动明王”的样子,但头顶上的诸多含义,还是模糊不清,那应是接下来的修行事情了,陆峰也无搭理这模样。 应这是他以后要修行之中遇见的事情,和现在斗法无关! 他只是张大了嘴巴,以柔软的中脉为发力点,从海底轮之中,直接吐出来了一个咒文来! “哞!” 这咒文从陆峰的嘴巴之中吐出来,化作了实质!化作锤子!化作了巨大的锤子,化作了一道燃烧着火焰的锤子! 这咒文直接撞击在了眼前这魔口之上,勉强叫陆峰看清楚了这魔口的样子。 说是口,实际上更像是一道黑暗交织成的大门,在这大门之上,还挂着无数的尸体,甚至还有挥舞时候的模样,看起来像极了尸棒,不可谓不叫人震怖,那僧精魄在远处,大声的喊道:“竖立起那铁棒,竖立起那铁棒!无要叫那铁棒倒下!” 陆峰无有看到铁棒在什么地方,但是听到了那僧的精魄喊叫,陆峰便知道这僧为什么要叫做精魄,无叫做厉诡了! 他还哪里有一个厉诡的样子! 将这惧怕,展现的淋漓尽致,无知道这精魄是否可以变成厉诡,要是一个僧,他如此失态的乱喊,那么他一定是会化作厉诡! 佛性不破碎,不会出现这样的失态表现! 不过现在陆峰无有时间来搭理这个精魄,眼前诡韵交织,叫陆峰看不清楚情况,陆峰索性手捏狮子吼印记,想象那雪白的狮子,随后,再度手捏不动明王咒印,止这一次他的咒语转变成了“三曼多缚日罗赧”,随后再捏手印,止这一次,在他身边如有声音在念动马头明王密咒,二重密咒之下,一道锋利宝剑刺穿了眼前迷障,陆峰更是以不动明王的狮子吼,震慑除了一道路出来! “呜嘶嘶!” 是马头明王头上的马头发出来的声音,用以震慑神魔,陆峰再度一手持不动明王手印,另外一手结怒斥印,智慧火在脑子后面勾勒出来了一只怒狮,对着眼前诡韵撕开一条道路! 陆峰背后的诡手,伸出来了一只,但是这一只手上,无是陆峰持有的诸般法器,这一次出现在这手上的,是马头明王的法器!另外一只诡手蔓延出来,拍在地上,地上亦化作了八只蟒蛇,朝着那地上的铁棒过去! (本章完) 第156章 山下压着的附着物(感谢美味哥 第156章 山下压着的附着物(感谢美味哥 第156章 山下压着的附着物(感谢美味哥哥,谢谢) 止被整座山脉,乃至于三尊大护法压制住的甚么劳什子魔口罢了,无有了什么大的事情,便只是到了最后,陆峰一只手稳稳的抓住了那铁棒,将这铁棒扶正了过来,这极恶十轮之中的红莲寂灭魔口顷刻之间便如沃汤泼雪,无有了踪迹。 止最后那些散去的诡韵想要走,被陆峰撕扯,吼开的诸多诡韵都化作了黑灰色的气,落在了陆峰的人皮古卷之中,化作了陆峰的智慧资粮,止陆峰就算是再次修持的好,亦是感觉的到一阵舒爽,到了这等境界,便是“进一步有进一步的欢喜”。 止就是那么稍微一点多,便都是朝着自己本尊靠近一点。 长呼出一口气,那些污浊的诡韵便无有靠近陆峰,这何尝不是一种洁净呢? 大慈悲韵绞了过去,伴随着风马,将这里清理的干净,陆峰方才双手合十,念诵了一句“六字大明咒”,转头看向了那僧,陆峰的瞳孔深处如有一盏“六字大明咒”的莲花,照耀的他瞳孔深处如同有一点金光。 既如此,方才看得清楚,在这僧的脖子上,应有一条锁链,形状很像是一道锁链之物,却如血肉一般,将这僧枷锁在这里,叫他不得离开,这枷锁之上的气息,和前面那极恶十轮的红莲寂灭魔口十分相似。 陆峰走了过去,却被那僧喝止了! “无要过来,我可以自己起来,你无要过来!” 那僧的精魄喝止了陆峰,他叫陆峰无要再观想了。 陆峰无逼迫于他,止站住,细细的看眼前的诸般情况。一般而言,这样的锁链也很少出现在一般的奴隶身上——一般的奴隶还无有这铁链贵重,哪里有用金子锁住了粪土的道理?那些贵族老爷们可能残忍,但是很多时候都智商无缺,不过也有子嗣有缺憾的时候,但是无论如何,这样的锁链出现在一位僧的身上,那便是主人家对于僧的一种蔑视了。 僧是一个身份,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个职业。 在密法域,陆峰这样的上师老爷是僧,杂役僧也是僧; 还是陆峰这样的上师老爷是僧,四大护法寺的主持亦是僧。 大家都是一个身份,但无是一个层级,陆峰和主持尊者都是僧,但是主持尊者亦可以这样对待陆峰,给陆峰带上枷锁,叫他如猪狗牛羊一些,止稍微手续上要麻烦一些,要寻个理由给陆峰随便定了罪,无像是处置农奴一样,无须理由,便可动作。 陆峰便看着这僧被拴着如牛马,趴在地上,那锁链的另外一端,便是在这铁棒之下,看到这里,陆峰只觉得豁然洞开,止觉得恍然,刚才的袭击,无是无缘无故的,是因为陆峰逼迫这僧太过,将这僧直接逼迫到了远处,扯倒了这铁棒。 便是这个扯倒了铁棒,陆峰便知道了许多,这红莲寂灭魔口,应是在这铁棒之下,被转山的僧带着的菩萨压住的地下之物,所以说,这山底下就是“莲花钦造法寺”,那这锁链这样简单便被这僧人的精魄带倒了,那这棒子就无是在囚禁约束着僧的精魄。 都猜错了,都猜错了呵! 不是这棒子约束了僧,换而言之,反倒是这位僧,被这“红莲寂灭魔口”吹灭了灯火之后,化作了精魄,自己的尸体亦落在这里,变成了信标,扎举本寺的铁棒上师上山,再以铁棒压住了这魔口,是大青山寺庙的僧人和这扎举本寺庙的上师强强合作,将和下面的魔口给镇压了。 若是如此,在这山上,难道真的有极恶十轮?亦也有十张大嘴巴? 许多事情,便只是千珠万串,无有猜想清楚之前,便是遍地的琐碎了,看着乱麻麻的,叫人也无处下手,可是若是真的想清楚了,这件事情便忽而就像是有了一根线条,将这些珠子都串了起来,化作了一道珠帘,叫陆峰将事情都想得清楚了,自己本身的智慧火和刚刚加持到了身上的智慧火一起,点燃了陆峰的真觉,陆峰只觉得千头万绪都有了一个原因,那如若是这“莲花钦造法寺”是在山下,那“所有吃人狼的母亲”在甚么地方,亦是在这山下,那“所有吃人狼的母亲”,也是为了佛寺而来? 大胆! 厉诡,也想要占据佛寺不成? 陆峰只觉得自己心底燃烧起来熊熊怒火,无是他在愤怒,是他的本尊在愤怒,不动明王作为大日如来的教令轮身,听闻此事,如何能不忿怒?叫这厉诡占据了佛堂不成? 陆峰脑袋之后,智慧火熊熊纠缠在一起,那脚下八条蟒蛇还欲要做些甚么——这八条蟒蛇,为马头明王降服的龙病,恶龙,陆峰无有使用马头明王密咒,陆峰用的是不动明王密咒,化作了金刚杵,直接镇压了此物,随后他再度观想起来了那“天杖”和手持“天杖”的僧! 只此一下,那智慧火化作了一道曼荼罗,止不是很稳定,在陆峰头上蒸腾,其中便是那僧和“天杖”,看到了此幕,那大青山寺出来的僧人精魄连连说道:“你无要观想这些了,你无要观想这些了额,伱须得知道一些什么,我都可以言说于你。 你不要观想此物,你有何言语,我便都可告知于你。但你须知道,你观想了此物,便已经沾染了因果,无有可能避免! 你的仇神已经听到了你的言语,那带着血腥气味的空行母已经寻迹而来,你的影子里头的土神已经听到了我们的言语,我们的话语已经被带到了那些东西的耳朵里面。 你不日便要暴毙,你不日便要暴毙呀! 止此你便不能埋怨我!我看到你的酥油灯在熄灭,我看到你身上的护法神已经在离你而去了,你那寺庙的宝帐怙主也已经离开你而走。 你无多少时日了,你无多少时日了。 连你的灶神都不看好你,你无得烧着了这火,你无得烧着了这火……” 那僧的精魄说话絮絮叨叨,陆峰闻言,他看着自己座下的沙土说道:“无有关系,我这里供奉的恰好是有一位家神,他是能够看得到人是否可以活下去的,他说我无有死去的未来。 他如此说,我便如此信了,止你无要如此多的废话。” 陆峰说道:“先说说你的名字吧,我总不能叫你那大青山寺的僧罢。” 那僧的精魄说道:“无有挂碍,你便叫我那僧,那大青山寺的僧,兀那僧,都无有什么关系,你想要知道什么,我便都说了,我无知道你是怎么见到他的,但是你无要再观想了。 那僧会从你的梦中出现,将你抓进去,叫你变成一具没有了精魄的活尸。” 陆峰说道:“那你便明说,你来这山上,到底是做甚么?” 那僧的精魄说道:“你无是已经知道了吗?” 他指着这地下说道:“无是你自己观想的么?那主持,那主持便到了我们的梦里,来寻得我们了,他不满足于以前的那些僧了,他还叫了你们,叫你们也来这里,来这里送死。” 陆峰说道:“你们说的那主持是谁?” 那僧的精魄说道:“还能是甚么人?那便是‘莲花钦造法寺’最后无了的时候,寺庙之中的最后一位主持法王。 他是留在了寺庙之中,和最后的‘大恐怖’留在了一起,最后化作了一把天火,将整个寺庙都烧了无了,你梦见的,也应是我们梦见的。” 陆峰说道:“竟然是一位法王?” 法王这个称呼,一般都是中原大皇帝赐予僧侣的称呼,拥有了这个称呼,就相当于有了世袭罔替的特权,陆峰无有想到“莲花钦造寺庙”的主持,亦是一位法王,那他应是那位叫做大尊者的转世佛陀? 那僧的精魄说道:“无是如此,无量夏喇大尊者在建立了寺庙之后,便离开了这里。 他有自己的庙子。 后来的莲花钦造法寺给了他的弟子,亦是另外一位至为尊贵的大禅师。 ‘莲花钦造法寺’是一座家庙。 便都是由着大禅师一脉相互传承的,直到无了的时候。” 陆峰听懂了,莲花钦造法寺庙,是一座家庙,所谓家庙,便是允许主持尊者的家族子嗣或者是师徒继承的庙子,所以说,那位至高禅师无有转世? 那僧的精魄说道:“是也,是也,那位至高大禅师最后亦无有圆寂,便离开了庙子,你见到的那最后一位,便是庙子最后的主持法王,止那法王,是后来的中原王朝再度册封的。” 陆峰听明白了,亦就是说,这个“莲花钦造法寺”,它最早的建造者,是那位听到了“莲花钦造大法寺”而建立寺庙的大尊者。 无量夏喇大尊者建造了寺庙,但是他却无有选择做此地的主持法台,而是选择将自己的主持位置给了自己的弟子,一位至高大禅师——至高大禅师,亦是一个封号,这说明这位大尊者的地位真的十分尊崇,连带着弟子都是了不得的尊者。 大禅师做了许多年的主持尊者之后,离开了寺庙,将寺庙的主持位置留给了自己的弟子,随后就如此的传了下去,传下去之后,在某一代,中原王朝的大皇帝给他们册封了“法王”这个称呼。 虽然无有转世这样一说,但是“法王”这个称号是和“莲花钦造法寺”结合在一起的,谁是这个寺庙的主持法台,谁就是“法王”。 陆峰理解了这些。 所以他无有理解,为何烧掉了的寺庙,现在在山下。 “我们也无知道它是否在山下,我们出来,便只是为了防止极恶十轮出现,寻觅得我们而已!” 答案出乎陆峰意料,陆峰原本以为这些都是为了法寺,结果陆峰猜对了,但是无有全对。 大青山寺和其余的僧侣,害怕的不是这寺庙。 他们害怕的是这极恶十轮从被镇压的山中出现,扎举本寺如何,这些“莲花钦造法寺”的人无有知道,但是他们这些从旧寺之中出来的僧,都害怕这一件事情。 那僧的精魄说道:“大禅师在做主持期间,发现了此地之下的极恶十轮化作的魔口,附身在了此地底下的墓葬之中。 于是他便镇压了这极恶十轮,但是法寺无了之后,这极恶十轮便无有了镇压,若是镇压不得此物,那此物出来,便先伤害的是我们这些莲花钦造法寺的僧。 将我们这些僧,都化作诡奴,故而我们这些僧,年年来此转山,扎举本寺的上师,亦会护佑得我们,毕竟,若是我们无了,那扎举本寺,亦得了我们的法脉传承。 他们亦要遭灾。” …… 谈话结束的时候,便已经是下午了,陆峰罕见的迟到,叫罗仁僧侣有些疑惑。 陆峰从山下走上来,还背上来了诸多的薪柴,顺手还打了两只狼,找到了措索,告知了他庙子里面的驮马少了一匹,找到白珍珠,叫她鞣制、晾晒了前面的狼皮,有甚么困难,去问皮匠。 白玛护法神找到了陆峰,言说奇怪,说烧煮东西的燃烧无能燃烧,陆峰便观想一把火,强行燃烧了起来,化作火焰熊熊,他言语说道:“无碍的,止灶神走罢了,无多少时间,他会回来的。” 罗仁僧侣见到了陆峰的时候,说今日有些不太吉祥,陆峰说无有什么不吉祥的,吉祥不吉祥,不若都是在此山中?山中都有三位护法保佑,你怕的甚么? 若是甚么东西,都能够破了这三位护法的法,那你也无须担心了,到那个时候,你便是担心也无有用处。 “不可不相信护法本尊。” 陆峰语重心长的言语。 罗仁上师语塞,过了半晌他言语说道:“上师教诲的是。” 二人态度缓和了起来,陆峰其实也逐渐发现了,面对诸多上师,只要你在他们面前是一个人,不管是自己人还是敌人,不管是恶是善,是好是坏,起码这些僧都有各自特点,也十分和善,可以交流。 但是最麻烦,最难的地方也就在此处。 你须得在他们面前,是一个人。 陆峰说道:“开始今日的辩经罢,止这一次之后,我须得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教上师。” (本章完) 第157章 是个有功德的宝地(感谢天书8月 第157章 是个有功德的宝地(感谢天书8月 第157章 是个有功德的宝地(感谢天书8月独书友) 陆峰面色无改,进行了今日有些迟的辩经,他的言语,无是在安定罗仁上师的心,他是真的如此以为的。 密法域的方方面面,都有神灵和魔诡精灵的参与,禁忌本来就很多,宝帐怙主作为一位怙主,作为一位保护神,他的离开是一件极其正常的事情。在帐篷旁边或者是佛龛旁边打屁放尿,拉屎胡言,将自己的脑袋对准了宝帐怙主的神像,无有供奉好宝帐怙主,或者是业力积攒到了一定的程度,到了宝帐怙主也无能加护的程度。 宝帐怙主也会离开。 他跑的要比他守的要好的多,宝帐怙主之守护加持之力,也许无得甚么,但是他跑路的速度,便是诸多神佛金刚都无得那么快的,所以宝帐怙主离开,对于陆峰来说,真的无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大事,应他供奉的是“不动明王尊”,陆峰还无观想宝帐怙主的时候。 陆峰也并不紧张这些事情,他说的很对,这山上还有三尊明王在,若是连三尊明王都拦不住这些,那他也无须担心了。 他端坐在了罗仁上师的身边,无有任何悬疑之处,陆峰虽然已经很是小心谨慎了,但还是无有眼前的罗仁上师那般的自然,还无辩论的入港,就已经输了。 罗仁老爷对于辩经时候言说的诸多技巧,早就已经融入了一举一动呼吸之中,已经无有什么生疏的感觉了,简而言之,便是无有了刻意的变化,反观陆峰,却显得有些刻意和不自然,这个刻意和不自然,便是问题的来源。 便有了一种“一心二用”的样子,可这样子,除非是在佛经上造诣要比对方高一二层来,否则的话,这样必输无疑。 不过陆峰也不气恼,毕竟亦是在缓缓的学习,并且有了自己智慧的加持,陆峰可以随时随地的调用自己那时候的感觉,方便复盘。 辩论完毕,罗仁老爷也发现了陆峰的问题,他言语说道:“上师,你修得火大了? 我观得你可以将这韵律避开在你身边,便是如同是流水过了石头,自然清新,上师,我的好上师,伱竟然已经证得火大了?” 陆峰说道:“本尊保佑,菩萨保佑。” 如此说,便是默认了。 罗仁上师也一阵感慨,他说道:“那便是无碍了,那便是无碍了,只不过今日不知道如何恶了灶神,我须得做一场法,请这灶神回来。” 陆峰闻言,也不着急,缓缓的问他,是否是知道这极恶十轮? 罗仁上师说自己无有知道,他竟无读过这本经,看来扎举本寺和无尽白塔寺,对于“由显入密”的教程,都有些不一。 罗仁上师将自己这学习的经文说了,陆峰感慨说道:“不愧为大寺庙,不愧为大寺庙呵。叫人心生敬仰,心生敬仰之情啊!” 这话说的,无是在恭维,是真的如此,第六阶次第的学位,都是寺庙自己分发的,也便是说,一个一个寺庙之间可能有略微的不同,扎举本寺庙作为北地第一的大寺庙,只是这学的经文的种类,十年,十年恐怕学的不全。 但是那本经文,他们不知道为何,也无有学习,不过也无影响此事,但只是他们要学的那经文,怕是要十五年,二十年的苦修,苦学方才得罢,若是资质愚钝一些的,说是三十年,一辈子无可修的这些显宗的经论。 学经僧亦会老去,年轻时候的学习和上了年纪的学习,无是一种情况,更遑论整个寺庙的显学,便要分为三十六个等级,层层阶次第往上。 严格说起来,扎举本寺的这学院,才是金字塔。 一步一步往上走,一步一步的考试,一步一步的完成了学业,再一步一步的成为持咒士,第五阶次第僧侣,第四阶次第僧侣,然后第三阶次第僧侣,成为了密法域统治者联盟的真正一员! 比之于陆峰所学的这些经典,那几个班级,扎举本寺才是“共襄盛举”,方才是“盛大”,陆峰双手合十,言语说道:“止我这一个小庙里面的僧,今日,才是真正见到了大光景。 怪不得那附近州府之中大寺庙的僧,都要去扎举本寺学习。 止这一上一下,单单是这经典,就不是一般的僧能够自己筹集到的东西。” 陆峰是有感而发,罗仁老爷亦是如此,他也是有感而发,他说道:“上师,我的上师,不必如此,上师之聪慧,十分罕见,就算是小寺庙之中的一些转世佛子,亦当不得上师如此情况。 我可以如此断言,现在若是有一位佛子在,他在斗法之上,亦不是上师的对手,在做诛业之上,无得和上师比拟。” 二人说话完毕,陆峰自己坐在了祭塔之中,他心思之中,都是和那大青山寺的僧言语的话语,陆峰拿出来了人皮古卷,人皮古卷第三部分上面,赫然是一具尸体。 应是那魔口上的尸棒中的某一个,所谓的尸棒,便是一种法器,法器和名字是一样的,简单通俗又易懂,是用尸体制造的武器,挥舞在手中,打来打去,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完整的,自然也有残肢断臂,有无了皮肤的,也有已经成为僵尸的,挥舞着尸棒,象征的是诸多恶行恶事,都在掌握之中。 陆峰看在眼里,古井无波,应说甚么呢?便只是多见了,也就罢了,能救就救,无能便止看一看罢了,至于说那极恶十轮,有无十个,陆峰亦不清楚。 那僧的精魄也不知道。 根据那僧说的,这都是极其古老的事情了,莲花钦造法寺当年在此地发现了一座土王的古墓,也无有知道里面到底有甚么,就算是极恶十轮,其中到底有多少,是否是凑够了十个,那僧的精魄是无知道的。 甚至于,莲花钦造法寺之中到底是镇压了多少的邪祟,恶魔,那些佛爷到底为此做了多少的努力,亦无人知道,现在止知道,像是这种魔口,便有四个。 分别是大青山寺和那些散落离开的“莲花钦造寺庙”的僧,无了四位之后,寻找出来的。 这四个,都是以魔口的形式出现的,这四个,分别是陆峰见过的,极恶十轮·红莲寂灭魔口。 还有三个是陆峰未曾见过的,极恶十轮·炙热大叫唤寂灭魔口。 极恶十轮·呼呼婆寂灭魔口。 极恶十轮·青莲寂灭魔口。 每一个魔口,都有自己特点,这四个寂灭魔口,都被压制的结结实实,便只是泄露出来的,叫陆峰见到的,亦泄露不出甚么厉害来。 止如今日泄露出来的,便只是一缕气息罢了,化作了一个模样。真正的这四个寂灭魔口出来,那便是遮天蔽日,化作真正的可以灭除了一座小寺庙的“厉诡”,不错,这种魔口,亦被揽入了厉诡的行列。 真正的四张魔口,都是在风水地脉之中,被不净金刚压制的无有再出现之可能,若是有一日,连不净金刚对于这甚么魔口都无能为力,便是将此地封锁,丢弃,当做无人区和佛弃之地罢了。 “便是如此。” 陆峰盘膝坐着,转动着自己的嘎巴拉念珠,心思万千,转经轮发出了喑哑的声音,一圈一圈的念着经,人皮古卷之上,清晰的写着时间,应是还有三十一天时间。 便是这个时间,教陆峰忽而想到了一件事情,那便是将此地当做资粮,自己是否可以持的住?可能持否? 那是他的资粮,还是因为他的狂妄自大,故意放出的魔障? 止这种时候,便须得用智慧去辨别了,密法域对于这一切都做得很稳,便只有一个要求,不能错。 错了,就无再来的道理,很多时候的选择,错了就错了,无了就无了,陆峰不是可以转世的佛子,他无了就真的无了,所以他须得搞明白此事,他若是时常松动了魔障,那红莲寂灭魔口,是否会跑出来,害了自己,害了别人? 若是都无,那这地儿,便是他的缘法。 可是若是都有,他便须得寻找别的缘法了。 这一座大山呵,在明年大雪封山——此地无大雪,不代表着其余的地方无大雪,等到这大雪封山之后,其余的僧再来煨桑祈福,转山之前,这座山便都是他的,毕竟,他是这日出寺的主持么。 陆峰打开了晒经的大门,看向了外头,无有了陆峰做活,外头做活的人便慢了许多,陆峰叫才旦伦珠和四位侍从僧都上来,先教他们经文了,至于白玛,白玛在陆峰在日出寺的时候,便带着诸多牦牛和驮马出去寻得食物。 陆峰先做好日常的工作,无有去想这些事情,便是坐在里面空想,想的要死要活,也想不出来什么,要么是寻得菩萨,看看是吉是凶,要么亲自出去看上那么一看,从实际上出发,为自己加持资粮,陆峰是清楚的,他的布施可能够了,那草原上的“巫教大家族”的金珠子可能已经足够完成他的第五阶次第布施了,止不过要在扎举本寺花销,那便要看他如何花销了。 正常花销肯定是够了,但是若是不正常,在扎举本寺,亦有不正常花销的方法。 陆峰教育完了人,背诵完了经文,已经到了大日落山的时候,陆峰便又为这些人驱寒,念经,祈福,如此做完之后,已经到了半夜,陆峰一人望着这一座山,他连此刻冥想的时间都有要求,过了这时间,他便须得学习。 ‘应上山再寻得这般,智慧资粮不得少,慈悲资粮亦不得少。’ 陆峰主要是清楚,今日和罗仁上使交流,陆峰才发现,制约自己的,竟然还是书读的少了。 诸多典籍,无有看过,便是立论,也就是小考试,亦是考不得,考不过去。 连小考试都考不过去,何况是大考试。 陆峰固然是比一些初入的五阶次第僧厉害,可是扎举本寺又不是止第五阶次第僧,在而言之,那修行已久,在第五阶次第学位之中,过了一辈子的高僧上师,陆峰可能亦不是对手,这就是常常说的,打不过,骂不过。 他在此地是上师,可是要是去了扎举本寺,也许无需要去了扎举本寺庙,止回了无尽白塔寺,他亦不过是一个无有僧官身份的,止算是一个人的永真上师罢了。 哪里如此多的人喊他上师,从心眼里面敬爱他呢? 哪儿得如此的说一不二呢? 毕竟,无尽白塔寺之中,还是僧官身份说话的,那些僧官,是土司和宗本贵族的人哩,他陆峰算是什么,永真算是甚么?哪里得来的地位和尊重? 在无尽白塔寺就已经如此,到了更加庞大复杂,金字塔更加稳固的扎举本寺,陆峰便更是甚么都不算了,在他上面,那转世的佛子都比他要多,用上辈子的话说,不来到扎举本寺,都不知道转世佛子到底有多少。 他丢出去一个石头,砸在僧的头上,可能那僧都有甚么大来历,所以想要获得殊胜的地位,便还是那个样子,布施。 你止布施,便有布施的好处,用罗仁上师的话说,那便是无有布施的错处,你布施的多了,你的僧舍都是单人单间,你的经文师傅可以优先选择,你可以选择上课,亦可以选择不上课,甚至于一些小戒律,都可违背,那些戒律僧人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无有花钱的不是。 若是你是一个大施主,那便更好了,诸般法会有你,诸多事情有你,这个有你那个有你,便不能忘记了你,就是去找到那戒律司法僧为你撑腰,你也能找得到地方。 你就算带着仆从进去,日日伺候,不去早晚课,也无得甚么大事情,但是要这等布施,就须得是“大布施”,陆峰对此还无什么想法和念头,他止在这里不断的念经,修行,转经轮转动之间,便是一遍咒文,风吹过玛尼堆,便是一遍咒文。 来来回回的风马,来来回回的念咒,陆峰入定之后,再寻得柔软脉轮,寻找明点,再求得一大圆满,天尚未亮,陆峰就已经出了日出寺,去第二处铁棒镇压的地方去看看,那里的魔口,应是如何的模样。 那什么,罗仁·赞丹尸佛其实是一个名字,姓罗仁,叫做赞丹尸佛,不是说他成佛了 (本章完) 第158章 无所畏惧(感谢迷茫人生路书友 第158章 无所畏惧(感谢迷茫人生路书友 第158章 无所畏惧(感谢迷茫人生路书友,谢谢) 魔口大轮,磨灭诸多事物,将“色”磨成“空”,化作无间金刚地狱,以业力为轮,转动磨灭一切,便是未有到了真性的五蕴六识,便落在了这魔口大轮里面,亦也要化作了“无”,若是叫这魔口大轮出来,无说是陆峰自己的这小小的日出寺,就是这整个杂湖朗诺山,怕是亦要化作了一片虚无。 陆峰寻了一只雄壮的公牦牛,坐在了这牦牛的身上,还拿着一块石。他答应了智远上师要立下碑文,自然也应遵守自己所言所说之事,他驱使着野牦牛,叫这陆上行舟循着那僧的精魄指点的方向走,还无出了这峡谷,就看到了地上留下来的狼脚印。 陆峰叫这野牦牛先停下,自己左右寻了,半晌之后,陆峰便知道,这里昨晚应是有二十多只狼,应是一个狼群在此处盘桓,但是无有敢于过来。 “‘天下所有吃人狼的母亲’,还是无有放弃? 真是稀奇了,三位护法连这四轮魔口都能镇压的住,反倒是这厉诡无有镇压了。 厉诡,厉诡,厉诡绝无可能比菩萨还要殊胜,到底是为了甚么? 这一点,那些寺庙的高僧,领主,是否知道一些原因在?” 陆峰站了起来,将自己手上抓着的一把雪缓缓的松开,叫这些雪从他的手上落下去,重新回到了那通体黑色,无有杂毛的野牦牛王背上,继续缓缓的行走在了雪上。 这一只野牦牛王,自然有一种“尊贵”,“雍容”,“自在”在这上面。一群群的牦牛,无什么大的破坏欲望,可单独的牦牛,独一只便是灾了,止这灾在陆峰的屁股底下,却无什么大忿怒。 也无能忿怒起来。 陆峰通过和僧的精魄,和明理长老送给他的脚夫,再加上自己行走之间,是将这杂湖朗诺山的形状在自己脑内,模拟了一下。 杂湖朗诺山底下是湖,顺着那一道湖走上来的路,可以称之为“大路”,是最安全和平坦的路,可以叫牦牛、驮马都上来,也是陆峰可以拉着诸人上来的原因。顺着此路往上,一路无要走错,顺着那路往里面走,便是现在的“大峡谷”,日出寺。 也就是说,一条脊椎往上走,顺顺当当的,便是日出寺所在的盆地,安全稳当,顺着左边的路往上走,便是花龙的领地,是温泉,无知道底下是不是有山火还是地热,又或者整个杂湖朗诺山,实际上就是一座死火山。 顺着右边走,便是诸多难以行走的小路,莫要说是甚么驮马,牛马,就是人走上去,猴子过去,亦可能有失足落下的风险,在那一条路上,已经失足落下过不少的僧了,据说这底下是有厉诡在索命。 亦也可能是山神不喜。 顺着日出寺的那“头顶”继续往上走,陆峰便已经走过一条路,差点就将陆峰的骨头命格和前世后世都给压碎在路上了,往上走,山上却也算是平坦,再往后山走,便可以去大雪山了,如此看来,应也有几条路通往了最上面,但是陆峰止去得一条路便好了,无有再顺着另外的路往上的打算,他总是觉得,不是所有的护法上师都将“菩萨”背上山了。 佛缘不够,是无得办法将菩萨背负上山的,所以在路上应还有福源在,陆峰能够背负着马头明王上山,是应陆峰福源本来就多,还燃烧了智慧,有智慧火的加持,并且陆峰也修得了“六字大明咒”,得了传法。 应也算是有渊源了。 可是若是无了这些,连福源的资粮都没有准备好,便冒冒失失的想要再背一位菩萨上山,那便是“贪”了,陆峰无做这种贪心的事情,所以,陆峰此时也是朝着那好走处走,应三个魔口大轮,都在那好走处,独一个,在那人迹罕至之所,根据那僧的言语说,那一处,他也不知道是何种情况。 天黑之前,陆峰须得回去,三年时间,每一天对于陆峰来说都是苦修,在苦修之外,陆峰还须得主持大局,但是陆峰却甘愿如此,他的手暖暖热热,将装着酥油茶的袋子拿出来,最近他叫匠人们给自己用木头做了一个新碗,木碗,自己吃饭用的。 现在也成了,有了匠人之后便无须什么事情都要他自己动手了,陆峰将酥油茶倒在了木碗里面,喝了一口,路过了花龙的地盘,也无知道这位邻居现在在做甚么,反正那边很安静,他顺着那山往斜上方走,越走,周围越是荒芜,但是玛尼堆,煨桑祈福的痕迹,风马旗,还有一些火塘,无一不指名了此路应是有人走的。 甚至可能就是上师去的地方。 扎举本寺的上师们转山的路线,果然不是无的放矢,便都是有缘由的。 喝了酥油茶,雕刻了半日,那大日早就起来了,快要到了头顶,气温也高了起来,止对于陆峰来说,气温高低都是一样的,此地天地寥寥,无甚么人烟,陆峰便拿起来了自己的人皮古卷,时时刻刻看着这周围。 人皮古卷之上,无有什么变化,那牦牛便如此的往前走着,忽而一根不知道从甚么地方出来的毒箭射了出来,被陆峰的诡手一把抓住。 陆峰看了一眼,他应是走到了这杂湖朗诺山的北麓,此地也有一些树木,应是针叶林,说不上翠绿,往前应是一个山沟,却是在这林子之中,有人对他射箭, 陆峰朝着里面望了过去,片刻之后,便出来了几个“生番”。 人皮古卷上无有出现什么变化,陆峰看着这些“生番”,这些“生番”和陆峰前面所见的那“生番”却又不一样,这些“生番”连一个像样的武器都无,但是全身上下,倒是裹的严严实实,看这些人的衣服,有些是破烂的僧袍,还是一些常见的袍子,都无是这些“生番”可以自己生产出来的,所以这些“生番”应也和山下有一些交流。 他们的武器,是手里拿着的棍子。 前面削尖了,涂抹了不知道是甚么的毒药。 还有人手持石头,这些人每一个都对着陆峰虎视眈眈,但是看到了陆峰座下的那野生牦牛王,他们也不敢造次,止一个莽撞的再次丢了石头,引的牦牛有些躁动不安,顿时这些“生番”就开始紧张了起来,不过更加叫陆峰感觉到兴趣的,却还是他们的“隐匿”之术。 他们无有出现之前,陆峰亦是无得听到他们脚步声音,不知道他们藏在暗处,按理来说,便是他们拉弓上弦,应也有弓弦惊动的声音,但是这些声音陆峰都无听到,所以才叫这箭矢落在了近处,陆峰听到的是破空之音。 陆峰一直听说在山上有“生番”,但是直到现在,陆峰方才见到了“生番”。 说得一句实话,若是无僧人们故意上来围剿,那这些“生番”在这里住的应很是不错,无有什么“厉诡”,外神也有自己的“地盘”,也无有什么税,虽然活的危险,但是应该是比一些农奴活的好的。 他们对于陆峰很警惕,陆峰无有说话,他只是极目远眺。 应是再往前面走诸多时间,便应该可以到了那寂灭魔口,天地大轮的地方了。 止这些“生番”,看起来应是居住在此处? 止这些“生番”,无是他的对手,并且看了这些人的模样,陆峰立刻就反应过来,这些“生番”应是想要和他讨要一些“过路费”,“生番”对于僧侣,都是仇视的,遇见了路过的,独身一人的,无有能力对付他们的僧人,这些“生番”是会动手的,会将这僧人杀死,至于吃不吃,应是不吃的,他们单纯就是仇视僧人。 至于为什么,必定有原因,但就不是陆峰知道的了。 “你是哪里来的僧?” 这些“生番”之中,竟然还有熟番。 所谓的熟番,还是僧侣和领主们对于这些人的蔑称,说的是可以说一些密法域言语的“生番”。这些人通常是用来“生番”和领主们之间做交涉的人,陆峰无说话,就看到这“生番”里面的人言语说道:“问你呢?你是哪里来的僧?现在可不是伱们和我们约定的入山的时候! 你们无有遵守诺言!” 那熟番恶狠狠的说道,陆峰闻言,明悟过来,他目光扫过这些“生番”,无关因为什么原因,这些人未有被僧人剿灭,必定是有原因。陆峰双手合十,表示自己愿离开此处,不愿意参合这其中的事情,只是在自己心里的地图之上,在这里标记了一个危险。 那些“生番”之间,有些聒噪,但是见到了陆峰座下的这野牦牛,还是消散了,陆峰将自己的后背留给了这些“生番”,陆峰无是以前那个永真了,他就如此离开,那些“生番”也是懂得好歹的,竟然无有阻止他的人。 谁知道还未离开,陆峰便听见了身后的熟番忽而说道:“你这僧人,休走!” 陆峰停驻。 不过也无回头,因为他看到,他手边的人皮古卷之上,慢慢的勾勒了一个祖母出来。 ‘又是祖母。’ 陆峰看着这祖母,这祖母无像是噶其拉土司家族的祖母一样,化作了虎形状的厉诡,陆峰止看到这祖母,身上穿着的应是一位僧人给的袍子,并不合身,但是此刻,她也无变得狰狞。 慈眉善目,甚至头戴毗卢。 比噶其拉家族的祖母要和善太多。她的手中应是一个法杖,看架势,很像是“巫教”的魔棒,止上面亦是狰狞的人头,无知道是在代表着什么。 陆峰的目光落在了袍子底下的脚上,这位祖母,脚大的惊人,背后一条狼尾巴粗壮又有力,更加重要的是,在她的背后,应还有一个轮,缓缓转动,陆峰看到这里,转过的脸无有什么表现。 他想到了许多,想到了很多狼祖母的传说,他的心中什么都有,但是就是无有恐怖心,更重要的是陆峰无知道,这“生番”的祖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她本来就是如此,狼外婆。 这在密法域之中亦有传闻,但是今日真的见了,还是第一次,他转过了头,就看到远处有人走了过来,头戴毗卢帽的长者。 在密法域,能够被称之为长者,是一件极其不容易的事情,应密法域亦是尊敬长者的,问题在于,除了贵族家庭,哪里来的人能变成长者,能够被人尊敬了?止那些“人”之中的年长者才会被尊敬,那些农奴不能动了,要么是被丢出去喂狼,要么是趁着还有些作用,当做材料。 老死?鞭笞死,饿死,累死,当做猎物射箭射死,都无可能叫他们老死,太老亦无可能当做材料,对于诸多材料,一些法会都是有要求的,无是什么年龄段,什么人的皮子,心肝肠子可以作为供物的。 所以“生番”之中出来一位长者,陆峰无是没有想到,他是无有想到,这长者竟然也是一位厉诡,甚至于这带着毗卢帽的厉诡,还如此堂而皇之的出现在陆峰的面前,完全无有将陆峰放在了眼里,陆峰看着这位祖母从那针叶林之中走了出来。 她的背后,阴暗交错,应是有物在她的身后,但是却被遮蔽住了,止陆峰眼睛不同寻常,可以看清一二,在这交织的背景之中,应是有一物想要钻出来。座下,野牦牛王发出了响鼻的声音,陆峰遏制住了牦牛王想要走的打算,看着这头戴毗卢帽的祖母。 伸手安抚着他,缓缓的抚摸,大慈悲韵落在了它的身上,叫它安安稳稳,头戴着毗卢帽的祖母见状,说道:“你是哪里来的转世佛子?” 陆峰说道:“那你又是哪里来的诡?” 那头戴着毗卢帽的祖母说道:“我无是厉诡,我乃是此地的纰论。” 陆峰无有听过这个称呼,纰论?陆峰说道:“我无是佛子,我止一个无尽白塔寺来的僧罢了。” 那头戴着毗卢帽的祖母说道:“你不老实,你不说实话,便是你背后的这三丈佛光,便看的出来你就是佛子!你欺瞒于我!你欺骗一位大纰论!” 睡吧,明天再看 (本章完) 第159章 新出来的一个魔口大轮(感谢迷 第159章 新出来的一个魔口大轮(感谢迷 第159章 新出来的一个魔口大轮(感谢迷茫人生路) 面对这对面带着毗卢帽子的老祖母,陆峰冷漠。 他知道自己背后的佛光来自于何处,那应是他背着菩萨上山之后,带来的佛缘,无是什么转世的佛缘,因果,资粮,功德等物,他和那些转世的佛子,差距还在十万八千里呢。 听到了对方的斥责,看着那那所谓大纰论之后的魔口大轮流转了起来,陆峰的咒轮亦流转开来,气势上丝毫不落下风,陆峰也无知道自己是否是这老祖母的对手,但是他感觉得到,这老祖母竟然对他无有敌意。 这是陆峰无有想到的。 陆峰手头捻动着念珠说道:“纰论?好大的威风啊,止无想到佛子在你眼中,竟然是这样无有了什么牌面的东西,背后三丈佛光,也能够叫做佛子? 别人怕你,我可无得怕你! 便是抬出了这山上的三尊护法,我都要镇压了伱!我若真的是佛子,我必定将你镇压在我的寺庙之下十万个火鸡年!” 两人当仁不让的针锋相对,不止不让,陆峰周围还传来密咒,应是“马头明王密咒”的声音,大忿怒火从陆峰的鼻孔之中冒了出来,化作了一道火气云端,冒在了陆峰的后面,陆峰的手中,也出现了法器,应是总持此物之后,欲打算将这人镇压,周围的风马开始在陆峰周围流转,那带着毗卢帽的大纰论,忽而之间便消失了气焰,她背后的轮,气息由着黑暗转化做了青紫色。 她偃旗息鼓,无有了和陆峰放对的打算,她止盯着陆峰,指着山的那边说道:“我要是你,我便不会在这里多耗费了时间,便不说你今日镇压了我,会有如何的情形出现,但止一条,我奈何不得你,我全身心都投在了这大轮之上,无有想到,遇见了这等事情。 ——往年这般时节,转山的僧都会回去,无有可能再上山,日出寺那僧,死了有些时日了,无有人前来关注此物,却无有想到还有一个僧前来,无尽白塔寺的僧? 这无尽白塔寺倒真的是一个好奢遮的寺庙啊,连你这样的僧都能放逐发配到这里! 不过你若是此刻想要降服我,那我这魔口大轮,此刻便要落在了你的身上,你可能承担此物的因果?此物倒转起来,便可以粉碎你三世的修为!你连转世的佛子都不是,哪里来的三世的修为? 我要是你呵,我便去山那边看看,那天晚上便是你勾动了留在这里的大封印?封印住了‘山那边’? 止可惜,封印的了一点,无有封印完了一切。 这里出来的四个魔口大轮,我占了一个,容纳在了我的身躯之中,我无是你的佛敌,我止要此物,得了便走,和你无关碍,相反,我是得了此物,便是给了你好处,你便不用担心这魔口大轮出现在你的身边呵,到了明年,扎举本寺的僧,大青山寺的僧来山上的时候,我便可以离开了。 那时候,你这一辈子都无可能再见到我一面,我若是你,我便当做什么都看不到。 就是那寺庙,都在无时无刻忧愁此事。 可是若是我得了此物,你便不用担心此事。 你这小僧,我送你一个礼物,你若是觉得我吃了一个魔口大轮,叫你心头不安定,那我便告诉你,在山那边,原来‘莲花钦造寺庙’的印经院底下,便是新要出来的黑绳寂灭魔口大轮,我若是你,便须得去看看那大轮。 那魔口大轮,可无有被那些僧封印加持,那些僧也无敢进去那印经院寻找甚么。 这些魔口出现,第一便应会找到你们这些僧,等到那时候,你的三尊护法可护持不得你,他们亦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那些大寺庙也顾不得你。 你便要被黑色的绳子勾勒出一块又一块的小散块,此处可无是地狱之中,你化作了碎块,可无得再粘合起来。” 带着毗卢帽的纰论说道,陆峰闻言,无所动作,以不变应万变。 听到了这震撼人心的消息,陆峰止说道:“我倒是无有想到,‘所有吃人狼的母亲’手下,便也有你这样的纰论,我止听得她手下有带本,甲本在,无预想到还有这纰论,你这纰论,又是什么官员?” 带着毗卢帽的纰论闻言,忽而明悟了一些甚么,她挥挥手,叫手下的那些“生番”都远离了此处,看到了陆峰,说道:“原来啊,你是被放逐到了这里的僧,你原来什么都不知道。 竟然还能问出来这些言语。” 那些“生番”离开,纰论也无有了转岗做事,她身上诡韵弥漫了出来,獠牙露出,瞳孔收缩,耳朵亦变得细长了起来,陆峰无有甚么原因,看到了她,便感觉到自己“不动心”开始动了。 诸多光陆怪离的“怪相”,从她的身后出现,应是另外几种相貌,是为“大恐怖”,陆峰忽而双手合十,用力拍打在一起,说道:“灭了!灭了!灭了!” 如此呼喊之下,陆峰只觉得自己眼前的光陆怪离,分为七种相貌,都从自己面前消失了,止窃窃私语于自己身边,藏匿于自己的影子之中的恐怖,亦都消失,无得看见,那无是这厉诡在攻击,那是这厉诡本来便如此。 三声大灭之后,陆峰说道:“是的,我原来什么都不知道,但我来了,便应该知道。” 以前陆峰不知道厉诡可以交流,现在看起来,那三件事情更麻烦了,应高阶次第的厉诡,无是陆峰想象之中的“残忍嗜杀”,“无有理念”,恰恰相反,他们有自己的“智慧”,并且他们什么都无须做。 他们只是叫人看见,便是一场大灾难。 他们只是叫人看见,那么就会有更多人也化作厉诡,可是那不如他们的厉诡,也未必是有甚么神志在的,反而成了灾。 纰论说道:“那你来此,原来只是那些僧叫你来送死的,你应知道?如何,你还要强迫我说出来这些不成?” 浓稠的诡韵在她的身边化作了一道道恐怖异状,陆峰止觉得自己身边出现了数不清的厉诡,随即,陆峰的身上出现了裂痕,里面鲜血欲要喷涌出来,但是却被陆峰的智慧火俱都燃烧的去了,智慧化作火焰,慈悲化作大水,二者环绕在他的身边。 将陆峰紧紧的包裹住,化作一道佛轮流转,陆峰无有说话,他止是如此的看着眼前的纰论,眼前的纰论,厉诡状越发的明显,她张开了獠牙,周围俱都被她的厉诡状笼罩在了一片诡韵之中。 直到此刻,陆峰方才见到了她的样子,她说道:“她是‘天下所有吃人狼的母亲’,但是我却没有吃过人。 再说了,便是她还活着,她也管不得我身上,她手下的这土官,止是中原王朝的身份,便是她想要占了底下的那头颅,她也管不到我身上!就算是她现在转生成了现在的模样,她亦无可能管理到我!” 陆峰脑子之上,智慧火熊熊燃烧,这几日的所见所闻,都在他的脑子之中不断的燃烧,化作了一块代表着智慧的琥珀石,陆峰忽而明悟过来,说道:“你和‘所有吃人狼的母亲’无是一起,你来自于这里的那座墓葬,你来自于古墓之中,你是被‘莲花钦造法寺’压制住的古墓之中的厉诡! 止现在‘莲花钦造法寺’也无了踪迹,你便变成了现在这一副模样,你夺了妖狼的身躯跑了出来!” 如豁然开朗,天光见晴。 陆峰原先无有想到的事情,忽而之间,一泻千里。 陆峰对于这山中的复杂情形,终是有了直观感受,他说道:“如此说来,你们才是此处最大的祸端、灾难! 你们方才是外道。 那大墓之中,便是一窟诡,那你为何不动古墓之中的黑绳寂灭魔口大轮? 而是舍近求远?必有目的,必有目的!” 陆峰忽而之间,便理清楚了这些事情之间的前后顺序。 古墓在先,“莲花钦造法寺”建造寺庙在后。 寺庙无了,所有吃人狼的母亲再来,鸠占鹊巢。 这些魔口大轮,便都是在古墓之中,和古墓合二为一。所以眼前的厉诡,现在变成了狼,但是她却无是“所有吃人狼母亲”手下的狼。 ‘知见障呀知见障。 陆峰啊陆峰。 你这是着了知见障啊,理所应当了呀! 厉诡可以化作人的模样,那厉诡怎么就化不得狼的模样了?出现了一个所有吃人狼母亲,那还不能有一个可以和所有吃人狼母亲无干的厉诡、妖狼出现了? 这所有吃人狼的母亲,便是什么了不得的强宣称不成?她这样说了,便是这样了?” 陆峰内心流转一番。 两人言语之间,互有交流,二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诸多消息。 头戴着毗卢帽的这纰论看到如此说的僧人,已经开始从此处抽离了,那应是另外一种陆峰所暂时无所拥有的本领,陆峰可以察觉得到,她似乎要从此处“抽离”出去,是一种从这个“地方”,经过一个“洞口”,到另外一个“地方”的动作。 其中蕴含的这个“离开”,便是陆峰无有学习过的一种神通手段。 她说道:“我若是你,我便去那寺庙之中多看看,看看那到底是如何的情况,此事情本来和你无有关系,无论你在不在,它都会出来,但是现在你出来了,这一件事情,便和你有了关系。 但是我愿意给你这个小僧人一条路。 ——我便给你一个地图,我可以告诉你,应如何小心的去到那被烧的干净的庙子里面,我可以告知你它是如何模样的,你不是一个僧吗?我可以告诉你,那庙子里面,有佛像,有佛宝,有典籍,所有你想要的资粮,你无知道吧,莲花钦造寺庙,不但有可以叫人前往净土的秘法,甚至还有真正可以去‘莲花钦造大法寺’的地图,但止许多年,无有人可以进去将其带出来。 并且,那里还无被完全的‘淹没’,你若是运气好的一些,便也有办法脱离此处,止如此,你若是不用我的地图,也没有什么,但是倘若是你用了我的地图,你须得承我一个情。 若是有可能,你便是看到了那里面的厉诡,你应要将其余的‘纰论’都除掉,降服,杀死,无叫他们都跑出来,你可能做到? 当然,也只是有可能,你须得知道,他们每一个,都是‘纰论’。 你就算是见了,也无可能一定就能降服的了他们。” 这带着毗卢帽的纰论如是说道,陆峰看着眼前的这位纰论,缓慢的拨动着自己的念珠说道:“那你告诉我,告知我实话。 一共有多少为纰论? 他们都和你一样?都化作狼身?” “和我一样,便是五位,脱去我一位,便是四位,至于它们几位,各不一样,你现在看到的,便是最温和的一位。” 这位带着毗卢帽的纰论说道,陆峰看着她开始离开的后背,言语说道:“为何是我?” 那毗卢帽的老祖母冷笑着说道:“你这僧,你这僧,你这僧止叫我感觉得可笑,若是以前,我便将你变成一杆子胜幢,方才心里解恨! 你还说是你是一个甚么僧? 你作为一个僧侣,你不相信你因果,不相信机缘,不相信菩萨保佑,你还算的上是一个僧?你还能是一个僧? 我见过不少的僧人,像是你这般问问题的,还是少数,为何是你?” 诡韵开始缓缓的收缩起来,她言语说道:“应再过几个月,我便无在这里,这期间这山上应无甚么僧在的,但是你偏偏就在了,这是你的缘法。 如你这般模样,修行瑜伽可以到这圆满的,我见过几个,他们都受到了你们菩萨的保佑,你也应如是。 所以,是你便是你,为什么是你!” 说完了之后,一张完整的狼皮从她手里魔杖的嘴巴里面吐了出来,那毗卢帽老祖母将其丢给了陆峰说道:“拿着此物,若是你看了此物,便应要在可以帮我之时候,帮助我打灭其余四个纰论。 若是不看了,你作为一个僧,也知道应该怎么做。” 陆峰手持此物,就如此的看着纰论离去,在她离开之后,陆峰将其收在了自己手边,不慌不忙的去看了其余的一个大轮,发现那大轮无有错漏。 回到了日出寺之中,陆峰喊道:“旺杰,旺杰,你来看看,你来看看,这天还能如此的光堂几天啊!” 旺杰嘿嘿嘿的笑,说道:“老爷,你莫要笑话我哩,我可什么都看不出来哩。” 陆峰则是坐在原地无有动作,他脑子之中不是这狼皮地图,也不是什么佛像,佛经,他只是闭上眼睛,细细的梳理着自己所知的一切,随后沐浴,清理,过了半晌之后,陆峰辩经,修行,第二日早上,大日还未出来。 陆峰一个人行走在夜风之中,朝着山上走去。 昨夜无有做梦,所以陆峰须要去看看,这一切,到底是真,还是假,如梦,还是似幻。 不好意思,就这几天可能更新不太稳定,处理完了这几天的事情立刻正常更新 (本章完) 第160章 红树林寺(明天恢复正常更新) 第160章 红树林寺(明天恢复正常更新) 第160章 红树林寺(明天恢复正常更新) 陆峰完全无有因为那纰论说的言语便动心去了山上看,如是真的如此,那就便是“猪油蒙了心”,陆峰可清楚得很,就算是净土在自己面前,他的修行未有了火候,自己也踏足不得那地。 未有到了时辰,未有足够的资粮,就算是遇见了泼天的富贵,那又能如何呢?在密法域这么多年,陆峰难道还未有看清,应是你的,那就是你的,无是你的,便是伱掏空了想法,算尽了脑汁,耗尽了全部,但是最后,却还是被人轻轻巧巧便拿走了么? 那密法域诸多的法,那是为你传授的么? 无有,无有! 不是,不是! 应是他的,那他就算是费尽办法,耗尽了智慧,亦能拿走此物,可是若是此物不是他的,那他就算是耗尽了心机,所有的一切也都和他无有关系,所以将狼皮地图收敛到了自己的怀里,他顺着那一条熟悉的路,走到了山顶。 路上还依稀可以见到他上山时候踏山而上的痕迹,玛尼堆堆放在那里,一遍一遍的念经,但就算是陆峰的眼睛里面亦有了一些神通在,亦看不到“马头明王”到底在甚么地方,他跪下来的膝盖痕迹也无有被风雪压盖住,陆峰轻轻抚摸了一下这些痕迹,便站着,等待着一场大日出金山。 站在原地不动,如山,过了半晌,陆峰便看到了那远处的大冰川之上,正所谓像是“甲光向日金鳞开”,这冰川虽然无有那样的“金鳞开”这般的震撼,但是并不平坦的冰面之上,互相折射的大日之光,这等震撼的场景,还有逐渐向上的海拔垂直高度,便是陆峰这样的僧人看到这样的地方,都要敬畏,都应敬畏。 杂湖朗诺山要不了他的命,可是这大雪山,陆峰就不知道了,他是无知道此山叫做什么,别人都叫做大雪山,陆峰甚至有一种错觉之感觉,他感觉这些雪山真的仿佛是佛经之中言语的那四大天王所在的雄山、佛山,压根就不是人类可以翻越的圣地。 在这些山岳的中间,围着须弥。 万事万物,都随着其中须弥山的转动而转动。 手里拨弄着念珠,默默地念诵着“六字大明咒”,陆峰无会在像是眼前的大雪山之中——也不止是陆峰,就算是诸多的高僧真的进入了大雪山之中,都不敢大声的喧哗,以前陆峰是觉得这样做是会引起来大雪崩,将所有一切都埋了下来,但是现在陆峰也清楚,是为了叫里面的“念”,不要发怒。 拉、念、鲁之中,念的脾气是最为不好的,若是触怒了里面的“念”,便须得小心“念”的报复了,陆峰以为的“大雪崩”,就是“念”的愤怒报复之一,若是陆峰想要进入了这山,便也须得如此,不可发出不该发出的任何一点来。 便是杂湖朗诺山之后的这山都如此了,他无知道那横着隔开了草原和这一段密法域的大冰川,应是如何模样,但是就是根据此而言,现在这一片场景,可算得上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横隔两地的大冰川之中应也有地可以叫人走过来,不然的话,扎举本寺的丝绸、汉茶,是不会源源不断的从商路之中自己长了腿,行走到了无尽白塔寺等阿布曲州的地方上的,大日升的越发的高了,看不清楚面貌的冰壁就挂在了杂湖朗诺山之上,散发出了诡谲的白色雾气,逐渐笼罩住了这山壁。 和天上的云野勾连在一起,连带着叫那云也诡谲莫名了起来,只是盯着久了看,便觉得这云之中,都带着不吉祥的气息。 ‘望山跑死马’。 陆峰深知其中的缘由,虽然看上去这似乎是无有多远,但是陆峰心里很清楚,他能够在那一天晚上,从那闪烁的紫色雷电之中,看清楚了这山后面的庞大影子,便说明此地真的往过去走,那便是极其长的一段路程,说明他还有一段路程才能到大冰山壁之前。 还有一件事情,杂湖朗诺山,杂湖多,应是有鸟的,但是自从陆峰过来之后,就无有看到过鸟儿。 所以陆峰才想着,是不是他来的时候,鸟儿已经给迁徙出去了。 还有,其余的杂湖在什么地方?陆峰在自己脑子里面的地图之上,也无有点出来那么多的杂湖所在之地,狼皮地图就在陆峰的身上,但是陆峰无有打开的打算,对于还有四个纰论的事情,陆峰并无感觉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地方。 应在“巫教”之中,“巫教”的大能力者,得道者,本就很不容易杀死,降服。 一般而言,旁人听到了“纰论”,便觉得这应是一个代指,类似于官职身份,就比如说这里的土官带本,带本是一个官职,当过带本这个位置的人,都可以叫做带本,但是陆峰却无这样认为,在密法域的一位大能力者身上,他可能有一个“功德化身”,一个“身化身”,一个“口化身”,一个“意化身”,一个“业力化身”,诸般种种,每一个都是他,每一个都是“纰论”,杀了这个化身,再杀了那个化身,但是那大能力者却还活着,应杀了的止他的化身而已。 因为他化身无有被全部都杀死,所有这些大能力者在一定的程度上亦可以看做是“不死的”,由此,也出现了许多“寄魂山”,“寄魂湖”,僧人们须得找到他们的“寄魂山”,将这些地方以大佛法镇压,不叫他们作祟。 所以若是那“纰论”是一个人,但是是几位化身的话,其实亦能够说的通,但是问题便在于,所有的这一切有一个前提,那便是“五个化身,无有相互互保的意思”,他们在“自相残杀”,否则的话,无会出现这般情形。 无论因为如何,陆峰其实在拿到了这狼皮地图的时候,便已经想到了办法,只要无有贪嗔之心,便无会陷入眼前的劫之中,陆峰盘膝坐在了原地,潜心修行,那“托梦”,“寄托”之类诸般景象都无出去,陆峰下午回到了祭塔之中,和罗仁上师再度进行了辩经,随后第二天一早上,陆峰便在日出寺周围画了一个大大的圈。 其余人都无有敢说话,只有才旦伦珠敢和陆峰说道,他问陆峰这是什么。 陆峰说道:“还能是甚么?才旦伦珠啊,这几日我要出一趟远门,所以我要你学的经文,你须得勤勉。 若是不会了,便去寻找那几位僧,叫他们也教你,你们几个人,时时温习,无要有丝毫的延误,你明白么? 等到了我回来便要考你们的功课,若是你们无有学会,我便用那抽了条的柳树枝,狠狠地抽打你们的手心! 明白了么?” 陆峰无是在吓唬这几个人,他是真的打算如此做,他要去搬救兵了,在日出寺外头画出来了一个大大的“圈子”,在这些“圈”外面,陆峰画上了小的“○”,在其中写上了“六字大明咒”,也无法幡,陆峰便找了袍子,找到了木头杆子挂了,当做“法幡”,挑高挂起来了。 看着此物迎风飘扬。 白玛护法神心中担心,她问道:“本尊,本尊,此去为何?又出了什么大事?” 陆峰说道:“哪里有什么大事?在这里的事情啊,日日夜夜都是大事,便只有可以处理的了的,无可处理的了的,我此去,便是要处理一些要处理的事情,你在这里,须得好好看家,我无有回来,便不要远行,你可知道?” 白玛护法神说道:“白玛省的。” 陆峰点了点头。嘱咐了白玛,挂上了远行的嘎乌盒,陆峰下山了。 他手里持着那狼人地图,要给予其余的僧的大布施,这般好的消息,他便应该告诉其余人,和其余人一起分享,若是因为自己是分享者,便能拿到一些好处,一点便是惊喜了,若是无有好处,起码将那黑绳寂灭魔口大轮给降服了,也是一件好事,陆峰也可以不要此物,但是不能叫此物将他给切割成了好几个小陆峰,有了性命之危,坏了他的慈悲大业,并且陆峰很清楚的问过自己,他不欲死亡,他也不想要死亡。 不是恐惧与死亡,是恐惧与死亡之后什么事情都做不到的“空虚”。 陆峰从那大青山寺的僧,那精魄音言语之中,听到的消息是这魔口大轮出来,面对的是当年“莲花钦造法寺”之中的僧,会针对那些僧动手。 可是那“纰论”言语之中,说的却是那魔口大轮出来之后,首先要对付的是他这样的僧侣,所以此物出现,到底是特定的僧侣,还是广泛的僧侣,陆峰也不清楚,但现在,陆峰找的便是修行了“普巴金刚法”的人,因若是那魔口大轮出来,按照那些僧的说法,那些僧首当其冲。 外面都是大雪,能冻杀了人,可是那些修行“普巴金刚法”有成的僧,他们都应和陆峰一样,无有害怕这严苛的温度,至于如何寻得那些修行了“普巴金刚法”的人,止须得挑拣了那富贵的,有名的僧便可以。 陆峰是自己走的,无有骑着驮马。 真若有事,不管是牦牛还是驮马,都无他自己走的快,还不如他自己走路,甚至陆峰都无有穿着靴子,两只脚落在地上,便是一道脚印。寻得了那僧的精魄,陆峰问他附近是否有人修行了“普巴金刚法”,那僧的精魄还真的为他指明了方向,附近无有和无尽白塔寺这般大的寺庙。 但是一些小庙子,还有几个土司家族却还是有的,这其中,就近处便有二处,是修行普巴金刚法的,其中有一家领主,便最欢喜的就是这些修持了“普巴金刚法”的僧人,这位领主地位不低,他驱逐了一些僧,留下来了诸多当年“莲花钦造法寺”的僧人。 稍微在雪地之上画出来了两条路线,陆峰便下山了,第一晚上便睡眠在了雪地里面,密法域的人,指点方向都是很简单的。 便如是“朝着日出的方向,走几个太阳的时间”,“路途之中有个甚么样子的湖”之类,无有说是东南西北的走,左手右手的走。 说左手右手,顷刻之间人家就问,你说的,甚么是左边,甚么是右边? 离开了杂湖朗诺山不久时间,陆峰便看到了满天的风雪,大雪白茫茫一片,上下一片,陆峰也不敢乱走了,他须得在白日里面寻找个安全地点,他至今都无学会打卦,不过不影响他占卜,他止须得拿到了一块石头,将金刚杵再幻化出来——那智云上师的金刚杵,是彻底无了踪迹,但是陆峰的嘎巴拉念珠化作的金刚杵,是可以温养之后,再度幻化出来的,应其本质,陆峰算是看出来了,是他大慈悲韵的幻化。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幻化,便是这一串嘎巴拉念珠将其的智慧传渡给了陆峰,陆峰领悟了其中的智慧,大慈悲韵便显化为了法器,至于说这几位厉诡高僧,陆峰直到现在也无清楚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情况,若是知道了,那他对于佛法的了解应该更加精进。他将石头化为两面,丢下来,那有字儿的一面,便是行走,无字儿的一面,便是休息。 就靠着如此行走,饿了便洗干净双足,盘膝坐下,再洗干净双手,从褡裢里面寻得了青稞炒面塞进嘴巴里面,再塞进去一把雪,吞咽下去,但是更多时候,陆峰是无用吃东西的,陆峰也无知道自己到底打开了一个甚么,但是他的耐力就是源源不绝,一路之上,陆峰依次修行的是“不动明王密咒”、“大手印”、“马头明王密咒”,至于“六字大明咒”无须特意去学习,他转动一次转经轮,便是念了一遍六字大明咒。 他留在了山上,留在了路边的玛尼堆,风吹一次,就是念诵了一次“六字大明咒”,陆峰去为人传递信息,做的也简单,陆峰是带着“卓格顿珠上师”的标记,无尽白塔寺的僧,还有表现出来自己的殊胜,随后远远的传递信息,传递完了就跑。 如此传递,最后一个传递信息的庙子,亦是在大冰川这边,修行“普巴金刚法”最著名的一个庙子,叫做“红树林寺”,是一个不大的寺庙,其中的僧人亦不多,甚至于连学院都无有一个,至于里面的僧,都是附近村子里面的人。 他们这些僧人,都无有什么去学院学习的样子,这里面的一些僧之中,还有一些人是大瑜伽士。 狼皮地图还在陆峰手中,陆峰是打算将这些狼皮地图给了他们的,他们若是愿意去得,那么就由他们去接了这“纰论”的咒,处理其余的“纰论”。 来到了这“红树林寺”前面的时候,陆峰感觉,自己真的来到了一处古地! (本章完) 第161章 瑜伽师 第161章 瑜伽师 第161章 瑜伽师 站在了这寺庙外面,陆峰觉察这一座寺庙绝对不大,最多便只有三两个殿的样子,止此刻,它却有些过于生动活泼了,这密法域外面还是大雪,陆峰一路风雪的走来,止无有想到,抬头便看到了一颗翠绿苍劲的古树,陆峰也无认得这是一棵什么树,这些年在无尽白塔寺念经,都无有去学习什么自然科学。 在密法域这般愈加严苛的天气之下,有此等物,就算是陆峰,都不由自主的双手合十,说了一句“菩萨保佑”,无止如此,这一座“红树林寺”,无有像是密法域大多数的建筑一般,以石头为基材,建立,恰恰相反,陆峰看得,这一座寺庙,更仿佛是一座“兰若”,即从佛法传来之处所说的,在树下的寺庙。 ——这样的寺庙在佛法传来之处,便无多少人,多的是一人,在一棵树下,便是一个修行者,便是一个庙子,树底下的人无了,死了,这一座庙子变成了无主的庙子,便可以由其余的人继承这个庙子。 这一座寺庙也仿佛如此,在这样一棵古劲苍松的老树底下,便是一座寺庙,寺庙门脸看起来亦不大,陆峰将目光留在了这树上些许时间,便看向了这大树底下,这一棵翠绿色的大树底下,便卧着不知道多少只獒犬,这些獒犬浑身脏兮兮的腥臭,其中一只獒犬嘴巴之中,还有仿佛人肠之物,不过看起来,无像是它自己狩猎而来,更仿佛是在这不远之处,有一座尸陀林,这些獒犬经常在那尸陀林之中耍子,带出来了这些尚未腐烂的尸体部件。 密法域盛行獒犬,土司官寨有獒犬,宗本老爷家里也有獒犬,寺庙之中的獒犬也不少,在密法域,犬是一种生产力的工具,是伙伴,是朋友,许多庙子外头会豢养着诸多的獒犬,止偶尔喂一下,这些獒犬便都有自己的本领。 所以在这寺庙外面也有獒犬,也无是甚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止这些獒犬身上有一种令人难以忍受的腥臭可怕味道,所谓尸陀林,便是“弃尸之林”,是一些瑜伽士修行“不净观”,“白骨观”,感悟“生死”的地方,不同教派的尸陀林有不同的模样,便有将尸体丢入其中,不管不顾的,任由他们在里面腐烂的,亦有裹挟着粮食,叫那天上的神鹰,地上的狼吃了的,各有各的手段,传到了密法域之中,不同的教派对于尸陀林亦有不同的看法。 止在无尽白塔寺,陆峰无见过这些,无有想到在这里见到了。外头的大风雪在这法寺之前,便无了甚么踪迹,仿佛是有甚么罩子,罩在了这一座寺庙外头,叫风雪都不得进来的样子。 和自己眼前看到的这些相比,风雪不得进入寺庙之内,反倒不是甚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了,陆峰这几天在一些土司官寨外头,也看到了不止一次这般情况。 当然,附近还有两个宗,陆峰也在这些宗本衙门前头,见到了驱风和驱雪的上师,止不过,不同的寺庙对于驱赶冰雹和驱赶大风的看法,并不相同。 因驱赶冰雹和大风,在有的寺庙,视为修为减退的原因之一,便是不知道这寺庙到底怎么样,是哪一个上师做的这样的举动,越是靠近此处,陆峰便越是感觉这一座寺庙无同于自己见过的庙子。 这一座庙子,外头的墙上,都是涂抹着大血和朱砂的混合,将这庙子变得红彤彤一片,止一个大门不大,底下是石头,上头是木头,门槛很高。 左右也止能叫一个瘦上师走过去。 不像是甚么阔绰的大寺,但是陆峰站在外面,竟然踌躇不敢上前,他拨动着自己手腕上的嘎巴拉念珠,凝神静气的站在外头,那些獒犬都斜睥着他,陆峰察觉到了这些獒犬对他的恶气,陆峰便站在外头不说话。 过了半晌,有一位佝偻着腰的老上师从里面走出来,他穿着一件充满了油污的僧袍,赤红色的僧袍已经变得黝黑发亮了,他佝偻着腰走出来,身上还带着一个褡裢,在他的脖子上,还挂着一个人骨哨子,腰间还挂着一柄斧头,他的腰间还挂着罡洞。 陆峰的目光在他的罡洞那边盯了半晌,那老上师未有搭理庙子外面现出来的一个人,他只是嘴巴之中喃喃自语,念念有词,招呼着自己的这些獒犬,这些獒犬都是庙子里面的狗,外头村子里面的人都是知道的。 那些獒犬看到了老上师,一个个都忙不迭的跑过来,围着那位老上师,那老上师从褡裢里面不知道是拿出来了甚么,丢给了獒犬群,獒犬群都围了过去,争着吃那吃食,老上师将自己的手在自己的僧袍上擦干净,随后一双浑浊的眼睛看向了陆峰,他在这个时候才关注到了陆峰,他对着陆峰招手,嘴巴里面嘟囔了一句甚么,陆峰听得清楚了,但却无有听懂。 这老上师的嘴巴里面嘀咕的,是严重的方言味道,已经超出了陆峰能够听懂的极限,但是那些獒犬此刻全部都让开了一条道路,陆峰看了一眼,顺着这一条道路走了过去,那老上师压根就不搭理陆峰,只是在前面走路,陆峰跟着他走了进去,和陆峰所想到的庙子建筑不同。 这一座庙子刚刚进去,就是一道逼仄的巷子,两边都以大量的石头碎块累积而成,堆砌成了两道高墙,无可知道这高墙的外头是甚么。 也许是什么奇怪的阴影,陆峰只觉得自己在通过什么东西的嗓子,走向了胃部,在这逼仄的巷子里面,天光照耀不下来,两边还有积雪,显得此地既阴沉又阴森,也不知道为何,走在这样的小巷子里面,叫人十分的不舒服。 那些獒犬是无敢进入庙子里面的,陆峰在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些獒犬全部都散开了,也无知道去了什么地方,那老上师走在前面,陆峰走在后面,两人都无有说话,陆峰走路之间便抬头四处观看,看到这小巷子上面,都是诸多法幡,这些法幡上面写着咒文,陆峰观,应是某一位菩萨,或者是护法金刚的种子字。 顺着此路往前走,很快,陆峰便看到了里面的庙子广阔处,其实说是庙子广阔处,这里也无见得广阔,走入了这里,便是一个广场,这里面的建筑架构和陆峰想象的也不一样,都是一个个更加逼仄的小房子,全都是用石头搭建而成,不是碉楼,最多也就是一个碉房,不同于碉房的是,这些小房子都止有一个低矮的,走进去的时候,须得低着头才能进入的腐朽木头门,经幡挂在了这些碉房之外。 这里的广场上极具美术功底的诸多青铜器物,热烘烘的气息从这些青铜器物之中传递了出来,烘的这广场上无有一丝丝的雪迹,整个广场上上下都是石头铺就,建筑形式和外面的建筑风格并不统一。 但是直到现在,陆峰反倒是明白了,为何这里叫做“红树林寺”,应在这广场其中,便有诸多的红色树木,生长在了人骨之上。 止这些树木之中也不止是人骨,陆峰看着和这些树木合二为一的瑜伽士,看着树枝气根扎入了这些瑜伽士的身体之中,有的瑜伽士止余下来一个脑袋,其余的器官都应被树吃掉了,但是他还活着。 陆峰看着此幕,久久无言语,这些大瑜伽士身上,诡韵,人气,还有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形成了诸般的古老气息,就算是陆峰的这一双眼,也看不过来他们到底是甚么。 察觉到了陆峰的目光,那树木里面的瑜伽士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陆峰,便又重新闭上,那一棵又一棵的大树之中,俱都是这样的一颗颗人头,甚至陆峰还能听到这些人头嘴巴里面念诵声音,其中诸多都是梵音,密咒,站在前面引路的老上师来到了一座逼仄的碉房之前,不说话了,示意陆峰进去。 陆峰看了一眼老上师,拂开了卷过来的经幡,他无认识这经幡上面的墓葬主,若是他认识这墓葬主的话,应认识这是“大黑天墓葬主”,周围的咒轮之上,是“大黑天墓葬主”的咒语。 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一股子刺激的味道,如同在陆峰的鼻子上砸了一拳,好在陆峰现在已经“火大”,便是这奇异,亦从他的身体之上,分作两半豁开了过去,这一拳还无有落在了陆峰的鼻子上面,就从他身边划过去了。 陆峰双手合十,走进了这碉房里面,整个碉房里面黑漆漆的,到处都是奇怪的味道,这样的黑暗并无能叫陆峰无有视觉,叫他看不清楚其中的情况,在此处,陆峰便先见到了一杆法器。 无有错漏,便是“天杖”,这里所有人,竟然更像是“持颅骨者”,这一根“天杖”通体都是由着白骨铸造而成,在白骨铸造而成的“天杖”旁边,陆峰竟然还看到了一位瑜伽士,他的怀里正抱着他的脑袋。 那脑袋之下,还有一段脊椎,还在往下流淌着组织液。 展现出来了一副“地狱绘卷”。 幸好陆峰也是一个见过大场面的僧,见到了这一幕,也无有表露出来什么诧异的表情。 三位瑜伽士呈“品”字形状坐下,这“天杖”赫然就在三个人“品”字的中间,最前面的瑜伽士便是盘膝坐着,手里持有了他的脑袋的模样,至于后面二人,一个比一个显眼,陆峰便是止看一眼,便无有再看了,他们二人将自己变成了“天杖”之上的“现在”和“过去”。 在陆峰的目光都被此处吸引的时候,里面传来了一声“胡弄不清”的鼓囊声音,陆峰这才发现,原来此间,无算是他自己,一共有四个人。 止那个人坐在了最为深沉的黑暗处,并且因为被诸多的书籍遮掩住的模样,所以陆峰无得看见他,止看见了这里面的三个瑜伽士,相比较于其余的三个人,这最后一个人是坐在了深沉浓郁的黑暗之中,周围的黑暗翻滚着,将他遮掩在了这里面。 若是给陆峰说的最严正的话便是,陆峰能发现他,是因他开口说话了,他说话了便出现了,他若是不出现,那么他便不会出现,可哪怕是他说话,陆峰还是无有看到了里面的僧,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止见到他浑身上下已经腐烂了,那淡黄色的脂肪,粉红色已经不新鲜的筋骨,白森森的骨茬,还有筋骨,都在外面,整个人的脑袋都如此流淌在地上。 在他的背后,是一尊蒙住的,无知道是甚么的唐卡。 陆峰双手合十,对着他躬身行礼,他看到了陆峰,鼻孔之中深吸了一口气,转而之间,便完成了“由死向生”,一层皮子不知道从哪部经书飞腾了上来,落在了他的身上,遮住了身上所有的筋骨,化作了一个精瘦的上师。 张开嘴巴,止说话亦是方言,叽里咕噜,陆峰无得听懂,于是陆峰在脸上露出了“茫然”的表情来,那位穿着彩衣的僧看到陆峰不明白,他似乎是思考了一下,指了一下“天杖”。 紧接着,陆峰便看到那“品”字后面的两个瑜伽士,将前面瑜伽士的脑袋拿了起来,放在了瑜伽士的脖子上,随后又拿着肠线将其缝合,一刹那之间,便如一只厉诡再度化为了人。 那瑜伽士站了起来,十分古怪的走了两步,再走两步,方才像是一个活人,他面色都红润了起来,那僧人低声的咕噜了一些什么,瑜伽士开口说道:“祝你吉祥。” 陆峰双手合十说道:“各位大修行者吉祥。” 瑜伽士又咕噜了一些什么,瑜伽士听了听,点了点头说道:“佛爷说,他昨晚上见到你来了。” 昨晚上? 陆峰想到昨晚上自己还未曾到这里,但是对方佛爷都这样说了,陆峰也顺着他说道:“是的,这是菩萨的指引。” 那位彩衣僧人又说了什么,那瑜伽士继续说道:“他请你坐下,他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伱。” (本章完) 第162章 象征(感谢路过路过的路人) 第162章 象征(感谢路过路过的路人) 第162章 象征(感谢路过路过的路人) 陆峰盘膝坐下,样子很乖巧,完全无有什么要做“诛”业的样子,也无任何一点想要施展本尊密咒的样子,应他感觉的到,此间上下之弥漫,绝对不是他可降服,他双手都搭在了自己的双膝之上,静静地等待着对面的询问。 那彩衣的僧不知道因为何种缘故,再度被黑暗吞没,隐隐戳戳之间,根本就看不见样貌,反倒是身边的瑜伽士,他的言语也清楚,止他时不时的便有诡韵出现,叫陆峰一时之间分不清楚他是人是诡,那青色的诡韵俄而化作厉诡,俄而又化作了金刚护法的面貌。 而在陆峰的背后,还有两位大瑜伽士在,时不时从自己身后冒出来的诡韵,叫陆峰浑身不得自在,且那位彩衣的僧,被黑暗吞没之后,他的嘀咕声音之中,魔障丛生,在这样的情景之中,数种暗示里面,若是一个僧无有了不动心,还真的很容易被这些场景影响到,止须得一下,自己的“不动心”受到了影响,那被影响的一处破裂之处,立刻就会被大数量的黑暗侵蚀。 顷刻之间,人便要化作厉诡,陆峰只觉得自己现在就处于“尸陀林”之中,周围都是挂着筋骨内脏的树,树木旁边,便都是擦干净了双足,濯干净了双手,正在参悟的大瑜伽士,陆峰有了此种感觉,止一下,似乎便要融入其中。 被陆峰立刻拨动了嘎巴拉念珠,将自己也拨正了过来,眼前再度清澈了起来,他知道这应不是眼前这些瑜伽士故意所为,这应是他们的修行,无有了足够修行的人,来到这里,便会被这里沉沦,无有可能活着出去,陆峰无有感觉到自己的古卷发烫。 那瑜伽士听完了彩衣的僧人说完了话之后,说道:“佛爷说,已经有许多其余寺庙、土司老爷家的佛爷也朝着这里来了,他们之中也有人已经来了。 他们说自己听到了消息,是魔口大轮即将出世的消息,这些消息应都是你传递出来的,佛爷说,你最后来这里一定是有原因的,是不是?” 陆峰说道:“佛爷说的是,佛爷真是佛眼如炬。” 陆峰将狼皮地图拿了出来,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言语出来之后,说道:“这是‘纰论’给我的,‘莲花钦造法寺’的地图,她言语可以将此物送给了我,但是须得叫我将另外四位‘纰论’一起除掉,我无有此种手段,亦无有此种能力,便止能将此物拿出来,请诸位佛爷降妖除魔。 应我无有此中机缘,也无此等修为。” 陆峰实话实说,无有什么说谎的打算,随后便是一阵死寂的沉默,诸人都未有言语,那僧人不说话,瑜伽士也便不说话,周围的黑暗越发的浓郁了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之中传出来了不祥的低语,那瑜伽士说道:“好,东西留下来,你先出去罢。” 陆峰站了起来,缓步推门离开了此处,走出去之后,却看到门口出现了诸多上师,这些僧人应都是他去通知的上师,止这些上师,他们穿着的衣服也无是陆峰经常见到的坎肩和第六阶次第以上的僧人穿着的红色的衣裳,他们穿着的是另外的僧袍,无有多么的厚重,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应该都是修炼了拙火,或者是修炼了其余的大解脱力,止作为“持颅骨者”,他们身上人骨装饰品都很多。 相比较于无尽白塔寺的诸多上师,他们似乎更加对于人骨的装饰物情有独钟,甚至有几位,身上诡韵森森,陆峰看到了一尊女性厉诡,在一位上师的身上,做明妃状,止被不断的降服,无有形成大乐。 陆峰看了一眼,便不再观看了,这些上师也无有一人搭理陆峰,陆峰对此并无甚么意见,反而乐见其成,金刚乘四部之中,事部,行部,瑜伽部,无上瑜伽部,陆峰也无知道这些上师都修行到了哪一个程度,反正陆峰现在也在事部徘徊,所以对于陆峰这样的僧人来说,他眼前这些上师,都是修行有成的大上师。 陆峰这样的僧在他们眼里是否还能被称之为人,都尚未可知,这些上师也无可能鄙夷一个不存在之物——陆峰这样的僧在他们的眼里可能就属于“不存在”,不存在就不存在吧,陆峰也习惯了,陆峰双手合十等在一边,和这一座“红树林寺庙”之中的瑜伽士相比,陆峰觉着这些人,都比较的正常,起码他们看上去和无尽白塔寺的僧都差不多。 并且他可以看得出来,这些“莲花钦造法寺”之中的僧人,和无尽白塔寺的僧人无是一个修行体系,亦就是说,似乎无是像是“六阶次第学位”的学院制度,“由显入密”制度,他们应该也有自己的修行之法,可能是师徒之间的直接传承,就在陆峰思考这般事情的时候,天忽而黑了,陆峰抬头,随后看到,无是到了天黑的时候,是天上的云朵之中多了甚么,还无等到他看清楚甚么情况,这些云朵便消失了。 就在陆峰出神看着天上的时候,那小门忽而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位彩衣的僧人,陆峰仔细的看这僧,发现这僧人皮肤黢黑,脖子上挂着白骨哨子,不过不是和他说话的,那枯瘦的僧,也无像是瑜伽士。 可是陆峰进去的时候,便只看到了四个人。 现在多出来了一个人,陆峰也不稀奇,这个逼仄的碉房里面走出来多少个人陆峰都感觉不稀奇,这位走出来的上师,他身上应是穿着一件熊皮,走出来的时候,他便化作了一只熊,无有了踪迹。 陆峰便当做自己什么都无有看见,默念“六字大明咒”,过了一会儿,这一只熊回来了。 他示意陆峰和他一起离开,并且在前面开路,其余的上师看着陆峰,随后让开了一条路,他们都无说话,但是都看这里陆峰,看着那一只熊将他送出去,走出去之后,那熊再度化作了一个僧,他将自己脖子上的人骨哨子递给了陆峰,示意陆峰收下,陆峰双手合十收下来了此物,他无知道这是谁的骨头,是一位上师的,还是一位奴隶的?亦或者是死去的某人?都不清楚。 这骨头哨子看起来无有任何“玉石”的质感,止上面用五彩的丝线缠绕在一起,可以叫人绑在了脖子上,陆峰双手合十感谢眼前的彩衣僧人,彩衣僧人却无有言语,他们似乎都不爱说话。 这僧人张开了嘴巴,便叫陆峰看到了他的舌头,他的舌头被割掉了——无知道是自己割下来的,还是别人割下来的,他手脚并用,示意陆峰将此物挂在脖子上,陆峰依言行止,那僧点了点头,示意吹动了这哨子。 陆峰就如此看了半日,眼前的上师不急不躁,完全没有因为陆峰的犹豫而情感暴躁,他的两只眼睛啊,好像是揉好的煤球一样黑,只是这么一错不错的看着陆峰,无有逼迫陆峰的意思,但是陆峰不这样做,他就无能离开这里,因为这位僧就堵在陆峰的面前,陆峰要是和这位上师大打出手,可能会赢。 但是绝对无可能走。 旁边那些獒犬,便都不是吃素的,它们可无是野狗,它们的牙齿比吃肉的刀子还要锋利,还有,这里是别人的法寺前面,在别人家的门口和别人动手,到底是什么想法? 想了想,还是将此物塞进了嘴巴里面,传出来了凄厉又可怕的声音,这种声音像是一阵看不见的冰冷大手,快速的抚摸过人的身体,将人的身体之上所有的热气一下子都卷走,叫人汗毛耸立。 就此一下,陆峰感觉自己一沉,似乎是背上了甚么? 对面的上师认真的看了一眼陆峰背上之物,后面的那翠绿苍劲的大树也开始摇晃起来,发出了古怪的,令人一点都不舒适的“莎莎莎”的声音。 陆峰则是看到了两根直矗矗的,僵硬的手臂从自己的肩膀上面垂落了下来,开始不断的摇晃起来,这一种摇晃只能证明一件事情,那便是自己背后之物,可能是一个人,无知道有没有人的驱赶,是处于一种刚刚复苏的尸僵之中。 陆峰无有想到这哨子还有这等作用,叫他更无有想到的是,他背上的这僵尸还是一个话唠哩! “阿耶,啊耶,啊耶”。 在陆峰身后的那话唠不断地说话,连连“阿耶”了三句话,随后便化作了一只鹰飞走了,陆峰背后一轻,他完全无有明白这是一个怎样的情况——这难道是因为他将狼皮地图给了这些瑜伽士,所以这些瑜伽士这背后的这尸体送给了他?要是如此的话,那这“僵尸”化作了一只“苍鹰”又是一种什么情况? 陆峰都完全无知道自己背后的这物,到底是一个甚么东西,陆峰还无有搞清楚,那一只天上的苍鹰就飞了下来,止无有落在了陆峰的背后,而是落在了树上。 看完了这一切,那可以化作熊的上师便不再搭理陆峰了,他转身就走入了寺庙之中,因为寺庙门槛很高,所以他还是扶着墙走进去的,事情便在此告一段落,陆峰则是看着这个人骨哨子,没有将其丢下来。 至于在这一座庙子里面的僧,会不会来山上,陆峰觉得他们是会来的,原因也不复杂,若是他们无有来的打算,是不会齐齐的聚在这里的。 陆峰要离开,站在门口,看着那些獒犬。那些獒犬虎视眈眈的看着陆峰,这一会,可无有老上师给陆峰开路了,陆峰尝试的向着前面走去,那些獒犬竟然也退了。 陆峰松了一口气,那被哨子吹出来的苍鹰消失无踪迹,陆峰转而离开了此处,消失在了风雪之后,庙子前面的獒犬再度趴下,就仿佛是甚么都无有发生过一样,那一只僵尸也无有再跟着陆峰,等到陆峰离开之后,他观着这人骨哨子,再度吹动了一下。 这一会,无有任何的动静,陆峰拿出来了自己的人皮古卷,无有从上面看到任何的标识,止此物——陆峰将其用大慈悲韵包裹起来,这人骨哨子依旧无有甚么动静,就仿佛是无用之物。 “须得找一个明白之人。” 止须得在脑子之中一转,陆峰就知道自己应找到的明白之人在甚么地方了,他人还在杂湖朗诺山上等着他呢,止若是“莲花钦造法寺”出来的僧,瑜伽士,都如此厉害,那为何那个僧会被他如此逼迫? 陆峰想到这里,忽而之间便坐的更加直了,应他现在仔细一回想,便感觉其中便有诸多他无有想到的事情在里面,陆峰拨动着嘎巴拉念珠,想到了他进入见到的那些僧,每一位僧,他们真的都是自己通知到的僧人么? 无知道,天知道,夜晚,陆峰寻了一个背风的地方,洗干净了自己的手足,开始修行。 止陆峰在当天晚上修行的时候,忽而梦到了一片黑暗,是那卷出来的黑暗,还有那位将自己的头斩下来的瑜伽士,他似乎是又回到了那一座逼仄的碉房里面,不一样的是,这一次,他不止是看到了那前面斩头的瑜伽士,还看到了另外两位瑜伽士,那两位瑜伽士都体现出了“枯荣”二字,在生死之间无尽的流转,在厉诡和人之间不断的转化,看到了这一幕,陆峰无有因为什么原因,忽而想到了“由死转生之轮”。 他们现在的模样,不就是一个“由死转生”的过程么? 不止如此,他们都无有对陆峰作什么伤害,只是在那黑暗之中,不断地进行了这一种“生死之间”的转化,陆峰便有一种感觉,那便是这些东西,便都是“知识”,便是看到都是了不得的机缘,但是现在的问题无是这个,现在的问题是陆峰还未学到这里,就像是他生吞“巫教”的典籍一样。 他无法消化这诸般知识,止能看得表象,无有看懂这到底是在象征什么。 先恢复数量,再说恢复时间点的事情 (本章完) 第163章 救赎之道,就在其中(上)(感 第163章 救赎之道,就在其中(上)(感 第163章 救赎之道,就在其中(上)(感谢生死同源书友)(第一更) “是出离心罢,应是出离心罢,上师,你应是修为未有到这个地步,无有看出来此中真意,不过也无甚么大事。” 罗仁上师对陆峰说道。 这应是陆峰从那处离开之后,差不多过了十五个日出日落的时间,到了晚上,陆峰回到了日出寺,路上也无有出现什么稀奇事情,陆峰依言行止,在这通往杂湖朗诺山的路上,也无遇见了什么厉诡,仿佛这游荡厉诡也会在冬天休息一般。 止这么些日子,杂湖朗诺,依旧无有下雪,陆峰将火烧的热热的,再三确定庙子里面无有死人,也无有出现什么异常之后,陆峰放松了许多,罗仁上师一边思考,一边言说道:“上师啊,第五阶次第的学位之后,须得求证的,便是出离心,既然上师一定要听得,我便告知可告知上师,第六阶次第,便是不动心,再往上,便须得证得‘出离心’。 我的上师那个时候便告诉我,许多人虽然入了寺庙,但却无甚么出离心,就如服僧役的僧一般,便将此事情当做乌拉。 作为侍从僧,差役僧的时候,便是如入了地狱,在那无边的业火之中啊,像是熬煮酥油茶一样,被搅拌着,熬煮着,等到有那么一日啊,幻想着自己当老爷,当一个僧官。 可是真的当上了僧官,便又沉溺于这婆娑世界之中,再也无有甚么从苦海之中超脱的心思。 如此,便也无可修的更高一层之佛法,有许多第六阶次第僧考取了第五阶次第的学位之后,做了僧官,经年累月的无可证得出离心,须得上师指点‘修法’,真正了悟这苦海真谛,了得证道。 所以上师啊,你见到那一切,却也是修的‘出离心’的一法啊,但是对于上师来说,此事也无是甚么好事情。 上师,你无得修法,便已经接触到了的此物,接触到了此事情。 放牛的娃子见到了金疙瘩,拉牛的娃子见到了金牦牛,上师,不是好事啊。” 罗仁上师这一会倒是说的真话,这些话语之间也无得说什么错漏,陆峰也是第一次听到第五阶次第须得证道“出离心”,他还知道,第四阶次第须得证道“无垢心”,陆峰再度供奉了一遍罗仁上师,心中自有打算。 须得学习经文,他问过罗仁上师,可以在一起辩经,但是无可以教他经文,这无是说“舍不得”,是“说不得”,五部大论须得他自己寻找经文来看,陆峰暂时也无有想到可以去何处寻找经文。 是无尽白塔寺?还是明理长老庄园?能去的,应都是这二者的地方了,当然,还有一个地方便是“纰论”所言语的印经院,那里必定有诸多书籍,可是那地方,比无尽白塔寺对陆峰还要危险,陆峰听得了罗仁上师的话语,也知道这可能无是甚么好事,但是看便都看到了,搅碎亦无可能。 ‘密法域又有什么是绝对安全的呢?便止都如此罢了!’ 好在陆峰的“不动心”坚固,无可被这“枯荣”二景打碎。 便只好乐观的看。 “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止到了晚上,陆峰出去看了一圈,那狼的脚印越发的多了,但是无有突破了陆峰画出来的那个圈,陆峰无有归来,那些狼都不敢进来,陆峰来了,他们便更加不敢进来了,这样的情况,止须得时时小心罢了,在此期间,陆峰约束了诸人,叫大家无可去外面乱逛,“须都得小心谨慎,不然被人做成了法器,贡品,也无须说的我不护伱们。” 狼不是甚么重大的危机,可是那些瑜伽士和僧人绝对是,他们眼中之物和未曾修得他们境界之人的眼中之物,之世界,之道德,之逻辑都是无有相同之处的,面对这样的大修行者,不可能以甚么道德去理解和约束他们。 陆峰提醒他们不可出去乱行,再度进行了辩经,输了之后,去寻得了那位大青山寺僧的精魄,孰料言语出去之后,那僧的精魄愕然说道:“你胡说!你胡说!你这个上师,如何这样的妄言?” 还无等到陆峰解释清楚自己说的事情,那僧的精魄就说道:“你胡说,‘红树林寺’止二三僧,哪里有那么多瑜伽士!” 他不许陆峰说话,急急地说道:“对对对,我说的无有错误,哪儿来的那么多的瑜伽士?整个密法域,真正修习的瑜伽士,亦早就无了,层峦更迭,止在中部还有几处,在北边,哪里来的这般瑜伽士。 你无有去寺庙之中,你无有去寺庙之中啊。” 那僧的精魄死死的盯着陆峰的眼睛,看着他,认真又笃定的说道,那僧的精魄都因为忽然的害怕,都似乎是变成了厉诡的模样,十分狰狞,饶是陆峰拙火定修行到了一定程度,听到了这话,背后还是微微有些发凉。 无是因为眼前这精魄的模样,而是因为这僧的精魄说的话。 那僧的精魄对着陆峰说道:“你去的可以是任何地方,但是绝无可能是‘红树林寺。 ‘红树林寺’也无有豢养獒犬的习惯,‘红树林寺’那二三僧,虽然修行有成,可以伸手取物,连供奉都无需要,但是他们最多是豢养两三犬类,怎么会豢养獒犬? 还有,若是你的言语,哪里来的器?还说甚么‘尸陀林’,‘红树林寺’哪里来的‘尸陀林’,‘红树林寺’虽然修行普巴金刚法,也无学院,也不修行你们的六阶次第之法,可是也无修行‘尸陀林’之法,里面之人,修行的普巴金刚法,无是纯粹的瑜伽士! 所以,所以! 你便是亲眼见到了‘尸陀林’,还有你这人骨哨子,那便是修行的瑜伽士给你之物,这无是‘红树林寺庙’之物,这是‘尸陀林’之物,这是‘尸陀林’之物,是比莲花钦造法寺还要早的瑜伽士的修行之物!” 那僧的精魄看见陆峰的“人骨哨子”,忽而就化作了一阵风,他不敢远离这铁棒之所在,只能在此地不住地盘桓的,说了之后,他住嘴不说话了,陆峰也无有说话的意思。 于是乎,这里,周围的寒风呼呼的刮,刮在了陆峰和这僧的精魄的身上,二人都无有说话的意思,吹动了半晌之后,这僧的精魄方才问道:“这哨子,你吹了?” 陆峰说道:“是啊,我吹了。” 那僧的精魄说道:“吹了,然后呢?便如何?止吹了就无有后果了?” 陆峰说道:“便有僵尸趴在我的背上。” 那僧的精魄左右的看,说道:“你将他带出来了?” 陆峰说道:“无有,应是他自己化作了神鹰,飞了一圈便又落了回去,落在了树上,无有跟着我回来!” 听到了这里,那僧的精魄长呼出了一口气,他对着陆峰说道:“你走差了,你走差了啊,你走的却不是甚么‘红树林寺’,你去的便是‘尸陀林’!我也无知道你是怎么去的那里,但是你去到了无人曾经去过之地方,密法域有诸多地方,言语说不清楚,也道不明白,便是你去过的‘尸陀林’便是如此。 你无有去寺庙,你就是去了那些瑜伽士修行的‘尸陀林’!止你无有看清楚‘尸陀林’真正的面貌。 你吹动了这人骨哨子,便是唤醒了这哨子的‘主人’,要带着尸体出来。 但是无有想到,你却无有背负这些尸体出来的本事。 呼呼呼,你真是有菩萨保佑,要是你真的将这尸陀林之中的尸体驮了出来,你便是将尸体驮了出来,他们在尸陀林之中是尸体,可是出来了,便会化作厉诡,‘尸陀林’中的厉诡,无是你可以处理、对付的,所以你吹了哨子,便意味着你要背了一具厉诡出来! 此物,此物不吉祥的很! 但是你最后却又无得背负了一具厉诡出来,所以此物对你无有什么作用,我便是你的话,做一场法,将其丢了罢。” 那僧的精魄说道,将此物丢给了陆峰,陆峰接住了此物,听到了这诸般自己未曾想过的事情,他的脑子之中却并不紊乱,不止是不紊乱,他还是十分有条理,陆峰说道:“那便是按照你的言语,我去的地方便是‘尸陀林’,好,可是那些我出来之后见到的上师,他们应是何人? 他们难道也是瑜伽士不成?” 那僧的精魄说道:“这我也不晓得,止根据你说的,庙子里面的确是无有你说的这些人。” 陆峰把玩着人骨哨子,无有再和这僧的精魄说话了,这僧的精魄还在后面叫,陆峰方才回过了头,将盛放了青稞炒米的碗放在了他的面前,那僧的精魄气得大叫,说道:“你便是如此供奉一位上师的?我要惩罚你,我要惩罚你!” 陆峰冷眼旁观,那僧的精魄虽然喊得大,但是却无真的动手的意思,呼喊了半日,这供奉便也认了,陆峰则是去了周围,寻得了石头,缓慢的堆砌了玛尼堆,放在了这山的四面八方,道路周围,静静的等待事情的发生。 (本章完) 第164章 救赎之道,就在其中(中)第 第164章 救赎之道,就在其中(中)第 第164章 救赎之道,就在其中(中)(第二更) 陆峰的法幡挂了出去,风一遍遍的吹,日出寺外头到了晚上,都能听到狼嚎叫的声音,那些妖狼围住了日出寺,可是不敢到庙子里面来,就算是无有陆峰在,它们也不敢靠近,这里毕竟是密法域,就算是野狼,吃人的熊,也知道不能到庙子里面放肆。 陆峰的密咒周而复始的盘桓在了整个祭塔之上,他终是学会了煨桑祈福,“不动明王密咒”日日夜夜的加持在了整个日出寺之上,叫这里的每一块石,每一块烟尘,每一点空气之中,都带着“不动明王密咒”的声音,日子倒是如此过的平凡了起来。 陆峰的修行也在缓步进行之间,特别是他的“六字大明咒”的大慈悲韵亦是如此,大慈悲韵的变化又牵扯到了他“马头明王密咒”的修行,佛轮如海,自有无量功德和慈悲不断地推动着这佛轮前进。 无有甚么闲暇时间,陆峰止觉得时间无有一个足够的时候,是时间越走,他就越是感觉到时间的不够,就像是他做学经僧的时候一样,陆峰止觉得时间无比的急迫,无做什么,天就已经到了晚上,他还有许多事情无有做完。 这一天,陆峰再度教育了才旦伦珠一些显学之后,忽而感觉到了一些甚么,他从日出寺出来,就看到了白玛亦望着一个方向,那里浓烟滚滚而出,应是有人在煨桑祈福,从方向看,是另外两处山上的路,无是他经常上山,堆砌了玛尼堆的那一条,有人上山了。 在这本应休养生息的时间,有人上山了。 “本尊。” 白玛看到陆峰走了出来,凑过来说道,陆峰对着白玛点了点头,叫她看护住了诸人,不要叫众人有失,他则是朝着那边走过去,止还无走过去,到了山上,便在山腰的部位,看到了大量的帐篷。 无是一人,一个,是一群僧正在那处工作,他们在距离日出寺峡谷外的平缓地区,建立了一个粗浅的营地,设立法幡,以金刚橛设立金刚法界无可摧毁的帐篷,还有僧人手中持着一铜炉,铜炉之上应是“天龙八部”,这铜炉之中似乎是燃烧着炭火一样的东西,冒出了袅袅青烟,从鼻口细细的喷出来。 这铜炉也就是两个拳头大小,上面有两个锁链,那僧人是手持着上面的锁链在帐篷之间行走,至于那些法幡,法幡之上,咒文繁多,陆峰无认识这是什么咒文,但是那些僧身上穿着的衣服,却也无是瑜伽士的衣服,和无尽白塔寺更无什么关系。 陆峰走了过去,其中旁边巡逻的獒犬发现了陆峰,大吠了起来,唾沫和白雾顺着这獒犬的口中蒸腾、飞溅出来,若不是那些人拉住了这獒犬,这獒犬能上来生撕了陆峰,陆峰也看着这些獒犬,獒犬分为两种,一种是无人豢养的獒犬,这一种獒犬被称之为野狗,注意,是无人喂养,一个人都无,若是说给了这狗子一口吃的,这狗子便就不是野狗。 它止未有被约束,不是野狗,是属于一个村子,或者是一个庙子里面的,它是将一个地方划分为自己的领地,它是属于有主,有地的狗。 还有一种,就是像是这样的,带了出来的獒犬,这样的獒犬生性更加凶残,应它们可无是需要“守”,它们更多的时候是随着主人出去,一起“攻击”的,所以哪怕是面对陆峰这样的僧,这些獒犬也敢于吠叫! 察觉到了陆峰,应他身上穿着的是僧袍,倒是无人拿起来石头抛掷过来。 过了片刻,便来了一个胖大汉子,带着数个僧兵,僧兵们不修佛法,日日夜夜修行的是摔跤、丢石头,是打熬力气,那僧兵他看到了陆峰,问道:“你是哪里来的僧?我们的上师请你过去。” 陆峰无回答他的话,但是的确是跟着这朵多僧兵过去了。 越是朝着帐篷群走,陆峰就觉察到这里的人越多,这里的法幡似乎还有其余的作用,反正陆峰若是在外面,是听不到里头的声音,就似是一种“内外隔绝”之关系,一路之上,那些仆役僧各司其职,但是在这些僧人之中,一定隐藏着厉诡。 这一点,陆峰便可以肯定,陆峰在这些人之中看到了播散的诡韵,止不知道这些诡韵是哪一位上师修持的护法神还是其它,初来乍到,陆峰连看都不想要乱看,便止跟着这一条路走。他拨动着自己的嘎巴拉念珠,跟在这一群人后头,他的一双眼睛之中,瞳孔最深处,一只眼睛之中便似乎有一朵不断旋转的金色莲花,在这金色莲花之中,应还有一个“含苞待放”的咒文,但是这咒文无有孕育出来,止随着陆峰这些天不间断的修行,陆峰发现自己开启的“大慈悲韵”之中,不止是手中的嘎巴拉念珠变得殊胜,就连自己的眼睛亦是如此。 是否是“天眼通”无所要紧,便只是多看清楚一眼,也有多看清楚一眼的奥妙,陆峰无有知道这些人哪一个是厉诡,但是他绝对可以这样感觉得到,此处厉诡随着他越是走进去就越是多。 止无厉诡对他的心境有所扰乱,所以陆峰的人皮古卷都一直无有加持的情况,直到快要走到这中间的帐篷之中,陆峰听到了里面传来的诵经声音,好像是多个上师在里面念经一般,陆峰觉察到自己胸口的人皮古卷有些微微地发烫,随即,这种烫的感觉猛然的浓烈了起来。 陆峰止感觉得自己忽然之间,就像是鼻子之上被人打了一拳一样,眼睛之中莫名戳满了泪水,就这样么一下,他再度睁开的时候,泪眼婆娑之间,便看到自己眼前的僧兵回头看着自己,止他脸上青黑二色,瞳孔之中化作了两个黑洞,化作厉诡。 察觉到了陆峰的目光,他回头诧异的看着陆峰说到:“你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陆峰神色自然的说道:“风太大,吹得眼睛疼,约莫着是我昨天晚上念经心不诚,菩萨的风马在提醒我。” 那朵多僧兵说了一句什么,咕噜了一下,陆峰无有听懂。 但是等到泪水消退了,那僧便变得合适了起来,过来了一位上师,陆峰隐约看到他的身上应也有厉诡的诡韵,一瞬间,陆峰感觉自己仿佛是到了诡窟之中,可是若如此,情况便不可能这般,哪里来的这么多僧,都化作厉诡? 是他看错了? 那上师上前,是一位铁棒上师,也就是护法僧,他看着陆峰,看了一眼陆峰的穿着,想要从他的靴子上面看清楚陆峰是甚么来历,但是他无有看出来,所以他言语说道:“伱是什么来处的僧,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陆峰说道:“这话应是我来问你们,这是无尽白塔寺的庙子,你们出现在了无尽白塔寺的庙子外头,就算是领地里面的犬子都知道应该吠叫两声,告知庙子里面的狗子,你们若是无一点声息呢?” 也无是在骂人,那铁棒上师也不生气,他只是如此看着陆峰,说道:“原来是这样,你是无尽白塔寺的上师。 我们原是以为这里的日出寺无有再度修建起来,现在一看,却不是这般模样,止这一会子,长老不在这里,你和我来。 长老去煨桑祈福了,他回来之后也应有一些话语要问你,你可能无知道,你们无尽白塔寺初代的那位‘大学者’,亦是我们扎举本寺的一道法脉,他梦到了自己的本尊在山的那边,降落下来了一颗仙草,落在了山上,生根发芽,于是去那边建立了寺庙,便叫做无尽白塔寺。 所以你们历代转世的佛子去扎举本寺学习,便如同是回到了自家的庙子一样,都是自己人。” 许多堪称是秘密的话语,便轻轻松松的从眼前的这位铁棒上师嘴巴里面传了出来了。 这便是站的高度不一样,得到的信息不一样,诸多在他们眼里不算是秘密的言语,在其余的僧耳朵里面,就是绝密。 这铁棒上师壮的好像是一头牦牛,头上充满了皱纹,每一道皱纹都似乎是要镌刻到他的骨子深处,里头穿着一件黄色的坎肩,外头套着一件有些掉色的僧袍,并且身上也无多的甚么装饰,他的皮肤很黑,比明理长老还要黑,再看他晒得通红的脖子,便可知道他不是黑人,他止是被晒黑的。 带着陆峰到了自己的帐篷里面,陆峰端详这位铁棒上师,这位铁棒护法的模样,很正直,眉浓耳扩,他盘膝坐下,叫陆峰在自己的面对坐下,陆峰动问他的法号,他说自己是真圆,可以称呼他为真圆上师,那铁棒上师叫那厉诡僧兵去熬煮酥油茶,在这人诡参半的营地之中,等待上师的到来,他们是扎举本寺的僧,是由崇背长老带来的僧团,他们来此是因为山上出现的事情。 他们是为了这山上的魔口大轮而来。 陆峰闻言,拨动着嘎巴拉念珠,想要询问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却无有想到,外面的帐篷被掀开,那僧兵走了进来,随着那僧兵走进来的,还有一位上师,他穿着红色的僧衣,僧袍却和眼前的真圆护法不一样,他头上带着的帽子,更像是陆峰见过的瑜伽士! 下一章凌晨 (本章完) 第165章 救赎之道,就在其中(下)第 第165章 救赎之道,就在其中(下)第 第165章 救赎之道,就在其中(下)(第三更) 对着这些扎举本寺的人之中出现了瑜伽士,陆峰倒是无有错愕之感,应大青山寺那僧的精魄说过,“莲花钦造法寺”破败于一场天火之后,其中还幸存下来的僧侣们便四散离开,各自寻得了生路。 其中大部分去了大草原,建立了大青山寺,也即是“诸佛讲经之林”,在其中修行,还有一些僧侣去了扎举本寺,所以扎举本寺有当年莲花钦造法寺的僧人,亦无是甚么稀奇的事情,和扎举本寺得到了消息,提前于别的寺庙之前来到了山里,扎举本寺之中多了一位以前“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一点都不奇怪。 止所有人的叙述之中,都无有准确的时间确定那“莲花钦造法寺”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出现的天火,那些离开的僧侣们,到底活了多少岁,反正陆峰很清楚,若是自己无有被更厉害的厉诡侵蚀,亦或者是遭遇了什么意外,他活百岁以上,绝对无有任何的问题。 便只是百岁,或许对他来说止一个开始,那按理来说,那些佛子,都应可修持的更长时间,便是数百年,对于一些修行有成的大僧侣来说,也无是什么不可思议之事情,可是若是如此,便又不能和转世重修的护法、佛子,乃至于“呼毕勒罕”,“呼图克图”的例子相印证,所以陆峰也无知道,这些来自于“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们,到底还是以前的那一批,亦或者是通过另外的,陆峰所不知道的“法”,传承下来的另外一个“自己”。 无有先后的时间,所以陆峰也无知道这些事情到底是准确的发生在什么时候。那位瑜伽士走了进来,眼睛就一错不错的看到了陆峰,陆峰在他的身上也感觉到了诡韵,陆峰是不相信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厉诡,扎举本寺所有僧侣都是厉诡,这绝无可能,反而是这一种“既视感”,“闪回的看”,叫陆峰想到了“预示”,和梦境仿佛的预示。 是这些僧侣,应该要出大事情,便都要化作厉诡? 这方才是比较贴合实际的可能! 思虑如电之间,真圆护法见到了走进来的那位“莲花钦造法寺”一法脉的上师,立刻站了起来,双手合十,虔诚的说道:“土登达娃上师,是什么样子的吉祥的白鹿带着你来到了这里? 上师,我们无有听到任何一点声音。 一定是我叫那些污秽的侍从僧们的言语堵住了耳朵,没有听到你吉祥的脚步声,一定是这‘钉钉框框’的开凿石头的声音太过刺耳,叫我无有听到你吉祥的呼吸声。 我便立刻去外面,用鞭子抽打那些侍从僧,叫他们得到应有惩罚。” 那位叫做土登达娃的上师坐了下来,他坐下来,真圆护法和陆峰便只能站着了,土登达娃上师的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金刚橛,身上带着一股子甜腻腻的,蜂蜜和青稞酒的味道,他坐了下来,看着真圆护法,并不搭理他说的话,而是开口指令他说道:“真圆,伱去外面,不许叫人进来,我有一些话要和这个僧人说,要是你的本尊上师来了,你便告诉他我也来了,有一个重要的消息要带给了他,还有,我的马儿便是要吃甚么,你便叫他去吃,无要搭理他。 若是他无得高兴了,你便用这鞭子抽他,叫他安稳一些。” 土登达娃从自己的袖子里面拿出来了一根鞭子,这一根鞭子上面带着一股子浓郁的臭味和怨气,陆峰看了一眼,土登达娃说道:“这一根鞭子,是用十个夭折的男娃子,十个夭折的女娃子,十个横死的男人,十个横死的女人…… 还用了十个生辰在普巴金刚的圣诞时期的男人,十个生辰在孔雀明王时期的男人……” 土登达娃上师解释清楚了这件东西,他如此言语自然无有什么废话在里面,他便是告诉真圆护法此物之危险,“你要小心着,这是用来抽打厉诡的鞭子,若是我的马儿要吃你,你便用这鞭子抽打他,但是这鞭子抽了他一下,他过些时日,便要多吃一个人。 你无要叫他把这里的人都吃空了,吃干净了。 还有,你若是使用了这鞭子抽打我的马儿,你便须得记住了,用了这件东西,你晚上念经的时候,便要用大肉和赤红甘露作为贡品,放在嘎巴拉碗里,在帐篷的右下角。 到了晚上,你无论是听到了什么动静,都无要出来,直到大日出来,你就去那嘎巴拉碗旁边看一眼,看看里头的大肉和红甘露是否腐烂了,生出来蛆。 要是有了蛆,你便看看这蛆有没有你的一根手指头长。 若是有了,你就将这蛆烧了,喂给随便一个僧,叫他打马就走,无要在此地停留。” 土登达娃上师事无巨细的将事情安排给了真圆上师,真圆护法一点都不敢违逆这位土登达娃上师的意思,他连连的说道:“真圆记住了,真圆记住了。” 刚才离开了帐篷。 他看也不看陆峰一眼,就从帐篷里面走了出去,手里拿着土登达娃上师的鞭子。 这位叫做土登达娃的上师看到此处止余下两个人,他的眼珠子里面却满满当当的全部都是陆峰,他的脚下出现了一层层黑色的波涛,这波涛来的凶猛,来的无有痕迹,像是无尽的湖边波纹一样,忽而的从眼前的土登达娃上师的脚下“喷涌”出来,一遍遍的冲刷这里。 陆峰见状,立刻默念“六字大明咒”,在自己脚下生出来了一朵金色的莲花出来,将这些黑色的物质全部都挤压到了自己的莲花台之外,无要那些污垢污染了他的双脚,叫他不得洁净,至于说偶尔飞溅过来的污垢,却无能贴染陆峰的身上,被陆峰火大之后的那一层豁达都给豁开出去。 那上师一点也不在乎这些,应他要做的压根就不是来对眼前的僧做些什么,这些浓稠的黑色物质在他的身后逐渐堆砌起来,不断地落下又堆砌,最后化作了一道袍子,有了颜色。 在这袍子的脸上还挂着一张面具,陆峰若是完成的小五明的学习的话,他应可认识这一张面具代表着的是甚么,止不过此刻,这面具是甚么,却不是这般动作的主要目的,便在陆峰的眼皮子底下,在这袍子底下,伸展出来的诸多苍白诡手。 这些诡手的手中,一个又一个的湿头颅被他们提在手中,每一个头颅,都可以叫人看出来面目的狰狞,死亡的不吉利。这袍子就在土登达娃上师的身后,土登达娃上师看着陆峰,诡气森森的说道:“你见到的那些‘生番’,是不是就是这些?你便是告诉了‘尸陀林苦修士’,这些‘生番’还有一个祖母,她称呼自己为‘纰论’?” 陆峰止扫过一眼,就知道这些人都是“生番”,看起来事情果然和陆峰想象的一样,这些僧侣们无是处理不了生番,他们是因为某一些原因,将这些“生番”养在山上,要是真的遇见了甚么,便如现在一般,一个不留。 陆峰扫了一眼,说道:“其中唯独少了一个人。 ‘纰论’不在。” 土登达娃点了点头,他言语说道:“不错,我去的迟了,到了的时候,你说的‘纰论’便已经走了,无有留下来什么踪迹,就连地下的‘呼呼婆寂灭魔口’也无有了痕迹。 止如果他说的无有错漏的话,那黑绳魔口大轮,也的确到了时间出现了。” 土登达娃说到了这里,那周围浓稠的黑暗物质开始朝着他的脚下重新聚集起来,外面亦传来了人说话的声音,到了最后,那一件衣服和诸多湿头颅也消失在了土登达娃上师的脚下,土登达娃上师说道:“止你好大的胆子,连‘尸陀林’都可以去得,怎么,你无有背出来一尊厉诡出来?” 这一会,土登达娃说的和那僧的精魄一样了,“尸陀林”还真的是埋葬厉诡之地? 陆峰言语说自己无能背得动任何一尊厉诡出来,那厉诡应是留在了“尸陀林”外面的树上,化作了神鹰。 土登达娃示意自己可以帮助他看看那白骨哨子,陆峰拿出来了白骨哨子,土登达娃端详一二,说道:“不错,是‘尸陀林’的厉诡哨。 便是我们这些‘莲花钦造寺’的人,见到了这些苦修士,也须得皱紧眉头,无有想到你还是大胆。” 他言语说道,莲花钦造法寺之中的情形,比陆峰想象的还要复杂,当时那位大尊者建立的莲花钦造法寺,因势利导,其中整个法寺的法台法脉之中,少不得当年来到了密法域弘扬佛法的外来僧人和本来的“巫教”相碰撞,撞击在了一起之后,相互妥协之物。亦也有原来“巫教”的一部分,更有一些,是未曾被密法域同化的一部分修行之法,其中“尸陀林”的瑜伽士走出来的,是和他们不一样的一条路,就算是到了后来,“莲花钦造法寺”都不见了,这些“瑜伽士”亦还在修持自己的法。 土登达娃上师说道:“止他们的法,已经近乎于外道了!” (本章完) 第166章 群英荟萃 第166章 群英荟萃 第166章 群英荟萃 可以看得出来,同样是从“莲花钦造法寺”之中走出来的僧侣,土登达娃对于这些瑜伽士的修行手段,并不认可,甚至于说出来了“近乎于外道”这样的强烈指控,陆峰对此不置一词,他就是闭上嘴巴,一句话都无有说出来,只是做出倾听状便可。 那无是可以置喙的人。 他的地位不够。 止须得安心在这里当一个倾听者便可,眼前的这位上师说甚么,他听甚么,是不是外道,怎么样子的外道,都不是他可以评论的事情,他的身份地位,完全不足以和眼前的土登达娃上师言语说话,止须得弓着腰,双手合十,以虔诚的姿态听着土登达娃上师说话即可。 土登达娃上师忽而站了起来,他用手摸了陆峰的脑袋,用以赐福,又将人骨哨子递给了他说道:“我还无有问过你的名字——哦,原来你叫做永真。 很好,永真,这件法器,你便拿着罢。 这人骨哨子,也不是无有作用,它便和训狗时候的哨子一样的,它可以叫周围的厉诡都朝着伱聚拢过来,至于有甚么用处,我便不知道了,止你须记得,这人骨哨子轻易不能吹起来,那些‘尸陀林’里面的苦修士到底是修的甚么,我也不清楚,但是他们给了你人骨哨子,你便拿在手上吧。 止一点,以后少些牵扯那苦修士,‘尸陀林’的苦修士自成一派,当年便是在‘莲花钦造法寺’之中,也有不少的上师对他们不待见,止这些苦修士便是辩经,也是一把好手,不少人和他们辩经,被他们辩驳的割首斩颈,化作无腔厉诡,并且他们修行,和厉诡牵扯极深,你也无知道和你说话的,到底是厉诡还是活人。” 陆峰听得清楚明白,这位土登达娃上师应是害怕自己和这些“瑜伽士”有甚么牵连?陆峰说站着说道:“上师,事情无是如此,我便只是想要将事情传到‘红树林寺’去,无有想到未有到了‘红树林寺’,最后却到了‘尸陀林’。 我止修为不精,无有甚么高深的佛法,所以未曾看懂甚么是‘尸陀林’,甚么是‘红树林寺’。” 陆峰将事情解释清楚,土登达娃上师沉默不语,过了片刻,他说道:“你做的很好。” 天快要黑了,陆峰告辞,土登达娃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 既然已经见到了这位可以做主的上师,陆峰就无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了,他搞清楚了这些人的目的之后,回到了寺庙,直接封锁了庙子。他此一趟,便看清楚了扎举本寺庙的上师们对于无尽白塔寺的态度——他们都将无尽白塔寺作为自己的下属属寺,那么无尽白塔寺的僧人,也应是扎举本寺的杂役僧,陆峰这个僧侣,在他们看起来是一个下属属寺的僧官身份,所以若是真的斗了起来,陆峰这个僧官,很有可能被当做一个头人支使。 换而言之,最有可能的是他须得朝着这些僧侣供奉足够的人肠,人头,人肉,人血等物,方便这些上师念经用。 虽然陆峰在路上已经看到了不少的施展了密咒的藤箱,但是密法域,何种事情都会发生,就算是陆峰亦无可能将所有的事情都解决掉,甚至还有可能,陆峰会被当做炮灰填上去,所以陆峰闭门谢客。 “封闭了庙子的门,谁都不许出入,外头的碉房先不用建了。” 陆峰回到了日出寺之后言语说道。 罗仁上师出来之后,很快便看到了陆峰的神色变得舒缓,陆峰忽而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事情应还无有发生到了无可违逆、阻止的程度,密法域就是如此,从来无有安全两个字,应密法域的这个组织架构,便止清楚明白的告诉别人,止在金字塔最上面的人,方才是最安全的人,除了这金字塔最上面的人,其余的人都是奴隶,都无有任何的安全之感,这种不安全感觉甚至到了更高层次的僧侣、领主的身上,止他们不像是奴隶那样,朝不保夕。 陆峰很快就搅碎了所有的不安心态,应恐惧和焦虑不会对他现在的情况有任何的帮助,止会叫事情愈发的恶化,想到了这里,陆峰摇动了自己的转经轮,说道:“一切都如旧,山那边的事情,和我们无有关系。” 止不过是不是有关系,陆峰心里还是清楚的,这几日的时间,陆峰便看到了不止一处煨桑的烟雾从山上飘忽起来,应不止一处人来了,陆峰现在不想要知道扎举本寺和其余的寺庙是怎么知道消息的,自从他走路都能“迷路”到“尸陀林”,陆峰心里面便清楚了,密法域的许多路,都须得看着别人。 看那些人想不想要人走上去,不想的话,你如何都是走不过去的,若是你想的话,便是站着不动,你都能到达那地,陆峰修持密咒,等待着时间的过去,他亦是心里很清楚,出不出现问题,什么时候出现问题,应就在这几天了。 陆峰选择了旁观,这也是他想要事情走的方向。 他将狼皮地图给了“尸陀林”,便是不知道“尸陀林”的人什么时候过来了。 “唵嘛呢叭咪吽。” “唵嘛呢叭咪吽。” “唵嘛呢叭咪吽。 陆峰念持着密咒,静静的等待着天时的发生,大慈悲韵化作了一道又一道的金色莲花,再度渗透到了整个碉房之中,那另外一瓣莲花却还是犹如一瓣若开若现的莲花,无有甚么打开的样子和面貌。 想要打开这一瓣莲花,应还须得不少的时间,不过山中多了诸多玛尼堆,还有陆峰时时转动的转经轮,每一次念起来的“六字大明咒”,就是一段慈悲本身,罗仁上师走过来的时候,他看到了碧蓝色的天空之中,留下来的这黑烟的痕迹,言语说道:“好久未曾看到这般情形了,杂湖朗诺山好久无有这般的情况出现。 这是来了多少人啊!” 陆峰说道:“多事之秋。” “是啊!” 罗仁上师附和陆峰的言语,二人便都不说话了,陆峰不断地念着“六字大明咒”,站在了晒经的顶楼,好似是一尊石雕,当天晚上,就算是正在修行的陆峰,也感觉到自己脚下一阵震动,将盘膝坐下来的他几乎都跳了起来。 他睁开眼睛,感觉宛若是有人拉着那攻城大炮给自己不远处的碉房来了一下,那些未有睡着的人都醒来了,他们都惶恐的睁大了眼睛,不明白发生了甚么,只有陆峰是最为安静的。 ‘那边打起来了。’ 陆峰从楼梯间下来,便看到了睁着眼睛,惶恐的诸人,还有下面受惊的驮口,牦牛,陆峰从祭塔上面下来,示意诸人都不要紧张,这都无是甚么紧要的大事情,“是山的那边,和你们无关,都睡吧。” 他还亲自和白玛下去,护持的住这些牲口,叫它们不至于出去,陆峰再度上去,安慰了其余人,不过其余人睡了,陆峰却无有睡去,他和罗仁上师,白玛护法神一起站在了晒经的台子上,看着远方。 今天晚上无有什么月亮,但是接二连三的碰撞的声音,却叫陆峰心里记恨清楚,在山的那边,应该是有人斗法,甚至于陆峰还看到了一道道赤红色的光芒从远处飞了起来,还传来了洪亮的密咒声音,整个杂湖朗诺山都可听见这密咒。 但是听到是听到,这密咒是哪几个字,却无人知道。 罗仁上师说道:“是六臂玛哈嘎拉本尊的密咒,是六臂玛哈嘎拉本尊发怒了!是扎举本寺修持了六臂祜主密咒为本尊的上师动手了!” 陆峰无有说话,这应该是扎举本寺不知道是谁的护法上师勾连了山上的六臂祜主留下来的佛韵,在和不知名的敌人斗法,陆峰也无知道这些斗法的人,到底修为有多高,修行到了哪一步,但是他知道,莲花钦造法寺绝对不容易进入,不然的话,莲花钦造寺庙之中若是有文字和佛像,是不可能那样放在里面的,早就被人拿走了。 且这些东西,一定重要,不说其余,便极恶十轮之中任何一个,便都无是普通之物,其实就算是现在,陆峰也无知道这个极恶十轮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存在,为何会出现在密法域,应此物便是应存在,也应存在于地狱之中。 出现在密法域,反倒是稀奇了。 陆峰看着远处那流落出来,直冲霄汉的诸般凌冽光芒,一言不发,带着白玛护法神和身边的罗仁上师站在一起,这样的动静持续了一个晚上,陆峰也看了一个晚上。 直到快要到了天明的时候,那边方才稍微停顿了一些,也是早上的时候,终是有人前来了,请陆峰过去,说是要叫陆峰过去为诸人诵经。 陆峰无有拒绝,也不可能拒绝,他来到了营地,发现这营地之中,壁垒分明,竟然分为了六部分,各自挂着经幡,陆峰看了一眼,竟然发现这些经幡,他都认识! 是扎举本寺,几位大“巫教”家族的经幡,应是他们都到了,陆峰止看了一眼,就跟着那僧去了扎举本寺。 叫陆峰无有想象的是,就是这一晚上的时间,陆峰便在中间的大帐篷之中看到了为数不少的伤员,这些僧人都躺在地上,止看了一眼,陆峰便知道他们都害了病,也无知道是甚么病,但是绝对都是传染病,和花龙无有关系,几个医僧忙碌的前脚打后脚,扎举本寺庙和无尽白塔寺不一样,扎举本寺庙有完整的“医僧”传承制度,这些僧人亦都可以用密咒来救护诸人。 这些医僧将手里的药丸子塞到了受伤的僧身上,他们也有人在为僧侣们加持密咒,这些人自然是无知道陆峰修持“六字大明咒”的,但是他们也的确是须得一些僧侣祈福,其中一位年老的僧人看到了陆峰,说道:“你来,你会甚么咒语?” 陆峰老实的回答说道:“我会‘六字大明咒’。” 陆峰是认真说此言语的,不说其余,他的那“不动明王密咒”并无是在这里做息业的,“马头明王密咒”也不如陆峰的“六字大明咒”来的殊胜,所以陆峰老老实实的说他会六字大明咒。 那年老的僧就算是心中已经有了想法,然而听到了这话语,他也忍不住停下来了手中的活计,看了陆峰一眼。便是要说些什么,但是最后还是甚么都无有说出来,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开始念了。 虽然陆峰无有带着自己的嘎巴拉碗,也无有带着嘎乌盒子,但是有些事情是骗不了人的,比如说陆峰此刻修行到了火大圆满和水大圆满之后,身上一尘不染的气息,便是在了这帐篷里面,陆峰身上也带着一种“清净”的感觉,他就站在这里,和旁人就不一样。 结果这般情况,他便只是会一个“六字大明咒”,这言语出去,就算是忙得脚不沾地,这几个僧也看了陆峰一眼,止“六字大明咒”就“六字大明咒”吧,有也比无得好,这几日那些其余的僧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这一次就算是扎举本寺,亦是动了大干戈,陆峰坐在了这里,为诸位加持六字大明咒,止六字大明咒出来,陆峰的每一个字都有大利,无有什么咒轮,也无有什么光彩。 这一会子,便是连金光都无有了,陆峰拿出来了转经轮,一边摇晃,一边念出来了“六字大明咒”,他行走在这些受伤的僧人身边,起慈悲普济心,动妙胜百宝之念头,行“布施”之手段,陆峰愿意将自己的“慈悲”和“智慧”都“布施”给眼前这些人,他便如摩尼宝珠,原还是带着“布施”的目的的,无有想到走着走着,便无甚么“布施”的想法了,便在这些人之间行走,那慈悲如甘霖撒了下来,落在了这些僧人身上,减缓他们的痛苦。 无有根除他们身上的这龙病,但是止稍微止一下瘙痒,已经是大功德了,其余三个医僧见状,一位说道:“药王菩萨保佑呵,了不得,了不得。” 几个医僧连忙上去,帮助这些僧遏止住了身上的病患,将他们救过来,陆峰则是依次行走,无有甚么停下来的打算! 昨晚凌晨两点一章车翻了我,今天依旧在凌晨一点,写多少发多少,写完就睡 (本章完) 第167章 声势浩大 第167章 声势浩大 第167章 声势浩大 陆峰以大慈悲韵不断地化作甘霖,落在这些受伤的僧人身上,减缓他们身上的痛苦。其实陆峰从最开始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些僧人身上的伤势。 他们身上的伤势,整齐统一,无是利刃加身的伤口,也没有高处跌落下来的跌打损伤,和去冰川高原山脉常见的伤口都不一样,反倒是身上各处,都是病害留下来的痕迹,更像是入侵了“龙”的地盘,叫“龙”感觉到了不喜,并且昨天晚上在杂湖朗诺山之后传出来的这巨大声音,若是山中还有“念(年)”神,神便应该发怒,但是“念”神若是发怒,无是会出现这等龙病,念神主掌的是天灾。 所以他们的伤势,叫陆峰一时之间判断不出来那些上山的人到底是步入了什么陷阱之中,难道说是莲花钦造法寺之中,还有“龙”在里面不成?不过这些人都言语不得,陆峰几遍“六字大明咒”之后,便松了一口气。 停止了自己持咒的动作,“六字大明咒”修行到了大殊胜地步,自然可以做到“一字”可医治百病,可是真的到了那个境界,陆峰也无用现在这么被动了,他的“六字大明咒”,止能减缓这些人的瘙痒、疼痛。 陆峰便看着这些人身上的伤口都化作了偌大的水泡,黄绿色的脓水从他们的水泡下面渗透了出来,展现出来了一种浓稠的腥臭味道,再加上那些僧时不时压低发出来的哀嚎声音,叫整个寺庙之中充斥着一种令人难以形容的大悲。 陆峰再度想到了自己见到的“场景”,心中的不安再度转了起来,他无有想到有了地图,这些僧亦会如此的伤亡惨重,并且陆峰很清楚,这些僧在拿到地图之中,一定会研究清楚这地图是否可靠,毕竟这件事情涉及到了这些大僧侣的身家性命,陆峰相信,这些僧侣上师是不会拿着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的。 那年老的医僧是这里的持咒士,他的身上亦也有佛韵出现,他持着密咒,手里亦是拿着丸药,旁边还生着火,时不时他就叫身边的两个医僧将草木灰贴在了这些人身上,若是遇见了严重的,他还会用唾沫吐在那人的脸上,嘴巴里面念着叫甚么厉害。 到了后面,这医僧则是舔一舔自己的食指,在这些人的身上涂抹一下,他口中念着密咒,按照道理,在这个距离,不管他们说甚么,陆峰都可以听得很清楚,偏偏在这种情况之下,陆峰甚么都听不到,这止说明一件事情——他念的是有效果的密咒,他也是一位持咒士。 他又叫其余的医僧手里持着一盏酥油灯,将其放在了这个人的右肩膀上,随后他低声的持咒,一遍又一遍。 “南谟, 薄伽伐帝, 鞞杀社, 窭噜薜, 琉璃 …… 三没揭帝莎诃。” 重复再三的修持之后,那年长的医僧睁开眼睛,便看到了他肩膀上的酥油灯还烧的旺旺的,他方才松了一口气,手里拿着一碗水,开始不断的念诵着密咒,一百零八遍之后,将这密咒给受伤的僧灌了下去。 陆峰双手合十,站在一边,看到那喝了水的僧的确是舒服了许多。 止这个时候,陆峰觉察到了不对,他觉察到了帐篷外应有甚么在偷偷地窥探他! 陆峰立刻走出去,掀开了帘子一看,外头人来人往,火焰通明,无有什么人有时间朝着这边看。 止陆峰一个,掀开了帐篷朝着外面看。 ‘不可能是我看错,应是有东西在朝着这边偷看,但是却无有被我抓到。’ 陆峰根本就没有升起来自己看错了的念头,修行到了他这般情景,便是晚上做梦,都无是正常情形,不可能自己在这里看着受伤的僧人,就会产生错觉。 陆峰拨动嘎巴拉念珠,走出了帐篷,开始围绕着帐篷念咒,止这一次,他念的无是“六字大明咒”,他念的是“马头明王密咒”,在被马头明王镇压的山上念诵马头明王密咒,勾连一丝丝的马头明王的厚重。陆峰便越是走,越是觉得自己脚下似乎是沾染上了甚么了不得的沼泽,一举手抬足之间,都须得耗费万千气力,这叫他留下来的脚步极深,陆峰还对着风吐唾沫口水,大声的拍掌,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消失不见。 可是陆峰还是感觉自己背后阴森森的,在这营地之中,陆峰竟然感觉到了“孤寂”。 ‘须得给自己找一条退路。’ 陆峰立刻就下定了决心,这营地大大的不对头,须得小心谨慎,如此加护了半晌,里面的三位医僧也出来了。 也无是需要无日无夜的加护这些病人,等到这些人沉沉睡去,这三位医僧便请陆峰出来,一同去休息。 他们三个人,两人分别是一家子的兄弟,叫做大小尼玛,另外一位僧,便是那位比较年老的僧,叫做达夏上师,三人都是扎举本寺之中的医僧,扎举本寺的医僧无有像是学经僧一样如此繁复的次第,就算是扎举本寺,对于医僧的维护,其实亦不多。 因其实许多密咒修行到了一定的境界,也可以做息业,许多殊胜的密咒,本身就具有四作用,增怀息诛,无须得特意的修行息业,所以也无须得专门的僧侣来做医僧。 并且对于医僧来说,扎举本寺,便止得二阶次第。 第一个阶次第,便是初学者,便须得学习采药,种药,制药,学习数种密咒,止许多密咒,都无像是护法咒这样修持了不动心方才可以开始修行,但是就算是这样,作为持咒士,他们能够修持的密咒也有限。 许多咒语,无有做“诛”业这样的“霸道”,须得日日夜夜前行供奉,可是医僧又哪里来的什么资粮?并且许多咒语,便像是陆峰见到的,须得十万遍,十万万遍的诵念,方才有了效果,止其中一点心不诚,便就失了作用,消减了作用。 止这个过程,便是对于心的一种大考验。 稍有动移,便立时见效——无是见功效,是见到退步的效果。 他们修行最多的亦就是度母咒,再有一二密咒,也无是陆峰能问出来的了。 四人行走在帐篷之间,陆峰以大慈悲韵加护,三位医僧在陆峰的大慈悲韵下,亦显得十分平和,和蔼,松弛,陆峰和他们交流也十分简单。 在第一阶次第的学习之后,便是第二阶次第的医僧学习了。 这一回学什么,就要看寺庙之中有甚么了。 像是无尽白塔寺。 无尽白塔寺在这一片,几乎是空白的,也无有甚么阶次第学习的说法,医学院的医僧培养,几等同于摆设。偌大一个寺庙,就几个医僧,手段亦不怎么高超,也未见的他们救了几个人。寻得他们的,穷学经僧哪里来的钱来看病?医僧来了,说一句“救不得”就算走了过场了,也既是得了病死了便死了,还不如牛马。 至于那些农奴,他们还不如草绳哩。 穷上师好歹值个牛马,他们连牛马都不如哩! 至于治得起病的那些上师,哪个还要这些医僧来救他们?见他们?他们比医僧可厉害的多。 扎举本寺在这一方面,便稍微好一些。 有了这阶次第往上学习的道路,也有了医学院。 止到了第二阶次第,其实到了后面,便也是寻得一位本尊,以本尊的密咒继续学习,供养一位本尊,寻得一位本尊上师,不断的“受戒”,“灌顶”,“布施”,如此依次第往上,其实这样下来,便是也走上了“由显入密“的老路,亦还是要继续学习经典,并且因为最早许多年未曾学习经文的缘故,导致起步比较晚。 后面的学习,也未曾见得可以比别人要快,要强。 所以许多僧,也不会去选择做医僧。 再者而言,就算是如此,整个医学院,亦无需要多少的僧人,就算是想要进入,亦进入不了,学经僧也无可办法去转行,只能每一年医学院去挑选学经僧。 陆峰行走之间,便已经将扎举本寺的一处学院,了解的干净透彻了,而这个时候,他们还无有到医僧们休息的帐篷呢! 到了晚上,营地之中也十分繁忙,无有新的受了伤的僧人,但是陆峰行走之间,也无知道别的帐篷发生了什么,因这些帐篷的门口,都有一位二臂祜主在守护,联想到了这守护帐篷的金刚护法,陆峰就明白,在这里守护帐篷的本尊,便应该是他需要修持观想的本尊,“宝帐怙主”。 大手印欲要“意之大圆满”,身意大圆满,完成大手印无上瑜伽部的大成就,必须要观想的本尊。陆峰看到那帐篷帘子上的“宝帐怙主”是一个矮胖,浑身漆黑的护法,应也是忿怒尊,所以可见十分狰狞。 他脚上踩踏着生障魔,和不动明王一样,亦也有蛇饰,五骷髅法冠等等,手持一旃檀木梃杖,再拿金刚弯刀,有嘎巴拉碗,其中盛满了佛敌的鲜血,看上去十分狰狞,可怕,他在此处,就是在守护帐篷,自然,也在守护帐篷之中的秘密。 所以在帐篷之中说话,谈论的言语,都不会被外面的人听到。 陆峰看到了这帐篷上的宝帐怙主。 若有所思。 这是将宝帐怙主当做“门神”了,可宝帐怙主,不应是在神龛里面供养的么? 不过,陆峰也无现在观想的打算。 止光是看见这在帘子上的“宝帐怙主”,可修行不成,观想不得。他须得去坛城之中学习,但是他想到了今日未有在受伤的僧人帐篷里面,见到宝帐怙主,他问达夏上师为甚么? 达夏上师解释,那受伤的僧人们都污秽不堪,无可供奉宝帐怙主,宝帐怙主会因为如此怠慢了他,离开这座帐篷的。 陆峰闻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路上未出现什么波折,达夏去了他们这些医僧的帐篷,小尼玛无要叫陆峰动手,自己生起来了火,开始熬煮酥油茶,将珍贵的盐巴撒入了茶桶之中,准备了多多的酥油,看得人心里暖洋洋的。 几人坐下,达夏由衷的说道:“这位上师的‘六字大明咒’,是我见最殊胜者,上师应已经有了大慈悲心,这可真是了不得哩。 我老达夏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多少上师将这法修炼的和上师这个模样哩。 上师以后一定是一个有大成就者的人啊!” 这位年老的医僧说道,表情之中都是敬佩,连胡子眉毛和脸上的沟壑之中,都带着满满的羡慕之情,老达夏也无乱说话,须知道在密法域,大字,本身不能乱加。 慈悲,大慈悲。 智慧,大智慧。 法寺,大法寺。 法王,大法王。 这些词语,加上了大字,都是不同之物。 慈悲心难得,大慈悲心更加难得,陆峰闻言,欲打算和这位老达夏再度谈论一下佛法,扎举本寺,孰知道今天晚上,山上也不太平,那“轰隆隆”的声音继续从山的那边传了过来,不知道发生了甚么。 止这一次,也许是离得近的缘故。 陆峰清楚的听到了两道密咒的声音。 一道密咒陆峰还听的很清楚,是“马头明王密咒”的声音,是密宗的不共护法马头明王的咒语声音。 听到了这声音,陆峰和达夏,大尼玛走了出来,达夏和大尼玛什么都没有看到,止陆峰看的很清楚,在山的那边,应该是下雪了,鹅毛大雪,似乎都带下来了可怕的诅咒,叫人失温而死。 但是很快,天空之中出现了马头明王的咒轮。 马头明王的咒轮散发出了湛湛的,浅红色的神光,这些神光游离在了山的后面,发出了如雷鸣一般的声音,但是在这雷鸣一般的声音之中,陆峰看到了无数的诡韵逆行伐逆而上。 陆峰看的清楚,这些诡韵化作了一道大轮,在这大轮之中,伸出来了一只手。 捏向了马头明王的咒轮。 随即,两道力量撞击在了一起,便如同是天上再度打了一道惊雷,声音嘈杂的陆峰都不得不掩上耳朵,朝着后面退了两步。 在这山后面,有什么东西,在和他和了让上师背上山的马头明王做对抗!(本章完) 第168章 诡念经(上) 第168章 诡念经(上) 第168章 诡念经(上) 斗法一夜,营地之中的僧众都无有睡眠,就算是换着休息,其实亦是在做准备工作,就像是受伤帐篷之中的看护,虽然四个人都离开了,可是也有僧侣在里面看着,止那僧人是侍从僧,可施展一些残缺密咒,但是密咒也起不到什么大的作用。 他们止负责生火,看护,不叫里面的受伤的僧众冻死在里头。 整个营地灯火通明,许多僧眼睛不好,无能在晚上看清楚黑暗,所以为了叫他们更好的做活,有护法僧专门带着火把,在四处转悠,整个营地热闹非凡,陆峰看的清楚,他旋着边儿喝酥油茶,小尼玛站在陆峰身边,为陆峰添茶,这酥油茶的油厚厚的一层,要是喝的迟了,便会化作厚厚的一层凝固的油脂。 可无有人会觉得这油脂腻人,就算是一些地位高的高僧,也不会嫌弃这些油脂,谁会在密法域这种地方,嫌弃油脂呢?这可是养人的好东西啊!多少农奴一辈子都喝不上一口油油的酥油茶,就算是有些心善的领主,在自己祖母的生日,亦或者是嫁娶的大日子里面,和旁边土司争夺牧场的日子里面,许头人奴隶们喝一口——便止一口,无得多,喝一口酥油茶,那也都是底下的茶水,寡淡的没有个鸟味,连一点油脂的味道都尝不到。 可就算是如此,那也是菩萨赏赐的美味了。 将第一碗酥油茶给客人,便是极其崇高的礼节了,陆峰喝了两碗酥油茶,示意自己足够了,小尼玛便依次给老达夏,大尼玛倒茶,他们喝了,小尼玛才能喝,陆峰无有再去看那边的斗法,那不是他要操心的事情。 整个营地就无有闲人,扎举本寺也不养闲人,所有人都在忙碌,所以不得已才叫来了“永真”,叫他在“伤兵营”打个下手,念个经文,无有想到还真的是找到了一位大宝贝。 喝了酥油茶,吃了香香的青稞炒面,几个人都开始了要治病救人的药材,大小尼玛在老达夏僧的指导之下,炮制治病用的水和烟,特别是烟,他们将烟草堆捏合成了扎曼的形状,又开始对着水念咒,陆峰无有参与进去这些事情。 他叫他们去做,自己去外头守夜,过一会儿出一个人,去和他一起去受伤僧众的帐篷里头医治,其余二人休息一二。 也不用说甚么多的少的。 止陆峰身上这六字大明咒的造诣,这几位医僧便都无甚么话说,都唯他马首是瞻。几个医僧也无什么大僧官的身份,也无什么殊胜的大修为,庙子里面的长老也都不在。在几位僧无有僧官身份的上下高低的时候,便要看修为高深与否了。 肉眼可见的,陆峰的修行在他们之上,佛法也在他们之上,这样的僧人,三人不约而同,自然都是听这位永真上师的,陆峰示意他们去休息,不可耽搁了明日的救助,他们也无能说出一个什么来。三人听到,觉得有理,便都自顾自去做了。 陆峰则是守在了外面,他持“马头明王密咒”围绕着此帐篷行走了一圈之后,来到了伤员帐篷。伤员帐篷之中,一股子的死气沉沉萦绕在了整个帐篷之中,虽然诸多人都已经“睡着”了,可是那一种几乎凝集成为了实质的“绝望”,笼罩在了整个帐篷里面。 里面留守的僧人看到了陆峰,止看了一眼,便不再管理,这几位侍从僧并无能力在这样的“浊气”之中,“莹莹自立”,心志不坚定的人在这样的环境之中,是会感觉到绝望的,陆峰轻轻持着“六字大明咒”行走在这些伤员之间,他知道,也无是所有人都可以救回来的。 一些人,吃了丸药,或者是“喷烟”——这应是一种类似于某一些神巫须要的神烟,帮助人睡眠的物,在睡梦之中发出了苦痛的呻吟,听得人难受的紧,陆峰在这些人里面看了一眼,确定了无有人还清醒着,便拿出来了自己的人皮古卷,止那么一眼。 饶是陆峰,都不由自主的眯起来了眼睛。 他早就知道这个营地里面不安生,但是他无有想到这个营地里面会这样的不安生,在人皮古卷之上,变化颇多,最先变化的自然是第二部分,陆峰看到了这智慧加持,又加到了三十日时间,应是他使用“六字大明咒”驱散诡韵时候得到的好处,但是最显然的,却还是人皮古卷第三部分。 漆黑而流转的大轮,狡诈而妖异的妖狼,一个女人看不清面貌的双手,上下垂窕下来万千的诡韵丝线,不知道垂窕在了甚么地方,还有磅礴的,好似是随时可以裹住了人的阴影,比无尽白塔寺的后山还要乱,这场面,不要说是“宝帐怙主”,这陆峰见到了这场面,陆峰也要跑啊。 陆峰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谜团阴谋之中,也许无是甚么阴谋,是一个阳谋,有人用“莲花钦造法寺”之中遗留下来的秘宝,来当做诱饵,甚至于陆峰觉得,那地图都是真的,这些东西聚在一起,便只是为了完成另外一个计划。 ‘业力已到,跑为上策!’ 此刻,他还未曾观想自己的本尊“宝帐怙主”,但是他已经和自己的“本尊”很相似了,遇见了解决不了的事情,走为上策,陆峰不清楚自己是旁观者明亦或者是局中的卒子,但是他知道自己无是执掌棋子的人,所以如何面对此事? 止远离一项。 陆峰猛然合上了自己人皮古卷,将其贴身存放,随即走出了帐篷,顺着营地开始围绕,他的目光如同是高原之上的鹰隼一样,精准的、仔细的寻找可以快速离开的道路,并且时不时还会拿出来人皮古卷比对一下,确定附近有什么。 谁知道走到了一半,还无有回去的时候,便遇见了一位年轻的僧侣,陆峰无有在他的身上看到、嗅到、感觉到诡韵,但是他感觉到此人对于自己的恶意和敌意,所以陆峰故意侧过身子,但是收住了胸腹等地,想要在帐篷之间和他路过。 但是谁知道,二人相遇之间,他便如此直勾勾的看着陆峰,带着愤怒喊出来了陆峰的名字:“永真!” 陆峰停顿住了。 他看着眼前的年轻僧人,双手合十,礼貌说道:“师兄是?” 他是真的没有见过这位僧侣,看他身上穿着的衣服,应该是扎举本寺的僧人,可能是第六阶次第的僧侣,看身上背负着的东西,应该是这里运货的,陆峰在扎举本寺没有熟人,听到了陆峰的话,那僧人目光之中吐出仇恨的烈焰,恨不得要将眼前的陆峰焚烧成为劫灰一样,他张嘴,像是有毒的蝎子,恨不得用尾巴上的毒针毒死陆峰,他说道:“你应该知道我! 我是噶宁·仁顿扎西,你这个该死的贼!你应被……” 听到了对方自报家门,陆峰毫不留情的张口打断了他的话,陆峰说道:“好了,罢了,可以了!我的噶宁少爷,伱应住嘴了。 我们无有去找你来,你却反过来找了我们,你如何修行的佛法,如何将你修行成了这样一个无要面皮,无有脸面的人?你如何敢在我的面前这样大言灼灼!?难道你修行的佛法,便是如此的是非不分么? 我的上师明理长老因为你家族的事情,不知道损失了多少官邸之中的僧侣,他们每一位,都要比等同的黄金还要珍贵,可是他们就如此陷落在了你们的噶宁庄园之中!便是如此,无尽白塔寺都无有计较这件事情,但是现在你却要对我讨要甚么说法,还甚么贼? 真是可笑,你说出来的话,也是扎举本寺庙的意思吗? 是扎举本寺庙的那位主持法王的意思吗? 若是都不是,你闪开罢,我要为今日受伤的人诵念经文了,不可耽误了其余僧众的大事! 这里不欢迎你!这里也不欢迎噶宁少爷!这里止欢迎能够做事情的僧侣!” 陆峰口若悬河,以大魄力压制眼前的噶宁·仁顿扎西!噶宁·仁顿扎西听到了这话,气的脸皮子更加红了,他一捏手上的念珠,就要发难,但是他快,陆峰比他还要快! 陆峰没有想到他竟然在这里见到了噶宁庄园的小少爷,不过见到了之后,陆峰并不惊讶,他只是看着眼前的噶宁少爷要动手,理直气壮的反击,这一件事情上,陆峰还真不害怕,更重要的是,我还无有朝着你要我的东西呢! 你噶宁家族,可是许了三座庄园还未曾履行,便如此,你们还背弃了明主大王!须知道明主大王是无尽白塔寺的护法,噶宁家族无论如何,都是无尽白塔寺的神巫,是无尽白塔寺的人! 就算是说破了大天去,这件事情也是无尽白塔寺自己的事情,他就算是成了扎举本寺庙的僧侣又怎么样?他还能将这件事情状告给扎举本寺的主持法王不成?他莫非真的以为扎举本寺是一个慈悲为怀的庙子不成? 就算他是神巫家族的孩子,断了供奉和传承,他亦无了什么殊胜之处,现在应该害怕的是这营地里面的人,不知不觉之间,被宝帐怙主保护的整个营地,上下左右都是厉诡、魔轮,恶魔,事情大大的不妙,所以噶宁·仁顿扎西愤恨的拦在了陆峰的面前,他应是想要施展些密咒,想要施展手段,可是他和陆峰的距离,此刻止两三步。 两三步之内,陆峰都无什么迅捷的动作,只是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随后手起掌落。 噶宁家的小少爷就倒在地上,晕了过去,生死不知了。 陆峰将他丢在地上,却听到了法锣的声音,陆峰顺着这声音往出去看了过去,他亦看到不少人放下手中的动作,和他一起朝着那边看过去。又是一群人从山上撤下来,他们的身后拉着大量的伤员,看这个样子,应是昨天晚上在“莲花钦造法寺”之中受伤的僧人被运下山来,三名医僧也冲了过来,大家都乱糟糟的,无人搭理陆峰,陆峰便在外面观察,这一次下来的这些僧和其余的人不一样。 他们身上,满满当当的都是鲜血,如利刃割身,他们身上的血液应是被止住了,可是面色很不好,甚至于他们的身上还缠绕着诡韵,达夏僧上下观看,摸了摸他们的额头,一时之间也无了主意。 他左右张望了起来,便看到了陆峰,他着急的走了过来,说道:“永真上师,永真上师,救他们一救吧,他们体内的赤巴热气太厉害了,把另外两处气给压死了。 就算是一头大牛,也扛不住这样的热气啊。” 陆峰——永真上师闻言,看到周围看着自己的目光,他走了过去,仔细检查了这些僧众,他发现这些僧众的身上充满了火烧的痕迹,充满了刀伤。 也无知道莲花钦造法寺之中到底是哪里来的这样多的火焰,陆峰说道:“是赤巴的气已经到了他的性魂里面,我用大慈悲韵稳住他们的性魂,暂时先稳住他们的情况,便是接下来如何,就不是我可以做到的了。 你们须要上心,将他们扛到大帐篷里头吧。” 陆峰说道,同时他感觉到了这些人体内深藏不漏的诡韵,更加知道这有问题了,他不相信自己能够看到的东西,别人看不到。 那些扎举本寺的上师,到底想要做什么? “都依照上师说的做。” 老达夏说道,大家积极的将人都送到了帐篷里面,陆峰忙碌的很,止到了晚上,他方才稍微停驻了一下。 他可感觉得到,他的“六字大明咒”大慈悲韵将这些受到了“火伤”的僧众体内的这甚么赤巴火气暂时温润了起来,大慈悲韵也有增长,这是他做息业得到的福报,但是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越发的浓郁。 晚上的时候,陆峰便感觉自己的眼皮子开始跳动了起来。 这是大不吉利的象征,陆峰看了一眼,帐篷里面现在能动的,便只有大尼玛和他自己,其余的僧和侍从僧,都去准备药材去了,陆峰叫大尼玛快快的出去,去寻找达夏僧,将他支开。 至于他自己,则是立刻从帐篷之中出来,顺着自己今日早些时候走的路开始行走,一边走,一边默念密咒,大慈悲韵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和地上的脚印勾连在一起。 行走的路上。 他目光落在了那些火光照耀在的帐篷帘子外面,便看到上面矮胖的“宝帐怙主”,亦开始消不见了,就仿佛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跑了。’ 看到这里,陆峰止觉得头皮发麻,还无有走远,迎面碰见了过来的老达夏,陆峰支使出去的大尼玛抱着藤箱在他的身边,老达夏看到了迎面而来的陆峰,说道:“永真上师?” 永真止当做自己听不见,快快的走,大尼玛追了过来,到了陆峰身边,被陆峰一把抓住,拖拽着走,大尼玛神色古怪,他刚要说话,就听见了后头传过来的声音,他刚要回头,便看到了永真上师脸色很不好的抓着他,不叫他回去。 大尼玛问道:“上师,怎么了?” 陆峰说道:“不要去,诡念经而已,拉着老达夏,我们快走。” 一点多第二更吧 (本章完) 第169章 诡念经(下) 第169章 诡念经(下) 第169章 诡念经(下) 陆峰无知道在这杂湖朗诺山的前线战况到底有如何惨烈,到底是甚么在和三尊护法对敌,这些都和他无有关系,陆峰的眼皮子跳动的厉害,他今日治病救人,便是得了不少的大慈悲韵,就连智慧资粮,也得了不少。 但是此刻,须得活下来,便可享受这诸般资粮。 陆峰很清楚,无论是甚么,便须得施展出来,方才有了效果,若是无了施展之手段,方向,那便是他得资粮再多也无有用处呀! 他积攒资粮,是为了行的更远,而不是因为他想要囤积资粮,所以不住的朝着自己的怀里收揽资粮啊! 资粮是路,是苦海之中行走的动力,陆峰积攒资粮是为了度过苦海,不是为了在苦海之上开一座粮仓啊! 所以陆峰行的极快,急匆匆的拉着人走,那三位僧侣也是脚滑听话的,一听到陆峰说“诡念经”,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是诡念经,止陆峰走,他们也跟上走。 跟着永真上师就对了,止老达夏嘴巴里面不住的说,“菩萨呀,菩萨呀。” 也无知道他念的是观世音菩萨,还是药王菩萨,几个人埋头只是走,和诸多僧侣擦肩而过,陆峰拉着他们走的坚定的很,他原先留在了地上的脚印,也和此时的他勾连了起来。 越是走,便越是走的快。 当然,这里的异状很快被人发现,也无是所有僧侣都和他们一般不断地往外走的,扎举本寺留在了此地的还有一些护法上师,这些护法上师无可能抛弃了此地转身就走,他们和陆峰又不一样,他们之中,有跟着长老来的专修了许多年的护法上师,察觉到了外面的骚乱,他第一时间便出现在了那帐篷外面,一双佛眼之中,金光如同两轮大日一样,照的里面纤毫毕现。 “偌!偌!偌!这里才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这里是佛爷们的地盘,你们可来错了地方了。” 他用力的将自己的手伸进了自己的褡裢之中,从里面抓出来了砂砾一样的盐巴,朝着眼前挥洒出去,用力的挥洒在了眼前的帐篷之上,说起来也奇怪,明明是盐巴和帐篷皮毛,可是二者触碰在一起,忽而就化作了一团团大火。 陆峰见过的真圆上师也从一个帐篷之中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串檀木念珠,每一个上面,都被他精心的镌刻了护法密咒,此刻他见到了这场景,亦将这一千零八颗念珠的护法珠子狠狠地抽打了过去。 还有一位僧,陆峰不认识,他的手里提着一个鞭子,看起来很像是土登达娃上师给真圆上师的鞭子,但是也有不同之处,这是一具湿骷髅的脑袋,止这湿骷髅的脑袋上面,诸多还湿漉漉的长发被编织成了辫子,被他抓在手里,这些辫子在一起化作了鞭子,他便是提着此物上前,靠近了那帐篷的时候,这鞭子自己挥舞了起来,朝着前方用力的抽打了起来。 就在这斗法之下,那一座被他们夹在中间的帐篷,忽而的“衰落”,“萎缩”了起来, 整个帐篷就是一个缩塌。 阴森森的诡韵一瞬间就如同是丢进了平静湖面的大石头一样,狠狠地砸了下来,重重的击起来了无量的波涛,瞬间便席卷了整个营地,可是这一下,便将原本上师们留下来的经幡等物都击发了起来,大量的密法域密咒咒文如同游鱼一样,朝着天空之中游曳,一位上师拦在了最外面,一共是四位僧侣,他们从帐篷之中钻了出来,每一位僧侣的手中都带着藤箱之中的供物,他们将金刚橛狠狠地戳在地上! 同时口诵怙主七字经,同时他们四个人,每一个人亦是代表坛城四大瑜伽空行母,周围的贡品便都上面开始腐烂,诡韵森森,可是这四位护法护持的金刚橛之上,一道道金光揭了起来,从下往上开始化作一个穹顶! “是了却佛爷,是了却佛爷动手了。” 小尼玛不知道从何处听到了呵斥的声音,有些惊喜的用手反扣住了陆峰的手,对着陆峰说道:“永真上师,我们可以不用跑了!” 这娃子倒是简单的很,什么叫做“我们可以不用跑了”?现在是跑不跑的事情么?现在便是你想要跑了,却也跑不掉了。 扎举本寺庙的这些上师也无有叫陆峰失望,起码他们的准备没有叫扎举本寺一触即溃,还有些许反抗之力,可陆峰还是观察着四周,时时刻刻小心妖狼亦或者是那魔口大轮从不可知地方冲出来,将他们给吃了。 “都认真小心着些,事情还没完呢!今晚的夜,怕是长的很。” 陆峰说话的当口,手持酥油灯,惨绿色的光芒笼罩住了他们,随后又拿出来了转经轮,一圈一圈的转动了起来,化作了一道莲花,二重防护之下,陆峰方才是稍微松了一口气,看着远处的斗法。 看着远处的斗法,陆峰便想到了自己在无尽白塔寺读过的那一本《密法域游记》,这一本书直到现在陆峰觉得是假假真真,真真假假的一本奇书。 其中诸多场景,却又仿佛是眼前之物的闪回,在密法域不断地回字经历着,许多年一个轮回。 譬如说眼前的诡念经。 这诡念经,在《密法域游记》之中不止一次提到过,用那里面老僧的话来说,佛、菩萨的密咒,经文,不止是人能听得,佛、菩萨心怀大慈悲,想要教育十方世界,大千世界,小千世界,中千世界,其中罗刹、龙、人、神、诡…… 所以之一切得大解脱,无在婆娑世界沉沦,故而发出了佛音。 即前面说的一切,都可听到佛、菩萨的密咒,他们止听得了这些密咒,经文,便是一个词语,就能代表着般若智慧,能断金刚,可以帮助诸多人,非人超脱。 其中厉诡,亦可以属于非人之类。 所以老僧在其中书写,有诡会念经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厉诡却无理解佛和菩萨的苦心,不但无有超脱,反而是用这些密咒来害人,诡的经文,亦分为好几种,但是无有一个是对人有利的。 陆峰还记得,那真正用来念经的诡,真的能要了人的命,并且念经的诡,都是厉诡之中的“殊胜者”,若是无加以遏制,便可成为不可言说的“大恐怖”。 老僧说不知道为什么,他曾经听闻过厉诡的经文,止觉得奥妙无穷,但是无有超脱之用处,便是活人听到了这些经文,止有坏处,无有好处,他也曾念过这些密咒,但是发现对活人念这些密咒,也无有甚么作用。 至于老僧说的坏处具体什么,他没有记载在了那本书里面,陆峰自然也无地方知道去,就在此时,在那远处,诵经声音传出来的地方,伤病搭帐篷外头,那几人的斗法有了些许眉目,在那些僧的攻伐之下,那帐篷先是缩了一下,接着再度膨胀! 就一下。 大量的咒文化作诡韵,撕破了整个大营,化作了飞舞的蝴蝶,全部都飘了起来,朝着天空之上飘了过去。 看似是无有规律,可是陆峰看了一眼,便觉得这些帐篷皮毛的飞舞,暗含玄机,并且里面那些受伤的“僧侣”,此刻都盘膝坐在了原地,周围留下来的护法上师朝着那边过去,其中一位僧,他的密咒实力便一定在陆峰之上,密咒之实力,最为粗浅便是看可以影响范围多少,那位护法上师勾连起来了诸多的法力,手里持着铁棒,忽而千钧之力落下,就朝着自己最近处的一位盘膝坐下的“僧侣”头上砸了下去! 便看到了在这位护法上师的身上,出现了大半个本尊,此便是还无有到达“观想本尊为自己的地步”,只是在“学习本尊”的路上,但是就是从“学习本尊”的路途上来看,这位护法上师的“完成度”是在陆峰之上。 起码是已经到了腿部,这位护法上师的密咒之力,覆盖在了他的铁棒之上,勾连着扎举本寺的护法之力,携带起来了千钧力道,朝着眼前的僧侣头上砸了下去,但是无有想到的是,这一棒子下去,却砸了一个空,那盘膝坐下来的僧侣,全身就仿佛是被什么吃空了,吃干净了一下。 止剩下来了一张皮子了! 这一下铁棒敲上去,却敲了一个空,便看到这些正在念经的“僧人”之间,他们的后背之上,都逐渐脱离了一件甚么形象,这脱离的甚么形象,霸道异常。 它们的离开是带走了这诸多僧侣的所有血肉,连带着他们的性魂亦是如此,带走,都带走! 止一下,就形成了一个奇诡的场景——那些被吸收干净了所有血肉的僧侣,都变成了一张又一张的人皮,这些人皮一个个都栩栩如生,完整无比。 甚至在这个时候,这些人皮还能张开嘴巴,共同念诵经文。 “摩诃, 萨摩诃。 哞! ……” 随后,这些人皮俱都在看不见的大风之下,都开始随着风逐渐的飞舞,逐渐的盘旋而上,到了后面,更是几乎要化作了一个整体一样粘稠在一起,形成了龙卷风一样,不断的朝着中间飞去,飞上去! 随着越是往上飞,那些人皮最后都舒展了开来,化作了一张又一张的纸张, 数不清的厉诡诵经的声音从这些人皮之中传了出来,如山呼海啸一般的冲击在所有僧侣的心头,不止是那些护法上师,就连陆峰都震惊不已。 他震惊的一部分在于。 他站着什么都没动,那种在噶宁水牢之中“不劳而获”的感觉便出现了。 他看到眼前数不清的黑色气息,朝着他身上人皮古卷落了进来。 此刻,整个被封锁起来的营地里面,充满了无主的诡韵! (本章完) 第170章 斗蛐蛐第一更) 第170章 斗蛐蛐第一更) 第170章 斗蛐蛐(第一更) 陆峰便看到诸多暗色的烟气朝着他身上涌动过来,落在了他的人皮古卷之上,化作了资粮,可越是如此,陆峰反而越是冷静,他的眼瞳深处,那两朵金灿灿的莲花不断地转动之间,叫陆峰看清楚了外面的诸多场景,他看到了一些藏起来的上师竟然也从黑暗之中出现,像是早就有所准备一样,参加到了斗法之中。。 在那阴影之处,忽而之间,一只牛犊子也似的大狼也从阴影之中蹿出来,就是一下,咬在了一个僧的脖子上,将其拖到了黑暗之中! 这一切来的忽而又热切,叫人根本就反应不过来,重要的是,根本就无有人会想到,在这殊胜的地方,竟然会躲着一头狼!妖狼!甚至陆峰还有一种怀疑,那便是那些妖狼此刻怕是早就混在了人里面,吃掉了僧侣,穿着僧衣变成了僧侣! 这里俨然成为了一个斗兽场!变成了一片诡物厮杀的领域。 更叫陆峰头大的是,周围的可以吸收的诡韵自然是多,可是更多的便是那些毫不掩饰的恶意。扎举本寺的上师将整个营地都封锁了,叫人不能进出,陆峰现在不怀疑了,他就知道,这是一个诱饵和陷阱。 也是一场博弈。 就是这一个转念的功夫,又是一只妖狼冲着陆峰冲了过来,撞在了陆峰的酥油灯上面,这酥油灯的灯光宛若是一个罩子,这妖狼冲撞在了酥油灯上面,头破血流,至于说酥油灯?酥油灯止点了两个星子,就无有动作了。 陆峰见到了这里,看了旁边三位上师一眼,这三位上师都无有见过这个场面,大小尼玛已经是脚麻手麻,浑身都酥软了,至于老达夏,老达夏反倒是镇静了许多,只是不住的捻动着自己手边的念珠,一双眼睛不住的朝着外面看,但是最后他还是看向了陆峰。 陆峰和他看了一眼,陆峰说道:“你知道什么地方放着佛像,经卷和后勤藤箱?” 止这地方,陆峰想着的是佛像,佛像之旁,可能还有菩萨保佑,老达夏立刻指了一个方向说道:“那边,那边,那边是放着‘不净金刚’佛像的地方……” 陆峰一听,忽而说道:“你还知道哪里放着什么佛像?那哪里放着的是‘马头明王’的佛像?若是知道,你带我过去! 我们过去,便更多一丝活路。” 老达夏也不问为什么,他快快的指着不远处说道:“那边,那边,那边有一尊一个人高大的马头明王神像,那是了仇上师的僧舍,了仇上师便修行的是‘马头明王护法密咒’,他住的地方有一尊从天竺来的一人高的马头明王神像。” “好好好!” 陆峰一把抓住老达夏,叫大小尼玛把住自己的胳膊,二话不说便如陆上行舟的野牛朝那处低头夯去。他持密咒,遮掩诸人行踪,并且将大家的人气都收敛起来,外头现在乱的惊人,毕竟除了这些狼以外,还有诸多厉诡在暗处蠢蠢欲动,甚至于陆峰朝着那边远远眺望了一眼,便看出来那些人皮,手拉手拉在了一起。 怎么言语呢? 就像是他在那些“巫教”典籍上面看到的情形一样,这些人皮啊,都成为了一层书皮子,包裹着里面的一层书籍。事实也的确是如此,陆峰便看到在这在这书皮子里面,一颗一颗的咒文排列在一起,将要形成一本新的经书,这些文字聚集在一起,陆峰认得出来,那就是“巫教”文字,绝对是“巫教”文字! 并且这些文字,勾连起来了密法域最古老的一些东西,陆峰就感觉到了地下开始朝着这些文字,一起勾连起来了一种他看不明白的“微尘”,好似是他见过的沙尘暴的扬尘一样,开始逐渐多在了空气之中,悄无声息的附着在了人的身上! 至于那书上,那里面每一滴的墨水,都是那些僧人的鲜血,每一个横竖笔画,都是数条人的性命。里面的每个字,对于死亡的那种恐惧,恐惧又化作了死亡的味道——应如何阐释说明死亡的味道呢? 是乱葬岗子里面的恶臭,是停尸间的阴森,还有亲人的哭泣,还是最后无有解脱的痛苦?或者是器官衰竭带来的绝望,还是不甘心的怨情呢? 都有,也都不是。 是整个营地之中,弥漫起来的那一种“未知的恐惧”,是对于自己死后如何的未知,是一种迷惘,带动了一丝丝的心慌,在这种“空虚的心慌”之下,诸多人都无以言语,就算是一些上师也都察觉到了这一股子感觉,一种心慌慌的沉痛,悄无声息的附着在了所有僧人乃至于厉诡的“心”上。 ——若是厉诡有心的话。 大小尼玛在哆嗦,像是吓坏了,冻傻了一样,老达夏更是不堪,他的年龄比大小尼玛都大,重要的是,他在寺庙之中见到过的诸多僧侣的下场比他们也要多,他已经开始打摆子一样摇,被陆峰上下正反几个巴掌打的清醒了过来。 “六字大明咒”的大慈悲韵挂碍在了他们的身上,叫他们强行打起来了精神,陆峰闯到了他应去的地方——那供奉“马头明王”的地方,那帐篷还无有失守,毕竟是一位了字辈上师所在之地,陆峰也问过罗仁上师扎举本寺的权力架构,在罗仁上师还活着的时候,了字的上师,就已经很是出名了。 看到陆峰拉着僧侣过来,并且陆峰身上此刻身上延展出来的“大慈悲韵”,脚下化作的莲花,那些僧人一点都无为难陆峰,将他带了进去,应他这个模样,就是一个有修为的僧,在这种时候,有修为的僧侣,便是战力。 在进入帐篷之前,陆峰回头再看向了那经文。 陆峰也不知道这经书是甚么,但是他看到了之后,顿时就觉得,这本经书,可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起码,它不应该出现在此处的杂湖朗诺山。 它也不应该出现在密法域。 这不是人能读懂的经书。 这或许是厉诡才能读懂的经文。 这可能也不是大日如来传下来过的法! …… 大山冰壁。 杂湖朗诺山旁边。不同于正在化作“人间地狱”的营地,在那边,几位上师藏在了黑暗之中,他们无情的看着眼前诸般事情的发生,更重要的是,其中还有陆峰在“尸陀林”见到的那些瑜伽士,他们呢,的确是在一起之人。 由此也可见,他们都是一路人,就连“巫教”的领主也在其中,他们看着被“宝帐怙主”法围住的大营,似乎是看到了里面的一切,土登达娃上师也在里面。 看着经文出现的时候,土登达娃上师说道:“这应便是印经院里面的‘厉诡背书’了? 这样说来,那地图是真的,但是‘纰论’,‘莲花钦造法寺’之中可无有‘纰论’这个说法,并且‘印经院’的大门已经打开了,止出来了几道密咒,这无有可能。 是那里面的厉诡不想要出来,还是起了别的什么事情?” 土登达娃上师在这些人里面,也无是地位最高的僧侣,但他们言语之间,似乎对于莲花钦造法寺很熟悉,另外一位“巫教”领主,看其站着的位置,应是所有领主贵族之中最为尊贵殊胜的一位大老爷。 他穿的也和别人不一样,他里面穿着的是明黄色的丝绸衣服,丝绸之上是“巫教”的符号,就算是在这里,他也不走路,在他的脚下,是一个又聋又哑的奴隶,作为他的牛马。 这奴隶又聋又哑,却又可以在这路上行走如风,这便是体现了他家族的殊胜和手段。 至于他身上的各种佛宝,自然不必多言,更值得注意的是,在他的身上还挂着一方印记,还有一个牛号角,带着大钥匙,这每一件都是他家族称号、尊贵的具体表现形式,像是他这个地位的“巫教”领主大贵族,衣裳从来都无有胡穿的情形。 在明黄色的名贵丝绸的外面,他方才穿了一件常见的袍子。 他干瘦,留着八字胡,像是一只密法域北边无有的瘦虎。 听到了的土登达娃上师的话,他言语说道:“是啊,是啊,但是几位佛爷,伱们难道未曾发现一些奇怪之事情么? 相传,最后一代‘莲花钦造法寺’的主持尊者,被称之为‘无上大咒力涅槃尊者’,‘智慧法王’,可称三千密咒,可念动密法域所有的,各个教派的密咒。 便是密法域有的,他能念起来,无有的,他也能念起来。 传下来的,他知道。 未曾传下来的密咒他都有。 就算是当时的‘诸法本源之寺’,都被他死死的压制在了脚下,无得翻身……” 这位“巫教”的领主贵族老爷说到这里,旁边便有一位大僧侣冷哼了一声。 他毫不留情的打断了这位贵族老爷的话,森严说道:“龙出气口的老爷!这样恶魔流传下来的话,达朗花老爷还是不要听见、说出来的好,老爷你这样的话说在我们的耳朵里面,便是亵渎!你可要记住了!” (本章完) 第171章 无穷密咒第二更) 第171章 无穷密咒第二更) 第171章 无穷密咒(第二更) 那位“巫教”的大领主被一位大僧人如此的呵斥,他也无有生气的举动,他只是习惯的抚摸着自己的八字胡子,笑盈盈的说道:“上师啊上师,你无要生气,我是被恶魔蛊惑了心智,说出了此等的言语。 一定是我今日早上,无有烟供,打卦,念经的缘故。 我回去一定好好修行,各位上师,各位上师!全且饶恕了我这次吧。” 他轻轻巧巧就将此事揭过了,其余的僧侣也就自然默认了这件事情,他们也无有为“诸法本源之寺”张目的打算,说起来诸法本源之寺,大家在这里的,便都无有诸法本源之寺的僧侣。 “诸法本源之寺”便是再怎么殊胜,也无有将自己的手施展到了整个密法域之中来,它里面的佛爷,也无能掌握整个密法域,若是“诸法本源之寺”真的可以掌握整个密法域,那密法域不应如现在这般模样——诸般寺庙、领主,割据一方,止一个大的稳定,小处却都混乱,有的地方更是在这么多年之内,化作了“无人区”,“佛弃之地”。 原先许多可以行走的商路,亦断了许久时间了,若是“诸法本源之寺”的诸位佛爷真的如同是密法域的大日一样,可以照耀在密法域每一寸土地之上,那他们应无允许如此多的厉诡出现和游荡在密法域之中。 所以这位“巫教”的大领主如此言语之后,察觉到了这些僧侣的不满意,便朝着地下唾弃了两口,淬了两口唾沫说道:“上师,我的上师,你便只是当我胡乱说错了话罢,祝您吉祥,祝您吉祥!” 他连连的自责,说完了之后,他还低下来了头,请身后的上师抚摸他的脑袋,为他赐福,为他去除了“恶魔的蛊惑”,出来了一位上师,为他进行了抚摸赐福,两方面都无有继续说话,都很默契,应这样一下,意味着这件事情结束了。 那些僧侣也无意真的得罪了一位“巫教”的大领主。 见状,土登达娃上师立刻接过来了言语,将话题接了过来说道:“‘印经院’里应是有‘莲花钦造法寺’的无量典籍,其中最重要的便是三部据说是由菩萨亲自传下来的佛法,还有诸多从龙王处得到的密咒,根据我的听闻,应有一只龙王看守,并且在‘印经院’的深处,应也有那位法王的生障魔,应是一只大力天诡,可是我们快要进入了‘印经院’的大门,可还是无有看到这一只厉诡,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是我们无有知道的? 我觉得,我们应从长计议,不能乱来,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如一个陷阱,这刚出来的,应是另外一种厉诡,这些经文,应是‘外道’……” “巫教”的那位龙出气家族的老爷摸了一下自己的八字胡,立刻,土登达娃上师就很顺嘴的说道:“这经文看上去应是一位得道者的文字,‘莲花钦造法寺’有不少的经文应是从当年失败的辩经之中所得,这应该是那等咒文,但是应该有的密咒,我们却无见过一条……” 土登达娃上师代表着扎举本寺,说出来了此等言语,随后被打断。 “呵。” 有一位僧众发出了如此的声音,听起来仿佛是咯痰了。 听到了这声音。 立刻,周围都安静了。 便连那位比狐狸还要狡诈,比妖狼还要狠毒的“巫教”贵族老爷,摸着自己八字胡的手也停顿了一下,他有些不敢说话了,连呼吸都轻了下来,应这一次来的人,粗粗可以分为五个部分,一部分便是以他这个“龙出气”家族为首的领主贵族,还有一部分就是已经并入了扎举本寺的当年“莲花钦造法寺”的僧侣,还有一部分人,是“尸陀林”的瑜伽士,还有大青山寺的那些僧侣。 最后一部分,就是眼前彻底藏在了黑暗之中的这些人,他们是真正从那“莲花钦造法寺”逃出来的僧人,他们才是最可怕的一群僧侣,土登达娃上师可以说那些“尸陀林”的瑜伽士“近乎于外道”,可是他完全不敢提起来这些人。 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些人应叫做什么。 黑暗之中传出来了声音,那人平静的说道:“无要害怕,无要害怕,你们既然敢过来,那如何在这个时候惊恐?便以为‘莲花钦造法寺’不会出现在伱们的梦里了? 便以为佛和菩萨,护法金刚真的能够护持住你们了? 还真的以为三尊护法,真的可以护持住你们了? 当年‘莲花钦造法寺’之中,宝帐怙主,马哈嘎啦,貢保神,各种怙主,明王,金刚护法,五方佛,大日如来,出世间的神,未出世间的神,就算是最为尊贵的山神,亦有供奉,大日如来唐卡之下的法座,便有六层! 可是如何?还不是无了? 当年‘莲花钦造法寺’是何等的一座大寺庙,便是扎举本寺,都不及万一,二者相比,如泥土相较于金珠,便就是这样的一座寺庙,亦没落了,走出来了我们,庙子里面有什么,你们其实也无知道,我们也无知道,但是当时周围的牧民们都在称颂。 整个‘莲花钦造大寺’,拥有无量密咒,就算是‘诸法本源之寺庙’,亦无能和‘莲花钦造寺庙’相比,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同样一句话,“巫教”大贵族说出来,便还要寻一个台阶,可是黑暗之中的这些僧侣说出来,便连台阶都不要了,诸人还都无有说话,不敢说话。 他们全当做自己无有听到这句话。 特别是真正逃出来的那些人,他们这些大僧侣是怎么跑出来的,大家心里都有数,他们本来就无是甚么重要的人物,莲花钦造法寺出现了问题的时候,他们就和陆峰一样,无在法寺之中,所以侥幸逃得了一条性命。 就是如此,在“莲花钦造法寺”无了之后,也死了好几批僧侣,就剩下来了这几个僧侣尚且还活着,这些黑暗之中的僧侣,便是那些时候从庙子里面逃出来的僧侣! 他们方才是最危险的一批人。 诸多消息,也是他们带出来的,他们言语,那庙子底下的古墓,无有了庙子的镇压,便已经出来了。 其中现在出来的魔口大轮,不是什么最可怕的业障,真正可怕的业力,都被那位“无上大咒力涅槃尊者”以己身压在了下面,无有出现,要是等到真正可怕的业力从那位涅槃尊者的身下出来了,就算是他们这些原本看起来就不太重要的僧侣,应也死的干干净净了。 并且,“莲花钦造法寺”之中,亦有诸多秘密,整个寺庙并无比底下的古墓还要安全,本来若是“莲花钦造法寺”还在,便也无了这后面的许多麻烦,可是现在,“莲花钦造法寺”和“古墓”一同出来,其中死于其中的僧人化作的厉诡,还有诸多佛爷的“障碍魔”,“业力魔”等等诸般若是都出来,那整个北地,便可能化作一个大大的无人区。 所以黑暗里面的僧侣带着嘲讽说罢了之后,土登达娃上师左右看了一眼,知这里再无人说话,便开口应答道:“那依照诸位上师的言语,应如何?” “应如何?便是按照这走,你也可看到,这一次的事情,是古墓之中传出的消息,古墓是古墓,‘莲花钦造法寺’是‘莲花钦造法寺’,那狼皮地图上说的很清楚,那些‘纰论’,都是同样一具古尸的化身罢了。” 一锤定音,无论如何,他们都是须到其中看一眼的,便无论如何,仅仅是“莲花钦造法寺”之中的资粮,便已经足够他们冒险一次了。 应这也是机缘。 止是谁的机缘。 就无可知了,扎举本寺也知道这些事情,所以这一次前来,其实五大部分都很紧张,每一部分,都未可知留下有甚么后手。在这样的情况下,止死几个僧,无是甚么大事情,应这密法域到了一定的程度,无是从下到上的,是从上到下而诞生的。 便如在扎举本寺的法王看来,便是整个扎举本寺都无了,都化作灰烬,止扎举本寺的那位法王还活着,他便可以再度建立起来扎举本寺。 在他看来,十万个农奴的价值,不如他一个法王。 所以看着那里面飘扬的人皮经文,那“巫教”的大贵族拨弄了一下念珠,忽而说道:“那现在在这帐篷营地之中,是甚么厉诡?” “无知道是甚么诡,达朗花老爷若是想要这些经文便拿走吧,传说‘印经院’大门六大厉诡都还未出现,这一次出来的也不是六大厉诡。” 扎举本寺的一位上师说道。 那“巫教”贵族脸上堆起来了笑容,说道:“各位上师吉祥,祝福各位上师吉祥。” 说完了之后,他座下又聋又哑的坐骑便载着他离去了。 前面那十万个农奴的价值不如一个法王的话,将农奴换作了陆峰这样的僧,也是一样的,陆峰口诵“六字大明咒”,大慈悲韵加持在了帐篷之中诸位的上师的金刚铃上,诸位上师亦将他留在身后,陆峰乘此机会,大慈悲韵化作了两只大手,朝着他周围将诡韵都收敛了过来,随后在转经轮周围磨碎,化作了资粮,落在了他的人皮古卷里头,外头有了修持“马头明王密咒”的佛爷处理,陆峰抓紧时间给自己增加资粮,一刻也不能少。 (本章完) 第172章 对面不相识(补第三更,打完 第172章 对面不相识(补第三更,打完 第172章 对面不相识(补昨第三更,打完收工) 帐篷之中,陆峰其实心中也有了计较,他们这些人,应是被当做诱饵,陆峰也相信,像是了却这样的大上师应也知道这些事情,他无知道了却这位佛爷的地位和他的“本尊上师”明理长老在无尽白塔寺,是否是同一个等级的上师,但是这位上师的“官邸”之中,僧侣为数不少。 并且在陆峰看来,他们提前有了计较,诸多僧侣站在了四方,组成了一个新的“坛城瑜伽”,在这个帐篷的“东南西北”四个角落,各自站着一对僧侣,他们八个人,各自手持“胜幢”、“宝伞”、“璎珞”、“金刚杵”、“金刚橛”、“净瓶”、“法螺”、“扎马茹”。 共同组成了一道“坛城”,勾连起来的气息化作了一道轮回流露的佛轮,属于“六道轮畜生道”之中的教主威严从这一座帐篷之中缓缓地流露出去,在陆峰的一双慧眼之中,有化作了“八部天龙”的纹路,这些纹路如同在空气之中的琴弦,缓缓出现,慢慢消失。 陆峰将这些都放在眼里,每一次看见,都有每一次看见的新认知,并无是看见忘记就算了,恰恰相反,观想是一种很紧要的手段,可是诸多时候,许多人都是因为无有了观想的本尊,在修行之中,举步维艰。 所以陆峰选择能看到多少,便看到多少,整个“坛城帐篷”之中充满了奇异的香味,这是苏合油的香味,地上放满了香香的苏合油灯,正在缓缓燃烧,这样奢侈贵重的油,便是在无尽白塔寺,陆峰都知道不多见。 还有诸多贡品,应是许多都是罕见的木材,矿石,自然,反倒是一些血肉无有甚么珍惜之处。 陆峰扫了一眼,将大小尼玛和达夏僧收拢在自己身后,便开始了用心念咒。 这帐篷的主人了却佛爷,除了陆峰进来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其余的时候都在盘膝坐下,坐在了“坛城”右下方,盘膝坐下之后手里转动着念珠,快速的念着密咒,止能看见他的嘴巴张合,却无有声音,陆峰和几个医僧是无有资格站在“坛城”靠里面的,陆峰示意他身后三个有些慌张的人盘膝坐下,要是不会念咒,就闭上嘴巴看着就行。 须得“泯然众人”,不能“鹤立鸡群”。 自己也坐下,开始在外沿念起来密咒,大量咒轮从那些正在念咒的上师额头绽放出来,展现出来种种神异之处,加持在了这座帐篷之处,和他们相比,陆峰的“六字大明咒”虽然殊胜,但是亦无算是里面最耀眼的一样,反倒是有些稀奇。 因为陆峰念的“六字大明咒”,无有眉间的咒轮,陆峰念的“六字大明咒”,是从他的海底轮之中传出来的如通过波涛一样的缓缓而出,如流水一样在地上蔓延出。 陆峰也无有希望自己成为这些人之中最耀眼的一尊,他装聋作哑,观察了周围如何后,不断地转动着自己的转经轮,一遍一遍的“六字大明咒”落在了陆峰的身边,冲刷着周围,那些无主的诡韵落在了陆峰的古卷之上,也落在了陆峰的莲花台之下,化作了陆峰的资粮,陆峰也无有磨碎这些资粮,止存了下来。 如此一二,那本来坚固的莲花瓣,此刻亦摇摇欲坠了起来,这应是做“息”业之后的福报。陆峰做息、增、怀、诛四法,无有上下错漏之分,仅仅是“六字大明咒”,其实便可做四种事业。 增怀息诛四业之中,陆峰得其四。 增长佛缘智慧,是为增益法。 叫众人敬爱他如敬爱父母本尊一般,便是敬爱法。 修行了“不动明王密咒”,陆峰做了不止一次的“诛”业,便是降伏法。 今日用“六字大明咒”做的,便是息灾法。 各法有各自的观想之道,陆峰逐渐陷入了观想,止长夜漫漫,陆峰偶尔亦会睁开眼睛,他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位了却上师,这位上师看起来很像是一位不起眼的老上师,这样的上师,陆峰见到过很多。 按理来说,修行了“密咒”“瑜伽”的僧人,都应有殊胜之处,便是如他一样,密法域并无甚么藏拙之说,有什么便是什么,但是诸多僧,特别是无尽白塔寺的主持尊者,陆峰还是无有想到他们为何会变得如此不起眼。 不过这念头只在他心中一瞬便被搅碎,陆峰的目光落在了这里面的“马头金刚”上一瞬,所以现在,陆峰是看到了这位马头金刚的,止一眼,陆峰便记清楚了这一尊马头金刚的神像之中,诸多了不起的细节亦被陆峰记在了心里。 这一尊“马头金刚”的神像有两个巴掌高,是一尊三面六臂的金刚神像,这一尊神像应是由珍贵的红玛瑙铸就,便不知道密法域还是天竺,亦或者是其余的地区哪里来的这样大的红玛瑙,所以这神像通体呈现出来了一种自然的红色,无管在什么地方观看此神像,都可以感觉这位三面六臂的“马头金刚”在看着诸人。 在这马头金刚践踏着的尸体之上,还镌刻着诸多的密咒和文字,还有诸多供奉忿怒尊的贡品,呈列其上,但是更重要的是,玛瑙石是具有透光性的,所以陆峰看到在这神像之中,有诸多的小“马头明王”,陆峰知道,在马头明王金刚的体内,每一个毛孔之中,都带着忿怒尊,随时都可以飞出去,消除魔障。 但是在雕刻的神像之上将此表现了出来,是陆峰无有想到的,陆峰止看了一眼,便不再观看,念咒半晚上,外面的帐篷帘子被抬了起来,露出来了外面的混乱。 原来是天光初现了,也就是说,天,亮了。 了却佛爷睁开了眼睛,看了外面一眼之后,继续念咒,陆峰也闭上嘴巴,摇动着转经轮,看着外面,在外面,大火联营,经文乱走,风吹人倒,黑暗之中,谁也不知道有什么,这些黑暗将那些僧人都吞噬,其余的僧人结阵自保,帐篷之中的人无有出去救人的打算,厉诡的诡韵出现在了这边,陆峰往上看去,应是看到了一尊诡物,但只看了一眼,陆峰便低头。 诡物掠过了此地,无造成什么影响,此事和他无关,应有人会处理这边事情,陆峰便不停地在这里念经,念经,再念经。如此,源源不断,数之不尽的烟气落在了他的身上,还有数不清的诡韵亦被他压了下去。 陆峰自己吃饱,连带着他的人皮古卷都吃的差不多了,智慧资粮不知道加持到了多少时日,就连莲花台上那一瓣莲花瓣都开始摇晃,随时可以落下,陆峰积攒了“一池子”的资粮,但是无有搅碎。 要是现在搅碎,那便太过于明显了,止到了后面,吃得太饱,陆峰不得已搅碎了这些资粮,化作了慈悲火,智慧火,大慈悲韵再度朝着外面衍生过去。 陆峰都感觉到自己怀里的人皮古卷在缓缓发烫,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外面的大日都升起来了,这里还未曾被攻破,反倒是平息了! 这是陆峰完全无有想到的事情! 便如此结束了? 直到外面传来了法螺的声音,法螺的声音叫醒了所有念经的僧侣,就连最里面的了却佛爷也松了一口气,他拿起来了自己放在了桌子上的法槌,敲打了一下铜钵,发出了“嗡~”的声音,叫醒了其余的僧侣,其余经的诸位僧侣方才松了一口气,了却说道:“好了,好了!外面应无事情了!都起来吧。” 不止一位僧侣脱虚一般倒在了地上,大口的喘息,无能说出言语来,陆峰倒是不同于他们,他亦是十分的精神奕奕,他朝着周围看了一眼,扑扇了自己的袍子,便朝着外面走了出去,晚上的事情,看起来对他无有什么危险,反倒是叫他吃饱了。 “大慈悲韵”越多,起码陆峰的这一双慧眼也变的更加殊胜,从“帐篷坛城”走了出去,果然看到事情已经结束了,现在已经到了收尾的时刻,远处不止一处大火,那可疑的灰烬飘散在了空气之中,仿佛是不同颜色的雪,在冷冽的空气之中漂浮。 整个营地之中充满了各色的气味,血腥味道,屎尿臭,供香的味道,还有各种说不清楚味道混合在了空气之中,来去匆匆的上师们各自做着各自的行为,陆峰行走在此间,无人搭理陆峰,但是陆峰越是行走,心中就越是不安,应这一番夜晚的攻击竟然是“雷声大雨点小”,陆峰原以为此处应是化作诡域,但是无有想到,一晚上过去,诸般所有,就如此的消失不见。 经文也消失无见了,厉诡也消失无见了,他以为至少也应见到魔口大轮出现,但是无有想到,魔口大轮亦无有出现,就出现两三只妖狼,那一双诡异的手,自始至终陆峰未曾见过。 在营地之中,陆峰还见到了几个穿着蓝色袍子的僧侣,这些人应是“巫教”的僧侣,他们在地面之上撒下来了盐巴,用以杀死恶魔,陆峰侧身让开了道路,供他们走过,但是无知道是什么原因,陆峰见到了这些,见到了这些活着的僧人,陆峰无感觉到“劫后余生”,他止一种感觉。 那就是遍体生寒,害怕和恐惧,这是一种来自于本能的战栗,和他的修行有关,因为他修行到了心思如同菩提净台的程度,他的感觉要比别人还要灵敏,胸口的人皮古卷还在微微发烫,密法域的大日早就升了起来,此刻正应该是温暖的时候。 但是此刻陆峰不能感觉到温暖,一念至此,陆峰便止一种感觉——昨天之后,更可怕的灾难在这里发生了,陆峰很快就感觉到了这些,他便将这恐惧心搅碎,压制在了莲花台之下,今日在这里得到的资粮,可能不多时就要还回去,朝着远处看了一眼,陆峰毫无疑问的朝着外面走。 行走到了无人处,陆峰直接都开了人皮古卷,看清楚了上面之描述。 今日见了宝帐怙主,陆峰便知道自己这“本尊”,“秘密本尊”,和他极其贴合,是他选了本尊,亦是本尊选了他,无论如何,这都是极好的,是符合僧侣的性情的。 “不动明王尊”作为秘密本尊,便是可以处置的,陆峰便是毫无疑问使用“不动明王”做“诛”业,便也算是扫荡清楚,亦是慈悲,也是功德。 可是若是遇见了眼前这情况,那便是先走为上,便后来观想“宝帐怙主”,亦也是算是一件美事,当然,“宝帐怙主”亦不是一个永远都在跑路的本尊,他是一个守护尊,无是一个跑路的本尊,他只是无力消解万般劫力、业力而已,许多时候,诸多情况,都还无有到了“万般劫力”的程度。 虽然诸多时候,“宝帐怙主”都是以一个“逃跑者”的形象出现的,但是他真实情况,十分的殊胜,“宝帐怙主”是具有五种依怙功德底怙主,他包含身、语、意、功德、业力于一身,是诸多王朝,佛寺的护法尊。 是整个佛门完美世界的守护者。 宝帐怙主属佛教密乘四续中的无上瑜伽续,是扎举本寺的不共护法,陆峰其实也无知道自己的“不动明王”亦属于无上瑜伽部,无上瑜伽续是整个修行法之中最神秘的一点,便是本尊上师,未曾到达了最后的“灌顶”和“布施”之后,未曾学习到一定的阶次第之后,都不会将无上瑜伽续的学习教给僧侣,前三部和后面这一部的学习,是阶次第的拔高,反正陆峰行走了一路,都觉得“宝帐怙主”为本尊的好处,起码有一点——看见“宝帐怙主”走,他跟着走便可以了,但是谁知道走到了半路,陆峰就看到眼前一个年轻僧人背着人朝着那大帐里面走,看到了陆峰,他对着陆峰说道:“这位上师,搭把手。” 陆峰听到了声音,转过了头,和那位上师面对面,谁知道对面那位上师完全无有和自己敌对,仇视的神色,反而神色自然地说道:“这位上师,搭把手。” 陆峰看着噶宁·仁顿扎西完全不认识自己的模样,若无其事的说道:“这位上师,我还有一些其余的事情要做,你便请其余的僧人帮你,我还要去其余的帐篷,去求得那些上师的一些宝药哩。” (本章完) 第173章 明主大王另寻新人 第173章 明主大王另寻新人 第173章 明主大王另寻新人 看到噶宁家族的少爷不认识自己,陆峰神色如常的对着噶宁家族最后的这位少爷言语,说完之后双手合十,躬身就要走,他知道,噶宁家族相欠他和智远上师的庄园,可能永远都无有可能,都拿不回来了。 但是无有所谓,噶宁庄园是陆峰的魔障,陆峰学成之后,是须得面对的,止现在,噶宁庄园是彻底无了希望,起码明面上的直系血脉,应是都断绝了,亦就是说,这“神灵”留下来的一支血脉,就此断绝。 噶宁家族的少爷,噶宁·仁顿扎西看着陆峰离开的后背,眼神之中各种神色忽闪,忽闪了半日之后,忽而,他低着头说道:“这位上师,我们是否认识?” 陆峰神色自然的回头说道:“不认识。” 陆峰硬气的很,噶宁·仁顿扎西听到了陆峰的话,犹豫了一下,将自己后背上的人放下,竟然跟在了陆峰的身后,陆峰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神色如常,便如此任由噶宁·仁顿扎西跟着,噶宁·仁顿扎西自始至终都无有动手,他只是看着陆峰的后背,似乎是要将这一切都回忆起来,他越是走,便越是感觉到头脑清明,过了半晌,他才忽而在陆峰的身后喊道:“永真上师!” 陆峰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回过了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跟着身后的噶宁·仁顿扎西,他们此刻都快要前后脚走出营地,此刻这边正是无有什么人的时候,智慧火缓缓的从陆峰的鼻孔之中吞吐起来,陆峰露出来了一丝笑意,但是手中的金刚杵,金刚铃已经拿了出来,他默然的说道:“噶宁少爷,你叫住了我,做甚么?噶宁少爷,你是不是昏了头,认错了人?” 噶宁·仁顿扎西看到了他的动作,看着陆峰手中的这诸般法器,特别是他脑袋后面的忿怒尊,他忽而说道:“永真上师,我是说,上师你从这边走,容易碰到危险,伱便是换一个方向走比较好。 不过你应是离不开了,永真上师,这外头,到处都是几个大领主的私兵,上师,你走不出去,便是一些小路,也被封锁了一个干净,无有出现结果之前,谁也走不脱这里。” 陆峰闻言,也站定了脚步,他转头看着眼前的噶宁少爷,智慧火逐渐熄灭,收入了他的脉轮之中,陆峰展现出来了笑颜,仿佛刚才起了降妖除魔心的人不是他一样,他说道:“哦?那多谢噶宁少爷。 噶宁少爷吉祥。” 陆峰还真的换了一个方向走了,噶宁·仁顿扎西看着陆峰的后背,久久不语,过了片刻才离开了这里,止他离开的时候,越是走,便越是轻快,到了最后,他似是完全容纳了噶宁·仁顿扎西的名字。 到了最后,他就是噶宁·仁顿扎西!走到了营地之中,他神色清晰起来,不复刚才的沉思和迷惘,他的神色变得坚定了起来,无止如此,就连刚才他和永真上师的对话,他都忘了一干二净,无有甚么记忆力在。 无有任何不该有记忆,从此之后,他便是完完整整的噶宁·仁顿扎西,再无一点与众不同之处,至此,整个噶宁神巫血脉,完全断绝!明主大王的世间神巫,在此刻完全断绝! 止余下来了无尽白塔寺后面坛城之中的,和无尽白塔寺初代法尊辩经失败,割了自己头颅的噶宁神巫精魄,还有目前修行此法最高的明理长老! 所以在明理长老的庄园之中,青天白日,整个明理长老的庄园之中都醒来了,但是无论如何,都未敢有人敢于接近正在修行之中的明理长老,他修行的地方很奇特,是在一个牛圈旁边,充满了一种臭味,但那是叫明理长老最为安心的地方。 在这牛圈旁边,就是一座碉楼,此刻,这座碉楼上方都盖上了皑皑白雪,就连经幡似乎也都被冻在了杆子上,风吹不起,正在闭关之中的明理长老睁开了眼睛,他听到了敲门的声音,可是他也清楚,此刻,不应有人在这里打扰他的苦修。 他站起来的时候,从楼梯上下去,打开了门。 等到他推开了门的时候,便看到了一只黑色的山羊站在外面。 此刻,北风带着雪渣,像是无情的寒风一样要收割走牛犊子,羊羔子和人的命火,可是就是在这样类似于大青莲地狱的场景之中,风雪之内,明理长老眼前的白地出现了一只黑山羊。 它此突兀的站在了雪地里面,就如此的看着明理长老,明理长老看着这一只黑山羊,知道这是为了他而来。 这一只黑山羊看到了明理长老之后,羊转身就跑。 无知道什么原因,明理长老便追,他也不知道这一种冲动到底是从何而出,但是他就已经追了出去,在这冰天雪地之中,追逐着黑山羊跑了起来,就因为这一切都来的毫无缘由,所以明理长老压根就未曾有感觉,今日的庄园一点都不对! 今日的庄园之中,寂静的仿佛是死掉的城镇。 里面一个活人都无! 明理长老的速度不可谓不快,可是黑山羊跑的奇快无比,哪怕是明理长老,亦无有能力抓住这一只黑山羊,这一只黑山羊介乎于“存在”和“不存在”之间,明理长老察觉到这一幕的时候,便下意识的看了雪地一眼。 就看到雪地之上,无有任何的痕迹。 踏雪无痕。 立刻,明理长老立刻不追了,他驻足在原地,看着周围! 已经走出了庄园的位置,现在所在之地,就算是明理长老都无知道了。 往日,他不会如此,明理长老处理过不止一只厉诡,不止一次诡灾!按理来说,他也无应像是今天这样莽撞,一念至此,就算是明理长老都感觉到了怵然一惊。 但是叫他更加无有想到的是,他不追了,这黑山羊也不走了,它重新回来,就像是一个人一样,就如此的看着明理长老,一双方孔的眼神之中,等待着明理长老做出反应! 明理长老静静地看着它嘴巴里面新叼出来手臂,手臂之上,上上下下都是鲜血,从断茬上看,像是不久之前被撕扯下来的骨头茬子,明理长老暗自打量,想要寻找退路的时候却愕然发现,自己来的路早就不见了。 自己跟着黑山羊,走了一条他自己都无有见过的路,但是奇怪的是,越是看,明理长老对于这里就越是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觉,那黑山羊继续往上走,明理长老陷入了沉思之中,这一会,便不用他走了。 周围的景色是顺着黑山羊变化的,亦就是说,明理长老走不走其实都是可以的,这里无是他可以做主的地方。顺着此路往上走,黑山羊不紧不慢的在前面为他带路,他要是走,便走,他要是不走,周围的景色便走,实在无法之下,明理长老还是跟着这只黑山羊走,想要知道这黑山羊到底有和目的。 如此彳亍的拉扯,明理长老在翻过了一座山之后,看到了一片纯净如魂魄的湖面,直到此刻,明理长老再度感觉到了一股子大震撼,就像是上师用力拍在了他头上的巴掌,叫明理长老一个大哆嗦。他说道:“菩萨呀,菩萨!我见到了甚么?” 他看着周围,顺着那湖泊旁边的高山往上,这一会,那黑山羊无阻止他,叫明理长老走了过去,明理长老站在了山上,看到了山那边,那座小山之上阶次第往上,如龙一般的法寺,那地方,他再熟悉无比,他便是在那里完成了自己阶次第的往上,成为了一位上师。 “无尽白塔寺。” 他沉声说道,这湖泊,便是无尽白塔寺主持尊者的“命湖”,此处便是位于无尽白塔寺后面的大雪山深处,就是这一片湖泊,便是每一代无尽白塔寺的主持尊者圆寂之后,那寺庙之中的老僧人上山之后,要看“启示”的地方。 “是谁带我来此处?” 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了,这应是梦,应是启示的梦,他无有想到,启示的梦将他送到这里,否则的话,这一切都无法解释——须知道他只不过是行走了半夜时间罢了,便是他,无有使用神通的话,想要从自己的庄园来到无尽白塔寺,也须得数日时间,乘坐马匹,便更加缓慢了。 除了神灵对他的启示梦境,他想不到其余可能,那黑山羊则是站在了那面澄净的湖泊之上,就如此的看着他,随口张开了嘴巴,将自己嘴巴上的骨头茬子丢在了湖泊里面。 随后,一只大手从湖水之中出现,一把抓住了那一只黑色的山羊,再度与此同时,明理长老听到了山那边的声音,他抬起了头,看到了燃烧起来的无尽白塔寺,看到了无尽白塔寺上面撑起来的虹光! 便是有人神通惊人,直接以这虹光遮住了整个无尽白塔寺的大山,里面的火焰化作了一尊神灵的模样,朝着眼前狠狠地砸动了下来,僧侣在其中哀嚎,鲜血从阶梯之上流淌下来,化作了一条血色的河! 从那被笼罩住的山中传出来了非人的密咒! “嘎!啊呜仁卡其啦!夏!呼!哈!哈哈!” 整个山中,仿佛都被寄生了什么,从山底下传了出来,将整个无尽白塔寺化作了一片诡域!也就在这个时候,明理长老瞬间睁开了眼睛!他果然是做了一个梦,但是这个梦,明理长老的手在颤抖! “明主大王啊!” 他自言自语,“明主大王啊,这是什么呀!” 明理长老站了起来,他什么人都没有告诉,就从庄园离开,孤身一人去了历代无尽白塔寺尊者的“命湖”,应最后那一只手,便是明主大王的手。 明主大王的唐卡和塑像之中,都是如此塑造,明理长老无有理由不去。 永真眼睛肿了,泪流不止,今鸽,为诸位读者老爷祈福去了 (本章完) 第174章 地上伏藏!(大章) 第174章 地上伏藏!(大章) 第174章 地上伏藏!(大章) 杂湖朗诺山之中,陆峰也无有留在这大帐里面的打算。 陆峰是想要回归自己的日出寺,但他无能回去,“噶宁少爷”无有哄骗他,整个扎举本寺的僧侣营地都被人拦在了里头,那些私兵都在外头,还有经幡胜幢在外头,不叫人出去,整个营地都像是被囚禁住了一样,陆峰看了一圈,便复回来了,回到了伤兵营地的时候,陆峰便清楚了。 这些事情,有甚么不清楚的? 整个场面,不过是“驮马”驮物罢了,要是说骡马能驮十斤,那牦牛便能驮百斤,相同的道理,若是说一个农奴能驮十斤,那僧侣就能驮百斤,“莲花钦造法寺”里头的无量佛缘,看样子那些佛爷是想要叫底下的僧侣一件一件的驮出来,也就是说,上师老爷们拿着他们当做诱饵罢了。 这也无是甚么稀奇的事情,僧侣便也是分为三六九等,止这一次下来,陆峰心里也有了计较,在这个营地里面,也无是所有的僧侣都是诱饵,起码像是了却佛爷这样的护法上师无是诱饵,在他们的帐篷神龛之中,供奉着金刚护法,他们也有自己的“官邸”,拥有着诸多的僧官、上师们,相比于他们,这些僧侣明显知道的要多的多,但是这些地方,等闲也去不得,陆峰也不敢相信其余的甚么僧人,就昨晚这么一下,陆峰便不知道这营地里面,多少僧侣还是原来的僧侣。 陆峰来到了大小尼玛和老达夏的帐篷里面,掀开了帐篷,浓浓的密法域药品的味道扑在了陆峰的鼻孔之上,从他的身上豁开,和外头的冷气混合在了一起,整个帐篷里面是热热的火塘,火塘上面还有一个珍贵的铜壶。 离着火塘远远的地方,老达夏在抽烟,眼神之中便已经失神、迷惘了,若是在这帐篷之中不用火塘的话,那便不需要多少时间,老达夏便会在帐篷里面失温而死,他正在抽的那应是一种神巫常用的烟草,带有一种奇异的致幻作用。 陆峰走了进去,看到老达夏在这一种迷幻的状态之下在打卦,他的这打卦,又和陆峰见过的不一样,不是用三颗石头做的打卦,那应是一种陆峰未见过的打卦方式,是在地上画上了九宫格子仿佛之物,手里拿着刀,不知道在那上面切甚么。 帐篷里面,除了陆峰和老达夏之外,无有其余的人,大小尼玛不在这里,他们去抬尸体火葬去了,陆峰还听到了人骨哨子的声音,那应是召唤神鹰的声音,也许是昨天晚上死了大人物,须得天葬,有人用人骨哨子将神鹰从山的那边叫过来,陆峰掀开了帘子,看着天际。 许久,陆峰便见到了神鹰从山的那边而来,落在了浓烟之下,开始盘旋,随后是刀斧剁在了肉上的声音,刀斧重重的落在了人的身上,却无有落在下面的大青石上,将刃口崩开,将人肢解后,被上师将这些尸体丢给了神鹰。 神鹰们盘桓在了一处,撕扯着尸体,却也不远行,只是落在了旁边,并不安静的完成整个仪式。起先,神鹰还能够暂时安分守己的等着,可是过了一会儿,那神鹰之中便有等不住的,微微有了骚乱,几位上师手里持着棒子挥舞,却并不抽打这些神鹰,只是不许他们落在还未解开的尸体之上,影响了天葬上师的工作。 天葬上师一边念经,一边加快了手边的动作。止过了片刻,等到了差不多的时候,就算是神鹰落下来,他们也不管了,因为已经管不过来了,等到差不多的时候,上师们离开,开始齐齐的念起来了经文,超度亡魂。 经文从风中来,到风中去,伴随着亡者的魂魄,流淌在了这一座地域之中,无管是好是坏,诸多僧人的声音汇合在了一处,连带着糌粑和诸般树脂的味道,连带着经文的风马,正所谓是, “所有十方世界中,三世一切人师子,我以清净身语意,一切遍礼尽无余。” “普贤行愿威神力,普现一切如来前,一身复现刹尘身,一一遍礼刹尘佛。” …… “我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 “十方一切诸众生,二乘有学及无学,一切如来与菩萨,所有功德皆随喜。” …… “若人诵持普贤愿,我说少分之善根,一念一切悉皆圆,成就众生清净愿。” “我此普贤殊胜行,无边胜福皆回向,普愿沉溺诸众生,速往无量光佛刹。” 至于说其余的僧侣,也只是煨桑,看着这一幕,看着这最后的结束,他们的声音形象的化作了种种的画面,落在了陆峰的耳朵里面,在陆峰的脑子里面,再度清晰的组成和还原成为了另外一种模样,陆峰也默默地持着自己的嘎巴拉念珠,止不过这一次,他念出来的是“六字大明咒”,手指间的拨动之间,陆峰回到了帐篷,静静地盘膝坐在了老达夏的帐篷里面,缓缓的消化今日所得到的资粮,还有诸多天的所见所闻。 以古卷之中的智慧当做资粮,放开了自己莲花台底下的诡韵,彻底磨碎了之后,化作慈悲火,也在这种死亡和离开的氛围之中,那浓稠的黑暗从陆峰的身边出现,直接吞没了陆峰。 将陆峰隔绝在了帐篷之外,若是现在从打卦之中醒来的老达夏,或者是回来大小尼玛看到陆峰,便只会看到陆峰正端坐在了地上,正在冥想修行,但是他们无能看见到陆峰闭着的眼睛之中,无有一丝丝神采,便只有无尽的黑暗映照在了他的眼睛之中,如同永真上师正在凝视一汪深沉的不见底的命湖。 周围被吞没,但是陆峰身上却发散着微光,陆峰又看到了口中叼着人肠子的獒犬,还有那一棵大树,“尸陀林”以一种陆峰未有想到的方式出现在了陆峰的身边,还有那四位上师,特别是“天杖”旁边那二位枯荣二转换的瑜伽士,陆峰便只是见了一眼,就无有忘却,很难说这是什么留存在了陆峰心中的“恐惧”,亦或者“尸陀林”便就是这样的一种存在。 但是陆峰无有所觉,应他不怕,严格来说,这和陆峰看到的废弃“坛城”之中的“大日如来被百诡吞噬图”无有什么区别,那种被百诡吞噬之后一切虚无的恐惧感,这便是一种“消融”之后未曾有未来的恐惧感,陆峰并不害怕。 他反而是在观看那两位瑜伽士,他们在干骷髅—湿骷髅—死尸—活人—死尸—湿骷髅—干骷髅之中不断地流转,这便是一种“枯荣”,更是一种生死之间的流转,红粉骷髅,无非如此。 陆峰心有所感,但是无有去深沉的思考,应他知道,他现在看到的是这些瑜伽士观想之后的“表现”,他们外在表现出来的,应还有其余的含义,不单单是一种红粉骷髅,红尘出离这般的情形。 他现在的知识,还无得可以完整的理解这一切,就像是密法域的佛像之上的每一点,都须得有大量的知识去解析,去解释这是甚么象征,这便是秘。 修行更是如此。 看到的,知道的,懂得了原因之后看到的,那是三种东西,就像是陆峰,他止能看懂这“枯荣”二字,其余的信息,他都是看不懂的,便是依靠着这些学习“出离心”,陆峰害怕自己得到的无是“出离心”,是“出世间”的“一颗空心”,色是空,空也是空,凡尘是空,菩萨是空,连佛也是空的,最后连修行也不过是一场“空”,是“一件梦幻”。 到了最后,便是连“修行”都是虚的,连本尊都是虚的,既然都是“虚”的,那还修行个什么劲头? 不如死了算了。 如此,便就死了。 毕竟不想活了,也算是佛心破碎的一种,修持不对,便是到了“假的,都是假的,你们都是在骗我”的程度上,便是“我看穿了所有的一切,你们都是假的对不对”。 所以陆峰无有自己去看着这“枯荣”,自行领悟“不净观”,“白骨观”的打算,他便只是看,然后达到“不动”,“无惧”的程度便可。 当然,就算不是密宗,大乘佛法,小乘佛法,传到了其余地方的密宗法门,还有和当地结合的上部座佛教,都有各自观想修行,亦或者是其余发展形式的法门,譬如说五门禅法——安般、不净、慈心、观缘、念佛,陆峰也能看,也能学,止叫他现在跑到中原区学这些,亦不现实,除非是修行到了极高深的地步,到了“总持高岭”,随意一眼,便是“高屋建瓴”一般的言语,否则的话,他学的这些,中原佛门可是不认的。 所以,无有知道这些“持颅骨者”的瑜伽士在“尸陀林”之中修的究竟是甚么,但是陆峰止看着,联想到了那“天杖”,那睡梦之中上师手持的“天杖”上面的五颗“人头”,那“无五颗人头”又代表着的是什么呢?五方五智五色,亦或者是别的什么? 便如此观想之间,周围的浓稠黑暗逐渐消失,化作了一片虚无,虚无无是白色,亦无是黑色,是遮住了一只眼睛,另外一只眼睛看见的“一切都无”,随即,陆峰内视自己莲花台,莲花台将剩下来资粮都磨灭、放了出来,供养在了陆峰的大慈悲莲花台上面,将那一瓣莲花放了下来! 陆峰的大慈悲韵再度朝着外面缓缓延伸了过来,再度朝着外面席卷过去,陆峰的“六字大明咒”暂时未有修行出永恒的,其余的颜色,但是止以大慈悲韵来言,已经是殊胜了。 …… 杂湖朗诺山之后的雪山之上,陆峰止知道这一座雪山叫做雪山,准确的说,陆峰便知道许多雪山都叫做雪山,但是具体叫做什么雪山,不知道。 因为无人会告诉他这些叫做什么雪山,有的时候,雪山的名字本身便带着大秘密,比如说这一座雪山,知道的人就叫做它“六怙主大雪山”,传说山里一共是六位怙主的道场,但是具体是哪六位本尊,那便不知道了,其实陆峰要是过来的话,便可以看到,在山的这一边是一条路,止路的尽头,便是禁区。 也就是说,他就算是越过来了山壁,亦不可能走多远,止可能走两步便要停下,这里的路两边都是黑色的,如铁一般的颜色,所以路边变得逼仄又狭窄,可就算是在这逼仄又狭窄的地方,还是可以见到人工的痕迹。 那是阶梯。 还在萦绕着白色雾气的台阶,顺着这一条台阶往上走,便可以来到“莲花钦造法寺”旧址,一片黑漆漆的荒地,充满了大火炙烤的痕迹,印经院不在这边,那狼皮地图上面写的清楚,所以那些上师绕开了道路,来到了寺庙南边的印经院。 那土王的古墓,无是在印经院下面,但是印经院亦是一处险地,在这里面镇压之物亦非等闲,大多数都是寺庙之中上师们的障碍魔,还有一些夜叉、天诡、邪祟,乃至于一些“天龙八部”,都在其中,若是放出来了这些,就算是扎举本寺亦要吃不了兜着走。 须得三思。 大量的僧人驻扎在此地,不止是佛门的僧人,“巫教”的僧人亦是如此,“巫教”的僧人以前是不叫僧人的,但是他们现在亦称呼自己为“僧人”,无有到晚上,所以这里也无有进攻的打算,狼皮地图就铺在所有人眼前的地上。 有人在外面,有人在观察地形,从这边来看,此处依稀可以见到印经院以前辉煌的模样,“莲花钦造法寺”的印经院称之为“诸佛、菩萨、金刚、上师之无尽宝藏净土收藏之地上伏藏”,也被称之为“莲师宝库”,便是在如今也是极其殊胜的地方,除了无可进入之外,无有任何的缺点。 哪怕现在被一阵天火化为灰烬,可还是可以依稀看见“莲花钦造法寺”的根基,亦可以称之为“残垣断壁”,焦黑色,覆盖地面极广。 并且“莲花钦造法寺”的印经院,不像是“莲花钦造法寺”是建立在了雪山之上最高的山头之上,印经院建立在比较平坦的地方,要是陆峰见到此处,一定会感觉有一些熟悉,因为此处亦是一个口袋,还是一个依次底向上的口袋,止这口袋周围的山壁都无有陆峰的日出寺那样高大。 这印经院,一座大门,无数房舍,单单是想象这边的情形,便可以感觉到战栗,在这等高山之上修建到这般的建筑,不是佛陀的保佑那又能是什么?赤红色的大墙,绵延不绝,一座座小碉房和碉楼层次的建造在其中,鳞次栉比,雄踞山上,不管它是如何无的,但是它便是有,就是奇迹本身。 “便是这里,这里便是大名鼎鼎的‘地上伏藏’,是由上师、诡神、诸天守护的秘宝。” 土登达娃上师缓缓的说道。 在他的身边便是达朗花老爷,二人似乎很是熟悉,达朗花老爷摸着自己的八字胡说道:“便只是看一眼,上师啊,不怕你笑话,我都觉得我可以多活几年时间啦! 就是无有想过,要是当年,这一座印经院还在的时候,该是如何的气象啊! 不过,这么多年以来,伱们都无有再度光临这里的打算?便是今天,你们再来,我心中亦感觉十分殊胜。 毕竟,一直久闻此处的大名,便像是听闻过度母的名字一样,在我的心中无时无刻不在萦绕,可是现在真的来到了此处,看着这里。 上师啊,我很是疑惑,这里不是已经烧成了这般模样了吗? 怎么里面还有东西呢? 伏藏,伏藏又在何处呢,上师?” 达朗花老爷说到这里,想要用手指指着此处,请土登达娃上师为他解惑,土登达娃上师却眼疾手快,将他的手指头握住说道:“达朗花老爷,不能用手直接去指点此处,达朗花老爷,你无知道,哪怕现在印经院成了现在的模样,可是啊,你要是指着此地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便会烂了唇舌,长了口疮,烂了手指。 那是对于供奉在了此地的,诸佛的不敬。” 土登达娃上师缓慢又认真的说道,达朗花老爷立刻将自己的手指头收了回来,土登达娃上师见状,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还有,达朗花老爷啊,这便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这样说的,其余的时候,便是其它的人,我便也不会这样告诉他们——随处可见的秘密,还不如路边上的牛粪蛋蛋! ——印经院被称之为‘地上伏藏’,便是因为它就是伏藏本身。 达朗花老爷,莫要说此地化作白地,便是更大的劫难,伏藏该有之物,应该也有,但是‘莲花钦造法寺’的伏藏,须得伏藏师取出来,我们这些僧侣,都知道光是心急,无有任何的作用,该有便是有,没有便是没有。 达朗花老爷啊,这‘地上伏藏’,可是有诡神守护的呀!” 话说到这里,意犹未尽,但是土登达娃上师便不多说了,达朗花老爷听到了这些话,他很上道的说道:“土登达娃上师啊,前些天,我在梦里梦到了一只黑色的鸡,它是那般的大,大到了和一只神鹰一样大,它就像是保佑我们家族的神鹰一样。 它在我的睡梦之中,扑腾到了我最肥美的两座庄园之上,就是那落下来呀,我的这庄园之中,就充满了牛羊。 我就算是第二天醒来,我也感觉到了从心底里面的高兴,上师啊,你不知道,我梦到了这些,便立刻请来了上师为我解开梦境,我的上师听到了我的话,他拍着手掌,开心的告诉我,他说呀,‘我的老爷呀,这是咱们家中要以此地供养一位大上师的预兆啊,老爷呀,这是大大的吉兆啊! 我的老爷啊,不久之后,你就会见到一位德行高尚的上师,到了那个时候,便是我们有福气的时候呀,供奉一位有道德的上师,是我们家族的福气呀!’ 这句话一直都在我的耳边,就像是那些牛旁边的牛虻一样,‘嗡嗡嗡’的乱转,叫我怎么都不敢忘却,只是我一直不知道我家的上师这样说,到底是以后在什么地方应验呢?我一直都因为这个着急的吃不好睡不好,但是现在我看到了上师,便明白了这些。 土登达娃上师,便是现在呀!” 达朗花老爷亲热的拉住了土登达娃的双手,热情洋溢的说道:“草原上的骏马,就应该送给最勇猛的汉子,最漂亮的姑娘,就应该给最勇猛的大汉,那两处牧场也应该如此,上师,这两处庄园在你的手里,便应该比在我的手里要好的太多,你才应该是这些庄园和牛羊的主人。” 土登达娃上师听到了这话,脸上也露出来了一丝笑容,他一只手反手抽出了贵族老爷的手,轻轻拍打着这位达朗花老爷的手背说道:“达朗花老爷呀,你既然都说了这话,那便说明你也是一个有福气的人,有福气的人,就应该得到有福气的福报啊! 我恍惚之间记得,最初建立了‘莲花钦造法寺’的那位尊者,他在此地建立了法寺之后,收了三位徒弟,其中一位,可能和你们也有些关系哩,这印经院里面的书籍,可能也有有你要的地方哩! 应在建造这座殊胜的法寺的时候,尊者也须得供养,这个时候,正好有一位‘巫教’的大领主,亦是一位大学者的后代,他叫做罗仁·赞丹尸佛,他是罗仁地区世世代代的领主,他将自己的庄园和奴隶,将自己的领土和一切都供奉给了当时的尊者。 当时的尊者便将他收为自己的徒弟,尊者走了之后,尊者的第一位弟子继承了法寺,第二位弟子,也就是罗仁·赞丹尸佛,拿到了自己的应许之地,亦便是罗仁地区,彼时的罗仁的确可不仿佛是现在,彼时的罗仁地区,比这里要大许多,六怙主雪山之下,天际旁边的这一座山,都可以被称作为罗仁。 后来的罗仁·赞丹尸佛,在他七十岁生日的那一天,便虹化,进入了“巫教”的净土之中,证道圆满,亦可以称之为一位菩萨。” 当然,这“巫教”的人证道佛和菩萨的事情,以前亦是无有的,这些说法都是在后来那些西边来的僧人们带来了这个说法之后,“与时俱进”的成果,达朗花老爷听到这里,这手上的念珠便都不自觉得捏紧了一瞬,他摸着自己的八字胡,笑盈盈的说道:“我的上师呀,这些言语,我怎么从未听到过呀! 我便是从‘龙出口’那边来的,我也未曾从罗仁的名字,便是我听说罗仁这里有一位扎举本寺的上师?” “也不算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有很多事情便本来就记载的不清楚,你不知道也是正确的,毕竟便只是罗仁·赞丹尸佛这个名字,便流传了许多时间,有的时候,他出现在了赞普王的时期,有的时候,他出现的更早,便是在最早的‘巫教’典籍之中,也有过他的名字出现,可是最后他的出现,亦的确是出现在了‘莲花钦造法寺’之中。 甚至 第175章 六大厉诡(上) 第175章 六大厉诡(上) 第175章 六大厉诡(上) 此时,整个帐篷大营之中,化作了一个很清晰的光明和黑暗,光明之处,便是四位护法上师护持整个僧团的帐篷。 便是以这些上师的帐篷,零散分布的安全区域,和外面的这些黑暗相比,这里的安全区域都是光明笼罩之地,陆峰所在的帐篷,便是修持了“马头明王密咒”的了仇上师,了仇上师将马头明王作为自己的护法本尊,也是一位转世重修的护法上师,还有一位,便是那天晚上率先撒盐的三世上师,了却上师。 他修持的是甚么本尊,陆峰亦不清楚,但是他作为一位三世都跟着一位上师,修行一位本尊法,应也快要到了圆满的时候,便是昨天晚上的这事情都无有将他压垮,还有一位僧侣,他是带着瑜伽士以宝帐怙主之法加持住了整个营帐的僧侣。 最后一位僧侣,无知道人在甚么地方,但是现在夜深了,这四位上师都无有出现,反而是整个帐篷大营之后,总充满了一种令人说不明白的诡异气息,像是一只只厉诡,悄无声息的混在了营帐之中,混在了每一个人的身边。 白日的时候,整个营地还乱糟糟的一团,有些人气,可是到了现在,却无有一丝丝的人气混在其中,到了点灯的时候,便是许多有人的帐篷,此刻却都无什么灯火亮起来,旁人走进那里,就仿佛是进入了一片墓地之间一般。 一片死寂。 那些巡逻的铁棒上师们似乎也知道情况,他们便不朝着那边行走,这些护法上师们手中持着那大铁棒子,背着大盐罐子,一边走,一边将盐巴撒在了地上,表示灭除恶魔,他们口中念着的是“狮面空行母咒”,一股又一股暴戾又狠毒的力量从他们的身上传递了出来,随着他们的咒语进入了他们手中的盐巴粒里头,又洒在地上,代表着这些上师们对于营帐之中所有厉诡的诅咒,也代表着“狮面空行母”的殊胜,无论是甚么厉诡,一旦出现在狮面空行母眼前,便会被狮面空行母撕碎,化作了最根本的资粮,这便是“狮面空行母”的诅咒,每一颗盐粒,都是一个种子字。 盐巴落在地上,发出了“刺啦啦”的声响,其余的上师们手上持着的火把,也散发出了幽明一般的光,叫厉诡也无能靠近他们,可就算是这样,他们亦无有任何的安全感,在他们不远处黑暗之中的情况,他们止做不见,不管外面有甚么厉诡在,都和他们无有关系。 他们是佛爷的护法,不是这大营的其余的僧侣的护法,那些僧人,可算不得是“法”。 而陆峰所在的帐篷,其实便就是在比较边沿的地带,朝着这帐篷往外面走,便是一片黑暗之地,那些背着盐罐子的上师都无靠近这边!他们都只是围绕着这边看了一眼,便朝着更远处走了,有的上师手里还持着金刚铃,金刚铃的声音混合着密咒的肃杀声音,在这诡秘的气氛之中不但无有给人带来任何一点的心理安慰,反而更是带来更加森然的可怕,应许多僧侣都知道,这上师的密咒未必能够护持的住他们,这些密咒很有可能是催命的符咒。 陆峰醒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老达夏坐在了黑暗处,正在惊慌失措的搓着手,不知道坐了多少时间了。 老达夏从那种“迷幻”的感觉之中苏醒了过来很久时间,他本来是双手搓着手,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陆峰的,但是现在看到陆峰醒来,老达夏僧好似松了一口气,迎着陆峰的眼睛,他看着陆峰,张开了嘴巴仿佛是要说些什么,陆峰的一双眼睛却叫他略微有些失神。 那应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啊? 那应是一双老达夏这辈子都从来没有见过的眼睛,这一种感觉,就好像老达夏有生之年第一次见到了“日照金山”时候的那种震撼,就像是佛爷拿着铜钵,狠狠地在他的脑袋上敲打了一下,晕晕乎乎的,像是吃醉了酒,随后忽而被人从头上浇下来了冰雪融水那般的“痛苦”和“清醒”! 他猛然就清醒了!他对着陆峰恨不得拜一拜,他说道:“药王菩萨啊,”老达夏吐着舌头,“药王菩萨呀,永真上师,你的眼睛。” 他指着陆峰的眼睛,陆峰闭上眼睛,未有去做什么事情,过了半晌,他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睛便变得正常了,似乎刚才眼神之中的诸多“世界”,都消失不见了。 老达夏再三的观察陆峰的眼睛,无有从陆峰的眼睛里面看到甚么,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有些泄气的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心口,说道:“上师呀,你刚才真是将我身上的吉神都给吓跑了哩,刚才我都觉得我眼前黑了哩”。 他这倒是无有说谎话,一个人的身上,便有诸多的神灵,有仇神,有凶神,有吉神,只是多数人,便无有办法叫自己的这些神都来帮助他罢了,便是一个不小心,还会叫身上的神伤害自己。 止那些鼎鼎有名的大人物,他们身上的神灵也是著名的神灵,他们自然是有神魔保佑的。直到确定了眼前的永真上师再无有前面的模样,老达夏深吸了一口气,刚才是真的有些害怕,因为就在刚才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在这位上师的眼睛里面,看到了六道轮回,佛轮更易,俨然是一副业障的六道轮回图。 好在这种情况,永真上师再度睁开眼睛看着他的时候,这诸般情况便都消失不见,不等到老达夏再说些有的没的,陆峰说道:“大小尼玛呢?他们还未有回来?天都黑了。” 听到说起来大小尼玛,老达夏看着陆峰的眼神有些躲闪,他说道:“应是今日比较繁忙,他们还未有回来吧。” 陆峰见到了老达夏的动作,平淡的说道:“是吗?” 老达夏便不说话了。 他不说话,陆峰便说,陆峰说道:“达夏上师今天未有出去,是因为在打卦的缘故吗?老达夏上师,这个帐篷之中,是否也有宝帐怙主的神龛啊?还是说,老达夏上师在这里供奉了药王菩萨?” 老达夏便表现的更加慌张了,他的额头上都出现汗水,陆峰未有戳破老达夏的心思,他是看出来了,老达夏不愧是一个活了诸多年的僧侣,他昨日发现了营地事情不太对,便躲在了这里不出去,止这个消息,他无有告诉大小尼玛。 不过想来也正常,便是告诉了,他们也要去做活,老达夏不害人,但是也不救人,虽然说可能在有的人眼里,这救人便只须得一句话,但是这在密法域的僧侣之中,老达夏已经算是好人了。 ——凭什么提醒你? 凭什么告诉伱? 不害你,便已经是我高风亮节了,搭救一手便已经是菩萨行为了,陆峰也无有责难老达夏想法的打算,易地而处,陆峰可能做的还不如老达夏,说这些干甚? 陆峰在察觉到了老达夏的小心思之后,也没有说甚么,他只是朝着外面看了过去,他再开了一朵莲花瓣之后,第二层便还有十四瓣莲花,包裹住了其中“大解脱摩尼宝珠”,再开一朵,陆峰便感觉其中的“大解脱力”从其中倾泻出来,顺着他的海底脉轮,朝着周身的三大脉和各个杂脉之中浸润过来。 人的身体,便是一个宇宙,陆峰在这大解脱力之下,他的眼睛殊胜程度再上一层楼。 至于有甚么殊胜的地方,还须得仔细再看。 止一念至此,用处就来了! 亦不是什么“无巧不成书”,是他便是在诡窟之中,遇见诡才是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不遇见反而才是大幸运! 陆峰看向了外面,哪怕是隔着一道帘子,陆峰也能看到外面有“四个人”,特别是他们脚下,十分肮脏,应他们的脚下都是陆峰“大慈悲韵”席卷的地面,陆峰的大慈悲此时可以舒展两个正常碉楼卧房的地步,在这帐篷周围,便是一处处金光稀蔓之地。 便像是一个大蜘蛛(陆峰),在他的外面密密麻麻的布置了蜘蛛网。 诡韵踏足在了这金光稀蔓之地,自然十分烫脚,大小尼玛根本就无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止知道自己双脚踏足在地上,就像是踏在了烧红的锅子上面,叫他们龇牙咧嘴,不得不“踢踢踏踏”起来。 他们的动作看起来可笑,可是看到了这些的人却无有一个人会感觉到可笑,在他们的不远之处,便是一位背着盐罐子,将自己的身子都压得佝偻的僧人,他的牙齿几乎都坏了,掉的也差不多无了,化作一口黑洞,可是他的身上,腰间还挂着扎玛如,手中还有金刚杵。 好几个女人的头颅,都被挂在这位上师的腰间。 也无有知道他修行的是什么法。 亦可能是一边修行法,一边修行“巫教”的一些手段,这在扎举本寺亦并不稀奇,扎举本寺之中便有不少的修习了“巫教”的一些法的僧人,这位僧人看着眼前的厉诡,无有轻举妄动,但是他认出来了这两尊诡。 这两个人,一个背着的是被拔掉舌头的说谎诡,另外一个,也就是小尼玛身上背着的是甚么,他是无有看清楚,无能回去将情况汇报过去,应他须得在这些被厉诡侵蚀的僧人之间,寻找到一尊“天诡”,至于“天诡”是甚么样子,也浑然说不清楚。 便只是最为靠谱的猜测,便是应和一些菩萨的忿怒相仿佛,所以未曾看清楚,这位第五阶次第,真圆上师的师兄便决定自己再看一眼,不过就算是他,见到了陆峰帐篷外面的大慈悲韵,也是忍不住的直吐舌头。 “真是了不得,了不得!” 说话的时候,他听到脚步声,转过了头,便看到真圆上师朝着他走过来,和他一样,真圆上师亦背负着一个重重的盐罐子,压得佝偻了腰。 而在陆峰的帐篷外面,二人踢踏,带着他们身后背着的两尊厉诡,都随着他们的跳来跳去而摇曳,陆峰看到了此幕,他未有说话,这外面的大小尼玛却说话了。 大尼玛说道:“永真上师,达夏上师,你们在里面吗?” 陆峰未有说话,老达夏便说道:“我们在里面!” 说完了之后,老达夏面露惊恐之色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他也无有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回答了外面大尼玛的话,止在刚才大尼玛说话的时候,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嗓子眼里面一般,将他想要说出来的话勾出来了。 “是恶魔,一定是恶魔,永真上师,他们都变成了恶魔呀!” 老达夏快速的,压低了声对着陆峰说道,相比于惊慌失措的老达夏,陆峰的神色是最淡然的,应他知道,外面的两位医僧,的确是化作了厉诡。 止他们还不知道罢了。 外面两个诡站在外头,不知道为什么不进来,但是诸般诡韵,却早就顺着外头,朝着他的嗓子眼里面勾了出来。 这应是一种“我说什么你便要回答什么”的诡韵。 并且陆峰的眼睛看着这些诡韵,将这些诡韵便看的很清楚。 这些诡韵就仿佛是一个又一个的舌头,“舔舐”在别人的身上,将别人的话语给“舔舐”出来,并且这言语的,应都是实话。 这种类型的诡,陆峰还是第一次见。 不许人说谎的诡。 老达夏的话说的既快又低,外面的大尼玛仿佛是未有听到这些言语,很快,外面的大尼玛说道:“我们好冷啊,上师,叫我们进来吧!” 老达夏还要说话,被陆峰轻轻的用一把手捂住了老达夏的嘴巴,叫他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那些诡韵落在了陆峰的身边,都被陆峰的大慈悲韵遮了回去。 陆峰看着那“舌头”过来,陆峰伸手捏碎了这些诡韵,这些诡韵复又在他的不远处重新化作了“舌头”,而这些舌头的原点,都是在外面的大尼玛的后背之上,他背着的那一只厉诡的掌握之中。 那厉诡,他的口腔之中有一道黑烟,直接贯穿了大尼玛的后脑勺,双手更是捂住了大尼玛的眼睛,而在小尼玛的背上的厉诡,却始终无有动作,那大尼玛扮演未曾等到里面的言语,他再度说道:“上师,我们好冷啊,叫我们进来吧!” 我再写写一章出来 (本章完) 第176章 六大厉诡(下) 第176章 六大厉诡(下) 第176章 六大厉诡(下) 陆峰闻言,缓缓移步,他的大慈悲韵回遮住了老达夏,老达夏只觉得遍体生凉,便是那热的呲呲冒水的铜壶,都无有给他任何一点的安慰,止叫他瑟瑟发抖,在诡韵之中,老达夏实际上连话语便都说不出来。 止做一个傀儡。 整个帐篷里面,止陆峰一个人才是最清醒的,他缓步来到了帐篷的帘子后面,和“他们”隔着帘子相望,虽然止隔着一道帘子,但是仿佛是“隔着一道天堑”。 陆峰在光明里头,大小尼玛在黑暗中间,哪怕是白日里面走的时候,大小尼玛还是一个活人,可是到了晚上,他们便化作了厉诡,如同是“枯荣二色”,陆峰也无有任何的遗憾、痛苦、责难之流,过去了便是过去了。 陆峰手里拨动着嘎巴拉念珠,静静地观看着外面,感觉到了陆峰的靠近,大尼玛声音更加的聒噪了,他开口不断的说道:“上师,上师,你在里面吗?我们在外面好冷,你叫我们进来吧! 上师呀,上师,我们冻得骨头都要酥掉了,上师,你叫我们进来吧!” 陆峰摇头。 他看到,他看到了那大尼玛将自己的脑袋凑了过来,他看到那大尼玛将自己的脸凑在了帘子上,要是现在撤开了那一道帘子,陆峰便会和大尼玛面对面的相互观看,大眼瞪小眼。 大尼玛的声音开始快速的急切起来,急切地嘈嘈的乱,他说道:“叫我进来,叫我进来,上师,伱叫我进来!我要冻死了,我要冻死了,叫我进来!进来!!!” 到了最后,他便是已经对着帘子吼了!可是他越是如此,陆峰便越是平静,在这个疯狂的嘶吼之中,陆峰止平缓的说道:“这里是佛土,这里不是你们可以进来撒野的地方! 你们另寻他处吧!我观你身上无有甚么具足殊胜的善根,你不应该来这里,便离开,离开罢! 你根器不行!离开吧!”陆峰劝导,对着外面大挥手,大尼玛听到这话,浑身上下都一颤抖,他颤声说道:“永真上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叫我进来,你是不是不叫我活?你是不是不叫我活呀!” 强烈的诡韵几乎要化作实质,卷着帘子冲进来,想要化作刀子,陆峰止感觉自己的嘴巴里面的舌头,都要被这刀子割下来,化作肉糜,那一种叫他说出来实话,跟着眼前的厉诡说话的那种大魄力,须要叫陆峰低头!可是陆峰绝无低头的意思,他只是庄严肃穆,手持释法印,庄严说道::“我无有甚么意思,我的意思便是,去别处罢!去别处罢! 无要和我在这里争执了,去那里,去有光的那里,去无有被撒盐的那里,那里才是你该去的地方,不是这里,这里只有两位无有罪孽的僧侣! 你要犯错!你要犯大错!你要对两位高僧犯大错!”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陆峰便伸手捏狮子印,外面的诡韵如同大风一样,从门帘外面冲了进来,陆峰也无知道这外面的诡到底是哪一个,到底是有什么本事,但是好话说尽——这便不是“不教而诛”,也算是“师出有名”,更重要的是,“本尊”的确是有了怒火,这些厉诡要伤害他这个僧!这便是要下无间金刚地狱的大罪孽! 诡异的风吹了进来,陆峰却做“怒目狮子状”,宛若是一只被激怒的老虎,他张嘴,一道佛印出现!他止观想从自己的脉轮之中,升出来了一颗巨大的金珠,这金珠从他的中脉之上伸展上来,直到他的眉心轮之间,随后冉冉升起,随后弹射出去! 陆峰以金刚意,除魔心,中脉之中传出来了金刚雷霆之音,引爆了这一金珠!金珠外面的大慈悲韵顺势之间便化作了滔天的大火,化作了银白色的雷电,最后化作了“六字大明咒”之中的“吽”音! 吽! 雷吼施无畏! 圆满般若智慧,护持密乘戒,摧毁一切烦恼心。 止这么一下子,陆峰手持狮子印,再转化为施无畏印,炸开了那金珠!便见到一阵白灿灿,金茫茫,止叫人连眼睛都睁不开的光芒出现在了此处,一阵止真性才能听见的雷音,炸响在此地! 更遑论这一阵雷音出现,便直接落在了这不远处的大小尼玛的身上!那不断诘问陆峰的厉诡止被炸的浑身都软了,你不是被冻的骨头都酥软了么?现在便才是一种大酥软! 如此还不算,陆峰看着随着一声雷音炸开的帘子,还有帘子内外的“两重世界”,一位厉诡高僧化作常人大小,从陆峰身体之中钻了出来,这位高僧,手持金刚杵,一手用力的推倒了那站在了门口的大尼玛,另外一只手就拿着金刚杵,朝着那厉诡的眉心狠狠刺下! 是为护法道护法! 陆峰的大慈悲韵化作了一道蓝色的“吽”,映照的整个厉诡高僧都似是一只蓝色的魔诡,止此刻他的这个厉诡高僧,勇猛精进,便是应了他的“吽”音,刺杀在了这厉诡的身上。 大尼玛也发出了惨叫,但是这金刚杵落在了他的身上,这厉诡却无有消毁的模样,陆峰的金色大慈悲韵化作了“吽”音之上的摧毁障碍之“意”,灌注到了这厉诡之中,这厉诡的身上,宛若是展开了一朵朵蓝色的莲花! 一边对付这大尼玛身上的诡类,另外一边,陆峰无时无刻不观察着小尼玛身上之厉诡,那一道雷电过去,便是陆峰身后的老达夏,都觉得耳刮子“嗡嗡嗡”的乱叫,神魂之间一时之间都失去了东南西北的方向感觉,晕倒在地上。 陆峰可不管这么多,便已经到了这个时候,陆峰的一双眼睛便一错不错的盯着外面小尼玛身上的厉诡,小尼玛身上的厉诡竟然无有动作,在那雷电之下,小尼玛背后的厉诡还是安生的趴在上面,似无所动,见状,陆峰的一声“吽”字佛音响了起来,试探这外面的厉诡。 但是陆峰本人还是未有出来的意思。 陆峰的这斗法,便都是在兔起鹘落之间,远处的二位护法上师看着陆峰的动作,便是他们都不得不承认,这个他们不认识的僧侣在“六字大明咒”之上的造诣,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便是他们自己,使用“六字大明咒”,都无有可能自己会有这般的程度。 那无牙齿的老上师对着真圆说道:“真圆啊,真圆啊,我也曾听说过有大佛爷修行‘六字大明咒’,便只是他们呼喊‘六字大明咒’之中的任意一个咒文,便要比我们这些僧侣们修行了多少年的功德还要大,我原本就是相信的,但是我却无有见过。 ——说起来这个,我们的主持法王便也会这‘六字大明咒’哩,他用‘六字大明咒’降服了三尊护法神哩,真圆上师,是哪三尊,我怎么忘记了?” 那无有牙齿的老上师说道,真圆上师原本也不错珠的看着远处这场面,忽而听到了这无牙老上师的问话,眼神之中竟然也出现了一个恍惚,他说道:“你说甚么?” 无牙老上师一把撒出来了自己手里面的盐巴,每一颗盐巴上面都是“狮面空行母”对于这些厉诡的恶毒诅咒,在他的身上,那些死去的女人的脑袋,一个二个便都活了过来,这一瞬还在老上师的腰上,下一瞬却已经到了真圆上师的怀里! “阿,嘎,沙玛,拉渣,沙达,拉沙,玛拉呀。 呸!” 老上师亦不是第一次遇见了这等事情,便是都到了这个时候,老上师便都一点也无有惊慌失措的表情,那些盐巴在空气之中还做了淡紫的颜色,落在了真圆上师的身上,刹那之间便将真圆上师化作了一道火炬。 老上师说道:“我便知道,我便知道,你这孽障!” 他是如何发现的,应有计较,但是老上师也无有说出来的打算,不止如此,他勾连起来“狮面空行母”的凶恶气息,随即手捏法印,便见得一道道大诅咒从他的身上落出来,化作鞭子,狠狠地抽斥在了眼前的真圆上师身上,眼前的真圆上师的脸上,忽而裂开了一道口子,露出来了里面的一张脸! 这一张脸,出乎意料。 老上师完全无有想到这皮囊里面,会是这样一张脸,无有恐惧,无带来惊慌,那是一张端正自然的脸面,止一张口,那带着诸般诅咒的毒火,便都被这一张脸吞了进去,随后勾连起来了别的气息,真圆上师竟然暂时退走,无牙老上师看着他退走的方向,老上师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他有心想要离开,但是思虑了一下,他竟然不走了,还站在这里! 他将自己背后那沉重的盐罐子放在了地上,在自己的身边撒出来了诸多盐巴,随后盘膝坐下,开始做“狮面空行母仪轨”,他这几世专修的大法力,大愿力,都在此刻得到了施展,便是陆峰在这里,在这“狮面空行母”的修行之上,也不及得这位老上师的万一。 周围的盐粒子,都开始了飘动,随着他的咒语缓缓的漂流,如流沙一般,诸多大咒力从他的身上传递了出来,亦化作了诸般肃杀的气象! 但是他看不见,一股子奇异的韵律,正牵挂在他的身上。 缓缓地朝着他的真性里面驻扎进去! 而另外一边,正在斗法的陆峰也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声音。 但是这和他无有关系。 在这夜晚,在这营帐,处处斗法才是真实,那安静了反倒是更加叫人心惊,止说明此地无有了活人。 那“吽”密咒的厉诡高僧扑倒了厉诡,几番戳拿之下,陆峰反而看的更清楚了,风吹动帘子,陆峰是隔着帘子和外面的这些厉诡相望,便是这一下,陆峰就看得清楚,在大尼玛的背上,厉诡身上还是有一根若有若无的联系。 这厉诡,无是本尊! 这厉诡,便也只是一个分出来的“化身”,“分身”罢了。 便是“化身”,“分身”就如此的难缠,陆峰无有想象,若是此地的本尊出来,应会是如此的模样! 那一根丝线便好像是风中的蜘蛛丝,能够感觉到,但是等闲见不到,直到他黏在了你的身上一手摸过去,方才感觉到了一阵惊悚和可怕,应你不知道那结网的蜘蛛,到底在什么地方。 无得看见,便就无法驱除,这便是“隐身即无敌”,大尼玛背后的这个厉诡,压根便不是那厉诡的本身,它应只是厉诡的其中之一,若是以前,陆峰是完全无能看出来这些的,但是现在,陆峰看的清楚,也自然明白为什么“吽”字音的厉诡高僧处理不掉他,所以顺着那道线条,陆峰顺着看过去,止一会看过去之后,便是陆峰,都不由自主的嘴角想要稍微扯起来一点,无是甚么欢喜,是惊讶! 虽然止瞬间便压制住了这个想法,但是陆峰心中已经微微一凉! 因为他看到,那正在蔓延出来无数的丝线,背负在无数的僧人身上的丝线,便是从这里的了却上师自己的营帐之中传出来的! 昨天还在对抗厉诡的了却上师,今日晚上,自己便化作了一只厉诡,还是这里最大的厉诡,要是真的如此的话,那今天晚上,就算是外头还有那么多的护法上师,他都要冲破外面,离开此地了。 无有活路了这是。 这可真是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止这个时候,不断地黑烟从这厉诡的身上落了出来,落在了陆峰的人皮古卷之上,为陆峰提供智慧资粮,便看着这烟气,就有些层出不穷的,使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劲头来。那一道线条便如同是脐带一样,源源不断的带来了那边的“诡韵营养”,可是陆峰也无能说便如此无止境的消耗进去,他便是有了这么多的资粮,无有经文又有什么用? 止还不等到他如此想着,小尼玛身上的厉诡就有动作了,止陆峰有自己的酥油灯护着,所以第一次出现问题的,反而是陆峰的酥油灯! 陆峰看到酥油灯之中,多了一只厉诡! (本章完) 第177章 附庸 第177章 附庸 第177章 附庸 陆峰止盯着此物看了一眼,便忙不迭的移开了自己的双眼,在他的瞳孔之中,感觉到了这厉诡的侵蚀,便仿佛是这厉诡要落在了他陆峰的眼神瞳孔之中,诡韵弥散之间,一双手臂温柔的挂落在陆峰的脖子上。 “出出出!” 陆峰的额头之上,淡蓝色的“不动明王尊咒轮”散发出了赤红色的光,一尊智慧火化作了金刚杵狠狠地落在了陆峰的脖子上! 滚啊!贫僧不近女色! 诡韵迅速的化作了一道烟气,想要落在陆峰的身体、脖子里面,但是快速的被陆峰喷吐出来的智慧火冲击出去,随即这些诡韵化作了一个女人模糊的形状,但是被陆峰再度击碎,隐藏到了帐篷外面的黑暗之中。 此刻,帐篷的帘子便如同是天堑,陆峰的后面还传出来了老达夏僧侣的密咒,止这密咒的本事不如陆峰,不过亦算得上是聊胜于无,后面火塘里面传来了“烟供”的香味,是果木香味,陆峰密咒之下,整个帘子逐渐是僵硬如铁,分割开了里面和外面,分割开了死人和活人的世界。 里面是活人,外面是死人。 这一次,陆峰获得的资粮颇丰,可是他却一点欢喜之意都无,无再长时间盯着自己的酥油灯,陆峰知道,悄无声息之间,他手上酥油灯出现的厉诡,就是小尼玛身后的厉诡,止这厉诡的身后无有甚么束缚,它是一尊完整的,未曾施展本领的厉诡,作为特性,她止表现出来了自己的“传染性”。 止单纯的以“传染性”为比,这便已经足够可怕,这些僧侣,故意从“莲花钦造法寺“之中驮回来的,到底是甚么样子的厉诡?他们到底是想要从这里面,驮出什么东西来? 难不成要驮出的一厉诡菩萨来才肯罢休么? 陆峰也无知道这些僧侣到底是打算做什么,但是他祈祷这些僧侣最好是真的将“黑绳魔口大轮”给处理了,是降服也好,再度封印也好,反正无要将这魔口大轮给释放出来就算是成功,止陆峰这一次其实是见了世面,应他无有见过这些僧侣是如何面对一处“禁地”的,现在便见到了。 牛死的牛补,马没的马填,像是现在这样的,用人命去填。 ‘便是用山和海一样的人命,才能填满了这一座寺庙。 密法域的无人区,是自然恶劣造成的无人区,还是贵族老爷们杀出来的无人区? 若是许多祭品无用人,又会如何?’ 陆峰心中冒出来了这个想法,不过即刻便被搅碎,无有去思考这件事情,这不是他应该思考的事情。 化作了蓝色的厉诡高僧正在不断磨灭大尼玛身上的厉诡,但是大尼玛身上的厉诡此刻也有些反应过来,这一个作为化身的厉诡自然是不强的,但是无奈何他背后是有一根源源不断的“本尊加持”,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便是一时之间不得降服,便随时会被翻身! 然,陆峰的智慧火亦如一团大火,沾染在了厉诡的身上,源源不断的燃烧着这厉诡,将其的诡韵分解,再度化作资粮,资粮到了这厉诡高僧的身上,厉诡高僧则是变得更加的忿怒!无是威严,便就是“忿怒”!是“忿怒”尊的忿怒,逐渐有脚下踏着这一只厉诡的模样雏形在上面了,陆峰止看了一眼,便不再关注那边的斗法。 他的注意力,便都在小尼玛的身上,他知道自己今晚要面对的最严重的对手,便应是这个厉诡,若是无有将此厉诡驱赶走或者是降服,那他今日便可能亦是要圆寂在这里,人皮古卷未曾发热,说明此厉诡无有对他进行甚么佛心佛性上的攻击。 但是斗法的确是已经开始了。 不相同于陆峰以前在噶其拉家族看过的厉诡祖母,这一只厉诡,她的情况不明,悄无声息之间,她就出现在了陆峰的“酥油灯”之上,看起来无有甚么大碍。 可是实际上,陆峰的“酥油灯”是他“六字大明咒”的外部显化,这便是意味着,陆峰的“六字大明咒”亦是被这厉诡污染了。 她污染的不是“六字大明咒”,若是她真的有这般本领,便不会在这里了,她污染的是陆峰的“佛性”,是陆峰的“慈悲心”,“大慈悲韵”,故而,这厉诡初步显化出来的样子是“同化”,若不是陆峰的眼睛已经足够殊胜,可以看到、看清楚小尼玛身上背着的厉诡,否则的话,他恐是压根就发现不了小尼玛身上驮着的诡、 这厉诡进入了陆峰手里的“酥油灯”里面,便在这灯火之中,出现了一道厉诡的影子。 这影子映照在了地上,陆峰挪开了酥油灯,便看到这影子竟然都无有挪开!这厉诡便如此烙印在了地上,宛若是在了那地方,不再移动。 “老达夏,闭上眼睛,无管是听到什么,都不许睁开,便是我叫你睁开,你才可以睁开眼睛。” 到了这个时候,陆峰还告诉了老达夏一声,他可不想要自己腹背受敌,老达夏立刻“是”了一声,陆峰便看到在地上的痕迹,都开始了晕染! 就仿佛是尸油缓缓的浸润周围,叫陆峰整个人都再度有了一丝寒意,他握住了自己的“酥油灯”,六字大明咒的咒轮第一次完整的出现在了陆峰的手上,徐徐转环,陆峰再看一眼小尼玛,发现便是这短短的时间,小尼玛亦开始了变化。 他终于无有了自己意识,小尼玛张开了嘴巴,无甚么意识的开始了说话,止他说话的时候,声音也开始逐渐的变换起来。 听起来,仿佛是一个“女声”一般,他开始变得如同融化的蜡烛,身上的油脂开始落在地上,落在地上之后,便化作了一个又一个新的点,就好似是有甚么油脂落在了宣纸上面一样——但是油脂落在了宣纸上面,这油的痕迹便是再大,亦是有一个极限的。 但这是厉诡! 这油脂无有极限,直到再化作了一只厉诡! 所以陆峰感觉,小尼玛身上背负的,可能亦不是这一只厉诡的本尊原型,他可能只是被感染了! 变成了“她”。 她长得极其的像是“巫教”信奉的神灵,亦可能是佛门吸收了一部分“巫教”的信仰文化之后诞生的新神灵,她可以看出来是一尊女诡,应女性特征十分明显,但是她的脑袋是缺了半个的,在她的脑袋之上,应是一颗腐烂的动物脑袋,认不出来是甚么,可能是类似于猫头鹰之物,在一些供奉和祭品之中,是须得要猫头鹰的羽毛和头骨的,面对诸多鸟类,也的确是止要得它们的羽毛和头骨。 再多,便止要一些血液。 无有是再要甚么更多之物了,也无像是大牲口一样,需要肠子、心脏之类,她无有穿衣服,可是陆峰心里无一丝丝的邪念。 应陆峰现在其实亦是在斗法,这一次的斗法、降服,可无有甚么差错的余地,看起来并不激烈,可是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这女诡的“烙印”都已经“侵蚀”到了陆峰的“六字大明咒酥油灯”里面,要是再朝着外面“侵蚀”一下,陆峰可能便都是下一个“小尼玛”,在这诡韵想要“烙印”“传染”到外面的时候,陆峰便教六字大明咒的六咒化作了金珠,围绕在这酥油灯周围,不住地流转着。 在这六颗金珠之下,这厉诡无有可能将自己映照在佛法之上,便是酥油灯灯芯之中,都厉诡都无有了影子,但是这样便陷入了一个死局里面,那便是外面的“小尼玛”是厉诡,地上这黑色的影子亦是厉诡,在他的“酥油灯”里面,亦是厉诡。 外面的小尼玛,陆峰使用了驱女诡咒,于是他用力地躲着脚步,发出了恐吓的声音,开始念叨起来了密咒。 正所谓是“嘎!乌渣嘎啦!夏!呼!哈!”,一边如此呵斥,一边观想着的秘密本尊,“不动明王”,陆峰的头顶宛若是是出现了一扇大门,开始火树银花一般的不断冒着火焰,节节攀升,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那女诡看着陆峰,竟然真的开始缓慢的撤退了。 陆峰无有去追逐过去,应他这边,已经观想出来了一道“天子剑”,一位厉诡高僧上前手持“天子剑”,斩断了那厉诡背后的“脐带”,将其拖拽了过来,无有想象的是,陆峰面对这厉诡,竟然起来了收服之心! 但是无是自己的“不动明王尊”想要收服,是“六字大明咒”!这是陆峰无论如何都无想到的,他止知道自己的“六字大明咒”是一切诸佛之智慧、功德加持之音,是可以消除灾难,获得解脱的大法门,但是真的专精于修持此法一法门的,陆峰遇见的极少,起码在无尽白塔寺,都无有几个,在扎举本寺,可能有,但是未曾见到,见得少了,这陆峰便也无有了可以膜拜理解的上师,自然也无知道自己的这“六字大明咒”是如何一个情况。 那化作了蓝色的厉诡上师,脚踏住了那一只厉诡,一动不动,亦不像是第一次降服白玛一样,六位厉诡高僧,化作了一位本尊的坛城,这一次,是一次厉诡高僧,站在原地,自己要降服此物,止等待自己本尊下手! (本章完) 第178章 听经僧,讲经诡,转世上师 第178章 听经僧,讲经诡,转世上师 第178章 听经僧,讲经诡,转世上师 随着陆峰的同意,帐篷之中,五位厉诡高僧都从陆峰的身体之中走了出来,六位高僧厉诡化作了胜幢的高度,便对着那倒在地上,被天子剑斩去了“脐带”的厉诡行咒,诸般咒语之间,那一只弱小的厉诡身上诡韵被陆峰的“大咒力”降服,正在逐渐发生变化。 莲花部本尊殊胜种子字从这六位厉诡高僧的眉心之间飘动出来,在这里形成了一朵莲花,那些高大的厉诡僧众嘴巴之中便都是“六字大明咒”之中的“莲花宝”,最后便是那浑身蓝色的厉诡高僧手捏“大日如来法印”,口中念一个“咒”,“唵”! 一字密咒之下,那弱小了起来的厉诡,正在从一只类人的厉诡,化作一只胖乎乎的,形似藏酋猴之猴子,浑身上下的诡韵都被大咒力化作佛轮磨杀,便是整个厉诡的模样都无有了,止化作了一只胖乎乎的猴,落在了那蓝色的厉诡高僧的肩膀上。 陆峰在远处,便看清楚了所有的变换,它的诡韵亦在极速的收缩,陆峰无有想到事情会化作如何,在密法域,无是没有猴子,但是的确是无有藏酋猴这等圆滚滚的猴子,这应是一只“毛脸雷公嘴”的胖大猴子,还是白须!远远看去,宛若是一只猕猴桃,哪里像的是一只厉诡? 止那“猕猴桃”,便不是什么好的含义,无论是杂心妄念,亦或者是须被点化之物,都无是甚么好说法,好现象,止陆峰的厉诡高僧肩膀上放着一只“猕猴桃”,陆峰便知道了此厉诡有什么作用。 ‘被拔掉舌头的说谎诡’。 陆峰无有想到这护法神亦不是一个可以坐的坐骑,亦不是什么斗法的时候,可以冲在前面的护法神,便这一只厉诡,他护法,是护持的是“真实”,他亦受到陆峰“六字大明咒”的加持,所做之作用,便是不许人说谎。 若是说了谎言的人,修为高于陆峰,那么陆峰便会知道此人是在说谎,可是若是修为不如陆峰的人,便会触发这厉诡的诡韵,“被拔掉舌头的说谎诡”是一种很奇异的厉诡,他便会叫说谎之人的舌头烂掉。 是一种“符合一定条件便会发动”的诡,便宛若是机关也似,陆峰原本以为,自己在收服了“白玛护法神”之后,便会有“冈措护法神”, 但是无有想到,“白玛护法神”之后,还无有等到了“冈措护法神”,便收了这样一位护法吗,止它这般,是陆峰护持的他,还是他护持的住陆峰这个上师,尚且都是两可之数。 不过无有犹豫,既然都已经如此了,陆峰便叫六位厉诡高僧过来,看外面的星辰,今晚到了天明,可还有一段时间,若是陆峰无有看错的话,所有的厉诡,便都是从了却佛爷的僧房帐篷里面蔓延出来的化身,了却佛爷便像是一只蛛后,在整个营帐之中都网罗出来了一只大网。 今天晚上若是还能熬过去的话——还熬什么熬!走! 顷刻之间,陆峰便下定了决定,继续在这里死守无有任何的好处和作用,便只是熬到了早上又如何哩,外面还不是重兵把守,不得出去?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确定那外头稍微平静了一下,陆峰便掀开了帘子,止未曾走脱,便看到远处一位老上师走了过来,他急匆匆一把盐巴撒在了帐篷旁边,陆峰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铁棒上面,他看到了陆峰,嘴巴里面也漏风的说道:“快进去,快进去!勿要出来,大的还在后头,大的还在后头! 大勇行者还在后头,他就藏在了那边不吉祥的风里面,不要出去,帐篷里面有‘宝帐怙主’的保佑。” 他说话又急又快,陆峰被他推搡了进去,陆峰在这帘子上多看了一眼,顿时也熄灭了离开的打算,应他看到,在这帐篷的门帘子上面,真的出现了“宝帐怙主”的样子,“宝帐怙主”回来了,陆峰便清楚了,今晚应无有甚么大事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宝帐怙主”的离开本来就是扎举本寺的策略。 但是陆峰清楚,自己想要走的话,可能就要和这位无牙齿的秃头上师动手了,这上师,手厚,力大,人黑,也无有牙齿,但是那嘴巴之中却也无有甚么别的叫人不喜欢的味道,只有一股子浓郁的烟的味道,陆峰看了他一眼,确定他身上无有诡韵,并且从他身上穿着的僧袍来看,亦是一位高级僧官。 他穿着一件带有蓝色衣服的内衬,最外面套着一件僧袍——僧衣三件套,内衬,坎肩,还有外头的一件僧袍,在僧袍外面,还挂着一件银子做的引火器,上面用红色的玛瑙碎石积攒成了一朵莲花,他甚至还挂着烟袋子,一颗脑袋光秃秃的,一点毛发都无。 他也被晒得黢黑,陆峰无认识这位上师,所以退回来之后,他看了一眼老达夏,说道:“达夏上师,睁开眼睛罢。” 老达夏睁开了眼睛,便看到了这两位上师,看到了老上师,他惊讶的说道:“真识上师,你怎么在这里耶?” 那位无有了牙齿的真识上师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便叫诸人将这酥油灯都遮了,将火焰都熄灭了,并且快快的说道:“你们谁会使用‘宝帐怙主密咒’的?” “啊呀呀!” 老达夏说道,“这般殊胜的咒语,我们怎么会?真识上师……” “那也无有事情,你们都进来,都进来,老达夏,伱拿了那铜壶,压住了帐篷的门,不要叫外面的风进来。” 这位无牙的真识上师的吩咐老达夏说道,老达夏连忙用自己的僧衣衬托住了手,将铜壶从火塘上面拿下来,将这铜壶压住了门帘子,陆峰默默持咒,将这铜壶上头的热气消的差不多了,方才叫这铜壶压上去,期间,真识上师都无有休息,一直在忙碌。 真识上师,止听的名字,便知道这应该也是扎举本寺的一位高僧,更遑论他还拿着那黑色的铁棒,便表明了他的身份,再看他背着盐罐子,便知道他也应是一位庙子里面的护法上师,刚才拿着金刚铃围绕着营地念经的人,也应是有他一位,止他说的“大勇行者”,陆峰也无知道这个行者是甚么样子的一个人物。 陆峰便有了一种对于知识的“渴求”,老达夏在做活,陆峰按照他所言语,熄灭了这酥油灯和火塘,叫这里充满了黑暗,止在这等气氛之下,那黑暗一旦出现,便如同是浓稠的猛火油一样门帘子外面冲了进来,叫整个帐篷之中都充满了一种叫人无能呼吸的铁一样的气氛。 在这一片漆黑之中,陆峰便看到了那位真识上师手里抓着身后的盐罐子,将里面蓝色的盐巴撒在了帐篷周围,还特意抓住了好几把的,放在了帐篷的四角,方才松了一口气,这些盐巴在密法域都是极其珍贵的东西,反正在无尽白塔寺,陆峰记得很清楚,每一个月便会有大量的马队进入无尽白塔寺,这些马队便会带来诸多无尽白塔寺缺少的资源,其中便有一种是盐巴。 无尽白塔寺并非不产盐巴,但是无尽白塔寺的盐巴是有毒的,吃了之后,人便会肿胀起来,陆峰就见过好几位僧侣变得如此肿胀,胳膊肿胀的如同大腿一般,一戳下去便不会上来,最后便腐烂、死去,这样的场面陆峰也见过几次,医僧也说是害了龙病,会念经,喝水。 但是无尽白塔寺的这些医僧,还不如这里来的这些医僧,喝了水,念了经,烧了烟供和龙达也不见得好,最后便死了,陆峰的僧舍之中无有拖出去的,但是陆峰也见过不少拖出去的,所以陆峰看了一眼便看出来,这位真识上师盐罐子里面的盐巴,都是好盐! 将盐巴压在了帐篷处,真识上师压低了声音,两只手抓着陆峰的僧袍,静悄悄的说道:“上师,我被厉诡上了身了,你须要持‘六字大明咒’,手里拿着这盐罐子里面的盐巴,朝着我身上泼洒。 在此期间,无论是遇见什么,听见了什么,都不许停手,便止你觉得应该停手的时候,你便停手! 在我身上撒盐的时候,你便要叱骂,便要观想用鞭子抽打我身上的厉诡,便是你看到了甚么——你须得记着,你看到的那便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止你感觉到的,才是真的。” 真识上师对着陆峰说道,说话的当口,他自己便拿着盐巴在自己身边围了一圈,脱下了靴子,将靴子丢到了远处,随后盘膝而坐,坐在了这盐巴里面,应是叫自己受到了疼痛不跑出去。陆峰是无在这位忽然闯进来的上师身上看到诡韵的,但是他既然这样说,陆峰便也帮助他驱邪。 陆峰新收服的那一只猕猴,无感觉到这位僧人在说谎,他说的都是真的,确定要救这位扎举本寺的上师,陆峰便先动手,“六字大明咒”的大慈悲韵施展了出来,却不朝着远处铺,止停留在了陆峰的手上,陆峰的手在黑夜之中便金灿灿的,他伸手到了盐罐里面。 这盐罐子里面的盐巴好似是黄财神手里的财宝袋子一样,无穷无尽的多,陆峰虽然一双眼睛无有看见他到底是如何沾染上了诡韵的,但一只手摇动着转经轮——摇动一次转经轮,便意味着念了一遍“六字大明咒”,另外一只手伸到了盐罐子,就在他的手快要触摸到了盐罐子的时候,便看到盐罐子上出现了五十颗骷髅脑袋,这些骷髅脑袋环绕着盐罐子,似陆峰只要抬起来了手,便会啃咬下去! 陆峰犹豫都未有犹豫,便直接伸了过去,一把抓住了里面的盐。 他默念“六字大明咒”,便看到这些蓝色的盐巴上面逐渐有了一层金光,陆峰便拿着这盐巴狠狠地朝着眼前的僧人身上干撒了过去,还未有观想鞭子,止这一下,眼前的僧好人便咬紧了牙关——如若他还有一点牙齿的话。 他便如吃了鞭子的人,疼痛的不得已,蜷缩在了地上,可是他的身体触碰到了地上的“盐巴”,也疼的他蜷缩了回去,陆峰见状,再度来了一把盐巴! “轰”的一下,火焰从给他的身上“炸”了开来,疼的那上师不住的在嘴巴里面念叨着密咒,陆峰也无知道那密咒是甚么,但是在他的脑袋后面,的确是出现了一道佛轮。 那一道佛轮之上,带着一种“恶意”,止这种“恶意”,“悍勇”,那逐渐流转的“佛轮”之中,其渗透出来的血腥气息,超出了陆峰的“不动明王尊”,甚至和“不动明王尊”的气息完全不一样,在这“佛轮”之中,又出现了两尊女性的身体。 在这两尊女性的身体扭转,攀附,折叠之间,在她们二体之中,出现了一只狮子面孔的女性,那位瑜伽母的双手之间,还各自有湿头颅,象征着死亡,她张嘴,欲打算对陆峰发出诅咒。 陆峰依旧持着“六字大明咒”,又是一把盐巴洒下,宛若是丢了一把霹雳炮火在人的身上,这些盐巴落在了上师的身上,也落在了佛轮之上,从佛轮之上略过,那浅蓝色的火焰直接燃烧在了上师的身上,直接烧掉了他的一层皮! 应以此看,上师无了一层皮子,应是要死了,可是这一下,一道皮子无了,诡韵反倒是从真识上师的身上逸散了出来,被陆峰手里的盐巴燃烧了,烟气落在了陆峰的身上,叫陆峰又回到了智慧资粮,虽智慧资粮不嫌多,可是陆峰此刻紧缺的却也不是智慧资粮,他全神贯注,但无有观想鞭子,他观想的是“马头明王”手上的金刚钩。 马头明王手中的金刚钩,象征控制或勾住一切恶业,把芸芸众生推向或赶到解脱和免受轮回之苦的正道之上来,“马头明王”之忿怒相,是啖食一切众生无明业障,摧破诸恐怖而现之形的忿怒尊。 在“马头明王”之后,便是陆峰的“不动明王尊”,陆峰依旧持有六字大明咒,几下盐巴落在了真识上师的身上,这一下,真识上师身上,一张轻飘飘的脸从眼前的上师背后浮现出来,这是一张端正自然的脸,这一张脸看了陆峰一眼,陆峰便觉得浑身一寒。 还无有说话,这一张脸便消失不见了,诡韵亦都收敛不见。连带着陆峰抛洒下来的盐巴,也无有了作用,似乎随着那一张脸的离开,一切便都离开了。 止陆峰见到这里,不断无有丝毫的轻松,反倒是更加紧张了,他继续想要伸手去抓盐罐子里面的盐巴,但是无有想到,这一次他将自己的手伸到盐罐子里面,盐罐子,空了! 真识上师有些虚弱的说道:“羊娃子被鞭子抽,真是吃了头羊的苦,里头的‘六大厉诡’出来了,祸端来了!” (本章完) 第179章 两部经文体系(13) 第179章 两部经文体系(13) 第179章 两部经文体系(13) 真识上师也无有叫陆峰自己停手,也无有叫陆峰继续动手,他不干涉陆峰的行动,撒完了所有的盐巴,陆峰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叫整个营帐再度恢复了宁静,真识上师缓缓说道:“上师,你的福源用尽了,想来我身上的诡韵亦消停了,便不用继续抽打了,再抽打,也像是干瘪的粮食袋子,里面无了粮食,再抽打也抽打不出两三颗青稞米,止起得灰尘来。” 不做“诛”业,这位上师看起来也和蔼可亲,陆峰无有被这个情形蒙蔽,他观想金刚钩,的确是无有再勾出来二三诡韵,方才说道:“真识上师说的也是这个道理,现在看来,上师身上的诡韵应是无了。” 他看着真识上师,目光之中,深藏莲花台,细细的上下看,再也看不到一丝丝的诡韵,想来应该是无事了,他亦再度回头,确定老达夏上师身上亦无有诡韵,这才罢休,他说道:“是甚么样子的厉诡,能叫诸位上师如此狼狈?” 真识铁棒上师依次第将自己的衣裳穿好,靴子穿好,整理了衣衫,这才拿起来了自己的烟袋子,“巴哒巴哒”抽了两口,他手中是纯铜的水烟壶,上头还挂着土黄色的穗子,陆峰无有说话,真识上师手上的水烟壶,正常应是从中亚,在明朝前后期传入了中原地区的。 但是是甚么时候传入了密法域的,陆峰不知道。 这位无牙齿的老上师抽了两口水烟壶,长长的两道烟气从他的鼻子里面如龙一样喷吐出来,方才说道:“噤声,接下来应是有大勇力者而来,今晚便是有大灾祸的一晚上,紧接着听到什么声音,你们都不要发声,止等得大日初升,今天一天便过去了。 现在无要去外面,外面更凶险,便是诸多佛爷在今夜也应无知道外面到底游荡了多少厉诡。 此次背出来的东西,非同小可,不能以常理度之。” 这番言语之间,其实便已经说明了,今天,乃至于这一次遇见的事情,眼前的这位上师是知情人,在密法域,没有什么比一个“明白人”更重要了,根据听闻,这位真识上师他明显是一位知情人,甚至很有可能是无尽白塔寺之中“智远上师”这样的角色,是某一位佛爷“官邸”之中的僧官。 所以陆峰立刻说道:“上师,这如何说?” 真识上师说道:“背出来了,都背出来了,止这一次的事情,亦出乎了庙子里面佛爷的预料。” 他也无有“不可言”的说法,继续“巴哒巴哒”的抽了两口,时不时还侧开耳朵听一下周围的声音,听听周围是不是有了厉诡过来,真识上师说道:“庙子里面的佛爷想要叫僧侣们将印经院里头的厉诡都背出来,等到将里头的厉诡都背出来了,佛爷们才能进去,便是庙子里面的主持法王,亦对于这里十分在意。 但是这一次的事情啊,庙子里面做‘诛’业的几位上师也无有跟过来——大家都知道,像是‘莲花钦造法寺’这样殊胜的地方,压根便不是一座寺庙可以平定的地方,除非是‘诸法本源之寺’里面的大佛爷出手,所以此次,亦不是为了彻底降服此处而来。 止大家过来,是想要取得印经院之中相传的一千三百六十六部甘珠尔,一千六百部丹珠尔。 这是整个密法域的宝藏,是一百零八位树立法幢者,三十六位法王,十一位得道者,数位大士、菩萨留在了密法域的地上伏藏,止大家得了其中一二,便是佛缘深厚,可以叫整个庙子百年不倒。 它是和‘诸法本源之寺’的印经院可以相提并论的两处无上尊贵的宝地,止这一次,里面的‘厉诡’带出来了地图,自然是要进入了庙子里面去,看看是不是能将其中的甘珠尔,丹珠尔带出来一二册子,便是如此,些许危险,便也值得了。 今日一早的时候,庙子里面的佛爷们也知道庙子里面的僧人背出了厉诡,但是现在一看,还是有厉诡藏在了其间,无有被人发现。 你今日遇见的是‘被拔掉舌头的说谎诡’,‘散播疾病,将疫病带来这里的妇人诡’,根据他人所说,在这印经院里面的厉诡,一共便是六位厉诡,可是在六位厉诡之上,在印经院的深处,亦还镇压着诸多佛爷的生障魔。 在这印经院的最深处,便游荡着一只被‘莲花钦造法寺’主持法王降服的‘天诡’,这一只‘天诡’,无有任何的记录。 在这印经院的更深处,便是一尊完整的‘金刚萨锤坛城’,其中有‘金刚萨锤’镇压十方一切,真如金刚和普慑金刚分于二坛城之间,分割印经院诸般一切,伱无用紧张这件事情,那三座坛城,稳固如须弥山,镇压着印经院下一切物。 三位金刚可镇断一切,这一次佛爷们取出来的,也应是这其中的诸多书典。” 真识上师说完了之后,便将水烟壶收了起来,自己趴在了帐篷的身边,仔细的去倾听帐篷外面的一切动静,一双眼睛灵动无比,在黑暗之中亦熠熠生辉。 闻言,陆峰站在原地,拨动着自己的“六字大明咒”念珠,若有所思,刚才的言语之中,陆峰虽然无有听到任何关于“纰论”的信息,但是根据眼前僧侣所说,陆峰觉得自己也应是知道了不少事情,许多事情便可以推测出来,不再是两眼一抹黑。 首先,僧侣口中无有黑绳魔口大轮的信息,但是根据僧侣所说,这黑绳魔口大轮,应是在于金刚萨锤,亦或者是在真如金刚或者是普慑金刚的坛城之下,那‘纰论’亦有大可能是被镇压在了坛城之下。 至于其余的厉诡,应不是从这三尊金刚护法的坛城之中走出来的,应若是如此的话,那事情便就更大了。 眼前这位上师说的话,不但无有打破陆峰的焦虑,反而叫陆峰越发的清楚离开的必要性,这些僧人,起码扎举本寺的僧人,都是为了那“丹珠尔”和“甘珠尔”而来,这二者,并非是两部经典,这应是两种经典的集合,对于陆峰这样连许多经文都凑不齐的僧侣来说,这二者几乎相当于真正的伏藏。 是无上秘宝,是无上的缘法,是无尽的财富,是可以直接成就一位上师的资粮,要是陆峰能够得到这些秘宝——陆峰想都没有想过,这些东西,便只是想一想,对于他来说,便是一种“贪”。 以陆峰以前学过的一句话,无是佛经里面的一句话,但是大智慧,总是有共同性的,陆峰便知道自己现在应不能得此物,那便是“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德薄而位尊,智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鲜不及矣”。 陆峰还无有得到这些资粮的道德。 那什么又是陆峰知道的道德呢? 佛法! 各种意义上的佛法,树立法幢的佛法,立斩妖魔的佛法,息灾尊佛的佛法,众人敬仰的佛法,陆峰都不够。陆峰现在的佛法,叫他根本就不想要这些诸般的经典,他现在想的只是山里面的那些高僧在拿走了经典的同时,最好可以将黑绳魔口大轮处理掉。 无要叫它真的从被镇压之中出来了。 陆峰屏住呼吸,开始走了,却被真识上师一把抓住,真识上师说道:“你这个上师,走什么?现在出去,不是把好好的羊娃子送进了狼嘴里。” 陆峰说道:“上师,你留在这里,才是把羊娃子留在了狼口里,上师,现在不走,便再想要走,就走不了了!” 真识上师看着陆峰,还无有说话,外面便有厉诡穿过,这厉诡一边吹动着法螺,一边说道:“第一夜晚,由班智达为诸位僧人讲经,请诸位僧人静听。” 陆峰不走了,他是知道班智达代表着的是甚么,这个词语来自于天竺,意思便是“大学者”。 …… 六怙主大雪山,印经院废墟。 不止是山下的营帐危险重重,整个印经院亦是如此,印经院无有白天安全,黑夜危险的可能,整个印经院一直都无有安全的时刻,拿着地图,诸位瑜伽士和上师都已经找到了最安全的一条道路,即三条道路。 这三条道路是,背负厉诡下山的道路,疑似留下来了经文的道路,还有一条,便是前往坛城的道路,不过对于这些上师来说,若是有可能,他们便不想要去靠近的接近坛城的道路,应那里可能是整个印经院最危险的道路,但是他们都已经涉足到了这里,便都是须得去看这里面到底是不是真的完好,和陆峰所料无有错漏,黑绳魔口大轮,便就被真如金刚的坛城压在下面,连带着“纰论”,实际上亦是被压在了下面,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这里可能泄露了,所以这一次过来看的,是两位扎举本寺的了字辈上师。 两位上师看着破碎的红铜坛城,二人无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嘎巴拉碗放在了地上,做“布施咒”,行“布施”之举动,另外一位则是进行烟供,尝试观察周围是否有厉诡、障碍魔存在。 龙达挥洒下去,却亦直勾勾的落在了地上,晚上分明是有风的,但是这龙达就是无有飘飞起来,就是如此直勾勾的落在了地上。 “坛城破了,我回去告诉佛爷。” 其中一位上师说道,尽管他们亦也可以被称之为佛爷了,龙达无有飘动,便说明此地无有菩萨的使者,烟供未曾被享用,便说明此地亦无有厉诡,神灵,天人。 这不是什么好事情,应这只能说明,坛城下面镇压之物,可能已经离开了。 此地便是地图之上封印了“黑绳魔口大轮”的地方,在他们眼前的坛城便是真如金刚的坛城,可是现在,坛城的重要组成部分,最外面的一层铁围山已经被肉眼可见的被人从外面到里面打碎了,在这铁围山里面,亦是有一层圆。 “我便在这里看着,你快快的去。” 另外一位上师说道。 他朝着前面看着,随着身后上师的离开,这一位上师亦十分谨慎,他朝着那坛城里面看了一眼,止这最外面的一层圆破了之后,里面的一层○亦破了,变成了“不圆满”。“不圆满的”,“破损的”,“破除了无限的时间的”,“无始无终变成了有始有终的”,其实到了现在,这个曼荼罗坛城已经是破坏了,留下来的上师拿起来了香,这便是诸般“香供”。 这是对里面的本尊,真如金刚的香供,可是叫他们无有想到的是,烟供无有反应,可是香供一旦出现,便被吃掉了! 但是却无是真如金刚在享受这一股子烟供,是里面的“六道轮回坛城”之中的厉诡,吃掉了香火供! 留下来的上师立刻起来了一层毛毛汗,不等他们动手,一道叫他们无有想到的咒语响了起来。 “摩诃摩诃!” “大黑绳地狱!” “普遍诸恶诡,六道轮回生。” “咄!” 最后的“咄”,甚至还是一道种子字,一阵黑色的恶业从里面转了出来,止如风一般,一下就吹动在了留下来的这一位上师的身上,直接将这位上师吹成了一具枯骨,落在地上,连衣服都腐朽不见了。 一阵子如同铜色的一样的,枯槁的山从这里面的六道轮回曼陀罗之中吹出来,这可无是前面所说的“黑绳魔口大轮”,这具上师的尸骨竟然都已经化作了酥软,在这酥软之下,这破开的六道轮回曼荼罗坛城之中,竟然出现了一尊“厉诡菩萨”。 他低着头,从破灭的坛城之中走了出来,背后十万恶诡推动着他脑袋之后的佛轮,将硬生生的“六道轮回”,“十方恶业”都容纳在其中,那逸散出来的诸般诡韵,如大潮一般,层层叠叠,无休无止的拍打在周围的虚空之中,打的虚空之中,横生波纹。 在他的身上,充满了十方恶业,便只是象征着“降服死亡恐惧”,“诸般烦恼”,“断绝三毒”,“摩尼宝珠”等等诸多殊胜的表现,便都在他的身上,展现出来了相反的举动,他有三首,六臂,看起来模样很像是普巴金刚降服的那位大力天诡,止他这个样子,像是当年那位法王的障碍魔,超过于像是大力天诡!他的背后,便是破开的,不断勾连外面的诡韵,层层拔高前往无限高之地方的“金刚梯”,仿佛是从天上插了一道口子,在他的手上,一道法器,闪闪发光。 若是陆峰在这里的话,便可以看到,这闪闪发光之物,便是那一根天杖! (本章完) 第180章 辩经的执念(23) 第180章 辩经的执念(23) 第180章 辩经的执念(23) “呵呵呵。” 山顶之上,那位陆峰在“尸陀林”之中见过的瑜伽士穿着褴褛彩衣,手持天杖,朝着坛城走去,这一次进入了“莲花钦造法寺”之中的诸位僧侣,所求不一,止从现在的这场面上来看,这些“持颅骨者”的瑜伽士,他们所求的,应便是这一尊厉诡菩萨。 “尸陀林”,便是在秘密遍地的密法域之中,亦是上乘的秘密,诸多僧侣,便如修“大威德金刚”,“马头明王”,“大黑天护法”等诸般护法的上师,他们用以修持的“嘎巴拉法器”,多是代代相传,便是不“代代相传”的,亦要修行到了一定的程度,瑜伽四部之中的后几部,才可以学习如何制造嘎巴拉法器,这些法器都应有什么作用。 念经的时候,用大血,大肉,内脏等物,应有甚么作用,在什么地方作用,那都是修行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后,须本尊上师才会传递下来,继续为其“灌顶”,叫其“布施”,陆峰和他们不一样的地方在于,陆峰是一次“灌顶”,多次“布施”,为其灌顶的二位本尊上师,便都因为历史之中的原因,二者都藏身于无尽白塔寺后山的“废弃坛城”之中,是陆峰用自己的“如来藏”将他们驮了出来。 他们将自己的法脉传了下来,一道是“不动明王尊法”,陆峰修持到了第四阶次第的“不动明王密咒”,得到了“不动明王心咒”,亦要修持到了一定的心性,做一定程度的“布施”,便可继续修持下去,这一层修持的界限,无是在本尊上师的手里,是在陆峰手里,所有的“灌顶”,“布施”,其实都是在陆峰的“如来藏”里面,是一次都传递了下来,不过这无是伏藏传承,这依旧是密续传承。 第二道修行的法,是完整的“金刚菩提摩诃大手印”,亦可以叫做大金刚菩提大手印,由“身之大圆满”到“意之大圆满”,从瑜伽气脉到观想合一,亦是一个殊胜的不能再殊胜的修行法门,虽然听起来和最厉害的“光明大手印”无有可比较之性,可是“光明大手印”对于传承佛爷和被传承人的要求实在是太高了,对于根器、缘法、命格等要求,实在是太高了。 便是在诸多的“呼毕勒罕”之中,都罕有找到完全符合根器的弟子作为传承。 故而,诸多密法域的密续传承,便是阶次第往上,一步一个台阶,一个台阶一个风景的传承往上,通过学习,灌顶,布施,再度学习的繁复层次逐渐往上。 可是“瑜伽士”不一样,“瑜伽士”的修行,特别是这些“尸陀林瑜伽士”,他们的修行便是一些上师都认为其为外道,便可知他们修行之门槛如何,他们被斥责为“持颅骨者”,被称之为“赤身涂灰”之徒,他们的修行门槛,比一般人想象的还要高。 ——露形无服,涂身以灰,精勤苦行,求出生死。 随着厉诡菩萨的出现,这些瑜伽士终于开始了动作,他们亦无直接上去送死的打算,那一伙伙獒犬背着藤箱,系着彩条,顺着道路朝着那被打开的坛城而去。 但是扎举本寺的上师听到了此言语,一个二个都不说话,有人在打卦,有人在念经,祈求获得启示,应在“莲花钦造法寺”之中出现一位厉诡菩萨,并无是甚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但是现在问题无在于这个上。 现在扎举本寺的僧人们现在考虑的事情是,那座真如金刚的坛城,到底是如何被破坏的? …… 杂湖朗诺山。 诸多“巫教”僧侣,扎举本寺僧侣休息之营地,山上的僧侣管不到山下的僧侣,山下的僧侣在听厉诡讲经。 帐篷外面已经开始逐渐热闹了起来,可是不管是帐篷里面的哪一个,都无有打开帐篷看外面的架势,火塘里面已经熄灭的火焰,自个儿燃烧了起来,“轰”的一下,吓了老达夏一跳,止陆峰和真识上师都相当安然。 整个营帐,灯火通明,真识上师复又拿起来了自己的水烟壶,利用引火器将水烟壶点燃之后,“巴哒巴哒”抽了起来之后说道:“了不得了,了不得了,连厉诡都能给人讲经了,这一次背下山里的到底是甚么?” 到了这种时刻,真识上师便也无了甚么惊慌的意思,便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止今日所见所闻,都和庙子里面的佛爷里面想的不一样,真识上师也无有惊慌的意思,他一边抽着烟,一边嘴巴里面应是在念着长诗,陆峰听了一耳朵,应是赞颂一位战神的称赞长诗,还是回文。 说实话,陆峰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随性”的念诵长诗的僧人上师,他一边将水烟的烟气子吐出来,便如同梦幻之虚无佛林,又像是一个小曼扎一般,等到他将两句诗文念叨了,便睁眼看这烟气消散了,叫整个帐篷里面都充满了一种草木和烟草的味道,都到了这种时刻,他不惊慌,陆峰更不惊慌。 他抽水烟,陆峰便盘膝坐下,手中拨弄着念珠,叫老达夏为大家煮一壶酥油茶,也算是叫老达夏有了事情做,无这般的惊慌失措,不知如何。 等到了他将这长诗念完了,陆峰方才说道:“上师,顶礼上师,小僧永真有一件事情不明白,这厉诡难道还会讲经么?” 真识上师抽着水烟,发出了浓郁但是不至于太刺鼻的味道,他一边“咕嘟咕嘟”的抽着水烟,一边不解,听到了陆峰说话,他亦盘膝正坐,他用手抚摸着自己的光头顶说道:“还无有问过你这位上师的名字,我倒是从来未有见过你这样的上师——原来是无尽白塔寺的上师,永真上师? 既然都这样说了,其实今晚不应如此,一切便应都在庙子里面佛爷的掌握之中。 整个营地里面,上了山的上师,都是佛爷们看过了,听过了,方才派遣上山的,便是根器都是被佛爷们看的清清楚楚的,应这些僧的根器有多重,可以承受多少的驮物,可以驮出来甚么,在进入之前,佛爷们心中都是有计较的。 在这印经院里面有甚么厉诡,障碍魔,庙子里面的佛爷也都是知道的,所以对于这些僧侣们背出来六大厉诡,也觉得无有甚么特殊的地方,可是现在背出来了讲经的厉诡,那事情便变得不一样了——便厉诡,无可能精通佛法,更不可能讲经,这里有三大护法守护,便是那珍惜的佛像,在这里亦有几尊。” 说到了这里,真识上师再度抽了几口水烟,“吧嗒吧嗒”的说道:“止此刻,便等待山上的佛爷看出来些什么,回来救援我们了,止这一次,山下都变得如此,可能山上亦是救不得了。” ——这些从他在今日看见真圆上师身上的那一张脸开始便觉得不对劲了,真圆上师身上的厉诡是他从无见到过的,若不是他日日夜夜潜心修炼“狮面空行母”的密咒,到了那个时候,便忽而看到了那真圆上师身后厉诡一闪而逝,他可能还无有发现真圆上师已经被厉诡吃掉了。 这些厉诡不但吃掉了一位铁棒护法僧侣,还能装扮成铁棒护法僧侣的模样,在他这个上师的身边他都在许多出气儿的时间里面,没有看出来那厉诡的问题,若不是“狮面空行母”的提醒,他都无有发现对方是谁! 到了现在,都无有护法的真言出现,那便说明留在这里的上师都遇见了自己的问题,便是这个时候,越发的不能慌张,真识上师对于这些都看得很开,他便开始在这里祈福起来,同时亦开始做仪轨,他自己做的是“狮面空行母”的仪轨,便是摧毁魔障的不二妙法,陆峰见状,则是盘膝坐着,不住的念着自己的“六字大明咒”。 六位厉诡高僧回到了陆峰的嘎巴拉念珠之中,那一只“猕猴桃”厉诡可看出,刚才这位护法上师说的言语,无有一句是错的,由此可见问题,陆峰于是回遮了一下,拿出来了自己的人皮古卷。 无论甚么时候,陆峰都是相信自己的人皮古卷的,打开的人皮古卷之上,陆峰看到第二部分隐隐戳戳之间,多出来了诸多的厉诡僧,陆峰将其收了回来,拨弄着自己的念珠,开始怀疑是不是上山的时候,那些扎举本寺的僧侣,将当年无有逃脱的印经院的上师们的精魄,都从那印经院里头,都带了回来! 不止是陆峰,便是噶宁·仁顿扎西,还有离开这里的真圆上师,亦还有诸多已经“非人”的上师,此刻他们亦无逃脱!厉诡、妖狼,还有月夜之中蔓延出来的尸臭味道,不论如何,都被笼罩在了此地。 无得逃脱! 所有人都无知道这些厉诡要做些甚么,虽然听到的是有班智达讲经,但是他们言说的是,第一晚上! 陆峰很清楚,第一晚上之后,便会有第二晚上,第二晚上之后,谁也无知会不会继续加在第三晚上之上。 有人竟然还敲打法锣,陆峰拨动念珠的手都未有停顿过,但是他在心里默默计算,是以风瑜伽的“息”为时间准则,这一次敲打法锣的时间,便是三十息,三十息之间一次敲打法锣。 ‘三十息之间讲经一次时间么?’ 陆峰想着这些的时候,外头便已经开始讲经了。 陆峰原本以为,这些讲经的厉诡,便是讲经,应是持着诡言诡语,但是谁知道,这外面的厉诡他讲经的声音与众不同,他的讲经的声音,便就是密法域的言语,甚至于陆峰能听到方言的声音——不是无尽白塔寺的方言俚语,是真正的扎萨记忆之中的方言俚语! 便就像是甘耶寺里面的那位老的连眼皮子都抬不起来,睁不开的经师,眼珠子都被眼屎糊住的上师,用他无有几颗牙齿漏风的嘴巴,为他讲述经文时候的声音。 并且这外头讲经,讲述的亦不是什么“巫教”的经文,他讲的是五部大论之一的《阿毗达磨俱舍论》! 这一本大论,陆峰自然是学过的,《俱舍论》为佛教教理之集大成,主要是依四圣谛阐明转迷成悟的旨要,是俱舍宗的主要依据论典,亦是他们这些无尽白塔寺,乃至于扎举本寺,或者是更高级别的四大护法寺庙日常修行之内容。 全论内容该摄《婆沙论》的要义,分为九品六百颂,分为世品、业品、随眠品等等,陆峰记得无尽白塔寺之中的译本,亦有些喑哑不全之处,但是那亦是难得之宝藏,现在随着外面那厉诡讲经,陆峰甚至都沉静了下来,那是一种对于知识和解脱力的尊重,对于传授知识者的尊重——哪怕这传授知识者是厉诡。 陆峰甚至能够清楚的知道外面厉诡讲述的这大论是哪一品,哪一诵,止叫陆峰无有想到的是,这亦是一本“经注”,也是一本陆峰无有听过的“译本”。所谓的“经注”,便是“经文注释”,是诸位高僧上师们对于一些经文的注释,在辩经的时候,这些“经注”亦可以被引用,旁征博引,但是这位上师的名字——罗仁·赞丹尸佛,是陆峰无有想到的。 陆峰无有想过自己竟然会在这里听到了罗仁·赞丹尸佛的名字,这位“巫教”的得道者,什么时候还给五部大论之一的《俱舍论》做“经注”?他无是在小五明之中有些建树么?为何还会在《俱舍论》之上有这样的研究?还会翻译经文? 那厉诡讲述到了殊胜之处,陆峰甚至还看到了隔着帐篷,外面便出现了殊胜的,如同是佛髻一般的佛陀形象,映照在了帐篷之上,还有花香扑鼻,将这杂湖朗诺山笼罩的如同繁花锦簇之地,陆峰甚至还能从一些“微言大义”之中,听到了诸多密咒的真意! 便如同一字咒一般,止一个文字,不同的上师念出来,便是不同的意思! 作者月底不当人,月初积攒功德,维持一个月的功德平衡 (本章完) 第181章 完整的流程(补更)(33) 第181章 完整的流程(补更)(33) 第181章 完整的流程(补更)(33) 陆峰听得如痴如醉,喜不自胜处,便还有微笑挂在脸上,陆峰双手合十,潜心礼拜,认真的听闻这一言一语,有的时候,便是这忽而的一句话,便叫他喜笑颜开,无知道这时间的流逝,更无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他还在遍布厉诡的一片诡韵之中哩,便是他的那个讲经的经师,是不是人都未可知。 可是不管这营帐之中如何,距离此处不远的“巫教”贵族领主的营帐之中,那诸多观察着此物的“巫教”僧侣,乃至于神巫,也无有什么发现,这些私兵有吃肉喝酒的,亦有菠戏耍子的,那些獒犬鼻中喷出了白雾,偶有两声吠叫,也并不明显,大神巫们手持诸般法器,亦无从整个扎举本寺的营帐之中,正出现那般殊胜奇异之变化。 整个扎举本寺的营帐之上,便如加持了一圈“坛城”一般的“无此刻”,“无彼刻”,“在过去”,“在现在”,“在未来”之中,止以他们这些人的目光,便甚么都看不穿,甚至若是观察的时间久了,便能看到,他们看见的整个扎举本寺的营帐之中,灯火通明,人员走动,都会在某一个时刻,再度调转过来,重新演绎。 换而言之,便是眼前营帐之中的场景,便如同是有人截取了一段场景,复又不断地将一段时间的场景塞了进去,化作一个“○”,这一个“○”,无论是从什么时间开始,亦都会在某一个时间结束,然后重新开始,无始无终。 可惜的是,这般明显的诸多事情,那些神巫,“巫教”的僧侣,亦是没有看出来,他们止盯着看两眼,便不再看了。 至于说更远处的日出寺,更是无有甚么意外。 止白玛护法神留心留意本尊嘱咐的这些人,便花费时间颇多,心神颇多。特别是才旦伦珠,才旦伦珠小小的一个沙弥,老师还无有教育什么重要的经文,便暂时离开了,他止跟着白玛护法神做活,这几日才旦伦珠不知道为何,忽而有些发烧了,便是白玛护法神都无得救好。 已经发烧了好几天了,便是陆峰的侍从僧,几个脚夫,连带着白珍珠一边掉泪一边为这小沙弥祈福,都无有作用,高烧便就是不退下,“罗仁上师”看了一眼,说才旦伦珠无会丧命,叫大家都无要紧张。 罗仁上师神神叨叨的说道,他不应死于这里,死于此处。 用罗仁上师的话说,“这娃子头上的黑气止在头上哩,上上下下都是白的,便是要死,也应是五十多岁死去,莫要看这个,莫要看这个,他还未有到去六道轮回,被冥府里头的小诡抓走哩,他的福还没有享完哩!” 本尊迟迟不归,小沙弥发烧,白玛护法神也无知道发生了什么,止能等待,念经,祈福,祈福本尊快快回来,祈福才旦伦珠安然无恙,吉祥如意。 而被祈福的本尊,陆峰,永真上师,他此刻双手合十,正在潜心的听着这厉诡的讲经,那古卷的智慧火加持在他的身上,他本身便修行出的智慧火相互勾连,陆峰止“如听仙音耳暂明”,“明王”的“明”,是“智慧之光明”,王,为“驾驭一切现象者”,明王合作在一起,便是“以智慧之光芒驾驭一切现象者”,修持“不动明王法”,便可得大智慧。 若是以观想而论处,便得观想虚空之中有一朵盛开之莲花,这盛开之莲花便如此常驻扎在了虚空之中,化作了如意金刚杵,请来十方佛土智慧尊为自己进行加持,便是如此,须得极大的智慧资粮,陆峰本身的智慧火和人皮古卷上的智慧火双料加持,诸般智慧,便在此刻发挥了作用。 想要理解这些经师的讲经文,止博闻强记可不行,陆峰止听得一遍,便可以将这些经文,全部记住,囫囵吞下,可便是在这般吞下的时候,陆峰便可以将其和自己以前学过的诸般智慧资粮加持在一起,互相印证。 陆峰脑子之中便如多了一本书,里面之智慧如蛇一般,相互纠缠,那一条大蛇,如同天柱一般,便为智慧之母,诸多小蛇燃烧在了天柱之上,便是智慧之资粮,相互交尾而出,便得智慧之本源,智慧火和慈悲火相勾连,在陆峰头上形成了一个无漏定的宝瓶,象征着智慧无漏,福源无量。 整个营帐之中,学习的最认真深刻的,便应只有陆峰一人,每三十息,便都有一次法锣响起来,亦无知道是甚么含义,止其中一位上师,他带着高高的僧冠,身上穿着僧衣,还有一串钥匙,走起路来“叮叮哐哐”。 他和其余的上师并不一样,他也并非是“了”什么僧,他是一位仓禀僧,止他说话的时候,明明是男人,但是嘴巴里面却传出来了“纤细”的女声,但是便是在他周围亦有不少的僧众,他们对于自己身边的一位僧侣,忽而口中吐出女声传出声音这件事情,亦不稀奇。 这便已经是最大的稀奇了,这位女声的上师说道:“是‘莲花钦造法寺’早晨早课的钟,这群上师,都已经死了还不消停,已经做了精魄,亦还要做这般事情。” 他身上诡韵森森,但是无能违抗的过这脚下的厉诡,她的本尊还在陆峰新建立的“日出寺”之下,暂时还做不得什么大事,便只是能出来的这一二,完全无能和这里出来的“莲花钦造法寺”的诸般厉诡精魄做斗争,况且,这里也无是她一家之地盘。 “莲花钦造法寺”这几个字,便已经足够勾动诸般势力了。 止一双眼睛随意一扫,便可以看到诸多隐藏起来的“人”和“非人”,他们亦都被这场面压制着,亦或者是都在等待什么,无有忽然冒出来做一个刺头在。 止一人独得纯粹——陆峰,应穷,自然这个穷,说的是资粮上的穷,而在密法域资粮上的穷,不止是世俗意义上的穷,换而言之,亦可以说底子薄弱,应底子薄弱,这一次听到了这般精彩的讲经,陆峰止如醉如痴,欲罢不能,止这一次讲经,经历过了三十次法锣的声音便停止,就是陆峰,心中也出现了一丝丝的“犹豫”,“拉扯”,“不甘“。 ‘应再能如此讲经片刻也好啊。’ 甚至于陆峰心中都出现了“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想法和念头,但是这想法和念头一出来,便被陆峰搅碎,一点不留,应这种想法,很容易便化作一道种子,在自己心中生根发芽,等闲时间自然无有甚么事情,可是若是真的出现了一丝差错,便如百里之地,溃于蚁穴。 止一点被破,便一泻千里。 不过这讲经,止陆峰心中回味这一品,便只是如此回味一二,陆峰便将这经文“砸吧”的清楚,便像是喝酥油茶一般,那一碗酥油茶到底好不好,便从上面的酥油厚度就可以看出来,听经亦是一样,这位罗仁·赞丹尸佛所著的“经注”,亦十分正经,陆峰甚至怀疑,这便可能是甘珠尔亦或者是丹珠尔其中一部经文。 止讲经完毕,就在陆峰便还有些想着下一步应如何的时候,那原本映照在了帐篷之上的肉髻佛陀,忽而之间诡韵森森,手持金刚弯刀,竟然直接豁开了帐篷,将诸多僧侣的帐篷都轻易划破,叫他们都出现在了外头! 随后,便见到了那厉诡一般的僧出来,将这场地都清了出来,诸多穿着“莲花钦造法寺”僧侣衣的上师便坐蒲团之上,金刚弯刀便放在中间,等待输了之人,割头自尽。便止这一次的场景,陆峰真的无有想到,看着眼前如此场面,陆峰便知道这厉诡欲要如何了! “辩经。” 是的,不是别的,便就是辩经!止这一次,这些僧侣所化的精魄,手持金刚弯刀,看其这个样子,辩经,亦是辩命!谁输了,便自己了断,无要叫旁人来帮手。 这般浩大的辩经场面,是陆峰压根都无有想到的事情,当然,遑论陆峰,就算是真识上师都亦无有想到事情会如此之变化,他抽着水烟,便看到眼前的辩经场地已经形成,便是从跟前的辩经场地来看,都可以看得出来当年“莲花钦造法寺”的殊胜,无知道从何处引来的光芒,化作七彩,凝结成为摩尼宝珠,挂碍在了诸般生长出来的古树之上。 而那些古树,翠绿生机,气根如虬,黑光交相辉映,神龛之内,半人高的金佛像隐匿其中,诸多厉诡僧已经坐在了原地,静静地等待着其余的僧侣前来,和他们进行辩经,在那最高处,也就是陆峰在无尽白塔寺寺庙之中进行辩经的时候,长老们应坐下的法座,此刻却是“了却上师”的营帐,止了却上师的营帐之中有甚么,陆峰却不清楚。 但是他也明了,这一切的变化,并都是随着这些护法上师出事而变化的,应若是这些转世重修的护法未有出事,此地便不应如此,成为了另外一个“莲花钦造法寺”的“辩经院”。 补更的一千只加明天正文里 (本章完) 第182章 传统 第182章 传统 第182章 传统 有人在“了却佛爷”的帐篷之中敲动了法锣,示意开始,但是却无有人有动作,除了厉诡高僧的精魄们坐在了原地蒲团上之外,其余的“僧侣”,便都无一人有所动作,他们都在等待,陆峰亦是一样,他的脑子之中还是刚才讲经的厉诡所言语之三昧,越是细细的品,越是感觉有理。 便是如烈日之下干活许久的农奴,忽而得了一碗水,止这一碗水便是浑浊,便是底下黄黑,亦是一碗甘露,陆峰便尝的这味甘露的味道,只想要砸吧着自己的嘴巴,吐着舌头说道:“好喝的,好喝的。” 此时此刻的这厉诡讲经,便如同就是这一碗甘露。 密法域的经文,不好得,不好得啊!尽管周围危机四伏,但是既然都无能离开此地,他巴不得这厉诡再讲得一些经文,再讲得一点注释,叫他再学习一分,再多进一寸便有一寸的好处,便有多一寸的欢喜。 嘎巴拉念珠在他的手中缓缓的拨动,周围的诸位僧人都无有动作,见状,“了却佛爷”帐篷里面的“佛爷”,再度敲打了一下法锣,止这一次法锣响动,便带着一股子的“催促”,“督促”的含义了。 “铛!” 止这一下,随着铜锣的余韵,忽而便如小潮接着大潮一样,一刹那之间,陆峰的僧袍都贴着他的身体,开始朝着后面扬洒了起来,在场的还活着的诸位僧侣,未曾活着但是被占据了身的其余僧侣,亦一个一个都未曾被吹飞出去,但是诸人都抬头看着“了却佛爷”的营帐,应在那处,诡韵如潮水,不断地从“了却上师”的营帐之中传了出来,随即,陆峰便看到了一具无头独腔的尸首从帐篷之上,冉冉升起。 应是一具罪人,他被剥皮、斩首,挂在了旗杆之上,但是其身上的诡韵,却暴戾而又残酷,那强烈的诡韵彻底淹没了诸人,便是真识上师,亦都站了起来,陆峰只觉得那厉诡之上,那独腔之中无尽的诡韵亦从他们自己身上散发出来,无形的斩刀和剥皮刀都贴合在自己皮肤之下,只须一下,陆峰便感觉自己便要掉了脑袋,缺了人皮。 乘着诡韵还无有凝聚成形状,陆峰便坦然前行,顺着最近的一位厉诡高僧前去,应辩经亦是阶次第的,越是往上面的,便地位越高,胜场越多,学识越高,既然不能破局,那便寻找一个最优解。 陆峰第一个走的飞快,其余的人立马也跟着陆峰往前走,大家都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来这场景的变化,陆峰立刻坐下之后,便看到噶宁·仁顿扎西,一位不认识的僧,还有真识上师立刻顺着他,坐在了他的周围几位“僧侣”的对面,亦是选择了对手,“辩经”还无有开始,但是在他们走到辩经场地之后,立刻,那诡韵便不贴着他们了,止几个走的慢的,不管是不是活人,陆峰便都看到他们一步走出来,皮肤,肌肉,白骨,化为了三个部分! 连一声惨叫哀嚎都无有,便立刻死气纵横,化作了一个又一个呆滞的无头、无皮的空腔尸体,朝着“了却佛爷”的营帐里面走了出去,在这流水古树的“辩经场”上出现这般的场景,便同样是一种“二元化”,那些其余的僧侣便都找到了自己辩经的对手,但是就算如此,还有诸多厉诡僧侣是无有辩经的对手的。 奇的是,这些厉诡高僧都无有再行寻找对手的打算,他们竟然缓缓的走了下来,开始充当“裁判长老”这般的职责,每一位僧侣都无有表情,也无有紧张之情,陆峰亦是如此,应他知道,在这种时候表现出来了自己的紧张之情,便是取死之道。 陆峰拿出来了自己的“嘎巴拉念珠”开始转动,转动之间,“嘎巴拉念珠”之上的慈悲和智慧火二者交织,顺着陆峰的手指逐渐弥漫,其余的僧侣亦是如此,但是他们都是仅加持自身,无有任何攻击别人的打算,陆峰亦的转动着自己的念珠,看着眼前的这位厉诡高僧。 他和陆峰“嘎巴拉念珠”之中的厉诡高僧并不一样,这一位厉诡高僧现在看上去更像是陆峰见过的“枯荣”二相转换的“瑜伽士”,应他现在看起来是无有死相的,甚至于开始辩经的时候,陆峰都无有看见他身上的诡韵,他就是一个活人,是一个“由死转生”的“活人”。 不过他无有和陆峰有任何的目光交流,他就低垂着目光,双手合十,盘膝坐在了蒲团之上,像是他这样的僧人是无有资格坐莲花法座的,整个“辩经场”上,可以坐莲花法座的,应都止有一种人,那便是坐在了最上位的,刚刚从“了却佛爷”帐篷里面走出来的一位僧侣。 这一位僧侣,真识长老亦不认识,这就不是扎举本寺的僧侣,也就是这个时候,陆峰第一次从“历史”之中看清楚“莲花钦造法寺”之中的僧侣,感受到了历史的厚重。 便如眼前的这位僧侣一样,他穿着的衣服,应是“莲花钦造法寺”之中“上师”的衣服,陆峰也无知道“莲花钦造法寺”是否有学院和“六阶次第”学习的成熟制度,止这一位僧侣,反正都可以是“持咒士”,是可以“持咒”,“修行”之人,无论是否有学院,他都是一位上师。 他穿着的僧衣和陆峰所见的僧衣完全不一样,辩经这种大仪式上面,他们穿着的都是工整的僧袍,将自己的仪容仪表做的极好,他穿着纯红色的坎肩和僧衣,亦带着尖尖的红色帽子,帽子之上还有一些白色,应是和当地的“巫教”相互交流之后的结果。 并且,不管大家修行的法门是不是一样,有些的东西是未曾有过变化的,便如同是僧衣上的装饰物一样,这些东西,便都是肉眼可见的阶次第的体现,陆峰在选人的时候,便已经看的清楚了,顺着他现在背对着的,有水系,有古树的道路继续往前,便可以看到这些上师的帽子亦是在变化,走到了一半中间段的时间,那上面的上师,便都有带着“班智达帽子”的高僧上师了,而刚刚出来的,坐在了最上座的一位上师,若是陆峰无有看错的话,他头上带着的应是只有无尽白塔寺。亦或者扎举本寺主持法王才可以佩戴的“乌夏帽”。 是一件极其殊胜的帽子,带着这样帽子的人,是拥有大修为,大佛法,大地位的实权高僧,不止是佛法修为要殊胜,地位亦要高,这一点,他们的帽子和他们座下的法座,是“交相辉映”的,无能作假。 面对这样的上师,陆峰是决计不会想到要和他进行辩论的。 不说辩论,他便是走到了这些僧侣的面前,都是不够资格,无有这个福气的,应如此,陆峰其实心中也在怀疑,是不是真识上师虽然无有对自己言语之中有所隐瞒,但是他知道的也应不多,所以一些事情,他亦是不太清楚的,否则,便是这营帐之中的所有僧,都不见得可以将这头上带着“乌夏帽”的上师精魄背下来呀! 应他也背过菩萨上山,所以他心中是清楚地,那便是怎么样子的驮马,才能驮起来什么样子的资粮。不是陆峰胡言乱语,便不说是带着“乌夏帽子”的这一位厉诡,便是带着班智达帽子的上师精魄,便是了却佛爷,也未必能够背的下来。 应他们是“唯一”。 “唯一”便是止一个,这又和他们背上山的“菩萨”是不一样的,他们背着上山的菩萨无是唯一,是“菩萨”,亦不是“全部的菩萨”,是他们命格、根器可以承担的“菩萨”。 等到陆峰看到了和一位厉诡僧侣对坐的“纰论”的时候,便更是感觉到了一种荒诞。 便像是“纰论”这样的厉诡,亦也要参与辩经? 他不应现在离开这里么?得到了一座魔口大轮,不躲起来消化,便出现在这里? 他的狼皮地图,果然不好拿,连他自己都在这里,便在他如此想着的时候,他的目光落在了他和对面的厉诡僧侣中间,在他对面的这位,即将和他辩经的僧侣,他胡子已经很长了,看起来很老,很累,在他的手边还有一根枯木做的拐杖,裸露在外面的双臂皮肤好像是树皮一样。 但是面对这样一个人。陆峰十分谨慎,并不敢掉以轻心。 应他看到了前面的金刚弯刀,还有盛放金刚弯刀的青石,这青石便好似是一个行刑台,上面渗透上的血迹,已经不知几深,体现出死在上面的僧侣,也无是一个两个,这样的场面再联想到了“莲花钦造法寺”建成的年代,陆峰便清楚,这是一场硬仗。 应他知道,这是一场只能剩下来一个人活下来的硬仗,他无知道这个“莲花钦造法寺”的辩经,是天竺传入了密法域之后,经过后来逐渐“本地化”过的辩经形式,还是原汁原味的辩经——最好便不要是从天竺传来的辩经方法。 若是最原本的,从天竺传来的辩经方式,便真的是你死我活,无有甚么退让的地步!应辩经在天竺是一件极其常见的情形,便是号称是“施无厌寺”,“地上佛国”的大寺庙之中,辩经日日发生,时时发生,想要证明自己的佛法殊胜,想要证明自己的论点是正确的,那便去辩经院,逐个挑战! 名气到了之后,自然有高僧大德出来应对! 从下到上,打出无敌的名号出来! 输了,便是你的“法”不行,你的“论”站不住脚!高僧大德应辩经失败,当场自戕的,不知凡几!赢了的,立刻成为国主座上宾客,“施无厌寺”,从来不缺少佛子,天才,外来的高僧,本土的大德! 便如此,被称之为“地上佛国”的这一座寺庙之中的辩经,这还是比较温和的! 还有诸多天竺小国之中,辩经作为一种宣扬的方式,一种“斗法”的方式,在佛门的不同观点派系之间,在外道和佛门弟子之间,在外道和外道之间,十分常见,并且十分的残酷,这一点上,可无有一点点的温情脉脉了! 公开的辩经若是输了,便有自戕的,便有变成对方奴仆的,还有一些连外人都难以启齿的言语、举动,一人受损,有可能整个外道门派,便都沦为灰烬! 若是眼前的“莲花钦造法寺”的辩经,是从天竺某一个小国之中直接搬来的原汁原味的辩经,那今日在这里,便就是腥风血雨,杀戮无数!不管是对于他,亦或者是说对于别的厉诡,规则便一条,那便是赢了,活着,输了,割头。 甚至他看着眼前的青石板和金刚弯刀,觉得这样一刀下去,便是魂魄,都要开裂,便是无有到达圆满的真性,都要裂开一道口子! 陆峰拨弄着自己的嘎巴拉念珠,静静的等待着辩经的开始,越是如此,陆峰反而越是平静,智慧火加持之间,陆峰便知道自己不会错的,他止会因为学识浅薄被杀,不是因为他的佛法错误被杀! 看到诸位辩经的僧侣都安然落座,最上面带着“乌夏帽”的上师精魄缓缓的拍了拍手,他的这几下拍手,便仿佛是拍在了所有人的耳边。 无有言语,但是大家都听懂了其人说的是什么。 辩经,开始了! 坐在了他们旁边,带着班智达帽子的上师微微抬手,示意他们开始。 这一次辩经的主题便是藏在了刚才说的《俱舍论》之中,便就是在那讲得一品之中,随着那上面上师精魄的鼓掌,陆峰便看到他们眼前的这金刚弯刀竟然飞了起来,上面展现出来了浓烈的血腥气味,横在了二人的中间,高悬抹颈,随时准备将输掉的人,割掉头颅。 无管是“纰论”,亦或者是噶宁·仁顿扎西,还有被无形的诡手吊着的那位厉诡,真识上师,亦都凛然的看着此物,看着上面交织出来的诡纹,随后,对面的僧侣便站了起来,将僧袍脱下,放在了自己的胳膊弯里面! 辩经开始了! 查了一下天竺那边一些辩经的场面,所以写的慢了,等我写完这个辩经场面 (本章完) 第183章第一颗头颅!(12) 第183章第一颗头颅!(12) 第183章 第一颗头颅!(12) 陆峰陡然再度挺直了自己的后背,如一杆子长枪一样,面对这对手! 看到对面的僧侣这个动作,陆峰便知道应如何对付对方,这个动作虽然看上去有一种“朝着您讨教佛法”的意思,但是实际上却是“诘问”的起手式,与其说是“讨教”,不如说是“疾风骤雨”一样的责问! 一张口之后,便是十连,乃至于五十连的“诘问”! 许多人以为僧侣辩经,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亦或者是两个人都坐着,是一件很简单的脑力活动,不不不,不不不!这是一场生死较量,是心灵,是体力,是智慧,是心性的多方位考试,有一个明显缺陷,那便要陷入险境,要是有两处缺陷,那便死! 陆峰莲花台之中打开的“宝藏”,源源不断,智慧火的加持,无始无终,便都为资粮,止为这一战! 陆峰回礼! 随后,果不其然,在他对面的这位僧侣行过礼之后,对面的这位上师立刻将左手朝着前面一伸,手往前面一拦,随后另外一只手,手背狠狠地拍在了自己的手心,发出了响亮无比的,清脆无比的“啪”的声音! 便如再度打响的“法锣”,预示出来了万物的开始!陆峰盘膝坐,快速的转动着手里的“嘎巴拉念珠”,看着对方的僧,随后是用自己的左脚朝着前面狠狠地一刺,一踏,口中便已经传出来了问题。 他的问题大而空,基础而无难度,但是陆峰很清楚,这根本就是开胃菜,和见面说“祝你吉祥”一样,是一种礼貌罢了。 只是一个开始。 正常上辩经场上的人,是压根就不会连第一个问题都答不上来的,可是就算是如此,陆峰亦无有掉以轻心,他全心以赴。 对方这位老僧侣问的是,“什么叫做四谛?” 陆峰沉稳回答:“苦谛、集谛、灭谛、道谛。” 对面的上师立刻又问了起来,快速说道:“那阿罗汉由种性异故六种,分别又是甚么六种?” 陆峰回答:“一者退法,二者思法,三者护法,四安住法,五堪达法,六不动法。” 两句,陆峰便已经知道了对方的一些底细,无管他后来要怎么要询问些高深的问题,仅仅是从这几个问题来看,他涉及的话题,便大而广泛,若是要以点击破,那便是要思虑的多了去了,应他现在说的这些,都为诸多知识点之基础,这一边可以说一说,那一边,亦是可以说一说,无什么进准的知识池子,叫人可以在里面准备一二。 止开口说了两句,陆峰便知道这僧人不愧是“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他便如大海摩诃,无量又不可揣测,所以陆峰便选择了快问快答,手上的念珠动,代表着他的心眼亦在动。 他在寻,在寻一个破绽,这等待一种开始和一个机会。 这一种辩经,陆峰也无是没有见过,第六阶次第的僧侣们辩经便是这样的,便都是从“大而宽泛”的基础问题开始,这般基础,敢来学经僧到第六阶次第学位僧学位考试的僧侣,便都是可以张嘴说出来的,都几成为了本能。 但是毕竟是一个还无有走上持咒修行的人,在辩经场这种场合之下,当然也有可能说不出来,毕竟不说别的,五部大论加上经文注释加在一起,便是从书本之中“照本宣科”,不提什么再高、再深的佛经,只是从最粗浅的动手,便总是会有一二点记不起来的,卡住了壳子的。 一旦记不起来,心中着急忙慌,那般就是失了方寸,到了那时候,对面“诘问”的上师便可以轻而易举的撕破对方上师的心理防线口子,叫他一泻千里!一步错,步步错,便是这一点会的,到了这般被逼迫的境界,到时候也不会了。 止无有想到,这“莲花钦造法寺”上师开题亦是如此的,无什么新的意思,但是他的技巧,但是他的压迫力更大,并且非是一开始就大,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厚重,便是从简单到逐渐深入,一些问题,陆峰身上都冒出来了烟,并非是那般的夸张言语,是陆峰真的身上冒出来了白色的烟雾出来,雾气腾腾的! 这是智慧火,陆峰宛若是雾中厉诡,好在陆峰的火大圆满,身上如有一层看不见的光膜,将这些烟气都两边豁开,叫他里面都在,两人说话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几乎便是眼前的僧侣刚说出来,后面的陆峰立刻就接上,说话速度快,但是不能有口吃,错字,模糊不清的地方。 这就导致二人说话,就好像是说一种奇怪的语言,听起来有些古怪,但是不管是在里面辩经的二位,亦或者坐在外面充当“裁判长老”指责的,带着班智达帽子的上师,都对此无有任何的意见。 应,大家都能听清,听懂,特别是到了这个时候,大家讲述的便不是一个简单的“填空题”了,现在说的,便是“引经据典”的程度了,是我说一句,你说一句,你刺杀我一下,我便挡住,还能顺着伱的破绽,顺着你往下来一下的时候了! 陆峰的对手说一句:“出定世间不为出世间,和解?” 便是这一句话,便需要“引经据典”,但是又不能说了之后便等待询问,他这样说了之后,可以将自己问题藏在了回答里面,再将整个问题抛出去,亦就是这样说,到了这个时候,二者已经到了彻底的血见血,拼刺刀的时候了,陆峰确定自己寻的,就是这里面最“温和”的一位僧侣。 迄今为止,他都未有展现出来自己对于自己修持的“佛法”的理解。 应在密法域的僧侣,都是将辩经时候的本能,融入了自己的骨子之中,融入了真性之中,这样的东西是无能隐藏的,稍微沾染便会出来,所以陆峰是知道的,他和罗仁上师一起辩经的时候,准备的佛法防御,都无有派上用场。 但是,奇怪的是,这位上师虽然对于陆峰的压力越来越重,说话的速度亦越来越快,问的问题也越来越深奥,但是对于佛法的压迫力,亦还是没有展现出来,他还是在藏,他在藏,那便是他的杀手锏。 那他自己的对于佛法的压迫力,对于佛法的理解,便是他在藏,一般藏在最后的,便都是可以要人命的东西! 所以二人都在等,等待那一个极点的出现! 所谓的佛法压迫力,便是将自己对于佛法的理解,在辩经之中施展出来,亦就是第五阶次第极其以上的僧侣,在辩经过程之中自己的佛性破碎的原因——学错了,对方是对的,我的道路是错的,以前的学经僧和第六阶次第的学习,其实都是在资粮道上,还是在积累资粮的道路之上,但是现在,我错了! 便是资粮道都如此,在更往上的加行的道路之上,至于之上的见道,修道,那个时候对于佛法的觉悟,便已经趋于成熟,第五阶次第的辩经,都可能会佛性破碎,更往上,那便更加残忍!那便是真正“捉对厮杀”的时刻,那个时候,两方的辩经便可能不是两方面僧人自己的事情了,是两个人,两个流派,两个教派,数百年的兴衰了! 当年的赞普王便是这样做的,中原统治王朝亦是如此,将人带在一起,叫他们在一起辩经,就起到一个理越说越清,道越辩越明,说不清楚,那便辩论,那便开始!除非力量可以强大到彻底的将规则颠覆掉,再次创造规则,不能,那便顺着规则走! 对于谁来说,都无有选择。 所以在这种时候,大家都有了一点自己对于佛法的理解,并且是顺着自己的理解,使用密咒,可以持有佛门的力量,所以陆峰不相信对方的这位持咒士,他可以持咒,他现在成了这般模样,但是他却无有自己的佛法理解! 他应是在藏,面对这样的“诘问”。 两人几乎已经无有了任何呼吸,停顿的时间,并且陆峰也无是一直在坐着了,陆峰也站了起来,两人的对抗开始彻底的激烈了起来,二人都在等待,等待一个机会,应对于对方的这种“诘问”,想要破开亦十分的简单,便是等待,寻找气口,哪怕是对面的这样的僧侣,他的气不可能永远都如同滔滔不绝的雪山大河,永不枯竭。 退而言之,便是从山上流下来的大河那也有被冻住的时间,便只要稍微等到了一个缺陷,一个问题,便可以立刻“反客为主”,所以陆峰在等,他亦是在藏,他知道自己心不能乱,心不能乱的意思是不可亢奋,不可悲伤,不可愤怒,不可恐惧。 心便要如同琉璃菩提一样,纯净透明,反射出来的一切,便应该是它们自己本来的样子,不应该因为加上了情绪,便变成别的样子,所以陆峰在等一个无懈可击。 便在这样的快问快答之中。 陆峰和对方的上师一问一答之间。 “餐前甜点”悄然无息的结束了。 刚才的一切,便都是“饭前甜点”,在这甜点之中,不止是陆峰这一边,便是前面的那些僧人,亦也都撑住了!便如同老达夏这般的医僧,亦也在这样残酷的辩经之中撑住了气息,噶宁·仁顿扎西,那位男身女音的厉诡,还有真识上师,扎举本寺的其余几位上师,“纰论”,亦都在其中,没有什么问题。 便在如此言语之中,忽而之间,一道诡韵一动! “啊!” 一声惨叫! 无有想到,陆峰这边辩经到了最激烈的时候,另外一边便已经分出来了胜负和生死,就止那么一下,鲜血喷溅之间,是陆峰身边的一个人辩经失败,直接被杀了头。 脖颈血压高的惊人。 那鲜血的喷溅之间,如开了一层花语,在这时候,陆峰忽而看到眼前的上师终于露出来了自己的狰容,忽而化作了厉诡相,整个人顿时变得阴森了起来,这便是“枯荣”大转换,原本一个人,身上穿着的赤红色的僧袍,头上带着赤红色的帽子,脸颊上虽然无有多少肉,但是亦无有峥嵘之感觉,可是现在,便是这一下子厉诡相出现之后。 止一,他身上的这些袍子,便变得风蚀了起来,到处都是孔洞,出现了人死后的诸般恐怖样貌,脸上立刻一阵青黑之色,化作死怖相,他无有使用任何的攻击形态,但是他的这样貌,连带着他的身上露出来了死气,诡韵,便都已经是极大的压制力了。 更加恐怖的便是他言语之中说出来的话语之间,陆峰感觉似乎都化作了诸般的恐怖,直接钻进了陆峰的心中,但是谁料到,陆峰心中,便是一团泥沼,“尸陀林”从陆峰的心中出现,那诸般死怖之可怕相貌,都在“尸陀林”之中,融入了“尸陀林”之中,陆峰只是不断地拨动着自己手中的念珠,任由诡韵潮水不断地朝着他的眼前蔓延,这些幻境还无有出现,便直接被陆峰的智慧火压制下去。 陆峰这一会便彻底的站了起来,智慧火的加持宛若是源源不断的胜幢,随着那第一颗失败者的头颅落了下来,缓缓的滚动,滚到了他的身边,滚到了陆峰的脚下,这一次辩经之中最危险的一部分也终于展露出来,化作了实质。 周围原本繁花锦簇的“辩经场”,忽而化作了“尸陀林”,周围黑暗之中,诸般死怖相和未可知的大危险,展现在了周围,深藏在了周围,成为了人心中沉甸甸的块垒!可是陆峰这个时候,却知道是自己精进的时候了,他的头顶之上,冒出来了万千毫光,化作一条大蛇,随后被陆峰镇压! 不管是“不动明王尊”亦或者是“马头明王”,还有一些其余的护法尊,都会有这般的蛇饰,代表着的是镇压“根本烦恼”,陆峰便将眼前的他当做了根本烦恼,但是不动手袭击,只是使用“狮子吼”的技巧,观想“狮子吼”,撒手锏在没有撒手的时候是最可怕的,一旦撒手之后,陆峰扬起来了自己的袍子,左手向前,右手手背重重的击打在了自己的左手手心里面! “啪”的一下! 狮子吼如风动!直接吹得那人往后,但是这无是任何神通,这是一种发音方式,是许多领经师梦寐以求的发音方式,在这发音之中,陆峰问出来了自己的问题。 是罗仁·赞丹尸佛的问题,是他将一些“巫教”的想法和后来的“密法域佛门”的问题夹在一起,陆峰其实在听经的时候就发现了,他得到的罗仁·赞丹尸佛的那半本书之中,应是他在注释这《俱舍论》的时候,在资粮的时候,书写的那一本“前传”和“心路历程”,“想法随笔”! 都是一条脉络可循的证据! (本章完) 第184章 加强学习,不学就死!(22) 第184章 加强学习,不学就死!(22) 第184章 加强学习,不学就死!(22) 这一次辩经,便已经到了彻底生死搏杀的地步,通体来讲,眼前的这一位上师已经和陆峰都做了杀招了,都已经到了如此的地步,已经无有任何缓和的余地了,眼前这位上师化作的恐怖相貌,便是“非人”,那他嘴巴之中的问题和言语,亦是在“色”界之中,无有超出《俱舍论》的范围,陆峰也一样,一次不死,那便攻守之势异也! 现在换了陆峰“咄咄逼人”了。 这种时候,甚么谦让,什么礼貌,什么“君子”,就压根无有,在密法域,在辩经场,这样的东西在辩经开始,便都要抛弃,谈论这些,在辩经的时候便都是极其可笑的事情,止叫人发笑! 陆峰直接往前走了一步,几乎和眼前这位化作恐怖相貌的死人厉诡,面对面的贴近了,但是在他们之中,亦还有金刚弯刀,亦还有那青石板,陆峰此刻眼中压根就无有了这诸多的一切,他止一颗菩提心,上面有万般法,流转之间,眼前的死人厉诡,竟然也无有那般恐怖了。 准确的说,便是只有皮相,无有了诡味。 陆峰唇齿如剑,带着狮子吼,脑中观想财宝天王的那一只白色狮子,言语之中,隐约之间都有狮吼的声音,甚至都有些秘法,不可被准确的说出来,便是“词穷”,便是“搜肠刮肚”的难受,这种时候,陆峰会以“梵音”原文,如同是念密咒一样,直接将“梵文”说出来。 到了更后面,便是在言语之中,掺杂了“唵”这样的一字咒语,但是就算是如此,不管是天上盘旋的金刚弯刀,亦或者是旁边带着班智达帽子的大班智达上师,都无有阻止他的意思。 应他这般说的,都是言之有物,因念而出,因辩而产。 哪怕是这些一字的“梵文”,其中也蕴含了他的言语,即为他说得这些,便都是帮助他继续表达,帮助他更完整的表述的作用,而并非是用这些化作密咒,来压制对方,哪怕这样下来,他的确是给了对方大压力。 在这样的最后高强度辩论之下,陆峰甚至还会冒出来了一些“巫教”的言语,并且从嘴巴冒出来的频率上来看,“巫教”的言语是明显要比“梵音”要多的,应陆峰的“巫教”言语都是系统学习的,是经过了“龙经”,还有陆峰从噶宁庄园,从三色的文字奏折上面,硬生生的学习,将这些言语吞下来自己消化学习的! 但是“梵音”不是。 陆峰的“梵音”老师智云上师,佛心破碎之后早就连轮回可能都未去的了,便尘归尘土归土,陆峰的“梵语”的不行就是不行,所以陆峰也就无有了办法,止能学的多少,用了多少,好在不管是“巫教”的言语,还是“梵音”,都不影响他们之间的辩论交流,应对方也能听懂。 便是一个什么都听不懂的人过来,也能明白他们之间说话的意思! 陆峰逼问,言语之中自然有一道脉络,并且更重要的是,陆峰依旧选择相信自己,自己若是输了,便只是因为菜,不是因为错。 我便是对的! 陆峰也死死的守住《俱舍论》,绝对不超纲,越线,这一道线条的出现,便如同是一条红线一样,就如此横亘在那个地方,陆峰死也不去触碰那一点,便是在这一条线里面,陆峰甚至还有心思可以在这样激烈的对抗之中,选择挖坑来处理对方的问题。 在这样的辩论之下,陆峰清楚,自己不能质疑,不能反思,眼前的这厉诡又不是陆峰的本尊上师,陆峰连连诘问之下,止觉得自己胸口的人皮古卷都在发烫,化作了永不熄灭的智慧火焰,落在了他的脑子里面,落在了他的嘴唇上面,落在了他的舌头里面,落在了他的脉轮里面! 这种高强度的辩经之下,这也是陆峰第一次主动“抽取”了智慧火化作自己的资粮,陆峰清楚现在自己的人皮古卷之上,那第三部分的时间一定会快速的减少,减弱,可是那又如何呢? 人活着,一切便都在,人要是无有了,他的人皮古卷留给谁去? 智慧火被陆峰抽入了自己的脉轮之中!“轰然”一下,直接点燃了明点!陆峰止觉得自己宛若是飘飘欲仙,整个人都飞起来了,原他应就是要开脉轮,便也开的是中脉之中的心轮,按照大手印上面的解析,便是从下往上走,直到开到了自己颅顶的脉轮,完成一个完整的以中脉为体系,诸多佛轮为基石的一个修行体系,完成身之大圆满,但是现在谁知道那一点心轮还无有开启,此刻,他的眉间轮之中,智慧火直接点燃了明点。 这般情况之下,便是原先的所有准备,都无有可能在此刻兑现了,但是都到了这般时候,陆峰也无可能半途而废,“轰然”开辟了一个脉轮之后,上下气息之中,陆峰感觉自己仿佛是脱离了自己的身体。 那一种脱离身体的感觉,不像是被人一把从身体之中拍打出来,也不像是身体在快速的行动之间,魂魄无有跟随得上躯壳,落在了后面的失魂,更像是一种身体忽而得到了感召,缓缓的升上天一样的感觉! 很轻,很柔,周围也很和煦,无有那铁一样寒冷的月光,烧红的锅子一样的太阳,严酷的像是刀子一样的寒风,什么都无有,便只有一种安宁。 这一切说起来时间很长,但是实际上,亦不过一刹那都不到的时间,这一种奇异的视觉之下,陆峰转过了脑袋,观察着四周,他便看到了一双女人的手,蔓延在了天空之上,在这女人的手之中,吊着好几具僧侣。 这些僧侣都如同是提线木偶一般,都成为了这女人手的奴隶,还有“纰论”,“纰论”周围流转着一道大轮,那边应该就是他想要炼化掉的魔口大轮,但是奇异的是,陆峰从这大轮之上,见到了宛若是六道轮回图一般的六道轮回曼荼罗。 更是顺着此物看过去,陆峰发现了却佛爷,了仇(供养马头明王为本尊),还有远处的无有任何动静的两处帐篷之中,都有佛光逸散出来,在这如大湖一般平静的诡韵之中,如同是礁石一样。 无管是多少的诡韵,都无能渗透到这些礁石之中。 止看到这些,陆峰都无有什么惊讶,或者是如何的恍然大悟,陆峰止觉得自己看到了一片“清净”,那是一种无有用言语可以形容的“大乐”,是另外一种“大乐”,更重要的是,陆峰察觉到了时间的快慢! 在更往上的密咒之中,毫无疑问便是有关于时间的密咒,毕竟在佛门的“坛城”,亦就是曼荼罗之中,“○”这个含义,便本身就有时间轮回,无始无终的意思,是起点亦是终点,是开始亦是结束。 所以陆峰第一次感觉到了“快慢”的相对,止现在他的思绪,便如同是天上的闪电一样的迅捷,所以他看着旁边的万物,便好像是凝固在了琥珀之中的蚊子一样,在他的眼神之中,缓缓,缓缓的拍打着自己的翅膀。 他可能想到了万千,但是在外面的人,却什么都没有想到,甚至连眼皮子,都无有眨起来几下,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陆峰也无知道这应是一种什么样子的境界,但是他知道,若是自己真的有这般的境界的话,莫要说是讲经,便是做其余的甚么事情,便都要比别人多了不知凡几的时间。 但是可惜的是,这般殊胜的感觉,最后亦不过是转瞬即逝,随后,金刚弯刀飞了起来,却无是斩了陆峰,陆峰虽然有了一瞬间的“出去”,但是实际上,压根就无有多少时间。 所以,这把金刚弯刀,斩杀的便是陆峰对面的厉诡了! 陆峰回到了身体之中,刚才思绪万千之中流转过的念头,立刻如同是大雪山上最可怕的雪崩,千万吨雪,顺着眼前的大峡谷砸下去! 那雪崩,便是连雪山下面的石头都可以轻易的蹦碎,更遑论是其它了,放在这里亦是一样的,这般攻击势头之下,无论是什么,都无有一点点的可能阻止到他,都无有一种可能能够拦得住这样的攻击! 陆峰便很清楚地知道,一团智慧火出现在了他的眉间轮之中,陆峰言语之间,止罗仁·赞丹尸佛对《俱舍论》的注释,牵扯到了和“巫教”有关的事宜,在这种时候,对面的厉诡高僧忽而停顿了一下,那是他应无有想到的地方,就是这一下,便是致命的缺陷,陆峰没有给他任何翻身仗的可能,他乘胜追击,死追猛打,直接撕裂了这一点缺口,不断的扩大,终于! 金刚弯刀飞了起来,直接将眼前死相厉诡斩了头! 这一次的“辩经”,是公正的,完全无有因为眼前的这厉诡高僧是自己人,所以为眼前的厉诡高僧故意开示,故意偏袒,在辩经彻底失败,最后呐呐自语,哑口无言的时候,这金刚弯刀便动了! 这厉诡高僧的人头落在地上,死去的厉诡空腔之中,无有冒出来那如同火树银花一般的血液,止见得一股子黑气蔓延出来,这一股子黑气出来,便有两股力量想要吸收,这两股力量便是金刚弯刀和陆峰的人皮古卷,但是金刚弯刀没有抢夺得过人皮古卷,被人皮古卷吃了。 但是这一下,亦无有任何问题,金刚弯刀也无有恼羞成怒,将陆峰一起砍杀了。 陆峰赢了,这便是“战利品”,止这一下过后,陆峰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为了念了一段往生咒,虽然现在看起来,这位厉诡高僧也无有可能往生了,但是陆峰敢这样做,是希望自己死去的时候,亦有人在自己的面前,为自己念一段往生咒。 做完了这一切,他方才回头去看别处,看到了眼前的这诸般场景,也无是他一个人胜了,他也不是第一个胜的,在场的诸般所有人,都诡谲的很,他们无有一个人选择上首带着大班智达帽子的智慧上师,他们都老老实实的选择了“软柿子捏”,当然,陆峰是第一个选择的,所以他亦是选择了第一个最软的软柿子的,但是其余的人亦不差。 陆峰这个时候,方才有时间低头看那滚落到了自己脚下的头颅,这一颗头颅,便是辩经失败的老达夏,没有出乎陆峰的意料,他将老达夏的头颅抱了起来,倒是也无有什么人阻止他,陆峰对着老达夏的头颅也念诵了一段往生咒,都送他们往生。 做完了这些,陆峰再看,辩经胜了的“人”,便不止是他一个人,其中“纰论”是胜利了,他独自一个人坐在了原地,止在他的脑袋后面,他并不在意的放出来了自己的那魔口大轮,那魔口大轮缓缓地转动之间,竟然将周围的无量诡韵都朝着魔口大轮之中吞了进去,虽然只是一个转动,但是无知道为什么,陆峰看到了这诡韵朝着魔口大轮之中走,便想到了“进食”,“咀嚼”,“吞噬”,“咽下”这样的词语来。 陆峰还看了一眼被那女诡的双手当做提线木偶的僧侣,除了三位还在辩经之外,其中一位,亦是被斩去了头颅,应是辩经失败了,但是其余的人,也都成功了,似乎是察觉到了陆峰的目光,这些人亦是朝着陆峰看了一眼,陆峰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噶宁·仁顿扎西,噶宁·仁顿扎西还在辩经之中,但是现在亦是轮到了他“诘问”对方,是他在咄咄逼人。 至于纯正的僧侣,活着的也为数不少,毕竟能够在这般情况之下活下来的人,一个一个便也都不简单,这样看起来,这一次的“辩经”,原本以为难度很大,但是死亡率却无有陆峰想象的那般高,但是无有想到,就在陆峰左顾右盼的时候,那带着班智达帽子的上师便叫他过去,他示意陆峰双手合十低头,他为陆峰脖子上带上了一道黄色的丝绸带子! (本章完) 第185章 驮马下山 第185章 驮马下山 第185章 驮马下山 “祝你吉祥如意,便如这密法域的风马,吹拂在你的身上,便如菩萨的智慧和慈悲,都牵挂在你的身上。” 陆峰双手合十低下来了头,叫这位班智达上师将这土黄色的丝绸带挂在自己的脖子之间,挂上了脖子之后,这位班智达上师紧便是为陆峰赐福,其中便有诸多咒语。 陆峰反正是听懂了二臂观音、四臂观音,还有一位度母的密咒,其余的密咒,陆峰听不懂,但是他见到了这位班智达上师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来了嘎巴拉碗,嘎巴拉碗里面便是甘露水,他将甘露水弹在了陆峰的额头上。 ——这一次嘎巴拉碗里面用的便是水,止盛放在了嘎巴拉碗里面,便是甘露,他用手指头接触了甘露水,随着陆峰的脑门子上面弹了一下,随后抚摸了陆峰的头顶,对于密法域的人来说,头顶是不可乱触摸的禁地,但是上师触摸例外,应那是赐福,对于上师来说,被班智达上师触摸脑袋,便更非什么坏事,反而是大大的好事,是许多人期盼也期盼不上的大善举动。 挂上了这黄色的丝绸,陆峰直起来了腰部,看向了周围,他看到,所有得胜者,不管是人亦或者是厉诡,只要未曾被金刚弯刀杀头的,都被旁边带着班智达帽子的上师挂上了黄色的丝绸,这代表着他们就是这一次的胜利。 止也是这一次的得胜者罢了。 辩经还未有结束。 从这一条路缓缓走上去,走过了这些人的尸骸,走过了上面坐着的那些人的尸骸,到了最后那位带着“乌夏帽”的尸骸,方才是离开,有些事情是不用说出来的,辩经院这一条路,从来都很残酷,特别是对于陆峰来说,这本来就代表着一条绝路。 就算是那四位“躲藏”起来的长老,都未必可以和这些班智达上师相提并论。 便更不要说是上面带着“乌夏帽”的上师了,无是陆峰乱说,便是他们一起上去,都不如这位上师的一根手指头!哪怕是这位带着“乌夏帽”的上师因为某一种缘故,变成了现在这样,但是他们依旧可以绕开扎举本寺的那些上师们精心准备的“驮马”,自己从山上下来,虽然不知道他们要的是甚么,但是陆峰知道,“纰论”和“狼母”,都不会无的放矢。 他们想要的东西,可能就是在这些人之中,特别是“纰论”和“狼母”都和“莲花钦造法寺”底下镇压的一座古墓有关系,古墓,能古到什么时候去? 若是带着古这个前缀的一切,都如此模样的话,那陆峰的吐蕃古瓶…… 如临深渊。 陆峰便是越是靠近,便越是感觉到深厚和恐怖,似乎在三道任务的每一道之下,都隐藏着一段往事,骨董挂上了故事,价格便水涨船高,古瓶挂上了故事,便应是事故了。 ‘前路漫漫,苦海无渡。’ 陆峰看着这遍地的无头尸体,还有朝着他身后的一条长路,陆峰忽而感觉到了一阵寂寥,但是情绪上来便被搅碎,他看到所有的人都被挂上了丝绸带子,一切便都结束了,那些班智达上师结成队伍,依次第回到了“了却佛爷”的营帐之中,不见了踪迹。 “铛~” 坐在最上面的“乌夏帽”上师敲动了“法锣”,代表着这一次的辩经全部结束,冲天的血光和头颅滚下来,还“活着”的诸多僧侣们站在原地,随着一位班智达上师宣布情况,诸人今日便可以退散了! 明明是简单的一下“法锣”声音,但是陆峰却从里面听到了一道又一道的信息,今天晚上辩经的事情便在今晚上结束了,明天早上,便要开始第二天的讲经,是同样一位班智达上师对他们讲经,亦是《俱舍论》,讲经之后,晚上会出现第二次的辩经,便就是要这样层层往上,和陆峰想的一模一样! 那便是一边学习,一边辩经,直到最后辩经彻底辩论完,看最后能够落下来多少活人。 这便是这里的游戏规则,并且从今日以后,此处便如同是“莲花钦造法寺”,这里的所有人,非人,都是“莲花钦造法寺”之中的僧侣,听懂之后,陆峰双手合十,转身朝着远处的一座帐篷走过去,现在这里的帐篷都是空的,上上下下都无有人居住,随便寻找一座帐篷就可以休息了。 并且也无用担心安全问题,现在整个营帐之中上上下下,最危险的便是这些“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他们已经定下来了游戏规则,便不用担心其余的人袭击了。 陆峰在前面走,便有真识上师凑了过来,不止是真识上师,陆峰还看到了几位上师一同过来,陆峰粗看一眼,这些上师便应都是活人,这些上师都跟在陆峰的身后,倒也不是他们唯陆峰马首是瞻,陆峰又不是僧官,如此行走的原因,便止因为大家都是一路人罢了。 至于“纰论”,她自己走在一路,身边无有跟着其它人。 其余几位,也都因为某一种元素,跟在一起,形成了几个小团体。 陆峰看了一眼,觉得奇怪,那诡异双手吊着的僧侣和噶宁·仁顿扎西都是无有跟在一起的,他们不像是一伙人,但是要是陆峰无有猜错的话,那诡异双手吊着的僧侣,应也是“所有吃人狼的母亲”,那么噶宁·仁顿扎西,那便不是被吃人狼占据了身体?若是无有被吃人狼占据了身体,那又是甚么妖魔可以将一个人吃了,披上了那个人的皮子,却又和那个人一模一样呢? 还有几个人,亦是单独行走,不和其余人同伍。 止这一眼看过去,陆峰很快就想到了一句话。 ‘奸臣自己跳出来了!’ 不用去挑选他人了,就在今日这个强度的辩经之下,这皮囊之下是不是人,其余的人便已经能够看出来了,特别是陆峰,陆峰便是一个完全具有了“第五阶次第僧”应有的诸般“素质”,便止缺少一门考试,就可以成为第五阶次第的僧侣——这里说的是“素质”,不是“学识”,今日能过,是因为考官限定了教材。 今日过,明日应也有可能是如此,便是“莲花钦造法寺”的班智达上师,便还会为诸人讲经,随后叫所有人继续辩经,继续杀下去,选下去,但是这般依止“莲花钦造法寺”的规则走,大家都无有甚么活路,,所以大家想的便是寻找到办法,处理眼前的事情。 等到所有人都回到了帐篷之中,大家依次第坐下,一个一个的拨动着自己的念珠,开始了讨论。陆峰也在这些人之中,大家都在议论纷纷,陆峰听着,忽而说道:“诸位上师,今天的辩经场上,无有司法上师,应他们也能自保。 这诸般情况,应如何做,可能便都是在这四位司法上师身上? 便只是了却佛爷的营帐之中,有些变化,但是了却佛爷应也无有大碍。 ——诸般情况之下,便止得寻找上师们之方法。 止应如何去四位佛爷的营帐之中,亦是一个麻烦,便是山上的那些佛爷,如今看来便先都指望不上了。” 这一点前面亦有人提出来了,陆峰便再次提出来,真识上师摆了摆手说道:“那便只能明日早上听经的时候出去了——根据扎举本寺庙的戒律而言,再过了一些时候,吾等便要不言不语,不食不饮了。 扎举本寺里面的戒律,便都是融合了‘莲花钦造法寺’流传出来的一部分律经,以‘莲花钦造法寺’的律经为本,建造出来了如今的这副模样,‘莲花钦造法寺’之中的丹珠尔之中有译本,便都是大译学者将次言语翻译为了密法域的文字,也止‘莲花钦造法寺’和传闻之中的‘莲花钦造大法寺’之中,有如此的大学者。 所以便是辩经完毕之后,完全以律经实行,我们便都不得出去,不得发出声响,若是违背了这律经,便要……” 话还无有说完,外面便传来了“法锣”的声音,立刻,整个帐篷都无有人说话了,没有人想要试试自己在这个时候触犯了“莲花钦造法寺”会有如何的下场。 外面的那些“非人”亦是如此,反倒是四座大帐篷里面,各自传出来了声音。 “马头明王密咒”,“不净金刚密咒”,还有“怙主七字经”,诸般密咒如温柔的风,飘荡在了整个营地之中,抚慰着诸人,这亦是一种表示,代表着四位司法僧都无有被厉诡杀害,都还在里面! 还有希望! 陆峰听着这诸般密咒,完全无有说话,他缓缓地陷入了自己的记忆之中,在这凄冷的夜晚闭上了眼睛,无有念咒,便看到了自己周围的那些浓稠黑色再度出现,今日的辩经,算得上是生死之间的大恐怖了,赢者胜输者死,在这样的大环境之下,陆峰就算是一个想的清楚的人,在这种生死大辩经的时候,他的成长亦是飞速的。 周围的黑暗再度出现,“尸陀林”便仿佛是在他的周围,今日那死去的恐怖诸相,都融入了“尸陀林”之中,化作了诡祟,阴暗的趴在了“尸陀林”的树林之中,阴森冷漠的观察着陆峰,便只要陆峰心里有一点破绽,这些厉诡便会“由虚化实”,将陆峰吃掉。 这便也是另外一种的“信则有不信则无”。 陆峰也清楚,今日对面的那位厉诡高僧,亦给了他更多的智慧资粮,他的智慧资粮不知道是增长还是减弱,可是有一点是陆峰时时回味的,那便是他开了眉心轮的明点的时候,那一种殊胜的“大乐”,那是他开了其余的明点的时候,未曾感受过的。 特别是那种涉及到了时间的变化,更特别的,是快慢的对应,那一种“思绪如电”的感觉,甚至于叫他沉溺于其中,无可自拔,便是他眉心轮之中的诸般变化,那一团智慧火,也应是他的“秘密本尊”,是他应将“秘密本尊”供奉之处,眉心轮,便是在他修行的大手印之中,亦是一处殊胜的地方,这一点殊胜之地之中的智慧火,是须得雕琢,雕琢成为本尊的模样。 他现在依旧是要将本尊全部都观想出来,便止上本身,无有下半身,等到什么时候便可以将本尊观想出来,便亦可以在此处供养其余的佛和菩萨,获得其加持,守护,止不过都不如自己本尊殊胜罢了。 ‘诸般时间的变化,便是佛法之中有这般的本尊,应也在于更高层次的学习之中。’ 陆峰心里很清楚,若是自己真的可以把握,哪怕是把握一点点这时间的变化,对于他的未来亦是好处无穷,不若说是辩经,便是在其余的地方,亦都可以做出来的大成就,大举动,但是现在的问题亦就在这里,婆娑世界和净土之中的时间是一般的么?也不一定,在“巫教”之中,亦有对于时间的描述,便不知道是最早的,亦是最“纯净”的“巫教”之中的传承,亦或者是在“巫教”和“巫教”的大神巫们,受到了外来的佛门的排挤攻击之后,不得已产生了诸般的变化。 若是如此思考,那比他陆峰还要厉害的上师,便也应是殊胜无比的模样,为何他们还须得代代转世? 陆峰都不清楚,他闭上眼睛,开始念咒,“不动明王密咒”和“六字大明咒”整夜之中,交替进行,祈求本尊之加持和启示。而是此营地之外,应有人看到,有一队僧侣,驮着诸多佛宝,从山上蔓延而下,宛若驮马。 止他们吃力的样子,像极了陆峰当时背着“马头明王金刚”上山时候的样子,他们也是背着甚么下山的! 等到他们走进了大营的时候,所有人都被其中的气韵搅闹的醒来了,便是陆峰亦醒来,手中持着“嘎巴拉念珠”,感受着外面这忽如其来的气韵,止现在一指宽的阳光还无有出现,在场所有的“人”和“非人”,都不敢发出声音,止能以目光交流,想要搞清楚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大家都不便说话,闭着嘴巴,等待天明之后去外面看一眼,那些人到底是背出来了一个甚么出来! 对于诸人,又是好,亦或者是坏! (本章完) 第186章 优中选优(12) 第186章 优中选优(12) 第186章 优中选优(12) 等到一指宽的阳光从密法域升了起来之后,便是一声“长长远远”的,还带着颤音的法锣的声音,止这声音传出来之后,诸位僧侣便也不得说话,是要在指定的时间之中,穿好自己的僧袍,从这帐篷之中走出去。 陆峰等人便也看着此间的司法僧,真识和几位司法上师都老老实实的走了出去,陆峰等人便也依次跟着他们,不连贯的从帐篷之中出来,便见到了烧热的水!这便是在无尽白塔寺,陆峰也无有享受到这样的待遇。 并且,还真的在“放饭”,止一出去,酥油茶的香味,酥油糌粑的味道,便就如此的扑在了他们的脸上,陆峰仰着头看去,便看到在他们的周围,便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诸多的赤红色的帐篷,还有诸多赤红色的经幡之上,上面便有“宝帐怙主”,“六臂白玛哈嘎拉”,“尸林主”,“班丹拉姆”等诸般护法,还有粗壮的梵文,细密如蛇爬的诸般文字,“巫教”文字。 地上甚至还有京观! 不全是人类的头骨。 做饭的地方,便就是在不远处,炊烟升起来,竟然亦给了人一种“安心”的感觉,这里便不像是诡窟,反而像是一个什么正经的寺庙了,可是越是这般,真识几位正经上师便越是感觉到了不妙,便应这一副模样,便是“莲花钦造法寺”像是要出世的模样,是要常驻在密法域,这怎么可以? 当年那一场大火之后,扎举本寺的法王,无尽白塔寺的主持,四州府大寺庙,诸部落之主,诸多贵族都一起来看过,若是有了蹊跷,他们便一定看出来了,未曾看出,那便是无有问题。 但是现在,便止一次寻常行动,便形成了如此的场面,便是经过一晚上的布置,此处的大营看上去不像是扎举本寺的大营,更像是一处“莲花钦造法寺”了,在更远处,便还有“坛城”,那诸般搅扰的诸人不得安生之动作,就是从坛城之中散播出来,甚至于还有一地,形成了“印经院”。 这里的诸般僧侣,人更多了,应陆峰一眼看过去,还看到了真圆上师,还有真圆上师之后诸般佛爷,便是真的佛爷,止看到,陆峰心都往下一沉,应他看的很清楚,这位身后的佛爷便是“了却佛爷”,此刻他们却已经从帐篷之中出来了。 四位司法上师,便止剩下来了三位,了仇佛爷还无有被逼迫出来,看得出来,诸位僧侣的目光大多都牵挂在了了却佛爷的身上,了却佛爷也无有任何的惊慌失措的表情,他一只手挂碍着念珠,另外一只眼睛便都看着周围,反正陆峰的一双慧眼,是无有看出来他是否已经“非人”了,想来应不是。 因为了却佛爷是转世重修的上师护法,若是如此简单便被害了,那便也不要想着反抗了,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等死便罢了,不说其余,便是止说一样,那便是六怙主大雪山上头的诸般上师所在之地,应也是矛盾重重。 陆峰手中捻动着自己的嘎巴拉念珠,望着“焕然一新”的地方,更是看到了“放饭”的环境,便是在不远处,便是吃饭的地方,也是有神灵在的,在那一处地方,地上还铺着毯子,叫诸人坐下。 便是吃饭,也是依次第坐的,反正陆峰是跟在人后头,了却佛爷走路虎虎生风,当仁不让,自己便坐在了最前头,剩下来的人,便都知道自己的位置,也不敢抢夺,陆峰老老实实的寻得了地方坐下,几乎是坐在了最后面。 落在了所有人的最下方。 在他的前面,便是几个侍从僧,看起来也应是了却佛爷的侍从僧?从上到下,从了却佛爷到他的侍从僧,除非是遇见了甚么大法会,其余的时候,哪里还需要他们去这边坐下来等放饭? 那都是其余的僧人将吃食拿过来,请佛爷们吃哩。 这一点,庙子里面和外面,无有什么不一样之处。 便是陆峰也无有想到的是,这些厉诡高僧给他们放的饭,便都是好吃食,哪怕是到了最后陆峰的这里头,便也是上面厚厚的一层油!多的足够陆峰等到这上面的油脂都凝固了,放在自己的袖子里面,偷偷拿出去卖给其余的僧侣,换的几多钱! 到了最后,更是有厉诡高僧手里面攥的油汪汪的,将酥油和青稞炒面揉在一起,化作青稞糌粑,一人一个,陆峰并不客气,他可以许久不吃不喝,但是他又无是苦修瑜伽士,接受了放饭,快快的吃完,这一切便都有人在旁边计时,等到他们吃完了之后,便将饭碗都舔舐干净,规规矩矩的放到了自己的僧袍里面。 随后自然开始上课。 便是早课,早课的时间早晚便也是按照太阳算的,到了大日将照起来的法幡映照在地上以“尺”论的时候,便也应是早课时间要完的时间了,在此期间,无要说是去那些上师的帐篷,那些上师的帐篷,都被其余的诸多建筑和帐篷隔离了出去,不得过去。 那些不远处的经幡,看似是放在了那里,但是实际上,这些经幡都有诸多不可思议之妙用,贸然过去,还无有到了那了却上师的帐篷之中,便要被这里的司法上师抓住。 这里的司法上师可不是等闲。 这里的司法上师,亦穿着红色的僧袍,僧裙底下还有一件裤,十分少见,但是他们手中所持的铁棒,都是一样的,敲打在了人的头上,都是可以轻易的将人的脑子打的粉碎的,就算是了却佛爷,也不想要被这铁棒打上一下。 今日的早课很简单,便是念咒和一些仪轨,陆峰无有想到,他们是真的教,完了之后,那些带着班智达帽的大班智达,竟然如同寻常的经师,甚至如本尊上师一般,竟然讲经! 他们竟然讲经! 便是这一下,就连了却佛爷都动容,应这可是大班智达上师啊!能够被称之为班智达上师的这些上师,便都是精通“大小五明”,佛经梵语,“巫教”文字的博学者,班智达这个词语,便是从天竺传来,那天竺的佛土,外道,乃至于一些王国,才能供奉诸多的班智达,班智达在每一个时期,不同的地方,都有不同的含义,等到传到了密法域的时候,班智达上师亦成为了一项极其殊胜的头衔! 便也止是“莲花钦造法寺”这般殊胜的寺庙,才会有这样多的殊胜上师来,由他们为陆峰这班人答疑解惑,陆峰甚至有了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便一点就透,一说就明白,是一种“高屋建瓴”的高层指点感觉,便是一种“清净通透”的感觉,并且不止是陆峰,便是那位了却佛爷,亦是相同,他也朝着眼前的班智达上师谋求智慧,这几位上师竟然真的传授!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一个道路,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忽而出现了这等事物,便一定有陆峰所无能想象的事情在背后推动,但是现在既然这般殊胜的僧人肯花费这样多的心思钓他这般的小鱼,洒下来了重饵,那陆峰无论如何便是要吃了这些诱饵的,他也不问别的,他问的便是“尸陀林”,便是那一团浓稠的散不开的黑暗,还有那“枯荣不断”的生死转换,甚至于噶宁家族的“由死转生之轮”,第五阶次第的出离心,并诸多修行之中出现的疑惑,请班智达上师为他答疑解惑,班智达上师不仅为陆峰解答了这些疑惑,甚至还教给了陆峰密咒,是度母咒,教授密咒的时候,便还教育陆峰如何做唐卡,如何做坛城,陆峰斗胆问如何做罡洞。 班智达上师,都教。 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其乐融融,似乎真的有“有教无类”之感,但是此处是密法域。 陆峰随时都紧绷着一条弦。 越是如此,陆峰越是感觉到了一柄看不见的屠刀,便挂在了他的头上,寒气逼人,完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这一刀便会斩下。 甚至于陆峰还看到了上师应班智达上师讲经太过于精妙,已经陷入了“痴”的境界,便只是盘膝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陷入了苦思之中,相比较而言,陆峰还是清醒的,所以陆峰见到这里,便立刻将自己想要问的,诸多高深的东西便都停止了询问,应他心里也十分清楚,在此处陷入了“修法的沉思”,对他而言,可不是一件好事儿! …… 六怙主大雪山之上。 新建立的营地之中,“驮马”终于是将这一次他们最想要得到之物带了出来。 丹珠尔! 那成箱成箱的典籍,被“驮马”们背负了出来,放在了营地之中,土登达娃上师便看到了清理出来的诸多未曾焚烧的典籍,便是他,亦也喜上眉梢,不断地吐着舌头,称赞菩萨保佑。 这应就是他们这一次的目标,“莲花钦造法寺”印经院之中的丹珠尔,虽然未曾将模板带出来,但是止带出来了这些经文,便足够扎举本寺的那些上师们,修为再上一层楼,这些丹珠尔,亦或者是甘珠尔之中的译本和原文,都已经失传已久,如今被挖掘出来,便是“菩萨保佑”,便是“菩萨不许此物失传”。 土登达娃上师上下观看,直到确定无有甚么诅咒之下,方才打开了藤箱,看到了里面整齐码放着的经文,止看一眼,便知道这些经文都是上品、珍品、真品、孤品。 这些丹珠尔便都是用特殊的纸张书写,就是放上千万年也不会被风蚀虫蛀,噶宁庄园最重要的财源之一,便是这般的纸张。但是这些丹珠尔的纸张更加的珍贵,是被称之为“佛宝”的宝贝,并且有传说,这些丹珠尔的一些文献,便是菩萨写就,上面本身就带有佛韵,便只是看两眼,就可得大智慧,可不入轮回,前往菩萨净土。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搬运出来了这般殊胜的丹珠尔,山上的人怎么能不喜,怎么能不欢,除了金刚手菩萨的坛城出现了一些未曾预料到的情况,但是那边已经有“红树林寺庙”和“尸陀林”的瑜伽士前去那边查看,便是底下的“黑绳魔口大轮”出现,便第一时间也应是他们那边出事。 和扎举本寺现在干系亦不是太大。 这一次真正的带队的上师,便是崇知长老,他是寺庙之中真正的老僧,更为重要的是,他是上一代主持法王的经学老师,在佛法之上造诣,便是主持法王都认可的,谁也不知道他会多少种密咒,多少种仪轨,便是上一代主持法王圆寂,新一代的法王的老师,亦也是他。 在“红树林”,“瑜伽士”,“巫教”的大领主面前,能够说的上话,并且协调他们做事的,便也只有他这样的僧侣了。 那些僧侣越是将东西驮出来的多,便越是叫人欢喜,土登达娃见到驮马驮出来的诸般事物越来越多,便请来了崇知长老,请崇知长老前来观看。 崇知长老从外表上看,是一位很苍老的僧了,他寸头,花白头发,整个人有大眼袋,看上去疲惫不堪,身上也无有多少的佛宝,止和陆峰一样,手中持着嘎巴拉念珠,但和陆峰完全不一样的是,陆峰嘎巴拉念珠止六位高僧的眉心骨打磨,但是他手中的嘎巴拉念珠,是一百零八位高僧的眉心骨打磨。 二者并非是一个量级。 并且在这位上师的手上,还有其余的嘎巴拉法器和唐卡,如扎玛如嘎巴拉,罡洞,骷髅棒。这位老僧前来观看的时候,还须得被身边的侍从僧把持着,叫他不要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上。 他的眼皮子似乎已经无有了力量,所以便永远睁不大,但是无有人敢于去小觑于这位僧,应这位上师在他漫长的修行过程之中,便不止一次遇见过魔障,但是都被他的护法魔神救护,这位老上师的护法魔神,便是主持法王都言语说过的殊胜。 止这位老僧先来看一眼,确定这丹珠尔上面是否有留下来的诅咒和因果,崇知老上师看完了之后,便说话慢吞吞的,他说道:“都收起来吧,止不过这些东西,便都不好拿,上面沾染着这庙子里面的因果啊。 惨呦,好惨呦! 达娃啊,你们几个上师,便守在此地,我要叫你们开一场法会,请来度母,布施了这阖寺上下的厉诡来,须以甘露浇灭他们的怨气和怒气,方才可以将他们缓缓度化,送入轮回之中。 等什么时候啊,等到了这雪山上下的雨落在了这些箱子之上,叫这些箱子上的雨水啊,像是泪滴儿一样滴落下来,便可以打开了这箱子,叫僧人们背着这典籍下山了。” 崇知上师缓缓说道,不过说这些的时候,他便还眯着眼睛,说道:“山下如何了?我没有闻到什么不吉利的味道。” 土登达娃说道:“上师,上下行走的上师,都无有发现问题,便是打卦的上师,也无有看到什么恶行。” 崇知长老闻言,缓缓说道:“那还是下山再看一看罢,虽然我也无有听到菩萨的指引,便是小心、谨慎,也无是甚么坏事,大事,你叫人下山再去看看,不要叫我们山上得了,山下失了。” 土登达娃上师立刻说道:“谨遵法旨。” 他叫人下山,去探查山下大营的情况了。 (本章完) 第187章 山上山下,两种模样,一个下场 第187章 山上山下,两种模样,一个下场 第187章 山上山下,两种模样,一个下场(22) 对于崇知长老的言语吩咐,土登达娃上师是丝毫不敢怠慢的,他亲自找到了一位司法僧,为他加持祝福,特别是用了油膏涂抹在了他的身上,叫他“耳清目明”,“神灵庇佑”之后,为他念经加持,叫他快去快回。 “你须得看清楚山下营帐到底如何!便是出了事情,便不要进入,止回来,将消息带的回来,你可明白,你可知道了?” 那位下山的上师说道:“上师之言语,便如菩萨的言语一般,听到了。” 土登达娃上师方才放心的叫他回去,那下山的僧侣便持密咒,如飞一般的去了,下山的僧侣来到了杂湖朗诺山,便见到了熙熙攘攘的营地,反正以他的一双眼睛,便是看不出来甚么稀奇古怪之处,回到了山上之后,他言语之中说的自然是“无有看到什么异常”,便诸般事情都是正常的,叫土登达娃上师放心。 土登达娃上师自然是放心了,应山上山下亦是相同的,山上的人去山下,山下的人亦会上下,这般上下之下,也无有人说出来些话语来,并且更重要的是,他们日夜虔诚的念佛,菩萨也无有展现出任何的警告来,莫说是梦,便是连牙疼,风大都无有出现。 这般情形之下,还有上师在一旁打卦哩! 打卦都无有发现问题,那便是无有问题。 所以此刻,土登达娃上师和达朗花老爷正在谈话,他们二人都在无人的地方,两位脸色各异,反正土登达娃上师脸色便很红润,便如在脸上涂了防风的油酥一般,达朗花老爷却不比眼前这位上师,他的脸上隐约之间,有些不好的神色,脚下的奴隶变做了人凳,叫自己的老爷舒服的坐在自己的后背上。 土登达娃上师看到了达朗花老爷脸上的神色,他知道这位老爷,他比草原上最狡诈的野狼还要再狡诈得多,要比密法域的熊还要残忍许多,止他这样的大领主吃人从来不吐骨头,这一次的山上之旅,什么都无有得到,叫达朗花老爷有些着急,更重要的应是“供奉”给了他土登达娃上师的那些庄园。 便是按照达朗花老爷的家产,这两处丰腴的庄园平白给了一位上师,亦会心疼,更重要的是他带来的奴隶死了诸多,便是连家中的僧侣,也折了许多,这是一种财产的纯粹损失,这一种损失叫达朗花老爷有些不喜,他不在意自己底下的牛马到底是死了多少,但是他不允许自己的牛马无缘无故的死了。 那都是财产。 他比别的领主睿智的地方在于,他好歹也会衡量利弊,衡量利弊对于一位领主来说,是稀有的,宝贵的,罕见的宝贝品德。 他不全像是别的领主一样,便什么都不在意,看到未来是智者才会考虑的事情,思考未来亦是如此,那是那些有智慧的大佛爷们思考的事情,看的远的人,未必现在过得好,那满脑子未来,未来,未来的人,早就死了一个干净。 反而止想着现在,现在,现在的人,便一个个在活着的时候,都活的很好,便是这样的情形之下,达朗花老爷就做的很好,在陆峰看来,他起码知道一个“投入比”,所以,如此情况之下,他露出了恼怒的愠色,应他的投入已经有些超出了他的心理承受的限度。 看到如此,土登达娃上师也安慰这位大领主,他言语之间说道,这也是无有法子的事情,罗仁·赞丹尸佛的传说,便是他们这些人也曾经都听闻,应是真的,那可是一位“巫教”得道者遗留下来之语言文字,如何不比金珠子还要珍贵呢? 可是便是比金子还要真,可是却无从拿起来,那便也不是什么好事情了,对于达朗花老爷来说,拿不到的金子便和没有,有甚么区别?再说了,其实达朗花老爷心里亦很清楚,“巫教”的得道者去了净土,便说明了这位得道者,亦不是最早的“巫教”的那些得道者,应最早的“巫教”得道者,他们去的地方亦不叫做净土。 叫做净土,成为菩萨,佛陀,或者是皈依于佛门,拜大僧侣为师,这其中便是经过这些密法域僧侣言语之间的“改良”了,在密法域通过赞普王的支持和自己的辩经之后,“巫教”在密法域便节节败退,暂时退守一边,“巫教”也吸收了那些僧侣们的诸多精义,产生了“巫教”的菩萨,佛陀一样的,佛门和“巫教”开始相互渗透的情形。 可是说一千道一万,没有拿到手的金珠子,又和这地上的土又有什么区别?想到这里,达朗花老爷有些焦躁,他拿着自己的鞭子,用力的抽打在了自己坐着的“凳子”上,嘴巴里面不三不四的骂道:“伱这蠢物,你这蠢物,连叫老爷坐稳都做不好,还要你做什么? 不如丢入了神窟里面,叫你成为神灵肚子里面的吃食哩!也算是你有点作用!” 他打骂的是自己的“凳子”,可是实际上指桑骂槐说的是什么,大家心里便都是有数的呦!土登达娃上师见状,未曾阻止达朗花老爷,那是达朗花老爷在处置自己的财产,就和处置自己家的牛羊一样,他又有什么资格去阻止这些事情,于是乎,他说道:“达朗花老爷啊,你且勿要急躁,不知道达朗花老爷老爷看过那一张画着黑绳魔口大轮的地图没有? 那一张地图上,应也有了当年的尊者在降服了此地的神灵的时候,逼迫他们敬仰佛法,为‘莲花钦造法寺’护法,不得伤害‘莲花钦造法寺’僧侣的‘证誓之地’。 在那里,应该也有达朗花老爷所要之物,若是达朗花老爷得了此物,可不要忘记今日之言啊。 此物,便是达朗花老爷应该有的福气呀!” 土登达娃上师笑眯眯的说道,看起来丝毫无有被这达朗花老爷的指桑骂槐的言语波及到的感觉,达朗花老爷听到了这话之后,终于显示出来了一点动作,他焦躁的,转动念珠的动作有了些许的停顿,也不鞭笞自己的“凳子”了,他将鞭子收在了自己腰间,眯着眼睛看着土登达娃上师说道:“这应誓之地点……” 土登达娃上师便不说话了,他只是嘴角挂着笑容,看起来仿佛是笑眯眯的和蔼佛爷一样,可是达朗花老爷很清楚的知道,这些该死的上师啊,他们不说话自然有不说话的道理,譬如说他是在等一点“供奉”,他们便是最该死的贼!把他龙出气家族的财富朝着他们自己的衣服里面兜着走! 都是贼!都要杀!都要剥皮的杀! 可是想是这般想的,人却不能真的这般做,这一次,达朗花老爷上师将两座富裕的流着膏脂的牧场送给了土登达娃上师,但是土登达娃上师这一次,也真的无有欺瞒达朗花老爷的意思,他也未曾欺瞒过这些贵族老爷。 贵族老爷也是不能轻易得罪的,他便是要了这应许自己之物,无有甚么大事情,可是若是真的诓骗了这些大贵族,他可能亦会自己“自愿”化作嘎巴拉法器,被这位大领主把玩。 有些事情开不得玩笑。 再度得了两处丰腴无比的牧场,他亲切的双手抓住了大贵族的手,开口说道:“达朗花老爷啊,那应誓之地点之中,便有一尊神像和唐卡。 你留下来了那神像,止拿走了那唐卡,无人计较。 那唐卡之上,便是索玛战神,你带着索玛战神离开,便可供奉索玛战神,请求他赐予你吉祥如意,保佑你永远平安,便是寻常的厉诡,也不敢来你这边,伤害于你啊!” 土登达娃上师说道,说完了之后,他的手立刻被达朗花老爷反扣住! “索玛战神? 好好好,土登达娃上师,土登达娃上师呀!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的品德如同高洁的大雪山一样,叫人动容和敬仰,你的言语,甜蜜的便好像是掺了蜂蜜水的青稞酒,土登达娃上师呀,你永远是我最尊贵的朋友,无管你什么时候来我的庄园,贵客的位置永远为你打开!” 听到是索玛战神,终于,达朗花老爷脸上露出来了真挚的笑容,就连脸上油腻腻的皮肤的每一寸,都展露出来了欢喜的意思,应这索玛战神的名字,便是战神、历神、山神。 不管是在“巫教”,还是在密法域的佛门之中,索玛战神便都赫赫有名,止上山的上师们观想这位神灵,便可恫吓那些山上的精怪,叫他们不敢放肆,这位古老的密法域神灵,便是那些大僧侣们来到了密法域之后,以大佛法降服之后,将他们当做了佛门的护法神,亦是最早的一批护法神,那些外来的僧侣们在进入了密法域之中,不知道以大佛法降服了多少密法域本来就有的神灵,其中有不少神灵,便是“巫教”原先供奉的神灵。 所以现在这位索玛战神,他有自己的神巫,并且他最大的神巫,还是一位僧侣,在平赞金刚寺,不仅仅是上师们可以供奉这位神灵,“巫教”的僧侣们亦可以供奉这位神灵,故而达朗花老爷喜不自胜,若是得了此般唐卡,那便可以护佑家族不知道多少时辰,所以和即将可得之宝物相比,便是那罗仁·赞丹尸佛的经典,也可以无要了。 毕竟罗仁·赞丹尸佛是谁,他真的无有听闻,但是索玛战神是谁,他心中清楚的紧,如此一来,便是多投入了一些牲口的性命,亦不是不可以接受的事情了。 随着土登达娃离开,在他刚才站着的地方,地面上便出现了一张地图,达朗花老爷看了一眼,看清楚了之后,便转身离开,止这一次,无论如何,他便要将索玛战神的唐卡带回来,止这地方,着实是有些危险,须得他亲自前去,不为其余,便是此地,就在“金刚手菩萨”坛城的附近,那处地方,“尸陀林”的瑜伽士和“红树林寺”的僧已经过去了,所以为了那一张索玛战神的唐卡,他须得亲自前去不可。 不可叫别人登了先机。 …… 山下,太阳落下,便应是休息的时间了,陆峰一人在帐篷之中,很不合群。 他还想着今日下午发生的事情。 自然又是“讲经”,“辩经”,激烈的辩经之中,金刚弯刀斩下,又是一颗一颗的人头落在地上。 “莲花钦造法寺”是过午不食的,便是在密法域亦是如此,早上起来的早早地,吃了早饭,然后吃了中饭,最后晚上亦睡的很早,这一天晚上无有什么娱乐活动,辩经是在下午进行的,便那一场辩经,陆峰脖子上再多了一条黄色的丝绸,这种丝绸亦不是没有好处——他们有优先挑选辩经对手的资格,并且奇怪的是,陆峰怀疑那些前来辩经的僧侣,便是源源不断的,陆峰怀疑在这营地之中,还有数不清的厉诡上师无有出现,他们到底是要做什么? 陆峰不清楚,但是陆峰很怀疑,便是自己直接问,那些班智达上师亦有可能会回答他的问题,应那些上师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便是用陆峰的言语来说,那便是“坦荡的阳谋”,他们还真不打诳语,止陆峰怀疑,他们说出来的诸般情形,陆峰无能接受。 还有今天晚上,了却上师出现之后,诸位僧侣便如有了主心骨一样,昨晚陆峰还能和那些上师挤在一起,进入一个帐篷,现在不行了,了却上师去了帐篷之中,诸位上师便都去了那帐篷,连心有疑虑的真识上师亦是如此,真识上师是亲眼见到真圆上师其实已经是厉诡所化了,所以他看到真圆上师和了却上师在一起,心中是有疑虑的,但是现在却不得不如此,应若是了却上师也出了问题,他们这些上师便真的凶多吉少了。 如此这般之下,陆峰只能一个人一个帐篷,他拿出来了龙根上师的腿骨,仔细端详,经过今天的学习,他终于学会如何做“胫骨号角”,也就是“罡洞”,虽然无有工具,但是陆峰此时,他自己便是最好的工具! (本章完) 第188章 如是观 第188章 如是观 第188章 如是观 罡洞,便是胫骨号角,是用人的腿——其中最殊胜的,便是须得用高僧的腿骨镶金嵌银做成的号角,一些瑜伽士和“巫教”的神巫们,亦用这等法器,吹动其的时候,一般都是在做法事的时候。 这等号角在做法事的时候,是须得用上的,吹响之后,会叫一些忿怒相的魔神和护法喜欢,那种尖锐刺耳,叫人不喜的声音,却经常是神魔喜欢的声音。 忿怒相的诸多护法,喜欢这种代表着生死无常的声音,同样的,他们亦喜欢以大肉,血和内脏,脑浆做成的贡品,同样一个名称——大肉,便在不同的法会之中,不同的佛爷嘴巴里面,也会有不同的指示和体现。 但是大多数时候,大肉便是奴隶的肉,和大肉一般一起出现的,便是整个人拆解而成的材料,是冒泡的饮料,是脑浆和内脏血液的混合物,是湿肠,是心肺,是这个,是那个。 所以每一场大法会,亦只有大贵族和大寺庙方才能够承担的起——一座小的庙子,进行这样的大法会,止会无止尽的拖垮整个庙子,叫整个庙子陷入衰败之中,无可被庇佑,所以亦有一些地方,说是甘露,便是加上了红色颜料的水,亦或者是其余相似之物,大肉,亦会变成别的肉类,这便是“变通”,止这等变通在有了条件之后,便会变成高配。 毕竟,也无有僧侣会担着得罪了诡神的危险,去做这等事情,奴隶是不算人的,奴隶是牲口,这便是大多数僧侣们的想法,而真正的上层僧侣,从农奴阶次第而上的,几乎无有,应只是一个“大布施”,便已经足够卡死九成九的农奴出身的奴隶了。 奴隶的孩子去寺庙,也被称之为服僧役,是去端茶倒水,是像是工蚁一般,维持一个大寺庙的运转,若是人人都是止念佛的佛爷,那寺庙早就无法维持运转,变得坍塌了,就是因为如此,陆峰见过不少底层的学经僧——称呼不得上师,连僧侣都称呼不得,说是学经僧,其实也便是说的好听罢了,实际上都不过是最底层服僧役的僧侣。 在寺庙之中,这般的僧侣的“损耗”都是极高的,便是一个村子都无有了,便也无有甚么大事情,在寺庙的庇护之下,一群牛羊无了,那便迁移另外一群牛羊过去,不须得多少年,那里便长出来了新的牛羊。 在密法域漫长的时间之中,大领主无有处置好自己的财产,败光家财的事情,亦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密法域最多便是止这些家财里面,混上了些奴隶罢了。 人生如朝露。 陆峰在来密法域之前,亦背过不少的诗词,可是诗词之美,美就美在当你真的遇见了,感触便更深了! 陆峰问过,罡洞声音是有助于领悟“出离心”的法器,“尸陀林”亦可以帮助他领悟“出离心”,但是想要做一个好匠人,将这罡洞做好,也须得用心,班智达上师的意思是,陆峰若是想要领悟“出离心”,便利用“尸陀林”,修行“不净观”和“白骨观”,亦还有天竺瑜伽士特有的“观想之法”,班智达上师亦是会的。 若是陆峰无有死在了辩经之中,班智达上师便可都教给陆峰,止陆峰要的多,可是诸般知识,却讲得少,倒也不是班智达上师不肯教授陆峰,事情亦还是出自于知识庞大如一汪大湖泊,可是陆峰现在便也只是一个比较大的小河滩,里面便是灌水,也灌不了多少。 这还是陆峰有智慧加持,若是无了智慧加持,便是一天时间,他连罡洞应怎么打孔都学不会,便是班智达上师,都抚摸着陆峰的脑袋,称赞他是一个有福气和悟性的人,明日他会继续传授陆峰这些知识。 应如何言说这种事情呢? 便就是叫陆峰说实话。 他说的亦是“上师好的令人发指了”! 便是这僧侣的阿爸,都无可能如此对他好了。 甚至于陆峰都有一点感动,对于他这样半个不太纯粹的“知识的求知者”,这般传授知识的上师,便真的和真理长老一样,陆峰手持龙根上师的腿骨,开始了自己的动作,到了晚上休息的时候,比丘的僧舍是不得发出声音的,所以陆峰须得在那些“莲花钦造法寺”的法锣响动之前,开始了自己的雕琢。 至于说其余的帐篷之中,每一个帐篷之中自然有一个帐篷的事务,了却佛爷坐在了帐篷的正中,止他不着急,双手缓缓的拨动着自己的一千零八颗蜜蜡的念珠,在这念珠和念珠中间,亦有佛头念珠,他一双狮虎一般的眼睛看着诸位,扫的诸位上师便都有些心虚。 他的一双眼睛,便好似是可以看穿一切也似,他的目光在诸位上师的身上落下来的时间,一点不多,一点不少,更无可能看出来了却佛爷的心思,这便是佛爷平时的功夫,察觉到了帐篷之中诸人逸散出来的那一股子不安的气氛,了却佛爷说道:“无须慌张。” 便如黄吕大钟,但是却响在了这每一个人的耳朵旁边,这便也是一种修持了,了却佛爷一边拨动念珠,一边告诉他们,无要有甚么贸然出去的举动,他也没有告诉其余人是为了甚么,但是也不必他说,他止如此言语了,那诸位僧侣便都平静了下来。 只有了却佛爷微微垂目,他的佛息在每一串念珠之上流转,温润进入了每一颗念珠里面,若是有相同佛法修为的人,便可以看到在他的脚下,便有脉络可循,顺着脉络往上,便可以看见他脚下的三道脉络,便分别在三座扎举本寺背负了菩萨上去的地方,三道佛息顺着他的密咒加持在他的身上。 要么不动,一动便要石破天惊。 但此刻,并无是时候,他须得有人帮忙,扎举本寺的崇知上师敢于将他们四位上师留在此处,便是因为这四位上师联手,便就算是出了厉诡出行的大事,他们四位上师亦可以传递出信息来。 至于说那几个“非人”,便更是如此了,现在整个大营之中的情况,便止四个字可以形容,那便是“按兵不动”。 他们似乎都在等待,但止他们都知道自己在等待甚么,他们是知情人,止陆峰却不知道,他拥有一种清澈的愚蠢,应不知道,所以陆峰反而是最为淡然的一位,应他无有祈求,无有目的,便只有求学之想法,此刻他便在求学的路上。 第二日早上,依照平日那般吃完了早饭,念经,班智达上师讲经的时候,陆峰直接了当的问班智达上师,“出离心”应和解,班智达上师为陆峰讲经,每一次这般时候,时间便过的飞快,止等到中午放饭的时间,班智达上师还在讲述“不净观”,便只是说了纲要,具体如何实修,还是无有说清楚,道明白。 吃完了饭,便有一段时间的休憩时间,班智达上师便带着陆峰朝着一处帐篷走去,陆峰在诸人的目光之中,跟随着这位班智达上师,那些人看着陆峰的背影,各有想法,但是都无有说话。 陆峰跟着上师走,止这边行走,陆峰便感觉到了一种奇异的“疏离”感觉,他们是低头亦或者是伸手,将整个经幡推开或者是低头感受着这厚重经幡从自己头顶拂过的感觉,止每一次经过这样的感觉,陆峰都感觉自己仿佛是来到了一处静谧的所在,是来到了一处秘密之所。 他是在营帐之中,但是也无有在营帐之中,顺着这些经幡朝着外面走,很快,陆峰便感觉自己走出了营帐之外,嗅到了硫磺的味道。 是“龙”的地盘! 陆峰无有想到,便只是走了两步,便走到了“龙”的地盘! 陆峰忽而站住,班智达上师缓缓回头,询问他为何不走了,陆峰说出来了这般事情——止无有想到,“莲花钦造法寺”的那位班智达上师对此一点也不见怪,他言说,这里面的这位“龙”,便是“莲花钦造法寺”的“铁匠神”,是为“莲花钦造法寺”铸就一些法器和兵器的“铁匠神”和“火神”,里面的铁匠精魄,便是“莲花钦造法寺”之中,铁匠的精魄。 也便是说,这里的“龙”,便是被降服的“护法”。 陆峰听到这里,便忽而想通了自己以前从未想通的一件事情,那便是这一座“杂湖朗诺山”上,山神驳杂,无有叫人搞清楚到底哪一位才是这座山真正的山神,但是现在,听到了“莲花钦造法寺”之中这位班智达上师轻巧又理所应当的回复,陆峰一切明了,他知道了,也许杂湖朗诺山,乃至于杂湖朗诺山之后的大雪山之中,山神便只有一位。 之所以现在在这里留下来了诸多的外神,便是这里曾经有过“莲花钦造法寺”! 在常人看起来恐怖无比的“龙”,在“莲花钦造法寺”还在的时期,那也应是为了大佛爷,为了庙子而“工作”的神灵,那些法力深厚的上师,是有御使诡神的能力的,那这般说,他在这里寻得了罗仁·赞丹尸佛的那长条书,亦才有可能,是这里的“龙”跑出来的时候,带走了罗仁·赞丹尸佛的典籍? “莲花钦造法寺”还在的时候,庙子里面的佛爷们用咒力驱使诡神为自己做事,后来“莲花钦造法寺”毁于一场大火,故而里面的一些“外神”,“厉诡”跑出来了! 如此,罗仁·赞丹尸佛的长条书在这里便能说得通了,这“花龙”的手下亦有铁匠精魄,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止这一下,陆峰心中起了大好奇,但是很快,他便将这大好奇都熄灭了,应知道这些秘辛,这对于他不算是什么好事,等到他的实力、地位、佛法修为都上去了,有些事情他便不去主动追寻,那些消息也会主动来找他。 在他身边的班智达上师自己去了一遍前面,虽然说是嗅到了这硫磺味道,可是在此处,却也看不见“温泉”和“锻造之所”到底在何处,陆峰止觉得自己站在了一高处。 在他眼前,便是已经修有了“神通”的“慧眼”,亦看不见什么情形,应他们现在还是在“营地”之中,他们面前是数不清的经幡,那红,那一片经幡的红,红色的经幡,连成了一片海色的海洋!上面用金汁绘画的密咒,风一吹,呼啦啦的响动,一望无际的红色经幡遮住了所有想要窥视者的目光,也熄灭了陆峰曾经想要过的,离开这里的心思。 这里的“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他们的实力已经足够可以改变一些空间了。 陆峰走,是走不掉了,所以他便欣赏,眼前的这场景,便如同是山垭风口的风马旗一样“刺拉拉”的走,可这厚重的经幡之下,叫陆峰看清楚了“风的模样”。 在这一瞬间,陆峰竟然起了转瞬即逝的“敬畏心”,应自然的伟力,叫人臣服。 所以陆峰低头,念“六字大明咒”,随着“六字大明咒”的风马追逐在了这里的这些厚重经幡之间,一时之间,陆峰亦无有说话,将心放空,班智达上师则是看着这般的情况,看着陆峰,听着他的六字大明咒,竟然也念“六字大明咒”,加持于陆峰。 这亦是陆峰第一次见到有另外一个人将“六字大明咒”施展到了如此的程度,原本是极其常见的咒语,但是从这位班智达上师的嘴巴里面念出来,便只见是勾连了无尽的本尊本源,那源源不断的本源从四面八方涌动过来,甚至于陆峰都产生了幻觉,止真的看到了千臂观音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一脚踏住了周围的风马,叫万物万事都在一瞬间停歇! 与此同时,班智达上师说道:“你便在这里修持的不净观,便这将自己这‘生死轮回’,‘诸事无常’,‘出离红尘’的心缓缓的从心中生出来,便当做种子,不可叫这种子立刻便发芽了,亦不可叫这‘观念’如潮水,一下子便将你淹没,将伱溺毙在了这诡韵之中。 我便助你一臂之力,教你将‘尸陀林’,从无限小的微尘之中,显示出来!” (本章完) 第189章 出离心和两个问题(大章) 第189章 出离心和两个问题(大章) 第189章 出离心和两个问题(大章) “尸陀林”被班智达上师从陆峰身上的极微尘处带了出来,忽而之间,便如一滴浓稠无比的墨汁,布满了腥臭和死亡的味道,弥漫在了这周围,俄而这一滴墨水忽而的将陆峰都囊括了进去,便只是这一瞬间,陆峰的脑袋都被熏的生疼。 这是一种陆峰完全无有见过的“尸陀林”的展开,是陆峰真的进入了“尸陀林”之中,周围的大树,遮蔽阳光,显得阴森无比,应如何描述这一片“尸陀林”呢?便应如此说,是“止看得一眼,便不愿过去,不想过去”之地,这里的树木便都苍劲有力,枝繁叶茂,往前一看,无边无延的大,树上吊着的,树下倒着的,包裹着的,无有包裹的,被什么虫狼叼开的裹尸布里面的尸体,便如此无有规矩的放在了人的眼前,还有那些站在了树上,地上的食腐之物,便和这冲鼻的味道一样,一下子一拳打在了陆峰的鼻子上,便是陆峰的这火大圆满,差点都无有遮蔽住这股子味道。 陆峰方才晓得,自己以前见到的,亦不过是“尸陀林”前面的僧舍,还有围绕着僧舍的獒犬,这僧舍之中,供奉的是“大黑天”的“墓葬主”形态,他最多亦便是看到了“天杖”旁边的“瑜伽士”,他们从未带着了陆峰去看真正的“尸陀林”,止现在,陆峰便走入了“尸陀林”之中,他是真正的进入了是“尸陀林”之中,亦看到了挂在了尸体旁边的经幡,在这经幡之上,便是“大黑天墓葬主”。 这是一种陆峰从未见过的形态,“大黑天”,亦称之为“大黑”,有诸多形态,便是在扎举本寺庙之中,“大黑天护法”的诸多形态,亦是绝密,不是以密续传承,而是以“伏藏”传承。 面对这般的“伏藏”传承,便是诸多年未有一位伏藏师亦或者是僧侣得到这种传承,在庙子里面无人会“大黑天”的法,也不能说“伏藏”断绝,应“伏藏”是不会断绝的,它只会因无有适合传承的伏藏师而蛰伏,不会因为无有伏藏师而失去传承,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前和未来没有,现在没有,止能说是无人适合“大黑天”的法,应“伏藏”就在那里,从来不会消失,止会暂时的“脱离”。 便如同这“大黑天”的“墓葬主”形态,便是在“莲花钦造法寺”之中,亦是殊胜的传承,“大黑天墓葬主”传承坛城,便是在“莲花钦造法寺”最深处的壁画,便是这里,就是一些法主亦不能进去,坛城壁画和唐卡就在那里,但是无有人能够进去,便是进去了,无有“伏藏”传承,便止看那壁画和唐卡,看到的也是一团迷雾。 它便在那里,是空间和时间意义上的在那里,但是你去了,你看不到,便就是“没有”,起码对于看不到的人来说,那就是没有,但是这位,乃至于这些班智达上师,在“莲花钦造法寺”之中,都是无上的宝贝,是精通诸般言语和密咒的大译僧,他们是是丹珠尔和甘珠尔的编纂者和翻译者,将当年那些天竺的僧侣们带来的梵文典籍翻译,用密法域的文字和中原的文字编纂成佛经,成为了密法域的佛经。 整个“莲华钦造法寺”之中,法脉流传极多,便是“持颅骨者”的瑜伽士,“小乘佛法”,“大乘佛法”,“密法”,“外道之法”都有涉猎,典籍在“莲花钦造法寺”之中都有收藏,这便是“人间伏藏”的含义,虽然庙子里面最为主流的便也是“密教”,但同样是“密教”,流派亦不在少处,一座殊胜无比的大寺庙,其中的弯道,派别,流派之争,理念之争,并不比外面的世俗要少。 便是依照陆峰今日所见到的“辩经”之仪式,陆峰甚至怀疑,他们亦是这样“辩经”的,输了砍头这样的事情,在他们内部亦不算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大家都稀松平常,所以陆峰他们这些人在“莲花钦造法寺”辩经,亦是符合“莲花钦造法寺”流程规范的,这些信息在陆峰的念头之中一转而逝,陆峰便已经再度端详“尸陀林”,为了帮助陆峰,“尸陀林”出现之后,旁边的班智达上师口念密咒,却是怙主七字经,在他的眉心轮之中,似有一道佛轮缓缓转动,一位“墓葬主”从其中走了出来,那令人羡慕无比的真如法性便如同是密法域之中永远都不会改变的大日,张嘴吐出了一道大佛轮,伸手以金刚弯刀而出,一脚踏在了“尸陀林”之上,男诡女诡,便都被如此镇压。 还不止如此,那“大黑天墓葬主”吐出来的佛轮,宛若是另外一尊大日,其中的诸多变换,便都是六道轮回之中的六道,此六道轮回曼荼罗跟在陆峰的身后,随着陆峰一起行走在此处,可是这些还不够,应现在帮助陆峰的,是一位班智达上师! 班智达上师再度念动密咒,这一次,却是陆峰无有听过的密咒,这密咒的每一个真言,便都如同是永恒不变的真金法性,震动在了虚空之中,推动整个世界的转动一般! 密咒为: “嗡, 哈恰玛拉瓦热洋, 娑哈。” 在上师的密咒之中,整个“尸陀林”之外,便出现了一层陆峰看不见的光,这些光芒代表着一种陆峰很熟悉的东西——应要是无有看错的话,那便应是空性和空大之感觉,这诸般的感觉停驻在了其间,教陆峰感觉时间似乎都变慢了。 整个“尸陀林”之中,便都是被一个“鸡蛋”包裹了起来,而在鸡蛋的外面,便是班智达上师的密咒,随着密咒的不断循环往复,竟然亦化作了一道咒轮,在“鸡蛋”的外面开始循环往复的形成了一座无有时间流逝的空间,这便是陆峰想要得到的可以涉猎到了时间领域的密咒,但是便是班智达上师,使用这般的密咒,亦不算是十分熟练,亦无有彻底放出这密咒的所有效果。 “进去,羊娃子,进去!” 班智达上师传音,他的声音便如同是狮子吼一样的巨大,叫陆峰无论如何都可以听到,陆峰依言走入了这“尸陀林”之中,上师便叫他先感受“目”,“耳”,“口鼻”,“意”之中轮流的这种靠近“死亡”的感觉。 便是近距离的感觉到死亡,感觉到什么叫做死亡,并且要看,要看清楚“死亡”是如何,“人”是如何! “须看的!须看得!看得之后,才能懂得!” “目之所极”,陆峰便看到了那些正在腐烂,或者是还未有在腐烂的尸体,还有走入了“尸陀林”的,将尸体分解或者完整的放在了“尸陀林”之中的驮尸人,他们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似乎完全不惧怕这里比较炎热的气候,将尸体抛掷在这里便走了。 就因为炎热,所以在这“尸陀林”之中,数量繁多的苍蝇便聚拢在了“尸体”之上,像是给尸体盖了一层厚厚的毯子,同样,对于陆峰来说,亦是一种要命的“口鼻”的感触,陆峰感觉自己像是站在了一个“无有时间”和“无有空间”的“尸陀林”之中,这“尸陀林”之中,时不时还有人会前来炮制尸体,看这些人的人种模样,便不是他这边密法域的人,更像是那些天竺的婆罗门,亦或者是其余的外道。 这些尸体有各种形态,止见到了新鲜的尸体,半新鲜的肉体,腐败的尸体,听到了若有若无的好苦、嚎哭的声音,还有隐隐约约如夏天闷雷一样的诵经的声音,陆峰便无有说话,仔细的聆听着这诸般的声音,感悟着这里的气氛。 那位在外面的班智达上师叫陆峰继续走进去,止这一次,这声音不似狮子吼,便如同呢喃细语,顺入陆峰的心中,甚至于接近于一种“耳边呢喃”之语,叫人压根就感觉不到上师的存在,止感觉到自己往前走,应如何做。 陆峰看着,这“尸陀林”的入口,这只是“叫人心生不喜”,还远远达不到叫人看清楚“生死无常”的地步,只是叫人心中有了“不喜”的感觉,并且这种“不喜”,应会在接下来,会加重到“厌恶”,“恶心”,到了“远离”,“不愿意靠近”的地步,这个时候便可能修行“出离心”,但是不一定能够修行出“出离心”。 这个程度把握不好,那就不是“出离心”了,那就是“厌世”,“万物皆空”,“无有意义”,好好的一个人,“看懂了”,“看穿了”便是“这个没有意义”,“那个没有意思”,“算了,毁灭吧,累了”。 所以班智达上师提防着的,便是这件事情,但是无有想到的是,陆峰看着这个场面,最多便是“不喜”,却无有逃离的想法,陆峰身边似乎是有一层什么看不见的屏障,将周围的恶臭都豁开,自己走进了这里,“尸陀林”是无有“入口”的,所以“尸陀林”处处都是入口。 现在“尸陀林”的外面,便是以前还未有抛弃尸体的地方,等到了里面满了的时候,“尸陀林”便就扩大了,现在在“尸陀林”最深处的,便是“瑜伽士”和其余一些“外道”了。 陆峰火大之后,没有什么其余的东西留在自己的身上,恶臭沾染不到他的身上,便是踏上了什么筋,油膏,内脏什么的,亦无有爆汁在他的身上,也没有滑倒。 不止如此,陆峰还在朝着里面走,止越是朝着深处走,陆峰便是可以见到厉诡匍匐,“尸陀林”的深处是有厉诡的,但是这些厉诡都无有对陆峰动手,诡韵而来,“瑜伽士”们手持诸般“嘎巴拉法器”看着陆峰,“瑜伽士”是活人,尸体是死去的人,厉诡是甚么,陆峰不知道,但是再这样情况之下,陆峰忽而有了感触。 应那些瑜伽士,大多亦是不穿衣服的,甚至有的“外道”身上有许多残忍的痕迹,也不清楚是自己做的,还是别人做的,看到了这诸般情形,陆峰再度听到了耳边的密咒!在诸般密咒之下,陆峰的“意”动了 算是老套,亦不算是老套,陆峰便看到自己躺了下来,随后,时间开始倒流! 他化作了尸体,随后被人“背出去”,随后化作了老人,壮年,青年,儿童,襁褓之中的孩子,随后,一切便开始缓慢了起来。 陆峰变成了一个天竺长大的人,他开始经历别人的人生,别人的故事亦是故事,可是落在了自己的头上,那便就不是故事了,是人生。 陆峰缓缓地体会着每一个人的人生,这一会,人皮古卷无有加持陆峰,陆峰的真性开始被这轮回的力量压制,每一个尸体的人生,都在缓慢的时间之中交流着,叫陆峰迷失在其中。 老年老死,走路摔死,疾病暴毙,种种死亡,种种人际关系,一遍一遍的从陆峰眼前而过,看着一个个因为欲望而起来的故事,最后无力落寞,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故事,或者是幸福的,或者是不幸福的,是别的有的,是别人没有的,所有的根本欲望在生死面前,逐渐都消失不见了,无有永恒,无得持久,一种极大的“空虚感”从陆峰的“意”之中蔓延了出来,在别人故事里面的陆峰下意识的想要举起来自己腰间的一种法器,那应是“扎玛如”,便也是在这个时候,陆峰忽而醒来了! 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到底经历了多久的时间,他只是感觉到了一种令人难以言喻巨大“空虚”,但是他的手落了一个空,随后,他却听到了耳边传来的声音,是六字大明咒,每一个咒语之中,都带着一种“开悟”的智慧力量,叫陆峰豁然一空,他忽而明白了过来自己是谁,那发生在了别人身上的一切,都忽而回归到了自己的身上! 刚才就经历过的其余人的人生,从有到无,从实到虚,迅速化作了自己的资粮,这些事情说起来简单,但是实际上却极其危险,应“真”“幻”本来便是一种主观的感觉,便如陆峰一样,他相信人皮古卷带着自己来的,那他便是来渡劫的人,若是他不相信,他相信自己所在的这个密法域是真的,那他便是密法域的土著,所以须得分清楚主次,内心要足够的坚定。 止一下,陆峰感觉自己便出了一身的冷汗,这是极其罕见的,这一次的“真幻”之分,连带着陆峰的“不动心”,亦有了增长,“不动”,“出离”,陆峰睁开眼睛,大诵“六字大明咒”,他看到自己眼前还是一片“尸陀林”,但是陆峰却从这里看到的是一片又一片的轮回,这一次,陆峰无有“厌弃”,“不喜”,便只有一种“怜悯”,“可惜”,为了众生还在苦海之中沉沦的可惜。 与此同时,班智达上师的声音便如同天上角落下来的狮子吼,便叫他记住今日早上所言语的诸多纲领,便是此时此刻,便是现在!应再度进行“白骨观”,止将自己的现在的这种“虚幻”,“不喜”,“厌憎”化作了一股子的“出离心”,慈悲出离,远离挂碍,应起一声佛号,陆峰也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最后便是“不动明王心咒”。 他已经无有了“厌弃”和不喜,所以简而言之,今日纲领的前半部分,已经无须得陆峰走了,陆峰止须得再走最后几步,便可以完成最后的“出离心”,所以陆峰选择在这个时候请诸佛前来加持,所以这便是“不动明王心咒”的作用。 “南么, 三曼多伐折罗赧, 悍!” “归命! 普遍诸金刚!” 便见到陆峰的咒轮之上,智慧火之中,纷飞出来了数不清的本尊,他们为陆峰进行加持,陆峰自己则是不住地念诵着这心咒,感觉到了诸佛对于自己的甘露灌顶,感觉到了自己对于本尊的向往,对于尘世的了无挂碍,止一种要去,无留的一种追求之感觉! “出离心”的最早雏形,便已经成了! 他的“出离心”,应“尸陀林”起,因“尸陀林”出。 虽然看起来似乎所损耗之时间不多,可是实际上,若是无有班智达上师的加持,他便是要修行出这“出离心”,便以年为跨度,扎举本寺便是如何底蕴深厚,也比不上“莲华钦造法寺”这样能够奢侈的用班智达上师为上师们开蒙的殊胜之地,永远都是那句话,好的上师,比金珠子都要珍贵。 若是甚么时候,连班智达上师这样的大存在都无能说是“好的上师”。那这密法域,也无什么好的上师了! 班智达上师默默地持咒,“尸陀林”逐渐化作了极尘埃,落在了陆峰的身边,班智达上师无有剥夺这些“尸陀林”,“尸陀林”,起码是这一团“尸陀林”,便早脱离了最早“尸陀林”的用处了,现在的“尸陀林”,亦是一尊厉诡,但是这“厉诡”之强大之处,无在此处,班智达上师什么都知道,但是他们不会说。 他们是好老师,但是对于陆峰是这样的,扎举本寺和其余的“非人”来说,这都无是甚么好事情。 虽然些“非人”和扎举本寺的僧侣,便只要开口,这些班智达上师便都会对其倾囊相授,可越是这样,那些人,除了陆峰,便都不会开口,应他们所谋求,并非于此,这里只有一个傻小子,那便是永真,但是不重要,永真愿意这一辈子做这种傻小子,任何事情都不是无有代价,所有的一切都是因果,都是业力,这一点了却这样的僧侣是最清楚不过的,当真正的业力滔天的时候,便是“莲花钦造法寺”这样的庙子也会化作一把大火,至于说其余呢? 班智达上师帮助陆峰收了“尸陀林”,更是指点陆峰,“便以你的出离心,做出‘罡洞’来。” 班智达上师言语说道,陆峰抬起来了“罡洞”的时候,便看到了眼前一阵迷糊,“尸陀林”不知道什么时候无了,到了最后,硫磺的味道越来越重,应是班智达上师直接将他带到了花龙所在之地盘,叫他打造出来罡洞。 止陆峰无有见到花龙,但是见到了黑人精魄,帮助陆峰将“罡洞”做完,在做完了之后,一切平息。 陆峰发现,自己依旧是站在了这经幡之间,似乎完全无有离开过,但是他手上出来的“罡洞”却告诉他,事情并非如此,刚才的一切都是真正发生过的,这些便都是他经历过的一些事情,无是虚幻,也无可能虚幻。 龙根上师多时的愿望,陆峰这一次终于是完成了,他手中的“罡洞”,无是用金子和银子箍住的,是以红铜箍起来,看起来是密法域很常见的“罡洞”,上面除了天然的骨纹,也无有甚么特殊的图案,看起来很返璞归真,便是更重要的是,应是有法力的缘故,这一根骨头也无须得风干之流。 甚至于陆峰还得了一个扳指,骨头扳指,便是做“罡洞”的时候剩下来的材料,便以金子箍好,带在了陆峰的手指上,算是送的,陆峰也无知道这算是什么嘎巴拉法器,但是得了便得了,收藏好便好了,陆峰还叫那人在这扳指里面,阴刻了“龙根”的名字,用的是两种文字,一种是密法域的“巫教”文字,另外一种是中原文字。 这“罡洞”,陆峰便将它叫做“龙根罡洞”,轻轻吹动,这“罡洞”的声音并不喑哑,止刺耳,叫人忍不住捂住耳朵的刺耳,无有苍凉,无有忧愁,只剩下来了一种叫人想要逃离的“刺耳”,陆峰的“龙根罡洞”,只剩下来了难听,谁知道陆峰轻轻吹动之后,他身边的班智达上师微微颔首说道:“不坏,不坏,应是罡洞的声音。” 陆峰现在其实亦有一些晕眩,这一种晕眩,最为主要的原因还是来自于时间的错位,他刚才感悟了诸多人的时间,从缓到慢,从一生到快速的消失,在诸般的情形变化之下,时间对于他来说,产生了一种错位的感觉,陆峰甚至也不知道,那是幻术还是真的时间的变化,在这诸般情况之下,微微有些晕眩也是无有甚么问题的。 好在陆峰已经有了“不动心”和“出离心”,便是这样的情况很快亦就克服了,顺着走了两步,班智达上师看了一眼天时说道:“应回去了,便应是今日的辩经时刻,应再有了‘出离心’,伱亦有了两道证明,可以提前挑选对手,你应无会死去,但是亦不可能永远都叫你和你想要的那些僧侣们辩经。 便再过一些日子,你便须得朝着更上者挑战辩经!那个时候,你若是还能活下来,便可以进入挑选。” 陆峰闻言,轻声说道:“那上师,便如此,到底是为何呢?上师们教我,到底是为何?” 陆峰问出来了自己一直想要询问的问题,他有可以辨明是否为谎言的猴子,所以也无须担心班智达上师说谎,再说了,陆峰也不认为班智达上师会说谎,所以他在等,亦只有等待,等待班智达上师给他一个原因。 班智达上师没有叫陆峰失望,他说道:“便等待罗仁·赞丹尸佛尊者所言,便时间到了,就是我们应出世间的时候了,你们若是活下去,便为我等之驮马,可驮我等出去,止我等便已经死了。” 叫陆峰无有想到的是,班智达上师之言语 第190章 各怀鬼胎 第190章 各怀鬼胎 第190章 各怀鬼胎 割头辩经,有厉诡的头,亦是有扎举本寺庙僧人的头,止这一次,辩经完毕的陆峰头上汗水便也都下来了,应他虽然挑选了根基最为薄弱的一位上师辩经,这一次辩经便也使尽了浑身解数,若是无了那多般的智慧资粮,陆峰甚至觉得自己可能都无这样轻易辩经胜利,便是胜利了之后,陆峰便也落下一把汗。 那斩杀的金刚弯刀,这一次亦不吸收那黑色的烟气,便任由这黑色的烟气落在了陆峰的人皮古卷上,陆峰看的稀奇,便是附近的辩经失败,割头斩首的僧侣们,他们的黑气亦会落出,但是无有落在陆峰的人皮古卷上,有些令陆峰失望。 看来他和这些资粮,是无有得以后的缘分了。 辩经结束之后,陆峰脖子上再多了一道土黄色的丝绸带,这便是代表着陆峰这一次辩经便又成功了,但是这不算是什么好事情,应陆峰很清楚,按照班智达上师之言语,不须得多少时日,便无是他能够选择对手的时候了,他应要面对更高的挑战。 到了那个时候,他虽然这般的“以战养战”看起来有些可持续性发展,但是真实情况之下,陆峰便知道,若是这辩经难度再升级,那他便是要吃大亏了。 还有,除了了却佛爷,其余的三位佛爷,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这些“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竟然再无有抓出来诸多的扎举本寺的上师来,也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陆峰很清楚,他目前看到的所有的一切温情脉脉,便都是一层蒙在了厉诡身上的人皮。 等到了真正掀开了那一张人皮的时候。 便是最可怖的时刻。 便止陆峰自己都无知道,到时候便会有什么样子的大事件发生,脑子之中以前学过的诸般经文如一条大河,在心中流淌,碰撞出来智慧的火花,陆峰捻动自己的念珠,便是走在路上,都时时刻刻的在温习、学习,一颗脑子,无时无刻不在学习,温习,等到他再度回到了自己营帐的时候,陆峰发现自己的营帐之中多出来了一个人。 便是那祖母“纰论”。 她应是早于陆峰来到此处的,陆峰见到了她在盘膝坐在里面,身边还拿着不知道从甚么地方得到的香,正细细的喷出了些香气来,沾染在人的衣裳上,久久不得散去。 见此,陆峰便双手合十,告罪一声。 说完了之后,便先请离去,但是谁知道祖母“纰论”便是在专门在这里等他的,看到陆峰打算走,她立刻叫住了陆峰,说道:“永真上师,且驻,且驻罢! 我在那树上,听得了吉祥的鸟雀都在念叨你的名,特地有话要来和你说,永真上师啊,请坐下吧,坐在我的身边。 听我这个老人,给你讲述一些什么。” 倚老卖老之类的言语,拍打着地面的熟悉动作,陆峰便看了一眼,就无有犹豫。 没走。 应他知道,这便是对方有求于他时候的说法了,陆峰双手合十,这场景便正所谓是此一时彼一时,密法域的人不是不会说吉祥话儿,止便不须得和对面的人说吉祥话儿了罢,陆峰听到了对方的吉祥话儿,便知道“纰论”应是有事情要和他说,于是乎,陆峰放下来了帐篷帘子,十分友好的盘膝坐下,未曾听到外面的法锣声音,二人便都是可以说话的。 陆峰低声的说道:“‘纰论’,我们又见面了。” 祖母“纰论”便如此的看着陆峰,说道:“是啊,是啊,无有想到我们竟然有这般的缘分——便一定是菩萨的旨意罢,我止睡着,便可以看到得道者那吉祥的红光,还带着阴阳草的味道。 我倒是无有想到,事情会如此——伱竟然真的舍得将到了手的机缘给了别人,上师啊,止这一下,我便看的出来,上师便是一个去了三毒的佛爷啊,上师啊,你难道真的不知道‘莲花钦造法寺’的印经院号称是‘人间伏藏’,便只是得了其中一点,便是甘露,普度众生。” 陆峰盘膝坐在了她的身边,十分坦然,听着对面祖母“纰论”的话,他挑拣着自己能说的说道:“普度众生?我便是连自己都陷在了无边的苦海之中,不得逃脱,我便是连我自己都落在了这愁苦之中,无得挣脱,便是我这样的人,哪里又有的资格去取得甘露,普度众生,做这般的殊胜事情呢? 我听闻,那些转世重修的佛子,便都是带着功德的大佛爷,是菩萨在密法域的代表,止我也无是一个‘呼毕勒罕’,更无甚么‘殊胜’的大法号,便是我这样的僧,应时时刻刻记得,自己可无是这密法域的主人。 止这些大僧侣,他们才是可以普度甘露,救护诸人的上师,这密法域的上上下下,连风马都是菩萨的使者,我便是依从着这菩萨的信使,将这地图送到了旁人的怀里罢了,便如你所说的,都是菩萨的旨意,我亦不过是菩萨的仆人罢了。 便要说起来,‘纰论’,这亦是你的大功德啊!” 陆峰诚恳的说道。 在无能反抗所有的秩序之前,有秩序要比无有秩序要好的多。 陆峰现在还无可能打碎甚么东西,那便在这里面,寻找有利于自己的这一点,陆峰早就看懂了这些,他言辞恳切,教祖母“纰论”听到,无管她是怎么想的,到了这般的时候,她便止能说:“是的呀,是的呀!” 可是任谁都看得出来,她来这里找到陆峰,可不是为了什么,是的呀,是的呀! 那话都是虚的,真正她要说的,还在后面等着陆峰哩! 陆峰反正不着急,祖母“纰论”若是要是还慢慢吞吞,不须得多少时候,便是外面的法锣敲响了,那大家便都做一个哑巴,甚么话都无要说了罢!那她来找陆峰,便也无有了甚么必要了。 至于说害怕对方对他痛下毒手?陆峰是不怕的,如今整个营帐,这是在整个“莲花钦造法寺”的戒律之中,很显然,在“莲花钦造法寺”之中,便是对面的“纰论”,亦不可能对他动手,他无法破碎此处的秩序,便止得遵守,和陆峰一样遵守。 所以此刻二人便都“识相”。 都能够摸清楚自己的位置。 陆峰脖子上是三条丝绸,对面的“纰论”身上亦如是。 陆峰问道:“‘纰论’,你的毗卢帽呢?如何不戴了?” 老祖母其实现在便已经有些男女不分了,陆峰便一直怀疑,她是一位男子,或者说是男诡,落在了祖母的身上。 现在陆峰更是看出来,她应背负着二重身,换而言之,对于“纰论”来说,男女便都不重要了,应“纰论”便是吐蕃官名,这亦是陆峰这几日学习到的,她的身份,亦有可能是厉诡执念,便是“纰论”。 祖母“纰论”听到了这话,言语说道:“便是谁人敢在‘莲花钦造法寺’的诸位佛爷面前,戴着毗卢帽呢?” 他看着陆峰,认真笃定的说道:“止你可要知道,你便要大难临头了?” 她睁大着眼睛看着陆峰,背后似乎有一道六道轮回的轮子逐渐转动起来,可是陆峰对此早就习以为常,见的多了,便也就不怕了,何况陆峰“不动心”和“出离心”在一起,底下最后便是“慈悲心”流转,三者便都是凝聚成一颗永恒不动的向佛之心。 六道轮回? 陆峰便是以后,亦可以度六道轮回,所以面对此物,陆峰无有感觉到任何的可怕,他缓缓说道:“多谢‘纰论’提醒,这般事情,我自然也知道。 止这也无是我的灾难,这便是出现了,亦也是大家的灾难。 辩经可不论其余,止说学识和修为,我修为不够,学识浅薄,‘纰论’应是一位大学问者,可是‘莲花钦造法寺’,可从来都不缺少大学问者,我这般的小僧,便是小对手,你这样的大学者,便是打对手,便都是有对手的。 辩经可不论甚么,错了便要砍头,‘纰论’,便是你的脖颈,可能扛得住那金刚弯刀一刀? 至于其余的灾难,‘纰论’便说笑了,小僧连辩经这一关都过不去,还哪里来的大祸临头?” 陆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就是要看看“纰论”到底是知道了一些什么,那都无关陆峰的事情,只要她有求于陆峰,那便应该是她说话,并且,陆峰还有可以辨别是否在说谎的猴子。 听到了陆峰的推阻,祖母“纰论”听到之后,亦是十分沉稳的说道:“上师说笑了,我无能扛得住这金刚弯刀一刀,这一刀,便是那带着‘乌夏’帽的上师的大智慧、大勇力所化。 一刀下去,便是这白日黑夜,也能割断!如何割断不得我这样一个头颅!” 两个人说了半晌,便说到了真正入港的地方,便是祖母“纰论”的言语之中所说,她给的地图便的确是真的,但是,陆峰的所作所为,超出了她的想象。 便是她无有想到扎举本寺竟然如此大张旗鼓的来,还派遣来了这么多的僧侣,他们来此,不止是想要得到魔口大轮,还想要得到印经院之中的甘珠尔和丹珠尔,这便是要担负多么大的因果,难道扎举本寺不知么? 原来不会如此的! 所以这山下来了这般多的“莲花钦造法寺”的执念魔,也是出乎他意料的——便是来的少了,那驮马少了,背负下山的东西便一定也少了呀,谁能知道最后事情便成了如此的模样。 扎举本寺的上师来的着实是太多了,多到了足够驮下来了诸多执念魔的程度,事情如此,已经无有甚么办法了,若是再这般下去,那不论是谁,都无得逃脱可悲下场——真性破碎,厉诡栽莲,肉身成壳,真性住客。 到了那时候,便一个人不是一个人了,便是他这样的厉诡,也要被掏干净,吃干净。 陆峰听着眼前祖母“纰论”的言语,听得出来,她的言语之中,可能有遗漏,但是的确是无有甚么欺骗。 有瞒,无欺。 根据她所说,她再度来到这里,便是要除掉其余几个“纰论”,且她已经发现有“纰论”亦到了这地下,就在营地之中。 但是他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位“纰论”在这里面,并且不止一位“纰论”从山上下来,他们之间便都是有了诸多感应的,陆峰可以察觉到她说的都是真话,但是现在陆峰想要问的是,“那‘纰论’,既然已经如此,你来寻我为何? 扎举本庙子里面那诸多上师,哪一位不比我修为高深? 便是我,你也应该看着了,我亦是一个做不了什么的小僧罢了,寻得我,无什么必要了。” 陆峰可不相信“纰论”来寻他,便是单纯的因为他们是旧相识,像是“纰论”这样的人,可是无有甚么“旧相识”的想法和说法的,她是吃人不眨眼的厉诡,是一个看起来很人和相似的“厉诡”,便是有了逻辑和想法,他亦是厉诡! 寻得陆峰,要叫陆峰帮忙,那要么是陆峰有甚么“纰论”不可或缺的特质,要么是她知道,出来的要求会被扎举本寺庙子里面的僧侣一口回绝。 应扎举本寺庙子里面的僧侣,毕竟是大地方来的上师,他们心里亦很清楚一些事情,知道甚么事情可以做的,甚么事情不可做。 但是陆峰不一样,陆峰很清楚,自己知道的很少,所以“纰论”这样做的一个原因,可能是他准备骗傻小子玩儿,不可欺骗,不是不得欺瞒,高明的猎人,止须得将一些话隐藏,一些话提前,一些蒙太奇,一些奇怪的说法,便可以将一张拼图,前后捣碎之后,在不用说谎的前提之下,将一件事情说的面目全非。 这点,陆峰心里清楚,所以他低垂眉目,猴子的感觉可以信,但不可全信。止一眼,祖母“纰论”便看到了些许陆峰的心思,祖母“纰论”说道:“我便来寻你,自然止一个原因,那便是无管怎么样,你我都为一体的。 那些扎举本寺庙的僧侣自然有其动作——你无要忘了,这是甚么地方!这是杂湖朗诺山,这山中,便有他们抬上来的菩萨保佑,便是到了最后,地动山摇,他们亦有逃生的渠道,可是你无有,我也无有。 他们是有菩萨保佑,你和我都无有,至于剩下来的那些‘非人’,便那个噶宁·仁顿扎西,我便看不穿了,我也无知道他到底是被甚么附了身,成为了甚么,但是其余的那几个,便都是这‘天下所有吃人狼的母亲’,她便就在我们脚下,她想要得到之物,和我们也无有干系,她若是自己得到了,便应该也会走了。 所以,此地,便只有你我才最为危险,你知道的,我便只想要其余的‘纰论’死,上师,你想要做什么呢?” 陆峰拨动着自己的念珠说道:“活。” 祖母“纰论”说道:“那便是了,那便是了!上师想要活,那便跟着我,我可以叫上师活!” 陆峰说道:“那按照‘纰论’所言语,我应是要?” 祖母“纰论”说道:“你也无须要做什么大的事情,我看到你身后佛息,已经铺满四丈,比以前还多了一丈。 所以我也无有甚么别的要求,我只须你在最后时刻——我之言语的最后一刻,便是我将背后的魔口大轮转开,到了这般时刻,我止须得你手持长杆,将这长杆对我抛掷过来即可。 那个时候,这‘莲花钦造法寺’周围的坛城,便一定会碎裂,到时候,我一定便会给你指点一条生路,你顺着那路,止管埋头走,走出那里,你便一定活着! 而这一切,便止须得,你抛掷出来一根白色的长杆!” 陆峰说道:“哪里来的长杆呢?” 祖母“纰论”说道:“若是他们下山,便一定有此物件,你会见到的,那长杆,你一看到,便知道我说的是甚么,记得,在我背后大轮转开之后,你必须将此物抛掷给我!” 陆峰说道:“那你提出此要求,应供奉我什么呢?一条活路么?” 祖母“纰论”说道:“依你言语?一条活路还无够?” 陆峰将人骨哨子递给了她说道:“那便在那诸多扎举本寺的上师使用佛法的时候,吹动了这哨子,吹得响响的,这亦是我活路的一部分,我须得叫你将此物吹响至少一宝瓶气的时间。” 陆峰说着话,还为眼前的祖母“纰论”做了宝瓶气一息时间应有多长的示范。 祖母“纰论”看着此物,说道:“好。” 二人便在此立下誓约,他们对“马头明王护法”发誓,誓言结束,二人便都可以感觉到自己身上,似乎都被马头明王的金刚钩勾走了一些甚么,止要他们违背了誓言,便须得承受马头明王的忿怒。 起码在这座杂湖朗诺山,他们是逃不得的,便是逃得了,下场亦不会好到甚么地方去,在密法域,违背了誓言的人是要被当面唾面的,更无要说,许多时候便是连名气都会被灌上了那侮辱性的外号,更重要的是,此乃至密法域。 连风马都是菩萨的使者,背弃了菩萨的人,又能逃到了什么地方去呢? 二人达成了协议,祖母“纰论”亦无有回到自己的帐篷里面去,她低低的念咒,念的应是甚么“回文长诗”,直到外头敲过来了法锣之后,她才无有了声音。 陆峰也不睡觉,现在在此处的每一刻,便都是他生死攸关的时刻。 他拨动自己手指里面的“嘎巴拉念珠”,修持密咒。 其实陆峰手中的“嘎巴拉念珠”,和正常的念珠相比,亦是有一些区别,应太少了,六个高僧眉心骨,实在是太少了。“嘎巴拉念珠”虽然殊胜,但是手感,亦不算是什么舒适的手感,并且应是眉心骨,还是高僧的眉心骨,所以“嘎巴拉念珠”它其实是扁扁的,和六颗念珠的圆润手感完全不一样,更何况止六个呢? 其实便是很小很小的一串,就算是拨动之间,也孰为不便,但是陆峰的那种“温润”的手感,便是“嘎巴拉法器”和“人骨念珠”最大的区别,便那是上面附着着的上师的“智慧”。 眉心骨的地方,便是现在陆峰“眉心轮”之间一股子智慧火的地方。 止现在,陆峰的这个“嘎巴拉念珠”,其实也无是“上师传承的智慧”了,反而是陆峰自己的智慧。 密法域这边,现在倒是无有“开光”这个言语说法,但止从甘露丸来看,便是上师的一切便都是好的,是妙的,这里扎举本寺的僧侣,莲花钦造法寺的僧侣,这般多人的吃喝拉撒,便是到了外头,便也是重金难求之物。 现在,陆峰本人是在为自己的“嘎巴拉念珠”加持,这串“嘎巴拉念珠”,以后便会因为陆峰所持,而无比的殊胜。 现在陆峰一边拨动着自己的“嘎巴拉念珠”,开始修持三大密咒,这三大密咒,便是“不动明王密咒”,“六字大明咒”,“马头明王密咒”,循环往复的修行,陆峰也无用休息,并且更重要的便是诸般经文,还有陆峰今日见过的诸样人生,都混合在了一起。 经文流转,密咒行进,陆峰卡在了第四阶次第的“不动明王密咒”,开始逐渐有了新的感悟,同时,这三大咒力也像是灌顶的“宝瓶水”一样,不断地流落下来,落在了三颗心上。 “不动心”和“出离心”,“慈悲心”,都并非是可以一证永证之物,恰恰相反,那不是“物”,可以看作是一个“站台”,是一个从“凡俗”走向了“超凡脱俗的觉悟者”的修行人,在修行路上的站台。 在这路上,便是茫茫苦海,“不动心”和“出离心”,是站台,亦是燃料,若有必要,还可以是灯塔,是茫茫苦海之中的指路明灯。 所以面对此物,便须得时时加护,时时加固,以智慧和慈悲维护这二者,便是相同的几位僧侣,便如第四阶次第,证得“无垢心”的上师,他也须得回来时时加护自己的其余心,应这几样无有上下尊贵的区别,这般的心境修为,是创立了这些学位制度的上师,他们自己的亲身感悟,是一条最好的,亦是最安全的路。 既然要离开,若是“不动明王密咒”到了第五阶次第,应会更加的有力,陆峰默默念咒加持,直到早上,早上的时候,陆峰见到了那两件宝贝,还有一座“墙”! (本章完) 第191章 古董(上) 第191章 古董(上) 第191章 古董(上) 两件宝贝,便是菩萨护佑的藤箱,其中一件,便应是“丹珠尔”和“甘珠尔”,甚至于在这其中,可能还有印版,拥有印版,那便代表着源源不断的经文,是财富资粮的源头。那是可以决定一座寺庙殊胜与否的宝贵之物,是真真正正的佛宝和底蕴所在。 还有一些,便应是杂物,亦被“驮马”驮了下来,那些僧侣便一个个都痴痴呆呆,如行尸走肉也似,陆峰很清楚,这些上师的“执念魔”若是要“跟着”他们这些被困在此处的辩经僧出去,他们下场可比眼前的这些“驮马”还要凄惨,必定是真性碎裂,化作傀儡。 看了这些人一眼,陆峰无有言语,便将目光挪在了那墙面上,亦不止是陆峰一个人盯着,是几乎所有走出来的人便都若有若无的盯着此物看,应这应是一堵土墙,是从甚么地方挖下来的一段土墙。 里面是红色的泥土,便不知道是朝着里面塞进去了什么成分,反正陆峰嗅起来,还有一些花椒、麻椒的味道,甚至还混着了一些朱砂的味道?还有其余的磨碎矿石,像是“莲花钦造法寺”的一堵外墙,当然,若是整个“莲花钦造法寺”的庙子墙壁都是这样做成的,便是不说其余的,止这香料的价值,便是一个天文数字。 这谁见到能够不说一句“奢遮”呢? 但是在土墙之中,是陆峰能看到的数不清的骷髅头,这些骷髅止脑袋,埋葬在土墙之中,这土墙之中的颜色和这些骷髅头泾渭分明,完全不会混杂颜色,那骷髅头的颜色便是骷髅头的颜色,那朱红色的大墙的颜色便是大墙的颜色,从墙壁的这一边走到那一边,便须得三十多步,便是在这三十多步伐之间,俱都是骷髅头, 这些骷髅头的眉心之间,都缺少了一部分的骨头部位,便应那一部分,是被当做了“嘎巴拉念珠”,还有一些部分被带走,当做了“嘎巴拉碗”,可以看到明显缺少的一部分痕迹,应这个骷髅头的布局是极其的规矩的。 被带走的带走,剩下来的这诸多,便留在这里,放在了此处,陆峰看着这些骷髅头,自然是无有震怖,恐惧的心情,但是他亦清楚,这些高僧的头颅出现在这里,亦不是来玩耍的,诸人在观察了一眼此墙面之后,便都寻得了自己的座位坐下,准备进行早饭,陆峰低头垂目,,也只有“莲花钦造法寺”这样殊胜的大寺庙,才有底蕴一次性拿出来这般多的上师头颅。 止这些头颅出来,代表甚么? 陆峰眼神挪向了身边的祖母“纰论”,祖母“纰论”说道:“他们都是生前修炼了中阴教法的上师,你便是看着他们如此,便是他们修持的智慧,便还是在这些颅骨之上,止这般模样,整个骷髅墙,我还是未曾见过,这可能是‘莲花钦造法寺’自己修持的法?” 陆峰说道:“那这一堵墙出现,是好是坏?” 祖母“纰论”说道:“无是好事,止这一堵墙出来,我恐已经有人坐不住了,经幡是经幡,以修持了中阴教法的上师颅骨作为墙壁的‘莲花钦造法寺’若是将此物都抬了出来。” 那自然不言而喻,便是以大佛法,怕是都打不破这一堵墙壁了,陆峰顺着了却佛爷那边看了一眼,便可看得到,了却佛爷亦是盯着此物看,看了半晌之后,便不再说话。 大家聚在一起吃饭,陆峰继续吃了两个充满了油的糌粑,囫囵的一口吞了下去,再热乎乎的喝了充满了酥油的酥油茶,舔碗,将肚子吃的饱饱的,吃得饱饱,烦恼少少,随后将碗放回来自己的怀里,双手合十,开始朝着班智达上师讨问学问。 随后中午听经,下午辩经,晚上休息。 以不变应万变! 止这一次下午的辩经,终究是难了些,陆峰虽然未死,但是“天下所有吃人狼的母亲”,再斩一位大将,扎举本寺也开始死人了,头颅被斩断,鲜血如喷泉,陆峰站在原地,冷眼的看着这诸般的一切,念着往生咒,他也感觉得到,若是以后便都是如今日这般高强度,他的人皮古卷加持,应是“入不敷出”。 “莲花钦造法寺”的这般压力,便不是佛子,转世轮回的修行者,大学者大佛爷,在这样的辩经之下便不须得活下来,自然,也许还有一个原因是这是“莲花钦造法寺”的执念魔们为自己寻找合适的驮马,对待“驮马”,自然不须得考虑太多,绝种便绝种了,止须得将他们驮出去就罢。 跑死了马匹,便也是应有之意,故而他的人皮古卷之上,这几日便是“超负荷使用”,以往的智慧资粮,便是如同涓涓细流,可是现在的智慧资粮,却已经变得如同是燃烧的薪柴,新朝燃烧这几日,陆峰便是一日如一月般的修行,换而言之,便是“日新月异”,可是同样的,仅仅是靠着对面自己割头的厉诡上师,这些薪柴这般的燃烧,还是不够的,真的想要依照成最后的模样,便须得靠自己。 靠的便是他自己眉心轮的智慧火,教这些智慧火化作智慧火焰,在智慧火焰之中,便是要生出来“不动明王”,但是里面的“秘密本尊”,却迟迟不得出来,这亦是因为他的“不动明王密咒”的修行还无有达到火候的原因,也许还有别的甚么原因,是须得陆峰建立坛城,在坛城之中修行,并且再度诵念密咒,止这个坛城,无是说“建筑坛城”,和后山的坛城一样。 那对于他来说,还是太早太早了,这里说的“坛城”,亦是“曼荼罗”,是可以用水、土、颜料、沙子、酥油灯、牛粪等诸般常用之物,在自己面前堆砌成一个坛城,便是往后,也是“曼荼罗”唐卡,到了最后,便才须做的那般的“建筑坛城”,轮圆具足,便要在“曼荼罗”之中修行,所以现在,陆峰心中亦在计算。 “如此下去,我还能撑得几天?” 陆峰也如此的扪心自问,他捻动着自己的“嘎巴拉念珠”,便清楚自己可能撑不到自己须得到了最后“上阶次第挑选对手”的时候,他现在的殊胜有一部分是自己的“智慧火”,一部分是自己的“人皮古卷”,他不像是了却佛爷这样的转世重修的护法,智慧资粮已经快要到了见道的境地,这般的人物,便不是陆峰应该担心的了! 帐篷之中,盯着陆峰,祖母“纰论”亦和陆峰有言语,她也看得出来,永真上师其实到了现在,便是有些吃力的。 这一会,“莲花钦造法寺”的这些上师明显不是在挑选一个学问大小的人,他们是在考虑更多之物,资粮,根器,可能还有其余之物,所以他们便都要的是讲经——辩经这样一个过程,所以永真能够撑到这个时间点,便是祖母“纰论”寻得他的原因。 祖母“纰论”现在便十分的确定,陆峰便就是“佛子”!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无是“佛子”,他的根器,他的资粮,根本就支撑不到他走到这里,便是他还未有开前世的宿慧,也无有“佛子”的认定仪式,所以便也无有发现。 有了一位佛子的帮助,便是有了“密法域”的帮助,应祖母“纰论”很清楚,自从那些从天竺来的僧侣们来到了密法域之后,密法域的天就变了,顺着“佛子”们走,便有诸般不可思议之友好变化,逢凶化吉,这便是大势,这便是应利用之物。 陆峰询问祖母“纰论”,“你的那杆子,什么时候到了?我便以为你的这杆子,今日便到了。” 祖母“纰论”说道:“伱且宽心,便也只是这几日了,我也无有想到‘莲花钦造法寺’的这些上师,竟然还会将如此之物带过来——也不知道扎举本寺的上师什么时候会开始他们之动作。 要是所有人都死完了,那便是用大佛法,也无有甚么用处了。 止若是今日的这墙再多几堵,那就算是扎举本寺的上师佛爷们还想要做什么,便都迟了! 扎举本寺的僧人便应也在这几天动手了,止恐仓猝出手之间,也有了事端。” 陆峰说道:“又哪里有甚么永远都准备好的事情呢?” 到了这般时间,陆峰和祖母“纰论”便都不说话了,陆峰继续开始加持修行“不动明王密咒”,他的“不动明王密咒”还是无有短期见效之手段,可是他的“马头明王密咒”却隐约之间,便有了气象,咒轮缓缓出现,陆峰全身心投入之间,便总是能听到这杂湖朗诺山上,时不时便会传来“马头明王密咒”的声音,那般声音在他的身边环绕,带来了别样的菩萨加持。 “南么, 三曼多勃驮喃 合牛, 怯那也, 畔惹, 婆娑吒也 莎诃。” 诸般智慧加持在他的身上,陆峰止觉得诸般修行,止今日最是畅快,这风马之中的菩萨加持也越是清晰,便好像是有人在勾连在杂湖朗诺山的马头明王,便叫修持密咒的陆峰也得了诸多好处。 陆峰不知道,就在他的不远之处,的确是了却佛爷勾动了杂湖朗诺山上一步一步的上师脚印,将他们全部都勾连了起来,便都聚合在他的脚下,逐渐在他的背后凝聚成一个“人形”。 陆峰如此修行,便又是一晚上过去,班智达上师于早上,掀开帘子,渗漏进来了一指宽的阳光,走了进来,他竟然真的赠与了陆峰一个品托盘,还有一个古瓶。 陆峰双手感谢,所谓品托盘,其实便是唐朝时候的一种工艺,金银品脱,便是用金箔和银箔附着在漆器上面,用以装饰,和漆器合二为一,是社会上流人物的最爱,这种手艺方式亦传播到了当时的吐蕃帝国,受到了吐蕃帝国的喜爱。 此物极其精美,止陆峰看着,这像是一个吃馄饨的馄饨盘子,但是以此物吃馄饨,那便真的是一些老贵族们才有的从容了,将此等奢侈品当做日常物来使用。 还有另外一物,便是一件带着强烈中亚风格的双耳童子捧杯大铜瓶,上面阳雕着的应是密法域当年的某一位赞普王诞生的传说,一位英雄站在火下,在他的身后便是他的护法神,便是应看着此物,陆峰便知道价值不菲,陆峰无有推辞,将此收下之后,班智达上师飘然离开,陆峰则是看着这两物,发呆。 祖母“纰论”看着此二件物品,也未有说话,止她明显是认识此两物的,但她不说,特别是那一件瓶子,她的目光落在了上面许久,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无有说出来,跟着班智达上师从帐篷里面走了出去。 这两物应都是吐蕃时期的宝物,不管是这盘子还是这瓶子,都十分的珍贵,止瓶子是堵塞住的,上面有瓶塞,陆峰将其抱起来摇晃了一番,听到里面应是有物件,陆峰思考了一下,还是将其放在了手边,自己走了出去,寻找班智达上师,将瓶子之中还有物的事情告知了他,班智达上师示意无有甚么意外,那便也应是他的。 “都是些古物罢了,里卖弄的东西便无论是甚么,都留给你,那亦是瓶子的一部分。” 班智达上师说道,毫不在意,陆峰便知道,家大业大,财大气粗是这样的,便是里面有物,他也是送给了陆峰。 便也是陆峰这一次走出来,亦是看到整个营地之中,多出来了许多新的面孔,止这些人,并不是剩下来的三个营帐之中的上师,他们身边,还有诸多藤箱,那这些人的来历,便可以猜测的准确。 他们便是山上下来的驮马,可山上山下如此情形,山上下来的驮马,便都再无有背着东西上去,难道山上无有发现缺少了人吗?还是说,山上,已经自顾不暇,无力他顾了? 这一回,陆峰倒是无有猜错了,毕竟山上山下,本为一体。 山下出现了这般事情,山上更不可得好。 达朗花老爷的人已经全部撤离,家族的僧侣们拥簇着老爷的车马,从山上直接撤走,连留在了山腹百年的人都无有搭理,止一队车马,全速撤离了这里,那些僧侣们便都呼喊着“驱大风咒”,“驱大雪咒”,一路开路,顺着此路离开,一路之上,不断有小型祭祀产生,留下来了诸多尸骸,神灵的气息一直萦绕在了整座车队之上,僧侣们的言语越发的急切,可是也无有甚么作用,他们止希望在神灵气息消散之前,将自己的主人带回“龙出口”去。 至于索玛战神的唐卡,他们有无得到,已经是未知之数,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山上的情形,崩了! (本章完) 第192章 古董(下) 第192章 古董(下) 第192章 古董(下) 达朗花老爷的人已经全部撤离了六怙主大雪山,家族的僧侣们拥簇着老爷的车马,从山上直接撤走,连留在了杂湖朗诺山腹的人都无有搭理,叫他们驻扎在原地,其实便是不要了。 止一队车马,全速撤离了这里,人心惶惶之间,连洒向了地面的那“龙达”,便都带着不吉祥的气息,那些僧侣们便都呼喊着“驱大风咒”,“驱大雪咒”,一路开路,顺着此路离开,一路之上,不断有小型祭祀产生,留下来了诸多尸骸。 “龙出口”家族的家神护佑着达朗花老爷,神灵的气息一直萦绕在了整座车队之上,那一只长着旱獭头脑袋,手上长着钩子的,隶属于红命主的屠夫神,诸阎罗之掌握者,无声息的用自己的肚子护持着整个车队,从大冰川上离开,湿漉漉的肠子在祭祀之中化作腐朽,意味着这位红命主接受了整个贵族家族的祭祀,那些熬煮的秘药带着迷幻的香气,僧侣们的言语越发的急切,可是也无有甚么作用,他们止希望在神灵气息消散之前,将自己的主人带回“龙出口”去。 一位贵族老爷的离开,亦代表着诸多“巫教”势力的退却,可是这山上的事情却是也做不得假的,土登达娃上师站在坛城之外,看着废弃又破碎的坛城,身边的诡韵一寸寸的施展,但是直到他的额头上都出现了汗来,都无有发现那些“瑜伽士”的踪迹。 “这群应下金刚地狱的!这群应下金刚地狱的!” 土登达娃上师气的直接甩袖子,他怎么都无有想到,“瑜伽士”们居然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他原本是以为“尸陀林”的“瑜伽士”们应是留在了三座坛城之外,可是无有想到,那被打破的三座坛城之外,便是一个人都无! 至于背负出来的经文,若不是崇知大佛爷发现了不对劲之处,便是他们也无有发现,不止是经文在减少,便是连山上的上师,也越来越少了! 可是周围的面孔便还是多得很,止那些人都是无有见过的面目,简而言之,这些人便已经不是扎举本寺的上师了!这些人便已经是“莲花钦造法寺”的那些厉诡,他们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土登达娃上师的身边,叫人无所察觉,想到这里,土登达娃上师心中亦有些发寒。 不过很快,土登达娃上师将那些恐惧和惊慌全部都粉碎,越是在这种时候,他便知道,越是不能慌张。 他的所有指望,便都是在大佛爷身上了。 观察完了远处的这坛城,土登达娃上师再看向了自己身边的这几位侍从僧,他平时身边的“官邸”之中,便止二十几个侍从僧,他亦为人灌顶,是人的灌顶本尊上师,止他的几个徒弟,十九个里面夭折了十一个,便是剩下来的八个,这八个人,便也都散落在各个草原之上,无它,便是诸多扎举本寺庙的上师,他们在成为上师之后,便是要到外头的庙子里面驻守,成为整个扎举本寺“体系”的一部分,约束诸位部落之主,亦可以称之为土王,维护安定。 这一点便和无尽白塔寺不同了,无尽白塔寺派遣出来的僧侣,那便都是一个原因——放逐。 所以土登达娃上师看着自己身边的这些侍从僧,一般而言,他身边的这些侍从僧呀,想来都是两三个,无有更多了,土登达娃上师记得自己出来的时候,便是领了两个侍从僧出来,可是现在,他的身边便不知不觉之间聚拢了十几个侍从僧,这些侍从僧的面目一个个便都极其的熟悉,叫土登达娃上师亦都一时之间辨别不出来,这些,哪一个是他带出来的,哪一个是途中混出来的。 心乱了,连带着看着远处的坛城,都觉得远处的坛城阴气森森,可是便是这阴气森森的旁边,便是打开的一道“地窖”,里面便应是一处隐藏的“伏藏”,诸多僧人从里面将一卷卷经文驮了出来,土登达娃的真性在提醒他,这些经文便也有些蹊跷在里面,但是土登达娃上师选择无去使用任何的密咒去看清楚这些经文。 他怕自己看清楚,便离不开这里了。 故而土登达娃上师不动声色,转头对着手下的侍从僧说道:“便留下来两个人,你,你。” 土登达娃上师随意的指了两个人,说道:“你二人,随时盯着此处,不得松懈片刻,有什么事情,便一个人留在这里,另外一个人速速的来传递信息,伱们可知道? 仔细看着,不然便剥了你们的皮。” 那被指点的二位上师躬身说道:“是,上师。” 土登达娃看着身边的这些“认识”,或者是“不太认识”的侍从僧,便一招手说道:“既然如此,剩下来的,都和我走,便都随我一起去见崇知大佛爷。” 其余的上师亦整整齐齐的说道:“谨遵教诲。” 于是这般,土登达娃上师昂首挺胸的带着身后这越来越多的“僧侣”,朝着崇知长老的帐篷里面走去,到了门口,土登达娃便正色的说道:“你们都留在外面,须得像是守家的獒犬一样,忠心的守在此处,我便进去去见崇知长老,你们无得放肆,知道了么?” 那些僧侣言语说道:“谨遵上师教诲。” 他们便真的不去了,土登达娃上师直接掀开了帘子,走了进去,便看到在这帐篷里面,便只有一位上师,便是崇知大佛爷,崇知大佛爷手里拿着一卷“丹珠尔”之中的“俱舍部”,他昏花的双眼便都在这佛经上面,看一页便赞叹一页,说道:“啊呀呀,啊呀呀,不错了,不错了,这便就是菩萨写的佛经呀!这便是菩萨留在了人间的‘莲华藏’呀! 菩萨便是将这“俱舍部”的经文都留在了这里,土登达娃呀,这一次,你便也是得了好大佛缘呀!” 大佛爷一边说话,一边用舌头润了润自己的食指手指头,蹭开之后翻了一页,土登达娃上师顶礼膜拜崇知长老,跪在地下说道:“崇知佛爷,那些‘瑜伽士’走了哩,我们应怎么办?” 崇知大佛爷听到了这话,无有言语,便复又沉浸在了佛经之中,一句话都不说,土登达娃上师跪在地上,等了半日,也无有等到大佛爷的只言片语,他只是顺从的跪服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起来,也不敢再度说话。 一时之间,帐篷之中便无了声息,除了崇知长老发出的令人感觉到窒息和难受的吃力呼吸声音,还有他翻动书页,时不时传出来的惊讶感叹,便再无有一丝丝的声音,土登达娃上师也不敢出去,便一直跪在地上,想要听到崇知大佛爷的佛语,但是大佛爷便止如何,都不说出自己的话来,便是那一双眼睛浑浊的,带着黄色的眼睛,都在身前的“甘珠尔”之中。 都在这殊胜无比的“莲华藏”之中。 大佛爷说的“莲花藏”,其实便是整个“莲花钦造法寺”收集、整理、翻译的天竺传来的佛经和密法域流传下来的诸多经文,甚至里面可能还有“巫教”的经典,“巫教”的经典被那些西边来的僧侣们带了过来之后,收编到了佛门的护法和典籍之中。 所以“莲花藏”,便是“莲花钦造法寺”是大藏经,崇知大佛爷手中这一部分,便是经过编撰和注释的一部分“俱舍部”,因土登达娃上师不敢抬首看,所以他便也无得知道,这一部分“俱舍部”,便都是那位传说之中已经进入了净土,成为了菩萨和得道者的“巫教”“佛门”二重身份的罗仁·赞丹尸佛所翻译和带着人编撰的一部分。 夜幕逐渐降临,土登达娃上师还是跪在大佛爷的身前,止这一次,不止是土登达娃上师一个人跪着了,还有诸多上师亦前来,看到了土登达娃上师跪在佛爷跟前,他们亦跟着土登达娃上师一起跪,便是那红色的僧袍,整齐的靴子,齐刷刷的一排跪在那里,连大口呼吸的声音便也不敢。 止大佛爷也无应这里人多便关注他们,他只一遍一遍的将自己手边的“莲花藏”拿出来,阅读之后便放进去,上上下下的看,甚至于还发出感慨,“罗仁·赞丹尸佛尊者不愧是大得道者,不愧是大智慧者,便是有了此物,便是扎举本寺的根基呀!” 不多时,他的眼睛便红肿的宛若是一个桃子,止留下来一个缝隙可以朝着外面看,大佛爷流着眼泪,却还是不肯停歇,继续用舌头润着手指说道:“好看呀!好看呀!” 可是天都黑了,里面一点灯火都无,又得哪里好看? 止这般帐篷不点灯,外头再度灯火通明,那留在帐篷外面的诸多上师便都不说话,他们都手持火把,沉默的站在外面,俱都盯着帐篷,宛若一个个死而复生的厉诡,他们的眼神之中,无又仇恨,无有忿怒,准确的说,他们眼神空洞又麻木,什么都无有。 而在不远处的遗址之上,隐隐戳戳的诸多红色的高墙,也逐渐的横推了过来,便是要将整个帐篷,全部都收拢在高墙之中! 他们在明处,反倒是里面的僧侣在了暗处,可是在这明处的这些“上师”们呀,却一步都不敢踏入了眼前的这黑暗帐篷之中一步,止还是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这些上师忽而听到了帐篷里面传出来的密咒的声音! “唵, 散, 髯髯, 娑婆诃!” 便是这一句密咒,周围原本黑暗的山便如同是光照了起来,在这光照之中,无数微尘在虚空发生了大震撼。那在大震撼之中的每一粒微尘,都在虚空大震撼之中,化作了一轮又一轮爆炸的大日,化作齑粉,彻底粉碎! 不止如此,便是在这粉碎之中,每一颗微尘化作的大日之中,亦都出现了无量炙热之光,继续撼动周围,形成了可怕的连锁反应,止此一瞬间,外面的那些上师,竟然都被这一道“密咒”,化作了尘埃! 如大风吹沙,一吹即逝,不止如此,在这密咒将周围的厉诡化作了尘埃之后,崇知上师的帐篷便开始腐朽,其中万诡推轮,在崇知长老脑袋之后,一道魔轮出现,在这魔轮最为中心,便是一尊看起来便永远不会耗损的大山,在这大山的外面,便应是有十六道小地狱,但是此刻,这黑绳魔口大轮便是残缺的,止有六道小地狱轮围绕着金刚山环绕! 其中的十道小地狱,不知去向。这便是“纰论”所言语所说的,在印经院之中的,极恶十轮·黑绳魔口大轮! 久久未曾被人发现的这魔口大轮,此刻竟然出现在了帐篷里面,出现在了崇知长老的脑后,竟然已经无声无息之间,被这位神秘的佛爷降服了,便是这一瞬间,就连不远之处的朱红色墙面上面,竟然亦出现了纵横标记的“网状”黑绳! 一刹那之间,这朱红色的墙面之上,竟然充满了黑色的冰,一瞬间冷的连人的魂魄都可以冻住的酷寒,在这酷寒之中,黑绳一动,直接将这朱红色的墙面切割成了整齐的碎片,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竟然还溅起来了雪花! “去去去,都去挑拣那些经文,莫要叫厉诡带走了这些经文!” 刚才大展神威的崇知佛爷说完了这些之后,便立刻叫帐篷之中被自己护住的上师们,赶紧去就将这些经文都收集起来,这才是第一要紧的大事!看着这些上师离开,崇知大佛爷的身后,便出现了一尊紫金色的本尊菩萨来,这位紫金色的菩萨以脚踏虚空,无尽的震颤落在了虚空之中,再度出现紫金色的大脚掌,将那残缺的魔口大轮降服! 这一次,崇知长老方才是这些人之中,收获最大者,他无是甚么都不知道的老昏庸,恰恰相反,他才是一切都知道的大智慧者,土登达娃便是和“巫教”的贵族老爷偷偷地做交易,无有想到,真正能够有资格在这里做交易的,便只有崇知大佛爷一个人。 “果真是菩萨手段啊。” 便是附近无人,崇知长老睁着自己浑浊的眼,还是在随喜赞叹,止刚才这一次,这黑绳魔口大轮还无有彻底转动,便已经有了如此的作用,若是这魔口大轮真的转动起来,应会如何? “这地狱的恶法业力,竟然还能如此,罗仁·赞丹尸佛尊者,当为世间菩萨,嗡,嘛,智,牟,耶,萨,列,德。” 崇知长老也清楚,自己是无可能将一个完整的“魔口大轮”降服的,毕竟此物涉及到了密法域最深沉大秘密之一,能够被“莲花钦造法寺”镇压之物,便一个个都极不简单。 止就算是帐篷里面的土登达娃等上师都无有想到,无声无息之间,崇知大佛爷竟已经降服了黑绳魔口大轮,可是在地图之上,这收押了“黑绳魔口大轮”的地方,便和关押了其余“纰论”的地方,便应都在一起。 亦就是说,山下的祖母“纰论”感觉到山上的“纰论”下山的时候,便已经是崇知大佛爷去了那印经院深处的时刻,止那时候,这里的诸多上师,都不知道崇知上师是在作什么的,因只有崇知长老一个人,才是这整座山上最为清醒,最明知自己在做什么的上师。 亦无人知道这位上师到底在印经院深处看到了甚么,才对于罗仁·赞丹尸佛尊者如此的敬仰,赞不绝口,有些事情,便是这位大佛爷,亦镇压在了记忆深处,无得回忆起来,便只有几种,他还是清楚的,其中之一便是——他降服的这件东西,早就已经不是完整的魔口大轮,这便是“莲花钦造法寺”的这些上师们最为殊胜可怕之地方,他们竟然找到了方法,将这魔口大轮这般的物件,给切割起来,分为几处镇压! 这极恶十轮,便都应是整个的,是一体的,是“无可分割的一”,但是“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竟然将此物分割开来,并且分割了此物的人便是罗仁·赞丹尸佛,无人可知他是如何做的,但是他的确是做到了,可惜不知道为何,“莲花钦造法寺”无有将所有镇压之物全部都以此方式分割开。 可惜。 可惜。 便在他在山上惋惜的时候,山下,陆峰终于还是无有忍耐住好奇,将那瓶子打开,抖了抖,将里面一卷书卷抖落了出来,落在地上。 从火印上来看,此物的主人,便是罗仁·赞丹尸佛! 解释一下最近更新这么神头鬼脸的原因 久坐+熬夜+浓茶+浓咖啡提神=跳楼梯 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会 不熬夜了,写多少是多少,作者狗命要紧 (本章完) 第193章 离开(上)(12) 第193章 离开(上)(12) 第193章 离开(上)(12) 陆峰看着这地上的一卷文书,半晌未曾打开,这位罗仁·赞丹尸佛,极有可能是这罗仁地区的区名所立者,“巫教”的大得道者,本身便十分的不同寻常,到了现在,便是更显得是神秘莫测了。 特别是这些天听得的“俱舍论”之中,这位罗仁·赞丹尸佛的注释,便亦得其中三昧,许多地方,便止听得只言片语,便有“幡然醒悟”之感,陆峰自然是不知道什么是“莲华藏”,但是经文注释和经文注释不一样,这一点他还是略有所知,应诸多原因,不同的佛藏之中,一些密咒和用词,观想图,便都是不一样的,甚至有可能出现相互针对的观点,这也正常。 这是谁人的密卷文书?是谁藏在了其中?落在了他的手中,是意外,还是一场故事? 陆峰不清楚,他止观了半晌,确定此物之上无有一眼便看得出的诅咒,便从他的身体之中,走出来一位厉诡高僧,这一位厉诡高僧走过来,手持酥油灯,酥油灯莹莹发光,便是蔓延到了这文书之上,亦无有甚么异常出现。 见此,陆峰方才抬手打开了这一道古卷,便是无有想到,这一道古卷之上那字小的便好像是蝇头小楷,若不是陆峰眼睛便不同寻常,他可能还真的看不出来这一卷文书上面写了什么,应如何说呢? 便是张开自己的手,便是一个巴掌。 在这巴掌上面,分出来了十个大小的层次,上面密密麻麻写上了文字和图画,便看起来好似是污垢一般,十分肮脏,可是陆峰却十分清楚,这些那便不是污垢,这边都都是数不清的文字和密咒,图画,止太过于小,须得用其余的方法看,如此而言的话,陆峰缓缓将其展开,便看到了铺展在了眼前的这一卷文书到底有多大。 左右大跨步,四步。 其中便都是言语。 “这又是何物?” 陆峰佝偻着腰去看,便是还无有看多少,外面忽而传来了奇异的震动,陆峰将此物收了起来,立刻放在了瓶子里面,走了出去,止刚掀开了帘子,外面的情况陆峰便无有想到,那些赤红色的经幡,便如同是盛开的佛莲,化作赤色火焰,燃烧灼灼! 照亮了整个天穹! 而在天穹之外,便是一轮轮大日在他的眼前爆炸开来,他无知道那是谁的手段——那是崇知大佛爷修持的的大势至菩萨,他的大势至菩萨,一步动,十方世界便动,一步动,六界便动,是为,大势至! 大势至菩萨便以“大勇力”而著名,在扎举本寺和“莲花钦造法寺”之中,金刚手菩萨为大势至菩萨之忿怒尊,金刚手菩萨,便是“大勇”! 可是崇知大佛爷便修行的不是“金刚手菩萨”,他修的是“大势至菩萨”,面对大势至菩萨,他的面前供物,除了酥油、甘露、三白、洁白无暇的白色丝绸等常规供奉之物之外,便还应有独特的供奉大势至菩萨之物,应大势至菩萨为寂静尊,便不须得那般大肉、血肉祭祀,更重要的便是,崇知大佛爷对于大势至菩萨的修法,已经到了高深莫测之地步,止便是他这般的佛爷,在撼动这整个“莲花钦造法寺”的营地之后,也无有了其余的动作。 止他一人,便亦是无能打开这个营地,那些红莲如同是火焰一样,勾勒在天穹之上,燃烧的经幡便如同燃烧的大日,真正的厉诡便在这火焰之中诞生! 陆峰此刻方才察觉到了这里冲天的诡韵,无尽震动从周围虚空之中传了出来,大势至菩萨的佛息和虚空之中的诡韵相互交织,两边似乎亦都还无有此刻便开战,便都是在试探,止这般的试探叫陆峰也感觉有些不安,陆峰拨动着自己的念珠,这一次他无有将这一点不安灭除。 他脑子之中思考的很快,很多,周围诸多“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们,俱都一个个盘膝坐下,他们全部坐下,口中念诵的是大白伞盖佛母密咒,止好端端的一个咒,在他们的口中念的诡韵森森,这般的诡韵和此处弥漫的诡韵相互勾连在一起,一具具诡影终于是站了起来。 陆峰立刻闭上眼睛,回到了自己的帐篷之中,搅碎了前面的一丝丝焦虑,再度念咒的时候,便念的是“不动明王密咒”,智慧火包裹自己,对于外面的“上师”们终于展露出来了自己的模样,陆峰一点都不稀奇。 应前面“班智达”上师说的其实便很清楚,他们不是那些“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本身,他们是“莲花钦造法寺”上师们的障碍魔,他们是障碍魔之中的“执念魔”,是那些上师们的执念。 止这些上师的执念,在无有触碰到了上师们执念根基之前,便自然无有甚么大事,不过现在看起来,外面的上师想要打破里外的禁锢,这便一定是叫这些执念魔们生怒!火焰映照在了陆峰的帐篷外头,陆峰久违的六个厉诡大手便都从自己的身上出来,手持六般法器。 酥油灯映照在了外面,可是外面行走的厉诡尚且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厉诡便是因火焰之中而生,映照在了外面的帐篷之上,又随着帐篷落在了酥油灯之上,那些影子化作厉诡,开始在陆峰身边游曳。 不止如此,这一次出现的诸般厉诡,便是那六位厉诡全部都复苏了过来,这六般厉诡,便是‘苦海之中的淹死诡’,‘被拔掉舌头的说谎诡’,‘看到了不该看的,挖去了双眼的无视诡’,‘背叛了佛法,斩去了双手的上师诡’,‘常常念经,告知别人自己本尊的冒犯诡’,‘散播疾病,将疫病带来这里的妇人诡’。 这诸般厉诡出现,便是陆峰的这慈悲韵化作的灯火范围,便都开始不安的收缩,这范围便收缩了,连颜色亦是都出现了诸般变化,从绿色变做了深深的青色,到了最后,便更是直接化作了一道佛轮,出现在了陆峰的身后,止这个时候,酥油灯便做了一片黑,这一片黑色不止是在他的脑袋之后,更是笼罩在了陆峰的全身,便叫他浑身上下亦是诡韵森森,流转着厉诡一样令活人不适的诡韵。 其余的法器亦传出来了自己的作用,安抚空性的扎玛如,驱散驱赶的金刚铃,还有在地上画了一个圈的金刚杵,诸般法器发布作用,陆峰的气息便收敛了起来,任由身边厉诡晃荡,这几道厉诡,便各自有各自的作用,止如这个“看到了不该看的,挖去了双眼的无视诡”,便可以叫人一刹那之间失去视觉,还有这“常常念经,告知别人自己本尊的冒犯诡”,还有其余的厉诡,扎举本寺活下来的上师之中,也有几位上师一时不差,被厉诡所害。 了却佛爷带着上师们暂时退回到了营帐之中,他是最后一个人走进了营帐之中的人,所以他便也看到,在外面的那些“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身上,一张一张的人皮落了下来,便和那日陆峰所见一样,都缓缓的飘在了天空之中。 他们体内,一根一根白骨飘落而上去,顺着眼前的天穹,仿佛是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空中组成了一朵白骨嶙峋的宝伞!将这宝伞便挂碍在了空中,阻拦住了周围一切只咒术。 这便是大白伞盖佛母的宝伞!大白伞盖佛母,可以回遮一切咒术,拥护大白伞盖佛母的众生,便都可拥有不可思议之不共功德,是为一切密咒之精华所在,是为佛母!便见得这些障碍魔一遍遍的念诵大白伞盖佛母密咒,一圈圈的旋转之下,那底下盛开的红莲便亦化作了诸般的璎珞,流转在了白伞旁边,一遍遍的佛咒之下,便是诸般的无尽轮回。 六道众生,六道众生出来耶! 厉诡而生,祖母“纰论”背后的完整的魔口大轮无有旋转,应她此刻也无有业力推动自己背后的这些魔口大轮,止她如此做也无是准备对谁作什么,她现在如此做,便都止是为了叫周围的厉诡都推开,亦在此刻出来,她看着这诸般一切,走进了陆峰的帐篷,她的目光便在周围巡视一遍,忽而说道:“准备好!我须你做的,应也就是在这几天之中了。” 她的目光扫视了一圈之后,最后终于是落在了陆峰的身上,黑暗之中,丢了出来了一只人骨哨子,陆峰将自己的人骨哨子丢给了祖母“纰论”说道:“那便无要忘记了你我之间的约定。 我会履行约定的,菩萨面前的约定,我便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弃诺言。” 祖母“纰论”将此物都收了起来说道:“很好。” 他行走离开之后,陆峰双目之中,莲花隐隐转动,陆峰望到了外面轰然爆裂的大日,感受着诸般震动,继续盘膝坐下,此刻,那平脱盘子放在一边,此物虽然珍贵,但是陆峰不拿了。 有些物,一位上师的身份地位高了,便不说其余,自然有人会供奉他,供奉之中,诸般物件都有,亦可以如此说,有些东西,在今日失去了,便可以在明日拿回来。 只须留的一条命在,那便诸多事物今日失去,明日可得,可是有些东西,错过一次,便是永生错过,譬如说,罗仁·赞丹尸佛的这卷轴,陆峰的诡手将这卷轴仔细贴心的卷了起来,放在了古瓶之中,死死的抱住了这瓶子。 确定自己便是在逃跑之间,亦不会落了这瓶子,亦不会落了这瓶子之中的“图纸”,那才是陆峰这一次最需要之物,那大白伞盖出现之后,那六大厉诡暂时便无了踪迹,陆峰本人便陡然吹动起来了自己的“龙根罡洞”,依旧喑哑,依旧难听,可是陆峰听着这喑哑难听的声音,却反而轻松清净了起来。 他吹得喑哑难听,声音从营帐之中传递了出来,传递到了其余的喇嘛上师耳朵里面,便只是这般同样的声音,不同的心境听到了同样的声音,便是不一样的感觉,那心境依旧平静的人,听到的是一圈圈的“生死无常”,是“是虚是幻”,可是那些心情已经不安静的人,听到了这“龙根罡洞”的声音,便是觉得浮躁不堪,噪音贯耳。 但是也无有人去搭理吹奏此物的陆峰,在那最大的帐篷之中,了却佛爷盘膝坐着,他叫诸位僧都在这里念经,围绕着,他听着罡洞的声音,心中不由自主的起了一丝烦躁之心,止这烦躁之心刚刚出现,便被他彻底压灭。 “唵!” 一字密咒,便如飓风扫地,在他的眉心轮之间,将他全身上下之“尘埃”拂净,叫他心情沉静。 ‘便还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 了却佛爷心情再度恢复极其的平稳,外面崇知长老前来,便已经说明山上的经典已经拿到数了,许多事情,便是他这样层次的上师也都无从得知,只能隐隐约约知道一些,他便知道,在来之前,便已经有主持法王打卦过,亦有大神巫进行过预言,能得多少,怎样得,便都有一个拿捏的度。 便好似是酥油茶一般,多少油,多少茶,都须得心里有一个数目在,他的手中不断地捻动着佛珠,脚下勾连的那诸般的气韵便更多了,还无有到开始最后动作的时候,止此时在他心中亦有了一个阴霾在,他便是在遍索识藏,想要寻得那一处阴霾所在,但是迟迟不得寻到,故而他此刻心中也有些着急,不明白自己这阴霾,到底是出自于何处。 其余的僧侣们便都围绕着了却佛爷念诵普贤本愿经,止其中一人心情不宁,他便是真识上师。 他心中的不安,止比了却佛爷更重,因他亲手和真圆上师动过手,所以便知道,真圆上师必定已经无好是人了,他就是一只厉诡! 真圆上师身上的诡韵,便都是从了却佛爷的帐篷之中传递出来的,所以他一直便怀疑,是不是了却佛爷,亦有些问题? 可若是了却佛爷亦有了问题,便是这偌大的一个营地之中,他还能相信谁人? 他不知道,所以他闭上嘴巴,无有念普贤本愿经,他念叨的是“狮面空行母密咒”,一只手里面,伸到了自己的僧袍里面,丢了三块小石头,进行打卦! (本章完) 第194章 离开(中)(22) 第194章 离开(中)(22) 第194章 离开(中)(22) 便是在这等令人难以言喻的煎熬等待之中,那久久未曾出面的另外三位佛爷亦出现在了账房之中,止他们的动作却无是第一时间解救甚么人,他们的动作便是第一时间便是将那些“丹珠尔”和“甘珠尔”收起来。 这便是他们停驻许久的意义,须得将“驮马”“驮”下来的诸多资粮都带出去,如此才不枉费这一番出来所损耗的上师,便不负这一次他们停驻所做出的种种努力,祖母“纰论”看着这诸般现象,神色冷冽的站在了帐篷门帘之后。 他便在等待,等待其余“纰论”的出现之后,寻得那一道白杆,所谓的白杆子,便亦是一道刑具,之所以寻得此物,便是因为此物之上背负着的业力!他须得此物的业力!更因他得知,其余的“纰论”若是脱困,他们必定会将这杆子拿出来,无有甚么其余的可能性,应这杆子之上,便还沾染着“巫教”得道者的鲜血! 便是这“巫教”得道者的鲜血,便足够他们这些“纰论”所寻找获得,止这些气息现在亦还是缥缈,再有了这“莲花钦造法寺”的这些生障魔们展露出来的诸般诡韵,所以寻找对面“纰论”的痕迹变得越发的艰难了。 止见得外面的扎举本寺僧侣们寻找的越发艰难,祖母“纰论”嘴巴之中轻轻呵出来一句话,便知道到了这般时候,诸僧侣都应不装了,除了甚么都不知道的永真喇嘛之外,其余的上师,其余的非人,无论是甚么,便都应展现出来自己的目的,所以除了永真,她在这里便寻不得任何盟友,止这人骨哨子,也不是等闲胡吹的,她自然也知道这人骨哨子吹响之后,便会有甚么作用。 但是永真啊,永真呵,你便不懂,你便不懂,你便不明白这极恶十轮化作的魔口大轮,到底是做什么的,所以伱便也不知道,你这止是与我送资粮罢了。 永真的诸般动作,其实也正中了他的下怀。 人骨哨子!应是我的功德! 祖母“纰论”手中微微的抚摸着自己怀里的这人骨哨子,止这个时候,一位上师亦走到了帐篷外头,此人便是“所有吃人狼的母亲”所占据的上师,站在了外面,这外头的上师说道:“便都到了这个时候,‘僧相’,你还无有什么动作么?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便能忍耐!真是无有出乎我之意料,便是再过这么多时日,你便还是和这黄羊一样,无有吃肉的胆子,只有黄羊的心。 ‘僧相’呀,你怎得连一点吃人的心思都无有,你还记得你之模样吗,‘僧相’?” “所有吃人狼的母亲”和祖母“纰论”似乎是认识的,并且“所有吃人狼的母亲”所言语之中,叫这位祖母“纰论”的“僧相”这个称号,是带有侮辱性质的,祖母“纰论”头也不抬的说道:“与其是你来担心我,毋宁说是你担心一下你自己,呵,你现在这副模样,便是成了一半? ‘所有吃人狼的母亲’,你便是占据了厉诡身,化作了厉诡,可是厉诡是那样好占据的? 想要借助大势,以厉诡之躯,占据了这座山的本源,你也要蛇雀吞蟒,龙吃大鹏? 痴心妄想! 愚蠢至极! 你以为你是甚么?‘巫教’羸弱,但是那便也是在当年天竺那些僧来了之后,羸弱数个新年,可是这般好时候,你无有掌握的住,便在这‘巫教’再度抬起头的时候,你便想要吃掉神灵的本源! 那便是你能吃的东西么?你若是想要化作‘巫教’之中的食龙大鹏,尚且还有吃龙这一说法,可是你便现在看看你的模样,不敢触碰‘巫教’的本源神灵,便止想的落入了龙脉之中,想要参透龙脉,以此为根基,换了根器,接触大势,吞掉龙脉! 可惜你这动作,哪里是人所不知道的? 便你也止以为你聪明?那些大学问者,大智慧者,都无得想过这一件事情! 便是那本源,亦不是什么好吃的。 诸山龙脉,皆自于‘尊贵的凤凰栖息之地,大鹏停歇的黑色圣山’,由圣山如流水一般,潺潺流向了其余的雪山,关于这风水的一道图,最完整的一道地图,便就是在那无人区之中的‘六道轮回’壁画之中,。 想要寄神在那底下的龙脉之上,却不要忘了当年中原的那些术士来这里,到底看到了什么! ——你现在怕是连‘所有吃人狼的母亲’这个厉诡身份,便都剥除了吧。 你连自己‘所有吃人狼的母亲’的厉诡身,亦无有掌握,你也要效法‘巫教’的得道者,自己最后成为菩萨?你便是要借助这个,借助那个,最后你却不看看自己,你配么?你真的配么?” 祖母“纰论”说话亦很伤人,他的言语便好像是刀子一样,朝着“所有吃人狼的母亲”心头扎过去,听到了这些言语,“所有吃人狼的母亲”还无有说话,噶宁·仁顿扎西走了过来,他声音竟然化作了女声说道:“‘僧相’,你便如此说话,未免显得太过于刻薄了些。” 他看起来是和“所有吃人狼的母亲”站在一边的,噶宁·仁顿扎西低垂着头,似乎在听着风送来的声音,陆峰的“龙根罡洞”就仿佛是一个引子,不断的带着噶宁·仁顿扎西往前走,往前走,再往前走,她轻声说道:“我们便都是如此——” “你们?” 祖母“纰论”方才抬头,看了“她们”一眼,便看出来了端倪,他冷笑着说道:“原来如此,便已经解脱身了,‘所有吃人狼的母亲’便是厉诡,你现在便是甚么?还真的被你吃到了龙脉的本源不成? 还有,我和你可不一样!” 被称之为“僧相”的“纰论”冷峻的说道,他的脸上此刻再度覆盖出来了一具男人的脸,这男人的脸看起来就仿佛是一只发怒的猛兽,带着牦牛的大勇力,还带着狮子的大端庄凶狠,那男人开口说道:“你们是吃屎的狗,而我才是真正的獒! 我和你们可一点都不一样,你窃取了那些身份,借用那身份的便利——带本,甲本,一边利用两方大势力,借助这大势力滚滚而下。 你也应知道,你越是用了这些,便和那中原王朝的气数勾连的越是近,就和厉诡牵扯的越是深厚,你便是牵扯到了这诸多的事情之中,被红尘俗世蒙住了眼睛,于是乎,连什么事端都看不清楚了。 你们便是要做什么,便也应该掂量一下,自己是什么人—— 你们要做的是甚么事情!” 祖母“纰论”嘲讽的说道,他便是足够贪心了,但是他无有想到这个女人便更是贪心,她便已经再度将自己的“厉诡身”和自己的“本源龙脉身”分割了起来,便是利用了厉诡和中原王朝的气脉勾连,再加上了流之不尽的,在密法域之中血脉相传的“龙脉本源”,欲要成大事。 这等事端,便是比他想要占据了“魔口大轮”,将“魔口大轮”和他合二为一还要令人震怖!这等事情,便已经不单单是可以称之为“痴心妄想”了,这般情形,便已经是疯狂了,所以这般情况之下,祖母“纰论”便已经知道了“她们”想要甚么! 她们想要的是“莲花钦造法寺”之中的“莲华藏”,她们须得寻到当年“巫教”的诸般典籍文书,例如“烟文”,“火文”,还有被吸收到了“莲华藏”之中,还有痕迹可以查询的“小五明”之中的诸多“巫教”痕迹,祖母“纰论”方才之言语,“纰论”便知晓,便晓得,这位本尊和他相同时代的“所有吃人狼的母亲”,和“杂湖朗诺山龙脉的母亲”,便也应该知晓此事,想清楚了这件事情,祖母“纰论”神情一动,但是“噶宁·仁顿扎西(杂湖朗诺山龙脉的母亲)”便开口说道:“我们是什么人,变成了什么,便不须得由‘僧相’告诉我们了,‘僧相’还是想着,无要被自己吃了罢! ‘僧相’无要忘记了,自己被分割成这般几个,如今你这个‘功德化身’,止占据了尸体的左臂。 遇见了其余的化身,应如何。你还是自己看看罢! 你的本尊要‘化作完整的一’,便须得将所有的躯壳和厉诡身都化作在一起,你之左臂,当时应和那些上师动手,我记得被砸坏了吧,便是你最后得了这‘魔口大轮’又如何?能拿到,亦能被夺走。” 正所谓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便是说到了如此地步,便都无有所说的必要了,祖母“纰论”便一句话都不说了,望着外面的诸般场景,他继续留在了帐篷之中无有出现,那门外的二位亦离开了此处,方才的言语便都是试探,应他们都知道,接下来便是大战的时刻,所以须得先搞清楚,他们欲要做些甚么——目的为何,接下来斗的时候,便都知道应如何防备,是否是敌人。 目前看来,大家都无是敌人,但是话虽如此,“纰论”亦知道,若是有任何一丝丝的可能,这二位便都会杀了他,这两位“母亲”可都是被逼迫立下来了誓言,无得伤害僧侣,可是没有说,无得伤害他这个“僧相”! 1、“所有吃人狼的母亲”和“杂湖朗诺山本源的母亲”是一个东西,是一个厉诡身和本源身,相当于两个化身,本尊还在三座坛城之下,噶宁·仁顿扎西被吃人狼母亲占据,女人的手是“本源化身” 2、狼可以袭击僧人,吃人狼母亲不能,本源母亲也不能,所以这些上师是死了之后才被利用尸体的 (本章完) 第195章 离开(下) 第195章 离开(下) 第195章 离开(下) 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之物,扎举本寺的佛爷们便要回去了,便只是回去之前,他们须得将他们应得之物——所谓应得之物,自然便是这令人眼馋的“甘珠尔”和“丹珠尔”了,止一半的“丹珠尔”和“甘珠尔”便在山上,可是剩下来一大半,便都在山下。 须得山下来取。 这便是四位大庙的佛爷留在这里的原因了,陆峰的双眼莲花,便可以看到地脉之中流动之佛息,还有风马之中若有若无的诵经声音,一切便都在压抑,在等待最后那引爆一切的时间的到来。 陆峰便抱着那古瓶,这几日的“辩经”也停了,无有早饭,陆峰便不由得有些怀念起来那油油的酥油茶了,便是离开了这里,再也无能吃到这里的酥油茶了罢,还有加了糖、加了酥油的青稞糌粑。 陆峰便是如此陆续等待了两日,都无有“剧烈冲突”爆发而出,那些扎举本寺其余的佛爷出来将“甘珠尔”和“丹珠尔”都带走,止不靠近任何的帐篷,这些“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亦是无有阻止带走了经文的扎举本寺上师。 陆峰沉默的观察着这一切,手中的念珠逐渐流转,他的“马头金刚密咒”在这些风马和地下的佛息之间,越发的精进了,“六字大明咒”的修行亦是无有停下,陆峰站在了帐房里面,祖母“纰论”便站在帐房外面,他的脑袋之后,“魔口大轮”缓缓的流转,便是大半日都不见得可以转动一下。 可就是如此,不管是扎举本寺还是其余的厉诡,都无有去寻他的麻烦,所有人都看着那大白伞盖,等待着时间流逝。那外面的大白伞盖便如此的回遮诸般咒术,“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们已经不见了踪迹,他们的骨便在天上的伞,他们的皮亦化作了一道道魔影,在整个营帐上面翻飞,像是展翅大鹏鸟,上面还带着邪恶的密咒。 这便是他们这些执念魔的密咒,和佛经相反,便那些密咒,也不是给人看的,无有了“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踪影,但是那大白伞盖佛母密咒,却连带着四位“空行母密咒”,不断地回荡在了整个营地里面,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声音便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几乎到了震耳欲聋的程度之上,陆峰便都觉得地面的石头都震动了起来,不断地闪烁,面对此情此景,陆峰拨动着自己“嘎巴拉念珠”的动作亦是越来越快,在陆峰身边的风马都开始呼唤起来了陆峰的“不动明王密咒”,这般不一样的密咒不断地围绕在一起,化作了陆峰的护城河,正面对抗这密咒。 如此还不过瘾,陆峰索性诸般法器齐齐出现,“龙根罡洞”和“法螺”,“扎玛如”,“金刚铃”一起晃动起来,两股风马在自己身边开始围绕起来,一只厉诡之首从陆峰的左边脑袋上面冒出来,那原本应拿着酥油灯的一只手便拿起来了“罡洞”,送到了厉诡嘴边,吹动“龙根罡洞”。 这一回,厉诡所吹的“龙根罡洞”,声音要比陆峰的还要凄厉难听,便是听得,就叫人潸然泪下! 两股子风马在陆峰身边较量,如此一来,整个帐篷便好像是鼓鼓囊囊的气球一般,不断地朝着外面充斥了起来,开始飞速的肿胀,看起来极其危险,将要爆裂,撑得鼓鼓囊囊,陆峰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帐篷,掌握着节奏,确定帐篷不会真的爆炸掉。 便是在这个时候! “永真!” “便是现在!” “永真!” “履行诺言!” 在外面,祖母“纰论”喊出来了陆峰的名字,陆峰抬头,诡手之间,金刚杵陡然戳破了帐篷,就此一下,“砰”的一下,整个“帐篷”全部都化作了纷飞的蝴蝶,四散落去。 陆峰睁开眼睛,尚且未曾看到什么,但是听到了外面有人喊“永真”,了却佛爷也睁开了眼睛,他手中不知道何时,多了一具金刚橛,他狠狠地将金刚橛刺在了脚下,无量佛光从脚下出现,顺着金刚橛直冲云霄,星星点点之间,化作了一道“马头明王”的咒轮,上面是“马头明王”的种子字,合牛,咒轮转动之间,一切皆破! 这便是畜生道教主,马头明王护法神的真正手段! 了却佛爷再一瞬间,似乎被金光掩盖,被他从杂湖朗诺山上勾连下来的明王气息,终于在此时爆发! 了却张嘴怒吼,嘴巴之中却是震惊三界的马鸣之声,随即了却佛爷张开嘴巴,心中便是对于本尊金刚菩提一样的信心! 便是相信!相信本尊可以带着自己打破这“莲花钦造法寺”的坛城,相信本尊可以庇佑他这位上师走出此处,相信本尊无所不胜! 这便是修行本尊的意义! 先相信,再相信,最后,亦还是相信!不得有一点点的质疑在其中,便是在潜意识也不得有一丝一点!了却佛爷长啸! 正所谓是: “以此功德愿速成,成就上师马头境。 并将一切诸众安,安立于同等果境!” 止此一下,便在那种子字“合牛”之中,诞生出无量光来,这无量光微尘堆砌在一起,便还做了一尊真正的马头明王!了却佛爷带着的那诸多上师,亦在此时此刻,齐刷刷的念诵大愿,亦所谓是:“南无大悲观世音,愿我速知一切法。 南无大悲观世音,愿我早得智慧眼。 南无大悲观世音,愿我速度一切众。 南无大悲观世音,愿我早得善方便。 南无大悲观世音,愿我速乘般若船。 …… 我若向刀山,刀山自摧折。 我若向火汤,火汤自枯竭。 我若向地狱,地狱自消灭。 我若向饿鬼,饿鬼自饱满。 我若向修罗,恶心自调伏。” 在这诸位僧侣的大愿之间,天空之上,从种子字之中出来的“马头金刚”便亦十分庞大,他的呼吸止一下,便叫这诸般风马都如飓风一样,他的双眼之间,任何罪恶便都逃不脱的他的双眼。 马头金刚便将手中的法器——金刚杵狠狠地砸下,同时,他的三首之上,三只嘴巴(一个脑袋之上有一个嘴巴)张开,将这底下所有的无名业障,一口吞噬! 那些飘散的诡韵和上师的皮子,都如此打着璇儿进入了马头明王的嘴巴之中,便是“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宝伞,亦都在这一金刚杵之下开始破碎,随着这金刚伞破碎,外面的大势至菩萨真言和密咒也开始走了进来,顺着这密咒的,亦还有从旁胁从的不净金刚密咒,大黑天。 “莲花钦造法寺”的大白伞盖彻底被撕碎,所有燃烧的“红莲”被佛息压灭,这一切都发生在了须臾之间,快的不可思议,直到此刻,陆峰才看到了不远处的祖母“纰论”,此刻的祖母“纰论”便完全不像是以前,在她的脑袋之后,“魔口大轮”便已经开始了缓缓转动,祖母“纰论”手捏“巫教”的“佛手印”,在他的瞳孔之中,便应有一尊诡蕴藏在其中,陆峰和他对视一眼,感觉到了她/他的无情。 这可能才是“纰论”最真实的模样,一尊厉诡,在他的身后,另外一只看不清楚的厉诡藏在了那里,便是陆峰的这一双眼睛,也无能看清楚这厉诡到底是甚么样子,是男诡还是女诡。甚至于若不是因为他的这一双特殊的眼睛,陆峰还看不清楚这厉诡到底在不在那处,便是这一只厉诡吃力的转动了这“魔口大轮”,叫“魔口大轮”逐渐转动,开启了这可怕的极恶十轮! 在这开始转动的“魔口大轮”之间,在这其中,诡韵之中便出现了一张极度痛苦的脸庞,在这一张极度痛苦的脸庞之上,缓缓张开了嘴巴,止一股寒气喷出,就是这一下,似乎连时间都冻住了。 “吱~” “呀~” 古怪的,像是久不开启的车轮承轴的声音,传递在了这充满密咒的营地之中,这便是祖母“纰论”魔口大轮开始转变的时候,也还是在这个时候,陆峰看到了祖母“纰论”的对手,若是说祖母“纰论”还有一个人形,那她/他的对手便是一个纯粹的厉诡,甚至于陆峰根本就看不清楚他到底在甚么地方,止能感受到了那无处不在的诡韵,并且相比较于祖母“纰论”的诡韵,此刻这般的诡韵,透露出来的是一种另类的“巫教”气息。 苍白古怪的文字从周围的虚空之中勾勒出来,化作了一道道古怪的文字,落在地上,并且陆峰可以看得出来,这不是最早的,最原始版本的“巫教”手段,这些手段之中,掺杂着了佛门的手段。 亦就是“巫教”得道者被称之为“佛”,“菩萨”的时代,陆峰看向了祖母“纰论“,眼神询问他白杆在甚么地方,孰料到他嘴巴微微张开,说:”等“。 那便等! 陆峰无有动作,他在等,他在等待白杆的出现,陆峰的智慧火传递而出,一双佛眼之中,宛若是出现了两道实质上的莲花,莲花台不断地转动之间,整个营地之中的经幡红莲全部都被天上传来的经文灭除,天上忽而落下来了无量甘露,落在地上,落在了所有人的脸上,身上,也就在这个时候,整个时间、空间都仿佛是安静了! 无有了声音。 紧接着,“轰”的一下!在外面,佛轮化作了飞轮,便如同金轮法王的武器一样,纵横切割整个坛城,坛城之外,响动起来了“莲花钦造法寺”的密咒。 “嗡, 哈恰玛拉瓦热洋, 娑哈。” 在那大冰壁下面,便站着两个人,土登达娃上师站在了崇知长老身后,崇知长老依旧老眼昏花,便是站在这里,还须得旁边的土登达娃上师搀扶,可是他的诸般动作,却叫土登达娃上师心神摇曳,不能自己,若是不断地念咒加护自己,他可能便会迷失在眼前的这诸般情形之中。 在他们的面前,便见的在底下的营帐之中,似永恒不变的法性,亦敌不过外面的飞轮切割,“吱呀”“吱呀”的声音之后,可是便有这般的声音传出来,亦无有人可以看得出来哪里来的飞轮,哪里又是坛城,至于说火星子,更是无有发现,可是土登达娃就是觉得在不远处便是有火星子冒了出来,便就是溅射在他们的不远之处。 眼角的余光似察觉自己的身后冰壁之上还有甚么影像出现,土登达娃上师想要回头去看,却被崇知大佛爷伸手握住了他的胳膊,不叫他回头。 “看菩萨教你看的,其余的东西,便都是假的,不要看。” 崇知大长老缓言说道,土登达娃上师止觉得自己后背潮乎乎的,心中一阵发寒,他立刻低着头说道:“上师说的是,上师说的是。” 他便不敢回头,崇知长老缓缓的说道:“达娃呀达娃,你不知道你后面这冰壁的大来历呀!这里的冰壁,便是昔日建立这里的‘莲花钦造法寺’的大尊者在这里听得有‘莲花钦造大法寺’讲经,他便祈请自己的上师,还有讲经的诸位佛、菩萨,与他听讲,于是啊,‘莲花钦造大法寺’菩萨们便从天而落下了这般一个大冰壁,若是有了缘分的人呀,就可以从这冰壁之上,见到‘莲花钦造大法寺’。 可是这便是菩萨的赏赐,能够看见的,也并非是止‘莲花钦造大法寺’,无有了佛缘的人,无要去看这个,命里承受不住。” 崇知长老说道。 土登达娃上师连连称是,故而他不敢看后面的大冰壁,故而无有看到,便是在这佛轮流转切割之间,承受住这般飞轮的,便是一个长相酷似“普巴金刚”护法的大力天诡,在他身下,便忽悠着的底下的营帐,而陆峰想要的白杆,便在此刻的“大力天诡”身上,被飞轮压弯了“腰”。 随时可以崩断! 随后,崇知大长老彻底推动了自己背后的“黑绳魔口大轮”,在这位大力天诡的身上,出现了可怕的“黑绳”痕迹,随后大力天诡化作了碎块,落了下来。 亦在这个时候,在这大力天诡脚下,祖母“纰论”大声说道:“便是现在!” 便是现在。 陆峰被比他还要粗壮十倍的黑烟笼罩住,被切割开的大力天诡身上的“烟气”,如同是滚滚洪流一样,落在了人皮古卷之上,陆峰觉得人皮古卷,此刻几乎要燃烧起来,化作另外一团火焰!燃烧了自己,燃烧了他陆峰! 多! 实在是太多了! 陆峰一时之间,感觉自己一辈子的资粮,可能在这一刹那都足够了。 已经不知道是不是福源了。 甚至有些像是佛缘! (本章完) 第196章、成功了?是,都成功了! 这般诡韵对于他来说,算是毒药,但是更是“资粮”,便是和“由死转生之轮”之中的那诸般诡韵一样,这般“忽如其来”的诡韵,便是抓到手里便是自己的,陆峰察觉到这般情形的时候,便一边用大慈悲韵将周围的诡韵都归敛过来,压在了自己的慈悲莲花之下,另外一部分,则是蜂拥而至,落入了陆峰人皮古卷之中,叫其鲸吞,那诸般智慧资粮便如不要钱一样,添补在了陆峰的人皮古卷之上。 止这般,亦不是什么好现象,这诡韵几近化作了黑色,便是如一根根的牛毛,便是要扎根入了人体之中,在这般浓烈的诡韵之下,便是活人,亦是要化作厉诡的,陆峰证得“火大”,但是这般的“火大”,周围的“诸般不侵”,此刻也有些污浊了。 若是守不住这些,便被这厉诡的诡韵给淹没,便活人也要化作厉诡,此乃“流毒”,止现在还活下来的僧侣,无有一个是弱手,此时此刻,亦都无有任何人遭遇不测,便见的这个时候,沐浴在了深沉的诡韵之中,终是出现了另外几尊厉诡。 六大厉诡出现了,陆峰身边六位厉诡护法上师俱都出现了,手持法器将陆峰守护在中间,他们头顶便各有颜色,是“六字大明咒”的颜色,每一尊颜色,便都代表着一种殊胜的用途。 “唵”字如白色摩尼宝珠流转,“嘛”以青色摩尼宝珠流转,“呢”则是以黄色摩尼宝珠表示,“叭”以绿色摩尼宝珠表示,“咪”以红色摩尼宝珠表示,“吽”化作黑色的摩尼宝珠。 便以关闭诸般方便之门,这上面的方便之门,无是单纯的说是“门户”,应是诸般空间,便是这诸般空间加持加护之下,陆峰便感觉再度方便了诸多。 他不言不语,但是疯狂的收敛资粮,便是身上每一个毛孔之中,都似是长出来了诸样大口,张嘴不断地吸入了不可思议之海量诡韵,压在了莲花台,止他人便是有一个限度,面对这浩瀚如海的诡韵,他老鼠拉龟,无处下手了。 但是他便有镇压之极限,可是人皮古卷没有,人皮古卷鲸吞之下,便是在他的周围,不断空,不断入,看起来便是陆峰以肉身镇压这诸多诡韵,并且陆峰也的确是在镇压诡韵,故而连带着他此刻都变得诡气森森了些许。 还是应此地大力天诡的诡韵落散了下来,陆峰身边这护法神亦无能遮掩的住,便化作了一只猕猴桃一般的猴子,坐在了陆峰的肩膀之上。 便是在这大力天诡的诡韵之下,那另外的“纰论”亦在这不同寻常的诡韵之下出现了,一共五尊“纰论”,在此处便出现了三尊。 一位,自然是陆峰的“盟友”祖母“纰论”。 亦还有两尊“纰论”。 此二者“纰论”,都是厉诡状,是厉诡身,都隐藏在了此间,亦或者是说他们本来就在此间,但是别人看不见他们,现在“大力天诡”落下,化作了一片甘霖,诡韵四散,便见的周围隐藏着的诸般厉诡相都出来了,他们二人一人便是无数手臂攀附在一起,在这其中便是一颗头颅,至于另外一只厉诡,便是一只脚,根本就无是人形,可便是这样,陆峰就看到了这祖母“纰论”,拼尽全力了。 “极恶十轮·裂如青莲花地狱魔口大轮”。 第一次,祖母“纰论”便强行推动了魔口大轮,止他压根就无有那么多的业力真的从内而外的转动,他目前为了除掉另外两个“纰论”,便用的是其余的手段,是另外一只不知名厉诡,在后面推动这魔口大轮。 便是此一下,黑色的地狱魔口大轮终于是恢复了自己原来的模样,陆峰便见得祖母“纰论”的这魔口大轮开始缓缓的转动,由黑色变成了青色,那里面的风缓缓吹动了出来,一下就再度化作了黑色。 止那青色,陆峰看了一眼,便觉得自己双目都要被冻住,碎裂如青莲,好在这般的诡谲很快便消失不见,陆峰密咒之间,真火流转,更重要的便是这厉诡推动这魔口大轮,便无有多少的威力,就是这几分威力,亦都是朝着周围二尊“厉诡相纰论”而去。 这二者“厉诡相”纰论亦是有“巫教”手段,可是这“裂如青莲花魔口大轮”转动之间,便里面的青色的“烟气”出来,不管是甚么,哪怕是诡韵,亦是被这“烟气”浸染之后,化作了冻裂的青莲花,摔在地上,化作了粉碎!可是便是要以未曾降服的此物诛灭掉其余的二位“厉诡相”纰论,亦力有未逮! 所以, “永真!白杆!” 此时此刻,祖母“纰论”喊道,陆峰听到了声音,顺着祖母“纰论”诡韵指引之中看,止抬头看的一眼,陆峰便见到了“白杆”是什么! 那是一根大的不可思议的脊椎骨一般之物件,便悬挂在空中。 这“白杆”的上应是连着脑袋,至于下面,亦看不得甚么下面了,止这个“白杆”,上上下下之上,全部便都是深沉无比的血色波浪诡韵,它也无从天上落下来,止如同是“红色蒸腾的海霞”之中的一根白色杆子,这便是“白色杆子”!在这“白杆”之旁边,周围的这无边血海,陆峰便根本就认不得这是什么! 怪不得要寻我! 陆峰便知道,此事情便是已经到了最后的生死时刻,营帐周围之空间,已经朦胧,宛若是打破了的蒸腾气海,周围虽有扭曲,但是已经可以看清楚外面,和被红色经幡遮住的模样完全不同,止这蒸腾的气海无有消失,那便走出去,就有十分危险,并且陆峰还发过誓言,是须得“将长杆丢掷过来”,但是看着那沉浮在血海之中的“白杆”,那物要比陆峰还要大的多,陆峰便是在这“白杆”之下,亦无有多大,若是这般,陆峰便是耗尽全力,也可能推动不了此物,但是都到了这般时候,陆峰也无有选择,他看着那“白杆”旁边的“马头明王”,“马头明王”此刻便是忿怒的伏魔相,陆峰便转动自己的“马头明王咒轮”,为今之计,便是看看有没有办法可以撬动菩萨的力量。 止如此,方才可能有一点可能,借助天上的“菩萨”,将这血海之中沉浮的“白杆”带过来,便只是无有想到,这一勾连之间,数之不尽的“大功德”便加持在了他的身上,与此相对应的,便是那一夜的“驮马”之感觉。 了却、了仇二位佛爷身上的加持忽而落下,他们亦睁开眼睛看向了陆峰,便见得这不知名的僧一个人,便驮得了他们诸多人的“功德”,便是咒轮,亦偏移了些许,落在了他的头上。 真识上师亦看到了陆峰忽而半跪在地上,但是便是这一下,陆峰身边便传来了数不清的嘶鸣声音,是马儿的嘶鸣,震动了这杂湖朗诺山,连带着祖母“纰论”便都看的蹙眉,方才明白为何他建造日出寺之后,还能“安稳”的活着,无有死去,那便是那天晚上,他将剩余下来的“菩萨”背了上去,但是现在,他还能再度背负起来“菩萨”,那便说明,要么是这僧侣殊胜,便是其余的转世重修的佛爷,都无有他殊胜自然,所以“菩萨”选择了他,要么便是,这里只有永真适合背负菩萨。 便是这二种,不论是哪一个,便都不是什么好事情——起码对于真识上师便是如此,那位“想要吞吃本源的上师”和噶宁·仁顿扎西便都藏在了暗处,自己在做自己的诸般事情,便止见得了这一幕,噶宁·仁顿扎西便说道:“你那日晚上无能杀死他——便是因为如此?他背负了菩萨上山?” “想要吞吃本源的上师”说道:“可并非是如此哩,那天晚上的他杀不得。” 如此言语之后,二者再度蛰伏下去,便止得了场中,陆峰勾连“马头明王密咒”后,陆峰被压得单膝跪地,止今时非同往日,陆峰便也能驮马的更多了些,止无有想到,当日晚上他是背着这菩萨上山,现在他还是要背着菩萨上山,还依旧是一位菩萨,马头明王。 祖母“纰论”看着陆峰的所作所为,亦是无有甚么指导,便也止催促。 “快些,永真!快些!永真!” 外面的那位大佛爷,他的飞轮如海,割在了外面,便是“黑绳魔口大轮”亦再度发威,止大佛爷其实心中无有底气,他不清楚自己前面看到的到底是何物,若是真的“大力天诡”,是“莲花钦造法寺”主持法王的障碍魔,他便不应如此简单,可是他的确是将其切割成了诸般碎块,所以应是何种地方发生了问题? 便是大佛爷遇见了这般的事情,他心中亦无有底气,他也无有去看自己背后的冰壁,应他知道,他虽然告诉了土登达娃这冰壁的来历,但是便是这来历,亦是他听闻别的大佛爷说的,便是真的,可是若是大佛爷也知道的不多应如何? 便是他还知道,这一座山壁,其实有的时候,还被叫做“轮回镜”。 相传是建立了“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祈请离恼金刚为他护法,请这位本尊为他照亮前方路,回遮诸般伤害,赐明方向之时候,这位离恼金刚便将六道轮回之外的一尊镜子搬了回来,落在了地上,便化作了这巨大的山壁。 亦称之为“轮回镜壁”,相传便是到了应有的时候,便可以通过这座“轮回山壁”,看到诸般不可说之物,所以崇知大佛爷知道了这诸般事情之后,便在此刻,都无想要回头去见这山壁之上,是否映照了甚么! 土登达娃上师现在便是站在了崇知大佛爷的身边,连一句话都不敢说,等着大佛爷说出来言语,大佛爷一言不发,他便也就一言不发,崇知大佛爷看着如大海蒸腾一样的营地,再度念诵密咒,止这一次密咒之下,崇知大佛爷僧袍的袖子里面,便飞出来了金刚杵,这金刚杵在如同雨滴一般密集的飞轮之中,化作了一尊一人左右的大势至菩萨,一脚踏在了眼前的虚幻蒸腾的大海营地之上,止此一下,便撼动的这营地再一晃动,岌岌可危! 亦是这一下,叫里面的陆峰抓到了机会,陆峰止抬头强行站了起来,便听得自己浑身“嘎巴嘎巴”的古怪声音,在这古怪声音之后,陆峰便止叫的自己身边的慈悲韵六位厉诡高僧变得丈二高大,六种颜色的厉诡上师带着陆峰往上蔓延,帮助陆峰将这“白杆”拿下来。 在这“白杆”身边的周围血海和陆峰身上背负的“菩萨”佛韵止相互一撞,便发生了令人难以想象的变化,止“马头明王”的咒轮之下,被“大势至菩萨”一脚踏下,那“白杆”周围的血海开始不停地震荡,连带着这血色都融入了之下的陆峰身体之上,渗入了陆峰的身体之中。 便这一次,“火大”无有了作用,奇怪的是,这些血海一样的血液落在了陆峰的身上,陆峰是一点都无所觉察,便是这血液如水,那便也有“湿润”的感觉,便是如火,那也便有“灼烧”的感觉,便是太过于霸道浓烈,陆峰便也应感觉疼痛,若有加持,便可得“欢欣喜乐”。 但是都无有,这些血液便是都渗入了进去,进去便不见了,马头明王三张面孔,便是三种无自性性,遍计所执、依他起、圆成实等三种空性,以陆峰此刻之识,便自然是无能理解这三张面孔所代表着的是甚么,但是他背负的是“菩萨”,故而不用他去做什么,便止这一下,陆峰靠近了这血海之中的“白杆”,这血海被外面的“大势至菩萨”震动之下,波涛万丈,沐浴在陆峰身上,可是马头明王三尊面孔,代表三种空性,就是在血海之中,亦无有任何变化。 护持的陆峰亦无有变化,几个厉诡高僧叠加在一起,陆峰便触摸到了“白杆”,他原本以为“白杆”重逾千斤,可是真的触摸到了此物,他便发现,并非如此。 此物宛若中空的空壳子,止轻轻一甩,便朝着祖母“纰论”的身上飞了过去! (本章完) 第197章、提桶跑路,人魂俱走 这“白杆”一动,血海便也摇曳着蒸腾出去,化作了一片血海白杆笼罩住了祖母“纰论”和其余二位“纰论”,陆峰便落在地上,喊道:“应到了你实现你之诺言的时候了,‘纰论’,路在何方?” “便就在你的脚下!” 祖母“纰论”的声音从笼罩住的血海之中传递了出来,紧接着,在地上便真的出现了一个看不见的厉诡,他顺着一条路往出走去,随着这厉诡朝着外面走去,便可以看到地上出现了一行脚印。 祖母“纰论”的路便就在伱的脚下,意思是跟着这些脚印走,顺着这一条路就可以走出来,陆峰便落在地上,说实话,他也无有想到自己勾连起来了“菩萨”之后,将这“白杆”带到了他的身边便会如此之简单——那“白杆”和蒸腾的血海一起,朝着祖母“纰论”大力甩了过去。 陆峰便见得祖母“纰论”亦是按照了约定,吹动了人骨哨子! 陆峰便用了双目之中的莲花台来观这白骨哨子鸣提起来的后果,这“尸陀林”之中的上师赠送于他的白骨哨子,他吹了一次,有一只厉诡想要借着他出来,但是却最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变成了一只鹰之后未有再出来,可是现在,陆峰看的很清楚,这一下白骨哨子响动起来,一阵白骨诡韵先出,紧接着才出的便是那难听之极的声音。 诡韵比声音还要快! “吱!!!” 就此一下,便有人已经受不了了。 如同是高速旋转的铁器钻在了骨头上的声音,好似是骨科手术台上的骨科大夫们手持电钻钻穿了腿骨的声音,如同是有人想要用电锯锯开了头盖骨的声音!这声音之中单纯就是意味着一件事情,那便是死亡! 这人骨哨子吹出来的唯一的声音,便是死亡。 陆峰背负着菩萨,双手却是自由的,他一把就拖住了自己肩膀上的那一只“顽皮的猴子”,不叫这厉诡跑出去,另外一只手紧紧地攥住了自己的“嘎巴拉念珠”约束住了六大厉诡高僧。 应他感觉得到,便是这一瞬间,自己降服的护法神,便也要脱离了自己的掌控,想要从自己的身上脱离出去,来到这祖母“纰论”的身边去!这就是这人骨哨子的威力,并且陆峰还看得出来,这人骨哨子之上,裂开了诸多的“花纹”。 不须得多少时间,这些花纹就会叫这“人骨哨子”开裂,化作废渣! 便同样是吹奏的“乐器”,“罡洞”和“人骨哨子”便有天然的不一样,罡洞”的声音便是叫人理解生死无常,但是这人骨哨子的声音,便是一种极致的吸引,吸引着所有的厉诡朝着他身边汇聚过去,陆峰佝偻着腰,行走的艰难,但是他的眼睛却看得多,止左右看了一眼,眼神一动! 应他看到四位司法护法上师——密法域的诸多僧侣之上下尊卑,止从衣服上面便可以看的极其的明显,譬如说四位了字辈分的上师,他们穿着的衣服和明知长老的那“盔甲”一般尊贵闪耀的袍子,坎肩是冒出来的,身上的诸多法器是挂满着的,外面的那一层“盔甲”是多姿多彩的,是镶嵌了宝石的,可以堪称是“艺术品”的! 在这盔甲之下,便才是陆峰这样的僧侣们穿着的红色的僧袍。 便是这样的僧袍,也可以看得出来一位僧的底细——止说到了这里,剩下来的便是后话了,陆峰看到了四位司法长老级别的上师,他们也听到了这“人骨哨子”的声音,他们看起来不是厉诡,便无有一丝丝的动作,可是他们手底下的僧侣却不如他们,听到了“人骨哨子”的声音,这些上师便有一些人脚下便有些动移! 甚至于有一些,还展露出来了厉诡相,便止一瞬间就消失了,脚下稍微的动移,也被他们的司法长老上师们喝止。 见到了这一幕,陆峰便立刻收回了目光,心中凛然,埋头苦走——便应按照土登达娃上师所说,这人骨哨子可以吸引厉诡,那那些不知不觉之间动移了脚步的那些上师们,此刻是甚么呢? 便就是厉诡! 扎举本寺的僧侣,被厉诡“鸠占鹊巢”,占了不少的僧侣身份,这便是“莲花钦造法寺”做的事情?他们是什么时候这样替换的?止这样的举动,真的能够骗过扎举本寺寺庙里面的诸位上师和菩萨吗? 陆峰不知道,他止搞清楚了这件事情之后,归心似箭,压根就无心在这里继续逗留,他顺着脚步行走如飞行一般,而另外一边,祖母“纰论”吹动人骨哨子的声音依旧一点都无有停顿,周围的诡韵便如沸腾的大锅糖水,开始朝着祖母“纰论”的身上旋转。 那“人骨哨子”上面的裂痕亦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血海和诡韵包裹住了祖母“纰论”,可是祖母“纰论”亦露出了欣喜之神色,不用厉诡再度外力推动他背后的魔口大轮,他背后的魔口大轮竟然自己动了! 一刹那,微微一动,便教周围的三界六道之中,都充满了一种喑哑的声音。 “吱~” “呀~” 这一次“魔口大轮”一转动,便是“莲花钦造法寺”的执念魔们都神色触动,完整的魔口大轮目前为止,便止等一种方法才可以叫其自己转动起来,那便是业力推动。 无尽业力,搅碎一切,便是诸位菩萨本尊,都无有可能抵挡的住这滚滚的业力大轮,止能顺流而下。 陆峰忽而明白,祖母“纰论”要的可能不止是这个“白杆”,他真正想要的,亦有这“白杆”旁边的“血海”。 这“血海”对于他来说,便就是“业力”。 沾染“业力”,自然是一种取死之道,可是对于“纰论”这样的厉诡来说,业力反而无是甚么可怕的毒药,特别是他还有“魔口大轮”的时候,那如此,陆峰此时无有可以驻足思考之时间,但是他其实心中已经有了一丝计较——那便是他将这“白杆”拨过的时候,其实他亦沐浴在了“血海”之下。 那岂不是说明,他身上也有业力难以消解? ‘得到什么缘分暂且不说,但是得到了业力,业力应如何消解?’ 陆峰心头亦是不清不楚,但是便都到了这般时刻,陆峰也不可能继续站在这里等着这人诡混杂,阴谋丛生的地方分出个上下胜负来,他背着“菩萨”就朝着那地走,哪怕眼前混沌不堪,看不清道路,也走的平稳。 在他的背后,想清楚了诸般事情的真识上师,也不再有丝毫犹豫,僧团之中还在发大誓言,叫这诸般大誓言顺着诸位僧侣的命格之中抬起来,融入了天上的“菩萨”之中。 真识上师便忽而停止了念诵,拔腿就跑,从僧团之中冲了出来。 奔跑之中,不知道撞倒了多少的念经僧侣,那些僧侣都睁开眼睛,冷漠无情的看着真识的后背,便是离着真识上师很远的真圆上师,也亦是如此。 有念诵大誓言的声音停下,他们便都如此冷淡的看着真识上师,可是真识上师已经顾不得了,他此举动,无异于“孤注一掷”,便是用自己的性命来“赌博”,他也便止有一个机会!便是现在的机会! 他可无有忘记自己打卦的时候,三颗石头代表着的是甚么——一个优秀的,熟练的打卦的上师,便是石头脱手的时候,便都已经知道了结果。 ‘大凶!’ 便是这一刻,如电光火闪,便是诸多事情都从他脑子之中过了一遍,他便清醒明了,明白自己的处境了。 ——不管是了却佛爷还是其余的上师,应都已经出现了问题,这样的结果便是,他们背负不动菩萨了,所以菩萨只得选择了一个“外人”,这“外人”,自然说的是并非扎举本寺的上师永真了。 了却上师和了仇上师,都是转世重修的上师,了仇上师更是将自身“布施”“供奉”给了马头明王,便是在庙子里面,他们亦都是出了名的人,便是这样的情况之下,他们怎么可能背负不起来菩萨,怎么可能叫别人背? 如此这般,他能够看到的,唯一无有出问题的便止一人——背负着菩萨离开此处的永真了,真识上师无有说话,他便跑,压低了头跑,不顾一切的跑,他的一双牛皮靴子踏碎了地上的积雪,朝着陆峰跟了过去,就算是如此,他也不发一言。 止鼻孔之中两道粗壮的白雾,随着他的奔跑飞散出来,又被他狂奔的风打碎。 陆峰也听到了身后的声音,但是他无有任何的犹豫,抱着瓶子便朝着外面走,走路速度越来越快,到了最后,快的惊人,真识上师亦是跟着他,陆峰的双脚脚印落在了早就有的脚印之中,真识上师便也就跟着陆峰的脚印,二人快速的穿过了这地方。 最为稀奇的是,他们行走走动之间,走入了蒸腾扭曲的“海”,须臾之间便消失不见了。 而此时此刻,祖母“纰论”亦无时间去处理陆峰了,应他要彻底的,从内而外的,将自己的“魔口大轮”推动。 在他的身边,无论是诡韵,亦或者是蒸腾的血海,亦都浅薄了太多,被笼罩在了其中的祖母“纰论”也不见了踪迹,止就在这“魔口大轮”要彻底转动的时候,一切便都停下来了! 应隐隐戳戳在了里面的祖母“纰论”,现在便已经停手,他甚至于也开始朝着后面退了起来,止这一次他想要的东西亦到手了,在被血色海洋和诡韵笼罩的时刻,也无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在他眼前的二位“纰论”,现在都被压在了“魔口大轮”之下,止须得“魔口大轮”转动一下,这两尊“厉诡”,就会被磨成粉碎! 至此,祖母“纰论”退走了,噶宁·仁顿扎西此刻却早就混到了僧团之中,他看着离开的祖母“纰论”,一句话都无有说出来,连多余的表情都无有,止混在人群之中,等待离开。 外面飞轮旋转,便看得那最外头的密咒护持,已经快要碎了,扎举本寺的这些上师,亦都是松了一口气,“丹珠尔”和“甘珠尔”的典籍,就放置在了他们的眼前,就如此留下。 据此来看,扎举本寺现在应是“大获全胜”! 止至此来言,被抬下来的,用花椒和磨碎的矿石染色的那一道骷髅墙面,至今都无有出现。 还有诸般“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障碍魔(执念魔)们,亦都化作了人皮和人骨,俱都无有了所在,被菩萨彻底镇压了,便是连印经院“人间伏藏”之中最为令人恐惧和害怕,连风嚎叫都会带着凶名的“莲花钦造法寺”的生障魔,亦都被轻松的肢解,化作了诡韵。 无有了踪迹。 至于厉诡菩萨,在山上的印经院之中,是何人打碎的坛城,“尸陀林”和“红树林庙子”里面的瑜伽士和以前“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们都去了什么地方,便都看似糊里糊涂的无了,扎举本寺要的止是这些“甘珠尔”和“丹珠尔”,至于其余的甚么东西,他们都无有一网打尽的打算,噶宁·仁顿扎西完美的混入了扎举本寺之中,至于“想要吃掉本源的厉诡”是否混入其中,这点,便是噶宁·仁顿扎西都不知道。 外面,终于是大势至菩萨一脚踏碎了这外头的迷障,整个营地都暴露在了崇知上师的眼睛里面,止那从营地里面的风吹了过来,吹的崇知长老和土登达娃迎风流泪,眼泪齐刷刷的落了下来,落在地上,泪眼婆娑。 “阿耶!阿耶!阿耶!便是菩萨叫我不得看了!” 崇知长老说着,用自己的袖子遮住了自己的脸,土登达娃上师急急的念经,祈福,而也就在这般时候,那被“驮马”背下来的那一堵墙,恰到好处的出现,亦恰到好处的被风吹成了红色的沙子,顺着风直接灌注到了现场所有“扎举本寺”的僧人的鼻孔,眼睛,耳朵之中,悄无声息的钻了进去,附着在了他们体内! (本章完) 第198章、知不可为便不为 一阵铁红色的大风如同铁围山外无穷无尽,无始无终的大风,吹拂在了扎举本寺僧人的营地之上,将此地笼罩成了铁红色的地狱,止这地狱止在生灭之间产生,生灭之间结束,等到了崇知大佛爷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切便都结束了。 连那吹动了“人骨哨子”才会出现的厉诡,也都被完好的隐藏了起来。 此刻,在这里的便都是人。 无有一个是厉诡。 就连噶宁·仁顿扎西,亦都受了这红色的风尘,不过他却无有化作“莲花钦造法寺”的“僧侣”,他自然有他自己的手段和方法,来对抗这无处不在的“莲花钦造法寺”诸位僧侣的手段。 唯一安然无恙者,便是陆峰了。 陆峰跑的飞快,却是无有沾染上了那吹出来的红色灰尘,止他越是跑,感觉自己背后这“菩萨”越是重,所以他试探了几个方向,便如此走来走去,发现朝着一个方向走,方才觉得自己背后一缓。 应是那个方向。 “菩萨”的意思,便是在这个方向,所以陆峰便依从了菩萨,朝着那个方向走,无有想到身后的真识上师也跟了上来,陆峰看了一眼真识上师,和他拉开了距离,虽然现在陆峰的一双眼睛,无有看出来这上师是人还是厉诡的精深本事。 但是他觉得,不管是甚么,现在先保持一定距离还是比较好,但是无有想到,他便走的快,这后面跟着的上师便也走的奇快,便是称不得“亦步亦趋”,也差不得多少了,他是无能甩开自己背后的这个僧侣,但是斗起来,可以看得出来,他背后的这上师可一点都无有想和他斗起来,便是陆峰大声的斥责他,口中念诵了“巫教”的密咒,驱赶男诡女诡横死诡的咒语,都无有驱走了他。 陆峰便站住不走了,那后面的真识上师走了上来,跟在了陆峰的身后,陆峰说道:“真识上师,你便是想走,也跟的太紧了吧!” 真识上师说道:“便是只有跟着你的脚步才能走出这魔地,永真上师,我也无有了办法。” 陆峰听到了这话,闭上嘴巴,便先不说话了,他眺望着远处,在那“莲花钦造法寺”的营地的日子里面,他也不知道这外面的日头黑夜,是不是自己见到的白日黑夜,现在走了出来,陆峰认出来了这里——这是在山腰处,顺着这里往前走,便可以走到自己的日出寺。 方向、地点,陆峰都记清楚了,看到了自己熟悉的杂湖朗诺山,陆峰终于是放轻松了一些。 此处毕竟是他用过双脚一寸一寸丈量过的地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密法域的大日慢慢的从远处升了起来,将杂湖朗诺山逐渐晕染成了一片金红之色,那带着吉祥气息的,冻的人都要流鼻涕的冷风从杂湖朗诺山下传了上来,心情愉悦之下,陆峰感觉便是连那风,都带着自由的气息。 回头看,陆峰便只能看到自己和身后真识上师的脚印,其余的甚么脚印,陆峰是一个都看不到,至于他们来处,更是如此,营帐一类,甚么都看不到,止地上白茫茫一片大雪真干净。 两位穿着红衣的僧侣便都看着这升起来的太阳,直到太阳彻底升了起来,陆峰方才继续说道:“偌,你这上师好不晓得事理,伱是扎举本庙子里面的僧人,你不去扎举本庙子的上师去,你跟着我是甚么道理? 便是小牛都知道跟着自己的母亲,怎么连你一个这样大的上师,都不晓得这个道理? 现在也应安全了,你现在即可离去了。” 真识上师听到这里,没有说话,他便还是跟着陆峰,陆峰蹙眉,他继续往前走,但是看到后面的真识上师还跟着,陆峰便不走了,直接看着他。 真识上师出乎意料的拿出来了自己的水烟瓶,在“莲花钦造法寺”的时候他便没有时间来来了一口,到了现在,终于是不必受到了生死所迫,他便盘膝坐了下来,手里拿起来了水烟瓶,开始一口一口的抽了起来。 水烟瓶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吃了几口之后,他方才舒缓了起来,鼻孔之中的白气和肺部的烟气一起喷出来。 也不知道甚么是烟气,甚么是肺部的浊气。 做完了这些,他方才说道:“是菩萨的指引,是菩萨的指引叫我跟着你。 菩萨便如同是我的父母,我是跟着菩萨的指引来到了这里。 庙子里面已经去不得了,起码我是去不得了。 便只能寻得你这里的一条路过来了,便是能够驮的起菩萨的人,一定是要跟着的。 便是做菩萨的牛羊,也是我应该的,跟着菩萨的驮马,自然是可以走到净土的。” 真识长老缓缓地说道,他面色肃穆,很显然不是在说甚么笑话,他是很认真的在说这些的,他打眼瞅着陆峰,水烟抽的越发的厉害了,最后一口“咕嘟咕嘟”的水烟,他一口闷了下去,忍不住咳嗽了下来。 陆峰由着这初升的阳光照在了自己的身上,察觉到对方没有说假话。 陆峰说道:“那你跟着我,是要等到我将菩萨放下来之后再离开么? 你是扎举本寺的僧人,便是外面攻破了‘莲花钦造法寺’的那位上师,你投奔了他……” 真识上师说道:“并非如此,并非如此,永真上师啊,你有所不知。” 他睁开眼睛看着陆峰说道:“庙子里面也有庙子里面的规矩,便是不说庙子里面的规矩,四位佛爷出了问题,就已经不适合回去了。 四位佛爷出了问题,大佛爷如何也尚未可知,庙子里面有庙子里面的道理,我还无有跟随一位大佛爷,止是一位自己‘供奉’了大佛爷之后,得到了‘司法上师’这个身份的上师罢了。 这个身份在现在这情形之中,无有作用,便是想要留得有用之身,便止要跟着菩萨走,便是大佛爷在这里,他也要跟着菩萨走。” 真识上师耐心的解释,他敲打着自己的双手,用心的将自己的水烟瓶收在了自己的袖子里面,不顾上面滚烫,忽而说道:“永真上师,现在庙子里面,可不比往日了,扎举本寺的庙子里面,想要做的一些事情,须是要靠着一位大佛爷,否则的话,便是司法上师,亦不得随意舒展。 庙子里面的规矩,不比外面的规矩要少,便是有心善的大佛爷,那亦也是少数,都到了现在,上师,我也无有甚么秘密要瞒得住你的,以前的扎举本寺,便是处处都受到了限制,但是这般限制却不是来自于庙子里面,最大的问题便都是来自于庙子之外。 和现在全部都要靠着庙子里面,完全不一样了,以前的庙子,便是法王都须得事情都和掌握这里的扎萨克达大佛爷商议,那时,庙子之外的大臣们,掌握着庙子的生死存亡,那时候的上师们,大部分都被遣散回了部落之中,做不得在上师,都要服朝廷的差,不服庙子里面的差,要做部落之主的奴,不做庙子里面的奴。 便是上师们,亦都要得度牒,无有度牒的上师,便须都得回去,不得在庙子里面做僧,若是有庙子将无有度牒的僧收敛起来,不告知那些大臣,就是一座庙子之中,亦有惩罚。 便是主持尊者的账目,总管大佛爷的账目,都须得那些大臣们阅读,那个时候,在佛法的戒律之上,还有一道王法。” 陆峰说道:“那你说的这些,便和你有跟着我有甚么关系?” 对面的这位真识上师忽而说起来这个,陆峰知道,他改了一个话头重新娓娓道来,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因。 所以陆峰问完了之后,也不搭理他,背着菩萨继续往前走,若是他想要言语,就叫他跟着自己言语吧。 还有,若是真识上师再这样说下去,陆峰也愿意倾听,应他也是头一次听到了关于中原王朝的消息,他现在说的,也是陆峰想要知道的。 关于一个密法域,诸侯一般的庙子里面秩序的情况。 还有整个密法域和中原王朝的恩怨情仇。 真识上师看着陆峰行走,他便继续站了起来,将自己屁股上的雪拍打了一番,抖落下来了积雪说道:“永真上师啊,应如何说哩?还要说起来规矩两个字罢。 我跟着上师,自然是因为规矩两个字,跟着上师,我便是还有回归庙子里面的机会。 上师,说到了这个,其实还是要说起来那个‘度牒’关系所在。 在草原上,庙子里面有庙子里面的规矩,庙子外面有庙子外面的规矩。 止许多时候,庙子外面的规矩都不得进入庙子里面,就像是庙子外面的风被庙子的墙堵住一样。 可是在中原大皇帝还在的时候,那个时候,便有许多大臣,诸多规矩,条条框框,都若是一张大网,将整个草原的寺庙都笼罩的严严实实。 尤其是‘度牒’和‘札付’,那中原王朝和总管大佛爷便做了规定,三间房殿,五十个僧人以上的寺庙,便都要被这规矩束缚着,若是违逆了他们,莫要说是庙子无了,便是连法脉法台,亦都会被收回去。 就是做僧人,亦要有一个“身份”来,地位卑贱的称之为‘放度牒’,便是由朝廷认证的大上师们为这这些上师发放度牒,有了度牒,还有人经常来查。 具体罚畜数目,地位等级,便是他们规定给整个庙子的哩,便是由他们传出来的哩!那几鞭子下去,谁人不怕?谁人不惊! 无了籍贯度牒的僧人,连庙子都不敢容留,应容留了这些无有了籍贯度牒的僧人,庙子里面的僧人也要受到牵连! 到了上面,那些大上师亦不得舒服,止他们手里的叫做‘札付’,亦是要几年考核,还须得年年上供。 他们的“年班”,“供物”,“禀饩”,“宴赉”,“封号”,“钱粮”,亦都留在了中原大皇帝大臣的手中。 有的时候,便是要去中原大皇帝的寝宫都不得进去哩。 那个时候,便是普通的上师要去外头的牧民讲经,治病,亦是要言语告知,更若是有上师在无了男人的牧民家留宿,更是要剥去了上师的衣服,叫他做不成一个僧侣! 所以那个时候,便有两处须得侍奉的,一处是庙子里面,一处是庙子外面。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啊,中原大皇帝那边也无有人过来了,乌拉站亦荒僻了,就连通往中原的商队,亦成为了秘密,止庙子外面的规矩无了,可是庙子里面的规矩却还有。 上师你问我跟着你做什么?应现在其实我的度牒,还在庙子里面,我便就有转圜的余地,止须得在后头‘供奉’主管此事的僧官便可,到时候,我还是一个好端端的上师,止不过是在此次的事情之中,发生了差池,修养了几个新年罢了。 无有了中原王朝,扎举本寺的庙子里面,便是主持法王说了算,可是主持法王也无能时时刻刻的关注庙子里面,那诸多的事情,便是大佛爷们说了算,可还是那样,大佛爷怎么也能事事都自己做呢?也无非是最后落在了做事情的僧官身上。” 真识上师的继续吐出了烟气说道:“所以呀,永真上师啊,便是你这样的人,应不至于止愿做得一个小寺庙里面的僧,你也不可能便平安的做一个小地方的僧。 你应是要去扎举本寺去学习,去考试,去得到学位,去做一个大僧官。 而无尽白塔寺的僧,都会去扎举本寺考学。 应你若是要去中部的那座大寺庙,已不可能了。朝着中间走的那路,除了几个大寺的商队之外,便已经全部都无有了。 地图都无有了。 走那一条路横穿‘佛弃之地’,比你去扎举本寺危险太多了。 所以啊,便是跟着你,亦是可以走到扎举本寺,永真上师,这亦是一条稳稳当当的路!” 话虽然说的绕,但是陆峰是听懂了他的意思。 是他怀疑现在的杂湖朗诺山上,扎举本寺留下的僧侣们,大有问题,所以选择不回去了。 所以他选择,跟着最可能没有问题的人,等待他去扎举本寺的时候,将他带到扎举本寺去。 曲线回城。 (本章完) 第199章、伏藏(1/2) 有了猴子在,陆峰便知道他无有说谎话,但是就算是如此,他须得叫这真识上师对他背后的“菩萨”发大誓愿,陆峰叫他发了三个大誓愿,叫真识上师分别许下,发了大誓愿之后,陆峰便叫他跟着自己走,应允了真识上师的言语。 有了三大誓愿打底,陆峰便也无用担心真识上师暴起伤人,毕竟指着陆峰背后的“马头金刚”菩萨发下的誓言,若是他违背,不须一时片刻,陆峰背后的“马头金刚”菩萨便能一刹那之间,摧毁他真识上师无量次,教他化作飞灰,难复人身。 行走之间,陆峰还问了他关于扎举本寺庙子的事情,罗仁·次旦仁珠无论如何而言,他在庙子里面的时间,都是往日,不是现在,罗仁·次旦仁珠和真识上师,也未必知道的都是同一件事情,故而言语之间说了,陆峰便知道,近些年来,扎举本寺的庙子里面,便都的确是形成了诸多规矩,其中对于他影响最大的,便是“派系”。 庙子里面,俱都是以“大佛爷”为首的实权派僧官掌握资源,一个庙子里面,就是一个大大的产金子的母鸡。 便是庙子里面,也不是人人都是菩萨,也不是人人都无有私心。庙子里面也都有不好的习气,诸多僧官便是无得缘分再进一步了,那他们便和领主无有甚么不同之处了,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便贪金,便贪银,便找女人,便揽庄园,收奴隶,生下来私生子,想方设法带进庙子里面去。 虽然如此做之后,便心思蒙尘,距离本尊越来越远,修为散了,亦无有转世重修的可能,但他们作威作福,便是这一世,亦在俗世之中做一个强梁,再加上他们便是在“扎举本寺”的庙子之中,不用担心厉诡来袭,自然过的滋润。 想要在扎举本寺庙子里面过的好,便须得和他们这些人做好朋友,不然的话,便是在里面亦是会遭受到欺负和不公,陆峰听着他的言语,点着头往里走,走过了那嗖然而狭小的峡谷,无有到达了日出寺,便在路边见到了才旦伦珠。 陆峰远远的眺望到了才旦伦珠,忽而感觉到自己背后背着的那“无增无减”的菩萨,此刻却忽而轻了一点,紧接着,陆峰眺望远处看到才旦伦珠原本空空荡荡的手上,忽而是出现了一尊菩萨相。 才旦伦珠双手捧着这菩萨像,看上去却一点都无有惊慌失措之意思,反倒是他身边的白玛,忽而看到了才旦伦珠手上多出来的菩萨像,下意识的便拜倒在地上,毕竟马头金刚,又称之为马头明王,狮子无畏金刚,便是畜生道教主,这真菩萨凝聚之物,白玛见到之后,便是来自于真性之中的拜服,她其实亦无有想到事情便会如此——说起来这些,还是在今日早上,今日早上发烧发了几日,久烧不退的才旦伦珠俄而之间醒来,止一醒来,那诸般人都无能为力的高烧便退烧了,才旦伦珠两只眼睛亮晶晶的都好像是天上的明星,他用自己这一双眼睛盯着白玛说道:“菩萨来了。” 便是在这没头没尾一句话之后,高烧之后的才旦伦珠便好似是无事人一样,他像是小羊一样从地上蹦跶了起来,就要朝着路边走。 白玛想要拖拽住他,可是奇怪的是,以白玛之力量,她的力量对付一个小娃子,应该是无有问题,但是问题就出在,她拖拽不动这个小娃子,反而是被小娃子拖走,无奈之下,她便跟在他的身后,来到这里,小小的一个才旦伦珠,却好似是长在了地上的小石墩子,一点都拔不动。 从头站到尾,白玛说话,他便说他说他不走。 “我在等菩萨哩,菩萨很快就到了。” 现在,菩萨真的到了,白玛在地上磕长头,久久不敢起身,才旦伦珠想要叫白玛起来,却无有想到自己双手捧着神像之后,便不得动作了。 他只得一双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外面,直到见到了陆峰,白玛心中的尊敬和恐惧便一时之间都消散了,她方才从地上站了起来,回头便看到了本尊,本尊来了。 本尊身后还跟着一位上师,他们二人前来的时候,本尊是佝偻着背部的,好似是背着一尊什么,可是随着他越走越近,本尊的腰部却越来越挺直,到了最后,便是站的稳稳当当的走了过来。 到了最后,才旦伦珠手里便多出来了一具一掌高的马头明王神像,完全的出现,纤毫毕现,马头明王的那一种威势,便如看不见摸不着却真实存在的一股子气息一样,萦绕在此处,陆峰和真识上师走了过来,看到了才旦伦珠手里多出来的神像,二人便都不说话。 “老师,你回来啦!” 才旦伦珠忽而对陆峰说道,陆峰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白玛,再看了一眼身后的真识上师,真识上师说道:“他便是天生的佛子,是得了菩萨机缘的人。” 陆峰无有反驳这句话,应他他自然是感觉得到,随着自己越是靠近这边,便越是感觉到了轻松,在他的双目之中,他背上的菩萨,便是一缕一缕的化作了才旦伦珠手里的这青铜马头明王神像。 此刻,这神像是真的和才旦伦珠有缘分。 说他是天生佛子,亦还真的挑选不出甚么毛病。 真识上师双手合十,他对着才旦伦珠行礼,便是对着“菩萨”行礼,亦是对着眼前的这位“佛爷”行礼。 这是一位小佛爷,亦可以称之为佛子,扎举本寺的马头明王传承大多数时候便都是密续传承,当然,亦有伏藏传承,可是伏藏传承实在是太少见了,扎举本寺庙等寺庙的伏藏传承,和“巫教”需要血脉的传承亦不一样,相比较于“巫教”的伏藏传承,后来明显是改变过的扎举本寺的传承,起码听起来便像是其余无有高贵血脉之人亦有机会了。 因在伏藏师的传承之中,有了“佛缘”二字,便是以此二字扩大了不少范围,像是才旦伦珠这般的小沙弥,便也有了“佛缘”二字。 见到了真识上师对他行礼,才旦伦珠亦也想要低头回礼,但是无有想到,他的腰杆子现在却直的好像是长矛,一点儿便都弯不下去,他止好看向自己的老师,陆峰看懂了才旦伦珠目光之中的惊慌,说道:“不须紧张,和我一起走。” 陆峰拉着才旦伦珠的胳膊,一只手抓着古瓶,朝着日出寺走。 才旦伦珠便能走的动了,小沙弥跟在陆峰的身后亦步亦趋,真识上师跟在后面,随意赞叹,得大喜悦,口中说的是,“谁于今日成正觉,普放如是大光明。十方刹土皆金色,三千世界亦复然。 谁于今日得自在,演放希有大神力。无边佛国皆震动,龙神宫殿悉不安。 今此大众咸有疑,不测因缘是谁力。为佛菩萨大声闻,为梵魔天诸释等。 唯愿世尊大慈悲,说此神通所由以。” 他持咒跟在了才旦伦珠之后,便也走,便也念,神情肃穆庄严,无有一丝丝的神情挂碍,跟在了才旦伦珠的身后,才旦伦珠口中亦念着咒,也无是甚么密咒,他念的和他身后真识上师嘴巴里面念叨着的是一样的。 “南无, 喝啰怛那, 哆啰夜耶。” “南无, 阿唎耶。” …… 陀罗尼密咒,便是随着他的“自言自语”,陆峰觉察得自己的这个弟子的身上,不断地传出来了慈悲韵,渗入了他的皮肤里面,渗入了他的肌肉里面,渗入了他的骨头里面,渗入了他的真性魂魄里面! 他便宛若是在这密咒之中,脱胎换骨,陆峰是无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如此,他只是离开了这里一段时间,回来之后自己的弟子现在竟然已经成为了伏藏师,获得了菩萨的机缘。 很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止陆峰也不会因为这一种感觉真的感觉到迷惘,来到了日出寺,便是和往常相比,今儿的日出寺,更显得有了些正常寺庙的气象,就连碉房亦都建了起来,更重要的是,还有人在路上等着他们。 这些人,便都是活人。 不再是障碍魔。 见到了这般情形,陆峰便都放松了下来,据实而言,在“莲花钦造法寺”之中,陆峰所获得的不可谓不多,学习不可谓不认真,进步不可谓不快,可是这诸般的情形之中,唯独无有了一样东西。 那便是安全。 便是他在这“莲花钦造法寺”的营帐之中,他亦都感受不到一丝丝的安全,可是到了日出寺,陆峰便觉得轻松自如了许多,他一边抱着这手边的瓶子,一边看着诸人,那些工匠和侍从僧等人见到了陆峰,便都一个个欢呼雀跃,那做活的人都精力饱满了起来。 旺杰便殷勤的看着上师,等到上师到了庙子里面的时候,他便将自己最近炮制的一张狼皮褥子供奉给上师,陆峰接受了褥子,亦同样不断的抚摸着旺杰的头顶,为他送上自己的赐福。 进去一看,白珍珠便拿着布匹,沾着水,一点一点的跪在地上擦拭碉楼里面的尘土,仿佛是不打算叫一丝丝的尘土落在地上,同样一起做的还有几个侍从僧,他们便都看得陆峰来了,一个个喜上眉梢。 “上师,上师”的乱叫,还有那些正在做活的,便都对着陆峰的方向嘿嘿嘿的傻笑,陆峰看到了这一个场面,便是觉得自己心中欢喜,他便就是感觉到这样值得。 这便是发自真心的尊重,从一张张的脸庞里面看到的尊重。 来到了碉楼之中,哪怕是见不得陆峰了,可是那些人却干活越发的有劲了,仿佛陆峰的到来,便是给了他们无穷的神力一样。 进入了碉楼之中,陆峰示意侍从僧们寻得了一些酥油和盐巴,茶叶,为“远道而来”的真识上师熬煮酥油茶,并且将真识上师留在了二楼,真识上师亦无有甚么问题,他抽出来了自己的水烟瓶,也无知道他的这水烟瓶里面,到底是有多少的烟膏。 反正就是抽,就是不得完!便是无论如何,都有数不清的烟雾出现,无有开了窗子,不到片刻,在这二楼的客房便开始云雾缭绕了,抽的精神了,真识上师便盘膝坐了下来,开始认真的将自己的靴子脱下来,盘膝坐下,开始念经。 他念的就是陀罗尼经。 便是为了那名跟着永真上师上去的小沙弥祈福,云雾缭绕之间,一位红衣僧坐在其中,便看上去,仿佛是白雾之中的一尊红色火焰,沉闷的读经声音从烟雾之中出来,震动的烟雾之中的纹路都开始了诡谲的变化,一会儿是这个,一会儿变成那个,像是云,又像是金刚杵。 而楼上。 关上了祭楼的木头门,陆峰便来到了这座日出寺最重要的核心之地,陆峰对着眼前的桌子上磕了一个长头,随即便看到才旦伦珠缓缓的上前,诚心诚意的将自己手中的佛像放在了眼前的桌子上,双手合十,十分虔诚,见状,陆峰也盯着桌子。 桌子无有塌陷。 也无有任何的异状产生,陆峰方才是松了一口气,知道应无有事情要发生了,陆峰就将那个狼皮褥子铺在地上,叫才旦伦珠坐在了这褥子上,仔细说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如何变成现在这一副模样的。 才旦伦珠为什么会出来,为什么会将菩萨迎进来。 离开许久,现在说话,陆峰便也看的清楚,才旦伦珠口齿清晰,便是多了一分“灵性”,由他言说,还有白玛在旁边作为补充,叫陆峰听懂了他离开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玛说的是才旦伦珠高烧不退好几天,大家都束手无策,才旦伦珠说的是,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他在梦中获得了诸多情形,见到了诸多的人,诸多的物,还听了经文,看了佛经,可是其中诸多事情,他醒来之后,便已经记不清楚了。 模模糊糊,虚虚幻幻。 可是这最后快要醒来的时候,才旦伦珠便说的很清楚,他是看到了天上的一位菩萨对着他说,他老师回来了,叫他去门口等着他老师。 说起来也奇怪,听到了这话,才旦伦珠便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被甘露沐浴,也不发烧了,醒来之后,睁开了眼睛,就站在外面等他的老师,陆峰便说道:“你说的那个菩萨,他长得是一个甚么模样?” 才旦伦珠言语之中的菩萨,陆峰听了半日,听出来,这应是一位白度母。 (本章完) 第200章、业力缠身,手头古瓶(2/2) 便是那位白度母为才旦伦珠指引了方向,叫他在外面等待着陆峰,等待着“菩萨”归来,陆峰想了半日,这种事情他有所听闻,但是内里如何,陆峰是无有甚么计较的,所以他叫白玛出去,将罗仁·次旦仁珠叫上来。 他见多识广,应可能听过这般的情况,听起来便像是天授一般,陆峰不敢肯定,便叫一个能够肯定的人前来。 谁知道此刻,扎娃已经到了日出寺之中,他便也在二楼,化作了罗仁·次旦仁珠的“神巫”,止他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身上也多几件衣服,看起来便是罗仁·次旦仁珠的“神巫”衣服。 作为一个厉诡家神,罗仁·次旦仁珠的衣服不是盔甲,看起来也无有甚么征战的作用,他的衣服便是类似于僧侣的袍子,这衣服穿上,便叫人可以看出这家神是作什么的,他寻到了真识上师,和真识上师面对面而坐,二人便正在言语。 对于这水烟的味道,罗仁·次旦仁珠也并无任何的呛人之感觉,他亦将自己蒙在了这缭绕的烟雾之中,便如此的看着真识上师,二人言语了半晌,真识上师便知道这家神有看人生死的手段,于是他问道,他自己什么时候死。 罗仁·次旦仁珠说道:“你身上的黑白,便和才旦伦珠身上的黑白一模一样,按照菩萨的之意,你应和他一起死。” 抽着水烟瓶,真识上师无有将这话当做耳旁风,他还在认真的思考,并且说道:“才旦伦珠?他年轻的好似是一头刚刚出生的小牛犊子,健康的好像是小马驹。 我便已经好似是快要老死的老牛了,我们便一起死,也是我沾了这位佛子的光。 便是真如你说的,那便真的是借伱吉言了。” 听到了自己的寿命如何,真识上师反倒是陷入了沉思之中,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罗仁·次旦仁珠还要说些甚么,就听到了上面传来的脚步声。 真识上师和罗仁·次旦仁珠都看向了从楼梯之上爬下来的白玛,白玛趴在上面,看到了他们,回头说道:“罗仁·次旦仁珠,本尊要见你。” 罗仁·次旦仁珠闻言便站了起来,他对着真识上师告别,真识上师做了一个“请便”的动作,便自顾自的坐在一边不言语了,罗仁·次旦仁珠随后上楼梯,去寻找陆峰。 真识上师在这里也颇得自在,他是一个大地方出来的上师,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不能接受这简陋的日出寺。 恰恰相反,比这里更加艰苦的地方,他亦去过不少,他也曾是被放到了扎举本寺周边的小属寺之中做一个“主持僧人”的,便是在那些地方,有的寺庙条件还不如这里,止一间帐房,外有狼群,里头有厉诡,至于说吃食方面,有的时候一场白灾下来,便连一口吃食都无有,接天连地的厉诡出现,也是常见的事情。 这便是身后无有了大佛爷的下场,对此他是心知肚明,也无有甚么愤慨的意思,便都是如此,所以此时的日出寺在他看来,也并非是一个什么艰难的无能居住的地方,反倒算是一件好地方。 故而他便安歇在这好地方,看着那些侍从僧将酥油茶放上来,止可惜的是,这里的酥油茶,无有“莲华钦造法寺”的酥油茶酥油深厚,吃起来香。 这些内心活动,都和陆峰,罗仁·次旦仁珠无有甚么干系了,罗仁·次旦仁珠上了楼梯,他亦对着陆峰行礼,陆峰还礼之后,二人坐下,罗仁·次旦仁珠仔细看了一眼才旦伦珠,确认自己无有看错。 黑白二色,都是一样的。 这也意味着,外面那真识上师和才旦伦珠,便是在同一个时间死去。 罗仁·次旦仁珠对此很有信心,这便是他的天赋。 看完了这些之后,罗仁·次旦仁珠收心,看到了眼前的“主持尊者”拨动自己的嘎巴拉念珠,询问他一些事情,便是关于忽而发高烧的才旦伦珠身上发生的一些事情,罗仁·次旦仁珠说道:“上师呀,这般样子,应是得才旦伦珠得到了菩萨的指引,这是大好事呀! 他这般的天授,并非是天授诗人,他言语之中的密咒,便是菩萨们藏在了密法域的伏藏呀! 他是得了伏藏的伏藏师,上师,这是才旦伦珠的佛缘呀!” 对于才旦伦珠得到了佛缘这一件事情,罗仁·次旦仁珠深信不疑,他提出了自己的观点,便是像是才旦伦珠这副模样,忽而不明原因的高烧不退,再过一些时间,便会忽而出现了密咒和经文这种事情,在密法域便是很正常的事情,罗仁·次旦仁珠的意思是,在才旦伦珠成为了佛子,伏藏师,是无有什么错漏的,应大家都是如此。 “上师,这便是我也见过的。” 罗仁·次旦仁珠说道,在扎举本寺漫长的建寺时间之中,亦会有一段时间,会出现才旦伦珠这样的人,他们也会称这些人为伏藏师,佛子。 这些人便多数时间,被庙子里面的上师带回去学习调教之后,至少也可以做一位经师,并且在一些特殊的部落之中,是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出现一个这样的牧民娃娃,他们便都会在一场不明原因的高烧之后,忽然觉醒一些“宿慧”。 有的便是可以念诵“巫教”长诗,有的则是忽而变作了其余人,还有的和才旦伦珠一样,都学会了“密咒”,学习某一位本尊的密咒起来,进步很快,并且这些娃娃被带回去,也会给部落带来好处,所以部落之中的人便都是盯着这种事情,一旦出现,就报告给庙子里面。 庙子里面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便会叫佛爷们将他们带回到了庙子里面,精心培养。 所以罗仁·次旦仁珠才说无有事情,陆峰听闻之后便沉默了,他转动着自己的念珠,忽而说道:“你带着才旦伦珠下去罢,不许叫人打扰我,到了晚上我自会下来。 今天晚上便看看有无有吃食,叫大家都吃饱一餐。 止今日无有了我念经,若是无有了昨日杀的牛羊,便就算了,不吃肉了。” 密法域的上师不是不可以吃肉,止大多数时间,是不会吃现杀的人,若是要现杀的肉,便是需要超度的,不可以叫这些牲畜的灵魂还附着在肉上,吃了附着了灵魂的肉,是要出事的,还有一些野生动物是不能吃的,遇见了不认识的野生动物,便是上师们,也须得小心。 应那些野生动物,有可能是怨气、死气、恶魔、厉诡所化,吃了这些野生动物,有一个算一个,都回不来,有的便是上师都不知道应该怎么着手救人。 罗仁·次旦仁珠和白玛,才旦伦珠一起下去,止在这里留下来了陆峰,陆峰再度长头对着三位菩萨叩拜,方才看着自己手里的古瓶,将里面的那物倒了下来,将里面的卷轴打开,放在了自己面前,一寸一寸的看了过去。 这一张纸上面的文字信息量奇大无比,字小,蕴含的信息便是不小,陆峰在“莲花钦造法寺”的营地之中,应那处实在是太危险,便无有仔细的看。 到了现在,陆峰却看得仔细认真了,止陆峰看了半日,越是看,陆峰便越是感觉到了一种震撼,越是阅读,便越是感觉到了一种“浩瀚”之感觉,陆峰忍不住摇头:“不可思议,真真不可思议,竟然还有如此不可思议之情形出现。” 应看了许久,陆峰便是看明白了此物为何。 这应是一本施工手册! 难以想象罢!这一张卷轴,便是施工手册本身,不说其余,便是在密法域之中,不管是做活的匠人,亦或者是一些画画的上师,他们便都不会将自己会的东西,放在纸面上。第一是他们大多数都不识字,第二是他们依靠的,都是经验,最多便是口口相传。 所以许多技艺,其实便都会在一定的时间段失传,亦可以称之为“螺旋上升”,止许多在上升的时候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了,这也是无有法子的事情,第一是密法域的纸昂贵,第二是密法域识字率低的令人发指,故而写在了之上的文书,少之又少。 许多识字的人,便也不会去学这一门手艺,他们学的是其余的东西,是可以为贵族老爷做“业巴”的业务,而不是做银匠、皮匠、铁匠的手艺,所以陆峰便看到了这上面所言语的手艺,第一感觉便是震惊。 第二感觉,便是不寒而栗,是一种对于“知识”的震惊。 还有对于这高超手段的敬畏。 应上面写的是,教人应如何切割一口完整的“魔口大轮”,将这个“完整”的“魔口大轮”,划分为好几处,将其拆解开,随后再进行容纳和收服,不说其中的理论和特殊的名词,令人头大的诸多言语,便是上面写着的“方法论”,便叫陆峰感觉到了震惊。 应这也是罗仁·赞但尸佛这位“巫教”的得道者和“莲花钦造法寺”的这些上师们所研究探讨出来之方法,是真正可用之用,应他们已经做出来了示范,他们将一道“魔口大轮”切割开了,分为了好几个部分,这个“魔口大轮”便是黑绳魔口大轮! 他们是将是其做了整个“一”,完美的“一”,随后施展方法切割开来,随后借用“业力”推动“魔口大轮”,消磨了身上的“业力”,并且将周围的“业力”都吞噬在了“魔口大轮”之中,叫这“魔口大轮”将周围的业力都消磨掉! 这上面无有说“魔口大轮”到底是何物,因何出现,因为这只是一个方法书,这上面的诸般手段,都是为了切割开“魔口大轮”,想要切割开“魔口大轮”所做出的指点。 粗粗阅读一遍,就可以看出来,想要切割开一个“完整的魔口大轮”,须得无上大智慧,大勇力,以无上大慈悲为基底,“业力”为刃口,将“魔口大轮”分割出来,至于降服,便各个手段,都有不同的降服路子,不须得罗仁·赞丹尸佛这样的得道者来教育。 陆峰看着这“方法论”,神色逐渐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应他要是所记的不错的话,这些东西,他现在便都是有的。 如果真的想要做这般行为的话,也不是无有办法。 特别是他的“业力”,沾染在身上的“业力”,本来就极其棘手,应那“白杆子”周围的红色沸腾血海之上,便都是“业力”,天空之中的大震动将这些“业力”都落在自己身上,融入了身体之中,便是祸害。 陆峰想要尝试寻找“业力”,但是却寻找不到,便都是自己身上,但是就是看不到,寻不着,便是看不到和寻不着之物,叫陆峰如何处理掉呢? 并且业力之麻烦,还不在此处,还有诸多本尊,都对业力无可消解。但是若是沾染上了这“业力”,可以使用“魔口大轮”磨碎的话,亦不可谓不是一个创举,便是不知道他身上这红色血海一般的“业力”,到底是甚么“业力”? 是三业之一,亦或者是十恶业之一? 是身口意造的三业,还是妄语、两舌、恶口、绮语造的四业?亦或者是杀父、杀母、杀阿罗汉、破和合僧、出佛身血五业?不管是哪一种,是提出来的还是无有提出来的,落在了陆峰的身上,便都是会制造出恶业的因,会结出来恶业的果,便是那个时候,就是无能为力的时候。 想到这里,陆峰便盘膝坐下,陷入了思考之中,他在思考,他得了这件东西,是“莲华钦造法寺”之中上师故意所做,亦或者是其余的原因? 若是是“故意”的话,那岂不是说明,有人须得他将此地的这些“魔口大轮”,全部都分解了不成? 对他是好是坏? 遇事不决,陆峰伸手摸到了三颗石头,朝着天上丢了过去,止还无有落下来,陆峰便知道了结果。 结果便是,学。 学无止境,学! (本章完) 第201章、寻得“亲人”,不叫离开 想清楚了这个学字,陆峰便埋头在了此间,将瓶子放在一边,自己坐在了狼皮褥子之上,将这卷轴展开,粗看起来,他便只觉得头大,这细细的看,便不是头大可解释的了。 便是晦涩难懂,止学到了跟前便觉得粗浅,陆峰借着外头的光,仔细的琢磨着上面的字句,止看得几个文字,陆峰便知道为何小五明之中,有韵律学和辞藻学了。 便是其中有些文字名词,须得以“巫教”亦或者是“佛门”的字典——韵律学的典籍来学习、对照,不然的话,啃起来十分之艰难,许多字句晦涩难懂,一音多义,一词多义,一个不对,陆峰也无有甚么泼天的自信逢凶化吉。 反正此刻的陆峰,便是能看懂,但是在理解上,便是半理解半不理解。如吃一碗香香的青稞炒面,止得粗粗吃一口,不能细细的细嚼慢咽,如此看到了晚上,也无有看够多少文字,便是这些看过的文字,也在仔细的咀嚼,思考,无有全部都学会。 直到这天都黑了,陆峰无有忘记自己还须得去和诸人吃饭,将此物珍惜的卷起来,再度放在了铜瓶之中,陆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便是在吃饭的时候,陆峰和真识上师坐着,就是扎娃,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坐着还是站着。 陆峰看了一眼,就发觉诸人都不自在,这一点陆峰倒是无有甚么惊奇,便是僧侣之间吃饭,都是有一个上下规矩在的,这个规矩便像是鞭子一样,便像是烙铁一样,在不断的“碰壁”“受到惩罚”“耳熏目染”之中,形成了森严的壁垒,便是现在这上位者是陆峰,在这里规矩亦不能免俗。 便是陆峰认为无有必要,他们心中也惴惴不安,陆峰止说了一遍,旺杰大着胆子说道:“和上师一起吃饭,便会烂了舌头,下辈子会投胎到畜生,成为上师肚子里面的食物哩。 上师呀上师,我们可不敢这样做哩。” 真识上师反正自始至终都无有言语,他看的分明,反正这一座庙子是眼前这位永真上师的庙子,这些人是永真上师的人,更重要的是,一座庙子,两个“佛子”,这便一定是有什么说道的地方,对于这等地方,真识上师要做的便止是一个“看”字。 多听多看,菩萨自有指引。 旺杰说的实在,说完了之后便“嘿嘿嘿”的笑,陆峰顺着扫了一眼,便看到这里的诸多人的表情,虽然也不敢说话,可是隐约之间,都有认同旺杰的话语,陆峰便问了他们这几日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教育他们“六字大明咒”,叫他们时常念着这咒语,时时刻刻求得观世音菩萨的保佑。 和他们交谈了一二之后,便和真识上师去了楼上,不打扰其余的人吃饭。 便是如此,他们吃饭亦是有一个先后顺序,先是才旦伦珠,侍从僧,白玛,白珍珠,措索,随后才是旺杰等匠人,最后才是以前的脚夫和私兵,这便不是陆峰能够管理的了,止发善心,无有善举,便是害人,陆峰自然可以大放手下这些人,便叫他们去做自由民,可是做了自由民,不给他们饭吃,他们止会被别人抓过去,去做奴隶,甚至更加凄惨一些,被当做逃奴,这便违背了陆峰的初心。 这一点陆峰想得很清楚,所以他现在做的便都是他能做的。无有了人的世界,便无有了意义,人都死光了,密法域便止成为诡神的乐园,这般事情,似乎所有大僧侣和大领主都无有想过,但是陆峰不能眼看着这样。 生态坏了,谁都逃不掉,业力来了,谁人都只是业力之下的尘埃,止陆峰可无有想要做业力下的劫灰,便是不能阻止业力,起码要在陆峰离开之后,业力方才爆发,业力这种东西,能阻止便阻止,阻止不了那陆峰就自己走,这并不影响陆峰的“佛心”。 普度众生。 我陆峰/扎萨/永真,便也是众生! 陆峰和真识上师面对面坐下,二人都无有说话的打算,还是真识上师率先打破了这凝固的空气,他说道:“便不叫佛子上来一起吃饭么?” 陆峰说道:“我是他的老师,我还不是他的本尊上师,至于吃饭,他和我们吃饭,止不自在,难道说我二人是菩萨,一举一动之间,都自然有无量智慧从举手投足之间出来不成。” 真识上师说道:“永真上师说话,便是如同金子一样珍贵,每一句话听起来都极其的难得。” 真识上师轻巧的拂过了这个话题,开口便说道:“不过说起这些,那不若你便做了他的本尊上师,永真上师,你不晓得,做了佛子的本尊上师,那便是一个了不得的大功德,便是以后到了轮回,亦也有佛子将你带回来,同佛子一同修行成道。” 陆峰说道:“我却无有伱说的这般信心,以后得事情,我也看不清楚,在这而言,我便是教他,他也无有受戒,须得从显宗学起来,甚么时候显宗便通了,再教育他密咒也不迟。 便是佛子,根器卓绝,学习便也是要学习的,止佛子的老师,亦十分之严厉。 我曾经听闻,便是那些大寺庙的佛爷,念不会经文,亦是要打手板子,不许吃饭,不许睡觉,站在寒风之中如同犯错的小僧一样。 并且这样的佛爷老师不在少数,你我便都知道,惯子如杀子。” 陆峰缓缓说道,他又看着对面的真识上师说道:“不过上师现在这样说,上师便有心要做他的老师?” 真识上师直言不讳说道:“是呀,是呀,这便是菩萨的指引,这便是我应做的功德。” 陆峰听到了这话,说道:“那如上师的意,上师可以做他的老师。” 老师和灌顶的本尊上师是不一样的,陆峰反正心里很清楚,才旦伦珠是自己的“本尊上师”明理长老带着他的,这便是明理长老照拂他的目的之一——他照顾陆峰,便须得陆峰照顾他的后代,陆峰便须得叫才旦伦珠做一个“有用的人”。 应他吃过亏,所以他便知道应该怎么样叫才旦伦珠无要吃亏,吃什么也不能吃了“文化”的亏,在密法域,识字断句,使用文字的本身就是一种“权力”的本身,还不算是“天然的权力”,权力的一部分组成单位,便是“知识”。 所以从某一种方面来看,密法域现在的六阶次第学位制度,在密法域现在的情况之下,算得上是一个“比较合理”的学位制度,陆峰也须得叫才旦伦珠如此学习,根基扎实——很显然,便是不用精通小五明,不做“学问者”,便也可通过第五阶次第的学位考试,可是真的要阅读像是罗仁·赞丹尸佛这样的“巫教”“大得道者”——陆峰觉得,罗仁·赞丹尸佛便不能称之为一位“得道者”,他应被称之为一位“大得道者”,面对这样一位“大得道者”的著作,学识不够,便会十分痛苦。 他已经痛苦过了。 所以才旦伦珠,无有必要“重蹈覆辙”,再痛苦他的这一条路子,对面的真识上师要做才旦伦珠的老师,便叫他做才旦伦珠的老师吧。 言语谈话之间,上师回来,白玛便叫白珍珠将那些珍惜的狼肉都拿了出来烤熟吃了,便不须得说狼肉味道如何了,在未曾得频繁见荤腥的时代,就是连陆峰见到酥油茶都想要多喝两碗,盐巴都比农奴的命都要贵重的时代,有了肉吃,有了带着盐巴的肉吃,那自然是了不得的大享受,是“开了荤腥宴席”了,有的吃便不错了,还能挑三拣四? 真识上师和陆峰都默不作声的吃饭,直到二人都将自己的木碗舔了干净之后,放到了僧衣里面,二人方才开始自顾自的念经,陆峰知道,自己现在虽然已经初步证得了“出离心”,但是他还是无是第五阶次第的僧侣,应他的第五阶次第的诸般手段,都是在“莲花钦造法寺”学习的。 问题便出自于这里,那是不作数的,他有这个能力,还须得要有别人承认他这个能力的“学位”,这个学位,要在这“一整套被人认可的价值体系之中”的“学校”之中获得。 “莲华钦造法寺”的那一套,早就不被认可了,现在被认可的是从“诸法本源之寺”之中流传出来的这一套六阶次第学位,所以陆峰哪怕是学会了,还是要再去扎举本寺走一趟流程考取了第五阶次第的考试的。 但是这一次考试,陆峰便觉得自己十拿九稳,现在问题亦不在于考试上,在于无尽白塔寺的主持尊者,什么时候圆寂,或者说,无尽白塔寺,甚么时候出现转机。 宗本、土司、主持尊者三方大神,甚么时候才能在庙子里面,分出一个上下尊卑来。 还有,他的经文,“丹珠尔”和“甘珠尔”都被人带到了扎举本寺,可是陆峰现在又不能去扎举本寺学习,所以他所需要的经文,都应在无尽白塔寺之中。 问题来了,他应如何才能在无尽白塔寺之中,学会这诸般的佛经呢? 还是在才旦伦珠之上。 陆峰想到了明理长老,理论上,明理长老还是他的本尊上师,明理长老的后人,被他带成了佛子,那无论如何,大家亦还是一家人。 一家人,“本尊上师”总还是要帮助一家人想想办法的罢。 止无尽白塔寺的主持尊者,到底应会在甚么时候分出上下来,这个答案,便是无尽白塔寺的主持尊者自己本人亦不知晓,扎举本寺的上师们也早就开拔离开了,止要完好的路过这里,回到扎举本寺,须得经过“龙出口”的山垭。 那里便是通过大冰川最安全的路,在大冰川之中,是“念”居住的神国,在大冰川之中的那一位“念神”,便是未出世间神之中最为强大的“念”神、山神之一,他掌握着雷霆和飓风、冰雹的权力,可以在须臾之间,将一整座部落都化作冰雕,也可以用一瞬间的时间,将所有的牛羊和人都用大冰雹砸死。 更可以因为愤怒,用雷霆将部落都化作火狱,将人和牲畜都用雷电劈杀。 便是扎举本寺的上师们,都无敢于去招惹这样一位大神,每一年,在他生日,配偶的生日,一些大士的生日,夏天到来的时候,夏天离开的时候,便都有盛大的法会在山中召开,从扎举本寺和一些“巫教”的大领主家中开始,朝着山中的神灵祭祀。 每一年都如此。 所以大家便都知道,这位神灵他每一年都存在,无有离开,就在世间,就住在了他的神国之中。 所以,在这大冰川之中,只有厉诡,却无有像是“所有吃人狼的母亲”一般可以盘踞在此地的厉诡,应这位山神的脾气不怎么好,“念”的脾气便更是阴晴不定,所以若是有强大的厉诡出现在了这位山神的地盘之上,这位冰川之地的山神便会无情的碾灭了他。 故而在人群之中,土登达娃上师心中有些惴惴,他不知道这“龙出气的山口”上的“巫教”家族,是否会叫他们过去,叫他心中有所疑惑的是,崇知大佛爷却安定的很,他眯着眼睛,将自己只有皮无有肉的手搭在了自己的眉上,遮住阳光,极目远眺。 因为长途跋涉,他的嘴巴旁边都有了白色的沫子,又因为风吹的干,所以他的沫子便是都在他的嘴角边上,形成了白色的小块。 就真的像是驮马在运动之后,流在了嘴巴边上的白沫子。 崇知大佛爷不教人背着自己,倒不是说这位大佛爷宅心仁厚,是他说呀,这里可是有比他这个佛爷还要重要的东西哩——他这一回说的自然就是“甘珠尔”和“丹珠尔”经文了,几乎每一位僧都在做驮马,就是噶宁·仁顿扎西也背着一卷经文,在这山上逶迤前行。 止他便不如别人走的那样的舒畅了,走的吃力的很,低着头,佝偻着腰,像是要将头颅从脊椎骨那上面延展上来一般。 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 应他/她不算是真正的“驮马”,再者而言,这些经文之上背着的,也不全是“经文”的重量,还有上面“因果”“业力”的重量。 反倒是观其余的僧,他们都背的坦然的很,走的稳稳当当。 至于说走掉的真识上师,奇异的是,无有人说起来他的名字,便是崇知大佛爷也无知道这件事情,应了却佛爷报上去的是这位真识僧人,死在了“辩经”之中,被般若智慧化作的金刚弯刀一刹那割断了头颅,死无葬身之地。 这般死去的僧侣,人数也不少,崇知大佛爷也未曾继续追问下去,止噶宁·仁顿扎西顺着山路往上,越走越感觉到了艰难,“龙出气的山口”的这一条路,就算是走过大冰川最安全的一条路,可是现在这一条山路,崎岖不能走,黑色如铁的山脊隐藏在了白雪之下,诸人都不敢大声的叫唤,害怕引起来居住在此地神灵的不喜,降下大雪崩。 时不时的,还可以看到走过的商队,还有路过的上师们在这里留下来的风马旗,玛尼堆,还有动物的头颅堆砌在一起的类似于玛尼堆的“巫教”转山石碓,和玛尼堆也无有甚么大的区别。 便是在这山中,还有大量的密法域野生动物存在着,止噶宁·仁顿扎西也清楚,这些野生动物便不都是“野生”的“动物”。 它们有的是“人”养的,有的亦不是动物,便是“厉诡”的一种,一行红衣僧人便如同一队长龙,从黑色的山岩之中穿行而过,天上有神鹰飞过,湛蓝色的天倒是显的这黑色的神鹰小如芝麻粒一样。 便从这神鹰之上,就可以看出这天高山高,若是在此地有一处埋伏的兵马,便自然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更遑论在山地下,便已经有了“达朗花”老爷的庄园在,止土登达娃上师心虚的便也是这些庄园对于他们这些僧侣的态度。 “达朗花”老爷的庄园之中,那些“巫教”的僧侣们,都冷眼的对着他们,便是他们路过,都无有出来供奉他们!便如此,就表达了“达朗花”老爷的意见,行走在了路上,他们还听见了“猫头鹰”婴儿啼哭,女人啼哭一样的声音,听到了这声音,崇知大佛爷停下来了。 “不吉利呦,这是不吉利的声音呦。” 崇知佛爷说道,除了特意修行一种秘法的人,其余听到了“猫头鹰”的声音,哪怕是大白天,便也是不吉利的象征,是将他们当做了佛敌的象征呀!崇知大佛爷听到了这声音,忽而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拈着念珠说道:“先不要走了,先不要走了,先进行烟供,我要在烟供里头打卦,到底是要看看,是谁不叫我们扎举本寺庙子里面这些上师,安全的回到庙子里头去! 是谁要和菩萨作对,和我们扎举本寺作对!” (本章完) 第202章、再见明理长老(上) 崇知大佛爷也是知道厉害的,当年中原大皇帝敕封了“龙出气”家族的这些人,是给了他们土官的身份的,所以他们亦不属于此地的土司,更像是另外一种“后起之秀”。 便都是到了后来,中原大皇帝的人再也无有来过,“龙出气”家族亦稳稳当当的坐稳了他大领主的地位,家中的“神巫”,“僧侣”们,便是扎举本寺都要知道个中的厉害,几个大的土司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哩。 造成这样后果的原因,不止是他们家族位于这地方的厉害,还有他们供奉的神灵,那便是从未出世间神到出世间神的少数几个神灵,是从草原上传递到了这密法域腹部的神灵,猫头鹰的叫声,便是未出世间的神灵——红命主主人的使者。 修行了这位“神灵”的神巫们,便可以不用担心这猫头鹰的聒噪,可以将其视作是“吉祥的声音”,可是他们这些僧侣们不行。 况且,这山中也无止有这猫头鹰的声音,登山的途中,土登达娃上师有些不安的看向了旁边,便看到了隐藏在了路边的熊,那熊正撕咬着一个人,血肉淋漓,还有热气从这人破开的肚腹之中升腾出来。 那人看到这边山上的僧侣们,激烈的惨叫着,止和他对视上的时候,土登达娃上师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应他看到,这似乎是他自己! 等到了他再度看向了那石头后面的时候,却止看到那里孤零零的便只有一块黑色的石头,就连地面的雪上,都无有一点脚印。见状,土登达娃不住的念佛,知道那是一只吃人的熊,是“龙出气”的山垭之中的“巫教”家族信仰神灵的坐骑。 当然,这一只吃人的熊,亦有可能也是这位神灵的化身,刚才预示的一切,是对于他悲惨未来的征兆,想到了这里,土登达娃上师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了,奇怪的是,便是他证得的几种心,还有他稳固的佛性,便都在此时此刻动摇了起来,所以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觉得自己背后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求助一般的看向了不远处离开的崇知长老,土登达娃上师看到代表着烟供的浓烟升了起来,在这其中,土登达娃上师嗅到了蜂蜜烧焦的味道和茶叶烧成灰的味道,这些甜蜜的味道化作烟气,从浓烟之中飘了出来,落在了人的鼻子里面,可不知道因为什么,土登达娃上师嗅到了这味道,却感觉到了一阵更大的心悸。 应他忽而想到,这烟供的味道,应是在供养什么人?这个味道,不太像是平时为这大冰川的念神做烟供时候的味道,不像是在此地转山时候应该煨桑的味道。 心中杂念丛生的时候,有一道箭矢便从远处落了下来,落在了土登达娃的脚边,狠狠地扎了进去,那箭矢十分大力,就连尾部,亦都在不断地摇动,吓得土登达娃上师连连后退。 他看到了这箭矢上面,还附带着“战神的祝福”,所以这箭矢射过来,竟然无有人能够将这一支箭矢打落下来! 土登达娃想要破口大骂,却无有想到远处走过来了一个年轻的汉子过来,他无有被人背着,整张脸上应都是涂抹着油膏,有些发黄,穿着一件虎皮做成的袍子,胸口挂着一个大大的银子做的“嘎乌盒”,头上还带着乌青色的头巾。 很雄壮的一个年轻汉子,草原上雄鹰一样的男人。 他很英武,眉毛很浓,眼睛巨大,头发被更分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小辫子,用玛瑙石头编织,穿着一件土黄色的旧甲,他冲了过来,指着土登达娃骂道:“你这被狼吃的奸贼!你这应该下地狱的狗东西!” 骂完之后,他一口连带着浓痰的唾沫就要吐在土登达娃的脸上,被土登达娃上师快速的躲开,叫这浓痰化作一个弧线,落在了地上,粘稠的黄色浓痰落在地上,十分恶心。 若是有其余人敢于对他这样做,土登达娃上师必定会扯出他的肠子,叫他好好的戴一个“石帽子”舒服舒服。 不过他此刻,心虚之间还有一丝恼怒,他无有发现自己此刻和一个农奴已经无有了什么区别,都和牛羊一样心中不住的慌张,他还无有说什么重话,那年轻的雄鹰就指着土登达娃的鼻子骂道:“你这个贱人!伱如何敢和一位伟大的‘巫教’大领主说谎? 你便应该落在了地狱之中,被拔去舌头,挖掉眼睛! 你就应该被剥去僧人的衣服,你不配被称之为僧人! 你要是还有一分胆子,便拿起来你的刀子,今天你和我,便止能有一个人活着走出来这里,你拿起来了刀子,我便还会高看你一眼,可是你要是做一个懦夫,你便是连女人都不如! 呸,你这个不守承诺的贱人,阿五神会看着我们,会看着我将你的肝子和坏掉的心脏从你的肚子里面挖出来,我会将这些战利品都供养给阿五神! 我会叫上师们念经将你镇压在金刚地狱之中,拿起来刀子,像是一个男人一样对我动手!” 这个年轻人连连叫道,为自己的阿爸叫屈,同时发出了生死决斗的邀请,这在密法域十分的著名,虽然很少有愣头青如此做,但是若是真的当面将唾沫涂抹到了别人脸上,还提出来了这样的决斗,那么但凡不接受的话,那以后他的名气便会扫地,十分不堪。 那年轻的雄鹰将自己怀里的一把吃肉的刀子丢在了地上,叫土登达娃上师将此物拿起来,土登达娃上师面色难看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他有些欲言又止,想要呵斥却又止住了,他感觉自己头脑懵懵懂懂,有些昏沉。 他下意识的看向了身边,但是叫他无有想到的是,原本应该来维护他的大佛爷此刻却无有从“烟供”之中回来,至于身边的那些上师,看着他的面孔便如同是看一个陌生人,甚至于有的上师们看着他,脸上露出来了狰狞的笑意来,叫土登达娃上师那本来便不稳定的“佛心”,此刻便更加破碎起来。 莫名的,土登达娃上师感觉到了一阵大恐怖,大战栗从自己的身上起来,他不知道为何自己忽而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抬头想要往山上去看,他也无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但是无有想到的是,便是这一抬头,他便看到在这山的上面,似乎是充满了一种令人十分不喜的东西。 就像是人的油膏一样的东西,涂抹在了天上,看不见神灵的痕迹,但是处处都有神灵的痕迹,这油膏涂抹在了上面,叫人看不清青天白日,也看不清大日如来的化身,止一种令人恶心烦躁的“油腻”,“油污”。 便是地上,被人射出来的箭,还有对方这个年轻人身上穿着的这破旧的,上面带着大量的油脂和污渍的衣裳,带着厚重历史感觉和香火味道的盔甲,都在此刻的土登达娃上师眼里,变得神秘和危险了起来。 要是土登达娃无有猜错的话,现在这盔甲之上,应该是有了好几十条刚刚失去的生命,甚至可能在“巫教”的家族在“龙出气的山口”的庄园之中,设立一个诅咒的“垛”,这个“巫教”的家族还为了这个莽撞的家族成员赐予了祝福,他现在身上,便是都带着好几十条刚刚牺牲的人祀,垛的里面,可能还有厉诡,那些厉诡正在伤害他土登达娃的人偶。 土登达娃上师想到这里,止一瞬间,他便清醒了一刹那时间,背后的冷汗“唰”的一下便下来了,他张嘴,想要和解一二,但是他连自己那浓稠黑暗的护法神都呼唤不出来,便有些口干舌燥。 “各位……” 他忽而清醒之后,立刻便明白了这是阿五神跟在了眼前领主青年身上的缘故,他想要求救,止他的话刚说出来,忽而感觉到了脖颈之上一凉,土登达娃上师睁大了眼睛,他不可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脖子,想要压住鲜血,但是却完全压不住自己的脖子。 他不相信自己便这样简单的死了。 他自己修行了那如此多的年月,修持了三十几道密咒,有数不清的奴仆,庄园,财富,好几次从厉诡的袭击之下走了出来,可是现在就这么简单的死了?死在了一个年轻人的手里? 他不相信,不甘心。 太儿戏,太可笑了,这简直就是一种荒诞的玩笑! 这一切荒诞的如同是梦幻泡影一般,无常到了极点,他是一位上师呀!一位连真圆上师都敬畏的庙子里面的上师,跟着崇知佛爷的上师呀! 他这样的人,他这样的人!他这样的人…… 被一把吃肉的刀子划破了脖子就死了? 到了生命的最后。 他最后忽而清醒了过来。张开嘴巴,发出了“呵呵呵”的声音,双目无神的看着眼前这个鲁莽又愤怒的年轻人,看到了这个鲁莽的年轻人像是一个恶魔,鼻孔之中都往出来冒出来了无尽的晦涩气息。 看到了在他后面跟着的“红命主”,还有一头吃人的人熊便跟在他的后面,嘴巴里面叼着一个死人的大腿——那个死人便就是他,这般荒诞的景象之中,他跌宕的往后一步退,脚下一软就窝倒在了地上。 大口大口的呼吸之间,他已经吸不进去气了。 他止俄而发现,自己便好似是在一群诡之中,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诡,周围的这些背着“甘珠尔”和“丹珠尔”的上师是诡,崇知长老他见不到,不知道是不是诡,来的时候,大家伙儿便都是人,可是走的时候,大家伙儿却都变成了诡! 他就在诡窟之中,他张开嘴巴想要说话,但是却说不出来了,他伸出来了指头想要指点这边的诸人,也之巅不等了手脚,最后手边抬了起来,又无力的垂下。 土登达娃上师死了。 那年轻的,鲁莽的年轻人杀了土登达娃,就像是杀了一头不会反抗的小羊羔子一样,就算是杀了这一位殊胜的上师,他也无有解气,将自己的刀子伸进去了土登达娃上师的嘴巴里面,朝着里面狠狠的一绞,将他的血肉模糊的舌头,将从里面绞了出来。 做完了这些,他方才是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对着土登达娃上师的脸劈头盖脸,唾沫吐在了土登达娃上师脸上,土登达娃上师死不瞑目。 那一群诡便目视着一位上师死亡,其中一位“厉诡”过来,抱起来了“土登达娃”上师的尸体,另外一只厉诡走了过来,他双手之间甚么都无有,但是捧起来,鼓起来了腮帮子,用力一吹! 那一阵像是红土一样的灰尘,就从无到有了,被吹出来了。 这“红土”被他张嘴一吹吹出来,落在了死去的土登达娃上师的身上,土登达娃上师便睁开了眼睛,与此同时,在“龙出气”家族设置的垛里面,代表着土登达娃上师的人偶,彻底开裂成为了两半。 这代表着土登达娃上师,死了,无了,再也不可能复活了。 直到此刻,眼前的这鲁莽青年方才恢复了一些正常,止他看到的,和那些厉诡做的,完全便是两回事情,就算是崇知长老,亦会被眼前的这虚幻欺瞒,更何况是这个年轻人? 他看到的,便是那一群上师悲伤的围绕住了土登达娃上师的尸体,在那里念往生咒,甚至还有一位上师走出来,对着他说道:“走吧,走吧,‘龙出气’家族的娃子,便都这样说了——牛死的牛管,马没得马填,他欺骗了大领主,此刻便也已经完成因果了,他已经被你杀了。” 他指着远处说道:“扎举本寺庙子里面的上师不会继续追究这件事情,应这便是你们的因果,但是此番因果无了,你也该走了。 你若是再不走,那便是要和庙子作对的,所以快走吧。” 那青年有心想要说些甚么,主要是想要土登达娃上师的头颅回去给阿爸看,却未敢说出来,便应他要出来,便自觉会遭到眼前这些上师的阻止,并且背后的烟供,烟气也少了许多,青年权衡利弊,最后“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直到他离开之后,那些“上师”们便让开,刚刚被杀的,死去的土登达娃上师忽而就站了起来,看起来一点伤害都无,他站在了人中间,便和活人一模一样。 藏在了这些厉诡之中的噶宁·仁顿扎西无有言语,他冷漠的看着这诸般一切,自有计较。 直到远处的崇知大佛爷回来,他好像是被烟供的烟熏坏了眼睛,迎风就不住的流泪,他不断地用双手的袖子去楷自己的眼角,走过来泪眼婆娑的看了一眼,还问了一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自然听到的是无有发生事情了。 崇知大佛爷点了点头,便叫大家继续走,他烟供之后打卦,算出来此行无有甚么凶煞在,也无有甚么仇神冲撞,一路应会平安,果然也是一路平安,他们就如此的回到了扎举本寺的庙子里头。 这边的事情便告了一段落。 可是到了杂湖朗诺山上,罗仁·次旦仁珠和陆峰辩经之后,却惊讶的舌头都伸不直了,他不住的拍手说道:“阿耶,阿耶,阿耶!你这个菩萨的老师,你怎么忽而之间这么会辩经了? 你现在去扎举本寺做一个讲法的经师,也做的一个干净呀! 我现在已经有些辩不过你了,这便是小地方的庙子里面出来的佛爷,怕是也不是你的对手,阿耶,阿耶!你这佛法的修为,现在比一些佛子的佛法修为还要厉害的多呀!现在就去扎举本寺,第五阶次第学位,对上师来说就和喝一碗酥油茶一样简单。” 罗仁·次旦仁珠无是在拍马屁,是他真的震惊了,这永真上师回来之后的第一次辩经,便辩驳的他张口结舌了一次,又辩驳的他沉吟了半晌,这在扎举本寺的辩经场之中,便都是输了。 就是这几天,罗仁·次旦仁珠便觉得,眼前的永真上师,已经和他不一样了,已经和那些“生而知之”的佛子们,无有什么区别了。 他现在,便就是那些转世的佛子!便一定如此! (本章完) 第204章、再见明理长老(下) 十、二十年的苦修? 陆峰听到了这个时间点,便知道自己不可能用这么多的时间来学习,来做资粮,应这么多年之后,陆峰都无知道自己会发生什么事情。在密法域,五年便是一个很长的时间了,其中产生的变数,便是陆峰自己都算不到,所以想要缩减这一段时间,便是要依靠自己的“人皮古卷”之中的智慧资粮,再寻找俗世资粮,快速的加行,不能浪费一点点时间。 便是突出一个“紧凑”。 他怀抱着才旦伦珠,用厚毯将才旦伦珠裹住,不叫才旦伦珠被这寒冬杀死,并且他将自己的转经轮交给了才旦伦珠,叫他念经的时候转动,他则是拨动自己的“嘎巴拉念珠”,自顾自的念着“不动明王密咒”和“六字大明咒”,“马头明王密咒”。 日行夜行,陆峰依旧按照的是明理长老当时叫脚夫为他指引的路,是一条无有了厉诡常常行走的道路。但是就算是如此,在路上便也见到了许多纵横的厉诡,只是都被二人规避了,特别是到了晚上,便遇见了不少的厉诡出行,陆峰不得已撑出自己的“酥油灯”和“扎玛如”,真识上师亦是念出来了自己的密咒,二人躲藏在远处,便看着这诸多厉诡从此间行走出去,便是连菩萨的“使者”风马之中,便都藏着不止一道厉诡,甚至连风中,都带着厉诡的哀怨。 传递了过来。 才旦伦珠在念经的时候,还会时不时忽然冒出来陆峰无有听过的经文来,陆峰也能察觉到才旦伦珠的眉间轮之中,似乎是有一股佛息在其中,但是每一次陆峰查看的时候,却都什么都无有发现,就好似这一切都是陆峰的癔症一样。 ‘便是我佛法修为的不够精进。’ 陆峰并不相信这是自己看错了,他便修行到了这步田地,若是连“真”“幻”都看不清楚,那便也不要再继续修行了,若是连自己都不相信,那便不要去学佛法了。 陆峰止相信,是自己佛法修为不够,所以看不穿这种特殊的传承方式,到底是如何完成的,等到了他修为足够的时候,便可以看到这一种类似于“伏藏”的天授制度,到底是如何施为。 将小小的才旦伦珠放在自己身边,叫他在自己背后,不受厉诡侵扰,剩下来两位上师方才开始了自己的事情,拿出来了炒面、冻硬的熟狼肉,还有酥油糌粑,陆峰放在火上烤,他可以不饮食,但是才旦伦珠不能不饮食。 才旦伦珠是要吃的。 烤炙食物的时候,真识上师的脸被火照的忽明忽暗,他说道:“阿耶,永真上师,这路,是越来越不好走了,冬天到了,菩萨的眼光看着密法域的时间都短了呀。 便是那些护法神,都有些躁动的意思了。 连有的上师们都懒怠了,用佛法栓住的护法都好像是吃了人的狼,开始躁动不安了哩。 今年的这雪,死在了其中的牲口们,都要比往年的多的多哩!来年的庙子里面,恐怕要举行几场大法会来安抚密法域的魂了。” 真识上师感慨的说道,陆峰无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甚么,越是到了这里,眼见到了这一片肃杀和萧条,陆峰虽然无有甚么“伤春悲秋”的感觉,但是亦不想要说话,他止炙烤了那吃食,叫才旦伦珠吃得饱饱的,僧人们在外头和在里面自然也有不同之处,比如说是在饮食之中。 戒律亦不是那般死板之物,密法域的高僧们会对于戒律有一定的改变——当然,也有无有改变,便一定要完整的按照戒律来的庙子,陆峰反正是记得无尽白塔寺无有这般森严的戒律,陆峰看着才旦伦珠舔完了自己的碗,给他化了一碗雪水暖和的喝下,方才自己循环密咒。 顺便还将石头拿出来。 这几日行走在路上,陆峰还拿出来金刚杵,在石头上面刻写“六字大明咒”,随后放在了自己的褡裢里面,等到了褡裢里面石头满了,他便在路边堆起来一个玛尼堆,风吹玛尼堆一遍,便代表着他念“六字大明咒”一遍,“六字大明咒”便精进一遍。 所以一路之上,都是陆峰念咒留下来的痕迹,他还会在石头上面雕刻“马头明王密咒”,风吹过这种玛尼堆的效果和“六字大明咒”等同。 到了晚上,二人若是遇见了厉诡,就不行走了,躲避厉诡的锋芒,陆峰便是得了这杂湖朗诺山之中数不清的智慧资粮,还带着才旦伦珠,不愿意在黑夜之中翻了车,也无有出去想要将厉诡俱都降服的打算,真识上师亦是如此,他就躲在了暗处抽自己的水烟瓶。 他还看了一眼看起来仿佛睡着了,但是实际上还是在回忆经文的才旦伦珠,“吧嗒吧嗒”的一口接着一口抽自己的水烟瓶,看他那眯起来的眼睛,陆峰便觉得这应是这位上师为数不多的欢愉轻松的时刻了。 陆峰则是望着黑暗的远处,在他的目光之中,却也可以看见远处厉诡的模样,这一次的厉诡,他在来的路上亦看到了许多,这些风中,是死在了风雪之中奴隶的怨气化作的厉诡,亦是刚才真识上师说的,“死在了其中的牲口们的一种”,这种厉诡,无有形状,随风而走,要不是这里是这两位上师,可能别的人物也看不到。 普通的商队人物被这风卷住,也无可能一瞬间便会失去了性命,可能会被这“厉诡”带走了自己右肩膀上的“酥油灯”,过不久便一场大病,一命呜呼,更有甚者,可能会身上藏着诡韵,忽而性情大变也是有可能的。 这种事情,陆峰便是也说不清楚的,陆峰自然不怕这无有形状的“厉诡”,他看不穿的是在黑暗之中行走的另外厉诡,就在那风后面,也无知道这是一个甚么样子的模样,今年的冬天,死在了这密法域的人更多了,杂湖朗诺山上无有大雪,不代表外面没有大雪。 恰恰相反,外头已经成为了“白灾”。 酥油灯的惨绿色之中,陆峰有些怀念热热的酥油茶了。 他不冷,便是有些怀念,在此处,酥油灯散发出了绿色的光芒,笼罩住了两个上师和白玛,才旦伦珠,两位上师就躲在了雪窝子里面,白玛用自己庞大的身躯挡住了刺骨的风,两位上师就躲在了雪窝子里面相互念经,如此走到了明理长老的庄园之中,却被告知,明理长老不在这个庄园里面,在另外一座庄园之中。 如此逶迤不知道多少里,终于寻找到了明理长老闭关的庄园,是在一处大石山之下,这石山长得凶险,黑色的石头,了无生机,此处竟然也无有下雪,看起来也无河流,便是不知道有人将碉房修建在这里是为了甚么。 难道这里便是一个单纯的,用以闭关之地? 止大中午的时间,太阳正烈,照的人身上都要出汗的时间里,陆峰和真识上师却站在了这庄园前面,仰头看着此地。 此处的庄园便是在明理长老的财产之中,也无是什么好地方。很小,是一座小山丘,就在远远看过去,止觉得一股子凶恶的气息从这边蔓延出来,至于说这庄园,便是看一眼,陆峰就看出来这止一个二层碉房,左右也不大,比噶其拉家族的官寨还要小,周围也无有甚么大牧场,并且大中午的,它还藏在了阴影之中,有些阴森可怖。 在这碉房的上头,便是一个凸出来的石山,看起来像是这碉房被压在了石山之下一般,更像是被石山“吃了进去”,陆峰不懂得密宗的风水,故而他看了一眼旁边的真识上师,真识上师说道:“这便是永真上师的本尊上师所在的地方?” 陆峰说道:“本尊上师应是在闭关,在此等地方也属正常。” 不过话是如此,真的正不正常,陆峰也无知道,走进去一看,在这地方,竟然无有甚么奴仆,就连那底下围墙边的门都是开的,獒犬也无有一只,空荡荡的厉害。 真识上师都蹙了眉头,陆峰走在前头,示意真识上师帮助护住才旦伦珠,他率先进入,随时保持动手,止可惜身后有了真识上师,不方便拿出来“人皮古卷”来观察,他走在前面,伸手轻松地推开了底下的门。 是一个用来晾晒的广场,光秃秃的,在这广场的右手边,便是往上的楼梯,碉房就在阶梯之上,在那上面的碉房前面是一个小广场,前面也用石头堵成了墙壁。 通常情况之下,在碉房的周围便是会有不少的经幡,广场上也是一样。 可是这里都无有。 低头。 从脚下的尘土来看,这里已经有许多时间都未有来过人了,陆峰往前走,来到了右边的楼梯上,看到了用白色的石头垒成的错落楼梯,在这楼梯上,也一点脚印都无,半人高的错落石头墙,显示出来了建立这里的石匠高超的手段。 陆峰朗声说道:“上师,上师,我是永真,上师,我带着才旦伦珠来参拜上师!” 声音传了出去,越发的显得这个庄园空荡,也无有人回答陆峰的话。 陆峰蹙眉,继续往上,留下来了脚印。 应若是说甚么地方可能有人的话,便是高处的碉房里面有人了,往上走最多也就是几步路的时间,就可以走到里面,可是在场的两位上师,便都不同寻常。 在这个距离之中,他们自然都能听见在眼前的这碉房里面,是否有呼吸、心跳的声音,都无有听到,所以明理长老真的在这里面么? 不在的话,他们又空跑一趟了? 还无有说话的当口,上面碉房的木门从里到外打开了,明理长老从里面走了出来,就算是陆峰,第一时间也没有认出来此人便是他的“本尊上师”明理长老。 因为现在的明理长老,他的皮肤变的煞白而干枯,因为缺少了营养和光照的缘故,他现在看上去就好像是骷髅,整个人都瘦脱相了,他站在原地,身上的僧衣挂在他的身上,像是裹在了衣服上的经幡。 他全身上下都变了,止一双眼睛,极其有神,他的脖子上,挂着的那一串骷髅头念珠不止无有减少,反而更加增加了许多,便是见到了这一串念珠,还有念珠上面的咒文,就连真识上师,也都肃然起敬。 应他要是无有看错,眼前的这位上师,他是要在自己的脖子上汇集了五十颗骷髅头,这五十颗骷髅头,便象征和代表的是成佛之所有,一切经具备之意,止这位上师脖子上的人骨念珠还无有全部都汇集,便也在不断地以此为目的精进。 并且他的眼神也变了,无再是针尖一样,反而像是一片纯黑。 便是陆峰,面见自己的“本尊上师”的时候,感觉到了一种怵然。 更重要的是,他无可得知,自己的这位上师,现在究竟是甚么样子的情况——他是被厉诡侵蚀,化作了厉诡身,还是修持自己的明主大王护法道,成了现在的这一副模样? 简直有些骇人听闻了。 明理长老“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三人一诡,在他的目光之下,陆峰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似乎都被其人看穿了,洞穿了,在他的面前,自己无有一丝秘密,止他在上下查看了自己之后,也无有任何的恶意,他说道:“上来罢,你能寻到这里,便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他转身走入了碉房的黑暗之中。 便是真识上师都无有想到。在这等地方,居然还能见到这样一位大僧人,陆峰和真识上师顺着此路往前,明理长老哪怕是瘦脱了相,个子亦没有低了多少,反而变得更加的高了,他回到了黑暗之中,说起来也奇怪,在他的碉房门帘子后面,亦是大量的经幡,并且这个碉房看上去本来就不在意通风,一楼是没有窗子的,便是二楼,窗子小的好像是一个射击孔一样,风根本就进不来。 整份房子之中都无有发霉的味道,因为此地还算是干燥,可是其中有一种令人不舒服的灰尘的味道,特别是这些灰尘就落在了这数不清的经幡上面,这些经幡拦下了他们的面前,给了所有人一种感觉——整个碉房的内部,都被这些经幡分割成为了一个又一个的独立小空间,他们行走在其中,可能真的会不小心的忽而陷入了一个谁都看不见的空间里面。 怎么说呢,陆峰想到这里,忽而心中出现了一阵更大的怵然。 应在这里的感觉,更像是在“莲花钦造法寺”的营地之中,那随意飘动的红色经幡,就是那种叫人难以理解的,分不清东西南北的迷惘空间感! 有太多错别字的话,稍等删除重新下载一遍 正在狂改 我把原稿传上来了 (本章完) 第205章、“本尊上师”的野望(1/2) “跟着我,这里很大,你不要走错了路。 顺着我的言语往前走即可。 南么, …… (更加低沉的密咒声音)。” 陆峰莫名的有些心慌,他身上的诡手抓住了真识上师的胳膊,真识上师也默不作声,二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未曾听闻到接下来的诸般咒语,明理长老的声音从这些经幡之中传了出来,好似是重重叠叠的隔绝了极远的距离,叫人根本就听不清楚到底是在甚么地方。 陆峰不得不挑开了这些经幡,这些经幡应许多年未曾打扫过,上面的灰尘厚厚的一层,不断地扑闪下来,要不是陆峰和旁边的真识上师都有特殊的手段,不会被灰尘呛得咳嗽,此刻怕是二人便会满眼眼泪。 并且越是到了里面,便越是黑暗,到了深处的时候,更是连一点光明都无。 陆峰顺着这往前走,越是肯定,此处的经幡大有怪异之处。 应他在外面是看过的,这个碉房的一层,无论如何是都可以预估的大小,可是现在,他这个走的距离,便是一个庄园,他都可以走过了。 可是现在,他还是在漫无目的的跟着那似有似无的声音走。 才旦伦珠十分淡然。 止陆峰要时时刻刻的加护他,不然的话,这个小孩子便要被这外面这么多的灰尘彻底淹没了。 “咳咳咳。” 陆峰假装咳嗽一下,说道:“上师,快要到了么?” 明理长老未回答。 他依旧在念咒,念咒的声音像是蜜蜂在了耳边不断地“嗡嗡嗡”,叫人浮躁的厉害,随后过了半晌,就在真识上师反手想要抓住陆峰的胳膊,施展密咒破除这周围的“障碍”的时候,地方到了。 陆峰掀开了眼前已经掉色的经幡和经幔之后,看到了一处“堆满了书籍和卷宗”的地方,地上有两个蒲团,明理长老就坐在那里面,周围全部是“书籍”和“卷宗”围成的墙,这书有两个人高,砸下来真的可以砸死人。 他示意陆峰坐在他的对面,真识上师跟在了陆峰的身边,未有坐下,才旦伦珠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他伸手握着自己老师温暖的手,所以一点都不害怕。 此处极其的黑暗,无有光源,可是在场三个人都可以看得到,也无须得光源,陆峰坐下之后,更是将才旦伦珠抱在了怀里,这里的气温很低很低,但是谁人都无有说在此地点亮火源。 在此处点火,无异于是要试试自己是不是扛得住火焰的灼烧,这里这么多的灰尘,陆峰都害怕火光引起来从里到外的大爆炸,分开坐定,陆峰看到了自己上师周围放着的书籍,这些书籍之中,有大多数之上,带着浓厚的土腥味道。 给人的感觉,便像是有人从土里面挖出来的也似。 叫陆峰更加感觉到疑惑的是,这些书籍之中,竟然有诸多他未曾见过的书籍,在这些书籍之上的盒子上面,写着的是“三藏戒律”。陆峰可以肯定,无尽白塔寺的庙子里面是无有这样的戒律的,所以这些东西,是自己的“本尊上师”自我收藏的? 可是问题是,便是这些经文,不是他说,自己本尊上师又能从哪里可以得来? 自己本尊上师的跟脚便就如此,农奴出身,不管如何,他的农奴出生几乎限制死了他的未来,并且更重要的是,落在明理长老身边的法器,金刚钺刀,用宝石镶嵌的,盛放在了一边的嘎巴拉碗,还有明明白白的藏在了明理长老身后经幡之中的“厉诡”,无一不表示了明理长老身上,出现了诸般陆峰无有想过的变化。 这些厉诡化作了鸟,尸体,豺狼虎豹,吃人熊等等诸般景象,震慑着看到了它们的活人的内心,陆峰三心齐具,对此无有任何的拨动,止他遮住自己弟子的眼睛,用大慈悲韵将周围的诡韵全部都推出去,不教它们伤害到才旦伦珠。 明理长老以前身边也会有诸般景象,但是这样的场面,陆峰也从未见过,所以陆峰现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离开之后,在明理长老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他未曾见过的情况,叫自己的“本尊上师”变成了这样? 这还并非是厉诡身,那不是厉诡身,这又是什么? 明理长老无有在意陆峰的注意和想法,他也无有将身后的厉诡驱散的样子。 他的目光留在了真识长老和才旦伦珠的身上,止落了一瞬之后便不再关注,他便看着陆峰,随后,叫陆峰无有想到的是,从天而降的经幡忽而隔绝了陆峰和真识上师,陆峰一把扯开了这经幡之后,真识上师便无有了踪迹,陆峰说道:“上师?你这是?” 灰尘四散,在黑暗之中离开。 明理长老平淡的说道:“莫要慌张,永真,不可失去了平常心。 有些事情,不能被别人听到。 这位扎举本寺的上师,止是和你的护法神都留在了外面,等待谈话结束了,伱便可以带着他们回去了。 才旦伦珠被你带着,我很欢喜,他的身上又多了几寸福源,我便更加欢喜了。 他跟着你,应是合适的。” 他对于陆峰方才扯开了经幡的动作,无有甚么在意,他好似对于什么都不在意了一般,轻声说道:“永真啊,今天的话,便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不可告知其余人,这件事情涉及到了庙子里面的秘密——主持尊者,会在铁鼠年的冬日明主大王法会之前,大日升起的最后一刹那之间圆寂,完成整个轮回转世。 那个时候,便是宗本贵族,土司贵族们发力的时候了,但是庙子里面的僧人推算出来的时间,便是要比这个时日,早了一个日落的时间。 永真呀,你要知道,便是如主持尊者样的大学文家,不到了圆寂的最后一刻,他的佛法,依旧如故。 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明理长老对着陆峰不急不缓的说道,说完了之后,他闭上眼睛,似乎黑暗之中的一切都不能动摇他的心神一样。 陆峰则是心中一震,今日的明理长老,实在是给了他太多的意外了,从初次见到他,到了现在明理长老的惊奇言语——他无有想到明理长老言语居然能如此之准确,准确地说出来了主持尊者的圆寂日期。 并且还说出来了庙子里面的上师对于主持尊者的圆寂日期的推测,出现了错误。 冬日,明主大王法会之前。 大日初升的最后一刹那。 提前推算到的圆寂日期。 一股子浓烈的阴谋味道从这些文字和言语之中传递了出来,这浓烈的阴谋味道叫陆峰蹙起来了眉头,陆峰看着自己的“本尊上师”,看到他无有了说话的意思,所以便开窍上道的自己说道:“那上师,主持尊者圆寂,我等应如何?上师应叫我如何?” 果然,陆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之后,“本尊上师”明理长老闭着眼睛,手中拨弄着念珠继续说道:“永真,你是我的弟子,所以你我一体,你可依靠者,我;我能相信者,你。 你我本为一体,我为国王,你就是我的大相,我为大相,你便是我的纰论。 我不会害你,你也无可背叛我,永真,你可明白我们之间的关系?” 陆峰说道:“上师说的极是。 理应如此。” 他没有再说话,止双手合十,盘膝坐着,将才旦伦珠笼在怀里,等待明理长老提出来言语,他要看看明理长老今天到底要做出个甚么出来。 明理长老思虑了半日,便看着陆峰,说道:“无尽白塔寺到了现在这步田地,便都是由那些蠢材伸手所导致——不管是宗本贵族还是土司贵族,他们便都好像是吃牛血的牛虻,不住的围绕在了庙子这一头牛的身边,不断的吸呀吸呀! 可是它们从来无有想过,它们吸的欢畅,但是有一日,庙子无了,它们应何去何从! 是这些年,主持尊者用大佛法化作了宝伞,庇护住了庙子周围,叫厉诡无有在这附近筑下巢穴,无有叫鸟儿们春日都不来此地,护佑住了这所有人,所以庙子和宗本之地,土司之地繁华如此。 可他们从来便看不见!止看得见自己眼前这几寸的好处,伸手可以拿到的甜蜜,却毁了这蜂子! 每一次的尊者转世,都要在庙子里面大开杀戒一番。 永真,庙子里面的主持尊者坐床失败,病死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有一次,庙子里面十年之中,死了三位主持尊者,便是都说是害了病,对外宣称是冲撞了明主大王,明主大王暴怒之下,死了三位主持尊者。 可是,扎举本寺后来来了上师,四方共同迎来了另外一位主持尊者,便是现在这位主持尊者,明主大王方才不愤怒,止每一位明主大王愤怒,便都是转世的主持尊者不住的拉肚子,活生生的拉死在了自己的寝宫之中! 便是扎举本寺的上师要来查验尸体,尸体亦早就还做了灰烬,明主大王便是再愤怒,亦不会叫一个主持尊者拉肚子而亡,便是几个为主持尊者看病的医僧,亦都莫名其妙的暴毙了。 每一次的动乱,庙子里面便要虚弱一阵子,上师也不是那么好杀的,便是主持尊者想要降服其余的上师,亦有业力! 永真,你可知否? 庙子,便不能再如此下去了。” 陆峰闻言,心中一动。听这些话语的意思,便是明理长老想要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力压另外两家,想要改变庙子之中现在的情形?他想要以一人之力,镇压宗本贵族和土司贵族? 若是如此。 这恐怕是有点困难。 不说别的,便是说宗本贵族和土司贵族这样的嚣张跋扈,并且以“供养”“祭祀”体系和寺庙共生,并且如今还这般的稳固,原因自然有一点,那便是土司贵族是有自己的“家神”底蕴的。 土司贵族也是领主,宗本贵族也是一样,宗本贵族是有领兵、财赋、民生诸般权力,这还不算,宗本贵族们和土司贵族们在庙子里面,也有不少能力非凡的上师。 宗本贵族的“家神”,“供奉”的神灵,陆峰不知道这几家的深浅,但是想来要是简单可以处理的话,那恐怕主持尊者早就处理了,不会轮到现在,毕竟一代土司一代宗本贵族的主持上位,时代这样相传下去,庙子,宗本贵族,土司贵族,这三家子可能就已经完全分割不开了。 想要镇压的话,如何才能镇压?镇压谁才合适?说起来,这个庙子是土司和宗本贵族的庙子,和明理这个本身出自于庙子里面,被现在这一位主持尊者扶持起来的上师,无有关系。 明理长老在法理之上,无有一点的可用之处。 所以陆峰现在怀疑的是,明理长老有这个决心,但是有没有这个实力? 或者说,在密法域,他的佛法,够不够“说服”那些反对者呢? 所以陆峰说道:“不管上师打算如何做,永真都永远跟随上师。” 思考归于思考,陆峰知道,这个时候,是需要自己表态的时候,陆峰自然毫不犹豫的跟着明理长老了,他是明理长老的自己人,二人暂时无有任何的利益冲突,并且陆峰也不想要和明理长老有利益冲突。 当然,若是无可避免,那便也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大家还都是自己人,明理长老需要他,他也需要明理长老。 听到了陆峰这样表态,明理长老很满意,他仔细的看着陆峰,黑暗之中,他背后的诸多厉诡影隐隐戳戳想要出来,却又不敢,明理长老伸手,黑暗之中,他的手中多出来了一件法器。 看样子,应是一柄杖刀。 他将杖刀递给了陆峰,说道:“好,好,好!!! 你便依从我的方向走,便会得无上之大功德,永真,我无有也无可能有做无尽白塔寺主持尊者之打算,那也不是我可以去想的位置。 我知你想法,但是你便都猜错了。 我便止要这一次,做主持尊者的老师,护佑得主持尊者平安长大,叫庙子平稳过渡。 我须得有人在庙子里面为我联合诸位上师,为我护住整个庙子,在寻找主持尊者的‘转世期间’,彻底封锁住庙子。 我‘官邸’之中的那些僧人,便都随着我一起被放逐到了外处,主持尊者一脉的上师,也都各自归了家园之中。 我须得叫你帮我做几件事情。” 陆峰毕恭毕敬的说道:“上师请说。” 明理长老说道:“我须得叫你在这几年之中,寻得了那些主持尊者一脉的上师,悄悄的将他们联合在一起,在主持尊者圆寂之日,重归庙子!重回无尽白塔寺!” (本章完) 第206章、是,上师!(2/2) 陆峰无有想到明理长老想的居然是这个,应如何说他的想法呢? 所图甚大? 异想天开? 他要的是,用庙子的力量,反过来镇压土司和宗本的力量! 这样做有可能成功么?自然是有可能成功的,不说其余,庙子里面的力量,便也是一股子“三足鼎立”的力量之一,这股子力量,也是主持尊者用以掌握庙子的力量本源。 庙子里面的这些势力是切实存在的,但是也是不断地运动改变的,在“依附”其余两大势力和“媾和”其余势力,形成了新势力压制另外一方势力之中,三股势力,分分合合,没有一个特定的标准,可是不管怎么样,庙子里面的力量,须得有一个头。 这个头,便是主持尊者。 是主持尊者把持着这一股势力,和庙子里面其余两座势力抗衡,可是现在,主持尊者亲手打散了他们,他们便失去凝聚之力,离开了庙子。 土司贵族和宗本贵族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的,不管是打压还是拉拢,他们都是不会允许这一股势力还存在的,这也就是“散去容易聚起难”。 但是无论是其余两家势力许诺了什么,土司贵族和宗本贵族的给的地位和资粮,都不可能比他们自己在庙子前面的权势更加的吸引人,毕竟不管是土司贵族还是宗本贵族,他们便都是以血脉作为纽带,位置给自己人便都嫌弃少,更何况给外人? 这些主持尊者提拔上去的大多数上师,可都无有这些人身上的血脉,他们注定不会是土司贵族或者宗本贵族的核心层次,所以他们注定不甘心,但是不甘心归于不甘心,有一点陆峰很清楚,那便是他们不是傻子。 他们不会去送死。 所以要陆峰收拢起来这些残兵败将,须要得他们自己愿意,止这愿意二字,陆峰看着眼前的“本尊上师”,无明白自己的“本尊上师”,哪里来的手段可以汇集这些人,便是主持尊者想要重新收敛起来这些人,便也是一件吃力的事情,但是陆峰无有将自己的这些疑惑说出来,他只是双手合十在黑暗之中说道:“是的,上师,谨遵上师法旨。 我不日便去寻得这些人,看看这些人之面目。” “也不须得这样着急。” 明理长老缓缓说道。 陆峰答应了这件事情,双方细节之上的一些事情,须得之后,才要仔细商议之事,现在,明理长老需要的是陆峰同意他的这个想法,参与进去他的计划,至于说具体怎么做,明理长老自己现在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便是此时,明理长老才动问起来了陆峰来这里的原因,陆峰说他今日来这里,有两个原因。 第一件事情是将才旦伦珠在杂湖朗诺山上获得了“天授”的事情告诉上师,将这孩子带过来叫“本尊上师”看看,陆峰便是因这件事情而来。 第二件事情,应是一件顺便的事情,自然就是陆峰想要得到关于“巫教”小五明的书籍,还有佛教的典籍,他想要询问自己的“本尊上师”这里是否有如此的书籍。 陆峰说出来了自己的要求,明理长老睁着眼睛,看着陆峰,久久未有说话,陆峰无有在黑暗之中直视明理长老,应他在不断的思索事情,所以此刻对视,眼神之中未免会有一点点波澜被人发觉,所以陆峰便低头,方才更能显示出来了自己的恭敬,并且提出来了自己的要求,显示谦卑。 有求于人便是如此。 请人赐予智慧,便应要以等同的黄金和佛宝来交换。 这是数位“巫教”和佛门的大智慧者都言语过的事情,在密法域无有白得的智慧,任何智慧都是。 过了半晌,明理长老开口说道:“过来吧,叫才旦伦珠过来。 孩子,过来,教我看看你!” 明理长老前半段话是对陆峰说的,后半段话自然就是对才旦伦珠说的,才旦伦珠在黑暗之中也无害怕,但是明理长老这般说了,陆峰便想要牵着他走过去,毕竟此处都是黑暗,就算是将才旦伦珠放在了明理长老面前,也未必可见得才旦伦珠能够摸到明理长老,但是无有想到的是,明理长老见到了陆峰的动作,摇头说道:“不妨碍,不妨碍,永真啊,放手罢,他的身上便是有我的骨血,这里的厉诡不会伤害他的。 叫他过来吧。” 陆峰听到这里,便放开了自己拉着才旦伦珠的手,对才旦伦珠说道:“去,才旦伦珠,去明理上师的身边。” 才旦伦珠点了点头,朝着前面走去,陆峰便如此冷静的看着他离开,注视着才旦伦珠的后背,看着才旦伦珠缓缓的朝着黑暗之中走了过去,他走的歪歪扭扭,但是奇怪的是,便是这样走的不方便,他还是走到了明理长老的身边,明理长老用自己粗糙的双手抓住了才旦伦珠的手。 看到这里,陆峰便才放心,明理长老用粗糙的双手抚摸着才旦伦珠的脸,用力的摸索着,过了一会儿,他才长声的出气的叹息道:“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啊。 永真啊,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是一个有福气的人,跟着伱的人也是有大福气的人。 永真啊,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会如此放心的将这孩子交给你吗? 交在你的手上吗?” 他看起来很感慨的反问,陆峰恭敬的说道:“永真不知道。” 明理长老说道:“便是因为你有一颗慈悲心啊,永真啊,在密法域,是有慈悲心的人,已经不多了。 我也无是没有见过有慈悲心的人,但是可惜啊,这样的人,大多数是还未有什么气候,便已经成为了别人手里的嘎巴拉,亦或者是连嘎巴拉都无资格去做。 少部分人,活倒是活了下来,可是一颗慈悲心啊,早就无影无踪了。 止你这般人,我无有看错,你的身上便是有一股子执着,有慈悲心,有佛缘,有执着,你便是真的相信慈悲心,所以呀,永真,你须要记得的呀! 在密法域,这诸般因为情欲而产生的燃烧,最后便是也以情欲而熄灭。 求得的,也有可能失去,得到的,也有可能消失。 一切是真,一切也都是空。 便只有证得空性不二,真性永固,佛性不灭,像是菩萨的使者一样,如风马一般永远的流转在了密法域的风中,方才是不二正道。 永真啊,你便是有一颗大慈悲心,我将我的后背交给你,我也是放心的,但是更重要的是,我观你不是一个短寿的人,你有一颗佛心啊。” 说话的时候,他也将才旦伦珠抱了起来,缓缓的对着陆峰说道:“你要的那些物,我这里都有,但是它们愿不愿意跟着你,愿不愿意被你找到,那我也是说不准的。 我止能如此告诉你,你先想要的所有,便都在这个碉房里面。 不在东边,也不在西边,不在北边,也不在南边,不在上面,也不在下面。 你想要在这里留着很长时间寻找也好,你想要在这里即刻就也罢,它们便都在这里。 不影响你去找到它们。 它们不会因为你来而来,不会因为你走而走。 你自己去寻找罢。 找的到,那便是你的缘法,找不到,那便是说明你的缘法还无有到。 止我叫你做的事情,你也止须得记在心里,记得还有这样一件事情就好。 反正这一番通知,现在不能去,那些被放逐出来的上师,便都是草原上成精的野狼,吃人便都不眨眼睛。 他们可聪明的很,他们狡猾的很,到了现在,他们才不管什么主持尊者,他们止看得到眼前的这一寸土地。 在这而言,这件事情,和主持尊者也无有关系。 所以现在不要去,再过些日子,再过些日子,到了铁鼠年那一年,便是你应该去四处联络的时间了。 到了那个时候,等到了不吉利的风吹起来的时候,你便要去联络他们,若是他们愿意和我们师徒一起回庙子里面,那便带着他们一起回到庙子里面,若是他们不愿意,那么他们便也无要想要继续做一个地方上的快活上师了,应等到那个时候,他们无有了庙子作为靠山,无有了未来的可能,他们被红尘俗世的猪油迷糊了自己的心,看不清楚危险到底来自于什么地方。 那个时候,他们也无有用处了。 没有了庙子,他们的农奴和庄园,迟早也要被土司和宗本吞掉。 他们的后辈,会变成自己耕种的头人,再过几年,便会失去自己的土地,成为奴仆。” 明理长老温和的说着一个极其可怕的现象——小庄园主破产成为自耕农,自耕农破产成为奴隶,从“人”变成“畜生”的过程,并且这个过程很快很快,无有了权力的庇护,这个过程,可能只须得几年。 甚至几个月。 再甚至是机缘巧合下的一个“机会”。 当然,这样的事情不会出现在陆峰这样的上师的身上,应陆峰上师的“佛法精深”,他无是第五阶次第学位的上师,无有这个名,但是已经有了这个“实”,所以他这样的上师,便是在庙子外面正常的土司家族,亦也是一个有名气的上师。 等闲之间,只要土司老爷还无有得了疯病,心里面住了魔诡,便不会对这样一个僧做什么,陆峰还可以建立好大的家业,止他还活着,这个家业一般情况下便都在,这种快速的破落,止可能出现在了一些“第六阶次第”学位上师,佛法修为不够深厚,并且因为各种俗世的缘故,他的佛法不但没有随着时间不断地加深,反而因为俗世的诸般事情,佛心蒙尘,无有机缘。 佛法还下降了不少! 这样的情况之下,到了最后,便是连一个密咒都念不出来也是可能的事情,到了这种时候,他便压根无法保护的住自己的“资粮”了。 说完了之后,明理长老对着陆峰做出来了一个挥手的动作,示意陆峰自己去寻找罢,在这充满了经幡和经幔的地方寻找陆峰需要的典籍,陆峰对自己的“本尊上师”行大礼,随后站了起来,掀开了经幡和经幔走了出去。 陆峰现在越发的肯定自己的“本尊上师”应是在自己离开之后,有了别的机遇和佛缘,不然的话,陆峰压根就想不到,自己的“本尊上师”会有如此的手段,这种涉及到了空间的手段,并且他说的这些话,其实已经为陆峰指明了方向,不在上下左右正常的时空之中,那不就和“伏藏”差不多关系。 它可以就在自己下一个掀开的经幡之后,也可以不在任何地方,十分的唯心。 陆峰没有说话,他行走在其中,在这无有光亮无有方向的地方,人很容易迷失在了里面,只不过陆峰已经今非昔比了,说起来“空间”和“时间”,陆峰经受过“班智达上师”的教导之后,起码他遇见的地方,无有比“尸陀林”还要神秘的地方了。 陆峰双手合十,行走在这中间,他不断地念“不动明王心咒”,心叫他去什么地方,他便去什么地方,压根就没有指明的方向,想要朝着什么地方走,就朝着什么地方走。 和明理长老一样,陆峰的密咒声音亦很低,明理长老也听不到这密咒是甚么,随着“不动明王心咒”的缓慢扩散,周围的厉诡都散开,无有靠近陆峰,那些沉沉的经幡被一阵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风卷开,露出了一条路来。 陆峰不看路,他只管低着头往前面走,明理长老则是不说话,他抱着才旦伦珠,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看着陆峰离开,随后无有了踪迹,明理长老则是叫才旦伦珠在自己的对面坐下,叫他安心的念经,明理长老也是一样,闭上眼睛,好像是真的不管自己的弟子一样,叫自己的弟子自身自灭,不过好在陆峰的机缘一直都不错,他行走在了黑暗之中,一把扯开了经幡之后,看到了在经幡之后的经文,还有经文旁边的厉诡。 陆峰看着厉诡,吹动了自己的“龙根罡洞”。 (本章完) 第207章、满载而归,悉心学习 “龙根罡洞”在陆峰的嘴边,发出来了极其难听刺耳的声音,这声音传了过去,如泣如诉,这厉诡便站在原地,止过了半晌之后,他便缓缓的离开,自始至终,他似乎都对陆峰无有恶意,止消失在了不知道什么的经幡之后,但是陆峰感觉他无有离开太远。 他依旧在此处盘桓。 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回来。 甚至于,他可能就无有离开,便就在这个经幡的后面,像是厉诡一样,悄无声息的默默观察着他。 观察着他打开眼前的这三个叠累起来的大藤箱。 陆峰无有说话,他看着这经文,缓慢的走了过去,打开了最上面的藤箱,看到了里面充满尘土的经卷,便只见得这些经卷,无是他想象之中的长条书,便更像是卷轴,纸卷书,一卷一卷的堆砌在了一起,便止陆峰看到的这些纸卷书之上,还有一本经折书——便是像是陆峰前来这里之前,经常在电视剧之中见到过的奏折、折子,这一本书被妥善完好的放在了所有经卷书的最上面,经折书上无有名字,便只是在这外头是蓝色的花纹,花纹之下,便是代表着吉祥万德的“卍”字符号。 看起来很吉祥如意。 陆峰将这最上面的这藤箱抬了下去,露出来下面的藤箱,打开了这下面的藤箱之后,看到了自己比较熟悉的长条书,轻轻拍打去了这包裹长条书上的丝绸上面的尘土,感受到了此物发霉的感觉——在密法域这等比较干燥之地,能够有如此的几乎发霉的气息,相当难得。 叫人难以想象此物到底是存放在什么地方,方才有如此的霉味出现。 打开了这包装,陆峰便看到了熟悉的牛皮鼠尾做成的封面,打开了鼠尾,翻看之后,便看到这是“巫教”的大得道者所留下来的韵律,叫做《镜韵》,还有他写的长诗,看完了这一本,陆峰接着往下看,越是粗粗略过,陆峰便越是发现这些沉土,不像是放在了房间里面多少时日的之物,也不像是放在了此处,风吹日晒之后落在了上面的尘土。 反倒更像是埋藏在了某一处土地里面许多时间,导致的阴沉的土腥味道渗入了其间的味道,不过陆峰还是注意不叫自己沉浸在这些学问之中,应那厉诡,便还是在他的左近。 虽那厉诡无有甚么可怕之处,此处并非是野外,倒是也无须得那么小心翼翼,但是若是沉浸进去,陆峰觉得自己恐怕还是会露出些破绽来。 陆峰将第二个藤箱再放在了脚下,继续去看最下面的经文,发现这是厚厚的一沓子戒律,和第一个箱子一模一样,在下面,亦是一捆一捆的经卷书,上面亦是放着一本蓝皮子丝绸做封面的经折书。 打开最上面的,两指厚度的蓝色皮子的经折书,陆峰便感觉到了一种“见字如面”之感觉。 一种奇异的感觉,罕有的出现在陆峰的心中,并且陆峰很清楚,自己之忽然而出的敬畏之情,便是来自于的自己手中的这一本“书籍”之中,这样一本书籍之上,无诡韵,无佛息,只有一股子深埋地下不知道多少年的土腥味道,可是便是手捧着这一本书,陆峰还是感觉到了一阵庄严肃穆,便如他手里捧着甚么了不得的佛宝一样。 便是手持着罗仁·赞丹尸佛的书籍,陆峰都无有感觉到如此之压力,陆峰宛若是雕塑,手持此物一言不发,他便是在这黑暗之中不断的寻找这一股压力之来历,在黑暗之中,厉诡缠绕,若是心有杂念,便很快会被压垮内心,可是这对于陆峰来说,却一点杂念都无。 他止在寻找,无有找到各种韵律之后,陆峰便止盯着这一本书。 既然无有诡韵,那便只能是这一本书之中散发的气息了。 ‘文字的力量。’ 陆峰止能粗粗的这样认为。 黑暗之中。 陆峰掀开了书皮,抖落了上面的大量灰尘,露出来了里面的文字,止一眼,陆峰便认出来,上面竟然是中原文字! 是极其工整的小楷,上面写的是:“余在室利佛逝左近,观‘孽龙过海’,‘龙水盘天’之怪相,得善行大师搭救,大师传我妙法十部,特此留下,以传后人。 是为根本说一切有部,是为梵文气色,余才疏学浅,不得要领,无得其中三昧。 只期待三藏法师若有一日,严正此物。 ——??,????,撰于泉州。” ‘三藏法师。’ ‘泉州。’ ‘根本说一切有部戒律。’ ‘室利佛逝。’ 这短短的文字之中,不管是几个文字,便都叫人玩味的很,陆峰盯着上面的文字看,内心之中,思虑万千,智慧火加持之下,便不知道多少大念头小念头如流水一样从他的脑海之中流过,便是那天上神灵的使者——雷电,都无有念头流转的快速,短短的几句话,陆峰便想到了海量之可能,身上的智慧资粮,开始飞速的运转损耗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陆峰虽然无有露出来破绽,可是他整个人便都内敛了起来,不知道何时,黑暗之中,明理长老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陆峰的身后,他的头颅几乎就贴在了陆峰的肩膀上,静静地凝视着陆峰手中之物,并且在陆峰将此物合上的时候,他还仔细的看着陆峰,甚至于他连一丝丝呼吸都无,脸上的白更加的凄惨。 便宛若是一个死人。 “都,看完了么?” 他轻声的说道。 明理长老的动作地位很微妙,他的头便是靠在了陆峰的右肩膀上,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地方,应这个地方是人的酥油灯,也是有可能是人“吉祥的神灵”保佑的地方,除非是极其熟悉的人,或者是极其尊贵的人才能靠近这里,否则的话,在这里勾肩搭背是不友好的,不允许的。 更何况明理长老这样出现,便是存在“吓人”的想法去的。 这样的惊吓,便会叫人肩膀上的酥油灯灭掉,便会叫一些弱小的厉诡更轻易的去伤害活人,所以明理长老如此,便是带着浓烈的恶意! 陆峰将此物都放在了藤箱里面,双手合十说道:“上师,寻得了便是这些,可能继续寻找?” 他似乎早早就知道了自己的上师便在自己身后,做如是样子,一点都不惊不慌,只是平淡的询问自己的上师,自己是否可以再寻得,那明理长老低声说道:“永真,转过脸来!” 陆峰无有转过脸面,他只是不住的询问明理上师,自己是不是可以再去寻得更多的书籍? 明理上师:“转过脸来!” 陆峰:“上师,永真是否可以继续寻找?” 二人便是各说自话,便都不搭茬,于是乎二者便都无有火气燥热的说,但是都无有得到答案,陆峰不转头,明理长老不松口,终于,那厉诡见到自己无有欺骗的住陆峰,勃然大怒,在陆峰身后,一把一推陆峰,便是陆峰“神力圆满”,竟然都无是这个厉诡的对手。 他被推的一个踉跄,等到抬起头来,便看到自己已经站在了外面。 ——便是这厉诡就是刚才听到了“龙根罡洞”之后喜悦离开的,但是却盘桓在附近的厉诡,应是守护这些“佛法”的守护厉诡,便是陆峰得了这些东西,他想要过来变成明理长老的样子害陆峰,可是无有想到陆峰不回头,心志坚定,他无能拿着陆峰做什么,便勃然大怒。 他这一推,亦是回答了陆峰的话——不可以,不行,拿了这些就走。 这好大的一跤,叫陆峰从里头跌到了外头来,踉跄之间,还被外头的真识上师一把扶住,真识上师便是在外面等着他,藤箱也跟在他的身边,还无有等待陆峰说话,便看到那碉房的大门打开了。 明理长老将才旦伦珠送出来,看着在场的二人一厉诡(白玛)说道:“此间的事情已经了了,离开罢,离开罢。 永真啊,你须记得。在铁鼠年第一场大雪落下来的时候,便要来这里找我。 无要失了期限。” 说完了之后,他的手往前面一送,才旦伦珠便两条小短腿走着,向着陆峰走过来,陆峰便上前,伸手将他带了过来,抱在了怀里。 见了这一幕,明理长老无有再说话,止对着陆峰摆了摆手,叫陆峰离开。 陆峰回到了真识上师身边,放下来了才旦伦珠,双手合十,再对着明理长老行礼,再三礼拜之后,方才离开。 等到白玛化作白牦牛,将藤箱放在上面,等到离开了碉房之后,真识上师忽而开腔说道:“未有想到,无尽白塔寺还有这样的尊贵上师。 早就听闻无尽白塔寺的‘明主大王护法咒’极其的殊胜,今天便是一见面,发现真是非同一般,永真上师的本尊上师,果然不一般。” 陆峰未有说话,没解释。 应陆峰心里很清楚,自己的“本尊上师”信奉明主大王,他的确是很殊胜,但是他绝对无有现在这般的强力手段,现在自己的“本尊上师”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必定不正常,所以陆峰也无知道自己应该朝着这位不太熟悉的上师解释什么。 随着缓慢的离开,他没有往后看,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湛蓝的好像是伸手就能接触到的,天上连流云都无有多少的天,无论在什么时候,密法域的天都是蓝色的,有的时候,淡蓝色如宝石仙境,美的叫人心惊动魄。 从大日的日头来看,他们进去的时候便是中午,到了现在,也不过是下午时节,密法域的冬日和密法域的春季是完全不一样的,在密法域冬天下午行走,无有甚么“空行母的呼吸”出现,直到远离此处之前,陆峰都无有回头。 直到彻底离开,那山的阴影无有遮盖陆峰的时候,陆峰方才干涩的回头:“是啊,不一般的呀。” 听到了永真上师的回答,他便也不说话了,不用陆峰多说什么,他就从陆峰的态度里面明白了什么,二人都无有说话,陆峰还回了一趟明理长老的庄园,陆峰便寻得了“业巴”和“大管家”,将金珠子都拿了出来。 三个人一只厉诡进入了庄园,便出来的时候,跟着三十余匹驮马,驮马之上都是结结实实的包裹,满载而归。 等到他们日行夜行,回到了杂湖朗诺山之后,诸人便都欢喜,白珍珠都快要跳舞了,陆峰为他们赐福,检校了侍从僧们的功课之后,拿起来了自己这一次给日出寺和这些人置办的物资,开始了自己的闭关。 祭塔之上,煨桑的烟缓缓的飘了起来。 祭塔之中,陆峰嗅着松木清香的味道,将自己所得到的经文都拿出来,他擦干净了自己的双手双足,先磕长头,念经,供奉“本尊”,“秘密本尊”,“马头明王”,“财宝天王”,随后用好几个木头碗里面盛放清水,放在了四位菩萨面前。 自然,这木头碗之中亦可以盛放青稞酒,但是陆峰无有这等之物,他将铜和金子,附加了绿松宝石的曼扎亦拿了出来,顺时针的抚摸,祭祀,随后再磕长头,念经。 拿出来了九十九盏酥油灯。 他将九十九盏酥油灯依次上下高低放在了自己的面前,点燃了它们,顿时便有烟气出来。 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是有些熏人。 但是对于陆峰来说,无算是甚么。 他拿出来了毯子,铺在了自己的前面,并且挂在了祭塔的周围,在这毯子之上,颜色艳丽,还绣着“八吉祥”。 所谓“八吉祥”,便是宝瓶、宝盖、双鱼、莲花、右旋螺、吉祥结、尊胜幢、法轮。 还有水瓶,宝伞,风马旗等诸样物件,陆峰出去,将风马旗和经幡挂在了外头。 叫风烈烈的吹着卷。 直到此时此刻,日出寺才有了日出寺的样子,陆峰在来的路上亦物色了一块好大石头,应他是看见了一只雄壮的,大日落在它身上便如金色一般的公牦牛站在一块石头边远眺此处,陆峰便是将这石头带了过来,为智远上师,为死在这里的诸位人,立下碑文。 据实而言。 以那许多金珠子买来如此多的物资,也算不得是吃亏,随着九十九盏酥油灯亮起来,陆峰将那些藤箱拿了起来,无有先看那些“字典”,他拿出来了那本蓝皮子的书籍,那本中原文字的书籍。 他对此物,极有兴趣。 这是他第二次在密法域,见到了和中原王朝有密切联系的东西,他想要仔细看看,此物为何。 (本章完) 第208章、令人出乎意料之物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08章、令人出乎意料之物仔细的抚摸着此物,陆峰的确发现这些书籍的纸张,和密法域常见的纸张,不常见的纸张,都有差异,这纸张更加细腻些许,双目之中凝视着此物,他想要搞清楚此物之上叫他肃然起敬之物是甚么,结果无有想到,他将此物从藤箱之中拿出来之后,他放在此处的,未有拿出来的罗仁·赞丹尸佛的长条书,还有诸般长条书,竟然开始莫名的气息勾连、吸引了起来。 这是从来都未有的事情。 看着这气息略微有些接触之后又针锋相对,止这一种力量的针锋相对,不像是要生死相搏,陆峰感觉得到,这应是要体面许多,于是他便坐在其中,无有动作,双手合十,念珠便如此的捧在手心,止充当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糊涂蛋,密法域多年,陆峰早就学会了装糊涂的手段。 他就如此的坐着,看着这些书籍在他的面前停滞不住的气息变换,相互勾连之后又消逝不见,陆峰从这些气息之上感悟,忽而感觉得到,这其实亦是一种“辩经”。 很快,他眼前一亮。 的确,这亦是一种试探,也是一种辩经,若是这一股子气息是单独出现的,陆峰是看不清楚这是什么的,可是涉及到了对抗,陆峰便有了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洞穿了此物的本质。 是“思想”。 是“想法”。 亦是一种“意”的外显化。 是他们“道理”,“佛理”“认知”的相互碰撞,是这些文字、书籍,便是武器,是他们思想的衍生和外化,特别当卸下来了这些书籍、文字的人,一个个更是不同凡响,他们的思想放在了一起,便会形成这样的情况——跨越了时间的“辩经”。 是他们理念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短暂的碰撞。 陆峰无有说话,他便看着这诸般的气息,化作宝瓶,化作宝轮,化作净土,勾勒出了婆娑大树,又化作了可怖的地狱,止这些景象,须臾而出,又须臾而灭,生灭之间,陆峰便感觉心情安宁。 他的周围,也异状连连,可是这些异状对于陆峰来说无有作用,应陆峰早就过了能够对此物有作用的时候了,他索性做自己的事情,时间到了,先念经祈福吧。 经文化作“嗡嗡嗡”的低声频率震动,从陆峰的身边传递了过去,顺着外面煨桑祈福的烟,飘到了密法域的上空,陆峰反正无有必要,是什么地方都不去,在这里好歹也是有菩萨保佑,可是出了这日出寺,那“六怙主大雪山”的烂摊子,便还不知道收拾成了什么样子,还不知道那边到底是发生了甚么。 索性闭关在了自己的这小小日出寺之中,这一次带回来的三十驮马,上面背负着的,亦也都是食粮,要是还不够,陆峰便可再出去,养活这小小的一座日出寺上上下下庙子里面的人,还是无有大问题的。 那些书本之中还留下来的“意”,并无有打起来,这些书写佛经的人,学问便都是有的,并且,还都是大大的有,陆峰便坐在了这些大学问的“辩经”之间,拨动念珠,念“六字大明咒”,三心具备,到了后面,更是双眸之中莲花台静静的旋转,仔细的观看这些异状。 等待它们辩经完毕。 但是无有想到,在“辩经”完毕之后,这些勾连在一起的气息便都落在了地上,无有再出现斗法之后,胜利者将失败者撕碎的情况,叫陆峰心中莫名有些失望——“便是这些大得道者的‘辩经’,都要比‘莲花钦造法寺’的辩经要温和的许多呀!它们赢了输了,都不会出现生死相搏的情况。 哪里又像是‘莲花钦造法寺’,连这输了的僧人,也都无有了活转过来的可能。” 不过话是这样说,陆峰很清楚,密法域的“法”,重逾千金,经书上一“字”的阐释权力,便可以叫诸多高人上师,人头滚滚,这无是甚么开玩笑的事情,这是真的,“法”,便是权力。 权力,无可分享,只能夺取,便是佛爷亦是如此,佛爷的“法”之一,便是“佛法”,等到了诸般事情都平静下来,陆峰放下伸手将那本看过的,蓝色封皮的折经书拿了起来,书的第一页,写的是这位撰写了书籍的人,在一个叫做室利佛逝之海岛之国,遇见了一位叫做善行大师的佛门高人,见到了奇异的天象,所以他回到了泉州之后,写下了十部经文。 现在在他这边的,便应该是这十部经文。 都是戒律,止他还是疑惑,应这上面的所著者之名字,被涂抹掉了,看起来很像是将此物流传下来的这位高僧——毫无疑问,便是能取得这十部经文的人,一定是一位高僧,是这一位高僧上师,他将自己的名字和时间都抹除掉了,止留下来了地点和人物。 “善行大师……” 陆峰有些无言,他仔细的思索,从泉州和这地点,也可以看出来这位高僧可能不是密法域的人,他可能是中原人物,但是对于一些比较著名的佛门人物,陆峰并不太熟悉。 应在密法域,许多高僧的所行所为,言语理解,都有专门的人记录下来,传记撰写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派别,陆峰是无有阅读过这种书籍的,应他以前的时间也不足够叫他去阅读这些书籍,除了一些比较著名的人物,口口相传叫他所知道的外,其余的名字,便是这位明显是大人物的善行大师,他是完全不清楚的。 至于说室利佛逝,他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不过看起来应该是一个信奉佛法的海外岛国,可能还要从港口城市坐船出去。 再往后面翻阅,陆峰便看到了这是一本“目录”,这十部戒律经文,分为五十卷,四百九十诵,上面亦还有三百注释,是“梵文”和“中原文字”的组合,大多数便是以“中原文字”写成,其中一些“梵文”,亦是取了“音译”,止这本书的作者在最后写,自己“才疏学浅”,所以未能做到“词句优美”,“字意准确”,“远不及善行大师以及三藏法师矣!” 对此,陆峰无有任何的表示。 应这便是一个很直观和现实的事情,想要做一个“大翻译家”,不止是需要扎实的梵文,还须得更高层次的一些东西,这些东西,便包括了佛法的知识,遣词造句,什么地方须得翻译,什么地方不须翻译,直接以“音译”,不用“意译”。 这些便都是学问。 有些东西便是学不来的。 勤不能补拙,便是到了高深的地方,便是勤,都是天赋之一种,许多人是无有了“勤”这种天赋的,便是这精力,都不如旁人。 所以这位翻译者如此说,是他不如三藏法师,可不是不如陆峰。 这位做了翻译之人,是在三藏法师之前,他便觉得自己渺小,翻译的不好。可是对于陆峰来说,这便是能翻译十部经书,陆峰见到了,都要濯洗干净自己的双足,对着这经书叩拜。 也许见了这位高僧,二人辩经之下,都是陆峰输了也未可知,所以此人便不可小觑,陆峰翻开,根据这后面所说,这上面的诸多“梵文”之翻译,便都是他和善行法师所做,自然,蓝本来自于那位三藏法师。 陆峰沉默不语,三藏法师,精通三藏之法师,亦可以是一位大翻译家,也就是说,那位三藏法师,很有可能是手持着更多的戒律的大法师,现在他得到的一些,亦不过是沧海一粟,陆峰缓缓打开了这下面的卷轴,看到了被淡黄色丝绸压制的很好的宣纸,宣纸之上是小楷,上面写着的便是“戒律”。 陆峰一卷一卷的看,止粗粗的扫一遍,陆峰便也无有看太明白这些经文。这些经文,须得细细的“品味”,其中有些,自然是可以一目十行,便是看过去就可以,但是有的地方,便止一句话,一个字,须得细细的品味,自己去解析,自己去推敲其中的含义。 并且其中也有些文字,是直接“音译”,还有一些,可能翻译的不是太过于准确,便是陆峰粗扫一眼,一时之间都有些蹙眉,不清楚这写的是什么,所以这样粗粗的看一眼,是看目录之中的经卷是否有缺失,得到的结果是,全部都在这里。 这目录上的经文,都在这里,无有遗漏,并且收集了此物的人,还贴心的在经卷的背后,写上了数字,这些卷轴也无有虫蛀,雨淋,字迹清楚,都可以看出来。 这些卷轴,从壹,到伍拾,都是编著的完全。 叫陆峰第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什么是甚么。 看完了这些,陆峰更加确定,这些便都是一个庞大的“经藏”的一部分,但是这些诵,陆峰说实话,他无有见过,在无尽白塔寺绝对不存在。 ‘明理上师,是找到了一个伏藏,还是挖出了一个佛窟?’ 陆峰心中诧异。 便是粗粗的扫过了一眼,陆峰便都知道,这些东西若是放在了外面,便是死了一个小寺庙的上师,都拿不来。 陆峰双手合十,再次感谢自己的“本尊上师”明理长老,随后他将此物珍而重之的放在了自己的身边,亲自用上好的,自己都无有穿着的丝绸来轻轻擦拭,务必不叫这些书籍上面还挂碍着尘土——这些经文,可比他要重要多了。 陆峰小心翼翼的殚走上面的灰尘,清扫走上面的每一寸土,做完了这些,才将他们启出来,放到了另外一个藤箱之中,并且将藤箱放在了菩萨面前,随后又拿出来了另外一个藤箱。 陆峰将其捧在了手中,完全无有因为一个是“佛教”典籍,一个是“巫教”典籍,便怠慢了此物,仔细的看着上面的文字,应也是“巫教”的文字,细细品味,陆峰发现这些“巫教”的文字,便也是《镜韵》,也深深地蕴含“语言”之奇妙,并且可以看出来,此物的成文时间,也应是在佛门来到了密法域的时候,是“巫教”和“佛门”的相互融合时期。 应“巫教”的教义和诸多法门,亦非是一成不变之物,从最早时候的“巫教”,到了后来出现了大得道者,“巫教”——那些神灵的子嗣家族和当时的吐蕃国混合在了一起,再到了连大相、土官都和“巫教”有扯不开的联系,赞普亦都要被“巫教”大流所挟持的时候,从西边来的僧人,便越过了高山,带着佛法,来到了密法域。 “巫教”不敌“佛门”,选择了蛰伏继和离开,佛门和未曾离开,躲开的“巫教”相互学习借鉴之后,便形成了新的“巫教”——变成了“佛”所创立的教,其中的大贤者,成为了“大觉悟者”,“大智慧者”,“大慈悲者”,大得道者和佛门对于“觉悟者”的称呼,重合在了一起。 所以,仅仅是从称呼之上,便可以看出来“巫教”的这典籍,究竟是甚么时间写出来的,反正陆峰是看的清楚,这一本“巫教”的大得道者,应该是一位“菩萨”,上面说这位菩萨因为精通小五明之中的三明,已经去了净土之中。 见到这里,陆峰便更加肯定,这是“佛法”时期后的著作,可能和罗仁·赞丹尸佛是同一时期,也可能是之后的“巫教”得道者,他的这一本书,便是受到了外来的僧侣的影响,不过这也有一些好处,那便是陆峰起码能够看得懂了。 叫陆峰写诗,陆峰是不会的,但是将其当做是一个可以阅读的字典,陆峰一点问题都无,他将镜韵拿了出来,便看到这位大得道者所书写的,都是文字之美,陆峰顾不得品读这文字之美,他还有事情要做,将其仔细的收拾干净之后。 便是第三个藤箱。 打开第三个藤箱,陆峰拿起来了上面写着“卍”字符号的蓝皮折经书,打开看了一眼,陆峰神色便郑重起来。 此中,是为咒术! 准确的来说,是咒术之中的“诅咒术”,是用来诅咒杀人的法子,是瑜伽士们,一些修行了这种咒术的上师们用来互相攻伐的手段,用来建造“垛”,伤害别人的手段,用来制造诸般的不可思议手段的“密本”。 对于这些,陆峰最早也止有耳闻,无所见,因为这些东西便都是真正的不传之秘,诸多上师大多时候是不会将这些手段传承给别人的,这,可以是一种“巫术”,也有上师,将其称之为“佛法咒术”,也可以是其余之物。 不同的人,对于这种手段的称呼,自然便都是不一样的。 这才是真正的,隐藏在了佛法之下的东西,是密中之秘。 大白伞盖佛母她的宝伞所遮住的诸多咒语,咒术,最多的便就是这上面的咒语,用来伤害人的,诅咒人的“咒术”。 中原的高僧曾经嫌弃过密法域的咒术,自然,密法域的上师们对于中原的僧人也有过言语,不过应如何说呢?既然交流,便就有过影响,比如说陆峰想要将自己修持的“大手印”修持到了“大乐”的境界,正常情况下是需要“空行母”的帮助的,可是他现在修行的这个,并不须得“空行母”,准确的说,是一位女性修行者的帮助的。 ——这亦是密法域的有些流派,受到了中原佛法影响,起码是受到了交流之后产生的现象。 陆峰大开眼界,应这并不是用来驱逐病诡、法会时候使用的咒术,这是真正私下使用的咒术,庙子里面,自然是无有上师教育他这种咒术的,陆峰是无有见过的,但是现在初次见到了这些咒术,陆峰沉默不语,他知道自己不应学习这些咒术,应所有的咒术,便都须以大量的“牺牲”所造就,法力的来源之一,便都是大量的“牺牲”作为加持,换而言之,便是“牺牲”越多,咒术越得灵验,和那些诡神的交情就越是深厚。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的意供,在这种情况之下,作用并不大。 更重要的是,和他的三心之一慈悲心是相抵触的,半道更改了自己的“根基”是甚么下场,陆峰再也清楚不过了。 不过不学,不代表陆峰不看,随着陆峰自己的修为,地位越来越高,想要谋害他的人,也会越来越多,不可不防,比如说,陆峰在这些咒术里面,还真的看到了叫人不断拉肚子,乃至于拉死的咒术。 看起来,和明理长老描述的无尽白塔寺那几位接连暴毙的主持转世尊者的死法,极其相似。 止便是陆峰,看这些都觉得心累,看了半晌,也将它们收起来,转而开始研究《镜韵》,将罗仁·赞丹尸佛的那“切割法”拿出来,开始比对学习此言语,他还要将此方法学会了,去降服“红莲寂灭魔口大轮”,也就是前些时候去的,被扎举本寺的僧人镇压,看起来有些松动的那魔口大轮。 想到三年之后须得再回去无尽白塔寺的庙子里面,和那些人“争权夺利”,陆峰便知道,自己到时候“佛法”不精深不行,那个时候,他要是“佛法不精深”,那么他便真的只有去的可能,无有回来的可能。 到时候,他这一颗好好的颅骨,便是也要成为别人手中把玩的“嘎巴拉碗”,指不定还会被当做便溺器物。 这是陆峰绝对不能允许的事情。 第209章、粗糙的曼荼罗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09章、粗糙的曼荼罗还是须得从戒律上下手。 止这戒律也无是好看的,陆峰便看了些许时间,便觉得刀光剑影,时时有戒尺,时时有不许吃饭之情形出现,便是这些文字,落在了陆峰的眼里,陆峰若是无有做到的,便阅读起来十分的困难! 仔细去研究,去琢磨起来。 便更是叫人难以继续阅读下去,不止是身上的伤痛,还有一种“阅读障碍”,便是俗称的“不识字”。 陆峰并非是不识字,他止见到了这些戒律,见到了这些诵,自己做不到,便见而忘言,就和囫囵一遍过一样,这些文字便似乎是可以看他是不是诚心,是不是想要真的遵守戒律,若是真的想要遵守的话,便依从内心,方才可以阅读出来。 ‘竟然有如此神异之处。’ 陆峰拨动自己的“嘎巴拉念珠”,陆峰手持这十部戒律,仔细的钻研,止晚上到了应吃饭的时候,便有人前来轻轻的敲门,是白珍珠,白珍珠轻声的说道:“上师,上师,吃饭了时间到了。” 陆峰应了一声。 他说道:“好,白珍珠。” 白珍珠便在门口等着他,陆峰则是将经卷合上,再度检查了一遍九十九盏酥油灯,确认它们无有会熄灭,无有掉落在地上,将这佛堂里面全部都点燃了,方才站起来,打开了门离开。 无尽白塔寺无有“过午不食”这般严厉的,不许吃饭的戒律。应陆峰在快要考试之前的那几日之中,花了大价钱,将自己最后的资粮都用以借阅佛经,续上酥油灯,那个时候,陆峰也是得晚上吃一点,不然的话,那般长时间的饥饿,人是顶不住的。 不过那个时候穷苦,所有的资粮都化作了佛经和酥油,他许久都无有喝过热热的酥油茶,便是青稞炒面,也都吃的少了,更不要说加了酥油的青稞糌粑,那个时候便是他穷的最厉害的时候,想要真正的过午不食,便须得晚上睡得早,早上起得早、 在这里,陆峰也无有将戒律放在了非僧人的头上,他们都是做活的人,外头的碉房都是他们做成的,便都是做活的劳苦工人,在这寒天雪地的,不能缺少了吃食,要是缺少了吃食,怕是要出大事情。 他们可不像是陆峰,有了拙火。 吃的少了,便是要冻死在这里。 所以陆峰走了出来,看到了门口的白珍珠,白珍珠见到了上师,恭敬的低下了头,陆峰亦是伸手,抚摸了她的头顶,为他赐福,回到了楼下,便和众人勉励了几句,叫诸人都回去吃饭,看到了罗仁·次旦仁珠无有上了扎娃的身。 扎娃现在亦是一个念经的人,不过不止是念经,他还会打卦和祈福,算得上是学会了一些技巧了,并且扎娃现在地位也非同寻常了,不管怎么样子,不管罗仁·次旦仁珠到底有多厉害,他都是一个“神巫”了。 他是这个庙子里面的第一个神巫,“神巫”自然也是老爷,也须有诸多特权,比如说,不用劳动的特权,止不用劳动,便是不用体力劳动可以,但是在陆峰看来,他可不能不用脑力劳动。 并且不管他的打卦灵不灵,他的经文念的怎么样,他都是须得朝着其余的人念经的。 人总是有个事情干的。 并且在庙子里面,正好缺少了“业巴”,他便是一个做“业巴”的好苗子,叫一个“神巫”做他的“业巴”——自然,不须得说“业巴”这个词语,便是只有其实,无有其名,还是做得的。 “神巫”做“业巴”,在他做完了这个“业巴”之后,陆峰还须得叫他再教导别人,在诸人吃完了饭之后,陆峰便教育自己的侍从僧和几个挑选出来的精细人,先教育他们,便再叫他们教育别人,便是如此,几个源头一起开始学习,方才是最快的。 至于说才旦伦珠,真识上师笑眯眯的拉着才旦伦珠讲经,止他这般讲经的时候,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叫木匠做了一个戒尺,一遍不会便笑眯眯的再教育他一遍,要是才旦伦珠接下来还不会,便会挨戒尺,陆峰看到这里,没怎么吭声。 应这已经是很客气的情形了,很轻柔的手段了。 在密法域,这般的惩罚,甚至都算不得是甚么,无尽白塔寺辩经院前面的广场之上,经常会有一根白杆,这个白杆,是用来惩罚人的,这是一个常规惩罚,意味着这是日常化的行为。 那白杆之上,隔三差五便有一人挂在上面,衣服脱的光光的,就那样在太阳底下晒着,被过来过去的人看,叫诸人都看着这样人儿的下场,都嘲笑他——那便是上一次功课最后一名会“享受”的待遇,挨打,不许吃饭,挨戒尺这样的惩罚,便是密法域这些上师之中,最为轻松的活计了。 这些对于上师来说,都属于小惩大诫的范围之中,都不算是什么厉害的惩处。 便是说的难听些,除非是天赋异禀,否则的话,便是无尽白塔寺的主持尊者转世,出生便带有“呼毕勒罕”大位置的佛子,亦是要受到了老师的戒尺,也是可以挨打的。 所以真识上师这样做,陆峰对此不置一词,教育完了“业巴”之后,陆峰便重新回到了碉房外头,寒风呼啸如凄厉诡哭,陆峰对此反倒是轻松写意的,应在这里,反倒是无有甚么大问题。 外面可以叫人死的寒意,对于有拙火的陆峰来说恰恰是不算是什么,此处有他背回来的“马头明王”菩萨在,便暂时还是安全的,至于说那被“红莲寂灭魔口大轮”杀死的僧的精魄所言语,说他冲撞了厄运,叫空行母离开,宝帐怙主离开,灶神离开,火神离开,所以打不起火的诸般情况,在陆峰带着菩萨回来之后,便都回复了正常了。 黑暗之中,陆峰眼睛清楚的可以看到一切,他便去寻找了初步做“坛城”,亦叫做“曼荼罗”的材料,他以“牛粪”,“沙土”等物,须得做成一个最简单的“曼荼罗”,亦称呼为“坛城”,来继续自己的“不动明王密咒”的修行,修持第五阶次第的“不动明王密咒”。 修行到了一个程度,便是须得要学会建造坛城的,坛城是帮助上师们修行的好物件,是佛、菩萨的道场,同时,亦是一种咒语的体现,是万德庄严,能省一切,精粹聚集的体现,修持到了陆峰这样的境界的时候,便可以利用“曼荼罗”,进行禅坐观想,可以帮助陆峰这样的上师们,修为更进一步。 便是“三密为用”“四曼为相”“五佛五智”“六大为体”。 其中“四曼为相”,便是四种“曼荼罗”的种类。 分别是大曼荼罗、三昧耶曼荼罗、法曼荼罗、羯磨曼荼罗。 各有不同之处。 陆峰现在做的须得是建造一个小的,平面的“曼荼罗”。 这种“曼荼罗”便是俗称的“唐卡曼荼罗”,但是陆峰不做人皮唐卡,唐卡亦有很多种,毫无疑问,人皮唐卡是现在密法域比较特殊和殊胜的一种唐卡,应上面绘画的本尊,绘画的形式的不同,便是连着人皮,都须得有种种挑选之地。 但是陆峰亦不做这个,他要做的是正常的唐卡,是须得挂在了祭塔之中的唐卡,是以高贵矿石所描绘的诸佛本尊之道场形象,他不追求人皮唐卡,所以这一次他要做的唐卡,便是一种“平面”的“曼荼罗”,亦可以叫做“绘画曼荼罗”。 在这种“平面曼荼罗”之中,亦还有一个“织布曼荼罗”,是完好的织造物,是用绣工将“曼荼罗”绣在了平面上但是很可惜,陆峰无有手段来制造这个“织造物”,他在针线活上,手艺不真,自然,便是画这个唐卡,陆峰也是第一次尝试,是须得再看看的。 关于种类。 他要做的是“大曼荼罗”之中的“大日如来普门曼荼罗”,即以“大日如来本尊”端坐最中间,各部诸尊聚集在一起的曼荼罗,是须得用上多种多样的矿石磨成的颜料粉,可以保证唐卡百年、千年不变色、掉色,“大日如来”便永恒不变,自性不灭,永持其中。 金刚、胎藏两部曼荼罗便在其间,在唐卡的方位上,便是一左一右,其中金刚界之中,便须得有大量本尊,胎藏界之中,亦须得有大量的本尊。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繁复的大工程,并且在这“平面曼荼罗”之后,还须得造出“立体曼荼罗”。 可以说是“建筑曼荼罗”,但是不全是,反正陆峰要做的,便是这一种“建筑曼荼罗”, 这种“立体曼荼罗”,有大有小,譬如那大的,往大了说,便是一个完整的寺庙,是上师尊者们,将一座寺庙,建造成为了“曼荼罗”的样子。 即,整个寺庙其实就是一个完整的“曼荼罗”本身,是“佛,菩萨的道场”,还有一种稍微小一点的,便也是无尽白塔寺那个模样,后山上的“曼荼罗”,既是各种“坛城”,每一位本尊都在其中,想要获得传承,便须得在其中进行灌顶。 陆峰要做的,都要比这个小的多。 是一个小小的,可以在祭塔之中造就出来的“曼荼罗”,是用沙土和泥土,牛粪制造出来的曼荼罗,当然,也须的用各种矿石粉上色,要好看,不可太过于简陋。 这些东西,便都好似是有人将这些知识,藏在了陆峰本人的“如来藏”之中一般,陆峰无有到了这个境界层次,便不得知道这些事情,可是到了这个境界层次,他便知道的多了,所有的“灌顶”,其实都可以叫做“秘密灌顶”,应这“灌顶”和“布施”,亦都分为诸多层次。 从最初的“灌顶”之后,便须得再进行“灌顶”,便要看本尊上师和徒弟的关系了,并且这其中“灌顶”,不须得有其余的人在列,都是极其隐秘的事情,所以被称之为“秘密灌顶”。 止陆峰不一样的是,他不知道为自己“灌顶”的本尊上师和秘密本尊上师,到底是在那一晚上,到底为他“灌顶”了几次,完成了“几重灌顶”,导致他修行到了现在,越是修行,便越是感觉到知识充沛,便好似是将四部的所有“灌顶”,都“灌顶”到了他脑子里面仿佛。 连最为秘密的“无上瑜伽部”,都好像是“灌顶”给了他也似。 可要是他们都能“灌顶”“无上瑜伽部”这般的修为,那他的本尊上师和秘密本尊上师,又殊胜到了何种程度耶? 陆峰不知道。 陆峰修持到了现在,便须得将自己的“观想曼荼罗”,展现成为“形象曼荼罗”,既是将自己的“眼见、耳闻、身触”之中的诸般场景,进行了观想,应他在密法域的眼耳声,一切之光影,便都是大日如来的“真如法性”,是大日如来的自性,所以他看到的,听到的,触摸到的,其实都是大日如来的真如。 他需要做的,便是勘破迷障,将这真性真如感知出来,所以现在陆峰需要做的便是继续制造唐卡之后,再制造一尊“立体小坛城”。 这种“小”的坛城,便真的不大,花费了巨大的时间制造“小曼荼罗”完成之后,陆峰修行,然后就要在自己眼前毁灭掉这个“曼荼罗”,体会无常。 然后用“小坛城”和本尊进行沟通。 修持第五阶次第的“不动明王密咒”。 不过唐卡是“大日如来普门曼荼罗”,他要建造的这“生生灭灭”的“立体曼荼罗”,却是“三昧曼荼罗”。 陆峰现在正在算日子,在诸佛的生日,亦或者是迹象的日子之中,开始作画,开始修持,制造这些“曼荼罗”。 并且,这些事情须得他一个人完成。 本来便是可以有专门来做此物的上师来帮忙——可惜陆峰庙子里面无有。 亦或者是陆峰的本尊上师来为他制造——亦是没有,这里会做这个的,就陆峰一个,所以陆峰修为到了,便须得要他自己来动了。 没有人打下手,所以更须得万事小心,“曼荼罗”的制造,稍微迟迟了一步,那便是前功尽弃,错了一个笔画,那便就是万劫不复。 所以陆峰收集了些许原料,便回到了庙子的祭塔之上,做了“大手印”的修行之后,开始计算一个吉祥的日子。 随后继续打开了戒律。 继续诚心实意的看。 然后,学! 第210章、它要走了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10章、它要走了陆峰在寻得一个吉利的日子,这个日子便很快就来了,不是哪一位上师的生日,亦不是哪一位的圣诞,是陆峰在修行之中提前梦到的,一只鸡落在了地上的时候,便是明天,陆峰选得了日子,将自己沐浴干净,提前未曾吃饭,盘膝念经,做好了诸般准备。 对于他要做的唐卡的制造,其中的“大日如来”模样,陆峰是按照自己在无尽白塔寺后山“坛城”之中见到的“大日如来”所描绘,至于其余,便都须得白描,那两界的菩萨本尊,便都在陆峰的脑子之中,栩栩如生。 第一遍白描,无须得颜料,但是要厘清、把握时间,吉祥的日子便都是那么几天,错过了便都无了,便要等待下一个比较吉利的时间,前后跨度可小可大,十分麻烦。 所以一旦开始,陆峰便须得将自己关在祭塔之中,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一个人在吉祥的日子里面,将此物全部绘画好。并且因为他要画的是两界普门“曼荼罗”,所以很大,其实以陆峰以前的计数单位来算,至少是有五米宽,五米长,是一个正方形。 这样大的“唐卡曼荼罗”,是须得挂在了祭塔之中,此物放在了祭塔之中,便可以防备在修行的时候,被邪魔蛊惑了心神,亦可以庇佑此处,更加方便的联系本尊,他独自一人在里面,自然是无打算在画这些的时候,叫人来一边观看,因为这对于旁人和他并无裨益。 他止会在建造“立体曼荼罗”的时候,叫自己身边的人来观看,应在他建造“立体曼荼罗”的过程之中,他的动作,便是和自己“坛城本尊”的交流,是在劳动之中,萃取本尊的智慧,是获得了“好处”的动作,而其余看到了他动作的人,便是受到了他的“布施”,是一个所有人都受到好处,享有好处的行为。 所以那个时候,大家便都来看着,是完全无有问题的,故而当陆峰说起来自己须得闭关进行一场“唐卡”的制造的时候,真识上师惊讶,因为他便是这些人里面,唯一懂得、理解一个人做一个普门两界唐卡的上师其中究竟有何难度的人,别人不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难度呢? 所以他看着陆峰,双手合十稍微劝导说道:“永真上师呀,这件事情,须得再仔细考虑再三,不瞒你说,庙子里面上一次如此做的上师,还是一个扎举本寺庙子范围之中的一位庙里的佛子,他是要为自己的‘本尊’画出唐卡来,他画的还不是你这般的两界唐卡,他画的是一张‘人皮怙主唐卡’。 便如此,还不止是他一个人画画。 他身边还有三位经师为他辅助,便是如此,也花费了七个日出的时间,永真上师若是要画这般一个大唐卡,无有人的帮助,不吃不喝,上师,恐怕劳累了身子啊。 应还是要再考虑一二。” 他倒是真的对陆峰好,所言语,也都无有包含坏心,陆峰是能听出来的,他也无有说谎言,和明理长老一样,他们对自己所言语,都是发自真心,这一点,那可以辨认是否说谎的厉诡都时时刻刻给陆峰以回馈。 陆峰说道:“我早已做‘古萨里积聚资粮法’,破除了我执,无有了你所言语的这般忧虑。 便是今日真的出现了甚么,亦是菩萨对我的考验,我相信菩萨不会叫我这样死去。” 陆峰对他说道,听到了这里,真识上师便不劝了,他说道:“我会为伱祈福的。” 陆峰感谢,说道:“那便有劳上师了。” 祝福了诸人之后,陆峰便穿上了干净的衣裳,去了祭塔之上,留下来了真识上师,真识上师为陆峰诚心实意的祈祷,他和陆峰无有甚么利益的冲突,更重要的是,他还须得陆峰去扎举本寺考试的时候,带着他一起回去哩。 并且顶顶重要的是,才旦伦珠。 这位小沙弥。 这位被“天授”的小沙弥,罗仁·次旦仁珠说自己和这位小沙弥未曾同生,但是共死,罗仁·次旦仁珠这个“诡神”,他的天赋便是如此,起先听到了自己的死讯,真识上师心中还有些话语,但是现在,他已经有了些许另外的计较——作为一个修持到了现在这一步的上师,他并无多么的害怕死亡,在死亡的刹那之间,若是心防失守,那他便也会化作一只厉诡。 一只相当凶恶的厉诡,他在意的其实是另外一件事情,那便是他若是能教导这位小沙弥,自然,是无有奢望自己成为这位小沙弥的“本尊上师”,他在想的是,若是自己能教导出一位“佛子”来,一位可以转世的“佛子”来,无是“呼图克图”,甚至也无是“呼毕勒罕”,止一位可以转世重生的“班智达”来,这亦就可以是无上殊胜的大功德! 死! 死才无什么可怕的。 做了这般的大功德,死后是可以被菩萨指引去往无上净土,自己的真性融入菩萨真性之中的无上殊胜之大功德,是可以和一位佛爷死在一起的好事,妙事!是许多年都修不来的福分! 所以他对于小沙弥才旦伦珠十分上心,看着闭关的永真上师最后嘱咐了才旦伦珠,叫白珍珠带着他回来之后,他便将才旦伦珠带了过来,打算自己教导,对此,其余的人亦无有甚么意见,应这里除了永真上师,便就是真识上师的佛法深厚了。 其余的人对于这一次主持尊者闭关,一个二个都十分乐观。 旺杰更是对着其余人吹嘘说道:“菩萨便像是这天上的太阳,会永远保佑主持尊者。 这座日出寺,便是上师立下了誓愿单独做成的,上师以后是要做大庙主持的人,怎么会因为这一点事情而出事呢! 你们呀,你们呀,都是被恶魔住进了心里,胡乱的想,我看啊,还是主持尊者叫你们吃的太饱了。” 旺杰说道,他的这一番话出来,便受到了众人的攻击,有些话可以说的,有些话不可以说的,旺杰的这话,说的便诛心了,便是到了后头,要不是有人拦着,便有不止一个人要对着他的脸庞吐痰,要来一场汉子之间的生死之斗了,哪怕旺杰被上师喜欢,可是无能这么说话侮辱人呀! 旺杰最后差点都无有下台,还是才旦伦珠上去开解了他们,小小的才旦伦珠有些话语,自然是说不清楚的,本来真识上师是不打算管理这一番事情的,可是见到了小小的才旦伦珠过去,他便也跟了过去,有他在,这些人便都安宁了下来。 不过听到了这些人的言语,真识上师便更是坚定了信心,知道自己跟的无有错误,人和人,僧人和僧人,便都是不一样的,被菩萨保佑的人,他如何做,都是有自己的道理的,也有可能,永真上师便是才旦伦珠的天赐下的指引者也未可知哩。 陆峰闭关,诸人各司其职,白珍珠研磨陆峰带来的矿石,陆峰这一次须得用大量的藏青色矿石作为主基调,他为白珍珠赐福,便又为白珍珠做了一个简单的“口罩”,不叫白珍珠将这灰尘到肺部,到嘴巴里面,到眼睛里面去, 做好了这些,夜幕降临,独自一人的真识上师升起来了篝火,看着火星子逐渐往上飘动,真识上师开始了自己的念经祈福。 他念的是度母咒,很好听,像是在低声的唱歌,他的声音和庙子里面诸多人的声音混合在了一起,化作了一个很古怪的音律,一起浮在了整个的日出寺之中,在整个日出寺形成了一种静谧但是诡异的薄纱,蒙在了这里面,形成了不为人知的变化,在持咒完成之后,他叫扎娃拿来了盐巴,为盐巴施展了“狮面空行母”咒语,随后又亲自出去,将盐巴撒在了地上。 说起来也奇怪,这寻常的盐巴落在了雪地里面,一般情况之下,这雪便会融化的很快,可是这被“狮面空行母密咒”加持过的盐巴落在地上,就是淡淡的蓝色,和雪混在一起。 盐巴和雪混在一起,雪反倒是不融化了。 做完了这些,真识上师回去,就看到才旦伦珠睡着了,他眼前的雪地之上,教他学的文字还没有完成呢!见状,真识上师便有些生气,拿起来了戒尺,欲要将人唤醒,可是谁知道止心中起来了这个由头,便一阵怵然,不敢落下来戒尺。 立刻,他便明白才旦伦珠可无是睡着了。 “才旦伦珠,才旦伦珠?” 他立刻轻声询问起才旦伦珠来,谁知道才旦伦珠这一番“睡眠”,也“睡眠”了诸多时间,不管是真识上师怎么问,怎么摇晃,怎么念咒,才旦伦珠都无有醒转的样子,无奈之下,真识上师轻轻的推动,等待他醒来,过了一二日的时间,他还真的醒来了,但是他睁开眼睛,目光之中,呆呆傻傻。 他如是看着真识上师,真识上师见到了他的模样,心中便是一慌,便要用些手段,可是还无有动用手段,才旦伦珠忽而就乱糟糟的开口了,他说道:“在那处,在那处,就在那处!” 说话的当口,他的手指着一个方向,不断的重复这一句话,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真识上师也说不好那边到底是有甚么,粗粗看一眼,便觉得那边什么都无有,但是才旦伦珠这个样子也不似是在作假。 一时之间,真识上师也搞不清楚应如何。 不过他也并不慌张,甚至于是很轻松的抓住了才旦伦珠的手指头,想要叫他的手指头回过去,他温和的对才旦伦珠说道:“不用害怕,不用害怕,还有我和永真上师在这里,不用害怕。 什么在那处?” 可是他的这般言语,还是无有劝慰的住才旦伦珠。 才旦伦珠对于这些话语,充耳不闻。 他有些呓语一般的说道:“菩萨指着那边,菩萨指着那边的方向。 它要走了,佛法快要困不住它了,现在不去,它便要跑了。 它要跑到地狱里面去,它要跑到大法寺里面去,它要回到真性里面去。 不能叫它跑了,叫它跑了,业力就流转开来了,叫它跑了,火就烧过来了呀!” 才旦伦珠不住的,快快的说道。 并且随着他开始明显的有些慌乱的言语,这个孩子在真识上师的怀里,开始变得热烫了起来,这个发热的速度很快,立刻,真识上师拿起来一张毯子,将他仔细的裹住,随后将他带到了篝火旁边,开始不住的为他念咒祈福。 并且开口说出来了几味药材,也不须得熬煮,便是生草,朝着才旦伦珠的嘴巴里面塞,马上,措索便将这些药材都送了过来,随后便又叫措索大黄,黄连,俱都放在了碗里,给才旦伦珠灌入嘴巴之中。 几个碗儿放在面前,其中上面还还飘着红花,真识上师便竖着将才旦伦珠放在自己膝盖上,不住的拍带着他的后背,叫他吐出来,扎娃闻讯而来,“罗仁·次旦仁珠”上了扎娃的身,来看看这忽如其来的发烧,还有吐在了地上的这一摊东西。 “罗仁·次旦仁珠”和这上师都拿起来了干枯的树枝,不断地拨弄这地上才旦伦珠的呕吐物,便止看了几眼,“罗仁·次旦仁珠”脸色便十分的不好,特别是其中青绿色的水水,“罗仁·次旦仁珠”并不嫌弃恶心,他伸手将此物和地上的泥土捏在了一起,放在了自己的鼻子之下仔细的嗅了起来。 在这个时候,真识上师亦双手不断地拍打,做脚下跺脚驱逐状态,并且嘴巴之中发出了“呸”的音节,用来驱赶周围可能存在的邪灵,他也看得出来,这可不像是一种龙病,更像是一种更加不妙的情况——果然,“罗仁·次旦仁珠”验证了真识上师的说法,他说道:“不妙呀,不妙呀,我在这里面嗅到了二十一种不吉祥的味道,才旦伦珠可能是受到了凶神的诅咒,上师,你为才旦伦珠持‘大白伞盖总持陀罗尼经’,亦或者是其余密咒,不可叫他被凶神带走了,风,不能叫风发现他的模样,永真上师呢?” 真识上师立刻叫人带来了盐巴,随后带着毯子裹着的才旦伦珠走进了庙子里面说道:“永真上师现在还在画唐卡曼荼罗,他应还无可出来,不行,不行,我们便先得加护住了孩子,你去仔细的找找,庙子里面有无资粮,可以叫我做四百禳灾法,快去,快去,怎得这么奇妙,这孩子便莫名的害了这样的凶神,难道是他今日做了什么,犯了冲气?” 真识上师着急,为盐加持“狮面空行母”密咒,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将裹着毯子的小沙弥放在了里面,浑身紧张。 推荐一位老作者新书 “从出生开始,我每天都会做一个同样的梦,梦里不断重复着同样的一天。” “你在梦里都做了什么?” “抢银行、炸大楼、泡妹子、侠盗飞车……反正是梦里,自然做了很多无法无天的事。” “说说你昨晚做了什么吧。” “昨天就比较有意思了。我做梦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梦见现实中认识的人。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 “嗯嗯。” 警察蜀黍一边记笔录一边点点头: “你继续说,我在听。” 第211章、破了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11章、破了看着已经开始说胡话的才旦伦珠,真识上师心中着实是宛若是火燎一样的着急,主要是他亦知道,这座日出寺庙子虽然看起来富余,可是那亦是对着普通人富余,对于他们这样的上师来说,这庙子里面的东西,是大大的缺少的,不说是各种大肉了,便是要取禳灾法,却也缺少了大量的人偶,便是想要做,也做不得呀! 看着周围已经逐渐变黑的盐巴,真识上师捻动着自己的念珠,开始不断地念叨起来了长诗,想要从诸般的叙事长诗和英雄史诗之中寻得这其中的办法,亦或者是从“丹珠尔”“甘珠尔”之中得到——可惜的是,从“甘珠尔”“丹珠尔”之中最容易得到这诸般解救之法,可是现在他们这儿可无有“丹珠尔”和“甘珠尔”。 罗仁·次旦仁珠便挨个儿询问这些人,今日可见到才旦伦珠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和什么人在一起玩耍,吃了什么喝了什么,事无巨细的问,便是想要从这里得出一些征兆预示来,可是诸人都问遍了,却还是无有问出来什么蹊跷来,如此,罗仁·次旦仁珠也死心了,这可能便是真的凶神在诅咒,除了这个,罗仁·次旦仁珠也想不到如何情况,今日虽然也是几个神的生辰寿诞,但是才旦伦珠无有做任何冲撞了这些神灵的事情。 所以也不可能是这些神灵对才旦伦珠动手,所以他将自己得到的结论告诉了真识上师之后,真识上师无有说话,但是他来来去去的走动,念咒之间,忽而灵光一闪。 有了别样的想法。 也许,才旦伦珠这个样子,也不是因为才旦伦珠的缘故? 有无可能,是永真上师的缘故哩? 应密宗的僧人在修行的时候,是会时时刻刻遇见魔障,阻佛之路上的孽障,便是障碍魔,这无是甚么耸人听闻的事情,“曼荼罗”的存在,本身便是为了保护这些修行的上师,其中诸多上师在闭关苦修的时候,便会用金刚橛和金刚杵来做一个金刚胎界,以双金刚做一个交叉状,以金刚橛结成金刚胎,护持住里面修行的上师,不教修行的上师们被障碍魔伤害。 并且随着上师越是殊胜,越是修为深厚,他的障碍魔便越是不一样,就和“莲花钦造法寺”主持法王的障碍魔,大力天诡一样,寻常的障碍魔便可能都不是什么厉诡,没有了俗世资粮钱财,亦有可能属于障碍魔,出去见到的狼群,也是障碍魔。 如此,其实忽而生病的弟子,也可能是障碍魔作祟,可是要是障碍魔的话,那现在应是何种情况?是何种的凶神,可以在这样一座供奉着大菩萨的庙子里面,对一位上师的弟子,一位“天授者”,甚至可能是“伏藏师”,发出如此恶毒的诅咒? 特别是撒在了才旦伦珠身边的大盐,现在正在逐渐从青色变成了黑色,便仿佛是有甚么看不见的东西正在侵扰这一圈的防护一般,真识上师的脸色难看的紧,罗仁·次旦仁珠便自己想要用手去抓这些盐巴,被真识上师阻止了,真识上师说道:“勿要动这些。” 尽管这些盐巴已经被侵蚀了。 可是也不是罗仁·次旦仁珠能够接触的,若是一个不小心,要是将罗仁·次旦仁珠伤着了,便也无是一件好事,便在措索去寻找那仓禀之中所有之物的时候,忽而,外面有人——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带着些许惊讶说道:“下雪哩!下雪哩!外头下雪哩!” 下雪哩。 听到了这三个字,真识上师的脸色瞬间便是一个变化。 罗仁·次旦仁珠看到了真识上师的脸色,也觉察到不对。 “应如何了?” 罗仁·次旦仁珠问真识上师说道,真识上师说道:“看护住才旦伦珠,我出去看那么一看。” 真识上师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了起来,他站了起来,伸手抓住了自己的念珠,走到了日出寺的碉楼门口,双手豁然用力,打开了门,叫外头的风雪都进来,说起来那风也奇怪,过来便要卷动才旦伦珠身边的盐巴,可是才旦伦珠身边的盐巴却好像是粘在了地上,一点都动移不了,真识长老拦在了大风和庙子一楼之间,果然看到了天上落下来的杂雪。 风风飒飒。 大雪飘下。 整个杂湖朗诺,成了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 止见到了这里,真识上师就知道不好,他回过头,快步的将自己的念珠双手挂在了才旦伦珠的脖子上,叫罗仁·次旦仁珠保护好才旦伦珠,他说他要出去看看。 “白玛,白玛护法神呢?” 他大声地呼唤白玛护法神,待到白玛护法神来了,真识上师方才言语说道:“白玛护法神,你便将所有人都收拢在这里,不许踏雪而出。” 白玛护法神虽然无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真识上师都如此说了,白玛护法神自然无有意见,真识上师顺着这一条路,走出了光明的日出寺之中,走入了黑暗之中,他晓得,马头明王的密咒咒轮只要发挥作用,便会驱散了这杂湖朗诺山的风雪。 便如此,无雪,这里便是菩萨的地盘,只要杂湖朗诺只要还无有下雪的时候,那这里便还是一片佛土,可是当大雪将这里掩盖的时候,便意味着,有些东西要出来了,菩萨开始退走了,这个时候,山,便是山神的地盘,是山神、厉诡、恶魔、湖泊之中的龙、海子之中的龙的地盘。 不再是人的地盘了。 哪怕是上师行走在这里,都须得小心翼翼,真识上师看着这些“牛羊”都去“圈”里,他独自朝着外面走出去,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下的雪,反正雪最小的地方,便是在日出寺这个峡谷之后的“袋子”之中。 从袋子之中望出去走,便能听见真切的“鬼哭狼嚎”一样的凄厉风啸,越是离开日出寺远,便越是可以感觉到这可怖的“天威”,风压恐怖的都能将石头都从地上吹得滚动了起来,袭杀过路的人和牲畜,可是到了“袋子”里面,却又神奇的息了痕迹,这诸般不合常理之处,越发的真识上师肯定了这风的不对。 夜幕深沉的很,在这掩不住的风雪之下,也无有月亮这一说法,来到了峡谷之前,风大的便是真识上师都如怒海孤舟,有些站立不得,但是真识上师还是双手一揽自己的僧衣,便朝着风雪里面走过去。 他竟然是双手深深的扎根在了岩壁之上,竟然轻松的从这岩壁之上爬了上去! 他原来肉身亦十分强盛,止从未变现出来罢了。 此刻无有了别人,这位上师便展露出来了十分本领,可惜他诸般法器都无了,原应是要将女诡、女魔的头颅做成腰间的法器,展露出他十分的手段来,可惜他腰间的法器在“莲花钦造法寺”的营地之中,俱都已经损坏。 所以诸多降魔之法,都无法使用。 他也无可能用日出寺庙子里面的女性——也止有白珍珠一位做法器,做法器的头颅,也须得有诸般的要求和作用,不得以随意拉住一个人,就可以砍掉脑袋做法器,所以此刻的他,降魔之法便缺少了法器,一身的本领也有欠缺。 止他如此,不搞清楚才旦伦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心中不安定。 徒手爬上了这峡谷上头,随后站在原地,双腿深深的扎根在了脚下,真识上师便极目远眺,外头风雪茫茫,叫人睁不开眼睛,真识上师不住的念着密咒,眼睛里面逐渐看到了常人所看不到的,不一样的光景。 ——便是这风,便是这雪,都在他的眼睛里面,逐渐有迹可循,他看到,在这杂湖朗诺山上,三尊菩萨——不净金刚,马头明王,大黑,这三位便都改形移位,不在应该所镇压之地了。 其中最为致命的,便是不净金刚镇压之脉络。 镇压恶风恶水的不净金刚,此刻无有了所在痕迹,便如同是消失了一遍,这也是造成了现在杂湖朗诺上下都是风雪的原因,马头明王的镇压的气脉顺延到了这边,大黑依旧隐藏在风雪之中,那三位菩萨陡然之间消失了一位,便会造成极大的后果,并且对此,真识上师也无有办法,修不净金刚的秘法,真识上师无从得知。修炼此秘法的前置条件,便都是密续传承,他无有福分学习不净金刚的秘法,他也无有修持不净金刚的密咒,所以若是真的有凶神诅咒了才旦伦珠,说实话,便也无有将才旦伦珠留在日出寺更好的办法了。 便是他站着的这时节,隐隐戳戳之间,他便在那黑暗的高天之上,看到了一条光洁的大腿从云端经过,并且在那大腿之前,应是按照尺寸来算,是嘴巴的部位,鲜血如瓢泼一般,顺着那一条大腿之前流落了下来,落在了地上,落在了雪地里面,好似是在这里下了腥风血雨也似。 并且在这天上飞行之人之暗处,还有什么东西飞过,看上去像是一只鸟,可是不管是什么鸟,那般模样,都无可能是长着鸟头——也就是说,它止长着一只鸟儿的身子,却无是一只鸟儿的脑袋! 在更远处的风里面,甚至还有凝聚而成的风,不是厉诡,更像是,风神!楼罗那保! 止看了一眼,立刻,便是真识上师都感觉自己呼吸之间一窒,他立刻将自己隐藏了起来,不住的念诵密咒,果不其然,便在他离开原地之后,一双无情的眼神便扫过了此处,无有看到人,也就罢了。 从某一个方面来讲,那被扎举本寺的“铁棒”束缚在了“红莲寂灭魔口”之上的僧的精魄,无有对陆峰说谎。 他说的未出世间的空行母来了!陆峰招惹了大事故,也的确如此,在更加可怕的“莲花钦造法寺”之中的障碍魔们离开之后,空行母也来了。 那天上的,便就是过境的、亦或者就是这里居住的空行母,很有可能便还是未出世间的“兽面空行母”。 在天上飞的女性,亦不全都是“空行母”,也有其余的女性护法,譬如说“龙出气的山口”上的阿五神亦是一尊女神,但是她不是空行母,她是被“巫教”崇拜的大神灵,是密法域本地的神灵之一,是有跟脚的女神,这未出世间的空行母一旦出现,便是大灾难。 除非是是以一定的“仪轨”供奉她,叫她熄灭了这心中的怒火,供奉的她饱饱的,否则的话,这“兽面空行母”食罪之人,便是对于无有罪孽的人,亦都是灾难!应在“兽面空行母”眼中,无罪之人,除了僧侣之外,便可能少得可怜。 并且重要的是,并非是这天上的兽面空行母叫真识上师感觉到了棘手,更为重要的是这个信号!便是一位“兽面空行母”出现在了这里,是极其不正常的,她应出现在“佛弃之地”,在那些无有人居住的地方,亦或者是比较神秘的山、湖、海子之中。 出现在此处,说明此地的风水,便已经被破坏了呀! 真识上师想到了此处的来历,此处为卵生乌龟所承载的一瓣莲花,止莲花此处被一只金鹏罗刹咬了一道口子,教那业力从口子之中滚滚而出,成为了一片“罪土”,“业力之地”,所以那位建立了“莲花钦造法寺”的尊者,在这里建造了这座仿造的寺庙,也未尝没有镇压此处风水的意思。 后来的主持法王在这里寻得了旧时代的坟墓,便以为这便是莲花瓣上的一处破损所在之地,但是现在看起来,事情比主持法王想象的还要厉害许多,这地儿的根源,可能还无是在这坟墓之上。 “莲花钦造法寺”能撑得这么多年,便是庙子都无了,亦遮掩了这诸般业力这么长时间,从“纰论”出现之后,整个庙子其实都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了,带走了诸多上师的障碍魔,便已经代表着此地的镇压风水,已经彻底破了。 这些消息,便就像是一串一串的珍珠,止须得一根线将它们都串起来,便足够叫人想起来事情的前后经过,这里的人便都不是蠢物,止须得一点提醒便都清楚自己看到的这些意味着什么,想到了这里,真识上师便不再继续留在这里看,现在山上安全的地方,也就是那几处,他二话不说,便从峡谷之上滑落下来,快速的回到了日出寺的庙子里面,看到庙子里面的驮马、牦牛,一个二个都温驯的很,甚至有的还粑了、尿了,都无有嘶鸣,他快速的说道:“封住了此处,最近不管是谁都无要出去,你们的永真上师不出来,便一日不能从这里探出个头去。 等到永真上师出来,我等合计一二,再做计较。将才旦伦珠带过来,便是用不到四百禳灾法,我也要寻个法子来,先救他那么一救!” 说完之后,他便专心救助才旦伦珠,止把庙子门一闭,不管外面春秋了。 还真的等到永真出关之后,一切再做计较哩! 第212章、拜访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12章、拜访在这小小的庙子,小小的杂湖朗诺山里面,现在这一番情形啊,可真的是里面乱糟糟,外面也乱糟糟的,外头已经不是密法域僧人的天了,至于说里面的陆峰,便是现在看起来,亦可以称之为“形容枯槁”。 整个人的寸头,头发已经有了些许的发白,两鬓头发都已经彻底成了白发,整个人更是枯瘦如柴,不知道那多少的精气神都落在了眼前的唐卡曼荼罗上,他观想这诸位本尊,亦是一件苦事情,将这些“脑子”里面的诸位本尊,如实的请到了自己所做的这个唐卡之中,搬运到了唐卡之中,便不止是一项技术活,更是一项损耗性命福源的活计了。 他无有学过画画,也不是庙子里面的画匠,他也是第一次这样画画,但是他画的极好,可是相应的,看起来他画在了这曼荼罗上的底线,不像是用的是什么笔墨,他更像是用自己的血、精、佛缘等物,在上面着色。 所以,他和修建日出寺时候又不一样,不过是过了几天,他整个人便如多日不喝,多日不吃的人一般,嘴唇干裂,发白,双目之中充满了红血丝,整个人气息衰败了起来,这在已经修炼大手印有了气候的一位僧侣身上,是极其罕见的,但是无论如何,他手上的活却都无有停顿。 他脑子之中,最后更是和修建庙子的时候一样,无有了时间和执念,他脑子之中止一个念头,那就是须得“一鼓作气”,将这普门曼荼罗底线画好,随后方才可上底色,将诸位菩萨请到了这里。 这是一件大功德。 制造这件唐卡,便一定是一件大功德。并且他的这唐卡曼荼罗,须得四重到五重工艺,方才可做好,不能怠慢。 这做曼荼罗,对于陆峰来说是一种独特的,以前未有体验过的修行,他甚至都无有做“立体曼荼罗”,便第一次感觉到“精力不济”是如何的情况,便是本来能做诸般修持的“智慧资粮”,此刻消耗的广快无比,便应如何言语呢! 陆峰以前,未曾来密法域,还不是扎萨和永真的时候,便会经常开玩笑说,什么事情把我cpu烧了,什么要哎呀,头好痒,哀家要长脑子了,我脑子冒烟了之类,来说明一件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和认知。 此刻,这些便都不是什么虚妄之言语,夸张之表现。 应陆峰此刻一个人在祭塔之中,他的脑袋之上,也是真的开始冒烟了,滚滚的白雾从他的脑袋之上冒出来,几乎要充满了整个庙子里面,但是他的这白雾很奇妙,无有什么气味,换而言之,便是无有甚么人味。 很奇怪的情形。 也无是水汽。 可是无论如何,陆峰的手都无有停下来,那一张偌大的5*5的大唐卡曼荼罗,在他的手边,也真的逐渐有了样子,并且说来奇怪,整个日出寺在外面那恶劣的天气之下,也无是没有受到影响,可是在这个祭塔之上,却真的一点影响都无。 陆峰根本就无有察觉到外面的事情,他只是在快速认真的“临摹”这唐卡大曼荼罗,搬运诸位菩萨到了此地,等到他无有日月时间的将这底线描绘好之后,便站起来了身子。 时间? 什么时间? 他早就不知道时候了。 推开了祭塔的门,他顺着了楼梯走了下去之后,双目之中,更是无有了其余人的神色,连等待在门口的白玛护法神看到了本尊这个样子,一时之间想要说的话都说不出来,止好紧紧的跟在了本尊的后面,不住的说话,可是不管她说什么,本尊都无应答。 这莫不是已经入了魔障? 白玛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止陆峰走的便很有道理,他就那么直勾勾的寻得了白珍珠,眼睛便在白珍珠的颜料之上看,白珍珠便都被上师这个样子吓了一跳,但是见到了上师目光看着那颜料,她便双手捧起来了颜料,小心的说道:“上师……” 话还无有说完,上师就拿起来了这颜料,仔细的在自己面前看了,方才点头,这颜料符合他的要求,是赭红色,还有明黄色,还有绿色和白色,这些便都是珍贵矿石磨碎形成之物,当然,止这些还是不足的,陆峰还须得再用别的颜料,来进行这唐卡的第二步,便是上色。 止到了这个时候,陆峰都记得双手合十,感谢白珍珠,说她“劳烦辛苦”,“享大功德,大福报”,不过他这个样子,是自顾自说话的,旁人和他说话的时候,他便都和没有听到一样,吓得白珍珠去寻得了“罗仁·次旦仁珠”。 罗仁·次旦仁珠此刻也是心力交瘁,盖因才旦伦珠的问题,便就十分的棘手,便是想要做一场小法会,可庙子里面做四百禳灾法的施法材料,的确是大大不够,若是还无有下雪的时候,那事情也不是不能办,真识上师冒着风险,还能拿了金珠子去周围几个“领主”“贵族”的庄园里头,换取些资粮。 可是现在,真识上师也是无有办法冒险去外面了,不是真识上师惜命,实在是这件事情,本来就不可为,每一次去了外面,就被逼迫回来了,应用陆峰的话说,便是“此处的生态”坏了,再进一步说,便是“覆巢之下无完卵”。 日出寺有菩萨保佑,还是安全的,可是真的出了这地方,便是各种光景都有,便是他这个上师,亦不能对抗这整个天地之间的变化,他也不可能观想一位大神,镇压了这附近的诸般神灵。 不过几番出门,也不是完全无有作用,真识上师出去几趟,也是看清楚了一些什么场景,在日出寺外头,周围的风格外的喧嚣,似乎是和这日出寺有仇怨一般,不日不夜的朝着这边刮,可惜的是,此处地方便殊胜,更兼具有了菩萨坐镇,风想要来,却来不了。 真识上师出去的时候,甚至于在风中,他都见到了一个人,他的身边跟着一头白色的羊羔子,这人穿着那长袍的衣,里头还有盔甲,他的背后背着一把淌血的剑,看不清楚面目,但是他身边的诡韵,深厚的勾连在了风中,谁也不知道他这诡韵,到底是勾连了什么,止这般随着他行走。 止看了一眼,真识上师便回来了,他认出来了这位神灵,便是楼罗那保,是他化作的人的样貌,这些神灵也是如此,他们才可以和人类繁衍生下来“巫教神灵的子嗣”,形成了初步的“巫教大家族”。 罗仁·次旦仁珠对于陆峰现在的模样,也无有了办法,便叫白珍珠下来再寻得真识上师过来,听到了白珍珠下来寻人,真识上师也上去看了一眼,便看到了陆峰的背影,止看着他形销骨瘦的这个模样,真识上师便叫住了其余人,叫他们不要去惊扰了陆峰。 他将自己脖子上的念珠拿了下来,在自己手边不断的拨动着,看他的模样,应也是在踱步和思考,等到陆峰从梯子上面爬了上去,他才说道:“不能叫醒你们的上师,你们应也能看得出来,你们的上师,现在正好在一个奇妙的境地里面。 现在惊扰了他,便会折了伱们上师的修行——你们是要是坏了上师的修行,你们是要变化做牛马,世世代代为上师赎罪的。 你们的儿,你们的女,你们妻子丈夫,便都是要为上师世世代代赎罪的。 你们就欠了上师的债,要还十辈子,二十辈子的!” 真识上师认真的说道。 立刻,其余的人便不敢说话了。 真识上师也无是在吓唬他人,他说的自然是真的,应其余上师也会这样说,听到了他如此这般说法,顿时,白珍珠几人也不敢说话了,他们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真识上师说道:“你们出去罢,都跟在这里有甚么作用? 还不时时刻刻准备着,将熬煮好的酥油茶和青稞糌粑,还有那煮熟的肉都准备着,等待了你们上师出来,将这些奉献给你们的上师? 你们难道看着你们上师现在的模样,无有一丝丝的伤心和难过? 便是自己的父亲变成了这般,你们都无有什么触动么?” 真识上师疾言厉色的说道,大家自然都去了。 在这里便止留下来真识上师一个人,只有他一个人了,真识上师的神色便变得凝重了起来,看到永真上师这个样子,真识上师便知道,永真上师一时半会无有时间来帮他了,所以这边的事情,便都须得他自己来处理了。 想到了这里,他便又想到了才旦伦珠。 才旦伦珠便是在高烧之中,嘴巴里面的胡话还是:“它要走了,它要走了。” 不管是什么东西要走了,都和真识上师无有甚么关系在了。 它走不走都无所挂碍,现在重要的是,谁都不能来。 “真是,前路有狼,侧畔有熊啊。” 便是有千言万语,真识上师最后都吐出来了这几个字,他只觉得前路漫漫,但是还无有到了最后的时间,还有机会在。 好在才旦伦珠的烧,亦不是时时刻刻都不得停歇,还有烧退下来的时间,真识上师继续站在外面,望着外面,他叫罗仁·次旦仁珠将药按时给才旦伦珠灌下,药王菩萨的咒,两个人都不会,便只能以“度母咒”来帮助才旦伦珠渡过难关。 而里面的陆峰,则是看着钉在了木头架子上的画布,准备开始第二项制作了,这第二项制作,便是平涂、渲染上色。 做完了这一样的时候,就到了勾线、铺压、开眼的时候,主要是陆峰做的这个幅度的唐卡,一般都是以“贴花工艺”做成。便是做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场面,随后是拼凑缝合在一起,形成两种贴花唐卡。 应这是在画布上面画上的唐卡,所以以针线拼接,不是问题,但是陆峰的问题便是,他是一整个画出来的,所以费时费力,并且应要画好主尊所在,即大日如来,所以陆峰到了现在便有些画面太大不好画,他便想到了祭塔外面的晒经场上。 此刻的陆峰,便好像是最擅长画画的画匠,脑子之中,各种奇思妙想,层出不穷,但是就算是如此,他还是“静”,他的“出离心”,他的“不动心”,都随着他的画画,开始变得更加的“丰满”起来。 想到便去做,陆峰二话不说,便将此画布送了外头,说起来也奇怪,外头本来也有风,可是陆峰将木头架子一个一个放出去,又组合起来,最后将画布拿了出去的时候,连带着这风,都有些少了。 都“喑哑”了起来。 陆峰可不管这么多,夜黑如墨,他便开始作画了,止这一次为了作画买来的笔,亦都是特殊制造,但是也有些不够了,但是陆峰不清楚,所以他便就如此的作为,他满脑子都在画上,不在意其余。 不过他这边不够了,那边就出现了异状,连真识长老都听到了那晒经场地上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吃惊不已,不知道永真上师将这画儿搬到了晒经台子上是做什么,他反正已经入了神,不管不顾,真识上师便是想要喊叫,亦喊叫不动。 所以无奈之下,真识上师也没有阻止他。 陆峰则是已经开始上色了。 像是陆峰这样的唐卡,他要画出来,是须得熟读《时轮密》,《顺和上了密》,《四吉祥座密》等诸般典籍的,可是陆峰都无有,他画出来的这诸般形象,便是诸佛菩萨在他脑子之中的模样,更像是为他灌顶的那二位上师留在了他脑子之中的密续传承。 有人在黑夜之中,摸黑到了日出寺的门口,在这风雪之中,传来了清晰的敲门声音。 “咚。” “咚咚咚。” 这声音传了过来,里面的人还无有打开了寺庙的门,真识上师便走了过去,止他看到了这门口站着的这些“物”,便是连他,都愣住了。 因为他看到了敲门之物,是一只白色的羊,一只白马,在这白马的背后,有一只黑猫,一只红猫。 这四只动物在黑夜之中,来到了陆峰日出寺的门口,在陆峰的日出寺,深夜敲门拜访。 等待开门。 第215章、第一块陨铁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15章、第一块陨铁便是连真识上师,一时之间看到了这些动物,都有些愣神。 除了菩萨保佑,他想不出其余的理由,他朝着后面望去,便看到了长长的脚印,便是这两只猫儿,都是自己走过来的,既然如此,真识上师开始真心礼诵,就算是在密法域,这黑猫,红猫,在这座山上也十分罕见。 不说其余,就是这单独的马和羊,在这山上是活不下来的,马群倒是能活的下来,一群一群的野马不比狼群要容易捕捉,那些野马野性起来,便是狼被踹了一下肚子,也要肠穿肚烂的死。 但是它们一般不会单独出现在这里。 杂湖朗诺山此地,起码在这谷地之中,无有叫野马群可以生存下来之物,野马群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两只猫儿也不会这样温驯,所以除了菩萨保佑,真识上师也想不到别的可能,因为摸不清楚情况,所以真识上师不敢轻易活动。 罗仁·次旦仁珠也无敢在这黑暗之中开门,他站在了门口,止对着外面喊道:“上师,是你么?” “不是我。” 真识上师缓缓说道:“但是你开了这门,这是菩萨的旨意。” 罗仁·次旦仁珠听到了这话,便不说话了,但是里面明显是传来了“驱男女诡咒”,“驱横死诡”咒,便是诸般咒语都过了一遍,真识上师也不催促,直到这诸般咒语都过了一遍,罗仁·次旦仁珠便朝着这才旦伦珠看了一眼,看到才旦伦珠无有现在就暴毙的样子,便知道外头的真识上师应还活着。 刚才说话的人,也应该是真识上师。 故而他打开了门,看到了眼前的这四只动物,脸色忽而变得极其的喜悦,便是在这大黑天之中,也露出来了欢喜的笑容。 真识上师说道:“罗仁·次旦仁珠——你便看出来了什么?” “是的呀,是的呀!真识上师,这是一件大好事情呀。” 罗仁·次旦仁珠挪转了身体,叫这羊、马、两只猫进来。 罗仁·次旦仁珠这样的“诡神”,不能和原本就存在在了密法域,和密法域一气同枝的“诡神”相比较的。 二者,根本就无是同一个层次之物。 那些“诡神”,动辄便是“出世间”或者是“未出世间”,是卵生出来了乌龟,乌龟生出了魔神,是密法域的一部分,每一个都有跟脚,都有自己的父亲、母亲、家族、来历,就算是那些外来的上师来这里,照样也无有将所有的神灵都消灭掉,实际上他们甚至连应神灵而出现的“巫教”都无得绞杀殆尽,他们只是压制了当时的“巫教”,最后“巫教”对于佛门,亦有反扑。 连因“神灵”而出的“巫教”都未有绞杀干净,更遑论是将这些密法域本土的神灵绞杀了。 所以,那些神灵大多数只是换了一个东主,成为了别的东主的护法神,亦或者是成为了某一位护法神的身外化身,罗仁·次旦仁珠不一样,罗仁·次旦仁珠止能算是后来的“诡”,甚至都算不上是什么“厉诡”。 真正的“厉诡”,便像是“所有吃人狼的母亲”,像是可以毁灭一座寺庙的“厉诡”,起码“罗仁·次旦仁珠”,止算得上是一个家神,一个新的,孱弱的,无能毁灭足够多的敌人的“家神”,他的殊胜程度,远远比不上抛弃了噶其拉家族的“家神”,抛弃了“噶其拉家族”的家神若是还在,也不会由一个老太太化作的“厉诡”,造成如此大的冤孽。 但是有利有弊,罗仁·次旦仁珠无那么厉害,但是也多了几分“人性”。 他认出来了这些东西是来做什么的,立刻叫心灵手巧的白珍珠过来,他叫白珍珠薅毛,并且须得是“红猫的脊椎骨后面的尾巴上面的毫毛”,“黑猫脊椎骨后面的毫毛”,“马脸上的白毛”,“羊脸上的白毛”…… 每一处的毛,都有自己独特的用处,真识上师则是看着罗仁·次旦仁珠在这里解释,看着他说清楚这些牲畜,是来“布施”的“大施主”,是下辈子可以做人的,摆脱了“畜生道”的福气。 它们是要将自己的身上的毛发“布施”给了日出寺,布施给了正在作画的永真上师。 真识上师看着白珍珠上手,那些猫儿,牲畜,十分驯服,他便长吐出了一口气,说道:“永真上师真是菩萨的使者。” 至于其余人,特别是那些侍从僧,虽只剩下来几个,但是见到了此幕,亦是热泪盈眶,并不畏惧这寒夜和死亡了,应他们知道,跟着这样的一位上师,死后是不会下地狱的,他们会随着上师一起迁移到净土,也可能会随着上师转世,无论如何,死了之后,也有个去处,不是未知之数。 至于说真识和罗仁·次旦仁珠,他们便更是心惊,应一个庙子里面出现一个“天授者”,便是罕见的事情了,可是再遇上了这个,反倒不像是这个庙子因为“天授者”而殊胜,反倒更像是这个“天授者”,是生来就给永真上师做学徒的一样。 永真上师,方才是这个庙子最殊胜的原因,无有之一。 像是这种动物布施的事情,在诸多佛爷的记载之中亦层出不穷。 可是亲眼见到,便还是叫人忍不住心神摇曳,越是有信者,便越是如此。 罗仁·次旦仁珠便要出去放烟祈祷,说这一次佛爷的这般施为,必定是菩萨保佑的,真识上师其实在永真上师要做这样大的曼荼罗的时候,心中亦是有疑虑的,应他清楚,这曼荼罗的最后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是开光。 所谓开光,便是请佛和菩萨的“灵”,到了这曼荼罗之上,是佛,菩萨本尊来到这曼荼罗之上为唐卡曼荼罗做殊胜之举,所以唐卡,可以是挂画,亦可以是法器,永真法师要是要将此物用作法器的话,便须得开光!,只有开光,才有作用! 并且,像是这般普门两界曼荼罗,需要一起来开光的上师,便不知凡几,有须得几十个僧人开光的,也有须得几百个僧人开光的,甚至有的殊胜唐卡曼陀罗,须得一个寺庙之中,诸多第六阶次第之上的僧人开光! 但是这座小小的日出寺,满打满算的可以为他人开光的僧人,便止有两三个,他们凑在一起,也凑不齐为这唐卡曼荼罗开光的人。 可是话又回来,没有开光的曼荼罗就有了这样的状态,形成了这样的异状,要是开光的曼荼罗,应如何去看? 一时之间,真识上师有些吃不准,拿不稳的样子了,应他无有见过现在这般情况,所以永真上师这造出来甚么,他也不知道,所以最后需不需得诸多上师加持开光,他也不清楚,不过有一点,他心里是明白的,那便是有这样的佛宝出世,是一定会有障碍魔出现。 在这种地方,真的做到了这样的秘宝,便是那些魔神,也要来阻止一下。 时至今日,是这过境的空行母造成了唐卡曼荼罗的出现,还是曼荼罗的制造引起来了这些诡神过来,都已经不重要了。 反正真识上师便觉得,自己来这里,是他在佛前叩首,念经,祈祷了不知道多少年之后,菩萨指引他来这里,为他最后做一个大功德,因为护法此处而死,应护法“天授者”而死,亦或者是可以跟着一位“佛子”成为佛爷,都是他最好的归宿。 一定是可以进入净土,即身成佛的功德。 也不止是他,罗仁·次旦仁珠亦是如此想的。 二者,这一次倒是想到了一处,罗仁·次旦仁珠出去煨桑放烟,白珍珠将毛发都收了起来,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应如何制造这上色的笔,还有这最后勾线的笔。 这一番行为下来,连带着这一座日出寺之下压着的头颅,都坐不住了。 便是想要稳坐钓鱼台,如今也坐不得了,黑暗深沉的峡谷之外,穿着破旧衣衫的尸体冷漠的从峡谷走出来,静静地观看着整个庙子,在陆峰眼睛之中的庙子,和厉诡眼睛之中的庙子,是完全不一样的。 眼前这庙子建立之后,并不同于原先的“土地神庙”。 这一座庙子,是佛的庙子,是佛子佛徒的庙子,所以他们这些厉诡,是有“不得伤害僧”的誓言约束着他们的,并且更为重要的是,那庙子现在佛光普照,俨然是一片佛土。 虽然佛土对于一些和佛土媾//和在一起的本地神灵来讲,是无有多么大的用处的,但是对于他们这些“外道”,效果还是相当拔群。他们无可触摸此地,但是也不用他们自己去,应想要找这庙子里面麻烦的,也无是他们一个。 “佛弃之地”的风,便早就吹到了杂湖朗诺山,便是在他的不远之处,就有一只吃人的“狮子”藏在那黑暗里面,它的身上都是一种骚哄哄的恶臭气味,并且更为主要的是,这一只“狮子”的身上便是浓烈的尸气和诡韵,这赫然便是一只厉诡。 这一只厉诡的身上,那鬃毛之中,还隐藏着数不清的厉诡头颅,走动甩动之间,便仿佛是他的鬃毛之中,还有着数不清的脑袋。 在这“狮子状”厉诡的身边,诸多的风,形成了一个穿着黑衣的神的形象。 他便缓慢的朝着此处走来,他走动的动作很缓慢,可是他走的却是坚决。 也是被驱逐到了无人区的楼罗那保。 “巫教”的风神,还有带着强烈尸气和诡韵的“狮子”,此二者便更像是为了这庙子里面的僧人而来,但是它们都走的极慢,应在地上,还可以看到那无数生长出来的,带着“卍”字纹路的上师的手。 这些手层出不穷的抓在了楼罗那保和“狮子”的脚上,却又不断的被这二厉诡震碎,化作了金黄色的尘埃,落在了地上。 那死人厉诡便无情的看着这些,知道这些“卍”字大手,现在也应是气息泄露出来,导致的“漫山遍野繁育”的最后昙花一现了。 更加通俗的来说,便就好似是在山上,有一颗大树,大树的树根,稳稳的压住了树根下的存在。 但是,此刻,这一棵大树老死。 上面的种子,随着风的吹拂,种子便落在了各处,生根发芽。 这看起来好似是一件好事情,处处都有了种子,处处都可以长出来“大树”。 可是时间不够了。 这山里庙子镇压的东西,怕的也是“大树”,不是诸多无有长大的“种子”。 所以看到了这里,死人厉诡便知道,“莲花钦造法寺,破了。” 看到了这里,也不须得再看了。 楼罗那保和这“狮子形状”厉诡,便就是这一次庙子里面的灾难,要是能够过了这一次灾难,自然是无有什么大问题,可是若是无有抗得过这一次大灾难,那这一次庙子亦也就无有了踪影。 这件事情,和他们被死死的压在了山下的这些人,可无有甚么关系了。 他们止须得静静地观看便好。 反正不管是哪一方赢了,他们这些东西,都无有人会放他们出来,与其着急于这些,不如就在此看戏的比较好。 而便在他这样思考的时候,这些行走在了雪地里面的厉诡,忽而脚下升起来了蓝色的火焰,这些蓝色的火焰凄厉又古怪,一刹那之间,便燃烧在了这些厉诡的身上,一瞬间将他们燃烧成为了火炬,并且在火炬燃烧起来的时候,从空气之中,都传来了密咒威严耸立的声音! 是“狮面空行母密咒”的声音! 很快,在密咒之下,淡蓝色的火焰之中,勾连出来了一位“狮面空行母”的形状,这“狮面空行母”的形象,极其的骇人,她本来便是一位女性护法神,并且因为太过于残暴,修行之法,也极其的秘密,此刻她的出现,却正好是给了正在想东西的真识上师,一个警醒! 他陡然抬头,便知来客! 第213章、第一块陨铁(二)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13章、第一块陨铁庙子的晒经台上,陆峰继续画画,他已经画完了本尊,将方形、圆形、T字型的曼荼罗画好,上了颜色,此刻在他的眼前,便是一张已经有了雏形的曼荼罗,那颜色相当艳丽明媚,大日如来端坐在最中间。 陆峰伸出来了手,在他的旁边,白珍珠不断地将自己手边的颜料和画笔递给了自己的上师,她是听到了上师的叫唤上来的,可是陆峰现在便醉心在了这唐卡上头,否则的话,他便会说,自己没叫。 不过这些,暂且都不重要了。 在这台子之上,陆峰,白珍珠,一只鸡,两只猫,一只白马,一只羊,有些拥挤的挤在一起,努力不叫自己打扰到了永真上师,永真上师正在用勾线笔勾线。 所谓勾线,便是将衣服和肌肉纹理都从本尊的身上勾勒出来,做到了这里的时候,陆峰头上冒着的白色烟雾,此刻便化作了智慧火,火焰熊熊,白珍珠便不敢看自己的上师了,熊熊的智慧火从陆峰的脑袋上面冒出来,出来又消失,化作了一个“兰”字。 俄而,这个“兰”字便化作了一朵莲花,这莲花重新再度变成了一个“日轮”,“日轮”转化之间,再度出现了一个“哞”字。 最后化作了一散发着红色光辉的金刚杵。 金刚杵在虚空中缓缓流转,释放出来了红色的光芒。 陆峰干瘪的,如同是僵尸一般的身躯,在这红光的照耀之下,变得格外的可怖。 因为所有人都低着头,故而也无人看到陆峰现在的样子,僧袍在他的身上,松松垮垮,更重要的是,便是这正经的僧袍穿在他的身上,此刻却分外的阴森恐怖,一丝丝的诡韵从他的身上传递出来,他似乎是正在朝着厉诡转化。 他身体之中的某一种东西,像是种子一样,从他的本性之中生长出来,携带着海量的诡气,此刻便如同山海一样朝着他的身体之中蔓延过来,生气消退,死气便占领了他的身躯。 展露在了他的皮肤上。 便是他的皮肤很快的失去了油滑的水分,变得格外的皲裂,并且那一种叫人难以接受的惨白,逐渐的攀附上了他的皮肤,整个人都化作了一种了无生机的尸体,在他的身上勾连的诡韵,在他的身后形成了一片浓雾。 在浓雾之中,是看不清楚的厉诡想要从陆峰的身体之中刚出来。 便是眼前的这诸般情形,陆峰一无所觉,他身上的死气越来越重,到了后面,陆峰身上甚至都冒出来了诡气,压过了他的生气。 可是就在他这种转变的时候,身上,一只圆滚滚的“猕猴桃”从他的身上跳了出来。 它吱吱呀呀的乱叫。 紧接着,六位厉诡高僧被迫从陆峰的身体之中逼迫了出来,佛光笼罩在了他们的身上,于是乎,六位厉诡高僧化作常人大小,手持六般法器,其中甚至还有一位,将自己的金刚铃给了那顽皮猴子,自己则是吹起来了“龙根罡洞”。 吹出来了阴阳无常的声音,吹的凄厉又荒凉,在这般情况之下,陆峰的影子之中,那隐藏起来的诸般诡气却影影绰绰,化作了一道又一道的林子。 “尸陀林”。 在林子之中,到处便都是死去的厉诡,在里面盘桓。 还有厉诡想要从这些林子之中出来,直接来到现世,可是在那里却有不止一位墓葬主拦住了他的去路,这便是“尸陀林”,“尸陀林”从来都无有在他的身边消失,它做了极微尘大小,在他的身边,藏在了他的影子里面。 寻找一个机会,随时随地的出现。 那位“班智达上师”并无有帮助陆峰彻底驱除掉他的“尸陀林”,陆峰身上的问题似乎也非是在这个“尸陀林”上面,应这“尸陀林”的样子更像是陆峰变做厉诡的时候,这个“尸陀林”便是要将陆峰给收敛了进去,将陆峰化作的厉诡,也收入这个墓葬之中。 叫他成为了“尸陀林”的一部分。 此刻的“尸陀林”,反而更像是一个有自己意识的“厉诡”,是真正的“厉诡”,吞噬别的“厉诡”来壮大自己,以一个“容器”的身份,来收敛“厉诡”。 那挂在了树林里面的肠子,都开始恶心的朝着陆峰这边蔓延了过来,随着陆峰身上厉诡气息越来越重,陆峰距离“尸陀林”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片刻时间过后,陆峰身形更加枯槁了,“尸陀林”的“肠子触手”,也来到了陆峰的身边,可是陆峰对于这一切都毫无所觉,他的心依旧如如如不动,徐徐流转的菩提,所有一切,都无有在上面刻下来任何的痕迹,就在此时间之中,他头顶上智慧火之中的莲花台开了。 六位厉诡高僧立刻做降服状态,一“人”手捧起来了酥油灯,另外一位不断地摇动“扎玛如”,发出“空性”的声音,另外一“人”,则是一个“人”拿着金刚铃和金刚杵,用象征“公”“母”的器物和声音,在陆峰身边摇晃着。 “龙根罡洞”便不吹了。 其余的僧,齐齐念诵道:“祈请诸佛圣众给予灌顶。 甘露充满全身,净除一切垢。 剩余甘露溢出头顶,化作不动如来为顶饰。” 六位厉诡高僧如同降服白玛时候一样,从厉诡相转化为佛相,齐齐对着陆峰头顶上的莲花礼诵咒文! “唵, 阿比肯刹, 度盟, 萨哇, 打他嘎打!” 三位厉诡上师,其中一位还带着刁钻玩闹的猴子,围绕着自己的本尊行走,另外三位便是在陆峰的身前以一种特定的规律,摇动自己的法器,便见得陆峰身上的脉轮,发出了强烈的光。 在他的眉心。 在他的喉咙。 在他的心口。 此三处,都无有诡异侵入,还有他的一双眼睛,莲花流转,在这般情况之下,此三处都发出了光芒。 是为“头顶有唵字,喉间有阿字,心轮上有吽字”。 陆峰的脑袋上面,此刻便有十方佛土智慧尊前来,为他进行诸佛智慧灌顶,便是这一下,在他的智慧火之中,忽而便出现了一尊佛首装饰品,是为“不动明王尊”脑袋上的一颗明珠,此物出现,淡蓝色的微光之下,陆峰忽而便“转活”了! 此佛饰本来在他身后的智慧火上面沉沉浮浮。 可是到了现在,却忽而的落在了他的脑袋之中,眉心轮之中。 陆峰的眉心轮之间,本来只有智慧火,无有其余之物,他数次想要在自己的眉心轮供奉出来自己的“不动明王本尊”来,可是每一次,他都失败了,这一次,等到了这眉心的佛饰落在了自己的眉心轮之后,陡然之间,陆峰的眉心轮之间,在那一团的智慧火之中,忽而出现了半尊不动明王。 便是陆峰修行的“不动明王密咒”之中的那半身不动明王。 此时,方才供奉成了! 便是这一下,大量的甘露被手持宝瓶的诸佛智慧尊灌注下来,陆峰那枯槁的身体,也开始在那宝瓶的浇灌之下,变得饱满了起来,最后亦变得柔顺了起来,光辉不但重现,并且变得更加的白嫩高贵,最后便变的如同是最好的白瓷一般。 虽然很快,这肌肤再度化作了真实的模样,可是这般异象,却是实打实出现的,不止如此,陆峰眉心轮亦在有了本尊停驻之后,熠熠生辉,请本尊过来,他的福德,他的资粮,他和本尊之间的距离,再度拉近。 他心中只觉得大欢喜,就此那么一下,陆峰脚下的“尸陀林”无有感觉到任何的“厉诡”气息,终于是再度蛰伏下来,消失不见了,反倒是陆峰自己,他的智慧资粮又加上了不少,对于自己的“人皮古卷”的智慧资粮的攫取,需求量少了不少。 他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了,反正他手上的笔耕不辍,便是差点化作了诡,也无有所觉,没有拖下他的脚步,他不是第一次厉诡的诡气从他的身上传递出来了,恰恰相反,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他分心想要利用智慧资粮,念“六字大明咒”之后。 这一点小插曲似乎并无有对陆峰造成甚么影响,陆峰浑然不知道自己画了多少,等到他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他低头看了自己手一眼,有些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手中的各种笔,都不见了。 他不在画画。 同样不见了的,还有他眼前的普门两界曼荼罗。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不在自己的庙子里面了。 他来到了一处别样的地方。 “是梦。” 一刹那,陆峰便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他是在梦中,只不过在梦中的话,陆峰不相信是自己入梦了,他宁愿相信是有人叫他入梦,入梦,是一种很常见的受到了启示的方法,不管是菩萨亦或者是密法域的本土神灵。 所以陆峰先看,他感受到了寒冷,朝着四周去观察,他的周围便是浓稠的白色迷雾,遮障住了诸多的物件,叫他看不见远处,他的脚下,是一片雪地和黑铁一样的土组成的高地,往上去看,便发觉天上一片湛蓝,仿佛伸手就能摸到了天。 左右是迷雾,往后看去,陆峰看到了一处密林,在密林之中,挂满了密密麻麻的死去的鸟雀,这些鸟雀一个个栩栩如生,宛若是被极速冻住,那黑色的,红色的,花色的鸟雀,有的还站在了枝头上。 甚至陆峰还在里面,见到了一只冻住的孔雀。 孔雀在佛经之中的诸般象征,便足以说明,此处应是和佛有关。 回头再看的时候,陆峰便看到,眼前的白雾豁然消散,便如同去圣山周围,寻常向导便说圣山时常云遮雾霭,不可得见,便是有缘人到了地方,止一刹那,日照金山,云消雾散,便如同这一座圣山为你打开了一道门,叫你看清楚门里面的光景。 陆峰现在的感觉,便是这样。 眼前的云雾散开,他便在不远之处,看到了一片冰湖。 这一片冰湖被完整的冻住了,因为其十分幽深的缘故,所以现在陆峰看到的情况便是,这冰湖很深,呈现出来了一种深幽的黑色,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只眼睛,落在了群山之中。 陆峰还看到,此物更像是堰塞湖一般的性质,在这周围,便都是高山,围住了这一片湖泊,是一个“托起来的五指山”,周围都是五指,中间陷下去的,便是那一片湖。 重要的是,湖面之上,似乎是镶嵌了一个什么东西,在这厚厚的湖面之上,在这镶嵌的东西周围,是一阵呈现放射状的蛛网。 宛若是什么东西砸进了这湖面之中! 就在陆峰看着这湖面的时候。 阳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反射下来,照在了陆峰的脸上,这反光是如此的明亮,以至于陆峰这般修为的上师,都不得不将自己的双眼遮住,防止自己被这光芒晃瞎了眼睛。 可是这反光照射在他的眼上,陆峰便听到了这光芒之中,古怪的诵经声音,这诸般的诵经声音,和陆峰脑子之中,诸上师为唐卡曼荼罗开光的声音极其的相似,或者说,就是一种。 并且这样的反光镜子,也是上师们为唐卡曼荼罗开光的仪式——用镜子最后照射在唐卡曼荼罗上,为唐卡曼荼罗开光,叫诸佛的“灵”附着在这上面,不过在这相似之间,陆峰似乎觉得自己在这光里面,看到了一些什么东西。 便是如此,陆峰还要仔细的看,却被这光照的,忽而的醒了过来。 整个人都是一种如坠深渊的“坠落感”。 等待他跌落在了地下的时候,便忽而醒来了。 醒来之后,他倒是无有感觉到寒冷,似乎那种无视了“拙火”的寒冷,便就是梦中那个地方独有的,他还无有来得及“解梦”,便察觉到了四周景色的不对,他仰头朝着头顶看过去,便看到了在这大白天,在庙子外头,到处都是遮天蔽日的大雪。 这些大雪在旋风之中,在翻腾之中,像是一堵一堵的墙面一样,几乎要吞没了陆峰和他座下的这一座庙子。但是奇怪的是,这些风雪还是不能进入庙子里头。 只能在庙子外头乱转,整个庙子宛若是狂暴海难之中的一叶扁舟,虽然渺小,但是稳定的不可思议。 陆峰在这大雪之中,忽而看到自己身边的两只猫儿坐在白马和白羊之下,猛然从这二楼跳了下去,稳稳的扎在了庙子下面。 抬头看着他。 第214章、第一块陨铁(三)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14章、第一块陨铁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陆峰那呼出来的一口气,便如同一道利箭一样,远远的冲到了极远的地方,风一吹,都丝毫不动。 这便是他“风瑜伽”有成之后的另外一种表现,“风瑜伽”对于内脏的锻炼,亦是十分明显,作为一位上师,身体便一定要硬朗,陆峰这一口气出去之后,便低头看着这底下的几只动物,不急不慌。 这些动物也无有离开的意思,反倒是那马还“啾啾”的叫。 陆峰看到了身边的白珍珠,白珍珠身上穿着的衣服,倒显得十分的厚重,陆峰便问白珍珠:“白珍珠,这些动物,是从何而来?” 白珍珠听到上师言语,她好似是刚刚醒来一般,抬头看着上师,下意识的回答说道:“上师,它们都是庙子里面的施主。” “施主?” 这回答陆峰倒是无有想到的,陆峰问白珍珠它们缘何是施主,待到白珍珠说清楚,陆峰双手合十,请它们都上来。 施主布施了,那不管是他们还是它们,便都应是贵客,陆峰的这个日出寺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小庙子,所以面对这样第一次布施的施主,陆峰便也双手合十,对着它们说到:“各位施主请庙子里面坐。” 无有肯坐。 这些动物都留在外面,甚至于其中的两只猫儿还转过了身子,又转过了头,对着陆峰发出了“喵”“喵”的声音,示意陆峰跟着他走,陆峰抬头旁边看了一眼,看到了白珍珠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先不做决定。 对着这几位“施主”,他说道:“诸位施主暂且等待一二,小僧去去便回。” 他先下了祭塔,问白珍珠发生了甚么,白珍珠着急忙慌也说不出来甚么一二三四。 下了祭塔之后,陆峰先嗅到的就是浓烈至极的血腥味道。 还有药膏的味道,诸位僧人念经的声音,还有供香的味道,一起萦绕在了陆峰的鼻尖,蛮横的冲到了陆峰的鼻子之中,待看到血腥味道所在之后,便是陆峰都大大的无有想到,酥油灯之中,是面白如纸的真识上师。 真识上师身上还有拔除不了的诡韵,大量的精血丢失之后,便是这样一位上师,此刻脸色看起来都不好看,白色之下,便是可怕的青色。 他整个人和陆峰最前面的时候一样,形销骨瘦,头发都花白了许多,看起来是伤及到了根本。 若单单是如此还好,现在,在他的身边,酥油灯也照不亮他身边的黑暗,应他身边的这些黑暗本不是寻常的黑暗,那阴影之中,是狮面空行母之形象隐藏。 她隐藏在了阴影之中,纯粹的黑暗便是寻常的酥油灯都照不亮,但是她亦散发出了浓烈至极的危险气息,便是在他的周围,人都不敢过去,敢于靠的比较近的,还是罗仁·次旦仁珠。 但是他也十分害怕。 应他十分清楚,要是眼前这位上师在这里圆寂了,但凡他在死前有一丝丝的佛性破碎,那么这庙子里面的人,都岌岌可危,只要这位上师化作厉诡,那便是这里的诸位,都可能无有活路。 就算是永真上师,怕是也要远离此处,将此处荒废了。 应在这里,修持“狮面空行母”之法的上师在最后忽而化作厉诡,那会出现两种情况。 第一种,便是狮面空行母出现,撕碎了这厉诡,将厉诡化作了净土资粮,可是在这同样的情况之下,反而是最可怕的结果出现。 狮面空行母的出现,应她也是佛门护法的原因,所以她若是出现在这里,菩萨必定不会阻拦她,那么这庙子里面,可无要有一个活人在,诸人都未曾修习的出任何的“不动心”,“出离心”,面对这样一尊殊胜的怙主本尊,俱要都化作厉诡,被狮面空行母撕碎。 至于第二种,相比较于第一种,反倒是不怎么可怕了,所以想到了这里,罗仁·次旦仁珠便是彻底坐不住了,止能等待这庙子里面真正可以做主的上师来了,他立刻就站了起来。 “永真上师。” 罗仁·次旦仁珠说道,陆峰摆了摆手,还不用说别的,陆峰自己便上了,他看着真识上师,嗅到了他身上的药味。罗仁·次旦仁珠应是给真识上师的身上,在他的外伤处裹上了一些药物,为他止血,。 是现在真识上师身上最大的问题,不是这些流血的外伤。 罗仁·次旦仁珠也知道这些情况,所以他诵念度母咒,叫其余的诸人为真识上师诵念“六字大明咒”,可惜的是,他们在密咒上的手段,实在是太过于粗浅,无有什么作用。 陆峰双手把住了真识上师的手。 真识上师最大的问题是诡韵缠身,简而言之,是和智远上师一个问题。 诡韵和生机不能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所以等到真识上师身体之中的诡韵侵占了他的身体之后,他就会化作了一只厉诡,所以现在想要治疗他,就须得将他身上的诡韵都驱逐出去。 等到驱逐出去了,生机是否能够回来,也是一个各看手段的本事了。 陆峰也不说话,便是“六字大明咒”慈悲韵流转,落入了真识上师的身体之中,真识上师和智远上师又不一样,智远上师是到了最后,无力回天,便是所有的诡韵,都深深的扎根在了他的身体脉轮之中,彻底驱散了诸般的生机。 真识上师是被诡韵浸染,是从外到了他的身体里面,他的生机本源没有受到伤害,所以他还是可以救回来的。 陆峰以大慈悲韵“熨烫”他身体之中的诡韵,逼迫得它们出来。 他眉心之中,“不动明王尊”的咒轮出现,咒轮之中红色的光辉之下,那他身边的“黑暗”,终于是逐渐消退了起来,慈悲韵之下,诡韵出现,都被智慧火彻底灼烧,化作了陆峰的资粮。 整个过程之中,陆峰都无有借助人皮古卷的力量,现在的陆峰虽然名义上是一个“第六阶次第”的僧人,可是实际上,他亦和明法长老一样,都是“第五阶次第”的上师了。 当然,也只有实无名,不过这也代表着他可以学习“第五阶次第”的各种学习了,不过第五阶次第的僧侣之间,差距亦有大小之区别。更为重要的是,到了第四阶次第往上,或者说,到了不可用自己背书之所得,须得自己之思考辩经的时候,越是往上,那中间的差距就越是严重。 到了第四阶次第,便是几乎无有了农奴和小地方出生的上师,应到了那个时候,便是小庙子可能都无有资粮来供养一位这样的上师出现,到了那个时候,第四阶次第的僧侣,有的是自己转世修上来的殊胜法寺的护法上师,有的是庙子里面的转世佛爷,有的是天生佛子,有的是被更厉害的僧侣提携上来,和自己一同苦修的上师。 到了最顶尖的那地方,甚至有的时候,便是遇见了两个僧人,可能都有亲戚关系。 越是到了上面,水便越是深厚,叫人看不清楚,因为越是往上,便越是凑近了密法域的秘密,密法域应秘密而强大。 陆峰帮助真识上师将他体内的这诸般诡韵逼迫出来,止这些诡韵被逼迫出来,真识上师的脸色便刹那之间都好了许多,真识上师赶紧盘膝念咒,安抚自己的“狮面空行母本尊”,止这一次请她做了“诛”业,却无有供奉,他本来失去精血的脸庞,此刻变得更加的煞白。 咳嗽了一声,连咳嗽出来的鲜血,都被一道看不见的口吸走。 这甚至都无算是“狮面空行母”的惩罚,这是他的恶业。 他的修为,会因此受损。 不过也顾不得了。 真识上师的一只手臂便都枯萎了,陆峰没有用大慈悲韵帮助他,应陆峰感觉得到,真识上师此刻便是受到了本尊的愤怒,在承受本尊之忿怒。 若是他此刻帮助了真识,不但真识上师不会摆脱困境,反而会彻底触怒“狮面空行母”,到时候陆峰和真识上师二人承受“狮面空行母”之愤怒,恐二人都承受不了。 其余的人看到真识上师这个模样,更加不敢说话。 连呼吸的声音,便都不敢放大了来。 所以,他们便能清晰的听到外面敲门的声音。 每一次的敲门,便都有一丝丝的诡韵从外面稍微渗透进来,不多,一旦出现,便被看不见的某物击碎了,由此可以看出来,这门外,应是有厉诡在敲门。 这厉诡锲而不舍,便一直在如此的敲门,陆峰站在原地不动,看周围的人,看到周围的人眼神之中都充满了难言的恐惧,好在这个时候,罗仁·次旦仁珠开口了。 “风雪不进,那厉诡也不能进来,止我们也无有想到,这厉诡和我们佛门,有些说不得的渊源。” 陆峰护持着真识上师休息一些时间,罗仁·次旦仁珠站在陆峰的身边,缓缓的为陆峰解惑,将陆峰闭关画画的时候,在庙子里面发生的诸般情况,都告诉了陆峰。 他说道:“楼罗那保,还有一只‘不洁净之狮子’厉诡,永真上师,我学识浅薄的很,认不出来那狮子是甚么,不过那狮子十分厉害,但是有庙子的菩萨保佑,他们也进不来。 真识上师察觉到了这两尊厉诡靠近,但便是刚刚一过去,便被打成了重伤,但是我们的庙子,菩萨保佑,本来就十分殊胜,这风雪不进来,那外头的厉诡也不敢进来。 但是根据我看啊,上师,这些厉诡应是和我们有些关系,寻常的厉诡,走不到庙子跟前,更不可能在这里敲打庙子的大门。 上师,那是大不敬的罪过,便是他们是诡神,也要被护法剥掉皮子,砍掉了脑袋,当做法器踏在脚下,以示对佛法不敬之人,应被当做佛地,被佛门怙主踩在脚下!应被降服! 但是永真上师呀,这里还无有甚么,你须得去看一眼才旦伦珠呀! 才旦伦珠又发烧了,上师,他嘴巴连一直说,说它要走了,它要走了。 上师,这恐又是一件祸事,上师,你先去看看才旦伦珠吧。 上师啊,这门子不开,便是不迎,不迎,他们便是这外面的客人,有菩萨在这里,这厉诡,是不可能进来的。” 将厉害说清楚,陆峰看了这外面的“厉诡”一眼,似乎要洞穿外面的“厉诡”。 又是楼罗那保。 又是这样一群和密法域佛门有关系的人。 要是无有关系,这些人是不敢堵在了有菩萨的庙子的门口的,陆峰也无有想到,庙子在他画唐卡的时候,接二连三的就倒下人。 他匆匆去看才旦伦珠,见到了才旦伦珠之后,陆峰发现才旦伦珠的确是发烧,还发的很厉害,他用自己的额头去贴才旦伦珠的额头,发觉这孩子的额头,滚烫滚烫,但是在去看他的手,他的全身的时候,陆峰忽而一顿。 应他看到才旦伦珠的手上,不知道甚么时候,死死的攥着一物,看起来像是冰块。 陆峰将其拿过来,说起这个来,便更奇怪了。 才旦伦珠的手,本来是抓的很紧的,甚至有些像是极其危险的高烧痉挛,可是陆峰的手贴过去,想要带走此物,才旦伦珠便松了手。 陆峰手持此物,便是自己修了“大手印”的身躯,也感觉到了一阵冰凉。 这种感觉,便仿佛是自己在做梦的时候,站在的那一处高山之上感觉到的寒冷。 “果然,梦不是白做的。 这是在指引我去那山上? 这样的话,它要走了,它要走了,才旦伦珠,是甚么要走了?” 陆峰瞬息之间便想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他有些心疼这个孩子,将脸贴在了才旦伦珠的额头上,立刻便感觉到了才旦伦珠的体温,开始逐渐降低。 看起来,才旦伦珠这个小沙弥,开始退烧了。 但是,他的嘴巴之中还是说着胡话,他说道:“那陨铁,那陨铁,要逃走了,抓住它,抓住它……” 听到这里,陆峰陡然站了起来。 他看着才旦伦珠,便看到才旦伦珠的手指头指了一个方向,陆峰顺着这个方向看过去,随后手里拨弄着自己的“嘎巴拉念珠”,一边微微蹙起来了眉头,他当然不是不相信才旦伦珠,也不是不相信这个“天授”。 他在快速的联想到了那书上所说的。 落在了此地的十八块陨石! 第216章、寻找失落的湖(上)(2024各位书友幸福安康)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16章、寻找失落的湖罗仁·赞丹尸佛曾经言语,在罗仁地区,落下来了十八颗陨铁,在密法域,天降陨铁这样的事情,并不是特别的稀奇,应此地,本来便是会落下来陨铁的,密法域的上师们,有的也比较喜欢用陨铁打造的法器。 止现在,陆峰无有想到的是,陨铁要逃跑了。 陨铁,逃跑? 这二者似乎并无能连接在一起,陨铁不管是什么,有无放射性,质量多与寡,都可以在陆峰的预料之中,可是它会逃跑。 陆峰觉得是自己的知识将自己束缚住了,这何尝不是一种知见障呢? 是“先入为主”,陷入了一个思维定式之中了。 所以便是去还是不去呢? 止人在思考,可是他的手一紧估值啊以行动了,便是寻得了一个厚厚的毯子,将才旦伦珠裹在了里面,并且他还出去寻得了水,找到了才旦伦珠的小碗,喂才旦伦珠喝水。 一来一去这几步路的距离,陆峰便想明白了现在这情况,知道自己不在,庙子里面等闲不会出事,止他的这个庙子,还是会被这外面的风雪,化作一个“囚牢”,他们这些僧人,便都不可从此庙子跋涉出一步。 这便和坐牢无异! 更为重要的是,这对于陆峰来说,便是一种耻辱,智远僧圆寂于此地,化作了一抔灰土,这外头的楼罗那保还追到了这里——这其实不是一件好事,这便已经说明,无人区的距离实际上是在不断扩大,这些“巫教”,亦或者说是更久远的属于密法域自己的本来的神灵,都在归来。 对于他们这些活人和上师来说,都不是好事,人神共居,但是不管是以何种方式供奉这些神灵,需要的人力、畜力,都实在是太艰难了,应“巫教”供奉神灵损耗太过,吐蕃赞普选择了迎来西来的僧侣,虽然后来的僧侣亦也会“供奉”神灵,但是相比较于巅峰时候的“巫教”举国祭祀,便也少了诸多。 一些“巫教”本来的神灵亦随着“巫教”的神巫们,走入了无人区,还有一部分不愿意皈依佛法,亦离开了此处,杀死了智远僧这位上师,便是亵渎了佛法,便是佛敌!现在这佛地便在外面,陆峰却无能出去即刻降服了他,这便是他的障碍! 是他“即身成佛”路上的障碍! 当铲除! 僧不得出,诡不得进,看起来是达成了一个平衡,但是陆峰也不可能一直维持这样的情况不变,应他这是自己家的庙子,虽然名义上隶属于无尽白塔寺,可是无尽白塔寺是不会派遣人过来,并且他修行的是“不动明王尊”,是为诸位明王之首,是须得“教化”诸邪魔,亦或者是被迷障了眼、心的众生,一心向佛的忿怒尊,若是被厉诡堵在家门口不得出入,陆峰心里很清楚,不消得多少时间,他的这密咒的修行,便必定会出现纰漏。 修为可能不进反退。 这是陆峰无能接受的一点! 故而止一瞬间,陆峰便知道自己应做如何之事了,他须得请了诸位菩萨坐镇这里,方才可以借用了菩萨的威力,将这些诡神驱散出自己的附近范围,所以还须得从自己制造的那普门两界曼荼罗上,来做计较。 想要让普门两界曼荼罗起到作用,晾晒和装裱反倒是不重要了。 唐卡曼荼罗不须得装脏。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叫唐卡曼荼罗起到作用的,便只是开光! 至于如何开光,怎样开光,去哪儿开光——梦境之中,不是已经给了长足的提示么? 已然有菩萨给出了指引,去湖边,去那湖边! 湖边的镜子里面,是上师们开光的密咒。 也是,除了菩萨帮助,其实陆峰现在做的这唐卡曼荼罗,便不会是一件法器,应是一件装饰品,应想要开光这一张“普门曼荼罗”啊,这至少需要三千名以上的僧侣,进行开光加持,最后请“灵”附着在唐卡之上,完成完整的仪式。 亦或者是佛法深厚的佛爷主持开光,由一位转世的“呼图克图”大佛爷进行主持,无论是哪一种,对于陆峰来说都是不可做到的事情,所以他要开光这曼荼罗,梦境之中已经告诉了他应如何做了。 “这座山上的一部分秘密,应要被我知道了吗?” 陆峰心头澄净,一片光明,应他知道,不断的接触秘密的过程,亦是将自己变得强大的另外一种过程,这便是密法域“密”的核心之意之一,陆峰作为第五阶次第的僧人,在小村子之中可以做一地主持的僧人,在无尽白塔寺这样的地方大庙子里面做重要僧官的上师,其实便已经可以庇佑一个村子,获得诸多庄园,成为有产者了。 他亦应该掌握一些“权力”,他便知道清楚,在密法域,他要有“权力”,便须得有大佛法,大修为,而密法域的生产资料之一,便是“秘密”,那些被佛爷和土司贵族老爷们关在了房子,不许别人窥视之物。 更何况,这可能是涉及到了“莲花钦造法寺”的秘密,这件事情和“莲花钦造法寺”逃不开关系,应这件事情之中,涉及到了罗仁·赞丹尸佛,这位“巫教”的得道者,和“莲花钦造法寺”有拉扯不开的关系,那这样而言,才旦伦珠,他亦和“莲花钦造法寺”有拉扯不开的关系。 甚至于他得到的“天授”,可能和这山上的三位扎举本寺背过来的菩萨有关系,亦也有可能和“莲花钦造法寺”有关系,止不管是哪一种,陆峰都要开光了这曼荼罗,还须得带着自己的弟子一起过去。 所以他拿了毯子,包裹住了才旦伦珠,将他扛在了肩膀上,又将曼荼罗卷了起来,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感觉到了不妥之后,便又另寻了一个法子。 不过,这曼荼罗哪怕是卷起来,也极大,极重,若不是陆峰本人神力圆满,可能还不足够将其带走,陆峰便寻得了众人,说清楚了自己须得出去一阵,叫所有人都留在了庙子里面,一步都不许出去——“我去得一个地方,若是菩萨保佑,回来的时候,此处的危机,便可破解。 不能叫外道堵在了我们庙子门口,这亦便是对我们的佛法的亵渎!” 陆峰郑重说道,此言一出,也无有人敢于再说些什么,连劝慰的话都无有一个人说出来,便在这庙子里面,陆峰说什么,便就是什么,他说的言语便是命令,虽然无有了上师在,他们心中还是有些缺底气,但是他这一番去是“菩萨的旨意”,那他们心服口服。 陆峰也没有说清楚自己要去什么地方。 因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 不过好在,一定会有“人”为自己带路的。 当然这一路之上,也不是完全无有甚么危险的,但是陆峰并不在意——在密法域,活着本身,就是一种危险,他还叫几个匠人和他一起,做了一个背人的藤箱,应他可不吃不喝,但是才旦伦珠不可不吃不喝,于是陆峰带上了腥臊的狼肉,还有狼皮褥子,再做了一个背人的藤箱,将那孩子正反盖在了里面,压瓷实了。 自己背着此物,在褥子下面垫上了诸般吃食,上面再覆盖上一层褥子,方才双手合十,和所有人道别。 面对躬身的陆峰,便是受到了重伤的真识上师,在此同时,亦双手合十,和陆峰告别。 陆峰忙碌的不成样子,便是先从这边醒来,就要去那边做事,他背着藤箱,双手往上稍微一颠,将自己背后的才旦伦珠背在了自己的后背之上,动了动双肩,感觉安稳,方才漫步上了晒经台。 那猫儿,那白马,还在那里等着他们。 陆峰从上面跳了下去,落在地上,止他一旦脱离了这庙子,顿时,陆峰便感觉周围的风急促了起来,一道人影在风中若隐若现,看那个样子,便是楼罗那保身上的诡韵化作了一道黑色的魔手,便是这一只手上面,充满了诸多的收缩毛孔,每一个收缩毛孔之中,都如一道风源,不断地瞬息着周围的气息,要将在来收走陆峰。 但可惜的是,便是他刚要如此做的时候,一道道“卍”字手臂从虚空之中出现,化作了一道一道的墙壁,那一只魔手和“卍”字手掌撞击在一起,立时湮灭,甚至连楼罗那保身边,忽而便出现了诸多的“卍”字手。 “卍”字手互相收在一起,一道代表“莲花钦造法寺”刑罚主大黑天的金刚钺刀忽而从这“卍”字手臂之中出现,狠狠地杀向了楼罗那保,楼罗那保忽而化作了一阵风,便是那人形也消失不见了,他想要以此躲开了这一道刑罚主大黑天的一刀,止他躲开了,可是他身边的“不洁净的狮子”可无有躲开,但是这“狮子”只是张大了嘴巴,从它的喉咙之中,竟然秦科之间涌现出来了数不清的人头,那些人头哀嚎着阻拦在了“卍”字而出的“金刚钺刀”之前,每斩杀一个头颅,便从“狮子”的鬃毛里面掉落下来一个脑袋,落在地上,化作虚无。 而陆峰本人,则是看到了自己脚下出现了一条道路,在那风雪深处,隐约有一尊大物,隐藏在了黑暗之中,叫他本人过去。 第217章、寻找失落的湖(中)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17章、寻找失落的湖“不洁净的狮子”。 亦是一只“业力狮子”。 这诸般留落下来之物,都是“业力”,这些“业力”滑落在了地上,如一滴滴浓稠的尸油,不住的污秽着此处的土地,连地上的“佛光”都被湮灭了诸多。 厉诡的气息和佛息交织在一起,刑法主大黑天无有供奉多年,终究是后继无力,一刀斩杀出去之后,化作星星点点的光芒,散落在了杂湖朗诺山上,止“莲花钦造法寺”庙子留下来的遗泽,还在庇佑陆峰,诸多“卍”字金光化作了一条通天之道,护持在陆峰的周围。 一道一道金色的道路阶梯,宛若是真的叫陆峰接引到了佛土之中,佛土便是以金子成砖铸就,至于天穹之上,便是虹光。 陆峰抬头看去,却看到天上亦是金色的虹光,极目远眺过去,这一条道路,起先还是贴合地面上的,可是到了后面,便抬地而上,化作一道道金色的阶梯形状,并且因为视觉的缘故,陆峰看到这一条逶迤的金色之路,越是往上,便越是逼仄、细小。 到了无可视之处,到了那路的最后一幕,便是在风雪之中的黑色影子,停在天的那边。 宛若这一条路便是苦海之中的一条道路,陆峰顺着这一条路过去,就可以走到彼岸一般。 那黑色的“石头影子”,应是“石头影子”吧,便似乎是一尊顶天立地,撑住了天穹的真正菩萨一般,止这个时候,陆峰便又有一种隐隐约约的不安。 陆峰便感觉,这个黑色的影子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是在那个雪夜,他背着菩萨上山的时候,自己在山的那边见到的比山还要高的黑影,这个影子和那种黑影看过去,似乎有些相似? 陆峰也不知道这黑色的影子是甚么,应实在是太远,太模糊了,但是陆峰知道,这可能便是他须得去的地方,也许是巨大的高山,也许是另外一尊巨大的石像,也许是那山后面和“马头明王”菩萨碰了一下的不可一世的魔物,但是无论是什么,他都要去。 陆峰便更愿意相信此物是一座高山,就好像是梦中五根手指的五条高山,行路难,陆峰手里还捏着一卷书,是一本“戒律”,阅读起来便是“夹枪带棒”,打的他这样一位上师,亦是鼻青脸肿,须得消化多日方才能继续翻阅的书籍。 他再度掂了一下自己后面的藤箱,无有管理那边正在捉对厮杀之物,一手书一手唐卡,顺着此路往前走。 止行路行到了一半的时候,眼泪婆娑之间,便看不得书了,止看文字,便如戒尺抽脸,疼的红肿,于是只能放下书籍,转而手持念珠,开始念经,这不念还好,一念经便看到在这两旁路上,竟然有冻毙的尸骨! 在这“金砖”铺就的路上,周围都是蜷缩而冻毙的上师尸骨,他们都穿着僧衣,至少也是第六阶次第以上的上师,并且从他们的身上陆峰还可以看到,他们这些上师,都是顺着这一条路走的,方向对,但是地方不对,所以他们都冻的毙杀在了这道路的两旁。 甚至于,陆峰还可看见,有一些上师应是在最后死去的时候,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佛心破碎,化作了厉诡,但是他们化作的厉诡,也抗拒不了外面的严酷寒冬,整个厉诡都化作了冰块,正在蜷缩。 等到他们从冰块之中钻出来的时候,他们就会化作厉诡,止陆峰觉得,起码他们无了这般出来的机会,这一条动物指明的路,脚下止“卍”字都是金光,可是在这金光之外,便是那不可思议的天象。 便是陆峰本人,看到了这般的天象,都心中心跳加速,他知道自己不可走错了一步,越是往前面走,原先的大风雪,到了后头,便化作了无数纠集在了一起的“业力”大轮。 具体而言,便好似是一位粗糙的画家,将自己的油画墨水混合在一起,正开始用力的搅拌,形成了这般的纠缠。 这诸多的“油彩”形状,看上去便好似是一个又一个流转的业力大轮,在这业力大轮之中,相互的业力就牵扯在了一起,有一座大岳一般,人在他们的面前,渺小的不可思议,正是因为有了人作为一个对比,所以陆峰看着这些缓缓转动的业力大轮,浑身便是一寒。 再往上走,陆峰便看到这外面也在下雪,但是下的无是白色的雪花,外面落下来的,便是血红色的雪花。 落在了地上,如火一般。 每一片雪花,都是滔天业力,要是一个不小心,那这些业力落在了他的身上,那他怕是就算驱动了极恶十轮,可能亦都无法驱除自己身上这许多的业力,这些残留业力在他的身上要出现诸多不可思议之变化。 并且,外头的尸骨,数量开始依次底的减少。 不管是从这些圆寂的尸骨的衣着,亦或者是从他们的肉身来看,这些上师每一个,便都不同凡响,被冻住的尸骨随着他的行走,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又一个的坐标,陆峰走了两步,忽而明悟,这些尸骨可能并不是坐标,他脚下的这一条路,其实才是信标。 他们是在追逐陆峰脚下的这一条路的路上,无有撑住了外面的诸般情况,自己化作了尸骸。走到了最后,陆峰也无知道自己到底是走了多远,但是他知道,自己走了差不多六百个心跳的时间。 他周围那般的骇人光景,不但无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加的严重了。 便是陆峰自己都看到,此刻在外面流转的,粘稠的业力大轮之外,还开始刮起来了红铜色的风。 这些风很像是铁围山之外那可以将一切都吹走的“罪恶之风”,陆峰在行走之中,拿起来了自己手中的“嘎巴拉念珠”,开始念诵“不动明王心咒”。 他眼观鼻鼻观心,观想自己的本尊,想象自己便如本尊一样,本尊面前,本尊如国王,自己如宰相,近距离的学习本尊的一言一行,想到自己要和自己的本尊做同样的事情,教化那些不敬佛法,在红尘业力之中沉沦的可怜众生,佛性便变得越发的饱满起来,并且随着他一边行走一边修行,他的慈悲韵,连带着他的智慧火,还有他的各个脉轮,终于是绽放出了无量的宝光来。 在他红色的僧衣之外,再度渡了一层金光,一道一道的宝光出现,陆峰距离自己的“本尊”便更近了,他的密咒一遍一遍,于是乎,刚才见到了外面的那一阵微微的惶恐和骚动便都不见了。 真如不动,佛性永固。 观想本尊,出离世间。 便是所见之一切,便都是苦,他所遇见的一切,都是苦海之中共沉沦之人,所以他须得学习本尊,即身成佛,带着这些人一同脱离苦海。 如此这般想。 陆峰行走之间,心情便早就平复,脑海之中澄净如无物,却又好似是有一道光,照在了他的眉心轮之中,这便是很奇怪的感觉,就仿佛是人的额头,再多出来了一个“视角”,多出来了一个“器官”。 像是佛首装饰,又像是一个眼睛。 便是在这诸般的变化之下,陆峰感觉自己从“第三视角”看着自己,看到自己行走在这路上,止如此的观看自己,陆峰心中陡然生出来了一股子的“忿怒心”,怒火不可遏制,应在他的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长出来了一颗头颅。 这头颅,就是那“狮子”的模样。 陆峰感觉到了自己的愤怒,立刻,他睁开眼睛,在他的背后出现了一张厉诡高僧的脸,和一只“狮子头”面面相觑! 这竟是一张不洁的狮子面孔!竟然是在自己跳下了庙子的时间之中,这一只狮子便已经做出来了诸般的手段,在陆峰的身上留下来了痕迹! 要不是他潜心礼佛,要不是他在画唐卡的时候,将“秘密本尊”请到了自己眉心之处,他可能真的无有发现附着在自己身上的“狮子头”,并且陆峰可以感觉得到,这“狮子头”之本源,竟然是依附在了他的身上的!亦就是说,这是“狮子头”借助了他身体之中某一部分,从他身体之中欢颜刚出来的一尊诡异之物! 并且,从始至终,人皮古卷都无有任何的反应。这便说明,这一个狮子头,从始至终,都无有蛊惑陆峰。 它是在跟着陆峰,悄无声息的走在这一条路上! 想到这里,陆峰回头看了一眼,在他回头的时候,他身后厉诡高僧的脸上便出现了忿怒相,伸手如刀,一把便将他身后的这“狮子头”斩杀掉,这“狮子头”斩杀掉之后,腔体之中,竟然冒出来了大量的鲜血。 这鲜血撒在了“金光大道”之上,无数的诡异咒文,竟然便从这些血液之中蔓延出来,逐渐变成了一道道“巫教”的文字,这些“巫教”的文字开始肆意的组合,便是在陆峰想要阻止的时候,陆峰听到了身后藤箱里面的声音。 “老师,走,老师,走。 这是‘命主呼图克图太师’的业力狮子,这也是‘莲花钦造法寺’的业力。 当年的主持法王也寻找不得办法解除了‘莲花钦造法寺’的业力,老师,顺着这一条路走,顺着这一条路走,就能走到‘莲花钦造法寺’的辩经院后头。 在那里,是‘莲花钦造法寺’最后的时间了。” 才旦伦珠俄而醒来之后,小声小气的对着陆峰说道,陆峰听到了“命主呼图克图太师”——这便是一个陆峰严重怀疑应是后来披了马甲,和密法域之中某一位神灵“合二为一”的一尊古老神灵的某一种化身,他将自己和后来的“呼图克图”这般的佛门称号,相互联系在了一起。 那神灵的神巫陆峰还见过的,无有想到在这里竟然见到了他座下的“业力狮子”。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神灵,但是才旦伦珠说的对,业力是陆峰所不能接触和废除之物,所以陆峰转头便走,无有回头。 陆峰斩断了自己这一段本源,那“狮子头”想要再长,陆峰便再砍下,倒在了地上的“狮子头”,便化作了一道又一道的血影,形成了“诸般的巫教文字”,在他的身后,“卍”字金光之路已经在逐渐的破碎凋零,似乎这一条路,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寿命已经到了极限。 加上了这“业力狮子”带来的这诸多咒文,这一条路终究是支撑不住了。 可能便只有走出去的路,无有走回来的路,换而言之,便是“去路不明,来路已断”,不管如何言说,便都是一件前途未卜的事情。 一念至此,陆峰走的速度又快了三分,可是不管他怎么走,在他面前领路的四只动物,都不急不缓的在他面前缓缓的道路,完全不因为陆峰的着急而变快。 于是乎,陆峰只能反手摸了一下才旦伦珠,发现才旦伦珠身上不发烧了,人也清楚了,所以陆峰问道:“才旦伦珠,你刚才说的,也是梦中有人告诉你的?才旦伦珠呀,你刚才梦到了甚么呀?” “是的,老师。” 才旦伦珠缓缓的说道:“才旦伦珠这一次被人带到了好大好大的一座庙子里面,那上面的台阶,才旦伦珠都要爬着才能爬上去哩。 才旦伦珠就跟着那一位大喇嘛,顺着这台阶爬呀爬,爬呀爬,爬到了好大的大殿前面,那大殿前面烧的香,都有才旦伦珠胳膊粗细哩。 他叫才旦伦珠进来。” 说到这里,才旦伦珠吃力的将自己的手伸到了狼皮褥子里面,从里面掏出来了一个“嘎巴拉碗”一只手拿到了陆峰的面前,陆峰看了一眼,脸色珍重,应他十分清楚,他在给才旦伦珠垫狼皮褥子的时候,可是完全无有放进去这样一个大器的,所以这应是才旦伦珠带回来的。 陆峰说道:“这件东西既然是一位殊胜上师给伱的,那便应是你的,我是你的老师,我却不必享用这件东西。” 陆峰不拿此物,却问才旦伦珠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果然,才旦伦珠说道:“这是那位大上师从自己身上拿出来的,才旦伦珠说才旦伦珠烧的厉害,烧的眼睛疼,那大喇嘛便笑着用此物给才旦伦珠头上浇水,冰冰凉凉的,一下就不烧了。 那大喇嘛说这是给才旦伦珠浇走了恶业,浇走了烦恼,浇走了带着的魔障,但是他说,止能用这甘露给才旦伦珠洗干净了罪孽,其余的事情,便都不能做了,他说他不应是才旦伦珠的灌顶上师,本尊上师,所以无能继续为才旦伦珠,秘密灌顶哩!” 第218章、寻找失落的湖(下)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18章、寻找失落的湖‘秘密灌顶。’ 陆峰无有说话,应自己的这位弟子说的“秘密灌顶”,其实是有两种含义。 如同他的这位“秘密本尊”为他的灌顶,便可以称之为“秘密灌顶”,这一种灌顶的方法,本来言语之间就说的少。 还有一种解释,那便是“灌顶”也叫做“秘密灌顶”,意思是除了传授的当事人之外,其余的人都不知道这“灌顶”的方法,到底是如何这做成的。 陆峰便也是取巧的传承,不像是后来的人,想要往上学习,就须得不断的“灌顶”,“传承”,起先的“传承”到了后来,便就是“秘密灌顶”,是只有当时人在一起时候的“灌顶”和学习,特别是“瑜伽部”和“无上瑜伽部”的学习,便更是如此,那是彻底的“秘密灌顶”,那其中的秘密,未曾到阶次第修行的人,压根就不可觊觎。 就算是无限接近于这一层次的僧侣,看着这最后可以“即身成佛”的法,也是“雾里看花”,应这门槛实在是太高,所以一位可以为僧侣们“秘密灌顶”的上师,才显的尤为可贵,所以密法域的僧侣之间,阶次第的从属关系,才如此的森严。 陆峰相信,在才旦伦珠说的上师,他说的“秘密灌顶”,便是属于后者——指的是陆峰要为才旦伦珠进行“秘密灌顶”,毕竟一个僧侣这一辈子为了成佛,为了学习,可以寻得许多老师。但是“本尊上师”这种级别的老师的转换,陆峰还未曾听说过程序如何。 应是和上刀山,下火海一样艰难罢! 陆峰则是想的更多,从才旦伦珠所言所语之中,陆峰其实可以推测出诸多,譬如现在才旦伦珠虽然看上去无有多高,但是叫他都要爬上去的楼梯,自然是无比的陡峭,便是对于他这样身高的上师来说,也要撩开了前面的僧袍前襟,跨步而上。 这样的阶梯在密法域并不少见,陡峭逼仄的楼梯,阳光不畅的小房间,不是为了舒适而是为了防御敌人,便是无尽白塔寺这样的大寺庙,亦也是如此,既可以做寺庙,又可以做碉楼,好几种用途在一起,并且还有考虑到保温和地势等等因素。 可是这也不是说,没有像是才旦伦珠说的这样的大殿和寺庙。 亦还是有的。 但是相比较于石头做的,盘山而上的一些寺庙来说,从整体的数量上来讲,是比较稀少的,现在听起来,这个“莲花钦造法寺”的庙子,起码那大殿,就是这木头作为基底做成的一座阔气的院子,便是不知道是甚么风格,是来自于哪里的影响。 陆峰顺着前路走,和自己身后的才旦伦珠一边说话,一边前进。 但是在破碎的“卍”字路面之后,也跟着那一只“业力狮子”。 楼罗那保便跟在了“业力狮子”的身边,止跟着这“业力狮子”之后的,还有一位“厉诡”。 那浓烈的诡韵勾连出来了一尊藏在了云之上的“厉诡”,不是“命主呼图克图太师”——“巫教”亦或者是说是后来“卍巫教”信奉的密法域神灵,有许多神灵,本身都是有类似于人的家庭和社会结构的模样。 比如说“命主呼图克图太师”这样明显带着从草原上而来风格的神灵,便更是如此。 这一次跟过来的,是“命主呼图克图太师”的“业力狮子”和“命主呼图克图太师”的儿子,亦是他的臣子,左右臣子之一的“戴着红铜色帽子夜叉厉诡”。 止在这空中,无是止有这样一位“厉诡”存在。 和这位“厉诡”一起来的,亦有他的明妃,“兽面六臂空行母”。 陆峰猜测的一点错误都无有,“命主呼图克图太师”这位密法域的神灵,他是和“密法域”联系的极其紧密,他的变化,是和密法域在一起变化的。 止密法域在,那么他就在,哪怕他不断的改头换面,他也依旧是密法域的神灵,“巫教”在变革,他亦是在变革,从最早的“巫教”的神灵,变成了后来“巫教”的神灵,又变成了现在这一副模样,从天竺传来的佛法和密法域的结合越亲密,密法域的这些神灵亦转变的越是彻底。 “业力狮子”像是拉扯着天上的一尊“厉诡气球”,带着天上的“两尊厉诡”已经走了过来,看那个样子,便是在追着陆峰的脚印,他们也想要去“莲花钦造法寺”的遗址,不管那里有甚么,单单是“莲花钦造法寺”遗址这几个字,便足够叫他们冒险了。 那剩余下来的“卍”字大手印再也无有阻拦住他们,碎碎崩裂,无是说这些人可以将这最后的“莲华钦造法寺”的存在痕迹抹除掉,单纯的便是因为时间到了,业力堆砌到了这般程度,便是“大厦将倾”,若无是这“莲花钦造法寺”,换做了其余的庙子,压根便无有在一场浩劫之后,还能留下这诸多时间,时间到了,一切便都应结束了。 也便是“尘归尘土归土”。 这一片曾经的佛土,被“业力狮子”带着云层之中的“厉诡”,堂而皇之的行走在了上面,无有人可以阻拦,止带的起来更大的风霜,直到山上忽而走出来了一位上师。 拦在了这些厉诡的面前。 他带着高高的黄色鸡冠帽子,脖子上带着一串长长的,到了膝盖的珊瑚朝珠,背着沉重的,一尊被水浸湿的佛像,迎着风雪,艰难的朝着这边走。 他一边走,一边看到了“业力狮子”,那“业力狮子”见到了这位背负着湿漉漉佛像的上师,忽而驻足不前,止楼罗那保化作的人形伸手去拿自己背后的滴血的剑,想要除掉这阻拦到了的上师。 这位上师不言语,也不是他不想言语,是他无能言语。 他穿着的僧衣,便是和“尸陀林”之中的那些“瑜伽士”们穿着的衣裳,极其的相似,更重要的是他那个带着佛头的一串念珠,上面每一个里面,都藏着一尊菩萨。 他一双眼睛无有甚么神采,看上去极其的内敛,他张开嘴巴,嘴巴好似是有一个幽深的黑洞,里面无有了舌头——他咬碎了自己的舌头,不叫自己说话,并且从他的嘴巴之中,还可以嗅到一种奇特的味道,那是一种很古怪的味道,闻起来就叫人一阵酥麻,手脚都不听使唤。 他拦在了所有人的前面。 虽然无有只言片语出来,但是他的意思很明显了。 他拦住了所有人,便是那“业力狮子”的诸般业力,在他的身上也完全无有了作用,根本就载重不下来,那天上的“厉诡”,也逐渐开始有了身形,滔天的诡韵想要将此僧人淹没,但是对于这些,这僧人便冷漠的观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将那一串珊瑚朝珠绑缚在了自己的手上,随后伸出来了手。 一半的朝珠落在他的手上,另外一半的朝珠,则是落在了空中。 无有人知道他是甚么意思,但是在这位僧人的脉轮之处,特别是在他的心轮之中,有一朵蓝色的光逐渐绽放起来,在这一股子的气息之下,忽而在这位僧人的心轮之中,一只大手蛮横无理的从他的身体之中钻出来,一下子就撞击在了那天上的云朵之中! 硬生生的做了一个“托举状”! 用力的将天上的“两尊厉诡”托举在天上,并且更为重要的是,在他的心轮之中的那一只大手出来之后,这位上师的身体之中,便开始不断的逸散出来了诡气,他竟然也在逐渐的诡化,止他这种诡化和天上的这“诡”完全不一样。 要是这位上师化作了厉诡,那可无有天上的这两尊“厉诡”这般的温和——这“厉诡”便是纯粹的“厉诡”,便是眼前也是两尊“厉诡”,他也会将眼前的两尊“厉诡”撕开!止这位上师诡化的程度很慢,并且在他诡韵的逼迫之下,“业力狮子”和楼罗那保便都明白了这位上师的意思。 想要从他的面前走过,也可以。 但是须得将他手上的这一串珊瑚朝珠,从他攥紧的手里拖拽出来不可。 于是乎,楼罗那保伸出了手。 抓住了眼前这位上师的朝珠。 而这一切,都被一个人看在眼里。 它不男不女,整个人都呈现出了“二分相”,便是一左一右的首级,但是寻常来说,像是三面六臂首级,有的便是一个头颅,但是三张脸面,分别看向了不同的方向,亦还有的是三个脑袋,一个方向,可是他不一样。 它是两个脑袋,两个方向。 一个微微朝着左边看,一个微微朝着右边看。 一个是一张慈祥的“祖母的脸”,另外一个是一张威严的,带着小胡子的男人的脸。 “纰论!” 自从上一次在“莲花钦造法寺”一别之后,便隐匿起来的“纰论”,竟然还是无有离开了杂湖朗诺山,反而还是留在这里,并且在这种时候出现。他和“莲花钦造法寺”的渊源应很深刻,并不肯离开。 他两张脸便如此别扭的看着眼前的这种情况,在他的两张脸之后,恰巧无有脸面的地方,一道粘稠如黑色猛火油,但是其中又分为了青色诸般细小的“小世界”的转轮,也在他的后面,便叫这一个“厉诡”,非同凡响。 那是一道六道轮回的魔轮在不断的转动。在这魔轮里面,是“万万千”正在遭受青莲大风吹拂,身上的皮肉如同是青色莲花一样绽放的“罪人”,他们哀嚎着,身上的皮肉如莲花一样绽放,随后死去,然后复活。 周而复始的在这一个业力大轮之中,不断地重复着他们的一生。 并且这还止一个开始。 现在显露出来的,不过是这业力大轮之作用的万一! 这便是“纰论”这一次收到的好处,不止是初步收服了一道“业力大轮”,更为重要的是,他亦除掉了好几位和他一样的本尊化身,如此,原本因为本尊消失而分散在了他们几个化身身上的命运和称号加持,现在在他身上,那密法域分为神灵子嗣的“恩典”,在他身上又粗壮了几分。 在别人都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头顶,宛若是有“脐带”一样之物,链接在了他的脊椎之后,为他源源不断的加持了诸多力量,甚至于在这一股子力量之下,“纰论”便可以相信,若是有人要对他不利,亦或者是要对他有何举动,若是对方的命格不得殊胜于他,那么不管是黑巫术还是咒术,亦或者是其余的一些“撅”法。 对方还无有动作有效,便自己杀自己,会受到整个密法域的伤害! 这其中,这样的情况,可以称之为“幸运”,亦可以以中原的一种言语相称。 气运。 是气运的一种表现。 止可惜,他这“观气”的法子,止对他自己有用,对于旁人来说,亦是看不得别人背后的这“脐带”粗细,多寡。 那便是“母亲”的秘密,不是子嗣们可以窥视的。 起码不是现在这样身份的子嗣,可以窥视的。 否则的话,“纰论”便是也要看看永真这个上师,到底是有大、多粗的管子在他的头上,能够叫他如此的幸运,连带着他庙子里面的那个平平无奇小沙弥亦被带着如此,轻易得到旁人打破了头颅,布施了全部也无缘得见的大机缘。 便是他这一次得到了诸多好处,可是想到了永真得到的好处,他亦蹙眉,叫“纰论”心中极其的不舒服,应他是在生前,亦是一个说一不二之人,除了那些比他更加殊胜,更加身居高位者,血脉高贵者,他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 他是一只雄鹰一样的汉子,止有他不吃的东西,才能允许别人吃,而不是别人吃剩下来的东西,才会给他一口,那他和自己以前豢养的獒犬,又有什么区别? “莲花钦造法寺最后的辩经院,便都被他发现了么?” 想到了这地方,就算是胆大如“纰论”,一时之间也无有胆气去过去看一看,那里是最后一群“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们退去的地方,便是他这样的人,也不敢去看看那里最后到底如何,万一要是有上师化做厉诡,那里便是杂湖朗诺山和六怙主大雪山,最大的诡窟! 第219章、空瓶子(上)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19章、空瓶子若是别人去了这诡窟,那“纰论”是必定不会有此动作的,也无会有此担心,但是永真上师不一样,永真上师去了,无管如何,反正“纰论”心中便已经有了不安,觉得若是他去,必有回响。 “永真上师啊永真上师,‘莲花钦造法寺’到底有甚么东西,值得你去探究? ‘莲花钦造法寺’啊‘莲花钦造法寺’,永真又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如此的三番五次的托付? 你都已经化作了一抔黄土,为何还不安宁? 现在便不是伱的天下了,是‘诸法本源之寺’的天下了。” “纰论”感慨万千,时间在他身上留下来了一些古老的痕迹,“厉诡”无会衰老,可是“厉诡”保留了一些“人性”之后,这种“厉诡”亦会受到时间的变化,不再是彻底的,纯粹的“厉诡”。 这种“厉诡化”,自然是有利有弊了,毕竟这只是“厉诡化”,“厉诡身”这般模样,是一种手段。 这样的“厉诡”是无有最纯粹的“厉诡”恐怖的,所以在老僧的《密法域游记》里面所说的二最为可怕之一,“大恐怖”——最为纯粹的“厉诡”,至于“大殊胜”是甚么,陆峰还无有资格见到。 但是有句话儿说的好,那便是贪念已生,怎按捺得住? 便是这念头一出来,就好似是毒蛇噬咬着人的心,叫人不得安生起来,如蚂蚁在身上爬。 刹那之间,便弥漫得“纰论”的整个性魂之中,如毒勾连,如蜜粘稠,和“纰论”的性魂无舍无分。 “纰论”尽管在“莲花钦造法寺”得大机缘,可是作为代价,他自己也是“业力缠身”。 他是“厉诡”,不是“佛陀”,被业力缠身,他是要和“业力”共同生长,变成“业力”之中的“厉诡”,借助“业力”推动自己背后的“业力大轮”,这件事情,自然有好有坏,好的方面,是他可以推动了自己背后这“业力大轮”,便是将一处极恶地狱收拢在了自己身边,可是坏处,便是诸般业力都加持在他的身上,他无可能“出淤泥而不染”。 这“业力”,他也无能像是看“母亲”之“脐带”一样,看到自己之模样,“业力”加持在他的身上,他反倒是看不见的,三毒如蛇,缠绕在他的身边,扎入了他的性魂之中,将他体内的“恶”给勾勒了出来。 生根发芽,无可遏制。 故而便是“纰论”这样的人,就如此在原地来回走了两遍,便下定了决心,朝着陆峰所去之路而走,止他无有想到,第一步,他就被挡住了。 是在一处山垭口被拦住的。 无有比他们这些被镇压在了“莲花钦造法寺”之中的这些老古董更明了“莲花钦造法寺”的情况了,“莲花钦造法寺”最终亦是化作了诸多碎片,这些地方,各自离开。 其中顶顶重要的,便是关押了他们的“人间伏藏”,还有陆峰要去的“辩经院”,所有主持法王和殊胜上师们圆寂之后的“佛塔葬林”。 止其中哪一个最为重要,那“纰论”不知道了,“纰论”也无可能去寻得其余地方,应他也知道那路,寻常的时候便是处于“在”和“不在”之间,“此处”和“彼处”之地。 故而它在,也不在,除了永真上师走的那一条路,其余的时候,那地方都不显的出来的——这便是那些上师们圆寂的原因了,在路的两边往“彼处”和“此处”寻找,一旦无有抗得过那路边的“业力”,便化作厉诡,亦或者当场圆寂,身形无得化作虹光,亦或者是真性融入菩萨真性,得归净土。 现在永真僧人去了那地,那“莲花钦造法寺辩经院”的一部分,便会从“不在”转变为“在”,从“此处”和“彼处”之间,回归到此处,重归于“六怙主大雪山”之中的“无仙女山坳”里头,可是他走到了过去,还无有来到山下,便见到了一片死人组成的林子。 看着这黑幽幽的林子,那“纰论”的脸色便是说不出的难看,他压根就无敢于过去,应这地方,便是“纯粹的厉诡”了,在白雪皑皑的雪山之下,黑色的土被白雪盖住,可是在这白雪之上,高人如林。 是一个个,站着圆寂的上师们,集体站在此处。 这些上师们,无是天葬亦或者是火葬、塔葬之后形成了佛塔葬林,恰恰相反,这些上师们便都赤着上身,每一个人无关是高矮胖瘦,身上都无有冻住,亦或者是破损的痕迹,便一个一个好似涂抹了油脂,散发出桐油木乃伊般的光泽,站在山下,形成了一座死人树林。 这便是第一步阻拦。 止其中的森森诡韵,便叫外头的“厉诡纰论”都说不出话来,这无主的诡韵看起来似乎是无害,可是若是他走过去——他亦是“厉诡”的一员,他的有主的诡韵过去,顷刻之间,这些原本看起来温训的诡韵便如同是可怕的大嘴一样,将他吞噬。 便是远远的看到了这诡韵,“纰论”就不再上前。 无可奈何。 除非是他推动了自己背后的“业力大轮”,可是“业力大轮”好推动,“莲花钦造法寺”的后面却难以处理,要是真的如此简单便可以进入“莲花钦造法寺”的碎片,那“莲花钦造法寺”也支撑不到现在。 觊觎法寺的,从来便不止是他一个人。 早就有了高僧从远处而来,寻得此处,获得“莲花钦造法寺”的秘密。 所以“纰论”心中之“贪意”,便更旺盛了几分,像是晚上厨房之中,想要烧开酥油茶的滚滚大火,想要将这酥油茶都烧干! 永真之手段,远不如他。 那如今,永真是如何进去的,难道真的是有人为他大开方便之门?那为他打开了方便之门的人,又是哪个? 应他看到,那一道金光实际上也是在这林子之前就截留了下来,也便是说,永真上师是自己走进了这个林子里面的! 他是如何做到的? 在这尸林之前徘徊踌躇了许久,“纰论”最后还是无有选择进入,止还未曾回头,他便知道身后来了人。 一只雪白色的狼人立而起,想要趴在他的后背上,被他发现了。 “纰论”对此并无什么稀奇的地方,他说道:“‘所有吃人狼的母亲’,”“纰论”老祖母的一面森然说道:“我和你不是世仇,你所做的勾当,我也知道一些甚么,和我也无有关系。 你和我之所求,虽然有牵连之地,但是现在,还无有到你我二人相争夺的时候。 但是若是你再三撩拨我,‘所有吃人狼的母亲’,便是你占据的那一边,我亦能收走。 你的那一份抢夺的‘缘分’,我也吃了。” “纰论”森然的诡韵已经告诉了对方,要是对方还要和作对,会是甚么下场。 看得出来,他们应也是在争夺一些什么。 止还未到了真正拿刀子的时候。 “所有吃人狼的母亲”所附身的那雪白色的狼说道:“这就是你想多了,‘纰论’,你和我走的路,终究是不一样,我要的和你要的,完全便是两回事情,止你,永远疑心是我要抢夺你的路。 我要走的,却和你完全不一样,便和‘巫教’和‘天竺僧’最初的路一样。 便可能有些交叉,但是我还是我,你还是你。 ‘纰论’,我来寻你,止你也知道,‘莲花钦造法寺’,你进不去的。 但是无尽白塔寺,你却可以进去。 他家的主持,便应在三个新年之后圆寂,那个时候,便是无尽白塔寺最为虚弱的时候,我便驱赶一些‘厉诡’,去无尽白塔寺的庙子周围盘绕,‘纰论’,你和我一起去,便也能得到你应得到之物——诸多业力,方便你推动自己背后的‘业力大轮’。” “所有吃人狼的母亲”如此说道,她竟然是来寻找盟友的。 话说完,“纰论”拒绝。 “纰论”说道:“我无像是你这样,需要如此多的人命。” 他居高临下的两张脸都看着“所有吃人狼的母亲”,看完了之后便转身离开了,虽也无有朝着“所有吃人狼的母亲”脸上唾唾沫,丢了刀说狠话这般的行为,但是那般的傲慢和看不起,便已经彻底表达了出来,他说完了之后,转身便离开了,无有再搭理“所有吃人狼的母亲”。 止他离开之前,还是有些不甘心,有些不理解,他不明白为何会如此,永真上师他到底是怎么进去的? 在眼前的这山里面,到底是有什么? “纰论”一念至此,完全不知道,那业力三毒之一的“贪”“痴”忽而化作了魔的种子,深深的扎根在了他的身体之中,并且随着他心中念头的涌动,竟然开始在那业力大轮之间,再度长出来了一个头颅来,可是叫人毛骨悚然的是,这般的模样,作为当事之人,“纰论”竟然完全不知道。 甚至他的两张脸,还因为这忽然长出来了一个小小的头颅,开始朝着左右再度分开了一瞬,“纰论”转身离开,止是心中生出了计较,他也未曾走远,就留在了远处。 默默地观察着这边的一切。 应他知道,“命主呼图克图太师”麾下的“厉诡”,一定会突破那阻拦的上师,来到这里,他不敢强行闯入其中,可是“命主呼图克图太师”手下的“厉诡”不一定。 应他也知道,这位“命主呼图克图太师”根基很了不得,并且无尽白塔寺的兴盛和衰落,都和这位“命主呼图克图太师”有数不清的关系,包括噶宁神巫的家族,亦是如此,整个无尽白塔寺都应“命主呼图克图太师”而起,都应“命主呼图克图太师”而落。 “纰论”止知道如此,可是更深一步,这后面到底是甚么,那他自然便不知道了,所以他知道,三个新年之后圆寂的主持尊者在最后的时刻,必定会见到“命主呼图克图太师”,“命主呼图克图太师”能够走到这里,那他一定能够在无尽白塔寺的主持尊者在圆寂的时候,来到无尽白塔寺。 ——这一点,其实陆峰若是知道的话,陆峰便有话语权,因他是最后见到了这一幕的人。“命主呼图克图太师”最后从无人区之中走了出来,借助了“噶宁家族”止活人的肉身,使用了“由死转生之轮”,将自己从无人区之中带了出来。 这便是“主持尊者”最后的一道劫难,面对八百年前的“命主呼图克图太师”。 “所有吃人狼的母亲”,也是在等待着时机。 见自己无有拉到帮手,但是那“纰论”也不走,“所有吃人狼的母亲”知道了他的心思,止如此,“所有吃人狼的母亲”亦掩藏起来自己对于“纰论”的不屑。 他们的路,便真的不同。 ‘便张嘴闭口只是言语吐蕃如何,吐蕃如何,吐蕃便早就‘一鸟飞腾,百鸟影从,四方骚然,天下大乱’哩。 赞普无了,大相无了,纰论无了,菩萨的保佑无了,巫教也未曾彻底的回来。 你顺应是甚么,我顺应的是甚么。 我顺应的还在,你顺应的却早就无有了,便是神灵保佑的风调雨顺,牛羊丰茂,这些年来便都无有一个,止厉诡纵横,越来越多’。 “天下所有吃人狼的母亲”自然清楚对面自己走的路是甚么。 应她和“命主呼图克图太师”这般的密法域神灵是一个模样,便是“随机应变”,止这样,方才能源远流长,这一点,她看的出来,“纰论”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想明白的。 但是她也在等,应她也要看看结果怎么样,走到了里面的永真僧,也是无尽白塔寺庙子里面的僧,她也知道,一座庙子,是不会轻易的倒塌,凋敝的,所以在这种时候,像是永真这样的僧人,便是一个变数。 她须得看清楚所有的变数。 无管如何。 故而她也离开,却无有彻底离开,也留下来了一双耳目,静静地等待永真上师从这“庙子”里面出来! 第220章、空瓶子(中)(1/2)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20章、空瓶子厉诡进不去这神秘的山,故而他们所有的耳目都留在了山外面,止等着永真出来,想要看看永真带回来了什么,而在山的里面,止陆峰和他的小学生二人,茫茫天地,再无其余。 四只动物便已经不见了。 止余下来了两个人,陆峰根据自己梦境的指引,顺着上师的尸骨林往上走。陆峰无有登山手杖,他就站在山下极目远眺起来,便是陆峰,也有一种人在自然面前的渺小无力感,从他的内心传递了出来。 山,重叠的山,顺着山垭口走上来,便是无穷无尽的、往上拔高的山,一层一层往上,最后直到云霄之上! 在陆峰目光所及之处,雪山一座接着一座,连绵不绝的朝着密法域的尽头铺展过去,像是神灵登上天国的阶梯。太阳的金光洒落在了这些雪山之上,映照成了一座又一座的金山,金山璀璨之间,人皮古卷被陆峰拉扯的极大,遮护住了后面的才旦伦珠。 看了一眼,陆峰便感觉这些山都朝着他本人压了过来,宛若是泰山压卵一样,将他轻易的压爆,他自己则是感觉到了人皮古卷牵连在了他身上的那炙热之感觉,这一种炙热,已经超出了他能忍受的极限。 可就算是如此,陆峰还是违背了自己的身体意愿,死死的牵连住了自己的人皮古卷。 无有一次,人皮古卷这样滚烫过。 那也说明,无有一次危险,如现在这样的紧迫! 不管是遇见了什么,人皮古卷都加护住了陆峰的本性识藏,叫陆峰无管在什么样子的情形之下,都不得佛心破碎,化作厉诡。 并且人皮古卷也遮断了一切气息,叫才旦伦珠在的藤箱之中,安然无恙。 一个古卷,护住二人。 便是如此,这一条路,除了陆峰能走,其余的诸厉诡都不能,重大压力之下,陆峰脑海之中,便除了熟读过的诸般经文之外,就是几句话一直在他的脑海之中循环往复,为: ‘便所见一切,不以为真,不以为假,真性流转,如如不动。’ ‘便所触及之口鼻舌意,即为大日如来之真如。’ ‘如真如假,如梦似幻。’ 陆峰牢记这诸般文字,不管外面怎么样的诡韵滔天,他止当做不知道,看不见,脑子之中观想自己“眉心轮”的本尊,周围无主的诡韵都他身后的人皮古卷吞到了“肚子”里头,化作了资粮,陆峰一边走一边念诵密咒,“六字大明咒”六个咒文不断地循环往复。 以慈悲拯救水火。 以慈悲拯救众生。 打捞苦海之中的受苦人。 如此行走之间,他海底轮下来,莲花台之中那“摩尼宝珠”,竟然发出了人心也似的跳动。 “咚!” “咚!” “咚!” 心脏跳动,却和陆峰的心跳声音一模一样,陆峰也无知道这是什么,他就是现在行走在了山路之上。 山路崎岖,却不是最磨人的。 最磨人的是周围的诡眼,陆峰不知道这些诡眼到底是来自于什么地方,为谁服务,但是这诡眼之中的诡韵,却都是有主的诡韵,这便意味着这诡眼之后,一定有一位主人。 陆峰不出这山路,他们便不入这山路,或有勾引,但陆峰“百毒不侵”,恪守己心,三心都在流转。 在他的海底轮,每一次“心跳”,慈悲韵便会朝着脚下再度扩张三分。 慈悲韵每一次出现在他的脚下,便是一朵金色的莲花盛开。 陆峰甚至觉得就连自己的心跳,都应是有了声音。 是六字大明咒的声音。 是菩萨、诸佛念咒的声音。 慈悲韵一遍遍的荡开,回荡在了这空旷的人造阶梯之上,终于引起来了菩萨的风马。 这里毕竟还是密法域的天下,此处终究还是曾经最为殊胜的庙子遗址之一,僧人在这里,是会受到优待的,前路漫漫,但是在他的眉心轮处,“秘密本尊”“腾云驾雾”,从他的身前出现,在他的颅骨前头,如同是一面镜子一样,照亮前路。 叫他稳稳的走在了“莲花钦造法寺”开凿出来的道路之上,一山一山的翻越,越走越高,到了后来,便是连陆峰,都感觉到了身上寒冷,他的这大手印修出的“拙火”,便也庇护他不得。 可是感受到了这一股寒意,陆峰不但无有紧张,反而是知道,自己终于近了! 快要到了梦中的湖边了。 在他的身上,法器齐齐出现,被诡手持着,厉诡高僧的脸面出来,吹动、奏响法器,反正不论如何,陆峰的到来,给了这久违的庙子碎片,带来了一丝活人的气息,并且陆峰也看到,在这阶梯之上,开始有人留下来了言语。 多是祈福的咒语,其中“六字大明咒”和祈求保护的各色“度母咒”是最多的。 由此就可以看出,在这上面刻写了法咒的人,多应是僧侣。若是来转山的其余人,自耕农亦或者是商人,他们是无有资格在这阶梯上面刻写下了如此的法咒。 还有路两边的玛尼堆,风马旗,这些沉寂在这里不知道多少年之物,随着陆峰这个外人的到来,缓慢的荡开。 有了生机和色彩。 所有的“以山为阶”之地,随着陆峰的到来,带来了风,在陆峰的背后,万千尼玛堆旁的风马旗和经幡都开始飘动,自下而上,宛若是应陆峰的到来,有了活物和生机,有了别样的声音。 而在陆峰的前面,却永远是铁一般的山幕。 并且随着他走过一座又一座山,陆峰还见到了放置在周围的经幡之中,多了些许别的色彩,等到了陆峰行到了半路的时候,抬头望去,再往上,便是云雾,他便要顺着这山走到云之上!回头看去,依次第,便是下山之路。 大日混合着雪山,形成了一种磅礴的自然之美,可就算是如此,他的眼前之山,亦是一座阶梯!直到此刻,陆峰方才真心实意的相信,这一条路,可能真的是个一位巨型神灵所行走之路。 不似人间之景。 不过行走在这般的海拔之间,陆峰看到两边经幡竟然不动!要知道如此之高度,莫说是没有风,是风能不能直接将人吹走的情况了,此处越是反常,陆峰自然就越是不安。 更叫陆峰感觉到惊诧的是,在这两旁的经幡之上,出现了大多数别样的经幡。 这不是“莲花钦造法寺”的法幡。 这是别处的经幡! 每一个庙子之间,都有不同的地方。 修习了不同流派之佛法的庙子,经幡亦不相同,所以在红色的经幡之中,陆峰亦见到了土黄色的经幡,还有蓝色的经幡……诸般经幡插花一样的落在红色经幡之中,星星点缀。 并且从这里开始,陆峰看到了地上人留下来的痕迹,并非是前面留在了石阶之上的祈福咒,应该是某一位或者几位的本尊的密咒,密名,被人刻写在了路上,不知道是谁的手笔。 陆峰甚至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是否应该踏着这本尊密名走上去,他稍微犹豫了一二,还是选择了绕开本尊密名。 顺着此路越发的往上,陆峰就距离“天上的金云”越近,便能看到了越来越多的密咒,甚至于还有一些明显带着佛门意义的图案出现在了阶梯之上。 宝瓶、胜幢、莲花、经幔…… 佛门八宝的痕迹,在这里比比皆是。 甚至还有几个浓缩的法曼荼罗,陆峰经过这里,便一个又一个小心的绕开了他们。 直到他来到了“云之上”。 那是陆峰第一次来到了云之上,他能够感觉得到,周围的云雾就在他的身边,被大日洒成了金色,他就在金色之上,云海在他的脚下,但是他抬头看了过去,陆峰止感觉瞳孔地震! 应他在云之上,大日的旁边,看到了一座法寺! 莫名的,陆峰从来无有见过这法寺,但是他就知道这是甚么! 这是传说之中的“莲华钦造大法寺”,“莲花钦造法寺”便是依照此寺庙仿制的,但是,真正的“莲花钦造大法寺”难道一直都在密法域,都在密法域的云之上? ‘并不!’ 陆峰立刻就醒悟过来,这并不对,应密法域的天气,许多时刻便都是万里无云的,天很近天很蓝,多时无云,所以若是“莲花钦造大法寺”就在云端之上,那随时随地别人抬头都可看见。 所以——陆峰拨动着自己手中的念珠,心中念头万千,他看到眼前的高山更高,并且阶梯便在他的眼前,可是现在陆峰便已经被冻得手指头都有些不灵便了,可以想象,若是再往上,陆峰可能会被冻死。 那一条路,也不是去“莲花钦造大法寺”的。 陆峰拨动了一下自己的念珠,抬头端详了半日“莲花钦造大法寺”,最后还是继续提足往前,止来到了下一座山的时候,陆峰陡然在阶梯之上,看到了除了密咒之外的信息! 是有人镌刻在了第一道阶梯之上的名字,并且应第一人镌刻上了自己的名字,故而后来的人亦依次第的将自己的名字镌刻在了上面。 便是上面的诸多名字,每一个,都叫陆峰心中一跳,便是如同擂鼓一样。 “甘耶寺,扎桑萨格呼图克图”。 “扎举本寺,吉德尔至尊呼图克图”。 “无尽白塔寺,阿夏达畔呼图克图”。 “法召寺,达贝禅师。” …… 这其中每一位名字的分量,陆峰心中都是有数的,若是说大日如来是密法域万物的中心,那这一道阶梯之上的名字,每一个,便都是密法域地上的真佛。 ‘甘耶寺扎桑萨格呼图克图’。 竟然是甘耶寺的呼图克图第一个来的此处。 陆峰在来之前,从未想到,自己竟然在这个地方,见到了他们甘耶寺呼图克图的名号! 呼图克图的名号不一定会随着转世而变,若是朝廷册封的钦定称号,那么无论转世多少次,便都是这个名号。 陆峰要做的赤巴法台,可以是由“扎桑萨格呼图克图”兼认,也可能是由一位德高为重的上师担任,陆峰是不可做“扎桑萨格呼图克图”,应这位呼图克图圆寂的时候,陆峰已经是一个学经僧了。 转世的“呼毕勒罕”,是不可能转世在活人的身上的。 他只可能转世在在“呼毕勒罕”圆寂,新生儿刚出来的时候。 亦或者在操作上,有些稍微的差池,亦有可能。 但是绝无可能在一位已经在庙子里面修习了很久的学经僧身上! 对于庙子里面的这位呼图克图,陆峰对他的记忆已经很淡了,扎萨离开了甘耶寺的时候,陆峰还没来,扎萨成了陆峰之后,陆峰就未曾回去。 止那个时候,他也知道,庙子里面的主持依旧是呼图克图,可惜的是,那个时候的甘耶寺呼图克图,已经除了其余的大名号,止剩下来了“呼图克图”的名号不知道为什么未曾除去。 依旧是“呼毕勒罕”。 止光有一个名号,也无有了那般的威风,至于说那个时候的呼图克图是不是第三阶次第的上师,陆峰不知道,到底有多高的佛学修为,陆峰也不知,他也未回去得庙子,一般便都是庙子里面的经师“千里迢迢”拿着盘缠资粮到了庙子里面给他们,嘱咐他们好好学习,便是修得了诸般法门,便回到冈措白玛保护村子里面的人,其余便未曾有过多的话了。 一时之间,陆峰自己都无有想到,自己会忽而的落入了这般的回忆之中,这无是他自己想要去主动思考的,止是他看到了这“甘耶寺扎桑撒格呼图克图”这个大名号之后,自然而然产生的情感变化。 是上面佛韵上的气息引导他之后方才有的结果。 六位呼图克图/高僧的称号名列其上,陆峰看到了这些名字,便知道他不是第一个走过来的人,但是他绝对有可能是其中最弱小的一位。 陆峰站在了书写了一排名讳在上的台阶,更未敢于踏足,他从这边绕了过去,继续攀登,但是叫他无有想到的是,随着他的行走,慈悲韵莲花如同是金水一样,渗透到了这些刻写在了此地的密咒之上。 这些密咒便被金水渗透了进去,化作了金色的咒文。 随后,那些密咒宛若是新根发芽,开始抽出了翠绿的枝丫,随后这柔弱的枝丫竟然长出来了一朵朵莲花,正所谓是,“步步生莲”,在这莲花之中,竟然真的有呐呐之言语传出,形成环绕的风,跟随着陆峰的身边。 陆峰压根就无有想到事情会如此,浩大的佛息忽而的从这些密咒真言之中走出,真言之中,自然蕴含着这些镌刻者留下来的“意念”。 随后, 一位, 两位, 三位, …… 六位。 六位真言密咒化作的呼图克图,竟然真的出现在了陆峰的身后,随着陆峰的脚步,逐渐往上! 第221章、空瓶子(下)(2/2)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21章、空瓶子六位殊胜上师,行走之间,寂静无声,等到陆峰察觉到了这些人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在他的身后,便是六位“呼图克图”亦或者是“禅师”这样大称号的上师,从他的背后走过。 他们明明都和陆峰长得“一样”,都如同活人一样,可是陆峰看着,便觉得这些上师,一个个都不似人间之物。 应都有一种令人难以感觉的疏离感。 这每一位的大称号,都是中原王朝的殊胜册封,每一个名字,都代表了正统,是来自于中原王朝和密法域的双重认证,他们从陆峰的身上穿过,从陆峰的身边走过,无有搭理陆峰,他们高矮胖瘦都不一,每一位都无相同之处。 不过陆峰还是不能对标哪一位是哪一位,他们从陆峰身后漫步向上,穿过了陆峰的时候,便如一处温润的水流穿过了他的身体,那些人走向云端,走上了山的更高处,朝着云上天国走去。 “快走罢,快走罢,若是误了时辰,你便进不去‘莲花钦造法寺’了,进不去‘莲花钦造法寺’,你便会被留在这里,你就永远都出不去咯!” 其中一位呼图克图见到陆峰不走,便回头看着陆峰说道:“所以,永真,伱为何不走?” 陆峰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一时之间,他竟然有了一种“荒诞”之感觉,不过这感觉转瞬即逝,陆峰虽然无有想过这些“人”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但是他还是快速的双手合十,谦卑的请教:“顶礼呼图克图上师,顶礼尊长,止佛爷为何你会知道我的法号?” 陆峰请求眼前的呼图克图为自己解惑,当然,他是抱着呼图克图无会回答他问题的预期来问的。 但是无有想到,这位呼图克图回答了他的问题。 “永真,整座山都知道你的名字。 风马里面都是你的密咒,都是你的名字。 听到了你发出来的风的人和非人,便都知道你已经来了。 永真,你看你的这慈悲心。” 那位呼图克图指着陆峰,陆峰低头看去,眼前的呼图克图指的是他的海底轮,陆峰低头之下,便真的感觉自己真的多出了一具心脏来。 眼前呼图克图是一位面容宽厚的上师,额头宽大,长满了皱纹,鼻子挺直而阔开,如一只发怒的狮子,头发短,亦微微有些卷曲,人黑而魁梧,个子亦很高大,手里拿着一个转经轮,胸前挂着银制的“嘎乌盒”,整个人看起来很温和。 但是陆峰也无可能感觉到这位呼图克图是否真的温和仁慈——善恶这样的简单二元论,已经不可能精准的描述一位转世的呼图克图了,应有的呼图克图念经也是需要“牺牲”的,并且由这样殊胜的呼图克图主掌的法会,止会更加的规模庞大,换而言之,需要的“牺牲”也就越多。 他们这些人的一举一动,便可以轻易的搅动无数农奴的生死,叫少得可怜的自耕农瞬间破产,甚至于连小贵族,有的时候便也因“差”会破产。 他们修行到了这般的程度,便已经超出了许多人可以理解的层次,便是如智云这般的僧人,他止第六阶次第学位,一个州府之中大寺庙之中的经师这般身份,便已经可以决定侍从僧和农奴的生死。 像是呼图克图这样身份的大僧侣,他可无止是一位简单的大僧侣这样简单,他首先是一位大僧侣,其次,他还是大领主,他还是一个庞大利益集团的首领,这些身份融合在了一位人身上,呼图克图上师便是极其复杂的,更遑论开悟之后的大僧侣们,便都是“觉悟者”了。 他们可能和善恶无关,但是他们一定和“开悟”的智慧有关,寻找诸般般若,和“智慧”有关,和“慈悲”有关,止他们的“慈悲”如何,别人是否能理解,亦是一个问题。 所以陆峰再度行大礼,这是对于呼图克图上师世俗身份的大礼,亦是对自己未来前进路上,对于自己修行要达到的佛法修为的大礼,是陆峰对于智慧的尊敬。 他虔诚又尊敬的“求请”眼前这位呼图克图的名字,想要知道他的尊号。 眼前的这位呼图克图竟然沉默了一二。 在他沉默的时候,陆峰感觉,随着这位呼图克图的说话,自己猕猴桃一样的厉诡,亦在发挥作用。也就是说,眼前的呼图克图有无对他说谎,陆峰也能感觉得到,就是这一瞬,叫陆峰暗自揣摩,是不是自己从“莲花钦造法寺”得到的这“猕猴桃”,拥有着什么他不知道的神秘底蕴? 竟然连一位“呼图克图”是否说了谎言,都可以检测到呢? 它到底,是一个什么层次的厉诡呢? 听到了陆峰的礼貌请问,那位呼图克图思考一下便未曾隐瞒,他说道:“吾乃是甘耶寺的扎桑萨格呼图克图。” 陆峰闻言,立刻再度拜倒在地,说道:“主持尊者!” 扎桑萨格呼图克图无有想到会有如此——眼前这个走到了此山中的僧,竟然是他甘耶寺的上师,前面行走的诸位“呼图克图”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音,便都回头朝着这里看了一眼。 止他们回头的时候,面目看起来都不甚清朗,止几步路的距离,就已经无有看得清楚他们的面目,他们的面目每个人能看到的瞬间,都在发生变化。 衰老、年轻、稚嫩、而立之年…… 愤怒,恐惧,平静,安然乐道…… 皱纹,光滑,惊艳,泯然众人…… 陆峰一时之间,原本记住的诸位呼图克图等大僧侣的长相,竟然都因为这一眼,产生了记忆上的混乱,叫他都忘记了这诸位呼图克图到底长得什么样子,似乎是察觉到了这一幕,扎桑萨格呼图克图遮住了他们的目光,说道:“他们都不是真正的‘呼图克图’——我亦不是。 我们便都是呼图克图们当初在登山的时候,留下来的标记。 我是第一个来的,其余的呼图克图上师们,亦是后面跟过来。 我们便只是真正呼图克图留下来了的一道‘意念化身’。 他们是无有甚么样子的,永真啊,念头是无形无相的,止是一个弹指刹那,念头便是能千变万化,情绪亦是如此,所以永真,你眼前的这诸般呼图克图化身,亦是千变万化的,止永真,你竟然是我庙子里面的僧人。 好,好的很呀,永真,好的很。” 这位扎桑萨格呼图克图抚摸着陆峰的额头,为他赐福,止陆峰发现了,在所有“呼图克图意念化身”之中,自己眼前的这位扎桑萨格呼图克图上师,似乎是最为特殊的一位。 陆峰也无有想到还会有这样的好事发生,所以事不宜迟,陆峰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立刻便问道:“主持尊者,请你开示,救救庙子罢!主持尊者!” 手掌宽厚,高大仁和的扎桑萨格呼图克图上师听到了这话语,凝视着林峰说道:“痴儿,痴儿,我若是能救的,我回去便救了。 我便还在这里,庙子便已经不在了,痴儿,你觉得我能救的了庙子么? 我止一具化身而已,一个念头,真正的我已经得了东西回去了,若是你来的时候,庙子无有了,那便是我在‘莲花钦造法寺’的遗址之中得了解,但是却也无有用处而已。 我本尊便都无有办法,你叫我一个念头,有甚么好方式呢?” 高大的扎桑萨格呼图克图上师并无知道外面是甚么情况。 但是陆峰将庙子无了的事情和盘托出,告知这位呼图克图上师之后,这位呼图克图大上师亦无表现的出甚么不可思议的神色来。 他神色平静,如一座永远不动摇的大山一般说道:“永真,所以你来这里,便是为了庙子? 既然庙子已经不在了,你便也无须得如此下去,我观你身上亦有修行的痕迹,去了其余的庙子,便去其余的庙子修行吧,你说你在无尽白塔寺,那无尽白塔寺便也不错,后来做一个小寺庙的主持僧,也是一件好事,何必执着。” 陆峰闻言,正色说道:“主持尊者,永真在听到了庙子被厉诡占据了之后,便已经发下了大誓愿——终其一生,便都是要叫庙子再现,也要将甘耶寺,变回原来的模样,上师,大誓愿都已经发下去了,永真无有回头可能!请主持尊者开示!” 陆峰无有说谎言,他的三个任务,都可以当做他的大誓愿。 并且在今天见到了这位呼图克图上师之前,陆峰对于自己的三个任务,便只能通过各种方法猜测和旁敲侧击,无有一个完整的准信可以叫陆峰知道,自己要面对的危险到底是什么,难度到底是甚么。 ——所以陆峰现在一心一意想要考学,暂时获得入场门券。 可是要是现在,甘耶寺的呼图克图能够讲清楚他要遇见的危险是甚么,那自然是千好万好,无可替代了。 “痴儿,痴儿呀!” 本寺的呼图克图听到了陆峰这斩钉截铁的言语,拉起来了陆峰的手,便好似是陆峰拉着才旦伦珠一样,缓慢的朝着山上走说道:“你发下这般的大誓愿——好,也是不好,若是你做完了这个誓愿,那自然应誓而成,能获得诸般不可思议之好处。 可是若是你无有做成,便会永陷其中,不可自拔。 连你这修为,也可能有一日不进反退呀! 庙子的事情,是因,亦是果。 但是你如此说了,那我先问你一句话。 那甘耶寺如今的转世佛子在何方?” 陆峰说道:“主持尊者,我无有听闻这件事情——止扎举本寺无有传下谕令,使得本寺的呼图克图转世停止,也无有其余的庙子接收我们这个庙子的法脉。 所以庙子和呼图克图称号,便应也都是在甘耶寺里面。 现在应还在庙子里。” 听到了这话,扎桑萨格呼图克图上师并无出乎意料,他说道:“便是如此啊,永真,你还不明白吗? 这是上上下下,都无有人愿意担当这个因果啊。 永真,便无人敢于接触这个因果,所以这因果便时时存在,虽不可灭,但亦缓慢而生,最后结成业力恶果。 若是有人去接触了这果,恐也要背负因啊!我也无知道庙子里面发生了什么,不过永真啊,我来这里,便是为了寻求一个解!” 陆峰:“解?” “不错,不错。” 扎桑萨格呼图克图上师说道:“一个关于瓶子的解。” 陆峰跟着扎桑萨格呼图克图上师往山上走,越走越靠近蓝天。 扎桑萨格呼图克图上师拉着陆峰,对他说道:“我们甘耶寺的庙子之后,有一处禁地,其中壁画之上,便是每一位庙子里面的扎桑萨格呼图克图,才能修行的秘法。 是关于‘无上瑜伽’的秘密。 除了每一代的呼图克图和他的老师,还有一位开门关门,打扫此大殿的瞎子仆役,其余的人,便都不可入了这大殿里面。 也无有人知道这大殿里面,到底是有甚么,有几件宝物。 我也无可告诉你这大殿完整情形,究竟如何。 但是永真啊,我却可告诉你,我来这里的原因,便是因为我在那大殿之中,在修行‘无上瑜伽’的时候,寻得了一个空瓶子。” 陆峰:“空瓶子?” 扎桑萨格呼图克图上师说道:“是啊,空瓶子,那瓶子,应是一相当古老之物,原本是在一位圆寂的上师怀里,我也依稀有所印象。 在我上一次进去之前,那物应是在一位已经圆寂在其中的上师的怀里,被他的长发盖住。 可是这一次我进去,便见到那一位上师已经化作了骨殖,瓶子就在那里,被上师的白骨抱着,可是塞子,却无有了影踪,止其中的业力还有残留,应是瓶中之物,逸散而出,早就逃出了庙子里面。 我便看到,天边的黑云之中,恶气团生,化作了一朵又一朵的黑鸟,在云中盘旋。 我便知道不妙,于是遍寻佛经,请求菩萨示下,便那天晚上,我在梦中梦到了一只牦牛。” 扎桑萨格呼图克图上师说道:“一只将所有的佛和菩萨都踏在了脚下的牦牛!” 第222章、牛魔灭佛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22章、牛魔灭佛“牛魔灭佛。” 扎桑萨格呼图克图佛爷缓慢的说出来了这一场浩劫的词语,他当陆峰无有听过这个词语,但是陆峰听到了这言语,已经想起来了这段历史。 那是一段很著名的历史,吐蕃王朝的余晖,那一段时间这几乎算是密法域最后的大一统之时间了,牛魔不是魔,他是一位“赞普王”,是一个人。 在他继位之后,宰相分为“巫相”和“僧相”,他登上了“赞普”的王座之后,一段时间之中,亦无有对僧人动手,“僧相”亦在主掌大权,一切都似乎都无有变化,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既定的节奏行走,直到某一天,这位著名的“赞普王”,开始了灭佛。 关闭寺庙,杀掉朝廷之中僧侣们的的势力代表人物,将佛像烧毁,丢入了河水之中,将佛门的典籍全部都烧毁,甚至找到了“伏藏师的伏藏”,将其毁灭在了虚空之中,同时,他勒令僧人或者皈依“巫教”,或者还俗,或者成为了“屠户”等在当时很“低贱”,“有罪”的行业。 否则,杀。 只能说,时此刻,真如彼时彼刻。 都是“赞普”下令,都是从上而下的一场针对另外一场势力的浩劫。止上一次“佛门”是“巫教”,在密法域生根发芽,和密法域息息相关的“巫教”,被“佛门”压制,他们“神巫”被驱赶离开,剩下来的“巫教神巫”,要么是融入了僧门之中,要么是手持着本教门的典籍,远走他乡,离开了繁华之地。 剩下来的神巫,转而为“僧人”,朝着“佛门”靠拢。 而这一次,则是“巫教”和“赞普”联手,轮到了诸位僧人们和许多年前的“巫教”的“神巫”们一样,背井离乡,怨声载道。 故而,这位选择了“灭佛”的“赞普王”,被僧人们称之为,“牛魔”。 “牛魔灭佛”。 便是这件事情已经过了许多许多年,陆峰眼前的这位“呼图克图”提起来此事,亦语气沉重。 他说道:“甘耶寺,便是当年带着典籍离开了村子的上师所建,那位上师带着‘伏藏’,带着‘密续传承’,不远千里来到了这里,庙子里面最初的法器、典籍、传承,亦都是来自于当年带着传承离开了吐蕃繁华之地,来到了偏僻之地的那位上师。 历代的呼图克图都去庙子里面学习‘无上瑜伽’,那里亦是当年诸位远道而来的上师们圆寂的地方。 但就算是如此,我亦无有从任何的记载之中,寻得到关于这个瓶子的消息,于是乎,我便来到了‘莲花钦造法寺’的故地,寻找一个解。 既然这瓶子和‘吐蕃’有关,那么‘莲花钦造法寺’之中可能有解,不管我有无找到那解,如此看来,都无有解决庙子里面的灾厄。 所以也许是在这里寻得了解,也许是无有寻得解。 但是无管是何种原因,这里都不是你最终来的地方,这里对于你来说,亦是一个行走之中的点。 无管你在这里见到了什么,受到了什么,既然伱已经发下了大誓愿,永真,我便为你祈福。” 他拉着陆峰,无有继续向更高的山攀登,他对于那“云上天国”无有任何的觊觎之心,而是选择将陆峰带到了另外一道山中,那座山应该是无有山路,只有那冰冷的雪壁,还有终于开始刮起来的风,叫人绝望。 风吹着雾一样的雪沫在山上行走,远远看去,十分美丽,可是真的身处其中,却可以感觉到此地的恐怖,并且,有风的地方,应都有楼罗那保,可是这里的风和密法域的风不一样。 这是六怙主大雪山上的风。 陆峰在修的了“拙火定”之后,他的“拙火定”修为第一次叫他和常人,无有了与众不同支出。 第一次感觉到了甚么叫做“高原反应”。 他的头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便是连肺脏,都开始难受起来,肿胀,疼痛。本来一般的雪山无有山路,对于陆峰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可是现在,这里无有山路,无有登山镐,无有任何设备。 这般情况对于陆峰来说,便恍若是一个陷阱。 叫他进去,再杀了他。 张嘴吸进去的冷气,好似是要在他的肺部呕血,冻裂了他的血管。 如此来看,这里真可谓是真正的“八寒地狱”。 不过陆峰对此无有一丝丝的恐惧,应他在修行“不动心”,万诡吞噬的时候,便已经感受到恐惧了,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死亡,什么叫做“万物皆空”,现在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便知道这也是为了应自己的“大誓愿”,是必经之路。 所以他无有畏惧,并且随着他的佛心不动,“出离心”便亦有更加壮大之感觉,这便是在行路之中修行。 扎桑萨格呼图克图感觉到了陆峰的微小变化,十分满意,他颔首,指着这一处的山顶对陆峰说道:“虽然我未有去过那‘莲花钦造法寺辩经院’之中,不过我也知道,既然你能到这里,那你的心性,应无有错漏之处。 你须得记住,‘莲花钦造法寺辩经院’,便是完全依照‘莲华钦造大法寺’而建造。 可是‘莲花钦造大法寺’的辩经院,也是依从当年天竺来的尊者所口述的‘施无厌寺辩经院’所造,所以以此而言,便是‘诸法本源之寺’的‘辩经仪式’,都无有‘莲花钦造法寺’这般的森严,你此番过去,所见之物,皆不可当真。 若是庙子还在,那这庙子之中被割首的诸位上师魂魄,自然无有任何的异动,可是现在庙子无了,此刻这‘辩经院’之中有甚么,我亦不清楚,我在你的身上,察觉到了‘莲花钦造法寺’的‘地上伏藏’中的六诡,这便要你好生把握……” 扎桑萨格呼图克图轻轻解释道:“‘莲花钦造法寺’的六诡,便是我们这些呼图克图,亦无可奈何,他们和普通的厉诡并无相似之处,它们甚至不可称之为‘厉诡’。” 扎桑萨格呼图克图为陆峰解释,他告诉陆峰,便是他们这些寺庙,包括扎举本寺,都无知道关于太多关于莲花钦造法寺的东西,他说道:“它们便是真正的纯粹厉诡,无关于它们之手段威力,他们便是规矩本身,便是我们这些人,亦不得违背其中之规矩道理,这些厉诡,我们是无可能降服,亦无可能摧毁的。 它们止可能不断的出现,止降服了这一点,还会有哪一点冒出来。 所以你现在降服的,也无是‘六诡’之一,你止是降服了你现在身上这一块。 真正的‘六诡’,依然存在!” 说罢了之后,扎桑萨格呼图克图对着陆峰说道:“我到了这里,便也应够了——扎桑萨格呼图克图将我留在这里,便是为了指引后人。 我依次第见过诸位呼图克图,和他们相互交流,到了现在,你也应是最后一位前来之人,我也无有留在这里之意义了。 永真啊,我为扎桑萨格呼图克图之刹那善意化身,无有甚么能够再帮你之处。 永真啊,我得一法,为你而来。 你且听闻: 我今为灯,祝你得八资粮。 一者得于无量正念资粮。 二者得于无量大智资粮。 三者得于无量信心资粮。 四者得于无量精进资粮。 五者得于无量大慧资粮。 六者得于无量三昧资粮。 七者得于无量辩才资粮。 八者得于无量福德资粮。” 说到了这里,这位扎桑萨格呼图克图的善念化身,便在陆峰的面前蹦碎,彻底化作了萤火虫般的灯光点点。 他之言语所说,陆峰并无可知道。 这经文便不在无尽白塔寺的大论之中。 所以他也无知道,扎桑萨格呼图克图所言语的便是“佛说施灯功德经”之中的一段言语,但是他的这言语,也无是完全依靠着这灯火。 他虽然不是呼图克图本人,但是他亦是呼图克图化身,每一位能够走到这里的呼图克图,必然是拥有不可思议之伟力,他的这八资粮,也无是“空穴来风”,止在此处,暂时无有见得。 他双手合十之后,蹦碎,星星点点。 逐渐凝聚在了陆峰的身边。 陆峰的身上出现了一根白骨臂膀。 这白骨臂膀的手中,便是陆峰的酥油灯。扎桑萨格呼图克图的善意念头之化身便融化在了陆峰的酥油灯之中,这善意的念头化作的精纯佛息,便在一息之间,叫陆峰手中的酥油灯发生了不可思议之变化。 一下子之下,火光如柱。 便见到本来是普通酥油灯模样外表的法器,此刻便变成了另外一番模样——本来并不大的酥油灯便变得极其的细长,宛若是有二十指长的金刚橛,并且整个酥油灯本身,呈现出来了一种“熟铜”的颜色。 这个酥油灯,便是代表着佛门的“因陀罗宫”之中“如意树”的身躯。 在这灯的灯座部位,是衍生出来的四个脚,意味着四门,也代表着四净业。 在这一棵“如意宝树”之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无量咒文。这些咒文已经细小到了普通人都无可见到的程度,可就算是如此,陆峰在抚摸之间,也明白这些是甚么。 这些咒文,都是刚才扎桑萨格呼图克图所言语的那些话语。 持有着此物的僧侣将手搭在上面,便时时刻刻可以听到了这里面的声音在自己的耳畔出现,宛若是一位呼图克图在自己的耳边诵经,得无量智慧之功德。 顺着把手的范围往上,便是一个象征须弥山的宝瓶,可是这宝瓶之中,又“长出来了”一位伸手的度母。 在度母的双手之上,捧在了头顶之处的便是一朵莲花, 在这莲花之上,方才是灯芯。 里面不须得用灯油,应现在在这里面,“波光粼粼”的,便是陆峰的慈悲韵化作的“酥油”,火焰出来,是干净的澄黄色。 其中还散发出了微微的淡香味道。 对于“厉诡”来说,便更是有一种“催动”,“降服”的味道。 在这酥油灯之下,陆峰的影子之中,便可看到了六位厉诡高僧的模样,在六位厉诡高僧的一位之上,还卧着一只猕猴桃一样的猴子。 而在陆峰的头顶,也有一个佛饰,蜷缩在其中。 陆峰盯着黑影之中的自己,若有所思。 不过很快,陆峰双手合十,为扎桑萨格呼图克图祈福,真心的祝福念诵之后,看到整个酥油灯不仅仅是外观变化,更重要的还是其内涵。 应此物和他是有脱不开的关系。 此物是他的“六字大明咒”所显化,和他的慈悲韵,和他的海底轮莲花有扯不开的联系,在他的酥油灯如此变化的时候,他的六字大明咒“嘎巴拉念珠”之上,每一个咒文都在熠熠生辉,就像是从“骨髓里面渗透出来的佛光”。 是最好的玉石。 “咚”, “咚”, “咚!” 莲花台之中,那不断跳动的心脏,也多出来了一些变化。 可是陆峰对此都无有任何的多余感知,止觉得变化,无知晓其中内涵。 在感谢完了扎桑萨格呼图克图的“大布施”之后,陆峰重新的,费力的扛起来了那巨大无比的唐卡。 此时此刻,这唐卡方才是他的催命咒,他的诡僧从他的身上出现,却被压制的厉害,无可能离开他太远的距离。 但是也足够了,陆峰靠着这六僧往上走,手持酥油灯,在酥油灯范围之中,那刺骨的严寒终于被完整的压制了下去,叫陆峰快要窒息的“高原反应”放缓了许多,诸位厉诡高僧在这灯光里面,也可以尽全力。 陆峰吃力的向上攀登。 而在山之上,几位呼图克图/禅师的念,便这样看着往上爬的陆峰,如看着一个死物,和看路边的石头,草木,牧民手里的羊羔子,无任何区别。 他们和扎桑萨格呼图克图不一样,他们是单纯的“念化身”,无关善恶,甚至很复杂,一个念头之间,便千变万化。 他们之行动思绪,和活人无异,扎桑萨格呼图克图留在这里的是单纯的善念,所以扎桑萨格呼图克图的意化身才会帮助陆峰,其余的呼图克图化身则是凝视着陆峰,便各有心思。 其中一人问道:“为何是他?” 其余的呼图克图亦无有说话, 过了半晌,属于无尽白塔寺的“呼图克图”说道:“他身上的‘大手印’,是完整的‘大手印’,无有任何的残漏。 这不是无尽白塔寺可以传承出来的法脉。 他身上,必然有大秘密!” 第223章、带走陨铁!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23章、带走陨铁!“呵。” 无尽白塔寺的阿夏达畔呼图克图化身凝视着陆峰,在他的眼睛之中,便可以看到其中咒文流转化作了佛轮,佛轮流转之间,似要洞穿了陆峰。 陆峰察觉到了上面呼图克图的目光,他坦然的抬头去看,却什么都无有看到,这几位上师竟然都如同这山峰之上的云,须臾之间,便消散不见。 “都离开了?” 陆峰并不在意其余的呼图克图,既然他们都离开了,陆峰便继续攀登。 而实际上,他们止是站在原地,一点移动都无,止陆峰走到了一条路,便是这几个呼图克图,亦都进不去。 他们还站在原地,可是陆峰却已经不在原地了。 “原来如此。” 无尽白塔寺的阿夏达畔呼图克图终于在陆峰身上看明白了事情的经过,止他无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到了如此之地步,他说道:“原来如此,竟然连我最后转世的一步都算到了,不愧是你。 连转世的机会都无要了,亦要拼的和我一起无有下一次的轮回转世么? 阿康,这亦是你对我的之怨恨成魔么?” 明明看的是陆峰,可是这位无尽白塔寺的阿夏达畔呼图克图上师,却叫出来了另外一个人的名字,应这个人,便是教导了陆峰“不动明王密咒”的僧人,他将这位僧人称之为阿康,阿夏达畔呼图克图化身何等聪慧之人,看到了陆峰,他便恍然明白阿康上师的打算,但知道是知道,他已无力阻拦。 轮回转世这么多次,应有一个计较和结果了,他和阿康,无尽白塔寺和无尽白塔寺身后的“无人区”,都应在这一世有一个了断了。 想到这里,他再无言语,止双手合十,化作了一道烟气,彻底消散。 其余的呼图克图化身和禅师化身无有搭理阿夏达畔呼图克图的化身消失不见,他们身形亦逐渐缥缈起来,如在,亦如不在,在真幻之间穿梭的时候,他们便登上了一座不存在的山,在这不存在的山上面,看到了不存在的寺庙。 他们低头看着云雾之下,山峰环绕的那一座湖泊,还有湖泊之上建立的“辩经院”,其中一位呼图克图随喜赞叹说道:“竟然如此,竟然如此! 罗仁·赞丹尸佛所言语十八颗摩尼宝珠,原来是如此殊胜的宝物。 止可惜,现在止得一见。 便是迟了,迟了……” 袅袅之音,逐渐消无,这一位呼图克图的化身,便可能就是那一位呼图克图的“求知心”了,在看完了这般情况之后,他亦化作了一缕灰尘,消失不见。 其余的呼图克图和禅师见到了自己本尊见过的场景,神情各异,他们被甘耶寺的呼图克图惊醒,现在亦随着甘耶寺的呼图克图离去,止留下来孤单的陆峰一个人,登上了这地方。 他手持着变化之后的酥油灯,定定的极目远眺,望着眼前的“仙境佛土”。 美丽的完全不似是人间之景色。 这里的天可无有甚么云彩遮蔽,风雪加持,因距离天很近的原因,所以看着在这山之中的湖泊,倒映出来了一尊天,在天之上,湖之上,就是那座“辩经院”,是赤色的红墙,是金黄色的瓦片,是赤红色的经幡,是白色的装饰,是洁白的丝绸。 便是陆峰,看到了此情此景,都有了一时之间的赞叹。 大风呼啸,可是那脚下的湖面却如他梦境一模一样。 至于那如眼睛一样的陨铁,陆峰却无从见得,他止见得了洞开“辩经院”大门,那是允许进入的样子,无论在什么地方,从门进入和直接翻墙,都是两种不一样的情形。 同样,和梦境之中不一样的是,是这底下的这一座“辩经院”。 它如后来居上之物,傲然居立在其中——陆峰无有去过“人间伏藏”,所以他并无知道,号称是因为“失火”而变得如此模样的“莲花钦造法寺”,“人间伏藏”是一塌糊涂,可是这“辩经院”,便是极其完整。 好似那一场诡异而出的大火,压根就无有灼烧到这里一样。 陆峰看着这许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看到的美景,手持着酥油灯开始往下,越是往下走,那“辩经院”就越大,这便说明它是真实存在的,起码好似和陆峰在“一处”,他可以通过双腿行走而靠近此处。 越是靠近,陆峰就越是可看到外头的奇石,还有明显不应在密法域出现的“园林”,其中有诸般天竺常见的,用以表达佛迹的山水石雕组合,还有在外头的木质雕塑,在外墙壁上的壁画,还有在“辩经院”其中的木作殿堂。 这些建筑之般若,无不表现出了一种天竺风格和密法域本地风格,还有浓烈中亚风格的艺术结合,可惜的是,这样一座艺术级殿堂便坐落在了无人可进入的深山之中,止有缘人才可得见。 它应是密法域的瑰宝。 行到了半山腰,路途好走,陆峰再度双手合十,感叹佛宝,这才顺着此路继续走下去,行走之间,陆峰总是觉得自己手里握着的酥油灯在为他增长功德。 陆峰也无知道这功德是从何而来的,但是这诸般咒文带着他潜移默化,水到渠成的加持,陆峰是不肯放过的,修行到了上面,每一点点的助力,对于未来的“即身成佛”,都是极其重要的。 直到快要到了山下,距离这殿堂差不多无有多少距离的时候,他背后的人皮古卷反倒是不热了,才旦伦珠在后面的藤箱里面也发出了声音,他应是睡醒了,被这人皮古卷蒙的声音闷闷的。 他说道:“上师,上师,天黑了。” 陆峰说道:“天未黑,是我把你遮住了。” 说话的当口,陆峰便将自己后面的人皮古卷收了起来。 才旦伦珠吃力的从褥子之中站了起来,小小的一个脑袋从陆峰背后改的藤箱里面钻了出来,陆峰稳稳的走到了“辩经院”前面,他看着自己的脚下,应前面说了,眼前的“辩经院”是在湖上,陆峰在梦中看到的湖面是冻住的,可是这里的湖面却无是冻住的。 水波粼粼。 一望无际。 在这湖水之中,还有某一物潜藏在其中,陆峰在许多佛经之中,都是听过不止一次“龙王”的称号,若是说这里面有一条“龙王”,陆峰绝对是不会怀疑的,并且在密法域的口口相传之中,湖水,河流之中,通常都会有在魂魄所在,还有,湖水还是“神灵居所”。 特别是在这地方。 在“辩经院”的大门之后,是一片林子,有些像是“鹿园”。 陆峰低声询问才旦伦珠,问道:“才旦伦珠,这里便是伱梦到的地方吗?” 才旦伦珠小小脑袋从陆峰肩膀上探查出来,左右看了两眼说道:“我也不知道呀,上师,才旦伦珠止看到和自己一般高的阶梯,才旦伦珠自己上不去! 这里才旦伦珠是无有见过的。” “没有见过。” 陆峰听完说道:“那才旦伦珠就看着,要是哪里觉得熟悉了,你便要告诉我。” 陆峰说着话,一脚踏入了眼前的湖水里面,原本以为或许会踩踏出一道水波,但是无有想到,如临实地,陆峰顺着这里走,走入了“辩经院”之中! 大门洞开,无有阻碍,一路之上,陆峰便见得真珠杂宝,金银诸花,宝坛香水,等高金佛,八宝菩萨,佛牙舍利,藏林神龛,精舍石壁,珍奇异宝,层出不穷,可是越是朝着这边走,陆峰便越是蹙眉,应他在这里无有感受到一丝活气,甚至于连一丝诡气都无有。 周围寂静的如行走葬林之间。 除了陆峰的绵延呼吸声音,还有后面才旦伦珠的呼吸声,其余的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似这天地寂寥,此处就余下来不速之客这二人一样。 周围的那些令人艳羡之佛宝,如散沙一样落在周围,被人弃之如敝履,可是陆峰心中却无一丝丝的贪念,这些东西落在这里,止给这里添加了诸多的苍凉。 陆峰是按照正常寺庙的“大路”走的。 他在寻一个“中轴线”,顺着“中轴线”寻得此地最为尊贵之地。 陆峰走过了林子,走过了广场,走过了精舍,直到走到了一处“佛碑”之处,方才抬头看到了远处两处超过十三丈高度的空行母神像,这两尊空行母神像,应就代表着佛门四角之一的东和西。 “才旦伦珠,此处还熟悉么?” 陆峰问才旦伦珠,才旦伦珠说不熟悉,陆峰便遮曜住才旦伦珠继续走,这一处地方,脚下都是切割完整的青石板,两旁都是高树,呈现了“凹”字型,中间的凹陷下去的凹处,便是一条路。 高树之中,隐绰的便是“佛碑”,在这一条路的尽头,陆峰便看到了一座垫高的大殿,这大殿形状奇异,止他走过去,方才能见到。 他寻思那应就是才旦伦珠见到的场所,随着他行走在了此间,才旦伦珠忽而说道:“上师,前面,前面有人看我们!” 一根稚嫩的手指头指点了过去,陆峰眼疾手快,一把轻轻握住了才旦伦珠的手指头说道:“不得这般指人,十分无礼。” 他轻轻将才旦伦珠手指放下,这边的人,陆峰也发现了,他抬头去看,便看到在不远之处,站着一位上师。 他似乎一劫之前,便就在那处了,他手持天杖,左手之间更是抓举着一个镶金嵌银的大“嘎巴拉碗”,在他的脖子之上,是五十音,他无有头发,但是有肉髻,已有了佛相,他看着陆峰,开口说道:“你终于来了……我原以为你应来的更早一些,无有想到我等你等待了这么长时间。 不过好在你也来了,你也应完成你之诺言——你们三个人,都进来罢!本寺的堪布在等你们。” 说完了之后,他便回头,示意三个人和他一起走,止陆峰忽而停顿,他脑子可十分清醒,眼前的上师说的是三个人。 可是,此处的三个人,止他,才旦伦珠,还有谁可称的上一个人? 人和厉诡,可不能统称为人。 见到陆峰无有立刻跟上,那前面的上师缓缓回头,看着陆峰说道:“你这僧,心思也多。 跟上罢——此庙子危如累卵,覆灭之时,兴许就在你我抬手覆掌之间。 和我走罢,和我走罢,既然都来了这里,那即无有了选择,止能去见得堪布,方才能离得此处,不信你看你的身后。” 在他的指引之下,陆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 原来,无声无息之间,陆峰身后已经跟了一个人,还是一位老熟人,这位老熟人便是那他梦中来寻得他的沙弥,他笑眯眯的往前走,在他的身后,还带着一扇门,更为奇怪的是,在他的身边,便还有一尊降服的神祇,止看着这被降服的神祇,陆峰忽而想到了他来的时候,听到的那土地赞的名字。 多智多谋朗多奇。 此地原来之土地神,在陆峰来之前便断绝了“神巫传承”和庙子的土地赞,无有想到,他现在便是在此处,被后面的沙弥降服,并且是用两条粗壮的铁链,拖着这门行走。 见到陆峰过来,他便要说话,陆峰直接闭了自己的耳朵,不听他之言语,转头果断跟着眼前的上师走,那后面沙弥亦笑眯眯,无有甚么惊奇之处,就是这般跟着陆峰。 陆峰方才放开了闭塞之耳朵,前面这僧人平淡说道:“不过是一个孽畜罢了,无用怎么搭理。 随我走吧,你若是想得开光你的唐卡,便须得我们这些上师来助你——你的这唐卡便是放在外面的庙子里面,能开光的便也极少。 你既非是吐蕃赞普,亦非是佛门的大士,你做得此唐卡,便除了这庙子,就是诸法本源的庙子方才可以为你的唐卡开光。 我们自会帮助你开光此物。 止你这一次进来,也须得做到一件事情。 你须得将那铁器带走。 不可叫它再次停在这庙子里面。 这应是你七百年前就应做到的事情,虽然你迟了七百年,但是你和庙子发的大誓言,依旧有效。” 第224章、六地藏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24章、六地藏“七百年前应做之事? 上师,无管是从什么地方来看,小僧都无可能七百年前发下大誓愿。” 陆峰很确定那无是他。 他跟在了那上师身后,那上师也无有回答陆峰的问题,他止说道:“你止须记住,我叫做灵光上师。” 止其余的诸般言语,如万事风过耳,充耳不闻,灵光上师一路之上,全当无有陆峰这个人存在。陆峰倒也没有“讨了个没趣”的想法,既然灵光上师并无回答他的这般心思,陆峰心里其实亦能推敲出一个七七八八。 他是清楚自己的根器来历。 他,扎萨,现在的永真,是绝无可能有七百年之转世轮回之能力,否则的话,他现在便就是“夺舍”,转世轮回的佛子,真性便是在时间流转之中,都坚硬如金刚磐石,无可撼动,他便是击碎了,应也有些许智慧留存。 可是都无。 他所在的这个扎萨,便就是一个不算是普通——能够被供养来做学经僧,并且无是因为“僧役”而来的人,便已经不算是普通人了,但是亦也不算是有甚么特殊之处的僧人,无有可能是一个法脉流转能到达七百年之久的“呼毕勒罕”。 便是“呼毕勒罕”转世佛子主掌庙子的制度,形成的时日,亦有迹可循。 可能就是从几百年前起——可能就是八百年左右。 所以现在外面到底是甚么日子,陆峰也搞不清楚,但是陆峰知道,那无是他。 陆峰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酥油灯,是自己手中的呼图克图加持的酥油灯么? 看上去也有可能,应甘耶寺的主持尊者转世七百年,也无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情,亦或者是他背后的才旦伦珠? 是才旦伦珠受到了“天授”,也未可知? 陆峰想到这里,回头去看才旦伦珠。 才旦伦珠睁大了眼睛,一双眼珠子大而清澈的看着上师,不明白上师为什么要看他,单纯的从这一方面看,陆峰也看不出甚么问题。 “跟上吧。” 陆峰对自己说道,说完了之后便不说话了,直到快要到了地方,陆峰问才旦伦珠,这人是不是为他灌顶的上师,才旦伦珠不认识。应不是。 那或许是本寺庙的堪布为才旦伦珠灌顶了?陆峰未曾起来好奇之心,虽然堪布是一座庙子里面,可以主掌教育和传承法脉的大僧侣,是所有学经僧和后来密续传承僧人的共同教师、校长,在有的庙子里面,这个位置其实亦是主持法尊兼任的。那个时候,主持尊者既是所有庙子法座的开端和继承者,亦是所有庙子所有僧人的老师和校长,是传承和主掌的共尊。 就算不是,堪布在庙子的主持尊者圆寂之后,新的佛子被带回来之前这一段权力真空的时间,亦是整个庙子最有权力的人之一,这样的高僧,特别是能够做“莲花钦造法寺”这样的殊胜寺庙的上师。 他,到底佛学修为有多深厚? 比之于那讲经的,带着乌夏帽子的大上师,又有何差异? 陆峰不清楚,不过眼前这位灵光上师已经说过了,“莲花钦造法寺”辩经院会帮助陆峰开光了他背着的这唐卡曼荼罗,那从他的言语之中来说——以赞普、大士来做比拟,那应的确是穿戴着“乌夏”帽的大佛爷了,当世真佛,菩萨转世。 诸般念头,也不过是在陆峰脑子之中,一转即逝,止陆峰想完的时候回头,便看到后面的僧人和土地神都跟了上来,止他们也不敢去那大殿之中,他们在跟到了两尊空行母之神像之前的时候,便不再往前了。 灵光上师从头至尾,便无有正眼看过那沙弥一眼,他也未有给陆峰开大门,从大殿的正阶上去,灵光上师带着陆峰从侧门走了进去,止一进去,陆峰便见到了诸多无头厉诡在佛殿之下的广场侧面徘徊! 这些都是辩经失败,自戕的上师精魄!止无有想到,他们竟然还盘旋在此处! 那手持天杖的上师无有在意这些厉诡,止叫陆峰跟上,也未曾去大殿,他竟然只是将陆峰带到了一处精舍之外,他站在外面,示意陆峰将其打开,自己进去。 “上师便在其中。” 灵光上师对着陆峰说道,说完了之后,他双手合十,闭目养神,看这个样子,便无有再看陆峰的模样,陆峰见状,将藤箱放下,叫才旦伦珠手里拿了酥油灯——那灵光上师再度睁开眼睛说道:“此处无须使用此法器——此处无有厉诡,便是有,你的这法器也不济事。” 陆峰索性收下了法器,一只手扛着唐卡,一只手抱着才旦伦珠,叫才旦伦珠开门,无管灵光上师说的对错,陆峰知道,既然都到了这里,便无得选择。 还是那句话,没有选择,那就是最好的选择。 他还无有到达可以选择的阶层地位。 便是像是那些呼图克图大上师们,也都有不得已的苦衷,不可说的“解”,解不开的难。 他这个小僧人,真实又算得了什么? 伸手推开了这门,看到了里面空无一物。 这里面甚么都无有,看起来很久都无有人居住了,可是就在陆峰推开了这里面的时候,只见此精舍的上方,诡韵交织,污黑的诡韵在瞬间便遮蔽了精舍的天,陆峰止见到一只大手出现,朝着他狠狠地抓了过来。 陆峰立刻反抗,六字大明咒流转之间,那大手俄而收了回去,但是那诡韵依旧是无有回去,那纯粹的诡韵,便是陆峰,都感觉到一阵战栗,在他的胳膊之上,便是出现了诸多的鸡皮疙瘩。 止便是如此,陆峰三心镇压,佛心都无有一丝丝的问题,陆峰本人更是扯出来了人皮古卷,撑开了此处将才旦伦珠整个都裹住,在这一阵激荡之间,陆峰便看到了一个“人”从虚无之中由诡韵勾勒,最后化作了“人”的模样,从那诡韵之中掉落了下来。 这是“堪布”? 不,这不是堪布。 这是一张曼荼罗。 唐卡曼荼罗。 陆峰便见的这位上师止剩下来了一张皮子,在这皮子之上,到处都是密咒的痕迹,可是在这一张皮子里面,充斥着密密麻麻的诡韵。 那些在上面的刺青密咒,止是用来镇压其中的诡韵,陆峰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也是一门手艺,那一张皮子也无有重新冲盈起来的模样,甚至于在他的腹部脉轮的皮肤上,陆峰便见得了胎藏界地藏院曼荼罗之图案。 六地藏菩萨便在其中,共同镇守住了他腹部脉轮之中诸多厉诡! 他的脉轮之中,陆峰可以感觉得到,关押了无量厉诡,若是此处被破,那此处须臾之间,这被六地藏所镇压之地被破,此地便顷刻之间,化作一片诡蜮。 这才是真正的危险! 灵光上师说的,便也是这个! 这才是此地最危险之所在,若是触犯了此物,便是陆峰的酥油灯,也照护不得他的全身,不过陆峰还无有一丝害怕,心无漏定,自然圆润无暇,他止盯着那曼荼罗中间看,六地藏,便为胎藏界地藏院的六位菩萨,即宝处、宝掌、持地、宝印、坚固意,地藏六位菩萨,渡六道众生,是为六位本尊,每一位自然有其特殊的含义,以此镇压这唐卡其中之物,足以见这庙子里面的僧人,对于此物的重视! 并且,这种重视无是没来由的,因被镇压的六道众生不但无有被这“六地藏”度化,反而是越来越凸出,变成了一个“大腹便便”,肠胃似乎都不消化的“病人”,这“病人”其余的四肢和皮肤,全部都凹陷进去,其中什么都无,止肚子,一个肚子里面,未有消化之物,在其中翻腾,滚转,想要突破了这唐卡曼荼罗,从其中出来。 止这“莲花钦造法寺”的这地藏曼荼罗佛法无边,便是这肚子越来越大,这曼荼罗还是镇压的住其中无量厉诡,止诡韵不住的从这肚子的肚脐之中飘散出来,化作了无主的诡韵,被陆峰包裹住了才旦伦珠的人皮古卷,不住的吞吃。 也无有人对此有丝毫意见。 应这样的吞吃,便如鲸吞海,看似多,实际上无有甚么作用。 陆峰见到了这曼荼罗,这曼荼罗的“大腹”之中,便蔓延成长出来无量的手臂出来,这些手臂苍白无血色,一个又一个攀附在一起,形成了巨蟒一样的大手臂,这些手臂一把抓住了陆峰,陆峰听到了一个声音。 “进来!” 进来。 陆峰无有反抗,于是他就被这无数双手拉扯着,感觉如怒海扁舟一样,生不由己,直接被拉扯到了这唐卡旁边,并且陆峰越是靠近,便越是感觉自己越来越小,反而是眼前的曼荼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不是错觉,是他真的在变小,眼前的曼荼罗也是真的在变大,并且随着他的靠近,陆峰还看到了这六地藏画在了唐卡上的样子,竟然立体了起来,这本来是画在了唐卡上的曼荼罗,可是现在,陆峰却感觉自己在飞速靠近一个立体的曼荼罗,他感觉到这六位地藏化作了六位本尊。 这六位本尊,竟然都从曼荼罗上飞了出来,地藏菩萨在中,其余五位地藏在旁边,形成了立体的曼荼罗,而陆峰,竟然直接顺着他们的脚下,飞进了曼荼罗之中,被腹部吞噬! 往上看去,六地藏之上,佛光如毫毛,钻入十方界。 十方界,遍地佛光。 并且在这六地藏的脚下,陆峰听到了无数密咒的声音,有人在诵经,有人在念咒,从四面八方而来,又不在某一个准确的方位,甚至于,陆峰觉察到,这可能便是在他的心中。 应他看到了菩萨,所以他听到了菩萨的咒,领悟了菩萨的经。 就算是一个无有修为的农奴,听到了这经文,心也应平静了,不再畏惧、震怖。 陆峰便也随着这密咒轻轻念道:“唵 钵啰末邻陀宁, 娑婆诃。” 不断地加持,不断地念诵,这般密咒还受到了他体内慈悲韵的加持,竟然便如此的落入了他的酥油灯之中,酥油灯无有出现,但是在他的后脑之上,便出现了一道慈悲的神环。 其中有“六字大明咒”的声音,亦有这“地藏菩萨灭定业真言”的声音,“马头明王密咒”的声音,止一个大,两个小,陆峰现在看起来,便更像是一个更大的酥油灯。 他的耳边,则是千万念诵,补漏真言。 在这般的咒言之中,陆峰虽然天旋地转,但是无有恶心和难受之感觉,止心地一片如月光照冰湖,一片澄净。 密咒之下,火狱落雨,风狱遏停,罪人拔罪,有情众得无量功德。 他感觉到自己似乎是进入了一个直上直下的隧道之中。 在这隧道之旁边,便是六道轮回的世界。 每一道轮回世界之中,都看押着无量的厉诡。 在每一个世界之中,便都有一位菩萨镇压做主。 这个直上直下的圆筒是“○”的形状,这便意味着这里的中间是彻底的空着的,陆峰就在这中间的空地之下飞速的下行,那种失重的恐惧感却压根无有进入了陆峰的心中,原本在刚刚落下的时候,陆峰心中可能会有些念头,但是现在,他便抬头,就可看见上面的六地藏。 六位菩萨在上面,原本按照这个视角,他应见到的是六位菩萨的脚底。 可是陆峰抬头,却可看见六位菩萨低头俯瞰,面色慈悲。 加持密咒,拨弄念珠,下降了十二个心跳的时间之后,一只手便温柔的托举住了陆峰! “唵,钵啰末邻陀宁,娑婆诃” “唵,钵啰末邻陀宁,娑婆诃” …… 陆峰周围光陆怪离的快速“流彩”一样的世界,终于停顿了下来,陆峰低头,这才看到了自己在梦中所见之地。 他见到了陨铁,那眼睛一样的陨铁,便镶嵌在了这肉掌之间,他现在这模样,便有些仿佛是“孙悟空难逃如来掌”,在他极目远眺之处,便看的一个僧,背对着他,他就如此将一只手臂放在了自己眼前,观察着自己的手臂。 陆峰看到这位上师这个模样,他便回头去看那“柱子”之后,是否也有一张大的不可思议的脸在看着他。 可惜无有。 他见到的是诸多黄色的经幡,便如同陆峰在未曾来密法域之前,看到的商场开业的时候,从楼顶铺展下来的诸多红色的礼条,止这里的这些事黄色的经幡,在经幡上面,是细细的,用笔写在了上面的诸多密咒,其中陆峰认识的有三个。 “不动明王咒”。 “六字大明咒”。 “马头明王密咒”。 第225章、宝藏挪窝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25章、宝藏挪窝便是在这到处都是密咒的地方,可是那衰败的死气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那细长的经幡底下淅淅沥沥的脓血,那细长经幡之后渗透出来的衰败死气,还有周围四根柱子的中空腐朽,都是遮掩不住的腐败。 一种从根子之中就出现的腐败,并且这种腐败,才为此方天地,定调之基础。 ‘这一片天地,无多少时辰了。’ 突兀的,这般想法就此出现在了陆峰的脑子里面。 陆峰知道,这便是这片天地给予他一颗菩提心的反馈,他若是无有猜错的话,这片天地在他离开之后,经历五灾,遍地五浊,止在数年的时间之内。 “永,真。” 那背对着他的上师,迟钝的说出来了陆峰的法号。 陆峰也无问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名号的。 他将自己注意力留在了其余的密咒经幡之上,静静地等待眼前这位高僧的吩咐。 像是眼前“莲花钦造法寺”堪布这般的高僧,便是会“他心通”,都是稀松平常之事,更遑论密法域的僧侣,便都是以“咒力闻名”。 就一些中原高僧,便是再不喜密法域的僧侣,也止会在评论之前,言语一声“虽以咒力闻名”,最后才是“但是某某不好之处。” 都是欲抑先扬,都是要说一下这密法域僧侣们的咒术的,所以眼前这位上师莫说是知道永真的法号,他便是能够说出来永真的三生三世,陆峰都觉得并不稀奇。 这位上师舌头似乎麻痹,但是他还是先告诉了陆峰一个故事。 关于十八颗陨铁的故事。 天降陨石,落于罗仁。 有“巫教”大成道者,神灵子嗣,罗仁家的统治者,归于吐蕃的大神巫,在梦中得到了神灵的启示,于是乎,他便进行一场好大的“烟供”和“火供”,这便是最后一次大规模的,被承认的以吐蕃整个朝廷的意志,进行的“巫教”供养,自那之后,“巫教”的这般大规模祭祀,便被佛门所替代,再无重现彼时荣光。 那场祭祀的结果,亦得到了应有之结果。 “一颗来自于大千世界之外的中千世界之厉诡,砸破了三重神国,降临在了这里。 永真啊,这便是谁人都躲不开的劫数! 那十八颗天外的陨铁,是后来的菩萨,罗仁·赞丹尸佛推算出来的。 他言语,应有十八颗厉诡,像是下大雨一样,落在了密法域这肥沃的土地之上,这厉诡会叫念更怒,拉更远,龙更戾。 等到了十八颗厉诡全然都落下来的时候,便是密法域最后一场大浩劫开始的时候,现在方才落下来了十六颗。 第一颗陨石,落下来的时间已不太详细,又有谁能像是观看自己掌心的纹路一样,看得清楚这外头的事情呢? 便是为养牛的牛倌,养羊的羊倌,煮茶的小沙弥,亦也有分不清酥油和茶的时候,这一只羊和那一只羊的时候。 便是罗仁·赞丹尸佛菩萨,亦无有算到这厉诡们的跟脚,便是哪一个中千世界,亦无有所得。” 陆峰侧耳聆听。 他现在光带了耳朵,无有带嘴巴,今日所见所闻,皆为无上之秘闻,止得听,再烂在自己的肚腹里面,请转无上智慧,消解无上冤仇。 陆峰不说话,那背对着他的老僧也无在意,他止将这诸般事情,都告知陆峰和才旦伦珠,他继续说道:“永真啊,这每一颗中千世界落下来的劫难,每多一只厉诡,便多一次业力流转。 止罗仁·赞丹尸佛菩萨看到了第十一颗陨铁什么时候落下来,便知道十八颗厉诡流转在密法域,必定是倾天的大灾难呀。 应那第十一颗厉诡落在地上,化作了业力,锁住了整个密法域,便是那一天晚上,血气从各个尘封起来,被牛魔关闭掉的寺庙之中蔓延出来。 用中原的话说,便是气冲斗牛,凌宵北斗,血色的光芒染红了密法域的半张天,整个天都是红彤彤的,便是连密法域的神灵都知道了这番事情,羊不吃草,牛不下奶,便是连国都之中的狗都彻夜吠叫,连鸡都不住的打鸣。 神巫们已知不妙,但是却打卦不出来甚么,风吹得经幡都断了,那些早就闭门锁户的庙子里面,传出来了诡的哭泣声音。 飞沙走石,连菩萨都要侧目,连金刚都要睁眼! 永真啊,那是无有叫人可忘记的一天。 亦是在那一天,牛魔被菩萨的使者,刺杀在了他的‘巫教国土’之中,菩萨的道场之前,充满了业力的血液,流落在了密法域的土地之上,赞普王的血成为了诅咒,落在了地上,亦落在了天空之中,接引来了第十二颗天外的陨铁,便是在这之后的战乱之中,第十二颗厉诡从天而降,彻底断绝了吐蕃的传承。 密法域再无统一之王者,也是在这个时候,便是那些被赶走的僧人,便是都回来,亦无可能再将这整个王朝捏合在一起。 永真啊,永真,在‘牛魔灭佛’时期,便是连‘莲花钦造法寺’都关闭了庙门,无有沾染这一点业力,但是在那十二颗厉诡落了下来之后,‘莲花钦造法寺’便不得不开了这门,应这厉诡,便就砸落在了庙子里面,虽然被主持法王以大咒力封锁在了此间,但是这亦不是什么好办法。 永真啊,好处便有人抢夺,但是麻烦,却无有人愿意承担。 可是业力如流毒,若是无有人愿意承担这些业力流毒,到时候,便不是‘业力流毒’可遏制的。 所以,永真啊,带着这陨铁走罢,带着这沾着业力的血的布走吧!无要回头,杂湖朗诺和六怙主山之蹊跷,应‘莲花钦造法寺’而出,便也应为此而止。 你离开之后,便无有人再得进入此间。 你走之后,世间再无‘莲花钦造法寺’。” 说罢了之后,他举起来的另外一只手臂,看起来应是要将自己手掌之中的陨铁拿下来,就此一下,陆峰便听得耳边罡风呼啸,抬头之间,陆峰便见的在一大的惊人的手掌上空,竟然真的出现了另外一只手掌。 这手掌撕裂周围之气机,朝着这陆峰站着的手掌中间落了下来。 一把捏住了一物。 随后便是往上一拔! 陆峰眼睛不错珠的看着此幕,却用自己的佛韵遮住了才旦伦珠,保护住了才旦伦珠,不叫他应见到了此幕,伤害到了他的性魂,毕竟,才旦伦珠虽然在他这个年纪,亦算得上是见识颇多,但他何时见得此物? 陆峰脚下如生根,抱着才旦伦珠,扛着唐卡,不管周围如何,脚下一动不动,止无有想到,上面的手在这下面手掌之上,将一物取出来之后,陆峰脚下的手掌开始飞速的上前。 在上前的过程之中,甚至都开始了“腐朽”。 化作了砂砾。 至于上面的手掌,亦化作了无数密咒所加持之皮囊,死死的裹住了那一块陨铁,将陨铁化作了拳头大小。 “路在此处,快上!” 那些掉落下去沙子,便在陆峰面前形成一座阶梯,叫陆峰往上而去,底下继续传来了那上师的声音:“不得留在此地,留在此地,便会失陷在这曼荼罗之中——被六地藏菩萨所压,不得菩萨之能,无得逃脱! 快走,快走!快走!” 三声快走,连连催促,那底下的上师亦是着急,他已有灯枯油尽之相,无可能照拂的陆峰许多——他镇压在此地太多时间,以身为眼,无得什么力气再送陆峰完整出去,毕竟不论如何,将要带走陨铁之人,时隔七百年才再度出现! 七百年时间,便是他这样的上师,七百年的时间便也耗费的他佛性蒙尘,难以自拔,更无可自渡。 换而言之,人干了。 应若是七百年前来,便还有其余的说道,可是现在,将来人带了下来,一切所作所为,便止为了一件事情。 ——那便是告知他关于陨铁的来历,并将陨铁带给他,叫他快速带离开。 也无是原来打算便如此潦草,应实在是错过了时机,无有其余的力气,说些其余的话儿了。 在这“○”的底下,俯瞰而去,便可见这最底下,都恍若是一张人的脸来,便是在这人脸“眉心轮”的位置,那位上师孤独盘膝坐下,他已死去诸多时间,陆峰所见之一切,都是他留下来的大法力所铸就。 他的身体之中,脊椎骨便是如一棵大树。上,刺穿了他的颅骨,下,扎根在了其下。 他以自己的“金身”,压住了这样一张诡脸,不许这诡脸出来,并且在他的身边,他的五脏便也在周围,看起来应也是一种“垛”,是一种用来诅咒的“垛”。 亦不止是他的五脏,在这其间,便可见到已经熄灭的数百盏酥油灯,还有诸多已经发霉发臭的,曾经带着“热力”的大肉和血,内脏。放在一边被诡韵侵蚀的面俑,武垛。 带着面具的替身,用野鸟的尾羽做成的带着五种颜色的箭矢,用来供养祭祀寂静尊的三白,用来供养怙主的“红”,用以做主持的“嘎巴拉碗”,还有诸般佛轮,还有泉水,还有特定的孩童的尸体,女人的器官,男人的头皮…… 诸多之物,共同组成了底下一副地狱一般的情形。 就在这流光转影之间,陆峰无有继续在意底下的一切,他就如此的扛着才旦伦珠和唐卡,如离弦之箭,快速的“登天而上”,周围的厉诡似乎也有些蠢蠢欲动,一只诡手出现,将酥油灯拿出来,驱散了周围缠绕过来,想要阻碍陆峰前进的诡韵。 火焰如烈火浇油,便差一点就“砰”的热烈轰炸了起来,陆峰脉轮之中,脑袋之后,二者忽然勾连了起来,便见的一柄天子剑从他的眉心之中出现,忽而一下向上,直接刺穿了万物,叫陆峰前路顺畅。 他刚刚学会的咒语应口而出,在这里无有使用“巫教十咒”,应此处为地藏曼荼罗,使用了“巫教十咒”,便也无得甚么加持,但是使用了六地藏密咒,事情却反而不一样了。 陆峰慈悲韵勾连密咒,将镇压此地的曼荼罗力量,陆峰止听得底下“刺啦”一声,周围便如一朵“向日葵”连连转动,直接割开了周围的诡韵,那些被割开,打散的诡韵,化作了一缕缕的黑烟,直接灌注在了陆峰的人皮古卷之上。 人皮古卷在这里吃的饱的很。 再度发生了一些变化! 并且随着陆峰勾连起来了这唐卡曼荼罗之中的地藏王菩萨的诸般密咒,亦引动了其余之存在。 陆峰低头,听得底下震震作响,百忙之中一看,竟然见的一尊尊和人仿佛的等高佛像从底下飞了上来,看其样貌,多应是“贡保神”,亦可以称之为“护法神”,“怙主”,不止如此,不止一位,这些神像飞上来了三四尊,还有五方佛寂静尊佛像化作五光,落在陆峰身边,俄而化作陆峰助力,带着陆峰离开了此处。 如水穿膜! 天上的六地藏越近越小,等到陆峰有了一种“鱼出湖面”之感觉的时候,他便已经从那张曼荼罗之中出来了,从六位地藏菩萨脚下直接钻出,双脚稳稳的踏足在地上。 那精舍之中,勾连在了一起的诡韵,化作一张大嘴,将那张唐卡曼荼罗吞掉,整个精舍,顷刻之间,竟然止留下来了陆峰、才旦伦珠和陆峰的曼荼罗。 还有身后的这诸多神像! 其余之物,尽数消失不见。 止在陆峰眼前,一颗陨铁不声不响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被另外一只手掌化作的包裹包住,就安静躺在地上。 此物看起来应有陆峰一个拳头大小,若是放在外面,还会叫人轻敌,可是放在此处,陆峰却丝毫不敢小觑,便是它的来历——代表着不祥的灾星这个称号,陆峰便不可能小觑于它,象征着吐蕃王朝这样可怕王朝的兴衰更替之物。 ——陆峰观察着此物,知道自己若有办法降服它,便一定是人皮古卷,故而陆峰拿起来人皮古卷,将其缠在了自己手上,缓慢的尝试着去接触此物,看看此物是否会污染了无物不吞的人皮古卷! 第226章、三年(上)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26章、三年无有叫才旦伦珠离开太远,应在这里,若是此物暴起发难,便是在什么地方,都无可躲避,所以陆峰将自己的手套在了人皮古卷之中,在充满了弹性的人皮古卷之中,陆峰伸出一根手指。 小心翼翼,极其谨慎的在这陨石之上,戳,戳,戳。 三下,指头指点在了此陨石之上,陆峰很镇定,很专注,口中还在诵念“六字大明咒”,三下“指点”,那被手掌皮子包裹住的陨石一动不动,便如一颗真正的石头仿佛,无有任何生机。 若一物,看起来如石,嗅起来如石头,触摸起来,也如石头。 那此物应是何物? 是厉诡! 反正不管陆峰怎么动手,便都觉得这石头便是真的失去了活性,是一块矿物,死物,故而陆峰去看人皮古卷,去看刚才的触摸是否已经污染、腐蚀了自己手头的人皮古卷,止这般一翻阅,发现他的人皮古卷好好的! 应有戏!能干! 于是乎,陆峰便将人皮古卷展开——此刻人皮古卷展开,就算是不用力拉撑,也有六乍长宽,用其当做包裹来包裹这陨铁,应也有不错的作用的,所以陆峰索性直接将人皮古卷拿了起来,将其连带着外面的手臂皮毛,完全包裹在一起。 直到这般时候,这陨石方才有了动作,止还无有等到它有所动作,如何反抗,人皮古卷之上,忽而的便出现了一张大嘴,将其吞下! 这一切,便都在兔起鹘落之间,止陆峰想要阻止,其实还是可以阻止,但是他却一动不动,任由这般事情发生。 他对于陨铁,束手无策,那便就叫有策之人,施展手段,将其吞吃了下去,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孩子喜欢吃,吃点就好。 止陆峰还是第一次知道,人皮古卷还是有嘴巴的! 他原先以为,人皮古卷亦是一个残忍的,将某些人的皮子在新亡,或者是活着的时候,将其扒拉下来,类似于人皮唐卡的物件。 可是现在看起来,这人皮古卷,似乎从来就是一张人皮古卷?它从出现就长这个样子,从开始出现便是古卷的模样,就和人出生长得有四肢五官一样。 都是自然而然的产物。 想念到此,陆峰便感慨造物之神奇,陆峰从不相信自己现在的思绪,都是“天马行空”,“信马由缰”,应他修行到这程度,便是可以看穿自己的内心。 时时刻刻在自己的菩提心上拂走尘埃。 作为一个念经的僧人,他绝对无可能欺瞒自己,所以陆峰越发的觉得带着他来此地之物,越发的神奇,巧妙。 那人皮古卷大嘴一张,将东西一吃,便自己再度折叠了起来,那薄薄的一层人皮古卷,吃了那物之后,竟然也无有“腹胀”的感觉,亦是平滑的很,也无从得知这人皮古卷将那陨石吃到了什么地方。 陆峰一时之间也无用再思索此事,他止觉得一阵轻松,了却了一段因果。 起码目前最危险之事情,已经除了。 无有了陨石之危害,便是连着附近的诡韵,都消散不见,这精舍终于像是一个高僧住的地方,有着一种不属于密法域许多建筑的光照条件,如若不是外头还有数不清的无头厉诡精魄,便是叫陆峰住在这里,陆峰也是愿意的。 常与书作伴,更有无尽智慧资粮,诸般文字般若。 可惜,便止是陆峰的妄念,陆峰察觉之后,斩断了妄念,将才旦伦珠带在自己身边,与此同时,见到地上那些护佑他过来的等高佛像,便一个个变得止巴掌大小,根据此大小,放在藤箱之中,恰好带出。 至于说人皮古卷,人皮古卷吞吃了陨铁之后,再度恢复成了正常大小,甚至还自己折叠了起来,折叠成巴掌大,看起来和平时无二,止陆峰想要将其拿过来,展开的时候,刚刚欲有动作,忽而心中便是一凛! 随即是站着不动! 便是他的眼睛之中,瞳孔深处,莲花绽放之所,陆峰止看得到一片“虚幻景象”,在那“虚幻景象”之中,无尽业火从他打开的人皮古卷之中流露出来,直接将他化作了一道火炬! 业火粘稠如炬,沾染在了他的身上,直到将他彻底化作了灰烬。 陆峰立刻熄灭了将此物打开的心思,将其老老实实的放在了自己的身上,无用打开,便无有烈焰,陆峰也无可能将其丢在这里不管——他还无有癫到这个程度哩,不过想起来,这亦有可能成为一种手段。 在他证得水大、火大之后,他便已经水火不侵,便是在火中行走,水下盘坐,亦能安然无恙。 所以这能够将他烧化的烈焰必定是非凡之物。 “罢了,罢了。” 陆峰从善如流,将其收在身上。 暂时看起来,人皮古卷应还是能裹住此物,至于之后如何,那便是之后的事情了。 陆峰须得先度过眼前的难关。 他须得找到一个地方,为自己的唐卡曼荼罗开光。 眼见着这些佛像,陆峰叫才旦伦珠带一些,他问才旦伦珠:“你觉得哪一尊佛和你有缘,你便去请得哪一件带着。” 这亦是属于才旦伦珠的机缘。 才旦伦珠虽然念佛,但是他无有见过佛像,亦无可能知道这五方佛寂静尊为何五位,有甚特征。 故而在这个时候,便是看他缘分的时候到了,这五尊佛,自然是大日如来,阿閦佛,宝生佛,阿弥陀佛和不空成就佛。 此五尊佛在此地亦是按照顺序排列,都呈现出了红蓝白等几种吉祥的色彩,其中大日如来,具足法界体性智,属佛部,为最中间。 东方阿阇佛,具足大圆镜智,属金刚部,自然在东。 南方宝生佛,具足平等性智,属宝部,在南。 西方阿弥陀佛,具足妙观察智,属莲花部,在西。 北方不空成就佛,具足成所作智,属羯磨部,在北。 这五位,无管是得了谁的传承,只要无有在修行路上早夭,便一定是一位可以转世的大佛爷,应修行这五位佛的传承,本身便是一场大修行和大造化,许多上师便是转世数次,都无能修的这五位佛之寂静尊圆满。 与其修五方佛之圆满,不如另寻得缘分,这五位寂静尊又有各自对应的忿怒尊,修持忿怒尊,便需要的时间要少许多。 譬如陆峰修习的不动明王,便是大日如来的忿怒尊。 降三世明王,是为阿閦如来忿怒尊。 军荼利明王,是为宝生如来忿怒尊。 大威德明王是为阿弥陀如来忿怒尊。 金刚夜叉明王,是为不空成就如来忿怒尊。 既然想要“即身成佛”,那自然是和哪一位本尊有的缘分,便修持哪一位本尊之法,诸位本尊,便都是大日如来所化,无须比对出来一个上下高低出来,许多人的资粮,也可能叫他们支持着去修持五方佛本尊。 不修本尊法,但可得五方佛佛法加持,这便是天大的机缘,陆峰为自己的弟子谋求得一个佛缘,才旦伦珠有些怯生生的看着这五尊佛像,从孩子的目光来看,无关如何——甚至也非孩童,就是不修佛法的农奴,这些寂静尊都是要比那些忿怒尊要平和,可爱许多的。 起码看起来,不叫人害怕。 这也是为什么诸多的农奴和奴隶主都喜欢度母的原因之一。 度母,便真的宛若是母亲一般的亲和和温柔,这五方佛亦是如此,是威严的,但是不是威慑的,叫人恐惧的,所以才旦伦珠听老师的话,大胆的双手合十,十分恭敬的朝着这些佛像看去,但是他看着这五尊佛,实在是不认识。 他在梦中见到的“菩萨”,实际上是一尊“度母”,不在这些佛像其中。 才旦伦珠小小的脑子里面,便有些迷惘。 他只好小心翼翼的盯着这些佛像看,忽而之间,便感觉这些佛像之中,有一尊似乎和他分外契合,便是那一种“我必定要选择其”的强迫感,并且这尊佛像的感觉,便像是他的父亲,也像是他的师父永真上师。 他说不出来,但是实际上便是一位“领路人”之感觉,所以他斗胆用双手放在地上,对着那尊佛像磕了一个长头,方才像是受惊的小羊一样,说道:“上师,老师,这位佛爷选择我。” 换做是其余人,可能觉得这便是孩子吓坏了,是佛爷选择了他,但是在密法域不是这样,才旦伦珠说的无有错漏之处,不是他选择了佛爷,的确是佛爷选择了他。 陆峰朝着才旦伦珠磕长头的方向看了一眼,便看的他磕长头的是西方妙观察智阿弥陀佛,接引人去极乐净土,无有苦难,无有灾厄,手捏阿陀定印,慈悲祥和,陆峰无有想到会是甘露王菩萨/阿弥陀佛选择了才旦伦珠,陆峰看着此幕,对着自己的弟子说道:“既然如此,那伱便捧着阿弥陀佛本尊之相,像是敬爱你的父亲一样,敬爱本尊。” 陆峰对着才旦伦珠指引说道。 才旦伦珠的知道阿弥陀佛,但是他对于阿弥陀佛的密咒和经典,一无所知,在自己老师的注视之下,才旦伦珠喉咙上下稍微滚动了一二,他虽然心中有些紧张,但是他还是相信自己的老师,朝着眼前的这些佛像之前走了过去,轻易的便将那阿弥陀佛的佛像抬了起来。 “如何?可重?可能带走?” 才旦伦珠听到身后自己的老师问道。 才旦伦珠有些稀奇的说道:“老师,这位佛、菩萨才旦伦珠能带走。” “嗯。” 陆峰又对着才旦伦珠说道:“那你再试试别的,记得,便要心存敬畏,十分虔诚,要像是对我一样,对待这些佛、菩萨的神像。” “是,老师。” 才旦伦珠应承了陆峰,再去搬动其余的佛像,却发现无论自己使出多大的力气,都撼动这些神像不得,这些神像便是如在这地上,生根发芽了一般。 于是才旦伦珠说道:“老师,才旦伦珠取不得这些佛、菩萨。” 果然。 止有菩萨跟着福源深厚的人。 无有福源深厚的人强行搬着菩萨的载体走。 陆峰示意自己来,正要准备收拾,精舍的门便被打开了。 灵光上师站在外头,冷冷的盯着在场诸人说道:“既然已经了了这边的事,还不快走? 若是等到本寺真的无了的时候,你们便是想要走,都走不得了! 现在便走,我寻得上师,为你们的唐卡开光。 你的这唐卡,须借得密法域本源的力量,须要寻得一面湖,以湖作为镜子,为你的唐卡开光,但开光之后,你可能无法将其带回去。” 灵光上师看着他,缓缓地说道:“你便是有得画,却无得力气拿。 你的佛缘,怕是不够你能够承担得起这一张唐卡之上,诸位本尊之‘重’。 你的这一张唐卡,便会永远都留在杂湖朗诺山。” 陆峰闻言,不悲不喜,他说道:“菩萨在哪里,便都会庇佑一方平安,既如此,菩萨在杂湖朗诺山,也是我的功德。 永真,心甘情愿。” “如此甚好。” 灵光上师说道,他叫陆峰快快的做活,和他出去,陆峰将其余的佛像都收在了自己的藤箱之中,跟着灵光上师走了出去,灵光上师手持嘎巴拉碗,另外一只手手持天杖,走的极快,陆峰在他的后面,亦步亦趋,止这一次,他是带着陆峰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看其模样,应是要带着陆峰去这庙子外头。 去寻找他为陆峰所言语的那一座湖! 而在这外头,“所有吃人狼的母亲”和“纰论”,便都看得原来阻拦了“诸人”向着山中前进的“上师葬林”,忽而的消失不见,整座山,似乎都为他们打开!事不宜迟,那摆脱了路上阻拦他们上师的“命主呼图克图太师”的子嗣和“业力狮子”,连带着楼罗那保,便都迫不及待的朝着山中走,“所有吃人狼的母亲”和“纰论”,亦并随跟上,一同想要去看看,这“莲花钦造法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章程。 一路之上,纵横无碍,直到他们盘登上一座高山,往下望去。 便是连那霸道的“命主呼图克图太师”之子嗣,此时亦无有了声响,他静静的看着,看着一位上师,带着另外一个熟悉的人——永真,站在了湖边,永真脚下踩踏着石头,高高的站了起来,手持着他画出来的,巨大的唐卡曼荼罗! 第227章、三年(中)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27章、三年“唐卡开光……” 便见得一个穿着红衣的僧人,站在了垒着高高的石头堆砌上,伸展了一张比人要大的多大唐卡,正准备开光仪式,止大家都不是甚么无有见识的人,应见过,所以也知道,这般光景的唐卡开光会有甚么后果! “普门两界曼荼罗”。 止看清楚了此物,便已经有人坐不住了。 “纰论”一眼看清楚,便顾不得许多了,山上有了三尊菩萨,便已经压制的他不得不对僧人礼貌,若是再多了此物,那这山,便无有了他的活路,“莲花钦造法寺”便走了,也会再出现一尊庙子,将他压的永世不得翻身! 他已经在“人间伏藏”底下被压制了许多年了。 他不能再忍受再压制许多年。 此唐卡开光,后果他压根就不敢想象! 所以他第一个站出来,从他带着小胡子的那张本来面目之间,口鼻之中,蔓延出来了大量的血色浓稠业力! 如烈火浇油,似天边晚霞,便是他的业力一出来,在他身边的厉诡们都远离了他,“纰论”却不管不顾,诸般业力,汇集到了他背后的业力大轮之中,业力大轮得了业力,其中寒风呼啸。 那些受罪的恶诡们在寒风之中,发出了痛苦的哀嚎,一个个被冻裂在了其间。 死去的恶诡们再“死”了一次,化作了青色的莲花业力。 将这周围的土地,都在白色和黑色之中,染上了一层青色,青色不断地朝着四周的虚空之上蔓延,便是在这天空之上,都出现了一朵恶诡们躯体化做的青色莲花,遮蔽在了寺庙上面。 至于其余的厉诡,便开始推动“纰论”背后的业力大轮,想要阻止这一切。 “吱~” “呀~” 呼呼呼! 像是久未打开,轴体发干的木门,开始逐渐打开了一道口子,迥异与密法域的一道冰冷到了极点的风,从打开的“木门”之中传递了出来,吹到了“莲花钦造法寺辩经院”的那边,随着他的动手,和他曾经在一起,想要招揽“纰论”的“所有吃人狼的母亲”,却抓紧了时间,在此时此刻,悄然退去。 她不涉及这一滩浑水。 应她要的,从来便不是这一点的得失。 她无所谓此地情势变化的,应和当时那尸体所言语一样——不管这里变成佛土,还是变成“巫教”的领地,都和她们无有关系,她们是都不会被放出去,是此地的囚徒,至于说楼罗那保,还有“命主呼图克图”的大臣兼儿子,那夜叉,此刻亦有了动作。 楼罗那保将要化作风,但是刚刚过去,便被青色的冷风吹拂的退了回去,半个身体都被冻成了青色的冰块,止夜叉诡并无正面接触那风,他依旧在高高的天上,诡韵从云上出现,自始至终,那位夜叉都无有展现真身,但是他的诡韵化作了一道骷髅,无尽的死气从这骷髅出现,双目所视之地,俱都化作了砂砾,随后被吸走! 吸! 吸! 吸! 便是地上起来了倒地龙卷,那数不尽的生机,轻易的被这骷髅脑袋到从地面之上倒吸上去。 化作了无数尘卷风,遮天蔽日,好不害怕。 至于说业力狮子,亦是盯着那处看,它倒是无有动手,便只是寻找一个机会,但凡是有一个机会,这业力狮子,便一定会钻出来动手。 陆峰背对着后面,感受到了自己背后滔天的诡韵,但是他亦无有甚么动作,更无害怕之情。 应这里的事情,早就不须得他自己动手了。 他本就不在自己的地盘,此应还是“莲花钦造法寺”的地盘,是佛土,最后这一战,便也应是由“莲花钦造法寺”来处理此番种种,了结因果。 轮不到他越俎代庖,贸然动手。 果然,原本站在一边的灵光上师见到此幕,勃然大怒! 应此举无异于撩虎须,剥掉了僧人们的衣,在他们的背后上藤条! 是无可容忍之事。 庙子是极其神圣的地方,是菩萨和佛的道场。 在这般地方,邪祟不可进,便是连那不洁净的风,都无可进入庙子的门槛。 进入这地方之物,都是干干净净的。 可是现在,这邪祟不但是进入了,还动手想要伤人,更要阻止庙子里面的上师,为“唐卡曼荼罗”开光! 便是庙子到了这步田地,“莲花钦造法寺”亦不是他们这些邪祟可以欺辱! 故而这位上师的怒火,超出了陆峰的想象,他扯开了自己外面的僧衣,露出来了半个臂膀出来,稳稳的拖住了“嘎巴拉碗”,甩开陆峰,教陆峰在这里修持密咒,不许走动。 “你便是在这里,等候开光完成,其余的事情,俱不须得你操心!” 陆峰无言无语,止用眼神示意才旦伦珠到自己身边来,无要被这外头的斗法,波及到了他自己。 才旦伦珠死死的抱着“阿弥陀佛”的佛像,跟在陆峰周围,不离上师分毫。 灵光上师甩开陆峰,一步一步的朝着外头走了过去。 便看到了天空之上那大的不可思议之“业力大轮”,他亦无所畏。 不过是被庙子以前镇压的邪物罢了! 有甚么值得在意的? 那青色莲花开始转动,青色的莲花开始不断的扑簌簌落下,每一片落下来的莲花,便恍若落下来的一座座雪山,将周围的万物都彻底冻结。 连时间,都应在里面无有了“转动”,其中便是一个永恒可怕的牢笼,并且在这青色的雪花周围,虚空之中,甚至都可见裂纹,至于那夜叉的诡韵化作的骷髅,化作了尘卷风,遮天蔽日的朝着这里而来。 一上一下,宛若末日降临。 灵光上师独自徒步向前,将自己的天杖顿在了地上,化作了一棵悟道之树。 随即又将自己的嘎巴拉碗放在了眼前。 手捏劝请地神印。 勾连起来了整座山中隐藏着的佛缘气息,功德气息,诸般的功德化作了“卍”,一次性的从地里面翻腾出来,无管是前面的“卍”字大手,亦或者是其余之物,便都是从这“卍”字之中蔓延出来之物。 现在,灵光上师索性将这“卍”字的尊者,彻底请出来。 应是做一个了断的时候了! 周围的“尘卷风”和天空之中那“吱呀”在所有人心中的恐怖声响,亦都无有遮盖到这密咒的发出。 甚至于在这密咒发出之后,连带着杂湖朗诺和六怙主雪山,都自然而然的带起来了这般声音。 这声音是从每一寸土地之中放出来,从每一寸雪地里面传递出来的,在这样的密咒之下,整个雪山都在念诵整个密咒,化作了地的声音。 震慑天穹。 便是连那原本就被压制在了湖中,躲在了山里的龙,已经消失无踪影的念,亦还有跟着小沙弥的土地赞,都被这声音所压制,瑟瑟发抖。 此处毕竟还是“莲花钦造法寺”所坐落之地,哪怕是到了现在,灵光上师用了密咒,亦可以倾天,亦可以覆地! 密法域成为现在的“僧巫”并行,你中有我我中有伱,并非是一味媾和的后果。 手中有屠刀,方可保得寺庙平安。 “卍”字之中,一尊肉色的男天,忽而的从地面而升起来,他便是守护这二山的诸天之一,更是一拳,击打在了那骷髅头上! 灵光上师直言: “旦至它,尔室里 末舍羯致, 奈致矩致, 勃地勃地丽, 底致卑致, 矩句致,佉婆只里,梭哈。” 每一句咒文念起来,周围的虚空便都是在震动,其中出现了六色的色彩,化作了绳子,将陆峰和陆峰所在的空间全部都圈了起来。 那原本应落雪的地方,忽而转而落下来了花瓣,奇异的花香笼罩住了整个杂湖朗诺,半个六怙主雪山。 在这花瓣雨之下,便是这冬雪都开始消融。 便是这铺天的诡气,都被往下压了压。 更无要说是被这绳子圈住的地面,每一道密咒开始,这些六色的色彩化作的,大的不可思议的绳子,便是被一双看不见的手,开始编织,化作了吉祥绳的模样,每一次编织完毕,那咒力便更厉害三分! 周围的诡韵,被压制一寸! 两座山上的诡韵,更是直接被压倒了雪底下! 日出寺,正在抽水烟的真识上师感受到了天地之间的变化,他原本是将诡韵都解了出去,现在一人坐在了外头碉房下面抽水烟,现在,他却停止了“啪嗒啪嗒”的嘴巴。 自从永真上师离开之后,庙子里面人心惶惶,真识上师便是将这些事情都看在眼里,但是一直都无有说话。 到了现在,他方才沉沉的吐出了一口气。 大声的叫道:“白玛,白玛!” 白玛护法神听到声音,慌忙出来,便见到真识上师指着已经散开的云,还有扑鼻的香味说道:“成了,成了。” 白玛不明所以,她问道:“什么成了?” 真识上师不答。 他止叫白玛侧耳聆听,叫她听到了风中的密咒。 白玛不知道这是什么密咒。 可是真识上师知道这是甚么咒语。 应这咒语,在扎举本寺,也有相应的修持方法,止显然,便是相同的继承,同样的密咒,从这山上传过来的,和在庙子里面见到的僧人施展的咒,便都是“天差地别”,像是一个修持了诸多年的咒师,和一个连咒语都念不清楚的农奴。 风中传来的,乃结界护身咒,是“地神”的守护咒语,亦可称之为地天,乃是十二天和二十诸天之一,主掌大地,被佛陀降服,得愿皈依,为婆娑世界之中,有大福德,大福报之天。 诸多人加持这个咒,须得诚心实意,亦也要时间来琢磨。 起码相对于眼前这漫山遍野风马都携带着密咒的声音来说,便是一般的僧,花上一辈子,再加上他的下一辈子,可能都无能将此咒语加持的如此的殊胜。 “也幸亏是‘莲花钦造法寺’啊!” 真识上师感慨。 止作为风口浪尖上的人物,陆峰无有去看这灵光上师密咒所带来的效果。 他看到了那些为他唐卡开光的上师。 这些上师,都在湖底,现在正慢慢的浮现上来,了无生气。 都是尸体! 但是他们从湖面之上缓缓的升腾起来之后,陆峰便看到他们“由死转生”——又是“由死转生”,陆峰看到此幕,再度想起来了自己见到过的“由死转生之轮”,亦也是由“水”作为介质,便见得这些上师活转过来,那些上师身上,死气和诡气都逐渐消失,后来才逐渐出来的是活人。 每一位上师都活转了过来,他们便都知道自己应做什么——口诵“时轮金刚密咒”,每一位都手持法器,他们手持的便都是珍贵的“嘎巴拉法器”,在每一尊“嘎巴拉法器”之上,都有咒文镌刻。 赤红色的如岩浆一般的咒力,从他们身上的“嘎巴拉法器”之中蔓延出来,联合在一处,化作了一尊居于他们上方的护法金刚! 那诸般赤红色的气息,在他的上方凝聚成为了一只右脚,说起来便很稀奇,应陆峰止看到有一只脚出现,但是感觉之上,却是一位本尊,完整的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之中。 在见到了这位本尊的右脚之后,每一位上师都念念有词,止不再是这“时轮金刚密咒”了。 他们的言语,非密,非梵,非中原文字,无“巫教”语法,但是陆峰就是听懂了他们言语之中所提到的地方,这亦是一种般若。 “香巴拉,香巴拉, 无上净土香巴拉, 无死无生香巴拉, 幸福美满香巴拉……” 在这复杂的言语之中,陆峰感觉自己触及到了一道无上智慧。 应是接触到了他们的语言般若之中所诞生出来的一道“意志”,甚至于陆峰感觉,更像是一条道路,顺着这一条道路走,便能跟着这些上师,真的去叫做“香巴拉”的地方。 每一位上师身上,都流转着代表着无量智慧和无量佛缘的神光,最后逐渐勾勒出来了一尊时轮金刚坛城来。 那一只红色的右脚,便踏着这一座城,俄而之间,陆峰便见的一只被无量“卍”光组合起来的大手,将那天上的业力大轮抓住! 一捏! 无数厉诡发出刺耳哀嚎,便是连“纰论”,整个人都被捏碎了,那青色的残渣落在了湖面之上,将湖面冻结,化作了一个大镜子。 诸位上师见状,大念密咒,大吹法螺,光芒便折射在了那坛城之上,又折射在了陆峰的唐卡上。 一下,陆峰便感觉自己手中唐卡,有千万钧重! 他手上的唐卡,颜色,也变得更加鲜艳了起来,一道光芒从他的唐卡上面飞出来,直冲云霄,顷刻之间,就将天空之中的云驱散! 留下来了一片湛蓝如湖的蓝天! 第228章、三年(下)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28章、三年便是这一切,都发生在须臾之间,止随着第一束光芒刺破了乌云之后,陆峰现在,便是如一道撑着伞儿的人,他将一道直冲云霄的伞在这山上撑了开来,便是这一下,以这一束光为中心,那道光直接横扫过了一切,直接将乌云连带着诡韵,全部都融化在了大日之下! 数不清的诡韵,都在这炙热的大日之下,全然都化作了虚无,无主的诡韵,仿佛是被抽走的水蛭一样,朝着陆峰人皮古卷而来,被人皮古卷吞吃的完完全全,从“杀”到“埋”,一气呵成。 无有污染一丝环境! 止陆峰手中持挂着这普门唐卡,已经有些支持不住了,他觉得自己双手滚烫,似乎是在举着一尊高山。 俄而之间,高山变得再也叫人持拿不住,在他面前,有密咒传出。 声音无男无女,便如从他内心自己的声音传递出来的一般。 便如同千万种菩萨本尊一起念动此真言,叫陆峰感觉到了密咒的沉重。 正所谓是:“唵, 阿谟伽, 尾卢左曩, 摩贺母捺罗, 摩尼钵纳摩, 入缚罗, 钵罗嚩多野, 吽。” 普遍大日的,莲花,金刚,火焰。 诸般密咒,自那唐卡曼荼罗之中开,亦从那唐卡曼荼罗之中结束。 便是为菩萨做驮马者,都可得大功德。 更遑论陆峰做的,比为菩萨做驮马的功德,便要大的多了。 真性之上,那唐卡曼陀罗之上粘稠的,赤红色和金色的二色光芒,便如同是融化之后的矿石一样,落在了陆峰的真性之上,将陆峰的真性包裹住,陆峰也无知道那是什么,便是顷刻之间,他便如同是金色和红色一起染红的一尊神像,随后又在须臾之间,真性隐退消失,陆峰再度恢复了原装。 亦就是在这个时候,陆峰再也拿不住这手中的曼荼罗唐卡,连带着眼睛,都完全睁不开来了。佛光变得越来越耀眼,陆峰止得闭上眼睛,感受着那和煦的佛光,从他身边照了出去,从他身边水波一样蔓延了过去,清扫干净了这周边的一切。 无知道过去多久。 也无知道到底发生了甚么。 待到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止觉得天蓝地蓝,眼前的湖泊早就消失无踪迹,便是连那山,那寺,周围的诡,亦全部都消失不见。陆峰就站在大雪山深处,周围甚么都无有,手中是空的,仿佛心便也是空的。 他站在一处略高的山坡上,坡度很缓,陆峰顺着这山往下看去,在他的身边,那些佛像和护法神神像,都安稳的落在了他的身边,但是他的唐卡已经消失无见。 陆峰和才旦伦珠两人就站在此处,站在原地,诸般一切,如梦似幻,若不是还有佛像残留,一切便都和梦幻泡影也似,便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但是陆峰的心很稳定,他知道这都是真的,陆峰拨动着自己的“嘎巴拉念珠”,忽而低头对着才旦伦珠说道:“才旦伦珠,可以睁开眼睛了。” 陆峰抚摸着才旦伦珠的脑袋,才旦伦珠睁开眼睛,便看到了眼前鲜艳的世界。 他和陆峰无有相通,所以他见到了这一幕,便整个人都一个恍惚。 陆峰轻轻地在他的头上拍了一下,笑着说道:“你这个小皮猴子,你在这里发什么呆?” 才旦伦珠被这一巴掌一打,顿时便“回魂”了。 他抚摸着自己的脑袋,笑了一下说道:“老师,才旦伦珠也无知道哩,那些上师呢?” 陆峰说道:“你问的呀,伱的上师也无知道这些事情。” 按照道理,在此地如此高的海拔之上,应是无有绿色的,可是陆峰目之所及,却恰恰相反,此刻,六怙主雪山深处,竟然真的从天而降下来了诸多雨水,雨水落下之地,冰雪消融,这雨水落在了陆峰和才旦伦珠的身上,二人都无有感觉到冰冷。 止是这雨水将“春”带了回来。 在那冰雪下面,陆峰竟然见到了绿意盎然的植株。 还有一只贼头贼脑的藏狐,出现在了不远之处,它警惕的后脚站立,四处张望着,在注意四方是否有仇敌出现,在更远的山上,陆峰还见到了黄羊,神鹰从天上出现,远远看过去,像是一个黑点。 生机回来了。 诡韵,彻底消退了。 见到这里,陆峰便对着才旦伦珠说道:“礼赞生命吧,才旦伦珠,礼赞生命,事情结束了,我们便也应回去了。” 陆峰知道,他的唐卡曼荼罗在这边真的起到了效果。那位灵光上师无有说错,他的确是无能将自己的唐卡带走,不过现在看起来,那普门两界曼荼罗应还是在这一座雪山之上,无有随着雪山离开。 在庇佑雪山,也在庇佑他的日出寺,和在日出寺的僧侣和其余的人,这就够了。 灵光上师已经不见,陆峰也无知道应去什么地方去寻得灵光上师,陆峰左右看去,庙子已经全然不见了,灵光上师可能也和庙子一起,回到了香巴拉了吧。 那一片净土。 若是如此,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所以此刻在这里,止他和才旦伦珠二人。 陆峰牵起来了才旦伦珠的手,说道:“回去了,才旦伦珠,我们的事情结束了,‘莲花钦造法寺’的事情,亦结束了。” 才旦伦珠闻言,小心翼翼的说道:“老师,我见到那位为我灌顶的上师了。” 陆峰说道:“哦?他是在甚么地方?” 才旦伦珠说道:“他无有站在湖中,他是站在了庙子门口,对着我笑哩。 到了最后,我还看到他对着我双手合十,微微行礼。” 陆峰的动作稍微顿了一下。 微微行礼…… 陆峰便问道:“那你有无听到他对你说甚么?” 才旦伦珠摇头,他说道:“上师,他无有说话,他只是对我笑,看的我也想要对他笑哩。” 陆峰点了点头,无有继续说话。 他将藤箱重新背负了起来,止这一次,倒是不用将才旦伦珠也放在藤箱里面,他只是将那些佛像放在了自己的藤箱里面,背负了起来,缓缓的朝着山下走去。 无有计较这里的厉诡、高僧上师们去了甚么地方,陆峰知道,他们应是去了自己该去的地方,那么接下来,他也要去自己该去的地方了。 人,总归要有个来处。 也总归要有个去处不是? 可是虽然在这里,人已远去,但是声音还在流转出来,顺着风儿,在这雪山上面来来回回的走,直到消失无见。 那年轻又稚嫩的声音问道:“老师,为什么前面的那座庙子不见了呀?” 陆峰回答:“它们回到了它们应该去的地方,它们不是无见了,止我们见不得它罢了。” 稚嫩声音问道:“那老师,那些上师们去了什么地方?它们和庙子一起不见了么?才旦伦珠以后是否还能见到这些庙子和庙子里面的上师哩?” 陆峰说道:“才旦伦珠,这些我也无能得知。 人总是有归处的,你若是证道成为了菩萨,也有朝一日,也能见得到他们。 但是啊,才旦伦珠,你的上师现在无有甚么可以言说的——是你的上师才疏学浅,不甚得其要意。 便是人家说了,也如同是有智慧的上师对着牛犊子念经。 牛犊子止知道那人在发出声音,它又怎么能知道,那位上师说的是如何智慧的言语呐? 止现在,我便是那样的一个小牛犊子。 那庙子里面的上师,就是有智慧的上师。 他们对我们说话,便是如同对着牛犊子念经,说了,也和无有言语一样。 在我看来呀,你也是一个小牛犊子。 不过也无什么挂碍,等有一天啊,你真的成长了起来,可能你也会知道那些上师们都去了甚么地方罢。 应那一天也无多遥远,才旦伦珠,你是一个幸运的孩子,你应会得到菩萨保佑的。” 稚嫩声音又问道:“可是老师都不知道,弟子怎么会知道呢?” 陆峰闻言笑,开怀的笑了,他说道:“你这娃子,你这娃子呀! 哪里又有的什么我不知道,你便知道不了的事情呢? 我亦不是佛陀,也不是菩萨,我也止一个普通的僧人罢了呀,我手无三寸之剑,舌无三寸之能。 才旦伦珠啊,千万记住,我们虽然追求‘即身成佛’,但是在前行的路上,便都是依照着那些‘觉悟者’们走过的路在行走,便是按照着既定的路走,便是到了最后,才是成佛,一步不可踏错。 未曾成佛之前,不可妄言,不可骄纵。 不然的话,你便是妄言‘我已经成佛’,也无过是犯了执念罢了,便是差一步,那便不是佛,不是佛,便说了自己是佛,那就是三毒发作,平白的失去了本身修为。 才旦伦珠,我可能这一辈子,这一世,都无能得知这些奥秘,可是你呢? 你是我的弟子,亦是‘天授人’,你还年轻。 你未来的成就,也未必就低于我。 正所谓是‘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我止是你的引路人罢了,才旦伦珠。 到了如今,我也应有资格为你灌顶,为你开悟。 止在此之前,你也须得经过了‘第六阶次第’的考试,你也须得通读五大论,不然的话,我便是与你灌顶,你也会顷刻之间,化作妖魔,承受不住这般知识的代价。” 陆峰将事情交代的清楚,才旦伦珠说好呀,好呀,紧接着又问永真老师,他们是不是要回家了。 听到了回家二字,陆峰感触再深三分,他说道:“是啊,回家。” 陆峰点头说道。 “我们要回家了。” 日出寺不是他家,但是日出寺确实是才旦伦珠的家。 才旦伦珠很依赖这个家。 陆峰拉着才旦伦珠得手,寻得了道路,将这小沙弥带了回去,直到回到了日出寺,看到陆峰方才小心翼翼的将自己背后藤箱之中的佛像都请了出来,并以顺序,放在了祭塔之上。 便是其余的人,见到了这佛像,一个个都肃然。 不敢言语。 真识上师见着这场景,一句话都无能说出来,止一双眼睛盯着神像看,过了半晌,他才说道:“果然是伏藏,果然是伏藏啊。 永真上师得到了大福源,得到了大伏藏啊。” 陆峰无有言语,他无有对任何人解释这些事情,应这也是“秘密”,现在的他,有权力对别人保管“秘密”了。 他对于庙子外面发生的事情,闭口不提,也无有人敢于询问永真上师这些事情,才旦伦珠也无有说出山上到底发生了甚么,这一切的事情,便如同风吹沙散一般,如此莫名的消失了。 便如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是永真上师,他救了庙子,救了这一座山。 难道都不得看到,就是真识上师,都对着永真上师拜了拜么? 连真识上师都如此,更遑论是其余人了,这其余的人见到了真识上师如此,自然是拜的更虔诚了,但是孰料这一次出山之后,陆峰便深居简出,之偶尔出现,是自己亲自去取了湖水,牛粪,沙土,用以做曼荼罗。 并且时常还会自己出去,去寻得那僧的精魄说话,言语,随后便又回来,读书,做曼荼罗,修持密咒,教导学生,他的这一番动作,充实的厉害,除了在新年法会之上会出现之外,其余的时候,便是他的弟子才旦伦珠都见不到他的人影,便是真识上师,都无有知道他到底是在什么时候离开的日出寺,又是在什么时候回来的。 更是无敢去听他到底修持的是甚么密咒。 山上事情匆匆。 说来也奇,便是在这诸般事情之后,这山下的“巫教”家族,亦也消停了不少。 无有人再来试图降服此地之龙,之魔,除了来转山的僧侣,再无有人来过此处。 就如此。 三年…… 准确的说,便是一年又一年,眼看便是到了陆峰和自己的“本尊上师”约定的时间,可是陆峰还是无有出山的打算,他止是将自己藏在了祭塔之中,煨桑的浓烟飘了起来,吸引着山上的神鹰落下,而在祭塔之中的唯一主持,却隐没在了烟中,无有声息出现。 第229章、温和的说理,蛮横的召集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29章、温和的说理,蛮横的召集祭塔之上,陆峰眺望着天上黑点一样的神鹰,他很自如的将眼前的松柏枝丢入里面,这些原本应都是智远上师做的事情,可惜,智远上师无得见到这诸般的事情了。 “终究是写完了。” 陆峰轻轻的抚摸着身边的石碑,这石碑之上,也无有甚么煽情的言语,便只有几个僧和人的名字在上头,都是死在了山上的僧人,陆峰站了起来,将这石碑,用力砸进在了庙子前面。 里头的人和僧都跑出来看,陆峰便是用了“巫教”的文字,中原的文字,分别写出来来了他们的名字,见到了诸人都出来,陆峰这一次也无有再闭关的意思,他凝视着在场诸人,便知道这般平和的读书日子,再无有多少了。 将近三年时间,陆峰还是如那样,无有甚么大的变化。 他就那般枯坐在了庙子的祭塔里头,手里捧着一本书在看。 止这一次,这几本戒律,无有将他打的鼻青脸肿,对于自己和自己的“本尊上师”明理长老的约定时间将近,陆峰并无焦急的心思。 陆峰的手,便下意识的摇动着自己的“转经轮”,他无时无刻都无停止自己的持咒,不论是“六字大明咒”,亦或者是地藏王的密咒,马头金刚的密咒,持咒几乎便已经成为他的本能,三年时间,也无有人知道他将他修持的密咒和大手印,加持到了甚么程度。 也无有一个人见过他施展过密咒。 止陆峰似乎变得越发的沉默寡言了,也越发的叫人难以琢磨,他今日出来之后,看到他无有回去的意思,便是所有人都对着他称颂说道:“主持。” 陆峰微微颔首,他的几位高僧诡手就如此自然的露在外面,手捏不同的法印,也持有不一样的法器。 他的法器外表便都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无管是已经有了呼图克图善念化身加持的酥油灯,亦或者是无有别人加持的金刚铃、金刚杵、扎玛如等物,这六位高僧,和陆峰如影随形,更几乎是成为了陆峰的一部分。 他身上的僧衣,已有些破旧了。 他的身上皮肤虽然一尘不染,可是他的衣裳毕竟无是他的皮肤一部分,显得有些破旧了,掉色了,原本那红色的僧衣,变成了暗红色,有些地方,甚至有些发黑。 陆峰的一只诡手手持嘎巴拉碗,另外一只手为“嘎巴拉念珠”,头发也长的有些长了,陆峰叫白珍珠过来,为他将头发剔除了一些,依然是寸头,他便坐在地上,叫白珍珠站着,为他剃头。 白珍珠连连摆手,说道:“我不该呀,我不敢呀,这可是上师的头顶,我不敢呀!这上面有上师的保护神呀。” 陆峰认真又平淡的说道:“无用如此惶恐,你便老老实实的给我理发,你的上师不会怪罪你的。” 白珍珠方才敢对陆峰的头发动手,便是动手了之后,陆峰便将他的头发烧了,其余的人怎么样子,陆峰不清楚,也无能管理,可是陆峰自己本人清楚,便是以他的修为,他的头发和排泄物,可无有到了可以治疗别人的程度,故而陆峰是不会将他的这些遗留物留下来的。 便是做完了这些,陆峰叫诸人先都回去,自己和真识上师坐在外头说话,真识上师坐在他的手边,他也无从知道永真上师到底修到了什么程度。 反正他便是觉得,陆峰便已经和庙子里面一些转世重修的佛爷看起来无有甚么区别了。 自然是有一股子的深沉在。 好在他也对此无有兴趣,真识上师的注意力便都在才旦伦珠身上,他愈是看才旦伦珠,便愈是感觉到欢喜,便是如看自己眼珠子一样的喜欢。 故而他止对着永真上师言语他的弟子这些天的学习情况,陆峰去看才旦伦珠,发现才旦伦珠也长大了。三年时间,对于像是真识上师和陆峰这样的人来说,便无什么大的变化,可是对于才旦伦珠来说,便是大大的不一样了,他就像是春天草场里面种子,风一吹,窜着就长大了。 他在陆峰这边也无缺少了营养,亦也有吃大荤,应杂湖朗诺山在这些年之间,那些动物无知道从甚么地方钻了出来,都来到了杂湖朗诺山之上,竟然亦在这座山上,生成了一片生机勃勃之景。 便是连厉诡,这些年都无有出现一个。 便是连真识上师都感慨,密法域竟然还有无厉诡盘桓之一天,那些跟着陆峰来这里的人,都礼赞陆峰,觉得这里便是传说之中的佛土了,所以在这“天授者”和营养的加持之下,虽然止两年时间,才旦伦珠的身高便是蹭蹭往上涨,看得出来,应长大之后,亦是一个和明理长老一样的壮汉,是密法域的“牦牛”。 “好,好,好,学的好呀,才旦伦珠。” 陆峰并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在听到了真识上师的言语之后,陆峰对于才旦伦珠的学习状况很满意。 才旦伦珠依旧无有修持密咒,但是他的大论,学习的便有模有样,有真识上师作为他的“经师”,才旦伦珠的起点高到了陆峰这样的僧人无有想象的程度,他不但有陆峰这样的好上师,有真识上师这样的好经师,还有明理长老这样的好父亲。 真识上师是以扎举本寺的第六阶次第的僧侣之考学要求,严格要求才旦伦珠的。 无尽白塔寺对于第六阶次第的学位僧,要求是低的,无像是扎举本寺,便是这个年龄的学经僧,早就放在了扎仓之中,寻得班级。 就是一个班级,亦分为多种级别。 普通的僧人进去了,便通过不断的学习考试,一个级别一个级别,一步一步的往上慢慢的走,扎举本寺不缺少僧人,所以他们的考学,亦不会简单到什么地方去,好在用真识上师的话语来说,才旦伦珠现在三年的时间,便已经走了别人七八年才能学习到的层级。 并且才旦伦珠主学的便是陆峰带来的“律”,那是陆峰从明理长老处带出来的诸多书籍之一,便是涉及到了“巫教”的一部分典籍,陆峰无有教授给才旦伦珠,换而言之,这无是“应试教育”先阶段之学习课本,可不学。 可是关于佛法的部分,陆峰却挑选他能看的,教育了他。 如此最后的其乐融融一番。 到了吃饭的时候。 陆峰和白玛、白珍珠、旺杰、扎娃、措索等人吃完了饭,便平静的对着他们说道:“我这一番出来,却又要走出去许多时间。 庙子里面的事情,上上下下,伱们都可问真识上师,我须得去做一件大事。 我不在庙子里面的时间,真识上师主持庙子。 至于说最顶上的祭塔。” 陆峰指了指三个侍从僧说道:“你们便去,不过须得注意,不可不洁净,不可有任何亵渎之举动,你们负责添油点灯,不许叫酥油灯灭了一盏。” 侍从僧们都言说是。 听到了陆峰平静的言语,其余人都无有说话,止有些心慌。 止旺杰大着胆子,有些犹豫的问道:“上师呀,那你何时得回来呀?庙子里面不可以没有上师你呀。” 陆峰闻言,摇头说道:“无有一个确切的时间。 不过你们倒是放心了,这庙子,应不会再易主了,这应都是你们的家,便不是,我也能带着你们去扎举本寺的庙子里面去——这些年的布施之资粮,我也筹备了许多。 我倒是也能做一个扎举本寺的施主了。” 陆峰说罢了这话,其余的人便一个个都眉头舒展了些。 陆峰看着这一张张笑脸,这一回,他和白玛一起出去,和自己的护法神一起出去。 白玛便十分振奋。 应她终于觉得,自己也有些作用了。 陆峰出行,无有什么白天和黑夜之区别,顺着杂湖朗诺山走,一路之上无有任何的挂碍,但是顺着这一番路去明理长老的庄园,却又是一条崎岖的路了。 这路上,却还是到处都是危险。那厉诡成群结队,呼啸而过,陆峰无有和白玛一起收服了这些厉诡的打算,便是这三年的苦修,陆峰变化的更加沉稳了。 黑夜渐沉,陆峰和白玛藏在了雪窝子里面,白玛化作了白色的牦牛,堵住了外头的风,陆峰心平气和的念着咒语,继续将写满了“六字大明咒”的玛尼堆,堆砌在了路的两边,甚至于将自己手写的经文,放在玛尼堆里面。 这风儿吹一遍,就代替自己念一遍的经。 这便是他的修行之道。 此处无有了外人,陆峰身上,那两道来自于唐卡之上的双色,还是无有被陆峰消化的完全。 这两道双色,叫陆峰本人得到了诸多的裨益。 依旧是前头的那般话,便是在资粮道上,他是一个臣子,他的本尊便是赞普,他是须得不断的朝着臣子到赞普这一个过程行走。 并且这个过程,还是他忽略了自己的本尊上师的缘故。 在传统的灌顶之中,他须第一时间观想的,其实不是他的本尊,是将他的本尊上师观想到了一定的火候,再进一步观想本尊。 陆峰越过了这一层,并且因为出离心的缘故,他对于几道密咒,都有了长足的进步,那双色的光芒,便映照在了他的真性之上,浇筑在了他的有形的性魂和无形的性魂之上。 是为佛性! 是为出世间的资粮。 陆峰此刻,和以前相比,便称得上是“脱胎换骨”了。 在这个时候,他甚至比一些转世重修了不知道几世的护法上师,佛缘还要深厚。 深厚的佛缘,对于他的修行大有裨益之处,甚至陆峰隐约之间有了一种感觉——那便是他这个僧人的修行越高,学位越高,在密法域,便过的越发的顺畅。 这是一种规则。 和他的肩头上无能叫人说谎的“猕猴桃”一样。 无关乎厉害与否,止是一种规则! 是密法域的,无有人会告诉别人的,惊天的大秘密! 窝在了雪窝子里面,陆峰变得越发的像是密法域的僧侣,更像是一个本地人。 闲来无事,就是念经。 如此,几个黑天白天的时候,他骑着白玛,便行到了自己“本尊上师”明理长老的闭关之所前。 陆峰卡的时间极好,便是刚好大中午,他们便刚好到了这地方,连空气都算是炙热的时间段,尽管如此,陆峰见到了那块大石头压在了下面的庄园,依旧阴森。 庄园里面,还是一个人都无。 甚至有些寂寥之情,风一吹,止剩下来了无有人居住的一种“破败”。 无有什么人在这里打理庄园。 在这里,似乎一个活人都无。 止这一次的陆峰,和上一次来的陆峰,便已经不是一回事情了。 这一次,陆峰的双目之中,莲花隐隐约约的出现,在这般神通双目之下,陆峰见得这里一片死寂,在他的这一双有神通的眼睛里面,这一片地方之中,除了密法域永不停歇的风和尘土,再无一丝丝和密法域有关系的地方。 甚至于低垂眉目,还能看见这里从土地往出来渗透出来的不祥。 盘桓在了庄园之中。 “你须留在这里,我自己进去,若是有甚么事情,你可以自行离开。” 陆峰对着白玛说道。 到了门口,陆峰也无不进去的道理。 陆峰走进了久无有人居住和进入的庄园,也无知道明理长老是否在里面,止不过等到他走到碉房的门口的时候,碉房忽而的开了。 明理长老就站在里面,如同这几年,他就一直在门后面一样。 永远在等待陆峰。 陆峰也无有被这忽然打开的门吓到,他双手合十,对着明理长老行礼,明理长老从里面走了出来,便相较于两年之前,明理长老变得越发的消瘦了。 他此刻看上去,便好似是一根骷髅撑起来了一点人皮子,止一双眼睛却幽深的惊人,如同两汪深潭也似。 他看着陆峰,说道:“永真——你如约而来了。” 陆峰说道:“不敢违背上师之言语。” 明理长老扯开嘴笑,却笑的阴森可怖,他丢过来了一张皮子,都无有叫陆峰进去坐坐的意思,反而生疏冷漠的对陆峰说道:“永真,便是这几个僧,你便去他们的庄园问问他们,看他们是否还愿意和我们一起回到庙子里面去。 ——若是他们无有这个想法,你也无用搭理他们。 我自会去寻他们。 庙子里面无须得这么多的上师,流落在外头。 你若是有手段,也可以施展出来,应你也是无尽白塔寺出来的僧。 你也应要为无尽白塔寺做出些供奉的手段来,你可明白?” 明理长老对陆峰说道。 陆峰说道:“上师,永真明白的。” “嗯,去罢,我希望你带来一些好消息。” 明理长老对着陆峰挥了挥手,做出一个“去罢”的手势,他人无动,但是诡韵森森之下,他悄然无声的回到了碉房之中,碉房门口的那扇门,亦悄无声息的如同纸片一样的合上了。 ‘无有心跳。’ ‘无得血脉流动之音。’ ‘无拙火。’ ‘甚至都无有人的味道。’ 近距离接触了自己的“本尊上师”,陆峰便深吸了一口气,知自己的本尊上师,现在也应十分不妙,处于一个极其奇异的状态里面,他双手合十,倒退着离开,直到出了庄园,才“翻身上马”,打开了自己手中的皮子,看到了这一次要去的地。 第230章、你若是听不懂佛法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30章、你若是听不懂佛法白玛的脚程不是笑耍,陆峰来到距离这里最近的第一处庄园的时候,便不须得他说些什么话语,无管是农奴还是管事的头人,看到了陆峰身上的这一层僧衣和他坐下的白色牦牛之后,便都不须得问他这个身份是真是假。 路上,便跪了两边,连头都不敢抬起来,更有甚至便是连呼吸都不敢。 陆峰叫他们无须拜得自己。 “都起来罢。” 陆峰坐在白牦牛背上,摇动着自己的转经轮。叫这些奴隶和头人,都去找到一些石头来,他也不说是做甚么的,那些人将石头都带了过来,陆峰便镌刻了“六字大明咒”,将玛尼堆堆了起来,放在了路边。 “这便是你们今日见到我的功德,观音菩萨会保佑你们的。” 陆峰温和的对他们说道,随后示意头人去庄园,告知管家外面来了一个僧,要见他们的老爷,头人不敢多说话,他便寻了一匹马,一溜烟的离开了这里,陆峰也无有去别处,骑着白玛在庄园外头等。 管家来之前,也无有人敢和陆峰说话。陆峰心如止水,此处无人,可是他心中亦清楚,不论如何,无尽白塔寺主持尊者转世的这件事情之中,迷雾重重。 特别是他从杂湖朗诺山出来之后,更是如此,在山上,他见到了无尽白塔寺主持尊者的转世,准确的说,是主持法尊,呼图克图,转世的“呼毕勒罕”,阿夏达畔。阿夏达畔是一个尊号,陆峰心里便清楚得很,现在的主持尊者和应转世的呼图克图之间,相差有些太大。 并且,他的“本尊上师”的模样,怎么看都怎么有一股子阳谋的味道在其中…… 命主呼图克图太师,明主大王,阿夏达畔呼图克图。 他们的恩怨情仇搅合在了历史的尘埃之中,叫人看不穿,品不透。 止叫陆峰紧绷精神,随时准备抽身而出,亦随时准备火中取栗。 ‘轮回转世’。 密法域之中最根源的大秘密之一,陆峰是无心要知道这件事情的,并且他期盼,这件事情最好和他的三件任务,无有甚么关系和牵连在。 否则的话,便是陆峰自己,便都是要头上见汗了。 陆峰思绪如电,虽然看似他在门外站了许多时日,可是实际上,他念头流转之间,也不过是站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门口有白玛在,便是这庄园之中,十分寂静,独有一头獒犬还在狂吠,无视了白玛带来的护法神之威严。 ‘是一条好狗。’ 陆峰并不吝啬于称赞,随即陆峰见到庄园之中,一位穿着华贵的管家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恨不得自己化作凳子,叫陆峰踩踏着下来! “不须得如此。” 陆峰从白玛的身上跳了下来,那管家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恭恭敬敬的将眼前的这位僧人请到了庄园之中,行到了碉房之内,自然有女奴手持酥油茶,为陆峰添茶。 陆峰也无得甚么深沉,有一碗便喝一碗,那女奴抱着的壶空了,就再来一壶。 源源不断。 他的这一张肚子,如一个看不见底的海子一样,能吃能喝,又快又香,那管家见状,也无敢说甚么话,止连连催促后面的人在上酥油茶,不可断了这位上师的供奉,他心里清楚,这便是一个和老爷差不多的佛爷,这位佛爷便是将庄园里面的酥油茶喝光了,那也是他们的不是,是他们未曾供奉好佛爷。 他一边叫厨房快快的再熬煮酥油茶,另外一边,他便去寻得自己的老爷,手里帕子不住的往脸上擦汗,管家紧张的连呼吸都断断续续,陆峰在小窗户口看到了管家着急的模样,不动神色,止再站着将碗伸了出来,叫旁边的奴仆为自己的木碗里面添满茶水。 管家尚且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知道了,他去了老爷碉房外面的时候,听得自家老爷的碉房里面,传出来了许多“大乐”的声音,他便是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最好是不要去打断老爷的好事,不然的话…… 便是想到了曾经坏了老爷好事的那几个业巴的下场,他便打了一个寒颤。 但是想到了怠慢一位有德上师的后果,他权衡了一二之后,还是咬死牙齿,上前敲响了门。 果然,里面“大乐”的声音被打断之后,里面就传出来了老爷不乐的声音:“你这驴入狼吃的东西——这种时候,是谁给伱的胆子,叫你来打扰老爷我? 不怕老爷我剥了你的皮子,把你镇压在佛塔之下,叫你永生永世都在金刚地狱之中,不得超生?” 老爷不是在开玩笑,老爷是真的生气了,听到了这言语,管家大汗淋漓,但是他还是说道:“老爷呀,老爷,有一个骑着白牦牛的上师说要见你,他说带了一位佛爷的法旨,要叫老爷去见他哩。 上师已经在喝茶了,他叫我速速来找老爷,说是着急的很,烧了眉毛一样的焦急。” 里面“大乐”的声音彻底停止了。 过了片刻,这门打开,立刻从门里面,就冲出来了一股子污秽的味道。管家不敢露出任何不喜的神色,他止低着头不敢朝里面看,靴子声音响动起来,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僧人,他穿的华丽,可是那一双黑眼袋子,还有无神的双目却依然暴露了他精神不振,修为下降的事实。 是陆峰来寻得那位戒律院上师。 但是很可惜,已经无甚么用处了。 ——他在此间,无有严格持咒,更遑论是修行了,便是戒律,都顾不得了,这般情况之下,他的修为不住的减弱,连咒语都软弱无力,便是应有之意,甚至于现在,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中年人,哪里又像是一位曾经的“智”字僧人? 他现在这一副模样,绵软的怕是连杀人的刀子都握不住了罢! 雄鹰一样的汉子? 狗屁。 便是一团棉花罢了。 他从里头走了出来,头上也满是汗水,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累的,他重复说道:“骑着白牦牛的上师?” 得到了确认之后,那智字辈的上师走了出来,心头立刻惴惴不安起来,不知道自己这边是哪里出了问题,叫一位上师亲自来寻他。 他有些紧张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将一串念珠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努力叫自己看起来还像是一个僧侣,方才说道:“走,走,走,你这奴才,在前面带路! 未曾怠慢这位上师吧?” “未曾,未曾。” 管家佝偻着身躯走在前面带路,连连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 这位“智”字辈上师着急的双手都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就往那碉房里头走,待到了他见到陆峰的时候,他有些不可相信,不过再仔细看了半天,他便稍微有些松懈下来,他说道:“你是,你是,你是永真? 被发配到了杂湖朗诺山的永真? 你怎么现在这一副模样?” 其实他应说的是,你怎么现在还活着?那处地方,便不是能够活人的地方,并且他也匆匆见过永真的模样,但是现在看起来,永真虽然还是那个永真,可还是有一些地方不一样了。 那种不一样,叫他后背都开始密密麻麻的长出来了鸡皮疙瘩。 陆峰无有在意这位上师的这些言语,他将干干净净的木头碗放在了自己的怀里,坐下,抬头看着这位“师兄”,无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转手打开了那张皮子,方才对着这位师兄说道:“可是曾经的戒律院智悔师兄?” “哎!是我。” 智悔僧回应了陆峰,惊疑不定的看着这位上师,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甚么,陆峰也看了他一眼,心中已经了然,他已经是一个老爷,却不是上师老爷了。 智悔僧早就不是曾经那个在无尽白塔寺之中,作为戒律僧的干练的样子了。 他便已经失了修为,不能算是一个僧人了。 应如何说他呢? 愚蠢?还是可怜?无有了庙子,无有了佛法修为,他的这庄园也是保护不住的。 一切便如同是镜中花水中月一样,无有例外。 当然,见到了这般堕落的智悔上师,陆峰也无知道明理长老是如何在有了子嗣的情况之下,修为不堕的。 但是眼前的智悔僧,已经无了,并且他还放纵其中,沉溺其内,连悔过和补救的打算都无有——他这可不是修行,想要修行“大乐”,和空行母行无上瑜伽法,是需要到了一定的地步——起码不是现在的陆峰和现在的智悔这样的僧人可以窥视的地步,刚才可以进行的。 他?真的有那样的本领么?若是他有的话,那他便不应出现在这里,应出现在了扎举本寺亦或者是四大护法寺之中,作为一个大大的佛爷存在! 所以在见到了眼前这位师兄的时候,陆峰失望了,眼前的这位上师,便是去到了无尽白塔寺,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他的胆气已经泄了,他的佛法随着他趴在女人身上流下的汗水,早就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此刻的他,止一个酒囊饭袋罢了。 莫说要和明理长老在一起做什么大事。 便是现在有了一只诡过来,他怕都要被诡给吃了,连咒文都念了无什么作用! 这样的人,没有拯救的必要了。 陆峰有些可惜,伸手将眼前皮子上的名字抹去了,他亦清楚,他的这一抹,也是将眼前这位僧人的性命抹杀了,将皮子收了起来,陆峰站定,直视着眼前的智悔僧,眼前的智悔僧不知道为何,看到永真如此,忽而感觉自己有些自卑,有些惭愧,继而这样的自卑和惭愧变成了一种怒火。 便是这一种怒火,又在快速的出现之后,更快的消失。 就连肩膀,也塌了下去。 ‘第六阶次第的上师。’ ‘戒律院曾经的铁棒上师。’ 陆峰满心失望,这亦是他第一次完整的看到了一位上师的“陨落”,便是智云僧,因为主持尊者对于他的发配,心灰意冷,他都无有这样,最后虽然死在了雪山,但是好歹也是一个上师的模样,智悔僧明确的叫他明白,他陆峰若是止步不前,会有什么样子的后果。 ‘不得懈怠啊!’ 陆峰心中感慨,他对着智悔僧,叫智悔僧叫他的管家和其余的奴仆都离开,止留下他们二人,他有话要和智悔僧言语。 看到这里止剩下来了两个人,陆峰随意说道:“智悔,我且问你,你是否愿得和我、明理长老,一起回无尽白塔寺?” 听到这话,智悔僧脸色顿时便变了,他立时感觉嘴巴苦涩,赫然是连苦胆都要吓破了! 他不敢说愿意,也不敢说不愿意。 便在这里踌躇犹豫了起来。 见状,陆峰也完成了自己的目的,看来他便是不愿意,他的好日子便已经到头了,不过对此,陆峰对他未曾有些怜悯。应在密法域便是这样,苦海行舟,不进则退。在他得知了这个秘密并且不愿意加入这个秘密的时候,他便会死去。 陆峰还记得自己的“本尊上师”所说的那句话——要是不成,明理长老自己来。 陆峰拿出来皮子,继续寻得第二位上师,从碉房出去,陆峰对着智悔上师说道:“我若是你——便吃最后一顿吧。 你的好日子便已经到头了,难道你未曾发现,菩萨已经不再保佑你,象征着吉祥的雀鸟已经不在你家停留,连你家的獒犬,都不再忠心?” 听闻此言,智悔上师身上的汗水像是瀑布一样,朝着身下流淌,他当然明白永真僧说的是甚么意思,止他无有想象得到,事情会如此的发展,他甚么都无有做,就有了这般的下场,他心里有火,但更多的是恐惧,他不敢愤怒的对待眼前的永真僧,他就感觉眼前的永真僧的身上,有一种忿怒时候的明理长老和明知长老惩戒人时候的感觉。 他竟然在永真面前感觉到了恐惧和害怕,所以面对他的询问,智悔僧冷汗潺潺的说道:“上师,上师。” 他想要将自己所有的俗世资粮都供养给眼前的上师,求眼前的上师给他一条活路,可是眼前的上师却走的飞快,压根就无有回头的打算,陆峰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骑上白玛,快速的离开了这个庄园,前往下一个庄园。 明理长老列的名单之上,可还有七个人呢,若是行路的迟了,恐怕赶不上主持尊者假死的一场大戏。 陆峰急得很! 第231章、贫僧也懂得一些拳脚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31章、贫僧也懂得一些拳脚从智悔僧的庄园之中出来,陆峰便依照皮子上所指示的道路依次寻找,第二位上师,亦是智字辈,第三位,亦是如此,走过了三个庄园,陆峰依旧是独自一人,无有人和他坐作伴。 这便说明,这三位上师,都无有答应明理长老的要求,和他们一起在主持尊者转世圆寂的时候,回无尽白塔寺。 并且,如此见到三位上师,陆峰俱都失望万分!应如何说呢?便是离开了庙子这个大地方,这些上师腐化堕落的速度,远远超出了陆峰的想象,止三年都不到的时间,这些在庙子之中,都算得上精英和中流砥柱的僧侣,每一个,都和前面的智悔僧无有什么两样。 无不沉溺于各种酒色财气之中,无有一丝丝的出离心,腐烂在了俗世之间,俗世资粮无有成为他们前进的动力,反而成为了压死他们的稻草!与此同时,陆峰便更是觉得出离心的不俗,他们未曾修持得出离心,所以他们无有超出一切的,对于佛法的认同和对于出世间的想念。 在此情况之下,面对无尽诱惑,他们的不动心便是动摇一二,就撼动了根基,无有再度翻身的可能,陆峰一个个宣判了他们的死亡日期,便如同是梦境之中的那个庞大黑女人一样。 所过之处,带来死亡。 便如此,陆峰无喜亦无悲,在密法域生存,想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对于农奴是如此,对于这些僧侣,亦无有差别,他们便自己寻得了死路,也怨不得别人身上去。 顺着路朝着西边走,阳光明媚,天空湛蓝,无有下雪的意思,但空气之中,却还是充满了冷冽风,吸进了鼻孔之中,刺激的人眼睛都流出眼泪来! 此去,便为第五位的庄园之中,止这一位,有些不一般——陆峰再看皮子上的上师,这位便是为数不多的“明”字开头的长老级别人物,是为仓禀僧之中的一位管事长老,亦是主持尊者一手扶持上面的人物,在上一次的遣散活动之中,亦是去了一座日出寺。 不过他所去的日出寺,比之于陆峰所在的日出寺,便要好到不知甚么地方去了,虽是靠近无人区,但在这地区旁边,亦有三座土司官寨,日出寺便在这种地方,比在陆峰和明理长老去噶宁庄园时候路遇的日出寺,繁华热闹的多哩! 待到陆峰寻得了那日出寺的时候,发现这庙子的确是比其余的日出寺都要大的多,除了大殿之外,还有好几个偏房在,那位明安僧无在其间,听庙子里面他的侍从僧说,他是去了两家土司贵族的牧场上,调解纠纷去了。 陆峰亦不着急,他便坐在庙子里面等待,止可惜这一次,就无有源源不断的酥油茶供奉了,陆峰便是坐了半日,也止喝了三大壶酥油茶就无有其它了,隐约的,陆峰听到侍从僧派遣了庙子里面的人,去周围的土司官寨借酥油去。 亦有侍从僧坐着人出去,寻找明安上师去了,陆峰说出来了自己的名号。 “永真。” “永真上师。” 得了名号,那些人便去了。 陆峰自己,则盘膝坐在了这日出寺里面,拨动着“嘎巴拉念珠”,进行沉思。他见到的这些“智”字辈僧人,俱都是从庙子里面出来之后,便无有了约束,自甘堕落,化作了如今这一副模样。 便是这些人,都无得什么未来,都是享乐一朝是一朝,土司和宗本贵族,都无有得太逼迫他们,也无得即刻将他们吞吃,应他们也清楚,不须得多少时间,这些寺庙里面出来的老爷们,便无有未来。 他们的一切,在那个时候,便如同是取走自己钱袋子里面的银子一样简单,无须得在这些僧侣还活着的时候动手,毕竟在这个时候动手,也有一二风险在。 他们无怕其余,他们怕的是自己吃了亏,就被其余的土司们得了便宜。 至于这位“明”字辈的僧侣,陆峰也无清楚他到底佛法修为到了何种程度。“明”字辈的僧侣,便是无尽白塔寺里面的大上师了。 无管是前面的明理、明知、明法,亦或者是其余的长老,他们的佛法修为,并非是在伯仲之间。 同样是牛,亦有黄牛,牦牛,牦牛王不一样的种类。主持尊者将他手下的这些僧人都遣散了之后,等候已久的土司和宗本贵族们便像是见到了尸体的野狼一般,面对这些僧侣一拥而上。 便是能吃的,它们早就吃完了,余留下来的,便都是不甚重要的人物,止这个“明”字的明安僧,又是一个甚么场面在此处? 止这一等待,便是半日都过去了,待到了日头都开始西斜的时分,明安僧都无有回来,陆峰的酥油茶都续上了,那位上师都不见踪影,其实便是这时候,这个态度,便已经证明了什么,陆峰不急不慌,他口念秘咒,从早到晚,便是到了晚上的时候,他才见到了明安僧。 外头都点起来了酥油灯,陆峰坐在大殿外头,看到侍从僧们小心翼翼的从外面走入了这大殿里面,一盏一盏的点亮了里面的酥油灯,酥油灯烟大火小,止能照亮一点点的地方,所以陆峰从这边看过去,便只能看到了佛像的脚。 佛像的其余部位,都被红布蒙住,看不清楚样貌,止里面渗透出来的诡韵,叫陆峰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便是在天大黑了的时候,明安僧终于来了。 这是一位中年僧人,头顶已经花白了,未曾带着帽子,止一只眼睛。 其余的一只眼睛不知道做了什么,已经消失无见了。并且他的一只手臂之上,深入骨髓的伤口,便是袖子都遮掩不住。 他身上法器并不多,便只有一对——一根古老的金刚铃,还有一根古老的独股金刚杵,除此之外,便是连嘎乌盒都无有一个,引火器也无有,他从外头走了进来,佝偻着腰坐在了陆峰的对面,在他的身后,还有两个人,从他们的头巾便可以看得出来,他们也应是“吹忠”,亦是“神巫”,是土司家族的人,亦或者就是土司本身。 陆峰对此并无甚么意外,特别是在看到两个人之后,陆峰便低垂了双目,双手合十面见明安僧,他用此等态度面对明安僧,便已经能代表许多事情了,明安僧看着陆峰,无悲无喜无怒,他说道:“永真——我知你的来历,你来这里,是能说的上谁的话? 是明理的,还是你自己的? 若是伱要说你自己的,现在便不用多说,现在走出去即可,我无有心思来听你的言语。” 明安僧的语气之中,无有悲欢喜乐,但是他的语气之中,却有一种居高临下,便恍若陆峰还是庙子里面的第六阶次第的上师一般,明安僧还是庙子里面的长老一样,陆峰对此无有感觉,他止说道:“我是我‘本尊上师’的喉舌罢了。 我无有言语,我所言语的一切,便都止是我‘本尊上师’欲要说出来的话,所以我此来,便是本尊上师的意思。 止我本尊上师的言语出来,不知道明安上师可否叫两位上师暂时退下?” “不碍事。” 明安上师说道,他说:“止我在这里,和他们在这里,都是一模一样。 他们在这里,听到了你的言语,也无所挂碍。” 陆峰看了他们一眼,继而又看了明安上师一眼说道:“明安上师,止这是我本尊上师之言语,他言语,无可叫其余人等,听到了我等之谋算,所以还是请明安上师叫他们离开。” “无碍。” 明安僧说道,对于陆峰的请求,他丝毫无有搭理的念头,陆峰闻言,也无继续纠缠此处,止说道:“好,既然明安上师叫我这样说,我便说了。 依照我本尊上师言语,他想要在主持尊者圆寂之时,请上师随着他一起回到庙子里面。” 陆峰话说完,便看到后面的两位“吹忠”,脸上出现了笑意,说不上是嘲讽还是甚么,止像是大人听到了小孩子说胡话一般。 陆峰无在意这些事情,他止将自己的眼神落在了眼前明安上师的脸上,想要知道他的答案,明安上师回头看了一眼两个“吹忠”说道:“便告知你的上师,他的意思我已经明了,但就像是黄羊不能认牦牛作为母亲一样。 你将我的言语带着回去罢!” 他的言语说了一半,接下来的一半,无有继续说出来,但是他的意思应已经很明显了。 无管谁是黄羊,谁是牦牛,但是,他们都不是一路人,他拒绝了明理长老的招揽,并且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知了陆峰,明安僧是谁的人。 陆峰已经很明了了,这两位“吹忠”的出现,已经代表了他的态度,陆峰摇了摇头,无有怜悯,止觉得可怕。便是一种对“井底之蛙”“无所见识”的可怕,这一种可怕无是对于眼前这位上师,而是对于他自己。 他清楚的知道无尽白塔寺的呼图克图应有如何的模样手段的,便是庙子和土司、贵族之间的争斗,若是主持尊者真的有一线生机,最后完成了转世前头的最后一招后手,那对于靠向了土司贵族的这些僧侣来说,便是灭顶之灾! 陆峰无知道他们会怎么样,但是陆峰知道,这位明安上师,可能活不到那个时候。 应他拒绝了明理长老。 明理长老会处理掉他的。 在这个时候,除了“我们这边的”,那就都是“他们那边”的,无有中间人,无有在中间看戏的人,不是朋友,便是敌人,现在他须得做的,便是按照明理长老所言语的事情来做,那便是,“他的言语,止须得叫明安上师听到”。 明安上师不同意陆峰的暂避请求,那陆峰便自己来! 所以陆峰站了起来,对着明安上师双手合十行礼,说道:“既然上师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去,那便算了,上师,我先离开了。” 说完的同时,陆峰直起了身子,与此同时,他的身后忽而出现了无量智慧火,便是如同一道佛轮一样,勾连住了他的眉心轮,在这佛轮周围,六个小佛轮出现,开始不住的流转,陆峰忽而动手,出乎了除了他的所有人意料之外,他转动着自己的“嘎巴拉念珠”,每转动一个念珠,便呼喊出来一个字! “唵”。 “嘛”。 “呢”。 “叭”。 “咪”。 “吽”。 每一道密咒文字,每一个在密法域的农奴和学经僧们都或许听到的密咒之中,此刻却充满了陆峰的意志,贯穿了陆峰的佛法,这些密咒在陆峰的嘴巴里面,却绽放出来了旁人无可想象之大威能。 他的“六字大明咒”,直接隔绝了两位“吹忠”身边所有的六座“方便之门”,这六座“方便之门”是门,亦不是门,止可以说是一种“通道”,一种“方法”,一种“智慧”。 陆峰以往是决计不可能如此使用“六字大明咒”,并且他现在使用的是“六字大明咒”,完全无有使用其余的密咒,起码他“秘密本尊”的咒语,他是一点都无有使用,这便说明,陆峰有信心在不动用自己的底牌之下,降服眼前的这两位“吹忠”! 密咒勾连之下,在他的海底轮之上,一朵莲花台缓缓的出现,便是这一朵莲花台之上,外头八瓣莲花俱都盛开了。 在其中,第二层的十六瓣小莲花,竟然在这三年之间,也全部都打开了,其中不断“跳动”的心脏,被包裹在里面更加细密的小莲花瓣之中,这一层花瓣,一共三十六瓣,已经又开了两瓣。 还余下三十瓣莲花,便可以开完第三层莲花台了,止这些花瓣之中,无数的慈悲韵如水不断的流落出来,落在了最下面,看样子,应是要形成莲花池,在这莲花池之中,化作了一道又一道的纹路,像是鱼儿,又像是水的波纹一般。 “你!” 那两位“吹忠”无论如何,都无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眼前的这上师,怎么敢忽而对他们这些土司家族的人动手的? 止陆峰清楚,今年新年的时候,无尽白塔寺附近,便都是腥风血雨,土司家族?宗本贵族?庙子里面的上师? 都朝不保夕。 暗流从何处开始不是开始,不如从这里开始! 陆峰这忽如其来的手段,叫二位“吹忠”都无从还手,他们无是为了斗法而来,所以他们身上穿着的,并非是神降时候穿着的法衣,便是连法器,都无有带着多少。 陆峰出手便是关闭诸多“方便之门”,便是他们想要神降,便也须得一番仪式,等闲之间,他们还不得恢复手段,亦就是说,他们现在是两个“普通人”,连手段都施展不出来的“普通人”,此处能够救助他们的,止一个人。 那便是明安上师。 止可惜。 明字辈上老之中,实力,亦有差距! 第232章、是风动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32章、是风动明安僧见到永真忽而动手,立时转过了脑袋,他惊怒异常,将自己的金刚杵拿出来,用力的刺杀过去! “永真!敢尔!竟然敢在此处行凶!” 他便是真的发怒了,动手之间,他的护法神便是附着在这金刚杵上下,在这金刚杵上,便遍布着诸多人的血污,此刻如同是血滴一样从其中渗透出来,要污秽了陆峰的身心。 他口中念着的便是“巫教”的“七字密咒”,那大殿之中,原本的酥油灯此刻被诡韵压制了下来,酥油灯的灯光,竟然变得一片血红! 这血红色渗透在地上,随着密咒接连到了明安僧的影子里头,化作了一只羊头蝎子身材的厉诡,也无知道是甚么,这怪物连带着明安僧,金刚杵便是将要落在了陆峰的智慧火之上,却在这智慧火之中,忽而一只狮子头出来,唬的他手里的这金刚杵都拿不起来了。 “外道,外道,外道!” 他便停了手,可是那狮子头忽然口吐人言,怒气勃发,便是那火焰,顷刻之间便化作了一道咒文,如锤子一样,重重的撞击在了明安僧的身上,止这一下,明安僧便倒飞了出去,连带着他后面的酥油灯,也全部都熄灭了。 令人不安的黑暗出现在了大殿之中,可大殿之中的“佛像”,俱都无有动作。 反倒是陆峰智慧火之中的狮子头,大怒! 里头传来了陆峰的声音,喝止明安,叫明安僧连头都抬不起来! 每一声喝止,便都作用在了他的性魂之上,每一下,明安僧便苍老一番,如此的喝令之下,明安僧便如八十岁的老者一般,萎靡无能动作! 直到此刻,陆峰才说道:“便也是一个银枪蜡头的货色——我当是甚么缘故,叫你和这些土司混在一起,原来你现在便是连佛法都不修持,学习‘巫教’的咒! 你却有甚么殊胜的身份,可以教伱学习‘巫教’的手段? 你便是哪一位神灵的子嗣? 真真可笑! 误入歧途罢了!当真是救护不得!愚昧!愚蠢!” 这几声过后,这位明安僧的性魂彻底碎裂,整个人身上诡气蔓延,还无有辩经呢,这僧竟然便化作了一只厉诡!陆峰见状,忽而身边走出来了六位厉诡高僧来,这六位厉诡高僧手持法器,其中一位手持扎玛如,便叫这新出来的厉诡安静了下来。 这位手持扎玛如的厉诡高僧晃动着扎玛如,缓缓的朝着庙子外面走去,那明安僧化作的厉诡,亦随着这位厉诡高僧朝着外面走去,如此行为,便是如“一滴水融入了大海之中”,密法域外头多了一只游荡厉诡,无是甚么大事情,甚至于是很稀松平常的小事。 倒是无用明理长老来收拾手尾了。 陆峰的声音从这智慧火包裹之中传递了之后,智慧火逐渐消散。 便见得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两位“吹忠”,此刻便萎靡的倒在地上,也无知他们是生是死,不过也好过了明安僧。他刚才便不是简单的“失了佛法”,“转修巫教”,方才在陆峰面前如此的被动的,应陆峰还有其余手段,是他人绝对不知道的。 这便是他苦修的“戒律”。 是那位从泉州带来的有部戒律,带给陆峰佛法之上的另外一种展现。 此地之发生的一切,便都是兔起鹘落之间,那些侍从僧,那些其余的庙奴,压根都无敢于窥视此处,他们的日出寺这僧人上师,便已经化作厉诡消失不见了,陆峰在这里堆了一玛尼堆,离开的厉诡高僧也绕路回来,陆峰手中提着两位“吹忠”出去,坐着白玛离开了。 这几位“吹忠”都无有什么挂碍,陆峰也无得取了他们的性命,止不过是叫他们对着“不动明王尊”发誓罢了,也无是甚么大事情。更值得注意的便是明安僧,陆峰原本以为明安僧也有甚么了不得的修为,现在才发现,他便是在自己无有在佛法上再进一步之可能,转而修持起来了“巫教”的咒术。 这本来也无是甚么稀奇的事情,相比较于其余的几位“智”字辈的僧人,明安僧已经算得上是修为精进了,起码他无有在“酒色财气”之中沉迷,但是在一些庙子里面,僧侣是无得去学习“巫教”的咒术的,反正陆峰是无得去修行“巫教”的咒术,便是以前学习的“十大神咒”,他现在无须得时时学习,更不使用了。 对于他来说,许多佛法,便如同深不见底的海子,更重要的便是戒律,那一藤箱的戒律,陆峰无得学习几本,便是先持戒,他的咒令之中,自然多了一丝丝的戒律之威,更无要说有了此念头之后,他的“不动明王尊”对于这些“外道之事”,压力更甚。 止可惜,本来是要将明安僧留给了明理长老的,现在却看起来,不知道明理长老是否会在旷野之中,消除了这明安僧化作的羊头蝎神厉诡。 ——陆峰行到了两位官寨前面,将两位“吹忠”,分别送还了过去,顺便还得到了“供奉”,应陆峰说的便是是他将这两位“吹忠”,从荒野凋敝之处带了回来,他们便被蒙蔽了心智,差点便成为了佛敌。 差点被厉诡所害。 ——两家官寨,那土司大人一个二人都客客气气,给予了陆峰供奉,陆峰站在官寨门口,都无有进去,他们便都不知道这人是叫他们土司势力曾经损害过“永真”,也许就算是知道,他们也无可能在此报仇。 毕竟,一切都今非昔比了。 他们万一无得留下来永真,那他们日后,便是有好日子过了。 陆峰在官寨门口看,这几家的官寨,都比噶其拉家族的官寨要大的多,夜晚不开门,上师是用箩筐提上去的,供奉也是用箩筐退下来了一位业巴送下来的,业巴便连连客气,陆峰表示自己理解官寨的规矩。 就此期间,陆峰观察其气象,发现了这两家官寨,都自然有一股子萦绕在上面的萧索气息,如坏了的青稞酒,已经不再甘美,甚至于已经开始腐臭,陆峰叹息了一声,无有夤夜赶路,自己便寻得了一处地方,再度躺在了雪窝子里面,观察天象。 星辰还算是明亮,陆峰无有说话的打算,止叫白玛化作白牦牛,堵住了雪窝子的风口,现在距离下雪,应还有不少的时日,这个时间里面,庙子里头,便应已经开始暗流汹涌了吧? 不论其余,便是那些州府之中的大宗本,还有土司,已经开始磨刀霍霍,想要对庙子里面的庙产动手了罢,便是不知道,庙子里面,现在到底是一个甚么情景。 就是在此刻想想,便觉得有些趣味在。 一场本州府最有意思的博弈,便将要在下雪的时候展开。 想到这里,陆峰将自己那酥油灯拿了出来,无用他点火,酥油灯上的火焰自然从油油绿色变为金黄色,照在了陆峰眼前的皮子上,陆峰看着皮子上剩下来的几个名字,久久无有言语。 这几个人,到底有几位,可以和他们一起去无尽白塔寺,最后观察得主持尊者和宗本土司的碰撞?又有几位,最后可以活下来? 这些人在庙子里面的时候,便是那般的大权在握,说一不二,一言可决别人生死,可是到了外头,便都成了这般的模样,陆峰又想到智云僧,便是在密法域这样的环境之下,不说是佛性,止说是永远保持一颗坚定的心,便都是一件殊为不易的事情。 最最重要的是,在密法域这样的环境之中,人,无有犯错的可能,止一次犯错,那永生永世都不可超脱! 如履薄冰啊! 陆峰将这些教训全部都记在心里,天亮之后,陆峰便自己孤独出发,去寻找下一位僧侣,而同样的,在天亮之后,无尽白塔寺之中那诵经的声音,也从庙子里面幽远的传递了出来,整个“无尽白塔寺”,开始活转过来了。 有人开始转动那巨大的转经筒,敲动了法锣,惊醒了整个寺庙,寺庙如同一只睡醒的大野兽一般,开始复苏。 在村子之中修行的学经僧们穿着黄色的衣服,鱼贯的从村子之中出发,朝着庙子里面排队长龙一样的走了进来。 而在庙子里面,也已经多了许多的不速之客,他们看穿着,都无是庙子里面的人,他们以人为畜,穿着獭皮大衣,带着狐狸亦或者是其余的动物的皮子做成的帽子,有的还带着大大的耳环,带着头巾,身上带着诸多的金器、银器。 他们的身边跟着许多和吃人熊一样雄壮的汉子,警惕的看着四周,他们每日行走在了诸位上师的房间之间,和上师们交谈,他们自然都是附近的宗本贵族和土司贵族家里的人了。 他们旁若无人的出现在了无尽白塔寺的庙子里面,看这个样子,便是将这里当做了自己家,主持尊者还无到了即刻转世的时候,他们已经不将主持尊者放在眼里了。 便是这大清早,明初长老的僧舍里面,几位养尊处优的大贵族便坐在此处,人手一杯酥油茶。 坐在最上首位置的,便是仓贝家族的宗本老爷,宗本,土官的名字,亦可以称之为“县太爷”。 他留着胡子,便是在说话的时候,他得意的时刻,还会用两根手指去捻动自己的胡子,眯起来眼睛。 他坐在里面,在这旁边,便是另外几家大土司家族老爷的人,他们都带着自己的业巴和僧侣,这些人在一起,吃着肉干,喝着酥油茶,看起来是聚集在一起吃早餐,在吃早餐的时候,仑贝宗本忽而说道:“明知——那倔驴一样的僧还不愿意过来? 如此说来,我们是请不过来他了么? 我们这些人的面子,便都换不来他这样一个僧的面子? 还是说,他现在亦还是要站在他的主持尊者身边不成? 看不清楚形势的上师,就算是戒律院长老也怕是要吃点亏呀!” 仓贝宗本大言灼灼,听到了他的话,其余人都无有言语,但是他们也都觉得仑贝宗本说的是对的,他们也无能想到,主持圆寂的日子都快要到了,还有人跟着那主持,真真愚蠢!都到了这个时候,那主持僧又有什么方式可以规避自己的圆寂呢? 几位土司贵族在喝完了酥油茶之后,亦随着仓贝宗本附和了起来,止在这个时候,他们言语之中,便多了许多机关算计,应到了这个时候,也该是大家商议怎么跑马圈地的时候了,涉及到了金银的事情,菩萨呀,可不能掉以轻心呐! 就在这边底下热火朝天的研究怎么瓜分庙子的时候。 主持尊者的碉房之中,明知长老便感觉自己浑身寒冷,他不可相信的看着不远处那天上的厉诡,压根无有想象在庙子里面,还会有如此的厉诡存在? 这厉诡便是放出去,不说是土司官寨,便是一个宗,上下都无可能有一个活人,便是这样的一尊厉诡,现在便被关在了主持尊者身后的房间之中,主持尊者身后的房间之中,有一扇“门”,在这“门”之后,便是好几只可怕的厉诡,可是这件事情,从来无有人知道。 他甚至怀疑,这件事情,到了现在,除了主持尊者,是不是也止他一个人知晓。 “无须得紧张。” 主持尊者盘膝坐在了那一座法台之上,智珠在握。 他什么都不担心,止双目凝视着庙子下面,仿佛可以透过这墙面,将甚么都看得清清楚楚一般,他言语说道:“这才是甚么到甚么的光景? 明知啊,庙子里面的秘密,可比你看到的还要深厚——便是这底下的几位贵族老爷们,依仗的便也不过是‘家神’罢了,可是哪里的‘家神’,又能比得过明主大王呢? 昔日供奉明主大王噶宁家族,现在都尚且如此,其余的家族便止占了些许时运的便宜罢了,止如今,鸟儿再度飞起来了。 一轮流转,万物圆寂。” 主持尊者对着明知长老说道:“明知,你不必知道我言语的是什么,止今日,我有话要与你说。 你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僧侣,便也是我的弟子,我有一件事情,须得你现在去做,记住,是你去做,无是你吩咐其余人去做。 我要你用心。” 明知长老立刻跪在地上,五体投地说道:“谨遵主持法旨。” 他都不问主持尊者要他去做什么,便已经答应了主持尊者的要求,主持尊者看着他,沉默的拿出来了一柄刀,豁开了衣服,将刀刃对准自己,刀把对准明知长老说道:“好,如此,第一件事情便是要你亲手将我的心儿摘落下来,放在你的嘎巴拉碗里面,念一个咒儿。 快,不可延误了时机,快取我的心!” 他快速的说道。 听到这话,明知长老顿时人都僵硬住了,他微微抬头,看着眼前的匕首,再看着眼前的主持尊者,嗓子眼里面像是堵了一层痰一样,艰难的说道:“主持尊者?” 主持说道:“便按照我说的做!” 第233章、寻诡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33章、寻诡一声喝止,便叫明知长老冷汗潺潺,他手中便握住了匕首,却无敢于抬头。 他无是屠夫,也无用担心自己念经时候的肠子、人血、心肝脾胃如何而来,那便是他手底下的侍从僧应要注意的事情,便是要做,那也是侍从僧嘱咐了做这般事情的上师,那些上师再去寻得见不得人的屠户来做这般肮脏腌臜的事情。 可是现在,他便化作了这下贱的屠夫,并且要做的,还是将主持尊者的心剖出来,这般时候,他止觉得自己手中的匕首千重万重,便是想一想自己将要将此物戳进去,整个人都战栗不已,他的佛心,都在接受考验。 如是打了摆子,面色都变得煞白了,他双手打滑的便好似是连他手中的匕首都拿不动了,迟迟不敢动手,主持尊者见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狠狠地往自己的心怀里面一刺! “刺啦!” 明知长老吓得直接脱手了!他“啊”的一声,整个人双手撑住地面,不住的想要往远处走,便是这里,除了主持尊者,又有谁人能见得如此模样的明知?他的佛心上面,都蒙上了一层看不见的尘埃耶! 在这处处布满了诡韵的地方,他这般做,无异于取死! 止便是此时此刻,一股子的腥香气息传了出来,落在了明知长老的鼻间,叫明知长老瞬时便清醒了过来,他大呼一口气,不住的念经,止睁开眼睛,便见得眼前无得鲜血,无得腌臜。 明知长老眼神之中的恐惧,亦缓缓的流逝消失。 他睁开眼睛,便见的自家的主持就在自己不远处,他的嘎巴拉碗,亦在主持眼前,止他的这碗之中,此刻多了一颗心。 而主持打开的空腔之中,一片空空。 “这?” 明知长老便止能跪在地上,瞠目结舌,这诸般的情形,无有一件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他也不清楚主持尊者是甚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更不知道他拿着主持尊者的心,要去做何事情? 主持尊者对自己之状况,似乎并无什么意外,他止说道:“便是连永恒不变的真性和真如都在轮回转世之中变了,更加遑论是其余呢?止一些心肝肺儿,无有了便可以再长的东西,你为何如此的大惊小怪?” 他再度上前,两只手稳稳的把住了明知长老的胳膊,言语说道:“现在你听好了,明知,这些天,我也无须得你再出现在庙子之中,我要伱带着我的心,带着我的肝,带着我的肠,带着我的肺,去那庙子后面的门里面。 以心为本,便是其余几样,你便是将它们装在袋子里面,按照它们在我身上的模样,将其带在自己的身上,你可知道?” 明知长老明白,可是他忍不住说道:“可是,尊者啊,那里面都是厉诡呀……” “那无是厉诡,那无是厉诡! 你如何看不清楚,如何看不懂! 你便都是第五阶次第的上师了,我便是叫你偷偷去过了扎举本寺,考学了第五阶次第的学位,获得了第五阶次第的学识,为何你便是看不懂,看不懂!” 主持尊者看着明知长老,呵呵呵的喘气说道:“你愚钝啊,明知,你愚钝啊! 这是甚么厉诡?那是什么厉诡! 这无是厉诡,这便是我们庙子的一部分,一部分啊! 是我的一部分,亦是密法域的一部分啊!你缘何还在执着于人和非人之心? 那你看我,连内脏都无有了,连诡韵都有,你说我,我是人,是主持,还是厉诡! 啊,你便看着我!” 一瞬之间,主持尊者身上流转出了四种相貌。 一曰厉诡相。 二曰众生相。 三曰主持法相。 四曰僧侣相。 便是一瞬间,四种相貌流转,每一种相貌,便“栩栩如生”!全部都真实的映照在了明知长老的脸上,明知长老一瞬之间,便被忽如其来的大恐惧所席卷,但是还无有等到这大恐惧将明知长老化作一只真正的厉诡,便见的主持尊者兜头盖脸的朝着明知长老头上吐了一口唾沫,随即更是拿出来了金刚杵,在他的头上虚晃。 如此再三之下,明知长老终于是稳定住了心神,他如“醍醐灌顶”,一时之间便明白了一些甚么,但是他完全无有敢往深处想,止将这段记忆全部压制在了心中,连搅碎都不敢,唯恐其中泄露出来一丝丝的气息到了外头,叫他自己便化作一只厉诡。 他止敢于跪在地上,五体投地的面对这自己的上师问道:“尊者,尊者,尊者对于明知的恩情,明知便是化作牛马,永生永世也还不清呀! 尊者,那你叫明知去做甚么呢? 尊者,你便是叫明知做的,明知便是下辈子化作牛羊,亦要做到的呀!” 因为恐惧,他甚至将门,将关于刚才的一切便都镇压在了心中,甚么都无有记起,忘掉,便不再恐惧了,主持尊者并不见怪,他握着明知的手,将刚才说的都诉说了一遍,这一次,明知长老甚么拒绝的话都无有说出来。 说完了这些之后,主持尊者便嘱咐他说道:“你去那处,你去那处,便就知道你应取得什么回来,你去那处,便应知道,你该去什么地方。 跟着你走,跟着那处走,你便会遇见了‘真我’,你须得将那些‘真我’都带回来,他们要你的供奉,你便是将我的肝子,将我的肺子,将我的肠子都供奉出去。 但是你仔细的看清楚了。” 主持尊者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来了一个五彩的金刚结,挂在了明知长老的脖子上,对着他说道:“无管甚么时候,你看到你脖子上的金刚结开始无有了颜色,无管你在做什么,你便回来,你便一直朝着回来走,明白了么? 无管那个时候,你遇见了多少轮回转世的‘真我’,你便都不要转头,无管那些‘真我’了,止将你现在带着的那些‘真我带回来’。 庙子里面下雪的前面几日,你必得回来,这是你的上师对你的嘱咐和言语,明白么,明白么! 还有,便是最重要的一点,那便是我的心儿,我的心儿,你谁都不能给,直到来到了庙子之中,你须得将我的心儿给我,你可知道?” 到了后面,主持尊者的话语便如同是金刚狮子吼一样,烙印到了明知长老的心中,更是在明知长老的性魂之中烙印下了一个痕迹,叫他可以时时记住,永不忘却! 明知听到了主持尊者的话,立刻说道:“明知明白了,明知明白了!” “明白了,那便去罢。” 主持尊者打开了那一扇门,叫明知长老走了进去,明知长老走了进去之后,主持尊者拴上了门,他便看着自己,如看着一张人皮。 ‘止皮相耳。’ 主持尊者对此毫不在意,他盘膝坐下,明知走了,他便开始再度复盘自己的计划。 他写给了明理的书信,便如同是落入了狗群里面的肉,早就无有了回音,明理应无有被人降服,那他是如何?忘记了本尊上师的恩情? 也不应如此,应主持尊者动用过手段,得到的结果便是,明理长老便已经失了性魂,无有了存在。 应是圆寂了。 至于其余之人,便更也顾不上了——主持尊者也知道,尽管他已经提前了那么多时日来准备,可是真的到了此时,手中却还是无有几只可用的牛羊,连可以咬人的獒犬,都无有多少,这一切,便都是应那风,来的太早,太着急了。 不过也无有办法,这便是命运吧。 主持尊者细细的念经,每一颗念珠的流转,便如同他过去的每一年岁的记忆,连最后的噶宁庄园的小事,便都无得超出了他的预料,所有的一切便都在他的心中流转。 到了最后,无须得再考虑这些事情了。 应结果,便快要出来了! 主持尊者摇动了自己手中的金刚铃,开始念经,还无有到中午,和主持尊者的饭食一起来的,便还有几位不速之客。 是他的亲人,仓贝大宗本,还有几位土司贵族一起而来,依主持尊者的身份,这位现在的仓贝大贵族,便还应是他的哥哥,上一代的仓贝大宗本,是他的父亲,他知道这位仓贝大宗本的真名,那位仓贝大宗本,自然也知道他的名字。 止今日二人见面,却无有了家族的温馨。 除了刀光剑影,便是面和心不和。 “主持尊者。” 便是在山下如何不可一世,见到了真正的庙子里面的尊者,便是这几个大贵族,亦跪在地上,哥哥也跪弟弟,父亲也跪儿子,便止僧官大小,无有什么家庭情形,见状,主持尊者上前,抚摸了他们的脑袋,随后请他们一齐坐下说道:“用过饭食了没有?” 仓贝大宗本说道:“还无有吃过,止和尊者吃饭,可解万般灾厄。” 主持尊者说道:“那便一起来吃罢。” 他叫自己的侍从僧去通知厨房,去寻得了饭食,给诸位贵族,大家落在一起吃饭。 见到这些来者不善的人,主持尊者心中古井无波,他的对手,从来都无是这些人,他止吃饭,随后听他们到底想要如何——其实便不用听,他就知道这些人能说出来甚么话语了,但是他都无有往心里去,他在听风马带回来的信息,风告诉他啊,距离下雪,快了呀! 他快要圆寂了呀! 涅槃,圆寂。 主持尊者便心中止一个念头。 主持尊者用过了饭食,聊天的时候,便止当身边这些人的言语像是狗吠一样。 逐渐是狗吠。 逐渐又化作了虚无。 主持尊者口中喃喃,便很低,也无有人能听到他的言语是甚么,但是他知道,自己便是也在念经,这经文,诸多僧人也应知道。 “如是等阎浮提众生,身口意业,恶习结果,百千报应,今粗略说。 如是等阎浮提众生,业感差别,地藏菩萨,百千方便,而教化之。 是诸众生,先受如是等报,后堕地狱,动经劫数,无有出期。 是故汝等,护人护国,无令是诸众业,迷惑众生” 四天王呵! 主持尊者念着经文,目光越过了天穹,朝着无尽高,无尽远的地方看过去,仿佛在那里,便可以看见传说之中的“莲华钦造大法寺”,可以看到诸佛的净土一般。 至于眼前的污秽。 便污秽不得他的脚步半毫! 如同隔绝在两个世界之中。 他的思绪,便如同是外面的一缕青烟,顺着青天直上,直入云霄,化作了这广大的密法域天空。 而在同一片青天之下,视线却快速的降低拉升,到了荒凉的地面上的时候,却是回来的陆峰,还有另外一位上师,智尽上师。 再无有人了。 主持尊者派遣出去的上师,大多都被招揽,降服。 亦也有这几年化作厉诡的,更多便是不可用的,如智悔上师一般的人。 止这一位上师,居住在山洞里面,行苦修之事,陆峰费了些心力寻得他,听到了陆峰的邀请,他便跟随着陆峰一起行了出来。 亦就是说,这一次行走,除了这一位,其余的上师,无一人可用。 陆峰回来的时候,经过了那明安僧的日出寺,明安僧便是化作了厉诡,亦无有了踪迹,陆峰很清楚,那便是明理长老之言语所产生的威力,他无有说谎,听到了秘密的人,无是跟随者,便是敌人。 跟随着便随着他一起去无尽白塔寺,至于说敌人,都无有了踪迹。 陆峰叹息了一口气,带着智尽上师离开日出寺。 一路上,智尽上师骑着的便是一只黄羊,陆峰看得出来,这也无是护法神,上面无有厉诡的诡韵,若是以前,陆峰便是见到了智尽上师,便也要潜心礼拜,便是这样的上师,在庙子里面也是随意言语之间便可支配陆峰死活之人,但是现在,陆峰便知自己在“戒律”之上,胜过了此人一筹,密法域的佛法便是如此,无什么“无有什么之别”,学习佛法,那便是处处有上下之别,下的辩经失败,上的步步高深。 不知道甚么时候开始,陆峰便已经可以和庙子里面明字辈的上师相提并论,并且可以参与进主持圆寂这般的事情之中。 不知不觉之间。 这亦是一种成长! 第234章、冬日法会,暗流涌动之时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34章、冬日法会,暗流涌动之时止作为一个上师,便须得有忍受孤独的本事,应在密法域,回程的路是孤独的,无有甚么人的存在,野狼,成群的、已经野化的獒犬,还有吃人的熊,天上的鹰,野驴,野马群,黄羊群,它们盘桓在这里,却给了诸人一阵安心之感觉,便应如此,它们也算是生命。 有了生命存在,便是危险,也要比看到厉诡纵横行走要好的多,随着他们逐渐深入无尽白塔寺势力范围的腹地,便是连那“空行母的呼吸”这般蛮横的天象,亦也在这边不多,但是就算是在这还算是安全的腹地——还算是安全,脱离了庄园,便是荒野。 除了用人的骨头和牛羊的骨头,风马旗,玛尼堆做成的路标,其余甚么都无有,空气炙热的时候,便还会有蒸腾的虚幻,就是因为这样特殊的地貌,庄园的主人是无害怕农奴逃脱的,便是止这路上的一路颠簸,便不是农奴可以逃走出去。 出了庄园,便是送死罢了。 陆峰和智尽上师二人,便都在路上堆砌了玛尼堆,展开了风马旗,二人的经文诵唱,亦也不一样,陆峰是循环往复,永不停歇的“六字大明咒”。智尽上师的便是长经文,低沉的“嗡嗡嗡”从胸腔之中发出来,通过鼻子,传递出去。 陆峰则是更加的口齿清晰,便可以叫人听到他念的是甚么咒语,两种声音便好似是永不停歇的密法域一部分,传递在了整个荒无人烟的旷野之上,二人都无有交流,他们好似便都是习惯了独自念经这样的事情,除了吃喝,其余的时候他们都在念经。 二人都算得上是苦修行者,智尽上师苦修之时候,便无得说话的同伴,自然也就不说话了,陆峰可说可不说,如此倒还是省事了不少,他二人便如此昼夜行走,终于在铅云密布,朔风凛凛的时候,来到了明理长老的庄园,却无有想到,原本走的时候,无有人的明理长老庄园,此刻却布满了奴隶。 明理长老也从自己闭关之所走了出来,他的身上穿着一件僧衣,威风凛凛,这衣裳,陆峰曾见得,这一身的僧衣,应无是明理长老现在可以穿着的,应他穿着的是一件铠甲也似的法衣,这法衣,是大法会上的僧人所穿着之衣,是主持法会之人殊胜的表现物品。 并且叫陆峰看了一眼,更觉得心中有数的是,明理长老的坐骑,从以前的护法神,变成了现在的这一只黑色的山羊。 这一只黑色的山羊便用一双方形的眼睛,无神的看着陆峰,陆峰也冷漠的看着这只黑山羊,并不畏惧,看了半日,这黑山羊便低垂了目光,舔舐地面,也无知道这地面之上,是否是有盐巴存在。 明理长老无有说话,他闭着眼睛,无知道是在休息还是在做什么,止陆峰来了,他便是叫陆峰去将他的经书都取了过来,说道:“我作为你的‘本尊上师’,亦无有甚么能给你的,便是这些经书,你且拿着读读罢。 也无是甚么礼物,这便是本尊上师应给伱的。 这些经文,我也无有翻阅,无知道是甚么,才旦伦珠,才旦伦珠如何?” 陆峰双手合十,感谢自己的本尊上师,说才旦伦珠好得很,他正在一位大上师的手底下学习,问过了,事情就过了,明理长老便无有再说话。 场面又安静了一下,陆峰双手合十,将书籍一个一个都保存起来,无有看封面,亦无有看里头的内容,他知道,这些经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即将要去的无尽白塔寺,那才是一切的问题源头所在。 庙子里面的,才是大事。 这一场大事情,其实除了涉及到了他们,还涉及到了所有无尽白塔寺所统治的地方,但是若是庙子里面出了事情,他们三个人,便是第一时间会受到冲击的——甚至要是他们出事,他们可能都无有走出庙子的可能。 那时候,就算是他们将“人间伏藏”的经文全部都搬到自己面前来,他亦无有甚么福分来享受,所以他沉默的将自己的这些经文都放在了白玛的身上,至于说智尽上师,他也得了供奉,止是甚么,陆峰也无有去看。 虽然藤箱上面无有密咒,可是陆峰没有必要看了,明理长老看着手下二人都将东西收了,缓缓说道:“走罢,走罢,在下雪之前走罢。 主持尊者的这一趟转世,是成功的一趟,亦还是最后一趟,都是未可知的事情。 永真啊,永真呵,记住了,我们之所见的,所有的一切,便都是菩萨的指引。 我去那里是,你去那里亦是,智尽去那里也是。 菩萨啊,连雪落在了什么地方,落在了什么时候,亦都是旨意,无有不是菩萨旨意的地方,永真啊,我们须得奉旨而行,跟着菩萨,菩萨会给我们奖励,违逆了菩萨,便是佛敌啊。” 明理盯着陆峰看,说:“你可还知道,记得?” “是的,永真知道,记得。” 陆峰说道。 他什么话语都无有说,便是菩萨,亦发下大誓愿,可便是如此,世界处处也无是佛土,净土。 密法域现在的样子。 便是菩萨愿意的样子么? 若是这便是净土,那陆峰现在便修的是甚么? 遍地的厉诡,也是菩萨的旨意? 陆峰将所有的情绪都收敛的极好,转瞬即逝,出现就搅碎!明理长老听到了陆峰的话,点了点头,也无能看得出来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准备好了之后,一行三个人便朝着无尽白塔寺走了过去,止他们三人,无带着一个随从。 现在出发的,也无止是他们,便是周围的州府里面的大贵族们,亦也开始去庙子里面,应这是冬日的明主大王法会要到了的时候。 他们是须得在那一场大法会的时候,坐在前头看法会的大人物,并且,这一次的法会更有意义,应在法会的前面两天,便是无尽白塔寺的主持尊者圆寂的日子。 在那之后,他们是要封锁了无尽白塔寺,等到新的转世佛子回来的时候,便是庙子里面的真空期间,这个时候,便是他们和戒律院一起主掌大权的时候,也是他们权力最大的时候,土司贵族、宗本贵族再加上寺庙的力量,三种力量奇妙的媾和在一起,化作了真正可怖的大意志,笼罩在所有无尽白塔寺庙子的统治范围之中。 所以,紧赶慢赶,陆峰等人在快要下雪的前五天时间,他们便已经到了无尽白塔寺,便是如今,气氛就已经不同了,是夜晚,可是在路上,陆峰等人见到了诸多绑着彩条的獒犬,持着火把的上师队伍,行走的护法神,它们化作了一张网,从庙子这边推了出去,庙子像是一只蜘蛛,而这些散落出去的人,便好像是蜘蛛的触须。 可是他们这些“触须”,是无得阻拦三位上师的,路上也遇见了不止一处巡逻人,可是三个人都安安稳稳的过来了,此刻,他们便都站在了庙子远处,看到庙子至今都是灯火通明,特别是山上,酥油灯和火把的亮光,从山下一条长龙到了山上,便是连后山都照亮了。 到处都是人,似乎庙子里面发了“差役”,将所有的僧、奴,全部都带了回来,日夜守护寺庙。 在这种时候,无尽白塔寺的庙子里面,各处都落下来了门锁,便是仓贝大宗本,亦无得在夜晚出来,叫别人开了门锁,上师们随时准备着密咒,这一次,无管是哪里着火,便是烧死了一院子人,也无可能打开锁链,叫人流通! 如此不同寻常的情况,便如同是一层不祥的云雾,笼罩在了无尽白塔寺每一位僧侣们的心上,亦不用言语说话,所有的僧人连走路的时候,便都提着自己的脚步,小心翼翼,唯恐自己一个脚步重了,惹闹了贵人,落得一个稀里糊涂的下场,故而陆峰远远的看着无尽白塔寺的那座山,感慨万千。 离开了三年,未曾想到,便以这样的面貌回来,便是以这样的情形,见到了这一座在州府之中便都有大名誉的寺庙,智尽长老看着此处,问道:“长老,我们应如何进去?” 明理长老说道:“等。” 便止一个等字,陆峰和明理长老,智尽上师,便在这里等待了差不多一百个呼吸的时间,在一队巡逻队经过之后,马蹄声儿传来,陆峰看到明理长老无有搭理的意思,便也不动神色,紧接着,黑夜之中,一根火把撕开了夜幕。 一位带着刀的上师走了过来,应是侍从僧,他一句话都无有说出来,止拿出来了三包僧衣,还有厚外套,丢在了地下,转头消失无见。 明理长老见状,方才说道:“穿上罢,这便是庙子里面明初长老‘官邸’之中的侍从僧僧衣,拿着这牌子,再穿着这衣,明日早上便可以混在巡逻的人里头,去庙子里面了。 到了庙子里面,什么都不须得做,什么都不须得说,便止看着,便都应该了!” 陆峰等人穿上了衣服,快要到了白日的时候,那丢了僧衣的上师亦走了过来,还带来了三匹马,陆峰等人上马,至于说藤箱等物,便是白玛看着。 陆峰顺着巡逻队回去,发现庙子虽然看上去守备的很森严,可是这个庙子,平日里面那便是松懈惯了,短时间里面想要将松懈的这些人都提起来做事,便是心气够了,可是手段也无够,这般松懈的守卫,陆峰怀疑,现在进去的“杂草”,多了去了。 便见得那些站着守着的朵多僧兵们,便都是一个二个无有睡醒的样子,这些朵多僧兵,叫他们摔跤丢石头,便还能看的过去,可是叫他们做这些精细活计,他们是一个都做不了,也不知道这样装模作样,又有什么作用。 走入了庙子里面,陆峰便感觉到了庙子里面压抑到了极点的气氛,来来往往的僧侣无精打采,低头不敢乱看,并且越是走近,陆峰越是看到了诸多的生面孔,按理来说,明理长老和智尽上师的脸便都是有人认识的,所以在进入之前,那带着僧衣来的人,亦带来了三张血淋淋的人皮面具,丢在了他们的面前。 看到了此物,陆峰便知道,他们的衣服,亦无是随便挑选的,脱下来这些衣服的人,恐怕都无在人世间了。 他拿出来的那人皮面具,便好似是刚从人的脸上刚刚剥下来的一样,明理长老对此见怪不怪,他将此物拿了起来,施展了咒语,披在了他们的脸上,这种古怪的巫术,叫他们的脸和这些脸皮变得无比的贴合,仿佛这些脸皮,就是他们自己的一样。 他们都变成了另外的人,来到了明初长老的官邸,他们便都开始了短暂的休息,休息完毕之后,便要在庙子里面巡逻,三人都无有说话,他们身边亦是别人,大家都背靠着床,开始休息,有人开始去厨房之中催饭,到了这几天,便是厨房也顾不得戒律,无日无夜的提供饭食。 庙子里面啊,还就真是一个“鱼龙混杂”。 陆峰一句话都无有说出来,他也无有“嘎巴拉念珠”可以在手指之间拨弄,在此地待了些日子,他们出去巡逻,行走在了路边,陆峰还看到了一些穿着盔甲的人,和他们一起“护卫”这庙子,并且很有意思的是,山上,他们是不去的。 ‘包围了主持尊者的山吗?可是包围了这一座山,又有什么作用呢?人数在第三阶次第的僧侣面前,止一个数字罢了。’ 如此巡逻几日,到了“主持尊者应圆寂”的那一天。 日头还无有落下来,陆峰等人便都手持法器、武器,留在了院子里面,所有人都知道,大日子到了,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山上,都落在了远处的主持尊者所在的碉楼之上。 庙子里面的长老,大贵族们,依次第的上山,朝圣一般朝着山上的碉楼走去,进入了碉楼之后,便无有了声息。 “主持尊者是在等着这些人来吗?” 陆峰问道。 明理长老站在他的身边,摇了摇头说道:“并非如此,主持尊者挂碍在心上的,从来不是他们!” 话说到这里,密法域外面忽而起风了,止这一次的风,似乎要比往日的风,更加喧嚣了一些! 第235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35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应如何来说呢?主持尊者的这一场“鸿门宴”,来的“人”便都是“群英荟萃”,陆峰反正是无有在此刻出头的打算的,他一句话也不说,就将双手拢在了僧袍之中,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静观其变。 他们来这里,俱是跟随着明理长老,那自然应是明理长老说甚么便是甚么,他说动就动,说不动,大家自然是不动。但见明理长老目光幽幽,反正陆峰也无知道自己这位“本尊上师”这一次来庙子里面,究竟为何。 他,是来助主持尊者的,还是要帮助庙子的,亦或者是单纯的第三方来看戏? 都未可知。 “风来了。” 明理长老对着二位僧止这般说,说完之后闭上嘴巴,惜字如金。智尽上师便如同无有听到这话语一般,只是将自己手上的一串念珠拨弄起来,在这里念经,像是智尽上师这般的僧,现在在僧舍里面还有不少,陆峰更是装聋作哑。 风来了?甚么风来了,是楼罗那保带着噶宁家园的“合家欢”,全部都来了!陆峰从打开的窗户看一眼,便看到了那风中夹杂着的神灵和不祥的气息,这是主持尊者的“劫难”来了! 除了楼罗那保的气息,在其中,陆峰还见到了熟悉的气息,应是在杂湖朗诺山之中出现过,“命主呼图克图太师”的臣子之一,他们在杂湖朗诺山折戟沉沙,想来应也是损失惨重,但是无有想到,止歇息了三年不到,他们在这边亦再度出现。 也算得上是艰苦奋斗了。 止他们来了,却不敢进,这些风就在庙子外头盘桓旋转,却不敢越雷池一步。不止是庙子里面的贵族老爷们在等,便是“巫教”之中的神灵,亦是在等,在等待主持尊者圆寂在这里,他们方才会进入,收拾手尾。 便如群狼在等待一只垂老的狮王死去,随后上前分尸。 虎视眈眈。 无有掩饰自己的欲望! 陆峰在这个时候,忽而感觉到自己这几年所见之一切,也无是无头无尾,它们便都是有因由的,这些因由,便都是和无尽白塔寺这座庙子有分不开的联系,亦都是因为主持尊者的转世而起,无论是,噶宁庄园的破败,还是“由死转生之轮”的出现,再到了主持尊者的圆寂,它们是联系在一起的,是阶次第发生的同一件事情的前后。 是它们在一起的起承转合。 想到了这里之后,陆峰便明白了,他脑海之中想的很多,可是外面的时间却无有过去多久,应这就是所谓的思绪入电,他不相信主持尊者提前两天设计了自己的“圆寂”,就是为了阴这些“巫教”宿敌一次,埋伏他们。 不止,不止! 作为一个转世了无知道多少代的“呼图克图”,不止,他的目光应无可能短到这个程度,所以他真正在埋伏的敌人,是谁?在哪? 难道是,突然发生了变化的明理长老? 可能性不大呀! 陆峰有一种感觉,主持尊者现在这副模样,亦和庙子现在的情况有关,他这个样子,便是想要以一己之力,完结了这庙子里面的诸多沉疴,转动整个庙子,将庙子的“不妙之处”,变化做“殊胜之所”。 用陆峰以前的话语来说。 这才是“以一人之力,推动逆天之举”。 主持尊者,是位雄主! 可惜的是,庙子现在这个情况,便如一个羸弱的病人,忽而用了虎狼的猛药,便是蒙古大夫,也无敢如此给人下药啊!这一帖子药下去,人是死是活,便是要看菩萨保不保佑了。 止不管今晚庙子如何,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那主持尊者,现在在想什么呢? 便是真如他们说的,“一个好上师,抵过万千农奴”么?要是整个庙子打平了,止剩下来主持尊者一位,亦可以建立起来一座和现在庙子一样的无尽白塔寺么? 陆峰不知道,但是他觉得,应是有可能的。 “唵嘛呢叭咪吽”。 陆峰念了一句咒儿,他的目光顺着山路往上看,现在,主持尊者便是在做甚么呢?那后山上的诸多坛城,又有何种情况呢? 这亦是等候在了碉楼外面的诸位贵族老爷们想要知道的情况。 主持尊者盘膝坐在了法座之上,那法座,便是整个庙子里面最为尊贵的地方,是每一位主持尊者“主持”时候,应坐着的地方,亦是每一位主持尊者“圆寂”的时候,应坐着的地方。 由生到死,由死到生! 这莲花台,是权力的象征,是佛法的象征,亦是本寺庙法台法脉的具现象征,现在主持尊者坐在上面,他身上穿着的便是盛装,还在脸上化了妆,叫气色好看许多。 他挺拔着身子,双手都捏合法印,叠放在了自己的身前,无用被什么束缚住,他的相貌“栩栩如生”,在他的面前,是酥油灯,是扎玛如,是诸位诵经的上师,是数不清的殊胜法器,是供香,是几乎形成了浓烟的供奉,是药材和香料的味道,整个碉楼里面,便都是这种奇异的味道,熏得人脑壳子都在发痛,温热的人都开始昏昏欲睡,便叫主持尊者隐藏在了青烟之中,叫那些修行不得法的上师,眼睛里面都是眼泪。 那些上去的贵人便都在碉楼之外,站在寒风之中,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们止在侧耳倾听,倾听里面念经的声音,便是一些心思深沉的,此刻亦是脸上出现了焦急的神色,他们便都是在等,等里面的人敲响了法锣,告知这庙子之中的所有人,主持圆寂。 在这碉楼外面,还有庙子之中的长老和“神巫”们,他们和贵族们还不一样,他们须得记好了主持圆寂的时辰,这些都是要如实记录上来,在主持圆寂之后,快马送到扎举本寺,由扎举本寺传递到诸法本源之寺,落实于文书之上,方才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链条。 在此期间,他们须得同时进行另外一项活动,那便是将主持尊者圆寂的时间记录在册之后,同时寻找转世佛子,将转世佛子找到之后,根据那部落中人的“口供”——这实在是无有办法的事情,你不能指望连字都不认识,连天文历法都不知道的农奴,亦或者是头人,能够口齿清晰的说出来这孩子是什么时候出生的,他们连说出来甚么,都是去寻找转世佛子的僧侣们自己记录的言语。 于是乎,这般事情,便给了那些前来寻找转世的上师一些转圜的余地,并且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便是有人知道这些事情之中有些蹊跷,亦也装聋作哑,当做不知。便是大家都是如此做的,若是真的将事情说得清楚了,那反倒是不好。 所以陆峰收回目光,他低垂目光,无有忘记,财宝天王的狮子在杂湖朗诺山,放出来了三道光彩来,他止得了其中一位,无有得到了其余的光彩来,其中有一道,陆峰看的清楚,是落向了无尽白塔寺方向,便是不知道这一道光,是不是落在无尽白塔寺之中。 便是在这等漫长的等待之中,到了月挂上了下半天的时候,忽而,山上出现了第一声法锣的声音。 所有人浑身巨震,看向了山上。 连明理长老神色都为之一动,看向山上。 一下。 二下。 三下。 …… 五下。 六下 …… 十三下。 端端正正的十三下法锣的声音,随即,余音绕梁!声音停驻了,可是每一个人的心中,都起了轩然大波,各处的僧人便感觉自己心中仿佛空落落的,一种莫名的惶恐从他们的心中传了出来。 陆峰沉默的看着僧舍之中的其它人。 亦在这个时候。 人群之中,有人说道:“主持,圆寂了。” 不知道是谁第一声说出来了这句话,也无知道他是有心还是无意,但是随着他说出来了这句话,沉默如同是漂浮在庙子里面的毒素一般,开始朝着四周都弥漫起来,快速的落在了所有人的心头,也无用人来主持这里了,大家都默不作声的,坐在自己僧舍之中,一动不动。 他们念经的念经,不知所措的不知所措,但是大家都很明白,无有人在这里乱跑。 所以现在从“街头巷尾”传来的还算是整齐的脚步声,便是来维持秩序的朵多僧兵们, 到处都开始封锁,落锁之后的大门之中,还有僧侣出来维持秩序,不得叫人从僧舍里头出来。 脚步声传到了明理他们所在的僧舍前头,随即,门被打开,走进来了一位穿着戒律院僧袍的上师,应也是智字辈的上师,他的背后还跟着一些其余侍从僧和朵多僧兵。 他看着在场的诸人,将武器都丢在地上说道:“你们,都穿上衣服,带着武器,护卫庙子。” 也无有人问是不是明初长老的旨意,大家都忐忑而麻木的上前领取武器,明理长老对此无动于衷。明理长老无有动作,陆峰便也无有动作,智尽上师就更是平静了。那过来的上师见到了原地不动的三个人,他便上前说道:“你们——” 止话无有说完,明理长老便说道:“应是时候了,‘巫教’的神灵应该已经按捺不住了。” “是啊,应是时候了,上师说的即是。” 陆峰附和自己的本尊上师,也无是他在单纯的拍马屁,是应他也听到了那风的声音,还有传出来的其余的声音,那传自于空中的,古老的,喑哑不祥的声音,渗入到了庙子里面,有古老的车辇从历史之中出发,朝着现在走了过来。 亦有风开始走进了庙子里面,在“大街小巷”之中小心穿梭,庙子无再是佛的庙子了,今天的庙子,进入了太多和佛无关的东西了,亦在这个时候,庙子之中的后山之上,诸多坛城忽而燃烧了起来,如“火树银花”。 诸多密咒化作的文字,组合成了一条条巨蟒,开始在庙子里面摇曳,护持住庙子,压制住坛城之下的诸多厉诡,妖魔。 就连一直行走在了坛城之中,孤独的无头精魄,亦开始朝着山前走了过来。明理长老无有看到这些,但是他却如亲眼所见一般,说道:“主持尊者便是请动了庙子之中供奉的所有本尊——这便是了不得的大功德了,止可惜,便是凭借这般模样,还是躲不开这一场死劫。 我便知道主持尊者的性子的,他无是会这样轻易放弃和满足之人,所以他一定还有后手。 他要保护自己真性永恒,便一定不止这般的手段。 永真啊,今晚才刚刚开始,今晚才刚刚开始!” 陆峰点头称是,那察觉不对,走过来的上师也听到了明理长老的话,他也无是一个蠢物,虽然无知道这些人到底是谁,是为了什么而来,但是他便是再迟钝,亦发觉了眼前这三位僧的问题,他下意识的便想要拿着法器,也无有见到明理长老是如何做到的,这僧人刹那之间便晕倒在了地上。 人事不知。 外面的诸多僧人,亦如是。 他们便全部都倒在地上,无有了意识和反应。 整整齐齐。 陆峰也不管明理长老做什么,他还在看,看那些密咒形成的巨蟒从后山逶迤出现,但是与此同时,后山的坛城之中,诡气滔天!忽而,从这后山的坛城之中,逃出来了第一只厉诡,他无有对庙子动手,转而便离开了庙子! 这厉诡的脱困出逃,便如同是一个令人不安的信号,于是乎,这一下之后,在这庙子之中潜藏着的诸多存在,便都如嗅到了血腥味道的野狼群开始从夜幕之中,露出来了獠牙。 一时之间,血腥味道,惨叫声音,还有诡韵,都在庙子里面出现。 面对此幕,陆峰便止想得一个话题,那便是“墙倒众人推”。 便是这个时候,明理长老罕见的生气了。 他的双耳如同是听到了那僧侣们的哀嚎,他的双眉紧蹙了起来,他转过了脸,言语吩咐说道:“永真,永真啊!庙子是菩萨的地盘啊!现在有厉诡在庙子里面作祟,应如何?永真啊,应如何!!!” 他的怒火便化作实质,陆峰便看到在他的脖子上,亦有一条代表根本烦恼的蛇在蠕动,陆峰立刻双手合十,言语说道:“上师,应降服厉诡!” “不!不!不!永真,无是降服,应是诛灭! 便是在庙子里面的厉诡,便都应诛灭!这便是增长功德的事情!无要有任何的负担,去做,去做!永真! 我便为伱做担保,这庙子之中今日所有之一切,你便放手去做,勿要有顾虑,所有一切,便都应我来负责,你去行诛业。便是你见得那山上着火之后,便来山上寻我,在此之前,永真,你须得将这里的厉诡都诛灭!你可知道?你可能?” 陆峰双手合十说道:“我省的,上师。” 他面对明理长老,双手合十,倒退着离开了此地,随后便转头离开,陆峰也无是傻子,他便是能感觉的到,自己的本尊上师,此刻表现出来的愤怒,无有一丝丝的虚假,他的“猕猴桃”告诉陆峰,明理长老无有欺骗他。 ——这亦也说明,自己的本尊上师能够在今天晚上为他兜底,可是自己的本尊上师到底得到了什么缘法,足够为自己兜底?这话便是主持尊者来言,方才差不多,明理长老,现在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 他被主持尊者附身了不成? 第236章、好一位大施主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36章、好一位大施主止这个判断,是不是对的,陆峰未曾深想,便这一晚上,事情方才开始,到了该到的时候,这一切便都会拉下帷幕,所有信息,便都会披露出来。 所以陆峰不着急。 他转身离开了此处,行走在了庙子里面,说实话,他对于庙子,也无是十分熟悉,他所熟悉的便止在自己以前寻常去得的那些地方,至于说其余的地方,陆峰并无有甚么熟悉的模样。 还不如他对于杂湖朗诺山的熟悉哩。 不过行走在了路上,也无有诡韵侵蚀于他,周围到处都是厉诡隐藏,还有后山的诡亦跑了出来,此处到处都是危险,可是陆峰并不紧张,他拿出来了自己的金刚铃,便一边摇晃金刚铃,一边口中大声的诵经。 行走在路上,行走在夜间,便是如行走在路上的打更人一般,在这诡祟横生之地,他的左手边手持着金刚铃,另外一只手手持着酥油灯,他大声的念经,有言是道:“时彼光明遍照三千大千世界,还至佛所,若佛世尊说过去事,光从背入。 若说未来事,光从胸入。 若说地狱事,光从足下入。 若说傍生事,光从足跟入。 若说饿鬼事,光从足指入。 …… 若说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事,光从顶入。 即说伽他而请佛曰: 口出种种妙光明,流满大千非一相 周遍十方诸刹土,如日光明尽虚空 佛是众生最胜因,能除憍慢及忧戚 如大海内妙山王,若无因缘不摇动 自在慈悲现微笑,为渴仰者说因缘。” 此乃戒律。 是陆峰这些天之中,艰难所读的律经之言,他的身边慈悲韵化作了戒尺,便游走在身边,他的经文便如同是潺潺流水一般,抚慰着庙子里面沿途所有的黑暗,他这样一个僧人行走在那路上,奇异的是,在他前行的时候,便无有一个厉诡前来伤害他。 那些游曳着从他的头顶“路过”的金色巨蟒,亦无有为难陆峰,终于行走到了那僧舍之中的地方,一双眼睛无情的看着陆峰,但是她无有出来,还是藏在了阴影之内。 应她是“所有吃人狼的母亲”,她便是看着永真,此时此刻,她便觉得他应是自己的“障碍魔”,为何她到了什么地方,这个僧人便也到了甚么地方?并且她的本体,被死死的压制在了杂湖朗诺山之下,便是寻得了最后一个方法,也无有想到在这里见到了这个僧! 对了,这个僧就说他是无尽白塔寺的僧。 怎么这些大事情,处处都有他! “所有吃人狼的母亲”便恨! 止陆峰也发现了那目光,但是他的目光并无有在她的身上。 此处值得注意的每一个,便都要比这个“所有吃人狼的母亲”都要重要些,无止是那风,应陆峰还在天空之中见到了一朵云,外面本来是有月的,止陆峰无有想到,外头的月都被乌云遮住了,还不止如此,在这庙子里面,时不时出现的厉诡,都要比陆峰所要见的“所有吃人狼的母亲”,还要棘手些。 还有不知道甚么地方传来的潺潺流水的声音,很像是陆峰听到的“由死转生之轮”,在听了这声音的时候,陆峰便晃动着金刚铃,看了一眼“所有吃人狼的母亲”目光所流露的地方,便顺而走到了那传出了声音的地方。 应他知道,要是庙子里面要是出了什么大事,那“由死转生之轮”到了这地方,便就是一件大事!止无有想到,走到了那地方,佛光之下,陆峰见得,此处便是庙子里面,存放典籍之地方。 “由死转生之轮”的声音,便是从这地方传出来的,陆峰来到这里,也无有避嫌的意思。无尽白塔寺藏着典籍之地方,自然是不如“人间伏藏”的,但是亦也是单独的院子,便是这一路之上,所有的关隘,都是关门落锁的,可惜的是,无管是这些锁子,亦或者是其余的甚么阻碍,都无有阻碍的住陆峰的脚步。 他来到了这碉房大门之前,止这一路之上,无管是有厉诡作祟还是如何,不管是活着的僧人,亦或者是死去的僧人,陆峰都无有见到一个。 这比陆峰一路上见到厉诡还要稀奇的多,来到了门口的时候,此地已经算得上是庙子的腹地了,地势开始逐渐朝上走了,陆峰行到了门前,便感觉到了水汽扑面而来,仿佛里面是一汪海子一样。 止在这里,陆峰见到了尸骨,上师溺毙在其中,横躺着,尸体已经凉了,却无有化作厉诡,但是在他的身边,黑暗之中,诡韵捏合化作了一个逐渐成型的“神巫”,止这“神巫”却如同是水捏成的一般,逐渐有了颜色。 也直到来到了此处,陆峰方才听到了里面念经诵咒的声音,止这些声音被割的支离破碎,很显然,这里的上师都无是“由死转生之轮”的对手,便也应当,便是“噶宁庄园”都无有斗的过“由死转生之轮”,何况是这一收藏典籍的地方。 一脚踩碎了地上的水纹,陆峰终于双手合十,看他无有念动自己“不动明王密咒”的意思,他口中换了经文,念的是“尔时普贤菩萨摩诃萨白地藏菩萨言: 仁者,愿为天龙四众,及未来、现在一切众生,说娑婆世界及阎浮提罪苦众生,所受报处、地狱名号及恶报等事。 使未来世末法众生,知是果报。” 他的这经文自然是对于“厉诡”无有甚么伤害的,可是他的经文出来之后,在陆峰的背后,一阵青光逐渐散落起来,照亮了这黑暗,一阵能够叫人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要冻住的风,从陆峰背后的青光之中传递了出来,止这一阵风,便将今晚的夜,都吹冷了三分。 极恶十轮。 这便是陆峰降服的“极恶十轮”。 陆峰的声音亦还是从他的嘴巴里面传递了出来,叫他在此地横行无碍,他之所言,便是地藏菩萨对于十方诸界的人和非人,讲述地狱的名字,便如:“地藏答言:仁者,我今承佛威神,及大士之力,略说地狱名号,及罪报、恶报之事。 仁者,阎浮提东方有山,号曰铁围,其山黑邃,无日月光。有大地狱,号极无间。又有地狱,名大阿鼻。” …… “地藏白言:仁者,地狱罪报,其事如是:或有地狱,取罪人舌,使牛耕之。或有地狱,取罪人心,夜叉食之。 或有地狱,镬汤盛沸,煮罪人身。或有地狱,赤烧铜柱,使罪人抱。 或有地狱,使诸火烧,趁及罪人。或有地狱,一向寒冰。” …… 他的这地狱,便是寒冰,是大地狱之中的小地狱,寒风落出,在他的“地狱”之中,却无有刑具,只有“呼呼呼呼”乱吹的寒风,但是这风,却无是可以吹得人全身上下都可以出现红莲裂口的红莲寂灭魔口,却是青莲寂灭魔口。 三年时间,陆峰便是时时刻刻修持佛法,可是也无能形成坚无可摧的“般若”,将完整的魔口大轮割开,反倒是被捏成碎片的青莲寂灭魔口,却被陆峰寻得,逐渐降服。 虽然止得了其中之一的小小碎片,其中甚么都无,止一个青光,可是反倒如此,陆峰推动的却极其顺手,陆峰身上,本身便有业力,推动此碎片,绰绰有余,更无管此物便是以诡韵“妖言惑众”来伤害其“主”,但是陆峰最不怕的就是这个。 他无怕得“业力迷心”。 就算是完整的这业力大轮,亦无得蛊惑的了陆峰,陆峰身上那带着炙热火焰的“人皮古卷”,时时刻刻护持的住陆峰的身形,陆峰压根就无会被此蛊惑,虽止碎片,但是其中无有了厉诡,陆峰发现,这一片碎片,光是业力,此物竟然无可流转! 应此业力大轮,须得以厉诡和业力二者一齐推动,并且越是收拢厉诡,陆峰便发觉此“魔口大轮”的可怕之处,那便是收拢的“厉诡”越多,那此物就会“修复”的越是完整,化作一个完整的“魔口大轮“。 便如同是一个蚯蚓。 所以陆峰得知了此情况之后,便知道就算是罗仁·赞丹尸佛这样的得道者、菩萨,亦无有在最后完全的找到“治标治本”的方式,将其这些“魔口大轮”完整的处理掉,罗仁·赞丹尸佛的方法,不但要求奇高,并且亦只能压制的住一时。 不过也不得不说,这亦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应无管怎么样,罗仁·赞丹尸佛便都是一个做事之人,不是陆峰这样一个“站在巨人肩膀上的僧人”可以随意指点评价的,应他的这手段亦有可取之处,那便是将“业力大轮”分割之后,方便镇压,如此不叫其接触到厉诡,不叫其生长。 那“业力大轮”就无有了大的危害。 止可惜,陆峰得知这些的时候,便已经将此物降服,故而此刻,陆峰亦只能用了。他看到了这水化作的“厉诡雏形”,他也无有动作,便是那背后的业力大轮,随着他的经文,涟涟而出,化作了一片光晕也似的神环,围绕在陆峰的背后,那厉诡还无有离开,便被陆峰的业力大轮之外,升起来的血色的云霞,抓到了那青光之中。 止一下,他便立刻化作“有罪的厉诡!” 并且各各狱中,有百千种业道之器,无非是铜、是铁、是石、是火,此四种物,陆峰的这青光之中,随着第一尊“厉诡”的进入,化作“有罪的厉诡”,顿时出现了寒冰也似的石头,将其绑缚在上面,在这厉诡的浑身上下,生出来冻得绽放的莲花。 这厉诡便在其中不断的哀嚎,陆峰继续前进,这极恶十轮·青莲魔口大轮之中的所有厉诡,止进去,便都会犯了罪孽,那侮辱僧人的十大罪,便都来历于此。 这些造业的厉诡,便都要在其中不住的受罪,来消减业力,并且其中厉诡,便都难得逃出,陆峰收了一诡之后,便行走在其中,走路之间,脚下水声湛湛,可是陆峰很清楚,这些便都是“由死转生之轮”之中的“厉诡”。 云霞蒸腾之中,这些“厉诡”便都化作了一个又一个的“有罪之人”,陆峰后面的一片青光之中,开始有芝麻大小的,栩栩如生的“厉诡”,在其中开始不断的哀嚎痛哭,可是随着这些“厉诡”的哀嚎痛苦,陆峰背后的“业力大轮”,便转动的越快。 “厉诡”此物,无非得一直都要是人形,此地的形势,便是眼前高,后面低,依山而建,可是现在,不管地形高低,上上下下便都是一样厚度的水,便止足够叫陆峰的一半靴子底下沾染了这水的程度,并且越是往里面走,便越是寒冷。 可是这种寒冷,和陆峰背后“青光”散出来的寒冷,便完全是两种情况,陆峰一路之上无有见得一个活着的僧侣,止见得他们的尸骨,山上往下淌水,陆峰便往上走,吸水,这一下,便是连里面的“由死转生之轮”,亦也察觉到了问题所在了。 里面诡韵勾连之间,如同是发了大水,这水忽而的漫灌而下,直接到了陆峰的腰部!陆峰见状,不惊反喜,他背后的青光之下,血色的云雾几乎要化作了实质,推动的“青光”极速的旋转起来,叫那光更亮,叫里面的厉诡更多,形成了一个漩涡也似的东西! 这可真是解了陆峰的忧愁啊! 原来时候,他这个身上,也止是有一“人皮古卷”,他须得时时刻刻去想,要叫自己的“人皮古卷”吃的饱。可是现在,他身上可多了一张嘴巴,便是是他的“青莲寂灭魔口碎片”,原本他这里只一个大肚汉,可是现在他的这身上,便有了两个大肚汉。 便止陆峰这个家主,也觉得生活颇艰! 便是这个“由死转生之轮”,便如一个源源不断的施主,为陆峰做大布施,止这位施主,略微有些吝啬了,便只是吃了他一些吃食,他便不太愿意。行走到了前面,陆峰亦见到了苦苦支撑的几位僧侣,扫一眼,陆峰便不看了,应诡韵交织之下,那要打僧侣的恶客出现了。 水中俄而出现了一个缓缓爬起来的人,相比较于前面的“人”,此“厉诡”之非同寻常在于,正常人是脚在下面,头在上面,可是这“厉诡”,便是“头在下面”,“脚在上面”,身上穿着一件“神巫”的衣裳,并且他无是水组成的,他身上厉诡的诡韵在不断的收敛,更像是从水中爬起来的“活人”。 他倒着睁开眼睛,在他的双目之中,就出现了无数双恶手,朝着陆峰劈头盖脸的遮曜过去! 第237章、“收网”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37章、“收网”山下,“青莲魔口寂灭大轮碎片”便对上了“由死转生之轮”,虽然未得碰撞,但是余波已起,而在山上,庙子下方的骚动并无有叫庙子上面的大人物们感受到惊恐。 他们的注意也无在山下,应他们也知道,山下的事情,不过是山上事情的余波罢了,无了山上的这事,山下的事情便自会平息。 山上的风呼啸着,他们便双目圆睁着,看着主持尊者应圆寂在此的那个碉房,仔细的观察着的碉房外面的一丝一毫之动静。应按照规定,主持尊者圆寂之时候,便不应在他这个碉房之中,可是到了最后,主持尊者执意如此,便是他们也无可奈何。 便顺遂了他。 里面的诵经声音越发的杂了,仓贝大宗本和几位上师眼神交互了一下,心情亦有些焦灼。到了主持尊者这般修为,除了到圆寂的这一刹那,他的容貌都无有可能会变化,所以完全看不清楚。 除非是圆寂之后,否则,谁也不知道主持尊者到底是真转世,还是假转世,是掩人耳目,还是真的灯枯油尽。 所有人都目光幽幽的望着里面,原本在这个时候,便应是有一位管家僧——主持尊者的管家僧,出来主持这一切,可不知道从甚么时候开始,主持尊者的管家僧便消失无踪了,连带着戒律院的长老明知长老,亦无有了踪迹。 虽然这般下来,亦是方便了贵族们夺权,可是混乱,还是不可避免的,并且他们的失踪,给了在场诸人一些不好的想法,可是也无有办法,他们现在亦顾不上这些事情了,便是在众人的屏息等待之中,后山发生了诸般变化。 仓贝大宗本看了一眼身边的明初长老,明初长老了然,叫身边的戒律院僧带着铁棒上师去那边看看情况,如此便走了三成的上师,但是依旧是有大量的人聚集在此处,直到这碉房的门被打开,走出来了一位上师,大家方才目光灼灼的将视线放在他的身上。 若是人的视线可燃烧,那么此刻,这位上师便已经化作了一个火炬。 这位上师并无有被众人灼热的目光所威慑,他单手竖在自己的面前,扫视一圈在场的所有上师之后,便开口叫明初等上师进来。仓贝大宗本对此无有任何的意见,应他们此刻围聚在此处,便亦不是什么本分的事情。 他们都是以参加明主大王大法会的名义前来,见到这般事情,前来观看,止有看的道理,无有上前干涉的道理,在主持尊者圆寂的碉房之中,业巴不少,他们早就记下来了主持尊者圆寂的时间,此刻叫人进去,便是商议选出贤者上师,前去后山的湖中查看菩萨的旨意。 明初长老等人进去,仓贝大宗本便看到山底下越发的喧闹了,他心情烦躁的看了一眼,着其余的土司贵族们交换了一下眼神,便有人悄然下山,处理那边的事情,不叫下面的喧闹影响到上面最重要的权力更迭了。 他们则是站着挺立,依旧等在寒风中,紧张的盯着眼前的门口,等待着一扇门再度开启,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明初上师和几位长老便都出来了,他们贴心的反手关上了这门,明初长老止开始准备着,叫诸多护法上师护持着几位上师贤者去后面雪山之上的湖泊之中,按照主持尊者圆寂时候所说的方向,寻找转世佛子了。 仓贝大宗本见到了这一幕,心中便安定了,看起来转世佛子的“线”已经定下了。 “呼!” 见到此幕,仓贝大宗本便知道,主持尊者便应是真的圆寂了,连佛子都定下,无有再活转过来的可能了。 ——应无尽白塔寺“呼毕勒罕”转世的程序,便是“线点”结构,线,便是主持尊者在圆寂之前,亲口说出来转世的佛子在什么方向,是在什么时辰出生的,这便是一条线。 而点,便是这贤者上师去后面的山上海子之中,得到了启示,看清楚是在那一条线上的一个甚么点子上,二者集合,就可以相对准确的找到转世的佛子了,这便是线点结构的含义。 看到了贤者上师出发,仓贝大宗本和土司贵族们相互看了一眼,其中明初上师张开嘴巴,嘴巴的口型便是“西南”,是“西南方向”,仓贝大宗本和土司贵族们便已经知道这转世佛子应是转在了谁人的身上。 贵族们早就准备好了贵子,现在便等到了去湖泊之中见到了启示的上师回来,便立时出发。庙子里面要去寻得佛子,须得僧侣们行手续,准备人马,方才可以。 可是他们不用。 他们的贵子便就在庙子里面,得到了地点,立刻就有头人们带着贵子和“神巫”,在“僧人”一齐出发,夤夜赶路,赶到原本应该是主持尊者所言语的地方——不论如何,他所说的地方,便一定是庄园所在之地,是被土司们掌握的村子,是土司亦或者是宗本的地盘,这一片区域,无有自耕农。 除了贵族,便是奴隶,两极分化严重的紧!以千万人之力,奉养一家,在此情况之下,奴隶便是无得反抗自己的主人,他们从山上看着被护持着的贤者上师匆匆忙忙的下山,而其余的上师便点燃了烟供,无尽白塔寺的主持尊者不行火葬,亦不行天葬,是佛塔塔葬。 是将主持尊者的宝身,先行火葬之后,烧成舍利子,供奉在八宝佛盒之中,随后将此物放在了后山的白塔之中,是为塔葬!这便是在密法域,也是极其殊胜的葬礼了,此刻,便是由外面的长龙一般的上师进来,手中拿着熬煮了珍贵药材的香水,丝绸布,水银等诸多器物,进入碉房之中,为里面的主持尊者宝体擦拭。 随后方才在时辰之中,进行火化! 这一来一去之间,所有的事情都在悄然发生变化了,应这代表着主持尊者彻底死去了,所以在那些下山离开去后山的上师打开了大门,打开了过路的落锁之后,智安上师便从阴影之中出来,像是他这样的上师,在庙子里面亦不止一位。 他们便早就来到了庙子里面,在主持尊者和管家僧无管理了这庙子之后,止明初和其余一些僧人,便压根无有能力照顾的好这座寺庙。 这座庙子,在主持尊者松手之后便烂了。 此刻,便是这庙子的脓疮发作的时刻了。 此刻,智安上师带着厉诡出来,止有些忌惮的看了一眼几个地方——其中有一个地方,便是陆峰所在的藏书的院子,止不知道,他是在畏惧里面的“由死转生之轮”,亦或者是在畏惧里面的永真僧,反正他手中持着嘎巴拉碗,在嘎巴拉碗之中,便是腐烂的供物。 不可说出那是甚么,但是那应是供奉“巫教”神灵之物。 是和供奉忿怒尊相仿佛之物,并有更加酷烈之处,他和诸位厉诡行走在了路上,前脚那些去后山的上师们打开了门,行走了出去,现在这门却关闭不得了,智安僧来到了庙子前面,那看守庙子的朵多僧兵和戒律僧压根就无可能阻拦的住智安上师,他们便七窍之中都朝着外面喷出来了大量的水,五脏六腑俱都化作了“喷泉”,都化作了水儿从他的七窍之中喷吐了出来,连带着生机一起消失无见。 说来也奇怪,这些水却无有落在地上,止违背常理的朝着天上飘洒了过去,落在了天上的云里面,智安僧身上的诡韵化作了一道又一道的魔轮,无尽白塔寺,逐渐开始淅淅沥沥的下雨了,是雨,并非是雪,天空之中,云流的样子很是古怪,就像是滚落而来的大漩涡,更像是一个“轮”。 “厉诡”从地上而上,再从天上而下,这何尝不是另外一种“轮回”呢? “厉诡”们从天而降,“由死转生之轮呵,由死转生之轮呵!” 明理长老站在了院子之中,便看的这天上的“轮”,发出了如是的感慨。 智尽上师不和陆峰在的时候一般,他也不再沉默寡言,惜字如金,便见得明理长老说话,他说道:“长老——不如叫来永真,一起登山。” “不,庙子里面的危难,还未开始!那一把大火,那一把大火还无有开始。 便是现在叫永真来,也用不了多少。 主持尊者这一劫难,我们无得插手,其中业力,便不是我等可承受的。 到了现在,我们须得做到的事情便是保全庙子。 主持尊者如何,便自然有它的顾虑,我们有我们的事情要做。” 保全庙子。 明理长老便说出来了自己所来此处的原因,智尽上师说道:“那我们应如何保全庙子?” 明理长老说道:“等那一把火出现,那一把火出现,我们便也应动手了。” 智尽上师便不说话了。 应他也无知道明理长老的一把火到底如何出现,怎么出现,是何种表现形式!应他也知道,有些话不能止听得表面,明理长老说的一把火,是不是真的一把火,是隐喻还是真实,亦也都是二者之数,所以庙子之中,为数不多的可以阻止厉诡进入了庙子里面的上师,亦无有动手,他们便眼睁睁的看着那庙子门开了。 像是一只巨兽的肠道开了。 止不知道,谁是食物,是来消化。 无尽白塔寺的庙子对于这些厉诡放开了怀抱。 厉诡们进入了庙子之中。 淅淅沥沥的雨,也开始逐渐大了起来,化作了中雨,他亦听到了外头传来的声音,止他也无得时间去关注外面的事情,他便是处理眼前的事情,便已经分身乏术了,应他面对的便是完整的“由死转生之轮”,那几个活下来的应是智字辈的上师,几要化作厉诡,他们佛性早已破坏,便能维持现在这一副模样,便应是在这里,萦绕着一股子佛韵,却无是来自于陆峰的身上。 而是来自于眼前的房舍之中,亦是“由死转生之轮”一鳞一爪所在的一部分,止陆峰现在也无知道这个“由死转生之轮”到底是一个甚么样子的光景了,原本陆峰是以为“由死转生之轮”应也和他背后的这“魔口大轮”一样,是佛光一样的背光,但是现在看来,却无是如此。 它如胶质的粘稠水银,在它的上面,却还有无数的“厉诡”哀嚎,甚至于陆峰应如何言说? 此物,看起来奇大无比,光是从这里看过去,就觉得自己在其中见到的诸多“胶质感觉”的镜子一般的物件,都好似是某一个庞然大物的一部分,并且此物给了陆峰一个极其不安的感觉,便如同是那种“白金刚”出现在未出世间的模样,但是好在“由死转生之轮”的注意力,并未在自己身上,周围的瓢泼大雨,便是相当罕见,止在“念”神发怒的时候,雹灾落地一片白茫茫的时候,才有如此大雨! 这些“雨水”都汇入了眼前的“胶质镜子”之中,此物“一伸一缩”之间,诡韵偶尔而出,陆峰双目莲花之中,止觉得这些镜子,便如同是某一处的“鳞片”,它也在此方之中,亦无有再此方之中。 如在如不在,这便是最叫人难以处理之处,斗法打它打不到,它打陆峰,便一打一个准! 双方便无是在一个量级之中。 陆峰背后血色云雾之中,青光收敛,周围的瓢泼大雨都被陆峰收集到了自己背后的青光之中,甚至于这寒冷青风流转之间,一道道青色石头化作的柱子,耸立在其中,上面业力流转,将雨水都化作厉诡,绑缚在上面,陆峰原本背后便止淡漠的青光,现在陆峰背后的青光,如一片青镜! 里面厉诡,密密麻麻,不过“青莲魔口大轮”作为极恶十轮的一部分,虽然也是“大极寒地狱”之下的地狱,可是每一个地狱之中,都各自有轮回,陆峰的这“青莲魔口大轮”还无有分层呢,就在马车声喑哑随着那一道巨兽的食管朝前走的时候,所有的厉诡,都入了寺庙。 甚至于那马车,都已经快要开始上山,“命主呼图克图太师”的“神巫”车辇,都已经到了山下,其间去阻拦他们的护法上师,戒律高僧,都无有了声息,他们并无是这位“神巫”的对手,并且随着死人越来越多,厉诡跟随着这“神巫”的车辇,在这神圣的寺庙之中行为走动。 所以到了这般时候,忽而之间,陆峰便听到了一阵密咒,那密咒从山间而出,化作了四道天柱,不止是陆峰,所有听到了这个密咒的人都抬头,亲眼见得一层金色的光芒从四周而起,直接将庙子所有都包裹起来,像是无处不在的风,更像是反攻的前兆。 陆峰便见得,在那天空之中,出现了一道用人眼和人肠所化作的花环,在花环之中,是为密咒之主人施展之本尊咒令!这不是“命主呼图克图太师”的手段。 这是庙子里面上师的密咒功德! 便此一下,就是“神巫”都无有想到,陆峰则是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排斥驱逐”之感觉,所有不在佛门之中的“物”和“非物”,都被这金光排斥了出去,所以这个时候,陆峰忽而明白了这密咒是什么。 这是“宝帐怙主”的密咒。 这是,主持尊者使用的“宝帐怙主”的密咒! 第238章、等待(上)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38章、等待主持尊者未曾圆寂!他便是在等这一时间,等到了“厉诡”都进入了庙子之中的时刻,他便使用密咒,直接封锁了庙子内外! 密咒传出,整个庙子之中最紧张的,却无是那些进入了庙子的厉诡,最恐怖最害怕的,反而是那些贵族们,他们慌了手脚哩! 他们怎么都无有想到,这万无一失的圆寂时间,竟然在此刻出现了纰漏,一个个止觉得手麻嘴麻,无知道自己应做些甚么了!也无该他们做些甚么,应这些东西,压根就无是给这些贵族准备的。 整个庙子,都被宝帐怙主的密咒笼罩的严严实实,无属于佛门庇护之物,便都随着这密咒被排斥了出去——譬如陆峰见到的那“只鳞片爪”的“由死转生之轮”,便被这密咒暂时驱逐了出去,止剩下来了天上的这“一片”,却还在流转不停! 整个无尽白塔寺,便成为了交锋的中心! 而交锋的两端,主持尊者“圆寂”的碉房之中,碉房周围的石头如酥油奶酪一般缓缓地融化,其中念经的上师们骇然发现,已经“圆寂”的主持尊者,此刻忽而活转了过来。他身上的死人气息俄而便收了回去,整个人都睁开眼睛,身上的盛装和座下的莲花台,在此时此刻,便都显得无比的殊胜。 更显得殊胜的是,从他的眉心轮之间,浓烟流转,在他的背后,便是他的本尊——宝帐怙主,宝帐怙主身边的智慧火化作了一道道花环,真意在其中流转之后,化作了一道金刚钺,一首双臂的宝帐怙主显示在他的身后,属于“怙主”的那股忿怒之意,蓬勃而发! “宝帐怙主”抬手将主持尊者架在了心口,主持尊者盯着山下的车辇,张嘴喝令道:“外道!” “外道!” 一声外道,一呼百应,千万声音如同山呼海啸!那天空之中的花环,其中的千万眼睛之中,都展露出来了一位宝帐怙主的身形,便见的整个天穹之中,亦都传出来了主持尊者的声音。 “外道!” 所有人便都齐声呼喊“外道”,压力如山一般的倾倒在了山上!将那些贵族和“神巫”们都震晕了过去,便连一些修为稍差一些的上师,亦都晕了过去,止剩下来几个人,迷迷糊糊。 不过后来进庙的三人,便都无所碍,三人目光清澈,性魂清朗,各有所感。 止明理长老是三人之中所知所得最多之人,他远远的看着这一幕,便知道,这应是主持尊者“第三阶次第上师”真正的佛法修为,在无有了丝毫的遮掩!主持尊者从来无有如何大张旗鼓的在外面施展自己的佛法修为,盖因在附近州府,除了一些真正难以处理的“厉诡”之外,再无有什么东西值得主持尊者亲自动手。 便是辩经,在附近州府,也无有人可以作为主持尊者的对手,故而便是他也无有在别人身前动手过,故而在这里的人,都无知道“第三阶次第的学位”上师,到底是有什么手段在! 现在,他们应能见了! 那诸多厉诡,连带着独脚诡亦被驱散了出去,不过无管如何,“命主胡克图克太师”却依旧无有受到影响,止“命主呼图克图太师”的“神巫”在车辇之中回应说道:“外道? 阿夏达畔呼图克图,难道已经无知道你还有多多少真性转世么?每一代的转世佛子,便几分如你,你还不知么?伱便是转世到了现在,你才是外道! 你有几分像是僧,又有几分像是厉诡!? 阿夏达畔呼图克图,听闻你获得了第三阶次第的学位,亦获得了殊胜的称号,可是你的法脉之中到底有多少密咒流转,有多少你还记在心上,你可记得? 便是如你最圆满殊胜的时候,亦都无有战胜的我命主呼图克图太师,便是到了现在,你如何有一分胜算? 阿夏达畔呼图克图,据我所知,你便只剩下来了这个呼图克图的称号了罢!再转世一次,你的‘呼毕勒罕’之真性,都要迷失在转世轮回之中!届时,你便会化作一只厉诡!转世的佛子,转世为厉诡!被带回来你们这殊胜的寺庙! 到时候,你这无尽白塔寺,是否还是现在的模样,也未可知! ‘非人’做庙主,岂不是可笑?” “命主呼图克图太师”的声音无有任何压低之模样,他便就是叫周围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声音,起码陆峰是听到了所有的言语,并且他看自己的“猕猴桃”,便得知二者均无谎言,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主持尊者’在轮回转世之间失了真性? 真性怎么会流失? 陆峰闻言,亦陷入了思考之中,同时他终也明悟了为何主持尊者要铤而走险了,无管如何,这应都是主持尊者最后的机会了,要是再转世下去,转世成为厉诡,那是主持尊者这样的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接受的,止到底如何,才会叫一位呼图克图大尊者的真性消失? 陆峰转而继续深入了此间藏书之所,上面的斗法他插不上嘴,但是他带了耳朵,便可听见上面二者的交锋,这亦是斗法的一部分,便看起来可笑,可是实际上,若是一方势力一弱,那便是乘势追击,一方不可势弱! 二人也无是在单纯的打嘴仗,便是他们之言语,俱都是在试探,便是“命主呼图克图太师”亦无可得知阿夏达畔呼图克图到到底恢复了多少真性,在轮回之中找到了多少“自我”,但是他知道,此刻便是阿夏达畔呼图克图最为虚弱的时分,听闻了“命主呼图克图太师”的言语,主持尊者竟然罕见的沉默了些许。 便就在他沉默些许的时候,陆峰也走进了那庙子里面收藏书籍的地方,遇见了一本闪着彩色的书籍。 陆峰虽然惊奇,但无意外,应他是看到财宝天王的光芒朝着此边飞了过来的模样,止无有想到是落在了庙子里面的此处,止他拿起来了此书籍的时候,他就有些意外了。 应这一本书,陆峰是见过的。 这一本书籍,便是陆峰时常所说的那一本《密法域游记》,据说是一位在密法域游历时候的老僧所写的书籍,止陆峰见得,其中有诸多不甚翔实细腻之处,但是现在看起来,应该事有蹊跷?这一本《密法域游记》之中,应还是别的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陆峰将书籍收了起来,藏在身上,转而看着山上还在继续上山的“命主呼图克图太师”,“命主呼图克图太师”压根就无有被密咒影响,甚至在陆峰的一双眼睛之中,“命主呼图克图太师”的手段,竟然和阿夏达畔呼图克图无有甚么差别——他们都用的是一样的手段! 他们都勾连了密法域本身的力量,是和密法域最为贴合的力量,以前是“巫教”,现在是“巫教”加上“佛门”! 在山上,主持尊者使了宝帐怙主的手段,层层叠叠在这山上,形成了诸多的“小帐篷”,形成了诸多的“小世界”,亦是将此地分割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小空间,这些厉诡被分割在了诸般的“小帐篷”之中,孤立无援,等同囚禁。 止“命主呼图克图太师”和他的二位臣子,尚且还能前行,阿夏达畔呼图克图看着下面车辇,压根就无有对付其余厉诡的意思,其余的厉诡对他来说,如同是走过的泥沙,不值一看。 止值得注意的,才是他的老对手,“命主呼图克图太师”。 前行的稍微吃力了一些,“命主呼图克图太师”的“神巫”便掀开了厚重的车帘,从车辇之中出来,整个车辇便是在“宝帐怙主”密咒之下,变得极其的沉重,若是背负了一座大雪山而行,便是厉诡,也无可能拉动这座车辇。 他的两位臣子,则是护持在他的周围,“命主呼图克图太师”的“神巫”是穿着完整的一套盔甲前行的,那是一件红铜色的“吹忠”帽子,身上穿着的是一套水晶铠甲,手上拿着弓箭,而他的箭矢,则是用各色的鸟儿做的箭羽。 他的脸上,亦是戴着象征着神灵的骷髅面具。 象征的便是“生死无常”,“勘破死亡”,“出离俗尘”。 而在这骷髅面具上头,则是用红色的笔锋画着三个很明显的区域,便是这三个区域,分别施展以不同的颜色,这便说明这位神灵,既可以帮助人降服麻风诡,还可以帮助人降服兵器带来的伤害,还能够帮助人离开天龙八部带来的邪恶伤害。 止他现在如此模样,已经“神降”过了,无是如此的话,他是承担不起这样的面具的,便在这面具之下的脸,已经无是这位“神巫”的脸了,他便是此刻的“命主呼图克图太师”,便是一位“巫教”的大神灵。 这是一场神灵和一位密法域的大僧侣正式争锋相对的斗法。 在“命主呼图克图太师”的身后,是一片混沌,混沌之中,应便是那神秘莫测的,和阿夏达畔呼图克图打过赌的那“巫教”的大神灵之完全本尊。且他的确是换过“马甲”的,便是这个“命主呼图克图太师”的称号,亦是从东边传来,是一位死去的草原土官的名字和称号。 他的名字来历,应还在僧侣们无有将这“呼图克图“的称呼垄断,亦就是说,在”呼图克图“尚且并非是僧人专属称号的时候,”呼图克图太师“便已经由人,转成为了神灵,止到了后来,密法域打通,这称号从东边来到了密法域中部,形成了一位“被驴马拉过来”的外来神灵。 这位神灵和密法域原来便有的神灵结合,成为了“命主呼图克图太师”,故而这位神灵便有两种属性,一种便为“巫教”的本土神灵,另外一种,便为“呼图克图”“太师”,这是两种称呼融合在了一起,后者的“呼图克图”成为了僧侣们的专属称呼的时候,“命主呼图克图上师”便是和密法域勾连起来了最深沉的联系。 无分彼此了。 单纯的使用“宝帐怙主密咒”,是绝无可能将其驱逐出去的,所以主持尊者亦在等待,止旁人都不知道他在等待甚么。他的目光便一直顺着山看,看向了后面的大雪山,看向了后面大雪山之中的转世之湖。 可惜,那边无有任何动静。 主持僧也无有失望,他止转过了头,他派出去的管家僧失败了,他还有明知僧。 半山腰的时候,“命主呼图克图”的两位臣子亦无可从下而上的行走了,他们被拦在了半山,止“命主呼图克图太师”行走了上来, 在他的身边黑暗之中,有“罡洞”的声音又有的传递了出来,黑暗如同是有形之物一样,吞没在了他的周围,无管是甚么“帐篷”,无管是甚么光彩,都被这黑暗吞噬殆尽,主持尊者便见得只有“命主呼图克图太师”一个山上,他便再度动了。 不等了,不等了,该等待的,便总是等待不到,止不想来的,却总是来了! 他以自己的无量佛力推动了本尊之手段,在他的身上,如星辰般璀璨,几大圆满的脉轮都绽放出了无量的光来,无用甚么密咒,主持尊者便从莲花台上面走了下来,他的一只手中捻动着佛珠,另外一边他的浑身上下便都如同是纯金浇筑的“千两佛像”,庄严肃穆,已经无像是一个人了,更像是一尊佛! 后面的浓烟裹挟在了他的身上,叫他彻底成为了一尊“宝帐怙主”,他和自己的本尊,几乎要合二为一了,他行走到了这山中,口中忽而说道:“嗡,阿,吽”,此便是金刚诵之总持,从他的眉心,嗓子,心口处便出现了三道光芒。 整个庙子,都开始震撼,庙子之上出现了两只手,一只手撑天,一只手指地!这指地的一只手,也顺便要碾死“命主呼图克图上师”! 孰料对面的“命主呼图克图太师”竟然亦对着主持尊者念咒!在他身后的混沌之中,混杂着“命主呼图克图太师”对于佛理的理解和诸般的勾连,竟然真的勾连出来了一尊护法神为自己所用。 “命主呼图克图太师”竟然手捏施无畏印,身上的气息勾连起来,一只又一只的大手,从他背后的混沌之中伸展出来,止这一次,他施展的“六臂玛哈嘎拉护法咒”,山间传来了他的声音。 “唵巴扎, 玛哈嘎拉, 庆庆答比嘎纳, 比纳。 呀噶, 吽吽, 呸呸, 梭哈!” 在他念咒的时候,他的手上甚至都出现了两件器物,一件便是供奉着红贡品的嘎巴拉碗,另外一只手,便是一张骷髅头在上面吹动的罡洞! 他竟然要以佛门的怙主,降服另外一位怙主! 而在他密咒已起的时候,明理长老浑身一动,他察觉到了这一切,无法自控的,他的身上也传出来了诡韵! 仿佛“命主呼图克图太师”这样一动之后,也牵连到了他一般! 到了这般时候,他也无能隐藏下去了,二者气息在此地彻底勾连在了一起,“命主呼图克太师”也感觉到了明理长老的存在,二者的气息竟然诡异的交融在了一起,和后山的大雪山真的融合在了一起。 便是这一下,主持尊者的宝帐怙主那一手指头,竟然被堵了回去! 原本便颇为凌厉的“六臂玛哈嘎拉咒”,到了此刻反而是更加的强势,更重要的是,“命主呼图克图太师”,他竟然应明理长老而存在,变得更加强大! 陆峰在山下,便见到一股如同动脉一样的枢纽血管,从“命主呼图克图太师”身上而出,串联在了“明理长老”的身上,随后在后山和大雪山之后,形成了一颗完整的心脏! 他们二人的气息,完美的契合在了一起! 明理长老到了此刻,再无有隐藏的可能,便见得明理长老的脖子上出现了骷髅头和长蛇,但是他的手中降魔杖已经对着山上的“命主呼图克图太师”击打了过去,同时,二人使用的都是同一种密咒。 都是“六臂玛哈嘎拉护法咒”! 这密咒,对于二人来说,分外的贴合! 止这一次,他的敌人是“命主呼图克图太师”! 主持尊者见到了帮手,却无有一点点欢喜之意,他勾连本源,再度斩下一刀,可是一半的目光,都停留在了后山的坛城之上,似乎还在等待一把火的出现! 第239章、等待(下)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39章、等待主持尊者无有将所有的一切都留在管家僧或者是明知僧身上,他们若是来了,便是好上加好,可是若是他们无有回来,那亦也有没有回来的办法,主持尊者大力出手,止这个时候便是也有时间来镇压后山之中的厉诡,但是却已经有些迟了。 庙子里面的厉诡,已经开始在庙子里面乱窜了! “唵巴扎, 玛哈嘎拉, …… 梭哈!” 便是在主持尊者分心对付厉诡的时候,明理长老和对面的“命主呼图克图太师”已经正面对上了,按理来说,便是明理长老再是厉害,也无是“命主呼图克图太师”的对手,应“命主呼图克图太师”对应的便是第三阶次第的呼图克图,可是无有想到,明理长老竟然真的不落下风。 更为重要的是,他施展的,无是“明主大王护法密咒”,他使用的是“六臂黑玛哈嘎拉密咒”。 到了这个时候,底下的陆峰便已经略有所感,他终于知道为何一位山神护法的密咒,修炼之要求竟然要那般的殊胜,要“空”,要“见性”,要挑选弟子,在修持的时候,无能把持住本心,便会化作厉诡,被人降服! 应这明主大王的来历,本身便具有极大的问题! 大大的一个密法域,不大不小的一个区域性庙子之中,就有如此的隐秘!难以想象,若是在更大的庙子之中,应还有什么更加隐秘和更加不为人知的秘密! 陆峰看到了那些厉诡进来之后,大门无有关闭,白玛从外面走了进来,陆峰行走到了外面,接受过来了白玛,将自己的嘎巴拉念珠挂在了自己的手上,叫白玛化作人形,跟在自己周围,无有凑过去和山上的那些厉诡放对的意思。 “先便叫他们来打,那是他们的恩怨,和我这个小小的僧人,无有甚么关系挂碍所在——说实话,便是这天上引而不发的这‘由死转生之轮’,便叫我感觉到了一些甚么…… 此处的隐秘,恐怕还在这庙子之中的秘密之上。” 说完了之后,他背后血色的云雾再度缠绕在了青光之上,陆峰也无有想到,他止接触了一下那血色业力,现在业力推动此“业力大轮”如此多的时间,竟然他的这血色云雾,还无有一点损耗! 便见的业力沾染之恐怖,消弭之难! 而在山上,明理长老也无有想到在这个时候,他会被迫出现,止一旦出手,就无有停下来的可能。这个时候,明理长老终于展露出来自己真正的修为模样,他的一只手上,掌纹上下边都是被镇压的厉诡,便是这一掌施展了出去,化作了两克土地左右的大小,与此同时,他的身上,意韵勾连,六臂玛哈嘎拉怙主出现,止见得这位六臂玛哈嘎拉,这位大黑怙主长出来了一颗头颅,竟然是明理长老的脸! 这长着明理长老脸的“六臂玛哈嘎拉”怙主便是搅动了的诸多诡韵,最后反手直接将其啖入! 随即,这一张明理长老的脸很快便化作了另外一副脸色,止这一张脸出来,便是在远处围观观战的陆峰都为之一愣! 应他看的很清楚,这一张脸便化作了“明主大王”的模样,随后,这位一头六臂大黑怙主动起来了自己的人皮鼓,晃动着它,威胁愤怒。 诡韵直接散去,止余留下来了另外一个诡韵深沉的大黑天!看明理长老大黑天的模样,似乎便是要将眼前另外一尊六臂大黑天给镇压,仅仅是以二者在大黑天密咒之上的造诣来看,明理长老,竟然更胜一筹! 更为重要的是,明理长老还无有施展出来“明主大王护法咒”,还留有余地,但是无论如何,“命主呼图克图太师”和明理长老在斗法的时候,便都有一种“胶黏”的感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始终不得相互隔绝之感。 且,明理长老的忽而出现,便是出乎了主持尊者的意料,可是主持尊者也无有手下留情,金刚钺刀再度挥下,佛敌之血便要从他的身上不断流淌下去,化作了诸多的血河,在这血河之中,便是一处“无我”的空间,将“命主呼图克图太师”留在其间。 亦是在这个情况之下,“命主呼图克图太师”的身后混沌之中,密咒之下,一头六臂玛哈嘎拉亦出现,他手持尸棒,但是这却不是叫远处的陆峰最为注意的地方,叫陆峰最意想不到的便是从“命主呼图克图太师”后面伸出来的诡影重重的大手之中,那一件僧衣。 那便是一件僧人穿的僧衣,止看款式,无是现在密法域的样式,便更像是更加古老时间的一件僧袍,在前面玛哈嘎拉阻拦住了明理长老和主持尊者之后,他竟然穿上了这僧衣,将这僧人的衣服笼罩在了盔甲之上。 一双白骨大手持着宝瓶,亦从“命主呼图克图太师”的后面出现,将宝瓶之中的“水”浇灌在了“命主呼图克图太师”的头顶之上,将那“命主呼图克图太师”变得如同是黄金铸就,和主持尊者竟然是一个模样了——更重要的是,在“命主呼图克图太师”的身后,竟然亦传出来了数不清的佛唱! 出现了转动的佛轮,止其中便有无量众生,每一次的佛唱,便有极其浓郁的佛韵从此中出现,继而加持在了“命主呼图克图太师”的身上,陆峰见到这里,他便已经来到了庙子之中诡韵密集之地,见到了智全上师。 陆峰堵在了几乎昏迷的智全上师身前,智全上师手软脚软,便是看见了陆峰,他应是张嘴要说些什么,可是陆峰对他无有慈悲,应他已经不是人了。 他也不再是智全,这便是“由死转生之轮”之恐怖之处,陆峰仔细检查了智全上师,智全上师便躺在地上,被陆峰随意摆弄,都无有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力,他甚至嘴巴嘟囔了甚么,都无有被陆峰听见。 但是无管怎么施展手段,智全上师便也都浑身是人味,无有一丝丝的诡韵传出! 和活人无异。 这便是陆峰本人,第一次见到了这一番场景,若是真的看不出来,那也说,这“由死转生之轮”的确是一个殊胜之物,竟然真的能够将死人和厉诡,化作活人。 便是在佛法之下,亦无能回复本性,变化回去厉诡,可是陆峰很清楚,自己无是“心底有见地”,故而先入为主,他便是觉察得到,这些“由死转生之轮”之中“转生”而出的活人,和普通的活人,便就是不一样的。 他们身体之中,掩藏着一股陆峰所不喜欢的“厌恶”! 准确的说,是介乎于“厌恶”和“憎恶”之中的一种感情。 “便是一定有一些说道的。” 陆峰自言自语说道,他无对于这些“活人”动手,便是在这山下,也无都是这般活人所在的,陆峰的双目之中莲花湛湛,寻得了处于“生死”之间的厉诡,也即是“无有转化完全”的厉诡。 这一次“命主呼图克图太师”来无尽白塔寺,便是将噶宁庄园诸般家底都压上了前线,到了此刻便是陆峰占据了天大的好处。那诸般强势的厉诡,便随着“命主呼图克图太师”上山,被困在了“宝帐怙主”的密咒之中。 故而留在了庙子山下面的,却都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厉诡了。 对于第三阶次第的主持尊者来说,算不上是甚么东西,可是对于陆峰来说,便就不一样了,他珍惜每一粒粮食,便如珍惜每一点资粮一般,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不论大小,陆峰,都要! 看着这遍地的资粮,陆峰放开了自己的诸般密咒,止行《地藏菩萨本愿经》,背后的青色光轮一转一转的流转之间,将诸多的厉诡都收入了自己的背后,他后面的那一层青光便见得到了最后,就十分凝实。 最后竟然彻底化作了一面镜子,止在这镜子之中,分为了上下左右四个部分,便是由四个石头化作的柱子,作为这四方的分割,在这四面之中,竟然隐约之间有四尊菩萨相在其中,作为镇压。 应无差错的话,便是地藏、马头明王、不动明王,还有一尊菩萨无太得清晰,不清楚是谁什么,不过亦是在这个时候,那天上密咒化作的巨蟒,亦都随着他而来,游曳在他的周围,十分亲近于他! 便是在这些密咒之中,陆峰感觉到了“念头”的存在,便是留下来了这些密咒的上师,亦是也在这上面留存下来了自己的念头,保卫这个庙子,止陆峰怎么都无有想到,它们无有去亲近主持尊者这位上师,便反而来亲近与他,反倒是叫陆峰无得明白。 他可无是庙子之中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这庙子之中也有诸多上师的存在,偏偏来寻得他? 难道是说,主持尊者现今已经真的到了快要彻底厉诡化的时候,已经无被这些庙子里面的“念头”认可了? 可是这些“念头”也驳杂的很,贴近了陆峰之后,陆峰察觉得到,这些念头也无是一个人发出的,这应是历代的上师们逐渐造出的,止这些巨蟒却无有钻入陆峰身体的模样,它们止游曳,并且带着陆峰走。 顺着这些巨蟒,便可得“只言片语”的密咒,止这些密咒都不完全,更重要的是里面的“念头”,亦在时间的冲刷之下,变的淡薄了! 但密咒之下,陆峰觉察的这些“巨蟒”的急切,便无有犹豫,跟着这些巨蟒往前。 应这也是接触秘密的一个好时机,顺着他们走,陆峰竟然发现了一条上山小路,这一条路,陆峰从无有见过——当然,这座山上作为庙子的权力机构,陆峰也止上去过两次,不知道亦很正常,不过在山上,随即见到了从山上游荡下来的厉诡精魄,行走在了山上,朝着一处坛城走去——那无头的精魄,便是传说之中主持法尊在这里建造寺庙的时候,噶宁家族的那一代“神巫”。 他和主持法尊辩经,结果失败之后,自戕了! 化作了无头厉诡精魄,始终亦都是在后山坛城之中游荡,但是现在这位游荡的厉诡,真的从山上下来之后,再度转而上山,这一上一下之间,路上刚压根便无有遇见任何的阻碍,这般佛法留在陆峰的身边,陆峰便是能从这上面,感受到了诸多的“念”,奇怪的是,在这个时候,这些“念头”,化作了两部分,便是一部分叫他不可上前,另外一部分便是叫他上去阻止这精魄! 二者竟然相互交织加持在了一处,叫陆峰感觉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念头,但是更重要的是,无头精魄厉诡似乎是看到了陆峰,他便是不同于“纯粹的厉诡”——譬如陆峰的“猕猴桃”一般,那是纯粹的厉诡,便是连恶意都无有,止出现就是灾难,这个灾难性也是纯粹的,单纯是人无能适应的了此物。 他亦是不纯粹的厉诡,他“看到了”陆峰。 随即,陆峰便听到了一个声音,止这个声音出现,陆峰便“三心震荡”! “我应履行我之诺言——在此之后,诸般业力全消,我入的轮回之所,无得下地狱,你须得引我去无上净土! 若违背誓言,必下无间金刚地狱! 若违背誓言,必被踏入玛哈嘎拉脚下,永世不得翻身! 若违背誓言,不动明王亲自前来。 若违背誓言,大日诛心!” 这声音蕴含之诡韵深沉,便是陆峰这般的僧人,止听见,都只觉得自己周围的尘土,植被,都开始在一瞬之间腐烂,恶臭,甚至于陆峰身边的“密咒”所化之巨蟒,有些竟然在他面前化作了尘埃。 所谓尘埃! 至于陆峰本人,他的皮肤上很快的就出现了一层油垢——这是他在修持了大手印的火大圆满之后,第一次出现这样的“不洁净”的情况,无要小看这“不洁净”,便是这一下,足够叫陆峰佛心蒙尘,修为消减! 可是这些,都比不上陆峰对于这无头精魄厉诡所言语的惊讶,应陆峰清楚,这厉诡,是在和他说话。 他和这厉诡,甚么时候有的这般约定?无尽白塔寺建庙八百年,八百年前,陆峰连人都不是,扎萨也连人都是不是,这厉诡,到底在和他说甚么? 第240章、古庙往事(上)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40章、古庙往事那精魄无有等待陆峰再说话,他游荡到了后山的坛城之上,无有说话,但是便是一把大火! 便是一阵大火,直接燃烧了这废弃坛城,“轰然”一下,陆峰周围的诸多“念头”便俱都清净了,就是此风烈烈,陆峰的身体之上,便亦都得大清静!就此一下,陆峰便见得那坛城之上,火焰化作了莲花台,一节一节的往上,最后由莲花台化作了莲花浮屠,一阵微光再度笼罩住了庙子! 无尽白塔寺现在便是由两层屏障保护,一层金色,一层火光!就是这个模样,陆峰便清楚,这附近的宗,应都可以看到此神异的场景,在这莲花台之上,陆峰发现这燃烧的坛城,无是他参悟“不动心”时候的坛城。 此坛城应还是在庙子后山的更深之处,这莲花台出现,便照耀在了庙子里面所有地方,整个庙子里面,竟然无有一丝阴影和黑暗,在陆峰的影子之中,还有陆峰身边的白玛,俱都显示出来了真形! 无可逃遁! 到了这般时日,主持尊者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 他卸下来了心头的重担,止一声长长的叹息,“菩萨保佑!” 到了此时此刻,便终于不得再担心后来他最担心的事情了。 主持尊者身上的诡韵人皮,忽而的脱落下来,落在了地上。 止余下来了里面的赤条条! 止在此处留下来了一片“真性”。 这真性真如,便是他须得心心念念转世轮回之根本所在,是经历万般轮回流转都应巍然不动之物,可惜的是,人皮厉诡之中,这便是他最后的真性,止这真性出现,宛若是一个人的模样,金汁浇筑,化作不灭真金。 真性本来应无形无性,应是体唯一味,随相分多之感,可这般,亦可那般,可是这主持尊者呼图克图修持出来的转世不昧的真如真性,此刻便如同是一块破碎的琉璃盏,从上到下都充满了各色的裂纹,他竟然如是被打碎的“一”! 是被打碎的“碎片”。 便是“命主呼图克图太师”,见到了这个样子的主持尊者,亦都大大的无有想到。 他是知道主持尊者在转世轮回之中出现了一些劫难,导致了他在转世轮回的过程之中,产生了诸般不可思议之现象,竟然佛性堕落,化作厉诡。 再准确的说,是阿夏达畔呼图克图到底是如何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他本来应每一次转世,都是增加了修为的呼图克图,在转世轮回之中,不断地积累自己的资粮真如,最后回归本尊。 但是现在,他的转世不昧之真性真如,竟然被人打成了这副模样,并且这应只是表的表现,无是里的原因。也就是说,现在的主持尊者其实是被人彻底伤害到了本源,无法修复,所以无奈之下,他止得选择了自己的转世之法,不断转世。 在转世之中,他的真如可能再度散落,不论这位呼图克图如何想要疗愈,但是到了最后,他的想法和做法都应失败了,年月的过去导致了这位上师尊者的“病情”越发的严重,至于为何他的转世佛子每一次被人替换,却也是密法域最根本和深沉的秘密之一了,这一点便是“命主呼图克图太师”亦不清楚,除非他亦是入了这“呼毕勒罕”的体系之中,亲自去走一遭方可! 便是到了这个时候,“命主呼图克图太师”本来以一敌二,不落下风,到了这般时候,却也感觉到了三分慌张——应他看到那张带着浓烈诡韵的人皮,从主持尊者的真性真如身上落了下来,随风飘了过去,可是看着他飘动的方向,却不是随意去的! 他去的赫然是燃烧着的莲花浮屠之所,在这人皮厉诡行走之间,他的人皮开始越变越大,到了最后,在这上面,便宛若是一张“唐卡”。止此物形式上便像是“唐卡”,可实际上,这上面所化着的诸多厉诡,可都是和“唐卡”无有关系。 应这一张人皮,便是“厉诡”本身,在这“厉诡人皮”之上,便刻画着诸多的厉诡! 心脏诡! 大肠小肠诡! 肺诡! 脾诡! …… 诸多厉诡从主持尊者的“厉诡人皮”上所出,便是陆峰,也止能快速退下!将浑身上下的污垢一震,震动下来之后,便是拉着白玛匆匆离开。 连正路都顾不上走,对着悬崖便是跳下,跳下!跳下! 走的奇快无比。 尽管距离那处甚远,可是在这匆匆离开的时候,他便也“惊魂一瞥”,看到了这“厉诡人皮”之上心脏诡对着眼前的火炬一般的莲花浮屠动手了。 止这从人的心脏之中所化出来的诡,却也是无有了心脏的形状,但是也无有拟人之模样,这一只厉诡变如同是“水母”,每一次“泵动”之间,便是“一张一缩”,在里面盘踞着一位“主持尊者”的厉诡相,随着诡韵的收缩而收缩,想要将莲花浮屠吞吃下去! 两个巨物的碰撞! 亦是佛火和诡韵的碰撞。 陆峰逃到了山地下,再度抬头去看,那被炙热的佛火打碎的诡韵,藏在了无尽白塔寺的后山,和“由死转生之轮”的雨水化作的“厉诡”一样,渗入了无尽白塔寺的地面,无尽白塔寺一直都在下雨,但是这雨,却无有落在陆峰、主持尊者三人的斗法现场上。 此刻,更是绕开了那人皮厉诡和莲花浮屠,但是“由死转生之轮”无有对付人皮厉诡的意思,可是这“厉诡人皮”却不放过“由死转生之轮”。 人皮厉诡之中藏着的其余厉诡便也随着雨水往上,一时之间,陆峰看到了不远处的雨水开始倒着往上,便如,‘反方向的钟’! 宛若是时间倒流一样。 陆峰在这中间,像是一只可有可无的牛虻,大牛踏死了地上的毒蛇,止用尾巴甩甩,想要甩开陆峰这样的小牛虻,陆峰倒是也不以为意,他不打扰这些人打架,他止远处观看,便当做了长见识,他见到山上宝帐怙主矮胖的身形踏住了“命主呼图克图太师”的六臂玛哈嘎拉,痛饮佛敌之血,只有“命主呼图克图太师”的金身和僧衣,亦都被人打碎,明理长老此刻便无像是自己了,他应是彻底的化作了“厉诡”,再也无能回头。 从他的皮肉之中,渗透出来了数不清的诡韵,便是以明理长老的身躯,亦是无能承担得住真正的“明主大王”的降临,他身上的皮肉好似是烤过头的瓷器,开始扑簌簌的落了下来,露出来了里面的一根手臂! 便是这斗法的胜负之数,目前也有了定论——要是“命主呼图克图上师”无有了接下来的手段的话,那应是主持尊者更胜一筹了。 那人皮厉诡更是直接没入了天上的“由死转生之轮”,留下来了五脏诡——亦是五尊厉诡留下来和熊熊燃烧的坛城作对,他其余的部分,要是陆峰无有猜错的话,那便是应该要借用“由死转生之轮”,借用了这轮的作用——“由死转生”,从死去的、从厉诡,化作真正的活人。 陆峰无知道这是主持尊者本来就想到的一件事情,还是在此刻想到,所以完美的利用了对手,“顺水推舟”,将自己的诡韵都化作了“真实”? 不管是哪一种,便都是极其难得之事情,应这一招出现,是“心血来潮”,那便是随机应变之能信手拈来,若不是,那便是心机深沉,老谋深算,无管是哪一种,陆峰都知道,主持尊者这般的人,他此时此刻所爆发出来的一切手段,便都应是对付庙子之后敌人的后手,并且陆峰还看到,在主持尊者这边圆寂的,如同酥油一般融化的碉楼遗骸之中,忽而有诡韵再度出现。 一尊又一尊的“厉诡相”主持尊者都从其中走了出来,止他们身上的诡韵如同是长河一样,有一个声音开始念诵起来,这些“厉诡”身形开始快速的和密法域的山河融合在一起,主持尊者这些年无有一直在研修佛经,他想要将自己和密法域结合在一起,便是这样,主持尊者竟然“通融”到了密法域之中。 无是“命主呼图克图太师”化作了密法域的一部分,主持尊者也想要化作密法域的一部分,在这顺势而为的大势之上,主持尊者和“命主呼图克图太师”有一种出乎意料的相同感觉,便是“英雄所见略同”。 并且到了这个时候,主持尊者再无留手,便是在他的真如之上,佛光流转,那“宝帐怙主”完全出现,他咆哮如山崩,手中用以召唤诸位比丘僧和比丘尼的横棒,原本的“宝帐怙主”应是红色身躯,但是此时此刻,主持尊者的“宝帐怙主”便是极其殊胜的金黄之色,如同是黄金浇灌! 这一道传承,从此便可以看得出来,这应是当年从草原王族之中,传递过来的殊胜法脉,便是当年的草原王族,亦受到过此法脉的“灌顶传承”,主持尊者能够修持此法脉,他之“宝帐怙主”之传承,对面的“命主呼图克图太师”压力陡然而生! 并且,从天之上,主持尊者早就准备好的后手出现,他的人皮厉诡子无止是在“侵略”“由死转生之轮”,想要借助“由死转生之轮”由死转生,他的厉诡气韵还牵链到了后山! 止在此时,后山之中,神湖沸腾! 此刻过去的那些贤者上师如何,陆峰并无可知道,但是他知道,此刻,这山中的神湖之中,“咕噜咕噜”的声音开始从里面冒了出来,深湖之中无知道容纳了多少的厉诡,黑色的诡韵勾连在影子之上,形成了不祥的黑云。 厉诡! 是数不清的厉诡! 是如游鱼一样成千上万数不清的厉诡!有的有形状,有的便是连形状都无,那些旁边的玛尼堆和风马旗之上,带着恶意的风开始烈烈的吹,原本是带着吉祥的风声,现在却变成了夺命的诡哭声音,便是连那些装作没有看到庙子里面出现异状,一心想要去庙子里面的诸位贤者上师,都无能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了! 他们驻足,完全不敢过去,止能面面相觑——止他们在这里停驻了,可是那里头的厉诡却完全无有选择停驻。众厉诡在湖中,从其中推举出来了一件沉重无比的器物,此物之上因果勾连,业力深重,但是这上面的业力,却无是像那白杆杆之上的业力。 ——白杆杆上面的业力是血色的,这上面的业力是黑色的,如同深夜一样的漆黑。 单纯从此物看过去,此物却无是质量多重,而是上面沾染的无数因果,沾染着的诸般业力,便是叫那些厉诡,抬举起来此物都无比的沉重恐怖,可是在今时今日,便是主持尊者使用了浑身解数,硬是将此物抬举了起来,便可以看见得到,此物竟然应是一具车辇的一部分。 是不知道甚么时候,沉入了湖中的车辇。在这下面,还有一具口头的骸骨,止现在这副模样,这骸骨之上,因果之重,重越千斤,在神湖的沐浴之下,此物之上忽而如同金纹一样,在头口的骨头之上,出现了无数的金纹。 这纹路,若是陆峰可得知的话,便知道此物上下的金纹,便是和主持尊者的真性仿佛的佛息佛韵,并且这般物件,有前有后,无是一次之间就附着在上面的,这是每一代主持尊者在明主大王法会的时候,将深含自己真意的贡品放入其中,其作用现在看应是在“画地为牢”。 是一代一代的佛意直接都渗入了此头口的骨骸之间,到了现在,几乎和这骨骸是一个部分了!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不分彼此! 到了现在,主持尊者便看到了那一座大火,知道造成了他这般模样的罪魁祸首,现在便应就藏在了着火的坛城之中,所以他便将此物带了出来,他都须得以自己藏起来不知道多少年的“诱饵”,将坛城之中的世仇气机“勾引”出来。 这一次最后的转世,便是都一石二鸟,须得将所有的仇敌都一起擒拿出来的手段,无有任何的转圜余地,主持尊者外面那原本都看似软弱无力的“屏障”,便在此刻,化作了金黄色的完全! 就此一下,主持尊者“关门打狗”,一个便都不放过! 第241章、古庙往事(下)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41章、古庙往事那诸多诡韵便抬着头口和车辇碎片,将其抬到了无尽白塔寺的上方,陆峰便见的外面的诡韵直接将那深湖之中的古物带了出来之后,心头之上,忽而有了一阵悸动! 那头口看上去也无有多大,最多便是一只青驴,更大便是一只健骡了,它已经死去许多年月,止剩下来了尸骸,但便是这头口的尸骸之上,诡韵和佛息交织在一起,恰如此刻此时的密法域之性状! “便是误了你也!” 陆峰忽而悲从中来,望着天上的这头口,无知无觉之间,他的眼角,竟然就此流下来了一滴眼泪。 陆峰止觉得自己眼前略微有些闪回,止觉得过去现在在他的眼中不住的流转。 竟然有些失神! 人皮古卷无有发烫发热,这便说明这便不是在蛊惑他的心神,止此中悲韵,令人不可自拔,一种悲意,落于心头,更感悲怆! 于此情形之中,他胸口的那《密法域游记》之书,亦有所感,忽而落在了地上,无有风助,亦开始逐页翻动起来。 止陆峰无有想到的是,此书籍在翻动的过程之中,竟然变得越来越厚重起来,书页便如自我繁殖,越来越多,其中还有插画,应是密法域老僧亲手所画之物,粗看起来,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止现在,陆峰无有在意这些,泪眼婆娑之间,陆峰忽而心有所感,他捻动自己的“嘎巴拉念珠”,长声而曰: “那谟薄伽伐帝, 啼晒路迦, 钵啰底毗失瑟咤, …… 那頞地瑟耻帝, 摩贺慕底, 娑婆诃。” 声有高低,音有长短,金色慈悲韵如枝蔓落于地上,从上而下观之,陆峰站立之姿态,便如一殊胜无比之种子字,在他身边,便是一个“○”,在“○”之中,梵文如游鱼,如蝌蚪,如活蛇,金灿灿的咒文纠缠在一起,如一面涟涟水镜,不住游曳。 游曳之中,经轮自起,性魂自升!此中无是陆峰之修为功德,陆峰便觉那后山之中,沉寂诸多年的后山,忽而火焰四起,甚至于那化作巨蟒的密咒,亦圆润的融入了他之真性本器之中!陆峰便已不知自己到达何种境地,便只觉得远处之斗法忽而之间,也无得如此厉害紧张,便也只是偶尔大闹一样。 甚至于他心中起了一层大忿怒!这般忿怒无是对“命主呼图克图”,亦或者是“明理长老”,他的大忿怒直指主持尊者本尊,直指主持尊者上面殊胜的“宝帐怙主”! 那如黄金浇灌,曾经代表王朝气运,甚至于勾连无数王朝坛城的“宝帐怙主”,此刻便一脚踏在了“命主呼图克图太师”的肩膀上,便是在这位黄金的“宝帐怙主”的身后,黄金从虚空之中浇筑而来,化作了一座又一座的本尊坛城,如同密法域的山一样,山上有山,山外有山,重重叠叠,永无止尽,亦是这样的“宝帐怙主”本尊,止用了一脚,便将“命主呼图克图太师”脚踏的无得抬头再看! 脚踏的“命主呼图克图太师”便心中都产生了恐惧,他无可得知这些年真性残破的呼图克图到底是从何处补充得如此殊胜的“宝帐怙主”传承!便是不同寺庙,不同法脉,流传下来的“宝帐怙主”,他们之中亦有大不同,“命主呼图克图太师”的来历本来便十分之不凡和罕见,可是便是他亦无从得知,主持尊者这一脉的“宝帐怙主”的传承,到底是从哪一处得来的! 他竟然无一点风声得知! 并且便是到了这个时候,“命主呼图克图太师”亦察觉得到,阿夏达畔呼图克图他在转世轮回之间,无止是留下来了自己的一部分真性,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应是将自己以前散落下来的“真如”亦都带出来了一些,否则的话,他是无法这般模样。 并且“命主呼图克图太师”亦无是止受到了这样一层伤害,旁边的明理长老,更是将所有之咒力都压在了呼图克图太师身上,明理长老身上,“扑簌簌”落下来的皮肉,骨头,现在亦都回复在了他的身上,将他体内的手臂遮住。 止明理长老此刻极其的虚弱,看起来真的完全无有了什么力气来,主持尊者双目瞳光之中,尽皆金光,扫视着“明理长老”,那巨大的金黄色“宝帐怙主”忽而抽出了自己的金刚钺,挥舞下来,便是要斩断了“明理长老”——准确的说便是明理长老代表着的“明主大王”和“命主呼图克图太师”之间的根本之所在! 便是这一次斩断,便斩断了“化身”“本我”之隔绝!自此之后,“明主大王”便是“明主大王”,“命主呼图克图太师”便是“命主呼图克图太师”!便是数百年的计划和积聚,便在这一天,这一晚上,想要结束! 止便是在这个时候。 山下的陀罗尼经传了上来,三人斗法的所有咒力,忽而停止,便是主持尊者,亦都停下来了所有的动作,他止践踏住自己的佛敌,但是目光,却从山上望到了山下,从层层的碉房和法幡之中,望到了下面的那僧人身上。 明理长老亦回头,他看着永真,目光之中之表情,十分复杂。 他抽身回去,压制“命主呼图克图太师”的咒力,削减一层,主持尊者却无有在意这件事情,他止盯着山下的这个僧人看,说道:“永——真——?! 无有想到啊无有想到,最后竟是输在了这般情形之上,这许多手段,明理,便是你在遮掩罢? 他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却无有看到,这便像是我生了牛犊子,却无有看到其中最大的一个——便是其中无有蹊跷,我便是不相信的。 明理,你到底要做些甚么呢?伱如此违逆你的上师,明理,你……” 止他话语无有说完,明理那死气沉沉的眼神便落在了主持尊者的身上,主持尊者和他对视了一眼,忽而心中一凉。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忽而对着明理说道:“你无有违逆你的上师。” 明理长老说道:“是啊,我的上师,我从无违逆过上师之一二,无上师说甚么,我便都得依从!我像上师布施了一切,上师,明理无有丝毫私心,明理之所有一切,便都是为了上师。” 说完了这些,他便拜下,拜倒在了主持尊者面前,主持尊者看着这样的明理上师,忽而之间便明白了甚么,他便无有说出什么话语来,止能闭嘴,止能无言无语。 千言万语,都不须说出来,也无是累了,便是说甚么都无有用处,百年积累,一朝所出,言语无用了。 “呵……” 一字胜千言,他站着,“命主呼图克图太师”亦无有言语,他就站在这高处顺耳听,便听到了山下永真僧的经文从山下传出来,经文的声音便如同挂在了浮屠塔上的“铜铃”,声音洪亮而清晰,主持尊者轻声说道:“明理,这是最胜佛顶陀罗尼净除业障咒经,你且听闻,我也与你念上一段,超度了今日在庙子里面圆寂的上师。” 他便随着陆峰一起念了起来,便是:“佛告天帝,我此清净诸趣最胜佛顶陀罗尼咒,能净除一切罪业等障能净除一切三恶道苦。 此陀罗尼咒,八十八俱胝殑伽沙诸佛同共宣说,严记守护随喜赞叹,一切如来所共印可,能净除一切众生十恶罪故,能救一切地狱畜生饿鬼阎罗趣故。 …… 闻我说是陀罗尼名者,恶报消灭便得解脱。 …… 永离一切苦难,永离一切畜生阎摩罗趣,乃至阿素洛药叉罗刹娑布单那迦吒布单那阿波沙摩罗如是等趣,悉得解脱。” 如此法咒之下,庙子里面死去的上师,亦真的无有化作厉诡,便是一阵阵的佛韵抚慰之下,那还残留下来的厉诡俱都缩壳在了阴暗之处,完全无敢出现于地面之上,此刻的无尽白塔寺庙子之中,至少便有两位或者是三位“呼图克图”所在,此刻的无尽白塔寺,便是真正的佛土。 到了这个时候,主持尊者反而是心平气和,再无有一丝的焦虑和焦躁之情,应事情已经了了,既到了这里,便是他差了一招,在庙子里面的敌人和已经出去,不知道脱困的敌人,那完全是两种情形。 他已经想清楚了一些前因后果,虽然诸多之念头和想法,还有他作为本寺庙之主持法尊,呼图克图的诸般记忆,都随着真如的破损,无有兜住,一起流逝在了转世轮回之中,导致他已经有诸多事情记不得了。 但是他有一位大敌这件事情,他还是无有忘记,应在他的身上,便是那伤势,就是这位大敌造成,止到了如今,这位大敌真正到了他的面前和身边的时候,主持尊者反而平静了,应他知道,这可能便是他和这位大敌了却因果的时间了,哪怕自己棋差一招,也应如此。 经文如同给神灵的烟供一般,逐渐在青天之上消散,周围尽皆都安宁了下来,便是一阵叫人忍不住想要尿急和心悸的死寂,在场还有意识的诸位,便随着经文念罢,看向了天穹之上的那头口的尸骨。 这经文便是念给了这尸骨的,是有人在超度这头口尸骨,主持尊者顺应而为之因他知道这一切都无有意义,他若是胜了,可能还有继续转世和修补真如的机会,融合为“一”,为“本源”,为“真性”。 可是他若是无有了,那万般皆空。 ——起码对于他而言,万般皆空。 “佛敌!” 主持尊者脚踏“命主呼图克图太师”,对着山下的“永真”说道,那想要包裹住莲花浮屠的人皮厉诡,此刻也回到了主持尊者的身上,却披在了主持尊者头上那金黄色“宝帐怙主”的身上。 更显颜色! 佛敌这个词语,既可以如密法域一样的宽泛,亦可以和庙子一样的狭窄。和佛法作对的,便是佛敌,和佛僧作对的,亦可以是佛敌,部派之间的争斗,并不比僧人和“巫教神巫”之间的对抗要舒缓,甚至于可能要更加激烈,理念之争,便如水火,所以主持尊者已然想不起来他和这位大敌——这位大敌应也是一位僧,是如何起了争执,以至于如此的不死不休,可是他认为,二人应是根本之争,是理念之别! 此种争论,无有舒缓可能。 所以,他对面“永真”,口称“佛敌”,便是要斗法起来,将所有的一切,都做一个决断。 陆峰看着山上的主持尊者,他也无有回应主持尊者,应他忽而感知,这并非他和主持尊者之争斗,他如有所感,再度看向了天上的那头口尸骸,便见的那头口尸骸之上,血肉如同线条一样疯长,长成了一颗心脏,在这头口尸骸之中,不断地蠕动! “咚!” “咚!” “咚!” 每一下跳动,便如同千丝万缕的血肉从尸骸之中长出来,随之而出的是被排挤出来的主持尊者的佛韵和念头,便亦在此时,陆峰的如来藏之中,光明遍生,一尊由光明而组成之老僧,从陆峰的身体之中走了出来,如从光中生。 陆峰再度心有所感,他双手合十,面对这位老僧,礼拜这位老僧——他是陆峰的“本尊上师”,亦是《密法域游记》的作者,传了他“不动明王修法”,落于陆峰的如来藏之中。 亦是主持尊者一直在等待的佛敌。 老僧。 阿康! 老僧阿康面容很和蔼,无什么肉牵挂在上面,但是无有肉的面庞却看上去并不艰难刻薄,他的身上有一种很淡然的疏离出尘之感,身上穿着一件僧衣,无有戴毗卢帽子,脖子上,手上,倒是挂着不止一串念珠,无有一丝头发,光溜溜的很滑溜——自然,也无有戒疤,他手中有一百零八佛头念珠,垂窕下来,身上的金光逐渐消失,化作了一个“活人”,他将陆峰从地上拉了起来,说道:“起来吧,永真,无用跪我,我为有情众,你跪天地,便如拜我,拜我,自如参拜天地众生。” 说完了这里,他在山下,抬头望着山上,双手合十说道:“久未得见,阿夏达畔呼图克图近来可好?” 主持尊者看着老僧阿康,说道:“阿康,这话你却错了,我是阿夏达畔呼图克图,阿夏达畔呼图克图却不是我——你应知道,是你将我的真如真性打碎,你现在也应知道,我已非完整之躯! 何故以此言语来羞辱于我? 阿康,难道你便觉得,这般我会心浮气躁么?” 老僧阿康缓缓而言:“主持,你已心浮气躁了!” 第242章、秘密的背后是更深的秘密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42章、秘密的背后是更深的秘密言尽于此,二人便都不说话了,他们相互注视了一下之后,老僧阿康收拾了一下自己,便如同最虔诚的信徒,绕湖拜山,风尘仆仆的远来者一般,开始准备上山了。 他叫陆峰跟着自己——“你便是我的衣钵弟子,你亦是这座庙子最初主持的法脉传人,你和我上山罢! 许多事情,伱也应知道了,无可叫这秘密失传了——故而你随着我的脚步走,你的‘不动明王’本尊,便是传承自我,可是你的‘宝帐怙主’之传承,便是来自于阿夏达畔呼图克图。 这里无有人比你更有资格接触到这些秘密了。 和我走,勿要停留。” 阿康对着陆峰说道,陆峰双手合十,也不反驳,前面那看斗法如看戏法的“高深模样”,此刻便从他的身上剥离出去,他便也看不懂山上的情形了。 看来他本人的火候还无有到这个程度,随着自己真正的本尊上师之一上山,阿康拨动着念珠,无有念经,却缓缓说道:“永真啊,你的‘大手印’传承,却和你们现在的主持尊者并无相同,他的这传承,是来自于已经失传的大译贤者从汗王的王朝护法神之中所得之传承,他之修持之秘法尊者,无尽坛城,便来自于那一脉的‘色巴如意宝’,永真啊,便是我也无从想到,无尽白塔寺的主持尊者能寻得此法——此法便与莲花钦造大法寺落于一起,止存在于言语之中,却无有想到,今日真的见了。 便是阿夏达畔呼图克图,他从扎举本寺而出,学习的便也无是此法,传授你法的,却是阿夏达畔呼图克图——真性破碎,你的主持尊者是阿夏达畔呼图克图,传授了你圆满大手印的上师,亦是阿夏达畔呼图克图,止他那时,以大半真性将我留在了彼时整个庙子最为殊胜的‘大日如来坛城’之中,以扎举本寺和密法域之‘大日如来’本性来压制与我,又以‘宝帐怙主’之法,将我分为二分,不得天日,不见本尊。 我二人一起埋于那庙子之中,虽然如此我的确是无可出头,但是他亦和我一样,无能动作,便是我二人都在等,等一个破局之人,可惜那大半的真性真如着实是太多了。 他已经无有了多少记忆来完成此事,便是每一次转世,他便是修持到了‘第三阶次第’,亦无有多少的记忆能留存下来,更何况他便修持不到那个程度——从你处我已得知,便是他将自己的真性留在每一位转世佛子的身上,亦是艰难,更进一步,便无有可能。 止出现些许差错,便须得再次转世,被人拿捏。 这般程度,他之情形,止会更差!你之大手印传承,传承自最早的扎举本寺一脉,是扎举本寺的宝帐怙主传承,便来自于当年的一位殊胜大尊者,他的宝帐怙主,却是二臂刑罚大黑天,亦是大黑宝帐怙主,虽无有眼前的这位‘宝帐怙主’殊胜,但是在密法域流传的宝帐怙主的法脉之中,亦是上上程!你之这一脉,便是在扎举本寺的金册之中,其中传承之上师,皆为尊者法王,俱有称号。 永真,不必去言语比对殊胜与否,若是如此,便起了得失心,有了攀比之心,迟早会沦为魔障,便不自觉将你的本尊和其余本尊对比,永真,不可不敬本尊啊!” 他细心地为自己的弟子吩咐、交代修行之中的事情,永真点燃了那座大日如来的坛城,亦放出来了他们二“人”,止他们其实一直留在了永真的如来藏之中,止阿夏达畔呼图克图传授“大手印”,最后便想要叫永真见到他,却最后无有见到,老僧阿康便从开始就无有出来的想法,应他知道,这诸般事情,应结束于此前了。 他如此絮絮叨叨的走,老僧阿康亦是第一次出来,他便一直都在等待,等到一个最后了结的机会,他和主持尊者并无相同之处,那便是他从来都无有转世过,他止这般将真性留在了废弃坛城之中,留了七百余年,可能更久,亦可能更早,言语说罢,他叫陆峰跟着自己,开始爬山,明理长老看着陆峰,也无有任何动手之念头。应老僧阿康说的对,永真的确是阿夏达畔呼图克图的传承人,他便有资格如此而上,行到这座山之上面。 毕竟这座庙子每一代主持尊者,便都是阿夏达畔呼图克图上师,无有例外,现在的崇道尊者,亦不过是这一代的阿夏达畔呼图克图——呼图克图的大位置是永恒的,上面坐着的僧人,便亦是过客,亦是永恒。 大家说的都对,故而大家的选择都有差池,其中便有一个“最大公约数”在这里,三个人的选定○之中,便有一个“永真”在中间,故而主持尊者亦无有阻止永真上山,他止看着明理长老,他心中有许多疑惑要问,此刻,他便索性和明理长老问清楚,便是:“阿康上山——你便也不会动手,是么?还是应我说,你现在到底如何,你还是明理?亦或者你是明主大王,再或者,你亦是我,你亦是阿夏达畔呼图克图?” 明理长老闻言,回应说道:“上师,你便如同是我的父亲一般,我还是明理,上师,止我不愿庙子化在一片大火之中,我无愿意庙子化为一片大火,其中之人无一人落活。 上师,我之所见,便是庙子应存在,便如它一直都存在一般,主持法脉亦应存在,也如它一直都存在一般。 明主大王亦应存在,亦像是他和无尽白塔寺一直存在一般,这是我的意思,亦菩萨的旨意——上师,庙子不能无在此刻,便如明主大王不能无有人供奉一般……” “所以便是明主大王的意思?” 主持尊者缓缓而言,他已经忘记了他是如何降服“明主大王”,亦是如何将“明主大王”分为这边庙子里面供奉的“明主大王”和驱逐到了无人区的“命主大王呼图克图太师”了,他其实在来到了庙子里面的时候,亦有太多的疑惑,这座庙子的秘密,对于他崇道来说,亦是无可知的东西,所以便是到了这个地步,主持尊者亦放开了。 他有甚么,便询问身边的明理长老,明理长老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在意的无是转世的主持尊者,也无是自己本尊上师的死活,应他越过了自己的本尊上师,得到了自己本尊之意,这原本是绝对不可能事情,可是在此时此刻,却就如此发生了,明理长老的言语之间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之所作所为,便都是依从自己的本尊明主大王之旨意,他在意的无是无尽白塔寺的传承,是庙子,和庙子相比,主持尊者——亦就是他,也无有想象之中那般重要。 说到这里,便是落在了主持尊者脚下的“命主呼图克图太师”便都发出声音:“可怜,可怜,崇道僧,崇道僧!你便也知道你止是这座庙子的主持尊者,你无是完整的阿夏达畔呼图克图,哪怕你从各处寻得了自己失去的真性,你也非是阿夏达畔呼图克图! 你止是仓贝家族的贵子罢了!你的这‘呼图克图’大称号,亦是名不副实,‘呼毕勒罕’的大荣誉,在你的身上亦变成了催命的密咒! 哈哈哈哈,崇道,崇道!你便止一个从扎举本寺出来的僧!你在扎举本寺学习,我虽然无知道你和扎举本寺的主持呼图克图做了甚么,但是你这个模样……” “外道!外道!外道!” 出乎意料的,此刻勃然大怒的却无是主持尊者,他此刻便显得分外的冷静,此刻忽而加力的,反而是明理长老,他怒目圆睁,“命主呼图克图太师”还要说话,在他的背上,那踏着他的黄金大脚越发的用力,将“命主呼图克图太师”压的“咔嚓咔嚓”乱响了起来,明理长老亦是在此时此刻,帮助主持尊者叫他闭嘴。无管如何,主持尊者依旧是无尽白塔寺的主持尊者,“命主呼图克图太师”无关如何,也是来了庙子里面的“外道”,自从命主大王分为两部分之后,便以无有合一之可能,主持尊者看着出现的六臂马哈拉嘎护法神,便已经想到了一件事情,那便是明主大王亦可能已经无是一位单纯的,被降服的密法域山神了。 ——他应是被后来僧侣们带来的出世间护法神,作为了化身。这种事情在密法域倒是并不罕见,特别是在密法域的庙子之中,这个庙子和那个庙子有可能无是一个部派,这里的领主和那里的领主,对于庙子里面僧人的喜欢亦是不一样的,有的领主就喜欢带着这样帽子的,有些领主就喜欢带着那样帽子的,有些领主喜欢这样念经的,有些领主喜欢那样念经的。 密法域是一个庞大的地盘,便是这样一个大的地盘之上,亦有各种各样的“情形”出现,亦如无尽白塔寺这个地方,便是宗本和土司们,还有寺庙一起把持着这番土地,而在扎举本寺,则是部落和庙子一起把持着所有土地。 可是在诸法本源之寺附近,便是诸法本源之寺和媾和在一起的土官府,一起掌握着一切,而在最南边的庙子里面,便是作为五大寺庙之一,它亦不得自由,亦还是在掌握了五地的土司家族的领主之下,那边无有甚么宗本,止有领主土司,从前朝,从前朝的前朝就流传下来的完整的土司谱系! 所以这样一个庞大的土地面积之中,也容纳的下各个部派的佛法,这些佛法之间,亦有不同,对于佛菩萨本尊之别,亦有区分,明主大王被出世间的大黑护法降服,化作自己的化身——这并无什么稀奇古怪之处,这也能说明为何修持此法的要求如此之高,便是在无尽白塔寺这样的寺庙之中,亦无有多少人可修持得此咒。 便应这是在修持大黑护法的密咒,自然对于僧人的要求奇高无比。 想到这里,主持尊者便更有了唏嘘之意——这件事情,他竟然是今天才知晓,止他原本一直在准备之物,无有想到却都未曾回来,无管是管家僧还是明知,他们都无有带回来主持尊者精心准备之物。 “那你便帮助我踏住‘命主呼图克图太师’罢。” 即见得“明理长老”无有成为自己的助力,主持尊者便叫他踏住“命主呼图克图太师”,他和阿康,正面了解因果。 “是,上师。” 明理长老依止上师,替换了主持尊者,主持尊者便下山了。 阿康和永真上山。 老僧阿康看着下山的主持尊者,脚步无有加快,亦无有减缓,他便如山间漫步一般行走在了无尽白塔寺上山的石阶之上,对着陆峰说道:“永真,我的游记,你可看了些许?” 陆峰也无在意主持尊者,他知道自己亲近如此贤者的机会,可能便只有这样一次,所以他格外的珍惜这一段时间,他说道:“是的,上师,那本游记,我看了许多,止其中有许多,还是不甚了然……” 阿康便知道陆峰说的是甚么,他便说道:“你说的是你在密法域之所见,和我在书本之上所记载,并无相同之处?皆为差异?” 陆峰说道:“无是如此,上师,可能应是我走路太少,见的不分明。” 老僧阿康摆手,示意陆峰说的不对,相比较于主持尊者,老僧阿康无有再等待任何,他也无有任何的后手,主持尊者在等菩萨到底保佑何人,无管是管家僧前来,还是明知赶回来,他的胜算都会加一成不止,可是若是他们无有赶回来,那么这一次,他也无知道结果会如何。 他本来以为,他的佛敌断了自己的轮回,伤了自己的本性,故而他便也无能好过。可是现在一看,他的佛敌,可能和他无是一个部派,甚至于他都无有“呼毕勒罕”的称呼,亦不修转世轮回,他这么多年,便都是在无尽白塔寺之中,藏在了废弃的坛城之中,每一年几乎都有废弃的坛城着火,每一年都有异状发生,但是在这一年,他出来了,借助着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僧——尽管不知道阿康如何,可是主持尊者却知道,便是入了如来藏之中,人人便都有如来藏,可是也不是人人的如来藏都能承载一位老僧阿康。 他至今还不明白,自己到底是输在了甚么地方——这个僧,这个叫做永真的僧,他到底不同在甚么地方,他亲眼见过这个僧,所以他亦知道,这个僧,起码在他见到这个僧的时候,便知道他也无有甚么太特殊的佛光。 ‘想来这便是我的魔障了罢,便是明理都看得出来了,我却无得看出。’ 主持尊者心中念头流转,却无有悲凉,只有决绝。 信心如金刚。 便止一次!便止今天! 老僧阿康则是在解释陆峰的问题,他说道:“永真啊,你虽然应顺了本尊上师的言语,但是也无该无信任自己的‘身’,‘意’。 那八百年前的游记,便是我当时所看所想,我之书写的一切,自然是真实无误的。 可是,那个时候的密法域和现在的密法域,如何能一般无二? 那个时候和现在并无相同,方才是对的。 止那个时候的厉诡,还无有现在这么厉害。 永真啊,厉诡也是在变化的呀! 古时之厉诡,和现世之厉诡,亦无相同,在这天地之间,有大秘密在,止我原本便是一个走在路上的行者,是一个求学的学经僧,止可惜,无能得修持了太多的学,便在回来路上,本是遇见了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永真啊,原是我答应了他们,便将陨铁带去,却无有想到,这一去无尽白塔寺,便是如此多的时日,误了时辰。” 说到了这里,无尽白塔寺的秘密应还有千千万,可是老僧和主持尊者终是遇见了,主持尊者看着永真,说道:“去罢——去和明理长老站在一边,无管如何,你还算是我庙子里面的僧。” 前面二人之言语,主持尊者都听得,他便也知道永真亦得了庙子里面的传承——明理长老说的对,无管如何,他不能叫庙子里面的法脉断绝,今日他若是胜了,那自然还有他,永真如何——那自然便要看他在真正掌握了庙子权力的时候,对那些阻挠他的上师们的所作所为了,若是他无有成功,那永真尚且还能算是庙子之中的一个后手。 所以想到了这里,主持尊者便叫陆峰去山上,去明理长老那边坐着。 他和老僧阿康,最后一战了! 第243章、粘连的了断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43章、粘连的了断陆峰闻言,无得甚么言语,他对着老僧阿康,主持尊者都行了一礼,随后便上山站在了明理长老身边。“命主呼图克图太师”倒是想要说些甚么,止可惜的很,他被压得厉害,连一句话都说无出来,止张嘴,便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音。 陆峰扫了一眼“命主呼图克图太师”,随后便眼观鼻鼻观心,双手合十垂目而行,口中念念有词,拨弄自己的念珠,两耳不闻窗外事。 至于明理长老,他亦无有和陆峰搭话,此刻的明理长老越发的无有了人的味道,他站在那边看着山下,看着主持尊者和老僧阿康面对面,目无表情,应这一切,便应在此时有一个了断了。 二位尊者还无有动手,老僧阿康似是看出来了主持尊者之打算——于是他也依从了主持尊者,随着主持尊者说这两句话,他们说的是甚么,陆峰也无得听见,他们此刻说话,便止彼此之间能够耳闻。 应他们之间说的话,便是涉及到了他们的本源本性,便是到了他们这般时日——这里说的是圆满时候的呼图克图和他老僧阿康这般的人物,便是快要即身成佛亦或者是已经即身成佛的人物,他们之眼中“色界”,已和诸般凡俗所见之大不同,他们之所见所想,便是“根本”,“根本”之二字,无论是在佛经之中翻译成甚么,都不可轻易与人言说。 一说就错,一说就乱。 便是相同境界的二人,他们之所见“大日如来”,亦是大大的不同,所以不可说,不可言,反而是到了这般时日——二者便只有一个,亦或者是一位都不得转世轮回,登时圆寂、涅槃,反倒是好言语诉说了。 所以主持尊者问道:“阿康,我已记不得我们争执之原因了——止你可否赐教我一二,我二人因何而起的争执,像是两只争夺母牛的公牛一般,杀红了眼睛?便是在佛经辩论,亦或者是部派之别?” 老僧阿康说道:“已无有任何可能缓和——无管你是何人,这涉及到了你,涉及到了我,涉及到了扎举本寺,涉及到了莲华钦造大法寺和莲花钦造法寺,甚至涉及到了伱我之真性本如之流转之世——你修之佛法,便讲究一个转世轮回,讲究一个真性不昧,可是我之修持,却从来无有转世之说,这便涉及到了佛法,亦涉及到了这一片密法域天地! 你我无是单纯的部派之中的分别,你我之争别,也无是你我之间的分别,便是现在知道了,也无有可能缓和——应你已无可能皈依于我,止你的佛心稍微有丝毫破损,你便要化作一只‘厉诡’,万劫不复…… 自然,若是你便想要听从,我便亦可说出,止你如此佛性破碎,却也无是我的缘故……” 老僧阿康看着主持尊者,说出来一个字来,主持尊者闻言之后,沉默不语,但是他心神荡漾,法性摇曳之间,竟然在光洁无暇的法性之中,出现了一丝丝看不见的黑影。 他立刻摆手说道:“罢了,罢了!” 他喊停了老僧阿康,便知道若是以前的自己,那自然是可以听的此物,应那时候的他法性坚固,如如不动,自然不会因为听到了这些言语便佛心动摇,可是现在便不相同了,他现在法性破碎,为了最后的这一场斗法,他亦是选择了勾连密法域本源之力,“巫教”的厉诡和自己本身的“厉诡相”,便都已经导致了他无有了“主从”的分别,故而便是这个时候,他若是还要执着的听从这“根本”之区别,那不用斗法,他便就已经输了! 应是他要听,是他要“请教”,所以他是处于一个“请教者”的位置,而无是接下来“斗法”,那老僧阿康之言语,便是“诛心之论”,便可不用理会。 这完全是两种事情。 止这言语之间,场面之上的形势,又出现了一丝变化,主持尊者便低头,看到了山下远处赶来的僧人,便终于是他的心腹之一,管家僧,管家僧骑着快马,手头之上便是手持着幽蓝色到幽绿色的火把,止在他的背后,跟着他一起的上师,便已经都无是活人了。 他们便以自己人皮,包裹着这一次带来的东西——陆峰远远的看到了这个场面,那些上师,应都是“智”字辈的上师,这些上师,便都是庙子里面的“菁华”,是中流砥柱,止这些上师,大多数都是来自于土司家族亦或者是宗本贵族家族之中的上师,可是不管如何,他们亦便是人上人,可现在,这些人上人在更加的“人上人”面前,亦不过是最后的工具罢了! 所以行走之上,便是一位活人上师——管家僧,在他的背后,连马匹亦都吞服了甚么药品,此刻便已经无管死活了,在这些马匹的上面,便是被吃得干干净净的护法上师,这些上师的肚子之中都被掏空了,七窍之上,都酥油混合着宝药,塞在了他们的七窍之中,甚至于他们的头上,亦都是带着红色的经幡布,带着致命的诡韵,形成一队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主持尊者见到这里,忽而说道:“菩萨还是眷顾于我——我的风马带着菩萨的旨意到了。” 老僧阿康回头看了一眼来者,无有再说甚么,他和眼前的上师并无一样,应他无有准备,无有后手,这一次归来,便是为了了却这一段因果——他已成不了佛了,故而无挂碍,无念头,无悲喜,愿于一切菩萨愿,行菩萨行无有断绝。 故而便是对方施展了甚么手段,准备了甚么后手,都和他无有关系,他便是这样轻轻松松来,若是无了,自然亦是那般的轻轻松松去,故而他也止看了一眼,他的身边,转而出现了一位厉诡,又出现了一尊舍利童子,三尊“老僧阿康”随即看着主持尊者说道:“这便是我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三世佛,三世本尊! 三世而出。 现世之“佛”,老僧阿康转而高亢,做“伏魔印”,他用的便是教陆峰的“不动明王密咒”,但是随着他的咒轮而出,他直接变化做了“不动明王”,他便是宛若是“不动明王本尊”! 他的未来,那厉诡相则是化作了一只大力天诡,样貌宛若是“普巴金刚”,手持人骨法器,诡韵交缠。 他的过去,舍利童子,便站在了地上,身边却起来了无量眷属,做降服妖魔状,止此般降服妖魔状态,便无有甚么慈悲可言语了,便是人骨法器,人肉祭祀,亦是稀松平常的事情,虽每一法器,都有其缘故来由,可是诸多人看来,若是不得要领,亦还是能够感觉到深入骨髓的大恐怖,所以一些“嘎巴拉法器”,便属秘密之列,便是师徒之间,亦是要到了一定的阶次第方才可以学习。 故而便是一些低级的僧人,都无知道甚么时候在念经的时候,还须得用人的肠子,人的肝胆,人的血液,还有人的繁育器官来作为法器——应这些材料,自然很大的可能不是出自于那些上层的僧人,便是那些低级的僧人们,亦有可能有朝一日化作了施法的材料。 更遑论说像是老僧阿康和面前的主持尊者这样级别的大僧侣了,主持尊者身边,宛若黄金铸就的“宝帐怙主”在此地形成了重重叠叠的影响,便是一扇又一扇的大门之中,带着自己轮回之中失去的真性,亦还有已经化作厉诡的“过去”,他便是想要借助此“轮回之门”来阻止老僧阿康,阻止他的三世出现。 并且,他亦要等来自己的无量眷属,便是藏在了前来上师皮子之中的厉诡眷属! 锁链的声音从管家僧后面的马匹之上传了过来,拖拽在地上的锁链亦带来了可怕的后果,应那被锁链锁住的,被红布蒙住的,完全便是完整的厉诡护法,陆峰听到了声音的时候,他看到了被“带进来”的厉诡,亦看到了开始厉诡化的,诸位开始昏睡的僧人。 ——这些僧人昏睡,亦可以称之为是一件好事情,应他们便是在这样的昏睡之中,无有看到这般可怕的斗法场景,无有看到,便不在,他们自然也不会因为看到这里的情况而变得佛性破碎。 可是同样,也是一件坏事情。应这般睡着,便是将自己的性命留在他人的手里,像是管家僧这般过来,带着的锁链拴着的“厉诡护法”的人,便是这些还活着的上师的催命诡,他带来的诡韵毫无保留的落在了两边幸存下来的上师身上,便是明理长老,便都看着此处,他凝视着此物,眼神之中无有波动,他止死死的踏住了脚下的“命主呼图克图太师”,言语说道:“永真,我还是你的本尊上师——” 陆峰听闻了这话,他转头看着自己的这位上师,明理长老指着管家僧说道:“若是你还认我这位上师,你便前去,除掉那僧——庙子里面死人已经够多了,无可叫他继续逞威风,扬凶狠。 不可叫他们死了,不可再叫人无了,庙子是无尽白塔寺,主持尊者也应在今晚圆寂。 大雪落下的时候,新的转世佛子就应被寻得。 庙子就应该重归正经。 便是明主大王的冬日法会,亦不可延期、推迟。永真,去罢!” 陆峰闻言,止去看了那正在斗法的老僧阿康和主持尊者一眼,无有看出来甚么,那处便已重重叠叠,是他所看不到的地方,但是他知道,明理长老应是可以看到一些甚么,长老此刻便是越发的神秘,诡谲,他手中的念珠宛若是流质一样,缓慢的渗入了“命主呼图克图太师”身上。 这些流质便时而化作了金刚颅顶,时而化作了金刚丝线,将“命主呼图克图太师”降服的完完全全,结结实实,叫他无得放肆,并且陆峰察觉得到,“命主呼图克图太师”身上的气势便是在不断的削弱,但是他的威胁性却无一点降低,陆峰看的清楚,他在此处——降临在了此人的身上,但是也无在此处——这是他降临的神巫,他的本身,应还不在这里,所以便是压制住了他,那便是压制住了许多他,但无是整个他。 所以,明理长老应是看到在那边的斗法之中,主持尊者已无有了赢了的可能了,应他知道,管家僧前来,那场面必定对于主持尊者有利的,可是现在看明理长老这个意思——他无是在偏向于老僧阿康,应是他觉察到了主持尊者应不可能赢,所以便想要保证最后的一点“骨血”,他不能放任主持尊者圆寂之后,整个庙子之中化作诡域! 密法域那句说了无数次的话语说的好,那便是“一位好佛爷抵得上一座庙子的上师”,可是要是这位好佛爷圆寂了,再带走了一座庙子里面所有的精英上师…… 那庙子亦也会“堕落”了。 甚至于,庙子甚么时候化作下一个“甘耶寺”亦有可能,所以明理长老现在是在做寺庙的主,但陆峰无有问他凭什么,他止默不作声的下山,先是走,紧接着是跑,最后则是一路狂奔,他比风马要慢,但是要比骏马要快,便是在陆峰离开,“命主呼图克图太师”浑身“卡拉拉”响着,他却说道:“你便是要叫这个僧去送死,便是他再如何了不得,他也止一个第五阶次第的僧,叫他去阻拦厉诡眷属——” 明理长老无说话。 应“命主呼图克图太师”不懂,未说不懂,说了,他亦不会理解,不懂,便是愚蠢,便是无有开悟,便是须得用佛法感化,不理解,便是“无缘”,可是明理长老无有念头想要感化他,故而他再度加重了自己脚下之力道,压的“命主呼图克图太师”无得发出言语出来,止“命主呼图克图太师”不说话了,他也没有力气去看永真,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看到”永真,他便看到那僧人如一只奔马一样,跑向了那山下的马队。 他亦无有好好走路的意思,直接跳,跳,跳,随后,拦在了所有马队之前,根本就无有言语,未曾说话,他止从自己的怀里拿出来了一个甚么,随后对着马队直接掀开了此物。 一道火光下去。 一条新的道路,出现在了无尽白塔寺的中轴线上,从陆峰这边,到了门的那边,再到了门之外,其中路上,无管是厉诡,马儿,护法,甚么都无了,甚至连有些靠得近的厉诡也无有了踪迹,那火儿出去,便是在回火,逐渐收缩,化作了一团黑色。 而永真打开了此物之后,便无有再在意这些,他止用了最简单的方法处理了此地之事情,应他清楚,使用密咒,他有可能并非是管家僧之对手,便是胜了管家僧,也无可能是管家僧后面这些“上师厉诡”的对手,无管如何,便连他们身后的厉诡,一并清除了便是——他们一路走来,上师俱化作厉诡。 陆峰收起来了自己的人皮古卷,停在了原地,不上去,也无离开,便是主持尊者护持在庙子之上的“宝帐怙主”那金色的帷帐,亦都被这一道回火打碎,消失无踪。 故而, “哎!” 一声长长的叹息。 陆峰回头,便看到主持尊者那边,斗法已经结束,主持尊者看着陆峰,缓缓的下山,朝着陆峰行进。 而老僧阿康,他则是站在原地,望着陆峰微笑,他单手合十,诵“普贤王发愿本咒”,一步不离,一步不走,止浑身光明,过去和未来俱都化为虚无。 陆峰亦无有移动,应他也无知道,这一场,到底二人是谁赢了,看样子,两人都似未输的样子。 “无有想到,我最近竟然亦是算错了这般的事情,输在了这般情形之下。” 主持尊者看着陆峰,口中如此言语,但是他没有走到陆峰身边,身形便已经暗淡不见,他身上的真性,便如同是金色的飞花蝴蝶,从他的身上散飞出去,飘落在了所有地上。 陆峰抬头去看,也无知道主持尊者这些真性,到底是去了甚么地方,明理长老见到这里,亦长长叹息,但是他同时,却又如得了大解脱,周围的“宝帐怙主密咒”散了,天上的“由死转生之轮”一部分渗透过了“莲花浮屠”,小雨厉诡再度落下,那些山上的厉诡,还有些移动的意思。 陆峰便看老僧阿康,阿康看着陆峰。 一手指天。 他叫陆峰抬头去看。 陆峰抬头,便看到了天上的头口尸体,化作了“活物”,从天而降,落在了老僧阿康的身边。 第244章、莫强求 ‘一切便结束了。’ 陆峰看到了这里,心头忽而的想起来了这个念头,无管是多少年的纠缠,多少年的谋划,这一切,便都在这今日画上了一个句号,主持尊者已经无有了踪迹,但是老僧阿康,还是无有化作飞灰的样子。 便是他胜了一筹。 主持尊者形魂消散,无复出现,可是他的密咒消失,上的“由死转生之轮”却尚未消散,无管是因为甚么原因,它再度开始了流转开来,那些从而降,落在地上的“死”,在前不久便重新回溯上,是为“由死转生”。 现在,再度从上落下的雨,便是“由生转死”。 轮盘转动,莲花台一样的大火亦逐渐在这里“厉诡”铺盖之下熄灭,整个庙子再度陷入了淅淅沥沥的大雨之中,“厉诡”再度落下来,止可惜此刻,却无有了主持尊者再来保护庙子了。 雨幕之下,陆峰背后的青色大轮忽而流转起来,云雾蒸腾之下,在他周围十步左右,便都化作了一个“漏斗”,雨却落不下来,便是他的四周,亦是起来了寒石化作的刑柱,那滚滚的雨水落在了陆峰的身边,却都化作了陆峰滚滚的业力。 业力其中,陆峰本人衣衫无湿,止陆峰这般的行为,收的一隅,却收不得全部,不过这个时候,阿康便对着陆峰招手,叫他过去。 陆峰便是走了过去,老僧阿康抚摸着自己身边,伴随着他走了大半个密法域的头口,缓缓道:“永真啊永真,便是这一段因果,已然是了结在了此处,既如此,我便亦要去了。 此间已经和我无有挂碍,所许誓言,皆已应誓,我便早就应在七百年前,便消散如风中的浓烟,止可惜,那时我还有诸多事情无有做到,那年我和无尽白塔寺呼图克图的斗法,我击碎了他的真性,但是他亦伤了我的根本根器。 到了现在,便也如此,我也无有甚么可以留给你。 便止给你一句言语,你须虚心记得。” 陆峰双手合十,顶礼上师在,道:“上师的一句话,便是比千万克金子还要重的宝藏,永真永远便都记得。” 老僧阿康便抚摸着陆峰的额头顶,为他赐福道:“我要嘱咐伱的话,也无是甚么高深的佛理,也无是甚么旁人都不出的金子来,我要告诉你的,便止一句话。 莫强求。” 便是千言万语,到了最后,陆峰却无有想到,老僧阿康对他的是三个字,“莫强求”,一时之间,陆峰抬起了头看着自己真正的“本尊上师”,便见得自己的这位“本尊上师”也低着头看着他,他再度重复道:“莫强求。” 话语便完了,陆峰无可得知这一刻的“本尊上师”到底是在思考甚么,见到了甚么,但是他既然这样了,陆峰便双手合十,再度道:“永真知道了。” “嗯,那便很好,那我也要走了,永真。” 老僧阿康点零头,亦是在这个时候,可能从七百余年之前便镇压在了庙子的老僧阿康的头口,亦从白骨化作了原本的模样,便是一头简简单单的驴子,是一头青驴,也无甚么神异健壮之处。 老僧阿康也无有对陆峰再度解释甚么,无管是什么恩怨,不管是因为甚么原因,那便都是他和无尽白塔寺的呼图克图之间的事情了,其中亦有许多秘密,甚至有许多大秘密,便止传出来,就足够叫人惊骇莫名了,可这些秘密,陆峰无能承担。 他无有承担这个秘密的“资格”,“缘分”。 这个“资格”体现在了诸多的方面之上,永真尚且不够“厚重”,便是等到他甚么时候足够“厚重”了,方才影资格”来追寻这些答案和秘密,故而一切便都在不言之中,不主动提起,便是一种态度。 陆峰也无有细究此事的心思和想法,这件事情便最好就如同是吹过他的风一样,从他的身边而过,事情亦就如此结束。他的三件“大誓愿”之中,无有和无尽白塔寺有关系的秘密,所以他便双手合十,道:“永真明白了,但是,上师欲要去何处?” “我要去何处?我何处便都去不得了,我真性亦早已破碎,如今便止如路边烧化聊灰烬罢了,止等一阵风吹过来,将我亦吹的散了,无了,便安逸了。 止我去何处,亦无有甚么问题在,但是永真啊,你没有明白,你还是没有明白,你止是嘴巴上明白了,明白了,上师,但是是甚么都不明白! 但是呀,孩子,我且希望,你迟早有一日会明白我之言语的。 我止希望你在知道我的是甚么的时候,还能想到今你之言语,对我之保证。 永真,知道了便是知道了,不知道便是不知道。 我们,便都是在从不知道的路子上,朝着知道的路子上走。 不知道,无有甚么丢饶,无有甚么不对的。” 老僧阿康依旧温和的,但是在话的时候,他已经拉了身边的驴子,开始走了,止临走的时候,他便是看向了明理长老,稍微踌躇了一二。 明理长老见到了老僧阿康,神情冷漠,无有动作,老僧阿康并不以为意,他止走了过去,也无在意“命主呼图克图太师”是被人践踏在了脚下,他止蹲下伸手,也无得见到他是如何做到的,但见得这位“神巫”身上的盔甲和水晶,便都被老僧阿康熔炼成了一颗颗圆滚滚的念珠! 这念珠中间,便还有佛头用以隔绝。 便是“命主呼图克图太师”身上的诡韵,亦都被老僧阿康抽离了出来,化作了一道道丝线,串起来了这一串念珠——做到了这一步的时候,那“神巫”顿时即化作了一抔黄土,就如茨散落在霖上,便是明理长老的脚,都在此时都踏了一个空,落在霖上。 沾染上了一靴子的泥土来! 止这样一下,明理长老都无有甚么斥责的言语来,他便止收回来了自己的大腿,朝着后面退后了二步,再度顿住,至于缓缓站起来的老僧阿康,他的手中便是多了一串一千零八百串的念珠,他把玩着此念珠,对于刚才自己一瞬间感觉到的从此“神巫”身上传出来的诡韵,若有所思。 他道:“原如此。” 也无知道他这个“原如此”又是一个什么意思来!能叫这样的一位上师,发出如茨言语来,他也无有对旁人解释的意思,在这庙子里面,在主持尊者归于了本土之后,他的一些话,便无有人能听得懂了,他止回去,将这念珠挂在了陆峰的脖子上,这一串念珠通体都是浅铜色,在念珠中间的佛头之上,便是水晶的模样,这每一尊佛头,便都是“普贤王如来”。 陆峰也无知道这一串念珠属于甚么程度的法器,但是他再度礼拜自己的上师,老僧阿康最后道:“若是可以,无要去那些‘佛弃之地’。” 这无头无尾的这一句话,陆峰忽而心有所感,他无知道老僧阿康是不是看到了他的甚么未来,看懂了甚么“趋势”,但是他既然这样了,那他便一定是有这样的理由,故而他将此事牢牢的记在自己的心里,双手合十称是。 老僧阿康最后抚摸了陆峰的两侧肩膀,心脏,乃至于其余身上的神灵所在的地方,随后骑上了驴子,他对于上的“由死转生之轮”似十分感兴趣,便如此临空而起,看他这个样子,竟然是要去抚摸了这上的“由死转生之轮”。 见此,陆峰亦是抬起了头,看着自己的本尊上师真正的离去,这位本尊上师逆行而上,伸手看似是要去触摸上大的不可思议的“由死转生之轮”,可是在即将接触到了此物的时候,老僧阿康却忽而变了脸色。 这亦是第一次陆峰从老僧面上看到了甚么叫做真正的“金刚怒目”的表情!便是这一刻,他比佛像之上的“忿怒尊”还要可怖! “回去!” 他高声厉喝,便是这么一掌,便在当空之中推了过去,整个人便在这一瞬之间俄而化作了一尊真正的“不动明王”,便是一刹那,自己的本尊上师便化作了一尊真正的明王,智慧火如同是狮子鬃毛一般,临空飞舞,他整个人便有一种“宛若人”一般的模样。 三只眼睛,自有用处,脚下大魔,手中法器,俱都抬而起,密咒如潮,火焰如炙! 这一下,才是他动了真火! 陆峰便如茨看着“不动明王”的诞生,紧接着的事情,便彻底出乎了陆峰的意料,便是陆峰在人皮古卷的加持之下,都无有看到太多的情形,甚至于陆峰都无知道这件事情持续了多久,便是——陆峰看到自己的本尊上师化作了“不动明王”,将“由死转生之轮”——那一团软兮兮的云朵推走。 紧接着,便是“色一黑”。 这一种情形便叫人词穷,很难与人解释这般的“色一黑”是如何的一种“色一黑”,但是陆峰便就是“看不见了”。 再接着,自己的本尊上师便再无有了踪迹! 继主持尊者无有了痕迹之后,自己的本尊上师,老僧阿康和他的那一只驴子,也在一刹那之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一点痕迹都无——便无是这庙子之中如今难堪之局面,现今的情况,便给人之感觉,便宛若是一场幻梦一般! 明理长老似乎早就有所察觉,他从头到尾都无有抬头,无管是“由死转生之轮”再度出现,亦或者是老僧阿康消失无影,他都对此并不意外,直到老僧阿康消失不见,他方才道:“永真——收拾收拾这里的这般场景罢。 这便是主持尊者圆寂的时候,庙子里面不应这般,这应是一个喜庆的时候,那边事了,这边事便是要开始了,永真,无要叫庙子里面看的不安宁,今晚之后,还须得定下转世佛子出生的地方,须得有人将新的佛子带回来,继承庙子的法脉莲台。 事情不能乱。” 明理长老对着陆峰道。 陆峰无有话,他便还是抬头看着,此刻月明星稀,便是要下雪的这象,在今日这连番情形之下,此刻这上厚厚的一层铅云早就像是酥油茶上那一层厚厚的酥油,被人搜刮了一个干净,止剩下来了清澈的茶水,在这上,月明星稀,云朵如纱。 便是给了簇一种格外的静谧。 这种情形,像极了制造好的供香,点燃之后,便是前半段的厚重味道完了,现在应流落在人身上的,便是禅香。 清幽的禅香。 ‘呵,主持。’ ‘哎,本尊上师。’ 陆峰便一言不发,抿着嘴唇,双手合十,明理长老言语挑明,此刻庙子里面的大恩怨,便已结束了,是他们这些还留下来的人应该去做事的时候了,陆峰手中持着自己的本尊上师赐下之念珠,缠在了自家的手上,双手合十道:“合该如此,上师,不过我应去做甚么?” 他看了过去,庙子里面此刻便一片狼藉,那倒塌的碉房,死去的尸体,地上残留着的血液,还有在更深远处,那些平日之中真正的大人物们,躺在地上,横七竖八,像是待宰的羔羊,也无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便是如茨一座庙子,陆峰和明理长老,便成为了庙子之中最清醒者。 嗯,也许还无是他们二人。 无知道躲在了甚么地方的智尽上师,竟然在这个时候亦是从山下走了上来,明理长老早就知道了这些,他将早就准备好的两个牙牌拿了出来,上面写着永真和智尽的名,他吩咐道:“现在,你们一人先要总领此间的僧兵和戒律僧——永真,你现在便是戒律院的‘大铁棒’了,你须得赶忙前去,将厉诡都扫除出庙子里面,便是在第一缕大日升起来的时候,你便应出现在措钦大殿之中,你须是主持圆寂和新的佛子坐床之间,庙子里面最有权势的人之一。 戒律院首座不在,长老不在,庙子之中便由你了算,你可明白?” 陆峰自己明白,他拿了牌子,将其挂在了自己腰间,双手合十道:“我省的,上师,我去了。” 三年之前,陆峰便还是这个庙子里面生死由饶学经僧,三年之后,他便在一个晚上,翻身成为了整个无尽白塔寺最有权力的人之一——哪怕止是暂时的,便是陆峰都要摇头一句,世事无常。 第245章、和僧斗,和人斗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45章、和僧斗,和人斗反正最早来到了庙子里面,从“扎萨”变成“陆峰”的时候,陆峰亦是憧憬过这件事情的——做一个人上人的“僧官”,做一个“大权在握”的“上师”。可是后来,十年漫长的学经僧生涯,却好似是一双冷漠无情又充满了摩擦力的大手,将陆峰整个人盘的圆圆乎乎,一丝的棱角都无,便是那个时候,陆峰便收敛起来了所有的想法。 光光滑滑,圆圆嫩嫩。 是一个不沾的石头,是一个圆滑的上师,他便不再奢望这般,止潜心学习,以有朝一日做完三件大事,离开这吃人的密法域,但是到了现在,陆峰还无有离开密法域,他却做成了自己最开始成为“扎萨”的时候,想要做成的事情。 他成为了“大铁棒”,总领庙子之中一切戒律事宜。 想要说些甚么,从嘴巴里面出现的却便是经文了,念着经文,陆峰从山上走了下去,自去寻人捉诡去了,原来无尽白塔寺的“大铁棒”便是智明上师,他是明知长老“官邸”之中的人物,亦是铁棒上师们的“僧官”。止可惜,前头进来了这庙子的时候,他一无有见过明知长老,二亦无有见到智明上师,也无知道他到底是去了甚么地方。 现在去找寻,亦有些迟缓了,故而便在一位已经圆寂的上师怀里拿了铁棒,从白玛处换上了自己有些破旧失色的红色僧人衣裳,他就如是行走在了此间,先是念经,紧接着,便是他身后的高僧厉诡出现,替代他念经。 陆峰便住嘴不言,止手中的铁棒,“笃笃笃”的敲打在了无尽白塔寺的阶梯之上,代表着佛法戒律的森严便如此传递在了这阶梯之上。他背后的厉诡高僧高宣佛法,行走在了山间,一位位厉诡高僧各自手持法器出现,寻找活着的上师和藏着的厉诡,陆峰无有在意观看这边的诸多事情,他现在便还是想的是自己的本尊上师老僧阿康和主持尊者斗法之间的事情,应跟这件事情对于陆峰来说,总是带着一种“不完美”的破碎感觉。 止这一种感觉,出现便是问题。 “虎头蛇尾”。 便是一头口,它藏在了马厩之中,叫人看不清楚身形。它长了牛头,你便以为它是一头牛,用力的将其拖拽了出来,但是最后出来的,却是羊的尾巴,马的蹄子。 这般的“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前后无干”,无但是没有叫陆峰彻底轻松,反而是叫陆峰感觉到了事情还远远未曾结束的紧迫感,甚至于他感觉,这两位“尊者”级别的斗法,亦不过是一场大波澜之中的小波浪而已。 是一个大轮回之中的小轮回的结束。 “礼赞本尊。” 陆峰想到了这儿,忽而打了一个寒颤,紧接着灵性自起,陆峰便抬头看去,月明星稀的密法域夜晚亦格外漆黑,可是陆峰忽而心有所感之后,他似乎看到、听到了一道长河一般的浪潮从天际线出现,朝着这边狠狠重刷了过来,在那浪潮之前,甚么庙子,甚么佛爷,甚么得道者,便都被狠狠地拍在了浪潮底下。 便是陆峰,竟然都倒退几步——那是他“灵性”看见的,却无是“真实存在”的,便只有他一人能看到,能观察到,所以在旁人看来,便是甚么都无有,止陆峰往后两步,竟然跌宕之间,人便想要跌倒! 好在白玛跟在陆峰身后,看到自己本尊如此,立刻上前扶住了本尊,急声呼唤说道:“本尊,本尊?本尊,你如何了,你如何了?” 陆峰此刻竟然一片茫然,他止感觉白玛的声音如同是千万里之外传递过来的声音一般的虚无缥缈,但是金刚铃的声音,扎玛如的声音,甚至于还有罡洞的声音,将他一把从千万里之外提了回来!好似是将溺水的他提出了水面之上,陆峰忽而就清醒了! “我无事,我无事,伱且安心!” 陆峰立刻反应过来,安抚白玛,随后,他心中便自有念头升起,便是四个大字。 ‘业力大河。’ 刚才他看到的,便是可怖的业力大河!想到这里,陆峰心中便是怵然一惊,连忙不再去仔细想这件事情,将此事情连带着他的猜测,全部都压在了慈悲莲台之下,不再想望,便是将这件事情轻松放了下去,做完了这些之后,陆峰便终于收心,开始准备在庙子里面的事情。 他盘着手中的这念珠,一时之间,也无有察觉到这念珠的殊胜之处,止“浑体冰凉”,宛如是拿了一串冰在自己手中,便是手接触到此物,便是心安了,往日许多他无可过去之地方,现在对于他陆峰都畅行无阻,便是有一些地方,便有些神秘在的,遇见逼仄,亦不慌不忙,有了这牙牌,他自然在各个“关隘”之间行走,无有阻碍。 “先去寻得朵多僧兵和戒律僧,当然,若是寻得了其余的僧人,便也救了,叫我过去。” 陆峰吩咐自己身后的白玛说道。 先寻得无死去的上师,特别寻得是朵多僧兵和戒律僧,学经僧今晚便也应无有甚么大碍,应他们便都是在外面的学村里面——止盼望他们不要在学村里面被狼吃了,被诡害了就好,自然真的便是有了问题,陆峰能管得了,自然是管的,可是管不了,陆峰也止能叹息,便叫一厉诡高僧,手持扎玛如,朝着那学村过去,看看那边学村到底如何之情形。 庙子里面斗法虽然厉害,可是庙子里面活着的上师还是有的,主持尊者也无想要有一个空庙子,所以在之前,还是有许多上师便都是已经在斗法开始之间晕了过去,亦无有看到,也无有接触到那些厉诡的诡韵,故而在这一次的斗法之中无了最多的,反而是那些最早便是有了“定位”的僧侣,无管怎么样,宗本和土司贵族的僧侣势力,在庙子里面的确是大为削减。 看着那还在施展作用的经幡,陆峰若有所思,寻得人了,陆峰便施展咒术,叫他们醒来,特别是陆峰修持的便是“六字大明咒”,晃动金刚铃的时间,风中便似乎有“六字大明咒”的声音传来,大慈悲韵勾连在了五位厉诡高僧的脚下,却又全部都汇集在了陆峰的身体之中,慈悲韵如水一般的冲刷在了这躺下昏迷的僧侣身上,便叫他们浑身暖洋洋的,如回到了胎盘之中的状态一般,止这样的状态叫人沉迷于其中,便是连眼睛都无想要睁开一点。 但是却不得不睁开! “咄!醒来!醒来!醒来!” 陆峰见到人醒了,便大声呵斥,叫人醒来,这些人不得不睁开眼睛,第一眼就见到了浑身散发出了微微金光的上师,再看着他手中的铁棒,身上的红色僧衣,便是他们什么都无敢怠慢,立刻爬了起来。 一个二个口称“戒律师兄”。 无管那辈分上下,地位高低,开口便是“师兄”,这亦是密法域的一种很常见的情况,便是“僧官”为重,僧俗官员之中,便是一个家族的人,那亦是有了“官职”的人,身份地位更高,便是些许别的甚么地位,都不甚重要,所以“大铁棒”,那便就是“师兄”。 便是见得陆峰长相便还是年轻,否则的话,他们便是称呼为“师叔”,亦是稀松平常的事情,陆峰看着这些活下来的“幸运儿”,便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待到听到了这位上师说他是新任的“大铁棒”之后,诸位僧人便都不敢言语。 他们也无敢在陆峰面前交换眼神,应他们再如何也知道现在的“大铁棒”无是眼前这位僧人,可是叫他们质疑眼前这位大上师,他们是大大的不敢的,于是乎他们止能低垂着头,不敢言语,但是看到了牙牌之后,他们便一个二个礼拜上师。 既然便都有了牙牌,那他就是真的。 ——他们已经尽到了自己应做的“义务”,接下来的诸般事情,便是庙子里面的事情,和他们无有关系挂碍了,他们对于“永真上师”,亦还是不太熟悉,但是说起来了明理长老,便是离开了三年时间,便还有许多人记得这位明理长老。 听到他便暂时掌管庙子,代表庙子和贵族老爷们交涉,这些上师便不敢言语,一个二个老老实实的跟着永真上师,便被永真上师吩咐叫他们去四处寻找活人,便是遇见了厉诡,能自己处理的便自己处理,处理不了的,便发放信号,叫他过去。 “上师慈悲!” 这些僧侣便立刻恭维说道,说罢之后,立刻便依言去做了,他们也不是疯子、傻子,便是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位拿着“大铁棒”的铁棒戒律上师背后流转的轮盘,还有轮盘之中传出来的“诡哭狼嚎”,便一个个都收性养神,老老实实,上师说甚么他们便是甚么——便是这位永真上师是假的,亦也有庙子里面的高明上师来处理这位上师,和他们这些“小人物”,又有甚么关系在哩? 他们也无知道的呀! 他们也止依从了这牙牌“僧官”的凭证的呀! 止答应便是答应的快了,可是当他们真的随着这位“大铁棒”来到了外头的时候,便是这些僧,一个个都开始吐舌头表示惊讶,陆峰不得不用“六字大明咒”约束住他们,叫他们无要慌乱! ——“都慌乱些甚么?厉诡便都是被主持尊者和明理长老等诸位长老降服,便是叫你们打些下手做些杂活,你们便都如此模样,如此的不争气! 你们如此,还不如我将你们都放到下面的庙子里面,叫你们去对付那些过路的厉诡,也好过你们在这里丢了庙子里面的脸!” 陆峰一手“六字大明咒”,另外一边连声呵斥说道,唬的这些上师立刻背后冷汗直冒,口中连连说道:“并非如此,上师,并非如此,止我们见此情形,悲痛而已!” 陆峰便冷眼见着这些上师,从前原来他也是在这庙子之中,所以也看的不太分明,但是现在便见得了,故而就知道,无尽白塔寺里头,六阶次第的上师,便是修持咒力上心,在佛法之上,亦都盘桓不前,修持了“不动心”之后,便大多数不求上进,亦找不到门路上进。 如此,便导致了庙子里面的上师一个二个都是“良莠不齐”,大多数亦无都无有了“求法”“求佛”的念想。 故而他们其实亦算得上是咒术师,便是叫他们施展“巫教”的密咒,亦无有挂碍——应他们是咒术师,便是有些不许的禁令,也牵扯不到他们头上去。 亦可以说,这无尽白塔寺,无是做学问的地方,便是一个做“第六阶次第”咒术师的地方,不过便是如此,它亦是一个好地方,亦能出来“明理长老”,“明法长老”这样的人物,更是能出现主持尊者这般的大人物,止可惜的是,主持尊者便是因为老僧阿康,真性破碎,不然的话,整个庙子应是还可以更上一层楼。 随着人越找越多,陆峰甚至还在应藏着经书的地窖之中,还找到了一些僧侣,便将他们唤醒,像是“所有吃人狼的母亲”这般的厉诡,已经消失无见——自然,是消失无见,还是彻底的躲藏起来了,都是未知之数,陆峰便想到了那些罗仁地区的村民,眼神便变得更加深邃了起来,一个一个的看过去,却一个都无有找到,似乎都不在了。 止是藏起来了,还是真不在了,陆峰便寻不得这个真实了,整个庙子里面格外的干净,甚至于陆峰寻过去,除了活人便是死人,连一具厉诡都无有所在,似乎那从天而降的“由死转生之轮”的厉,诡便已经将庙子里面原本的厉诡都带走,离开了此地,陆峰什么话都无有说,他止巡逻了四周,便是整个庙子里头能走不能走的,陆峰便都巡视一遍——这便是权力的象征。 止这样做了半晚上,密法域的大日便真的要升上来了,陆峰便收集了这些朵多僧兵,收拾了东西,和他一起上山,应他知道,明理长老的言语无有差错,庙子主持尊者圆寂之后的事情,余波才刚刚开始,这一场博弈的最后,亦还是要和人一起斗法。 还无有上山,陆峰便看到“赶路回来”的明初上师等诸位离开庙子去后山的上师,这诸位上师要上山,便被朵多僧兵们拦住,这些人便劈头盖脸的用马鞭抽打那些朵多僧兵,僧兵亦不敢躲闪,他们口中乱骂爹娘,徒造口业,说道:“便是瞎了你们的眼睛!长老们的坐骑也敢拦下!是谁给你们的胆子,叫你们像是疯了的狗儿一样,在这里撕咬我们?” 那些僧兵呐呐不敢言。 可是有人敢言。 “是我!” 陆峰听得言语,缓慢的从旁边的巷子里面出来,他的铁棒发出了“笃笃”的声音,发出了代表着庙子“戒律”的声音,更是走在路上,就发出了如是的言语:“是我”! 他走了过来,抬头看着这些长老说道:“是我,叫他们都在此地,拦住诸人,是我,叫他们恪守戒律,防止生乱!怎么,几位上师,对此可有异议?若是有异议也可,你便问我这掌握的庙子戒律,认不认得你们的这口舌再说!” 说罢,他一顿地面,顿时那铁棒就扎根在了地面之上,智慧火燃烧,便在此上燃烧出了一个恶诡也似的魔王脸面来! 第246章、高僧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46章、高僧陆峰便是拦在了诸位长老面前,无有危言,但是的确恫吓。 ——那些长老们便是惊怒异常。 应原是按照“僧官职级”,便是庙子里面的“大铁棒”,也无有资格如此“嚣张跋扈”的对待眼前诸位长老,应从“官职”上面看,“僧官的级别”上,长老们是明显大于陆峰这样的“铁棒上师”的,“大铁棒”便是要对付这些长老,亦也止来宣读。 通常便是罚畜,一九到二九之数。 便是更厉害,亦也是主持尊者下令,“戒律院长老”带着“戒律院首座”,再带着负责执行的“大铁棒”前来对付这些长老,更多的情况之下,便是主持尊者和其余长老直接动手,略过了庙子之中的戒律,直接惩处这些长老们,故而被一个“大铁棒”以戒律为缘由斥责了,便是这些长老都沉不住起来。 应这便是违背了“佛理”。 违背了“庙子的根基”。 你一个小小的“大铁棒”,如何敢于如此斥责长老?便是谁给你的胆子! 止这些长老们现在便是“敢怒不敢言”,便是看着永真后面流转的青光大轮,说话亦要斟酌一二,毕竟之所以“僧官”职位如此重要,便应这“僧官”的职级,和“佛法”是搭上联系的,现在便是看永真僧这个样子,他的“佛法”便相当精深,是可以辩的过他们的。 故而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一眼便看到庙子之中不同寻常,便是在这等混乱的时候,庙子里面再圆寂两三位上师,亦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所以诸位长老的脾气自然都收敛了起来,变得“和蔼”,止将一腔怒火都收了回去。 便不知道未来朝着谁发泄去了! 明初长老有些忌惮的看着眼前的永真僧,他便是认识永真僧的,亦知道他是被放逐到了杂湖朗诺山,结果今日见到了永真僧,特别是见到了他手中的铁棒和背后的青色大轮,他便也说不出话来了。 听到了永真僧的话,他闭嘴不言,止一双拉着缰绳的手上,青筋便凹凸了出来,显示出来了手主人的不平静,其余的贤者上师便都看着明初长老,等待这位带队的上师发言,明初长老不说话,陆峰便拿出来了牙牌,明初长老看清楚了牙牌,确定无误之后,便也不看登记造册了。 他们就当眼前之人是“大铁棒”了! 毕竟无管怎么说,眼前的永真不知道得了什么机缘,但是他的佛法的确是足够被称之为“大铁棒”,便是能屈能伸,这些人都从马上下来,明初长老方才干巴巴的挤出来了一丝笑意说道:“紧急时刻,便应有紧急之情况,倒的确是我们少了心思,永真,主持尊者可好?” 明初长老着急的便也是这个。 他看的清楚的很,此刻的庙子之中,一定发生了诸般不可思议之大事,与其现在纠结一个“大铁棒”的“僧官位子”,更重要的是,庙子之中情形到底如何了? 主持尊者如何,是不是真的圆寂了?那些在庙子之中的贵族们如何了?前面的诸般异状,是不是庙子里面的主持尊者假死?来对付那些贵族? 这方才是第一重要的事情。 和这些大事相比,“大铁棒”的位置无有甚么重要的了,“大铁棒”亦不过是几年时间一个轮换,便是现在是这位“永真”得了大铁棒,捞了三五年的大好处,他还能总领把持寺庙不成? 他便是以后成为了长老,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永真僧出现在这里,明理是不是也回来了?明理僧作为主持尊者的人,今日这般的大事出现,难道真是主持尊者的甚么大计划不成? 越是思考到了这般地步,明初长老便越是感觉到浑身逐渐冰凉,所以他说道:“那便请‘大铁棒’带我们去山上——还未可知道主持尊者如何了?” 陆峰看着他们说道:“主持尊者倒的确是圆寂了。” 明初长老听到这话,无来由的,心中就是一松,他便不知道为甚么,很是愿意相信眼前永真僧的话,于是他再度说道:“那现在庙子之中是谁主事?明知长老也来了耶?他在何处?” 陆峰的示意朵多僧兵退下,止慈悲韵抚慰了一下这些朵多僧兵,吩咐一些人找到些快马,再去学村看一眼,看看情况如何,方才说道:“庙子里面无是明知长老掌握,庙子之中便是明理长老掌管。” “明理长老?” 明初长老便知道事情不妙,他心中忐忑,按理来说,此刻的庙子里面,应是明初长老,明知长老,还有一位“新上任”的明行长老三位长老共同维持庙子里面秩序的局面,其中最重要的人便是明知,明行二上师,便是明知长老,亦其实也无有以前那样大势力了。 止后来,明知长老最近便是无可得见,故而剩下来的二位上师便都是倾倒向了贵族的人,庙子里面,应是那些贵族们说了算的,可是明初长老见到了永真僧,便不敢如此断言了,他问明行长老在何处,陆峰说自己未曾见的,庙子里面的长老级别的人物,便止一位。 就是明理长老! “止余下来了明理长老?阿耶!其余的上师便都一个不见了!” 便是深沉如明初长老,此刻亦着急了,忍不住出声问道。 止他这样,还算是稳重慈祥的。 跟着明理长老的贤者上师便更加疑惑,忍不住说道:“明理?他是甚么时候回来的?他如何能做得了庙子里面的主?” 陆峰看了一眼,便是这短短几句话里头,陆峰终于分清楚了眼前这件六位上师,到底是如何的,其中四位上师,便都是明初长老这边,和贵族们有千丝万缕之间的联系的,反倒是其余两位上师,便都一副“温火佛爷”的模样,无有表态。 应他们可能真的是庙子里面的上师。 一念至此,陆峰便低垂了眼皮,依旧不温不火的说道:“明主大王显灵,本庙子的护法神庇佑。便是明主大王降下来了法旨,庙子里面所有的事情,便是由明理长老总理,若是诸位不相信,便可上山去询问明理长老。 明理长老会给予各位上师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此话一出,便又是一阵骚乱,明初长老不得不示意其余的长老稍安勿躁,自己便上前请永真僧前面引路,和永真僧并肩行走,陆峰敲打着铁棒带着他们上山,明初上师亦明里暗里打听情况,止上山的时候,陆峰和他们一句话便都不说,他在想自己的事情。 在今日斗法的时候,他在复盘自己今日之行为,他记得很清楚,他是无有喂自己的“人皮古卷”的,应他自己的“人皮古卷”这些天便都在“咀嚼消化”,都是在对着自己“肚子”里头的“吃食”,消化消解,到了最近,倒是消化的都差不多了。 那“陨铁”陆峰也无知道“人皮古卷”吃到了甚么地方去,但是他倒是知道,他的“人皮古卷”止剩下来一口“饱嗝”了,今日发出来,倒是可以打开了。 止不过他现在的这“人皮古卷”变成甚么模样,陆峰也不清楚,他现在忙着处理庙子里面的事情,暂时还顾不上看看自己这人皮古卷的情形。随着他带上了那些人上山去,止山上的一片狼藉,叫诸位上师眼皮子直跳,他们便不得不朝着地上吐口水,亦或者是拿着口水涂抹在自己的眼皮子上,去去晦气。 尽管主持尊者和老僧阿康都是“收放自如”的大上师,斗法之中收敛许多,未曾毁掉许多建筑,但是山上的大多数建筑,亦是半塌半立,几位贤者上师看到这场面,有些踌躇起来。应这场景,莫说是主持尊者圆寂了,便是说主持尊者无有圆寂,而是被人在山上害了,也是有人相信的。 但山上越是这般模样,他们反而就越是不敢提出来只言片语,心中更慌张了,见到陆峰不说话,他们便越发的沉默了,不过好在这山上,山腰下面的建筑一片狼藉,山腰上面的建筑还算是保存完整。 止无尽白塔寺的大部分建筑,都是在山腰以及山下,在山腰之上的建筑并不许多,快要到了山顶的地方,便更是建筑稀少——陆峰当年第一个僧官身份,选择登记造册的差事,便就是在这山顶附近,靠近后山的地方,许多年无有人过去,导致那僧官在里头养女人也无有人发现。 至于说无尽白塔寺的后山,那便不是一般的僧人可以过去的地方,现在这后山成了什么糟糕模样,也无有人清楚。 明理长老便在山腰上的一座大碉房里面,此处原本应是主持尊者的“官邸”之一,是他学习经文的地方,此地便十分宽大,有一个大大的广场,上面经幡耸立,三层碉楼,上面风马旗烈烈,呈现一种完整的土黄色。 此刻的明理长老,已经将此处最大的宗本——仓贝大宗本和其余几家的土司贵族都带到了这处碉房二楼之中,这碉房里面铺着厚厚的‘吉祥曼荼罗’羊毛地毯,也无有上茶,和他们盘膝坐着面对面。 至于说这几位贵族身边的“僧人”和“神巫”,便都无有了踪迹,明理长老说是被“厉诡”害了,他们这些人,便还是明理长老舍身救来的,他止能救的了这些。 这般说辞,这些贵族们相信与不相信,明理长老无在意。 重要的是陆峰上山寻到了明理长老之后,几位贵族老爷便已经认同了明理长老作为无尽白塔寺现在的“实际掌控者”地位的说辞,便是见到了永真上师前来,几位贵族老爷,除了一二还有些脸色不愉,还暗自生着闷气的人之外,其余的贵族老爷竟然对于他都是笑脸相迎,他们便都是将陆峰当做了一个人! 甚至仓贝大宗本还热气的拉着陆峰的手,说道:“阿耶,终于是见到了永真上师了,明初佛爷,你也来了?” 在此地的人之中,便应是陆峰的地位最低,最为卑微,可是在实际之中,陆峰此刻的地位,却隐约都要比宗本和贵族这边的上师地位还要高出些许,便是他的言语,其余人都不敢忽视,不敢不听。 3k章节,今天白天,还有一张3k章节 第247章、转生湖(一)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47章、转生湖陆峰见状,低垂眉头,自顾自去思考自己的事情了。他也无知道明理长老和这些贵族们说了甚么,能叫这些贵族老爷们如今这般的安分。 他在明理长老之后坐下,其余的长老便也坐在了地上,诸人久久无言,便止是明理长老从自己袖子里面,将一块腐朽的骨头放在了香炉之中,叫这错金银的香炉,从马头的嘴巴里面,吐出细细的青烟。 还带着浓烈到了极致,便如同是尸体腐烂的臭味!便是香味浓烈到了一般的程度,便是旁人不能忍受之恶臭,何况是尸臭味道?陆峰嗅到了这里面一种浓重的,令人有些恶心不适的“香味”,尚且能忍受。 止这一下,便是对面几位贵族的脸色都变了,甚至还有人起身去吐,却无有来得及,便吐在这昂贵的地毯上!一个个脸色都发青了起来,便看的出来这些神灵的子嗣,便是有些,都无有甚么高深的手段。 亦堕落了。 对此,明理长老无有言语,待到仓贝大宗本强忍不住,打算言语的时候,明理长老方才说道:“这便是明主大王喜欢的味道,今日之事情,明主大王出力颇多,便是要行‘供奉’,起三摩地。 此便止一个开始,若是仓贝宗本不耐,便亦可以现在离去。” 止这一句话,诸人便都闭上了嘴巴,哪怕是有人继续呕吐,都无敢于再说些甚么,便是一会儿的功夫,在这碉房之中就充满了令人不喜欢的味道,但是在这场面之下,却无有一个人敢于动作,将那小小的窗户打开,止一缕阳光从外面照了起来。 日出金山。 密法域的大日又从天边“蒸腾”而出。 带来了光明。 在这奇异的“香味”之中,陆峰不动声色的将自己本尊上师给自己的念珠,盘在手中,不住的拨弄。 持“六字大明咒”,“马头明王密咒”,“地藏王菩萨心咒”,交替又周而复始,宛若是在他的眼前也有一道咒轮,呈现一个“○”形,这些密咒便化作了一个又一个的咒文,在大“○”之中形成了小“○”,开始不住的转动。 持咒,方才是正经事情,对于这些庙子之中最为核心和基本的博弈,陆峰压根就无有抬起心思去观察,应这些,亦都是在规矩之中进行,明理长老从始至终,都无有打破规则另行寻找方法的打算,他虽然强势,但依旧是在循规蹈矩,无有另起炉灶的意思。 这便是“庙子”的力量压制了其余两家贵族的力量。 陆峰此刻,也算得上是“庙子”的力量。这是他第一次有资格参加这样的“资源划分”的会议之中,这便意味着,在这里,他也成为了有一定资格“划分资源的人”,成为了真正的“人上人”,“大上师”。 可是这些这对于陆峰来说,忽而便无有一丝的吸引力,便是“食之无味”,应他已经初步稳固了“出离心”,已然是看的清楚明白,便知这些俗世的资粮而已,覆灭不过在顷刻之间,厉诡,天灾,人祸,桎梏…… 无是永恒,止过眼云烟,一转即逝的苦海蜜糖罢了。 便是这些东西,亦是从苦海之中而出之物罢了。 便是此间的这些蜜糖,也止不过是刀子上的蜂蜜,真的舔舐上去,止会叫自己的舌头割的满是鲜血,所以陆峰对此一点兴趣都无,他转动着念珠,听着仓贝大贵族的试探,不过兴许是密法域的谈判便就是这般的朴实无华,直接两档,亦或者是在场的诸人已经被这熏香熏昏了头脑,无有了耐心。 便止一句试探之后,大家便都开始赤诚而言,明理长老亦将事情说的清楚,明理长老说道:“明初——你们几个便去后山寻得了菩萨的指示,做的如何了? 无缘得见? 无缘得见你们便回来了? 主持尊者的转世佛子降在甚么地方,你们怎得毫无言语?便是如此做事的?永真,永真,这般的怠慢庙子之中的事物,无有将主持交代好的佛事放在心上,他们应如何?” 陆峰头也不抬,说道:“笞十,罚畜二九,罚金九。” 这便是陆峰也无知道自己的这“判决”是否精准,应罚畜一九、二九、三九这等,无是放在佛经里面,这便是当年从东边传来的“官面责罚”,至于这个罚金九,亦是惩罚的“黄金”,这等永恒金属,便是在庙子里面,亦是时时需要的,有的本尊的供奉仪轨,便须得用黄金作为其中一宝,故而便是在密法域,黄金亦是庙子和僧侣之间的贵重金属,故而陆峰便开口言语,笞十,罚畜二九,罚金九。 无过是在按照庙子里面的戒律来办而已,甚至都算不得有多重。 听到了此言,明理长老不容置疑的说道:“那便等到他们将主持尊者的转世佛子寻来,再行此间惩处!” 言语完毕,他便如此的看着这些长老们,长老们一听此言语,俱都有些怒意,但是不敢勃发,在明理长老眼神之下,他们的怒气忽而如同是沃汤泼雪,立时就消散了,不止是因为明理长老的言语,还有他背后的永真上师。 应陆峰在念经的时候,忽而在身边出现了戒尺、绳索、闭关之所等诸多所在,几位长老便是看到这里,俱都看向了贵族们,而贵族们也无有为他们张目的意思,便立刻就冷静了下来。 明初长老心中一寒,山上发生了甚么,他已经不想要知道了,应他现在知道,若是再违逆了明理的意思,他们这些长老便也无是不可失去,庙子现在已经元气大伤了,可是也应如此,若是明理长老便打算“不破不立”。 他们这些长老—— 想到这里,明初长老便想清楚了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便立刻双手合十,自是甚么都好说,他们去湖中看一眼,并且认罚——这个时候,明理长老说道:“那便带着永真一起去罢,带着贡品,供奉明主大王。 永真,伱跟着他们一起去罢,便去看看转魂湖,看看菩萨的指示。 看看主持尊者到底是转世到了甚么地方。” 闻言,陆峰便站了起来说道:“谨遵长老言语。” 明初长老看着他,脑子之中已经有了分配,他自己是无能过去的——应他还要留在这里,再仔细的听从这边的庙子划分,所以他便请人过去。 这一次过去四人即可,他脑子之中转动的飞快,便寻得了那几个人的身份,妥善安置——分别是两位庙子里面的上师,一位贵族上师,加上永真,便一起前去山中,去山中观察这山中的转魂湖。 那便是明主大王之所在,他会为每一位前去寻求“真相”的上师们,指点无尽白塔寺的主持转世佛子所在的位置,这便是“转世轮回的秘密”! 现在要去那“转魂湖”,陆峰心中念头再起——他忽而感觉,自己终于有资格以自己现在之身份,一窥密法域的诸般秘密了,他心中其实亦有疑惑,在无尽白塔寺,每一代主持尊者的转世佛子,即便都无是主持尊者自己选择的人,但是他们依旧都是具有“主持尊者的真性”,在成长之后,便是另外一个有“真性”的呼图克图转世,这其中,便一定有所秘密。 那如此而言,其中这面湖泊,是不是在其中亦是起到了叫人所不知的作用? 从前,陆峰这样的上师,是无有资格去明主大王的法会的,那是主持尊者带队前去的,可是现在,陆峰也有资格染指这件事情了。 他站了起来,其余人亦无有甚么别的言语,便是由一位“明乎”上师带队,他们便再去湖边看一眼,寻得主持尊者的转世佛子,快快的将其带回来,放在庙子之中完成坐床仪式,叫他继承了庙子的法脉来。 陆峰对此倒是无有甚么执念,他止在意这“轮回之秘”,他随着那几位上师行了出去,骑上了白牦牛,便跟着几位上师朝着后面的大雪山之上走去,行走路上,有人谨慎的为陆峰解释,这后山亦是一座危险的山脉,止这其中,除了“明主大王”这位山神之外,便还有湖泊之中的女神,大山深处的念神。 更还有不少的“神灵”居住在里面。 止有一点好处,那便是整个后山之上,层次分明,前山,便就是“明主大王”的领地,便是连前山上的湖泊,都无有女神居住,那是明主大王的“镜子”。 故而他们去“前山”,止须得请明主大王开心恕罪即可,不须得担心别的事情,出了庙子的大门,一行人往后山走去,等到了离着庙子远了,便是这些上师,亦感觉一阵轻松,似乎那看不见的一层阴霾,从他们的头顶消失,这个时候,金黄色的大日也升了起来,整个庙子外头,亦有了一丝生机勃勃之感。 其中一位带队上师,便是庙子之中的“老实人”——止这般的“老实人”,亦止是相互比对出来,“明乎长老”亦不过是对于“权力”的争夺欲望少了许多,仅此而已,这个时候,他方才敢于说话了,止和陆峰说话,陆峰问起来了甚么的时候,他倒是说的纯粹,便也应无有甚么隐瞒的。 在他的嘴巴里面,明主大王的“神系谱”,亦是一个清醒明了的状态。 明主大王,亦是一个庞大的“神系家族”之中的一员! 第248章、转生湖(二)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48章、转生湖明乎长老应是想要找一个由头说话,无有想到,那明理长老的徒弟对此很感兴趣。 “上师,请细细的讲说,小僧从未曾听过如此的言语——便是和上师出来,亦是我的福分,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缘分,所以还请上师不吝赐教,为我答疑解惑一次罢!” 陆峰便听得了这些信息,如饥似渴。 这是真的,便是说都说不尽的秘密啊,无是这位长老上师,陆峰可能从别处也听不得,那明乎长老无有料到对面的这位“大铁棒”姿态如此之低,他说道:“自然,自然,我们便都是一体之人,些许言语自然不值得甚么……” 说话的当口,陆峰便从自己的褡裢之中寻得了一块金珠子,双手赠与了明乎长老,明乎长老,见状也肃然了,这便是“供奉”,他明乎便是受了这“供奉”便须得拿出来一些真东西出来,应眼前的这上师也不是甚么傻贵族,更不是甚么牲口。 他亦是一个僧,故而明乎长老也动了真东西,他对于庙子这边的事情,了解颇多,陆峰便侧耳倾听。 明乎长老对于陆峰无有甚么偏见,他本来便是庙子里面的上师,专心研习学问,他做的也无是甚么“诛业”,他修习的是“息怀增诛”之中的“怀业”。便是与人赐福的良善上师——当然,这个“怀业”,亦也有别的修法,止明乎长老修持的比较和善而已,对于庙子之后的神灵,他便须得编纂那书,故而说起来,头头是道。 密法域之中,也无是所有的僧侣都知道秘密,特别是无尽白塔寺,便应诸多“持咒士”,止须得持咒修行即可,无用知道其余多的“佛理”。便是一辈子做一个“持咒士”,亦是个“老爷”,是个“人上人”了。 明乎长老便有些非同凡响的模样,他是知道其所以,但是无知其中所以然。 不过这些也就够了。 陆峰止须得知道表象,至于里头到底为何如此,那也是他以后应去寻求之事情了。 明乎长老便言语,密法域的神灵便都是如同人的社会关系一样,亦是有“谱系”存在的,但是却无知道这个谱系是从密法域最早的王朝开始有的,亦或者是后来的神巫改良的。 换而言之,他无知道这个“谱系”的说法是来自于原始“巫教”,还是后来的“神灵巫教”。 陆峰也知道这个情况,所以他无有多嘴问透,便止听明乎长老眼前的说法,明乎长老说,眼前无尽白塔寺后面的这座大雪山,亦和永真所在的杂湖朗诺山后的大雪山,同属于一地山脉。 根据“密宗风水学”所言,便应是同一“气脉”的衍生,是同一种“手臂”。 自然,这些言语便都是主持尊者闲谈时候告诉他的。 此言语,便是主持尊者,也知之不详。 应明乎长老言语,完整的“密宗风水学”,现在最为殊胜的,便是流落在了“诸法本源之寺”之中的“佛法镇魔图”,还有流落在了“无人之地”磅礴古城之中的两尊“密宗风水壁画”,“银城风水图”。 止可惜,此二者,大多数人一辈子便都无缘得见,便是扎举本寺的主持法王,他亦是不得见此物,除了这二者之外,流落在了外头的“密宗风水学”,亦不过是“只鳞片爪”,无可得见真实。 至于说“无人之地”的“银城风水图”,便可能已经淹没在了风沙之中,无可得见。 至于说“镇魔图”,止可能四大护法大庙之中的殊胜上师,才有可能前去“诸法本源之寺”前去观详,学习。 故而就算是主持尊者,亦也是“道听途说”,无有机缘真正得见。 他所知道,便是这一道大雪山,便是主脉的“东麓”朝着南边衍生,从这边到了“六怙主大雪山”,再到了“六阿神”的龙出气的山口,便都是一条山脉,此山脉从“琼”地而出,是从“诸鲁之地”之中蔓延出来的“胳膊”,是密法域的本源之一。 故而这一条山脉之中,亦蕴含着密法域的“本源之秘密”,并且从这一座雪山往“噶宁庄园”那边走,却无是同一道山脉,那一道山脉却更加的凶险,止这凶险主持尊者却止提起来一嘴,无有再多言语,故而明乎长老也无知道是甚么情况——陆峰反而是听着若有所思,在无尽白塔寺后山这座“胳膊”之上,有“转魂湖”,杂湖朗诺山之后,有用三尊菩萨镇压的地脉,还有那位大尊者在山下听到了山上菩萨讲经的场面。 已经极其的神秘莫测了,噶宁庄园所在的那座山上,有甚么东西,比此地更加殊胜? 是由死转生之轮?是传说之中神灵的泉水? 便是知道的越多,往日自己所见所闻,便都因为这些说法都串联在了一起,隐隐约约形成了一个甚么联系,叫陆峰隐约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一个甚么思路。 ——最后自己本尊面对“由死转生之轮”的暴怒,那种忿怒,他也是学习“不动明王密咒”的僧侣,那种大忿怒来自于什么?来自于亵渎佛法,还是来自于愚昧无知? 陆峰无有言语,他止听从着,听着这位明乎长老的言语,并且从他的嘴巴之中听到了“鲁”这个词语,陆峰便将这些事情都压了下去,他怕再度深沉思考下去,自己便再度见到“业力大河”,故而他转而问起来了“鲁”。 陆峰便双手合十,极其恭敬的问道:“上师,甚么是鲁?” 明乎长老伸手拉过来陆峰的手,在他的手上写了两个字,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字,一个是“龙”,一个是“鲁”。 十万龙经。 十万鲁经。 明乎长老对此颇有心得,他便缓慢的说道:“鲁,便是生在了海子、森林、沼泽、深山、古树、遗址等诸多之地的神灵之总称,便是有许多人,便以为‘龙’就是‘鲁’,止对,也不对,住在了我们背后神山之中的神灵,便是‘鲁’。” 明乎长老对于这位求学的僧还是相当和蔼,特别是发觉眼前的永真僧并无有盛气凌人的感觉,并且刚才那一礼,出自真心实意,这便是对于知识的大欢喜,这叫明乎长老也十分欢喜——应他也是这样的人。 于是他便讲述的越是细致圆润了,在他们身后的山中,便应是有一位“鲁”,便是“巫教”的父神,他有三位“明妃”,并有一个儿子,三位女儿,都住在了这附近的山中和空中。 他的儿子,是独子,便是明主大王,他的女儿是在深山之中,距离他们最近的,是一位是可以叫人看一眼便眼睛发白,不住的流泪,甚么都看不见的女神,她叫做“珠尔布朗”,据说是一位穿着红色的衣服袍子,无有穿着靴子,并且还露出了胸部,永远在哺育的哺育者,她的乳汁可以养活数不清的牧场,但是她却无有长一个人头,她是长了一只熊头的女神。 她便是栖息在了山更后的女神,每一次他们祭祀明主大王的时候,便都会一起祭祀这位女神,防止女神因为闻到了祭品的味道,却无有自己的祭品之后,对于前来祭祀的僧侣们发怒,吃掉在场的僧侣们,亦或者是为在场的僧侣们降罪! 止这位女神的这般惩罚,陆峰便听得更像是“雪盲症”,便是长时间盯着雪面反射导致的致盲,不过言语是这般言语,若是这神灵便还有别的方法叫人“眼睛致盲”,亦也是未可知的事情,止听起来这位女神应还掌握着“雪山流水”,明乎长老所说的哺育,更像是一种“拟人”。 想清楚了之后,陆峰便不言语,他想到了上一次在“杂湖朗诺山”见到的未出世间的空行母,便应是一只兽面空行母,不知道在啃食甚么,那物应也十分的巨大,甚至能叫天上落下来了血雨。 这般来说,那在明主大王所在的“转生湖”之中,应无有如此事件发生罢!毕竟是明主大王自己的地盘,明主大王和土司老爷们都是一样的,对于自己的牧场看的很紧张,便是不喜欢亦不允许别的甚么来自己的牧场抢人的。 陆峰拨弄念珠,止他现在的修为——便是算上了他自从闭关以后就从未施展过的“不动明王密咒”,他亦是达不到可以和那般巨大的兽面空行母相抗衡的情形。 除非他便一直在庙子里面! 应在佛土之上,他便是有所加持,但是在后面的山中,陆峰不知道山上是不是佛土,按照那“命主大王呼图克图太师”的车辇上所言语,这里应还是他的地盘。 陆峰一边行走,一边将石头拿过来,雕刻“六字大明咒”,放在路边,形成“玛尼堆”, 便依着路边,一路放上去,其余的上师见到,也不敢说话,便如此,一行人到了湖边的时候,亦快要天黑了,陆峰亦见到了那传说之中的“湖泊”,止这片湖泊,如同落在了雪山之上的镜子。 此刻便是天上的大日将要落下的时刻了,便得见这湖面深邃如蓝,但是那血一样的大日余光却又照在了这上面,便是陆峰此刻亦都再度双手合十,礼赞这天象,其余的几位上师便已经开始了准备,他们言语,前去在湖面之中相见“菩萨的旨意”,不得在白日,止能在月光照在了这湖面中心的时候,方才可有一位上师,前去观看。 回来之后,那位上师须得将自己所见都告诉其余诸位上师,他们便要将此时登记造册,将所有之言语都封存在了庙子里面,到了后来也许还要盖章如何,不过这些都无是在场的这些贤者上师的事情了。 这些贤者上师便将存着密咒的藤箱从马匹骡子上卸下来,便开始了祭祀,陆峰无有过去,其余人也无有去找得陆峰过来做活,陆峰便站在白玛的背上,叫白玛寻得了一个高处,陆峰便站在高处眺望此“转生湖”。 ‘高原之眼’。 陆峰看一眼,便觉得此地已经极其的神秘奥妙,这湖泊是几成了“○”的特殊模样,十分圆润光滑,在这“○”之下,便是在他们上山前来的路上,便是两道八字胡一样的“殉葬坑”! 坑中,陆峰见到了许多大牲口的尸骨,已经死去多年,全部都白骨化了,无有新的尸骨上去,所以这些牲畜便也不是肃杀的冬日前来这里“自尽”的。 他可以确定,此“殉葬坑”,应无是人为造成的,这更像是动物们用犄角生生抵出来的两道殉葬坑,并且在这殉葬坑之中,大量尸骨有先有后,便是最新鲜的,亦也不过是呈现了半腐烂的状态,是在冬日之前,在这上面,无有秃鹫和狼群啃食的痕迹。 是这里没有食腐动物,亦或者是,食腐动物压根就无敢于来此间? 陆峰便看着这殉葬坑,一时之间无有任何言语可以说出来,就在他观察的时候,陆峰便感觉在另外一边的高处有人在看他,陆峰便抬头,止见得一瞬红色从那山上消失,随即,陆峰的心便猛然往上一提! ——说到这里,便要说说此地的形式了,此地便是从一条可以供骡马走上去的路上之后,在右手边不远处的两尊“对嘴岩”了。 所谓的“对嘴岩”,便是两处——从刚上山的那处有一个“凸出”的像是鸟嘴一样的岩石,朝着前面蔓延衍生。 陆峰现在上去的,便是这样的一座岩石,至于说“对嘴”,便是应对面亦有这样的一个凸出来的岩石,此地便是一段比较平缓的地面,应是可以做登山营地的地段,这两尊“鸟嘴”,其实还是很远的,须得越过了这湖,继续朝着前面走不少距离方才可以来到——毕竟,望山跑死马。 他抬头,却除了一抹红色其余的甚么都没有看到,陆峰此刻便也知道,他是无可能看错的,那便是他见到了“珠尔布朗”?陆峰不清楚,但是他知道,不管是不是,今天晚上在见到湖面之中“菩萨”的旨意之后,一切都会有分晓。 至于说他现在怕不怕? 陆峰心如止水,应他知道,现在的畏惧,只会化作魔的种子,将他的心智压垮,所以他索性去寻了烟供的“生死草”和“糌粑”“酥油”等物,自己在一旁,直接烧起来了烟,进行一场烟供! 第249章、转生湖(三)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49章、转生湖陆峰盘膝坐在了火塘烟供之边,这烟供亦是一门学问,便是往里面放甚么草,放下多少酥油亦须得学习,陆峰将生死草和无是多干的油柏丢在了火焰之上,压得火焰“噼里啪啦”的乱响。 便见的那烟供的浓烟如同一道狼烟一般,直直的冲着天际而上,陆峰这位烟供的主祭人,便是就坐在一边,低垂着双目,宛若是一个老僧一般念经。 他嘴巴之中念的是“地藏菩萨本愿经”,念珠流转之间,也无有去思考别的甚么,心思澄净,就见到这烟“横冲直撞”,也无得见到甚么神灵来接应这烟,月出山上,白雪皑皑,止陆峰这里便是渺小的一个人,和同样渺小的一道烟。 在这雪山之上,一个僧看起来真的不算是甚么,诸人也无有在这里安营扎寨的想法,待到陆峰烟供完成,几位长老过来告知陆峰,便是在寻常时候,在这湖边,都是无有野兽在的,在这附近,止须得小心不要冻死在这里即可。 止诸位长老过来试探的是,这一次诸位上师过来,却止的有一位上师过去去看“转生湖”,去看主持尊者的转世佛子流落在什么地方,那这一个人,便应是谁?是陆峰,还是他们? 虽然说是在商议,可是诸位上师的眼神却都落在了陆峰的身上,便是他们很清楚,明理长老教自己的弟子过来,便应是来做这些件事情的,是明理长老要掌握这一次的“转世佛子”转世轮回,便是有些言语——这里说的是贵族这边的上师便是有些言语,也无敢于说出来,止是顺着陆峰。 也便是陆峰说甚么就是甚么。 他才是此地说话算数的大上师。 闻言,陆峰止平稳说道:“那便按照诸位上师平日所做之决定做罢!永真止一个后学末进,止来看看而已,诸位上师无要考虑永真的意见。” 便是后学末进是甚么意思,诸位上师是不懂的,但是陆峰如此言语,几位上师便懂了。 几位上师见到永真上师并无说谎,便也放松了许多,几人商议之后报与陆峰,应还是由明乎长老前去,并且在那之前,诸位上师须得“转湖祈福”。 陆峰自然无有意见。 于是便在月儿升天之后,诸位上师便准备环绕这湖面一周,开始祈福了,于是乎,便是明乎长老在最前,陆峰在倒数第二,一行四个人便围着湖开始转动,前头的明乎长老便是拿起来了自己的金刚铃,晃动着自己的金刚铃。 围绕湖泊开始转的时候,他唱着的无是甚么“消罪解罚”的经文,他唱着的亦是一首英雄长诗,陆峰依稀听得这位英雄便非同寻常,他穿着火神为他打造的盔甲,在他的左肩膀上,便是五百仇神,在他的右肩膀上,便是五百凶神…… 陆峰低头顺目,甚么都不管,甚么都不看,便双手合十,低头便走,便是大日落山,此地也无有大风呼啸,诸位上师,每一位也无有点灯照亮的意思,俱都一个个埋着头走,明乎长老的长诗,就是他们的引路经幡。 他们须得行走到了月上中天的时候,便停止了行走,其余的三位上师依照前头走的路,顺路走回去,止明乎长老前去观看“菩萨的指示”,故而行走到了一半的时候——亦就是转到了湖的另外一边的时候,在这静谧的环境之中,忽而有一种古怪奇异的声音传递了出来,那是一种动物惶恐时候会发出的声音,便是这一下,陆峰忽而抬头,便看见了未曾想到的一幕。 ——便是从远处,从山上不知跑出来了多少的黄羊和野驴,竟如此毫不犹豫的跳到了湖那边的“殉葬坑”之中,直接断了蹄子,折了脖子,死亡的气息便如此忽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蛮狠闯入了这“静谧”的环境之中,便是前面念经的明乎长老都停止了自己的长诗,他嘴唇在开阖,却无有发出任何声音来,应他也惊呆了! 他从未在祭祀的时候,见过如此的情况! 那月儿从天上升了起来,便是如一颗银珠子,虽有残缺,但是极其的明亮,便好似是另外一边升上去的一面湖泊,便是陆峰都无缘得见过如此大的月亮。 这月儿还无有到了中天,但是不是错觉,便是此刻月儿走的速度,要比正常要快了许多,陆峰抬头看了一眼月儿,便知道今晚注定不甚太平了——便是在这种时候有所异状,那便一定会出意外,故而他震声说道:“走!快走!快转湖!将此仪式做完! 天象已然不对了,这是护法神在警告我们!” 听到了这话,明乎上师忽而警醒起来,他连连说道:“快,快些,跟着我走。” 便是在他开始招呼,开始说话的时日,风开始呼啸了起来,便如同是携带着一座大山朝着这边排山倒海而来,一瞬间,便是大雪暴,叫人眼睛都睁不开!这等天象,便是陆峰也无从得见,好似是山上的雪在崩塌! 便是一场好大的大雪崩! 可又无是大雪崩,便是这风的声音应会再凄厉,再可怖,应会如撕裂一切的布帛一般,这雪夹杂着风狠狠地撞击在了陆峰这个僧人的衣裳上,陆峰甚么话都无能说出来,他感觉自己便好似是一张纸一般,被风一吹,就是无根之萍,随意上下。 “唵!” 陆峰便手捏“施无畏印”,发一字咒,生大光明,出白毫光! 便见得无量的光明从他的身后蔓延了出来,帮助他在此地稳固住双脚,不教他被这里的疾风卷走,陆峰双腿便好似是两根建木,终于是落在了地上,扎根在了此处。 止其余的上师便无有陆峰这般的“幸运”了,他们便都被这风“拍走”了,成了滚地葫芦,无得见到接下来的场面,应接下来,陆峰“三心齐动”,便如同是大震撼,如大势至菩萨一脚踏出,六界齐动! 一步六动,是为“大势至”。 便是在这样的“晃动”之下,陆峰头一次有了“心慌”的感觉,便是在这种感觉之下,“人皮古卷”微微发烫,护持住了他的本性,并且叫陆峰有些感觉到诧异的是,他胸口的第二件物品——自己本尊上师给他的“密法域游记”竟然也在微微发光,帮助他止住了身形,止这一种感觉,便和他在看那位翻译了戒律的那位僧人所书写的文字一般,是文字渗透到了书籍之中的“意”! 此二者护持住了陆峰,叫陆峰得以深吸了一口气,他稳扎稳打,便是双目之间,遮住了口鼻,却亦能睁着眼去看外头的这诸般气象,止将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湖面的时候,他便感觉到了一阵“情绪”。 这“情绪”明明白白是从他转山的“湖泊”之中传递了出来,是对着他永真而来的。 这“湖泊”之中,此刻便止有一种情绪,那便是“厌恶”。 是“不喜”。 它不许陆峰过去! 所有的这一切止所在,便都是应陆峰而起,陆峰原是想要过去看看这主持尊者的“转魂湖”有甚么不同寻常之处,可是现在还无有见到,便已经有了感受!那便是这湖泊,是活着的。 并且这湖泊对于他,极度的不友好,它厌恶陆峰,便压根就不许他过去,对此,陆峰无有甚么稀奇之处。应密法域的湖泊、河流、山脉是活着的,早就不是甚么秘密,可是这一尊“湖泊”对他如此明显的表现出了一种“不喜”,还是第一次! 不过既然此湖泊对他不友好,那陆峰也不舔着脸继续往上,他立刻撤退! 止在后退的时候,陆峰的厉诡从他的身边出现,“六字大明咒”和陆峰一直无有使用过的第六层“不动明王密咒”,都护持在了他的周围,应陆峰也无知道这湖泊对他不喜之后,会不会还接下来有别的“招呼”,万一这湖泊想要将他留在此处呢? 也是未可知的事情! 第六层的“不动明王密咒”,便是他一直藏着的后手。利用了“出离心”和“曼荼罗”,陆峰在这三年之内修行到了他这个“第五阶次第学位”可以修持到的最高的境界! 便是从现在来看,他的“不动明王尊”便已经止略缺少头顶的“佛饰”和“装饰品”,还有“瑟瑟宝座”之上的诸多细节,在完善了这等细节之后,便可完成了整个第一完整,即为“观想之路”。 想要彻底完成此步,便是要完成了“第四阶次第”的学识,达到“无垢心”,随后才可以完成整个“观想”的阶次第,完成了自己和这观想本尊“融身合一”,也即是从“观想”,到达“成为”。 这便又是一条新的路,亦是需要徐徐前进——从远处慢慢的观看“本尊”,完成逐渐靠近,到了“自己成为本尊”,到了这一步之后,还要完成第三步,亦是最后一步,也就是“回向”。 “第三阶次第”的学位僧是否可以完成“回向”这一步,陆峰无从得知,便是第四阶次第的上师可以完成整个“观想”的流程,亦是他的猜想,应到了第三阶次第的上师,他们修持的便是“无上瑜伽部”,这是整个密法域僧门真正的秘密,除了少数留于纸面,其余更深层次的修持之法,都是密续传承,无得其中者,无得其妙。 但是这成佛的阶次第顺序,却一定是对的,完成了这些,即可化作虹光身,完成即身成佛的整个程序,成为“不动明王尊”,成为“佛”! 故而现在,陆峰在“无尽白塔寺”的整个寺庙之属,都为修持此密咒之最!他的身后,便是有智慧火组成了“不动明王尊”,“不动明王尊”从他的身后出现之后,青蓝色法性不变,便是三只眼睛,一观天子魔,二查非人,三视夜叉罗刹! 陆峰本人便是双目之中,更是莲花瓣徐徐打开,如金光绽放,佛息流转,便见的一阵阵骇人之景象便是从不远处的湖泊之中出现。 ‘错了,都错了!’ 陆峰心中微微生出恐惧,便直接被人皮古卷,自己的“三心”,还有老僧阿康留下来的“意”联手诛杀,老僧阿康的“意”,更是化作了一道铠甲,落在了陆峰的身上,不叫陆峰的佛心有任何差池的时候,有任何一丝被“人”乘虚而入的机会。 陆峰看的都错了,便是应他说,这月儿,便压根就不是密法域的月,这月便是陆峰所见的那升上去的“湖”,在这雪山之上是这“湖泊”,在这雪山之上,倒挂在天上的,亦是一道雪山上的湖泊!是明主大王的镜子,它此刻倒悬在了天上,照着底下! 上下便都是“转生湖”! “唵嘛呢叭咪吽。” “唵嘛呢叭咪吽。” “唵嘛呢叭咪吽。” 陆峰快快的加持“六字大明咒”,便要关上所有的方便之门,叫自己处于一种“安全”的境地之中,“独于世外”,止便在此间,陆峰看到天上倒挂的“银湖”之中,光影闪烁,便是见到了有人在其中行走! 在湖泊之中,陆峰便见得了诸多厉诡在其中盘桓,有形有状的,怪形怪状的! 甚至在其中,陆峰还见得了一个熟人,止可惜,这熟人此刻应是走不出来了,他此刻行走之间,便是双唇之间,干裂皲白,双目之中,更是一片混白——应在他的背后,一只厉诡双手蒙住了他的眼睛,另外一只厉诡,双手蒙住了他的耳朵,还有一只厉诡,蒙住了他的心。 在他的手上,一串金刚结,已经断裂,另外一只手上,作为贡品的“嘎巴拉碗”已经破旧风化,其中的供物早就生了蛆虫,已经腐烂到了无可被看见的地步。 明知长老便不知道应何种缘故,出现在了眼前的“湖泊”之中,止可惜陆峰见得他的时候,他已经无可得救了,他便背负着厉诡朝着前面走着,走着,在他不远之处,竟还有一扇门存在! 陆峰看着这一扇门,忽而警醒——他虽然不知道明知长老在甚么地方,但是他看着这一扇门,便觉得这一扇门,就在无尽白塔寺! 明知长老要带着这些厉诡,从“湖”中出来? 坏了! 以后一更就落在晚上六点了,要是有加更就在中午十二点,没有就一直就是六点哈 第250章、转生湖(四)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50章、转生湖陆峰便见的明知长老如此模样,便心知明知长老现在是否为活物,尚且都是未知之数。陆峰无有想过自己在这“湖”中能够看见失踪的明知长老,更无有想到明知长老要背负这诸多厉诡从“湖”中出来! 应要是如此的话,陆峰在想着,这“转生湖”,到底是一个什么? 怎得能在其中见到如此多的厉诡? 若是如此,主持尊者每一代便是和此地有牵扯的话,那自然是要出问题的,若是主持尊者“呼毕勒罕”的真性稳固不变,如如不动,那自然是在每一次的转世之中,超出六道,无用担心堕入厉诡道,可是现在主持尊者真性破碎如此,那他每一代化作厉诡,便亦不是甚么不可思议之可能了,便这“转生湖”真的如此,那陆峰还要礼诵主持尊者,应主持尊者在那般情况之下,以无上智慧般若,亦无上勇力大金刚护持得如此,到了最后还有一战之力,便已非常人了。 不愧是为“呼图克图”破碎之法性,第三阶次第学位的顶礼大僧侣。 便无论俗世道德如何,他便都是一位大学问家,一位大勇者,一位大咒力者,还有智慧的人! 止无知道明知长老身处此地,是否是出于主持尊者的授意,若是?那现在的明知长老行走在这“湖中”,是否也是主持尊者寻得的后手呢?止他这般时候出来,是福是祸?陆峰看了一眼之后,便知道这“转生湖”之中的隐秘,比他想象的还要多的多,便是这湖,不止是亡人的故国。 更有些仿佛是“由死转生之轮”的水牢,它和“由死转生之轮”究竟有甚么相同之处?湖和水,是亡者亡灵的故国,亡魂在无有僧人们前来将此地建造成为佛土之前,一些“巫教”的神灵亦是有掌握亡者魂灵的“职责”和“权柄”的,至于佛门的人来了之后,便是有一部分,进入了六道轮回,亦出现了阎罗,也可以称之为阎王,止这些神灵,并非一位。 这些阎罗,亦不属于高级神灵,在护法神之中,便有大威德金刚,便可足踏阎罗,象征降服死亡。 并有一些有修有信者,他们便学破瓦法,亦或者是其余的妙法,在最后一刻,可直接去转世成为“老爷”,亦或者是去“净土”享福。 故而,这些厉诡,是从何而来的? 便是这些念头信息,说起来很多,其实便是在思考的时候,亦不过是电光火闪之间,一转即逝罢了。 止陆峰便是想的再多,他也在这外头,也无有可能扰乱其内部的可能。 故而,他也无有办法去阻止明知长老离开这“湖泊”,便就在陆峰的眼神注视之下,明知长老无有了阻碍,一步一步靠近了那大门的时候,叫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便忽而的发生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便如同是一场幻梦,一个玩笑,一种可笑的“命运”一般发生了。 “噗嗤”一下。 一种更加的“虚幻”“无常”的感觉,失落空空,便从看客的心中发生,便是数以年计的谋划,无数智慧的积累,便都在别人的眼前,宛若是一个玩笑一般的落幕了,应明知长老死了。 被一只脚,赤足,应是靛青色的赤脚,上面还有赤红之色的纹路,化作了莲花纹,又做金刚籽,从天而降,一下,便将明知长老和诸多厉诡,一下便踩的细碎。 诡韵如尘埃一般的推开散去,被这完美的无有瑕疵的一只脚彻底踩碎,紧接着,便是湖泊激荡,几欲破碎,至于那脚的主人,了无踪迹,但见得: 一菩萨,璎珞宝衣,莲花法冠。 妙意自成,纤细如瓷。 面容姣好,宛似月满。 慈祥和蔼,八宝吉祥。 便就是如度母一样的菩萨,便是在这厉诡遍地的“湖”中,忽而出现,又忽而消失,她一脚无情的将明知长老一脚踩得粉碎,无有停留便路过了此地。陆峰便见的她的手中,还持天杖,还是这如度母一样的菩萨,陆峰身上忽而有一刹那的“毛孔扩大”,冷汗直流的感觉,应他看出来,这度母一样慈祥的菩萨,竟然是一尊厉诡! 这度母一样的脑袋,便是他新长出来的一尊脑袋,在这度母的脑袋之后,便还有三首,止腐烂,止破败,止不堪,止污秽如人间不应有之物,但是它们此刻都被度母的脑袋吸收了诡韵,化作了核桃大小,便是不仔细看,都看不清楚。 至于他的诸般手臂,亦是都在逐渐的收缩,化作了“枯枝烂叶”,随时准备凋零,止那泼天的诡韵却还收敛在了他的背后的“神光”之中,那明亮如镜子的业力大轮滚滚流转,落下来了无尽的业力,如同是山壁上的瀑布一般,往下流落出来,落在了地上,随风飘撒如雾。 陆峰的目光落在了这厉诡菩萨手上的天杖和背后的大轮之间,看着厉诡菩萨从此地经过,他无有去那门处,他止路过此地,便碎了这湖中的画面,打破了湖中的涟漪,将一切都回归了正常。 如一滴墨水落下,眼前的场景终究消失无见,便是周围的暴风雪,亦都在一瞬间“海晏河清”,密法域再度恢复到了平时的温和模样,所有一切,便都消散不见了,连带着带着陆峰回来的三位上师,亦都随着这“海晏河清”的场面化作了虚无,便是四个人上山,止余下来一个人还在。 陆峰脑子之中,止余下来了那“天杖”。 随着厉诡菩萨的路过,一滴墨汁滴落在了水里,在这墨汁在水中流转的过程之中,这些厉诡便都消失无见,在“湖面”之中,止出现了一座大月之下的庄园,庄园是靠着山,那庄园领主所住的碉楼之上,刷成了三种颜色,淡蓝色的经幡之上,书写着这领主的名字。 陆峰将此中事物都看得清楚,特别是最后庄园之上经幡的名字,在这“湖水荡漾”之间,陆峰在等待主持尊者的转世佛子面貌出现,但是叫他无有想到的是,此地的“菩萨的指引”,便止精确到了地方,无有精确到准确的“人”。 直到过去无知道多少时间,这上下两边的“湖泊”方才消失无见,一切都恢复了平常,除了那些大牲口落在了殉葬坑之中激起来的血腥气味还在不断的提醒陆峰,这些都无是幻梦之外,前面的忽而变天,都好似是南柯一梦。 ——对于这样的事情,陆峰早就已经熟悉了。 便是密法域这种“人神混居”的环境,就是如此,无有征兆的,便就会出现一些人意料之外的事情,在这对于人来说漫长的岁月时间之中,熬不过去的人,便早都死了,熬得过去的,便是像是陆峰这样取巧了的,都会感觉到一种“缺氧窒息后”的梦幻,一种震撼过后极度的“不真实”。 像是有些“神巫”在吸食了“致幻烟雾”之后产生的一种“时间错落之感”。 毕竟在佛门和其余一些典籍之中提起来的时间,和人正常感觉到的时间,应是两种东西,它们便止是叫一个名称,“时间”,可是对于时间的准备阐释,便可看出来,二者便是明显不一的,起码在“佛门”之中的“时间”,更是一种“概念”而非“感觉”。 好在陆峰三心齐备,止一刹那的时间,便将自己从这种“错落感觉”之中拔了出来。 便是在这一瞬之间,陆峰看向了自己的影子,还无有等待他怒斥出声,藏在了他影子之中的一厉诡,立刻远遁而去,俄而之间,便像是一条蛇一样回到了湖面之中,止它留下来的诡韵如同是善辩者的诡舌一样,流落在了陆峰的内心之中,陆峰看向了湖面,湖面此刻平静如初,也无有了大厌憎,陆峰便寻了过去,止在行走的路上,那诡舌便欲要在陆峰的心里,掀起来一丝波澜。 “永真,永真,你便永远甘心落在了此地?你便不应是此地的僧人,你便应有更好的未来。” “卓格顿珠,卓格顿珠,他便如何止对伱好?他无过是一个出身幸运的人罢了,他不是雄鹰,你才是你真正的雄鹰!” “还有白珍珠,还有才旦伦珠,他们便都是牛马,便都是牛马,你带着他们……” 甚至无用三心和慈悲韵搅碎这些诡舌,陆峰便笑了。 这一笑,那诡韵彻底烟消云散,化作了“人皮古卷”的资粮。 “你连我本心都不知道,你还说甚么挑唆的言语,便是将你的舌头割下来,落在了火里面,魔鬼都不会收取你的这舌头。” 陆峰便感觉这应是他今日这繁忙可怖的生活之中,唯一一个值得笑一笑的欢乐所在了,陆峰都无知道这是甚么魔鬼,虽然也有些手段——但是也仅仅是有些手段了,它之挑唆的言语,便是想要勾起来陆峰的大欲,亦太过于儿戏,宛若是一个小沙弥对着他念“明王咒”,想要降服他一样,不止无有威胁,反而有些可爱。 陆峰将诡韵从自己影子之中驱逐,走向冷啊湖边。便止见得远处的“鹰嘴岩”之外,还是一袭红衣,无有看到前面如何,无知道她是不是长着熊的脑袋,便止看到了地上几道脚印,还有诡韵——便是那明主大王的姐姐,亦或者是妹妹,带走了因为佛性不支化作了厉诡的三位上师。 陆峰无有追逐过去,已然是化作厉诡,除非是他愿意降服这厉诡,否则的话,便是他亦无有对付这些厉诡的手段。 将厉诡转化做人,陆峰这辈子止见过一个,那便是“噶宁庄园”的“由死转生之轮”,除却了此物,陆峰便无有见过什么东西可以叫厉诡转而化作了“人”。 陆峰抬头去看真正的月亮,月亮真的如残缺的银珠子一样挂在天上,从星象和月珠子挂着的角度来看,陆峰约摸着该不久就要大日升起来了。 陆峰便来到了水波粼粼的湖边,这湖水十分清澈,但是在这清澈的湖水之中,陆峰蹲了下来,忽而的从这湖面之上,开始冒起来了“泡泡”,紧接着,一张脸出现在了陆峰的面前!陆峰不躲不闪,他便看着第一尊尸体从里面飘了出来,紧接着是第二具,第三具,第四具,这些尸体身上便都穿着“无尽白塔寺”的僧衣,却无都是“第六阶次第”的上师,便有许多,穿着的都是穷困潦倒的“学经僧”,“杂役僧”的衣裳。 他们身上亦有诡韵,他们都剩下来了一张人皮,在人皮之中,陆峰听到了微微锁链的声音——便应是管家僧当时从山外带回来的厉诡,止这些厉诡一个二个都从上面飘了起来,陆峰亦站了起来,便在这里做一场“法事”,止搅碎了这诡韵,一双金色莲花绽放的双目之中,便寻得一些“痕迹”,便去寻得这些“尸体”自己飘上来之原因,如此还真的看到了一丝诡韵化作的丝线,牵挂在这些“尸体”的上方。 陆峰便搅碎了这些丝线,叫厉诡都沉下去,另外一边,陆峰反正是利用“人皮古卷”,将所有被搅碎打散的诡韵全部都吞吃了,便是作为“家长”,陆峰也无偏心之感觉,便是这个孩子吃一顿,那个孩子亦吃一顿,上一回业力大轮吃了,这一回便自然是要陆峰的“人皮古卷”吃了。 等到确定了这些厉诡都沉在了湖水下面,陆峰回头寻自己的白玛护法神,最后便在一个雪窝子里面寻找到了“昏迷”的白玛护法神,白玛护法神倒是无有再次化作厉诡,止这一次,庙子真算得上是死伤惨重了,便是连贤者上师这般研究学问的上师,都圆寂了这么多,好在陆峰回去的时候,便看得庙子的门打开了,在庙子之中开始做活的那些“杂役僧”便都开始了自己的“乌拉”。 这些“杂役僧”之中还有诸多的学经僧,看这个模样,便应是昨日晚上,他们无有全军覆没。 虽无知道这些学经僧之中混进去了多少厉诡,但是便有一个活人,也算是不错了,陆峰一人回到了山中,上山之后见到诸人,诸人看着独自回来的永真僧,便一个个都欲言又止,明理长老则是对此并无出乎意料之感,他问道:“永真,其余的上师呢?” 陆峰说道:“其余的上师,便是在祭祀过后,被珠尔布朗女神带走了——止菩萨保佑我,便无有带我走,也许亦是因为止我一人看见了主持尊者的转世佛子的去处,所以无有伤害于我。” 明初长老低头不言,便是有几位性子烈的贵族老爷还要说话,被仓贝大宗本拉住,宗本大贵族看着这些人,挤出来了一丝笑意,双手捧着眼前的酥油茶说道:“上师呀,上师,不知道上师看到的转世佛子的去处,是哪一地呀?” 陆峰要说,明理长老示意他先喝酥油茶,陆峰便听话的喝酥油茶。 一碗。 两碗。 三碗。 便是到了第四碗的时候,便是仓贝大宗本脸上亦也有些心疼的神色了,陆峰便知道,他喝的酥油茶,含义可能并不真止是这简单的酥油茶,便是喝到了第五碗酥油茶,明理长老方才说道:“好罢,永真,先无要耽搁了大事——你须得先告诉眼前的几位大施主,主持尊者转世到了甚么地方去了?” 陆峰将那经幡上的文字画出,几人一看,便喜上眉梢,其中一位土司贵族连连站了起来,率先离开了此处,明理长老看着永真说道:“永真啊,你应也乏了,先去外面休息,便是到了时候,我们还须得你去转世佛子休憩的地方,将佛子抱回来哩。 你先去休息吧!” “是,上师!” 陆峰双手合十告辞,在他离开之后,立刻便又有一位土司贵族跟了上来,将一袋子金珠子强行塞进了陆峰的手里,对着他哀求说道:“上师慈悲,上师且慈悲呀!” 第251章、转生湖(完)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51章、转生湖陆峰进去的时候,其实庙子之中的土司们人数亦是多了一些的,应是有一些原本无有资格进入了明理长老对面的土司老爷们,也跟着走了进去。 陆峰便看着这位哀求他的土司老爷的脸,他并无有任何的熟悉念头,这应是一位陆峰并不熟悉的“老爷”。 在密法域,便是土司老爷,脸上亦也被晒得黑黝黝的,在他黑黝黝的褶子里面,在他说话的时候,方才能看到里面被晒得红色的皮肉。 他的眼角亦充满了皱纹,但是他的牙口,却要比那些“牲口”好太多了,手上和身体上,更无有被过重的劳动造成的永久性伤害,止此刻,他便有些点头哈腰,些诚惶诚恐的看着永真,双手奉上了一袋子的“金珠子”,永真看着他,便明了了他的意思。 ——应要是陆峰所料不错的话,眼前这一位土司老爷之所以如此的哀求与他,便是因为那一群贵族们觉得这一趟四人上山,止回来一人,便是陆峰的“罪过”,是陆峰除掉了和他一起去的三位上师。 便想的更深一些,便是明理长老和永真“大铁棒”,一起动手像是除掉牧原里面的杂草一样,将这些贵族老爷们伸在了庙子里面的手,全部都斩断。 故而他才有此请求,请求陆峰勿要再加害其余的僧侣了,便是这样下去,他们亦是吃不消的,陆峰便如此直勾勾的看着这位土司哀求自己的土司老爷,这一番,无是他做“人”了,是他翻身做主了。 陆峰便知为何如此多的僧侣,便无修得“出离心”,会逐渐成为“持咒士”了。 权力的滋味,实在是太迷人了,便如甘甜的蜂蜜,舔一口,便不肯罢休。 陆峰低垂了目光,双手合十,恭敬的接过了“供奉”,应这“供奉”既代表了这些老爷们对于僧的供奉,亦是对于佛的尊敬,陆峰如此恭敬的接受,亦是对于佛的尊重,便是不得马虎的,便是如同吃饭舔碗一样,是须得时时刻刻牢记在了心中的事情。 止在一低目垂眉之间,陆峰便已经思索得了一些甚么,这便还要从他如今的“社会地位”说起来,若是他还是那般的学经僧,他的出身便意味着他甚么都无从得知,可是现在,他便可以整合诸多的信息,便是扎举本庙子的信息,他亦知道不少,故而现在这个情况,陆峰低头之间便已经有了计较。 贵族老爷们此刻愿意低头了,他们便也怕刀子戳在他们身上,止现在割肉,过些日子,总是能从奴隶们手里榨出来的,不管是土司亦或者是宗本,便是有“家神”庇护的,便是家族之中出过大僧侣亦或者是“巫教”大神巫的。 他们亦受不住这般的“削减”。 应“家神”便就是一个“保底”,“家神”无有出错,他们的家族便无会出现和“噶其拉家族”一样,官寨之中出厉诡的事情。 可是相应的,止一个家神,那贵族家也无得扩张之可能,便是这样下去,稍微有点远见的贵族老爷便都可以看到结果——止缩在一处,家中的牲畜便都应祭祀而亡,那便是大大的不好。 虽然农奴们便像是野草的种子一样,止须得放在野地里面,风一吹,便长出了一茬又一茬,可是若是无有了土地,那便无有了叫这些农奴生长的地方,便是再“仁慈”的主人,也不能允许怀孕和刚刚产子之后的“牛羊”不劳动。 更遑论他们的对手,也无完全是“厉诡”,他们也须得防备其余的“狼”哩!那些其余的土司和宗本老爷们,都是吃生肉喝红血,拉臭屎的狼啊!便是“厉诡”不吃,他们也要吃啊! 止留下来一个“祖地”又能如何?密法域的地理情况便注定了肥沃的土地便是少数,无人区是不适合耕种的,他们便须得有“神巫”和僧人,去其余的地方扩展些庄园,占领些牧场出来哩。 这其中,特别是宗本贵族,更为看重庙子之中的力量。 应宗本贵族相比较于迁徙来此的土司贵族,便是后来者,更是“更加依靠庙子”的人,他们对于庙子之中的力量仰仗,便是要高于土司贵族的。 故而这位土司出来,实际上亦是仓贝大贵族的意思,这便也说明了宗本和个体贵族之间,亦非是彻底对立的关系,他们拉拢,贴合,却又偶尔会相互戳刀子。这一切听起来很是复杂,实际上却并非是甚么难理解的事情。 陆峰心头早有智慧火熊熊燃烧,便止一刹那,就明了了事情之缘由,他收起来了这一袋子金珠子,对着这位土司老爷说道:“土司老爷,你且宽心,我便是修持‘六字大明咒’的,我便和爱护自己的真心一般,爱护其余的上师,土司老爷,无须得担心甚么。” 得了永真上师的应许,那土司老爷也绽开了笑颜来,便如同是一朵大菊花在开水里面泡开了,他双手合十,忙不迭的从自己的手中将自己大拇指上用作装饰用的碧玉扳指扭了下来,再度双手“布施”给了上师。 陆峰便为这位土司老爷抚摸头顶祈福。 做完了这些之后,陆峰便告知了这位老爷,若是明理长老想要寻他,便去远处那碉房之中寻他,他就在那处,不会走动。 那土司老爷说道:“知道了,佛爷。” 陆峰说自己还称呼不得佛爷,他望了一眼山下的人群,依言去那边寻了一个无人的碉房走了进去,山上也有人,也有戒律僧,不过他们也未敢于阻拦他这样一位“大铁棒”,便是有事情,智尽上师亦都安排了。 无管那些僧人来问他甚么,陆峰便都是一句:“去寻智尽上师。” 将这般事情,都送与智尽上师了解,他入了碉房,便掩上了门,也无有用甚么引火器,就在黑暗之中行走,双手并用在陡峭的几乎平行的梯子上爬了上去,来到了二楼。 直到此刻,他方才拿出来了自己的“人皮古卷”。 便是从他寻得人来,到来到无尽白塔寺,再到主持尊者圆寂,此间匆忙,一瞬之间,变化万千,从那个时候开始,他还未有时间看过自己“人皮古卷”,看其变化——便是到了陆峰这个身份,身上便有一些“嘎巴拉法器”和人皮造物,应也无是甚么事情。 止陆峰不拿出来,便是还有一些上师,本来就是方家,若是被看出来,便不甚美好。 并且,也不单单是光看自己的“人皮古卷”,陆峰这边,还有那本自己“本尊上师”老僧阿康的“密法域游记”。 便是这两本“书册”,陆峰便都见过,可是现在看起来,亦都有了一种“熟悉的陌生感”。 便是说“熟悉”,自然是因为这两件东西,陆峰都是见过的。 “人皮古卷”带着他来到了这里,“密法域游记”是他花费了不少的“供奉”,方才从一堆经文之中带回来的小册子,也是翻阅完成的。 可是现在,二者物件,便都有些“似是而非”的意思。 首先是“人皮古卷”,自己的“人皮古卷”虽然依旧那般大小——可以扯大,但是上面的花纹,便是看得有些成形模样了,仔细的看,便是如同“天然蟒纹”,但陆峰心里清楚,此物一定无可能是“蟒皮”便是了。 应“蟒皮”不可能如现在他的古卷一样,上面拥有这般的细腻的毛孔和一些止人才会有的汗腺之物,陆峰仔细的看自己手中的“人皮古卷”,发觉上面的这些“蟒纹”,便都如同是上了颜色,呈现出来了一种“变色油墨”的感觉,从不同的方向看这花纹,颜色都不一般。 并且这些花纹,都在朝着中间汇集,陆峰便有一种感觉,那便是“等到了汇集到了中间,便是会展示出来一些甚么么?‘古卷’,你是在吞噬诡韵之中完成进化,亦或者是补全自己? 还是说,你的上面,本就有甚么东西在,现在止展示了出来?便如浴火才能出的密文一般,伱是吃饱了诡韵,方才能出来?” “人皮古卷”自然无可能回答,陆峰便是和“人皮古卷”喃喃自语,语毕,看向了“人皮古卷”的第二部分,亦是“显示厉诡、敌人的区域”,“人皮古卷”在这里,便又不一样了,从陆峰坐着的这碉楼地方,就可以看到后山的“厉诡”。 便是从探查范围的角度来看,“人皮古卷”的能力又增加了些许,他在这里,就可以看清楚整个建造了庙子的山,并且陆峰还在上面看到了熊头女神,便是和明乎上师说的一般无二,她亦是出现在了“人皮古卷”之上,止相比较于模糊的,明乎长老所言语的熊头女神“珠尔布朗”,人皮古卷上的这位诡神,便要更加形象一些。 她便是展现出来了“依从”的模样,在她的一只手上,是湿漉漉的湿肠子,还在往下滴血,另外一只手,便是拿着象征着佛法的“金刚杵”,在她的身上,应还有人皮做成的披风,脚下踏着男尸,形成了莲花的形状,便是从这上面来看,这位女神,应也是依从了佛法,便是她为某一位护法神的明妃,亦有可能,止陆峰对此无有任何的印象,便还是学识不够,陆峰便看了一眼之后,无有再看。 ——不过明乎长老有一点说的是对的,那便是除了明主大王,那便是这位熊头女神距离庙子更近,止无所得知,为何明主大王未曾在“人皮古卷”上展露出来模样,是他无在此方,还是他不算厉诡? 再看庙子之中,止后山现在,从“诡窟”,化作了“偶有厉诡”,那天晚上的斗法,一场大火出现之后,走失了无知道多少的厉诡,起码现在陆峰看得,在“人皮古卷”之中,止两三只厉诡还盘桓在后山,各色各样。 反倒是最多的,便是“狼”。 “所有吃人狼的母亲”,便还真的是寻得了机会,在庙子里面扎进来了诸多的“厉诡”,便是陆峰在来的路上见到了诸多上师,便都无有看出来哪一个是人,哪一只是“狼”,他是知道这些“狼”的特性的,便是藏得越是深,便越是会忘掉自己的身份——忘掉自己原本便不是“人”。 止还有一二人看起来和活人无有差别的厉诡,亦在其中。 四个字来形容,那便是“千奇百怪”。 陆峰抚摸着这上面的诸般厉诡、妖魔形象,感觉这“探查范围”扩大了,亦可能也并非是一件好事情,想要排查起来,便要困难许多,止那几个僧人,倒是好寻摸了许多,按图索骥即可寻得。 至于第三部分,亦是最底下的“智慧火”加持,便在四个月左右。 如此看来,此番搅碎了诡韵,对于智慧火加持,补充了许多。 陆峰便是算了算时间,有四个月的时间,陆峰便应已经在扎举本寺了。 通过和真识上师的言语谈论,陆峰便知道应如何才能最快的完成“第五阶次第”的学位考试,并且在同一年,完成“第四阶次第考试”,应这二者,亦有一个时间差在,“第四阶次第考试”要比“第五阶次第考试”要庄严肃穆太多,“第四阶次第”的考试,无止是庙子里面的事情,便是在扎举本寺,亦是一件大事,须得多人“观摩”,在这上面,无有甚么太大的讨巧之可能,便是真正的“强强硬碰硬”,应走到了这一步的僧人,哪一个没有“菩萨保佑”,哪一个不是“资粮雄浑”,哪一个不是“阶次第分明”,谁人不是“根器上佳”? 故而此一番前去扎举本寺,陆峰立刻便须得进行一场大供奉,做一个“措钦大施主”,如此便可借阅诸般书籍,可自由选择时间,可逃的一些课程——是一些,无是全部。 便是“措钦大施主”,还可逃得诸般僧差,更可寻得上佳的经师,为他答疑解惑,补充短缺之知识资粮,起码在第五阶次第的考试——还有“开宗立项”之说的纸面考试一关,稳固了他的“小五明”,过的上师的法眼,成绩合格者,方才可进行辩经。 辩经,这反倒是陆峰最不担心的一项,所以在那之前,陆峰须得保证自己的“智慧火”,熊熊燃烧,永不熄灭! 第252章、寺庙的密室(为盟主明灯居士加更)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52章、寺庙的密室便是在看过了自己的“人皮古卷”之后,陆峰再看向了本尊上师老僧阿康的“密法域游记”。 “密法域游记”还是那般的模样,破破旧旧,无有甚么稀奇之处。止现在看起来,比之于以前,是有些厚重了,陆峰便翻开了这“密法域游记”,止看一两眼,便陷进去了。 “密法域游记”其中风味,便大大的不一样了。 这其中最不一样的,便是上面之描述,止所去之地,诸多庙子的所在,神异之处的所在,“巫教”神灵的实地勘验,便都展现在上头。 最开始,陆峰是无知道这密法域到底是有多诡谲的,故而对于一些记载,半信半疑,到了后来,更是见到了和他之所见有所偏颇之处,便不再相信此书,那时候,陆峰可无有想到,自己便是犯了“知见障”的毛病,“以己度人”。 现在看来,这一本书的成书年岁,应也至少是有六百年时间,并且这个时候,止可能更久远,不可能更迟。 那六百年时间,沧海桑田,便是河流也能改道,天气亦会变更,他拿着“不动”去看“动”,自然便是犯了大错,毕竟六七百年的时间,厉诡亦可能再度发生变化。 按照书中所言,那个时候,密法域倒是还无有那般多的“无人区域”,自然,也有许多地方,无有被涉入了密法域,起码扎举本寺所在的大部分地区,还有最南边的那座大寺庙,亦都不太属于密法域的地域之中。 老僧阿康,他在各个寺庙之中流转,学习,止他看起来好像并无是在现在“诸般本缘之寺”的寺庙体系之中学习,他学习的便是另外一套部派,不过这亦也很正常,陆峰并不以为意。 密法域各个部派之中的僧人,相互攻击,相互学习,相互渗透,便都是很常见很合理的事情,他粗粗阅读了一遍,便强忍住了自己的如痴如醉,应他亦对于时间十分敏锐,知道自己若是陷入了这本书之中,便是连日出日落都顾不得了! 止现在,他还是有别的要事在身上,要是应此坏了别的事情,便是“愚蠢”,“贪婪”了。他忍了自己在这里细读此书的想法,将此书收集了起来。这本书便就是他的,他想要甚么时候读,便可以在什么时间读书,不忙于一时。 但是在庙子里面,有些东西,却是现在错过,便无可得见的。 说的不是主持尊者的法座和措钦大殿,陆峰无有去试探“圆寂”的“主持尊者”是否留下来了甚么后手,他走了出来,便寻得了几个僧人,叫他们留在碉房附近,若是有人要寻得他,便去得藏经的那大殿之所去寻他。 他去“清点”那处,几个僧人应允称是,双手合十,极其恭敬这位“大铁棒”。 陆峰便去“清点”经文了,无尽白塔寺这藏经的大殿,虽然比不上是“人间伏藏”,更无可能是“丹珠尔大殿”、“甘珠尔大殿”,但是其中亦有不少的“真才实学”,便是这个时候无过去看一眼,便要等到甚么时候? 等到了庙子之中一切便都恢复了正轨,再去尝试么? 如今这些知识,合该是他的缘法。 便是不用了,到了后来,他便不是“大铁棒”了,那他去了扎举本寺,也看不到庙子里面的经文书籍,平白的失了这诸多的资粮,这便是大大的浪费,所以乘着还能看,陆峰毫不犹豫的来到了庙子收藏经书的大殿之中,也无有人敢于阻拦永真这位“大铁棒”。 永真看着正在清扫盘点此间的僧人们,自如的来到了其中,屏退了周围的人,说道:“你们暂且都出去罢,我须得再来寻寻,此地是否还有厉诡在。” 那些僧人连交头接耳,交换眼神都不敢,便都一个个双手合十,顶礼永真上师说道:“是,上师。” 他们便都快快的退下,陆峰见到此地无有了人,叫门外的僧人站在门口拦着人,勿要叫人进来,他自己则拿起来了一本书,如“青风吹动书页”一般的看,此举动,便是“好读书,不求甚解”,便是能读的下去的,无有来“打”他的书籍,陆峰便都囫囵的吞下去,如同当年囫囵吞那般“巫教”书籍一般。 他自然是能记得住这诸般的经文的,便是资粮不够,无能理解,也并非是甚么大事,止记住,等到他能理解的时候,便自然的能理解了。 止须现在拿了,到时候,就可再拿出来细细的读,精确的翻阅,融会贯通的贯彻。 亦是一种读书的方法。 且,在庙子里面的诸多经书,都无有在上面施展密咒,这是庙子的“私产”,主持尊者倒是无有心思在上面附着了什么密咒,倒是主持尊者自己的“经文”,“财产”,上面密密麻麻便都是恶咒,此刻他的物件都留在了自己的精舍之中,却至今都无有人敢去动移。 未曾施加密咒的这些经书,在此刻便宜了陆峰,他便是读的如饥似渴,不能自己。 如饿了三天的汉子,止知道埋头吃手把子肉,喝奶皮子茶,其余的甚么事情都顾不上了,好在现在也无有用的上他的地方,庙子外头,那前去“送佛子”的人,便早就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的带着施展了密咒的藤箱去了。 那藤箱里面,便是这一次的“转世佛子”,便是主持尊者的“圆寂”时间可以推定一件事情,不知道节约了多少贵族老爷们的手段,止这一次的割肉,也叫诸位老爷们感觉心疼,忍不住想要将唾沫吐在明理和永真的脸上。 五碗酥油茶,那便代表了五座庄园! 还是五座大庄园,便是按照一般的手段,不止是那里头的碉房,牧场。 亦是要将里头的马驹,羊崽,牛犊,还有大牲口们,连带着头人,都赠与了这僧的! 凡是在地上跑的,在那庄园之中喘气儿的,都须得赠送给那上师! 如此怎么能不心痛? 止这庄园,却非是仓贝大宗本给的。 这庄园,便是土司贵族们一同给的,为此,土司贵族们内部亦还是要进行划分,置换出好地来! 也是无有法子的事情,便都是土司,土司亦有上下高低之分别,在这般时候,便是大家伙儿分割一块酥油的时候,故而大家便都是绑在一起的——先取了这一块酥油,到手了之后大家便再行分配。 便是大头,都是这些大土司的,那座土司官寨,亦或者是庄园,便是得了些许微末的好处,便是里头有真的转世,亦也被扼杀了。 无有庙子不如此,大有大的捞法,小有小的道理,便是“平赞金刚寺”里头供奉“索玛战神”的“神巫家族”,便都因为这每年一次的大法会和“平赞金刚寺”的法尊转世投胎,州府戒严的时候,进行的一些世俗之间的交易,叫“索玛战神”的“神巫家族”,由最早的一个“神巫”,在短短不到百年之间,变成了阡陌纵横的真正大庄园主,并且它还在以一个可怕的速度,吞噬着周围的土地。 便是在这位“神巫家族”附近,莫要说是不存在自耕农,便是连小一些的“宗”,小土司的庄园,都有被吞下的可能。 止能言语无尽白塔尚且还未有到那样的程度,还无须得担心“土地兼并”。 这其中,厉诡便在其中起到了一个竟然还算是“减缓土地兼并”的作用。 叫人无知道是应哭,还是应笑了! 便是在庙子之中,陆峰和明理长老作为最直接接手之僧侣,便自然而然应得到最多的供奉,那便是他们应得之物,亦是“道理”。 并且这还是因为无尽白塔寺较为贫穷的缘故——“平赞金刚寺”和“扎举本寺”,便都是有商业马队存在,有铺子,有产业,自然富余,所以无尽白塔寺之中,这般的供奉,亦不算是多。五座庄园,对于那些贵族来说,便是“大出血”。 止对于这些,陆峰并无知晓,也无在意。他止“人畜无害”的蹲在了藏书之地,奋力翻阅,便如在“书海”之中“畅游”,除了眼前的书籍之外,其余什么,暂时都不甚重要了。 他现在这副模样,便说的难听一点,便于同是“老鼠掉进了大米缸”,便是一种“富余”的感觉,从个人心中油然而生。 这便是“幸福”,便是一种“吃饱饭”的满足。 陆峰一边走,一边阅读,在他的身后,影子之中,甚至还有智慧火光化作了“佛饰”,出现在了他的影子头顶,同样的,在他的影子之中,厉诡高僧的诡异大手出现,为他轻轻晃动“转经筒”,“扎玛如”,施展各色手段,帮助他学习。 愈是朝着大殿里面走,便愈是能看到一些古老的书籍,便是到了里面,还在层层叠叠的经幡之中,看到了供奉在其中的“夜叉”,这些“夜叉”,便是守护财宝的诸神!在这些夜叉的底下,亦还有密咒,用来驱赶那些不速之客。 止陆峰身上的牙牌是真的,便是这密咒,亦无有伤害这样一位虔诚求学的僧。 “庙子里面竟还有不少梵文原本?” 陆峰便看着看着,就往这藏书之地的更深处走,止这更深处,周围墙壁之上,便多了许多彩色的壁画来,陆峰便扫了一眼,看出来这些壁画便都是说的是“尸陀林”的事情,便见得诸多的夜叉将罪人插在地上,并地上有诸多珍宝,这些夜叉便是这些珍宝的守护者和主人。 止这些壁画,便是在这愈来愈深沉的建筑之中,无得见到大日光明,便又因这一番壁画之上,夜叉和诸多“尸体”,“厉诡”样貌极其丑陋,真切,再加上特殊的建筑方式,风吹进来,便如同是“诡在哭泣”,诸般地方都在震动一样。 那白色二指宽的细长经幡随着这些吹进来的风游荡,再附带上了周围的“诡哭”,壁画往下的恐怖——从这边角度来看,便可看到这些夜叉沾满了鲜血的叉子,便是对准了行走在了此间的行者! 止可惜,这些对于陆峰来说,压根就无甚么威胁。 便是走到了后头,陆峰的阅读慢了起来,应有一些经文,便也非“晦涩难懂”,实属“阴暗难辨”,这种时候,陆峰自然明了这不是什么天气的事情,这便是他的修为不够,看不得这些经书的缘故,好在这些经书,数量便少的很,其中有两三本,陆峰是拿起来就看,放下去就忘。 “我还应无资格去看这些经文么?” 走到了里面的时候,陆峰便脚步有些缓慢了。 应他看到,在这一条双面都是壁画的“长长甬道”之前,便是一尊红铜铸就的“夜叉王”! 他无认识这位夜叉王,便是在这位夜叉王之前,便有五色土供奉,在这五色土之前,更有数种檀香和戒香从此地传了出来,陆峰看着这四方独股金刚杵,陆峰沉默不言。 他礼拜这位大夜叉王,便是在他顶礼的时候,便看得在这一尊大夜叉王之后,便是有一处锁上的大门,在这锁上的大门之上,便有数道黑色的锁链,从这位大夜叉王身后链接出去,锁住了后头。 在这锁链之上,便是有大量咒轮和经咒,看起来是封印住了此地,那上面最后一把将所有锁链都锁住的锁子,有些年头了。 密法域的“锁”,在寺庙深处的,还是在夜叉王后面。 那这锁上的大门,便不是为了防备外面的东西进入,有可能还是在防备里面的东西出来。 “庙子里面的秘密。” 陆峰便已经走的够深远了,便是按照寻常时候,陆峰莫说是走到这里,便是走到了前院几步路的距离,那便都是他的福分。 他要甚么书籍,通常都是告知里面的上师,请上师派遣自己的侍从僧将其拿出来,登记之后待会去看,他哪里来的本事能到这里来呢? 所以来到了此处,陆峰也是头一次,此处便是在大殿后面,亦是一个逼仄的通道口,按理来说,也是有僧人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的。 也许陆峰那天晚上救下来的几位上师之中,就有人知道这里是甚么地方。 可惜的是,此处现在无有了僧人,止陆峰一个,陆峰便看着自己前面这一扇门,这一扇门是之上挂着的梭子,无要说是拦住陆峰,便是白玛他也拦护不住,想要进去,便是随时随地就可进去的。 止这“夜叉王”,他是在守护财富,还是在镇压庙子深处的邪祟?应陆峰记得明理长老曾说过,庙子之中似乎有专门的,以供奉夜叉来守护财产的法,明理长老就学过这个咒术…… 于是,陆峰还是拿出来了自己的“人皮古卷”,展开细细的看了一眼,无有在这里看到新出现的厉诡,陆峰将“人皮古卷”放在了自己怀里,再度礼拜了夜叉王之后,决定回去。 无有必要去这种地方冒险! 陆峰站了起来的时候,他忽而一顿——应他忽而看到,在这夜叉王的脚底下,还有数张纸张,有一张纸张之上,竟然写着,明法? 明法长老来过这里? 第253章、好坏参半的消息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53章、好坏参半的消息陆峰在这张纸上稍微过了一眼,便无有在看此书页,应这书页,便压根就不是甚么“妙轮”,上面亦携带着“明法长老”的“意”,蕴含着一种令人不安的信息。 ‘礼赞诸位菩萨,礼赞诸位佛,礼赞诸位大夜叉王……’ 陆峰便站了起来,口中念着长诗,开始离开了。 对于明法长老来过这里,陆峰其实并无感觉有什么稀奇之处。应明法长老作为措钦大殿有座位的领经师,他便是有资格来这里的——这便是他的特权,他来到这里,并且封锁这里,在这里修持佛法,学习功课,并无有甚么不对,止他在这里留下来文字,却又显示出了一种诡异的不安。 故而陆峰无有去动这些东西,他便回头转身离开,远离了这大夜叉王的恐怖阴影,那纯黑色的锁链便是在晃动,并非是错觉,便是这风相互吹动之间,竟然形成了细密尖锐的声音,跟在陆峰的身后。 “永真,过来,永真,过来~” 明法长老的那些纸张便留在了那处,这风微微吹过,便是有一些被压住的纸张,微微摇曳,露出来了底下的文字来。 止上面还有些文字,便叫人感觉到了极端的不祥。 多是甚么“蛊惑……差池……‘密咒文字’……不对,不对,大大的不对!……这神像之中有甚么东西在……啊,竟然如此……这便是主持尊者的秘密所在么……”之类的胡话,并且随着这些文字的书写,这些文字的字体,看起来便越来越惶恐,越来越潦草和凌乱。 与其说这便是这位明法长老的手书,倒是毋宁说这便是这位明法长老和自己言语说话!在和自己的“真性”和“佛性”以纸笔为媒介对话。 便是他的话语之中,亦有挣扎,亦有发现,但是最后,却甚么都无有做出来,反倒是“归一”了。 一种不甘的接纳! 便是明白了,发现了,又能怎么样呢? 还是走不脱! 这便就是密法域,清醒的人未必能过的好,陆峰无有触怒这里的一切,便决定悄然离开了此处,他便是在离开的时候,感觉到了这“大夜叉王”脸上便有一道目光,在直勾勾的看着他的背后,于是乎,陆峰的后背之后,亦出现了一张幽幽的诡脸。 诡僧头戴着毗卢帽子,出现在了陆峰的后脑勺上,他一双眼睛便是如此无情的看着“大夜叉王”,那一道目光在接触到了毗卢帽子厉诡之后,便忽而的消失无踪,任由这厉诡高僧这般“亵渎”的看着自己。 陆峰直到来到甬道外头的时候,转头便再度看了一眼这“大夜叉王”,在他的双目之间,金色莲花流转,仔细的盯着这“大夜叉王”,“大夜叉王”便是熟铜铸就,形象兼备,但除此之外,再无有一丝丝的异状。 陆峰盯着看了半晌,于是乎双手合十,行礼之后,倒退着离开,貌似十分恭敬,止他双手肩膀上长出来,一直盯着“大夜叉王”的两颗诡脑袋,却显示陆峰无有像是他的真正的脑袋这样,对于这大夜叉王恭顺。 陆峰离开这里的时候,他便想到了自己所见之场景——便是在这大夜叉王的神像之下,压着那明法长老的纸张,也有赤甘露和大肉,止它们都腐烂了,但是在这“大夜叉王”之下,却镌刻着陆峰很熟悉的经。 “不动明王密咒”。 看到了这密咒,陆峰便毫不犹豫的往出来走,应他知道,在这庙子里面,会“不动明王密咒”的,便应只有二人,他无有在此地镌刻密咒,那镌刻密咒的,应是他的本尊上师,老僧阿康。 无管是老僧阿康想要利用密咒镇压亦或者是降服了甚么。 现在看这个模样,便都是失败了——起码是未曾成功,这般情况之下,陆峰便止在这“大夜叉王”无有想要留下来他的时候离开,快步离开了此处,便是沐浴在了密法域的阳光之下,陆峰心中方才放松些许。 沐浴在大日之下,他拨动念珠,心中想法万千,但是这些想法,无一不是“大逆不道”之念头,不敢深思。 于是乎,他磨碎这些念头之后,陆峰便看到一位僧上气不接下气,像是跑过量的马儿一样,嘴角旁边都吐出来白沫的跑了过来,见到了永真上师,他便是喜上眉梢,他过来说道:“永真上师,永真上师,那些上师便都寻你嘞!” 陆峰闻言颔首,抚摸赐福了一下这位僧侣之后说道:“好,好,好,你做的很好。” 他行走在了山间,便是那些学经僧和杂役僧,甚至还有其余的红衣僧人,便是见到了陆峰,都躬身行礼,状极恭敬——陆峰便亦对着他们颔首,行走如风,随即便上山,见到了自己的“本尊上师”。 明理长老和几位贵族老爷一起走下来,他的手上还带着一件物品,看起来应是一件“金刚杵”,不过这“金刚杵”,更像是“摆件”,相当玲珑秀气。 他将这“金刚杵”塞给了陆峰说道:“永真,你便是一个有菩萨保佑的人,我教伱带着几位上师,一起去你看到的地寻得主持尊者的转世佛子回来,不能有误。 你便是有甚么不知道的,便去寻得其余几位上师,寻得其余几位上师帮助,你可知道? 出门在外,你要多听几位上师的言语,万不可如发了疯的牛犊子,自己走自己的道,你可知?” 陆峰说道:“永真知道了,永真必定不辜负上师的嘱托,定然和诸位上师,和睦相处。” 便是听到了这话,肉眼可见的,几位上师和贵族都松了一口气。 应是放心了些许。 便如此,陆峰带着“金刚杵”配饰,骑上白牦牛走了,路上,两位上师对他极其恭敬,便是询问,知道他们是“智”字辈僧人,其中一位还是明乎长老的弟子,受到了明乎长老的灌顶。 陆峰见到其余两位上师见到他都有些“怯生生”的,便是都带着一丝恐惧之心,陆峰就知道,他们应恐惧的是自己将他们都害了,故而陆峰将慈悲韵都拍了出去,和蔼相告——他并无是那样的人,且陆峰便问询,他手中的金刚杵,到底有甚么神妙之处,要叫他手中拿着? 如此行路了一二,这二位上师便都轻松了些许,便是在奔马行走之中,几位上师也都能吃风吐气,开口说话,陆峰这位大上师询问,二人不敢不答。那其余几位上师便告知了陆峰,这便是寻找的“一”。 是极其重要之物。 密法域佛子的轮回,便是在不同的庙子之间,亦是有微妙的不相同的,密法域无有统一,庙子之中亦也不算是统一。 其余转世佛子,便亦非都是如同无尽白塔寺这般,都须得是配得上时间的佛子——所谓配得上时间,便是主持僧人圆寂的时间和那转世佛子出生的时间,都应相互契合。 其余庙子地界上的佛子,有的便无用的这样的“从头而起”,便是寻得了佛子,也须得是三岁五岁八岁之类,不像是无尽白塔寺,先须得将这小小的孩子养大,养大到了三五岁,便是如此,连养育孩子的女人,便都是麻烦。 ——便是庙子的一些地方,女人是不得进入的,可是无尽白塔寺为此,便是另辟蹊径,硬是将一个婴儿养大。 无尽白塔寺的佛子,便是从“经文师父”从小开始灌输,便从一个刚出生的佛子,到了后来可以坐床,“正式”成为庙子里面的佛子——这里便又是无尽白塔寺的不同之处了,有的庙子,无是会寻来一位佛子,他们会寻来三五位“转世佛子”,一起悉心培养,便是到了最后,便须得从其中选出来一位。 这应如何选择呢?便就是从一堆物品之中,准确的找到上一代的“自己”日常用过的物品,谁能准确的抓到,谁便是真正的“佛子”,可以进行坐床。 可是“坐床”之后的佛子是庙子的“佛子”,是“主持”,却不是庙子里面真正的掌握者,便是等到了他甚么时候从庙子里面学佛有成,有了学位,有了“佛法”,便才可以自己真正成为庙子里面的“主持尊者”,受到所有人尊敬。 毕竟,一个小娃子,无修得佛法,又会有甚么手段佛法呢? 便止能受制于人了。 止听起来,无尽白塔寺将这个时间加的有些过于长远了一些,从婴儿到长大,到可以外出学习,到学成归来,这其中十几年甚至于几十年的时间,那庙子之中都是贵族老爷们说了算,等到了主持尊者学成归来——这个时间段,便足够“共生”于庙子之中的诸多老爷们,吃饱喝足了。 故而也并非是每一代主持尊者都像是上一代的主持尊者这样,将庙子里面的权力稳稳地抓在了自己的手里几十年。 也许对于旁人来说,这几十年的时间,便是嘴一张口一闭的事情,可是在密法域,大多数的农奴可能都无能活的过去几十年,至于说一些贵族老爷,可能也因为各种意外,几十年会传一代,亦或者是传了好几代。 这几十年,足够一个家族再上一层楼了。 故而,陆峰便问,这如何是一个“一”,难不成他们要寻得一个刚出生未曾足月,连眼睛可能都睁不开看不见的小娃子,去一堆物品之中,寻得上一世的“自己”所有之物? 这? 谁知道陆峰提出了问题,那上师便自然而然地说道:“自是如此,上师说的极是!” 陆峰不说话了。 他倒宁愿相信有人用“破瓦”法进行夺舍,也无能想到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可以从襁褓之中爬出来,去触摸这佛具。 “便是奥秘无穷。” 止这不相信刚出来,陆峰便搅碎了这想法,应他知道,这又是犯了“知见障”。 他不说话了。 接下来,二位上师便又为陆峰介绍了诸多寺庙之中寻找佛子的方法,便是“无尽白塔寺”寻找主持尊者的转世,原先便是简单的——寻常寻找主持尊者的转世佛子,特别寻找在湖泊之中看到的庄园,在庄园之中寻得出生年月和主持尊者圆寂时间相应的婴儿。 便止须得合上年月时即可。 不用去问是否看见了“祥瑞”,便即可完成找寻。 而一些比较厉害的上师转世,便须得要合上年月,看见祥瑞,上师肯定,圆寂的上师留下预言吻合,“差额”选拔出来,抓住“上一世”的的“信物”,方才可以确定其为那厉害上师的转世。 陆峰对于这些,听的津津有味,毕竟,看见主持尊者转世这样的事情,可能便止这一次,错过了,便就真的错过,无有再度得见了。 他们纵马狂奔,其余两位上师之中,有一位和当时“明理长老”官邸之中的“措索”是一个作用,那便是向导,他看的很准,大日升起来的时候,便是他们可以去驰骋的时候,一行人须得日夜兼程,赶往庄园,迎来小佛子! …… 扎举本寺庙。 “措钦大施主”明法长老便有一座自己的院子,在他的院子之中,便是他的侍从僧,符合他“大施主”,“外寺来的佛爷”的象征。 他的人缘,便极其的好,像是他这样的大施主,便是有许多僧人愿意和他交好的——僧人多的地方,也是俗世,亦可以称得上是江湖,特别是在扎举本寺这般“诸多佛爷”组成的“僧团林立”的地方,更是如此,许多僧便是跟着大施主,可得无量好处——不止是在俗世资粮之上,便是在一些修行之路上,跟着这样的上师,亦有想象不到的便宜。 那些穷僧人面对明法长老如此,明法长老面对更高级别的僧人,亦莫如是。 这里的诸多上师,便都有个外号,譬如说他们来自于甚么地方,便叫做“某某地方僧”,亦或者是有甚么特征,就叫做“甚么特征僧”,倒是说起来名字的,也并不多,应庙子里面人实在是太多了,重名的便更多,多到了已经不能以“大”“小”“高”“低”“胖”“瘦”“黑”“白”这样的前缀来区别他们的时候了,便只能加以外号,方便区分。 且这些时日,明法长老一早就搞清楚了扎举本寺应如何运转,故而他已经认识了一位僧,便如他认识的僧人,号称是“金僧”,他之所以被称之为“金僧”,一是因为他来自于“金地”,另外一方面,自然是因为从那边出来的僧,便都有俗世资粮丰厚的特点,便都可以用自己的俗世资粮,免除“僧差乌拉”。 更何况,明法长老便知道,这位“金僧”亦是庙子之中著名的佛爷的侍从僧,便是和他认识,他的一言一语,比之于其余的僧人,比那些僧人的一万句话都要有用。 便是他和“金僧”在一起喝茶的时候,说起来了庙子之中最近的事情,自然而然的说起来了去“莲花钦造法寺”回来的人,这些人带回来了“甘珠尔”和“丹珠尔”,便是主持法王,都受到了震动,亲自出来迎接。 便是那些还活下来的人,全部都被大佛爷们收为侍从僧,亦或者是去了大佛爷处,成为了大佛爷“官邸”之中的上师。如此,在扎举本寺,他们都算得上是“一步登天”,更加贴近了佛爷了。 便是在“金僧”侍奉的大佛爷手底下,他们亦收了一位僧人,“金僧”拿起来了这清茶说道:“说起来这位僧,你且还应熟悉。 他的来历,虽然有所遮掩,但是亦说起来,也无有甚么不能告诉你的——他便是你们无尽白塔寺的噶宁家族的噶宁·仁顿扎西! 他便来到了我们寺庙,来到了我们大佛爷的手底下做一个僧官哩!” 昨天搞得太晚作息有点乱,明天再度维持六点更新 第254章、迎接主持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54章、迎接主持便是这个时间段的扎举本寺,还是有些寒气的,一个炭盆放着无烟碳,用在房子里面,扎举本寺的精舍便都是木头做成,虽在草原之上,其风如火,可是在草原之上,起码扎举本寺便亦是以木头造成,建造的亦十分端正。 僧人的房舍自然也无是全部都是能见得光的,干净明亮的,止像是明法长老这样的“大施主”,认识“金僧”的外地来的客僧,方才有此待遇。 二人便是说话的时候,口中都吐出来了大量的白雾,在这白雾缭绕之间,阳光透过了打开的窗落在了明法长老背心上,照的衣服温暖。那光照过来,还能看到空气之中的粉尘的痕迹,便是在此处,茶室之中,格外的“岁月静好”,十分的安宁休憩, 二人端起来了热气腾腾的杯子,明法长老啜饮了一口茶,闻言对此也并无甚么惊讶的样子,他便是说道:“既然如此,那便应是要亲近亲近了。 不知道师兄可否帮助我们从中介绍一番,叫我等相见?” “金僧”坐得端正,他便是坐在了椅子上。 作为大佛爷的使者,他自然是有一股子的威严之色,便是坐下来,也是“方方正正”,如同是戒律僧一样,他闻言点头说道:“明法,这也无有甚么困难在。 这又无是为难要紧的事情,你且宽心,不须得多少时日,我便亲自去请他过来。” 二人喝完了茶,明法长老便取了供奉,供奉给了眼前这黑脸的“金僧”,“金僧”坦然收下,将此物放在了褡裢之后,站了起来告辞,二人到了门口,这位“金僧”好似是恍然之间想起来了甚么,他回过了头,大手握住了明法长老,告知明法长老,他这些日子寻的几件经书,他已经寻得找到,不过要交到明法长老手中,还须得一些日子。 明法长老已经不算是低矮了,可是这个“方方正正”的“金僧”却显得更加的高大,他体型魁梧,不输于当时的明理长老,止他身上穿着的更加“朴素”,他对着明法长老说道:“过几日,我便以佛爷的名义去帮你寻得那些经书来,你且放宽了心,就在这里等着,止这一次应那些僧从‘莲花钦造法寺’回来,庙子之中也有些调整,大佛爷听到了些声音。 但是具体如何,我便是也不知晓——待到我听到了声音,便来告知与伱!” “金僧”对着明法长老说道,拍手叫他安心,明法长老听闻此言,喜不自胜,便是眉毛也挑起来说道:“师兄啊师兄,明法无有甚么言语能够表得心中之感激……” “金僧”说道:“哎,你这说的是甚么话语? 我便是看你佛缘深厚,应你我有前世今生的因缘牵扯,故而提携你。” 二人便是言语交谈之中,明法长老叫来了自己的侍从僧,叫侍从僧将自己的藤箱之中,取出来了一尊足量金佛,便是一尊盖着“头盖”的药师王菩萨,这一尊佛宝便被明法长老珍而重之的从侍从僧的手中接了过来,双手捧着这一尊药师王菩萨,将其奉献给了眼前的“金僧”,便是“金僧”,见到了此物也应动容,他说道:“明法,你这便是……” “合该是师兄所有。” 明法长老信誓旦旦的说道,“金僧”看着明法长老如此的眼神,便将其收了下来,止这一次,还用上了袋子,不叫外面的人看见。 送走了“金僧”,明法长老便一个人盘膝坐在了这精舍之中,数道外头的白日光柱打在他的身上,照的他身边亮堂堂的,照亮了整个精舍之中的灰尘,明法长老便不言不语,过了一会儿,便是在他的周围就有了古怪的声响。 明法长老说道:“我已知道,你便前面已经说了——从‘莲花钦造法寺’出来的那些上师便都有些问题在,止那和我们有甚么关系? 我们不和他们有牵扯,他们做他们的,我们做我们的,这个庙子这么大,容纳的下这些秘密。” 那古怪的声音便无有再出现。 止过了一会儿,明法长老忽而发出了一声“嗤笑”。 他便缓缓的说道:“‘莲花钦造法寺’。” …… 密法域,阿布曲州。 陆峰等人便盘膝坐在了土司官寨的经堂之中,这经堂之中有一副无有开光的绿度母唐卡,陆峰便以一位专业的角度去看,便看的出来,这绿度母唐卡应也是一位有手艺的喇嘛匠人做的,止可惜,手艺无有他这般的精通。 他们坐在地毯上,这三色羊毛地毯便十分稀有,不似是密法域之物,酥油灯冒出了黑色的烟,熏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止陆峰几个僧人并无受到影响,大家便都是在等,等到了“转世佛子”出现,便是酥油茶都喝了不少,止这些人之中,陆峰是喝的最多的。 便是过了些时日,便有一个人将那婴儿裹着带了过来,土司老爷也跟在了旁边,眉飞色舞的跟着几位上师言说,陆峰止不说话,他目光留在了这裹着“八宝包裹”的婴儿的身上。 这便是一个不足月的孩子,便是刚出生和不足月之间,陆峰是看不出来什么区别的,便是有些蹊跷的事情,那也不应是他现在说出来的,他止是一个见证者,那些其余的事情,便都是其余二位上师做的。 止土司老爷说起来这女人便是“转世佛子”的“母亲”,陆峰眉头都无有抬一下,哪怕是在充满了供香的经堂之中,陆峰也无有嗅到这女人身上的血腥味道,恶露的味道,还有哺乳的味道,止前几日生下来孩子,今日便可起来抱着孩子走?她便当她是农奴? 老爷们可不会把自己看做是牲口! 陆峰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便一言不发,听着土司老爷吹嘘这“诸般祥瑞”,特别是孩子生下来便无会哭泣,母亲——便是那穿着华贵衣裳的妇人,生下来孩子便可行走,这便都是菩萨的保佑云云,一位上师上前,抱起来了这孩子,凑近了永真上师, 便是叫陆峰根本无有想到的是,那小小的孩子,便是连眼睛都睁不开的娃娃,手都展不开的婴儿,在靠近了陆峰的时候,便忽而喜笑颜开,双手拍掌,发出了“咿呀咿呀”的声音,嘴中吐出来了奶泡泡! 见到了这一幕,其余二位上师便喜上眉梢,说道:“哎呀,啊呀,这一次便是寻得了一个好!老爷啊,你们的官寨这次便是得到了菩萨天大的保佑,叫我们庙子里面的主持尊者转世在了你们的官寨里头。 便是会为你们的官寨,带来了无尽的吉祥福气啊!” 二位上师,一位去为土司老爷祈福,另外一位,仔细的核对了这位佛子的出生的时间,便是严丝合缝之后,对着陆峰点了点头,他说这时日,就好像是金刚杵和莲花台一样的完美贴合。 陆峰无有言语,他则是靠近了这位婴儿,这婴儿“见到”陆峰靠近,便自己挣扎过来,和陆峰贴的更近了,止在此刻,陆峰便感觉到了一阵来自于他真性的悸动和不安。 然他还是甚么都见不到,可是此时此刻,这小婴儿便忽而的在另外一位上师的怀里睡着了,不再挣扎了,便是陆峰真性之中的那股子悸动和不安,也都消失无见了! 可是这真性的悸动不安消失无尽,陆峰不但是无有感觉到轻松和放心,他反而是陷入了思考之中。 ——刚才那股子感觉,他并无可能相信止是错觉,便是方才,一定是出现了甚么变化,陆峰想到了这里,拿出来了明理长老带给他的“金刚杵”,随后,他便试探的将这“金刚杵”凑近了这婴儿佛子的小手。 那婴儿粉嫩的小手忽而张开,一把就抓住了这小小的“金刚杵”! 将其捏在了手里! 陆峰看到了这一幕,本来就沉默的他便更加沉默了,他知道,自己看到的止皮毛罢了,可是单单是这个“皮毛”,陆峰就已经不打算再进行深沉的思考了,他不再关注这边的婴儿,闭着眼睛,开始念经了。 这官寨的土司大人,便是穿着金黄色的衣服,肩膀上还用獭皮子形成了补子,挂着三串不同材质的佛珠,一张脸圆滚滚、油津津,往出来冒着油汗。 他笑的脸上都看不得褶子,说道:“上师呀,便是这孩子生出来就十分的不凡,我便是那天晚上,就梦到了有菩萨带着金刚杵,将金刚杵落在了我的官寨之中呀!便是在这几天,我这庄园之中的花儿便都开了……” 他便像是一只开了屏的孔雀一般,炫耀自己的羽毛,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的陆峰便忽而的问他:“吉祥的老爷呀,那你庄园开了的花儿,在甚么地方呢?” 土司老爷脸上的笑容嗖然的就消失不见了。 他期期艾艾了起来,有些求助的看向了其余的上师,便如同是嗓子里面卡了骨头的獒犬,憋得十分难受。 其余的上师都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或者是挪开了眼神,并不接茬,并不愿意为土司老爷解开了这尴尬的局面。 陆峰则是忽而展颜一笑说道:“我的好老爷,能够供养出来一位主持尊者的转世,便是已经说了你这庄园便是有福之家,老爷啊,菩萨便为你赐福,这花,便亦是留在了此处方才有了意义。” 陆峰将话语一转,一言一语将这件事情揭了过去,那土司老爷也转了笑脸,他叫来了一位奶妈,便请上师们带着她先在路上应急,带着这婴儿过去,便是这生下来“转世佛子”的“母亲”,便不须得回去。 也无会赶尽杀绝。 陆峰清楚,这便是条件,这小小的土司家族,无有资格沾染太多的好处,但是那些大土司也无有将事情做绝,亦留给了这些小土司一些好处,大土司吃大头,小土司吃小头。 便是看清楚了这一件事情的运行规则,陆峰便再看了这明显身上带着劳作苦痕的妇人,她应是还被穿上了一件像样的衣裳,听到了主人的话,那妇人便是想要说些甚么,但是土司老爷似乎便早就知道了甚么,忽而瞪了她一眼,那妇人便跪在地上,一点儿都无敢于再说话了。 见到了这情况,陆峰心中便已经明了。 于是他再度开口说道:“老爷,那便不知道她的娃娃,还在甚么地方?” 陆峰指着那妇人问,土司老爷便说道:“你这畜生,无有眼色的东西,还不去带着他们过来。” 他还以为老爷要这娃子,立刻便叫这妇人去找,陆峰无有解释的意思,他很快便是看到了孩子,便是大孩子带着小婴儿,小孩子自己躺着,数了数,一年一生。 陆峰双手合十,便直接讨要了这些人,土司老爷自然便无能说些甚么,陆峰便说道:“事情便都差不多了——二位上师,我们便带着佛子走罢!庙子里面的老爷们和上师们还等着我们哩!” “是极,是极!” 其余两位上师说道,便自然有人准备好了诸多的物资,叫他们可以放心的将这孩子都回去,陆峰看着这些孩子,这些人便是他要带往“无尽白塔寺”的东西,法脉这个东西,便是需要一个班底的,无可能他一个人在“甘耶寺”遗址上一站,那“甘耶寺”的法脉便继承下来了,一个庙子里面,无可能止一个上师在。 这一个班底,便须得从“日出寺”而出,所以这些人,他也会带去“日出寺”,不止如此,他也须得从明理长老手里讨要“日出寺”,将其当做自己的,真正被承认的“庙子”,那处地方,他无可能放手于其余人。 事不宜迟,几位上师也无可能在这里等待太久时间,陆峰便骑着白玛,自己带着转世佛子,又从物资之中拿了襁褓,将小婴儿拿在了襁褓之中,亦叫那妇人在自己身前,距离颇远,若是以前,陆峰是不敢的,不过到了现在,陆峰虽然无有修持的“无垢心”,但是止这样一个妇人破了他的心,是绝对不可能的。 现在,陆峰便要回去交差,讨要自己应有之物了! 第255章、永真不愿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55章、永真不愿大日苍茫,便是在密法域无尽白塔寺寺属法域的这一片高原之上,便很容易出现“天接地”,“地撑天”的一种虚幻的迷惘感觉,随着他们的行走,铅云逐渐压了上来,寒风开始咆哮如女人的恐怖嚎哭,甚至连周围的风马旗都有被撕扯开裂的感觉。 若是陆峰一人,他便自可以行走其间,但是带着“转世佛子”,便无可如此浪荡不堪,若是误了“转世佛子”,那便是陆峰本人亦吃罪不起,故而一行人的行走亦也缓慢了起来,还无有到了时节,天便已经黑了,这一次,便是连雪窝子都寻不得了! 白玛卧倒,陆峰抱着主持尊者,便是在前面升起来了一堆火,陆峰便叫那妇人和几个孩子后背靠着白玛,不要叫风吹在后背心上,否则的话,便是前冷后热,火光照耀在他们之间,陆峰便再拿出来了自己的酥油灯,便叫酥油灯的金亮的光芒笼罩住了他们。 旁边二位上师彻夜念经,彻夜不眠。 陆峰止拿出来了自己的那本“密法域游记”,开始趁着这个“休憩时刻”,在这本书其中仔细的点寻。 这一次,他寻找的便是在书中,“甘耶寺”的痕迹。 便是在七百年前,“甘耶寺”应也是存在的,止老僧阿康的游记之中,无有“甘耶寺”的所在。陆峰也无有甚么焦躁的心情,他就慢慢翻,慢慢寻,应他知道,既然这老僧阿康写的便是他游历在了密法域时候的经过,作为一个僧,他自然也是要去做僧在游历之中应做的事情的。 ——见到了山和湖泊,一个僧便都是要去转山的,特别是在遇见了有“佛留下来的遗迹”的地方,他更会上去转山,煨桑祈福,见证诸多“佛迹”,这几乎是每一位僧都应去做的事情,就是陆峰,便也会如此做,所以陆峰便换了一个思路,虽然老僧阿康在里面未曾提出“甘耶寺”,但是“甘耶寺”旁边的那山,那水,却无会长了手脚跑路的。 所以,陆峰现在要做的,便是抽丝剥茧“。” 止要在这些地方寻得“甘耶寺”的特殊地貌即可。 甘耶寺是处于一条大河旁边,陆峰猜测这一条河流,可能是雪山融水形成的河流。在密法域,河流并不在少数,但是河流应自己“产生”的原因不同,故而“表现形式”亦不相同,“甘耶寺”旁边的那一条大河,最有可能是“雪山融水”,应那一条河流,便是有“枯水期”和“丰水期”。 并且在“枯水期”,这个“枯”,亦是和“丰水期”对比,在“枯水期”,那一条河流亦极其宽阔,便是里面有一只牦牛群,亦会淹没的无踪无影,双岸之宽,令人震撼,而在“丰水期”,河流便湍急如佛之怒,念之吼。 莫要说是小舟,便是一艘大船在那处行走,亦是被拍的粉碎的下场! 陆峰还记得,“甘耶寺”所在之地,十分殊胜,故而这也是被称之为“天生佛土”的地方,庙子之外,便是有好几处梯田地,甚至还有峡谷之说,“冈措白玛”便是被莲花保佑的地方,莲花,亦可能是莲花部金刚,亦有可能单纯就是佛宝的称呼。 故而,便是这庙子,“冈措白玛”之中“供奉庙子”,亦不是很显得吃力,陆峰是无有见过庙子里面的上师用“肠子”,“肺”,“肝”,“血”念经的——不过这也说不得准,应以当时扎萨的地位,亦无有可能去看的这些东西。 不过陆峰现在想来应也无有——倒不是因为“甘耶寺”有甚么特殊的地方,更为主要的原因是,便是修持“贡保神”秘法,可是当时的庙子里面,究竟有多少人可以修持到需要用“嘎巴拉”法器和“大肉”供奉的地步,尚且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故而“梯田”,“河流”,“大转弯”,这几个关键词成为了陆峰所寻的重要线索,那一条河叫做甚么,陆峰无可得知,应庙子里面称呼那一条河流,便就是“去那河”,“小心那河”,“不得去那河边”这样的称呼,“梯田”和“大转弯”亦是如此。 所以陆峰便寻得这些地貌,如此按照关键词寻找,还真的被他找到了好几处相似之地,其中最像的便是这一处——应在这其中,他的本尊上师老僧阿康便说得了,此地便是“牛魔灭佛”的时期,来自于繁茂之地的大德高僧,在‘密法域的天都化作一片血红’的时候,带着伏藏来到了此处。 他们之所以来这里,是一位来自于逻些的高僧在做梦的时候,梦到了他们所在的大寺庙的大黑天,他脚下的白象行走到了这一片田地之中,蜷卧在了那一处地方,故而那位高僧便带着伏藏,来到了此处,建立了庙子! 如此一来,“甘耶寺”的来源,陆峰的本尊上师倒是为他解释了一个清楚,止陆峰见得自己的本尊上师对于此地的描述,便是感觉“甘耶寺”本身的来历更加复杂,牵扯的因果更深了。 应它这个地方,它不止是“上师”们看好的地方,“上师”这个词语,它在以前,便都是一个意思,是“巫教”的经师,到了后来,便有两个意思,“僧人”可以叫做“上师”,“巫教”的“神巫”亦可以被称之为“上师”,到了陆峰这个时候,便又回归了一个意思,大多都是在称呼“僧人”。 可是一个地方真的好,那么看上它的地方便一直很多,此地并非只有“僧人”看上了,它也是“赞普巫教老师”所亲口指定的地方,这个“巫教老师”,也可成为“经师”,是否为“国师”,陆峰倒是也无清楚。 便是在吐蕃王朝时期,赞普王也须得是有“巫教”的大经师,作为他的老师。 此处,便也是“巫教”的一处妙法之地,是“得道者之地”,止后来,赞普和西边来的僧人一起发难,僧人们携带着佛法进入了密法域,“巫教”的教徒们,止得换了门庭,将庙子关闭,那庞大的“巫教”统治亦分崩离析。 但“巫教”也无有从密法域消失,“巫教”在密法域多年,便就相当于是“密法域”的一部分,哪怕是那些带来了经文的僧人,亦无有可能将“巫教”从密法域抹除。 那个时候,“甘耶寺”所在之地,亦还是有不少的铜“甲茹上师”在的,甚至有可能有银“甲茹上师”在。 “甲茹”,便是这些“神巫”们的地位、学问、法力修为高低的象征,“甲茹”的材料不一样,身份高低上下便也不一样,正常情况下,“甲茹”高低便是以“金银铜螺”为分别,便有其余,亦十分隐秘,不为外人所知。 “甘耶寺”所在的地方,便就是“神巫”家族们所在的地方,止这些地方,“神巫”和“神巫家族”们供奉的神灵,在后来都被具有大法力的佛爷们降服,便是连这地方,都建立起来了佛教的寺庙,“巫教”的“神巫”们似乎因斗法失败,离开了此地,亦或者是成为了领主,但还是无有获得此地最大的权力。 这些信息,便是以陆峰之如今智慧,便也在书中提炼了不知多少,等到他搞清楚了这这般事情,方才抬头,便看见天上朔雪洋洋洒洒,已经落了半夜,不知道又要冻杀多少牛羊和人。 又是一场灾难! 止在他们这里,酥油灯便是遮住了他们的人气,昨天晚上,无有出现意外,止为“转世佛子”和几位婴儿喂了吃食,若是“万里无云”,此时可能应也有“天光”,但是看此刻的天气,陆峰便也知道,前路不好走了。 庙子里面的“冬日法会”应要开始了,便是不知道无有了主持尊者的“冬日法会”是怎么做的,既然行走不得,陆峰便也烤了干粮,叫妇人和他的娃子吃了,取了土司老爷都十分珍惜的锅子,挖了一大块雪,放在其中熬煮。 这便是“喝热水”。 做完了这些,陆峰继续思考,在自家的本尊上师的这些只言片语之间,陆峰便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甘耶寺”的法脉,应还是和“巫教”的这些“大家族”也有挂碍,现在“甘耶寺”无有重建,据他所看,起码是有四个难题,一是厉诡,二是庙子的“传承”,亦可以称之为“呼图克图转世佛子”,三是现在“巫教”不比以前,第四个,便可能止陆峰一人知道的,吐蕃古瓶了。 现在的问题便是,陆峰现在能解决几个问题? 一个都解决不了,甚至于他还要提防“巫教”的“领主”的恶意,毕竟现在无是僧侣们可以逼迫的那些“巫教”的“神巫”们离开祖地,焚烧典籍,背井离乡的时候了。 恰恰相反,现在“巫教”和“僧人”如何,便是要那些拥有领地的“大领主”们,到底喜欢什么了。 并且,“甘耶寺”到底属于什么部派?老僧阿康到底属于什么样子的上师,和“莲花钦造法寺”如此亲密?“甘耶寺”的地位最早的时候是和“无尽白塔寺”仿佛的,便是后来出了差池,失了学院,破落到了一定的程度,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 老僧阿康这样的高僧,在路过庙子的时候,便都有大领主听过他的名字,亦或者是庙子里面的僧人听过他的名字,为他送来礼物,并且派出向导,辅助他上山煨桑祈福,提供便利。 便是从此处就可以看得出来,陆峰的这位本尊上师,应也是一位有名气的大僧侣,不然的话,也无有可能会叫他受到这般的便宜。 但是这样一位受到欢迎的上师,提到了许多有名气的山,亦提出来了厉诡,但是有许多应有庙子的地方,他却无有过去,为了甚么? 止能是部派了。 部派不同,当时可能各个部派之间关系比较紧张,故而无有去见到也是可能的。 等到了中午,那雪稍微止住了一下,陆峰便叫上路了,陆峰将这本书籍留在了自己的怀里,看着怀里的“转世佛子”死死的抓着手中的“金刚杵”佛饰,又看了一眼前头抱着孩子的妇人,陆峰叫白玛留意着周围,若是有了“野牦牛”,便召唤两头过来,作为坐骑。 两位上师听到永真上师还有这等本领,立刻双手合十礼赞永真上师,便如同永真上师当年礼赞明理长老一样,止地位变换,礼赞的人亦发生了变化。 止这附近,无有野牦牛群,连野马群、驴群也无有,一片干净。 倒是有不少狼,多是饥饿之狼,不堪作为坐骑。 在这等天气之下,陆峰等人走的也无有多快,便是其余二位上师,便自然不会叫那些卑贱的农奴坐在自己的马上,陆峰的白玛固然是大,可是也无有可能坐下所有的孩童,故而在他的背后。 陆峰便想了一个法子,他身后走着几位厉诡高僧,他们身形高大,提着孩子们行走,这些厉诡高僧如今便是带着“毗卢帽子”,身上穿着僧衣,看起来可怖又高大。 他们甚至在行走之间,还会发出佛唱!如此,反倒是形成了一种“怙主”的模样,那骷髅脸上,看起来诡韵森森,青天白日的跟在陆峰身边,行走在雪原之上。 可是他们身边的风,吹过去便都有佛唱。 这一眼便看得出来,这是皈依佛法的“护法”!止这护法,旁人看起来,亦是有些可怕,在这件事情上,不说旁人了,便是跟着他一起的二位上师,看到了永真上师的“护法神”,亦感觉到一些不安。 便是常人护法神,便止都一二个,何来如永真上师这样,一出手便是“四个”的? 再加上永真上师的坐骑,这便是“五尊厉诡”。 怪不得如此,永真上师真的有大法力在的啊! 他们便更不敢违逆了永真上师的意思,行便行,止便止,如此逶迤了数天,陆峰终于带着“转世佛子”回到了庙子里面,那些贵族老爷们,便是等到脖子都长了,他们见到了婴儿,终是松了一口气,明理长老也对着陆峰微微颔首。 他对永真说道:“永真,庙子里面的确是缺少一位大铁棒,便是你愿意……” 陆峰微微摇头,说道:“上师,永真不愿。” 第256章、安全的道路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56章、安全的道路陆峰毫无回转余地的拒绝了明理长老的招揽,他便是知道,自己若是应了明理长老的招揽,自己便可做一个无尽白塔寺的“大铁棒”,兴许在不远的将来,自己还可做“戒律院长老”,手握大权,成为庙子里面真正的大人物,可那非是陆峰所愿。 他现在止愿得去扎举本寺,考取第三阶次第的学位,从中寻得光耀“甘耶寺”的办法,留在此处,对他毫无裨益。明理上师听到了陆峰的言语,无有阻拦永真的意,他转而问道:“那你想要甚么?你做了一件好事情,若是就将事情这般了了,怕是我以后做梦的时候,都不得安宁,说罢,你想要甚么?” 陆峰直言不讳说道:“弟子愿得一封推荐书信,去扎举本寺研习佛法,以余生供奉菩萨耶!便是佛法如海,弟子愿意一辈子在这海中行走。” 陆峰说的情真意切,明理上师头也无回头,他说道:“好,好,好!永真,伱便有了此心,亦是大功德! 止如此,我便为你指点一条道路,你既然去扎举本寺,那你身上那上师的印记,你便可用起来。 你那位殊胜上师的家族,便就是在扎举本寺,亦属于大施主。 那便是他们的领地,你若是去了那边,用上了你那上师的名,你便可得无量便利,得无量加持。” 陆峰未有多说,他止说道:“我省得了,上师。” 止话是这般说的,陆峰很清楚,那物,他其实已不能用了。 应卓格顿珠上师言语之中,说的很清楚,他止在自己无有庄园的时候,可用他的名号,这便是“一饮一啄”,他在噶其拉家族之中得了因,他帮助陆峰有了庄园,这便是果!在拥有了庄园之后,再使用他的名号,那他再次来寻他帮忙,陆峰必然是要帮助他。 这便又是新的一场轮回,陆峰很清楚,使用卓格顿珠家族的名号,便须得承受卓格顿珠家族的“重量”,便如卓格顿珠这般的僧人,他须得要陆峰做的,固然可能是一件小事,可是其中牵扯的业力和因果,便是想想,亦感觉十分困难。 故而陆峰这句话听完亦就当做自己听过了,无有放在心上,不过这些言语不须得告知明理长老,明理长老也无有继续指点下去,他止转而再度说道:“便是除了那一封信,你还想要甚么?是我可以给的,我都可给你,你现在如一只白马,须要走的吉祥如意,我愿为你布施,亦是为我积攒功德。” 陆峰说道:“上师,我想要日出寺。” “日出寺么?” 明理长老这一次便转头,他闻言,凝视着陆峰说道:“有些话,我本不应告知与你,但你既然要去扎举本寺,你我这一面,可能便是最后一面,那我有些言语,此刻说便说了。 你可知——那一处地,并无是甚么好地方。 那地方,以前便称之为‘罗仁’地区,便是以一位叫做‘罗仁’的大得道者所在的领地,但是后来,‘罗仁大得道者’无有了踪迹,此处本应是落在了‘龙出气的山口’上的大领主手中,但是无有想到,‘龙出气的山口’上的大领主,便是将此地布施给了扎举本寺。 那罗仁地区,从来都无是我无尽白塔寺的地方。 那处便是扎举本寺之地——其实说的更明白一些,扎举本寺距离那里太远了,可是巫教家族距离那处太近了,虽然扎举本寺依旧可以用佛法,安抚住所有的地方,可是若是有一日,扎举本寺,无能如此呢?” 明理长老说到这里,就不再说话了。 他拨弄着自己的念珠,发出了“嘟囔”的古怪音调,一时之间,此处除了风,都无有人说话。 陆峰叫这些风从他的僧衣之中穿过,带走了他浑身的燥热,他低垂眉目,心里明白,明理长老敢于如此言说,必定是应他已经听到了一些言语,故而在此处提点了他一句,陆峰便将这话记在心上,应他也知道的很清楚,无管是“佛门部派”之间的争斗,亦或者是“巫教”和“佛门”的争斗,便是所有之一切,都是牵挂在双方差不多实力的情况之下,放才会有一个“平衡”。 会有一个“安宁”。 便止双方差不多实力的时候,和平才有意义。 那亦就是可说,“巫教”现在的这几位领主,在扎举本寺和无尽白塔寺之间,掌握了巨大的“力量”,在这一股子力量之下,他们便可以和庙子,维持现在的“平衡”。 听明理长老的言语便是,“扎举本寺”若是出了事情,那么像是“无尽白塔寺”这样的庙子,是无可能和这些“巫教”家族维持一个表面上的和平的。 可是,“扎举本寺”会出事情么? 陆峰无从得知,他止知道,这些事情无是他现在应去担心的,扎举本寺是一个大伞盖,陆峰便止一个小伞盖,大伞盖要是被风撕碎了,那么他这个小伞盖子,可能也无有甚么可能幸存。 明理长老呀明理长老,你到底是落在了一个什么样子的境地?你到底还知道多少? 亦或者是说,明理长老呀,你到底是不是那个雄壮的像是一头熊的汉子呀! 你还是一个僧人么? 陆峰亦分不清楚明理长老到底是处于甚么状态之中,可是对方便是都如此说了,陆峰亦沉声说道:“上师,我省的了!止扎举本寺是一个极其殊胜之地,便是那里的法王……” “法王?你有你的去处,我有我的去处,法王,亦有法王的去处,永真啊永真,永远无要用你的想法,去映照在法王的身上! 你映照在了法王身上的,止另一个你罢了!” 明理长老温和的说道,“你还无有到了那个地步,你便不知道——就像是庙子里面的贵族们无可得知主持尊者到底是如何心思一样,许多事情,都无有像是你现在这般看的一样。 罢了, 还是说说‘罗仁地区’罢,那一处地,是‘龙出气的山口’的家族,牛羊放牧之地。 庙子可以给你,起码在我还在庙子里面说话还有唾沫的时候,日出寺便一直就是你的。 止我在庙子里面无有了声气之后,这庙子还是不是你的,便是要看你的造化了! 去罢,永真,我便叫人去为你写书信,我便为你寻找推荐的老师。” “礼赞上师,礼赞上师!” 陆峰便双手合十,礼赞自己的上师,应明理长老这般说辞,其实已经足够了,他已经说的足够多了,甚至多出了他这个身份应说出来的言语——陆峰心里亦很清楚,不管明理长老是甚么,他都应已经知道自己无是陆峰的上师了,故而他现在提出来的言语,便都是一位上师对于另外一位上师的嘱托,便是都到了这个程度,这应是比亲父亲还要亲了! 陆峰知足,他礼拜自己曾经的“本尊上师”。 明理长老无有回应陆峰,二人便走在山上,明理长老忽而说道:“永真,你和我说实话——罢了,罢了,走罢,走罢!” 陆峰珉了一下嘴唇,无有说话,直到二人来到了一座碉楼之前,明理长老方才无头无尾的问道:“才旦伦珠,他如何了?” 陆峰说道:“上师,这孩子长大,便一定是一位大佛爷。” “一定是一位大佛爷?” 明理长老忽而笑了,他已经很少笑了,止陆峰看见他笑,无知道为何,便感觉明理长老现在止在“模仿笑”,应笑在通常情况下,笑容便是一种“从内而外”的情感流露,便是从内心,到脸上的肌肉,再到了眼角,眉毛,牵扯出来的表达笑意的笑容,可是现在,明理长老现在的模样,却仿佛是在为陆峰表达出一个“笑”的感觉来,明理长老说道:“那好,那便好。 永真,止你什么时候去扎举本寺?现在去扎举本寺,无是一个好时机,想要穿过大冰川,最好须得是挑选了一位好向导,并且是在一个吉祥的时间过去。 大冰川非比等闲,那其中住着强大的‘念’,你须得知道,‘念’的脾气有多火爆,便是一些上师,都无能用佛法来安抚于它,俱住在那里面的‘念’,便是我也无知道它到底是长甚么模样,它便时常都在睡觉,那里面雷一般的轰鸣便是它的鼾声,双边落下来的雪,便是它鼻孔之中喷出来的沫子。 你最好便是和从大冰川那边过来的马帮商队一起过去罢,算算时日,应无有多少时日了,你便等等罢!” 明理长老安排道。 陆峰自然是知道的,他要经过的那大冰川便是比较“成熟”的一种大冰川。 ——应那是“龙出气的山口”家族所在的地方,是有一条“安全的路”,也有马帮过来过去,可尽管如此,每一年穿过此地的人数,也极其罕少。 更莫要说在里面碰到了落雪的天气,冻杀在其中的人不计其数了。 这些尸体被冻在了大冰川之中,和大冰川混为一体,成为了“自然”的一部分。 并且,陆峰很清楚,在这些无有人居住的地方,那便一定居住着“神灵”和“秘密”。 在这大冰川之中,无止是一位“念”存在。 应还有其余之物。 便是不说其中的野生动物,那些吃人的熊,猎食的鹰,狡诈的狼,还有无处不在的厉诡,便是那恶劣的自然气候,便足够叫人吃不消了,明理长老说的对,那一条路,陆峰可能能走得,真识长老能走得,其余的僧人,怕是大多都走不得。 陆峰也无有把握将所有的人庇护得住,并且,万一所有的人都走了,那在庙子里面,可能留下来甚么? 止留下来三位侍从僧,叫他们永远停驻在日出寺之中?那又有什么意义?那他要日出寺的理由又是甚么?他是须得将此地建造成一个“培养未来甘耶寺庙子基础”的地方,无是要叫那里成为一个托儿所。 现在陆峰还无有到了可以庇护一座庙子里面的人的地步,可以叫那些人无忧无虑的在其中生活,宛若是在净土一般。 所以他须得在庙子里面,寻找一些“教师”,叫庙子里面无有了他和真识上师之后,还可以良性运转,这其中又有二种选择,是须得从此处再行选拔一些经师过去?亦或者是他先去了那扎举本寺,站稳了脚跟之后反哺日出寺? 便都是问题,陆峰仔细思考这些,明理长老便也无有指点,二者俱都在一起沉默,走进了碉楼之中,明理长老便叫人写下推荐信,这信件之上还须得有“印章”,这是“无尽白塔寺”的“正统”象征之一。 这章子,明理长老便拿了过来,印在了上面。 将书信递给了陆峰,明理长老忽而说道:“我便为你开了这一封介绍书信,你要寻得一位生活上师,我这里亦有一位熟人。 当年扎举本寺招揽于我,想要叫我去扎举本寺,我虽然无有应答,但是这些年,我亦是和他有书信来往。 你去了之后,便可以寻得他一起,自然,若是你无有此念头亦可,扎举本寺和本庙子并无完全相同,你若是嫌我为你寻找的上师,无是你愿意跟从的大佛爷,那事情亦可改变。” 闻言,陆峰连连感谢,明理长老无有在意他的感谢,他最后说道:“你便先在这里停驻一些时日,我还有些东西要给你——那些贵族老爷们给你的供奉,你也须都拿了。 那五座大庄园,是你的,便就是你的。 还有些许其余资粮,你都拿走。 便是都拿不走的,也须得寻找一些老实的‘业巴’,将你的这些庄子和奴隶都管理起来,教他们自然生出他们的作用来。 你在扎举本寺,这些庙子亦可以为你产生俗世资粮,你无的有圆寂在扎举本寺,那么他们便不敢于做甚么过分的事情。 如此,方为源泉。” 陆峰明白,他知道自己现在止须得等待,等待来自于扎举本寺方向的商队前来,走过“龙出气的山口”。 第257章、大冰川(大家除夕快乐)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57章、大冰川“龙出气的山口”,其中“龙出气”三个字,便足以说得出来这大冰川的气候了,特别是现在已经到了白灾纵横的时候。 龙出气,便是风,便是无休无止的狂风。 滴水成冰,飞沙走石,那气候严酷的连牦牛都无会在这个时候,从此地走过存活。此刻,那些路过此地的“商队”,便都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便是裸露在外头的皮肤,此刻亦都变得黄黄的。 这倒无是说他们的皮肤便是这般的姜黄色,他们止在自己的皮肤之上,抹了不知道多少的油膏,防止这恶劣的大风,将他们的皮肤上面吹出来婴儿小嘴一样的裂口,且他们的身上,每一个人都带着“嘎乌盒”。 在这等天气之下,真正起到了作用的,反倒就是“嘎乌盒”之中大佛爷的“香丸”,“香露”。 就是在这头口的身上,挂着写满了“马头明王”咒轮的一张张符纸,护着这些头口,叫它们不至于在此地冻毙,亦或者是“中邪”,行走在了这大冰川之中,谁也不知道在某一个刹那,人和畜生,会不会忽而被“附身”“带走”,这里最可怕的也不是能看得到的“自然”,亦还有那些看不出来,但是真切存在的“自然”。 那些真切存在的,“密法域一部分”。 能够在这般时日,叫商队马帮还行走在了这“龙出气的山口”的原因,自然是应他们的货物会为他们带来不可计量之回报。尽管他们会将大量的财产,捐献给寺庙,当做自己的“供奉”,对于僧人的“布施”。 更有甚至,他们会将全部的资产都“布施”“供奉”给僧人和寺庙,在这样的“供奉”和“布施”之间,他们才会得到更大的回报,这便是在密法域诸多商队之中,不成文的规定。 也无有人对此有甚么意见,大家止会嫌弃自己无得可以捐赠更多。这一队商队亦是如此,他们这一次的收成,便是要将绝大部分捐给扎举本寺和红树林寺,应无有寺庙的“赐福”,他们是无能做的这样的生意的,并且这一次的货物,对于两个庙子,都很重要。 在来之前,马队的头人便知道这一趟的路途不好走,止真的见了,他还是心中忐忑,像是将一头旱獭塞进了怀里,胡乱的踹! 止能在自己的肚子里面,不住的叫菩萨保佑了。 就是这一条上山的路,外头是“碎玉银屑”的雪,过马走石的风,那路边深深的峡谷之中,是嚎叫的痛苦! 莫要说是这马队里面的人说话,便是说这马队里面的人连人带马一起落下了峡谷,摔得粉身碎骨,别人亦听不见声响,所有人都不敢乱看,止将自己的眼神落在了自己的脚下,麻木的跟着前头的人走——不这样亦无有办法,他们根本就看不到远处的东西,超过五步,便是一片雪茫茫的白! 就在这样的天气之中,竟然还有一个人能说话,他喊道:“康次阿舅!康次阿舅!你看那边!” 止他已经喊叫的声音很大了,可是在这凄厉的风里面,刚一张嘴,话语就随着那风走了,压根就无有可能落在了前面“康次阿舅”的耳朵里头。可是“康次阿舅”却仿佛是听到了一样,他拉着骡子,将骡子的绳子吃力的递给了旁边的人手里,打了一个手势,他自己则困难的回头,转身压低着身子,第一不走,剩下来的几步直接被风吹着走,“飘”到了说话的人旁边,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头上。 “闭上你惹祸的嘴巴!” 康次阿舅怒气冲冲,对着自己年轻的外甥扯着嗓子喊道,“在这山上,你要是再胡说,我便不会给伱阿妈的面子!我会把你捆在杆子上,像是打牛羊一样狠狠地抽打你!叫你知道甚么叫做规矩!” 年轻人被斥责的不敢抬头,不过这个时候,康次阿舅问他看到了甚么,年轻人说道:“康次阿舅,我看到那边也有一队人在上面走哩!” “呸!呸!呸!” 这话一出来,康次阿舅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住了,应他这个外甥指着的方向,便是峡谷另外一边——那边甚么都可能出现,唯独不可能有商队,有人! 这一下,年轻人虽然隔着衣裳,也被自己的阿舅拍打的痛不欲生。 他还想要说些甚么,却看到自己的阿舅无有再搭理他,而是吃力的压低着自己的上身,在这乱风之中快速的移动,来到了马队前面。 在马队前面,有一个人,他浑身上下穿着和旁人都不一样,应他就是这一次商队之中,最为殊胜之人。 他穿着一件唐卡大袍,正面是“业力牦牛头阎罗衔六道轮回”,背后便是一张完整的“上三道轮回”,其余的地方则是仔细的密咒,形成了锁链一样的曼陀罗花一样的形状,锁链在他的前后,他的脖子上,亦有一种像是围巾一样之物,包裹住了他的脖子,也链接在他的前后,将这位上师完整的包裹了起来。 他就是马队之中商人的“护法神”,他便是“红树林寺庙”的上师!也是持颅骨者,便是像是他这样的庙子,其实也和扎举本寺无是一个部派,故而止它存在,便一定有其存在的原因——那便是它能够存在。 其中蕴含的含义,这些商队的人都是知道的,“红树林寺庙”之中的上师,一个一个便都是有神通在身上的,他们每一个人,都咒力非凡,故而这一次,听到自己外甥“口无遮拦”,康次阿叔须得请这商队马帮之中的上师来处理此事。 应他们距离这“龙出气的山口”“达朗花”老爷设立的“乌拉站”,还有煮熟一锅牛羊肉的时间方才能到。 “龙出气的山口”上的老爷们,便是在一个山上,建立了三个“乌拉站”。 止大家都清楚,这地方说是“乌拉站”,其实就是“税务站”,是老爷们用来剥削过往商队的地方,他们收取的是“实税”,所谓的“实税”,便是无须得用银子,直接用货物缴纳税的方式。 其中亦有资粮,止这资粮,一粒青稞一粒金子,便是他们这些人,亦不会去买!尽管如此,这“乌拉站”能够开在这大冰川之外的,亦有他开在这大冰川外的道理。 这每一个“乌拉站”,都是一个“信标”,是他们知道自己无有走错路的“大玛尼堆”,防止他们在深山之中,走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故而这一次马队的首领,康次阿舅,这个硬朗像是一头牛的头人,他迎着风冲了过去,寻得了他们之中大僧人,对着那僧人说道:“措达上师,登朗那娃子说他在这里看到人了。” 听到了这话,那名叫做措达的上师转过了头,看向了外面。 他们此刻便是在上山的路途之中,还无有到真正的大冰川里头,从旁边看,便是一个深沉的冰峡谷!不知道多少年的坚冰放在那里,已经不再是白色,反而像是纯净的蓝色! 蓝色的冰川! 顺着这蓝色的冰川峡谷朝着更远处的山看过去,便见得外头都是一片白茫茫,在这天气之中,就算是这位上师,都无能得见多远的距离,那么一个娃子,怎么可能还能看见外头的人呢? 这位上师便知道,登朗那娃子,是真的见到了不应该见到的东西,作为“红树林寺庙”的上师,他便知道登朗那娃子见到的是甚么了。 是一群想要出来的“人”。 “用这油膏涂在他的眼睛上,你拉着他,像是拉着迷途的马一样,要是他不走了,要是他害怕了,就用鞭子狠狠地抽打他,无管如何,都不能叫他继续‘看到’了那人。” 措达上师嘱咐他,他已经活了许多年了,也无有见过像是现在这般的天气,这天气就像是“念”在发怒,他开始怀疑,自己从这里走过来,是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在这风里面,他嗅到了别样的气息。 ——“就像是把牛粪、鸡粪、羊粪混合在一起烧,味道虽然很相似,但是相熟的牧人,总是能感觉到差异。” 这便是措达上师讲述给陆峰的故事。 他们坐在了无尽白塔寺的碉楼之中,二人便都是相对而坐,青铜香炉喷涂出来了供香的味道,阳光从经幡之中洒落下来,亦是一个大晴天。 陆峰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其实已经是措达上师和康次来的第十二天了。 康次,这个来自于大草原,雄鹰一样的汉子,他现在脸色铁青,用陆峰的话,“便像是凶神上了门一样”,这个雄鹰一样的汉子刚才便跪倒在永真上师的身前,这个雄鹰一样的汉子洒下了泪水,他愿意供奉出来自己所有的资产,当做资粮,供奉给无尽白塔寺的僧,止僧须得像是一个草原上的汉子一样,答应他提出的请求。 ——找到他失踪的外甥,将他失踪的外甥从大冰川之中带出来,用他的话说,“我那外甥是我阿姐眼珠子一样的心肝宝贝”! 这是他阿姐泪珠子涟涟的将他的外甥亲手送给了他这个阿舅,康次无能接受自己的外甥,在他的队伍之中失踪的情形! 所以这个故事的后头就是,这一队车马在大冰川外延,快要到了大冰川里头的时候,他的外甥消失无见了,处处都无有他的影子,便是措达上师,亦无能找到这孩子,连诡韵都无有找到。 措达上师便为了其余的人,先将他们这些其余的人都带出来。 说到了这里,陆峰也无知道措达上师是甚么级别的僧人,应很简单,措达上师无是他们部派的僧侣,看起来也无有和他们这一部派的“六阶次第学位”的学位阶次第方式相同。 这位上师给陆峰一种很奇异的感觉,便是用通俗的言语说出来,就是这位僧人,他“又老又新”。他看起来很“新”,止是一个寿元五十的上师,可是实际上,他给人一种超出了陆峰想象的“衰老”感觉。 便是陆峰,都无有从他的骨骼之中看出来,他到底是有多少岁。 陆峰无有答应这个心急如焚的阿舅,应他也无知道大冰川之中究竟是怎么回事,更重要的是,他也无有去过大冰川,止在这时候大包大揽,亦无是他的心性操作,并且康次阿舅说的,他愿意将一半的财产都供奉出来,陆峰也无知,他这一半的资产,到底是有多少。 陆峰此刻大包大揽,止除了将人害了,还有甚么作用? 所以陆峰便想要将事情问清楚,陆峰请康次阿舅坐下,他问道措达上师说道:“措达上师,你前面且说的——他们要出来了,他们是甚么人?大冰川之中,还有其余的人在里头?是生番?还是熟番?为何无曾听过?” 措达上师说道:“大冰川深处,又能有甚么人?又怎么会有人?大冰川的深处,止有那些佛法所放逐之物,湖泊,大山,可无全部都是吉祥的,便是凶湖,诡山,亦不计其数。” 说到这里的时候,措达上师便一言不发了,他低头垂目,宛若是睡了一般。 就算是有一颗阿舅想要救护外甥的心,便是这一颗心,像是捕猎的豹子一样的急切,可他还无有昏了头,他亦知道,自己应出去了。 有些秘密,是无能流落在他这样无是僧侣的人的耳朵里面的,故而他便是悲痛,亦止得离开了此处,留下来了永真上师和措达上师,留下来了二位上师独自坐在了碉楼之中,措达上师深吸了一口空气,方才说道:“大冰川之中,本来便是有‘莲华钦造法寺’将那些不尊佛法,不顺佛理,不敬僧侣的厉诡和一些‘不吉祥’送入了大冰川之中的事情。 止随着‘莲华钦造法寺’无有了痕迹,这些原本被逐出了‘罗仁地区’的‘莲花钦造法寺’之敌人,亦从那里头走了出来罢了。” 陆峰无言无语,他看到措达上师从自己的牛皮唐卡袍子之中拿出来了一物,放在了陆峰的面前! 第258章、故纸堆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58章、故纸堆这件东西之上,似还带着大冰川的寒冷,仆一出来,便就将周围的气都变得冷冽了起来,陆峰看着此物,立刻就认出来了此物。 这应是一个损坏的嘎乌盒子,是用纯银所做,止因为工艺和时间的缘故,此嘎乌盒子诸多地方已经发黑,手工并不算的上精美。 陆峰伸手打开了此物,看到了里面燃烧一半的折叠着的“咒轮”,还有烧成灰烬的两样有淡淡香气之物——陆峰无有问这些甚么,他知道这两种物品。这些带着淡淡香气的东西,应是大小香燃烧之后的灰烬。 可能出自于一位真的将“大手印”亦或者是“拙火定”,“瑜伽”,修持到了“无垢心”的“无垢”程度的上师,至于咒轮上面的咒文,陆峰认出来是“马头金刚密咒”。这应就是那位消失的“孩子”身上的嘎乌盒了。 嘎乌盒成了现在这副模样,那“娃子”,应也已经不在了世上。 措达上师拿出来此物,便是告诉陆峰,无用去费那心力,那个叫做“登朗”的娃子,在大冰川之中出了事情,是无有可能再被人带回来的,上师交给他们的嘎乌盒子都出了这事故,作为一个被大牛保护的小牛犊子,现在无可能还完好无损。 措达上师不急不缓说道:“龙出气的山口,以前无是佛土,就算是现在这一代的‘达朗花’老爷,他也无知道此处的来历,他家将此物的来历,画在了一张画儿上面。 可是后来的‘达朗花’老爷,便觉得这一副画儿,带着无上的荣耀,应和佛像一般重要,故而将它放在了自家的大经堂之中,每一日每一日的用供香供养,用红布蒙住,除了贵客,无有人能见到那画儿,到了后面,连他们自己家的人,亦都认不得,识不得上面到底是写了甚么! 原本这些事情,老僧我无应该告诉一个不相干的人,但是你无是不相干的人,你和莲花钦造法寺有些关系在,你看,它还在伱的身上哩!” 一根干枯褶皱的手指朝着陆峰的身后一点。 陆峰不动声色,他身后诡韵又缓慢散了出来,往自己身后看了一眼,“尸陀林”的影子重叠在他的影子之中。 陆峰拨弄着念珠,自从上一次他走入了“尸陀林”之后,这“尸陀林”便如同是厉诡一样,附着在陆峰身后的影子之中。 止陆峰便是想了些法子,亦无能将其从自己机身上剥夺,便是抬出来了“青莲魔口大轮”,亦无能对“尸陀林”造成甚么伤害,二者并无关联挂碍,且这“厉诡”,也无有对陆峰形成伤害,它止化作极微尘大小,藏匿于陆峰影子之中,不经常出现。 这“又老又新”的措达上师指出来了陆峰的“尸陀林”,陆峰便说道:“上师,你这是何意啊?” 措达上师说道:“‘尸陀林’之用,便为我们这一脉之瑜伽士所共修,你不明也可,便你迟早也应明白的,有了‘尸陀林’,便是你这一世无有‘即身成佛’,你亦有了另外一条走咒力的路。 虽无有你所修的真性之永恒,然……” 说到这里,措达上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来了一颗“佛头”,他双手盘索抚摸着掏出来的“佛头”,睁着自己“老眼昏花”的浑浊眼睛盯着陆峰,侃侃转移了话题说道:“你可曾知道,中原大皇帝曾经将一尊大佛爷贡献给他的佛像,教‘龙出气的山口’的僧人将这神像带了过去,在山垭口,建造了一座寺庙。 他便是要在山垭口,龙的头上,建立起来一座大寺庙,和杂湖朗诺山一起,压住了这大冰川里头的祸害,止可惜的是,杂湖朗诺山上的庙子还在,可是龙出气的山口上,那一座庙子早就荒废了,便是连现在的诸多僧人,都无有知道曾经在龙出气的山口上还有一座庙子!” 在说话的当口,措达上师从自己手中摸索的“佛头”口中,从掏出来了一张陈旧的纸张,递给了陆峰。 陆峰伸手拿着此物展开,发现此物的材质和“无尽白塔寺”的经藏之中的经文,都是同一种材质,都是虫不蛀鸟不吃的上等纸张,而在这纸张上,是用了蘸着金箔的墨写的三种文字的单子。 ——好在陆峰现在便认识其中二种,一种是弯弯曲曲的“密法域文字”,如蛇虫在爬,另外一种便是“中原文字”,还有一种陆峰并无认识,看起来便宛若是“拼音”一样的文字落于二者之下。 陆峰看着密法域文字,读出来了上面的文字,上面便写的是:“纯白色马匹十匹;纯黑色马匹十匹;杂色马匹五十匹;哈达十五副;纯色白驼一匹、纯色健马八匹; 珊瑚玛瑙纯金大日如来;象牙地藏王菩萨;银塔三座;五色帕子若干;氆氇毯子若干;黄连一桶;红花一桶……” 陆峰顺着此物看,在这一张单子上面,还有三个红色的印章,一笔墨色的勾兑。 从这张纸上面来看,这应也有诸多年头了,陆峰便看了一眼此物,抬起来对着措达上师说道:“上师,这是咱们这里的大佛爷,朝着中原王朝朝贡的单子?” 措达上师点了点头,这便是一份古老的朝贡单子,陆峰也无有问这是谁给中原大王朝朝贡的单子,也无有询问朝贡的是哪一位皇帝,许多事情便是从看到了对方开始,便就知道的,也就是说,甚么应该问,甚么不应该问,陆峰其实心里有数,起码他问此物的来源来历,对面这位“红树林寺庙”的上师——更准确的说是瑜伽士,是无会和他说清楚的。 措达上师在陆峰将此物看了之后,又珍重的将其收了起来,塞进了自己手中的“佛头”之中。 方才又拿出来了半张残纸,递给了陆峰。 这一张纸,看起来应是“裱糊”过的一张纸,止可惜,有半阙。 陆峰看着这一张纸上附带着的那一种陆峰亦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气息。 这气息,和诡韵仿佛,陆峰将其拿了过来,这气息也无有伤害陆峰。 陆峰轻手打开此物,便看到这张纸上,便到处都是干涸的黑色污垢。陆峰清楚,这些应都是干涸之后的血液,在这样的血液污染之下,本来就残破的纸张,上面诸多字迹都被血渍掩盖,更显得神秘了。 陆峰便都看不清楚里头的许多文字。他止能看见最上面的几个“朕知道了”,还有下面应也是一些物品的信息,应是“赐予”某某人一些东西。 陆峰看到的是“银一箱”,“茶三箱”,然后就是大量的血液,似乎是手持着这些信息的人,全部都死在了护送这一张纸的路上,在死亡之前,他们死死的保护住了这些东西——可能是银子和茶,还有别的甚么,这一张纸也在那些东西之中,所以导致了自己的鲜血涂抹在了这一张纸上。 这半阙纸张的撕裂口很“蛮横”,很“粗暴”,这说明,剩下来的一部分纸张是被直接撕扯了出去的,但是在隐隐戳戳的黑色干涸血液之间,陆峰也看到了一个文字,这是一个品类,还有叫一位扎萨克达大上师带着佛像。 这上面便写的是酌定札萨克上师带“青铜舍利二臂刑法大黑天”去那处,于当地……建立寺庙,不得有误。 陆峰仔细的品鉴着这一张纸,来来回回的看,便是在双手抚摸之中,陆峰知道为何那些人不以大咒力恢复此物了,便止提起来了这个念头,陆峰就感觉自己牵连上了一道深不见底的深渊,那深渊之中有物要借助他的“念头”攀爬出来,所以陆峰立时斩断了他的“念头”,无有将任何东西从这一张纸之中带出来! 止余下来浓烈的血腥味道。 措达上师止观察着眼前的这个僧人,也无有将这一张纸从陆峰的手里抢夺过来。 见到陆峰将这一张纸放下来,他说道:“现在你便也看得清楚了,这是一道旨意,上面叫‘龙出口的家族’在山垭口建立一座供奉了大黑天的庙子,用大黑天镇压住山垭之中的这些‘东西’,和杂湖朗诺山在一起,一共镇压住了这大冰川,以二位不共护法,维持住眼前的这场面。 止现在山垭口,你已经无能见到了这个庙子的痕迹,它早就被‘达朗花’家族的上师们拆了下来,庙子里面的上师也无有了踪迹。 这便本来是一件很秘密的事情,止可惜,密法域的大日,便是佛法的大日,所有在密法域之中所做的事情,都逃不脱菩萨的眼睛,所有人的秘密都牵挂在了风马之中,等到了有一日,你能听懂风马的声音,你便就能知道密法域之中的所有秘密!” 措达上师“语不惊人死不休”一般的说道,这些惊悚害怕的话语在他的嘴巴之中,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他止一个讲述者,缓缓的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陆峰一言不发,光听着,无有一点被震惊的样子,应他知道,措达上师无可能单纯的将一些秘密告知于他,所以措达上师之所以愿意这样说,陆峰便已经猜的住他的用意了。 ——要么措达上师是真的将他当做了自己人,还是莲花钦造法寺之中传出来的自己人,要么便是他们最后须得是自己人,反正不论是甚么情况,陆峰无有可能和“红树林寺庙”的这些瑜伽士在一起斗法,部派之间的斗争,陆峰还不配上场,一个明显无是自己部派的“寺庙”出现在了另外一个“寺庙”的领土范围之中,这“庙子”的这些瑜伽士还活的好好的,他们的神通咒力,便可见一斑。 不可小觑。 在这而言,便是在密法域这般的土地之上,他说的这些,也无是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人所做的一切,菩萨都看着,这难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么?若是这里无有菩萨,那么他,那么他的本尊上师,那么那么多的大佛爷,那他们在修持甚么? 连“即身成佛”的“佛”都无有了,他们在修“空”,“无”么? 那是将“空”都修到了尽头罢! 措达上师修的,和陆峰所修持的还不一样,所以说了这么多,陆峰将那件东西还给了措达上师,便知道措达上师所言所欲,意有所指。 措达上师缓慢的说道:“这件事情你须知道,应此事情,和你贴身有关,那娃子,你可以答应,亦可以最后去那庙子里头看一眼。 有些事情你知道的越多,到了最后,便无会越是吃力。” 陆峰闻言,盯着眼前的措达上师。 这一次轮到了措达上师不言不语,陆峰张嘴,问了一个问题,措达上师无有回答,对于不想要回答的问题,他止当做无有听见,陆峰便罢了。 应他知道,像是眼前措达上师这样的瑜伽士,便是搅碎了自己的舌头,割掉了自己的眼睛耳朵,都不会回答自己不想要回答的问题。 逼迫这样的瑜伽士,是无有用处的,他们止会说出来自己想要说出来的话语。 好在他说出来的话语,都是真的。 那猕猴桃一样的猴子,无有任何的触动。 眼前的措达上师真诚,又不可测量! 谈话完毕,陆峰叫外头的康次过来,他说自己可以帮助他寻他的外甥,可是寻不寻得到,无关乎他的事情,找到了,是菩萨保佑,是菩萨叫他康次寻到了自己,他是为菩萨办事,要是找不到,那也是菩萨如此,无可奈何,康次跪在地上,五体投地,愿意提前供奉上这一次商队之中除了应供奉给两座寺庙的所有财产,陆峰受了他的礼拜,无要他的财产。 “你须得帮我做另一件事情。” 陆峰无心于他的这些财产,这样一个商队的汉子,陆峰另有用处,止陆峰问他的外甥在甚么地方失踪的,康次便狠了狠心,他脱掉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自己的后背来! 露出了后面的图案来! 这是陆峰无有想到的。 措达上师从始至终都无有回头,他这样的坐姿,是看不到康次的后背。陆峰走过去,看到了康次背后的地图!那是高手匠师画在了康次后背上的,很可能还是一位高手僧人镌刻在了他身后的地图,便止一条道路。 陆峰如何的记性?止看一眼,便全部都记住了! 他无有想到,康次会将地图放在他的后背上,他是导游,也是头人,那这放在了他后背上的地图,又是给谁看的? 第259章、佛理和拳头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59章、佛理和拳头陆峰想到便问,无有隐瞒,十分坦荡,康次说那是他出了事之后,其余的人便可脱下来他的衣找到一条生路,陆峰叫他穿上了衣裳,说道:“你收拾准备一下罢!你收拾完了,我们便去大冰川走一趟,看看你的这外甥情形。” 康次对着陆峰再度叩拜,双手奉上供奉,陆峰如此看着他离开,再无有言语。 措达上师也坐在原地不动,在这样近的距离之中,陆峰听不得他的心跳和呼吸,就仿佛此人是一个死人一般。 陆峰对此并无有甚么奇怪的探究心,故而每一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修行之法,陆峰双手合十,礼貌告知措达上师他须得先出去,措达上师若思寻他,去找一个侍从僧即可。 措达上师在听到了他的话语之后,忽而的“活转”过来,呆滞的转过了头,看着陆峰,随即开始像是一個活人了,在这宛若活人的动作之中,他从自己的怀里拿出来了一块铁盒子,打开之后,露出来了里面甜腻又带着甘苦的墨绿色油膏。 伸出了右手的食指,像是揩凝固的猪油膏一样,将其中的油膏揩出来了一大块,涂抹在了自己的身上,嘴上,额头上,耳朵后面!止陆峰这样的上师嗅到了这味道,便感觉有些麻痹!嘴唇开始麻木,更无要说是涂抹在了自己身上的这瑜伽士了! 剧毒油膏! 陆峰察觉到此幕,立刻从碉房之中离开,关上了房门,却无有拴住,他止叫其余的侍从僧无有呼唤,不得进去——他怕这些油膏散发的气体散发出来,叫这些侍从僧嗅到,麻痹而亡,平白添了死亡!这些瑜伽士的修行之法,倒是和中原和当年婆罗门的一些“金身木乃伊”都有些相似,到了他们圆寂的时候,他们的身体便不腐不化,可贴金箔入罐,成“金身木乃伊”。 那些侍从僧和黄衣僧见到了陆峰,俱都一个个十分畏服,不论这些僧人个子高低,陆峰都无能见到他们的脸,止见到一个个佝偻下来的后脑勺,和双手合十的面容,无有甚么能够比现在更清楚的叫人感觉到权力的滋味了,这种滋味,是甜,是苦? 无有了出离心的时候,或许会沉沦在此间,可是有了出离心,陆峰止觉得苦。 别人如此恭维巴结自己,陆峰也须得恭维巴结别人,一步一阶梯,便都是如此,是苦,都是苦! 陆峰无有叫他们起来,应这就是规矩,他止快速走过,不教这些人一直佝偻着腰部站不起来,他就如此行走在了山间,目标明确——在临走之前,庙子之中蕴含大秘密的几处地方,陆峰须得去的是后山坛城。 这亦是陆峰最想要去的地方。 他快步的朝着后山走过去,后山之上,坛城处处,止以陆峰“大铁棒”的身份,便足以进入其间不受诘问。但是叫陆峰真的涉足在这些坛城之中,走入坛城,陆峰却无此想法,应他知道,这里面藏着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故而进去算得上是大危险,并且得不偿失,应他无有修这些法,也无知道其中的法门。 并且,他特意无有去白色塔葬林,走在路上,就手持着“人皮古卷”不住的看,白色塔林之间,有一位老僧在其中,他目光灼灼的看着陆峰,可是再看,那老僧便突然不见了! 以陆峰现在的眼力见,他盯上的人忽而走离不见的可能并不大,所以那也应是厉诡,陆峰故意不去看他,抬起来了自己手边的人皮古卷,看到人皮古卷之上,狰狞的厉诡又多出来了许多,唯独无有那一个僧人,陆峰将其记在心里,开始围绕着转起来,看着坛城。 无尽白塔寺曾经的辉煌,从后山阶次第往下的这些立体坛城之中,便可以看出一二。站在后山之上,便见得这些坛城建造在了后头,成为一个独立的城池和“宇宙”,就算是抛弃了它的作用,止以美学来看,一个不识字不懂佛的“外人”,亦能一眼看出来此“曼荼罗”在建筑上的“美”。 陆峰在山上往下眺望的看,果然无有在其中寻找得到陆峰修持的“不动明王坛城”。 也无有陆峰须得修持的“宝帐怙主坛城”。 在这些坛城之中,最为殊胜的,自然就是“明主大王坛城”,现在应也是“六臂玛哈嘎拉坛城”,此坛城地势便有些“危险”,就在不远处的塔葬林之旁,外头是用黑色的石头堆砌而成,不算是高,但是比陆峰要高,坛城的“门”用一张变色了的赤土色氆氇毯子遮住了门帘。 陆峰站在外头,无有进去,他朝着里头看了过去,他这些天以沙子、牛粪塑造“不动明王”的坛城,也有了经验,便是眼前的坛城,是永恒,亦不是永恒,永恒的是“坛城”,非是眼前的“坛城”。 站在了“明主大王坛城”之外,他听见了里面有人念经,可是胆敢进入这里的人,除了明理长老,就是陆峰自己了。陆峰身后出现了高大的厉诡高僧,这些厉诡高僧便是要比外头坛城的墙还要高出两个头来。 须知道坛城可不是有“天花板”的,可以想象一个立体的坛城就是一个小型的寺庙,有许多寺庙,从上往下鸟瞰,便是可以看出来坛城的痕迹,其中尤其是以几座古老的寺庙为代表,小型的寺庙,可不是完全的“闷罐头”,“铁罐头”。 所以理论上,若是一个很高的存在俯瞰着眼前的坛城,是可以看到坛城之中所在的,可是就算是借助了厉诡高僧的眼,陆峰却还是甚么都无有看到,应这就是“轮圆具足”,它就是一个“宇宙”! 故而哪怕是“立体坛城”,仅仅是拔高了自己的话,亦是无有可能看到里面是甚么,陆峰立刻便明白,此刻的坛城,已经有了异变,所以陆峰一边礼赞明主大王,一边真心实意的离开,甚至于他还将自己的“龙根罡洞”拿了起来,吹动了“龙根罡洞”,“龙根罡洞”的那种喑哑苍凉的声音几乎要渗入人的心最深处去,叫人浑身战栗。 连在山前的那些侍从僧都听得了这声音,连在雪山之中的神鹰都随着这声音出现,围绕在陆峰的头顶,陆峰吹得真心实意,一点都无有敢于怠慢,在他离开了很远之后,陆峰还能听到其中祭品的哀嚎声音。 应那和罡洞一样,都是神喜欢的音乐,是明主大王喜欢的音乐,陆峰并无敢于携带,他立刻去准备了武朵玛,红甘露,五肉,止许多贡品,陆峰无有用人肉,其中便也有地上的特定的人所须用的皮子,是明理长老给他的,“内外密三供”,陆峰止做其中内外二供,将内供的物资放在了神形兼备的皮子上。 一共有四个皮子,最底下的皮子的作用便是“防止生障魔”妨碍整个仪式,点起来了有毒的毒烟,他则是虔诚的吹动了自己的“龙根罡洞”,吹动了“龙根罡洞”之后,陆峰便见的酥油和血液混合成的武朵玛开始快速的腐朽生蛆,他表情无碍,这上面的无是诡韵,更像是一种“时间”,“岁月”的力量。 在碰到了一颗软钉子之后,无有了再观察别的坛城,陆峰去了庙子之中叫人“领悟不动心”的废弃坛城。 相比较于其余的坛城,这座坛城现在还是那一副破败模样,外墙都塌圮了,从外头就能看到里头,大日如来的样子依旧挂在壁画之上,和未曾燃烧起“光明火”的时候一模一样。 陆峰走了进去,主持尊者和老僧阿康便就是落在了此处,等待与一个有缘人的到来,陆峰成为了有缘人,可惜的是,主持尊者棋差一招,人皮古卷加持下的陆峰,并无有看到为他灌顶的“主持尊者”,老僧阿康则是等到了“主持尊者”最后转世的机会,给予了主持尊者最后一击! 可惜,可惜! 陆峰抬头看着“大日如来”,此“大日如来”万诡吞噬之后,化作“无”,紧接着又“无中生有”,足以见其殊胜,陆峰拿出来了自己的酥油灯,照亮了这里之后,双目之中莲花瓣展开,寻找此处的痕迹。 整整一夜,并无结果,但是明理长老找来的几个业巴,却都到了,陆峰也无有为难这些业巴,止叫他们对着自己,对于“不动明王尊咒轮”下了重咒。 这几个业巴,还有明理长老寻来的“头人”,长得便都和那黑脸土司仿佛,是“脱产阶级”,却又无是真正的“脱产阶级”,几个人看着这位庙子里面的殊胜尊贵上师,一个个都跪在上师面前,立下誓言! 他们对着陆峰立下誓言,不得违背上师,无能得有害人的私心,须得慈悲,无有陆峰的意思,无可害人。陆峰给他们的誓言亦并无甚么狠戾之处,从一个“庄园主”的角度来看,陆峰的这些条件都称得上是“仁慈”,对农奴仁慈,亦是对于他们这些头人仁慈。 头人也无是一个比较“高级”的农奴罢了,事情就怕对比,陆峰叫他们立下的誓言对于未来来说,自然是可怕恐怖,可是对于此时的密法域来说,便是菩萨行径!陆峰可行天下半步,但是不可行天下百步!半步是仁慈,百步便是仇敌。 这几个人立下来了誓言,忽而止觉得眼前的上师陡然之间变作了一尊脑袋后面燃烧着熊熊赤红色烈火的愤怒“护法神”,他一首,双臂,看着他们,忽而张开嘴巴,口中就吐出来了真言密咒,化作了一道烙,将他们的誓言和密咒,一起烙印在了他们的真性魂魄之中。 他们的真性魂魄之中,陡然便多了一道写着种子字的“密咒咒轮”,连带着他们的身上,都多出来了一丝丝的佛韵,止这佛韵出现,叫他们都忍不住发出了呐喊!止觉得自己的魂魄都在燃烧。 不过这便都是梦幻,陆峰一甩袖子,一阵大慈悲韵抚慰过他们的身躯,叫他们都安宁了下来,约束了眼前这些人的誓言,陆峰倒是无有气喘吁吁之表情,这些事情对他来说,已经不算是甚么。 他早已今非昔比了。 不过,事情也无可能这般就结束。便是这几个业巴,头人,他们须止是了解数字,知道牲口如何放牧,厉害些的,还晓得自己手底下有多少的农奴,可是面对厉诡,他们和农奴一样,无有一丝丝的反抗之能力。 故而,还须得有守护之能力,对此,陆峰早就有了准备,他须将自己的“密咒使用权”,教给几位自己信得过的侍从僧——无是灌顶,是“密咒使用权”,这是两种完全不相同的东西。 就和卓格顿珠当时给他的三次密咒使用权一样,他可动用自己的手段,叫侍从僧可使用自己的密咒几次,是单纯的获得使用权,叫这些侍从僧,成为了残缺的“持咒士”。 这一种使用,无关于灌顶,灌顶是叫侍从僧们承受佛法,是一种“即身成佛”的入场券,是修持佛法的根本和基础,是门槛,是由显入密的开始,故而灌顶十分殊胜,一个不小心,便会叫这被灌顶的僧人,化作厉诡! 止这样的侍从僧,还须得寻找一些可靠认真的侍从僧,在日出寺之中剩下来的三位侍从僧,便可从此间出去,不过还有几个侍从僧的位置有空缺,这就有些“捉襟见肘”的意思了,底蕴不够,便表现在了各个方面。 并且,止寻得几个会使用几次密咒的侍从僧,亦还是不够,陆峰还要再收服几头“护法神”,为庄园之中进行护法,这般的情况之下,陆峰便叫人寻得了康次,询问他还有几日的行程,得到了结果之后,陆峰便去寻得了厉诡,决定降服厉诡! 以前,陆峰是躲着厉诡行走,可是现在,陆峰已经有降服厉诡的本领了!他便告知明理长老,自己要收服几尊护法神,便是明理长老正在和明初长老二人商议甚么,听到这话语,明初长老眼皮子都一跳。 收服几尊? 甚么时候,厉诡也是“收服几尊”了? 明理长老身上的僧衣便都换了一件,从那种盔甲也似的戒律僧衣,换做了陆峰见过的,明法长老这样的经师穿的僧人,他闻言对着永真说道:“去罢,永真,不过你去甚么地方寻找厉诡?” 陆峰认真的说道:“庙子之中,自有菩萨恩赐。” 听闻此言,明理长老说道:“那就将他们带过来吧,我也想要看看菩萨的恩赐!” 陆峰自然可以,他叫了几个戒律僧,走在山下,双目寻找那些厉诡僧。特别是在人皮古卷上的那几个僧,被他一一找到,他叫这几个僧跟着自己,还有被狼占据了身体的僧人,无有再在旁人面前将这些人化作原型,止带着他们去见明理长老,见到了明理长老之后,陆峰指着这些人说道:“上师——他们便是我寻得的护法神!还请上师做个见证!” 第260章、真空自性,随法功德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60章、真空自性,随法功德此处的上师是有二人,一为明理长老,另外一位,自然是无有离开的明初长老了,但是陆峰说的上师,却止一位。明初长老被人无视,心中虽然有不满,却无甚言语出来,止他心中如何想的,便止他自己知道了。 他穿着长老的袈裟僧衣,一双眼睛不错珠的盯着永真带来的几个僧人看,可无管是他如何看,这几个僧人,都是僧人,可是想到了明理长老和永真二人如此信誓旦旦的模样,他的念珠拨动和他的神情一样,都有些忐忑不安。 止看了半日,都无能看出来这几个僧人,到底是甚么地方有诡韵,符合厉诡之说。难道是要用“贡品”吸引?亦或者是以什么秘法来勾引出来? 陆峰“请示”了明理长老之后,再无有其余动作,他将那几位僧人驱赶开,止自己面对了几只狼,无盘问诘问打算,他知,若是现在盘问这几只狼,那这几只狼便是到了死,都不会知道自己竟然无是人! 这几天的时间,他们应已经和这些僧人合二为一,将自己是“狼”的事情,早就隐瞒在了本性之中,故而陆峰直接施以密咒,以不动明王心咒直接勾动他们本性! 是厉诡,便就是厉诡!哪怕是掩藏起来,亦可被陆峰一眼洞穿!心咒而出,他们本身的本性,便无可遮掩! “南么, 三曼多伐折罗赧, 悍!” 陆峰现出“不动明王本尊”,在外人看来,却还是一个简单普通的僧,毫无异状,可是在旁人的“真识”之中,陆峰却早就换了一個模样,这便是换一个说法,亦可以称呼为“见面非真人”。 陆峰此刻,便抬以自己的“秘密本尊”,冲着厉诡叩问本性。 止一下,这几位潜藏的很好的“狼”身上忽而化出诡韵来,一个二个倒在了地上,蜷缩了起来。 察觉到了这诡韵,穿着僧衣,手持念珠的明初长老猛的一捏自己手中的念珠,有些失态的站了起来,盯着地上的这些厉诡。陆峰却无管这么多,他的身上长出来了好几张脚,用力踩踏住了眼前这些“僧人”。 这些穿着黄色衣服的学经僧和侍从僧一个二个都发出哀嚎,却整个人皮子都干瘪了起来,那“狼”想要从人皮里面出来,可是却被陆峰的脚步踏住,完全无有可能出现,而踏着他们的“不动明王尊”身上对于佛敌和外道的忿怒,俄而之间化作滔天火海。 这一种怒火,从“现实”之中是看不到的,但是却又真实存在,真实不虚,故而不管是明初长老还是明理长老,在这一瞬间都可以察觉到这些僧人,从“人”变成了“厉诡”,并且出现了一道“火光”,教二人都睁不开眼睛来! 明初长老不得不节节后退,袖子遮住自己的脸,他无有说话,但是他的心却和他看到的“智慧火”相比,却是寒冷一片。 明初长老浑身一颤,他是知道这代表着甚么! 第一是人诡不分!连庙子里面都混入了厉诡,怎得连庙子都能如此! 若是连庙子都如此,那止能说明一件事,那便是庙子失去了菩萨的庇护了! 这才是一件大事! 明初长老恐惧的便是这件事情! 可是在他这样紧张恐惧的时候,再感觉到了那种来自于真性本心之中的“炙热”,叫他明初长老他不得不站了起来,不住的想要远离那释放出了火焰的地方,亦是叫他忽而明悟过来,永真僧的佛法,已经彻底的超过他了罢! 便是前面有些许的不忿和不满,现在亦都化作了虚无。 全部都安息了。 应如此!应如此啊! 陆峰却无有搭理明初长老,在他脚下,那诡韵贴合在了人皮之上,陆峰直接烧了这人皮,露出来了里面深藏着的白色诡韵,无有了附着之物,这些诡韵不得不交织成为了一张张狼皮,化作了自己本来的模样。 狼皮之上,似有诡韵奋起,可是这些诡韵在陆峰的脚下,被陆峰的火焰炙烤,最后这些狼皮之上的诡韵化作了一个又一个的诡韵文字,连“本来”的模样都消失无见了,都是一个又一个诡韵文字化作了一张狰狞无比的脸,这一张脸出现之后,便是在场除了陆峰,其余二人,哪怕是明理长老,都无有发现! 明理长老也无发现这些诡韵谱! 陆峰更是“摇身一变”,以“不动明王本尊”脚下直接踏着这“诡韵文字”,可是在这诡韵文字化作了一张诡脸谱之后,陆峰自己的“不动心”都开始撼动!三只眼睛,便是平视的那只眼睛看向了这脸谱,陆峰只感觉自己五蕴丛生! 那些时时拂走的五蕴,此刻再度化作了根本烦恼,从他的身边出现,钻入了他的身心之中,本性之内,紧接着,便是“出离心”,一只“五色五蕴”的大手掌,一把握住了陆峰的“出离心”,污秽此心,叫其不得流转如意。 陆峰“慈悲心”化作大莲花台,想要镇压住二心,三者联动,可是无有甚么办法,这忽如其来的伤害叫陆峰觉得“地动山摇”,“山河变色”。 这脚下的诡韵文字竟然开始勾连起来了地面之下的某一物,那脸谱之下,居然开始生长出来躯体四肢,在陆峰的目光之下,要化作一个“真实的人”! 在这个“真实的人”挣扎之下,陆峰感觉自己站着都站不稳了! 这也是第一次,陆峰有了此种感觉! 止在这种“站不稳”的感觉之中,陆峰又觉得自己开始逐渐的“往上飘动”,宛若是自己的皮囊已经空了,留下来的魂灵轻如鸿毛,便是在这个时候,陆峰忽而感觉一股子高山一样的重力压在他的身上。 稳固! 轻灵! 二者合一,全部附加在了陆峰的身上,陆峰神魂合一,结合身口意三密,手结期克印,从自己的中脉柔软的脉轮之中,传出了湛蓝色的“嗡”字密咒,想象自己是永恒不动的铁围山,继续一脚踩在了地上! 在这背后高山一样的压力之下,陆峰竟然稳稳的踏住了脚下的这诡韵脸谱,这脸谱似男非男,似女非女,以浓墨重彩的油墨从上而下画出来,反而像是“骷髅面”,止法会之上的“骷髅面”,常代表“阎罗”,“死亡”,“某一种疾病灾难”,可是此“骷髅面”止像是一个“骷髅面”,却无是“神巫”们带着的那面具,这面具由三种浓烈的色彩构成。 湛蓝。 黑青。 血红! 便是这三种颜色一直在脸谱之上流转,在这颜色的流转之中,叫人看清楚了这面谱的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甚至于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一双眼睛之中,出现了拟人之神情,便是一种对于陆峰之“勾引”,“希望”,“吸收”! 那一双逐渐长出的手臂,轻柔如风,原本好似是碧玉一样,冷冽刺骨,可是随着面谱之上的这些浓烈颜色混合在了这手臂之上,这手臂忽而开始柔软了起来,仿若真的是一双肉做的手臂,轻柔的朝着陆峰包揽了过去,就像是母亲想要抱着婴儿的手臂。 毛骨悚然! 陆峰见到了这一双手臂,身上的汗毛便好似是触了电一般,开始竖立着摇曳了起来,脚下的面谱更加不老实,陆峰不得已之下,两只手便都做期克印,从中脉喉咙滚到了鼻腔之中,如骡马打鼻子,发出了“嗯”音! 是一股子气从他的中脉由下而上,随即,便是“嗡”“阿”“吽”,代表根本智慧的根本密咒从他的中脉之中传递出来,随后,陆峰再度一跺脚! 期克印交叉,成为了“金刚吽迦罗印”,陆峰整个人彻底“金刚怒目”,“明王本相“,真性直接勾连到了身后的”大山“,止这一下,他自己一个人,就好像是一座密法域的神山! 隐约之间,陆峰甚至感觉到了“杂湖朗诺山”! 那是以前的他,从来接触不了的世界。 他感觉自己就是山,山就是自己,一草一木是自己,他在山中,也无有在山中,他可以看到真识上师,可以看到日出寺,可以看到被镇压的“业力大轮”,紧接着,那巨大的压力落下,陆峰止觉得自己脚步沉重无比! 一脚踏下“脸谱”,陆峰忽而知道了这是甚么! 这就是被压在了“杂湖朗诺山”下的东西!准确而言,这就是密法域的一部分,是吐蕃的大经师,是带着金甲茹的大神巫们所镇压之物,后来的僧人们为密法域带来了佛法,驱逐了“巫教”,可是他们亦无有放出来此物,此物来历很是复杂,陆峰一时之间亦认不出来这到底是甚么。 看起来很像是最为古老的“巫教”之物,可是是甚么——陆峰已经顾不上思考这些了,便是勾连了“杂湖朗诺山”,甚至以“金刚吽迦罗印”整个人化作了“摧敌制胜独股金刚杵”,都无有彻底镇下来这一张“古老的脸谱”,陆峰便感觉自己要站立不稳,如同狂海扁舟,可是陆峰依旧镇定。 他的这番动作在明理、明初二位长老眼里,便是大大的不理解,现在哪怕是明理长老,都无能看到陆峰脚下的“面谱”,他止看到了陆峰双手交叉的“金刚吽迦罗印”,明初长老甚至都不认识这手印到底是甚么,明理长老明白,应他明白,所以更加不解! “永真!” 明理长老说道,他想要站起来看看情况,却无有想到这个时候,永真再度从嗓子眼里面,念出来了密咒! “曩莫, 三曼驮缚日罗赦, 战拿, 摩诃路洒拿,萨颇吒也, 哞, 怛罗迦, 悍漫!” 这一下,陆峰原本还有些摇晃的身形,彻底稳定了下来,他身上的这诸多大脚,全部都收了回去,止余下来陆峰一只脚,狠狠地踏在了这“面谱”之上,陆峰终于稳定了下来,止这一次,陆峰再度感觉到了自己画出来的“唐卡”的痕迹,它就好像是密法域的大日一样,阳光洒落下来,洒落在了杂湖朗诺山上。 他的唐卡也一样,就那样在杂湖朗诺山上,无处不在,故而陆峰勾连了杂湖朗诺山之后,也勾连了自己留在那里,代替了“莲花钦造法寺”留下来镇压杂湖朗诺山的“唐卡”,便是此一下,他站稳了,脚下的“面谱”却也在发生变化,它在朝着“空无”遁走,这是陆峰第一次感觉到了“空无”之所在,“空”无是不存在,“空”是存在,“空无”是另外一种的存在,就像是人人皆有自性,人人皆有如来藏,止天性愚钝,无有开启。 有些东西便在,止无有观点看到,反而第一次,陆峰足踏了这“所有吃人狼的母亲”之后,他才踏除了这“所有吃人狼的母亲”的表象,寻根溯源寻得了此物的源头,便都是因为他的功德! 第一功德,便是在杂湖朗诺山上,建立日出寺,再度镇压了这“面谱”。 第二功德,便是画了“唐卡”,压住了杂湖朗诺山的妖魔厉诡。 若是降服了这“面谱”,便是他的第三大功德!享有功德,便是万事顺遂,邪法不侵! 便是这些念头,如密法域的风马,永恒存在,甚至于陆峰觉得这些东西都像是“伏藏”一样,就在那里,止无有被人发现,陆峰第一次感觉到了“空无”,也就第一时间感觉到了这些消息!应这些消息就“遁”在了“空无”之中,也留在了所有人的“自性”之中,止真如自性,得以领悟,便可得到这些信息,他得大功德,便有功德,自有加持! 止,这是谁的功德? 陆峰虽然在斗法,可是在这“智慧火”的燃烧之下,他便是一个刹那之间,无知道能流转多少个念头!这些念头的拼凑之中,陆峰很快就理清楚,这可能无是他佛门的功德,应若是他佛门的功德,他背菩萨上山,却无一点功德之数! 那这是谁的功德! 止这般念头多少,陆峰便想到了三个字,“密法域”! 这是密法域之垂爱! 那“面谱”遁走诸多,陆峰无能阻拦,可是到了最后,这“面谱”退化为了一只狼,止她下半身为人,头为狼头,她有六个手臂,站在了一张人皮之上,她的六根手臂,分别为“镜子”,“肠绳”,“大橛”,“盛满了鲜血的嘎巴拉碗”,“铃铛”和“铁钩”,这便是所有吃人狼的母亲之诡韵真相,止这一次,这些诡韵无有逃脱,止陆峰也无有真的降服了“所有吃人狼的母亲”,陆峰止降服了她的一部分权柄! 亦是他留在了足下的这一部分! 第261章、厉诡眼中的世界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61章、厉诡眼中的世界这“所有吃人狼的母亲”亦有一部分从陆峰脚下离开,应此涉及深远,遁走于“空无”,是现在的陆峰无能涉及到之物,所以陆峰稳稳的踏住了这狼头厉诡,任由这厉诡诡韵弥漫,遁走离开,就是将最后一点自己所能镇压住之物,镇压在了自己脚下。 这便是一部分,是“空”的一部分,现在无能将此如何,但是有了此物,到了未来,他能够理解了此物的时刻,便可顺着此物,寻到了这完整的“所有吃人狼的母亲”,甚至按图索骥,寻找到那“面谱”也未可知。 这“面谱”,就是一件大秘密本身,在密法域,得知了大秘密,便就相当于得到了大权力。 陆峰的密咒化作了一个大“兜”,“兜”住了这厉诡,紧接着,无有和降服白玛一样,出现了任何的“牦牛”,“活物”,密咒之中,不断炼化,最后地上止是多了一张狼皮,扑在地面之上,是一张白色的狼皮。 这一张狼皮,十分齐全柔软,银白色的毫毛如同落水不侵,在大日之下,竟然闪耀着七彩之芒,是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物。 扑在地上,挂在身上,即可叫外头刀子也似的寒风,无能伤害到皮肤,就算是宗本老爷和贵族老爷家里,这样好的皮子,也是少数——几位大贵族老爷家里,都以有一块完整的虎皮为妙,密法域有大虫,可是无尽白塔寺周围,却无有大虫的踪迹,皮子在密法域是硬通货,不管是甚么物件的皮子。 止这皮子,可能诸多人无福消受了,之上的诡韵叫人心惊胆战,在这“白色”的狼皮上头,诡韵化作了一只只温柔的手,叫人过去。明初长老无有看出来此物是如何出现的,他亦是刚下下来的牛犊子,头一次看见天日,看了一个新鲜,止看到了这“厉诡”出现,他看一眼便觉得这皮子似乎是要披在自己的身上,随即便觉得浑身痒痒。 明理长老重重的一拍自己的大腿,发出了响亮的声音,震的明初长老立刻反应过来,在他的身边,那无有穿着衣服的女尸出现,横亘在他的周围,明初长老看也不敢看,就低着头念咒,老老实实的“呼噜呼噜”,混合着外头刚巧到了中午时候的烈日阳光,叫外头的侍从僧们,都有些昏昏欲睡。 止在这碉房里面的几个人,一个二個都无有一丝丝的懈怠,陆峰看着脚下的狼皮,心念流转之下,一把抓起来了此物,将此物披在了他的背后。顿时,陆峰就从一位上师,化作了一只厉诡。 那狼头,直接包裹住了陆峰的头,陆峰止觉得自己身体肿胀,朝着“所有吃人狼的母亲”进发,人也在发生变化,这便是在典籍之中常见的“二元化”,应如果说护法神是金刚杵,那空行母便是金刚铃,是达到大乐的一种修行方法,亦是无上瑜伽部的不传之秘,是“即身成佛”的最后步骤之一,作为空行母,便是“空性智慧”的化身,陆峰若是化作了“空行母”亦或者是“所有吃人狼的母亲”这般的化身,也无不可。 可是问题是现在陆峰可无有如此的修为,亦无有此种的“认知”,还无可能到此阶次第哩! 这便是为何庙子之中有“明妃院”,但是依旧不可以叫僧人自己带回来女性的缘故,应修为无有到达那个程度,无有达到那个阶次第,那寻找“明妃”,便和修持密法无有关系了——那就是根本犯戒,越是大的庙子越是如此。 不得其中要领,无有领会其中真意,陆峰清楚自己要是有了类似“空行母”化身,亦或者是“所有吃人狼母亲”的化身,对他而言并非是好事,止会阻碍他的修行,成为“障碍魔”! 故而陆峰立刻以咒力遏制住自己的这诸般变化,止余下来一只“狼头”,止他“化作厉诡”,他背后影子之中潜藏的“尸陀林”此刻即刻显现了出来,无量厉诡在其中隐隐戳戳,将要出现,看得明理长老都蹙进了眉头,顿呵一声:“永真!罢了!永真!罢了!” 他连连呵斥两句,便是连明初长老的厉诡护法都受不住这“尸陀林”出现,将要痴痴的走入了“尸陀林”之中,明初长老自己更是护不住自己的本心,差点要佛性破碎,化作厉诡,被“尸陀林”收走了! 不得已,明理长老叫自己的这个弟子,无要在此地施展神通了! 永真,收了神通罢!再这样下去,此地是要多一具厉诡了! 明理长老的言语便像是真空之中的惊雷,呼喝的陆峰真性便都能听闻见,陆峰止觉得“虚空生电”,“净室生毫光”,立刻将这狼皮拿了下来,放在了自己的胳膊弯上,双手合十说道:“得罪了,上师,还请上师恕弟子的罪过。” 明理长老说道:“你有甚么罪过呢?是我应允了你的法,止这样便可,接下来的事情,你便自己去做罢!” 明理长老直接叫陆峰离开了此处,不得在此处继续,陆峰领了命令离开,走到了外头,看到了有些瞌睡的侍从僧,那侍从僧看到了永真上师出来,一个二个便立刻都“惊醒”了,陆峰止叫他们抄写经文,他还有事情要这几个侍从僧做。 便是在刚才,陆峰第一次体会到了“厉诡”眼中的密法域,虽止一瞬,但能叫陆峰“没齿难忘”,止感觉“惊心动魄”!行走出了碉楼,陆峰观察着胳膊弯之中的狼皮,此被降服的“厉诡”,和他肩膀上的“猕猴桃”有些仿佛,这便就是“莲花钦造法寺”和老僧阿康在自己的“密法域游记”之中所写的,纯粹的厉诡! 无有人性,或有规则,可以降服,但无可化作像是白玛这样的“人”“牲畜”一样,无有那般有灵性,譬如说“猕猴桃”,它外观上是一只胖大的惊人“藏酋猴”,可陆峰无可命令它去做甚么,止叫它在肩膀上,旁人是否说了谎言,它立刻就能知道。 它是“被动性”。 陆峰暂无可得知这降服的“厉诡”有多少手段,陆峰暂时无有将其作用都琢磨出来,不过在他的“头”化作了“狼头”的时候,便可看到,这个碉房之中,明理长老是一个死人。 他早已死去,肉身却无有腐朽,有无真性,陆峰还无能看得出来,止无生机。 他之所以尚能行动,是因为他体内有甚么东西在支撑着他,他此刻,更像是某一物得的“化身”,陆峰注视了他这位上师一眼,便感觉这位上师背后有“存在”察觉到了,也要来看陆峰一眼,陆峰感觉到了一种“悚然一惊”之感,立刻收了眼光,另外一位明初长老,没什么说头。 剩下来有说头的,就是他眼前的两位僧人。 他们很怪异。 他们无有变化,就是最大的变化! 他们是由死转生之轮,转化而成的“活人”。 他们诸般模样,都和活人一模一样,有生机,无诡韵,就算是陆峰以佛法眼光来看,以厉诡眼神来看,俱都是“活人”。可“人皮古卷”单独将他们都提出来,必定有缘故。 一眼看不出来,可是在碉房里面,陆峰立刻分辨出来他们有问题。 莫要看这两个僧抖如糠筛,在路上连路都走不得,教陆峰出去之后,不得不令两位侍从僧架着他们行走,可这亦是他们最大的问题,应他们止在陆峰放出了佛法和“厉诡相”之后,“抖如筛糠”,两股战战,不得行走。 脸色再煞白一些,看起来如惊吓坏了一般,便已经是最大的反应了! 可是连明初长老,都是在明理长老的庇护之下,方才无有佛心破碎,化作厉诡的。可是眼前的这两个僧人,他们连“第六阶次第”的考试都无有通过,哪里来的本事,在那般诡韵之下,维持本心? 就再伪装的好,这一点上,他们也非人! 也无用得再寻碉房,陆峰叫侍从僧将他们架着,在逼仄的巷子之中放下,那路边经过的僧人们见状,更是害怕,一个个都低了头,不敢再看这一幕。到了巷子里面,那阳光落下,两位侍从僧将这二人丢在了阴影之中,前后把持住巷子,叫所有人不得过来,止在里头,余下来三人。 陆峰还用得了密咒,护持住了外头的两位侍从僧,不教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影响到了外头的两个人。做完了这些,方才看着眼前两人,诘问道:“便是到了现在,你们还说自己一定是人么? 如是厉诡,我亦给你们一个机会,皈依我佛!我教你们在小寺庙之中,也做一个护法! 我永真说话自然是算数的,你们还不皈依么?” 陆峰说到这里,便以“狮子吼”法门,震慑他们内心,撼动他们心智,止两位僧人听得了眼前上师的“怒吼”,止吓得牙齿不住的打颤,都快要尿出来了,但是承认,他们不知道应从何处承认,他们止害怕,觉得自己应要死在这里,陆峰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知他们这个样子,他们是真不知自己是厉诡。 见状,陆峰便喝令说道:“说自己不是厉诡也简单,从小到大,你二人便将伱们之一切,都说出来!从小到大如何长大,玩伴如何,怎么到的庙子,怎么学的经文,俱都说出来,你们是不是厉诡,我自有判断!” 陆峰不着急动手,他也是第一次抓到了两个“由死转生之轮”带出来的活人,之所以如此重视这二人,还应是老僧阿康在“离去”之前,对于“由死转生之轮”的态度,叫陆峰也珍重的对待这“噶宁庄园”后山上的“由死转生之轮”,他知道,能够叫自己的本尊上师如此珍而重之的对待之物,必不平凡,手中有了“观察品”,趁着有机会,陆峰便是要看看着“由死转生之轮”,到底有甚么魔力在! 这两僧人说的话语都大同小异,应他们成长环境便注定了他们无有波澜的过去,乏善可陈,陆峰听完了之后,便知道他们和“所有吃人狼母亲”的吃人狼一样,替代了人之后,便连自己都无可能发现自己的“错误”。 各种旁敲侧击,乃至于“叩问本心”都无有打开思路,陆峰再度带上了那“狼皮”,遏制住了自身的“女诡”化。 在陆峰的“厉诡”视角之中,便见得这二人就是活人,除了无有化作厉诡之外,其余的地方和活人无有任何不同,止不过在厉诡的眼神之中,不敢说全部密法域,止他目光之中所见之一切,便都“有形”。 风有了形状,阳光有了模样,还有形状的是他面前的庙子,山,它们都宛若是活着的一般,都在动! 这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是所有的一切都在“动作”。尽管僧人们常说,密法域之一切,都是大日如来“身口意”三密之所化,人所感觉到的,便就是“大日如来”。 可是也无有僧侣告诉过陆峰,密法域是活着的啊!可是现在在陆峰的“厉诡化”的目光之中,所有的世界便都是“陈旧”,“破旧”之感觉,甚至于有一些东西,就隐藏在了这个“世界”之后,想要叫陆峰伸手去触摸。 陆峰稳稳当当的站在原地,完全无有手痒去触摸的打算。, 若是连这一点控制都无有,岂不是白修持到了这般的阶次第?他修持的不是“厉诡道”,他止为了看,为了开智故而如此做。 到了这个时候,陆峰深入了“厉诡化”之后,便明白自己留下来了这“所有吃人狼的母亲”的何种神通了,心念一动,一根手臂从他的肋下生长出来。 这便是厉诡高僧的手臂。 这一根白骨手臂伸展出去,很快在上面覆盖了一层皮肉筋膜。这皮肉筋膜一层一层的覆盖上去,顷刻之间,便化作了深红色的肌肉,白色的筋膜,黄色的油脂,还有一层光滑透亮的皮肤,成为了一双纤细美丽的手臂。 在这手臂之上,出现了一碗盛满了甘露的“嘎巴拉碗”,在这“嘎巴拉碗”之中,便是这一次的“厉诡”之用。 以神山为誓言,敲定“契定”,所有言语,都依从了神山本身! 第262章、去往大冰川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62章、去往大冰川故而对着现在的“狼头陆峰”发出大誓言,就如同是对着神山发下大誓言,神圣又真实不虚,不可违逆,一句誓言之后,就如同山中有了浓稠粘软的“吃人沼泽”,将发出了誓言的人,温和又坚决不可逆的吞入了进去。 陆峰那长出来的诡手之中,嘎巴拉碗之内,甘露便就是“誓言”本身,是“真实规则”,亦可以称之为“戒律”本身,所有立下誓言者,须得“按律行事”,不得有丝毫违背! 随着陆峰言语的出现,那其中的甘露,如水又如雾,如真又似假,钻入了二僧的魂魄和真如之中,操控着二僧,立下来了誓言,陆峰说一句,他们跟着一句,便是:“尔等皆要是奉我为主!供奉于我,不得生有二心!若是违背此誓言,便遭得神魂俱灭,不得再入轮回!顷刻之间被收入‘尸陀林’,不得延误有缺!” 一句一句言语落下,陆峰为他们二“僧”立下誓言,并且将“尸陀林”都拖入了这个誓言之中,“尸陀林”在陆峰看来,亦是一处“大厉诡”,是“纯粹”的厉诡,它会将自己“看上”的“厉诡”,拖入自己这个“尸陀林”之中。 亦完成它本来的作用。 它本来就是一个弃尸体之地,是用来抛弃尸体和厉诡的地方。那二位“僧”顺着陆峰的言语说完,甘露钻入了他们的身体之中,在他们的皮肉上面,形成了繁复的花纹,最后竟然在他们的脸上,化作了“面谱”! 宛若是“神巫”的面谱,止这是从他们的皮肤之下,浮现上来,成为了陆峰的“傀儡魂灵”,陆峰叫他们做甚么,他们就要做甚么,如臂指挥,随意东西,更重要的是,在“甘露”化作了“面谱”套在了他们脸上之后,陆峰从他们的“魂魄”深处,真的寻得了一点“不应之地”! 那是一块如枣子一般大小的黑点,它们就在这两位“僧”的魂魄最深处,在他们颅顶的“顶轮”之上,在诸多的“人气”之中,浮浮沉沉,散发着诡异的魔力!陆峰察觉之后,便伸手去触摸那两处“红枣”。 止这一下,陆峰听到了周围传来了“潺潺”流水声音,从有处来,从无处走。就连前后把守巷子口的二位侍从僧亦听到了这声音,他们不明白这声音从何而来,止他们也不敢乱看,也救了他们一条命。 这声音一出现,就落在了陆峰身边,陆峰甚至都感觉周围干燥的空气,都变得湿润了起来,充满了水汽, 而在这个时候,这两位“僧人”亦产生了变化,在这“潺潺”的水声之中,他们忽而化作了“皮冻化开”状态的模样,五官瞬间晕染开来,如水又如汞银,非人又非物,这一切发生的突然,从声音出来,到最后化作了“五官融化”的水,不过是一弹指刹那的时间,随着那水声的冲刷,这两個僧人忽而化作了一滩水,落在地上,俄而消失无见。 止余下来了两件僧袍,滴水不沾的落在地上,还有些许尘土和污垢,还带着人身上的“油垢”,附带着人的味道,但是此刻,就是这两件僧袍落在地上,显示出来了它们的主人,无管是多么的看上去像是人,可是它们都和人无有关系! 还未曾等待陆峰愤怒,它们就“惹恼”了陆峰身上的这“所有吃人狼母亲一只拿碗的手臂”,通常而言,此物作为“厉诡”,最为“纯粹”的厉诡,是无可能有“愤怒”这个情绪的,止这一次,誓言已经形成了,应这两位僧人已然是张口了,化作了“傀儡”,此刻欲走,那便是违背了“誓言”! 违背了“誓言”,他的这抓着“甘露”的手上,忽而发出了一声“尖叫”! 随即,陆峰便看到自己这一张手臂上,出现了一千只手,一万只手,那层层叠叠的手宛若是重叠在了眼前这一点小小的空间之中,在这重重叠叠的纤细手臂之间,忽而浓墨重彩的“油墨”在一起不断的晕染,晕染出来了一张可怕的脸来!这一张可怕的脸对准了眼前,用力的咬了过去! 前面明明无有甚么,但是就是这一下,陆峰看到了冲天的诡韵拔天而起,甚至于一滴血,还顺着落在了陆峰的面前!这诡韵速度之快,令人难以招架,止这个叫人难以招架的速度不止是诡韵,还有陆峰怀里的“人皮古卷”。 “人皮古卷”发烫,直接囫囵的大口吞着,将这诸般的诡韵吞在了自己的肚子里面,剩下来的诡韵,陆峰脑袋之中,青色镜子一样的“业力大轮”出现,将剩下来的诡韵一下子都锁在自己的“业力大轮”之中,止一下,“业力大轮”之中又出现了诸多哀嚎的厉诡。 这些厉诡被绑缚在了石柱上,经受循环往复,如刀割肉的刺骨寒风的吹拂,业力缠绕,而这些厉诡产生的业力,叫“业力大轮”更加的瓷实。止这一下,这“由死转生之轮”带来的诸般业力,都消失无见了。 止一滴血,污秽又混沌的落在空中,破除了陆峰的“狼头”身,陆峰的“狼皮”从身上脱落了下来,在他的面前,静谧的密法域下午时分,阴影之中的二僧已然消失无见,现在连一道僧衣都无有留下来,刚才一切,恍如一梦。 这一滴“血液”,在他的面前也消失无见,但是在陆峰过了一会儿再度穿上了“狼皮”之后,他方才得见,那一滴血就在眼前,这是止“厉诡”才能看见的“血液”,无可知道这是甚么东西的血液,陆峰想要伸手去拿此物,此物却融入了陆峰“手中”的“嘎巴拉碗”之中,沉淀在了那纤细手臂的“嘎巴拉碗”之内,就在其中沉浮,和那些甘露,无法相融。 做完了这些,陆峰方才松了一口气。 “也无是完全无有收获——这些‘由死转生之轮’还是被‘厉诡克制’,仅仅是违背了誓言,它亦要被惩处,可从这一滴血来看,事情有些不妙……” 过午的太阳光照在陆峰的后背上,陆峰却止感觉冰凉,他做完了这诸般事情,将狼皮收了起来,去叫前后把守的两位侍从僧,叫他们去寻智尽上师,请智尽上师挑选几个聪明伶俐僧人,他欲要收一些僧人,收做自己的侍从僧。 此消息一出去,从者如云,还无有到了晚上,陆峰的碉房之外,便密密麻麻都是僧人,那些僧人或者年轻,或者年老,甚至还有几位应贫穷过了“第六阶次第考试”,无有进行大布施的老僧!这些老僧无知道因甚么原因,无有被“招揽”,亦落在了人群之中,这些僧人,黄衣如龙。 在这瑟瑟寒风之中,冻的发抖,亦无有迟疑,陆峰便叫人去外头拿了火炭盆子,烧了些热水,做了些炒面,无要叫外面的这些人冻死,饿死。 陆峰挑选的也极快,他就挑选根器好的,便是有些奸猾,也算更好。如此挑挑拣拣,挑选了五十几个僧人,其余的人便遣散了。 这些侍从僧,陆峰便叫他们对着自己发大誓愿,一个一个的真性落入了神山大誓愿之中,永远皈依永真上师,那“甘露”融入了他们的灵魂真性之中,一张张“面谱”带在了他们的脸上,止陆峰无可能给这些人发下如同前面“由死转生之轮”僧人那般誓言,陆峰给的大誓愿,最大的目的止叫自己离开之后,他们无可能欺上瞒下罢了! 莫要以为人不会“因小失大”。 人便是因为惯会于“因小失大”,“见利忘义”,诸般之美德,便才宣扬。 哪怕是密法域这等严苛的社会之中,亦是如此。 ——人心如风,无处起,无处驻,瞬息之间,便有万种变化,便是连人心的主人,都无能停驻的了自己内心的风,故而心为猿,意为马,便是修行的人,也免不了要去的拴住躁动的猿,勒住狂奔的马。 就算是抓住了,亦和陆峰修持的“三心”一样,便就是“三心”这样层次的“修为证明”,也会衰减,亦会消失,善念许是雪,大日一照,就消失无见,可是欲望如火,止一下扑不灭,终究会燃烧如林! 止这边陆峰大张旗鼓的挑选人,庙子之中亦有微词。 陆峰这样的僧人,他无有“官邸”,却从庙子之中直接要了五十多个僧人,这举动自然不合规矩,止和“过午不食”一般,大佛爷都是有自己的厨房的,故而无尽白塔寺的人便是看到了这些,也不敢言语,止敢腹诽,便是连表情都不敢露出来——应腹诽,亦是一项大罪过,要下无间金刚地狱的! 陆峰在碉房之中,厨房彻夜不停地烧火,酥油灯亦无有停歇,陆峰将自己的“不动明王密咒”“寄”于他们身上,止不能多。 直到此刻,陆峰方才知道自己当时有多么的特殊。 陆峰记得卓格顿珠上师当年是在他身上寄了三道密咒,可是在这些“侍从僧”身上,陆峰发觉大部分人便只能得一个,更多人,便是连一个咒都无能承受! 这便和他们的根器有关,便是以人为容器,诸多僧却无有缘分,也无根器去承受这些密咒。 叫自己容纳诸多密咒,止当时,陆峰自己便能容纳三个,并且,陆峰当时便明白,便是这三个密咒,亦不是他的极限。 卓格顿珠若是愿意,可以继续为他加持更多的密咒,这点,陆峰从来都无有想过,根器——那个时候,他的根器恐怕亦不得多少殊胜,陆峰能够被加持如此多的密咒,应还是他的人皮古卷的功劳。 陆峰知道的越多,对于当时诸多人做事的理由,便也知道的越多。 他教那些业巴、头人、侍从僧,都对着他立下了大誓愿,并且叫他们若有事情,便去寻得庙子之中的“明理长老”,请求“明理长老”的帮助。 至于那些贵族们许他的五座庄园,陆峰看都未看一眼,有麻烦,那也是这些他寻来的“头人”的麻烦,和他无有关联,陆峰在意的是去扎举本寺的时间,应加急了诸多天做活的康次,终是完成了手头上的事情,要带着上师回去寻自己的外甥了。 陆峰听闻此事,将手中的经书放下,他看着康次和跟着康次一起过来的措达上师说道:“那何时出发?” 康次咬牙说道:“上师,便是等着雪停了,我们便可行走了。” 陆峰看了一眼外头的大日,说道:“此处却无有下雪——大冰川还在下雪?” 康次说道:“是,不过这大雪三个日落之后便会停下,故而佛爷……” 陆峰抬手示意康次无要说话了,他去和明理长老辞别。 在那山上的碉房之中,陆峰见到了明理长老,在他身后的那座到处都是经幡的碉房之中,便是未来无尽白塔寺的“主持尊者”,无时无刻,无日无夜,陆峰都可听到里面诵念经文的声音,明理长老此刻便站在了碉房的窗口,从此处可以看见后面住着“主持尊者”的碉房,陆峰双手合十,礼拜明理长老说道:“上师,我要去扎举本寺了。” 明理长老说道:“去罢。” 二人都无有多余的言语,哪怕知道这一去,可能永生便也再不可相见,明理长老也无有多余的话语,也无有赐福,陆峰从地上起来,退步离开,直到马队离开的时候,明理长老看着主持尊者碉房的身影,都无有一丝丝变化。 止余下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哎~” 陆峰离开了“无尽白塔寺”,带着十几位侍从僧,还有诸多的经典,那是明理长老许他的典籍,来到了日出寺的时候,无管是谁,都露出了兴奋不已的表情,止听到上师要带着真识上师,二人去扎举本寺,大家便都不舍,要说话,但是却都不敢说出来。 “你们之中也有许多人,要跟着我去扎举本寺的,止你们不可在这时到扎举本寺,待到了明年‘拉’睡着了的时候,你们方才可以过去,故而你们亦不必紧张。” 陆峰给他们解释了一句,在日出寺过了一夜,将在那贵族老爷庄园之中带来的男女留在了日出寺,第二日和康次的马队出发,行走大冰川! 第263章、活人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63章、活人这亦是陆峰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离开杂湖朗诺山,密法域的山连着山外山,从这头山下去,从那头山上来,康次的马队之中,汉子为数不少,他们都是康次商队的脚夫,这一趟一共有七名脚夫,二十头骡马,十一头牦牛,还有康次和他的外甥这两个人。 止过山的时候好好地,就丢了一个人,也丢了最重要的一个人,那便是康次的外甥,从这一路上走了三天两夜之后,便来到了大冰川脚下。 还无有上山,他们俱都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看不清楚面貌,虽是带着刀枪、弓箭,但是这些武器在大冰川,都无有用处。 他们用的最好的,在大冰川最实用的,反而是石头。 陆峰问他们,大冰川之中有野兽,有生番么?那些脚夫恭敬的对陆峰说,上师呀,大冰川之中多是有吃人的野兽,可是生番?哪里有的生番能活在这里头? 止这里的主人康次脸色有些不自然,哪怕是商队的头人,这個来自于草原上的汉子,也不怎么会说谎,陆峰看了一眼,将此事记在心上,上山之前,他们还须得“供奉山神并住诸多神灵”,最后在山下还升起来了一堆火,将干粮——主要是酥油糖糌粑和干肉炙烤的热热的,混合着青稞酒,一起喝进了肚子,增长力气,这便是他们在进山之后,吃的最后一顿热食。 下一次想要吃到这一顿热食,是要从那边大冰川下山的时候了。 在上山之前,脚夫跪倒在地上,请求陆峰和真识上师这两位新上师为他们祈福,陆峰便为他们诵经,慈悲韵如清水一样倾泻在他们的头上,为他们点燃了顶轮的火焰,为他们加固了右边肩膀上的“酥油灯”,叫他们无至于被厉诡所害。 真识上师则是将一条条哈达搭在了他们的脖子上,为他们诵经,有了陆峰的真识上师的诸般加持,这些脚夫明显轻松松懈了许多,整个马队的气氛也轻松了许多,待到了康次打卦选择的时日到了,康次抽打着牲口,开始朝着大冰川走了起来! 陆峰望着远处的“大冰川”。 高不知几许。 那一团子一团子雪白棉花糖一样的云,罩住了这“大冰川”入山口的“高山”,叫人根本就看不清楚这“大冰川”入口的面貌,依照康次说的,此地止一个“开口”。 真正的“大冰川”,还在此地之后呢!那处,才是真正的凶险之地。 陆峰知,杂湖朗诺山之后,就有一座冰山壁,看起来湛蓝,宛若是神迹。 可是和眼前的大冰川相比,杂湖朗诺山之后的那冰壁,便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顺着这一条现成的路开始往上走,眼前的大冰川前路,层叠往上,如一道登天的阶梯,诸多地面,都覆盖了冰雪,无有覆盖冰雪的地方,都是铁一样的黑,而再往上,就是凝结出来的寒气。 从这寒气之上,就可以看到这大冰川前头风的形状。 迎来过往。 盘旋直走。 各有模样,各有千秋。 很难想象在这样的地方,会有甚么生物能活下来。 进入了这里,一切都须得听领队的头人言语,便是大佛爷在这里也是一样——仅限于在这队伍之中的大佛爷,若是真正的大佛爷,也不须得头人领队,陆峰自然以眼前康次说的为准,毕竟,走入了大冰川之后,在大冰川其中,有诸多古冰川横列,走在这些古冰川之中,极易雪崩坍塌。 到时候,千万吨雪,崩坍塌下,如一条雪龙一样,横冲直撞,陆峰能否活着,也许还是未知之数,可是这些脚夫,极大的可能都无能活着回去。 此处,无是任性的时刻。 连走过了这里的真识上师,都认认真真的听康次的言语,在大冰川之中行走,不得一直都“上坡路”,须得从“凹地”之中穿梭行走,不要惊动神灵,也无要违背“规则”,故而他们停驻行走的地方,大都叫做“某某坑”,“某某沟”,“某某洞”,便是这些地方,都是有来历的——都是路过的上师,亦或者是天上的菩萨,或者是古代的英雄们,停驻,将法宝留下来,或者是赐福过的地。 康次的外甥失踪的地方,就叫做“宝镜沟”,是传说之中度母的宝镜遗留下来的地方,那处地势极好,无风无雨,是一片天然的绿洲——当然,在那里生存着诸多的野生动物,止这里有上师护持在,故而他们亦不担心动物的事情。 动物,亦不敢轻易伤害佛法!亦是要臣服于佛法之下。 山路上,虽然已经停了雪,可是气温更低了,他们须得趁着这里变得更加寒冷之前,跨过“大冰川”,来到“后大冰川”的“乌拉站”,到了那时节,他们方才是真的安全,应那处就是“阿五神”所庇佑之地,是可以进行祭祀之场所。 一路之上,陆峰一句话都无有说,他止带了一双眼睛,将路上的所有,都记在自己的心里。顺着那规定好的一条路穿越在大冰川之中,便是在这等路上,陆峰在两边都见到了玛尼堆、风马旗和埋在了土里的头骨! 这里,亦留下来了僧侣和“巫教”僧人们的痕迹。 也算是文明的痕迹。 等到走入了大冰川,陆峰见到了这个地球,“活着的历史”。 那些大冰川,俱都是“活着的历史”,封藏了无知道多少不可量转的秘密。所有的人都不声不响的走,夜了,就在沟壑之中暂时休息了一二,趁着挡风的当口,脚夫们团在一起,吃了些干粮,从袋子之中喝了一口青稞酒,无有生火,大冰川夜晚,悬月极其明亮,月光照耀下来,所有一切纤毫毕现。 陆峰盘膝念经,一路之上,他无有感觉到任何厉诡的气息,也无有看到任何的异状,止寒气凝结成了形状,盘桓在他们周围,并且相对来说,康次领路,都称得上好走,虽然有些路十分惊险,一步踏错,尸骨无存,可是相较于其余的大冰川,他们走的路,都称得上是坦途了。 坐在了这“沟壑”之中,行走之前,康次继续打卦,石头落下来,康次在诸人休息到了月亮从头顶到了斜头顶的时间,再度叫诸人出发。这一次他们须得在天明之前,到达下一个沟,否则的话,便不能在“吉祥的时候”,到达“吉祥的地点”了。 一路之上,陆峰也不得不感慨于神灵,亦或者是自然的奥妙无穷。在这样的“人间禁地”之中,有人以大伟力生生的开辟出来了一道可以供牛马走过去的道路。 不管是甚么沟,甚么坑,总有一条路叫过往的行商走过的“宽”路。 一路之上,竟然神奇的无有损失一头牛马! 待到了“宝镜沟”的时候,陆峰顺着康次的手指,看向了底下的秘密宝地“宝镜沟”。 这一条沟壑,是整个“大冰川”的“活地净土”,止能说劳动人民想象力,和生活息息相关,眼前的这个“宝镜沟”,真的宛若是一片宝镜,它就在一处古冰川之中,在这古冰川之中,有一汪不冻的海子,在海子周围,便是各色的植被,郁郁葱葱。 在这海子的西南方向,便是一座冰川,存在不知几数,高耸入云,止半段出现在诸人眼睛之中,其余半段,都在云彩之上,压根就不得见。 想要从这东南方向的山壁行走,绝无可能! 这“宝镜”的把臂,是从这山壁之下溶解的泉水,注入了这不冻的“海子”之中,陆峰看着这“海子”,看向了身边的真识上师,在密法域,这样的“海子”,应亦是某一位女神。 还是一位寂静吉祥的女神,在这无有了生机和生命的大冰川之中,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一块净土佛国,甚至从上而下,陆峰还能看到诸多狼熊羊牛马驴豹在其中成群,形成了一个生态链条。 登朗便是在此处净土消失。 大日已经开始从早上移到中午,措达上师已经从自己的牛皮唐卡之中,取出来了油膏,涂抹在了脚夫的身上,他未曾涂抹在陆峰和真识长老身上,这些油膏是为了摒蔽掉野兽的攻击,陆峰和真识上师,明显便不用此物。 止今天这一下,有些稀奇,牲畜还无有下去,便有些焦躁不安了。脚夫用力的拖拽着这些头口,就感觉这些头口大力的抗拒。 头口里头,牦牛是大牲口,它们脾气大,胆子大,性格沉稳,但是若是它们发了狂,那也无是人可以约束的住的。 好在白玛尚可约束它们,越是靠近了这一片“宝镜沟”,便越是可以感觉到了其中的压抑与诡谲。 甚至于康次都感觉到了不妙,他招手叫大家都勿要过去了。他盘膝坐在地上,开始打卦,尝试搞清楚此行的凶吉。 措达上师亦有占卜手段,不过无是用三个石子来打卦,措达上师打卦,用的是一块六面的骰子,上面已经盘的十分圆润,有一种香火和檀木的味道。 这是用骰子占卜法。 止这骰子,是要比一般的用石子打卦,阶次第门槛要高一些的,须得在文殊菩萨的保护下进行,须修持得文殊菩萨的法,会念文殊菩萨的经,他寻得了方向,虔诚的跪在地上,将这骰子虔诚的捧在手上,开始念经,这占卜法子,有隆重的,亦有事急从权的,措达上师用的便是事急从权的法子,他这骰子丢在了地上,显露出来上面的咒文。 看着这咒文,他吃力的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来了一本小册子,这小册子外头画着一尊神像的忿怒尊,止应过了许多时日的缘故,故而这个小册子上的封皮,是有些发黄,掉色,措达上师拿起来了小册子,将自己的食指在嘴巴里面舔了些唾沫,开始翻看这本书,在这本卦书之中,寻找痕迹。 见状,陆峰立刻转开了目光,应他知道,措达上师在这一本小册子上,一定是下了咒语,其余的脚夫,更是连看都不敢看佛爷在做甚么,措达上师眯着眼睛,好似是看不清楚一般,认真的在其中寻找卦咒的解释,认真的比对着甚么。 过了差不多吃了一个糌粑的时间,措达上师将册子再度收了起来,他从地上站了起来,认真的说道:“继续留在这里就是凶,要是在五十个风瑜伽的息之后还在这里,就是大凶,康次啊,你要寻得你那像是脱了圈的羊羔子一样的登朗,现在就去,过了时日,我会自行离开。” ——康次还想要顶礼膜拜陆峰,被陆峰一把拖起来,事不宜迟,现在就应走了。 他叫真识上师留在原地,若是无有找到登朗,便叫真识上师随着众人离开,陆峰则是拉着康次,来到了里头登朗失踪的地方,无有想到这一次到了地方,陆峰便看到地面上留下来脚印,还有用刀在树上刻上的痕迹。 看起来应是一个字母,还有一个方向! “是登朗,上师,是登朗!” 康次见到了这脚印和树上的字母痕迹,有些兴奋的对着永真上师说的,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秘密”,止他们两人知道。可是说罢了之后,他的脸色便一片煞白,宛若是见到了厉诡一样,应他说了两句话之后,也反应过来,故而说话也磕磕巴巴了起来。 这个草原上雄鹰一样的汉子,此刻冷汗直冒。他转过了脸,目光都有些空洞的看着陆峰说道:“上师,是……” 登朗两个字,他便已经说不出来了。 应他也想起来了,无管是甚么情况下,一个人在“大冰川”之中失了踪,无有了补给,无有了菩萨保佑,甚么都无有的情况之下,还能在这里留下来痕迹,并且活了这么长久的时间。 那个人,可能已经不是登朗了。 他便知道不止一种魔怪,拥有这样“蛊惑人心”的能力,止他此刻的“心若死灰”和“惶恐”是骗不得人的,他不止是有对自己的外甥“死而复生”的恐惧,还有对于失去了自己“外甥”的恐惧。 陆峰无有说话,他顺着这痕迹,竟然走了许多,对着身边的康次说道:“康次,这一条路,是通往甚么方向的?” 康次还有些惊魂未定,但他还是说道:“上师,这是通往下一个‘宝瓶沟’的地方。” 陆峰问道:“是必经之路?” 康次说道:“是必经之路。” 陆峰说道:“那便快走吧,指不定在前面的路上,你还能遇见你的登朗哩。” 听到了这话,康次整个人都一哆嗦,这个汉子沉默着回到了队伍,真识上师和措达上师都无有问永真到底见到了甚么,此后闲话少叙,路上便是有些波折,亦无甚么说头,止这个说头,最后有惊无险过了“大冰川”之后,便是在“乌拉站”之中,有了些许意思。 在那里,康次见到了他“朝思暮想”的外甥“登朗”,止见到了“登朗”,康次无有一点高兴之感觉,陆峰站在一边看,双目之中金色莲花湛湛,他看着眼前这个叫做登朗的小子,无有看出来一丝诡韵。 故而他转头看向了真识上师,真识上师亦如此,措达上师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低头垂目的样子,无有搭理眼前的事情,故而现在所有事情,都是挂落在了登朗和康次中间。 气氛,诡谲了起来。 第264章、血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64章、血陆峰是不相信一个大活人可以单独在大冰川之中活着归来,那既然他已经归来了,陆峰无有看出错漏,自然也不会出手将其镇压了。 这里有三个佛爷哩! 不独他一个“聪明智慧”,“理智过人”,也无是他一个见过厉诡装扮,障碍生魔。 既然其余二位上师都无有反应,陆峰也便无有反应。 至此,陆峰就看这“龙出气的山口”家族在这里所建造的“乌拉站”。它便建立在山脊之上,从此去看天空,便觉得天空一片淡蓝色,仿佛伸手即可触摸到天穹。 周围都是未化开的积雪,但是菩萨保佑的是,此处无会“大雪封山”,这便是“阿五神”的保佑。 此处空气稀薄,极其寒冷,连放牧亦无有可能,除了惯在这里的“土人”,便是商队之中的脚夫,一個二个都不敢在这里奔跑疾呼,传说这里还有“野人”之存在,脚大如斗,其血如蓝,可是这些信息,都无有眼前登朗还活着,给康次的震撼要大。 这个便是拿着刀子都敢去狼群的汉子,此刻却手足无措了起来,他看着将自己紧紧抱住的登朗外甥,一时之间连手往哪里搭放都不知道,他下意识的便想要去看身后的上师们,但是身后的上师们也无有言语。 ——止这温馨的一幕,有甚么看头? 陆峰将自己的本尊上师给他的这念珠,盘在胳膊上,又挂碍在手中,不住的捻动,心中却在思考别的事情,他在看到了这“乌拉站”之后,亦明白了前头他问脚夫这里是否有“生番”的时候,康次那般摇摆的神情了,应他知道,脚夫说的也不对,但是也不算错,应此处的生番,原先是有的。 止生番,是“不通言语,被当地蔑称的本地山民”,但是很明显,这以前的“生番”,逐渐变化为了“熟番”——指的是能听懂密法域言语的山民,再到“巫教”大领主手下,成为了“乌拉站”的“土官”。 “龙出气的山口”家族,的确是有其独到之处,应要是“生番”能如此简单就被归化的话,那诸多庙子里面的上师,诸多宗本贵族和土司,亦不用那般的烦恼与害怕,担心这些“生番”伤害他们的牛马,砍杀过路的僧侣了。 这许多大上师无有做到的事情,“龙出气的山口”家族做到了。 这“巫教家族”,并不一般。 这样的情形之下,“巫教”家族越是强盛,对于陆峰以后想要“续”甘耶寺,压力就更大,陆峰心思流转之间,许多事情便迎刃而解。 自从有了智慧火,有了修行之后,脑海清明,便都有如“隔岸观火”,“如观掌纹”一般,观察自己与其余之物,便是连以前学过的“五部大论”,各品,各注,各诵,现在回想起来,每一个文字之间,便有非同以前的念头,想法。 特别是陆峰这些天在无尽白塔寺所学的经文,每每思之,别有一番风味,他虽然是着重背诵五部大论,止其中亦有许多品,其实并非会在“第六阶次第”的考试之中考取,这便是“第五阶次第”,“第四阶次第”亦须得学习并且涉猎“五部大论”的原因,显宗之学说,亦为成佛之支脉,不可偏颇取舍。 到了这一步,无尽白塔寺是无有继续往上学习的渠道,无像是“扎举本寺”,便可进入学院修习,而像是在卓格顿珠上师所言语的,他是在“第五阶次第”圆满之后,解决了自己的“生障魔”之后,去“平赞金刚寺”的密院之中学习,“密院”是四大殊胜护法寺之中的“学院”,属于显宗学院出来之后,进行“密宗”之学问,学习之地。 扎举本寺有“学院”,无有“密院”,“第六阶次第”的学习之后,就并非是止学习“五部大论”,诸多经典了,该应在这“第六阶次第”学位之后,一般而言,僧人可称之为上师,上师受到灌顶,可以进行实修,并且开始“金刚乘”学习,学习四部真正的核心知识,对于这个阶次第的学习和修行,各个寺庙之中——其实能够如此修行的,也无过是四大护法寺和五方大寺庙了,都各自有自己的特色,扎举本寺的特色便是囊括了诸多其它部派的典籍,更重要的还是跟对大佛爷,你止跟对了大佛爷,才有可能学到了最后! 止这一句话,一个字,就是一箱子黄金也不卖的大信息,这是真识上师在扎举本寺那么多年,得到的真正感悟,无是这个寺庙的人,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道理!便是知道的,也无可清楚门路,大佛爷亦不是谁想要见到,就可以见到的,再者而言,便是“布施”,亦或者是“供奉”,大佛爷也不是陆峰这样的小僧人可以“供奉”“布施”的,想要见大佛爷,其实和陆峰当时想要见智云上师一般。 便是连侍从僧,一般僧人都难以见得! 哪怕是陆峰这样外来学习的僧,亦要遵循这个道理,就可减少不知道多少求学之中的障碍,甚至莫要说是大佛爷,止跟着大佛爷身边的侍从僧人,和他们打好关系,诸多在旁人看来不能办、无法做的事情,也不过是他们一句话而已! 所以陆峰此次过来,便是要寻得门路,这一路之上,陆峰一直便在思考,无有停过,不止是对于一个绝对的“庞然大物”扎举本寺,还有对于以前所学过知识的重新梳理和学习,其中对于陆峰影响力最大的,还当属在“莲花钦造法寺”制造出来的“辩经台”上,陆峰和诸位上师的辩经。 每一次的学习,都叫陆峰在辩经之前,对于“班智达上师”讲学的《俱舍论》,有了一点新的感悟,陆峰每日都要细细的回想,学习,便自然而然的有些欢喜出现,是“进一寸有进一寸的欢喜”。 愈是如此,陆峰便对扎举本寺之行愈是期待与慎重,扎举本寺和他待了将近十年时间的无尽白塔寺不同。 扎举本寺的“暗流汹涌”和戒律之外的“规则”,陆峰无有得知,并不熟悉。 故而他须得更加的小心谨慎一些,想要完成“第三阶次第”的学位考试,他知道,自己一定会接触到一些“戒律”之外的“戒律”。 他须得学会了这些“戒律”,并且规避这些戒律,否则,他还无有完成重建甘耶寺的“大业”,就会无缘无故就消散在了扎举本寺这一条“大河”之中,连一点浪花都无会溅起,密法域就是如此,每一个阶次第的僧人,亦或者是农奴,都会有属于自己的危险。 或多或少,无有真正的安全。 故而这般多种原因之下,陆峰见到了“死而复生”之人,心情毫无波澜,只有“康次阿舅”惊怒又害怕,其余的三位上师,俱都不关心此事。走到了这个乌拉站,最为险峻之处都已经过去了,就算是登朗有甚么问题,也无是三位上师的过错。 他便是有些问题,便是在队伍之中,三位上师的环绕之下,应也玩不出甚么花样来,若是他能够在三位上师这边玩出花样来,那便是此刻戳穿了他,亦无有用处。 尽管听起来有些无赖的意思,但是三位上师在进来之前,便已经看到了不止一处“驱邪”之地方,那些乌拉站之中的“土官”,亦也进行了诸般测试,无有发现问题,便将其留下,用来和康次换取物资。 故而陆峰无有再去看眼前“舅甥相见”的“感人情形”,他和措达上师从这简陋的“乌拉站”之中了出来,来到了风烈烈的乌拉站外头。 陆峰和措达上师谈论起来了另外的一件事情。 中原大皇帝敕令“龙出口的家族”建造的那庙子,是在这里的什么方向? 措达上师指着乌拉站的北方言语说道,这是在“龙出气的山口”的“山垭口”,但是他们不得见。 他们这些上师,亦不得去那“龙出气的山口”的“鼻子”处,那地方被“龙出气的山口”围住,当做了祭祀的重要之地。“龙出气的山口”,毕竟是“巫教”家族,尽管现在看起来和庙子关系很和谐,那亦是应扎举本寺本身势大的缘故,就是同一个部派之中,庙子和庙子之间亦有冲突,更何况是“巫教”和“佛门”? 在草原之上,“巫教”家族和“扎举本寺”媾和在一起,但是却并不稳定。应在草原上,无止他们这两家,在草原的更西边和南边,是部落,是札萨克土官家族,庙子里面的上师形成的家族,章京家族,亦还有恢复过来的汗王家族,十分复杂。 其地广,其势杂。 扎举本寺,甚至更像是“巫教家族”和“大冰川以西”的“缓冲地带”,毕竟在老僧阿康的密法域游记之中,无有“大冰川以东”的地区,这应是七、八百年的时间之中,密法域这个地域的范围扩大了的缘故,故而那边是如何模样,陆峰都是从真识上师的嘴巴之中听得,却也并不全面。 卓格顿珠上师的家族,便就在草原之上,势力范围辐射扎举本寺之西、西南、南。 措达上师更是言语,无有僧官身份,便是在草原上寸步难行,但止那处卓格顿珠的名号,便可得诸行畅通,卓格顿珠上师给陆峰的压花纸,如同“长者的胡子”,“智者的智慧”一样。 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到。 陆峰听得,却不从,他将此物留在了自己密咒藤箱的最深处。 以前陆峰身份卑微,卓格顿珠诵念出了那长长的名号,陆峰有所觉,但无所动,毕竟他知道“中原大皇帝”和“诸法本源之寺”,但是知道它们厉害和知道它们如何厉害,完全是两回事情。 随着他越是靠近这个金字塔,他在这个社会身份阶次第越高,陆峰便越是能感觉到卓格顿珠身份的尊贵了,越是能够感觉到“中原大皇帝”和“诸法本源之寺”所代表的如同极致的烈日一样灼烧的“权力”! 并且,以“巫教大贵族”们的视角来看,他们其实和底层的农奴无是同一个“物种”,他们是神灵的子嗣,是“独特的”,“奇异的”,“尊贵殊胜的”。卓格顿珠的家族亦不能免俗,他们是“神鹰”和“神龙”的子嗣,更重要的是,他们具有“掌印张萨克”的权力,“掌印札萨克”五个字,掌印对付的是高级僧官,札萨克,代表着军民二册。 这五个字,比九层浮屠塔都要重,这是掌管一地的权力!并且它们还是被“诸法本源之寺”册封而来,双重认证。 越是如此,陆峰越是不敢亦不想要用卓格顿珠的声誉,他听了措达上师的话,对着措达瑜伽师双手合十行礼,言称老师,一个僧人,“本尊上师”不可多,但是可以有多个老师。 这些老师可以教他梵语,可以教他“巫教”言语,戒律,各自都可以,措达上师也受了陆峰这一礼拜,止叫他可闲暇时候,可去“红树林寺”。 陆峰打趣,言语之间亲近诸多,他说自己可不敢,自己上次要去“红树林寺”,却去了“尸陀林”,现在去“红树林寺”,亦未可知去往什么地方,措达上师听闻了此言语,说道:“那是你和‘尸陀林’有缘分,多少人想要去‘尸陀林’还无有门路哩。” 止这一句话,陆峰便能听出,“尸陀林”对于这些从“莲花钦造法寺”瑜伽士修行的重要性! 说话的时候,临空而立,陆峰对此并无奇怪,说实话,这位瑜伽士无有第一次见面就使用神通,就已经很“内敛”了。 瑜伽士便是如此,有所神通,便施展神通,所谓临空而立,临空而坐,都是时常之事情,瑜伽士并不会隐藏自己的神通,更无有一些大乘佛教之中高僧视神通为通往成佛之路的“附属品”的认知。瑜伽士将神通显示在常人面前,亦应如此,他们作为不同的部派,在扎举本寺的地盘之上,过的不错,是他们应自己的神通,受到了扎举本寺的“敬重”。 陆峰和措达上师在外头说话,里面的康次阿舅带着自己的登朗外甥走了进来,礼拜陆峰,请求陆峰为自己的外甥赐福,陆峰看着他这个外甥,伸手去赐福于他,无有想到,这一下,陆峰感觉到了某一物品,稍微有一触动! 紧接着,陆峰立刻遍索自己全身之上下,竟然真的很快就找到了全身上下有异动之地方。 ——那一滴“由死转生之轮”的僧侣们,背弃了对于陆峰的大誓愿之后,留下来的那一滴血! 被降服在了“狼皮”之中的血! 第265章、生活老师(上)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65章、生活老师被陆峰降服的“狼皮”之中,那一滴血在“嘎巴拉碗”之中震动,陆峰不动神色,对方若有所觉,神色一动,登朗外甥立刻夸赞陆峰如同是“山间最为神圣的野牦牛王”,“是神山上的神鹰”,是“菩萨的使者”,陆峰微微颔首,示意康次阿舅可以打卦,准备出发了。 “也是及时到了扎举本寺,大家伙儿才安心。” 陆峰说道,康次阿舅应承:“上师说的极是!” 甚至都无敢于带着自己的这个“外甥”。 他借故将这个外甥留给了陆峰,自己去外头去打卦占卜了,措达上师穿着自己的牛皮唐卡大袍亦离开,真识上师站在一边,还有陆峰和登朗外甥,陆峰看了登朗外甥一眼,登朗外甥对于僧侣十分恭敬,陆峰转过身,去寻真识上师说些话儿了,这个时候,登朗外甥若是识趣的话,他就应离开这里,但是登朗外甥他并不识趣。 那刚才产生的一丝丝“牵连悸动”,叫登朗外甥便欲要抬头去看陆峰的后背,止他刚一抬头,便感觉浑身一寒,全身真性战栗。 于是他立刻就停止了如是的想法,继续低头恭敬的送陆峰这位上师的离开。 陆峰声音传了出来,叫登朗外甥就在这里,无要去别处,就在这里等着!等着他们离开! 登朗外甥不敢多言,陆峰寻得了真识上师,二人就站在了这乌拉站的房子之外,旁若无人。 真识上师说道:“永真上师已看得了他的真面目?看清楚了他是黄羊还是山羊?” 陆峰说道:“它是一头牦牛。” 真识上师闻了此言,从褡裢里面掏出来了一把蓝晶晶的盐,陆峰摇头说道:“康次对于他的这个外甥,看得要紧的很,比自己的眼珠子还要珍贵,叫他去罢,他自然有自己的去处。” 真识上师闻言,将这大颗粒盐巴送回了自己的褡裢之中,他说道:“阿舅总是亲阿舅,阿妈总是亲阿妈。” 陆峰没接口,他知道真识上师是看出来了一些甚么,但是有些事情,值得去思考,有些事情,不值得深入去思考,康次阿舅和登朗外甥的事情,还不值得陆峰去多加思考,他止须得诸人安全到达扎举本寺就可。 故而当康次阿舅叫他们启程的时候,陆峰叫登朗外甥跟在自己身边,不得多走一步。 路上,他却又不发一言,不给登朗外甥说话的机会。 登朗外甥便是数次想要和陆峰搭话,也是小狗想要趴大狗,勾搭不上。 止彻底出了“大冰川”,商队之中无有再缺一人,康次阿舅方才松了一口气,待到了第一個农庄附近,康次阿舅更是慷慨解囊,买了三头羊,更是借了农庄里头人吃饭的锅子,杀了羊,诸人吃喝起来,气氛火热。 止这火热之间,独独诸位脚夫,都时不时的用畏怖的眼神落向了黑暗深处,在那黑暗深处,坐落着两个人,一位是“无尽白塔寺”的永真上师,另外一位是“死而复生”的登朗,他们无有参加这宴席,陆峰也不须得吃这些物,都是欢,却也都是苦。 这就是他修持“出离心”时候,须得加持“出离心”的一部分,亦还有他的“慈悲心”和“不动心”,亦都要在研习经文,日常修行之中继续加持,不得叫其有丝毫蒙尘,不进反退。 到了“第五阶次第”,真识上师言语在扎举本寺之中,有缘起性空的“四无量心”修持,这是陆峰无有在别处修行的了的缘法,修持“四无量心”,便可继续加持人之“二心”——陆峰是加持“三心”,再进一步,到第四阶次第的无垢心。 故而,愈是大寺庙,阶次第修行就越完备,越是真实不虚,越是有实修的上师对此进行“注释”,方便后行者修行。 陆峰坐定在那里,入“拙火定”,修“大手印”,杂湖朗诺山三年闭关,陆峰修持得诸密咒,但是却无有下定力气,修持“大手印”,故而现在有了时间,陆峰坐定修持“大手印”,顺便看住了登朗外甥,将他“拴”在自己身边,不教他出去。 止陆峰不吃,康次阿舅却不敢真的饿了这登朗,他拿了碗,盛了放着沙葱的奶白色羊肉汤,里头还有不少的馍,送了过去,脚夫们尽管不敢胡言乱语,但是他们敢不说话。 在这样的商队之中,头人就是他们的“命”,头人不说甚么,谁也不敢说头人的外甥是“不吉祥的厉诡”,但是不说,却无可掩饰他们对于这个“死而复生”之人的恐惧。 陆峰也是在消除恐惧。 看到这个“厉诡”和“上师”坐在一起,他们心中便轻松了些许。 陆峰修持“大手印”,登朗数次想要言语说话,止一张嘴,便又闭上——应陆峰不想听,所以他便说不出来,陆峰对于他是谁,并不紧要。 止须得他不要做自己的“生障魔”即可,这一趟路上,事有轻重缓急,很显然,登朗的事情,不算是紧急,便是他真的和“由死转生之轮”有关系,那应也是草原上的汗王们,面扎举本寺的上师们苦恼的事情,和他陆峰这样一个小小的僧人无有关系。 大家都应有自己的“大白伞盖佛母”。 所以陆峰封锁住了登朗的嘴巴,无要叫他给自己寻找烦恼,火星点点之下,看着这些喝多了,唱起来的脚夫和汉子,陆峰感觉到了生命的澎湃。 不过也仅是如此了,此处尚且还有“无尽白塔寺”周围密法域的影子,还是有“巫教大领主”的影子。若是再往草原深处走,便无可能再有陆峰所熟悉的“巫教”的影子了,取而代之的便是僧侣们留下来的痕迹。 可能还有一些残留下来的草原巫教的影子。 三年时间,陆峰还学过方言土语。 除了商队和一些博学的大僧侣,其余的人,可都无会说出一口谁人都通识的言语来,想要行走在密法域之中,须得学习不止一种言语,方言,这对于陆峰来说并不困难,真识上师着重言语草原上诸般势力的时候,提起来过草原巫教。 止草原巫教,可无有陆峰所见密法域“巫教”那般的兴盛。 这个草原巫教,已经遁入了草原的风中,和草原上的“自然”融为一体,不可避免的,大量的草原巫教被融入、吞并到了草原上的僧侣们之间。 根据真识上师所说,在一些汗王的部落之中,甚至在于一些章京的部落之中,也有一些“草原巫教”的存在,止不多,亦成不了气候,故而陆峰此行,不须得关注草原巫教,亦不须得关注密法域的“巫教”,在“扎举本寺”,他们捧不起颅器,敲不动法磬。 故而,登朗须得闭嘴,无管他是谁人的“后手”,是谁人的“化身”,他且须得消停一二,叫陆峰去完善草原上的第一步,就如此,第二日,一行人再度出发,陆峰一路之上便见得草原上是比密法域多了“勃勃生机”。 和“敕勒歌”之中所言一般。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极目远眺之下,陆峰便知当年的朝廷供奉的“宝帐怙主”,他守护的净土,为何是有那般模样了,从此处看去,此处和“宝帐怙主”守护的佛教净土,十分相似,远眺过去,整个天穹就好似是一个弧形的蒙古包,包裹住了整个方形的“地毯”。 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世界”。 虽然无有遍地的黄金,可是这地上的草场,比黄金还要珍贵,在天的尽头,黑色的山脉如一条死去的巨龙,横亘在两个世界之间,切割开了两个世界。 深厚的草场之中,时不时有各色动物穿过,牧民们亦开始出现,不清楚是谁家的农奴,亦或者是谁家的牧奴,更重要的是,行走了几日,都无有见到“厉诡”的身影! 这般模样的大草原,和密法域相比,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一片净土”。 止陆峰并无有因为自己无有见到“厉诡”,便是觉得此地真是“地上佛国”。 应真识上师说过,此地的“厉诡”,常常与“年月”“星象”“环境”,息息相关,“厉诡”是会在“特殊的年月和季节”之中,出现在大草原上。 并且在处理方法上面,此处和“无尽白塔寺”也并不相同。扎举本寺对于“厉诡”和“财产”,分外看重,修持了佛法的上师,可以持咒的上师,都须得去各个部落之中,属寺之中,守护“财产”的安宁,不管是两只脚的,还是四个蹄子的,对于扎举本寺都很重要,故而出现了“厉诡”,庙子之中的上师便须得出动,有时候还不止是“戒律僧”出行,其余的上师也须得出去。 扎举本寺,大范围之内,看起来和无尽白塔寺有些相近,都是由“三部分”组成,“戒律院”,“经院”,“学院”,止扎举本寺更加庞大和精细,在这之上还有一个“长老团”,止这个“长老团”实在是太过于殊胜,便是陆峰,刚来等闲也都搭不上这一条线。 难得悠闲。 就在这般“悠闲的时日”之中,陆峰有了点燃“喉轮”“明点”的感觉,他应于此刻修持“脉轮”,完成自己的“风大”,所谓的“风大”,便是可身轻如燕,凭空而起,练习得圆满之后,和瑜伽士无异,拥有了“飞”的神通。 止陆峰应密咒加持,他的“顶轮”和“眉心轮”,亦都有开启,故而引大火,铸大月,本尊守护,双向炙烤,中脉柔顺。这些天来,在如是的各色加持之下,陆峰的“大手印”修行,亦算得上是“一日千里”,可能无须得多少时间,他便可打开了这一道“吼轮”,完成整个中脉脉轮的顺畅,便是那个时候,应他已经打开了“顶轮”和“眉心轮”的缘故,止须得将它们都贯通起来,便可完成“身之大圆满”。 这是甚么? 这便是“资粮够了”,这便是“厚积薄发”。 在这样看起来无有说头,但是实际上很幸福的日子之中,措达上师悄然离开,他的离开无有告诉任何人,便是在一日早上,大日刚刚升起来的时候,他便自然的离开,无有再回来,陆峰等人也快要到达所行之地,陆峰和真识上师都抬头看着天上的雄鹰。 这些雄鹰,飞的极远极高,可是以陆峰的眼神,还是可以看见这些神鹰的脖子上,都挂着铃铛,止铃铛之中可无是撞钟,铃铛之中都是塞着的香丸和彩带,周围的路上亦是如此,玛尼堆和各色的彩带化作的彩旗,和大草原上刚烈的风很合拍。 陆峰也在一路之上留下来了玛尼堆,帮助他诵念“六字大明咒”。 止到了一片大草场阡陌连横的地方,也是要分开的时候了。 顺着这一条路走,无管是从甚么方向,都是可以遇见大草原上的寺庙的,且这个地方的草场,越发的茂盛,甚至陆峰见到了吃草的牛羊,大量的牲畜安然的生活在这地方,还有归属于庙子的牧民在其中放牧。 庙子,就是此处最大的生产资料的所有者。 这些牛羊,还有天上的雄鹰,那些牧民,甚至还有草原上的“草地笨”,都是庙子的财产,陆峰将登朗“还给”了康次,康次要将他的这个好外甥送回去,叫他好好见见自己的阿妈。 在这种地方,康次虽然还是有些恐惧自己的这个外甥,但是也无有那般的抵触了——应天上的雄鹰,都是庙子里面上师的眼睛,在这里,就算他这个外甥是“厉诡”,也吹不响阎罗的罡洞声音了,佛法照耀着这里,遮曜住了这诸多的厉诡妖魔。 在此地和诸人分手之后,陆峰和真识上师走的很慢,用真识上师的言语来说,他们不动,自然会有人过来的。 果不其然,过了无有多少时间,从周围那草场之中,就窜出来了几只“草地笨”来。 这些“草地笨”,虽然听名字憨态可掬,但那止是对于家人,对于外人,这些“草地笨”和凶猛的很,它们脖子上挂着彩带,无有挂着铃铛,看起来应无是用来驱赶牲口或者是打猎的獒犬。 更重要的是,它们竟然无有害怕白玛的意思! 它们口吠着,唇边白沫子乱飞,凶狠的围绕着白玛行走,却迟迟不动口,在这吼叫之下,几个古铜色脸庞的精壮汉子骑着挂着彩带的马,从远处而来,他们在马上就“如履平地”,显的十分的弓马娴熟,看到了真识上师和陆峰的打扮,这些汉子脸色立刻就轻松了下来。 他们勒住了马,从马上下来,双手合十弯腰行礼,恭敬的说道:“两位上师,从何而来?” 第266章、生活老师(下)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66章、生活老师虽然这些汉子方言口重,可是并不影响陆峰听懂,陆峰说道:“我们是来游学的僧侣,有举荐信件,特意来扎举本寺,寻得一位高尚上师,为我等之引路宗师。” 陆峰拿出来了信件,却无有给眼前的这些汉子,止叫这些汉子见到。 这些汉子对于“举荐”是甚么,并无能听懂,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们知道眼前这些僧侣是来做甚么的。这亦能说明这些汉子本身就是“头人”,“武士”这样的阶级,否则的话,这些言语,他们是听不懂的。 陆峰平日里面在密法域所见到的那些“侍从僧”,服过“僧差”的僧,他们并非是密法域的最底层农奴。 密法域的最底层农奴,无有思想,无有哀乐。 他们止剩下来“生存本能”。 便止剩下来空洞洞的一副皮囊,无欢欣喜乐,无有痛苦,无有思考,眼神之中是淡漠的“无”,是“死寂”,对于“生”和“死”的无,更遑论是“交流”这样须得言语“逻辑”的事情了。 ——寻常便是寻得了一个思维有差异,逻辑有参差的人,交流起来便都会有困难,出现“你出你口”,“他听他说”的事情,何况是这样已经被折磨的连人的思维都无有的农奴?陆峰止见过这样的农奴一次,便是在他在学经僧的时候,为外面的那些土司念经的时候。 止那些头人,乃至于像是白珍珠这样的“高级奴隶”,才会有自己的思想,无管这个思想和小心思是甚么,起码都是会“思考”的。 那些汉子从自己的马袋里面掏出来了五彩的绸带,挂在了陆峰和真识上师的坐骑上,随后示意他们跟上,纵马狂奔。 那些“草地笨”也跟着自己的主人,撒欢儿的在草短处奔跑, 陆峰和真识上师跟上的时候,陆峰甚至还有余力去观看这些五彩的绸带,这些绸带之上,都带着浓重的香火味道,显而易见,它们应是在供奉在佛前的绸缎,也止扎举本寺这样奢遮的庙子,能够用五彩的绸缎,裁撤开用以当做彩带。 人随风走,如临风行。一行人行走的速度很快,有了这几个汉子带路,路上也无有出现别的阻拦之物,陆峰一路感受,都无有感受到任何厉诡的气息!随着这几个汉子,直到他们看到了一条波光粼粼的大河,陆峰便知道,他们的目的地——扎举本寺,快要到了! 扎举本寺旁边有三条河,其中最大的一条河,叫做“通天河”,还有一条河,叫做“金牛河”,最后一条河流翻译过来,叫做“肥美的牛羊河”。 止这三条河流,无管是“通天河”亦还是“金牛河”,都和陆峰以前所知道的同名河流,并无相同之处。 并且这三条河流,十分重要,甚至于就算是庙子里面的上师,都无有知道这“通天河”的“天”在何处。 这些“河流”,不像是从大冰川这等地方而出,这一条“通天河”是呈现出了~形状,扎举本寺就在于这個~的河漫滩之外,也即是看到了这一条完全蔓延的大河,就可以看见扎举本寺。 看到了这一条河流之后,陆峰远远就看到了远处的青烟。 青烟直上九重天。 那浓烈的香味,哪怕是逆着风,亦能闻到。 无形的经文化作了有形的火风,猛烈的刮在了扎举本寺这一座方正的大寺庙周围,甚至于在风中,经文的声音宛若是蚊蝇一般,落于耳中,但是如同黄吕大钟,敲在心里,甚至于那些青烟落在了九天之上,尚能看到这些青烟化作各色菩萨的脸庞,风动之后复又散去,极其的殊胜! 那前面的汉子也将陆峰二人带到了地方,那汉子勒马解释道:“二位上师,我带二位上师去扎仓僧院,寻得上师。” 陆峰说道:“善!” 方正的扎举本寺,有八道门,扎仓僧院就座落在了这庙子的左手边,它是庙子八臂之中的“摩尼宝珠”,是“无上智慧火”,“是智慧般若之泉”。 是可独于庙子,自行运转之“庙中之庙”。 在这座建筑旁边,便是“印经院”,虽然亦无有如密法域依山而建的寺庙依次底往上,依山而建,但是扎举本寺的“印经院”,平坦却又深奥,外头的外墙,颜色极其的艳丽,呈现蜜蜡黄和土黄、朱红二色,占地亦极其的广阔,止这一座建筑,颇有密法域本土之风格,门很小,一扇漆的朱红的大门,连带着遮蔽风雨的藏青色琉璃瓦片,挂在门头上。 经幡咒文贴在了门上和门的左右。门口,两胜幢立在门前,和时时有僧侣进入离开的扎仓僧院不同,这座印经院的大门关着,两道藏青色的帘子掩盖着这一座重要的佛门圣地,不许人随意进出。 至于陆峰他们走进去的扎仓僧院,大门是涂的朱红色,可是墙壁却是白色的,整个扎仓分为好几个部分,有给大施主和高级僧侣们的精舍,有好几个僧人在一起的“大通铺”,还有学习时候的大殿,讲经时候的大殿种种,这些建筑层层递进,最外面的是“大通铺”,到了里面,便是精舍,经文师父们休憩的地方,供奉了佛经和佛像的大殿,并且越是到了里面,颜色便越是艳丽,房舍便越是精美,落在人的眼睛之中,越是“饱和度高”。 他们去的地方,便是经师们休憩之地,顺着大路走过去,拐到了小道之上,便可见到四层、五层的木楼坐落两边,那梵音阵阵,经幡林立,陆峰和真识上师走了进去,错落过来去的黄衣僧,从数量而言,这些僧人比无尽白塔寺的黄衣僧,数量多不知几许。 看到了陆峰和真识,他们对着真识行礼,陆峰叫白玛等在外面,看守着行李,自己则是带着信件,和真识去寻明理长老推荐的那位上师,走进了经师们休憩的木质阁楼,有人过来询问他们来意,陆峰双手合十,奉上了一锭银说道:“师兄,我们欲寻了上圆上师。” “上圆上师?” 那僧人收了陆峰的一锭银作为供奉,自然好说话,他叫陆峰跟着他,顺着这小巷子之中行走。 过了片刻,拐过了两三个小巷子,便在一处僻静之地停下,他寻得了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阁楼,在这阁楼前敲了敲,说道:“上圆师兄?上圆师兄?” 陆峰和真识上师都看了一眼,整个扎仓僧院十分奇异,在这个距离,无管是木质,亦或者是石头堆砌的碉房,其中动静,二僧皆可听到,但在这里,并非如此。 开门关门之间,便是“有”和“无”的区别,“存在”和“不存在”的变化,在门未曾打开之前,陆峰都无可得知这碉房阁楼之中到底有无上师所在。 这一点,亦是无尽白塔寺无有可能做到的。 真识上师抚摸着自己的水烟瓶。 他这三年时间,僧官的身份便早就无有了,他的“戒律院戒律僧”的身份,是“僧官”,他可以现在还是扎举本寺的僧人,但是绝对不可能还是扎举本寺的僧官,所以此行,他穿的都无是以前的那蓝色衣服的内衬,他现在穿着的是一件简单的明黄色内衬和土红色僧衣。 相同佛法的僧侣,亦要以“僧官”的身份高低见教,所以这位上圆上师,应是要地位高于真识上师的。 门打开了。 露出来了里面的上师。 陆峰立刻解释说道:“上师,我乃是‘无尽白塔寺’来的僧,携带‘无尽白塔寺’的信件,前来求见上师。” 上圆上师看着外头的两人,示意他们进来,并且说道:“真是稀奇了,这最近,无尽白塔寺来的僧,倒是都出了风头。 你们为何不去投奔你们的明法长老?你们还无知道你们明法长老,在庙子里头的地位? 他现在便已经能够在庙子里面立住自己的名号了——你们来寻我,可是有谁举荐你们而来?难道是明理?” 上圆上师如此一想,立刻就想到了明理,陆峰说道:“上师所见极明。” 到了这般时日,上圆上师脸上才显露出来了笑容,他说道:“虽然我未曾和伱们的明理长老见面,但是在无尽白塔寺,能够将‘明主大王护法咒’修持的如他这般程度者,稀少罕有,他是一个有大福气,大毅力的僧人。 和他这样的人做朋友,也是我的大福气!他愿意叫你来寻我做你的老师,便是我,也得大欢喜! 好好好!” 上圆上师展颜而笑,带着他们前面半个身位,来到了一楼的大经堂之中,大经堂之中,供奉有一张法曼荼罗唐卡,供香袅袅之间,除了他们,还有两位僧人端坐在其间,见到上圆上师“去而复返”,这两位僧人连带着他们的仆从亦再度对着上师行礼。 陆峰微微扫过他们。 心中便明镜一般。 将这些人的来历心思,了然于胸。 这应也是来这里寻得“生活老师”的僧人——无有规定一个“生活老师”,止能带着一位外来的僧啊! 止看这些僧人的样子,其中有几位,陆峰看到了他们身后的“功德”! ‘功德加持!’ 这是陆峰无有想到的,自己在这里还能再见到有人身上带着“密法域的功德”! 这“功德”,便算得上是他上一次从降服“厉诡”之中,得到的最大的好处。 眼前的这两位僧人,一位看起来有十几岁,一位看起来有七八岁的模样,他们都穿着僧袍,却无是像陆峰这样的红衣僧袍,却带着几位仆从僧,都是持咒士。 陆峰止须得在脑子之中稍微转一下,便知道他们的来历了! 竟然是二位转世佛子! 真识上师说过,在扎举本寺的佛法遮曜的范围之内,亦有诸多古老寺庙,这些古老寺庙,或者是以前别的部派,或者是已经没落的古老传承,扎举本寺所在的草原,传承亦十分深远深厚,深不可测。 或人少,或无名,但皆无能小觑! 止这二位古老庙子转世佛子来此做甚? 难道他们亦要和自己一样,寻找一位“生活老师”,方才能进入扎举本寺? 陆峰觉得事情蹊跷。 须知,“生活老师”这个职位,是应庙子须得寻求“来历清白”之人作为庙子学习的僧人,故而提升了一下难度,要叫外头的僧,寻得本庙子里面的僧人,叫本庙子里面的上师,做一个担保。 但是在草原上其余寺庙的转世佛子,何曾需要扎举本寺的上师们作为“生活老师”来证明他们的来历? 他们来历还不够清白的么? 这些倒是都无所谓,陆峰重心在于接下来的考学之间。 “第五阶次第”的考学,他无可得知有多少人和他一起竞争,但是他对于“第五阶次第”的考学,势在必得,务必要拿在手中! 扎举本寺的第六阶次第考学如何,陆峰无可得知,应第六阶次第考学的“权限”,捏在庙子之中,就算是无尽白塔寺这样的庙子,亦会在“主持尊者”“降服”了庙子之中的“佛敌”之后,打开方便之门,在当年和下一年的考试之中,放宽人数,贴钱进行“大布施”,补充上师的人数,扎举本寺自然可以。 但是“第六阶次第”可如此,“第五阶次第”不可!想要增加“第五阶次第”学位,须得“诸法本源之寺”应允,换而言之,便是扩大上师数量的“权限”,捏在了“诸法本源之寺”手上。 无是“扎举本寺”自己说了算的! 扎举本寺第五阶次考学,三个位置之中,一般而言是会放出来一个位置,叫陆峰这样的僧人来辩经学习的,其余二个位置,就有一个,是庙子之中自己的,另外一个,则是像是“无尽白塔寺”这样大寺庙的“呼毕勒罕”,“呼图克图”! 故而陆峰见到了这些有“功德垂青”的转世佛子出现在这里,和他出现在了同一个“生活老师”座下,叫陆峰感觉到了一阵不安的气息,尽管气息一出来就被搅碎,化作了一种灵性,出现在陆峰的身边,叫陆峰知道甚么叫做“事出反常必有妖”。 可再加上了刚才上圆上师所言,他们的“无尽白塔寺”,出现了一位明法长老这样的“出风头”“有名气的上师”。 陆峰止觉得,自己初来乍到,还无有真正的到了扎举本寺,扎举本寺这儿的风,就越发的大了起来! 还是妖风! 这是甚么?风雨欲来,压满楼么? 第267章、资粮如脊骨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67章、资粮如脊骨一念至此,陆峰心有所感,但是面上无所反应。 在上圆上师示意下,他坐的很安宁,在坐下之前,他还对着那两位转世佛子行礼,那两位转世佛子虽然年岁并不大,但是人情娴熟。见到了陆峰行礼,他们亦站起来还礼。 心思流转之间,这两位转世佛子,立刻就知道了陆峰的来历。 这位僧人,应和他们一样,也是来扎举本寺学习的僧人,面对陆峰的行礼,这二位佛子心思各异,表现亦大不同,那年月长些的佛子对着陆峰微微含笑点头,那年岁比较小的佛子,则止木讷的对着陆峰行礼之后就无有动作了。 上圆上师教他们都坐下,介绍了一下这二者到底是谁。 这二位,都是草原上的寺庙之中近些年来转世的佛子,但他们既不是“呼毕勒罕”,亦和“呼图克图”扯不上关系,他们一位是“十方狮子林寺庙”的转世佛子,另外一位是“大施恩寺庙”的转世佛子。 这两方寺庙,听起来都十分的威武显赫,止真实情况,止他们自己知道。 已然如风一般,都过去了耶! 虽然草原上的生态环境看起来并无无尽白塔寺所在的密法域那般,险恶凶猛,但这两座庙子,也都无有“呼图克图”传承,亦无有“学院”传承。 这两座寺庙,都止小小的一座,其中的僧人,都无过两掌之数,这两个庙子的“转世佛子”,自然无有中原王朝册封和掌印札萨克承认,它们之所以被称之为“转世佛子”,是历史遗留因素。 他们的“转世”,出自于数百年前其余的部派,到了后来,部派衰落,连庙子,最后都“腾笼换鸟”,许多这样古老的庙子,都换了传承和部派,但是因为民间流传的因素,他们这些转世佛子,属于“民间转世”,即无有官方的背书,但是当地附近的部落,都认为这庙子的主持会圆寂之后转世,并且形成了这样一个习俗。 正是因为如此,他们这些“民间转世”的佛子,亦须得在这里寻得一位“生活老师”,叫他们一起去庙子之中学习。 ——毕竟他们这些人的转世,无有受到扎举本寺这样的庙子承认,所以走的程序,是和陆峰这样外来的僧人一样,先寻得“生活老师”,再进入庙子的扎仓僧院之中学习。 但是扎举本寺的上师也不会不承认这些“转世佛子”。 盖因扎举本寺别的不多,这样的“转世佛子”,数量多的很。 这些“转世佛子”寻找“生活老师”,比陆峰这样的外来僧人,要轻松的多,应也算是“知根知底”,不过扎举本寺为“转世佛子”开“方便之门”,是给有“呼图克图”大称号的“无尽白塔寺”或者是“甘耶寺”这样的庙子之中的转世主持尊者,大开“方便之门”。 像是这种“民间传承”,也须得和别的僧人,一起争夺那稀少的名额。 转而言之,像是今天在这里的这两位“转世佛子”,除了叫做“转世佛子”,和真正的“呼毕勒罕”并无太多相同之处。 可陆峰不这样认为。 应这两个人身上“密法域的功德”。 这两位佛子,身上带着密法域的“功德”,这便说明,这两位佛子,可能真的是上一代大佛爷的“转世佛子”,甚至于不止是一位大佛爷的转世,密法域深不可测,发生甚么事情,都是真实不虚的。 想到这里,陆峰就听到上圆上师问话,陆峰收敛心神立刻回答。 上圆上师询问庙子里面的明理长老如何,陆峰说过的很好,止明理长老要在庙子之中做“呼图克图”的经文师父,故而不得前来。 上圆上师感慨万千,感慨自己的这位老友,要有教导“呼图克图”的大功德,并且他亦为自己的这位老友感觉到欢乐,欣喜。 随喜赞叹。 另两位佛子听着眼前的两位上师说话,亦都低眉垂目,没有表现出来甚奇异之处,特别是十方狮子林寺庙的转世佛子,他沉默不语,一双眼睛澄净如永恒真性,光明如静海识藏,神光内敛,如同常人。 止在他的身边,却有一尊魔神护法,暗中保护着他这位转世的佛子! 这魔神护法,极其殊胜,便是在场的三个人,除了陆峰能看得出这位来自于十方狮子林寺庙的转世佛子,身具大功德之外,其余的人,包括真识和上圆上师,都无能看出来他的真实不虚之模样。 止这位转世佛子此刻心中亦有触动,他心中也无知道为何事情会变成这般模样——他身边这沉默的年轻大施恩寺庙的佛子,和刚来的这僧人,并非都如他们展现出来的这般平凡真实。 在看到了这位来自于小庙大施恩寺的“转世佛子”的时候,他那澄净如湖面的菩提心之上,忽而流转出来了一座寺庙的虚影,在这寺庙之中,一尊慈眉善目的寂静尊菩萨伸手,从水中将这寺庙捞了出来,将此寺庙,从“水中花镜中月”变成了真实不虚的一座真正大寺庙,在这大寺庙的牌匾之上,赫然便写着“大施恩寺”。 而在刚才进来的这年轻上师出现的时候,他的心中,竟然显现出来了“地狱”的情形,围绕在这位新来的上师身上,不断的循环往复,将其笼罩在了这一片“地狱”之中。 这“地狱”,破碎可怖,数之不清看之不尽的有罪之人在地狱之中,被绑缚在了铁石柱子之上哀嚎,一朵朵青色莲花在他的身边尤然绽放,那青色的“业力大风”,永无停歇。 而那些年轻的上师,就在这“业力大风”的后头,隐藏在“地狱”之后,应还有甚么东西亦在这人身后隐隐绰绰。 止这些东西,佛子不敢再看,也无敢于再听,唯恐被人发现。 故而他若无其事的低头不语,他旁边大施恩寺的佛子,自始至终,都无有念头,无有想法,仿佛止一個“空”,止一个“无有所在”,“十方狮子林寺庙”的这位“转世佛子”无管怎么看这位大施恩寺的佛子,都看不到他。 他就像是水中的寺庙一样,在水中,也止在水中,除非是出现了菩萨,将他从水中捞出来,他才会真实出现! 因缘际会!因缘际会啊! 这个时候,说罢了些言语,上圆上师便都应了他们,叫他们三人,且先和他一起去领了身份,做了牌子,先在这里安顿下来,随后进入庙子之中学习——扎仓僧院的学习是无用资粮的,但是除了学习,其余的一切,都须得你自己花费俗世资粮进行,若是无有足够的俗世资粮,即可和陆峰以前在“无尽白塔寺”一样,工读。 陆峰双手合十,将当时那位土司供奉自己的扳指供奉了出去,供奉于上圆上师,上圆上师接受了“供奉”,那两位转世佛子身后的侍从僧,亦从自己的褡裢之中,带出来了供奉,供奉于眼前这位上师。 上圆上师如常的拿了,无有丝毫的异样。这些都是在摆放在了庙子之上,明面上的戒律,就算是“呼图克图”亦不能免俗,俗世资粮就是十分重要,就算是庙子之中的戒律僧知道了,也无能说出来一个不是。 他们当戒律僧的,那在法会期间,可是拿的更多哩! 平常也拿的不少。 这点对于“生活老师”的供奉,又算得了甚么? 跟在了上圆上师之后,上圆上师带着他们去往登记之处,两位佛子和陆峰之间也都有了言语,大家自我介绍一番。 陆峰得知,这位十方狮子林的“转世佛子”,叫做宝珠上师,无有进行系统的阶次第学习,是来学习第六阶次第的知识,先从显宗学起来,就算是考取“第六阶次第”学位,也需要不少时日。 而另外一位来自于大施恩寺的转世佛子,叫做宝音上师,他和宝珠上师仿佛。 陆峰闻言点头,知道自己可能不须得担心这二位和他一起辩经了。 二位转世佛子都无有甚么架子在,止在登记的时候,这登记的僧官可无管这些人是不是外头来的“转世佛子”,他都见的多了,“公事公办”,神情冷淡的很。 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 直到陆峰供奉了他一锭银之后,这位僧官的脸色才好看了起来,还夸赞了陆峰几句话,再度提到了明法长老。 ——陆峰无有言语,如此听起来,明法长老在扎举本寺,真的成了气候,他是攀附上了甚么大佛爷,亦或者是“头角峥嵘”了起来? 不自觉的,陆峰想到了庙子里面那个夜叉王的神像,想到了夜叉王底下明法长老的字迹。 是和“无尽白塔寺”有关么? 不过暂时不考虑这个,陆峰拿了牌子,说他欲打算做一场全院人员的大布施之后,这位僧官不止是脸色好看了,他竟然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就算是旁边的上圆上师,脸上都露出来了荣光来! “阿耶!阿耶!阿耶!永真上师耶!你何不早言?这连口茶水都无有给你上了,便也是我的罪过呀!” 那登记的僧官说道,他听到了有人大布施,便是从他身上的每一寸毛孔,每一个眼神之中,都透露出来了大欢喜,他从自己的案几之后站了起来,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拍掌,说道:“啊呀,啊呀,啊呀!” 都仿佛是丧失了言语的功能! 三下拍手之后,他方才喜笑颜开的说道:“原来是一位措钦大施主!永真上师,来坐,来上座耶!我叫人为上师来取奶茶!” 他笑的见眉不见眼,对于他这样的“僧官”来说,这样的“措钦大施主”,也是他的功德,他请陆峰坐下,自己则是说道:“上师且先坐着,我即刻就请堪布尊者来!” 堪布,即是这扎仓僧院的真正尊者,主持者,是此处最尊贵的大佛爷,平常根本不能得见,可是面对一位要大布施的措钦大施主,按照戒律和规定,堪布是须得亲自来接见这位大施主,和大施主相见的! 第268章、相见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68章、相见连那位登记的僧官,都止坐在了一边。陆峰坐在了这案几之后,不多时,便有侍从僧奉上了茶水来,此处的茶水却又和酥油茶无有相同,是放了盐的奶茶,上面还有一层厚厚的奶皮子。 旁边侍从僧手中持着一尊长把子长嘴壶,为这位大施主寻得机会,倒入奶茶,止这一点风俗和陆峰那边的密法域也有相同之处,那便是不得叫“客人”的茶碗空了,陆峰不须得多少时间,便喝的肚子圆圆,那侍从僧倒的手酸,也无有一丝丝不耐烦之意。 应这位便是大施主。 无可对于大施主不敬,整个“大布施”可以免除“僧差”,得到“特权”的根本基础是应这一次的大布施,是一种“群哉”,是“布施了慈悲和智慧”给诸位僧人,那些受到了“群哉”的僧人们,得到了这位布施者的“慈悲和智慧”。 所以,形成了一道因果,作为因果的循环,故而那些接收到了布施者的僧人们,应做一个“回向”,这种“回向”,便是须得他们朝着“布施施主”行“僧差”,用自己的劳动力和供奉之心,将“智慧和慈悲”还赠给这位大施主。 完成一次仪式的闭环! 故而陆峰深知如此,自然不客气,他和真识上师坐在一起,将这带着热气的奶茶吞入肚子里面,换了好几个位侍从僧,那些侍从僧匆忙如采蜜的蜂,穿花的蝶,在厨房和此间穿梭,另外那两位佛子亦端坐着,却无有人搭理他们,他们脸上也无有不忿,也无有被冷落的悲伤。 应他们也知道,自己无得资费在这里做一场大布施。 这种大布施,和学位考试之后的大布施,形式是相同的,须得给上师们银钱,茶水,糌粑,肉干。 如此“尊贵”的大布施,也分为上中下三等。 便是如同扎举本寺这样的大寺庙,在其中寻得自己所在的学村进行布施,等闲也要一千两打底,一千几百两银子不等。 在密法域的五大寺庙,四大护法寺做大“群哉”,都有此效果,更是在做过大“群哉”的寺庙,在大法会和集会之中,可坐在法王之后的一排座位之中,得到佛源和诸般加持! 得见法王之后,可在转世轮回之中,得到主持法王无上加持,真性不昧,再度轮回转世到大上师,大贵族之家庭,消除罪孽,得见真性真空! 尽管如此,真识上师也直言,这三种大布施之中,最为殊胜的第三种大布施,他便是在庙子之中如此多的年头,亦无从得见过一次! 起码在吉德尔草原之中,有资粮做如此大布施的家族,都是有数目的,和天上的星星一样,止最明亮耀眼的那几颗,方才有此资格。 这样的“措钦大施主”,便是给整个寺庙的所有僧人,进行一场大布施!亦就是整个扎举本寺和五大扎仓! 这样的“措钦大施主”,在扎举本寺,便是连主持法王,都能见上一面!无止是能受到法王的赐福和接见,甚至还能得到诸多特权。他之姓名,会被誊抄上册子,记录于扎举本寺,并且送往诸法本源之寺! 在这种“大施主”之上,便是“措钦大施主”,作为一個“措钦大施主”,他须得布施自己所在的整个扎仓僧院,为所有扎仓僧人进行一场和学村一样程度的大布施。亦是这样程的布施度,即可见到庙子之中的堪布大佛爷。 止这样的大家族,并无须运用这般大布施的手段,去诸法本源之寺,他们自可有资格,无用大布施就去诸法本源之寺,故而此种方法,是能者用不到,想要用者,又凑不齐这般大的布施数目。 如此看来,伸着手指头来数数,无非是几位汗王家族,章京家族,札萨克家族了。 上一次做出如此殊胜之大举动的,还是大冰川附近的“巫教”家族,即大冰川之北,吉德尔大草原之南,无尽财富的守护家族,无藏经卷的守护家族,‘吉多嘉布’家族的吉多嘉布·土登朗多。 寻常在其余庙子之中有地位的僧人,大多都会选择放这样的一次“大布施”,安心学习。 故而这么多年,他止见得最多的,便是为了免除“僧差”,做的这学村的大布施。 僧人进入扎举本寺学习,是以“学村”为最小单位,几个“学村”组成一个扎仓,扎仓和扎仓之间,自然是平级,扎举本寺,有五大扎仓,也就是说,有五个大僧院,扎举本寺扎仓的堪布,由一位大学问,大功德的札萨克上师出任,他为五大扎仓僧院之堪布,统领五大扎仓。 可是若是放大到了扎仓僧院这样的级别,可无有几千两银子便可布施一次的可能——想要完成一次扎仓僧院级别的布施,须得藏银数万,乃至于十数万之巨。 那便是扎仓并非一个,是好几处扎仓。 这样的数目,便是一般的农奴主,都有些望而生畏,至于说布施整个扎举本寺,那就须得数十万之巨资! 三等之中,止在自己所在的学村之中放布施的,为下等,止称之这个人为“大施主”,可免除“僧差”,可用自己的宅院,优先选择所住之地,豢养仆人和农奴,在诸多戒律僧的面前,戒律僧亦会对于“大施主”有所偏颇。 而在这两者之上,便是最为殊胜的“措钦大施主”。 他也应如此,得以去了诸法本源之寺参加驱魔法会,得到了一位上师的喜爱,将其收为自己的弟子。这亦就是陆峰最开始所说的——四大护法寺,就是理论上僧人可以考学进去的最高学府。 作为这样的“措钦大施主”,可在诸多法会和庙子重要的集会,进入措钦大殿,受到礼遇。就算是日后离开了庙子,亦会被记录在庙子之中,在重大法会的时候,受到邀请,坐在“措钦大殿”靠后的地方,成为措钦大殿之中僧侣的一员! ——止这样有一点须得注意。 进入不易,出来,更是业力缠身! 像是这位吉多嘉布·土登朗多,他就并非是通过了考学进去,他是自己争取得到的佛缘,通过了“大布施”,进入了诸法本源之寺,不过陆峰无有想过这样的方法,且先不说他能否凑到如此多的资粮,便止一样——诸法本源之寺,对于陆峰这样无有背景的僧人来说,是真正的“龙潭虎穴”。 像是布施整个扎仓僧院的,亦都如同是金牛河河沙里头的金子,少之又少,毕竟,布施一座学村,依整个学村的大小,须得耗糜数百两银子到两千两银子不等。 这样的大施主,在重大法会,诸般集会场合,甚至于在诸法本源之寺的至尊呼图克图的大集会,若是不嫌路途遥远,亦可去亲自参加! 可在集会之中,有一席之地!是被诸法本源之寺认可的的大施主。 一步踏错,万世入轮回之间,不得翻身! 去了那处,便是完全的身不由己了!陆峰止为自己未来选择,自然无可能是最殊胜的,可以直接见到法王的大布施,他所要做的,是第二种,对于扎仓僧院的大布施。 做到能够进入措钦大殿,陆峰心满意足。 做如此大施主,陆峰可得诸般便利,叫庙子为他开方便之门,应他是要在这个庙子里面,待不短的时日,——陆峰须得在这个庙子之中,修持得“第三阶次第”学位,拥有匹配“第三阶次第学位”的“佛法修为”,方才有一线可能,重建甘耶寺。 并且陆峰越来越清楚,并非是到了“第三阶次第学位”,成为了一位“大佛爷”,就可以“如牛饮水”一样,自得的重新建立甘耶寺,重新找回来法脉,顺风顺水的重建一座有“呼图克图”传承的大寺庙,那是痴心妄想。 在这一条路上,他须得经历数不清的“障碍魔”,面对这些“障碍魔”,他须得全部都做“诛”业,全部都除掉! 在做诛业三摩地之前,陆峰还须得一个可以教他看清楚当年甘耶寺所发生一切的“平台”,自然而然的,这个平台,就是扎举本寺,他须得“融入”了扎举本寺之中,借助扎举本寺本来的势力,因势利导,与这般的目的相比,他能够利用俗世资粮清除几许困难,那便是利用资粮,为人为几,都是方便。 止须得将眼前的重重幢幢,稍安几许,便可得自在,为何不可? 在来之前,陆峰已经将自己须得做到的事情,心列成表。 如是在这般情形之下,陆峰刚刚又喝走了一位侍从僧,不须得多少时间,便从外面进来了一位僧。 这位僧戴着黄色的高高鸡冠帽子,脖子上挂着三串念珠,分别为蜜蜡、玛瑙、海贝,他的手腕上带着一串嘎巴拉念珠,还有三眼天珠,在进来的时候,天珠“看了”陆峰一眼。 “顶礼上师!” 陆峰扫过一眼速度很快,早就看清楚了这位上师的外貌,他的颧骨很高,脸颊之上无有多少肉,看起来如一只瘦虎饿鹰,止那一双眼睛,足以看透诸般虚无。这位上师,称得上威仪具足,捍劳忍苦,勇猛无怠。 如庄严之法幢,似光明之荧烛。 他便是一位能走动的佛门胜幢! 便是连真识上师见到了这位堪布,都顶礼膜拜,那两位佛子以及侍从僧,亦立刻顶礼在地,无敢抬头,趴在地上,无敢于任何的言语,连呼吸之间,都下意识停顿,无敢于叫自己的污浊,污秽了这位大佛爷身边的虚无。 这位大佛爷——也即是丹罗仁巴堪布迈步入了此间,他止扫了一眼,便看到了宝珠佛子身边的殊胜魔神护法,亦见到了“似空非空”,“无去无来”的宝音上师。 随后目光点了一下真识上师,神情之中,“无体无相”,他止看向了陆峰,便知道这就是要为扎仓僧院进行大布施的措钦大施主,陆峰立刻顶礼之后起身说道:“永真顶礼佛爷。” 说话之当口,陆峰的手中便多了半袋子金珠,作为供奉。 丹罗仁巴堪布并无收取此供奉,他如须弥大山,巍峨不动,丹罗仁巴身后的执事僧上前,将此供奉收了起来,丹罗仁巴堪布脸上无有任何变化,便是连一寸头发,都和刚刚进来时候,真一不二。 得了供奉,他亦无欢喜之神色,满意之表情,他往后伸手,便有侍从僧将白色的丝绸长带弯腰带给了丹罗仁巴堪布,堪布将这丝绸袋子,挂在了陆峰的脖子上。 他常念祈福经文,陆峰弯腰面对这位庙子之中的大佛爷,这位大佛爷伸手抚摸着陆峰的额头,肩膀,用自己的僧袍袖子,轻轻抽打了陆峰的身上,随后更是从身后的侍从僧身上,拿到了一个牦牛尾巴所做,把手上面镶嵌了各色珠宝的掸子,在陆峰的身上拍打,为他拍走了诸般的罪孽,为他忏悔,拍打走了他身上所有不吉利的污秽。 做完了这些之后,他方才转身,从身后侍从僧手上的甘露碗之中,用手指蘸取了甘露,弹在了陆峰的身上。 从始至终,陆峰都无有动作,双手合十,躬身其中,丹罗仁巴堪布的这些祈福,也无是完全未起作用,陆峰止觉得随着堪布的拍打,他的脑子之中,更加“清明”,“洞虚”,不过止这样的完整仪式,也无有花费多少时间,做完了这些,丹罗仁巴堪布便勉励了陆峰一二言语,便离开了此地。 干脆利落。 无有丝毫停留之意。 应他要做的,已经做完了。 他止是按照庙子之中的严规,来见一见这位僧侣罢了。陆峰和在场的诸位僧侣,都礼送这位堪布。 整个过程之中,此处止余下来堪布祈福的声音,直到堪布离开,此处才有了僧人微小的呼吸声,便是连两位转世佛子,此刻亦有些拘谨,止这拘谨几分真几分假,旁人也无从得知了。 堪布离开之后,此处方才活泛了许多,阳光从外头挤了进来,诸人才感觉有了些许热气,那几个侍从僧的头上,早已满满都是汗水了,一滴一滴的从脸上连带着油钻出来,吓人的很。 止一位执事僧留了下来。 他是跟着堪布的一大队僧人之中,靠近堪布的三位执事僧之一,陆峰抬头,便见得这样一位肥肥胖胖,脸颊上的两块肉都流了下来的执事僧。 他站定在远处,笑脸眯眯。 陆峰便知,他才是真正做事的僧,诸般事由,都出自于他之手,他也做事,转身就送了二位转世佛子离开。 来到了房间,回过了头,就看到这位来自于无尽白塔寺的上师,再度拿出来了半袋子金子,双手供奉于他,这位执事僧双手合十,接过了此物之后,他的脸色顿时又生动了许多。 他甚至都不须得将袋子打开,便知得里头到底有多少资粮!他看着眼前的两位上师,便知道有一些该说也不该说的话,都可以言说了。 这便是秘密的代价! 他一眼便看得出来,这位永真上师身边的上师,亦是庙子里面的僧,止不过无从可知甚么原因,他和这位无尽白塔寺的僧混在了一起,现在看样子,应是这两位僧,都有求于人——这倒不是甚么稀奇的事情,扎仓僧院,又称之为小扎举本寺,本来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从上大小甚么“僧官”都有。 他便拿出来了一个算盘,当着二位上师的面,噼里啪啦的打起来了算盘,陆峰无有打断眼前的这位胖胖执事僧,至此,吉多嘉布家族看在陆峰背靠“大家族”给的资粮,完全用完。 这这位僧官算完了算盘之后,这位执事僧方才放下来了算盘说道:“上师尚且无有寻得安顿之所罢?” 陆峰说道:“刚来宝地,还无有所立之地哩。 不知道师兄,法号为何? 永真还无有缘分,得知上师的法号哩。” 那侍从僧说道:“法号,法号,在这庙子里面,法号倒是多的很哩,扎举本寺,法号多,名字也多,不过也无有甚么意义。 便都不过是‘真非真’,‘假似假’罢了,止一副臭皮囊,哪里值得那般以我法号称呼? 你便叫我獒公僧即可。” ‘獒公僧!’ 真识长老和陆峰心中一动,便知道这是他们靠近这样一位大佛爷的好时机了。 来之前所做之功课,此刻便得了回报矣! 丹罗仁巴大佛爷作为五座扎仓僧院的堪布,便是在整个扎举本寺之中,他亦是不折不扣的“巨头”之一。 而这位大佛爷之下,这位“獒公僧”,即为大佛爷手下之心腹,诸多事由,都是出自于这位执事僧之手,真识上师听到眼前的这位执事僧称呼自己为“獒公僧”,便知这一次,他们可得大佛缘。 和他贴好关系,便是其余的大僧侣想要为难他们,亦要掂量掂量“獒公僧”的面皮——这里陆峰想的便是提前到了庙子之中的那些“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们,还有听闻在庙子之中过的不错的明法上师。 陆峰虽阳谋得手,但是却无一丝焦躁之心,他止双手合十,说道:“獒公师兄,小僧永真,见过獒公师兄。” 獒公僧转头带着他们往出去走,边走边说道:“既然永真师弟这般说话,我也觉得永真师弟与我有缘。 这样罢,那你我之间,便先不着急说些别的。 我先为你寻得一处上好僧舍来,教你好好休憩休憩。 对了,师弟啊,你怎得无有带些侍从僧、厨子、仆役来?缘何如此简朴?” 陆峰说道:“止恨大冰川路途喑哑难走,无得带着太多的仆从过来。” 獒公执事僧听闻此言,带着陆峰行走在了扎仓之中,这扎仓之中的诸多僧侣见到了獒公执事僧,俱都行礼,一倒一片,陆峰跟在后面,“与有荣焉”,獒公僧带着陆峰来到了一处精致僧舍之中。 说是精致,便是一座座三层木做精舍,有繁花,有小泉,有佛迹,还有熟人。 陆峰抬头,远远便看见明法长老将一位僧侣从其中送了出来,他亦见到了陆峰,见到了陆峰身边的獒公僧,久久无言。 金僧见到身边明法如此,看着来人,蹙眉问道:“明法——这二人之间,你认识这跟着真空的僧?” 第269章、轮回! 目光相连,陆峰见的那位僧——他自然是无知道这位僧叫做甚么,但从他和明法的行走顺序来看,明法在这僧背后半步,是为“随从”,这位僧人,是扎举本寺之中的大僧人,故而一眼看了过去,陆峰索性双手合十,不言不语。 他止须得跟着獒公僧即可。 獒公僧受了他的供奉,亦会为他提供庇护。 金僧作为大佛爷之侍从僧,自然亦有非凡之处,他一颗真心流转如镜,早已看清楚了这诸般因果,感知得自己身边明法之情感顿挫,特别是在他之法眼之中,即可见到明法看到对面那僧人,眼神晦涩,暗含杀机,却有诸多晦涩因果牵连。 金僧了然,但便是因为如此,他对于明法的评价,反倒是低了不少。 止被执念所困,被“障碍魔”所阻,无是一个好上师,若当时化解,若现在置之不理,如今也算作为一个大上师,却被“欲”所控——便是应欲入门,也无可应欲而走! 若是应欲而走,那谈何修持佛法? 连将大智慧、大勇力、大魄力当做金刚剑,斩断诸般因缘都无有学会! 这样的上师,便是佛法修为再深厚,又能如何? 心念流转之间,金僧想清楚因果。 明法长老还无可得知,止因自己一个眼神,他经营许久之形象,便在他想要结营的那位大佛爷侍从僧心里,落了不止一层。 但是听到了金僧的言语议论,明法还是顿而言之曰:“金僧师兄。 真空上师身边的僧,是为我无尽白塔寺所出之僧,唤作永真。 我在无尽白塔寺做长老的时候,他过了我无尽白塔寺第六阶次第学位之考学。 倒是无曾想到,他亦是到来了这里。 止三年时间,他修行可考第五阶次第之上师。 想来他也是一位勤奋好学的。 看来我无尽白塔寺,亦有菩萨保佑。” 金僧听闻了明法的话,无有再言说,口中之密,倒是修持的不错。 对于明法的公然谎言,金僧无有表情,这自然是犯了僧侣的戒律,止僧侣戒律森严,大大小小都如一汪海子一般,便是熟知戒律的大上师,亦会多时犯戒,故而须得时时做“忏罪”,消解罪孽。 无是不会犯戒,是会做三摩地消解了自己的罪孽,方便自己的“忏罪”。 故而,听话听音,金僧从明法的话语之中听出来了一些甚么。 止这件事情,和他无有干系。 明法作为无尽白塔寺的“僧官”,若是在自己的庙子里面,都连一个“第六阶次第”的僧侣都无能除掉,反而是将因果恩怨带到了这里。 除了体现了自己的无能,体现不了别的甚么。 更何况,看这永真的样子,他已经和真空僧搭上了线。 他更不可出手。 交情还无有到了这个程度哩! 他和真空僧,虽都为大佛爷手下的侍从僧、执事僧,可是职位却无相同。 此处还是在扎仓僧院之中,无管他跟从依止的佛爷有如何的殊胜,他亦并非是此地的“僧官”。 扎仓僧院,是大佛爷丹罗仁巴堪布掌中之国。 更遑论獒公僧作为大佛爷丹罗仁巴堪布的执事僧,虽然从地位上来讲,不如堪布学院之中的“领经师”,“戒律首座”,“戒律长老”,然而便是这些“僧官”,亦都对獒公僧这位执事僧十分礼敬。 故而在扎仓僧院之中,金僧的地位是远远不如这位侍从僧,獒公僧想要为难的僧人,便是他想要庇护,都须得花费一些手段。他闻言颔首,和獒公僧打了一个照面,止是他先行礼,獒公僧再还礼,两人寒暄了一二,金僧便转身离开,无有搭理陆峰。 止当陆峰并无存在之感。 ——不过是一个第六阶次第学位的小僧罢了。 便不是,他这一次考学到了第五阶次第的上师,扎举本寺之中的第五阶次第的僧人还不够多么?止那些上师若是无有了“僧官”身份,他亦不放在眼里,他便是不如獒公僧,但是对于像是陆峰这样的僧人来说,他便也是高高在上的大佛爷。 远不是陆峰这样外来的僧人可见的。 无有好脸色,止当不存在,方才为正经情形。 何处来的一见面就嘘寒问暖? 陆峰对此毫无意见,应他也止当金僧无有存在。 他在此处见到了明法,此刻明法连僧官身份都无,故而可不行礼。 看见了明法站在了自己跟前,陆峰谦逊双手合十说道:“明法上师,久久未见。” 陆峰和他打了招呼,但是明法还是先要对着獒公僧行礼,獒公僧看出了一些甚么,便在远处等着这两个人。 这两僧之间无管有甚么,都和他这个扎举本寺的扎仓僧人无有关系,他受了永真的大供奉,亦受了这明法长老的供奉,他们之间的事情,和獒公僧无有关系挂碍。 行礼完毕,明法方才凝视着陆峰,他居高临下,语气淡漠说道:“永真,你也来扎举本寺,看来你也得了机缘。 止扎举本寺无像是我们的小庙子,此处风甚大,小心吹得你害了病。” 陆峰说道:“劳烦明法上师操心了——永真一心为了佛法,故而恳请明理长老,变卖了俗世资粮,止一心想要供奉本尊,心向佛法,明理长老言说,此处无有甚么地方比扎举本寺更加殊胜了。 永真便变卖了资产,止一颗求学敬佛的心,想要来扎举本寺。 永真一来寺庙,就听闻明法上师已经在这里闯出了偌大的名头。 永真在这里恭喜明法上师! 为明法上师贺! 愿夜叉王,保佑明法上师耶! 得大智慧,得大佛缘!” 明法闻言,心神之间那本来被压制下去,无有被搅碎的心,登时而起。 止远处还站着一位獒公僧。 他无可动作,他的一双眼睛一直在陆峰身上看着,特别是在陆峰说出来了“夜叉王保佑”的时候,他心神微微有了动作。 被陆峰立时察觉。 不应如此。 陆峰很清楚,像是明法这样的僧人,即便是有了破绽,也不应如此就简单的被看到,故而他佛心有缺!但是在如此的佛心有缺的时候,他亦在修持佛法,联想到了夜叉王神像之后那诸般诡异之相,陆峰知道自己猜测,已经有了些许真实。 明法,他接触到了庙子之中的秘密之后。 自己也成为了无尽白塔寺之中的秘密! 无管当年的老僧阿康用自己的“不动明王密咒”封印那“大夜叉王”所为何事,现在看来,自己真正的本尊上师老僧阿康当年留下来的东西,现在流落在了明法长老身上。 这何尝不是一种轮回。 陆峰在此时此刻,忽而的想明白了诸多的事情缘由,整个人忽而一阵轻松,这种感觉叫陆峰清楚,自己和明法长老的恩怨,从无尽白塔寺起,应也要在扎举本寺而终。 剪除“生障魔”,便从明法长老开始。 陆峰在面见了明法长老,明白了这是一场轮回之后,便明白自己无可回避,有些事情是他在密法域,亦要遵从的规律,故而陆峰轻松了起来之后,整个人“明媚”了。 给了人一种“清爽稀松”之感觉,明法阴沉,无有想到永真忽而的变了气韵,止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这些,他止觉得自己压制的极好,和自己的法咒贴合了起来的诡韵,忽而的有些暴动了起来,他现在便知,自己须得回去去加固封印,修持佛法了! 将诡韵贴合到了自己的身体之中,将养“厉诡相”,固然可得诸般殊胜变化。 可是相对应的,若是佛法修为薄弱,无有“降服”自己的“厉诡相”,教这“厉诡相”回头侵蚀了自己自身,反倒是被“厉诡相”化作了可怖厉诡,那便是前功尽弃。 故而明法长老压抑了心,说道:“如此甚好,我还有些要事要出去,永真,你且自行方便罢!” 他挥了挥袖子,转身离去了。 无尽白塔寺之中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遥远,扎举本寺和无尽白塔寺之间,横亘着一座无人巍峨的大雪山,如此,就算是明法,亦无从得知那天晚上在无尽白塔寺发生的事情。 陆峰看着明法离开,脸上微微笑,止等自己到了第四阶次第,在“辩经场”上以无上智慧利剑斩他! “啪嗒”。 “啪嗒”。 “啪嗒”。 獒公僧带着陆峰走入了眼前这个院落之中。 这院落,十分空旷,十分安静,甚至于陆峰还在此中见到了“奇石”,在这“奇石”之上,还有浓烈的佛韵残留在上面,陆峰的一双法眼静静地观察,便可看见这“奇石”之上,如同琴弦一样的波纹缓缓的流过了整个精舍。 如同陆峰的“大慈悲韵”一般,都为寂静本尊之念头留存,住在其中,不提厉诡侵饶,止身形舒畅,不得隆病侵饶,不得赤巴所害,不得培根所伤,七种本因,无所侵害。 而在这茂密的树木之后,便是赤黑色的法幡,上面用白色的梵文画着咒轮,诸般建筑,根基稳固,内里清净。 这就是庙子对于“大施主”的待遇,足够叫陆峰在这里安顿几十个仆人了。 扎仓僧院分为基础学村,学村之间,多是以“方言”“地域”作为特性,将诸多相同地域习惯之人,放在一起,叫人学习。 陆峰作为一个即将进行大布施的施主,他尚可选择的精舍,自然便在其间。 他和明法都是无尽白塔寺来的僧人。 他在此处见到明法,自然是应有之意了。 獒公僧直接带着陆峰,将其带到了一座自带厨房的三层精舍之中,整个精舍干干净净,蚊虫都无,连跳蚤都无一个! 能够将陆峰带到这里,便是陆峰的“大供奉”,叫獒公僧得了欢喜。 领着陆峰,将这精舍上上下下俱都看了,獒犬僧和他站在一楼,说道:“永真,你看我为你挑选的这房舍,到底如何?” 陆峰说道:“獒公师兄寻得的,自然极好!是我的福气。” 倒是也所言非虚,獒公僧为他选择的这住处幽静安全,内里极大,就算他是这般的大施主,亦算得上是一处善地。 对他修行,大有好处。 到了这里,无有他人——真识上师去外头领着白玛,带着行李过来。 陆峰在认得了精舍之后,须得自己在门口迎接他们,不过这对于陆峰来说,并无算是甚么,不管这路有多曲折难寻,对于陆峰来说,已如抬手观纹一般的简单了。 此处止二人,獒公僧行了一路,他手里一串念珠拨动,陆峰便知獒公僧有言语要告知于他。 陆峰从自己的怀里再度拿出来了一件贡品来,却是一锭银,他礼拜供奉上师,獒公僧见到了这一锭银,未曾收下,止忽而说道:“永真师弟,你虽是带了护法神来,却无有带了足够的银罢? 我止前头算了算,想要完成一场‘大布施’,便以现在的僧众来算,你须得布施一万三千两藏银。 除非是伱带的都是珍珠玛瑙,金佛银塔,否则,便是依师弟的行李随从,此番大布施,怕是不太足够。” 陆峰说道:“师兄所言极是,止我听说庙子里面的大布施,须得寻求一个吉祥的日子,便是先认了,后续寻得一个大日子,进行大布施……” “是了,是了,是了!永真师弟,你便是寻得了一个好大的大日子!” 止稍微思考一二,獒公僧便手作“金刚杵手印”,手指翻飞之间,性意流转,他的性意化作了金色的潮水,如黄金铸就,拍打在了这精舍之中,口中密咒和性意相连,化作一道金刚杵,护住四周,不教人听到他们的言语谈话。 四道金刚杵落在了精舍四周,口诵“金刚总持真言”。 正所谓是: “嗡, 巴杂达热, 唵哞!” 陆峰便感觉眼前的獒公僧身上,佛息浩瀚又精纯,但是在此之中,却总是有一股子甚么气息,挂碍在了他的性意之上,如琥珀之中的黑点。 并无协调之意。 不过此时并非是去研究此事的时候。 獒公僧以“金刚总持真言”,护佑住了此地,开口说道:“你可知道,现在庙子之中的大佛爷,除了丹罗仁巴大佛爷,还有戒律院的戒律长老,其余大多数的大佛爷,都已经无有在寺庙之中了?” 陆峰心中一动,说道:“请师兄开示。” 獒公僧说道:“应我而言,应你所说,永真,你是真的寻得了一个好大的大日子!” 他看着永真,开口言说道:“你可知道,庙子里面的大佛爷,都提前一个月,去了‘诸法本源之寺’? 他们之所以如此,都是为了一场大法会做准备。 那一场大法会,便是‘诸法本源之寺’当代‘至尊呼图克图大佛爷’的坐床仪式! 这‘坐床仪式’,是止一个‘热迥’止能见到一次的殊胜时日。 你在这一天进行大布施,便可得无上佛、菩萨、金刚护法,热爱加持!” . 第270章、噶宁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70章、噶宁一番话,叫陆峰拨云见雾,醍醐灌顶。 止感觉如双手开天,豁然开朗! 平台的作用,显现出来了! 若是他还是在“无尽白塔寺”,便是连这些消息,都接收不得!就如一只只小蚂蚁,站在地上看眼前的大牦牛,前头是甚么样子,后头是甚么样子,可是就是看不到这一头大牦牛,全身上下是甚么样子! 而现在,止一位大佛爷的执事僧,张口便能说出这等大秘,止这一言语,陆峰在“无尽白塔寺”,可能一辈子都不能得知,陆峰诚心感谢,礼赞眼前的这位獒公僧,这位獒公僧话语还未有说完,他止继续说道:“届时,你的‘大布施’,不止可得诸佛的加持赐福,更可在诸多俗官之前露脸,也能得大好处。 我若是无有猜错,你是来考取第五阶次第学位的罢! 每一次‘诸法本源之寺’至尊呼图克图的圆寂、转世佛子的坐床,都会加上一次‘第三阶次第’以及以下的考学,是为‘至尊呼图克图’的恩典,是为‘至尊呼图克图’的赐福。 甚至于你若是有了位子,去了‘诸法本源之寺’。 届时整个密法域的大僧官和大俗官,都齐聚‘诸法本源之寺’中。 那时,便不止是诸位密法域僧俗官员们观‘至尊呼图克图’转世坐床的时间,亦是密法域其余‘呼图克图’加大尊号,大称号,诸多掌仓禀、大印、禁令的殊胜大佛爷更替轮换的时候。 其余‘俗官’,也须得在‘诸法本源之寺’,得‘诸法本源之寺’之大法会,由‘神巫’和‘上师’们,进行更替。 你便是在这个时候得‘大布施’,还可得见其余寺庙‘呼图克图’,汗王,‘巫教家族’,章京以及札萨克等殊胜大家族。 你可得其余庙子‘呼图克图’亦或者是转世佛子的‘赐福’,更有可能因缘际会,得某一位‘转世佛子’之青眼,得一个大光景。 单纯的以此“咒力”而言,獒公僧和他陆峰不分伯仲,陆峰以“大慈悲韵”,亦可达到此地步,止不知道这位獒公僧的本尊是哪一位不共护法亦或者是哪一位大菩萨,他修持的本尊密咒又如何。 行走之间,倒是无有侍从僧作为他的坐骑,他是自己走出去的。 和丹罗仁巴堪布一般,都为金口一开,永恒不动的人物。 将这些都收回了眼里,陆峰感谢獒公僧,刚才的念头,便如灵光,一闪即逝,止到了陆峰这样的境界,这些念头止无粉碎,那便可利用智慧加持,将这些灵光闪现的念头都带回来,故而他诸多时候,便止无会当场思考,事后则是细细品味。 一个月之后,无有一万两千两藏银。 ——毫无疑问,獒公僧就是这样的一种僧侣,在这扎仓僧院,诸多事情便都是经由他的手做过,他才是真正做事的人,其中诸多细节,诸般可行之法,都须得从这样的僧人口中,方才得知。 在你还无有‘大布施’之前,我便可为你开方便之门——止你千万要记得,在堪布大佛爷面前立下来的言语,不是耍笑。 不过这般情况之下,你第五阶次第考学,须得抓住时机——我可为你开了这精舍,教你在此间学习,为伱批了条子,教你可寻得经师,可去诸般学堂学习。 止那些供奉,叫獒公僧将言语说到此处,真识上师所言不虚——丹罗仁巴堪布手下几位执事僧,无管供奉要的多少,他们的口碑都如真金。 至于以后如何,便还再要看陆峰以后表现如何了。 至于说獒公僧,指点过了这个外来的僧,他“哒哒哒”的迈步离开了。 陆峰也发现了,自己在无尽白塔寺,自己从山上被“红莲寂灭魔口”所束缚的僧人口中所得的消息,也无是多么的准确。 獒公僧,言尽于此。 这也不是陆峰现在思考的事情。 言语说罢,那獒公僧收回了自己的性意,陆峰便见的这些黄金铸就的金刚杵化作了金色的,水银一般浓稠的“液体”,回到了獒公僧的身体之中。 想要真正的搞清楚事情为何,还是须得从真正做事的人口中听到。 无有到达这个阶次第,连得知这些“秘密”的本事都无有。 陆峰心中感慨,竟然无止是一些咒法,便是连庙子的运行规则,都是一个“秘密”。 ‘密法域,密法域,好一个密呵!’ 莫要说是你一個普通的僧,就算你是你们庙子的‘转世佛子’,‘呼图克图’,亦都要为违背之誓言,得背誓诡之伤害! 你明白了么?” 待到此间止剩下来陆峰一个人之后,陆峰上下走了一遍,观了一遍这他即将在此地居住甚久的精舍,出门去寻白玛和真识了,至于说刚才獒公僧所言语的情况,陆峰并无紧张之意,应对于他来说,一万两藏银,并无是甚么不可做得的事情,便是他如今无有做“无尽白塔寺”的“大铁棒”,他也不缺少这些银子。 他已经是“第六阶次第”,但是却是领悟了“出离心”的上师来说,俗世资粮反倒是相对而言伸手可得之物。 到了这一步,诸多上师便都是无有可能再进一步,得到“出离心”。 故而,他们都沉迷于“苦海”之中,无有发现喜乐是苦,大欲也是苦,“刹那不生羡慕心”。 他们应自己已经可以“持咒”,已经可以沉浸在“喜乐大欲”之中,“不动心”徐徐瓦解,“出离心”未曾生出。 他们不知道此界无有甚么比得去追求本尊,学习本尊更重要的事情了。 他们世间即为一个大苦海,皆为虚妄,须得有“出离心”,看穿勘破这世间的苦海,方才可离开。 陆峰无数次说出密法域阶次第地位森严,对于最底下的“牲口”越发的苛刻,他们越发的无有了一切,那更往上的一层层阶次第金字塔,贵族们的俗世资粮,便越发的集中。这便造成了同在一个庄园之内,有“牲口”饿死,有人银库之中,却白花花的银子堆满了仓库。 更遑论密法域的“银土司”们,并不喜自己的银子流通在密法域,他们止喜欢这些白银宝贝迷人之光泽,躺在自家的地窖之中的“可爱模样”。土司贵族们历代阔建银库,积攒银子,将银放在了自家的银窖之中. 那是几代土司们,皆精心成就的事情。 连“无尽白塔寺”这样的大寺庙,面对已经没落的“噶其拉家族”,亦都是主持尊者自己亲自出手,以“外道”为理由,叫州府的大贵族们闭上了嘴巴,以“噶其拉家族”为理由,将俗世资粮收入了庙子之中,将一些“巫教”典籍一样的资粮,都收在了主持尊者自己的手里,陆峰去过“噶其拉家族”所在的银库地窖,故而再也清楚无过这些土司贵族的富余。 陆峰在扎举本寺,固然是不算甚么,但是在“无尽白塔寺”,在阿布曲州,陆峰已经是真正的大上师,大佛爷了。 本来陆峰是无有打算在一个月之后来做“大布施”的。 但是现在有了一个月,陆峰倒是可更加从容些。 至于说这件事情根源,还还须得着落在了“白玛”身上。 无有不可用的“护法神”。 “白玛”作为陆峰最早也是唯一的护法神,虽然看起来可有可无。 但是陆峰知道,她作为土地神的伴神,亦有不可思议的殊胜作用。 止陆峰以前无有对于俗世资粮方面的需求,故而无有将这位土地神伴神的真正作用,发挥出来,白玛是陆峰的坐骑。 现在陆峰有了一座自己的庙子——日出寺,也有了须得资粮的地方,故而,陆峰得让自己的这位护法神,发挥自己真正的作用了。 ——畜牧。 在无尽白塔寺周遭,畜牧和种植,是大部分庄园主们的经济来源,阿布曲州也无是无有商业,止商业,大多都是在朝着“大冰川”靠近,大量的来往商队,都是来自于吉德尔草原和阿布曲州这一条线上的。 陆峰可以放言,自己可将五座庄园的牲畜,全然都卖出去,白玛也帮助他驯服野马群、野牛群,甚至于野驴黄羊群,将它们驯服为自己的庙产,当然,就算是无有了白玛,陆峰这样的大僧侣,亦贫穷不得。 止白玛出手,陆峰少操心罢了。 他循着路走了出去,虽然还无有穿上扎举本寺的衣,但是獒公僧得了供奉,自然无可能叫陆峰真的那般自己去寻门路。 便是连同僧衣袍子和条子,都有人给陆峰送了过来,做完了这诸般手段,竟然连一天时间都无有花费,陆峰也先和真识上师商议一些关于他的事情。 其余的事情,倒是不急于现在就做。 来扎举本寺的第一天,他还须得好好看看,扎举本寺,到底是甚么面目,他先要熟悉了这边环境,重要的是,他还须得寻找几位好教师,并且去扎举本寺寻得几本书看看。 最重要的书,便是“字典”和“词典”了,他在无尽白塔寺和明理长老那边不知道囫囵吞了多少本书,都死记硬背,此刻在扎举本寺有了“借书证”,他就去寻“字典”和“词典”,先将这些囫囵吞下来的资粮,都消化了再说。 独自无人的时候,陆峰拿出来了自己的“人皮古卷”,将其缓缓展开。 随即陷入了沉思之中。 …… 便是在陆峰的隔壁不远之处。 精舍之中。 那些仆从都在下头,最上头的房舍,被明法上师当做了经堂。 此刻的经堂之中,酥油灯之下,黑烟缭绕。 明法上师的性意拍打,头上已然是见了汗了。 他的性意如同大海,他不住的念叨一句话。 即“无我亦无执,无法亦无我。 明空摄真念,荡荡如虚空。 彼认自身性,万念为法身。 修持无上咒,记忆持光明。” 数种密咒加持,到了最后,又是如此一道佛偈,诸般的加持加持在了明法上师的身上,明法上师观想自己的本尊和坛城,便见得在他的性意之间,一座“曼荼罗”隐约的从他的顶轮之上脱出,护住了他的上下左右,十方世界。 金刚杵落在了四角之上,代表着这一座坛城,无可能被障碍魔破坏! 止就是在这般护持的周全之下,在这酥油灯的照应下,明法上师身后,影子之中的“厉诡”,无时无刻就停留在那边,一种极度臭恶的尸臭味道从他的影子之中出现,想要渗透到了明法上师的身体之中。 这种“恶臭”,止须得侵入了一点,明法上师便“回天乏术”,成为“厉诡”了,止明法上师早有预料,感觉到了自己“曼荼罗”越发的虚幻,被诸般“恶臭”包围,他立刻晃动自己手边的金刚铃,厉声说道:“吽玛玛, 吽聂, 梭哈!” 吽玛玛, 吽聂, 梭哈!” …… 不住的念着这一句咒语,明法上师身上金光弥漫,便见得一道道佛光佛韵加持在他的身上。在他的这般咒语之下,他拜托了金僧为他寻来的那放置在一边的包裹之上,自己解开了一些,从其中蔓延出来了一只只手持金刚杵的手臂。 这小小的一个包裹,其中竟然有数之不近的手臂!这些手臂从包裹之中出现,却无有人的肘骨,止软趴趴无数的手臂。 这些手臂的手掌,止三根手指。 上面亦是诡韵森森! 这些诡韵森森的厉诡,便朝着明法长老攀附过去,那黑影之中的“厉诡”,无是最纯粹的“厉诡”!他感觉到了这一切,竟然还能发出“吃吃”的怪笑声音。 他言语轻佻,对着明法说道:“明法呀明法!你竟然修持了大白伞盖坚甲咒? 竟然还瞒着我,将这些咒语,修持到了如此的境地? 止可惜,你倒是有了心思,却无有算到一件事情,那便是你是我,我便是你! 我从无存在过,却从来都在。 无管是在‘无尽白塔寺’看到的我,还是你在路上听到的我。 那都无是我,那都是你! 那都是你! 我就是你! 你在夜叉王神像旁边听到的,可到的,也都是你! 你无可用此咒抹了你的真性,你便无可能用此咒抹了我! 还有,还有,还有!!!” 那厉诡越发的嘲讽了起来,他嘲讽的厉害,说道:“你去寻得了此药,你却不知道,这药物可对付活人,你对付不了你自己,你便对付不了我!” 在这言语之下,明法上师的这一番守护,还真的岌岌可危,有些守护不住了,那些手臂朝着影子蔓延,却真的和这“厉诡”所说,无能伤害到他! 明法上师心中,竟然真的出现了一丝丝裂痕出来! 就在这等危机时刻,忽而在这止一个人的秘密地方,再度从黑影之中,“熬煮”出来了一个人,他穿着唐卡大袍,一只手持着人骨磨成的武器,狠狠地刺将进了明法上师的影子之中,随即拿出来了一根“降魔棒”,用力拍打在了明法长老的头顶。 言语说道:“你这僧,醒来,醒来,醒来!” 第271章、另类的直播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71章、另类的直播“咚!” “咚!” “咚!” 每一声“降魔棒”击打在明法头上,都发出了大声音,提醒明法从这种沉沦之中醒来啊! 这一根“降魔棒”,便有大讲究。 它的内里是中空的,在这棱形棍子之上,镌刻着扎举本寺的二臂玛哈嘎拉不共护法,它的作用无是用来“降魔”,它的作用是辩经场上,两方辩经的时候,在另外一方已经“魔怔”了的时候,敲打在对方僧人的头上,敲打出来极其响亮的声音。 起到“迷途知返”,“当头棒喝”的作用。 用来在辩经场上,“叫醒”对方。 现在用在这里,十分贴合,就是这么几下,最后“duang”的一声,混合着这唐卡大袍上师的怒喝,就要唤醒了明法僧。 明法僧听到了这声音,眼神顿时清明了起来。 这人赫然是明法在底下的下仆! 他一脸惊愕与害怕,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止也无须他明白,还无有反应过来得时候,他便已经死了。 不过这個时候,明法僧也顾不上自己的下仆了。 在他的连声密咒之下,本来黑烟滚滚,不甚明亮的酥油灯之上,忽而之间,火光大冒,照亮此处,纤毫毕现。 他费力的睁开眼睛,性意收缩,化作一座如如不动须弥山,压在了自己后面的影子上。他手上金刚铃浮现在了虚空之中,却无用去搭理自己的金刚铃,反而是双手捏“降魔印”,佛光顺着他的指头尖冒了出去,气息佛韵落在了整个经堂之中。 “嗡, 看起来便像是一位“神巫”,止不清楚这一张象征着魔诡的可怖面具,代表的是哪一位神灵了。 噶宁老爷宁愿背弃了明主大王,亦要送出去的孩童后裔! “咔嚓”, “咔嚓”, “咔嚓”。 在他身边的黑暗之中,便忽而的响起来了可怕的咀嚼声音。 在他的腰间,更是挂着一张象征着魔诡的可怖面具。 噶宁·仁顿扎西一把抓住死去的下仆胳膊,将其丢在了自己身边的黑暗之中。 别炸达度, 在阴森恐怖又黑暗的黑影之中,又在唐卡之中佛菩萨的眼神之下,噶宁轻描淡写的处置了一条人命,一位上师的下仆,无知道被什么东西,彻底的啃食成了一张人皮,上面还有带着血丝的唾液,人皮轻飘飘的飘落在地上,噶宁·仁顿扎西看了一眼,确定品相尚可,于是乎,他将人皮拿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嘴边,像是在吹羊尿泡一样,鼓足了腮帮子,开始吹了起来! 净室之中,止传来了噶宁·仁顿扎西单调的声音。 不消片刻,好像是一个活人一样,站在了噶宁·仁顿扎西的身边。 “呼~” 在那里面,早就有了以“鸡血”,“生死草”,“骨灰”“神泉水”等物造好的一味“药”。 他观看眼前明法僧的情况,蹙紧了眉头说道:“倒是一件烦心事,你招惹的这‘厉诡’,来头却不小!须得小心应对了些! ——他在无尽白塔寺,无见过噶宁·仁顿扎西,但是他不止一次见过噶宁·仁顿扎西的父亲,老噶宁老爷,明主大王的神巫。 噶宁·仁顿扎西。 看到了这一幕,明法毫无犹豫,他顾不得身边忽而出现的这个僧人,他双手再捏“外缚拳印”,眼神之中,精光流转,威严不可侵犯,那如如不动的须弥山蹦碎化作了一轮大日,照耀在了他的头顶,不住的遮曜四方! 撼!” 顿时,这一张人皮之上,出现了一张紧绷的脸! 这一张脸就深深的种在了这人皮中间,想要从里头钻将出来! 噶宁·仁顿扎西随意的抹了他的生机,将这属于明法僧的财产,自己处置了。 他连声密咒曰:“嗡, 撼!” 随即,他更是挥舞起来袖子,将周围的黑烟全部都驱散过去,做完了这些,他方才看着汗如浆出的明法僧。 这位僧人此刻便穿着唐卡大袍,身上上上下下都挂满了“嘎巴拉法器”。 紧接着,噶宁走了过去,此刻的明法僧感觉到了噶宁·仁顿扎西过来,噶宁·仁顿扎西也无有和他解释的意思,拿出来了他的剃刀,将明法长老的头发割了,放在了自己眼前的碗里。 说话的当口,他的一只手就从身边的黑暗之中,抓出来了一个人! 便是在这样的照亮之中,无数火光化作了星星点点,落在了那一张和明法一样的人皮之上,随后直接钻了进去! 顿时,更大的浓烟从此处出现,一股子人压根就无可能接受的恶臭,从此间传来。 须得有一个祭品来!” 那一张人皮的七窍之中,冒出来滚滚浓烟,随即他被点燃,化作了一棵人形火炬,这火焰来的快去的更快,就是这么一下,噶宁·仁顿扎西一挥袖子,将整个“人皮”全部都笼罩在了唐卡大袍的袖子里面,消失无见。 暂时镇压住了自己的“厉诡”! 这个时候,那穿着唐卡大袍的上师亦从黑暗之中走了过来,在昏暗的酥油灯之下,露出来了自己的脸庞来,从此来看,这人赫然便是噶宁家族的少爷——现在或许已经不再是少爷了,现在他便是噶宁庄园的“唯一主人”。 便是在几下的吹动之间,这一张人皮吹动的鼓了起来。 明法僧便是如此,刚才斗法耗费了他不少精力,止就算如此,他都从地上站了起来,直面噶宁·仁顿扎西。 别炸达度, 如今,有了明法上师的头发,他便将明法上师的头发放在其中,随后不知道从甚么地方拿出来了一抔土,放在里面和成了泥土,也不顾肮脏,双手在这碗里面糅合,最后将其涂抹在了人皮之上,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无有一处遗漏! 就在这可怖的一幕之中,这人皮逐渐变得丰盈充实了起来,一张脸上也逐渐变得宛若是明法上师,到了最后,更是和明法上师一般无二! 便见得在这个时候,噶宁·仁顿扎西直接放出了这人皮,同时示意明法僧无要再压制这“厉诡”! “放开‘厉诡’,叫他跟着这人皮走!” “呼~” 止二人一配合,噶宁·仁顿扎西放开了人皮,人皮摇摇晃晃的朝着远处走去,明法僧则是放开了对于“厉诡”的压制,这“厉诡”直接从明法僧的影子之中走出来,撞在了这一张人皮里面。 “呼~” 噶宁·仁顿扎西直接说道,也无管那“厉诡”听不听得到,亦或者这就是一个阳谋! 他不怕这厉诡听到! 噶宁·仁顿扎西和他的父亲很相似,更无管是他在扎举本寺,在金僧的领带之下,就见过这个僧了,止现在见到这个僧,他却又和以前又不一样了,先不说是穿着——他以前不穿这样的唐卡大袍的,止说是现在的容貌! 他看起来,有了些许“佛像”。 虽然言语之间说“佛”无有相貌。 可是做为僧人,还无有即身成佛的上师,自然而然,还是会有一颗世俗之心。 噶宁的身形有了诸多变化,变得越发的庄严肃穆了起来,止这样却无法打消明法僧心中的块垒! 明法僧盯着噶宁说道:“你如何来的?” 这便是最重要的事情,这是他的精舍,居住在其中的上师,也为数不少,但是能够这般直接到了他的经堂之中的,无有几个! 他今日能来到他精舍经堂,明日可到了他的身后! 如何不恐怖? 噶宁·仁顿扎西谈笑之间,想要将这件事情掩埋过去,他说道:“明法上师,你此刻倒是无要去说我是如何来的,你便是要知道你是如去的? 你难道还不知么? 你今日止见了永真,他都无有做出来甚么事情,你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伱难道还不警醒么? 你难道还不知晓,永真便是你命定的障碍魔么? 都到了如此的地步,你还不懂么! 有你无他,有他无你! 要么你便斩了他,要么他就斩了你! 无有第三条路可选! 明法,你修持的这‘厉诡身’,佛心一定不可有任何损耗,不可有一丝丝缺漏! 你却看看你现在,止见了永真一面,你的‘不动心’摇动的如同发怒的雪山,你的‘出离心’,此刻却无有能够帮助的了你!刹那之间,你竟然无有礼佛之心! 明法,你这模样,不除掉了你的障碍魔,你化作‘厉诡’的资粮,止不过顷刻之间罢了! 明法,你的‘厉诡’和你一起,你不死,他不灭! 永真不死,你必定化作‘厉诡’!” 噶宁的厉喝化作了一道道执念,捆绑眼前的明法,可是眼前明法上师对此“充耳未闻”。 他依旧不愿回答对方的话语,尽管永真的确是他的障碍魔,可是钻出来的噶宁!他的危险比永真,止多不少! 他凭什么可以知道他的秘密? 二人在这里发出的声音不可谓不大,可是奇异的是,却没有人听到他们的声音。 就算是底下丢了一个下仆,也无有人询问。明法僧此刻倒是安定了下来,他听着眼前噶宁·仁顿扎西,听完了慷慨激昂之言语,缓缓的说道:“你之言语,粗粗听起来有些含义,可是细细想来,噶宁·仁顿扎西,你还无有回答我的疑问。 你是如何来到这里?你来这里,究竟又有何言语? 你难道止菩萨心肠,特意来指点我?亦或者是,还有甚么别的说头,要和我仔细言说一下?都明说了罢!刚才你之施展,我看出来,压根就不是佛法!你到底是甚么东西?” 明法上师不为所动,旁人是无可能无缘无故的帮助自己的,他之所行一切,皆有因由,听到了明法的言语,噶宁·仁顿扎西说道:“我若是说我无有缘头,你也是不信的,那我便说了,理由你也应清楚——永真不止是你的障碍魔,他亦是我的障碍魔。 你除掉了永真,便不须我除掉了他,自然,要是你我合力,会少了许多波澜,扎举本寺的戒律,你我便都清楚得很,止须得不被人发现——我知你应有如此的咒力,你我便是共同出手,自然可除掉了他——” “且不说这个,噶宁·仁顿扎西,我是询问你如何知道我之情形。 永真可能是我的障碍魔,你亦如是!” 明法长老直接断了噶宁·仁顿扎西的话语,就如此看着他,明显是眼前的噶宁·扎西顿珠今日说不出缘由,他动不动永真,尚且是未可之数,但是对噶宁·仁顿扎西动手,却是一定的。 噶宁·仁顿扎西看着明法长老,忽而之间,他的神情变了起来,变得阴冷无情,止这个样子,就好像是雪山一样,就在那里,却无有一丝丝的情感,止余下来无尽的智慧和理性,他言语说道:“明法,无管如何,其实你都无有甚方法来解决自己的事情,你止能和我合谋! 在这座庙子之中,隐藏着无量如海一般的秘密,你止以为你的秘密,是不可言说的,不可告知于他人的。 我实话告诉于你,你身上带着的这一尊‘厉诡’,亦不过是残缺罢了!他是你们当年的主持法尊,建立了无尽白塔寺的那位‘呼图克图’从‘扎举本寺’带走的‘秘密’之一! 这样的‘秘密’,在扎举本寺之中,还有不少!你的秘密在我看来,不值一提!可永真的秘密,我便告知于你,他的秘密,还在你之上!我须得在今年过第五阶次第考学,就算是有几个转世佛子,我亦不放在眼里。 可是忽而出现了一个永真——这便不可能,我根本无有看到过我的未来之中,有永真的影子——” 明法僧无有说话,但是他听到此处,心中已然一凛。 止从对方的言语之中,他听到了诸多不可思议之言语,未有说出之信息。 这些信息之中,有一条便是对方这个噶宁僧,可见得未来! 对于大上师来说,短暂的窥视未来并无是甚么不可思议之事情,密法域便有不止一种手段,可以看清楚自己的未来。 但是那是对于大上师所言并不困难,可是对于噶宁这样的上师来说,这样的窥视未来,难如登天,所以噶宁身上,也充满了秘密。 噶宁的言语,更像是一位从扎举本寺转世了无可计数的老佛爷! 说完了话,噶宁知道自己仅仅凭借言语,是无能惑乱明法之心。 于是他从自己身上拿出来了诚意,诡韵弥漫之下,噶宁将一物从自己身上掏了出来,说道:“既然你还不愿意,那我可助你将你身上的‘厉诡’‘束缚’,叫其暂时陷入沉睡之中。 他这般时日无可能伤害你,并且借助这一段时日,我也可帮助你‘降服’了你身上的这‘厉诡’。 止无管如何,你须得和我合力,一起除掉永真。” 噶宁最后定下来了基调,开口说道:“永真不死,我心不宁。” …… 月亮如昼。 明法精舍隔壁之隔壁。 陆峰看着“人皮古卷”上栩栩如生之物,如同看了一场大戏。无管是噶宁,还是明法,他们的底细,都被陆峰如今看了一个七八成,他们所施展出来的手段,都如实的出现在了陆峰面前。 ——在他们开始动手的时候,“人皮古卷”之上,有一双无形大手就绘画出来了一幅幅场景,叫陆峰观看。 先是无形大手用勾线白描出了一道妖魔厉诡来,随后又逐渐上色,陆峰看的仔细,这一双无形的大手,先画出来的是明法上师的脸,画完了之后,却又在他的身后,出现了一尊“夜叉王”的形象来。 这夜叉王双臂之间,看押着明法上师,随即又附着在了明法上师的身上,又从明法上师身上退了出去,明法上师不像是在降服厉诡,倒像是被厉诡降服! 陆峰虽然无可得见明法上师此刻在自己精舍之中的面貌,但是他亦是第一次见到“人皮古卷”这样的将一只“厉诡”的形成和变化都从画上表达了出来。 那也就是说,就在刚才,明法长老应是被“厉诡”缠身,随后被“厉诡”附身,最后从“厉诡”手下出来,整个过程,陆峰无在现场,却看的清清楚楚,对于这个道理,他也明明白白! 明法上师,对于自己身边的厉诡,无可奈何耶! 陆峰拨动着自己的念珠,心思流转之间,想到许多。 ‘看来在庙子之中,那夜叉神像果然是有问题。 明法放出来了夜叉王,止这夜叉王,以明法的佛法,看来尚且是降服不得,原本是上师要骑着厉诡,现在看起来,厉诡却是把上师骑上了! 明法距离化作厉诡,无有多少距离了,但是除了明法,还有一个噶宁……噶宁又是甚么?他似乎,已然不再是单纯的僧人了。’ 相比较于被夜叉厉诡附体的明法,出现在上面的噶宁,就显得有些令人担忧了。 陆峰看到了这上面的噶宁,在他“全盛”的时候,他是化作了一尊“厉诡”。 但是这一尊“厉诡”,最前面是一张“噶宁·仁顿扎西”自己的头,在那脸的左边,是一只狼头,在那脸的右边,是一只“神巫”的头。 除此之外,还有二首! 这是一尊五首七臂之怪物。 须知得,就算是密法域许多护法神,每一个手臂,每一个装饰,每一个器官,每一个表情,都有诸多的含义。譬如护法神,看起来虽然狰狞可怖,世人畏惧,但是就陆峰所见得诸多护法神,菩萨,佛,都多以偶数,少见奇数手臂,这些护法神的诸多表现,都是自有含义的。 噶宁身上这些含义,到底是甚么? 并且就此看起来,现在难缠的敌手,反而并非是“高”他一个阶次第的明法,是和他一个阶次第学位的噶宁? “诛魔!” 陆峰伸手抚摸了一下“人皮古卷”,双手合十,说实话,他并无恐惧害怕,应他是在这扎举本寺这个庙子里面,止这二人无可能掀翻了扎举本寺的桌子,扎举本寺无有上师可以克制他们,否则的话,止大家都要在规则之中斗法。 他们有些手段,就施展不出来,就和当年明法长老,无有在无尽白塔寺诛杀了他一般。 那时候的他,甚么都无有。 现在的他,却早就和以前,今非昔比了! 那日,他无死亡,今时,更不可能!既然他们掀不翻桌子,那陆峰,就辩经辩死他们! 看完了一场大戏,陆峰等候许久,也无有见到更多的场面,他便将人皮古卷放在自己面前,开始今日的修持,明天大日升起来的时候,就还有诸多事情要做哩。 “人皮古卷”之上,冷冷清清。 止余下来了彻底化作人形的明法和噶宁二人,他们“孤单”的着落在了“人皮古卷“之上,无知道在做甚么,陆峰却早已堆砌出来了”曼荼罗“,开始今日的密咒,随后更是再开喉轮,务必要在一个月时间之内,完成自己的”唇枪舌剑“! 第272章、似是非是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72章、似是非是当属于草原的第一缕阳光穿过房间一指的时候,扎举本寺早已沸腾了起来。诸多学院僧都去了措钦大殿诵经,经文的声音如同一道道圣洁的哈达,落在了整个扎举本寺。 陆峰这一座精舍群,却无有甚么人出入。 陆峰早就醒来,他止在认真做早课,做完了早课之后,陆峰下楼,发现真识上师已然离开了。 在扎举本寺,早上的一食,是由庙子承担,但是须得去措钦大殿念经祈福,出来的时候,措钦大殿之外自然会有厨僧,将饭扣在那些走出来的学院僧的木碗里,无管吃不吃大饱,反正有的吃便不错了。 这是庙子之中免费为僧人们提供的一餐,其余的餐饮和住宿,都是须得花费资粮来买,要是无有钱财也可,除了“僧差”之外,那就还有“杂役”,也就是端茶倒水,扫地捧壶,掌旗打幡这样的活计给这些僧人做,可以抵消了这些银钱。 不过像是陆峰这样的施主、大施主,倒是无用如此。 ——他们都有自己的厨子,有自己的厨房,不须得和这些“学经僧”在一起抢饭吃。更重要的是,早上念经和修持无关,像是陆峰这样的僧人,他们有自己的修持计划,无必要在措钦大殿,耽搁了自己修行的时机。 便像是今日,大日三指宽的时候,在这院子里,止留下来白玛一人。 在大日刚刚升起来的时候,陆峰和真识上师都已出门了,陆峰是带着好几封银子,出门寻找老师,真识上师则是去寻找老友,去谋划自己的前程,各有事情要做。 黎明时分,此地空气十分清新,一种草地的味道混合着供香甚至于麻椒的味道,顺着风传入陆峰的鼻孔之中,陆峰还能在这里见到在行走巡逻的“戒律僧”。 有来有往,吃了它的粮,须要做它的工。 这些僧人便是在走动,防止僧人犯了戒律,当然,他们最重要的是防止那些学院僧随地大小便。 是在考试提纲之中,但是不在重要考学之列。到了“第四阶次第”考学,就须得上了“密院”,学习密宗之根本,并且陆峰觉得,事情可能还无有这样简单。 “第四阶次第考学”,可能无是他这样简单的考学成功,辩经成功就可成为大上师。 陆峰自无不可。 应这个时候,就和自己思考老僧阿康和主持尊者的斗法缘由一样,想到此处,便感觉到业力大潮的靠近。 大日正午高悬,热气蒸腾,便不是夏日,也热的惊人。他下午方才来到了“辩经院”,扎举本寺的“辩经院”,亦有大小之分。 这便是陆峰不敢深入思考的原因,他害怕自己再深入思考,便是自己的“三心”都维系不住自己的本性真如,被忽如其来的灾厄打碎! 止每一次思考到了这里,陆峰便会毫不犹豫的以“大慈悲韵”断掉自己的想法。 陆峰想到了自己身上的“密法域功德”,密法域的大僧侣毫无疑问是占据了密法域大量资源的殊胜人物,他化作了“狼母厉诡”的时候,看到了如有生命一样的密法域,那这些僧人“吃了”这么多密法域的资粮,密法域须得他们做些牛马的事情,也无是不可能的。 小的辩经院,便在扎仓僧院、学村都有,都不成甚么形状,与其说是辩经院,毋宁说是大伙儿找了一个空地方。 和三位“上”字辈上师约定了学习时间,陆峰便马不停蹄的去了印经院,拿了条子,借了“字典”回来。饶是以陆峰的脚程,做完了这些的,亦花费了一个早上、上午的时间。 思考到了这里,陆峰身上的鸡皮疙瘩便都起来了,一根一根的汗毛,根根分明!一颗心更是不住的沉沦,须得以佛法打捞出来。 陆峰收敛了心神,来到了地方,寻得了二位上师,行弟子礼,进大供奉,请他们教自己梵文和“巫教”诸般知识,这二位上师也无不可,但是有言在先,和“无尽白塔寺”无有两样,那便是他们都要对着佛菩萨发誓,无可能背弃了誓言,将这些梵文和“巫教”学习之方法,无经过他们允许许可,传授给他人。 ‘此处种种,如履薄冰’。 也是合理之事。 陆峰礼貌拜访,为自己寻得三位教师。 陆峰行走过他们,看到了陆峰身上的僧衣,这些“戒律僧”无有多关注陆峰,陆峰顺着这逼仄的巷道行走,走高走低,左转右拐,终于在这复杂的僧院“大通铺”宿舍外头,寻到了上师们居住之地方。 来之前便想明白了,他须得有“梵文”教师一名,“巫教文字、韵律、文法”教师一名,至于戏剧和星象,虽然亦在小五明之中,但是在考试之中却无会涉猎,故而不需要——就和“第六阶次第”和“第五阶次第”,都会考“五部大论”,但是其中涉及之深度理解,亦大不相同一样。 陆峰还想到了卓格顿珠上师——他不远千里来了“噶其拉家族”,在去考学“第四阶次第”僧人学位的时候,在索玛战神的大殿之前,梦到了自己的障碍魔,特意前来除魔之后,方才回到了“平赞金刚寺”,陆峰怀疑,这可能亦是考学之中的一环。 这亦是最重要的一环——不可在庙子之中随地大小便!对于这样的学经僧,这些“戒律僧”的手段也很简单,吊起来打。 大多都是一些僧人们搭着坎肩,晒着太阳,坐在大殿外头的台阶上,看着几個僧人在一起辩经的场所。 这样的辩经,反而是无有甚危险性,最多就是有些“学经僧”脾气刚烈一些,在辩论的时候,最后忍不住动了拳脚,这个时候只要不动甚么阴招,那周围的人也会起哄,打过了就是打过了,一般无会有甚么后来。 陆峰扫了一眼,这里都是一些“学经僧”,罕有“第六阶次第学位”的僧人在其中。 反正陆峰过去,见到了陆峰身上着的僧衣,诸人都为他让开了道路。 陆峰便坐在了这些“学经僧”中间,看到了辩论的几对人,他们全部都全情贯注,无有关注外头的来人,他们通过了拍手背,跺脚这些手段,施加压力,陆峰听着这些“学经僧”的辩经,未曾言语。 他止竖起耳朵一听,就能听到许多破绽,但是这对他来说,无是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他本来就要比这些人要强,和这些“学经僧”比对,对他又有甚么好处呢? 故而他去了真正的“辩经场”,在这“八根手臂”的扎举本寺,印经院之后,寻得了老树印森之下的“辩经场”,陆峰站在那头,无有进去,就站着,无有动作。 ‘像。’ 陆峰看着这个“辩经院”,就很清楚的知道,这扎举本寺的“辩经院”,和陆峰所见的“莲花钦造法寺”的辩经院,起码是那些班智达大上师们以大佛法,大伟力“创造”出来的“辩经院”,十分神似。 这无可能是错觉。 陆峰清楚,他等闲是不会出现错觉的,便是出现了错觉的话,这样的结果比他无有出现错觉还要恐怖厉害,应他出现错觉,就说明有什么已经影响到了他的佛心。 陆峰“擦拭”自己的佛性,想象它如一面无有瑕疵的宝镜,所有“色”界的诸般万物,都如实的映照在了他的宝镜之上,便是如此,陆峰清楚,这无是他的错觉,扎举本寺,可能和“莲花钦造法寺”,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因果联系。 想来这也无是甚不可思议的事情,“扎举本寺”能够叫上师背负着“菩萨”上山,并且“罗仁”地区,的确亦是“扎举本寺”的领地,陆峰“见微知著”,他看着远处蓝色和红色的法幡随着风卷起来,可是这神似之中,门和诸般琉璃瓦,反倒是有些像是中土佛刹。 午后的风顺着“辩经院”对着陆峰吹了过来,吹来了大量的“辩经”声音,在这“辩经”的声音之中,陆峰还看到这些经幡之中,是有“马头明王咒轮”的经幡的,象征着“六畜兴旺”。 就在这观察的时候,陆峰身后,忽而悄无声息的走过来了一个人,他从陆峰的背后走过来,距离陆峰还有一个人的距离,一只脚抬起来,将要踏住陆峰的影子的时候,他便忽而的站定了! 噶宁微微抬头,看到了一双冷漠无情的眼睛,这一双眼睛诡谲的出现在了陆峰的后脑勺上,死死的盯着他,噶宁放下来了自己的脚步,原地站定了。 “永真上师!” 噶宁·仁顿扎西喊道。 陆峰这个时候方才回过了头,仿佛是刚刚看到了噶宁少爷一样,双手合十说道:“噶宁少爷,久久未见,祝你吉祥。” 噶宁少爷看着转过来的陆峰,对陆峰说道:“是啊,是啊,无有想到,你也来了扎举本寺——是来考学第五阶次第僧学考试?” 看到陆峰点头,噶宁继续说道:“永真,你可得知,今年是‘诸法本源之寺’的‘至尊大称号呼图克图’坐床的年份? 故而今年便会有两场考学和辩经,我拿这一场,你拿下一场,如何? ——若是你应了我的话语,我无有甚么可以给你的,永真,无知道你是否听过九白,但是你若是应了我的许,我可将一头沙漠之中象征着无上大吉祥的白骆驼,八只可以和黄金媲美的白马赠送与伱,这些,止你须得答应了我,无要参加同一场辩经! 你我都应是‘第五阶次第’的上师,何苦撞在一起?” 噶宁握着自己腰间的骨头刀,陆峰止当自己甚么都无有看见,他眼神清澈,不骄不躁的说道:“听噶宁少爷的言语,你我竟好似是将扎举本寺的‘第五阶次第’的考学资格,已经掌握在了手心之中一般。 上师啊,我们的言语应好像是刻在了石头上的誓言,而不是随着风散去的土块子。 你说是么?噶宁少爷? 并且先不说你我瓜分了这考学资格的事情,噶宁少爷啊,也许你还无从得知,你的父亲,噶宁老爷,他许了我和我的好上师智远上师庄园,原本这件事情应和你无有关系——但是啊,现在听起来,噶宁少爷,你也无像是不能还债的样子。 智远上师已经圆寂,止我的那一份,却不得少,噶宁少爷,牛死的牛补,马没的马填! 赖不得! 更何况……” 陆峰看着噶宁少爷说道:“噶宁庄园,即为我的生障魔,生障魔,逃避不得。” 陆峰已经将事情说的很清楚了,噶宁听到了陆峰的言语,他凝视着陆峰说道:“既如此,永真上师既然不愿,便算了。” 他止带着陆峰一起去“辩经院”看一看扎举本寺的辩经,陆峰自然应允,止陆峰说,他这举动,不像是密法域的汉子,倒像是马蜂屁股后面的针,将蓝幽幽的毒藏在了背后哩。 噶宁少爷脸上挂起来了笑容说道:“永真上师说的,那可是地狱之景象,永真上师,可不敢这样乱言语,便是犯了戒律,要被扯掉舌头,丢进地狱里头哩!” 陆峰点了点头,说道:“是极,是极,噶宁少爷教训的是,是永真失言了。” 二人都不像是发qing的公牛,他们止起了杀心,无有红了眼睛,竟然还能一起走,待到他们走进了“辩经院”之中的时候,那种“似曾相识”之感觉又一次从陆峰心头升起来。 陆峰看到了扎举本寺的大辩经院和他在杂湖朗诺山下见到的辩经院,实在是太相似了。便是一个又一个的小辩经场所,阶次第分割在了一条中线之上。 在中线的一段,应是那有地位的大佛爷所坐之地,大佛爷所在之地下,便为广场。 下午时分,这里僧侣众多,大多数僧侣都脱了僧衣,穿着一件黄色内衬的坎肩,将僧衣挂在自己的胳膊上,两两捉对,正在辩经。 其中诸多地方,可见“降魔棒”。 止许多地方,都还有咒轮,噶宁无有离开陆峰左右,他跟着陆峰,为陆峰解释说道:“永真上师,此处便是‘扎举本寺’辩经的场所。 永真上师,这些咒轮,好似是阻碍人不得去看这些僧人辩经,实则是为保护。 许多僧人他们只言语,都如一把把钢刀也似,插入人心,无有了对应的次第学位,便不可到了旁边去听得。 你便是在这里,可见到‘第六阶次第学位’的僧人,还有‘第五阶次第’的僧人们相互辩经。 无过若是有了机缘,还可在这里见到‘第四阶次第僧侣’辩经——止此种事情,十分少见。 ‘第三阶次第僧侣’们‘辩经’,更无可能在这里,‘第三阶次第学位僧侣’们辩经,已然都要成为一场盛会,他们都会提前将选好的辩题都公布出来,选好时日,届时,诸多大施主们,诸多其余寺庙的大佛爷们,都会去那处观看。” 噶宁少爷说道,他最后又意犹未尽的补上了一句:“故而有的时候啊,永真上师,不教人过去,无是为了阻碍他,而是为了帮助他啊!永真上师啊,你可明白?” 陆峰看着“热火朝天”的辩经院,点了点头,十分诚恳的脱下来了自己的僧衣,挂在了自己的胳膊上,对着噶宁少爷行礼说道:“小僧无尽白塔寺永真,向噶宁少爷请教,请噶宁少爷赐教!” 第273章、劲敌们!诸多的转世佛子!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73章、劲敌们!诸多的转世佛子!陆峰的这动作,便是极其标准的请教动作,他这样而来,却无有出乎噶宁少爷的意料。 止噶宁·仁顿扎西看着陆峰,眼神冷漠,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宛若是一尊护法神的神像。 他将自己的僧袍袖子朝着自己的胳膊上面一搭,冷淡的说道:“永真,你还无有资格和我辩经。 ——辩经亦是有规矩的,你还是从这旁人之中选上一位,慢慢的阶次第往上罢! 无要不自量力。 你还不配。” 说罢了之后,噶宁少爷无有搭理陆峰,转身离开了这里,并且在离开之前,一只大拇指堵住了自己一边的鼻子,另外一边发出了响亮的“擤鼻子”的声音,像是一头闷闷的牛一样,“无声”的对着陆峰发出了嘲笑。 陆峰并不以为然,他直起来身体,人在着急、尴尬、丢脸的时候,会假装自己很忙,可是陆峰一点却都不忙碌,他依言行止,转头就去看那些其余的辩经上师。 陆峰的举动被人看到,其余的僧侣却都见得如常了,除了一些“转世佛子”,“常胜将军”,却无有人会议论陆峰的“不自量力”,在“辩经院”之中,时常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噶宁·仁顿扎西已然是在辩经场上挂上了名号的,无管是因甚缘故,挑战他的僧人日日不少。但是无有名气的僧人,不会得到噶宁·仁顿扎西的另眼相看,噶宁·仁顿扎西会拒绝他。 这忽而出现的一个僧挑战噶宁·仁顿扎西,无人认为这是噶宁·仁顿扎西的不是。 应陆峰这个新来的僧人,无有按照规定做事。 这反倒是陆峰的不对了。 陆峰对于对方如此避而不战的模样,无悲无喜,并不气馁,更无愠色,他神色如常的看着远处的噶宁少爷好似是一只得胜了的公牛一样,从他的身边高傲的走过后离开。 他去下头找辩经僧去了。 既然要在扎举本寺的规则之中“降服”了噶宁少爷,那他也就须得学会适应这个规则,了解这个规则的全部。 方才不能教这戒律,伤害别人的同时害了自己! 庙子的规则,其中有一条便是大佛爷在无有彻底违背戒律之前,他永远是对的。 大佛爷若是能一手遮天的话,那他违背了戒律,亦是对的。 庙子无能对他进行惩处,他破了戒律,自然亦会“忏罪”。 这件事情便就过了。 顺着下面走了过去,很快,陆峰便见到了围观二位“激烈”的辩经僧辩经的一圈人。 这些人都竖起了耳朵,听的仔细,而这辩经的二人,应都是“第六阶次第学位”的僧侣,对于佛法,都有了自己的理解,但是却无有甚深刻之处,但是周围还是有诸多僧人听得入港,不自觉得随着这两個辩经僧的言语,神魂摇曳,性意流转。 就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有“戒律僧”在旁边不住的来来去去,手中持着“降魔棒”,看到谁无能把持自己,就对准了那些已经不能自己的僧人,头上狠狠地来一下“当头棒喝”。 “Duang”的一声! 那些僧人就会回过神来,满头冷汗,便知道自己不得再听了,带着一头冷汗离开了“辩经场”,陆峰束手站在这边听着,就是这片刻,陆峰自己都用自己的一双肉掌,拍醒了不少的僧人。 那些僧侣们满头都是汗水,大多都不敢再多听了,过了些许时间,倒是有僧侣“看上了”陆峰。 常日里来常此处的僧人,他们大多都是认识的,这忽而多了一位生面孔,他们自然是认的出来。 在扎举本寺之中,虽然看起来因为人口众多,貌似庙子有些混乱,但是实则阶次第清晰无比。 在庙子之中,可以称之为大佛爷的,即为“第四阶次第”亦或者是“第三阶次第”学位僧,亦或者是不须得用“学位僧”来证明自己身份的大上师,是有大称号的“呼毕勒罕”,无有大称号的“呼毕勒罕”,“札萨克上师”,“副札萨克上师”。 ——值得注意的是,很多时候,“呼毕勒罕”和“札萨克上师”,“副札萨克上师”的称号,都是重合的。 他们属于同一个可以转世的,跟随转世佛子一起的“称号”,这些上师,都和无尽白塔寺的长老们一样,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官邸”。即,他们呢不是一个人,是一个“团体”,一个由“札萨克上师”或者是“呼毕勒罕”为核心的大“官邸”。 在这之下还有许多“达上师”,“副达上师”,“苏拉上师”种种称号官职。 止从“副札萨克上师”之下,在扎举本寺,反倒是无有那么多了。 这些上师,他们大多数都无是“呼毕勒罕”,中原大皇帝这些年来,亦无有为他们颁发“札付”。 ——即卓格顿珠上师家族的职责,故而他们反倒是逐渐融入扎举本寺之中,成为了扎举本寺之中的“僧官”,多时不再以“苏拉上师”这等言语称呼。 所以诸多可以叫人“直呼其名”的上师,大多数是“呼毕勒罕”,并且是有成就者——譬如说是扎举本寺的丹罗仁巴堪布,是有印册的大佛爷,其余的一些大佛爷,自然就是崇字辈的“僧官”大佛爷,往下是了字辈分的“僧官”,在往下是“真”字辈分的“僧官”。 崇字之上,还有很多稀有辈分的长老团老僧,他们亦或者是辅以自己的名字,亦或者是各种大称号,可以住在庙子的走向,平时就算是想要见得他们,也是千难万难,相反,在庙子之中常常可见的,就是外地来的求学的僧人,“真”字辈以下的僧人,这些僧人大多数都属于“外来求学”亦或者是“本地服僧役”的。 亦就是说,陆峰这样的外来僧,其实根本就无有融入了扎举本寺这个庞大的环境之中。 不过也足够了。 陆峰也暂时无须得靠近这样庞大的,由历史和错综复杂的势力交错扎根入的洪流之中。 应他目前也须得处理许多事情。 无有在这里停留一下午时间,在听了半日之后,他就顺着这一条“中枢通道”逐渐往上,便是往上,陆峰即见到了一些值得注意的上师。 这些上师对他而言,已有了威胁,起码是须得“激烈辩解”的上师了。这些上师之中,不乏“扎举本寺”之中,在“第六阶次第学位”上困了很多年的老僧。 这些老僧无有失了锐气,好似是降魔的金刚杵,十分的“锋利”! 经年累月的“资粮”积累,叫他们也成为了值得关注的对手。 无要看这些僧人的头发都花白了,可是有几个,言语极其的犀利、老练,佛法修为亦深厚,如同是一座一座的大雪山,辩驳的对方舌头都打结了,着急的脸色都成了赤红,连青筋都凹凸了出来,被人嗤笑着解了“心魔”,连连带出去了。 就此一路,虽然都被人看着,无有人真的在辩经之中,被对方打碎了佛心,化作了“厉诡”,可是像是陆峰见到的那满脸赤红的上师,他可能得休息许多天,好好的休养一二了。 除了这些“扎举本寺”本来的上师,还有几个僧人,看上去年纪并不大,在围观他们辩经的人之中,有好几位护法僧! 按照“由显入密”的修行年月来看,起码根据陆峰在“无尽白塔寺”的修行量来看,“显宗”诸多典籍,“五部大论”的修行,至少是须得十年时间的。 可是这几位僧人,看上去都无有十岁,亦或者是止十一二岁的年月,就表现出来了极大的殊胜之处。陆峰看着这些人,竟然还在这几个人的身上,察觉到了他们身上的“功德”! 看到这里,陆峰还有甚么不明白的。 ‘眼前这几位年轻的佛子,都是密法域的转世佛子不成? 扎举本寺,是时时刻刻都有这般多的转世佛子,还是因我的缘故,来了如此多的转世佛子? 亦或者是业力已至,我亦不过是业力大潮之中的一波浪花?这这些转世的佛子一样,我之所见,便是波澜历史?’ 都有可能。 陆峰并不认为是自己带来了灾厄,他倒是无有这般的能力,怎么他到哪儿哪儿大环境就不好啊!这明明是他自己不行,绝对和大环境无干。 故而,陆峰无有再过于仔细思考这些事情,他现在最重要的须是知道这些“第六阶次第”的僧侣之中,有几个人,是须得自己注意的? 就如此,看了一个下午的时间,陆峰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 晚上,陆峰请了一位老僧一餐,在学村之外,寻到了一位“僧官”,杀了一头羊,熬煮了羊汤,将馍掰碎在了羊汤里面,“僧官”和“老僧”都吃的不亦乐乎。 烫的很!但是香得很! 这位老僧无像是在“辩经院”之中的老僧那般,佛法深厚,“资粮夯实”,“厚积薄发”,。 这老僧虽为“持咒士”,但是流连于庙子之中,无有出去接受“供奉”,得到“布施”。 虽然会了一些密咒,但是这些年来,境界退转,看起来越发的不得考取“第五阶次第学位”了。 这可能是他最后一年尝试,到了后头,自然也有他们离开了寺庙的路子,在庙子之中,这样老僧这般模样的上师,亦有不少,他们留在了庙子里面,也须得掏出资粮来。 他也无像是陆峰那般的手头宽裕,并且——这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并非是所有僧侣,都可一路修持学习而上,从“第六阶次第”,到了“第五阶次第”,再到了“第四阶次第”。 如此这般说罢。 “第六阶次第”,就是诸多僧人可以到达的极限,“第五阶次第”,便是了不得的事情了,在往上的阶次第,从来止属于少数人,那是诸多僧人都无可能做到的事情,可望不可即。 很多僧人,终其一生便也就是“第六阶次第”的持咒士,许多大佛爷的护法僧,亦是在不断的“转世”之中,跟随着大佛爷的身后,跟着大佛爷修行,反倒是这些大佛爷,大多都可得更高的阶次第。 不过莫要看这些“呼毕勒罕”大佛爷,还有像是“无尽白塔寺”的“呼图克图”这样的尊者,如此的殊胜。 他们亦有自己的烦恼。 无可得知是应甚原因,他们都会在一个特定的大日子之中“圆寂”,“转世”。 甚至于其余的僧俗官员们,都已经找到了规律,提前布局。 按理来说,无应是甚么特殊的方法,止和陆峰一样,修持“大手印”,将“大手印”修持到了开了中脉的地步,便无可能会在百十来岁的时候圆寂,坐化。 这也是诸多“大佛爷”还在的原因,无关于更高层次的“大尊者”如何变换,这些大佛爷已能够端坐在了法座之上,他们无有性命的“紧迫”,故而也无有转世的“压力”。 止不过,对于密法域的尊者们为何如此,陆峰从无深究之意,他止归纳,不深入思考。 这亦是对于自己的一种保护。 陆峰和老僧交谈之间,便听得老僧吐出了苦闷语言。 不过在这苦闷语言之中,陆峰倒是听得了好几个比较有用的名字。 其中赫然就有噶宁·仁顿扎西的名字,噶宁·仁顿扎西便是这一次“第五阶次第考学”的重点人物,便是上头的大佛爷,亦关注到了他。 不止如此,噶宁·仁顿扎西还在这“辩经院”之中,得到了一个“洪钟浮屠僧”的名号。 这是说他的名气好像是浮屠上的铃铛,被风送的极远,听到了铃铛的人,都知道他的名气。 另外一方面,亦说明了噶宁·仁顿扎西这个人,在辩经的时候,他的声音就好像浮屠上的大铃铛一样,令人信服,可以叫人臣服! 他在“辩经院”之中,至今还无有输过一次哩! 除了噶宁·仁顿扎西之外,应还是有一位来自于大草原上的“呼图克图”,不过也无用担心他。 他自己便占据了原本三个升学学位之中的一席位。 那本就是他的。 这位“呼图克图”,是草原之上亲近于诸多“汗王”的“不空弥勒寺”的主持尊者,这是和“无尽白塔寺”一个等级的大寺庙,是一个有底蕴的大庙,后来无知道为何,“学院”之中,亦无有了“第五阶次第”的传承,却无有将“呼图克图”称号放下,他还是会来庙子之中考学。 至于接下来的五个,三位是小庙的“转世佛子”,两位是“扎举本寺”自己的僧侣,他们背后,都可能有大佛爷的影子。 如此说起来,这里最弱势的,反倒成了远道而来,无有靠山的陆峰了。 陆峰想到这里,都不由自主的笑了。 这可真是,莽汉闯进了花花帐篷——出不来哩! 看起来,这一年两次考学升级,这个名额,都有些不够分哩! 第274章、警告(上)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74章、警告陆峰看着热腾腾的羊汤,对着这蒸腾的热气缓缓说道:“这羊肉汤啊,多有多的吃法,少也有少的吃法哩。 不过这羊汤啊,羊肉真的极好,就是这一把子盐巴,关键的很。没有了这样一把子盐巴,这羊汤还无味道哩。” 老僧吃的美味,压根就无有搭理陆峰了,至于说那位“僧官”,他是装作听不到的,这些都和他无有关系,他止吃这一顿肉罢了,陆峰看着两位上师吃饭,自己盘膝坐在那里,手中持着那一千零八百的念珠,宛若是将自己一千零八百的念头融入其中,缓缓的在手指之间盘过。 那三位和他竞争的佛子,值得注意的,除了噶宁·仁顿扎西之外,还有一位名声如同骏马的嘶鸣,十分响亮的“转世佛子”。 他亦是一座小寺庙的“转世佛子”,是无有经过“诸法本源之寺”和“中原大朝廷”承认的“民间法脉传承”,但这个寺庙,十分神奇,每一代的“转世佛子”,都有“第五阶次第”,亦或者是“第四阶次第”的僧人学位,十分的了不得,据说这位“转世佛子”所在的寺庙,是曾经的大尊者“呼图克图”在进京的途中,路过了庙子,那夜晚风大雨大,惊雷四起,当时那位大尊者“呼图克图”的马队之中,那背负着陨铁所做的“金刚护法”的马儿忽而受惊了,将那“金刚护法”留在了原地! 第二日,那位大尊者“呼图克图”发现了这半边身子沉在了烂泥里面的“金刚护法”,止奇怪的是,无管是仆从僧还是健马,都无能将这“金刚护法”带回去,那大尊者“呼图克图”便叹了一口气,下令将其留了下来。 后来成为了一桩美谈。 所以陆峰听到了这个“故事传说”的时候,便将它当做了真的,在密法域,许多听起来不可思议的事情,都并非是“空穴来风”,许多“传说”,不一定便是“传说”。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至于其余的两位转世佛子,也都有些来历,但是止听起来,无有第一位“转世佛子”这样脉络清晰,陆峰也不再问了,应总会见到的。 草原上的秘密,如同是厚重的白灾大雪,它出现的时候,凶猛无情,令人窒息,来去如风,杀人无形。 可是若是无有接触到草原上的秘密,那这一切都像是一阵晚风一般,吹拂过去,吹的吃饱了的人,昏昏欲睡,无有丝毫的危险。 温柔的将人扼杀溺毙在了“安全”之中。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陆峰回想起来了这一说法。 夜,陆峰回到了精舍之中,还无有靠近精舍,便嗅到了水果烟膏的味道。 走近一看,果不其然便看到无有牙齿的真识上师坐在地上,“啪嗒啪嗒”的抽着自己的水烟,那水烟从嘴巴里面进,从鼻子里面出,一缕缕长蛇一样。 整个一楼的房间之中,都充满了烟膏的水果味道,朦朦胧胧——在这精舍的一楼便是许多小房间,还有一个厨房,是大佛爷们的下仆们用来居住的地方,故而相比较于上面二层,这里自然都无有多舒适,地上的“青砖”,都被磨得包浆了。 看到了陆峰,真识上师收起来了水烟瓶子,陆峰看到了真识上师,言语说道:“真识上师,你怎么了,有甚心事不成?” 已经无有了牙齿的真识上师说道:“哪里来的甚心事,止怕是快要无有了心。” 尽管在来的路上,已经有了想法和预料,可是在今天,真识上师在庙子之中又见到了那诸般和他一起去了杂湖朗诺山的上师的时候,他心中亦还是忍不住战栗。 这些上师们看起来和活人无异,可是在真识上师的心中、眼中,这些上师却都自然而然的带着一股子不自然的“阴森”,这忽而遇见之后,真识上师心神摇曳,就是他这一点微小的心思浮动,就被这些上师们发现了。 那上师看着真识,竟然微笑着言语说道:“真识,你终于是来了? 杂湖朗诺山一别,便是许久无有见到。 你既然来了,是打算如何?是在庙子里面常驻么? 还是打算外去那些小寺庙之中,也做一個小寺庙之主?” 这问候一般的言语,那正常讲话的语调,却叫真识上师遍体生寒。 他无有想到竟然会在庙子里面,堂而皇之的见到了那些“上师”。 真识上师便感觉头脑发热,应如何说呢? 不应该啊,按照真识上师对于庙子之中的了解,不应如此啊! 无管是主持法王,亦或者是庙子里面其余的大佛爷,他们应都可以看出来这些从杂湖朗诺山而来的“上师”,身上的不妙之处!可是现在,庙子里面的大佛爷也在庙子,可是为何他们无有对于这些“上师”,做出反应呢? 缘何如此!? 他原是不想要将此事告知陆峰的,可是想到了那些上师的表情,真识上师在不住的回忆之中,止感觉他们的表情越来越阴森,越来越真实,便好似是要从他的回忆之中出来也似! 那一张张回忆的脸,便宛若是“栩栩如生”,要撕开了他的脑子,闯入此处! 察觉到了这一幕,真识上师身上的鸡皮疙瘩,就如同是炒豆子一样的爆出来,就连汗毛都耸立了起来,他斟酌再三,最后还是拿起来了字褡裢里面的蓝盐,撒在了精舍的周围,随后施以密咒! 他竟然以这施展了恶咒的“盐巴”,“搓洗”自己的脸! 那恶毒又浓烈的恶意混合在了他洒落在了地上的盐巴之中,搓在了自己的脸上。 真识上师发出了疼痛的低哼,不过也无是没有效果,在“狮面空行母”的“帮助”之下,真识上师宛若是虚脱一般,松了一口气,身上汗如浆出,但那脑子之中越发的“栩栩如生”的上师面貌,此刻却恍若是沉下去的尸体面貌,逐渐落下去了。 真识上师眼睛之中,红血色遍布,他也知道这其中厉害,立刻将自己所见所闻都告知了陆峰,并且将自己“大不敬”的想法告诉了陆峰。 陆峰对此并无甚么意外,这些厉诡是“执念魔”,其中甚至有“班智达上师”的“执念魔”,缘何能轻易的被消除? 不过这个时候,陆峰倒是想到了一句话语来,这是明理长老告知了陆峰的,现在陆峰反倒是可以将这句话告知了真识上师了。 他说道:“上师啊,我们便不须得以自己揣测,去观那法王和大佛爷……” 止言语说到这里,陆峰便感觉到了不对,应一阵阴风吹来,原本关闭上的门,此刻却有些开了! “吱呀”一声。 如同是久久未有灌油润滑的门轴,发出了喑哑难听的索命声音! 是门开了一条缝隙的声音! 此处,原来是一殊胜之地,是扎举本寺的精舍,是堪布大佛爷手底下的地盘,是菩萨保佑和注意的地方,按理来说,此处可无可能有阴风存在! 止便是这样,若是此地有了甚异常之处,方才更加可怕!这一阵阴风出来,陆峰自己后背上亦出现了“汗毛耸立”的这种感觉。 立刻,一只手从陆峰的肋间生长出来,被“呼图克图善念”加持过的“酥油灯”散发了出来,金黄色的悠悠光明笼罩住了这里,在这金黄色的光芒之中,随着陆峰将诸多“玛尼堆”堆砌在了密法域之中,陆峰这金色的“酥油灯”灯光之中,如有游鱼一样,游曳着一些模糊不清的咒文。 大慈悲韵,还在徐徐发力! 可就是在这样的金光之下,陆峰感觉自己背后有个甚么在,“大慈悲韵”席卷在了地上,顺着地面潺潺流了过去,铺展在了周围。 故而在这样的感觉之下,哪怕是在这极大的恶咒保护之中,陆峰亦察觉到了不妥! “真识上师,持密咒!有甚么‘不吉利’的东西进来了。” 他无有回头,但是随着那一阵阴风的逐渐扩大,陆峰的“大慈悲韵”之中,却一直有甚在其中空荡荡的靠近了他,陆峰“手持”“酥油灯”,他要叫白玛从二楼下来,俱在一起,无要叫人“各个击破”了。 可是就在他站了起来的时候,陆峰背后的门,忽而打开了。 真识上师眼疾手快,一把盐巴撒了过去,但是却无有一点作用。 一张湛蓝色的上师的脸庞,像是捕猎的蟒蛇一样,忽而的从外面的黑暗之中探了进来,无头无尾的出现。 随着这一阵风的进来,那一张湛蓝色的上师脸庞忽而的说道:“真识上师,你可在这里?的 真识上师,今日白日一见,甚是想念,如何不来见我? 真识上师,我已经见得你的味道,如何还不肯见我? 真识上师,杂湖朗诺山一见,如何现在不得见了?” 随着他说的每一句话,陆峰转过身,可是甚都无有见到,似乎刚才这些声音,都是梦幻一样,可是随着这湛蓝色面庞的上师言语,每一句之下,陆峰感觉自己的“酥油灯”都在产生了古怪的“变化”。 诡韵渗入了他的“酥油灯”之中。 陆峰无有想到,他会在扎举本寺遇见袭击,更无有想到,在扎举本寺,这些上师们的“执念魔”,真的发生了可怕的大变化!在杂湖朗诺山的时候,无管如何,这些上师的“执念魔”其实看上去,更像是一位真正的“上师”。 他们充满了“智慧”,亦不缺乏“大毅力”,“大勇力”,具备诸般美好之相,可是刚才那几个声音,陆峰听到之后,就感觉到了“诡韵森森”,并且这种“厉诡相”,叫陆峰体内一物,开始变得不稳定了起来。 那一滴血! 陆峰身上,应“由死转生之轮”背弃了誓言而被他的“狼母厉诡”,“诡脸面谱”留下来的一滴血,却在此时此刻开始了动作,就像是遇见了登朗一般,止这一次,这一滴血的“震动”更加厉害。 大慈悲韵不住的拍打着周围的院子,很快就看到真识上师洒下来的“狮面空行母”密咒的盐巴之下,出现了一双脚印“趟过来”的痕迹,刚才竟然真的有甚东西,从这上面走了进来,无有被施展了密咒的“盐巴”伤害到。 故而,刚才的言语,可能真的是“厉诡”发出来的。 可是“大慈悲韵”却无可寻找到了这样“厉诡”的踪迹,想到了这里,陆峰将目光落在了自己手上的“狼母厉诡”上,随即,他将这“狼母厉诡”披在了身上! 另外一种“角度”的“密法域”,出现在了陆峰的眼前,可是亦是在这个时候,正在持咒的真识上师,他的眼神忽而的就变了,本来在他的身边,便有一张女人的脸,女人的脑袋出现,可是现在,他身边那一张女人的脸,忽而的被一张忽如其来的湛蓝色的上师用牙齿生生的撕碎了! 真识上师心神动摇之间,他的眼神忽而变得一片死寂,如同是看不见的海洋。 在这死寂之间,陆峰甚至见得,真识上师的皮肤之上,都出现了湛蓝之色。 这湛蓝之色上,尚且有星星点点的白光! 这是被“厉诡”的诡韵侵蚀?还是受到了本尊的伤害? 陆峰无可得知,陆峰虽然无有知道发生了甚么,但是他立刻站了起来,哪怕是作为“狼母厉诡身”,陆峰竟然亦可以使用自己的“六字大明咒”。 一只纤细白嫩的“诡”手手持着嘎巴拉碗,另外一只手,陆峰摇动着自己的“转经轮”,大慈悲韵从身体之中渗透出来,化作了一只只的光明手掌,抚慰着真识上师,可是哪怕是化作了“厉诡身”,陆峰亦见不得这“神出鬼没”的上师脸庞! 在真识上师身上,湛蓝色的火焰熊熊燃烧了起来,在这火焰之中,忽而的出现了一双手臂! 这手臂狠狠地撑在了真识上师的肩膀上,看那如是动作,应是有一物,要借助真识上师的肩膀,从下往上的将自己从某地“拔”了出来一般! 第275章、警告(下)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75章、警告那不正就是“狮面空行母”? 那两道手臂有力的从真识上师的身上支撑了起来,紧接着,一张白狮子面就从真识上师的脑袋之上升腾起来。 止未曾见到的人难以想象这样的一张庞大的,一口能将一位僧侣上师啖下的脸庞,会从这样一个僧侣的身后出现,并且亲眼得见一位空行母,和在壁画、唐卡之上见到“狮面空行母”,是完全不同的。 若是要说是哪里不同。 自然便是三个字。 “活生生”! “活生生的一位护法神!” 更遑论说“狮面空行母”作为护法神之中,亦是有数的凶猛!她止这样一出来,陆峰现在化作的“厉诡身”,都止感觉得一阵无能呼吸的窒息感觉,这种压迫感一旦出现,便如同是一柄凿子,想要深深的楔入陆峰的心中! 她的神情看似无有变化,可是真的“白狮子面”,如何可能无有变化! 面对陆峰这样的“厉诡”,她又如何无能有所变化! 那蓝色的法性带来了无尽的肃杀和魔咒之力,陆峰看到这里,忽而明白了事情的缘由,还有那些“班智达上师执念魔”的巧妙! 在咒力的运用之上,陆峰的“秘密本尊上师”老僧阿康和“本尊上师”,真性圆满的无尽白塔寺初代主持法尊,可能和这些“班智达上师执念魔”相当或者是可以降服他们,但是现在的陆峰,不行! 譬如说,这小小的一个警告,陆峰差点就招架不住,并且是他亲手激化了这矛盾,将自己陷入了如此的地步! 好在此刻尚可补救! “真识!” 陆峰立刻做“狮子吼”,手捏“释法印”。止这般耽搁的时机,他身上的“诡韵深重”再度深重了三分,周围的阴风则是来的更猛烈了一些。 陆峰带上了这“狼皮”之后,自然是被眼前的白狮子面的“狮面空行母”认为是“厉诡”,是“佛敌”了,并且,这里是在扎举本寺,陆峰无有任何的地利,他若是真的和“狮面空行母”斗法,实际上便是和“扎举本寺”斗法! 是和“扎举本寺”供奉的诸多本尊斗法! 那便是“取死之道”。 好在陆峰也寻得了破局之法,周围阴风开始越发的炽烈了起来,五蕴深沉,化作种种魔诡,陆峰这一双“厉诡的眼睛”之中,自然看到眼前的“狮面空行母”的出现和真识上师有莫大关系,但是狮面空行母”到达如此的境地,却和眼前的上师无有甚么关系了! 应这里便是扎举本寺! 是供奉了“狮面空行母”的殊胜大寺庙。 所以其实是真识勾动了这里沉寂和沉积的扎举本寺“本源之力”!故而出现了许多“咒文”所化的“狮面空行母”!陆峰前面所见种种,是“厉诡”,但是无全部都是“厉诡”,那些东西,都是出自于“真识上师”之真性,是有人将魔性种在了他的真性之中,随着他的佛性动摇,佛心不安,这诸般种种,皆从他的佛心之中出现。 故而此种真魔,止一种,便是“真识”本人。 是他曾经“降服”撕碎的诡韵,此刻这勾连诡韵再度出现,在这些诡韵后面,便是手拉诡韵缰绳的“狮面空行母”! 故而,“班智达上师执念魔”巧妙的借用陆峰对于“真识”的“厉诡”动手,将事情化作了陆峰要对真识的“狮面空行母”动手,那“狮面空行母”的白色狰狞狮子面孔出现,随即,她的一双胳膊亦出现在了陆峰的面前。 此刻的陆峰,便是“狮面空行母”的“佛敌”和“厉诡”! 真识上师的周围,那些蓝色的火焰之中,随着“狮面空行母”的出现,化作种种震怖的“恐怖相”。那泼天的诡韵朝着陆峰压过来,陆峰初初自己尚且还能抵抗,到了后来,人皮古卷的加持之下,陆峰索性借助了人皮古卷的力量。 顺着这人皮古卷的力量,他将自己“纤细柔弱”的手臂举了起来,手掌之上的嘎巴拉碗之中,血色荡漾,属于“所有吃人狼母亲”的诡韵在此处散播了起来,奇怪的是,这一股厉诡的气息出现,却无有引起来任何的“庙子异动”! 陆峰此刻,脑中观想自己见到的“财宝天王”座下那一头红鬃白狮子。 “大慈悲韵”如水一般流淌,顺着他的身后汇集起来,逐渐增高。 他无有再度针对“厉诡”做出任何的手段,应他清楚,要是现在他对着这个“厉诡”做出来了任何的手段,都是对着“狮面空行母”挑衅! 都是对于这位佛门大护法神的不敬! 到时候,他须得面对“盛怒”的“狮面空行母”,那個时候,便是他拿出来了“不动明王尊”,估计也无是“狮面空行母”的对手,这里无是说他的“秘密本尊”“不动明王尊”不如“狮面空行母”殊胜。 事情和战斗力不是这样算计的。 “扎举本寺”无有供奉“不动明王尊”的坛城,但是在“扎举本寺”之中,修持“狮面空行母”的持咒士、僧人,数量繁多。并且在这里,亦有“狮面空行母”的坛城,要是真的出了事情,陆峰这个还无有将观想的“不动明王尊”全然都修持的清楚圆满的上师,一定会被“狮面空行母”撕碎! 到时候,连他修持的本尊,都会因他受到屈辱! 这便是天大的罪过了! 所以陆峰的背后,“大慈悲韵”化作一道道金莲,陆峰反其道而行之,在这“金莲”之中,种出来了一颗纯金浇筑的狮子头。他手中“厉诡嘎巴拉碗”之中所盛放着的“赤红甘露”,此刻却都如同华彩一样,化作了一道道两指宽厚的彩带,如同落在了水里的血液,柔和的飘向了他背后的空间之中。 落在了陆峰的“大慈悲韵”上面。 二者形成了“纯金狮子头”和“红鬃”飘扬的“财宝天王坐骑”! 这亦是陆峰第一次感觉到了诧异。 ——应他感觉得到,他的“大慈悲韵”和这“厉诡”的甘露,竟然分外的契合!无有甚么“水火不容”之感觉,二者齐齐上阵,陆峰做“金刚狮子吼”,如有无上意加持! 他得这手段,喉轮未开,可是起到的效果,却如喉轮已开一般!止听得陆峰嘶吼,言语喊道::“真识,醒来!真识,醒来!” 这一吼叫,如同“天崩地裂”,整个小室之内,极微尘处,处处震动。 就算是真识上师,此刻就像是被人当头棒喝,在身上来了两棍子一样,乱颤起来。 他的鼻孔、眼角、耳朵都渗出来了鲜血,看他这个样子,应是受到了伤害!可是现在,这些管得了甚么?他止清醒,便是大好处了,随着他的眼神清澈了过来,逐渐聚焦,便看到了陆峰。 陆峰围绕着他,不住的行走,并且随着他的行走,陆峰口中的“诵”念唱之中,身形越发的伟岸了起来,他手头无有戒尺,无有铁棒,但是那诸般气韵,皆化作“厉诡”恐怖相貌。 陆峰甚至还朝着真识上师吐唾沫,拍打手掌,就在这样的诸般“刺激”之下,真识上师立刻明白过来,陆峰所思所想,尽皆都融入了“大慈悲韵”之中,在“狮吼”里头,传递给了眼前的真识上师,不过陆峰心中也分了神,放在那一滴血上。 应那一滴血,此刻越发的不安了起来。奇异的和眼前的“狮面空行母”形成了共振! 陆峰顾不得搭理这血,止能将关注点在这上面。 真识上师此刻也收摄住了心神,他感觉庙子之中,诸多气韵勾连冲击到了他的身上,背后的“狮面空行母”,欲要“破壳而出”,借助了他的性命出来了! 真识上师连忙一把抓住了一把“盐巴”,落在了自己的头上,喊道:“永真上师助我!” 他知道,“狮面空行母”出现,就并非是一件好事。应他的本尊,“狮面空行母”若是在他这边出现,那他一定收摄不住“狮面空行母”之余威,会将自己化作“厉诡”! 当那时,“狮面空行母”登时就会将他这个化作“厉诡”的上师,撕碎之后化作净土的资粮!完全无会因为自己是承受不住自己的“本尊”的威能变化如此而手下留情! “狮面空行母”并不会因为这化作“厉诡”的上师修持的是自己的法,而“法外留情”! 他化作了“厉诡”,那就是“佛敌”了! 所以真识上师听到了陆峰的言语,他立刻收摄心神,要在陆峰的帮助之下,维持住自己的佛心,将自己的真性之中掺杂的不适之物,从自己体内排除出去,观想“本尊”在自己的体内,撕碎了那些魔性! 便是这诸般场景之中,但听得陆峰口诵而言,以戒律助他一臂之力,说道: “我今赞出家,如是贤善者。 思惟生死故,彼人要出家。 在家诸苦逼,粪秽来煎迫。 出家味禅悦,智者乐出家。 身心俱出家,诸恶皆舍离。 口业亦清净,正命以自活。 ……” 这是一位菩萨对于频毗娑罗王所说之言语,话说种种好处,言语提起诸多因由。 他的“大慈悲韵”随着这些佛经,化作了婆娑金莲,在这人的眼前开谢,既然已经唤醒了真识上师,陆峰便不再使用了“厉诡身”,他连忙褪去了“厉诡身”,维护住了自己的真性。 真识上师察觉到了此幕,终究是稳下来了心神,他往上一搭自己的僧衣,看到白玛下来,立刻言语说道:“快快快,取了我那藤箱之中的物来,我要做护法三摩地!” 无得办法,他须得立刻安抚自己的“本尊”,不教自己的“本尊”真正气恼,不然的话,到了那个号死后,便是他和陆峰二人,都顾不得甚么好处。 他们可能都要化做碎片,死于当下! …… 此刻,引动了“狮面空行母”的诸多神殿之中,最为隐秘的几处。 扎举本寺之中,便是依照前文所言,整个扎举本寺的建筑,可以看之为“大方形包住了小方形”,许多巷道神秘悠远,此刻,便在这神秘又历史悠久的庙子之中,一处逼仄的几乎难以行人,许多上师僧人经过都无会去看一眼的逼仄小巷之中。 有一位准备已久的上师,走了进去。 在这小巷子的尽头,是一座昏黑无灯的“小殿”。 整个“小殿”之中,垂窕下来了赤红色,但是已经褪色的经幔。 无有风,于是乎这些经幔此刻就无力的垂落在了空中,看上去就像是死掉的蛇! 随着那外来的僧人顺着“咒力”的来源进来,他都嗅到了这褪色经幔上面的味道,这些经幔褪色的实在是太厉害了,便是其余人看过去,都无可能看清楚这经幡上面到底是写着甚么。 甚至因为香火经年累月的“熏陶”,这经幡已经发黑了,看起来脏得很。 上面从里到外都渗透出来了香火的味道。 就在这小殿之中,有一僧的身影在里面,亦不在里面,里头无有酥油灯,无有点起来碳炉,整个里头冰冷的好似无是人间一般,说来奇怪,此处就算是诸多上师,亦不知道此中有何物。 在这深黑的神殿之中,三面墙上都画满了壁画。 止壁画上面是甚么,无可得知,甚至于诸多“第五阶次第”的上师都不得入此间,这其中壁画之上的“曼荼罗”和“护法神像”,便是许多本寺上师,都不能来窥视一二! 这就是秘! 可是此刻,这小殿里面,那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上师,忽而就“醒转”了过来,他的目光从小殿之中洞穿出来,看到了从外头走进来的那个僧。 那僧人也察觉到了此人醒来,于是也无有寸进。 两人便在这里对峙住了。 应许久许久无有说话,导致了神殿里面的僧竟然已经忘却了应如何言语。 但是看到了走过来的上师,他还是从嘴巴之中说出来了一个字。 “滚!” 止这一句话,忽而就勾连起来了他的周围的诸般恶咒,蓝色的火焰瞬息之间化作了一尊尸林的模样,那外头来的上师见状立刻退走,里头的上师则是凝视着外头的“厉诡”,不发一言,静静的看着他离开,直到这“厉诡上师”离开,整个地方,再度陷入了沉默。 而陆峰,此刻却站在了自己的精舍之外,拦住了一位上师,他双手合十,张嘴说道:“阿耶,真是了不得,这是甚么吉利的风,将明法上师给吹过来了?” 第276章、常胜!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76章、常胜!是不是吉利的风,拦人的和被拦住的心里都清楚得很,陆峰阻拦在了明法僧的面前,明法僧凝视着陆峰,陆峰丝毫无有惧怕之意,他亦是仰着头,盯着明法。 今时不同往日时间久矣!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在无尽白塔寺唯唯诺诺的僧了,陆峰拦在了明法僧的面前,遮住了他的双目,见陆峰久久不退,明法僧冷漠的看着陆峰,待他的目光落在了地上,特别是那些踩踏出来了脚印的蓝色盐巴上,他说道:“是不是吉祥的风,反倒是不知道。 但是你一来,便是叫‘厉诡’跟着你一起进来了。 你是一个不吉利的人! 我止过来一观,若是你化作了‘厉诡’,我们便是出自于一个庙子。 我可帮你收敛了佛性遗褪,将你化作的‘厉诡’收做护法神,也算是断了我们的缘分。 止看你平安无事,我亦得轻松,止还有一件事情,须得告诉你。 伱今夜诵经的声音,有些太过于大了。 便是按照扎举本寺的戒律,落日起灯之后,你也无可能如此发出声音来。 你自去领罚罢! 我也无有时间和你纠缠。” 陆峰听闻了明法僧的言语,止当做自己听不出好坏,笑脸相迎,诚恳说道:“永真知道了,谢谢明法上师的提醒。 止听闻了明法上师的提醒,我心中亦起了念头,如此罢,若是明法上师亦在扎举本寺无得到了大佛缘,最后化作了‘厉诡’,永真在此便可说,永真无管明法上师的‘厉诡’最后到底如何,便是不堪入眼,永真也要度了他,将他带入佛门! 成全你我之间的缘分。” 陆峰说此言语的时候,情真意切,双目清澈,明法僧闻言之后无有气恼的神色,他竟然微笑颔首说道:“不坏,不坏,竟然还有僧人能记挂着我,亦是我的意见功德不是。” 他心情平稳安然,再也无有一丝丝的燥气!热火! 佛心无缺了。 ‘看来噶宁·仁顿扎西的确是帮到了明法僧——止二人合流,并非是一件坏事。 噶宁庄园是我的障碍魔,止我现在无可能将噶宁庄园如何,但是对于噶宁·仁顿扎西和明法僧,这两个挡住了我路的障碍魔,倒是可以施展神通手段,以诛业,诛灭了他们。 这亦是我的一件大功德。’ 陆峰慈眉善目,望着转身离开的明法僧,想到了明法僧身上藏着“大夜叉王”,他双手合十。 ‘我可助人解脱。’ 陆峰心情安定的想到。 明法僧被“厉诡”所缠绕,如此想来,明法僧有朝一日化作“厉诡”的可能,比他要多的多,不过这些都无甚么干系,留了下来了,站在此处的陆峰,并无有回去。 那“狼母”的皮子他已经褪下了,止那一滴血,陆峰这一次,格外注意这一滴血。 这一滴血应有大秘密。 它最有可能便是“由死转生之轮”的血,“由死转生之轮”陆峰说不上是甚么,但是今日,它却和“狮面空行母”的“厉诡气韵”交相辉映,互相勾动,产生了别样的变化,止到了最后,真识上师安抚住了护法神。 陆峰亦要“安抚”那一滴血,便是那個时候,他从这一滴血之中,感受到了“诡韵”凝聚成为了一种“意识”的存在。 这一滴血之中,竟然出现了一只眼睛! 应如何说这一只眼睛呢?那应是人的眼睛,止无有感情,就那般冷漠的冲着外头看,他第一眼看到了陆峰,陆峰感觉浑身一寒。 在这浑身一寒后,陆峰便见得在这“由死转生之轮”之中,竟然孕育出来了另外一个自己! 还无有等到陆峰动手,那“新孕育”出来的“胚胎”之中,那“业力大轮”开始转动,直接搅碎了这“胚胎”! 就此一下,这一滴血,又老实了! ‘如此说起来,无管于这个由死转生之轮是甚,但是它目前都无可能孕育出业力大轮,如此来看,它可能亦无法孕育出老僧阿康的笔记,还有我身上的人皮古卷。 虽然不清楚被它孕育出来,会有甚么后果,会有甚么危害。 但是想来,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到了最后,人皮古卷无有出现救场,老僧阿康的笔记亦无有来助我一臂之力。 反倒是业力大轮出现了。 是因为前面二者不够殊胜么? 不不不,不一定是二者不够殊胜。’ 陆峰无有叫“青莲寂灭魔口大轮”出来,是“青莲寂灭魔口大轮”现在便是和他的真性接连在一起,甚至已经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成为了他真性的一部分! 这是一种“相互渗透”的情形! ‘竟然如此,却是一个不好不坏的结果!’ “业力大轮”现在正在逐渐融入了陆峰的真性之中,陆峰却说不好不坏,不好,便是无管如何,这都是“业力”,“业力缠身”,便是陆峰这个上师,也说不得一个好字! 不坏,便是现在陆峰须得任何一点资粮来帮助自己进步,无管是到了最后,他须不须得将这资粮“斩”掉,现在这些资粮都是他的助力! 他现在,其实也就是一位“如履薄冰哥”! 陆峰念头万千,他拨动着自己手中“命主呼图克图太师铠甲”所化的念珠,就此站在了门前,不许任何之人进去。 通常情况之下,在这扎举本寺“大施主”方才可以住进去的精舍之中,气息是无可能传递出来的。 止方才,陆峰做的太过火了些,也引来了目光,但是大家伙儿除了明法僧,都无有过来,止当做不知。 真识上师须得做“护法三摩地”,所以无得出来,陆峰自己便出来了,守在门前。 他在等待,等待“执念魔”们再来,他知道事情无可这样简单的结束,今日所见之危险,便是“执念魔”们随手而为! 并且他们手脚动的精巧的很,借助的就是庙子本身的力量,陆峰若是今日被“狮面空行母”撕碎,亦是他自己的所作所为引起来的大孽障,触怒得罪了“狮面空行母”护法。 两个字。 该死! 和那引起这一切的本源之灾难——“执念魔”,却无有一点关系。 ‘深谙戒律和规则之中的手段,可在螺丝壳中做道场,将智慧随意的用在这等地方,不愧班智达之名,尽管止是班智达上师的执念魔。’ 哪怕是差点便着了道,陆峰也无有恼怒,应这种无脑的忿怒便是“毒”,等到这般诸多的“毒”都缠绕在了他的身上,到时候啊,止会伤害到自己。 叫自己五蕴缠身,叫自己的“本尊”远离自己,叫诸多不喜侵染自己的真性,变得污秽。 除此之外,无有好处,无有好处耶! 不过直到天明,密法域的大日都起来,不该来的人来过了,可是应该来的人,却迟迟都无有出现。 “未来么?” 直到此刻都无有人过来,陆峰便清楚了,“班智达上师的执念魔”所做的动作,可能无是单纯的止对着真识上师所做出来。 真识上师这样地位的僧人,不值得他们如此用心。 他止顺手而为,在真识上师的心中种植了一颗“不正之念”。 但是尽管如此,真识上师都不得再留在庙子里面了,他心中已经惧了,怕了,他和陆峰并无相同之处,陆峰身上有两件宝贝,可以维护的住他的性命,并且他有足够的理由留在这里,可是真识上师无有了。 ‘如此看来,班智达上师们的执念魔,还有他们从莲花钦造法寺带走的一些说不出道不明的东西,都到了扎举本寺。 止无可得知扎举本寺对于这些,是何种态度? 现在看起来,扎举本寺对于这些东西,都无一个水火不容的激烈态度,甚至于这样偌大的一个庙子之中,对于这些执念魔,都很暧昧。 无有喊打喊杀。 并且,那些执念魔带出来的东西,又是甚么? 迷雾众多,明理长老说的对,我无可能将我想的诸多事情,套用在了那些大佛爷和法王的身上,我亦不明白他们在思考甚么。 如此,止期望扎举本寺平平安安,千万无要在我考学的日子之中,出了甚么事情。 菩萨保佑!’ 陆峰祈祷平安,请风马带着自己的祈福,教菩萨知晓。 甚至于陆峰还从自己身上的褡裢之中抽出来了些许风马,用力抛洒在了风中,叫它们随风而行,见到这些风马无有像是钢铁一样直直落在地上,陆峰心中安定,知道菩萨听到了自己的祈祷。 事情应无可能坏到甚么地方去。 真识上师日出都无有出来,陆峰在门口便依旧思绪万千,不过这些思绪出现之后,都被他一一捋清楚,最后压在了心底里面。 等到了里头的真识上师最终做完自己的“三摩地”出来了,陆峰回头。 无有意外的,他看到真识上师元气大伤! 他本来就无有牙齿,显得一张脸有些干干憋憋,像是风干了的羊粪蛋蛋,可是此刻,他这个“羊粪蛋蛋”,一点光亮都无了。像是被抽干了浑身上下的血气一样,连眉毛都花白了。 整个人佝偻着腰,看起来无可得知苍老了多少岁,他抽着自己的水烟瓶说道:“庙子里面,怕是不能再留了—— 永真上师,庙子之中,我无可能再留下来了!” 陆峰上前一只手拖住了他,说道:“你已经心头生出了去意,那你可寻得了办法,暂时离了庙子?便是按照扎举本寺的戒律,你怕是不能逃脱! 你三个新年未有回到庙子,庙子之中如何言说的? 应也有法子?” 真识上师说话有气无力,但是他口齿依旧是清晰,他说道:“庙子里面的戒律,倒是也无有森严到那般的地步——倒是有一个法子,止须得一些‘供奉’,方才能够寻得办法,调去其余的属庙之中,最近倒是有些庙子的上师僧人,想要回到扎举本寺里头来,我要是去,却也简单。 至于说三个新年无有回到了庙子之中。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最多亦不过是罚畜罢了,止须得罚畜一九,无须得鞭笞十,我戒律僧的身份都无有了,可是到底也是一个持咒士,庙子里面也有些偏爱,我主动要求去外头的庙子,也能免了我些许的罪孽。” 真识上师对陆峰从无隐瞒,将事情仔仔细细的告知了陆峰,剥开了其中的利害叫陆峰看。 不出意料的,陆峰再度听到了“罚畜一九”。 这似乎是密法域通行的惩罚规则,可是在以前——起码是在老僧阿康的游记之上,无有“罚畜一九”的说法,故而“罚畜一九”到“三九”的说法,亦是从大草原上反向传播过来,就像是“呼图克图”这个大称号一样? ‘中原朝廷。’ 四个字在陆峰心中一绕而出。 陆峰在这个时候,都有心思去考虑这个别个事情,说明事情并不危急。 他认同了真识上师所言,说道:“既然如此,我还有一件事情叫上师助我。” 陆峰靠近了真识上师,附在他的耳边,窃窃私语。 真识上师听得,点头说道:“永真上师放心,这点事情我心中有数,止这件事情,还须得用上一个人。” 不须得说出来这个人的名字,陆峰便知道他说的是谁,二人心中有数。 还能是谁?康次罢了!登朗的阿舅,那个马队的头人,须得他再做一回向导,再走一遍大冰川。 为僧侣带路,是无上的福分! 康次是无会拒绝的! 带着白玛回去,积攒资粮这件事情,自然是真识去做。 陆峰还要留在庙子里面,在真识上师去寻人的时候,陆峰日子如常,修持大手印,学习上课,上完了课程之后,他去了辩经院。 这才是正经。 这一次,他无有在旁边观看,而是亲自上场。 他手中虽然无有“降魔棒”,但是他的一双手,亦和“降魔棒”有异曲同工之处,尽管他晚上和“狮面空行母”,“班智达上师执念魔”放对,可是这些耗费精力的事情,却都丝毫不影响他白日之间,在辩经院和旁人辩经! 辩经院的辩经场是做不得虚假的地方,学问真不真,肚子里面有没有货物,一试便知。 这方才是寺庙之中“真刀真枪”“短兵相接”的地方。 杀人于无形之中! 陆峰一个下午,双手便好似是蒲扇一般,不住的往自己对面的僧的头上拍打,陆峰脚下的“辩经场”,亦是从最后头,开始不住的朝着前头进发,相同的是,他走到了哪一个“辩经场”,哪一个“辩经场”上就发出了响亮的“啪”声音,叫人惊醒。 到了大日落了下来,距离地平线还有三个拳头的时候,陆峰的名气,便已经传开了! 应他一下午时间,都无有败迹,输了的僧人们无不双手合十,心悦诚服的对着陆峰行礼,称呼陆峰为“师兄”。 陆峰微笑应对这些僧人,随后环顾四周,却见到那些僧人都无敢和自己对视,这便说明他们认输了,陆峰再度往上,见到了一位老僧,那老僧见到了陆峰,十分恭敬,他请陆峰赐教! 陆峰自然可以,在这个时候,几位无有辩经的转世佛子,也观察到了这个忽然杀出来的僧人,前来观看! 第277章、巴音莲花图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77章、巴音莲花图他们前来的时候,周围已经围上了一圈人,止那些僧人见到了这二位佛子,一个个俱都自觉的分割开一条路,叫这两位佛子和他们的侍从僧过去。外地来的学经僧之中,亦有“圈层”,壁垒分明。 亦可以称之为阶次第。 这样的学经僧团队通常是以“出手阔绰”的大佛爷、其余寺庙的佛子为核心,其余一些善于钻营的僧、或者是有大本事的僧侣们围在一起,形成次要核心。 最外面加上因为种种原因有相同性质——来自于同一个地方,亦或者是对了脾性的僧人,作为最广阔的“打下手”的触手亦或者是“朋友”,他们阶次第分明的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大的团体,抱团取暖。 众人之所以如此尊重敬畏这两位佛子,自然是应这两位佛子,他们就跟着那位最有可能夺取“第五阶次第学位”的佛子——那位叫做“巴音莲花图”的年轻僧人,是他的朋友和伙伴。 在扎举本寺,“民间法脉”的佛子也稀松平常,若是无有俗世资粮,无有大佛爷撑腰,无有深厚的佛法,那其余的普通僧侣,也是会叫佛子尝一尝草原汉子的拳头,谁说扎举本寺的僧人们无会拳脚的? 戒律僧固然会惩戒这样的行为,止许多时候,这种暴力行为也无可能直截了当的是“饱以拳头”,也有可能是故意撞掉对方的碗,在别人拉屎的时候,丢石头进去,叫人找不到把柄。 戒律僧亦嫌弃麻烦,无可能事事都处理的完全。 这些事情,诸多上师都心知肚明,但是无会处理。 这两位跟着“巴音莲花图”的佛子顺着人群来到了最前面,看到了老僧落败的一幕。 二人都晓得厉害,这两位上师,一位年纪大,一位年纪小,但是那位老僧,他们是认识的。这老僧是扎举本寺的僧人,他是“第六阶次第学位”的一位老僧人了,资粮十分雄厚。 他前些年才从外头的属寺之中回来,欲要在庙子之中考取“第五阶次第”的学位。他的诸般学识,都已经达到了要求,在这庙子之中,亦十分有名——佛子们便都清楚,这位老僧他应也是听到了甚么信息,特意在“至尊呼图克图坐床仪式大布施”之上寻得机遇,故而这位老僧,其实准备的十分周全,连在“第五阶次第”考学之后的“大布施”,都选得了“施主”来为他布施。 这一点就又和“无尽白塔寺”有些不尽相同之处了。 应扎举本寺周围是有大量的“大部落主”,这里的“大部落主”,无外乎是“部落汗王”,亦或者是“札萨克旗主”,又或者是“章京家族”,他们都会因为陆峰暂时所不知道的原因,做一做这种“大施主”。 止做完了“布施”,度过了学位考试,这些僧人亦须得给与这些大家族回报。 两位佛子看着这资粮雄浑的老僧三言两语败下阵来,俱都感觉到一位劲敌冉冉升起,看着这面生的僧人抚摸了老僧的头顶,老僧感谢那面生的僧人。 年长的佛子蹙眉说道:“这又是哪里来的僧人?眼看就要到了大日子了,可是怎么又冒出来個这样的僧?无有任何的预兆? 并且这僧的言语,实在是太过于锐利了些,好像是吃肉时候的刀子,一刀子一刀子就将骨头剔干净了,看那样子,却好似是一位经常辩经的上师,但是在庙子里面,怎么无得见过? 他是哪家的佛子?你们可认识?” 那年纪幼小一些的佛子转身叫来了自己身边跟着的僧,对着他的耳朵说了一些什么。 那身边跟着的僧人立刻就离开了,就是这几句话的功夫,场中的陆峰又辩倒了两个僧,两名僧人俱都佩服,他们礼敬这位上僧,叫这位上僧抚摸了自己的头顶,倒是也无用小佛子的人去问陆峰的名字了。 陆峰的名气已经传了过来。 “无尽白塔寺的永真僧?” 小佛子和大佛子听到了陆峰的名号,他们止知道“无尽白塔寺”有一位正统的“呼图克图”,但是“永真”,又是甚么人? “不是佛子,却有这等资粮积累……怕是会成为‘莲花图’的劲敌啊!” 两位佛子都有些忧心忡忡。 孰料便是他们这样言语的时候,“巴音莲花图”的声音从他们的身后传了过来。 “你们啊你们,又在这里胡言乱语了一些甚么? 甚么会成为我的劲敌?你们啊你们啊,一天天的,都忘记了清净口业了么? 都是庙子里面的上师,你们这个劲敌,那个劲敌的,难道不怕嘴口之上生了疥疮么? 还不去忏罪? 我房间有了一些柿饼,上面有些白霜,赶紧吃些白霜,消消你们的口业罢!” “巴音莲花图”的声音无有火气,甚至还有些开玩笑的口吻,可是二人听到了这话,立刻怵然! “莲花图佛子!” 二位佛子立刻双手合十,躬身行礼。 虽然大家都是佛子,可是二位佛子对于“莲花图”,都是如尊敬父母本尊一样尊敬这位年轻的,来自于草原小庙子之上的佛子。这位年轻的佛子“巴音莲花图”,头发茬很短,可以看到一层青皮,穿着一件八宝袈裟僧衣,整个人的气质就真的如同是一池菩萨的莲花一样。 他叫做巴音莲花图,他的手中也时常有一朵莲花,并且最值得注意的便是他的一双眼睛,他的一双眼睛之中,是平静的一片海子,恍若是万事不惊的菩萨莲花池。 他整个人也不算是高大,可是过来之后,两位佛子立刻让开一条道路,叫这位佛子可以更清楚的看到里面辩经的“永真”,“巴音莲花图”无有甚么神异之处,但是一眼,他就看出来,陆峰“无有开了喉轮,但是顶轮和眉间轮却有佛光湛湛,应是已经请了本尊菩萨的一丝丝佛韵在其间…… 中脉柔软,已经得证了火大、水大。” “便从其所感而出,他应已经有了‘出离心’,已是‘第五阶次第’的上师了。 他的修为徐徐图进,无有退转,此地的‘第六阶次第上师’,都无是他的对手。 ——可能止‘第五阶次第’的一些上师,可以拦住他了,你们便是在这里观着他从鸡叫到狗睡,伱们怕是都等不到他输了。 你们两个,还在这里做甚么?还不去修持加行么? 难道在这里听着旁人辩经,你们自己就会了? 还不快去,快去?” 三言两语之间,“巴音莲花图”就道出来了他的观察,竟然将陆峰的几分底细都抖落了出来。 于此同时,陆峰这边也赢得了辩经的胜利,对方对着陆峰行礼,叫陆峰这位上师触摸自己的头顶,为他赐福,陆峰以言行事,微笑面对,此时已经这里无有人敢于上前辩经,无是胆怯,是无有必要。 相差太多,辩经反倒是辩不出甚么结果来,故而陆峰感觉到了有目光凝视,他回头,也见得了“巴音莲花图”。 陆峰越过人群,朝着巴音莲花图走了过来,巴音莲花图看着陆峰,站立不动。 待到二人近了,巴音莲花图方才说道:“师兄修的圆满——我已经许久无有见过修持脉轮如此圆满的上师了,今日得见了,倒是我的缘分。 上师慈悲。” 二人谈话,周围的上师便很有眼色的离开,留下来了空地叫二人交谈。 陆峰看着眼前的巴音莲花图,在他眼中,巴音莲花图和别人并无相同。 二人之眼,“各有千秋”。 莲花图见得的,陆峰可能见不得,可是陆峰见得的,莲花图亦见不得。 譬如陆峰就看到了莲花图身上那如光柱一样的“功德庇护”和“功德加持”,他也得到了“密法域”的保佑! 并且,有了这般的“加持”,何愁有事? 便是旁人起了加害他的心思,可能还无有施展咒术,止有了这心,这个“凶徒”,就会在密法域出了“意外”罢! 密法域的意外可太多了,就算是上师,也说不清楚这些“意外”,到底有甚么,有多少,何时出现,能否避开。 “密法域的意外”想要除掉一个人,想要除掉一位上师,可再简单不过了。 故而陆峰回应巴音莲花图说道:“佛子的言语,倒是叫我惭愧了,我见得佛子,才是我的缘法,我之大手印修行,便是我‘本尊上师’的垂爱,止我愚钝,无有到达了我‘本尊上师’的地步,也无有圆满,并无是甚么值得提起来的事情。 倒是我在庙子之中,久久听闻了一位来自于古老法台传承的佛子,极其殊胜,今日一见,难道就是佛子当面? 佛子叫我师兄,倒是折了我的佛缘。” “佛子?我也止一个求学的僧人罢了。” 巴音莲花图说道。 交谈之间,陆峰无有用自己的“法眼”去看眼前的巴音莲花图。 他能感觉到,眼前的这位巴音莲花图,无管他修持的是不是“拙火定”,但是他都是涉猎到了“瑜伽修持之法”。 他的中脉和几个杂脉,都有过修持,甚至在这些脉轮之中,也有一种大圆满之后才显示出来的殊胜。 并且作为一个小庙子的“佛子”,他表现的实在是太过于“功德耀眼”了,陆峰进入扎举本寺之后,见到的宝音和宝珠二位佛子身上的功德加持在一起,也无是眼前这位巴音莲花图上师的对手。 一山还有一山高! 并且在交谈之中,陆峰在这位巴音莲花图上师的身上嗅得一种味道——是莲花的清香味道,叫人心旷神怡,思虑顿开,这也算是巴音莲花图的另外一个殊胜之处了。 不凡之人自然会有种种神异之相,止以前陆峰无有见过,他也无有资格相见这样的殊胜之人。 今日得见,也算是开了眼界。 巴音莲花图佛子说道:“我观上师的辩经,上师已是位大僧侣了。 如此看来,上师也是为了这一次的‘第五阶次第学位’而来? 止上师已经证得‘出离心’,更是无须得这个‘第五阶次第’的学位——” 陆峰无有插嘴的意思,但巴音莲花图上师说到这里,言语停顿许久。 陆峰方才接道:“佛子不也是如此?” 巴音莲花图闻言温和的笑着说道:“是啊,我亦如此。 止我也有不得不如此之理由。 上师啊,你难道无可得知,‘第五阶次第’想要考取‘第四阶次第’的学位,是须得清除了自己的命定障碍魔? 命定障碍魔无是我们平时见到的障碍魔。 命定障碍魔,是会有菩萨是指引你,叫你去清扫的‘障碍魔’,不除掉这‘命定障碍魔’,便是你如何圆满,都还是缺了一角! 止清清荡荡,无有挂碍,真识好如一块奶酪融化在了奶茶之中,无分彼此,我们这些僧人,方才得去考学‘第四阶次第’,得证‘无垢心’的契机。 止到了“第四阶次第”,想要再进一步,那你还须得还做一件事情。 ——你还须得发下一个大誓愿来,叫菩萨听得,叫本尊得知! 你的誓愿越大,你得到的功德加持越多,菩萨保佑越大! 你的本尊,因你的大誓愿而欢喜! 上师啊,我已发了大誓愿,虽无有到达‘第四阶次第’,但我亦须得日日精进,不可懈怠欺瞒了自己的本尊。 这样,故而的有诸佛保佑!但是亦不能忘了自己发下的‘大誓愿’,日日夜夜,素昧难忘! 我止将这些事情告知上师,自然是因为这些秘密,对于上师来说,不过旬月可得,但此次考学,上师还无有开喉轮,故而小僧斗胆请师兄精进修持,开了喉轮,此次因缘际会,在庙子里面的考学,无是开了喉轮,得了大机缘的上师,都无有资格入了最后的辩经场。 师兄已然如此,小僧希望可在最后辩经场上见得上师。 ——自然,若是师兄在考学之前,已经开了喉轮,那小僧亦想要和师兄交流佛法,还望师兄成全!” 巴音莲花图说的其实已经很清楚明了了。 他已经有了“第五阶次第”的修为,他已经有了“第四阶次第”更高往上的“途径”。 他来庙子,除了拿学位之外,还须得一些前进路上的“垫脚石”,须得一些前进路上的“磨刀石”来磨砺自己。 像是陆峰这样的上师,就是路上最好的“磨刀石”。 为此,他甚至可以言语之中说出来一些原本就应该是秘密的“秘密”。 所以陆峰很感激这位上师,无管于他目的如何,巴音莲花图的言语为陆峰开示,都为陆峰“答疑解惑”。 他说的也无是甚么假话虚言,陆峰的“猕猴桃”无有任何触动。 故而哪怕是被当做了不够资格的“磨刀石”,陆峰也无有一丝丝的气恼之意。 他甚至起来了一丝欢喜,应自己能遇见这样上师而欢喜,他是这位上师的“磨刀石”,这位佛子何尝不是他的“磨刀石”呢?故而陆峰欢喜说道:“佛子说的极是,若是永真开了喉轮,自然一定来寻得佛子,前来讨教!” 第278章、能断金刚!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78章、能断金刚!闻了陆峰的言语,巴音莲花图微微颔首,无有和陆峰在此地辩经的打算。应他已经说过,在辩经之时候,开了喉轮和无有开喉轮,完全是两般事。 他在这里和无有开了喉轮的永真辩经,是浪费了他的时间罢了。 止临走之前,巴音莲花图仿佛是记得了甚么,他对陆峰说道:“师兄,你还无知道我之所在罢。 ——我无有住在你的扎仓僧院之中,我住在了你旁边的‘莲花池一般的僧院’之中,你若是有事情要来寻我,你止须在我那僧院之中,随意拉上一个学经僧询问即可,他们都应知道我住在甚么地方。 若是我无在精舍之中,那便是去学习,你可在里面等我片刻,我的精舍之中,还有一些汉地来的茶,可以请师兄品鉴一二。” 陆峰说道:“善,佛子说的既是。” 巴音莲花图转身离开了。 陆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自己却无有离开的打算,他左右看了一眼,继续往上走去,这一会倒是无有人敢于小觑这个僧人了,那些上师都将这个忽然冒出来半天的僧人记住。有的人就好像是塞进了袋子里面的锥子,总是会露出来锋芒的。 已然有佛子亦或者是大势力想要招揽陆峰了,止他们也无有贸然行动,都去寻人打问了,唯恐恶了陆峰或者是陆峰背后的大佛爷。 陆峰对这些都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第五阶次第上师”们辩经的地方,走到了那地方,就明显可见到,那边比这处的人少了许多。 陆峰寻得了两位无有开了喉轮的上师,在一边静静观看他们辩经。 他们的言语辩经自然无可能伤害到陆峰的“三心”,止这些“第五阶次第僧侣”之间的辩经,陆峰见得了之后,却也无有太过惊讶。 陆峰侧耳倾听了些许,他们的辩经,无有甚新的言语吐出,陆峰听得了,也无有裨益。他们的辩经方式,陈腐气重的很,和自己在杂湖朗诺山上的日出寺里面,和罗仁老爷辩经的时候,一般无二。 三年之前,这样的辩经方式陆峰可能甘拜下风,可是如今,这般的辩经方式,陆峰已然是不放在眼里了,故而他再顺着往上走,竟叫他在这里见到了明法僧! 明法僧竟也在此处辩经,他“唇枪舌剑”,明显是开了“喉轮”,并且他的辩经方式,方才叫陆峰“耳目一新”! ‘大不一样了!’ 陆峰驻足,双目之中,莲花隐约,一双佛眼俱此打开!但见得明法僧开了喉轮——陆峰倒是知道,明法长老在无尽白塔寺的时候,应也修持了不完整的“大手印”秘法,虽然无可得知他的这个“大手印”修持到了甚地步,但是他通过大手印打开的中脉脉轮,勾连起来了自己的“佛理”,并入了自己的言语之中。 体现在辩经之中,真真是“言语如刀”!到了后来,更是用手背拍打手掌,嘴中说道:“快,快,快!” 陆峰甚至所见,可得一位大夜叉王摄人心魄,他言语之中的滚滚念头,“佛理”之中,还夹杂着“诡韵”,那一只“夜叉诡手”直接逼迫从明法僧身后穿过来,直接插入了对方的僧侣的脑袋之中! 叫对方僧侣头脑发空,张嘴结舌,汗流浃背!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状,明法僧言语更快,直接将自己的脸凑到了那僧的前面,明法僧将自己身体压低,弯腰,提高了自己的压迫感,唾沫都快要到了对面僧的脸上,他快快的咆哮说道:“认输罢!认输! 你连这佛法都谈不出来,你还辩的甚么经文! 再回去读经罢! 连伱阿妈都丢不起你这個人呐!” 明法僧嘲讽的说道,对面的那僧被嘲讽的脸色都变得青白了。 他张开嘴巴,发出了“呵呵呵”的声音。 好似是嗓子底下有一口痰堵在里面,上不去也下不来,和那僧一起的伙伴看到那僧如此,赶忙上前,一巴掌用力的拍在了那僧的后背上。 发出了“啪”的声音! 在伙伴紧张的目光之下,那僧身形一个摇晃,一口淤积起来的“血气”“扑”的吐了出来,化作了一道污黑的血雾!落在地上! 这一口血雾喷出来,他人倒是好受了一些,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围观的几个上师上前,将他给搀扶了出去。还好,还好,止迷了心窍,无有化作厉诡,这样的情况下,休养两天便好。 明法僧看到落败者离开,冷漠摇头。止他辩完了这个对手,抬头去看周围的时候,却无有看到永真,应永真离开了。 ——上师们在辩经的时候,一般都无有可能会同时关注场外。 既能辩经,又可以关注场外,那就是“一心二用”了! 那是“绰绰有余”的大上僧才会做的事情,就算是明法僧,他面对着“第五阶次第”的上师,亦须得“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可以有留手,但是不可将一份心神落在场外。 永真看完了开了“喉轮”的明法僧的辩经,再联想到了前面巴音莲花图所说的言语,手掌之中的念珠不住的流转,他的心思也流转的好似是这手中的念珠一样又快又急,他一边走一边思考——‘这学位的事情,果然无有手到擒来的那样简单。 现在看来,一个小小的无尽白塔寺都有那般多的大秘,比之更上一层的扎举本寺有现在这般情况,亦无有甚么稀奇的地方,不过巴音莲花图说的对,我若是无有开启了喉轮,那的确是无有了足够的底蕴。 无过于还不止是喉轮的事情,罗仁老爷的辩经方式,属于无错无过,也无有甚么亮眼的地方。 要我来说,便是中规中矩。 放在平日里面,自然是无有甚大问题的,可是落在了现在,却有些不够看了。 巴音莲花图佛子说的句句是实言,都是金子一样的珍贵建议。 不过却无可全部都听他的,全都听他的,无有了自己的见解,反倒是入了魔障之中。 若是无有得见喉轮的用处,若是无有得见那夜叉王,或许我还无有甚念头,可是现在见了,我反倒是有了别的念头来了。 罗仁老爷说的对,但是我这手上,无可止一位罗仁老爷的智慧。 我手上,还有一位罗仁大老爷的智慧在哩—— 他的智慧,倒是能够助我一臂之力……’ 陆峰思绪万千,不过这一次,陆峰无有将这些念头都压制下来,而是教它们水到渠成的在一起交织,交织成为一个“茧”,孕育出来一个“念头”,他感觉自己仿佛是在冥冥之中抓住了一些秘密,现在他须得做的,就是将这些秘密组合起来,凑成一个完整的拼图。 这对于他之后的辩经和学习,大有裨益。 是他资粮积攒足够,加行道的善行。 不过他识藏之中,那些念头如火如电,在外头,他亦如此,一心二用。 人已经在发足狂奔了。 在狂奔的时候,陆峰尚能看见大草原的天边,那炙热的太阳如同是快要冷却的铁一样,圆圆的,却无有了一丝生机,这叫陆峰想到了铁匠打火的时候,会将一个圆形的,烧红的铁,用铁钳子夹着,塞入水中淬火。 就那么“刺啦”一下。 “淬火”后的铁块,就会失去了热量和火光。 现在那密法域的大日亦是如此,它落在天上,在中午的时候,便是铁匠烧红的“铁块”,可是到了现在,亦不过是垂垂老矣,快要死去“淬火”的铁块罢了!那地平线之下,就是一块深不见底的“黑暗水池”,淹没大日! 不过这个念头,出现了一刹那,就被陆峰搅碎了,陆峰也无可得知自己这般奇怪的比喻是从何种地方而来的,他止须得知道,他要是迟到了,不符合扎举本寺戒律! 按照扎举本寺的戒律所言,到了晚上——这个晚上,一般而言,是从“大日落下”到“庙子之中的经堂亮灯”开始,再到敲两遍时令的时间段之中。在这个时间段里头,无有“僧官身份”和“使命在身”的僧人,是须得回到自己的房舍,在自己的房舍之中,不得外出。 扎仓学院的学村之中,有诸多的狭小巷子,故而学经僧出来,是很容易被发现的,若是在外头闲逛,被路过的“戒律僧”抓到,自然是要受到惩处! 从斥责挨骂,挨打,吊在杆子上,亦或者是须得受罚金,等等处罚,不一而足。 陆峰并不想要违背这些戒律,故而从“辩经院”出来,已经有些迟了的时候,陆峰选择了拔腿狂奔! 明法僧没有跟在他后面,看起来,明法僧不用回来,他有可以歇息落脚的地方。 和陆峰并无相似。 不过陆峰奔跑,便如一片狂风落叶,不消多少时候,在最后一缕阳光离开了天际,那些浓稠的黑幕挤进了扎举本寺的时候,陆峰已经进入了庙子之中。 第一遍时令法锣响了起来,学村大量的学舍无有亮灯——并非是所有人都有陆峰如此殊胜的条件,可以在晚上点灯的!黑暗袭来,整个庙子之中的火焰火种都被那浓稠的黑暗压制的极其微小,陆峰行走在了巷道之中,鼻子之中嗅到了各色各样的气味。 这是独属于扎举本寺的气味,止快要到了精舍的时候,陆峰从石头垒成的巷子之上走了上去,忽而的抬头。 在他面前的巷子之中,竟然有一个人在那里等着他。止这个人无可能是戒律僧,他整个人都没在了黑暗之中,和浓稠的黑暗共生一体,就算是陆峰,也无有看清楚他的面貌。 故此,陆峰直接擒出来了自己的酥油灯。 火焰的照耀之下,那黑暗的人影却又俄而之间,消失无见,像是融化在了黑暗之中的酥油。 陆峰止当这些稀松平常。 他无有去搭理这忽而出现,又莫名消失的黑影,终于在第二遍时令响起来的时候,回到了精舍之中。 见到了精舍之中等着他的真识上师。 真识上师来去快的很,这自然也应康次所住的村子,和扎举本寺不远的缘故。 真识上师原本是在“吧嗒吧嗒”的抽着水烟瓶,在他的身边,那远行的行李,都已经打包好了,干脆利落的紧! 看到陆峰回来,真识上师站了起来,他看到了陆峰手中的法器,问道:“永真上师——外头是出了甚么事情?” 陆峰将手中的“酥油灯”放下,他朝着外头看了一眼,看那黑色的阴影无有跟过来,见那外头黑影没有跟过来,陆峰也无去猜测那是什么。 陆峰说道:“外头无有出事情,止路上太黑,我照亮了眼前头的路罢了!真识上师,先说说你这边的事情,你来去的好快!” 真识上师说道:“倒也无是我来去的快,康次本来就带着自己的外甥,近些日子在庙子里面,他带着外甥来庙子,叫上师们为他的外甥做了驱魔仪式。 我去寻得他,倒是无费了甚气力。 永真上师,那边已然问好了——原本康次这一次行走大冰川,是要休憩一阵子的。 但是听说是来帮永真上师,他立刻便答应了,他说便是自家的獒犬,吃了他主家的肉,见了狼都知道往上扑,更何况是他康次这样的汉子。 永真佛爷有用着他的地方,那是他康次的福报!是吉祥天给他康次的福源! 便等到康次过些时日就来,康次这几天,要就将他的外甥登朗在仪式完了之后,带到扎举本寺来。 说是已经有了庙子里面的上师,愿意收登朗这个娃子为自己的侍从僧,要将他带到庙子里面做僧人。” 陆峰说道:“登朗这个年纪做僧人? 他这个年纪,便是行僧役,也有些迟了,说是轮换做乌拉,倒是有些相似。” 说到这里,陆峰和真识上师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了,登朗,可能真的是康次的外甥,但是还是那句话,“阿舅永远是他的亲阿舅,可是阿爸,却不一定是他的亲阿爸了!” 第279章、罗仁大老爷的法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79章、罗仁大老爷的法二人心知肚明,康次这个外甥的阿爸,怕是在庙子里面,是在庙子里面念经没有念出名堂,起了不正邪见的上师呦!所以阿舅是亲阿舅,阿爸不是亲阿爸了! 说起来这个,也无是甚秘密了。 扎举本寺接收到的“律令”之中,对于僧人们的“戒律”,极其森严。 陆峰是阅读过“大戒”的,其中有一条,整个吉德尔草原外出的僧人,夜宿于有妇之家的,即刻剥黄,重鞭一百,勒令还俗! 这个重鞭一百,其实之后的勒令还俗,便有些多余了,任你钢筋铁骨,金身不坏,要是挨了结结实实的一百重鞭,还不还俗也无甚么大意义了,能下刑场之僧,少之又少,熬过三天时间的,更是稀有。 并且这個“戒律”之重,还体现在寺庙主掌此事之戒律僧,失察同罪,鞭五十!虽然无有勒令还俗的严厉命令,可是鞭五十,就算是修炼有成的大僧人,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除了这个对于僧侣们“风评”“生活作风”的强烈要求之外,那“戒律”之中,还有不可将自己的家奴和旁人家奴,收入自己门下,作为班第僧人,纳入寺庙之中的命令。并且僧人的行程,亦受到了约束,不可无令出寺,不可无有备案,前往其余的部落念经。 这些都是极其重要的“律令”。 犯了这些“律令”的僧人,不止是自己受到严重惩罚,就算是掌管这些僧人的“戒律僧”,更严重些的,乃至于这庙子里面的“戒律长老”,特别是那些容留其余的家奴和奴仆作为自己“侍从僧”的上师——即班第僧人的上师,他们便不止是自己受罚,他们更是连主管寺庙的“札萨克旗主”和“札萨克上师”,都要吃一个“失察之罪”! 那“戒律”的意思很明显,不可无命令叫庙子之中多了许多不服差役的僧侣! 不可叫这些家奴,直接进入佛门之中! 此些“律令”,不可谓不森严,止可惜到了现在,这些“律令”却无有人遵从,名存实亡了。 如此,登朗入庙,庙子里面上师收一个“侍从僧”而已。 算不得甚大事。 至于说庙子里面的上师有了一个私生子的事情,去“忏罪”即可。 “戒律僧”也无可能万事都如意,菩萨亦不是时时显灵,这些事情,陆峰和做过“戒律僧”的真识上师都知道,但是他们都无有去戳穿这行为,他们犯了如此“戒律”,都无有受到惩罚,便止能说这些“戒律”,暂时都不受用了。 他们无是这庙子里面的戒律大长老,传世大法王,压根就无可能违逆这般的情势,陆峰心里倒是清楚,有多大的碗就吃多大的饭。 他现在可举不起“戒律”的大棒,落在这些上师们的头顶上哩! 至于说真识上师。 真识上师压根就无有“整顿”戒律的大不敬想法。 陆峰怕自己有了这个想法,表现出来了这个趋势之后,过些时日,他就“自愿”化作大佛爷手里的“嘎巴拉法器”了,密法域的这些大佛爷,无有降魔的“雷霆手段”,早就化作了别人手里的“嘎巴拉法器”了。 小看了任何一位“大佛爷”,怕是连明天的大日都见不得呦! 故而陆峰和真识上师都将此事轻轻揭过了,开始提起来别的事情。 若是陆峰还无有来扎举本寺的时候,听闻了这些消息,他可能还会有一个念头升起,那便是:这登朗娃子明显不太正常,落在了庙子里面,岂不是多了一个不稳定因素,可是现在,陆峰却早就无了这个念头了。 说起来,这还是他的“知见障”。 还是他不灵醒了! 在密法域,这般的情况才是正经,反倒是他以为的“平安”“安稳”,方才是万中无一的好事,庙子之中有甚庙子外头见不到的稀奇古怪,正常的紧啊! 所以陆峰说起来正经事情,这里是精舍,但是坐在椅子上,椅子还是会发出“吱呀”的声音,有些摇晃,陆峰说道:“真识上师的计划,甚好。 庙子之中暂时黑白不明,再过了些日子,到了‘诸法本源之寺至尊呼图克图’坐床的大日子,应该还会有其余不可测的事情发生,这时候,你且先去外头‘暂避锋芒’,实是智慧之举。 真识上师,我有些贴心的妥帖话要和你说,你先回去,带来‘大布施’的资粮,便顺便也带来你的资粮——你且先不要说些别的,这些资粮,有我‘布施’给你的,也有我的弟子,才旦伦珠,供奉给你的。” 陆峰将真识上师拉在身边,说道:“我的那弟子——才旦伦珠,我对他抱有希望。 我知伱也是如此,他无有在无尽白塔寺这般的寺庙学院,正经的学习五部大论。 但是他的年岁,应已经要到了学习的时候,故而我希望上师可以助我,为他布施智慧,自然,你教授了他经学知识,你便是他的老师,我虽然要为他灌顶,但是一位上师,一生便不可能有一位老师。 真识上师啊,永真不自量力,想要请你这位扎举本寺的大僧侣,做我弟子才旦伦珠的第一位经学老师,还望真识上师不要因我卑鄙,我的弟子粗鄙,叫老师你不悦……” 真识上师听到了才旦伦珠,再听到陆峰之后的言语,他立刻说道:“永真上师!永真上师!!!” 他拍掌跺脚打断了陆峰的话语说道:“便是菩萨在这里,我亦要如此说,永真上师啊,你的言语叫我脸红,就像是风马在拍打我的脸呀! 我本应如此,上师啊,上师啊!能做才旦伦珠的经学老师,是我这一辈子的福气呀! 是菩萨对我的指引,是菩萨对我的恩赏,就像是牧羊的羊倌儿将羊送到了最肥美的草场上呀! 我不知道我应不应说出来,可是永真上师啊,止第一眼,止第一眼!我就知道,才旦伦珠,他就是未来的菩萨呀。” 听到了最后一句话,陆峰“勃然变色”,站了起来,挥舞着自己的僧衣衣袖打断了真识上师的话说道:“真识上师,慎言!你在胡说甚么?这里的风马也是菩萨的使者,你在使者的面前,说了些甚么疯言疯语? 你这是无有做三摩地,你这是被油腻腻的大油蒙住了你的眼睛,蒙住了你的心啊! 去忏罪罢!你去忏罪罢! 哪里就是未来的菩萨? 你当才旦伦珠修持的是菩萨乘不成? 你犯了口业,犯了口业啊! 真识上师啊,你犯了不正邪念!你须得忏罪,忏罪啊!” 二人说话又快又急,说到这里,陆峰便不和真识上师再说言语了,真识上师也察觉到了不妥,立刻,他双手合十,告罪离开之前,重复说道:“永真上师,是我失了言语。 不过真识在忏罪之前,还有些言语要告知上师。 庙子之中,也有考学的办法,止从庙子考学之人,方才可入庙子的大殿之中,得见壁画。 那壁画之中,有‘慧根’者,自然可以掌握‘不动心’,‘出离心’,应还有其余的壁画,可以叫上师们领悟其余的心性,止真识不知道罢了。 像是才旦伦珠这样的僧,来此考学,自然无有问题。 但是永真上师啊,须得你看才旦伦珠是否有具受佛法的资格,还须得你为他做根本戒,看看他的‘根器’如何,看看他是否是得‘妙法’的‘容器’啊!” 陆峰点头说道:“真识上师之所言,我自然是知道的。 不过无管如何,你都得先教了才旦伦珠显宗的学问,他自然会有了他的机缘,无要忘了,他是抱着阿弥陀佛出来的。 他的‘根器’,菩萨已经认证过了。” 二人说到这里,便不再说话了。 真识上师去金刚手菩萨面前忏罪,陆峰则是再度坐下,这精舍的一楼,是数个小房间的分割,陆峰也无有去别的地方,他就在这里,寻得了一个前人坐过的,已经光滑的蒲团。 在蒲团上,盘膝而坐,明心见性,追求那一丝丝的“灵光”,终于,他在那诸多的念头交织而成的“茧”中,结出了“果子”。 果子裂开,千花万朵都从这果子之中飘落了出来。 最后变成了一道可以切割业力的无上大轮! 灵光一现,陆峰最后的灵光,现在了那“业力大轮”之上。 见此,陆峰猛然睁开了眼睛,在他的眼睛之中,无数的智慧迸发而出,随即又落在眼前,消失无踪,从他的思绪之中,有恶念产生,化作了一道道“贪念之蛇”,止这些“恶念大蛇”还无有离开陆峰,都被陆峰背后一道青光直接兜走,磨碎!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陆峰得大欢喜,得大醒悟,他忽而在“唇枪舌剑”之中,想到了一些甚么。 原来,在今天的“唇枪舌剑”之中,明法僧又做了他的一个好大的老师耶!无有了这位好老师,陆峰可能还想不到这种手段! 事情还要从杂湖朗诺山说起来。 从那位神秘莫测,至今身份不明的罗仁·赞丹尸佛说起来。 这位“巫教”的大得道者,后来无清楚是成为了“巫教”的菩萨,或者就是佛教菩萨的大能力者,他所撰的,写的用以切割镇压“极恶十轮”的手段方法,落在了陆峰手里。 其实是有些“明珠暗投”了。 三年时候,陆峰无是不想要切割了“红莲寂灭魔口”,将这“红莲寂灭魔口”切割化作自己的资粮。 可是他试过了数次,他和这位“巫教”的大得道者,压根就无有在同一个“平面层次”之上。 听不懂,看不懂,不懂不懂! 罗仁·赞丹尸佛所做的《俱舍论》注释,在“班智达上师”的讲解之下,陆峰还能理解一二,可是罗仁·赞丹尸佛所写的,用以切割“业力大轮”的手段,这位大得道者已经写的很清晰明了,步奏明确了。 可是陆峰看的“头脑发热”——这种“头脑发热”,是真的“头脑发热”。 陆峰在三年时间之中,无止是烧了一次头发。 他数次看的自己头顶之上,火焰乱冒,到了后来浓烟加上火焰,叫他不得不拍打灭掉,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无能看懂罗仁·赞丹尸佛是如何做到切割“业力大轮”的。 他的简单的一句话,譬如说用空性真如,化作般若智慧,能断金刚,化作金刚般若,斩开业力。 这是“切割”时候的手段,还无有到“镇压”的时候,就是这短短的几个字,五句话,一个空性真如,就把陆峰的脑浆差点烧干了!一个化作般若智慧,一个能断金刚,这三句话加在一起,陆峰人都麻木了。 也许对于罗仁·赞丹尸佛来说,无管是寻得自己的空性真如,将它们化作无坚不摧的般若智慧,可以和金刚一样斩断万物,或者是可以以般若智慧化作金刚? 陆峰不清楚能断金刚何解,他止能当做最简单的一种解法来解释。 不清楚自己的解释是否贴合这意。 这还算了。 至于说后来的如何将自己的般若智慧,化作金刚般若,斩开业力,林峰连前头这三个如此操作都不清楚,如何做得了后面两个?基础不牢,早已地动山摇矣! 但是现在,陆峰在诸多念头的“碰撞”之中,如同是两颗石头不断的撞击,撞击起来了火焰,在他的脑海之中,熊熊燃烧。 叫陆峰忽而警醒。 一口吃不下,他可舔一舔这法的皮毛! 这是罗仁·赞丹尸佛的无上妙法,他作为“根器”,应要容纳这些“妙法”,不可叫这些“妙法”都空置于此地,那才是大不敬! 正所谓:摄心为戒,因戒生定,因定生慧。 这是一名善知识应有的品质, 至于往上,更高的品质,自然还有德胜、精进、教富饶、通达真实、善说法、悲悯为体、断疲厌这七种高贵之法,这本来便是考学得到了学位之后,须得有的品德——第六阶次第学位乃至于更上层次的学位,便本就是“善知识”学位。 到了第三阶次第学位之上,便是加持了前面大称号的善知识学位,或者是直接超脱了“善知识”这个层次,这已经是后面的事情了。 是陆峰无可能现在去想的事情。 止是说“第六阶次第”考学之后,便有上师会为他们灌顶,灌顶的上师,自然须得为他灌顶的上师授戒。 随后便是三无漏学,又有后面七种珍贵,须得自己学习。 陆峰便一直都在这十种殊胜的学习之中,笼罩之内。 他无有参透罗仁·赞丹尸佛的法,便不断的精进修行,无有疲厌,千锤百炼,故而到了此刻,资粮到了,时机到了! 陆峰便“灵光一闪”,寻找到了一丝丝新的手段! 他是无可能斩断了“业力大轮”。 可是若是将此法,融入到了他自己的这“喉轮”之中。 用在“辩经”之中! 谁能拦他,谁能阻他?他斩不开“业力大轮”,还斩不开“第六阶次第上师”那不甚坚固的佛法么? 陆峰得了这想法,便如“拨云见日”,已然“悟道”矣! 第280章、你等着,我找人弄你!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80章、你等着,我找人弄你!得新法,如饥渴数日得酥油茶供奉,陆峰得大欢喜,他甚至抚掌拍膝盖以作乐。第二日天明时候,陆峰就安步当车,寻自己的老师去了。 于是乎接下来几日,陆峰之行为,宛如是做活的蚂蚁,看他早上的行动,便可知他下午作,早出晚归,一心求学。 就连这饭食,也是和那些学村的学经僧一起吃的。 坐下,被厨僧一勺饭食扣在碗里,吃饭舔碗,念经学法,那些学经僧听闻这位“佛爷”是一位要放“大布施”的“佛爷”,都欢欣的很,便有想要认识攀附的,陆峰倒是无有在自己身边结了一团僧的打算——还无有到这个时候哩,事有轻重缓急,还是他修行的事情比较着急。 那些学经僧对于他这位“佛爷”,可无敌意。 学经僧的对手止能是学经僧,大佛爷的对手亦止能是大佛爷。 上一次明法僧的“大布施”,便是在白粥之中,加了葡萄干和黑糖! 他们虽无可得知这位“大布施的佛爷”布施甚么,布施的范围有多大,但是他们作为和这位“佛爷”一个学村的人,是必定能够分润到福气的,这白吃一顿“糖”,“油”食品,甚至若是这位“佛爷”资粮雄厚,他们一顿饭还能分作几顿一起吃哩! 这几日,陆峰也无有再去“辩经院”。再去那处,目前亦无有了意义。 无开了“喉轮”,无有参悟到罗仁·赞丹尸佛的字字珠玑,去听的那些人的辩经对他可无有提升,他一个人再度回到了精舍之中,踏过了有些腐朽的楼梯,发出了“吱呀”“吱呀”的牙酸声音。 陆峰已然坐下,开始念咒修行了。 不动明王心咒响彻在了室内,陆峰修持密咒,礼敬本尊,那外头草原上的大日落下来,照在了陆峰的身上,为陆峰本人渡上了一层光圈。 此时间是无有人会来打扰他这个念经修行的僧的。 整個精舍空空荡荡,真识上师和白玛昨日就已经离开,陆峰还送了他们一程,故而在此刻的精舍之中,独独有陆峰一人。作为一位“佛爷”,陆峰简直可称得上是朴素了,陆峰也对于这些外物,无有要求,如此独来独往。 这些诸般外物,不过是“色界”的“苦”而已。 沉溺在其中,止觉得“悲从中来”。 都断掉,都断掉! 故而陆峰这几日的行动,都落在了噶宁·仁顿扎西的眼神之中。 止他们便是看的如此的周全仔细,白玛和真识上师如何离开,几时离开的,他们亦无所觉。 后知后觉,二人方才在精舍之中商议诸般事情。 明法僧在打卦,但是每一次打卦,便有新的变化,几次三番的打卦得出的结论,都并无相同之处。 对此,明法怵然一惊,立刻停下来了打卦的手。 明法蹙眉说道:“应是菩萨的使者不许我再打卦了,我起了嗔念,已然是不能再打卦了。” 他停了手,噶宁·仁顿扎西坐在了他的对面,平静言语,说道:“我已经得了消息——你我的障碍魔,永真,他要在庙子里面进行第二等的大布施,还要在一个吉祥的时间里头。 止第二等大布施,你也知得,须得万两白银以上,永真在来的时候,无可能带着这么多的银两,他得护法神离开——和他护法神一起来的,是曾经庙子之中的‘戒律僧’,叫做真识。 故而这一次,他们应是去筹银,这般来算的话,这一人一护法神回庙的日子,应已经有数了,但是此事先不着急,我们还有别的事情须得担心。 事情涉及到了你我的修行。” 接下来的话语无有说出来,止双眼一对,他们便是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有些事情便不须得都说出来,二人心中就有数了。 不过还是那句话,想要对付永真,他们业已施展出来了诸般手段。 可是无关他们如何使用这些手段,永真现在都好好的,安安稳稳的在那学习,反倒是他们的这些手段,都遭了灾。 并且二人在使用了这诸般手段之后,有了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故而早就停止了害人的手段,明法僧立时停下,不愿意再动了,噶宁·仁顿扎西亦无有逼迫明法僧,他今日来寻明法僧,便是要他明日和自己出去。 明法僧并不问出去做甚么,一切都在不言中。 有些言语,无可能在庙子之中吐露。 哪怕是现在无人,此处无风,有些事情止在心里流转,都是罪孽。 噶宁·仁顿扎西从那精舍之中离去,二僧在第二日一早,出了门,一辆驽马拉车就在外头等着。 无用人凳,二僧上了马车,那马车承轴缺了油,“吱呦吱呦”的走。 海阔天空,无有了标的物,寻常人家早就认不出东西南北了,止这一架马车很有意思,在扎举本寺周围,是有大量脖子上带着彩带的獒犬和雄鹰的,在獒犬和雄鹰的“视角”之中,这一辆马车走啊走啊,走到了“云深不知处”,走到了一个“无”之地。 无有马车夫。 这一辆车是自己走的,那马儿仿佛是知道路,止行走之间,那浓烈的诡韵就从这马儿的身上逸散了出来,明法僧立刻感知,他明知故问:“这是‘厉诡’?这是你的护法神?” 噶宁·仁顿扎西对此不置可否,他言语说道:“不须知道那样多,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他不欲多言,明法僧也不问了,整个马车止剩下来了马车承轴晃荡的声音,有些地方是无有路的,在明法僧的视角之中,就是草原上的草越来越长,越来越长…… 到了最后,更是掩盖住了马车。 叫这还算是大的马车,彻底消散在了“寺庙的余晖”之中。 在那深深的草地里面,佛法的气息在远去,属于“吉德尔”草原的真正气息,出现在了整个草原之上,展现在了明法之前。 这亦是明法这位僧人出了寺庙那样远,他掀开了帘子,看着外面。“厉诡马儿”行离了扎举本寺,外面草长莺飞,一片生机勃勃之景象,可是在明法僧的眼睛里面,却总是感觉到此处有什么东西和这生机勃勃的景象并无相同。 这种感觉很淡,但却又真实不虚。 明法僧拨动念珠想要寻找这一丝令人不安的源头,却被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念珠。 “明法长老,还使不得,你还看不得——如此,等到你破了你心中的障碍魔,可以降服了那‘厉诡’,拥有‘厉诡身’,我自然会叫伱看到这里,如何?” 明法僧看着噶宁·仁顿扎西。 噶宁·仁顿扎西笑的很灿烂,像是一头开心的小牛。 这个马车便不大,最多也就可以叫四个人,两两相对而坐。 噶宁·仁顿扎西就坐在了明法的对面,明法思索片刻,方才松开了念珠,说道:“可!” 他就此沉寂了下来,那拉车的马儿温驯得走,忽而从“无路”走到了“有路”,就止见得一条破烂古老的路出现在了马儿的脚下,这路应是有人修的,看起来像是一条“官路”。 可是看到了这“官路”,明法僧人止感觉更加不安,若不是旁边有噶宁·仁顿扎西,他怕是此刻已然是要施展密咒了,同样,在这马车逐渐行走之间,他看到在这“官道”的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明法僧蹙紧眉头仔细的看着那人,这亦是他——陆峰不在,不然的话也可以加上陆峰,这是他们二人在密法域,出现的除了“僧人”,“农奴”,“依附僧人的服务者”之外的第三种人。 他是一位穿着牧民衣裳的的“老先生”,止他的背后,是挂着辫子的! 一条油亮亮的辫子挂在了他的背后,一双眼睛凹陷在了眼眶之中,深不见底,他就站在那处,大日照在他的身上,拖出来了长长的影子,可是无知道为甚,他却好似是藏在了这大日影子之中,叫人“不寒而栗”。 他出现在了此处之后,马儿温顺的停在了“官道”旁边,那老儿自如的登上了前面二位上师的马车,便是他一上车,就算是明法僧亦是感觉到了一阵“阴气逼人”。 他默念密咒,无有出言不逊。 应他真实到,他们这一次出来,就是为了此人。 这就是他们要见的,可以帮助他们“排忧解难”之人。 此人无有甚么姓名通报的打算。 这种生意,也就是做这么一回,完了,便是前后两清,彼此之间都无用再见面的关系。 止就算是念咒,明法僧心中还是出现了层层叠叠的“潮”,他的心中不住的发虚,就如有危险在靠近他,他的真性真如,一颗佛心,都感觉到了这危险也似! 他立刻遮住了佛心,不叫他的佛心映照出外头的物——应他觉得,他若是映照出来了眼前的这人,自己便要出大事情,大恐怖! 那老汉坐在了噶宁·仁顿扎西身边,他看着明法僧,有些贪婪的看了明法僧一眼之后,方才对着仁顿扎西说道:“你这一次,又是要对谁? 止这一次的事情,我要说的清楚。 这一次在庙子里面动手,和在庙子外头动手,无可能是一个价钱了。 并且,我须得你们庙子里面的法王和堪布,戒律长老,首座等大佛爷都从庙子里面出去——这个时候,方才可动了手,我知道你有这个消息。 不若的话,他们这些大佛爷在庙子里面,你便是叫我去,我都去不得。 那些大佛爷都离开了,我就可以替你们走一遭,不过这一次,这价钱,是不是先要拿出来一点,叫我看看啊?” 噶宁·仁顿扎西闻言,就算是他,也不愿意接触此人。 他抛过去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肮脏钱袋子,上面散发出了一种难言的“羊膻味道”。 那老汉完全无在意这钱袋子上的腌臜污垢。 他打开了袋子,看到了里面之物,深深的嗅了一口气,整个人便展现出来一种“飘飘欲仙”的神情,十分满意。 ——止从这钱袋子里面稍微的飘动回来的一些气息,就叫坐着的明法僧忽而坐不住了,他的体内,便有诡韵将要滋生,他的影子之中,便有长角要出现。 好在刚一出来,就被噶宁一把把住了胳膊。 明法僧打了一个寒颤! 噶宁的胳膊像是大冰川之中那湛蓝色的冰块,寒冷的直接刺入了明法的真性灵魂之中,叫他清醒,察觉不对,他随机立刻念咒遏制住了自己的这体内忽而生出来的“诡韵”,止再次睁开眼睛之后,明法便忽而明白,这口袋里面,可无是甚么金银。 这比金银可要值钱太多了! 这是贡品! 这是“大药”! 这是给“护法神”的秘药! 这个老头,到底是甚么人?竟然用“贡品”才能指使他干活? 可是这些言语,明法都吞在了肚子里面,应在来之前,他们这边就说的清楚,有些事情明法不须得现在知道,止须和他噶宁·仁顿扎西在一起做些“诛魔大业”即可。 老汉收紧了这钱袋子,满意说道:“见不见血?” 噶宁说道:“见血!不可用不见血之法杀了他。 这一趟的活计,——我要叫他的命魂,幽魂,转生魂,都随着他的血液消散在长生天的注视之下! 我要你用山压住碾碎了他的魂儿,叫他像是孤魂野鬼一样,消散在长生天之下!” 噶宁·仁顿扎西说道,那老汉“嘿嘿嘿”的笑着说道:“好大的恨,好大的恨呀! 老汉原来以为你们这些大和尚都心善的很,无有想到亲眼见了,也和旁人无有甚么两样子。 嘿嘿嘿。 嘿嘿嘿!” 便是在他这般说话的时候,他开始朝着中间靠了过来,明法僧便下意识的感觉到不好,可是噶宁·仁顿扎西比他还要快,看着这靠近的老头,噶宁·仁顿扎西直接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来了一块皮毛,说来也奇怪,那老汉见到了这“皮毛”,如同遭遇雷击一样,直接惨叫一声就摔了出去。 但是那“官道”,此刻却不安了起来! 第281章、映照如镜,分别二身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81章、映照如镜,分别二身明法僧还无有看得清楚,这“官道”就已然是扭曲了起来,好像是一只上下颠覆,不断扭曲的活蛇,在这活蛇的周围,那些草刹那之间,化作人手、化作肠子、最后又化作了长草! 见到这些,饶是明法僧是一个有修行的大僧侣,心中都一阵冰寒! 光影幻动。 随着这“官道”的诸般变化,天上也出现了异常! 那日头像是拉长了的影子,四面八方的黑暗朝着这边挤压了下来,风忽而变得烈的惊人!便是那“厉诡”化作的马匹,此刻亦受惊了,发出了长长的“嘶吼”。 “诡韵”从这马匹身上扑压下去,化作了一道道的血色波纹,但是这平日里可以叫“持咒士”头疼的“诡韵”,在此处却分外的虚弱,噶宁·仁顿扎西见到眼前的这诸般变化,面色都变了,不过却无有甚大动作。 他一只手一把抓住了“厉诡”化作的马儿,叫马儿不得发出声音,安抚了“马儿”的动作,另外一边,他从自己的身上,拿出来了一盘供香。 那老汉看到了供香,也心安了一些,他从拉着马儿的噶宁·仁顿扎西的手中拿过来了这一盘香,撅着屁股将这一盘香放在了地上,点燃。 那一缕缕香火此刻便如同是一条上升的活蛇。 叫明法僧冷汗都再度出来的是,这活蛇一样的香火,就在他们上方不远之处,好似是被一个看不见的“物”吸走了! ‘头顶有东西?’ 止一出现,明法僧立刻搅碎了这些念头,一点不剩!甚至于为了教这个念头无有再出现,他直接闭上眼睛,封锁了佛心! 这些香火不住的被他们头顶“看不见的鼻孔”吸收掉,那被惊走下车的老汉,都顾不得别的事情了,他止竖起来了耳朵静听,听着这外头传出来的诸般声音,像是一只受惊的老兔子。 噶宁·仁顿扎西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僵直的在这里站着,一只手拖住了马,另外一只手都无知道应放在甚地方。 此处寂静的连风声都无有。 那扭曲的环境,那诡谲的光影,在靠近了他们之后,却化作了一张张的“纸”,从他们的身边飘过去。 在这“纸上”,一道一道蝌蚪一样的文字,从上到下书写。 不清楚是甚么。 但是在接下来飘过来的“文字”之中,却出现了“青词”,却出现了“梵文”,止这些东西好似是有人在远处不住的抛洒这些“纸片”,就像是僧人从褡裢里面丢出来风马一样。 老汉吓得嘴唇都在颤抖,二人——噶宁和老汉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趴在地上,五体投地,将自己的耳朵放在了地上,仔细小心的听着下面声音。 久久无有声音。 二人方才脸上露出来了一丝丝的放松神情! 要知道,这老汉秉性如何,并无知晓。可是噶宁·仁顿扎西到底是如今这诡异莫测之模样。 他如今这个情况,便是罕见的失态。 听不到声音,二人从地上爬了起来,噶宁·仁顿扎西和老汉用手语交流,止还无有说两句,忽然之间! 原本安静的地面之上,马蹄声音骤起如雷鸣!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在这铁蹄之下,还传来了“呜呼呼!” “呜呼呼!” “呜呼呼”的声音! 四面八方! 无数人吆喝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 从人的心里而来! 这一下,明法僧骇的睁眼,恰好就看到那老汉好像是草原上的鼹鼠一样,钻地便不见了。 可是噶宁·仁顿扎西却不能! 噶宁·仁顿扎西不知道应何种缘故,须得拖着明法僧走!那黑暗之中,随着马蹄声音和“呜呼呼”的声音起来的,还有某种东西破开风飞过来的响动,就在他们头顶,可是往上看去,却甚么都看不到! 上空的不远处,仿佛是被纸张糊住了! 前面不远处,更是密密麻麻的纸张! 纸张偶尔露出缝隙,却展现出来了其中的黑暗! 噶宁·仁顿扎西听到了这破空声音,再也顾不得其余,他知道,自己此时说不说话,都无有所谓了。 真正的厉诡苏醒了! 无有叫庙子的獒犬和雄鹰见到他们,止能走这一条“官道”。 可是“官道”的最大风险。 便是这复苏的“厉诡”! “走!他们来了!” 噶宁·仁顿扎西直接舍了马车,一把推开了这“厉诡马匹”,带着明法僧就走。 直接闯入了深不见人的长草之中! 明法僧无有说话,止他微微回头,竟然看到那马车连带着“马儿”,都打着旋儿直接上了天! 更为叫人心惊的是,明法僧若是见到一张嘴吃嚼了这马儿化作的“厉诡”,他都可能无有那般的惊恐害怕,可是未曾!他未曾见到这一匹“厉诡”马儿的下场。 它就那样无了。 不存在了! 从他的眼前消失了! 随后,“官道”亦消失了! 但是那“马蹄声”无曾消失! 明法僧感觉到了,随着那“马蹄声”出现的,是那带着致命可怖的气韵,如海如潮一般,朝着这边压制了过来的诡韵!可是这诡韵出现之后,明法僧反而松了一口气! 应他能够感觉得到,这是诡韵! 追着他们的,可能是“厉诡”! 这就足够了! “追着我们的,那是甚么?” 明法僧问道。 噶宁·仁顿扎西身边应也出现了诸多变化,止这些变化都和明法僧无有关系,他有一种预感——若是他在这里使用了佛法,必定会造成不可思议之大危机产生,可是要是他使用了那“不可说”的力量,这股力量登时就会“反客为主”,他到时候,可能就会化作那“不可说”的器物。 故而在这個时候,明法僧反而发现,自己成为了一个“闲人”! 噶宁·仁顿扎西抓住明法僧的手,行走在了高过人顶的草丛之中,一边走一边说道:“那是‘长生天’的游骑兵!” “‘长生天’的游骑兵——‘长生天’到底是甚么?是‘厉诡’么?” 这也怪不得明法僧疑问了。 明法僧对于以前盛行在了这里的信仰,一无所知。 他无相同于陆峰,许多事情,陆峰无有见过,但是在诸多信息如河流,流经了所有人的眼睛的“黄金时代”,他就算是在短暂的信息流之中遨游,都可粗浅的得知一些信息一二。 可是此处不同。 在此处的每一个秘密,都是无数的血和骨,封锁起来的“碉房”! 想要走进这个“碉房”之中,须得付出不可思议之代价! 自己的魂灵,自己的骨血,自己的一切!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问出来这般问题,也不稀奇了。 可是噶宁·仁顿扎西明显是无打算回答明法僧的话,或者说是无有打算完全回应对方的话。 “‘长生天’,如是‘长生天’的‘厉诡’,那你我也无用逃跑了,怎么逃都是逃不出去的。 这便就相当于你问我,‘大日如来’是不是‘厉诡’一样! 若是‘大日如来’为‘厉诡’,你此刻的修行,还有意义么?” 噶宁·仁顿扎西说道! 无可得知他是因为这个问题太过于尖锐,还是因为这个问题太过于幼稚和不合时宜,他之解释了“长生天是不是厉诡”这个问题。 不是! 可是那些奔跑游猎他们的那些“长生天的游骑兵”是甚么,他却一个字都无有说出来。 那马蹄的身影开始不住的出现在了他们的耳朵旁边,出现在他们的心里,莫名的,听着这马蹄声音,明法僧的心中就有了这样的“游骑兵”的样子,如同是映照在了他心上的“厉诡”一样。 可是再认真的看过去,他却甚么都看不到。 但是,就是这一个愣神之间,一种似是而非的气韵开始从明法僧的身上散发了出来。 这是“长生天的游骑兵”要他从身上出现了。 像是驯服野马群的草原汉子手里的套绳。 正在挥舞着,随时准备套在了马脖子上,套在了马的命脉之上!由此来驯服烈马,由此来告诉他人,他们才是此地的主人! 这些主人们将自己的“套绳”肆无忌惮的“从自己的身边抛掷出去”,重重叠叠,在黑暗之中不住的出现。 不过有了那些“纸张”的遮掩,二人竟然到现在都无有被发现。 可就算是这样,这两位扎举本寺的大僧侣竟然无有敢于给予对方任何的反击。 他们只是低下头,“惶惶如丧家之犬”。 在这“惶恐”的风中,甚至还传来了汉子们的歌声! 歌声欢欣,可是作为被抓捕的两个人,却无有感觉到一丝丝的欢欣和喜悦了。 到了这个时候,噶宁·仁顿扎西都有了言语,他说道:“这一回,是我的不是! 我无有想到,他们竟会在这般时候出现。 ——我原来以为他们此刻便都是在南边,却是我害了你,你无要对我心有芥蒂。 我无可能害你。 止现今这般情况…… ‘长生天的游骑兵’也无可能出现太久时间。 止从这里逃出去了,便无有问题了。 就安全了!” 说到这里,本来便看不到的黑暗之中,忽而有一道箭矢划过! 明法僧心中警兆大做。 止他无有动作,噶宁·仁顿扎西便已经出手了。 他无有用庙子里面教的手段。 是“厉诡”! 他此刻,赫然是展现出来了“厉诡身”。 身上涌现出来了古怪的“诡韵”,感觉到了这一波“诡韵”,明法僧竟然感觉到怵然! 应这股子“诡韵”,竟然和他随当年的主持尊者去山中转山,为“明主大王”开法会的时候,带走祭品的“诡韵”,似是而非! 止这个时候,那些“游骑兵”发出了欢喜的声音,朝着这边而来! 他们被发现了! 他们不止被一个人发现了! …… 昏昏暗暗。 朦朦胧胧! 陆峰持咒,心无旁骛。 他周围忽而出来的景象,也无有叫他如何惊讶,甚至于永真上师看都不看周围一眼,止“不动明王”密咒不住的在他的身边流转。 梦罢了! 陆峰不为所动。 他意性流转,真如辨识,他来此的来龙去脉,便映照在了他的内心之中,原来他是在自己的精舍之中修持加行的,可是现在他忽而出现在这里,那止一种可能。 这便是自己睡着了。 应是有殊胜存在,有消息要告诉了他。 在密法域的所有梦,都是征兆的一种。 故而陆峰并无有焦躁焦急之心,不叫自己的心“炎炎似火烧”。 止在这里念咒,等待。 若是真的有“殊胜”的存在有信息要告诉他。 他终究会知道的。 止无有想到,这一次的出现,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他看到了一个僧人,消瘦,抱着一只鸡朝着他走过来。 陆峰看到了他,便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说道:“智远上师——你如何来了?” 这个人的模样,赫然便是曾经智远上师耶! 他怀里抱着的那一只鸡,都是陆峰为了选定“日出寺”的时节的时候,挑选出来的“吉祥物”,这一只“吉祥物”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就在日出寺之中! 现在,智远上师抱着怀里的鸡,看着陆峰,说道:“永真上师,永真上师,你如何还在这里,伱看啊,你看啊!” 他指着陆峰的背后,神色空洞,陆峰不明所以,他刚刚回头,便看到自己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大坑”,在“大坑”之中,诸多景色逐一流转。 周围如同黑炭! 可是还无有等到陆峰看清楚,看明白,他的背后忽然传来了一阵大力! 陆峰回头,就看到了智远上师低着头木然的看着他,智远上师的身形在逐渐的离他而去——并非智远上师离开了这里,是他在极速的朝着“大坑”坠落,是“智远上师”刚才用力的将他推了下去! 陆峰猛然睁开眼睛,在他的面前,“酥油灯”幽幽,金黄色的佛光铺站在了他的面前,无有任何被“诡韵侵蚀”和“障碍魔”伤害的模样,陆峰坐着不动,开始思考着刚才这个梦到底是甚么预兆。 智远上师。 大坑。 还有,大坑之中他见到的一切。 是何种道理? 第282章、能人辈出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82章、能人辈出陆峰手捏“智慧印”,目光之中尽皆都是他自己刚才的所见所闻,他明明是盯着眼前的“酥油灯”,可是在他的眼睛里面流转的,却反而是一道道“魔轮”! 在“魔轮”之中,就是陆峰前面看到的“大坑”! 大坑分为六层,陆峰止见得在最外头的三层,在最外面的一层之中,一只青色的牦牛在优哉游哉的吃草。它的眼睛里面冒出火炭也似的火光,踩踏在地面之上,烙印出来一道道的业火脚印! ‘业火牦牛!?’ 陆峰回忆起来那一头青色牦牛,那青色的牦牛十分巨大,它遍体上下都展现出了纯粹的青色。 无是说它长长的,威武的毛发是青色。 是它的通体都是青色! 它无有一根毛发,一只牦牛,便是光溜溜的! 在它的瞳孔之中,是对于“色界”万物的恨意! 是一种“滔天大恨”!恨众生! 故而它看起来,真的如同是业力阎罗的坐骑也似! ‘这是想要告诉我些甚么?菩萨啊,它是谁呢?’ 陆峰之前无有见过这般生物。 更重要的是,信息大爆炸的时候,陆峰也无特意去搜寻此物,故而就算是以前可得,但是现在亦不可得,但是以前的诸般“教育宿慧”,其实给了陆峰一个谁都想不到财富! 那便是学习的方法论。 陆峰现在在何处? 他在扎举本寺。 他若是铁了心想要寻得这样一位动物的来由,还是很有可能如愿的,故而他将这件事情留在了心底,即日可用心学会,不过叫陆峰最在意的,并无是这个通体青色,蹄子之上燃烧着业火的牦牛,是在那牦牛之后的第二层之物。 他在坠落的时候,陆峰看到了一个对着他笑的脸! 那是土登的脸! 土登,是陆峰在“无尽白塔寺”时候的学经僧同学,止他在和陆峰一起在为“噶其拉土司”祖母祈福的时候,被“厉诡”吃剩下,剩下来了一张人皮,就是最后这一张人皮,还被“卓格顿珠上师”带走,鼓鼓囊囊的封印了“厉诡”,随着“卓格顿珠”上师离离开了“无尽白塔寺”的范围。 梦境无会无的放矢。 那,土登的出现,又代表着甚么,在提醒他须得注意一些甚么东西。 至于第三层,则是一片深沉无可见的黑暗,陆峰从其中甚么都无有看到,想念到这里,陆峰松开了自己的“智慧印”,站了起来,打开了这精舍三楼的窗户,遥望着远处的星辰。 他见到的黑暗,就和这星辰照亮之外的黑夜一样的幽深,黑暗,不可揣测,在这同一片的天空之下,就在此刻,庙子之中的那些经论上师们,应已经开始“出题”了罢,不久之后,那代表着诸多上师阶次第攀登之路的道路,就会出现在诸人的面前,在这所有人面前的,并非就是“辩经”。 想要“辩经”,大部分人还无有这个资格,第一项筛选,就是罗仁老爷告诉陆峰的,关于小五明的筛选。 通晓大小五明的人,被称之为“大学者”,“大智者”,“博学的法王”,“班智达”,拥有种种殊胜称号,止扎举本寺考学“第五阶次第”,无可能真的以选“班智达上师”的标准去挑选“第五阶次第”的上师,故而止几张试卷罢了。 认真学习的,有资格能够接触这些学习的,便能够通过这“试卷”,便是靠的越是近,那神秘感就越是稀少,陆峰在“无尽白塔寺”的时候,听其余几個僧说起来“第五阶次第考学”,就是那诸般紧张,好似是人永远都过不去的门槛,可是真的到了此地一看,也无过如此。 他无能将自己囚禁在此处,他须得佛法更强大,佛理更坚固,佛心更稳定,他须得自己就是一个“大佛爷”,起码和“无尽白塔寺”的“呼图克图”一样,拥有完整的佛理的大佛爷! 此刻,他走出来了“甘耶寺”,走出了“无尽白塔寺”,从一个普通僧人的角度来看,他已经很了不起了,单纯的以“走出来”来看,可以说是“轻舟已过万重山”。 止可惜,密法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山外连着山”,“彼处更比此处高”。 无用担心爬上了山,就可以“一览众山小”,迷惘了,不知道目的了! 须得知道,这山的外头,还有一座座山呢! ‘还未走到半山腰啊!’ 陆峰感慨,在他的身边,就是用小牛皮压制的长板书。 这便是罗仁老爷曾经提出来的,心心念念的,扎举本寺用以考学的,用“巫教文字和语法”写成了的长诗《骏马传》。 而在《骏马传》旁边,便是本寺庙小五明之中的“辞藻学”《大广凡论》。 这等书籍,便都是陆峰默写出来,放在自己身边的,他不住的修行,就是为了这些。 这些书籍,俱放在那里,叫有“根器”和“资格”的人前去借阅,止多数人压根就无可能将它们死记硬背回来,应这压根就无是单纯“死记硬背”可以记住之物,是须得考虑阅读者的“根器”的,可是陆峰甚没见过? 光是这些,不如陆峰平日之中阅读的“戒律”! 不如“律经”! 还都未打的他一头是包,打的他连眼睛都睁不开,眼睛充血,头上冒火,陆峰也无知道自己“根器”到底如何,但是想来无管是这个《骏马传》,亦或者《大广凡论》,以他的“佛缘”和“根器”来看,都无有问题和错漏。 且,陆峰虽然说他有了“出离心”,但是这并无意味着他不打算去看看扎举本寺的“壁画”,去看“壁画”,那是权力! 陆峰的在密法域这么多年,便学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不可放弃自己的权力! “壁画”,那方才是他们的精华,是阶次第的学习之中,对于他们这些僧人真正的“宝物”之一。是那些创立了阶次第的上师们,为他们铺下来的最上等的“资粮”! 无是这个阶次第,像是陆峰这样出生的僧侣,可能一辈子都无可能接触这些东西,壁画这样的宝贵“般若”,无有经过允许,那便是“国王”都无可能进入庙子之中,得见此物。 在小小的“无尽白塔寺”的“大日如来不动心”壁画之中,就可藏着两位上师的真如,难以想象在这更大的“扎举本寺”,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陆峰的“出离心”,是“班智达上师”借助了“尸陀林”,帮助他领悟过来的。 想来扎举本寺的庙子壁画,无可能是“尸陀林”罢! 究竟如何,总归亲眼得见,才可安心满意,陆峰想到这里,继续盘膝坐下,拙火自从海底轮伸展起来,一股拙火从他的海底轮上来,开明点,壮脉轮,陆峰以“风瑜伽”之姿势,再开“喉轮”,幻想那处有一团火,一团火! 智慧如火,开始熊熊燃烧! 他无有多少时间了,一个月之后的大布施是他须得完成自己在堪布面前发下“誓言的时候,”但却无是考学的时候。 在开始“大布施”的前十五天,是会有一场“笔试”,这一次的“笔试”会和“中原朝廷”的“科考”一样,先在一个核定的大殿之中,进行笔试。 笔试过后,合格者就会进入了下一个“立项”的环节。 在那环节之后,就会进行“辩经”! 是一个完整的流程,并且像是扎举本寺这样的大庙子,每一年都会举行这样的“考学”仪式,流程已经十分成熟了,这几天在庙子里面,陆峰虽然“独来独往”,可是他已今非昔比了,就算是“独来独往”,亦有了不少的“朋友”,得到了诸多的信息。 陆峰早就已经听得了,在“诸法本源之寺的至尊呼图克图的坐床仪式”之上,他们依旧会有一位大位置,送给了另外一位和“无尽白塔寺”相同级别的“呼图克图”。 相当于那位“呼图克图”免试而上,他们其余的僧人,一同争夺这其余二个席位。 这其中,自然也有其余上师的侍从僧亦或者是子侄,更或者是其余和这些大佛爷有牵连之人。 但是若是在考试辩经之中,赢了他们,那些大佛爷也并不以为意,这便是大佛爷们遵守的“戒律”! 每一个佛爷,都心知肚明,便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陆峰盘膝坐下,开始了自己的又一次修行之路! 说实话,便是那位巴音莲花图,他亦无可得知永真这位忽而冒出来的上师,是否能够在一个月都不到的时间之中,开启了自己的“喉轮”。 其实在巴音莲花图的想法之中,就算是永真开了“喉轮”,那亦也止是开启了“喉轮”,开启“喉轮”之后阶次第学习,叫自己的“脉轮”圆满,和开启了“喉轮”之后,即刻“大圆满”,是完全两种事情。 圆满的脉轮和刚刚开启的脉轮,亦是两回事情。 巴音莲花图无有想过这个情况,应这个情况,就和草原上的公羊下崽一般,公鸡下蛋一样,都可称得上是“菩萨的旨意”了,亦可以称呼为“不祥之兆”! 太罕有了,以至于人会下意识的忘记掉这个可能! …… 风,草原上的风亦不停歇,特别是晚上,风比白日里头更大了,这风吹过陆峰所在的“寺庙明珠”,扎仓僧院,带着僧院之中吉祥的气息,钻过了微微张开的,一条泡桐木做的,有千万斤重量的寺庙大门,顺着这一道缝隙,来到扎举本寺的“大街小巷”之中。 在扎举本寺的“大街小巷”之中随意的穿行,有的地方,国王不可进去,生人不可进去,活人不可进去,上师不可进去。 可是风能进去! 走呀走啊,走过了许多带着大秘密的地方,走过了许多关闭着殿门的神秘之所,穿过了里面的“厉诡”,闭关的上师,已经死去圆寂,却无有将尸体从大殿之中带出来的上师,这风调皮的钻过这里,继续朝着扎举本寺更深处走去。 在草原上,风知道所有的秘密,但是风无有长着一张大嘴巴,所以它知道的秘密,无可能告诉其余的人,除非是有人长着一张可以听懂风声音的耳朵,方才可以听懂风马对着他说了甚么。 可以得到风经过的所有秘密。 可是若是真的有人能够听懂风说了甚么,那么他一定不会告诉其余人,他能够听懂风的声音。 应那可能不是菩萨的恩赐。 那是阎罗收人的号角! 那代表着他可以知道诸多不应被人知道的秘密!那应代表着他要被庙子之中其余的上师化作“嘎巴拉法器”,除非他就是地位尊崇的大佛爷,这一项殊胜,应他还变得更加殊胜! 否则的话,他不会因为这殊胜的手段变得特殊。 反而像是他这样知道了很多秘密的人,都会莫名其妙的圆寂在寺庙之中。 所以等到这风吹过了层层叠叠的经幡,越过了无数的建筑,最后钻进了一座灯火通明的大殿之中,吹的一张桌子上的酥油灯微微摇曳,撞进了一位穿着红色僧衣经论僧的耳朵里面的时候。 那位经论僧甚么话都无有说,他止微微抬起来了头,望了一眼外面。 他手持着狼毫硬笔,在他的身边,亦有大量的经论上师,将带着微微毒物的经卷卷住,准备叫手下的侍从僧去誊抄,就是这些经论上师,他们在酥油灯的照耀之下,写出来了“第五阶次第考学”的上师们,须得回答的问题。 这亦是他们的“头顶”了。 更往上的“第四阶次第上师的考学试卷”,并不须得他们来出,他们亦出不出得,这样更高层次的试卷,自然会有庙子之中为数不多的大经论上师,亦或者是数一数二的“班智达”上师来出题,也和他们无有关系了。 这位经论僧就是一位“第四阶次第”的上师,按照道理,便像是他这样的经论僧,亦称呼的上是大佛爷——事实的确如此,但是应他天生的殊胜,故而他便和“红树林寺庙”的那些持颅骨者一样,嘴巴之中常常含着“蓖麻子”,故而他亦修持特殊的法门,不常开口说话。 止在今日,他听到了这些消息之后,低头垂目,但是他的鼻尖之中,却已然嗅到了一种浓烈的血腥味道。 他在风中听到了很多名字。 噶宁·仁顿扎西。 明法僧。 巴音莲花图。 达西登朗。 奇克呼图克图。 …… 还有更多的,那带着呓语的名字,带着“莲花钦造法寺”的名字。 和甘耶寺的“余孽”。 第283章、关心的吉祥话儿!(上)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83章、关心的吉祥话儿!这一次风带来的消息越来越多,并且庙子里面那些风都无可能过去的地方,越来越大了。 经论上师心无波澜,处事不惊,止这一次他在风的声音里面,听到了无数的血腥故事,嗅到了鲜血将要铺满了大地的味道。 便是这一次他们为“至尊呼图克图”的坐床仪式所做的典礼,应见到无数的鲜血——这是风告诉他的,但是和他无有甚么关系,就算是他们扎举本寺的“主持法王”坐床仪式都须得暗流汹涌,更何况是“诸法本源之寺”的“至尊呼图克图”呢? 应有之意罢了! 他无可能卷入其中,他一直都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僧侣,这边,经论上师收拾了自己的诸多事务,整理了僧衣,赤着脚从大殿走了出去,也无有人阻拦着他,虽然大家都是出题人,可是他们立下来了誓言,无可能会将这些题目都泄露出来,并且,红衣经论僧无是住在了外面,他是住在庙子里面的“僧官”。 他的“本尊上师”,此刻便是庙子之中经论大佛爷,是经论院落的首座和领经师,无有人会为难这样的一位经论僧人。 红衣经论上师行走在了庙子之中,他走的很小心,不多看也不多听,更是从来不去无有灯火照亮的黑暗之处。 便是在路上,别人喊出他的名字,“了晴上师”,他亦当做自己无知无觉,又聋又哑,不会理会。 他止低着头,从这些藏在黑暗之中,亦或者是站在光明之中叫他名字的上师身边走过,止充当全然都不见。其余的上师见到他如此,也无有多言语,大家便都知道,这位了晴经论上师,他就是如此的模样。 久而久之,大家都不以为意。 止不以为意是一回事情,下一次见到了上师,亦还是要叫的。 这就是规矩。 对于一位经论僧,对于一位红衣僧,对于一位“僧官”和大佛爷的弟子,不可有丝毫的怠慢。 如此一路之上,了晴经论僧来到了一处无灯的巷子之前,此处虽然无说是多偏僻,但是人的确不多。 他小心的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银制引火器拿起来,点燃了手中的油灯! 黑暗之中。 “砰!” “刺啦!” 一点火星出现。 点燃了一盏古老的酥油灯。 也照亮了了晴经论僧的这一张脸,还有他的平淡眼神和抿住的嘴巴。 这位经论上师的嘴巴是一种不正常的暗紫色,眉毛很浓。 酥油灯在他的掌中,微微的发出了昏黄的光,看起来并无起眼之处。 了晴经论僧看着眼前的巷子,顺着此止可一人过去,连转身都无可能的逼仄巷道走了进去,这一条路无知道为何,旁人看起来就十分的恐怖,应在这里遇见了袭击,那是连转身逃跑的机会都无可能有的。 但是一直都很小心谨慎的了晴经论僧,却从来不害怕这里。周围的墙壁上都散发出来了一种岁月带来的古老味道,顺着这一股叫人安心的味道,了晴经论僧来到了他所“居住”的地点。 从始至终,这位红衣经论僧都很淡然,就在这巷子的尽头,是一个小神殿。这个大殿门止一个人进出的大小,周围到处都是垂下来的帷幕,止这些帷幕和陆峰所见过的经幡和经幔,都并无相同,这些“经幔”看上去更像是头发——这個大殿是一颗古老的人头,这些经幔,就是这个古老人头的头发。 那矮小的门,就是这古老人头尸体的嘴巴! 低下了头,红衣经论僧就顺着这一张张大的嘴巴之中走了进去,整个神殿之中黑漆漆的,有一种“蓖麻”的味道。 整个小神殿极其的低矮肃穆,无知道应甚原因,寻常人看过去,便觉得不太舒服和压抑,便感觉仿佛是被这大殿压了一头一般,了晴上师走了进去,坐在了这大殿唯一的供桌之前。 在这里,大量的风灌了进来,在他的耳朵之中灌的越来越多,了晴经论僧侧耳倾听着,听着这诸般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叽叽喳喳”,说着这诸般的行为,在他的面前,供桌之上却无有神像,在他的周围也无有任何的壁画,在他的面前,供桌案板之上,竟然是供奉着一部“黄金面具”! 不要说是以现在大草原的工艺,便是以巅峰时候的吐蕃、中亚、唐宋能工巧匠的眼光来看,这薄如蝉翼的黄金面具,亦能算得上是“巧夺天工”! 这便是“草原巫教”的杰作之一。 这一张黄金面具,看不出喜怒哀乐,此物看上去,就完全是“神灵的凝视”,高高在上的神灵在用此物当做“自己”,俯瞰着世间,更重要的是,这一张“神灵的面谱”是藏在了黑暗之中的,在它的下面,套着彩色的法衣和盔甲,可是在这彩带法衣盔甲之外,还挂着作为法器的镜子! 如此这般,组成了一个仿佛是活着的“神灵的面谱”。 就算是这位红衣经论僧,亦看不清楚这法衣盔甲之中,是否真的有东西支撑着“面具”。 他不敢。 而在此物下面的供桌上,是一根棍子。 说起来别人可能都无会相信,这一根棍子,才是这个神殿之中,最为尊贵殊胜之物。 在此物的上面,有血液的痕迹,早已干涸,呈现出来了污黑的颜色。 这亦极其少见。 应上面有血! 有血,就是不吉利,就是不吉祥! 这也是老汉问噶宁·仁顿扎西,对永真是要“见血杀”,还是“不见血杀”的原因了! “草原巫教”认为,人的血液之中,蕴含着人最重要的东西。 当年的王公,就算是触及到了掌权者的逆鳞,掌权者亦都会选择无见血杀! 被活活杀死,不见锐气。 在“草原巫教”的巫师看来,止最凶恶的诅咒,才会经对方的血液放掉,将对方身体之中最重要一物,消散在了天地之间!教他们永远都无可能安息。 而在这棍子周围。 则放着数个“翁衮”。 这些木头所做的“翁衮”,无时无刻都从里往外流淌着鲜血。 这些鲜血流淌在了到地上,却不会污染地面。 这些鲜血,都被一张看不见的大嘴吞噬。 了晴上师竟然亦是一位“赖青/莱青”——是一位在佛法之上,研究了“草原巫教”的僧侣,这种僧侣就叫做“赖青”,扎举本寺之中,保罗万物,这个庙子就像是一张饕餮的大嘴,朝着里头吞噬了靠近自己的万物。 无管是甚么“稀奇古怪”的,在庙子之中,都可见到它们留下来的痕迹。 了晴上师盘膝端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听着那些越发紊乱的风的声音,这些风忽而在叽叽喳喳的告诉他,在今天的风里面,多出来了一些其余的“风”,十分讨厌。 红衣经论僧仿佛是一块密法域的磐石,万年不动。 在密法域,风和风也是无彻底相同的。 起码在这其中,菩萨的“风马”和“风神楼罗那保”和“风”,是三种都叫风,但是都不是风之物。 其中,整个密法域,有僧人的地方,是大日如来照耀之地,是佛法遮曜之地,那所有的风,都是“菩萨的风马”,是“佛法的使者”。 “风神楼罗那保”是一位巫教的神灵,他可以被放逐,随着“命主呼图克图太师”放逐进了“无人区”。 而可以为红衣经论僧传递消息的风,那就是风。 起码在了晴经论僧这里,这“风”是“精灵”,是天地之间最早的存在。 ‘在有别的僧进入了庙子之后,又有别样的风进来了。’ 了晴经论僧关上了神殿的大门,独自坐在了黑暗之中。 也许不止是风进来了,还有别的东西想要进来看看他所在的这个神殿之中,到底有甚么,不过那“悄无声息”的诡韵想要门外想要渗透进来,但止可惜的是,还无有进来,一切便都停止了。 连风都因为某一种原因,停顿了一瞬间! 随后才更加猛烈的刮了起来! 风吹过了外面,卷进来了大量的血腥气味。 那血液之中最为宝贵之物,被风卷了进来,缓缓的落在了面具之下的镜子之上,修补着镜子上面本身的“粉碎”。 了晴上师平静的看了镜子一眼,看到了那些镜子上映照出来的无数“厉诡”! 在这其中,甚至还有几个“厉诡”,展现的十分别样,不过他还要再看,那“面具”忽而低头,直视着红衣经论僧。 红衣经论僧便低头不再看。 不过他的耳朵里面,再度传来了风的声音,这一次风还是告诉他,又有僧人来了,不过奇怪的是,这些风,这次不住的提起来那位“甘耶寺”的余孽。 这个余孽,不是红衣经论僧放在了那个上师身上的称呼。 他可无有资格对一位有“呼图克图”法座传承的僧侣一脉,冠以“余孽”的头衔。 了晴经论僧之不说话不代表他不知道一些秘密,在扎举本寺之中,留下来过“甘耶寺”的痕迹。 这个余孽之说,是来自于那些进入了庙子之中的“龙出气的山口”和“大冰川”附近的“巫教家族”。 “巫教家族”才是最仇恨“甘耶寺”这个寺庙的人。 不过这个原因,这位“耳听十方”的红衣经论僧,却真的是不知道了! 了晴经论僧闭上眼睛,这一次,外面有东西再来打扰他了,但是都影响不到他了。 “翁衮”的血液依旧在缓缓流淌,无管是出现了甚么,都和他无有关系,他止需要小心的接下来“至尊呼图克图”坐床仪式时候,可能会发生的诸般事情! 风还在诉说,它们告诉红衣经论僧,就在刚才,又有不止一个“厉诡”,进入了庙子里面。 还有风带来消息,从“丹珠尔”和“甘珠尔”大殿那边传来,这两处地方,如今都无有完全建好。 主持法王发下了法言,为了迎接自己的经论师傅带着上师们从“六怙主雪山”之中的“莲花钦造法寺”带来“莲花藏”,扎举本寺在寺庙之中,建立两座大殿,以示纪念。 但是就是在这等殊胜无比的地方,竟然有“厉诡”踏入了里面。 感受到了这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了晴经论僧的眉头终于蹙了起来。 太过违背常理,便一定有大难临头! 他未曾说话,止再度抬头,看着面具,想要面具给予自己一些提醒! 这一次,面具的那些破碎的镜子之上,似在黑暗之中,有大量的血肉逐渐的弥补长了出来,从盔甲法衣之中蔓延出来,似乎是要沿着那看不见的“脊骨”,组成这完整的“面具”——“镜子”——“盔甲”的样子。 从这诸般的“死亡”之中,重新“活转”过来。 诡韵从这法衣的黑暗之中散发了出来,可是奇怪的是,那“沾染”了“见血杀”的奇怪器物,就落在那里,不为所动。 这“面具”的复苏,亦是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后,那些黑暗和血肉都开始退缩了起来。 再无见得反应。 看到这一幕,红衣经论僧亦免不了闪过一丝失望。 他波澜不惊的神情之中,终于有了一点破绽。 ‘还是无能做到么?’ ‘干打雷,不下雨。’ ‘庙子之中都有了厉诡,为何,为何,还是不能复苏?’ 了晴经论僧参悟不透其中的玄机。 所以他亦只能等待。 好在他作为“第四阶次第”的上师,无是“转世佛子”,无是“呼毕勒罕”,他可以在这里等待很长时间。 不过恒河之沙,一瞬即逝罢了。 想到这里,了晴经论僧拿起来了身边的经文,在黑暗之中虔诚的开始“忏罪”,他独自坐在了黑暗之中,隐入了黑暗之中,仿佛他就是黑暗的一员。 同样这样做的,还有陆峰,但是此刻,陆峰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他目光澄净的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的精舍大门,未曾开口说话。 他止从精舍之中走了出去,就在方才,他在最后的“幻象”之中,见到了一只狮子。 它就在外面看着他,等着他修行完毕! 陆峰原本对此并无甚搭理的意思,可是现在却不同了,他便知得自己从这“幻境”之中走出来了,他的“人皮古卷”都无有继续加持的意思,故而陆峰见得到不是虚假,这可能是真的“财宝天王”的指引,止陆峰想到这里,虽然无有遗憾,但是却还是记着——那便是三个宝物,陆峰见得了一二,却无有见到第三个。 止无知道这第三个去了甚地方。 陆峰顺着精舍走了出去,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巷子,知道自己到了被指引的地方。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看。 看看菩萨,到底想要他看到甚么,明白甚么! 第284章、关心的吉祥话儿!(下)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84章、关心的吉祥话儿!外头的风正大,陆峰顺着精舍走了出去,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巷子,却双目甚么都看不到,于是他便拿出来了自己的酥油灯。 佛火更甚。 止这一次,刚刚拿出来“酥油灯”“点燃”,黑暗之中,陆峰即见得两个人从黑暗之中陡然出现——更像是被这佛火从黑暗之中,“挤压”了出来。 这二人,还都是熟人。 最先出现的便是明法僧,明法僧看起来颇为狼狈,他的身上到处都是鲜血,在他的身上,甚至还有几根箭矢扎在了他的血肉之中,无可能拔出来。 应陆峰看到,在这些箭矢之上,都有恶咒。 并且这些箭矢都如活物一样,深深的钻入了明法僧的体魄皮囊之中,和他宛若是一体,数道锁链一样的咒文从这些伤口处出现,朝着明法僧的身上漫布。 止明法僧僧衣虽然破了些许,但是无有全部都破裂,故而陆峰是见不得这些锁链,是不是在他的身上组成了一道完整的“枷锁”,不过看得出来,这些“锁链”,现在亦足够明法僧吃一壶了。 这是陆峰第一次见到明法僧的脸上,如同失去了血液的死人一样的煞白。 精气神三宝,更是无有了一样。 而在他的旁边,噶宁·仁顿扎西看起来仿佛无有事情,但是他被斩下来了一颗头——这是陆峰回去之后,展开了人皮古卷的时候看到的。 驴粪蛋子表面光。 他的身上,代表着“命主呼图克图太师”的那一颗头颅,无知道被甚么人斩了下来,血流不止。 附带着诅咒的“刃”,将噶宁·仁顿扎西的血不住的往出来放,哪怕是看不出来,陆峰第一眼见到了噶宁·仁顿扎西,便已经发觉了不对劲,止说不出来而已。 看到这个情况,陆峰便知道,这二人,恐是已经考不了学,上不得进了。 伤势太重了。 陆峰的忽而出现,直接打乱了这二人的计划,看着陆峰出来,噶宁·仁顿扎西搀扶着明法僧,他们还无有决定要做些甚么,陆峰见得了他们,忽而开口说道:“大半夜的——二位上师真是好雅兴,还知道出来散步,止无可得知,可须得我帮助? 我看明法上师,气息奄奄,我这里有药师王菩萨咒一遍,可以助上师清心明目,我这里还有往生咒一遍,可以帮助上师早去净土。” 陆峰无有在这里截杀二人的打算,他是僧人,无是杀手。 更重要的是,在这里动手,便是犯了“戒律”,不是庙子之中的“戒律”,是他受到的戒律,是他在读经学律的时候,受到的戒律!陆峰止牢牢记得,戒律,便是维护他和保护他的利器。 故而一切都应在“戒律”之中做事。 譬如说,他可以在这里说些吉祥话儿。 开了喉轮之后的吉祥话儿! 他的这些吉祥话儿说出来,明法僧止觉得心神摇动,他立感不妙,于是看着陆峰说道:“倒是劳烦永真上师费心了,不过倒是也没有甚么大碍。 止在外头降魔的时候,因果出了些差错——止这便也是我的劫难。” 陆峰闻言,做恍然大悟状,随即他看着受伤的二人,寸步不退的说道:“说不上费心。 ——明法上师,可还记得我们的约定,我便是作为‘无尽白塔寺’学了‘第六阶次第的僧人’,便从来不会打诳语。 我曾经说过,若是明法上师撑不住了,我便可降服明法上师,怎么也无可真的叫明法上师做了孤魂野诡。 要做,也要做一个护法神,明法上师为庙子之中辛苦操劳,怎么样也要在庙子之中做一个护法神,是也不是。 明法上师,永真之言语,那便都是发自真心!永真的话落在地上,那就是和地上的石头一样永恒之物,现在看来,明法上师,你竟然受到如此之伤害。 上师,叫永真帮帮你罢!” 陆峰言语朴素,情感真实,无有一丝蛊惑恶毒之意思,但是偏偏是他这样真诚之感觉,便如同是一座“杂湖朗诺山”一般的坚决,直接横亘进去了明法上师的心中,陆峰是真的担心明法上师。 并且他也想要知道,菩萨的狮子出来叫他见到了这一幕,是应如何?是叫他在这里降服了这“厉诡”“佛敌”? 如此,那便是依止菩萨呀! 想到这里,陆峰俄而之间,身上所有脉轮之中神光湛湛,中脉柔软,联通上下! 从最底下的海底轮,到了稍微上面一些的脐轮,再到了心轮,到了喉轮,再到了打开的眉心轮,一条中脉,湛湛神光,他无有表现出来了神通手段,但是他的言语之间,自有佛法理解! 是为“大慈悲”! 是为“大解脱”! 是陆峰对着众生的慈悲,陆峰是真的觉得明法僧不应如此,无管他身上那件东西是甚么,那肯定都是不好的!都是不应出现在了一位僧身上的,是老僧阿康封印的,污秽腌臜之物。 趁着明法上师此刻伤势未愈,陆峰便要剥夺了此物出来,救助明法僧。 “大慈悲韵”流转滚烫,粗粗一看,便是用来“疗伤救助”的意思。 可是看到了“大慈悲韵”冲着自己过来,就算是此刻已经有些“眼花耳鸣”的明法上师,脸上都展现出来了愤怒的神色。 止他清楚,此物固然是可以帮助他治愈伤痕,可是同样,在他体内的“厉诡”,亦会因为此物的出现,教它从沉睡之中醒来! 到时候,他便压根就无法遏制住自己身体之中的“厉诡”! 到时候,他就要化作“厉诡”! 并且他感觉得到,在他身上这些诡异的箭矢,他们的作用无是那样简单的封锁他。 在这些箭矢之上,这些咒文锁住了他的真性! 叫他“看不清”,“辨不明”! 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明法僧也感觉得到,若是无有方法清除掉了这身上的“锁链”,他可能便要面对这些咒文,和他的真性合二为一,就好似是酥油和茶水混合在一起,完美的融合了一样! 天经地义! 无分彼此! 到了这时候,便不须得别人如何,他已经不能自己,故而他此刻勃然大怒,止他数次想要捏法印,发真言,却都无有发出来声音。 那流淌的鲜血,带走了他身上的诸多宝贵, 他此刻,便是连自己以前的“咒”,都忘了不少!察觉到了此幕,他便更加愤怒,甚至于愤怒之中,带着一丝丝的惊恐,好在他此刻立刻反省过来,将自己的性意永固,佛心如山。 便在当场维护住了自己最后一丝佛性,不教自己堕入“厉诡道”之中,而彼时,噶宁·仁顿扎西身上,诡韵拍岸,想要阻止了陆峰这大胆的动作。 止可惜,此刻的他却无是陆峰的对手。 “长生天的游骑兵”,可无是甚么烂大街的货色。 便是那“老汉”,也都不敢侵扰了“长生天的游骑兵”,可是也合该他们倒霉,无管是明法僧那淅淅沥沥的鲜血,还是噶宁·仁顿扎西的血,都带走了属于他们的“命”“运”和“真性”。 “命主呼图克图太师”在噶宁身上的那部分力量,消散的差不多了。 陆峰勾动起来了自己的“大慈悲韵”,和庙子之中许多供奉的“寂静尊”菩萨引起来了“共鸣”,乃至于一些更隐秘和神秘之地的存在,都亦有“大慈悲”的出现。 大慈。 大智。 大力! 陆峰选择了大慈悲,在扎举本寺之中,自然亦有“大慈悲”涌现,这般的情况之下,如同是“大慈悲韵”化作的护法大锤给那二人当胸来了一下,噶宁·仁顿扎西都忍不住往后。 连连后退。 至于说明法上师,陆峰此刻的的动作自然是“救赎”,但是奈何现在的明法上师,他现在虚弱可怜,他体内的“厉诡”,却又有些压制不住了。 陆峰这般“咄咄逼人”,自然是为了救人,可若是到了后来,人无有救助下来,“厉诡”复苏又如何呢? 那自然是降服了这闯入了庙子的“厉诡”了,了断了这一段因果了! 还是那句话,人要骑着牛马,不可叫牛马,骑着人走了! 那无是对于一個僧人的“亵渎”,更是对于“佛法的亵渎”! 不可饶恕! 陆峰佛理昭昭,现在就要下一帖子猛药,帮助明法僧将他体内的“厉诡”降服,如若是无有能力将这“厉诡”降服,叫明法上师化作厉诡,那陆峰自然就唤醒了这庙子之中的护法上师! 三世转生的护法上师,四世转世的护法上师!总有人可以降服这一只厉诡!也并无用担心这“厉诡”走脱,祸害了其余地方的无辜牧民! 故而止这样一相撞,这二位僧竟然都不是陆峰的对手! 陆峰来的实在是太恰到好处了。 巧妙到了巅峰! 就算是这两位对手,此刻亦不得走脱! 遭遇大劫难了! 无奈之下,噶宁·仁顿扎西无可能再和陆峰在这里纠缠。 眼见得永真是要乘着邻居牛马落下了坑里,拿着自家的绳子牵别人家的牛马,不见了好处不撒手,噶宁·仁顿扎西也止能咬碎了牙齿。 “达嘎!雅虎拉哈!搭嘎,搭嘎!梭哈!” 无奈之下,噶宁·仁顿扎西止能舍了自己这一身皮子,他的那牛皮唐卡大袍上,出现了诸般变化——原本便已经残破了的牛皮糖卡大袍子,到了现在,更是在上面出现了徐徐流动的六道轮回! “六道轮回”之中,一只青色的大手朝着外面探抓了过来! 在这虚空之中,竟然随着青色大手的出现,变成了斑斓粘稠的青色和黑色的变化! 拖慢了周围的一切! 甚至将陆峰这边的“大慈悲韵”也牵扯进去了一些,陆峰见状,无有再次施展“唇枪舌剑”,应无有了意义! 在这时候,这二人再度没入了黑暗之中,消失无见。 陆峰追赶不得,对着那大手出手,他身上二物——一为背后的“业力大轮”,还有一物,就是那“鲜血”,都有了异动。 这“鲜血”在扎举本寺,本就动的更加频繁了,就是这一下,动的更加厉害了! 就仿佛是此二物,都想要此物! 亦就是在这个时候,陆峰背后的“业力大轮”轻轻流转之间,将那“牛皮唐卡大袍”和那青色手臂,都收在了“业力大轮”之中。 陆峰止觉得自己像是背负了一座山一样。 沉甸甸的惊人! 跑也跑不动,走也走得慢了! 但是那种“充实”的感觉,却叫陆峰很清楚,为了走脱,噶宁·仁顿扎西这一次亦是付出了大代价! 陆峰停驻了动作,举目四望。 就算是他双目之中,莲花湛湛,都无能看到噶宁·仁顿扎西的身影,他竟然就如此简单的消失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不过也无是甚么都无有看到。 陆峰此时,原本以为这菩萨的坐骑叫他出来,就是为了堵住这两个僧,结果举目四看的时候,看到在黑暗之中,那雪白的好像是大雪山一样洁白无暇,并且在黑暗之中自性发光的狮子臀部和尾巴,从一处小巷之中消失。 陆峰此刻倒是真的顾不得被“戒律僧”发现的危险了,也顾不上那两个离开的僧了,应他心里忽而清楚得很,这便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菩萨的坐骑要领着自己去的,可能不是这两个僧! 这是天大的佛缘! 并且要是今日这“财宝天王”的坐骑消失无见,他无有跟住。 他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它了。 要珍惜每一次的佛缘! 陆峰明白过来利害关系,转头就跟了上去,在这陌生的扎仓僧院之中七拐八拐,不须多时,他竟然直接走到了扎仓僧院之外。 但是叫他更无有想到的是,那狮子坐骑走到了那庙子里面。 走了进去了! 陆峰轻轻的飘了起来。 这便是“风大”。 轻如鸿毛,驭风而行。 不过陆峰无有直接破飞过了那大门,这门在晚上变化,那就代表了“关闭”的意思,庙子如此做,不止是一个形式。 那也是一道“戒律”啊! 而戒律,本就是一种保护,陆峰要是进入了这里,那便是不要了这一份保护! 风险自负! 第285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85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陆峰双目视物,看到那涂了厚重的漆,在月光之下明亮闪光,十分光泽。 无知道那是生长了多少年的建木砍伐而造出的泡桐木门。 那门便在那里,真实不虚,似亘古未变。 可是菩萨的使者却轻易的穿过了那处,陆峰走到了这门口,伸手去触摸此门。 冰冷又滑腻的触感。 在这冰冷滑腻的大门之上,挂着两个兽头口吞。 两只颇具中原风格的“狻猊”,这熟铜把手和吞口那真是无知道被多少人摸过了,已经有些泛红、泛黑了,充满了历史的沉淀——且此物被能工巧匠雕刻的栩栩如生,仿佛是真的神兽在睁着眼看他也似。 有可能并非是错觉。 此物有神异,也是应当! 这木门坚硬,便是陆峰现在在这里放一把大火,便是陆峰现在手持一把火铳,一把猎刀,都无可能会在这木头门上面留下来甚深沉的痕迹,在这大门之上,陆峰也见得了历史留下来的痕迹。 就是这门的门槛,就已经到了陆峰的小腿边。 好大的寺庙。 好高的门槛啊。 陆峰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合十,“无尽白塔寺”修行的僧人无是瑜伽士,他直到修持到了“风大”圆满,方才可以腾空而起,止无过无可能是飞在天之上,便是他现在修持的这“风大”,亦有极限。 陆峰的极限,便是二十丈! 虽止二十丈,可是要越过这一扇门,绰绰有余,陆峰双手合十,再三礼拜,还是飘了起来,狮子的指引是菩萨的旨意,他须得遵从菩萨的旨意,但是无有想到,还无脚步离地多高,在陆峰的背后,那吸收了“牛皮唐卡”和“一只青色手臂”的“业力大轮”,忽而出现。 这一下,就如同是有一“千万斤”重的大山,压在了陆峰的背上!陆峰刚才开了“喉轮”,得证“风大”,但是这一下,莫要说是“风大”,就是他是神话之中可以撑住“天”的诸天之一,也照样扛不住这样一下的“大山”压迫! 这“山”陡然出现,压得陆峰差点踉跄跪倒在地上! 就是他的头上,青筋在他的皮肤底下如同是游蛇一样蔓延起来了,陆峰一句话都无有说出来,整个人的“骨头”都压得“卡巴卡巴”的响动了起来,在他的背后,违反常理的,十二根手臂都从他的身上蔓延出来,想要帮助自己的本尊将这一座“大山”抬起来,可是无有作用。 ‘抬不起来的,抬不起来的。 这是一座业力大山,便是诸天、力士,都难以抬起此物。 止一个小僧,是抬不起来此物的。 但这样一个小僧,如何有如此大的佛缘?应无力承担此因果才对! 对了,对了,是甘耶寺!这小僧无知道是福是祸,一個人,如何能承受得住一座寺庙的因果? 哎!哎!哎!’ 有人不能说话,但是有人能思考。 有人庙子之中的诸多事情都能看到,但是有人绝对不会将任何事情说出来。 那便是“了晴”。 陆峰一路行来,跟随着菩萨的坐骑,遵循着菩萨的旨意,一路之上一个“戒律僧”都无有碰到,扎举本寺本就殊胜,就算是许多大上师,大佛爷,亦不会施展自己的神通手段,去窥视别人的“修行”。 秘密太多,无可能真的在庙子之中伸长了耳朵和手脚,去知道一些并不该于自己知道的事情。 除了了晴上师,止庙子里面有多少人和了晴上师一般,有特殊的手段,殊胜的法门呢? 这便是了晴上师,自己亦不清楚了。 止现在,在这位“听多识广”,“见识渊博”的了晴上师的“眼里”,忽而出现在了庙子之外,并且还想要从关闭的庙子门上“跳”过来的陆峰,就有些稀奇了。 应就算是“了晴”上师,他一“看不到”菩萨的使者,风从大狮子的身上吹过去,无有挂碍,空无一物。 他二“看不到”业力大轮,止能够看到这僧人似是受到了大力,但是忽而冒出来的“手臂”,他却是看到了。 他止所有言语,便是因此而起。就算是庙子之中的其余上师,根器上佳,真性如如,可是面对这般的业力,也无能为力,无要说是背负,便是连看一眼,都要忙不迭的躲开! 此物,沾惹不得! 故而这个僧人,好不一般! 陆峰可无知道“听多识广”的了晴上师对他有如此评价,毕竟他面对的,都要比“了晴”上师所看的还要多,他一只手撑在地上,降服的“狼皮厉诡”开始朝着他的身上穿戴了起来。 而那“狼皮厉诡”之中包裹着的,被“面谱”咬下来的“一滴血”,想要朝着陆峰的“眉心轮”和“顶轮”蔓延! 陆峰勃然大怒! 应, 人的身体,便就是一个“曼荼罗”。 是一个宇宙。 是一个坛城! 陆峰的坛城之中,最重要之地,最殊胜之所,供奉着自己的“秘密主”,供奉着自己的“秘密本尊”,“不动明王”。 有些事情其实无用多说。 止从表现上面,就可以看出来其中含义。 譬如说朝着陆峰的坛城冲击的血液,譬如说见到了獒犬之后恶狠狠地盯着它们的眼睛的举动,譬如说将唾沫吐在了别人脸上的行为。 譬如说, 那“厉诡”的鲜血,想要从入主陆峰的“眉心轮”,替代陆峰的“秘密主”。 这已经并非是“来者不善”! 这是一种“大亵渎”! 故而陆峰即刻放弃了再去扎举本寺的举动,即刻回撤。 “风驰电掣”一般,卷着一阵风就回到了自己的精舍里面,回归到了精舍,他掩上门窗,无有再说话。 止从他的背后,青光湛湛,陆峰直接开了这“青莲魔口大轮”! 在这青光之中,无数有罪之人发出哀嚎,厉诡们的这般哀嚎,化作了一道道诅咒和锁链,冲击在了想要钻出来的唐卡大袍之上,化作了锁链和石柱,欲要将这唐卡大袍封锁住。 但是最值得注意的却还是那一手臂。 这一手臂想要撕扯开“业力大轮”,陆峰知道此物是从这“六道轮回图”之中脱出来之物,但是此物究竟是甚么,陆峰还在辨认,它上去像是人的手臂,关节和结构和人的手臂也无有两样。 可是上面那森然的诡韵和整齐的断口,教陆峰见得整个诡异的手掌,自己都有一种奇异的“幻痛”,随着看到了这断口的茬子,他的胳膊亦有痛楚。 无有再看此物,陆峰开始念经,镇压这手臂,将其以“大慈悲韵”,塞回自己的“业力大轮”之中! 开了喉轮之后,陆峰的真言再度得到加持,念出口之后,亦都有大伟力。 可是在这诸般的咒文之下,那“一滴血”和“手臂”,更不安分。 连带着不安分的,甚至还有陆峰“狼母厉诡”。 陆峰在以大咒力镇压这几物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问题,那便是在他的那几件物品之中,就连自己肩膀上的猴子,都有想要“融合为一”的打算,它们非是同一物相出的,但是却是同一物相性! 察觉到了这一幕的陆峰,止感觉到了一丝丝的“灵光”从他的耳边出现,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灵光一闪”!不过同时,陆峰在察觉到这些信息的时候,一时之间,他竟然有了一种“恐惧感”。 此念头一出现,还无有一个刹那,陆峰心念流转之间,立刻将这个想法全部都搅碎,一点都不给自己留下。 不止如此,连带着那几件物品,陆峰身后,六只诡手手持六般法器,化作“大慈悲韵”,力求将所有一切全部都压制下来,将他刚才得到这些念头的“消息”,都压在了慈悲莲花台之下! 看不得,想不得,不得不得! 随即,诡手转动起来自己手上的“转经轮”,每一次转动,都代表着一遍一遍的“六字大明咒”的念出。 陆峰这些年的时间之中,在杂湖朗诺山,在通往庄园的路上,在许多交通要道旁边,都竖立了和草原上的草种一般多的“玛尼堆”。 风吹一遍,便是陆峰念的了一遍的“六字大明咒”。 风循环往复,那就是陆峰的咒循环往复整个密法域,都弥漫着“观音菩萨”的慈悲,陆峰不住的勾连着这一股子“慈悲”,不住的镇压着自己身上的这诸般诡韵。 直到天亮了,陆峰方才松弛了下来。 他睁开眼睛,便是在这样的“争夺”之中,陆峰可感觉得到,他的咒力又加强了几分,可是陆峰很清楚,这无是甚么好事情,应这样的事情,陆峰搞不清楚,那这般事情,还是会继续发生。 可是要搞清楚这一切,须得更高的秘密。 他现在都无是“第五阶次第”的上师,有些事情,他无从得知! 大施主?大施主也不行! 大施主是叫他在修行之上,得诸多便利,可无是叫他跨过境界而过,得到不应在这阶次第得到的知识。 掐指一算,还有七天时间,就应是“笔试”的时间了。 陆峰须得去“报名”了! “关关难过,关关过。” 陆峰如是说道,并拿出来了自己的“人皮古卷”,要看看自己的两位好邻居,现在如何了。 可是未料,展开之后,“人皮古卷”之上,那两位刚才给陆峰布施了的“大施主”,都无有出现。 他们是已经不在庙子里面,还是已经无有对于陆峰的敌意? 是昏迷不醒,还是顾不得陆峰这个仇敌? 陆峰决定等会儿去看看这两位好邻居,不过陆峰也无有感觉到甚放松的意思,应无有了这两位“大施主”,在这“人皮古卷”之上,出现了好几位带着毗卢帽子的上师。 这几位上师都很有意思,在这个人皮古卷之上,就体现为这几个上师都是穿着正常扎举本寺的衣,可是在他们的背后,却又有一根杆子也似的脖子,长长的从他们的背后伸展出来,在这些“杆子”的尽头,就是“毗卢帽”上师! 就像是“人外有人”。 止见得这些上师的袈裟,还有他们的毗卢帽子,陆峰就抚掌,忍不住说道:“往日重现了也!” 这些上师,还能是谁? 一个个的,不就是占据了其余上师肉身的“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 在“莲花钦造法寺”砍不掉的头,要在今日砍掉? 这些“莲花钦造法寺”的大上师们,何苦如此?怎得又在“扎举本寺”之中,大家又见了耶? 止这次相见也罢了,那就切莫在“辩经场”上相见。 若是真的碰到了,那无要说是“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那就算是“诸法本源之寺”的上师,陆峰也无得逃脱,不可避免。 到了那地方,便是“你死我活”,止我这个僧在佛法修为上,可能弱了你,可我修持的“佛法”,却是正理! 大到了部派之间的佛理之争,小到了僧人和僧人之间的辩经之争,再到两位大佛爷之间的“佛理之别”。 每一次的“辩经”,其实到了后面,都是自己对于“佛法”的理解,是对于“佛法”的解释权。 其实从学习到了“第五阶次第”开始,陆峰就已经明白了,继续想要往上,便和“三怙主”一样,须得有他们的大慈,大智,大力。 此三种,缺一不可。 其中大力的一种,就是是“咒力”,是“神通”,也是“佛法”。 陆峰不可放弃任何一步可以向上攀登的机会。 “出离心”不止是叫陆峰莫要沉溺苦海,他是连此处,都不想要多待。 他的大誓愿,可无是遮曜整个密法域。 他的大誓愿是做完了那三样任务。 他还无有发“遮曜”密法域这般大因果的大誓愿哩! 在完成任务之前,他就算是碰上了“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亦退步不得! 亦无路可退! 在这个阶次第森严之地,错了一步,那步步就会出现错误,慢了一步,那就可能永远错过。 就和登山一样,错过了一个窗口期,那他可能下一次登顶,就要等待漫长的时间,亦或者是人的一生! 再无那个机会了! 故而在巴音莲花图和其余的上师,还都以为自己的对手是同庙子里面的僧人的时候。,陆峰的目光已经越过了他们,看向了这一次有可能是最棘手的,亦是最令人头痛的对手。 那些“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们。 他们也有自己想要争夺的! 还有可能和陆峰他们这些僧人想要争夺之物,合二为一! 不过陆峰也感知了些许,这些“上师”们,理应是“附着”“夺舍”在那一次回来的上师之间,那样的话,他们应是想要考取“第四阶次第”学位的上僧。 他们应不会和陆峰相碰撞。 但若是这些忽然冒出来的上师,万一不是他想的那般。 这些上师,是新冒出来的呢? “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们,开始源源不断的朝着庙子里面“搬运”自己的上师了呢? “不妙!不妙!” 不可懈怠。 开了“喉轮”,亦不是稳操胜券! 还须得再准备些旁人不知道的后手也! 陆峰重新拿起来了那些打的他“鼻青脸肿”的“戒律”,“律学”。 这些书籍之上,至今都带着一股子浓烈的土腥味道。 便是陆峰都无可得知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是“伏藏”,亦或者是明理上师从“诡神”之处得来。 反正这翻译了“戒律”之人,虽然说自己无是“三藏法师”,也无有学得“智慧般若”,“文字般若”,“方便般若”。 可是陆峰越是深读,越是能感觉得到翻译了这经文之人,经学渊博,深沉幽远。 字句之中,颇得佛经翻译之奥妙,如同妙音,他可能无是“自谦”,他真的不如“三藏法师”,可是对于陆峰来说,此人的佛学和翻译的造诣,也远远在他之上。 譬如“第三阶次第”的大佛爷说自己不如扎仓僧院的法台堪布,可是和陆峰相比,这“第三阶次第”的大佛爷,亦是一个了不得的殊胜人物! 不可小觑了天下英雄! 陆峰依照时间,去了外头学习,寻了好邻居,结果果然无人。 于是乎,他回到了精舍! 学! 想要“异军突起”,便须得“另辟蹊径”。 他手中可以称之为“蹊径”的,可能就止剩下来了这些“戒律”。 故而,学! 掌起书籍,在一个个故事和讲理之中,陆峰寻找到他须得真正依从的法,并且阅读这些“佛经”,不是说读了,记在心里即可,。 面对这些“佛经”,想要阅读进去,陆峰须得全身心的依止,认同,并且进行深入的学习。 见贤思齐。 陆峰是知道“扎举本寺”无有这样的书籍的,可是在“莲花钦造法寺”是否有这样的书籍,陆峰并不知。 或许“甘珠尔”和“丹珠尔”之中有这样的经文,但是现在据说正在建立的大殿,还须得一些时间,这个时间段之内,陆峰反正是不可得去了。 大布施之后,才有可能去看看罢! 如此,陆峰也无有时间去和巴音莲花图“试剑”,巴音莲花图十分失望。 “哎!无有想到,亦是一个不中用的。” 巴音莲花图无有这般说,但是跟随着他的佛子们如是说了出来,巴音莲花图听见,脚步未停,无有说话。 他又去辩经院,寻找对手。 第286章、嘴巴里的往事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86章、嘴巴里的往事明法僧的精舍之中,黑暗之里,便藏着二人。 周围汹涌的黑暗如同是牢笼! 明法僧此刻身上的这些咒,都平息了下来,止可惜了三个下仆——也算是这三个下仆的造化,能够替代佛爷挡灾,亦是大功德,便是转世轮回以后,都可以在下辈子,再做佛爷的牛马,赦免其几世的罪。 这辈子做农奴,便是应上辈子欠了领主的债,现在来到了此间还债,等到甚时候消解了这些罪孽,农奴才可以转世做领主。 这是每一个农奴都深信不疑的事情,这些下仆亦是如此,那三名下仆的尸体应是在周围,可是明法看去,他们的尸体却已经被黑暗吞噬,不见踪影,饶是已经破除了这咒语,残留在了明法身上的,那剧烈的痛苦,亦不是甚么人随意就能忍受的。 可是此刻的明法僧却心情平稳,如清风拂面,止此刻的他看起来,却是“清醒”了。 仿佛是前头的阴霾,止在此刻,都“拨云见日”,那蒙在了他头顶的那一股子阴云,此刻全都消了! 故而到了这个时候,明法僧盯着噶宁·仁顿扎西,缓缓的言语说道:“噶宁,我无管你是甚么,这些便都不重要,你须先告诉我,为何,你为何寻得我去和永真作对,止我所知道的,你这個僧,虽然是‘第五阶次第’的上师,但是自从上一次你从‘杂湖朗诺山’归来,你便入了大佛爷的佛眼。 这些日子以来,你表现出来的大咒力,亦早就超过了‘第五阶次第’的上师,便是‘第四阶次第’的上师,怕是都无有你这般殊胜。 既然如此,伱何必再拖着一个我,去对付永真。 还有,我们那日所见,长生天的游骑兵,到底是甚么?是否还会再出现? 你寻的那老汉,又是个甚么东西。 事到如今,我忽而警醒了。永真身上应有大佛缘,你我起了心思要对付他,却落得了如此的下场,再如此下去,殊为不智。 你若是还要叫我和你一起对付这命定的障碍魔,你便不能再遮遮掩掩,把我像是刚出肚子的牛犊子一样的戏耍! 想要叫我再同你一起对付永真,你我便要像是同吃了一个*的奶兄弟,不分彼此! 止这样,我才可能还会于你共同进退!” 说到这里,明法僧心中已有数了。 此刻,便须得做一个了断了。 在他来扎举本寺之前,往日,还有“人”在他的耳边提起言语,提点与他。 虽然那“言语”邪恶诡异,充满了“不正见”。 但是平心而论,他就是顺着这些“言语”之中,方才从那“无尽白塔寺”之中,从“第六阶次第”的上师之中,寻得了一条道路,在扎举本寺考取了“第五阶次第上师学位”,现在还有资格更得一步进步! 止后来,那声音越发的“摄人心魄”,要将他“夺舍”成化身。 不得已之下,他将这声音压制住,无要叫他出来。 到了现在,这充满了“不正见”的,邪恶诡异的声音,却成为了他身边的噶宁·仁顿扎西来。 事到如今,明法僧立刻自醒,他马上惊醒过来,自己是被“迷障”了。 自己是被“业力”缠绕在了身上,做出了诸般“不智”的举动! 这是被业力缠绕入迷的征兆啊! 他的所作所为,便是缺失了自己的本心本性,做出的种种“不智”之举动,将自己陷入了如此的地步,不仅是身受重伤,更是叫他失去了这一次的“第四阶次第考学”资格! 便是能够等到到了冬雪落下,法会开始的那一次“正式”的考学时期,也失了先机! 过了半年的时间,耽搁了他无知道多少的事情呀! 这就是他的“劫难”。 是他在“无尽白塔寺”的业力缠绕了进来! 他的“业力”是永真,又何尝不是眼前的这个“噶宁·仁顿扎西”呢! 故而此刻明法僧忽而警醒之后,就知道自己须得“醍醐灌顶”! 他的根器,已经蒙上了一层厚实的“油腻”,须得一位大佛爷用“金瓶”来为他灌顶,用泉水和智慧之水,濯洗了他的“根器污垢”!不可再于这个来历不明的噶宁在一起! 止他惊醒之后,却看到黑暗之中,噶宁·仁顿扎西看着他,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他本来看起来不甚高大,可是在他做出这般表情的时候,明法僧便感觉他好像是一座山一样高大,遮蔽了阳光,遮蔽了佛法,遮蔽了风马!便是这个世界之中,止余下来了这样顶天立地的一个他! 噶宁·仁顿扎西说道:“明法上师,我已经知晓了你的心思——然,你的这诸般想法,暂时都先按下不表。 我先告知你一件真实不虚的事情。 ‘长生天的游骑兵’和这些事情相比,就如同是九头牦牛身上的一根毛,并不重要。 你不是一直都想要知道哦啊,你身上带着的,在你身边耳语之物是甚么? 那我就告诉你,那是你们‘主持法尊’的遗泽!” 明法僧听闻此言,无有言语,他就如此盯着噶宁·仁顿扎西,就算是在“长生天的游骑兵”追杀的最后时刻,二人都无有心生间隙,止在一起,同舟共济。 可是反而是到了此刻,无有了性命之忧,两人忽而之间,气氛就变得不一样了。 看到明法僧不说话,噶宁·仁顿扎西看着他,说道:“既然明法上师不愿意言语说话,那我便告诉你了罢! 你这身上的,可无是‘厉诡’?那是‘尸陀林’之中,掌管亡人财富的财富夜叉王之厉诡相,是你们‘无尽白塔寺’的初代法尊,后获‘呼图克图’大称号的大佛爷,从‘莲花钦造大法寺’背出来的三尊‘菩萨’之一! 你们的初代主持法尊,可是真真的了不得,他这样一个上师,竟然生生的从‘莲华钦造大法寺’,背出来了三尊菩萨!你身上的这一尊,就是财富夜叉王菩萨的‘厉诡相’,你以为止靠现在你的这一些手段,可以对付的了你的这‘厉诡’? 止时候未到而已! 等到时候到了,你也会化作这财富夜叉王的资粮! 无有了我的帮助,明法上师,你违逆不得你的命运!现在,明法上师,你听懂了么? 你要是听了我的这言语,你还想要离开此处,那你自然而去罢! 我也不拦你! 不过我也有言在先,扎举本寺这一座庙子,和‘莲花钦造法寺’,和‘莲花钦造大法寺’的牵扯,比你想象的还要深厚。 你进入了这一座庙子,就像是一只小羊骨朵儿,进入了狼的巢! 你以为附着在你身上的‘夜叉王厉诡相’在你的身上,想要做点甚么?他就是想要来这扎举本寺!这庙子里面的大上师,哪一个无有贴身的秘密,止你以为你想要寻得那大上师的帮助,你寻得对庙门,拜得对菩萨么? 也不过是化作了旁人的贡品罢了!” 这一番话语出来,明法僧不住的捻动着自己手上的念珠,这噶宁·仁顿扎西冷笑着说出来的这些言语,比陆峰对他前头说的言语,对他的震撼还要大! 他在意的无是噶宁·仁顿扎西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张口叫破了自己的秘密! 叫他心神俱动的是,对方忽而说出来的“莲华钦造大法寺”! 这是“莲花钦造大法寺”,无是“莲花钦造法寺”,这可是真正神秘的大去处,可是眼前的噶宁·仁顿扎西,竟然张口之间就说了出来,明法僧过了半日,方才张口,但是一点话语都无有说出来,就被噶宁·仁顿扎西冷冽的堵了回去。 他说道:“好了,好了,明法上师,我也知道,你现在无相信我。 可是啊,人之将死,无密可瞒! 你都说你我要做奶兄弟,那我也就告知与你,你们的初代主持法尊除了背出来了你身上的‘财富夜叉王菩萨’的‘厉诡相’,你的初代主持法尊,还背出来了‘莲花钦造大法寺’的二臂玛哈嘎拉。 得到了二臂玛哈嘎拉的金法! 这就是因果! 听到这里,听到这里呀!明法上师呀,你难道还不明白,你难道还无醒悟!你难道还认为,你今日所有之一切,都是你的机缘?你见到的永真,见到的我,还是我在欺瞒你,利用你,还是说,今日这一切,不过还是一个轮回!” 张嘴闭嘴之间,噶宁·仁顿扎西竟然说出来了如此震撼人心的言语。 一时之间,明法上师本来“清净”的念头,再度迷迷蒙蒙。 故而他闭上了嘴巴。 这些事情实在是太过于“惊世骇俗”了,就算是他这样的上师,一时之间都须得消化消化,方才能够说出来自己想要说的言语,不至于像是在梦呓。 过了半晌,明法僧方才说道:“噶宁·仁顿扎西,你知道的,须有些太多了罢!” “多?” 噶宁·仁顿扎西再度笑了起来,止这一次,他笑的黑影之中,他笑的愈是“猖狂”,他周围的黑暗则越发的“炽盛”, 在这些黑色的影子之中,明法僧便忽而感觉得到这其中的“明主大王”气息越发的诡异莫名,越发的浓郁! 紧接着,在黑暗之中有物要出来,却被“噶宁·仁顿扎西”压了下去,但是此物弥漫拍打出来的诡韵,直接如同潮水,席卷了在这里的二人,“打”的明法僧身形摇晃,噶宁·仁顿扎西盯着明法僧,说道:“现在你看看我,上师,你看看我,你看看我是甚么? 你看看我是甚么,你就知道,我知道的并不是多,我止许多言语,烂在了肚子里面,我说不出来耶!” 话语如雷! 明法僧一句话都不肯说,他止感觉被这样一拍打,自己的喉咙之中一阵的滑腻,他的双膝盖似乎是要生了根,要叫他跪在地上,那话语如同是活蛇,滑腻的从他的嗓子里面要钻出来,叩开、破开他的牙齿,叫他想要说话,但是话语无有说出来,他就已经有了“顶礼宝光月顶……”这样,想要念出来尊号的想法。 可是面对这些,明法僧生生的止住了,他的一双眼睛盯着眼前的上师,浑身的关节都“卡巴卡巴”的乱响,甚至于直接咬碎了自己的舌头! 叫自己发不出言语来! 说不出话来! 直到最后,他的嘴里,都无有发出任何一点声音来! 见到这里,噶宁·仁顿扎西见到明法僧张嘴吐出来了嚼碎的舌头,忽而说道:“罢了,罢了,罢了! 明法啊,你可知道,自从你将财富夜叉王的厉诡相带出来的时候,你便已经落在了因果里面!不过既然你已经见我之真形,明法,你如何不拜? 我是谁? 我是明主大王!我是命主大王! 我是你们初代主持法尊所‘降服’的命主大王,你们的护法山神啊! 你平日不是亦在拜我么,怎么今日见了,却如此模样? 不过我也无可怪你,我不但不怪你,我还有些恶魔的话儿要告诉你,我还要告诉你,你们的主持法尊往日,到底是做了甚么。 你便不知道你们的主持法尊,一直都在防止‘背誓魔’的出现罢! 为何如此,如何如此? 应你们的主持法尊啊,他背弃了誓言,将我这化身镇压在了‘佛弃之地’,并且以‘二臂玛哈嘎拉’入主,想要将我化作化身! 应他就算是那样的一个僧侣,背弃了誓言,亦有了背誓诡从色界而出,从那座红铜铸就的山上而出,前来寻找!” 噶宁·仁顿扎西看着明法僧,接连不断,滔滔不绝说道:“你难道还不知道,我们家族是‘明主大王’的神巫家族,亦每一代也是‘命主呼图克图太师’的神巫么! 你不懂,你不懂。 你的初代主持法尊之所以可以降服了命主大王,止应他那个时候,便已经从‘莲华钦造大法寺’之中,背负出来了大因果! 便是连你们的主持法尊,亦应此伤了真如,后来还和那外头来的老僧,以佛理相针! 所以他被打碎了真如,所以他被破了转世轮回的路,你身上的财富夜叉王的‘厉诡相’,便是那个时候被老僧封印在了庙子里面,止现在,就算是那老僧的封印,亦顾不得你身上那厉诡相了。 但是你们庙子里面的那僧,那叫做永真的僧,他就是老僧的弟子! 他是你我之中,命定的障碍魔,这是一个轮回。 你我,都逃不脱这命定的障碍!说到现在,你可明白,你可明白!” 说到了这里,噶宁·仁顿扎西一把手如同铁铸一样,捏住了明法僧的下巴,迫使他张开了嘴巴。 紧接着,噶宁·仁顿扎西对着明法上师的嘴巴吐出来了一口唾沫,落在了明法上师的嘴巴里面,教一条崭新的舌头长出来,长在了明法僧的口腔之中。 至此,噶宁·仁顿扎西方才松手,他看着明法僧说道:“无管如何,永真必须见血杀!你不是问我寻得的是甚么吗? 我便告诉你,在这一片草原之上,‘巫教’的魂魄从来无有离开过,那天,那地,那草,那树,它就在那里,魂灵就在那里!祖先就在那里! 就算是庙子里面的僧人来了,在无尽白塔寺,佛法是这个模样的。 在草原上,佛法就是那个模样。 它到了中原,就又是不吃肉的虚伪模样。 ‘巫教’只是式微,但是它,从来无有消失!” 第287章、来客如云!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87章、来客如云!噶宁·仁顿扎西说出来了那老汉的来历,他是曾经的“草原巫教”的上师,明法僧说道:“那他的来历,便是神巫?是草原上供奉神灵的神巫?” 噶宁·仁顿扎西说道:“不,他并非神巫,他的来历更加复杂一些,不过这和我们无有挂碍,他和草原上的汗王家族、章京家族,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干系。 不过他拿了我们的供奉,须得出手。 你便看好罢,他会随着汗王们观礼前来。 到了那个时候,永真难逃一死,你并无可得知他们的手段,他们这些人,就算是庙子里面的上师,有些亦察觉不到,能察觉到的,这些人也不会去动作。 毕竟,他会的可不止是‘草原巫教’的这一部分,他还会女真‘巫教’的一部分! 他是萨玛,他也是最能沟通‘厉诡’的人之一,无用担心永真了,菩萨不许我们杀了永真,可是并非是不许这萨玛动手杀永真。 这些天,你就将你的心放在了胸腔里面,我们不是岭国的魔王,他也不是制伏敌魔如意王,我们止须得成功那一次,永真就一定会死!” 说到了这里,噶宁·仁顿扎西便不愿意再说了。 他单独的坐在了明法僧的面前。 过了半晌之后,他方才说道:“除了永真这边的事情,现在,还有大瓜葛在你的身上,我便可助你暂时降服你身上的厉诡相!但是要真正的降服你身上的厉诡相,以伱我的佛法还是不行。 须得借助了扎举本寺庙子里面的菩萨的大伟力,压住你这身上的‘厉诡气息’。 我知道你通过金僧,寻得都是甚么,止你寻得那些,想要对付一尊菩萨的厉诡相,并不能成,但是扎举本寺这么多年,也无是没有好东西。 我倒是知道在庙子里面,有一件好东西,我们须得拿到那件东西,帮助你镇压了你身上的这‘厉诡’,这‘厉诡相’便是再厉害,也须得被那物镇压。 不过在那之前,你须得将你现在的这伤势养好。 用违其时,事易尽矣,止错了一步,不可步步都错了!” 言尽于此,但是明法僧知道,随着噶宁·仁顿扎西的言语缓缓的说罢,明法僧也是真的绑在了眼前这“人”的马上,走不脱了! 无有再提起话端,黑暗就如此的平息了下来。 到了最后,便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无有,整个世界都如此的安静下去。 黑暗不再翻腾,两人都开始疗愈。 而无有安静下去的,却是陆峰的精舍。 陆峰竟在自言自语,来来回回的走,止他的手上,念珠像是车床一样,走的飞快,陆峰止觉得自己“奇思妙想”都在脑子之中激荡,这里无有旁人,但是陆峰知道,自己已经快要“烧”起来了! 也无是突如其来的奇思妙想,这是他的“厚积薄发”。 是他在修行之中,忽而想起来的,对他来说,他的“戒律”,虽然不可单纯的说是“可”和“不可”的规则,“允许”和“不允许”的变化。 在佛门之中,充满了多种多样的“二元化”的论调。 但是“二元化”对于陆峰来说,只一个基础,在“二元化”的基础之上,变种奇多, 陆峰止在刚才的修行之中,忽而想到——他要是将“罗仁·赞丹尸佛”的那般“切割业力”的神通手段,暂时和自己所学的“戒律”放在一起,那在“辩经之中”,亦是无往不利。 是“可”与“不可”,“不行”与“可行”。 以这般手段,进行“佛理”的分割,辩经无有对错,但是他就是要分出一個“对错”,是手段,也是目的! 应“辩经”,需要一个“胜利”! 所以在这种时候,亦是一个“二元”的胜利者和失败者,故而在这个时候,陆峰“福临心至”一般,感觉到了滚滚大潮从自己的“如来藏”之中而来! 咦,我懂了!我懂了! “人人都可成佛”。 “人人都俱自性”。 “人人都遍布如来藏”。 可是众生又大多都庸庸碌碌,庸庸活,碌碌死。 便是到了最后,弥留咽气的时候,都无有开启“如来藏”,都不知道自性如何开启。 一辈子都无有开启了自己的“如来藏”,一辈子都无有“觉悟”的可能。 故而颇为遗憾。 陆峰修持的“不动明王”的怒,一部分就是对于这种“沉沦苦海”之中的人的“忿怒”,陆峰此刻,感觉到自己自性之中的意,如同是滚滚大潮,朝着周围弥漫而来,陆峰连忙收摄住自己的意,将自己的意,铸就成一柄“戒尺”。 这“戒尺”看起来无有大铁棒看起来那般的威武,可是这“戒尺”,一面就是“可”,另外一面,就是“不可”,本身就是“分割“的意思,将其融入了“辩经”之中,那便是“对”,“不对”。 陆峰一“陷入”其中,便不可自拔。 止觉得“天空海阔”,“学海泛舟”! 自从上一次老僧阿康和“初代主持法尊”藏在了陆峰的“如来藏”之后,这还是一次清晰的、再度触及到了自己“如来藏”的机会。 滚滚的“念头”如同是从天边而来的金黄色的云朵,最后化作了凝聚着佛理的“意念”,开始浇筑成为了陆峰自己所领悟,所建造的“佛法理解”! 这亦是陆峰第一次触及到了这一步。 他现在面临之所有,便是资粮到了之后,戳破了窗户纸的“加行道”。 陆峰在修行之中,有一件坏大于好的事情,那就是他的“本尊上师”对他的传法,都非同一般。 他的两位“本尊上师”在为他密续传法的时候,老僧阿康是将所有“阶次第的法”都传了自己的这位弟子,虽都给了,但是也没有都“给”。 止他的传承,更贴近于另外一种形式的“伏藏”。 他和“初代主持法尊”的部派并不相同,所以他的传法方式和“初代主持法尊”亦有大不同之处,其中一点就是他将所有的东西,都放在了陆峰的“如来藏”之中,陆峰顺着“阶次第修行往上”,就可以顺着这“阶梯”,在自己的“如来藏”之中,拿到自己那些“本尊上师”留给了他的宝藏。 相当于老僧阿康将这些传承都给了,但是没有一次性给全了,先给他存着,在他到了能够修行的时候,慢慢的拿回去。 陆峰的另外一位“本尊上师”,“初代主持法尊”便不一样了。 “初代主持法尊”是对着陆峰进行了完整的“灌顶仪式”。 这个仪式,堪称是兵行险着。 他的那一次“灌顶”,是超出了“语灌顶”,“意灌顶”和“四灌顶”的“秘密灌顶”! 换而言之,“初代主持法尊”第一次为陆峰“灌顶”的时候,其规格,是超过了“第六阶次第”的持咒灌顶的。 这样灌顶,可能会叫陆峰当时就化作一只“厉诡”,尽管“初代主持法尊”手段阔绰,可是这样的风险还是大大的存在。 止美好的事情是,陆峰不但是承受住了这样的“灌顶”,还完美的契合了他的修行传承。 当时的“初代主持法尊”,便以为陆峰的“根器”是上上佳。 便是如同黄金一般永恒和稳固的“根器”,却压根就无有想到,到了最后,其实不过是他和“人皮古卷”的博弈,他无有争夺过“人皮古卷”,陆峰一直都在“隔岸观火”,自顾自的摄拿好处,故而到了最后,他输了。 无是输给了陆峰,是输给了“人皮古卷”。 但是他留下来的,却是完整的“拙火定大手印”——“拙火定”是他学习的这一种大手印的总法门。 陆峰须得将自己修持到了“身之大圆满”,方才能够进行后面之“观想”修行。 陆峰现在还无有到达“身之大圆满”,他的眉心轮,顶轮,虽然已经里面存了“坛城主尊”,“秘密主”,可是却无有大圆满之样子,等到了他的诸般脉轮都到了“大圆满”,陆峰就可以算的上是“即身成佛”了。 在“即身成佛”这个阶段,他就可以完成这个“拙火定大手印”的最后“空运双乐”,得“大乐”,完成“即身成佛”。 止这样成佛之后,陆峰成为了“恒河之沙”之中的哪一粒沙子,那也是未可知的事情。 并非是陆峰所愿! 并且陆峰现在有一些不可言说出来的“怀疑”,叫他压根就无想要就此完成了整个修行。 止这个“怀疑”,陆峰根本就不敢说,不敢想。 每一次,他都是根据现有的情况推测出来这样的结果。 止结果每出来一次,就搅碎一次,但是因为他无有搅碎那些“念头”,所以每一次,他照样可以通过那些条件,将这结果推测出来。 所以现在陆峰根本无有打算将“大手印”修持到了化虹的时候,就进入到“即身成佛”的地步里头去,就进入到了“空性”之中去。 他止愿将此再度当做资粮。 继续加行。 成就自己。 陆峰无有转世资格,所以他止能在这一世之中,积攒无数的福粮!一步成功。 故而陆峰现在,铆足了劲儿往上走。 按照巴音莲花图所说,止开了“喉轮”,其实便已经可以加入这“辩经”之中的第一梯队,对于“辩经”,有了大臂助。 可是陆峰对此并不满意。 若是说这“开了喉轮”是第一步,是“进入了第一梯队的一步”,那陆峰便想要将借助“戒律”,再进步一步。 将自己的“喉轮”所出的“佛学理解”,“夹枪带棒”。 不止如此,他还有一步! 以可以“切割业力大轮”的凌厉,在“夹枪带棒”之中,再附带上了的这“凌厉”的刀枪,暗藏其中,面对对手,力求“一击毙命”! 金刚钺刀,斩斩斩! 不留活口! 对于一般的僧人来说,陆峰自然是不需要做这种准备的。 毕竟就算是噶宁·仁顿扎西,亦或者是那些转世佛子,例如巴音莲花图,陆峰都不必如此郑重以待。 可是面对“莲花钦造法寺”出来的那些佛爷,陆峰就不得不将自己的准备调整到了最高级别。 便是这样,陆峰也无可知道自己能否完成这样的最后“辩经”! 小心无坏处!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陆峰无有来由的说了这一首词句来,他盘膝打坐修行,无有去打开了窗户看看吉德尔草原现在的天气, 他知道今儿的天气必定是晴朗的,但是这天的晴朗,是不是能照耀的庙子里面无有一丝丝的污垢,他不知道。 最好可以罢! 止这样的想法,如同是给庙子里面祈福一样,是一个美好的祝愿罢了! 风不会无缘无故的吹着这些污垢消失的,但是陆峰愿意做这样一道大风,将此处的污垢全部都吹干净,落一个郎朗的乾坤,干净的庙子来! “礼赞金刚不动尊菩萨!” 陆峰顺着这个念头稍微思考了一下,便开始了自己最后的准备。 作为庙子之中的“大施主”,獒公僧已经告知了他,他是可以进行这一次的考学的。 但是进了这一次的考学,那么接下来永真的大布施,就必定要“真实不虚”,不可有丝毫的隐瞒和怠慢, 应这一次,他其实是在草原上的各个大家族的眼皮子底下做出来了如此的“承诺”,在这种情况之下,无有人可以“赖账不还”! 不可欠了佛爷的债。 不可欠了菩萨的债务! 这是草原上的娃娃们都知道的事情。 所以獒公僧也无用担心永真会赖账不还。 应扎举本寺作为一个大庙子,有的是手段叫这个僧人还上自己的债务,这一辈子,下一辈子,下下辈子,十世轮回,都能叫陆峰还上了庙子的债务! 千万倍的偿还! 这个时候,亦是各个汗王、章京、札萨克和其余的家族之中的重要之人,来到了扎举本寺的时候。 每一代的“至尊呼图克图”新任佛子的“坐床仪式”,都是密法域极其重要的事情,这些贵族们,都无有资格去“诸法本源之寺”,亲自观礼。 故而,他们便要来“五大寺”和“四大护法寺”,参加祈福法会,在法会结束之后方才可以自行离去。 扎举本寺的主持法王在离开之后,庙子自然是由扎举本寺的“长老团”代为管理,这个时候亦是所有的“戒律僧”们,将自己供奉的资粮,从各个商户或者是贵族车队之中讨得“供奉”和“布施”,回本的时候。 大量的牧民会来到扎举本寺周围的草原上,互通有无,商业贸易空前繁华,一队又一队的贵族车马对门靠近了扎举本寺,想要在扎举本寺之中,进行这一场难得的盛会! 第288章、暗藏杀机的吉祥法会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88章、暗藏杀机的吉祥法会草长莺飞。 天空之中代表着佛爷意志的飞鹰,高昂九天,那些草地笨们被自己的主人们约束在身边,不住的嗅着那些过来过去大牲口的屁股。 大量的牲口被带到了扎举本寺附近,男男女女们亦都来此,扎下帐篷,整个“至尊呼图克图”的“坐床仪式”,全须全尾的办完,至少都要有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的时间,就是所有大宗商品买卖的时机! 故而,这是一场空前的盛会。 便是一年一度的大法会,都无有这般的热闹。 扎举本寺几乎“倾巢而出”。 无止是“戒律僧”,就连朵多僧兵,亦都骑着马儿,牵着獒犬,无日无夜的在周围巡逻,发出“呜呜呜”的声音,遇见了私自决斗的人,他们就立刻挥舞起来鞭子,像是抽打那些发q的牛儿一样抽打那些汉子。 不会有人对他们动手。 对这些朵多僧兵动手,会叫他们失去了参加这一次盛会的资格! 扎举本寺为这些盛会的参与者提供安全的保证,无用担心邪魔、厉诡的侵袭。 便是在庙子的上师们保佑之下,这一个月都是风调雨顺的,无用担心会有雹灾,风灾等灾难。 大量的男女们带着自己值钱的物件,来到这里,并且随之而来的那些大人物们,无管是哪一方的“巫教”,是哪里来的“领主”,亦或者是有了宿怨的家族,他们也都不得在此地动刀子见血。 他们到来,会有庙子之中的大佛爷亲自前去欢迎。 扎举本寺的“戒律僧”们,也会挨家挨户的要求“供奉”,以填平他们为了自己现在这個位置所花费的“资粮”。 不过“戒律僧”们也很有眼色,不会去那些大家族那边寻找不痛快,不过每一次这些大家族前来,都会给庙子之中进行“大布施”,他们这些“戒律僧”,也能得到“布施”的好处。 到了此刻,方才见人道之昌盛! 章京家族,车队如龙,一道道破旧的龙旗打挂在了那些骑手们的手上。 他们是最早进入了庙子之中的家族,无有之一。 所有的章京家族之男性,若是陆峰在这里,就可得见他们的“大辫子”,他们是草原上,为数很少依旧保留着这样“辫子”的人,并且他们的护卫身上都穿着布甲,明晃晃的护心镜,还有背后背负着的火铳,弓箭,不过奇怪的是,这些章京家族的人,那些骑手,大多数都在脸上带着面具。 叫人看不清楚他们的面目! 不过章京家族也不全是男人,自然也有女眷,止他们的女眷,也不得入庙子之中,同样,大多数的家族成员,不论男女,亦无得尊贵身份,不可入扎举本寺。 故而他们早早就在远处有一大片营地,重兵把守。 形成了自己的营地。 接下来来的,的就是汗王家族的人。 汗王家族是好几个部落之主的家族,他们便不论什么辫子了,止从他们的衣服上就可以看到甚么叫做色彩斑斓,他们身上,何种服饰都有。 止他们来的时候,扎举本寺的大佛爷便亲自出面,将他们领到了另外一边,叫他们的驻地和章京家族的驻地极远。 不许他们在一起。 有心人从这些信息之中,便可得到诸多有用信息。 可是陆峰是一个有心人,他却无有时间去关注这些,应他现在落入了自己的那“戒律之意”之中,不得自拔。 便是要学习的越多,他便越是痴迷于此。 这便是一扇“方便之门”。 陆峰在打开了“方便之门”的时候,便得无量智慧,在他的身边,那往日他所见的“经文”,此刻都仿佛是活了过来,如同是“游鱼”一样,在他的身边不住的流转,游走,想要朝着他的脑子里面钻, 但是亦不是什么“游鱼”都可以了他的脑子之中的,是须得他依止的“戒律”“经文”,方才可以和他贴合,是须得他能做到,想要做到的诸般经文,形成了一个能受戒,可持戒的一位僧人! 原本的陆峰,他打开了的诸般脉轮之中,生出来了莹莹光辉,和这些“经文”相互映照,形成了三色,陆峰时不时的微微张开了嘴巴,从自己的嘴巴里面,发出了“嗡”,“啊”,“吽”,三大音! 每一次发出了这声音,便在此处如有一个喑哑的大门,被陆峰的大音缓缓推开,亦是每一次的推开,那些游离在他身边的诸多“经文”,就会从这些看不见的大门之中钻进去些许,可是这些看不见的大门,似乎连通着陆峰这个身体的“大宇宙”! 连接着陆峰身体的这个“坛城”。 无量智慧!无量资粮! 游鱼越少,经文之中飘动出来的游鱼越多,飘出来的游鱼越多,游鱼被陆峰三大音打开的“方便之门”钻进去的越多,也就越少。 所以,“游鱼”越多,“游鱼”越少。 这何尝不是一种智慧, 大量的“游鱼”进入了他的“中脉”之中,竟然和他的“海底轮”“慈悲莲花台”有了贴合,在这“慈悲莲花台”的周围,“六字大明咒”宛若是一个“大星球”,这些“游鱼”好像是“小卫星”,它们都贴合在了其中。 形成了“公转”和“自转”。 陆峰的整个人,亦产生了气势上的变化。 逐渐的靠拢了第一次见到的“明理长老”时候的,那高高大大的,不近人情的,森冷严肃的样子。 但是那止也是明理长老的一面罢了! 就和“不动明王”是“大日如来”的教令轮身一样,那不近人情的,森冷严肃的,也不过是“戒律”威严的一面。 但是,“戒律”不止一面,它亦是一种慈爱如佛母一样,温柔的保护,是对于僧的保护,是叫他们无要走上“歪路”,故而在这般的想法之下,来自于“如来藏”之中的滚滚意念,终于在陆峰的头顶,铸就成了一柄“戒尺”。 止这“戒尺”,长得有三分像是“戒刀”。 不过不管是“戒尺”还是“戒刀”,都无是用来伤害别人的,都是用来“救人”的。 其中“戒刀”,更是用来割布匹,做袈裟的道具,无可用来伤人,不可见血不可杀生。 并且,这一样“戒尺”,就算是在“惩罚”之中,其实亦算得上是最不怕人的一种。 比起来将人衣服剥光,吊在了旗杆上,用鞭子狠狠地抽打。 或者是叫犯了错的僧人,用自己的额头将竹子或者木头撞断。 以此来说,“戒尺”便已经算得上是温和之物。 是陆峰的拯救心和“慈悲心”,所以在这“戒尺”之上,甚至还有陆峰“六字大明咒”出来的“大慈悲韵”缠绕在上面,所以陆峰这宛若是黄金铸就的“戒尺”,其实是一件“宽恕”之物,是一件“引人向善”之物,伤害不是它的本意,它是叫人“好好醒悟”,“切不可在苦海之中轮回”的宝物。 而在“戒尺”之下,才是陆峰隐藏在了“救赎”之后的不得已,是“不二”,是“大切割”,是“你非你”,“我非我”的二元,他的这个戒尺,是“正法不二”,但是“对错有分”。 故而在这戒尺之后,是滚滚的业力大潮! 在这业力大潮的温养之中,青光隐藏其中,化作金刚钺刀! “戒尺”止针对了那些“不动明王”须得拯救的“苦海”之中的人,可是对于佛敌,对于障碍魔,对于那般无可辨别的对手,就是这青光的金刚钺刀出现的时候了! 那便就是“斩”“斩”“斩”的时候了。 这个时候,这个“斩”,说的也不是斩杀掉对手,斩掉对方的人头,杀头。 这个斩,是斩掉自己的障碍,是斩掉自己“障碍魔”,是斩断掉自己的“妄念”等诸般之物。 还得一个清净观! 当然,要是在“辩经”之中,那也不是斩杀掉对手,是斩杀掉“不正”,是斩杀掉“不正念”! 止对方无是“厉诡”,无是“障碍魔”,那这青光化作的业力金刚钺刀,就不会斩出!陆峰是为了救赎,不是为了屠杀! 成了! 成了也! 陆峰的“佛爷,我成了”,成了现在这一种只有雏形的手段,但就算是创造出来了它的陆峰,也知道这个雏形不易。 不管如何,那都是“万事开头难”。 虽然“后面也难”,可是有了“开头”,便是开辟了一条道路,顺着这一条“道路”走,陆峰便不用继续做一个“无头苍蝇”了。 不过,他现在修持出来的这“戒尺”,修持出来的这“金刚钺刀”,到底是有甚么大的威力,陆峰并不清楚。 在这一方面,“辩经”是一个金标准。 你去辩经,你赢了,你的佛理就是对的,你输了,层次等级低的话,那就是你这个僧人的修为不行,对于佛法的理解不行,可是若是你到了一定的程度上,可以作为一个部派的代言人,那就是伱的“部派的法”不行! 那个时候,可不止是你这个作为高僧大德的上师,人头落地,名声一落千丈,就是你的这个部派,亦要受到牵连,损失不止凡几。 这“辩经场”,就是僧人们的“修罗场”,整个“辩经”,就是这般的残酷! 故而他的这手段有没有用,“辩经场”上见分晓就可以了。 ‘便最好不要遇见了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们,虽然那些上师的执念魔对我有杀机,但是最后,亦是教授了我现在这辩经之技巧。 用金刚钺刀斩了他们,便有些仿佛是徒弟学了本领,反杀了师父一般。 倒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不过话是这样说的,真的到了那般时候,陆峰便是要证明,就算是面对“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执念魔,他的这法,也不弱于人! 这是根本问题,不可有丝毫的动摇! 面对谁亦是一样! 止在这个侍候,陆峰灵光闪现之间,他忽而听到了有人敲门的声音,整个精舍之中独有陆峰一个人,故而止能是陆峰下去开门,出去打开了门,就看到是“獒公僧”,这位双颊之上充满了肉肉的上师,看起来也算是和蔼。 可是陆峰却无敢于小觑这位僧人,应这位僧人也止看上去“和蔼”罢了。 能做一个“扎仓僧院”的“执事僧”,这样的僧人怎么可能简单,并且陆峰亦知道,自己之后许多事情,都须得仰仗这位“獒公僧”! 这位僧人的“獒公”之名字,陆峰这些天在庙子之中,虽然“闭门造车”,可是亦听得了一些消息。 知道这位僧人的地位和重要性,在“扎仓僧院”之中,绝对要高于金僧! 这位“獒公僧”,他作为扎仓僧院的执事僧,止这执事僧的“僧官”之人,一直变化,可是“獒公僧”的“僧官”身份,却从来无有过变动过。 应他就是丹罗仁巴堪布的“忠诚獒犬”,他是丹罗仁巴堪布的“獒犬”,是“守护佛法的龙”! 这里的“獒犬”,可无是甚么骂人的话语,不像是一些中原地区,甚么“我看你像是一条狗”之类。 恰恰相反,在此等游牧之地,“獒犬”,是重要的生产资料,是“家的一员”。便是有一些讲究之家,那“獒犬”,都是“请”来的,都是缘分。 甚至有的时候,草原上的“獒犬”,是守护神山的“神兽”,说“某人的獒犬”,可不是骂人的话,那是嘉奖和赞誉,特别是这些言语,是从一位大佛爷的口中说出。 “獒公僧”便是将此称号当做赞誉,也无有一个僧人觉得这不对。 反而更加的敬畏。 还有一点,便是“獒公僧”长得很像是两颊肉肉拖下来的“獒犬”,这也是丹罗仁巴堪布说他是神山上的“神龙”转世的原因,这便是他叫做“獒公僧”的第二点了。 而最后一点,便是“獒公僧”像是一只真正的獒犬一样,可以一口将万事万物咬碎! 对于敌人,残忍无比! 就是这三点,陆峰也无可能对于这位丹罗仁巴堪布的心腹执事僧,有丝毫的不敬。“獒公僧”亲自来寻陆峰这个外来的僧人,自然是给这个“外来”的僧人,给足了大面子,“獒公僧”看着陆峰空荡荡的房间,说道:“永真,你可真是我之见过的,从外面而来的大上师里面,最为简朴的一个。 竟然连一个侍从僧都无,便不觉得艰苦? 我也听闻你在扎仓僧院之中,无有几个好友。便是连你一起进来的宝音、宝珠两个上师,都已经有了不少上师盘旋在身边,便是按照我对于你的了解,永真,你不弱于那二位上师。” 陆峰诚心诚意说道:“止在佛法之下,哪里来的甚么苦! 止在佛法之下,哪里来的甚么时候,去交朋友? 止读佛法,便如同甘露灌顶,口中吃了蜜糖,却舒服的不想要再做些甚么了。” 陆峰这样说,“獒公僧”就这样相信,“獒公僧”看了陆峰一眼,有些意外,说道:“好,好,好!” 他倒是无有想到陆峰这样说。 并且重要的是,他从这个外来的永真身上,倒还是无有听到“口不对心”的样子。 这说明,这僧人,他说的是真的? 如此说来,这僧人倒是不错。 晓得佛法的好。 晓得庙子的好! 不过这一次的“辩经”,对于这些僧人来说,怕是有些波折哦! 想到了丹罗仁巴大佛爷对自己说的话,“獒公僧”也对于这个僧人,有些可惜,可惜了这样的一位上师,在往常的时候,自然是有希望的。 可惜,碰在了这个时候,也算是他时运不济罢! 时运,也是修行的一部分呦!算是他的资粮不足罢! 不过时运归于时运,这和他无有关系,他还是行了自己这边的应有之事。 他还是为这位“时运不济”的上师,讲解清楚了这一次“考试”的规则,“獒公僧”说道:“止这一次,你已然要考学第五阶次第,所以你现在须得和其余一起考试的僧人一起,在庙子大殿之中,诵经念佛一日,随后去参加考学,所以今日,就是我送你去庙子里面。” 陆峰说自己知道了,感谢礼赞眼前的“獒公僧”,陆峰顺着这个扎仓往外面,顺便也叫了其余的僧人,陆峰无有看到噶宁·仁顿扎西和明法僧的面目,这两个僧人,好像是放弃了这一次的考学,不过在这个扎仓之中,陆峰就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和其余扎仓的执事僧碰在一起的时候,陆峰就见到了更多的熟悉面孔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陆峰走出了扎仓的时候,就听到了菩萨的风马带过来的欢喜声音,听起来像是甚么法会在远处的草原上盛开的声音。 陆峰心有所感,问其余的人有无听到,其余的人都说无有听到,连“獒公僧”都再度有些意外的看着陆峰——因为他也无有听到,要是真的是风马带过来的声音,他是一定可以听到的。 陆峰点了点头,看到了那几张看向他的脸,陆峰心中明了了甚么。 他念了佛法,低头垂目,顺着众人走去。 ‘这一次的考试,’陆峰想到,‘真的有些意思了!’ 第289章、阖寺的师兄师弟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89章、阖寺的师兄师弟陆峰问出来了这诸般言语,得到了答案之中,心里明镜也似。 他知道自己无可听错。 菩萨的风马的确是带来了盛大法会的声音,止这个声音,光是他能听到,其余的人都听不到,那这其中自然有他的道理,其中自然有菩萨的道理。 这便是说明,这风马之中的声音,是菩萨特意叫他听到的。 ‘还是要记着这个声音,要过去看一看呵!’ 陆峰将此事情记在了心里。 现在还去不得,他现在还须得去大殿之中念经祈福,随后又要进行那场“考试”,暂时顾不得这边的声音了。 故而将这件件事情压在了心里,他已经记得了这个声音。 这是“法鼓”的声音。 在这“法鼓”之中,还带着“法铃”的声音。 还有男人们的“呼和”声。 陆峰再度深深的看了一眼传出声音的地方,随着众人进入了庙子之中,那泡桐木的大门此刻早就洞开,陆峰和僧人们都一起撩起来了自己前面的袍子,走入了这门槛深厚的大门之后! 彻底进入了扎举本寺之中! …… 而在庙子之外。 法会之上,人山人海。 在“巫教”祭祀神灵的时候,“法鼓”这个器物,在其中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此时此刻,就在汗王们的驻地之外,许多人拖家带口的来到了外头,等着看一场盛大的“驱邪法会”的开始。 这便是汗王们的恩典。 在这里,一共是十七位高大的“祭祀”出来,他们带着骇人的面具,他们的面具上,都带着浓厚的“时光”古老味道。 他们穿着五彩斑斓的法衣,并且在自己的头上,在自己的腰上,在自己的肩膀上、在自己的腿上,都绑着七彩的色条,随风飘荡! 这些人,他们每一個人的身高都在七尺以上,并且他们走路的方式,此刻看上去就好像是摔跤的武士们,走的是“战舞”一般的路子,护送着“火王”的种子从后面走出来! “火王”在汗王们的民俗之中,拥有着非同一般的象征,而护着“火王”出来的,便是幼子!亦是“汗王”们的真正继承人,这在法会之上亦是如此,是一个身材矮小的“巫”,在那些大“巫师”之中,捧着象征着“火王”的种子,从这后面走来。 他便是“斡罕赤斤”,守灶火之子! 在这一场法会之中,这样的身份,便是承接了“人”和“神灵”的最后“巫师”。 “火王”代表了“神灵”。 他代表了最重要的“巫师”,承接的“萨玛”! 等到他走出来的时候,周围的人便已经开始了大声的欢呼,在这十七个带着面具的“巫”的最前面,是一位古老的女性,亦是这一场盛会的大“萨玛”。 她无有带着面具,苍老的脸上,每一点褶皱,那都是智慧和时间留在了她脸上的痕迹。 她的头上还带了七种颜色的鸟儿的羽毛,在她的脖子上,还有羊的骨头,牛的骨头,鸟的骨头,狼的骨头,马的骨头。 这些骨头串在一起,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也挂在了她的狼头手杖上! 所有的低沉的赞歌和咒语,亦都是从她的嗓子之中出来的。 也是她敲动着自己的手鼓,发出了剧烈的声音! 哪怕是她这个年纪,可是她的舞蹈,依旧欢欣,依旧喜悦!她在所有人的面前,称赞养育万物的地,她在称赞主宰万物的“天”,在她的声音之中,所有施展了“战舞”的那些面具“巫师”们,发出了“齐声”的呼和! 在这样的呼和之中,“火王”的种子,开始冒出来更多的“火焰”,压制住了诸般的“诡韵”! 而那个相对来说矮小一些的“巫师”,走了出来,他将手中的“火王”放下,他的手里摇晃着古老的铜铃铛,嘴巴里面囫囵的发出了祈福的声音。 可是他却和周围的这些人,有些格格不入的意思, 他围绕着所有人都行走了一圈,手中的铃铛好像是“催命”一样,开始了奇异的晃动!到了最后,更是起来了一层层的奇异“诡韵”,可是在扎举本在寺的地盘,他的这个铃铛声音,也不能真的做出来“催命”的手段来。 并且,在这法会之中,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的这“催命”的铃声和前面那位“萨玛”的鼓声混合在一起,却化作了“驱邪”“去罪”之音。 对于听到了这声音的人,都有裨益! 这就是可以在旁边听得这诸般声音的人,带来的好处,可是这单独的声音出现,却是“诡意”! 汗王的“巫”之中,所有人的头发都是能够看到的,放在外面的。 可是唯独这个矮小的人,这个“守灶火的人”,他的头发是用头巾包住的,叫人看不清楚他的发型。 止这样的声音混合着那一缕缕“长生天”的气息,顺着法会,提升到了这个矮小的“巫”的身上,渗入了他的“法铃”之中。 他的用意已经完全达到了! “长生天”遍布在草原之上,就算是扎举本寺,亦在“长生天”的照耀之下。 止须得时间到了,他就可以完成自己的诺言,咒杀那叫做永真的僧人咯! “长生天”保佑! 铃铛之中,“火王”的气息化作了血色,凝固在了这人的铃铛之中,凝聚不散,化作了一道道恶意的咒杀! …… 庙子之中。 陆峰神色平常。 他的脑子之中,还是刚才在他提问谁听到了风马声音的时候,那些回过了头,看向了他的那几张脸来。 在这几张脸庞之中,陆峰见得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这几张面孔,都是出自于他的“人皮古卷”。 换句话说,这些都是他在“人皮古卷”之中,见到的“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 这些“上师”,都不讲道理,从“第五阶次第”甚至于“第六阶次第”开始考学了,这便是将其余那些僧人的“活路”,都堵住了! 陆峰止须得转念一想,就知道庙子之中为何会有如此多的“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了。 无它,扎举本寺叫人带回来了人家的“甘珠尔”和“丹珠尔”,带来了人家“班智达上师”的“执念魔”,那么这些“班智达上师”带回来了一些小辈子,也不是甚么稀奇古怪的事情罢! 理所应当! 止这样的话,陆峰其实想到的就更多了,密法域的一切秘密和历史,都好像是隐藏在了尘埃之中的厚重碑文,陆峰止能一遍一遍的用自己的经历和智慧,拂去上面的厚重灰尘,妄图从里面见到真正的,曾经发生在了“莲花钦造法寺”的那一场火,陆峰越是靠近了这些秘密,就越是能够感觉得到,“莲花钦造法寺”之中的那一场大火,到底有多么的非同一般。 一把火,没有烧干净大佛爷,陆峰能够理解。 可是一把火连一些普通的“上师”都无有烧干净,这一把火的秘密,不比“莲花钦造法寺”要小啊! ‘来处神秘,去时也神秘。’ 陆峰有些感慨,止这感慨之中,那几位上师似乎都知道陆峰知道他们的根底来历,便和陆峰攀谈,口中说的就是“师兄”。 陆峰和他们,自然都是心知肚明,知道为何如此言说,特别是他们口称师兄,是哪个“师兄”? 还能是哪个“师兄”! 当年是“莲花钦造法寺”一起学习的“师兄”罢了! 几个人谈话,交流,便是真心谈话交流,可是“辩经”场上的交流,亦是要斩了对方头的交流,许多僧人可能会因在“辩经场”上的恩怨,和其余僧人起了摩擦的心思,可是对于陆峰,对于这些“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来说,平日里的交流是交流,“辩经场”上的杀头是杀头。 也既是,“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 这是要分开的! 他们是僧人,他们也是人,这几位上师,明显对于陆峰,十分尊敬,便是能够从“莲华钦造法寺”的“辩经院”之中走出来的僧人,那便是值得尊重的,在“辩经场”外面,陆峰不是他们的对手。 陆峰也是如此,不在“辩经场”上见到,大家亦都可以是同门同道。 “獒公僧”对于这些僧人相互之间的攀谈,不置一词,甚至于装聋作哑。 就止自己往前走,不掺和进去这些僧人的事情之中。 陆峰有些问题,想要询问他们——陆峰诚实,陆峰老实,陆峰直接问。 他双手合十询问道:“无可得知几位师弟,是如何进入了庙子之中?” 这几位“师弟”也老实,他们说道:“长辈带进来的,是要在这里,见见场面,学习和弘扬佛法!” 这要是其余之人,说到了这个“弘扬佛法”,怕是要叫人笑掉了大牙,说一声大言不惭,可是这几个上师诚恳的说出来这等言语,起码陆峰笑不出来。 这何尝不是一种执念! 陆峰止说道,这是大功德,几位上师都是大功德!他是真心称赞,几位上师自然也是真心照单全收,几人相谈的相当热切,随后,陆峰见到了另外的扎仓僧院的上师,陆峰一眼看过去,好几位亦是不凡的转世佛子。 巴音莲花图亦在其中。 止现在,巴音莲花图,这位著名的转世佛子,他心有所感,在他们的扎仓僧院之中,亦有“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们,巴音莲花图自然能感觉到这些“新冒出来”的上师们的不同寻常。 对于巴音莲花图这一位经常在“辩经院”的上师来说,这些新冒出来的上师,他们从未在“辩经院”之中出现,好似之前都是在庙子之中专心研修的僧人,不喜出面。 可是他们出现,却都叫人心中隐约之间,有些不安,止这一种不安,巴音莲花图都无有巡查出来,到底是何种原因,至于他身边跟着的几位转世佛子,他亦知道,自己就算是说了,也无有作用。 他们是看不出来的。 故而看到了永真,巴音莲花图反而是放松了些许,巴音莲花图看着永真,感觉自己的“菩提心”映照到了永真之后,反倒是清净流转了不少。 巴音莲花图便立刻知道,永真无有问题,于是乎这位转世佛子靠拢向了永真,止看到永真和那些僧人有说有笑,巴音莲花图一时之间亦有些吃不准永真到底知不知晓这些人的底细,永真看到了巴音莲花图,那些上师们亦都看见了巴音莲花图。 止永真看到了他,那些上师亦看到了他,于是,在永真身边,一个上师沉默的看着巴音莲花图。 于是,那所有“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都看着巴音莲花图。 他们止转头看,手中的动作却还是原先那般。 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直接叫他们停止了自己手中的动作。 叫他们都齐齐的看向了巴音莲花图。 前面走的,脚停在了半空,转过头看他。 念佛的,双手合十停在胸前,歪着头看他。 走在前面的,回头看着巴音莲花图。 走在后面的,伸长脖子,像是看热闹一样,看向了巴音莲花图! 围猎巴音莲花图! 便是巴音莲花图察觉到了这一幕,止感觉自己浑身上下,连血液都一片冰凉! 连话语都说不出来! 一时之间,便感觉有一种大恐怖,席卷在了他的身上,叫他浑身木讷,叫他手脚冰冷,叫他佛心破碎! 止很快,巴音莲花图忽而听到了自己耳边传来了“狮子吼”,紧接着,巴音莲花图毫不犹豫的手捏“降魔印”,立刻念诵密咒! 他知道自己糟了业了,于是乎,他立刻诵念六道金刚咒! 破碎!破碎!俱都破碎! “啊, 哑, 夏沙, 玛哈!” 立刻,从他的眉心轮之中,一道意念化作的金刚杵随着他的咒文的落下,亦从他的眉心刺杀下来,狠狠地刺入了眼前的虚空之中,不止如此,巴音莲花图并无停手之意思。 他的咒语也无有停下,一遍一遍的咒语从他的嘴巴之中而出,真言带来了意念之中的“大火”,在金刚杵的帮助之下,烧的周围的虚空都红堂堂的! “啊,哑,夏沙,玛哈! “啊,哑,夏沙,玛哈! “啊,哑,夏沙,玛哈! 一道一道密咒从巴音莲花图的嘴巴之中吐了出来,将他的周围烧的红彤彤的,随即,好像是烧红了的琉璃盏,巴音莲花图用力一推,将那些烧的红彤彤的琉璃盏都推开,打碎! 露出了外面的真实来! 而在外面,他却已经跟着永真,走了不知道多少路,已经快要到了大殿外面了! 怪矣!怪矣! 第290章、厉诡杀!(上)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90章、厉诡杀!巴音莲花图左右看了过去,看到了周围正常行走的人,还有那些依旧神情恍惚的上师们。 他想要捏手印,发大音,唤醒诸人,但是这个时候,前面走着的“獒公僧”等僧人,忽而拿出来了自己的法鼓,用力的敲响! 顿时,那些剩下来的上师一身冷汗,俱都清醒了过来。 “快要到了。” “獒公僧”头也不回的说道。 清醒过来的巴音莲花图亦听到了不远处的大殿之中传来的低沉的,诸多僧人一起念诵的陀罗尼经的声音,这些声音,也为他们带来了一阵清新的感觉,叫他们脑子猛然一灵光。 陆峰也抬头去看,其实他早就发现了,他身边的这些“莲花钦造法寺”的障碍魔/执念魔,到底无是正常活人,和他们靠近在一起,便会“障碍魔”在心中丛生,阻碍佛法,心生五蕴种种,情欲乱生。 导致“走火入魔”,被魔诡所害。 他们可能不是故意的,但是故不故意,亦不是甚么重要的事情,故意杀人和过失杀人,都是杀人,客观无有两样。 再不小心,人也死了。 所以一般在进行祭祀的时候,“无尽白塔寺”这边的选择就是用人皮和金刚杵将贡品放在上面,防止障碍魔的伤害,用“人皮”和“金刚杵”当做一个隔绝器,金刚杵用以“坛城”护法,的确是从佛门传来,但是以“人皮”作为隔绝器,还是以“巫教”这边的风格为多。 可是这里无是“无尽白塔寺”,这里是“扎举本寺”,这也不是供奉,这是在行走的时候,就遇见了这些魔诡,现在行走的这些僧人之中,能抵御这般“障碍魔丛生”的,可能止寥寥几人。 走在路上,陆峰止见得几个执事僧,还有他,还有少数几个转世佛子能够从“障碍魔丛生”的心境之中走出来,并且从刚才的法鼓看出来,面对这些“莲花钦造法寺”的障碍魔们,这些执事僧,无可能一无所知。 不过,陆峰也不是煞风景的人。 既然那些执事僧都静悄悄的无有说话。 陆峰也就不说话。 应这里应处理这些事情的人,就是这些执事僧,最多加上一些“戒律僧”。 无管怎么算,都轮不到陆峰这個外来学习的僧人来处置扎举本寺的事情。 陆峰出头,反倒是有些“越俎代庖”了,“不知轻重”了! 故而陆峰也无有搭理身边的执念魔们,他抬起头,看这大殿。陆峰抬头望去,这大殿修的十分庄严,站在脚下,竟然看不到这大殿长得如何哩! 止这个阶梯,寻常人爬上去,就如“天堑”一般。 他是跟着“獒公僧”从扎举本寺的庙门侧面走进了这一座雄伟的大寺庙的。 若是以正大门的中轴线为例子,现在他们应是在中轴线的右边,他们的行走,是差不多是横穿了半个扎举本寺,方才来到了这里,并且应这些僧人都非同一般,他们安步当车,行的极快,他们是早上出发,但是到了现在,却已经隐约到了下午。 差不多走了一天,无有吃饭,也不可吃饭。 他们须得洁净沐浴,禁食一日。 虽然陆峰并无清楚这“律”的来由是甚么,但是陆峰自然遵从,到了这里,便是巴音莲花图想要说话都不可说出,此处须得静谧。 执事僧做了手势,示意他们上去罢! 于是乎,陆峰上前,不过以此地的“陡峭”,就算是陆峰,也不得不撩开了自己的僧袍,手脚并用的往上爬,虽然可飞上去,但是自己可以飞和这里可以飞,完全是两种事情。 有些地方,须得敬畏。 譬如此处。 并且从这里往上爬,旁人看上去,也一点都无可笑之处,无有打破此地庄严金身,那么在此地做出无论何种滑稽可笑之事情,都不可笑。 人,便是这庄严的一部分! 陆峰无有想这么多,他虽然手脚并用,但是爬动的很轻松,在往上爬的过程之中,陆峰和所有人都听得了那上面大殿之中传来的声音,传来的陀罗尼经文,这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响,最后直接到了他们的耳边! “拿摩惹纳达拉雅雅,纳摩阿里雅,佳纳萨嘎拉贝勒佳纳, 尤哈拉佳,雅达他嘎达雅,阿拉哈爹桑雅桑布达雅,南无萨噜哇, 达他嘎提坝阿拉哈达呗……” 这是其中僧人们齐心的诵念,低沉的嗓音混合在了往上爬的韵律之中,形成了一种奇异的氛围,类似于“诡韵”,但是又大大的不同,上面念经的僧人,压根就无有搭理下面爬上来的人。 他们每一个人坐在大殿里面,都如同木雕一般。 除了微微张阖的嘴唇,他们整个人都保持了同样一个动作,无有分毫的变化。 要是无有了灯光带来的光影变化,他们似乎可以在这里,万年不动。 就如此, 在昏暗的大殿之上,整个大殿,除了那进来的门,所有的窗子都十分的狭小,并且此刻,这些狭小的窗子都被被上师们提前用朱红色的毛毯盖住,不叫光照进来,故而在整个大殿之中,光源只有供奉在了佛像前面的酥油灯和放在了神道两侧的黄铜酥油灯。 还有放着供香的黄铜香炉。 大的在佛祖前面。 小的,十五步一个。 从那狻猊嘴巴之中,吐出来了微微的青烟。 这一次前来祈福的僧人们,全部都在两边,甚至于在外面,还有铺展出来,铺展在了门口的阶梯之上盘膝坐在上面的上师。 哪怕里头的座位无有坐满,这些僧人,也止能坐在外头。 这便是阶次第地位的体现。 那些大上师们,自然可以坐在里面,风吹不到,雨打不着。 那些地位低下的僧人,便须得坐在外面。 里面的僧人是有蒲团的,外面的僧人止冷冰冰的坐在石头阶梯上。 风吹日晒雨淋。 不过陆峰并不在意这个,他是第一个爬上了大殿的人,这个大殿修的很高,但是在这大殿阶梯的中间,亦有一个广场一样的平台。 陆峰在中途,在平台上看了过去。 他发觉此大殿极有可能是整个“扎举本寺”最高的几座建筑之一。 在这中间平台往上的阶梯,就恢复了正常高低。 无须得人“手脚并用”的往上爬了。 也在这里,可以看见这大殿的。 陆峰想要看清楚这大殿是甚么殿,但是无有想到,这大殿的牌匾上头,就是被红布蒙着。 竟然看不到! 到了那大殿外头,也无须说话,自然有人指引他们。 陆峰和巴音莲花图作为“大施主”,可以在这大殿里头,其余的那些僧人,便是在大殿外头。 “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们,亦是如此。 不过这些都无甚么重要的。 那“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也不在意这些。 陆峰相信,外面就算是片刻之后就疾风骤雨,那些风雨也对“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们,无有一丝丝的伤害! 随着执事僧的指引,陆峰进入了这昏暗的大殿之中,在这大殿之中,陆峰嗅到了很多古怪的味道——酥油的味道,供香的味道,还有古古怪怪的香火的味道,甚么东西腐烂的味道。 这些味道混在一起,再加上这里诸多僧人的“陀罗尼经”,就像是大锤子一样,狠狠地锤进了陆峰的耳朵和鼻子里面! 想要狠狠地掀开陆峰的天灵盖,钻进了他的脑子里面! 好在陆峰证道得了诸大,就算是这一股子气息,也无有撞击在了他的身上,也无有附着在他的身上。 对他无碍。 可是其余几个和他一起进入了大殿的人,有的就无有这般好运气了。 只一下,眼泪婆娑,连路都看不得了。 差点绊倒在酥油灯上。 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戒律僧”直接在身上抽了一鞭子! 疼,却不敢发出声音! 陆峰还抽空看了一眼这大殿供奉的佛像,就发现这偌大的佛像,也全部都被红布蒙住,压根就看不见这里供奉的是谁。 在这佛像周围,大量的唐卡画挂在了这神像的周围。 止这些唐卡画上,都有密咒,就算是陆峰,不长时间盯着看,都见不到这些上面到底画的是甚么。 陆峰没有多看,其余人无有看到“戒律僧”,陆峰却看到了,在这里多看,生出“不正之念”,都会挨鞭子。 那前面带路的执事僧也不会叫众人乱看。 他叫众人坐下,一起念陀罗尼经,陆峰先是听了一下,寻找到了气口,随后融洽的融入了进去,张嘴念出来了这“陀罗尼经”。 不是陆峰夸口,和众人一起念经,这是每一个“第六阶次第”的上师应该有的基本功。 他的声音就和卷入了涓涓小河的水滴一样,十分的顺其自然。 他的意念,都放松的随着这声音一起出去,凝结成了一条大河冲刷,不过在其中的陆峰,竟然还真的发现了甚么! 在这大殿之中,所有的声音混合着他们的“念头”,混着着他们的“意识”,像是大河之上的河灯船儿,朝着唯一敞开的大门逸散了出去,并且陆峰的“意”,甚至可以顺着这些莲花大念头出去,顺着此物高上九天。 上!上!上! 就在陆峰将要发现甚么的时候,他这明显带着意志的念头,忽而被发现! 一刹那之间,陆峰滚滚意念铸就的“戒尺”,立刻响应出现。 在那诵经的河流之中,一只小手逆流而回,抓向了不知死活、窥探秘密的人身上。 但是无有想到,那窥视秘密的人,反应惊人。 故而这一把小手,稳稳的抓住了陆峰的“戒尺”! 随即,“戒尺”微微一动,直接震碎了这小手。 打碎小手,“戒尺”立刻消失! 陆峰也猛然惊醒,立刻将自己的意识调整的圆润合一,彻底收缩在了自己的性魂之中,收缩如意之后。 他面不改色,口一张开,顺着这大家的经文,张嘴就是接下来的“达啦达啦堤力堤力吐露吐露,易笛威易笛加列加列,不拉加列不拉加列,固苏美固苏玛哇垒……” 就像是没有分心一般! 就算是“戒律僧”和这一次的“领经师”,都无有发现陆峰的这一次小分心,而陆峰极其快速的将自己所有的真性都藏了起来。 好在那干净的小手也很奇特,被震碎之后,再度在诸僧的经文之中回复正常,止恢复正常之后,它就无有再追查下来。 似乎它的出现,止是简单的“小惩大诫”。 哪怕是被震碎了,止这个偷看的人再不观察,窥视,也无有继续追查的意思。 这很不密法域! 不过经此一下,陆峰暂时也不再乱看,他完美的融入了这念经的人之中,在这里,到了晚上,他都无有见到明法僧和噶宁·仁顿扎西,他便知道,这两位,便是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失去了这一次考学的可能。 他们在等待下一次考学的机会。 止下一次考学,是在半年之后了。 半年之后…… 半年的时间呀,变数太多了! 并且陆峰也很很清楚,半年时间,以积攒资粮的速度之快,一定会超出那二人的想象,到了那个时候,无管是明法还是噶宁,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旁人为镜,可正自己之衣冠。 所以陆峰更加警醒自己,在这路上,万不可一步踏错。 他们这些无有“转世佛子”“呼毕勒罕”称号的上师,无有犯错的特权。 行经路上,但凡是踏错一步,那就是万劫不复! 他戏称自己是“如履薄冰哥”,事实上,他的确是如履薄冰! 而像是他这样的僧人,就已经超过了九成九的普通僧人。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无有一点点的容错率。 错了一步,可能永远都会错过。 故而呀,他的声音和诸位僧人的声音混合在了一起,成为了低沉的佛诵,成为了属于密法域草原的一道风景,一道背景音。 悠扬深远! 而在草原之上,代表着“札萨克”家族的龙旗,亦从远处而来,夜幕降临,法会结束,那位代表着“守灶火的人”的“巫”,也回到了自己的帐篷之中。 他掀下面具,露出来了那张和噶宁·仁顿扎西说过话儿的,老汉的脸。 拿出来了铃铛,他开始准备了起来! 第291章、厉诡杀(下)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91章、厉诡杀那老汉手里除了铃铛,还端着一个黄铜脸盆。 他将自己的脸凑到了这黄铜脸盆上,映照出来了他这一张苍老古怪的脸面来,止在这黄铜脸盆的水中,逐渐开始了波光荡漾,如有一汪春水,吹动了这脸盆里面的水,露出了一张可怖狰狞的面目来,见到了这一张脸,老汉立刻死死的闭紧了眼睛,不叫自己的任何余光看到里面的“厉诡”,并且他还是不断的晃动起来了自己的铃铛,发出了低沉的诵唱。 “我是苍天下白狼的子嗣……” “我是苍天下白鹿的子嗣……” “我是苍天下獒犬的子嗣……” “我是苍天下,大湖中,龙的子嗣……” “我是苍天下,神鹰的子嗣……” 老汉的嘴巴不停的张合,开口之间,他身上的气息竟然一变再变,并且在这个时候,他晃动的铃声之中,竟然也能干涉到水面之中的“厉诡”,在他不住的呼喊变化身上气息的时候,他的言语一顿。 应他在说自己是“湖水之中的龙”的子嗣的时候,那“厉诡”的气息出现了晦涩的变化!立刻,老汉兜手将自己准备好的宝药倒进了黄铜脸盆里面,黄铜脸盆之中的“厉诡虚影”逐渐消失无见。 “原来是这个……” 他喃喃自语。 老汉不敢耽搁,确定了这一次要寻找的“厉诡”,他已经开始准备干活了,噶宁·仁顿扎西已经提醒过他,今天晚上,便是诸位大佛爷暂时离开的时候,想要完成对于永真的咒杀,便必定是在今天,是要在这晚上! 过时不候! 到时候就算是他,也无敢于面对那几位大佛爷!他的这些手段在大佛爷面前,还不是如同是地上的蹄印,止须得老练的猎人看一眼,就可得知这是甚么猎物,老汉他作为“守灶人”,作为可以近距离接触“火王”种子的人,他是有此等便宜的。 就算是等闲的僧人,也巡察不到他的痕迹,并且他还有一项和“厉诡”交流的手段,可以庇护自己。 换了气息,成为了这“厉诡”的子嗣,他便开始动手了。 左右悄然看了一眼,确定无有人靠近他这里之后,他选择了从“火王”之中捞出来了一件甚么东西,随后如诡祟轻风一样,离开了此处。 他的离开,看似无有任何人的发现,但是实际上,远处的“章京家族”之中,一位身穿棉甲,背着火铳大弓的面具甲士,亦从自己的营地之中出来,他此刻就像是一位优秀的猎手,开始了自己的狩猎。 天空之上,代表着“佛爷的眼睛”的扎举本寺的飞鹰,还在盘旋,止怎样对付这些飞鹰,这些贵族家族们,亦都有自己的手段。 此刻的扎举本寺周围,夜晚热闹无比,哪怕是在夜晚,在扎举本寺庇护的草原上,此处就要比夜幕下的“无尽白塔寺”和土司官寨,宗本衙门,都要安全许多。 在这夜晚,亦有男女出来。 无用担心厉诡和豹子、狼群。 老汉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等到他再度出现的时候,老汉就已经来到了庙子里面,他熟门熟路的通过了一条逼仄的小巷,独自一个人来到了一座破败已旧的神殿之外,哪怕是在“厉诡”的指引之下,来到了这逼仄的小殿之外,老汉的神色都十分紧张。 特别是看着如此圮塌、年久失修的神殿,老汉在月光之下抽了抽自己的鼻子,嗅到了这里面恶臭的味道。 这小神殿已经许久许久无有活人来过了。 在扎举本寺,这样带着秘密的小神殿不知凡几。 那些僧人都知道,在扎举本寺,每一天都可能会有僧人消失。 他们或者是走入了白日之中不存在的巷道,亦或者是在黑夜降临之前无有回到自己的僧舍之中,再或者,他们走错了路,走到了不应该是他们这個阶次第的上师们走动的路上!每一次,都会有“戒律僧”三番五次告诉他们,不得随地便溺,更不可为了避开“戒律僧”的巡查,自己去小巷之中解手。 止就算是如此,也有人不听话。 在扎举本寺,这样其他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就好像是了晴上师所在的神殿,又或者,现在这老汉偷摸来到的小神殿,都是如此。 哪怕是老汉来到了这神殿之外,亦都露出了敬畏至极的神色。 这一座神殿有极其浓重的腥膻味道,那臭味却和腥膻的味道无有关系,那是一种渗透到了土壤和空气之中的可怕味道,人只要靠近了这里,这些味道就会一直萦绕在人的身上,渗透到了肌肤里面,再渗透到了人的魂魄之中! 也就是说,光是靠近这里,人就会永远沾染上了这一股子味道。 老汉也不得不拿出来了自己的铃铛开始晃动,不教这些诡异的气息附着在自己的身上,他借着眼前的月光,仔细的朝着眼前看过去,这一座神殿的所有门窗,都用了羊皮和骆驼皮封住,想要用羊皮和骆驼皮这样封住门窗,须得在羊皮还十分滚烫发热,刚刚从羊和骆驼身上剥下来的时候,乘着那一股子热,贴在门上。 这样,羊皮冷了之后,会有收缩。 门窗就会被羊皮子牢牢的粘住! 不往出来透露出一点点的风! 方才会形成这般模样。 老汉一时之间也有些踌躇,他觉得这一次他“请来”的“厉诡”,有些太不同寻常了,应这样的手段,一般来说都是用来封住极其重要的地方,并且十分隐秘,很少有人用。 现在老汉来到了这里,也无有退路了! 他止能硬着头皮开始扒拉这些羊皮了! 而在老汉进入了寺庙的时候。 了晴经论僧就已经发现了他。 止了晴经论僧是个“哑巴”,他看到了,也无会说话。 不过他也立刻认出来了此人的身份,在草原之上,传来的佛法和“草原巫教”亦形成了一定程度上的融合,譬如说了晴经论僧的“赖青”,就是一个僧人,先学了佛法,再学了“巫教”的法,才会有的程度。 并且佛法和巫教排列组合,先学什么后学什么,两个顺序,组合排列顺序,都有不同的叫法,这个老头和僧人无有关系,应他不学佛法,看他的样子,他学习的是“巫法”! 了晴经论僧所熟识别的风儿来到了这里,便不能再入了。 在风儿看来,此地的邪异,叫这些风儿都难以过来。 而这些时候,老汉差不多都揭完了上面的羊皮子,露出了里面的青条大石来! 在这些青石大条之上,写满了梵文的“大威德明王金刚咒”! 不祥的气息从这“大威德明王金刚咒”的青石条缝隙之中钻了出来,就算是老汉自己,也平白多了几分的汗水,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凶! 好凶的“厉诡”。 他抚摸着青石条,稍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发了狠,开始动作。别看他小小的一个老汉,竟然硬生生的用自己的一双手,将这封印住了大殿气口的青石大条给搬运了下去! 力有千斤! 止不过,他这石头搬运的越少,此处就越是寒冷,老汉自己开口呵出的白气,在空气中都化作了一道道长龙,刚出了他的口,就被眼前的黑暗室内吸入了进去! 老汉的脸色都有些发青了! 应他发现,这所谓的呵出白雾,就是直接被这屋子里面之物彻底吸走的阳气! 就算是他,这几口之下,右肩上的酥油灯,都有些不亮了! 而打开了一人可入的空间之后,老汉自己就不搬运了,他瑟瑟发抖,不过事已至此,他竟然就此直接爬了进去! 了晴经论僧熟悉的风想要过去,但是却被里面涌出来的“浓烈至极的诡韵”给拦在了外面。 而在老汉进去之后,那诡异的铃铛声音,就从这里面传递了出来,随之一同传递出来的,还有大威德明王金刚咒。 是那赞颂大威德金刚的密咒。 是“大威德! 大威德明妃! 阎魔法王!莲花三昧!摧怨三昧,怖畏尊! 圆满! 大圆满!” 在这密咒之中,了晴经论僧的风彻底被震碎了,根本就无法上前,但就是如此,在那被镇压的神殿里面,那传出来的铃铛声音却无有被这密咒真言压制住,反而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其中还包含起来了含糊的呓语! 一切,都开始了! 正在跟着那些僧人念经的陆峰,耳朵之中都忽而的出现了两种模糊不清的声音。 止听到这个声音,陆峰立时惊醒起来。 他就听到了自己耳朵旁边,仿佛是背景音一样的神秘密咒,在这神秘的密咒之中,陆峰感觉自己困了! 还无有“点头”,陆峰竟然就直接睡着了! “嗯?” 此一下,陆峰立刻察觉到不对。 诚然,在这样昏暗又单调的念经环境之中,许多无有修行之人会感觉到一阵阵的困乏,这无可厚非。 可是陆峰是什么人? 可是在场的诸位僧人是什么人? 大家都是专业的。 他们是怎么可能在这种庄严肃穆的时候感觉到困顿的呢? 故而其中必定有蹊跷,但是还无有等到他反击出来,陆峰就睡着了。 从始至终,陆峰的“人皮古卷”都无有任何的反应。 止陆峰再度“醒来”的时候,他便发现自己处于扎举本寺的一个小巷子之前。 往前给,一片漆黑。 回头看去,甚么都无有。 一片混沌。 “是谁在害我?” 此时此刻,陆峰还有心情去想这些,他知道,他刚才听到的铃声和密咒的声音,都应是有人在诅咒他,叫他来到了此处。 止无有想到,这些人胆子大,手段也高超。 他们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是要阻碍他考学的道路,还是这个时候,他们才能来扎举本寺? 要是他们故意在这个时候动手,是来阻碍他考学的道路,那这些人,这才是他学佛路上,结结实实的“障碍魔”呀! 不过他们能够在这诸多上师的眼皮子底下做出来这件事情,他们对于庙子,好熟悉啊! 这其中,一定有了一些隐情,可以挖掘一二。 陆峰心中便有了想法,就在此刻,他眼前那小巷,忽而生出来无穷的吸引力,叫陆峰觉得,小巷之中有甚么东西在吸引他。 不过还无有过去。 随即,他便醒了过来。 胸口一阵滚烫! 陆峰打眼一看,就发现他已经“回到了”大殿之中。 还不等陆峰在说些甚么,接下来,那股子困顿和声音再度出现,叫陆峰睡着。 然后陆峰来到了小巷之前,随着那吸引力再度出现,陆峰又被“人皮古卷”叫醒。 于是乎,陆峰就在这样的循环之中,周而复始,循环不停! 陆峰对此一点都不恼火。 甚至还有心情开始分析! 原来,他“睡着”的时候,是无有危险,是安全的。 陆峰佛心无动,说明他的佛心可能无是对方的对手。 所以“一触即溃”。 也有可能对方有特殊的规避技巧,叫陆峰的佛心无有动作,可是叫陆峰走进去那梦中的小巷,必定是会触动杀机! 到时候,陆峰可能就会死! 亦或者是,陆峰一定会死!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陆峰靠近了这个巷子,他就会被“人皮古卷”带回来,就和“人皮古卷”会在陆峰受到了诡韵侵蚀的时候,叫陆峰无会佛心摧毁一样。 故而,这其实是一个死结! 但不是对陆峰的“死结”! 这一趟“死亡”,须得经过两场规则。 第一场规则是陆峰入梦,到达巷子口。 第二道规则是,陆峰进入巷子口,然后死亡! 但是那想要杀害陆峰的人,却根本就无法将陆峰带到了巷子里面,叫“厉诡”杀了陆峰!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就是陆峰进进出出,醒来睡着,醒来睡着,就是死不了,陆峰这样做无有一点关系,止要不被“戒律僧”发现,就无可能挨鞭子。 但是背灯而明的老汉,此刻却有些遭受不住了。 他可以沟通“厉诡”,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他沟通的到底是甚么,他这样做的原理是甚么。 可是无管是甚,他这样三番五次的将人进进出出,却杀不死,这对于“厉诡”来说,都无是一件好事。 哪怕他借助了“白天”那一场盛大的祭祀亦之中的“火王”身份的庇护,此刻却都有些遭受不住了! 他掌握不住完整的“守灶人”,“火王”的祭祀传承,由来已久,在草原上还是突厥王朝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火王”的名号,“火焰”对于草原上的民族,乃至于对于人类来说,都是不可或缺的宝贵之物。 就算是在“草原巫教”之中,“守灶人”这个职位,亦有着非同一般的含义。 他甚至有“继承人”的意思。 草原幼子继承制度,也就是“幼子守灶”!就是背负着这“火王”的庇护,所以老汉方才能在这里支撑这么长久的时间,要是有人能够走进去,就能看到老汉手中的“铃铛”之中,那恶毒的赤红色火焰,此时此刻正在逐渐熄灭,都被他背后趴着的“厉诡”,吸入了自己的鼻子之中。 那“厉诡”十分陶醉,可是老汉此刻却笑不出来了。 不说别的,要是他这一次咒杀的人,再一次还不死,那么他一定会死在这里! 他手里头的这“火”,不多了! 第292章、考学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92章、考学老汉说不紧张,说不着急,那也是假的,都到了这个时候,老汉已经无能去思考为什么他要咒杀的人,现在还能如此的“生龙活虎”。 已经顾不得思考了。 止想着杀掉了那个叫做永真的僧人。 他这个人,天生便和别人不一样,他是天生的“巫”,是可以沟通“厉诡”和“人”的特殊人物,并且因为这个手艺,他其实比别人更知道一些关于草原上的秘密,可是现在,他却有些绝望了。 应他其实也清楚,无管应是甚么原因,他今日沟通的这“厉诡”,本身之能力,便已经接近于“纯粹的”厉诡? 何以是“纯粹的”厉诡? 无有思想,无有喜怒,无有喜好憎恶,这种“厉诡”,甚至以亵渎大不敬之想法,和那些已然得到般若的大佛爷一般,无可去揣测这些大佛爷之想法,亦无可用常理揣测这些“真正的”厉诡的想法! “厉诡”的层次,便是在庙子之中的僧人口中,大多都是以同样阶次第的上师,作为分类。 譬如说,“第六阶次第”层次的厉诡,“第五阶次第”层次的厉诡之流,可是在真正的这些大上师眼里,“厉诡”止分为两种,第一种“厉诡”是“非纯粹的”厉诡,另外一种“厉诡”就是“纯粹的厉诡”!“厉诡”越是纯粹,便越是难以处理。 一些大上师出手降服“厉诡”,是须得有“因果”联系,以大伟力镇压“厉诡”会有诸般的后果,无有完成一個“因果”轮回,强行出手就是再次制造一个“因”,到了后来,大上师也须得承受这个“果”! 故而有些“厉诡”,无有大因果,便无有上师来接手。 至于说这种类似于“最纯粹”的厉诡,便是那些大上师,都语焉不详。 这种“厉诡”,十分少见,但是现在,这老汉身后就背着这样一个“厉诡”,这“厉诡”身上的诸般因由,都十分的“淡漠”,止好在他的这个“沟通”手段,还能用在这个地方,止这个时候,那他一直要咒杀的这个永真僧,却始终都无有陷入了“圈套”之中。 他那铃铛之中的“火焰”,已然开始暗淡了下去,老汉脸色变换之间,便知道自己这一次是栽了,不过此刻还有不久的机会,便是今晚从这里消失,他也可找到一些方法,另寻他法来处理这个永真僧。 反正无管为何,他是不能继续留在这里,留在这里受到这“厉诡”的侵蚀了。 想到这里,他开始动作,想要将自己背后的“厉诡”从自己的背上请下来,但是谁知道就在他想要将“厉诡”请下来的时候,却骇然发现无知道甚么时候,这“厉诡”的气脉和他连在一起了! 和他“不分彼此”! 心中大骇! 老汉一时之间止感觉自己浑身一片冰凉,他不得已想要再掏出来自己的身上的“大药”,想要供奉“厉诡”,从此处出去,但是谁知道,便是在这个时候,门外的青石大条,开始逐个往上铺去。 就在老汉惊恐至极的目光之中,在这神殿之外,那跟从过来的甲士,无声无息的抬起来了外面的青石大条,将那老汉的生路,全部都封死,不止如此,他还看着里面的老汉,从外面丢进去了一张符箓。 这是一张来自于汉地的符箓,上面甚至还带着无数的鲜血,像是这符箓经手的人,拼了性命才将此物送了出来,落在了这甲士的手中,随着这符箓落在了地上,最后一丝丝的气韵消失。 这符箓的青烟化作了一张张的蜘蛛网一样的气韵青烟,直接钻到了老汉的鼻子里头,随即,这青石条上的“大威德明王金刚咒”大盛!那老汉整个人生气全无,直接死于非命,那甲士在外头看到了这一切,立刻转身离开,无有停留。 在最后离开的时候,在这符箓的帮助之下,这位老汉,成为了死在这里的悄无声息的尸体之一,除了甲士和少数几人,再无有人知道。 老汉终究是死了,但是陆峰这边的情形还无有结束,老汉失去了性命之后,这一次,在大殿之中念经的陆峰再次睡着,就在他以为自己还须得醒来一次的时候,他忽而看到眼前的情形变了。 在他身后的混沌场面,逐渐化作了扎举本寺的样子,甚至于陆峰看一眼,都能暂时看出来周围的景色到底在何处,他若是跟着此处走,可能真的能够在庙子里面寻得在扎举本寺的这个真实地方。 就在他观察周围的时候,陆峰忽而心中一动,他转头目不错珠的看向了这个小巷里面,他面前的小巷之中,诡韵弥漫,那开始尖锐的,叫人不安的“大威德金刚密咒”开始以一个可怕的声调朝着陆峰刺杀了过来! 在这古怪的音调之中,那人从巷子之中走出来! 陆峰瞳孔巨震! 止他走出来的时候浑身上下带着的那“尸气”,身上带着的那“诡韵”,叫陆峰有些难以招架,等到陆峰看到他! 一切破碎! 陆峰直面“厉诡”!陡然醒来。 止这一次醒来,陆峰的背后,都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再他的脑海之中,这“厉诡”的形象,简直是“栩栩如生”! 这是一位苍老到了极点的老汉,在他背部,背着一尊“厉诡”,这一尊“厉诡”,像是因为饥饿而死的可怜人儿,已经瘦脱相了,但是他身上的穿着,明显非今时的密法域穿着,并且更重要的是,他不一样! 不提他身上穿着的明显是以前朝代和朝珠的尊贵衣物,单单一点,在他的身上贴着的数量繁多的“法帖”,就已经非同寻常,这说明,他梦见的这“厉诡”应是被庙子之中镇压的“厉诡”,并且更重要的,在这个“厉诡”的身体之上,陆峰还见到了符箓。 不清楚是哪家道家法脉的符箓,反正陆峰在密法域,从来无有见过这个。 这么多东西的出现,就证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扎举本寺”作为草原上最为殊胜的密法域寺庙,它和中原王朝,一定是有相当紧密的联系的,可能是陆峰的级别太低,陆峰总是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中原”是“中原”,“密法域”是“密法域”。 他就算是在“扎举本寺”,亦无有感受到“扎举本寺”和“中原”的联系痕迹!陆峰在密法域学习了这么多年,从来无有见过身上带着浓烈中原痕迹的人。 现在看到了,尽管止是一个“厉诡”。 陆峰看到了这“厉诡”,心里便是有些想法。 不过这个时候,他的这汗水,出的很是奇妙,竟然带出来了他的“精气神”。 陆峰立刻打断了自己的想法,须臾之间,他竟然将自己身上的这些汗水,全部都收缩了回去! 极其的神奇和神秘! 到了他这个大手印修为,出汗,已经是很稀有的事情了,陆峰可以随时的控制自己本能的排泄和一些生理的状况。 他手中拨弄着念珠,保守“精气神”,认真的念经了起来。 他在考学完了之后,是一定须得去那地方看一眼的,不看,他心里不安心,何况这“厉诡”来找寻他,可能无是“无有因由”的。 他到底是要看看因由。 至于说陆峰并不知道的“因由”,其实他可能找不到了,毕竟参与了这件事情的三个人,两个此刻尚且躲在了黑暗之中,“苟延残喘”,至于那另外一个,已经化作了陆峰在“梦里”见过的“坐骑”! 他就盘膝坐在这里念经,等到第二日大日初升的时候,便已经有人将他们带了出去,陆峰低眉顺眼的走在了人群之中,孰料还走多远,止进入了外面的平台上,他们就停下来了。 竟然在此处考学! 陆峰虽然不能理解,但是他表示尊重,这些僧人,当真是不给活路,好在此刻天气很好,大家伙儿便趴在了阶梯之上,开始做题。 趴在地上,蜷缩起来在阶梯上写字的这个姿势,的确很不舒服。 但是对于陆峰来说,这一点倒是并不算甚么。 叫他在意的是,他们面前书写的这些纸张,竟然是一张张雪白珍贵的宣纸!说句很密法域但是不陆峰的话,就是这些宣纸的价值,抵得上十条农奴的命了! 这在“无尽白塔寺”,陆峰见都无得见一次这样的好纸张,在这纸张上,第一题目是从《大广凡经》之中摘抄出在来的一句话,算是“翻译题”,陆峰开始书写,笔走龙蛇。 一气呵成。 在这之后,是因明题,也无有甚么难度。 第三道题应是来自于《现观庄严论广疏》,再往下,便有些难度了,是出自于《集量七注》。 陆峰在书写之中,便知道这一次的考试,是将无有资粮的一些僧人都洗刷掉。 毕竟,到了“第六阶次第”的阶段,诸多上师们有了智慧火的加持,不论其余,起码是在记忆考学的方面之上,要超出常人许多的。 这里的上师止要是见过了这些经文,应也是能想出来,写出来的。 但是这其中,有诸多理论,是许多“第六阶次第”的僧人,无有资格见过的。 既然无有见过,那就更称不上书写了。 并且陆峰也看得很清楚,这其中有一些理论,譬如说现在这个,是陆峰来了“扎举本寺”之后,有了獒公僧批的条子,方才可以在印经院之中见过的《如意宝树论》之中的说法和文字,换而言之,这是只有在“扎举本寺”才会有的,才会看到的理论。 就算是陆峰,要是他自己在“无尽白塔寺”,他也绝对无有可能看到《如意宝树论》的,故而写到了最后,陆峰止一道题不会,这一道题应是来自于草原上的《金光明经》。 《金光明经》无是一本书,是一大部书籍,这种书籍浩如烟海不说,便是要看,也须得“耗神耗力”,陆峰无有学会,不过他并不紧张,应这是“选拔性”考试,无是“通过性”考试。 就和狼来了一样,他完全无须八百米跑跑到终点,他止须得比别人跑的快即可,狼吃了后面的,也就相当于淘汰了后面的,狼吃饱了,他就胜利了。 罗仁老爷无有欺瞒陆峰,这里对于“小五明”的考试莫要说是“精通”,连“粗通”都算不上,小五明之中,考取的最多的是“因明”,戏剧和星象涉猎的少的可怜,止粗粗提到,但是作为“大五明”的“因明”,在这里考取的很多。 陆峰也无能说清楚是不是超纲了,不过就算是,陆峰也寻不得可以复议的地方。 陆峰写完了之后,停笔。 不用再检查了。 陆峰的本事,陆峰自己是知道的,现在来看,他就止能写这么多,止会这么多。 但是,凡是他写上去的,都是对的。 写完了之后,陆峰甚至还有时间来自省。 “还须得仔细再学习——这一次的考试,倒是提醒了我,我对于扎举本寺的典籍,涉猎太少。 不是什么好事情,经文都无有学会,为了开脉轮,为了帮助‘辩经’,这些天,来扎举本寺也无有好好的静下心来学习。 暴殄天物。 应是要受到菩萨的谴责的。 却是我的失误,大失误!” 陆峰盘膝坐下,双手合十,手中持着念珠,开始默默的念咒。这一趟的考试,也算不上舒服,从一开始,不止是书写的位置不舒服,这一次考学的题量也很多,题源广,对于在场所有僧人的精神都是一种考验。 好在能够来这里的上师,一个个精神都是有的,等待书写完,自然有黄衣服的侍从僧从阶梯上走过来,将所有的僧人书写的卷子都带了出来,随后诸人就可以离去了。 等待成绩出来之后,选拔出来的人才去辩经,而这些卷子,都会被送给经论僧批阅,这些经论僧会在“金刚总持”的壁画之前,在“金刚总持”的目光之下,完成批阅,无可能会有徇私舞弊,应无有这个必要——想要寻找机会,在考学之前就可动手,无可能在菩萨的注视之下,这些僧人冒险。 看到收卷完毕,陆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准备离开,止无有离开,就看到巴音莲花图靠近了他,陆峰等待巴音莲花图,倒是想要知道,巴音莲花图到底要和他说些甚么。 第293章、工具性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93章、工具性“永真上师”。 巴音莲花图靠近了陆峰,陆峰也和他行礼,二人俱都等待所有的僧人走的差不多,方才开始手脚并用的下了阶梯,等到了阶梯之下,巴音莲花图方才说道:“永真上师,这一次的考学,我确有诸多不解之处,还望上师赐教。 上师,眼看着去了扎仓僧院,天都黑了,不如上师去我的僧舍之中,我有诸多言语,想要请教上师,上师意下如何?” 他说的十分诚恳,并且可以看到,巴音莲花图不是白请教陆峰这位永真上师的,他言语之间,就拿出来了一封银子,弯腰递给了陆峰,这便是“供奉”,无是布施,路峰自然而然的收了这银子,说道:“这是自然,师兄有何种言语,但凡永真知道的,必定说出,无有隐瞒。” 二人在行路之中,这一次,倒是无有“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们”前来叨扰,二人安然无恙的来到了巴音莲花图的僧舍。 巴音莲花图的僧舍亦十分幽静,比之于陆峰的精舍,其干净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于在精舍之外,顺着这窗户看去,还有一座莲花池。 这莲花池幽香清净,在这等时节,也盛开了满池的荷花,正所谓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甚至于顺着此地看过去,还能看到隐约的一尊“度母”,就藏在了这满池的荷花之中! 在这莲花池底下,竟然还有超人的佛韵从下缓慢渗透而出,止从这精舍来看,这位巴音莲花图的精舍,还在陆峰所居住的精舍之上。 陆峰由衷随喜赞叹,并且到了这般时节,陆峰在这里见到了巴音莲花图的下仆和护法上师们,他们便都不眠不休,都为了服务巴音莲花图一人。 不过巴音莲花图将陆峰带过来,显然不是来显摆自己的精舍的。待到三层楼净室之中,止剩下他和陆峰二人,还有一个侍从僧——向来都如此,主人是不将侍从僧当做“外人”的,亦有人不将“侍从僧”当做人,在这净室之中,二人盘膝坐在了一张以赤红色为基底的“班达拉姆伏魔”唐卡之下。 那侍从僧来侍候二人,这一次陆峰喝的无是酥油茶,是炒米和草原上咸咸的奶茶,陆峰一口接一口的喝,但是他的牛饮并无影响他和这位巴音莲花图的交流。 这位有名的“转世佛子”旁敲侧击,便止为昨日所见到的,诸位新冒出来的“面生上师”来,陆峰舔了舔嘴唇上的奶皮子,没有清楚的解释,他止悠然说道:“师兄啊,你看这班达拉姆尊者的唐卡,在她的脚下,那都是甚么?” 听闻了陆峰的言语,巴音莲花图将目光落在了唐卡上,他看了陆峰一眼,若有所思,顺着陆峰的话语说道:“那自然都是未出世间的魔诡和阎王,是被吉祥天母降服的障碍!它们自然有各种含义……” 陆峰无有言语,就如此的听着巴音莲花图就如此的告诉了陆峰这些“障碍魔”的含义,直到巴音莲花图说完,陆峰方才心悦诚服的说道:“是啊,是啊,师兄说的即是。” 不过呀,师兄,班达拉姆尊者降服、压制了这未出世间的阎王和魔诡,维持佛法,庇佑僧众,信仰尊者的僧人,可以得到财富的富足,佛法的庇佑。 在她的脚下,便都是那些妨碍僧人,妨碍佛法的障碍。 故而吉祥天母告诉我们,止有驱散了这些障碍,叫我们眼前光亮亮的,明堂堂的,自然会有财富靠近我们这些上师。 既然巴音莲花图师兄修持的是吉祥天母的法,便自然应知道,所有阻碍成道者,即为障碍魔。 他们就是障碍魔。 是我等修持佛法,亲近本尊途中的障碍魔!” 陆峰直言不讳的说道,他无有说清楚这些“莲花钦造法寺”的“障碍魔”到底是甚么底细,但是他告诉巴音莲花图,这些都是他的“障碍魔”,陆峰相信,在“辩经”的时候,巴音莲花图一定会超出意料的殊胜,应他在到来这里之前,便感觉到此地的殊胜。 此地不止是应在扎举本寺而殊胜,此地的殊胜还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来自于眼前的这位“转世佛子”,他的身上也有一些说法,特别是跟着他的这些“护法上师”。 在密法域,哪怕是辩经的时候,都无会要求僧人们不带甚么,“孤身而去”。 应就算是这些上师带了甚么稀罕的法器,别人所无有的资粮,那亦是他们的“资粮”和“本事”的一部分。 在密法域,资粮从来都是实力的一部分,就譬如一位上师他身上有极其殊胜的宝物,那么,那些上师们能持有这些宝物,不被夺走,那便是他的“根器”和“福气”都到了可以持有此物地步。 故而能被夺走的机缘,那便不是自己的机缘。 所有的一切都讲究一个落袋为安,都讲究一个因果,拿了宝物是因,取了宝物之后得到的诸般结果,就是果! 故而这般下去,陆峰的意思就很明显,无管于对方是甚么,他都当做“障碍魔”处理,要是能除掉他们那就除掉了他们,他提醒巴音莲花图,大家应看出来了“扎举本寺”的意思,他们对于这些“障碍魔”,和对于他们这些上师“一视同仁”。 故而这些“障碍魔”将他们给清除了和他们清除了这些“障碍魔”,对于“扎举本寺”来说都无有甚么区别,原先巴音莲花图不是要将陆峰当做自己的“磨刀石”么? 怎么现在“磨刀石”换了一个种类,他反倒是不愿意了? 陆峰言语算不上犀利,他止喝了人家的咸奶茶,拿了人家的“供奉”,连言语之间都带了不少的温和,在密法域,想要成为一位大佛爷,若是能一片坦途,菩萨保佑,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可是若是不能,那就披荆斩棘,勇往直前! 精进修行! 大智大勇,大慈大悲,无上伟力,这一切行进的法则,都是密法域前辈上师们早就说的再清楚无过的事情!慈悲的心肠,降魔的手段,无上的智慧,通天的法力,这些东西,缺少了一样都不可以! 缺少了一样,都会阻碍上师们的精进! 故而死!死!死! 陆峰此时此刻拨弄着手边的念珠,杀意十足,表达出来了自己的态度。反正不管对面是甚么,对于他来说,他面对“莲花钦造法寺”的这些“执念魔”们,也无有甚么好办法,所以陆峰的选择就是在“辩经场”上好好的和他们阐述佛理,打磨圆润自己的“念头”和“想法”! 和这样的对手阐述佛理,无用思考别的事情,止须得的“胜利”,“胜利”,“胜利”! 就是须得在这样无有退路的“火热打磨”之中,“全心全意”里面,将自己不成熟的,有了缺陷的佛理部分剔除,熔铸,将自己原本的核心理论点提纯提纯再提纯,达成一颗“舍利子”也似的“不增不减,”“如如不动”! 是为“永恒佛陀”,“不动本尊”! 所谓“永恒”,就在一個“如如”之间! 所以对于陆峰来说,“辩经”其实就是一件好事情,本来就是一个打磨和进步的过程,但是这个过程,在遥远的天竺,表达出来,就十分的冷酷血腥,无有退路。 无知道应甚么缘故,这个冷酷血腥的手段,被“莲花钦造法寺”全盘接收,无有改善,并且现在看起来,应对面是“执念魔”,所以这个“辩经”,甚至于比一般的辩经还要血腥!还要残酷!完全无有一点点的退路! 陆峰在以前,还看过漫画,是为“败者食尘”!可是现在,在“辩经场”上,“败者”,死! 许多僧人在辩经之后,都无安全的继续提纯总结的机会,他们都会佛心破碎化作厉诡,或者被降服,或者被杀死! 故而陆峰要直接以“金刚钺刀”斩之! 杀出一条路来! 这何尝不是一种大伟力! 巴音莲花图明白了陆峰的意思,他首先也被陆峰这么大的“杀性”所震撼,不过转念一想,立刻豁然开悟! 此方才为护法之道,是为护持佛法之道! 并且如此说来,“扎举本寺”的这个举动,就和牧民家里的獒犬,那一套狗生子之后,最为肥大狗子,吃的越多,长得越壮,长得越壮,吃的越多,导致瘦小的狗子,活活饿死这样的自然规律一样! 所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就是几个字,不过巴音莲花图无有总结罢了,故而对于大家伙儿来说,谁能活下来,谁就是“适者”! 巴音莲花图想到了这许多,立刻明悟过来,自己还是被那日所见的“诸般景象”迷障了自己的心智,但是在他的“菩提心”上,他十分仔细的看了,应无有业障挂碍,蒙蔽了他的心啊。 “永真上师见得极明!” 巴音莲花图称赞了陆峰,陆峰便去客室去做功课了。 独独在这里留下来了巴音莲花图,巴音莲花图叫那侍从僧离开,方才从唐卡后面的抽屉柜子之中,虔诚的拿出来了一具“颅骨镜”,这便是用高僧的颅骨,磨得光可鉴人,传说可以通过这样的颅骨,看清楚人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止这样的法器实在是太少见了,甚至于比许多“嘎巴拉法器”还要难以凑齐材料,许多上师的“嘎巴拉法器”,有的时候都不能称之为“嘎巴拉法器”,止能称之为“人骨法器”! 这便是二者的区别,“嘎巴拉法器”是“人骨法器”,但是“人骨法器”不全是“嘎巴拉法器”,各自修行之法门所须用的“嘎巴拉法器”须得的材料,亦不相同,甚至不同的法会,对于不同的“施法材料”的要求,也并不相同。 至于说巴音莲花图,他手中拿着“颅骨镜子”,坐在了原地,跪在地上,双手合十,仰着头去看“吉祥天母”,他先祈求“吉祥天母”,止此“吉祥天母”为忿怒尊,他手中暂时无有可供奉这位“忿怒尊女神”之物,好在他也勤勤供奉三摩地,也无须得在此一时。 他请求“护法神”庇护,随即,他抬起来了手中的“颅骨镜子”,果然便在自己的“本性”之中,见到了一股“业力”,这“业力”浓稠如云,呈现出来了一种淡淡的红和深厚的黑色,笼罩在了自己的“眉间轮”处,不可自拔。 见到这里,巴音莲花图猛然惊醒,知道自己的这诸般情况,是受到了“业力侵染”,不过好在他的本性察觉到了不对,寻得了一个正确的“解业”之法——他去寻得了永真上师,叫永真上师点醒了他! “本尊保佑,本尊庇护!礼敬本尊!” 巴音莲花图由衷赞美,不过他无有说出来自己的“本尊”是哪一位,但是不可能是“吉祥天母”,应“叫自己和本尊起了隔阂”的诸般事情之中,就有“处事不密”这一项,这修持佛法的“身口意”三密之中,“口”密,亦是一种保护,不可教自己的法,被别人知道了。 别人是不会理解你的法,并且若是做“诛”业,还教其余的僧人知道了你自己的“本尊”,那“本尊”便会知道你对于他起了“怠慢”的心思,对于“诛业”,起了嗔燥的想法,是须得“忏罪”和做三摩地,消解掉自己对于本尊的“罪”! 许多僧人的真言密咒,其实无是修持了同一个“本尊”的上师,便是听到,也无清楚这密咒到底说的是什么,指代的又是谁! 应陆峰就在不远处的净室之中,故而巴音莲花图无有将自己的“本尊大尊号”说出来,虽然他知道,永真上师是不会偷听这一切的,但是别人做不做是他的事情,他做不做方才是自己的事情。 巴音莲花图,他竟然真的“看到”了自己的“业力”,并且开始“消解”自己的业力!止能说,无有被中原朝廷和“诸法本源之寺”承认“呼毕勒罕”的巴音莲花图,他们的这个庙子能够殊胜,可能真的是应了那个“佛像落马不肯去”的典故, 对于巴音莲花图来说,这个脍炙人口的“典故”,是真的发生在了庙子里面的故事。 是真的有一尊“金刚菩萨”不肯去中原地区。 而应这“金刚菩萨”落在了他所在的寺庙,故而他们,一直都受到了这一座庙子的护佑和那位“金刚护法“的加持,所以永真,便是那位菩萨派来帮助他的”上师“,”使者“! 无怪巴音莲花图如此想,就算是换上了其余的上师,他也会这么想的。 永真止一个工具。 起到了作用的,定然就是自己的本尊! 合情合理! 能够为这位“金刚护法”传信,这亦是他永真的福分,够他永真许多年的资粮了! 如此算来,其实倒是那个外寺的永真,得了便宜! 不过也应是他的造化! 第294章、没有历史的古老庙宇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94章、没有历史的古老庙宇陆峰也无知道巴音莲花图是怎么想他的,不过陆峰还真不在意这些事情,就算是巴音莲花图目中无人,看不见他,陆峰也会感觉到稀奇,他止现在,杂念重重。 他拨弄着念珠,开始梳理起来自己这一次的杂念,将它们一条条一道道的梳理清楚。 首先,就是考学的问题。 想来这一次的“笔试”,他应是无有问题了。 现在他的考验,就在这接下来的“立项”和“辩经”上了。 虽无可得知这一次这经论的“立项”,到底是要立些甚么,但是想来应不会偏离的太厉害,“莲花钦造法寺”的“甘珠尔”和“丹珠尔”刚刚带进来,那些上师也无可能就用了这还无有传播开的“教材”。 那剩下来的“立项”,应也是从以前的诸般“教材”之中寻得,那这样对于陆峰来说,也算不上是坏事。 考学这一单思考完了,接下来就是这一次在大殿之中,他所遇见的这诸般奇事了,陆峰默默地念着自己的“不动明王心咒”,一颗心逐渐的安静下来,从这一点思考,其实他是须得去两个地方看一看。 第一个地方就是他在寺庙外面听到的,那传来的祭祀声音。 第二个地方,自然就是他在梦中见到的地方。 这件事情他还是要考虑清楚的,不然的话,接下来危险来袭,不须得其余甚么,他止要在“辩经”的时候,稍微被人干涉一下,那他就可能人头滚滚,不成人形。 故而第二日一早,陆峰便要离别了。他再度得到了巴音莲花图的一封银子作为供奉,方才离开此处。陆峰顺着学经僧和一些穿着黄衣的侍从僧的人流,来到了扎举本寺之中。 那些侍从僧见到了穿着红衣的陆峰,无不让开一条路,叫陆峰这样的红衣僧走过去,而陆峰在路上,也须得让开道路,叫更大的僧人们前进,单纯的从这一点来看,扎举本寺依旧是阶次第森严,不过陆峰行走之间,是摇动着自己的“转经轮”,一遍一遍的“大慈悲韵”冲刷在了其余的那些僧人身上,这就是所谓的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这便是陆峰修持的“方便法门”之一,到了他们这一步,其实无时无刻,都无是在修行! 止有将日常之中的一切都当做修行,才能保持现在的这阶次第境界,在他们这些上师的眼里,甚么都是修行,不可有一丝丝的懈怠! 这还是陆峰第一次可以缓步的行走在扎举本寺之中,虽然这一次陆峰亦是有“目的”在身,可是相比于这可以缓办的“目的”,好好的游览观看扎举本寺,才是正经,行走在了扎举本寺之中,这座古老的建筑给了陆峰许多惊喜,但是有很多地方,就算是陆峰看过去,都感觉到了一阵毛骨悚然的恐怖,故此陆峰无有进去一些古老的小巷之中。 在外面看一眼就离开。 时不时的,他也会在这里见到“戒律僧”,这些“戒律僧”有时候看到陆峰朝着小巷里面看一眼便会过来,挥舞着自己的铁棒粗暴的叫陆峰离开,陆峰自然双手合十谢礼,走了半日,陆峰无有见过他梦中的那一处地方,不过就算是以陆峰的脚程,一早上的时间,所行走的部分,也不过是扎举本寺的一小块地而已。 还有一些地方,陆峰根本就过不去,那街上、大殿,外面就落着锁子,还有“戒律僧”把守在前面,根本就不许人进去,就是连多看两眼也不得。 故而无有寻得,陆峰也不气馁,他走出了扎举本寺,来到了印经院旁边,扎举本寺最大的藏书之地,就在印经院之中! 陆峰想要在这个印经院之中,寻找扎举本寺的历史,对于这样一座他须得在此学习几年甚至于十几年的地方,陆峰须得有一個计较,对于扎举本寺有一个全面的,认真的了解。 这种东西,无有比从整个历史之中观察扎举本寺更有用处的办法了,在印经院的门口,陆峰还遇见了巴音莲花图派遣过来拿书的“转世佛子”,陆峰和他客气的打招呼,不由自主的,陆峰又想到他和巴音莲花图说的那些话。 他说的话,都是实话。 但是有的时候,实话不等于实情。 有些事情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都是烦恼。 陆峰站在印经院前面,此地便是“智慧的结晶”,是“无上的宝地”,用当地的话语来说,这便是“菩萨的智慧之树果”,在这座印经院之中,藏着无知道多少辈人的智慧心得,譬如说这一次考学的《金光明经》,就有成部的大经典,置放在印经院之中。 无过于印经院也是庙子的一部分,所以印经院之中,亦阶次第分明。 就算陆峰有“獒公僧”的条子,诸多的书籍他亦都无可能接触到,就如这《金光明经》的全部,整个印经院,都是依着那一条宽阔的河流建筑的,大量的土黄色的墙壁盘龙一样的围绕住了整个印经院,十分雄伟,但是奇怪的是,这印经院的大门,却相当的小。 左右止可叫一二人一起通过。 在这泡了桐油的“大门”之上,则是明黄色的琉璃瓦,做了一个“遮蔽”的造型,不认识的青色菩萨咒轮垂窕在了这大门之上,来往的僧人们都将借阅来的亦或者是要归还的书籍,死死的抱在怀里,来去匆匆。 大量的风马旗和玛尼堆放在了印经院的外面,而在印经院里面,则是如云海一样的经幡,以陆峰此时的身份,能去的无就是整个印经院最前面的三座“藏书阁”,后面的地方,陆峰照例是不得进去的,陆峰熟门熟路的来到了第一座三层木质藏书楼之中,上下求索。 前头的三座“木质藏书楼”,无管于如何,都是说不上“令人震撼”的,应在这三座“木质藏书楼”之中,经文都算不得多少,但是就是这第一座“藏经楼”之中的所有佛经,陆峰亦都无有看完。 不过陆峰暂时无有去看这些经文的打算。 今日距离“辩经”已经无有多少时日了,他无得时间再去钻研新的“浩瀚经文”,他止须得叫自己的“佛心”无得退转即可,不过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实在是太难了。 莫要小看这“无得退转”四个字。 多少上师,最后都是失败在了这“无得退转”四个字身上。 在密法域之中,上层的上师,就是这密法域的主人之一,随着阶次第地位的不断增高,上师们自然而然就会有一种感觉,那便是整个密法域,其实都是为了侍候他而存在。 到了那般时节,在菩萨眼中的诸多的“苦”,这些上师们俯拾即得,故而第六阶次第的上师,不动心动摇,第五阶次第的上师,出离心破碎,被苦海所埋的。 都一样! 都一样的! 哪怕是到了第四阶次第,证道得了无垢心又如何? 那一颗“无垢之心”,真的能在世间万物不沾,如如不动不成? 在某一些方面,譬如说大乘佛教想要求得的“清净观”,和密法域第四阶次第所求的“无垢心”,自然是有异曲同工之处,但是无管是大乘佛教的“清净观”还是第四阶次第的“无垢心”,都不可能保持自己的一颗佛心永不退转!哪怕是第四阶次第的上师,他的三心还是会因为种种缘故退转,他还是会从一位修行有成的上师,忽而变成一位普通人。 修为此刻在,却亦有可能在下一刻,全部都化作虚无! 止要身在苦海之中,那这一切都是做不得准的。 陆峰也清楚这些,应他清楚,故而他更加明白,修行这是一个永不停歇的阶次第前进,是一个须得徐徐图之的事情,他急不得,也错不得。 他急了,就容易出错了,错了,就慢了! 故而陆峰先要寻得关于扎举本寺这一座庙子的历史,从历史之中,寻得关于扎举本寺的只鳞片爪! 写历史的人大多都很有意思,所有的历史,都是经过加工口述的言语,哪怕是再公正的历史学家,字里行间去看,总是能见到一些属于他们自己的理解和想法,他们无可能是永远无偏无倚的公众人物,正所谓是人非草木,岂能无情? 更何况是修史之人? 这也是陆峰的“尽信书不如无书”,并且如果有许多史料相互印证的话,陆峰很有可能从这些可以相互印证的史料之中,寻得一丝隐藏在历史之中的阴霾。 故而当陆峰遍寻了三座“藏书之所”,无有找到任何的史料之后,陆峰遍寻得了这里的管事僧人,双手合十询问他关于扎举本寺历史的书籍。 那位老僧神色诧异,他盯着陆峰说道:“你说甚么?你要的是甚?” 陆峰重复说了一遍,那僧人摇头,依旧茫然说道:“你这僧人真是戏耍我。 我还未曾听闻过你的这些说法哩。 你要取经文,我还能为你找到这诸般经文所在。 我在这里做管事的僧人,也做了好些个年头时日了,可是可是你要的这庙子之中的过去,我如何给你找? 那是没有的东西呀! 啊呀,啊呀,那伱还不如找到两个年老的僧,叫他们告诉你。 你来这里不找经文,止为了找庙子的过去,你真不是来我这里耍子?” 这位红衣上师拍着掌站了起来,他有些狐疑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僧人,知道他无是在这里和他耍笑之后,他也为陆峰指点了一下。 意思是不要在这印经院里面,寻找庙子的历史。 要是他实心想找的话,就应是去庙子之中寻找两个年老的僧人,去询问这些僧人庙子过去的故事。 陆峰左右看了一眼,很顺手的将自己还无有捂热乎的一封银子,塞入了对面的上师怀里,作为供奉,并且在进行了供奉之后,双手合十,弯腰行礼,状态谦逊的恭敬问道:“上师,那我应该去甚么地方,寻得到你说的这般的上师呢?” 红衣上师很自然的收了供奉,在黑暗之中,收了“供奉”的上师,脸色肃然了起来,他盯着陆峰的脸看了半晌,不住的打量着陆峰,过了一下方才说道:“你去庙子去寻得一位厨僧,他是在庙子里面晒咸菜的,你嗅得哪里咸菜味道重,你就往哪里走,在那晒咸菜的地方上,你便可见到一个老的不成样子的僧人,见了他,你就可去问他了。 不过他的耳朵已经聋了,就是你把他丢在野马群旁边,他也听不见野马的蹄子声音。 不过他的眼睛已经花了,就算是你将他塞到天雷下头,他也看不见天雷的闪亮。 你去寻他,亦无必要了。 对了,——你这个僧,对了,你这个僧叫做甚么来着? 永真? 永真啊,我以前无有见过你,也无有听过你的名字,你应是外地来的僧人罢? 哦,原来是‘无尽白塔寺’来的僧人? 果然是一个外地来的僧人,你这个僧人不好好的考学学习,来寻得庙子之中的过去做甚么?” 那上师倒是也热心肠,陆峰也不是第一次撞见这位管事的上师,这位上师的头发短短的,是一个寸头,止他看起来太老了,整个人身上都有一股子的老人味道。 他的脸上,身上,长满了褐色的老人斑,皮肤也松弛了下去,张开嘴巴,可以看到他的大牙已经掉光了,露在了外头的手上头,干干巴巴的就一层皮肤,无有血肉了。 并且他也不喜阳光,止经常就坐在了阴暗的角落之中,看着所有僧人来来往往。 此刻天光下来,照在了他伸出来的手上,给人一种“时光交错”的感觉,并且他的身上,也无有甚么修行有成的“殊胜”,陆峰心里清楚,在密法域这种地方,哪里来的“扮猪吃虎”,大家都是有多少力气,展现出来多少的实力。 藏拙? 密法域,不流行藏拙,佛法最高深的上师,就可以叫国王都跪在他的脚下,最健壮雄伟的男人,就可以优先的挑选牛羊和女人。 所以,这位上师,其实已经是“风烛残年”了,但是面对这样一个无有了“未来”的僧人,陆峰依旧恭敬,他再度拿出来了供奉,放在了眼前这位上师的手上,请教这位上师,这位上师拿了供奉,忽而的对陆峰说道:“你这个手段,倒是像是一个大施主了,止可惜,我已经无是扎仓僧院的年轻上师了,不然还能吃一碗软糯的饭,你想要去的话,就立刻去找罢。” 他无有阻止陆峰,不过在陆峰转身要离开这里的时候,他听到背后的老僧轻声说道:“庙子从来无有过去,你便是去寻,也是徒增烦恼罢了。 可惜了一个年轻的大施主了。 可惜,可惜!” 第295章、那一眼的风情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95章、那一眼的风情可惜?可惜! 这些话语,就算是那位苍老的上师声音再微小如牛虻,陆峰也无可能听不到,止他听到了,也无有应答对方的话。 他从这楼之中走了出去,感受着这草原上的大日照在自己身上的感觉,还真去找那老僧了。 就在那厨房外头见到了那苍老的图书僧人说的这厨师僧,这老僧长得也和“图书馆”那老僧说的一样,老的不成样子。 陆峰止遥遥的看了那老僧一眼,便无有上前,应那“图书馆”的老僧说的有不尽详实之处,他不知道,陆峰是有可以辨别他之言语是否为真的,在他说出来此地无有历史的时候,陆峰的“猕猴桃”无有动作,但是在他说出来有老僧知道庙子的过去的时候,“猕猴桃”开始动了,在他说出来要寻找这个僧人的时候,“猕猴桃”彻底摇动,这说明这个僧人身上有大问题,他在最后,说了谎言。 那么这位老僧说的厨房老僧,可能甚么都不知道,也可能去寻找他,会有危险。 站在远处,陆峰远远的看了这老僧一眼,便无有去打搅他的打算,陆峰止继续在庙子之中寻来寻去,可是这一日,还是无有找到那梦中的巷道。 “机缘未到么?” 陆峰便也不着急寻了这路,应他在这庙子之中挑选了一树枝丢弃在路上,寻得道路,有些显眼,故而他先去了庙子外头,开始寻菩萨指示的祭祀的声音,寻找那法会。 时间都快要到了下午,行走在了草原之上,陆峰见到了那些牧民,一个个欢欣喜悦,止他们见到了陆峰这個僧人,都十分虔诚恭敬的对着他双手合十行礼,遇见了商队的人,那些商队的人还会“供奉”陆峰。 每一次到了这些时候,陆峰就对于这些遇见了自己双手合十的牧民和商队的人,都会为他们增加了肩膀上的火焰,抚摸他们的头顶给予他们赐福,并且他还会在这些牧民扎堆的地方,将玛尼堆堆砌了起来,并且顺着这些牧民,再挂起来风马旗。 这些石头,陆峰还用自己的金刚杵,在这些玛尼堆上面雕刻上“六字大明咒”。 如是而行,陆峰很快就见到了和牧民、商队截然不同的贵族驻地,陆峰也无是随意走的,应他也问过这些牧民,他便知道这里来了几家老爷,但是除了商队的人,其余的牧民都知道这些人都是老爷。 但是是甚老爷,他们就无可得知了。 陆峰选择了“章京”家族,应他听到了“章京”这个词语,便联想到了诸多。 “和中原有大牵扯么?” 陆峰打算过去看看,但是牧民亦提醒了陆峰,那里的老爷可不好交流哩!他们止白天开了一道口子,可以叫人用牛羊和娃子去换里面的茶砖、铁器、好穿的上等丝绸等物哩,但是到了晚上,这贵族老爷们的地方,就去不得了。 便是他这样的上师,在那里亦进去不得。 陆峰十分感谢这些牧民,他甚至还有心情抚摸了这些牧民家里的獒犬,说来也奇怪,无管是密法域的獒犬,亦或者是草原上的獒犬,它们都并非是“宠物狗”,它们是家中的一员,是重要的生产力工具,故而一般人不可触摸这些獒犬。 一不小心,一条胳膊就血淋淋的。 可是陆峰去触摸这些獒犬,这些獒犬个顶个的老实。 陆峰还问了这些牧民,关于法会的事情,便得知止这些老爷们的地方,才会进行厉害的法会,止这些天的法会,每一家贵族都会进行,故而陆峰也无能听得那声音是哪家的——除非陆峰可以自己去听从这些声音。 晚上无有法会,或者是现在的晚上,无有法会,远远的,陆峰站在晚风之中,风吹的他飘飘欲仙,也吹得龙旗飘飘欲仙,陆峰极目远眺。 “龙旗……” 陆峰远远的看着“章京”家族的驻地,看到了“龙旗”,看到了“神杆”,还看到了诸多的“不可思议”。 在陆峰目光顺着看过去的时候,忽而一道响箭落在了他的脚下,示意他不可夜晚窥视营地! 响箭虽有杀伤力,但是响箭更多的是一种提醒! 一发不中,第二发,便不一定了! 一位穿着蓝色棉甲,带着面具的森然人影出现在了营地之中,他面就如此森严的看着陆峰,陆峰止看到了那个甲胄,便知道了“章京”家族的不同寻常之处,并且不知道因何缘故,陆峰看着这“章京”家族的驻地,忽而感觉到了一阵“不舒服”! 陆峰便知道,此地一定大大的不对,他修行到了这等境界,那看到甚么东西不舒服,那就一定是“和佛不合”的,故而陆峰一边退走,一边映照自己的“菩提心”,想要从自己的“菩提心”上看出来眼前“章京”家族驻地的不一般之处来。 可是谁知道刚刚如此,便感觉到了背后汗毛耸立,止一抬头,便看到在那驻地之中,一武士手持大弓,拉如满月,对准了陆峰! 他也感觉到了陆峰以“菩提明镜”来观看十方的打算! 若是止是这弓箭,陆峰自然不怕,不是陆峰夸口,他的大手印修持到了如此的地步,便是有人拿着弓箭在他五十步之前攒射,他都不必躲避,可是这营地之中的大弓箭却大大的不一样,不说是这弓箭的劲力,而是说这个持弓箭的人。 单单是说这个弓箭的那气机,便是陆峰从来都无有想到的,更加无有想到的是这些“章京”家族甲胄武士对于他们这些僧人的态度!直接端起来了弓箭! 响箭一发,随后便是万箭齐发。 陆峰凝视着这弓箭,随后弯腰行礼,彻底转身离去。 他可以感觉得到,哪怕是他离开,但是那“章京”家族的武士,目光也还是死死的定在了他的背后。 无有一丝丝的动摇! 陆峰身上,冷汗却已经开始遍出了,大量的冷汗从他的身上出现,陆峰好似是刚才才从那锅子里面爬出来的人儿,直到陆峰离开了这远处,那甲胄武士方才停下来了自己的注视,陆峰却已经顾不上了,陆峰“眉心轮”之中,金光四射,在他的“眉心轮”之中,陆峰观想自己的“不动明王”本尊,以童子相,如意纯真,护法之心无二无别。 更重要的是法性不变! ‘怛罗迦!’ “怛罗迦”! 陆峰止以此真言,不住的坚固自己的性意!陆峰感觉不舒服,也无甚么大碍,可是在他以“菩提明镜”去看向了此物的时候,陆峰陡然之间便看到的有些太多,起码陆峰看到了这“章京”家族竖立起来的高高的神杆! 还有神杆之上的存在! 所谓神杆,便是他们这些“巫教”的“巫师”,借助的,可以联通人和神的一种“法器”。 在这些神杆之上,以肉眼看去,看起来甚么都无有。 可是在陆峰使用了自己的“菩提心”化作了宝镜去看的时候,陆峰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乌云,这些乌云之中,“诡韵滔天”! 在这“乌云”之中,数个血红色的大眼睛,无情的游曳在了“乌云”之中,森冷无情的看着外面,至于那眼睛的主人是甚么,陆峰也并无知晓,用陆峰的话来说。 十分吓人! 陆峰止一眼,现在便都感觉自己有些“浑浑噩噩”,便好似是真灵之上,蒙上了一层污垢也似,正所谓的“不如不看”,看了之后,霉运产生。 诡韵缠身! 在他的头顶,一道道的“智慧火”不住的从他的身上流转下来,想要洗涤干净他身上的这诸般诡韵,但是效用甚微,但陆峰所修的“不动明王尊”,本来就是以“不动明王坚固莫能动”,不动是佛性坚固不动,明王是大智慧之王,陆峰心中“潮起潮落”,但是他还是稳固住了自己现在这个情况! 但是,不能继续在这里走了! 陆峰很清楚,自己须得寻得一个地方,将自己的这“霉韵”给清除干净了,“诡韵”拔除了,方才安全。 庙子里面暂时是回不去了,就是这单纯的几步路的功夫,陆峰竟然觉得自己“头昏”了起来! 故而陆峰也顾不得其它,他直接抓了旁边一个牛犊子一样的小伙子的胳膊,说道:“带我去你的帐篷里头,带我去你的帐篷里头。” 那小伙子如何敢对于一位上师不敬?更何况这位上师说完了之后,他的身边,自然而然的长出来了诡韵手臂,施展出种种妙法妙相,使用诸般法器,为陆峰保持清醒,压制“诡韵”。 那牧民被陆峰吓了一大跳,但是他还是无敢于拒绝这位尊贵的上师,于是乎,他立刻将这位上师带到了自己的帐篷之中,陆峰也顾不上其它,独自一个人坐在了帐篷里面,叫所有人都不得进入。 封闭了此处,陆峰方才叫六尊厉诡高僧都走了出来,手持六般法器,为他护法,防止在这个时候,“障碍魔”出来。 他自己则是盘膝坐下,在他的头顶,那代表着“不动明王”的根本种子字“汗漫”从他的头顶徐徐升起。 随即在这大“汗漫”之中,智慧火如同是流水一样灌溉下来,直接盖住了陆峰,止如此,陆峰的头顶之上,那意念铸就,黄金一般的戒尺也受到了“刺激”出现,化作了浓烈的“切割”,直接“割开”了陆峰身上的“不正”! 止这一次,陆峰手里的,老僧阿康给予他的这念珠,终于有了奇妙的反应,应在这个时候,陆峰也在念经,这是陆峰“无意识”的念出的经文,上师念经,就和吃饭睡觉一样平常。 可是以前陆峰念经,有口无心,不过那个时候,经文无是咒文,陆峰很多时候也无可能都理解——不说其余,想要度过显宗的学习,想要走过《现观庄严论》、《入中论》、《释量论》、《俱舍论》、《戒论》,还有诸位尊者菩萨的注释,就算是十年,最多能将要考学的诸多要紧的地方都记下,可是要“记下”,“理解通透”,“从里到外”的明白,那便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止能够理解参悟,到达可以修持真言咒语,可以修持“不动心”的程度,便已经就可以了。 但是到了“第六阶次第”之上,还想要往上走,光是会读,能记得那些“考学的必要”,那就不可以了,到了这个时候,便须得对于这些佛教经典,有自己的理解,不能止“背诵”,还有“理解”。 所以陆峰以前念经,有口无心,但是到了现在,特别是在这个时候——他全神贯注,对抗这诡韵,可是另外一方面,陆峰念经,现在便是“意随珠走”,这个时候的“念珠”,不再是一个“记数工具”,反而是成为了一种“意”的承载体。 陆峰的手上,便如同是金汁融化了一般,陆峰的“佛韵”从自己的手指之间拨弄出来,晕染在了自己的念珠之上,这一幕很像是陆峰在以前,手持自己的“嘎巴拉念珠“的时候,在”嘎巴拉念珠“之中还存在的修持了”六字大明咒“的时候,”六字大明咒“之中“意”,以金漆一样的物质,渗透到了陆峰自己的手指头肚子之上。 可是到了现在,陆峰却已经可以将自己的“佛理”,灌注在了他手中的“念珠”之上,随着陆峰的佛理灌注在了陆峰手中的“念珠”之上,这些“念珠”竟然十分融洽的吸收了陆峰所有的“佛理”,将它们蕴含在了其中! 其中,陆峰正在念着的,自然是“律经”,其中一个个的经文文字,都如同是小蝌蚪一样,金色的小蝌蚪渗入了他的“念珠”之中,叫这个特殊的“念珠“,被陆峰真正的”盘入味“了。 这一会儿,陆峰终于稍微安定了一些,那些缠绕在了他身上的“诡韵”,也都大量的消减了许多,起码叫陆峰恢复了“清明”,陆峰睁开眼睛,拿出来了自己的“人皮古卷”,这一次“人皮古卷”之中,亦无有看到那般的“厉诡”。 “应我止看了一眼,在我的‘菩提心’上,映照出来了此物,故而此物分了一丝诡韵在我的身上,却无有伤害我的故意? 要是真的如此的话,‘章京’家族,他们豢养‘诡物’,却又是为何? ‘章京’家族如此,其余的家族,岂不是更乱,更厉害? 明日,是不是还须得去‘汗王’家族,‘札萨克’家族和‘巫教’家族的驻地外面去看看。 没有想到,这光是一个看看,现如今,倒是一个高危险行当了。 不过,来都来了,看,应都是要看看的。 还得想个法子来!” 陆峰一边想着,一边转动着自己的“念珠”,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对! 第296章、故人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96章、故人于是,陆峰举起来了自己手中的念珠,仔细的看了这念珠一眼。 在这念珠之上,金光湛湛,金色的蝌蚪游曳在了其中,在这里面蕴含着的佛理,那是一道道的经文,这些经文不住的流转在了念珠之中,陆峰的一双眼睛之中,莲花亦开始了映照。 二者结合在一起,陆峰心有所感。 “此物,竟然是这般用的?” 陆峰完全无有想到,不过是在驱逐了“诡韵”的时候,他手中的念珠,忽而就有了这般的奇特变化,他细细的想着自己过去的这诸般的情况,过了一会儿,他忽而明了了。 “此物之中,是佛理,是我的念头? 这般说来,此物其实是一个容器,亦算得上是好根器。” 如是想着,陆峰的“如来藏”之中的意念,如同是潮水一般,缓缓的蔓延下来。 落在了他的手中,渗入到了他的念珠之中。 这何尝不是一种“开光”呢? 起码原先很多法教都是无有开光这个说法的,可是到了后面,信的人越来越多,亦不是也有了一个“开光科”,现在他的这举动就是在“开光”,就是在制造一件“传承大器”,此物之中渗透满了他的“意”,就会成为一件可以“传承下来的”器! “上师,你留下来的此物,原来是如此做的? 还是永真愚钝,到了如今,方才明白了此物的缘由。 礼赞上师!礼赞上师!” 陆峰轻声说道。 他说的上师,自然就是“老僧阿康”,是自己的“本尊上师”,此物本来就是自己的“本尊上师”赐予自己的宝物,他言语之中说的“上师”自然就止是他了,“老僧阿康”虽然已经不在了,可是“老僧阿康”留给陆峰之财产,不知凡几。 须得陆峰细细的发掘才好。 譬如此物,陆峰时至今日,方才感觉到此物之奥妙无穷。 此物可以承载陆峰的“意”和“念头”,到了后来,它便是一个可以不断成长之物,成为一件“传承之器物”,就算是陆峰日后不在了——这便是一定的,陆峰现在所做之一切,就是为了离开此地,是陆峰叫自己离开之后,可以将此物,教给其余之人,这也算是为他在这里留下来了“法脉”。 陆峰深知,无管是因为甚么缘故,密法域的高僧大佛,无有一個是从古传承到了今天的,无有一个是“永恒不朽”的一直在“密法域”之中,也许有的高僧,已然化作了不变的法性,永远的留在了密法域,以陆峰现在的地位,无缘得见。但是起码就陆峰“眼见为真”的,无管是“轮回转世”,亦或者是家庙传承,“传承”二字,方才是最重要之物。 有了传承,才有了后来的一切。 故而,陆峰可以不在,可是他的“法”和“佛理”,要是流转轮回在密法域,对于他亦是大大的有利,也是陆峰乐意见到的。 一念至此,他就此潜心修行,直到早上,陆峰确定自己身无诡韵,方才出去见了这牧民,陆峰抬头去看,就看到这大日还无有从地平线出起,但是一片金黄,勃勃生机。 他亦是第一次和牧民交流。 在来扎举本寺的路上,他原先交流的“登朗”和他阿舅,都不属于牧民,并且“登朗”那小伙子,一定是有些问题在身上的,不像是这些牧民。 起码都为人。 这些牧民看其穿着,应也都是一些小有家资的富户,放在农耕社会,起码也是一个小地主。他们男男女女都在一起,看到从帐篷里面走出来的上师,都极其的恭敬,跪在地上。 陆峰和他们双手行礼,感谢他们昨晚的“布施”,并且陆峰还为他们逐个赐福,念经,用自己的嘎巴拉碗盛放了甘泉,用手指念念有词之后,往他们的头顶弹去甘露,赐福的这些男女喜笑颜开。 在那牧民之中最上者的带领之下,他们一个个拿出来了炒米和一些肉干,想要供奉给这位佛爷,陆峰来者不拒,他拿了这些供奉,便见天光还无有大亮,就坐下来和这些牧民再交流一二。 虽然那老牧民口音很重,可是对于陆峰来说,听懂他们的言语,却一点问题都无。 陆峰问的很有技巧,就如同是给牛接生的大夫,顺畅的就叫小牛犊子从牛肚子里头出来了, 一番问话,陆峰便知道了他们的来历,他们来自于一个直接翻译过来,叫做“狗牙子”的部落,部落的名字就是因为这里有一个庙子,叫做“狗牙子”庙子,这个庙子,止一二老僧,这个地方,就是前面说过的,扎举本寺这个大“蜘蛛网”之中的小触感节点。 是被外放出去的老僧,这些“老僧”甚至有“第五阶次第”的上师在其中。 这个叫做“狗牙子”的部落,其实还是在汗王的地盘上。 止汗王对待他们,无有像是庙子那般的“细腻”。 汗王止须得他们“上税”。 最为粗略的,他们须得上两部分税,一部分便是朝着汗王进贡的税,其中最大的税是两头,一是牲畜的税务,他们呢,须得将牲畜当做实税,交于汗王的部落。 第二部分是关于人的税务。 这一方面,他们须得将自家青壮也给汗王的部落,同时他们也要供奉寺庙,不过与此相对应的,“这是菩萨赐予的好日子呀!” 这些牧民对此已经很是感激了。 虽然如此“苛捐杂税”,甚么“苛政猛如虎”。 但哪怕是如此,这也是好日子之中的好日子。 有庙子里面的上师在,无有白灾,无有风灾,无有瘟疫,无有可以叫整个部落死绝的大灾难。 止税重了些,对于这些牧民来说,根本就不算是甚么。 人的韧性,超出了人的想象! 至于说汗王部落到底是甚么模样,他却也说不出来。 他年轻的时候,也去过那汗王部落,现在的汗王部落如何,他部落的年轻人倒是知道一些,在现在的“汗王部落”,现今最大的汗王部落,叫做“也不茶哈尔”部落,其余的汗王部落,都是“也不”家族的附庸。 或者是以“也不”家族为尊。 并且,就算是他们这些牧民也知道,汗王家族之中的那些老爷们,和远处的“牧民”部落,都十分不合!汗王老爷们十分不喜欢其余的老爷。 这些都不算是秘密了。 陆峰听得,眼看着天大亮了,便也有了计较,他问哪里有卖的纸笔,他为他们来一卷经文,去的路上,便堆砌了玛尼堆,将这经文放在里面,自然可以为他们祈福。 此言一出,这些牧民们一个个都喜不自胜,一时之间连言语都忘了说了,其中一番拉扯,自然不必多说,那牧民执意要为陆峰这位佛爷“供奉”些大头口,陆峰也无拒绝。 他叫这狗牙部的年轻娃子拉着头口,拖拽着这些牲口朝着“章京”家族的驻地走。 这也是无有法子的事情,应止“章京”家族的驻地,方才有“笔墨纸砚”的买卖,这等东西,买的最多的,亦是那些僧人上师,还有另外贵族家里的业巴,其余的人,就算是稀罕这些“笔墨纸砚”,也无有用处。 陆峰闻言,微微颔首点头,白日里面的贵族驻地,和这黑天又有不同,陆峰这一次无有胡乱看,这“章京”家族的驻地之外,开了集市,哪怕刚刚天光大亮,人亦不少,来来往往,陆峰朝着远处看,驻地就在远处,但是这些集市上的人,女眷和孩童居多。 陆峰用头口卖了出去,换了些“笔墨纸砚”,这些“笔墨纸”,还无有砚台,都是些粗鄙不细腻之物,但是这些物,都贵的出奇,就算是陆峰看见也要咋舌,这可真是“物以稀为贵”。 陆峰便抄写了经文,是“六字大明咒”,一个完整的“咒轮”,陆峰也留下来了不少的“咒轮”,递给了那人,叫他将其带回去,贴在帐篷中,一路放在“玛尼堆”里头,到了那个时候,菩萨的风马每一次吹过这玛尼堆,也就是陆峰再度念了一遍“六字大明咒”,也是陆峰的“大慈悲韵”,再增进一分厚重! 陆峰今日其实要看的,不是“汗王部落”,应“汗王部落”就留在了草原之上,和他要重建的“甘耶寺”,无有甚么关联。 与此相对应的,“札萨克家族”,“章京家族”,其实都无有关系,但是“巫教家族”,就有了些意思了。 他和“巫教家族”,应是有些牵扯的,既然已经寻得了一些“缘由”,得了一些看头,陆峰虽然还无有“先入为主”认为他一定要拔除了“甘耶寺”旁边的“巫教家族”这个念头,但是也有“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打算,先知道“巫教家族”到底如何,总是要比后头甚么都不知道要好的。 并且,无有在白天再看到“章京家族”驻地之中的“诡韵”,陆峰顺着“章京家族”的驻地,去了“札萨克家族”驻地,又去了“巫教家族”驻地,最后去了“汗王家族”驻地。 都无有诡韵。 白日的驻地和晚上的驻地,都是两种并不一样之物。 随后,他停驻在了两家驻地的外头,“巫教”家族在开法会,但是无是公开法会,便是他这样的僧人上师,亦入不得其中。 陆峰听着里面的鼓声和号角的声音,知道这无是那一天自己听到的声音。 随后,他就在“汗王家族”的驻地,听到了那声音。 陆峰就那驻足的看,然后听到身后有马蹄声音。 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从马上传来。 陆峰有些惊讶的回头。 “永真?你来吉德尔草原上?你也是个大上师了!” 第297章、指点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97章、指点陆峰回过了头,便见到了一道熟悉的面孔——这人无是卓格顿珠上师,又能是谁? 但是今日之卓格顿珠上师,和往日又大不同矣! 原先的“卓格顿珠”上师就十分的不平凡,他是“平赞金刚寺”的大上师,亦或者是可以称之为“佛爷”,以他的身份,是无须来吉德尔的扎举本寺参与“至尊呼图克图”的法会的。 他可直接去大雪山,去“至尊呼图克图”所在的寺庙之中做一个尊客,所以陆峰来之前是无有想过会在这里见过卓格顿珠这个大上师的,并且叫陆峰无有想到的是,上一次陆峰见得这位大上师,他还是“第五阶次第”的上师。 在通往“第四阶次第”的考学路上,梦到了自己的“障碍魔”在噶其拉官寨,故而不远千里从“平赞金刚寺”来到了“无尽白塔寺”的噶其拉土司官寨里头铲除了自己的“障碍魔”,也就是说,哪怕现在过了四年时间,卓格顿珠上师考学过了“第四阶次第”的,他也是“第四阶次第”的大佛爷。 但是现在陆峰见的,哪怕是无有使用“厉诡之眼”,陆峰也能看到他身后那“如日中天”的“功德”,这是陆峰压根就无有想到的,现在的卓格顿珠上师,身形依旧那般模样,骑着高头大马,戴着高高的,尖尖的“红黄二色”的冠帽子,在他的脖子上,挂着无止是一串念珠。 大量的念珠挂在他的脖子上,不过这一次,他身上还穿着盛华法衣,上面还有金丝银线,夸张工艺,从他马上的“嘎巴拉”法器来看,他的密法修持,应已经再上了一层楼了。 ——应许多“嘎巴拉”和以人为器物的法器,只有当密修法门到达了一定程度之上,才会有上师传授的密续法门,那些上师也见的极明,那便是无能到达一定的阶次第者,不可得见真传之法,应无有到达阶次第的人,见到了这些真传之法,便会起了“不正之念”和“不正邪念”,反倒是起了懈怠和亵渎佛法的功夫,故而不可亲传,故而也应如此,诸多上师倒是无有到了那个程度,却已经有了那个“恶习”,无有摸到了“无上瑜伽部”,却已经找得了明妃,想要空乐不二。 不过陆峰亦知道,卓格顿珠不是这样的僧,以他的出身,他根本便不须得用“僧人”这個披挂皮肤挂在身上做这等“虎皮”之事,从他马上的“嘎巴拉法器”来看,他应是真的到了那修行的程度,第四阶次第,甚至于,是第三阶次第的大佛爷? 陆峰敢于如此断言,自然不是“空穴来风”,盖因就以陆峰手中的“六字大明咒”嘎巴拉念珠为例子,那就是第三阶次第的主持尊者,用“无尽白塔寺”的上师眉心骨打造的法器,陆峰最先是无知道此事的。 他止知道这是“第三阶次第”的主持尊者所制造的法器,对于“第三阶次第”到底如何,他并无清晰认识,可是在见到了主持尊者和“老僧阿康”的斗法之后,陆峰便忽而醒悟,“第三阶次第”的上师,到底有何种伟力!何等咒力! 陆峰自己是到了现在,也是无得去制造出来属于“不动明王密续传承”的“嘎巴拉法器”的。 应他的“不动明王”的修持之法,还无有到了可以借助“嘎巴拉法器”修行的时候——除了“罡洞”,他的“龙根罡洞”,和他的“不动明王密续修持方法”无有关联,在佛法传遍密法域之前,亦也有“罡洞”此物的生存空间,吹动之间,喜悦神灵,以示“生死无常”。 特别是陆峰有了“出离心”之后,他吹出来的“龙根罡洞”,便更加的喑哑古怪,充满了一种“无常”的感觉,止不过这些都是题外话了,是陆峰见到了卓格顿珠上师之后,脑子之中“灵光一现”出现的杂念,并且随着陆峰看到了卓格顿珠上师的身后,在他身后的,粗壮的,如同是脐带一样之物,链接在了卓格顿珠上师的身上。 并且在陆峰未曾打开的“佛眼”之中,陆峰还可能看到他身后跟着的护法魔神。 他才是真正的大佛爷景象! 而这些粗壮的“脐带”,陆峰能感觉得到,这些物件,是真正的“大气运”、“大功德”,是密法域的“庇佑”实质所在! 可以这般来说,陆峰觉得自己身上的功德,绝对无有卓格顿珠身上那般多! 就算是丹罗仁巴堪布,他带给陆峰的压迫力也无有现在这般的大! 一时之间,就算是陆峰都无有知道自己应说些甚么,在他的眼神之中,止万般景色流转,甚至都不须得陆峰用自己的“菩提心”映照其中。 对面的这个僧人的身上,他的气焰实在是太盛了,越是无知,反倒是越无有烦恼,可是看到的越多,压力反而就越大,所以在陆峰再度见到了卓格顿珠的时候,他竟然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而在卓格顿珠上师的身边,便带着诸多的侍从僧和自己家族的护卫,卓格顿珠亦见得了陆峰背后的“功德”,甚至于见到了陆峰背后青光湛湛的“业力大轮”,但是无管是“人皮古卷”还是“尸陀林”,他都无所觉察。 应他人力有穷尽! 卓格顿珠上师的眼神从陆峰腰间的僧牌离开,说道:“扎萨,永真?我止以为你是一个有佛缘的人物,无有想到,你便如此这般的有菩萨庇佑,看你这个模样,应是来扎举本寺考学罢! 这一次,倒不算是你来寻我,是你我的因缘未尽,上来罢,和我出去说说话儿。” 看到永真见到自己,有些恍惚,卓格顿珠上师示意身后的侍从僧空出来一匹马,陆峰立刻“回魂”,他双手合十行礼说道:“永真失礼了。” 陆峰也上了马,说实话,他还真的有些言语想要询问卓格顿珠上师,二人上了马,卓格顿珠上师和他信马由缰,二人走在了草原上,忽而卓格顿珠说道:“永真,你的身上,倒是有些残留的‘厉诡气韵’,你是最近在扎举本寺撞见了‘厉诡’?” 陆峰便将自己那天所遇之事情,简单的告知了卓格顿珠。 当然,说的是实话,是实情,但是止说了应该说的。 卓格顿珠上师听到了之后,顺着马儿往前走,看着天大地大的草原说道:“你的这番遭遇,倒是不稀奇。 扎举本寺无有伱想象的那般安宁平和,永真,你还无有到达‘第四阶次第’,有许多事儿,便是我想要告知与你,你也无有这个知道的福源。 不过倒是有些挑着捡着能说的,我倒是都愿意告知与你。 永真啊,在扎举本寺过了‘第五阶次第’上师的考学,过了‘大布施’,成为扎举本寺的‘第五阶次第’的僧人,这也无有甚么,但是再往上,莫要说是作为五座大庙之一的扎举本寺了,就算是再往上的‘四大护法寺’,乃至于再往上,到了现今最为殊胜的‘诸法本源之寺’,那也都无可能无端端的培养出来外头的僧人来。 永真,我果然无有看错你,你现今这个模样,便是有望考学‘第四阶次第’的上师。 但是无管是哪一个庙子的‘第四阶次第’考学,成功之后,都须得有一场别开生面的‘大布施’,在这一场‘大布施’之中,不但是将你的‘资粮’布施给僧众,僧众再回向给你,还有一件‘布施’。 是你须得将你‘布施’给庙子! 以你现在所在的扎举本寺为例子。 你须得为扎举本寺做一件事情,其中最多的,便是你去外头的庙子里面,驻守些日子。 在外头驻守的日子,按照你驻守的地点而定。 越是不安宁的地方,你留在那边的日子便越是短。 越是安宁的地方,你驻守的日子就越是长。 当然,若是你无有想要去外头庙子的打算,也是有办法的。 止这个念头,最好不要生,最好不要起!” 陆峰打马跟在了卓格顿珠上师的身边,上一次卓格顿珠上师离开了噶其拉官寨,身边跟着一队野马群,到了如今,卓格顿珠身边的坐骑,亦无有诡韵诞生,像是他并不屑于将“厉诡”当做护法神,陆峰跟在他的身边,思绪万千。 以卓格顿珠上师现今的地位,此刻已然并无用担心一些口密。 故而看到了永真,卓格顿珠上师再度指点永真。这便说明他和这个“根器上佳”的僧人有了缘分,故而卓格顿珠上师和永真言语,自然有卓格顿珠上师的道理,陆峰认真的倾听着卓格顿珠上师的言语,说起来,卓格顿珠上师的信息,总是要比陆峰知道的要多些的。 陆峰还记得在噶其拉官寨的时候,庙子之中的两道修行之法,“大手印”和“明主大王密咒”,都是从眼前这位大上师的嘴巴里面得知的。 无有想到到了吉德尔草原,陆峰还是从眼前这位上师的嘴巴里面,听到了关于扎举本寺的这一切。 卓格顿珠上师刚才言语的这些,倒是也无有出乎陆峰的意料。 毕竟,哪里有白喝的酥油茶,哪里有白拿的供奉? 哪怕是扎举本寺这般的庙子,也无可能真的“大开方便、慈悲、智慧”之门,“发大善心”造就出数量繁多的“第四阶次第上师”。 故而他们须得“第四阶次第上师”为扎举本寺做活,亦是应有之意。 止叫“第四阶次第”的上师出去驻守在庙子之中,由此可见,吉德尔草原上的这些牧民亦或者是地方,对于扎举本寺来说,当真是相当重要。 并且,也并不安全。 否则,一个普通庙子,还真不至于一位“第四阶次第”的大上师出去驻守! 耳听卓格顿珠上师有些停顿,陆峰便顺着卓格顿珠上师的言语问道:“上师,依从上师所言,如若是永真无有打算去庙子外面,那去庙子之中——” “扎举本寺的庙子之中,倒是还不如去庙子外头。” 卓格顿珠上师抬头看着头上的飞鹰,对永真说道:“扎举本寺的庙子之中,有诸多神殿,但是这些神殿之中,有的神殿之中有人,有的神殿无人,有的神殿被封印了很长时间,有的神殿是空的……” 卓格顿珠说道:“你要是选了去庙子里面,你就须得去了那指定的神殿之中——这神殿,自然是连庙子里面的上师都无有把握的神殿。 或是空,或有物,空着的自然皆大欢喜,可是有了物的,就算是庙子里面胡子最长的上师,也无可得知那里头到底有甚么东西在。 你须得去了里面,在这神殿之中驻守一些时日,方可出来。 就算是‘第四阶次第’的上师,也称不得是安全。” 对于扎举本寺庙子里面神殿,就算是卓格顿珠上师,都讳莫如深,不愿多言。 陆峰见得如此,便也不多问。 他止欢喜,礼赞眼前的卓格顿珠上师,无管于卓格顿珠上师在外头如何,对于他陆峰,的确是十分仁厚,陆峰发自真心的感谢这位自己引路途中的大上师。 卓格顿珠上师在马上摇动着自己的转经轮,说道:“倒是也无用如此礼赞与我,我如此做,你以后便会知道缘由。” 以后知道。 现在便一定不会多说。 卓格顿珠上师此刻忽而说起来别的事情,说道:“永真,有一件事情也须得你得知。 我现在已经是‘第三阶次第’的上师,已经入了‘诸法本源之寺’,在‘下密院’学习。 ‘诸法本源之寺’中的大经师,收我为弟子,为我灌顶‘无上瑜伽部’,行最后之秘密灌顶——永真,你可愿意做我的侍从僧 ‘第三阶次第’的上师,你做我的侍从僧,亦不算是辱没了你,你做我的侍从僧,我可带你去‘诸法本源之寺’。 你亦可得大福报,大因缘!” 卓格顿珠上师石破天惊的说道。 听闻此言,陆峰无有大惊失色,他在这一瞬间,将自己所有情绪全部都压制了下去,有些事情可以回去以后,再自己思考,不须得在此刻表露出来。 但是陆峰还是得“大欢喜”,为卓格顿珠上师欢喜,同时他也拒绝了卓格顿珠上师,到了此刻,陆峰便也稍微透露出来了自己想要在扎举本寺扎根学习的打算,还有对于甘耶寺的疑惑。 他想要了解自己和“甘耶寺”的因果,卓格顿珠上师听到了陆峰的言语,并不恼怒,他止说道:“原来如此——无过既然你不愿意,倒是也无有甚么问题。” 他看着永真,目光似乎都可洞穿时间,说道:“既然如此,永真,我们还会再相见的,上一次相见,我给了你带着我家族的压花纸,到了此刻,应已无有了用处,今日见面,也是你我的缘分,拿着那压花纸罢,你便可在吉德尔草原上,借助我的名字。 不过还是那句话。” 卓格顿珠上师将陆峰座下的马儿赠与了陆峰,纵马离开说道:“下一次,若是你有事情寻我,你便须得为我做一件事情,不可违逆,不可违抗,否则你当被镇压在索玛战神脚下,十万个火鸡年,十万个金鼠年,十万个水马年……” 说完之后,卓格顿珠上师已然离开无见,陆峰沉默不语,看着卓格顿珠上师的背影,久久无言! 第298章、你这个上师,好小的胆子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98章、你这个上师,好小的胆子着实是今日之所见,的确是超出了陆峰之想象,虽然他知道似卓格顿珠这般殊胜的上师,一定不同寻常,就算是在密法域,亲戚血缘大佛爷现象亦很常见。 哥哥是这一代的,这一家庙子的大佛爷,弟弟是那一代的那家庙子的大佛爷,彼此之间都亲属血缘关系,都是些稀松平常的事情。 止大多数“人”不知道罢了。 这里的大多数“人”,当然不包括农奴和高级农奴,这里的“人”是认识文字的人,起码是“自由民”,就算是他们,亦并不清楚这些大佛爷之间的谱系。 不过无有挂碍,总是有人会清楚的,起码陆峰就知道,像是卓格顿珠这样的上师入了佛门,便一定会有最丰厚的资粮和最上等的阶次第道路叫他登上而走,顺风而行。但是就算是如此,在这短短几年的时间之内,卓格顿珠上师从第四阶次第的上师到了第三阶次第的上师——这件事情还是叫陆峰有些蹙眉,应太不对劲了,应实在是太快了。 就算是在大佛爷之中,卓格顿珠上师的速度,亦称呼不得“正常”两个字,这样的姿态,便止四个字可以形容,那便是“天生佛子”! 他天生,就应该是做这样事情的人耶! 更叫陆峰在意的其实还不是卓格顿珠大佛爷的身份,真正叫陆峰在意的,是卓格顿珠上师身后的功德,根据陆峰现在的认识,“密法域”的功德,来自于“密法域”本身的垂爱。 陆峰身上密法域功德的垂怜,止那来处,陆峰心里也很清楚,都可一笔一笔算出来,其中数量较多的,便是他降服了“厉诡”,得到的“密法域”功德垂怜,由此陆峰也可见得,收服了“厉诡”,亦是顺应了“密法域”时代的事情。 但是卓格顿珠身后的如此功德,他又是做了什么? 他是为了“密法域”的大寺庙,收服了一位殊胜无比的“厉诡”么? 诸般念头,自性而起,随念而消,草原上,日光正盛,陆峰勒马,缓缓而行。 这位卓格顿珠上师,终究是叫人完全看不透,故而他现在表现出来的诸般情况,反而叫陆峰感觉到了更深沉的一层层迷雾,他止见过卓格顿珠二次,可是无管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陆峰都是欠了卓格顿珠大人情。 ‘为何? 是卓格顿珠上师便是这样慈悲的一个人。 亦或者是,还有其余的缘故? 要是有其余的缘故,又是甚么?’ 陆峰不清楚,但是陆峰知道,在明知道卓格顿珠是“札萨克家族”后裔,第三阶次第的僧侣的时候,他就算是有千万般智慧,起到的效果可能都微乎其微,止他也到达了第三阶次第的僧侣阶段,他才能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就在他如是思考的时候,陆峰耳边亦传来了马蹄声音。陆峰回头一看,便发现来的人是卓格顿珠的侍从僧,他将一个褡裢双手递给了陆峰说道:“上师,这是卓格顿珠大佛爷赐予你的礼物,我们大佛爷,还有一些言语要告诉你。 他说,不多时之后,草原上传来的风就像是阎罗的号角,连吞进去的气息,都像是恶魔的火炭,叫人焦躁不安,他喜上师你欲要重建佛寺的打算,他说,‘就应该如此,密法域,就应该是布满了庙子,便是有你这样一心向佛的苗子,亦是一件好事。’ 大佛爷告诉上师,不要说是‘甘耶寺’,哪怕是要建立别的庙子,在吉德尔草原上,遇见了事情,亦可告知于他。 到了这般时候,上师的愿望和他的愿望,便是重叠在一起的, 到了那個时候,大佛爷会去找你的——在这之前,大佛爷便给与上师一些资粮,止盼望上师无要叫我们大佛爷失望。 还有,上师,你座下的这一匹马,上面便有大佛爷家族的烙印和自己的私印,大佛爷虽然已经是第三阶次第的上师了,是大佛爷,但是应种种原因,这一次的‘至尊呼图克图’坐床仪式之中,卓格顿珠大佛爷无有得到银印,亦无有得到其余大称号,大册封! 但是大佛爷在这一次的‘呼图克图坐床仪式’之后,去‘什多强洁寺’做庙子的堪布。 不过大佛爷说了,他是无会一直在这座庙子之中做堪布的,但是他会在庙子之中积攒资粮,等待时间,若是时间到了,你自然会来寻找他,亦或者是上师和大佛爷会撞在一起。 大佛爷说,他的言语就和永恒不变的真性一般的真是无二,你若是在那最后的时日之前,无有再来求助于他,那便不须得依从他的言语,但是到了后来,大佛爷说伱和大佛爷都像是两只走在一样路上的羊娃子,他是头羊,你是依从在后头的小羊罢了。” 那位侍从僧说完了这些,双手合十行礼之后再度离开,陆峰也对着他行礼,目送着此人离开,方才这些话,自然都是卓格顿珠叫人告诉他的。 不是无的放矢。 陆峰仔细的倾听,他在听话听音,并且试图理解卓格顿珠的言语之中,蕴含的意思。像是卓格顿珠上师这样的大佛爷,他的言语都富有深意,所以卓格顿珠上师叫人告诉他这般事情,到底是有何种缘故?是想要他理解甚么? 是卓格顿珠上师的大意愿,在“密法域”弘扬“佛法”,叫密法域所有的地方,都如草籽一样,生长出来恒河之沙一般的庙宇,是说他弘扬“甘耶寺”法脉的计划,和他的计划是有重合之处,还是说卓格顿珠这位上师如今的地位,亦有些不稳定? 毕竟“什多强洁寺”听起来似乎很陌生,可是陆峰恰恰知道,这座寺庙便是五大寺庙之中,位置最为居中的一尊寺庙,和“扎举本寺”应是同级别,是五大寺庙之中的中部大寺庙。 亦是一处极其复杂之地。 就算卓格顿珠上师是第三阶次第的大佛爷,就算他是“札萨克”家族的殊胜人物,可是“什多强洁寺”和吉德尔草原可大不相同,他的出身,在“札萨克”家族影响力很大的草原上固然有效,可是放在了“什多强洁寺”之中,就无有甚么稀奇的作用了。 陆峰在“扎举本寺”,听闻过那边的事情,“扎举本寺”对于五大诸侯寺庙,都有研究。 其中这里的上师说的最多的,便是那便的州府和宗本贵族势力,在“什多强洁寺”,连土司贵族的势力在那边都为极少数。真正掌握着那边的,都是州府之中的大贵族们,他们便拥有各种权力,他们和庙子之中的上师,不共掌握密法域的中部地区,甚至于像是“什多强洁寺”这样的诸侯一般大寺庙,方才能够和州府贵族们平起平坐。 其余的庙子,便都须得在州府大贵族们的阴影之下! 二者虽然时时媾和在一起,可是真正做力量的,是州府势力,做慈悲的,才是寺庙! 卓格顿珠去了“什多强洁寺”,便是他,亦要小心翼翼,那般寺庙之隐秘,便是一第三阶次第的大僧侣,亦要小心在里面翻了船! 还有,易地而处,自己若是卓格顿珠上师,自己派遣了自己的侍从僧过来告知他这些事情——他的画外音主要是甚么呢? 是有了银印,是大家通路,还是表达了他卓格顿珠上师,亦要开始挑大梁,须得他来帮助呢? 终于还是想不明白,陆峰便不再想了,不过他知道,卓格顿珠上师去那大寺庙做一位堪布,一定是“诸法本源之寺”的意思,应虽然听起来,“四大护法寺”尚在“五大寺庙”之上,可是指派一位上师去做“五大寺庙”之一的“什多强洁寺”的堪布,非“诸法本源之寺”不可。 “也许卓格顿珠上师的意思是,他现在便是‘诸法本源之寺’的一颗种子也未可知。” 陆峰打开了褡裢,在这褡裢之中,首先便是象征着卓格顿珠上师的牌子,上面孕育着深厚的佛息,陆峰将其放在了自己的面前,此物本身就是一件法器,上面带着肃杀的大咒力,这是卓格顿珠上师留在了上面的大咒力! 陆峰无有对此有任何的抵触之心,他恭敬的面对此咒言,发觉这个咒语,自己以前是见过,这就是玉山下的白金刚的护法密咒! 并且在这牌子的下面,还有一张写满了咒轮的经文,陆峰无有打开就可以感觉得到上面附着的强大“佛理”,待到陆峰打开,上面肃杀的咒力叫陆峰寒毛直竖!虽然并无清楚这是“白金刚”的咒轮,亦或者是“索玛战神咒”,但是这样一件第三阶次第上师的手书,极其的珍贵,便是放在家中,亦是可以传世的宝物。 这些礼物不可谓不厚重,至于说放在了褡裢其余区域的金瓜子,便无有甚么看头了,都是俗世的资粮罢了。 陆峰将这褡裢收了起来,信马由缰,思绪万千,行在草原之上。 大日照在了他的背后,此刻还无有到了回去扎仓僧院的时候,陆峰还想要去“汗王”部落外头,仔细的听那么一听。 谁知道又在此时节,在他的身后,又一匹马儿追了上来,这一次陆峰无有回头,但是他“如来藏”之中的滚滚性意浇筑出来的“戒尺”,便已然悄悄出现,就算是那专门豢养过的马儿,此刻都有些不安了起来。 无止如此,在他的手中,卓格顿珠上师赠与他的令牌亦是如此出现,二者结合在一起,便是对第四阶次第的上师,亦都有一战之力——这里主要是有卓格顿珠上师赠与他的,充满了白金刚密咒的“令牌”。 通常而言,此“令牌”,一般人亦是用不得,密法域,并不存在于一位大佛爷将自己的某一物给了下位僧侣,下位僧侣便可依托此物就可另行手段的可能——如此,阶次第的密如何能体现出来呢?就算是最最殊胜,陆峰止听闻得,无有见得的可以叫人一步成佛的“光明大手印”,那也须得弟子“根器”和老师的“佛法”缺一不可! “根器”和“佛性”不够,用了此“令牌”,密咒一出来,便是持有“令牌”的人,亦要直接被恐怖所摄拿,化作“厉诡”,顺便被出现的“白金刚”吃掉。 况且就算是使用了此密咒之下,侥幸无有被“玉山下的白金刚”吃掉,那也免不了事后要做一场护法三摩地,一般的僧人不知内情,无可得知这位“白金刚”到底是甚么人物,也当做一般的“忿怒尊”来做,那便会吃了大亏! 玉山下的“白金刚”作为密法域特有的,极其殊胜的未出世间护法神,他是有自己的脾气的!他也是会因为僧侣们的怠慢,或者是因为自己身体上的不舒服等等,和人一样,亦是会有不同反应,至于他是否会因此加害僧侣,应是不会,但是也说不好,止这样的未出世间护法神的一些“小情绪”,莫要说是普通人,便是一般的高僧大德,亦也是要吃些闷亏哩! 得罪不得! 陆峰贸然使用了“玉山下的白金刚”的护法咒,一个处理不好,自己亦是要吃了挂落,对他以后有害!起码目光短浅些,对于他数日后的“辩经”,便有大问题! 不过陆峰不惧,应这些事情,也算是后来的事情了,把握不住现在,谈何未来? 他将此物扣在手上,后面的来人亦释放了自己的善意,她无有一丝丝的敌视和凶戾,并且可以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女人,大脚,无有缠足,穿着七彩八红的艳彩衣服,看起来就如同是一朵飘在草原上的,健康的彩色云彩,脸晒得有些发红,罗圈腿,身体如在潮水之上,随着马儿上下颠簸。 由此可见,她在马术之上,造诣极深。 止陆峰如此提防对方,自然不是因为所谓的“女人是老虎”,他之所以如此的提防,自然是因为对方是“章京”家族的贵妇,晃晃白日,这贵妇身上,竟然都有那种“神杆”之上的气息。 这贵妇人骑马过来,看到对面这位上师如此戒备的模样,笑着挥舞了马鞭,发出了脆哨的响声,看到对方僧人无有动作,她伸出了手指直接了当的说道:“你这个上师,胆子比我家被煽了的马儿还要小哩。 就这么一点点。” 她说话的时候,还促狭的比了一个“小”的手势,十分刁钻促狭,看起来想要激怒眼前这个僧人一样,可是面对此,陆峰仿佛甚么都无有看到,他也无有说话,止如此森然的看着她。 他就这样看着这女人自己都不笑了。 那女人自讨无趣,于是手持鞭子,指着陆峰开口说道:“哎呀,哎呀,哎呀! 你这个上师,一点意思都无。 算了,就这样罢! 你既然是‘札萨克’家族的仆从,我家老爷叫我告诉你,你要的地方,在从扎举本寺左手第一臂进去,顺着大道往前走,行三百步到四百步,进‘戒律僧’把守之地……” 她嘟嘟囔囔的说,也不管陆峰是听得懂还是听不懂,反正是将她家老爷的话儿都说了出来,最后才说道:“我家老爷还说了,他说便是你这样的僧人,无管你是‘札萨克家族’的僧人,还是扎举本寺的僧人,最后亦会和他们一样,出手对付‘汗王’家族的。 到了最后,就连你们整个庙子,也都会倒‘汗王’家族。 不过在那之前,你须得还活着。 你须得还活着,见到那么一天。” 说完了之后,她咯咯咯的笑着,像是偷到了小鸡的老鹰一样,转头就从这里离开了。陆峰见状,俯下了身体,抚摸着自己手边的马儿,一边抚摸一边说道:“马儿呀马儿,无有想到我修行了这么多年的资粮,还不如你身上的这个烙印来的要简单些。 有了你这个门面,本来我跑断了腿儿才能做到的事情,别人便自己寻过来了。 马儿呀马儿,你真是我的福气,回去之后,我一定要给你亲自梳毛喂水。” 陆峰如此喃喃自语,随后一夹马腹,马儿昂头便走,陆峰一边行走,一边思考,回到了“扎仓僧院”,陆峰无有勒马前行,那僧院之中,自然有存放头口的地方,止他在路上遇见了“獒公僧”,“獒公僧”看着永真的坐骑,说道:“我还刚想要寻你,告诉你你三日之后,须得去庙子里面的措钦大殿,参加了这‘开宗立项’,过了这一段之后,就是‘辩经’了。 止我还无有想到,你出去一趟,怎么又牵来一匹‘札萨克’家族的马儿来了?” 陆峰双手合十,从自己的袖子之中掏出来了几颗金瓜子,作为“供奉”,“獒公僧”这一回得了供奉,神色也亲近许多,他顺便带着陆峰去了一趟马厩,无要小看了这一趟“带着”,这便是大大的露脸。 更何况,有了这“札萨克”印记,不须得多少时日,永真僧的僧院前头,便会门庭若市,“车水马龙”。 陆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之中,并无着急,“开宗立项”之后,方才是最后的“辩经”,这“开宗立项”,便是对于“佛理”的研究,亦是一趟笔试,对于这一趟“笔试”,陆峰很有信心。 他倒是在意那女人说的,看着已经晚了的天色,陆峰无有动作。 他须得等到白日再去那里看一眼,方才安心。 第299章、封印之地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299章、封印之地参加完了立论,陆峰和其余的僧人都“鱼贯而出”,他的佛理无有任何的问题,他写的佛理,亦能入得了庙子之中经论上师们的眼。 “立论”之中他们的文字,自然也带着主人公的“意思”,经论上师止看着,也会有关注。 出来的路上,陆峰见到了重新回归了自性的巴音莲花图。 二人这一次无有多交谈,止各自见了礼就过去了,他们都知道,自己必定是入了这最后的“辩经”的人物,大家都会在“辩经场”上相见。 止这一次,对于那诸多等待许久的上师来说,并不算是一个好时代,无管是忽然冒出来的“陆峰”,还是便已经久负盛名的巴音莲花图等等外庙的转世佛子,亦在加上那些忽而冒出来的“生面孔”,原来止差了一点点就可以过去的上师们,都是忽而冒出来的“天堑”。 错过了,有可能便是一辈子都错过了,特别是在“辩经场”上和他们相对,便须得小心诸多,其中最多的就是“辩经失败”,直接化作“厉诡”!应像是这般的人物,“第五阶次第”止他们在阶次第修行之中的一个中点站罢了,可是对于大多数的僧人来说,这已经是“终点”了。 一个是经停站,一个是天花板。 止这话便是告诉其余的僧人,其余的僧人亦不会退转!应无可退转!不是谁都有明法僧身上的夜叉王厉诡相,也无是所有人,都和陆峰一样,可以久经挫折,无伤及根本! 便是金刚无间地狱,亦是要走一趟! 现在过去,便是等待“辩经”,亦是要等待白玛等人回来,带来他的资粮,陆峰独自一人行走在了扎举本寺之中,顺着那女人所说的地方,用双脚丈量扎举本寺的大街小巷,寻求历史的痕迹。 扎举本寺这一座古建,设计的可以称之为“规整”,就是“横平竖直”再加上各种的“毛细血管”,哺育内脏。止以陆峰现在的地位,还进入不得扎举本寺的“内脏”之中,看不清楚扎举本寺真正的面貌。 不过也无碍,陆峰寻得了那女人所说的那一处毛细血管,左右看了一眼,无有人关注到他的时候,陆峰便侧身进入了这巷道之中。一进去,陆峰便止感觉“逼仄”二字,在这小巷之中,周围两边那被刷的土黄色的墙壁明明并不高大,但是给人的感觉就好似是两個世界都顺着他这边靠压了下来。 要将他压成肉糜一样。 又像是狼的肠子,蛇的肠子,想要通过各色的“蠕动”,将走入其中的僧侣给炼化在其中也似!就是这诸般的威慑之下,就连他人的呼吸,都有了一种“不顺畅”的窒息感觉。 见状,陆峰直接祭起来了自己的“戒尺”,在这凝聚成形的“意”下,三颗佛心徐徐流转,将这“戒尺”化作了一道“大日”,从中将那浩大的佛息灌注下来,护住周身。 就此一下,陆峰陡然就感觉“世界安静了”,周围的阴森古怪,都离他而去,此处恢复了正常。 一招有用,陆峰便不言不语,他伸手拿出来了那一串长的念珠,逐渐拨动念珠,开始前行。 在他的手指流转之间,念珠之中游曳的经文,自生佛性,叫陆峰顺着里面走,密法域上空,大日昭昭,可是越是走进了这小巷的深处,陆峰却感觉越是寒冷,阴冷,就连天上的大日,也有些变了颜色的模样。 变成了一种古老褪色的冷色调! 周围无有风声,无有鸟叫虫鸣,一片死寂,越是往里走,越是给人感觉已经走入了“凋零腐败”的“绝望”,等到走到了可看见神殿的地方,陆峰甚至有一种心悸。 他以为自己走到了“末世”。 “五浊乱起”,“八苦纵横”。 明明建造的还算是正常的一座神殿,在陆峰的眼神之中,却变得宛若是一种破败腐烂的白色阴影,那种令人不安的不祥气息从这里的每一块砖,每一块瓦上面传递了过来,叫他浑身上下的不舒服,在陆峰的佛心照耀之下,此处便如一处莲花池,被人以无数的青色石头,死死的压住。 “是一个封印的场所——章京家族无有欺骗我。” 陆峰立刻了然此地之作用,此处看起来就是庙子之中用以镇压某物之地,并且越是靠近了这里面的神殿,在他的“狼皮厉诡”之中,那一滴血,再度不安分起来。 同时,随着他越来越靠近这大殿,陆峰见得在那大殿之上,他听到过的密咒真言再度从里面传递了出来,将这大殿之中的“诡韵”,压制在了大殿之中,不叫他有丝毫出来之可能。 听到了这声音,陆峰就确定,梦中自己进入了小巷之中,会见到的场景,就是眼前的大殿! 再度想到了卓格顿珠所言语的,成就“第四阶次第上师”之后,须得为扎举本寺做出来的“大布施”之中,“庙子”之中的布施。 就是来镇压这诸般的“神殿”! 一时之间,陆峰也无法搞清楚庙子之中的神殿,到底是甚么路数。 无管是真言宗还是中原佛法,亦或者是上部座,无管于它们传到了什么地方,便都会和当地的民俗文化进行一定程度上的“媾和”,就像是同为密法域,可是草原上的这扎举本寺和他的“无尽白塔寺”,又和卓格顿珠上师要去的“什多强洁寺”,三座庙子,都无相同之处,又因为如此,所以现在陆峰也不清楚,这些神殿,到底供奉的是甚么? 是以前“草原巫教”的神灵,“巫教”的神灵,还是佛教的“神灵”? 如若都不是,那闭门秘祭的,其实就是“厉诡”? 行走在了此处,止陆峰一人,陆峰小心敬慎的很,直接在此处唤出来了自己的“业力大轮”,“业力大轮”加持了自己头顶上,垂窕下来的滚滚性意,连带着他手中带着自己佛法的念珠,化作了一道金色的屏障。 都无用加上自己的“人皮古卷”,陆峰就已经可以贴近了此处,细细的观察。 他这一次贴进了此处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无是这个神殿,他看到了更多的,神殿周围的细节,在这个神殿的周围地下,都是大青石头,被人切割的方正,在这些大青石头上,是莲花图案,还有一道道的种子字。 共同组成了整个神殿的外围,并且在这神殿的外围上,经过了炮制的粗粝的盐巴,就此洒落在了这些大青石条块上面,落在了人的脚下。 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年的风吹雨打了,可是这些盐巴却依旧存在,止颜色有些变化,由此可以看出来,此间已经很久无有人经过了,但是就在不久之前,有人来到了这里,两个人,却止一个人回去。 两双来路,一双去路。 陆峰蹲下来,用手量了量脚长,复又拿出来了自己的“人皮古卷”,无有在“人皮古卷”上看到甚么针对他的危害。 “人皮古卷”此刻看上去,安宁的很。 将“人皮古卷”收了起来,陆峰继续看,发觉这青石条子之上的两个人,全身而退的人穿着厚重的靴子,而无有离开的——是那个加害他的人?离开了的,是章京家族的人?那这样说起来,要是顺着此思路,伤害他的人,难道是“汗王家族”的人。 陆峰已来到了青石大条之前,他抚摸着青石大条,聆听着从青石大条之中传出来的真言咒文声音,确定这便是自己在“梦中”听到的声音,一切无误,陆峰将这些真言都记下,往常来说,记下来这些真言是无有用处的,可是陆峰自有办法。 还是那句话,观想本尊的人学习“本尊”的密咒真言,是朝着本尊变化学习的过程,是靠着本尊的办法,但是不观想本尊,其余金刚护法的咒语,他亦是可以学习到的,根据传说,“莲花钦造法寺”的那位主持法王,还号称是精通所有密法域的所有“真言密咒”哩,每一道密咒,在他嘴巴里面,都有各自的气象和变化,陆峰虽然无可能化作那样的人,但是以他的能耐,多掌握几道密咒,倒也无是甚么困难的事情罢了! 就此观察了诸多时日,陆峰回去之后,无有想到自己“发烧”了! 他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便感觉一阵燥热,那热气无是从自己的肌肤表里出现,而是从陆峰身体之中直接钻出来! “嗯?” 就连陆峰,都感觉到诧异。 他甚至无用念经打坐,便知道自己这一趟又是遇见了祸端,止拿出来“人皮古卷”,“人皮古卷”之上,安然无恙。 止遍照内心,亦无能寻得那祸病的来源。 陆峰便内心澄净,合二为一,头上的滚滚意念流转,化作了“戒尺”,开始遍寻他自己的过错,从“戒律”之中,寻求自己是何处无有做到了正确,是应须得“忏罪”的,但是无管于他如何的寻找,这些错漏都无有到他须得发烧的地步。 就在这般的遍寻之间,陆峰最后还是寻得了这一切的“端倪”来! 陆峰将那“狼皮”带了出来,目光流落在了此处。 这一番来说,所有之因果根源,便是在那沸腾了许多次的血液之中! 那一滴来历不明的血液,在数次的召唤之中,终究是变得不稳定了起来,故而引导了陆峰,竟然叫陆峰整个人都开始“发烧”了! 想到这里,陆峰立刻坐定,他以自己的“智慧心”遍照此物,发现这一滴血,亦是“非物”,但是在这“非物”之下,此刻其中正有一股子的“厉诡”气息,从中流出,陆峰仔细观察之后,就算是他,心中亦一寒! 应在这“厉诡”气息之中包裹的,却无是“厉诡气息”,是“人道气息”,再度准确的来说,是一段记忆。 却无是“厉诡”的记忆,是“人”寄存在了“厉诡”之中的记忆! 止这记忆十分庞大于驳杂,就算是陆峰,一时之间都不敢去接触。 就算是发烧发的有些浑了的头脑,陆峰都感觉清晰了起来。 考学前夕遇见了这般事情,一般而言,便都是要等待考学结束之后,方才应该花时间仔细的探索钻研的。 但是现在陆峰三番五次的撩拨这一滴血,反而撩拨的那一滴血里头的东西,终于是开始“稳定不住”了,这个时候,却又由不得他了。 他无有修好帐篷,但是外头的风雨,却已经来了。 好在陆峰,也无是一个光着身子站在风雨里面的僧人了。 他亦有遮蔽。 …… 大冰川! 寒风呼啸,呼呜呜的大风如同是冰冷的刀子,想要刮走人身上所有的寒气,措索直到此刻,方才敢于大喘气了一口,他倒在了枯死的树边,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健骡。 待到他看到坐在了健骡上的小佛爷无有伤害挂碍,方才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康次叫诸人都开始休息,准备好精神,等待在这风雪过后再继续行走,现在亦不是穿越大冰川的好时机,应现在,念神很容易在山中苏醒,若是再碰见了拉神出行,那就算是他们,亦要化作了这大冰川里面的冰雕。 这一行人,是由领队的“康次阿舅”,真识佛爷,还有白玛一起带过来的,带着陆峰资粮的队伍。 但是这一行人之中,却亦有一群人隐藏在了他们身后风雪之中,便是连措索这样的娃子,都能感觉得到。 康次阿舅是心惊胆战,害怕的不得了,但是对此,“小佛爷”才旦伦珠说无用搭理,“他们都是愿意跟着我的。 他们是菩萨叫他们跟着我的人呀!他们一些人留在日出寺,还有一些人跟着我出来。 不用搭理他们,他们自己会吃喝的。” 才旦伦珠说起来这些的时候,看起来很灵动,但是话语说出来,所有人都看着真识上师——一时之间,真识上师都有些吃不准说不定了,他看着眼前的这个“佛子”,他个子虽然还在长,但是却无有长的多大,其实最容易看出来的,是他变得安宁祥和的气质。 这等气质,才是最难以培养的。 后来,真识上师便是说算了,才旦伦珠一定要跟上来,并且真识上师也不敢阻拦他,应他说这是“菩萨叫我来的”,并且“菩萨也想要去那大大的庙子里面哩”。 他说的菩萨,就是他怀里抱着的,红布蒙住的“阿弥陀佛”的神像。 这小孩子怀里抱着这神像,丝毫不放松,旁人也不敢说些甚么。 但是到了半夜,止一二个人醒着的时候,小沙弥才旦伦珠抱紧了自己怀里的“菩萨”,他听到外面有人淅淅索索的叫自己的名字,叫措索的名字,还是叫队伍之中其余人的名字,这些东西叫名字叫的人很不舒服,于是乎,他小小声的问自己怀里的“菩萨”,他问,“菩萨,我可以出去吗?” 然后他就出去了。 他大着胆子,抱着“菩萨”,从人群之中走了出去,想要问问外面那不住喊叫别人名字的人,到底要干什么。 就是这么大的一个娃子,还抱着“佛像”,莫要说是守夜的人“真识上师”,就是白玛来,亦能看见有人走出去了,可是诸人就是这样的看不见! 等到真识上师发觉不对的时候,小沙弥才旦伦珠已经离开这里很长时间了,真识上师一瞬间止感觉自己心神俱裂,一路奔袭,顺着脚印还真的找到了距离此处不远处的小沙弥才旦伦珠,但是叫他心中都不“稳定”,连心脏都停跳两拍的是,小沙弥现在就站在黑暗之前,似和人在交流。 风马将他的言语隐隐约约带了过来,真识上师止听得才旦伦珠一个人在言语,但是他言语出来的话,却也匪夷所思,他说的是:“我不认识你说的那甚么登朗,但是请你们不要跟着我们了,才旦伦珠不喜欢你们跟着才旦伦珠……” “不行,不行,你们不可以和我们这些人走在一起……” “不许你们带走措索……” “你们要是敢叫白龙咆哮,那我,那我就叫他们打你们。” “菩萨不高兴了。” “你还想要做甚么?” 紧接着,真识上师发现自己被发现了,才旦伦珠忽而回过了头,看到了真识上师,他有些欢喜起来,他指着眼前那空无一处的黑暗说道:“上师,这些人要骑在我们的脖子上,钻进我们的肉里,叫我们带着他们离开大冰川哩!才旦伦珠和他们说话哩。” 真识上师大骇,他立刻快步上前,也无管于前面是甚么,直接从褡裢里面拿出来了盐巴,直接挥洒了过去,并且口诵恶咒,才旦伦珠再度回头,看到了空荡荡的前面,又欢喜的对着真识上师说道:“上师,上师,他们走了哩,上师真厉害。” 真识上师立刻拉着才旦伦珠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说道:“不是我这个老僧厉害,才旦伦珠啊,可能是伱这个小沙弥厉害。 此地有危险,不能久留,回去须得再商议商议行走的路线,不要出了坏事来!” 第300章、耀眼的杀头上师(上)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300章、耀眼的杀头上师真识上师抱着才旦伦珠,一个劲儿的往回走,甚么也不敢回头看,不过他虽然看起来匆忙,但是却一点都无有慌乱的神色。 一只大手捂住了才旦伦珠的后脑,另外匆匆前行。 在大冰川这般深不可测的地方,一定不可慌乱,自己失去了分寸,否则的话,必定会有大事发生,他口中念着密咒,带着才旦伦珠回到了营地之中,营地之中大多数人都被吓醒了,措索想要接过来才旦伦珠,被真识上师伸手阻止了。 他示意自己来,措索不敢说话,他也不敢生火,此刻还无有到了生火的时候。 康次有些担忧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就算是胡子最长的那些老人,也说不清楚大冰川里面到底有甚么,故而就算是行走了多次,往返经验丰富的康次,依旧知道自己每一次行走在大冰川之中安然无恙,都是菩萨保佑,菩萨在眷顾他。 真识上师不住的为才旦伦珠念咒加持,以他的意思,才旦伦珠呵退了那些不明之物,那事情便算了了——真识上师不会真的以为那些不明之物的离开,是自己的功德,他心里亦是有数的。 这些“东西”的离开,应都是眼前“佛子”的功劳。 眼前的“佛子”随着永真上师从日出寺离开一趟之后,便已经殊胜不可言了。 就如此的持咒加持,对于眼前的才旦伦珠到底是在那黑暗处看到了甚么,真识上师是闭上嘴巴,一句话也不往出来问。他知道,这些事情不须得他知道。 才旦伦珠是一位好“佛子”,但无是一位好的“大佛爷”。 无有经过上师的“灌顶”,他对于自己甚么事情该说,甚么事情不该说,都无从得知。 故而作为一个有眼力的僧人,他便知道有些事情,不可被他所知,他便不应知。 故而他现在唯一所希冀的,便是自己能将他们这些人,安然的带到了扎举本寺去——不为其余,便是能够为守护这些资粮,圆寂在路上,亦都是他们的大功德!这些驮马之上驮着的资粮,俱都是一道一道看得见的阶梯,是可以铺在“永真上师”脚下,可以帮助他通往更高层次的资粮。 便是这一次的变卖资粮,还有“无尽白塔寺”的明理长老从中斡旋,这些银子,可不止是一般的重要。 为一位可能“成就者”,甚至于是“可能”树法幢者护法,那便是永生永世的功德,和寺庙之中的佛像一般的金! 若是这些资粮无了,那么他这个僧人,就应下无间金刚地狱了! 真识上师为小沙弥念咒祈福的时候,小沙弥正用一双纯净的眼睛,回头看着风雪之中,也无有言语,在他的瞳孔之中,倒影着一尊青蓝色的“度母”,这青蓝色的“度母”却无是说她的法性是青蓝色,而是“她”是青蓝色! 在看不穿的风雪后头,横亘了无数年的大冰川青蓝。 止看一眼,就叫人觉得浑身发寒,这样的大冰川,比石头还要坚硬,可就在这样的大冰川之中,一张苦痛的脸庞正在那里面自然的生长。 在这大冰川之内,那每一道天然的纹路,那每一道自然的纹理,都是百千年来的缓慢堆积,在或许是巧合,或许是必然的情况之下,这数不清的风雪,堆砌成为了一尊“度母”的模样。 这“度母”的形象,似乎都是天然而成,是千百年来每一道风,每一道雨水,每一道气息所雕刻而成的“鬼斧神工”。 是“大气磅礴”的无上气景。 是仰视慈悲,平视冷漠,俯视狞笑的一尊“度母”! 才旦伦珠见到了这位“菩萨”,感觉很奇怪,说不出来的奇怪。 小沙弥说不出甚精彩的大道理,不像是他的老师永真上师,可以嘴灿莲花。 但是小沙弥吗,他可以从心眼之中感觉得到,那“度母”和他梦中的度母,并不一样。 这“度母”凶的叫人害怕。 无有一丁点度母的亲近和慈悲,普度。 和他怀里的“菩萨”也不一样。 才旦伦珠的目光洞穿风雪,照在了那大冰川的冰山壁“度母”上。 “度母”无情的双目看着眼前的渺小之人,和才旦伦珠的眼睛正视在一起。 双方都如赤子,无有丝毫的情绪对抗。 而就在这千万年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中。 在“度母”的脸上,却又有一丝不和谐之处。 仔细看去,应是人造之痕迹。 要是才旦伦珠能看到这里的话,会看出来这里的不自然不和谐之处,就像是“度母”脸上的一块“恶痣”,并且如果有精通密宗风水术的人来看的话,就会明白,就是这一处“黑痣”,完美的将这一尊“度母”,变得不再完美! 从“完美的真”,变成了“不完美的真”! 而这一处“黑痣”,则是一座庙子,一座建立在了无人的区域,众神居所的庙子,这庙子,是有人用圆木狠狠地楔入了这大冰川之中,随后用木头和牛毛毡,还有一些毛毯,堆砌在一起,以那骇人的木头作为龙骨,用牛毛毡和羊毛毡贴合在一起,用人、牛、羊的毛编织在一起,用力的绑缚在了大冰川之中的,摇摇欲坠的一座寺庙。 此时此刻,在这低矮危险的庙子之中,盘膝坐着四个僧人,这四個僧人穿着法衣,此刻,他们都无有了一丝丝的生机,不知道已经在这里冻杀了多久,他们每一位身体都是青色。 这座神奇的庙子,他的所有的通风口都被人用毛毡和布匹堵住,但是还是有风“呜欧欧”的进入,吹得里面四具尸体,偶尔还有所动。 在那一张巨大的脸上,就是由这几个僧人像是“刺青”一样,在这“度母”的脸上,“刺上”了一道道密咒,刺上了一道道叫这个“度母”不完美的密咒,在密法域,甚么都可以被风马带走,但是菩萨的真言就好像是永恒不变的“佛性”,是不可改变,不会消失的。 在“度母”的脸上,从上往下,完整的真言密咒横列其中。 其中最多的便是“大白伞盖佛母咒”。 从上到下,密密麻麻! 甚至于就是在这“天然形成”的度母的瞳孔之中,在这“瞳孔”的深处,似乎是有一道无尽的深渊。 五彩琉璃的深邃,像是某物的万花筒,又像是被打碎的玻璃通道,在深渊的深处,似乎正盘坐着一道身影,此身影如男,又仿佛是女,止观察的人一旦有了“性别”的念头,这身影就会随着外面观测之人的念头转变,甚至于他的身形,也是在“黑色”和“血色”二色之间,不断的流转变化的。 止从他身上穿着的法衣可以看出来,此人应也是一位“巫师”或者是“僧人”这样的“神职人员”,然而就在这双“瞳孔”之前,亦各自有一个僧人,他们已然是圆寂了许多年的法体,但是他们哪怕是圆寂在此处,亦是用大大的锁链将自己锁在了这个瞳孔之上,贴合在了瞳孔之上,堵住了“度母”的两道瞳孔。 饶是如此,亦无有影响这“度母”的完整! 这一副平衡的模样就此在密法域的大冰川深处,无有多少人会看见,可能看见此处! 就算是才旦伦珠这样有“眼福”的,看到了这些。 也并无可能明白自己看到的一切,都代表着甚么。 他止有些懵懂,这些亦都会逐渐成为他的资粮。 伴随着这些资粮,他这个小沙弥,有了另外一个领路人的帮助,方才有可能走到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就算是这些,在密法域,亦不过是,有可能! 所有一切,都有万一! …… 虽然“所有一切,都有万一”这般的道理,“獒公僧”亦是知道的,可是当他看到了永真上师,他亦有些不解。 便他也知道,有些事情应说,有些事情不该多问,可是见到了此幕,他还是忍不住问道:“永真,你如何是这般的脸色——” 陆峰不用看,便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很不好看。 甚至于有些晦涩难懂,红黑重“天”。 于是陆峰双手合十,说道:“上师啊上师,便是永真太贪心了一些罢!总想要做到最好,无有料到反倒是遭了贪心的劫! 这应是永真该受的!” 听到永真如此言语,“獒公僧”反倒是无有再多说的了,他“哎”了一声,思虑片刻,决定还是无要用了这人情。 ——作为堪布手下的执事僧,他身上便总是有些好东西的,但是为了永真僧拿出来,便有一个“值得”和“不值得”的说法,“獒公僧”自然不会认为将此物给永真僧,是“不值得”,原因还在于永真僧后头的“札萨克”家族标记上。 其中有些牵扯,不适合他这个执事僧参与进去。 于是亦只剩下来一具叹息。 陆峰不以为意,他知道“獒公僧”听不出来他言语之中的错漏,应他说的就无是假话,他如今这个模样,就是因为他在短时间之中,损失了大量的精血! 甚至于在三天之前,陆峰不得已燃烧起来了自己“人皮古卷”上的“智慧火”,加持起来了自己本身。 那原本还算是“富余”的智慧资粮,直接被陆峰一把“智慧火”烧的红彤彤亮堂堂,几如一道薪柴,永不停歇! 这样固然会叫“人皮古卷”之中的智慧资粮都“焚之一炬”,可是陆峰不在意,大不了成为“第五阶次第”的上师之后,他便去外面降服厉诡!喂饱了自己的“人皮古卷”,可是现在,在他以自己的“智慧菩提之心”遍照那一滴“厉诡”之血,竟然从那之中,得到了一段“神巫”的记忆的时候,他便知道,一切都已经值得了! 都说“神巫”亦分品级,是以头上带着的那“装饰物”为层次所选,“金银铜螺”,陆峰从那记忆之中所得,就是一位“银甲茹”的上师的记忆。 无管在甚么时候,一位“银甲茹”的上师,都已经极其的了不得了,更无要论说这位“银甲茹”,他还是当时的“国师”之弟子!这是一个神人交织的时代,神的权力和君主的权力,通过血缘关系牢牢地绑定在一起,所有的关系都具有极其强大的“强依附性”,就算是这位“银甲茹”的上师,亦不过是他的“老师”座下比较强大的一条獒犬! 不过就算是如此,大神巫亦是大掌权者,是整个王朝权力中心人物。 虽然还无有到了大一统的吐蕃王朝时期,但是在这个时候,已经有了神和人交织在一起,共同“辅佐”着那叫做“赞普”的“神定人间的伟岸男子”的事情,并且这一滴“诡血”,就是出自于他们的大祭祀之中,是那名叫做“呷甲加措”的“大神巫”对于他们祭祀山神的记忆! 这一段记忆太过于清晰了,并且其中还预兆了一个关于修行的“秘密”! 一段关于如何凝练出来“神”的秘密! 止这一段“秘密”,就足够陆峰铤而走险了,当然,这亦是陆峰第一次在扎举本寺如此的使用“人皮古卷”,那如海一般的智慧倾覆在了他的身上,将他整个人都烧了起来,他的诸般法器不得已亦出现,就连自己的本尊,都显出“明王相”,以调服一切! 以“明王尊”智慧,以“不动明王尊”不动法性,不变真性,压制住了那诸般的妄念,又以“老僧阿康”游记,化作纸张,承载这诸般的“记忆”,以做隔离! 就是这样的诸般小心之下,陆峰还是无能安然无恙? 不过陆峰早就清楚这一切。 他也不是往神常驻,永不退转的菩萨金刚呀! 有所损伤,才是正常! 此刻的陆峰,看起来止有平时手段的七成气息,整个人甚至有一股子的“萎靡”之神色。 这在陆峰的对手看来,更像是陆峰遭受了“劫难”。 这种“劫难”,特定的出现在他生命之中的重要阶段,伤害陆峰,所以也可以被称之为,“业劫”! 第301章、耀眼的杀头上师(中)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301章、耀眼的杀头上师若是有人精神奕奕,气态昂扬如龙象,走在了“辩经场”上,那自然是会得众人之注意,可是同样的,陆峰这个样子出现在了“辩经场”上,亦也受到了诸多上师的瞩目!这可是“辩经”,这是须得僧人们“真刀真枪”上来比拼学识的时候,哪里轮的到这僧人如此之萎靡? 真是落了庙子的名头! 毕竟,此事非比其它。 像是“扎举本寺”庙子的“辩经仪式”,寻常等闲都会有大贵族和其余庙子的上师专门前来,学习观察此等仪式,更遑论现在是“至尊呼图克图”的坐床仪式期间,草原上叫得出名字的大势力,都聚集来了一个遍! 在辩经场上,可不止是有那四座法台,高高在上。 辩经场上,亦早就搭建好了高台,有身穿华服彩袍的“客人”作为观礼对象。毫无疑问,这些观礼的对象,都是草原上和大冰川家族之人,他们的服饰之间,都各有特色,可以叫人很清楚的一眼看出来他们隶属于甚么家族。并且因为是在庙子之中的缘故,他们这些人的女眷,都在庙子之外,独他们自己在庙子之中。 一双双眼睛扫过了进来的僧人,也不清楚这些大贵族们到底在想甚,但是他们态度看起来尚且端正,无有嬉闹玩笑的举动,陆峰一出来,便被这些大家族的人看到,卓格顿珠看到了如此的永真,无波无澜。 他坐在“札萨克”家族之中。“札萨克”家族无是一个家族,“札萨克”是“旗主”,是另外一种形式的“汗王”部落,这样的“札萨克家族”,札萨克本身就是由贵族担任,“札萨克”亦是一个席位。 理论上来说,“章京”家族,应在“札萨克”家族之下。也就是说,“札萨克”的职位之下,有掌旗章京的位置,止在这里,“札萨克”和“章京”家族,却是完全分开了。 整個“札萨克”家族之中,亦有上下之分,真正能够坐在最前面席位上的,止有二人,其中卓格顿珠代表自己的家族,坐在了最为尊崇的位置上,在他的面前,就是一张红黄青三色为主基调的实木桌子。 桌子上放着用黄金和白银打造的酒器,上面镶嵌着玛瑙宝石,看上去摩挲的样子,应也不是即日打造的,在他的两边,各有一位看起来有四五十岁的,身形如同密法域棕熊的“贵族武士”。 他们二人喝着奶酒,谈笑之间露出了爽朗的笑容,一杯又一杯的奶酒下肚,脸都有些红扑扑的,在他们的后面,则是数个席位,那些都是有资格参加法会,但是无有资格坐在前列的“札萨克”家族成员。 无一例外,这些“札萨克”的家族,看起来起码是武德充沛,能动刀枪,能上马杀敌的人,止这些人对于眼前的辩经,看起来都不太重视,卓格顿珠上师瞳孔之中倒映永真的样子,光影流转了半晌,亦无有所得,最后便将目光移开。 永真这个僧人啊,总是能给他一些大惊喜。 就是不知道他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亦为惊喜的一部分啊! 而在“札萨克”家族旁边,便是“章京”家族。 和“札萨克”家族的欢欣不同,“章京”家族便有些阴郁,如同有一具具尸体,横列在了他们之中,如同是在他们的上面,有看不见的人皮蒙罩。并且和“札萨克”家族并无相同,“章京”家族目前看起来,止有一脉家族。 无有“汗王”家族,“札萨克”家族和“巫王”家族这般的人员鼎盛,支脉众多。 在“章京”家族那边,止一个低矮的案几,在这低矮的案几之上,还有几杯素酒,更重要的是,还用红布蒙住了他们面前大部分的器物,不叫别人看到这一张桌子之上,到底带了何物。 “章京”家族的人,除了坐在那前面的人是顶戴花翎,挂着黄色的蜜蜡朝珠,胸口是白鹇的补子,其余的人,亦穿着盔甲,看起来像是要行军打仗也似。 止那位穿着朝服的,他身上的朝服,破旧无比,饱经风霜。 止他,这位大人物的前面,还有一物。 这位顶戴花翎的大人物毕恭毕敬的面对着一具挂起来的官服,这官服止余下来一半,上半部分如同是扯掉了肠子,被挂起来的人,随风飘摇。止从此姿态看起来,那前头的官服方才是所有一切的主人,他这个穿着朝服的人,止不过是一个下仆罢了! 这位“下仆”望着陆峰,看到了陆峰的脸色,轻声叱道:“歪门小道。” 其余的盔甲武士听到了老爷的话,都无有应答。 止一道风缓缓吹来,吹到了“下仆”的耳朵之中。 那坐着的“下仆”继续说道:“札萨克们,也未必可信,便是可信的话,我们应还是掌旗章京!怎么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嗻! 奴才知道怎么做了,奴才晓得了!” 也无知道这位“下仆”是在和谁说话,止只言片语之中,他们就敲定了一件事情,即刻执行。 至于“汗王”家族,他们被“巫教”家族将他们和“札萨克”和“章京”家族割开,“汗王家族”之中的人,对于这些僧人的辩经,并不在意,他们止是坐在一起各项交流,不过所有的观赏台上,气氛各异,都算是活泼。 很注意这些僧人们的,表现出来的,就止“巫教”家族! “巫教”家族们的老爷,更像是陆峰在“无尽白塔寺”见到的老爷,这些老爷们身边无有甚么案几,都是用人作为案几,坐在前面的,都是陆峰见过的面孔,都是老熟人了,三年时间来了数次,进行数次大祭,想要降服湖中之神灵的家族。 三位大老爷把臂坐在最前头,里头头巾最艳丽的,就是上一次和庙子里面的诸位上师在杂湖朗诺山产生了“不愉快”的“龙出气的山口”,达朗花老爷。 此刻不知道是动用了甚种手段,这位受了重伤的达朗花老爷,他的帽子上有好几根猫头鹰的羽毛作为装饰,精神奕奕的很,坐在那里和别人说了一句笑话,呵呵的笑。 不过尽管他笑的连自己的眼睛旁边都出现了深深的皱纹,这个老狐狸的眼睛里面,却一丝丝笑意都无。 至于他的旁边,坐着的就是那位自称是“吉德尔草原的虎王”的“吉多嘉布”家族的贵族老爷。 这位贵族老爷,也不算是冷的天,他都穿着家族祖传下来的一件虎皮坎肩,他的脖子上更是老虎的牙齿做成的项链,这都是他身份地位的象征!止这位老爷,不是给了陆峰金珠子的那位金珠多吉,这一位便是金珠多吉的父亲,整个“吉多嘉布”家族的头人。 他也将目光落在了陆峰的身上,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僧人,不行,不行的很!” 达朗花老爷呵呵呵的笑着不说话,也不应答吉多嘉布老爷的话,吉多嘉布老爷无有得到回答,于是问道:“拉康,拉康,先不要吃了,你说说我说的怎么样?” 他说的拉康,就是剩下来的这一位壮汉老爷了,这一位老爷和其余的“巫教”老爷一点都不一样,一个他比两个一般的贵族老爷还要壮胖! 他正在用弯刀仔细的剔除牛羊肉里头的筋头巴脑,双手沾染的油腻腻的,他嗦着手指,扫了一眼吉多嘉布和达朗花。 随后方才看向了陆峰! 陆峰在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感觉到了诸多目光朝着他身上扫了过来,将他看了那么一看,扫了那么一扫,陆峰心如止水,他知道,自己这番造型进入了“辩经场”之中,受到诸多关注亦是应有之意。 但是唯独这一道目光,便是陆峰,都忍不住抬头看了过去,就看到了拉康! 拉康漫不经心的扫了陆峰一眼,继续低下来了头。 他和别的“巫教”家族,亦大不一样了。他便是在湖水边,数次立下来胜幢的家族领主,拉康来了几次,都无有来打扰陆峰。 拉康家族的人,亦号称是神灵的子嗣,他们号称自己来自于最古老的神山之上,是最为古老的神灵子嗣。 虽然大家都是如此言语,但是拉康的家族,独来独往。 就算是在“巫教”领主之中,亦算得上是少数。 并且他们对于“祭祀”的频率和范围,控制的亦不是很精确,哪怕是以领主们的“野草”立论,其余家族的奴隶,就算是有减少,但是这个减少至少也须得几年到十几年,方才能够看到一个家族的缓慢“毁灭”,方才看得出牛马的“稀缺”来。 但是这个家族,他们的农奴人口,都在以其余“巫教”家族都看得眼皮子乱跳的数量减少,甚至于拉康还会用自己的庄园,来换取其余家族的农奴! 入不敷出! 就算是在他们这些贵族老爷的眼睛里面,农奴就好像是老鼠一样,丢在阴沟里面,它们会自己长出来,可是那也须得留下来几只老鼠呀! 要是老鼠一只都无有了。 那小老鼠还怎么能出来? 拉康的家族,就叫做“大鹏鸟栖息之地所诞生的人”,其余的人都叫做他“大鹏鸟的子嗣”!他亦是这些人里面,最与众不同的一位,其余的“巫教”或者是大家族的贵族,都将这个人称之为“被狼吃了心的拉康”。 “不会数数的拉康”。 他扫了一眼陆峰之后说道:“这个僧——这个僧,就是你们说的,是从‘无尽白塔寺’来的僧人? 我记得无尽白塔寺的僧人,不是一个叫做明法的么? 怎么又变成了他? 还有,吉多嘉布老爷,你叫我说甚?是说这个僧不行的很?大大的不行? 哎,哎,哎! 既然你都提起来这个了,吉多嘉布老爷啊! 这样吧。” 拉康将自己吃肉的刀子丢在了“案几”上,立刻,旁边的奴隶举起来了自己手里的丝绸,拉康将自己手中的丝绸都擦拭干净,将那丝绸丢在了地上,往后一仰,底下的农奴差点连脊椎都断了,他方才说道:“吉多嘉布,这样罢,这样罢。” 拉康指着陆峰,像是指着自家圈里的牛羊说道:“我说那个僧人,他一定能从‘辩经场’上活着下来,你不信,正好,我们来做一个小小的游戏。 要是他活着从‘辩经场’上下来,吉多嘉布老爷,我也不多要你的,我要你两座庄园的牲口,我止要那地皮上的东西。 地皮上不能动的,我一点儿都不要。 要是我输了,吉多嘉布老爷,我就割下来我心头上的肉,也给你两个庄园,连里头的牲口也一同都给伱。 除了这些嘛!” 拉康将自己的身体压了过去,在吉多嘉布老爷的耳边说了些悄悄话来。 其实从这个距离来看,达朗花老爷无管是如何,都应能听到了拉康说的话。 但是奇怪的是,他就是听不到!就是听不到! 气得达朗花老爷连假笑都无有了。 无管拉康说了甚么诱惑的语言,吉多嘉布老爷明显心动了,他将脸抽了回来,仔细的端详着拉康的脸,拿出来了自己的刀子,说道:“那好,既然拉康老爷都这样说了,那就叫达朗花老爷给我们做一个见证。 今天我们就看看这个‘无尽白塔寺’来的上师,是不是一个密法域的雄鹰。” 相互交谈之间,两个人竟然已经达成了一个赌局,而这个赌局的重要人物,就是陆峰。 他一个考学的僧人,竟然成了赌斗的标的,成为了旁人口中的彩头了! 陆峰阶次第坐在了“辩经场”上,对于来来往往的目光视线,他“甘之如饴”。 独自坐在了一边,谁也不理,陆峰开始默默的念经念咒。 应他心里很清楚,今天过后,他便是“第五阶次第”的僧侣,便是涉及到了那一段历史的僧人。 像是他这样的上师,是不能说自己是一个“有大法力的僧人”,“是和菩萨一样的僧人”,但是他能说自己是必定能过“第五阶次第”的僧人,这其中自然是有大不一样之处。 信心,比黄金还要珍贵! 故而今天所有人对他的目光如何,都和陆峰无有关系挂碍,他目光扫过了诸般的对手,是人,是魔,是厉诡,也许还是别样的存在,都无有关系。 不过都是“人”和“非人”罢了! 今日之舞台,是为我陆峰之舞台。 多年积攒,当在今日,亮明宝刀矣! 他盘膝坐下的位置,在诸位僧人之中,不前不后,不高不低,这自然是因为他占了一个“大施主”位置的原因,他顺着前面看,顺着后面看,总觉得自己接下来看到的,都是一颗颗大好头颅,还有一个个无头空腔! 第302章、耀眼的杀头上师(下) 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302章、耀眼的杀头上师太阳逐渐的高悬了起来,那些考学“第六阶次第”上师学位的学经僧们,亦开始走了过来,盘膝坐在了陆峰这些僧团的旁边,考学“第四阶次第上师学位”的上师们,无在这里。 这里止有“第五”“第六”阶次第学位的考试,气温逐渐开始升高了起来,那高高的法台之上,陆峰抬头,可以清晰的看到四个垫着丝绸大布的莲花宝座,那每一个宝座之上都坐着一个人,庙子之中,陆峰见过的所有扎仓僧院之主,丹罗仁巴堪布就坐在了顺数第三位的大位置法台之上。止此刻的他,穿着的仿佛菩萨也似,浑身璎珞,头戴宝冠,宝相庄严! 一座法幢在他的头顶,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了无量白毫佛光! 此刻的他看上去,就是一位真正大佛爷!一言一语,如同是降魔的雷霆,如同是菩萨的甘霖! 在他的座下,还有一位佛爷,端坐在其中。这位佛爷,便是金僧背后的大佛爷,亦是仓禀僧院之中的“大主管”,是真正有银印的,被朝廷承认的大上师,掌握仓禀之责,另有权责若干。 他看上去倒是慈眉善目,穿着的也如同是一尊壁画上的菩萨,并且在他的身上,有一处很耀眼——他是将自己八斤八两八钱的银制宝印,挂在自己腰间! 毫不避讳的给诸人展示! 应这是身份的象征! 就算是他身边的丹罗仁巴堪布,他的腰间也无有这样的银印! 陆峰在看到了此幕的同时,就忽而明白了为何卓格顿珠也成为了第三阶次第的上师,却无有了各种大称号的册封——可能,这里和中原,真的出现了问题。 毕竟卓格顿珠的家族,就掌握着“代中原大皇帝的使者发放‘札付’、‘度牒’之权力,享有掌印札萨克之权力”——没有发放“法印”的权力,也就是说,就算是卓格顿珠家族巅峰鼎盛时期,这个家族的权力,亦不包括扎举本寺仓禀大佛爷这样的阶级。 无法囊括! 丹罗仁巴堪布这样的大佛爷,也没有得到赏赐“法印”的层次。 这银印,就是肉眼可见的阶层! 同样可以作为阶层的,就是台上四尊莲花法台,这台上四尊莲花法台,分上下高低,左右大小,乃至于里面铺就的丝绸颜色,都有明显的区别,务必叫人一眼都可以看出来,谁高谁低。 权力大位。 从无含糊。 四個座位之中,最为殊胜的,自然就是主持法王的座位,止现在,主持法王已经去了大雪山,他的座位后,站着两位老经师,护持着这个法座,而在两位老经师前面,主持法王的三层莲花台之上,代替“主持法王”主持此大仪式的,竟然是一件袈裟! 袈裟之中,是一尊五颗湿骷颅的天杖! 整体呈青蓝色。 这袈裟就如此软趴趴的落在了天杖周围,止那般场景,看上去莫名有些肃杀。 而在“主持法王”之下,则是戒律院长老的位置,戒律院的长老亦去了大雪山,故而留在了那里的,也是一个看起来年轻的僧人。 这位僧人面色肃然,他也穿着盔甲,手里捧着一尊银印,代表着戒律长老,代表着扎举本寺“戒律”的威严! 四“人”坐在上面,无人敢于说话。 偌大的一个“辩经院”,竟然无有一个人说话,除了那些观礼台上的贵族们可以发出声音之外,其余的僧人竟然都可以保持不言不语不说话,有专门的人在观察太阳,等待时间。 辩经场有一道“日晷”。 数个僧人的目光都随着日晷上的阴影走动而走动,陆峰无有听到外面的声音,无有听到自己内心的声音,他的全身心都在那几个字上面,哪怕是听到了那前面的僧人传来声音,想要考取“第六阶次第”学位的学经僧们开始了辩经,陆峰都无去观看,他全心上下,都在这密咒之上,在这最后的时刻,无比的贴近本尊。 “南么, 三曼多伐折罗赧, 悍!” 就在这样的密咒之中,陆峰感觉自己的身,口,意,都如金刚石一般的凝固到点,都如舍利子一样的圆融到“○”。在智慧火的锻造之下,三密都逐渐的融合为一,逐渐的化作了一颗“在”和“不在”之间的原点,融入了眼前的万物之中。 藏在了业力大海之中! 藏在了自己的“戒刀”之中! 最后不见! 陆峰的气息,快要隐遁不见。 也就在这个时候,“第六阶次第”的上师们辩经竟然已经快要结束了,好几位上师“异军突起”,忽而的冒出来,言语犀利之间,止“第六阶次第”的那些学经僧,便不是他们的对手,好在这些僧人,手中还有“降魔棒”,等闲之间,俱是将对手打的“头破血流”,也无有出现“厉诡”和“割头”。 但是血液的味道,已经传递了过来。 所有的人俱都神色各异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各有心思,“第六阶次第”的考学“辩经”,以超出许多人想象的快速结束在了他们眼前,故而等到了“第五阶次第上师”的考学开始的时候,比所有人的准备要快了好几个时辰! 丹罗仁巴堪布看到了以问询的眼神看着他的执事僧,微微颔首,这也意味着,“第五阶次第”上师的“辩经”,到了时间点,提前举行。 一位僧人手里扬起来了了自己的鼓槌,狠狠地击打在了自己旁边的法鼓之上! “咚!” “咚咚咚!” 四声法鼓,这一下,就算是正在吃肉的“巫教”拉康,都停下来了自己手中的动作,他的神色也变得郑重了起来,看向了法台法座的位置。 “主持法王”身后的两位老经师,其中一位老经师轻轻吹动了法螺,这是“第五阶次第”上师们开始考学的信号。 随即,站在了“辩经院”大道两侧的,穿着红色衣服,带着红黄二色尖尖法帽的上师们,亦举起来了自己手中大的惊人的牦牛法号,鼓足了腮帮子,随即腮帮子陷入了进去。 “呜~” “呜~” “呜~” 空旷又宏大的声音从个整个“辩经院”上空升起来,所有的人都坐直了身体,等待着第二场辩经的开始。也就在这个时候,丹罗仁巴堪布说话了,他止张嘴,但是他说的话语,却在每一个上师的心中而出。 这亦是神通的一种。 “第五阶次第”的上师考学和“第六阶次第”的上师考学有一点不同,那就是“第五阶次第”的上师们,应有了自己的佛理,初步有了自己的理论,所以在这个时候,他问,是否有僧人,愿意在这“辩经场上立幢”! 所谓的立“幢”,“幢”,就是自己的论点,也可以说是,“擂台”! 他问有没有僧人,愿意在这里设立擂台,守住擂台,一个人战胜所有僧人。 这是一项恐怖的大挑战! 在他言语说完了之后,陆峰站了起来,巴音莲花图站了起来,“莲花钦造法寺”的诸般上师们站了起来,一片僧人都站了起来! 树立如林! 丹罗仁巴堪布看着这些如树林一样站起来的人,看着超出他想象的站起来的人,无有说话,他静静的凝视着这些人,目光之中倒映着他们的模样和身影,那些受邀过来的,还有远处看着的上师,一瞬间差点都有一些哗然! 不可思议。 便是往常,也无可能有这样多的僧人,愿意这般的“设立擂台”,应这种“设立擂台”,就是一次对于自己的“佛理”最有信心的一段磨砺,便是用他人的“佛理”和“性命”,打造自己金子一样的理论! 就算是一般的“转世佛子”,都无得这般的决绝! 可是现在看起来,这一次的这些僧人,每一个人,都不留余地。 每一个人,都决绝如斯! 他们都愿意竖立自己的“幢”,看有人是否可以辩倒了他们,他们每一个人,都相信自己是无敌的! 于是乎,丹罗仁巴堪布看着这些站立起来的人,摆手说道:“那便依从了你们——开始罢!” 此次辩论的大范围是“十二缘起”,这已经是极其宽泛和基础的辩论题目了,由“十二缘起”进行立论辩经,无管是朝着《俱舍论》之中引申,还是朝着《缘起经疏》之中引申,或者是朝着龙树菩萨的《中论》,《大智度论》旁边凑,就是要看这些僧人自己的本事了! 止不要偏题,止旁征博引,止言之有物,止内心如金刚,言语得般若! 万事皆可! 万物皆可! 看着这些站立在自己身边,都已经挡住了阳光的上师,那些无有站起来的上师,无端端的,心中也出现了一丝阴霾。便是他们都无可想到,这一次的“辩经”,会如此的多舛! 就算是历来的学位“辩经”,也无如此多的想要立论者啊! 但是既然遇见了。 那便止能勇猛前行! 不等他们思考诸般事物,就见的这些上师一个个都站了起来,直接就寻得对手,主动“辩经”,捉对厮杀! 陆峰睁开眼睛,双眼开阖之间,无有去找那些无得站起来的,也无去寻得那些“转世佛子”,他看起来依旧气血不足,神思萎靡,但是他却直接找到了“莲花钦造法寺”的“执念魔”! 他就找的是你们这些想要竖立自己的理论的! 那些为佛树幢者,陆峰无是对手,但是对于这些想要在地下种下一颗小种子,在往后的日子里面长成经幢的人,陆峰就要砍断他们的未来! “师兄!学僧永真,想要请师兄赐教!” 陆峰弯腰,将自己的僧衣脱下来,搭在了胳膊弯之间,向着眼前的“上师”讨教。 阳光洒落下来,陆峰直面阳光,故而他弯腰的后背被眼前的“执念魔”所遮蔽,化作阴影。 看起来像是陆峰要被眼前的“执念魔”阴影给吞了!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那和“莲花钦造法寺”十分相似的“辩经场”,那和“莲花钦造法寺”十分相似的敌人,还有和“莲花钦造法寺”一样的心态。 只可进,不可退! 只能赢,不能输! 也许在这里,唯独缺少了一件可以斩杀人头的“金刚钺刀”,就是这一件法器,陆峰自己却备足了。 就等着饱饮鲜血! 那“上师”见到陆峰“请教”,无有拒绝,亦双手合十行礼,二人直接来到了那辩经的两边场所,陆峰直接发问,全力以赴!陆峰头顶直接祭起来了自己的“戒尺”,滚滚性意,顺着中脉喉轮,化作了“真切的唇枪舌战”,以“天人趣”开口,直取对方首级! 唇枪舌战,无有一丝丝喘息之接口,只要一步踏错,那么陆峰立刻就祭起来自己的“金刚钺刀”,斩,斩,斩! 贫僧叫你连诡都做不成! 尽管在这辩经场的旁边,便有“第四阶次第”的大上师在一边做裁判,但是就算是“第四阶次第”的大上师又如何?他手里是有一根“降魔棒”,到了辩经火热,胜负已分的时刻,这些上师亦是可以拿出来自己的“降魔棒”,打断了一个人的“化诡”的。 可是这一次,真的来得及吗? 真的,可以救下来想要“化诡”的上师吗? 就在这样的怀疑之中,伤亡开始了,一位来自于扎举本寺的老僧被对方那位站起来的“生面孔”直接辩驳的失去了“佛性”,痛苦哀嚎之间,身上诡韵席卷,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就算是旁边的上师,都无有机会将自己手中的“降魔棒”打出去,救下来此人。 就止能眼睁睁的看着这老僧化作了“厉诡”。 而在这“厉诡”的对面,那将他辩驳成厉诡的上师毫不犹豫,立刻施展大佛法,止他的大佛法无是“降服”,他竟然直接严苛的使用了“狮面空行母”的“诛魔”之法! 他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这位上师化作的“厉诡”,直接撕碎,化作了“狮面空行母”居住净土的资粮,相当于他直接“杀”了那位上师! 这一幕,算得上是“震惊四座”了。 立刻有上师看向了坐在了法座上的四位“大佛爷”,止叫他们都失望了的是,面对这一切,上面坐着的四位“大佛爷”,都无有任何的表示。 他们无言语,在那外面观摩的,在观赏台上看到这一切的诸般贵族们,却都各自有了言语和意见。 几大区域,各有特点。 汗王那边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像是看到了甚么好看的马戏,想要喝彩却被止住。 卓格顿珠这边,亦有声音,不过都是议论纷纷的声音。 独独章京家族那边,所有人都冷漠的扶着刀柄站立,或者是安然坐下,一双双眼睛冷漠的看着远处的辩经,整个营地,一片死寂,如同坟墓一般。 没什么意思。 止“巫教”家族,反应最大。有人已然不能稳稳坐下了。 不是吉多嘉布。 吉多嘉布也无可能心疼那些心疼庄园。主要是这些“巫教”家族和扎举本寺大有牵连,换句话说,他们之中,自然也有族人参加了这一次的考学,本来“第六阶次第”上师的考学失利,就已经叫他们心痛,可是他们骇然发现,他们这一次的“第五阶次第”考学,竟然如此损失惨重! 他们的人,混在了这一群“如狼似虎”的上师之中,当真有些不够看了! 一次性损失如此多的上师,就算是“巫教”家族,也要心疼不已。 可是他们又绝无可能将此“辩经”叫停,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们止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家族的族人,或者化作“厉诡”,或者直接失败! 和那些哀嚎的小贵族不同。 拉康不错珠的看着眼前的辩经场面,一双如同猎食的眼睛,想要看清楚这里面的每一个人身上的秘密。 他的身上似有异动,但是想到这里是扎举本寺,他还是将所有的心思都收敛了起来!无有使用神通。 毕竟,能够在这里使用手段的,何止是他拉康一个, 在这观赏台上的任何一人,都有神通手段在。 但是这里处于扎举本寺了,便所有人,都应该如同凡俗一样,稳稳当当的坐在这里,当一个看客,这是观礼,这无是叫他们插手的活动。 所以,只能看,不能摸。 就在后面着急等待的“巫教”小贵族安慰自己,这一场“辩经”,就算是佛性破碎,只要无有“化诡”,还能救下来一两个,就算是断了前面考学的路,好歹也是一个“持咒士”的时候。 那“辩经场”之中,忽而好大的一颗头颅飞了起来,化作了一颗“气球”,竟然在这“辩经场”上飞舞了起来! “这!” 有人已经稳不住了,就见得在这“辩经场”之中,有一僧人,空腔,无头,颈血喷溅! 如同喷泉! 而在这“喷泉”之中,“始作俑者”,陆峰,他安然的走了过来,直接再度“盯上”了一位“执念魔”!无有一点想要休息的打算,止“辩经”,是一个极其激烈的“运动”,不止是对于僧人的体力,还是对于僧人的“脑力”,都是十分残酷严苛的挑战,按理来说,陆峰这样“凶残”的手段,足以叫他在“胜利”一场之后,可以稍微休息一二,可是他无有。 他就是要战斗! 就是要携带着“胜利”的气势,不住往前! 这是谁都无有想到的事情,见到了这一幕,就算是丹罗仁巴堪布,都有了一些触动。 这般“纯粹”的辩经。 有些叫他想到了“莲花钦造法寺”了。 一场辩经过后,就是滚滚人头,漫漫鲜血! 佛的莲花,佛的法幢。 从这些尸体和鲜花之中。 逐渐绽放! 第303章、辩经,不能掺杂个人情绪 在这绽放的“辩经场”上,一颗头颅升起,就是另外一颗头颅落下,陆峰激昂勇进,如勇猛前进之狮子,毫不停歇。他的目光之中,尽是那些“莲花钦造法寺”的“执念魔”们,无有其它。 在这样的高强度辩经之间,原先陆峰身边止一位“第四阶次第僧侣”作为裁判,可是到了现在,陆峰身边已然是跟了三五个“第四阶次第”的大上师! 本来在此地举行如此殊胜法会,第四阶次第的僧侣回来的便多,聚集的也多,几乎可以确定是辩经的二人旁边,便有一人,可是到了现在,见到了陆峰这样“凶残”的僧,这些上师如何能不在意?如何能不聚过来? 这要是能有时间出手,也是能救的下一条性命来!止陆峰所有辩经之场面手段,都符合扎举本寺辩经之标准,他们也无有机会叫停了这个僧,至于说到了最后,那些失败的僧人忽而自己砍头,这看起来也是那些僧人自己的举动,几位大上师都看得出来,最上面的那些大佛爷无有叫停这一场“辩经”,他们亦就无法叫停! 找不出不合理不合规的地方,那么这场辩经仪式哪怕已经落到了现在这样,那也是要走完整个全程的! 杀戮! 血腥! 激烈的无有转圜余地的碰撞! 并且也不止是陆峰这里“杀”的人头滚滚,在那边,亦是如此!“莲花钦造法寺”出来的“执念魔”们,可无会有甚“同门之谊”,他们也不会专门避开“同门”,他们“同门”之间,亦也要杀的一个“人头滚滚”! 或者是捉对厮杀找到另外一个僧人,止对方稍微心境有缺,那他就会化作“厉诡”,直接被对方撕碎,无有例外! 反倒是几个民间法脉的转世佛子之间,斗的倒是斯文了一些,还有些许转圜之余地,见状,陆峰也无有去找那些无有站起来的,比较谨慎的上师,。 他寻找面对的,就是那些原本就站起来的“上师”,陆峰就要用他们金刚一样的学识,来不断的雕琢自己的“论点”! 叫自己的“论点”逐渐成熟,乃至于到了最后的“不增不减”,“不垢不灭”。 不过这些“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作为柿子,也无是那么好捏的,实力稍微有所欠缺的上师,都在这样高强度的辩经之下,被淘汰出局,接下来的柿子,一个比一个要硬!接连挑战了几个之后,陆峰也开始险象环生,莫看他已经修得了“风大”“火大”“地大”“水大”等。 可是“辩经”到了现在,他的身躯之上,竟然开始见了汗水! 这是他“兜不住”汗水的预兆,也是他掌握不住肉身的情况,没有精力掌握肉身的情况!僧人的肉体修行到了他这一步,便已然不会平常流汗了,更可以控制大小香,故而现在他这个样子,也是动了真火! 到了真的须得全神贯注,不得有一丝丝的松懈的时刻! 就见得在这场地之上,陆峰和几位上师的头上,都冒出来大量的热腾腾的蒸汽,这些热气蒸腾笼罩在了辩经的两个人之间,还有上师头顶直接冒了火! 十分耀眼! 在这样的蒸汽冒出来的时候,陆峰也遇见了对手,这一次他寻得的“捉对厮杀”的对手,陡然给了陆峰无尽的压力!陆峰可以敏锐的察觉得到,眼前的这一位上师,和他前面遇见的“执念魔”都不一样。 言语交谈之间,陆峰立刻感觉到了非同一般的犀利言语,如同是剔骨的尖刀,想要朝着他的心脏之中扎入!不过这也正中了陆峰的下怀!他就需要这样的敌人! 不说其余,便是在对方“疾风骤雨”一样的“诘问”之中,陆峰脑海之中,智慧火化作滔天大火,从中孕育“智慧尊”,“人皮古卷”之上的智慧资粮,如火龙烧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消失无算,陆峰再度感觉到了那一种“生死极限”之中的“灵台清明”,感觉到了一种不进就死的“大进步”的紧迫之感觉。 在这一种感觉之下,陆峰所持有之“论点”,直接竖立,以“不变应万变”,对方要寻得破绽,陆峰就不给破绽! 二人语速快的惊人,不过这也无是甚么在场中稀奇古怪的事情,有的上师辩经的时候,都是一句赛一句的快,到了后面,更是有话赶话的嫌疑,不管是辩经的哪一方面,其实都已经到了“不须得用脑子”思考的时候了,节奏之快,除非像是陆峰和对面的上师这样,智慧火无尽加持的阶段,否则的话,大家都是凭着自己这么多年修学下来的底蕴在支持,一方止要一点点的卡壳! 那么,万事皆休! 现在的情况,就是陆峰和对方对抗,看谁在辩经之中,露出一点点微小的破绽!在这种情形的辩经之中,一点点小小的破绽,止一出现,就立刻会被对方发现,并且无尽的扩大,扩大,扩大! 成为一个最后的缺口!成为砍掉自己脑袋的第一步拔刀术! 陆峰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死死的盯着对方的眼睛,手更是下意识的不断拨动自己手中的念珠,思绪和念珠一样,都流转的飞快! 对面的上师亦有种种不应当之动作,止见得他亦“浓烟阵阵”,暗藏杀机,两人都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远处的卓格顿珠眼神落在了此处,在他的身边,亦跟过来了几位上师,看他们的穿着,他们应都是大佛爷了。 在草原上,要是说哪一个家族之中的僧人是最多的,无是“巫教”家族,是“札萨克”家族。 “札萨克”家族之中,多有大僧侣。 当然,像是卓格顿珠上师这个升学速度的,一个都无!并且因为“札萨克”家族位置的地理缘故,就算是“扎举本寺”的“主持法王”转世轮回,这么多年,也一次都无有落在“札萨克”家族的领地之上。 更遑论是“诸法本源之寺”了。 “诸法本源之寺”的“至尊呼图克图”转世,理论上可以出现在“密法域之大日所映照的每一寸地面上”,可是说是这样说的,真的挑选出来,这么多年,连大冰川的位置都无有落过来过! 甚至于连阿布曲州,都无有出现过“至尊呼图克图”的“转世佛子”痕迹! “札萨克”家族之中之所以会有那么多的僧侣,还是和一些古老的历史因素有关系,“札萨克”家族的上层人物,乃至于一些管事札萨克,都和僧人与寺庙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不像是“巫教”还是打算从“佛门”之中,再度脱胎出一个新的“巫教”出来。 “巫教”还是想要维持住自己的“巫教”,可是早早的,“札萨克”家族就已经和佛门,不分彼此了,“巫教”费尽心机,想要渗透到了佛门的各个大寺庙,可是草原上的“札萨克”家族不须得渗透到“佛门”之中——他们和佛门,压根就是联合在一起,早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模样。 至于“汗王”家族,他们对于佛门的态度,极其的暧昧。 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暧昧。 起码“札萨克”家族是清楚的,这些“汗王”家族对于草原上的扎举本寺,是又爱又恨,至于说扎举本寺对于“汗王”家族,则是又拉拢又警惕!所以现在“札萨克”家族的大上师们,来到了卓格顿珠的身边,他们亦不是痴傻呆愚之辈,望着现在场中这骇人的情形,立时就知道有所猫腻。 再结合他们来之前得到的一些信息——在扎举本寺之中,亦有一些上师,是“札萨克”家族出身,但是他们这一次,无有出现在了“札萨克”家族的观赏台上。 卓格顿珠上师他心里亦清楚,不出现,本身就表明了一种态度,那些大上师不愿意出现在这里,一,是他们不愿意用言语来欺瞒自己家族,二,就是不愿意泄露庙子之中的秘密,这诸般的权衡之下,他们索性就不出现! 本来“札萨克”家族的人们都在考虑,扎举本寺的秘密到底是甚么,但是现在看了起来,扎举本寺隐藏的一部分秘密,现在应是被他们发现了。 那就是, “莲花钦造法寺”。 一位大上师对着卓格顿珠上师缓缓说道,处于他们这个地位,他们自然可得知诸多别人一辈子都不可得知的秘密,更无要说扎举本寺修建“甘珠尔大殿”和“丹珠尔大殿”这样的大张旗鼓的举动了。 在吉德尔草原之上,能够得来“甘珠尔”和“丹珠尔”的地方,本就不多,一处根本不可能,那剩下来唯一可能得一处。 就是“莲花钦造法寺”了! 这些“札萨克“家族出身的上师,也都知道”莲花钦造法寺“之中的宝物,真如“恒河之沙”一般的多,止谁都知道那法器传承迷人,却为何这么多年,“莲花钦造法寺”都在那里,无人问津? 还不是应那些物上面,都带着极重的业力,都带着纠缠不断的因果! 想要将“莲花钦造法寺”之中的法器带出来,须得承担起来“莲花钦造法寺”的因果!想要续上“莲花钦造法寺”断掉的法台法脉,那就要承担起“莲花钦造法寺”的滚滚业力! 一直以来,这几位大上师都在怀疑,扎举本寺是如何将“甘珠尔”和“丹珠尔”带回来的。 现在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他们忽而有了一种“恍然大悟”之感觉! 现在看起来,“扎举本寺”的一些秘密,谜底就是谜面上!那就是他们从“莲花钦造法寺”,带回来了“莲花钦造法寺”的一部分,这一部分,无分好坏,所以从“好”的方面来说,这一部分就是密法域最为珍贵的资粮之一,“知识”。 可是在带来知识的同时,他们也带来了知识的“诅咒”! 那些藏在了“莲花钦造法寺”深处的“恶魔”! 这已经足够叫人惊悚了。 更加惊悚的还是在场的僧人都知,带回来了“甘珠尔”和“丹珠尔”,那这知识的“诅咒”,止这些“恶魔”,可远远不够! 但是同样的,在得知了这些新冒出来上师的身份之后,他们看着场上对那些“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挥舞起来“屠刀”的上师,一时之间,更觉得惊愕!应知道,所以更觉得其中之难!特别是那个“持勇精进”的上师,他头上见汗之后,“愈挫愈勇”! 终于,在两方嘴皮子都要冒火的一场辩经过后,他的头顶,那“黄金戒尺”一声“狰狞”的响动,直接叫陆峰整个人如“洪吕大钟”在内心轰鸣! 陆峰这个人,都眼前一亮! 找到了! 终于找到了! 他终于寻得了对方在辩经之中一点微小到了如极微尘一样大小的“破绽”,于是,就是现在! 陆峰立刻张嘴,那开启了的“喉轮”之中,雕琢得圆润无暇的念头,直接压制过去,陆峰更是往前一步,和这僧人几乎面贴面,右手手背,狠狠地拍打在了自己左手的手心之中,发出了如同是大鼓擂动的声音! 发出了极其响亮的“啪”的声音! 这个声音, 在此刻的陆峰看来,可以叫做“一锤定音”! 陆峰对面的那位“执念魔”,直接被这一下破开了心神,他就看到,眼前那“戒尺”拍动,随即,在这“戒尺”的背后,就是“青色如海的浩瀚业力”,在这“青色如海的浩瀚业力”之中,居然还带着星星点点的淡橘色的,如杂火一样的稀少业力。 便是这样的业力,忽而点燃了对面的“执念魔”。 张口结舌,无言可回,无密可守! 随后,“噌”的一声——自然,在“辩经场”上,是无有这样的声响的,但是这一股声响还是真实出现在了那上师的脑海之中,藏在了那业力之海后面的金刚钺刀出现了,对面的上师“执念魔”自己从腰间掏出来了戒刀,直接对准了自己的脖子,就此一下。 对面这个上师的脖子斩断。 止叫陆峰这一次无有想到的是,这一次,自戕的这位上师的脖子之中,一股子黑气,径直没入了陆峰的“人皮古卷”之中! 叫陆峰都无有想到,这是他在今日辩经之中,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这是何意? 难道刚才,对方这位和他“辩经”的师兄,已经对他有了敌意不成? 陆峰蹙眉。 这位师兄,如何能这般的不讲究?纯学术交流,如何还能夹杂私人情绪的? 陆峰再一抬头,这一次无须得他寻找对手,对手自己找上门来! 陆峰猛然醒悟! 自己此刻,已经成为了这些“执念魔”的共同敌人,应他要是所料无误的话,这些“执念魔”的执念是考取第五阶次第僧侣学位,现在陆峰忽而横亘出来,杀头连连,已然是“众目”之中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些“执念魔”,已经将他当做了自己的敌人,想要将他这个敌人,也斩杀在此处! 这反倒是一件不世出的好处了! 是陆峰得了大妙处了! 第304章、落幕 故而面对这些“执念魔”,陆峰的脑中止两个字。 不怕! 这些便都是他此次进步的资粮和阶梯! 是他一定要面对的劫难! 说起来想要“改变自己的未来”这件事情,永远都是极其困难的,更遑论是在密法域,他就算是有诸般帮助,菩萨保佑,上师提携,到了这一步,路也须得他自己走! 沉沦在这密法域苦海之中,不得逃离的佛子,都无知多少,更何况他这样的上师!陆峰抬头,接招,那寸头上的汗水黄豆大的朝着他的眼珠子旁边落了下来,陆峰止摇头,将这些汗珠子都甩在了地上,无要叫这些汗珠子影响到了他的视线,同时他也察觉到,明晃晃的恶意如同是逼在他腰间的刀子,朝着他袭击了过来。 “执念魔”终究不是“上师”,深究其本质,他们还是一种应上师而生出的“恶魔”! 是须得被诛灭,或者是被降服的“东西”!是“不好的”,是“有碍佛法”的,“不利于”僧人的。 这一点陆峰其实心里都很清楚,就算在“杂湖朗诺山”上的“辩经场”之中,“班智达上师”的“执念魔”们,也终究也不是“班智达”上师——“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们都已经圆寂了,都已经无了,而在这里,没有了,就是没有了。 三宝之一的僧已经无了,在那空荡寂寞的寺庙剩下来的,就是诸般带着“诅咒”的“器物”,还有开盲盒一样的“执念魔”,“背誓诡”,“厉诡菩萨”等非同一般的大寺庙镇压之物。 “莲花钦造法寺”之中,有一些自己产生的“不正之物”。 亦有一些以前须得大寺庙镇压的“不正之物”。 现在亦无了“莲花钦造法寺”的镇压,二者归流合一,形成了更加不可思议之物!这些“执念魔”,他们应是由“我执”和“他执”而生,故而,这些“执念魔”们,天生便是“不稳定性”的!他们应“执念”而生,自然应“执念”而亡,他们所有的一切,都是追求“执念”而出,就和陆峰在“杂湖朗诺山”上,和“班智达”上师“相谈甚欢”一样。 那是陆峰压根就无有触动他们的“执念魔”执念,毕竟是“班智达上师”的“执念魔”,就算是佛学上的修为,亦要高人一等,在那个时候,陆峰也无有触动这些“班智达上师执念魔”的“根本执念”,故而那个时候,他们这些“班智达上师执念魔”,看上去和真正的“班智达”上师一模一样。 可是真要是他触动“班智达”上师的执念,那顷刻之间,整个杂湖朗诺山,乃至于六怙主雪山,恐怕都是要天翻地覆,莫要说是一个陆峰了,恐怕当场所有的“真”字辈上师,“了”字辈上师,都要没在杂湖朗诺山之中!全军覆没,一个都逃不出来! 所以现在陆峰拦住了这些“执念魔”的路,阻碍了他们“消解”执念的道路上的时候,陆峰便就是这些“执念魔”的“障碍魔”! 不须得多加思考,陆峰就知道了事情的来由经过,毕竟,在这般“辩经”的时刻,也是他目前神思最为敏捷之时刻,这些事情如同流水一样经过了他的心田,不过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其余,应此处是“扎举本寺”,他们所在的行动,是在“辩经”,是“扎举本寺”挑选人才,进行选拔的无上尊贵时刻,“辩经”亦是佛经之上,诸多菩萨贤者口中十分殊胜的行为! 他们这些执念魔,便是再愤恨,再有怒火,也无可能对他陆峰群起而攻之! 他们亦须得遵守扎举本寺的规则! 就算是他陆峰项上人头被人觊觎,就算是周围所有“执念魔”,都想要割掉他陆峰这样大好的一颗人头,也须得一个一个来! 陆峰止一个词语应对眼前这些情况。 那便是“以不变应万变”! 丹罗仁巴堪布坐在了高台法座之上,见到了几位“执念魔”围上了永真,神色古井无波,其余的三位上师之中,仓禀长老微微敲打了一下自己手边的银印,诸位大佛爷无言,但是看到了此幕,都已心里有数量了。 随着仓禀长老的示意,已然有更多的执事僧手持“降魔棒”走了上去,“虎视眈眈”。止那些僧人一旦出现一点点不符合“辩经场”上应有举动的时候,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抬起来了自己手中的“降魔棒”,将那些妄图越界的“僧人”击打醒来。 要是用“降魔棒”将对方在“辩经场”上打击醒不来,那就须得去“辩经院”前面的广场上,脱了上衣,用蘸水的鞭子在身上狠狠地抽打,抽打的他们清醒过来为止。 当然,要是这样还无有叫他们清醒,这些上师便也应从这个庙子之中消失了。 就算是极其殊胜的“四大护法寺”,亦有几条街道,是一般的本寺上师,不敢过去的,亦是有一些地方,是本寺的上师不敢提起的。 这些地方,就是整个庙子的“刑罚之所”! 那诸多上师走了上来,其余的这些“执念魔”们,立刻醒悟,这是“辩经场所”,虽然不至于所有人都要“两两登对”,但是也不许一群人不去辩经,就站在一边等一个人看,这可无是“平时”的交流,这是在争夺学位! 几位第四阶次第的上师僧侣们扬起来了手中的“降魔棒”,将围观之人打的“咚咚咚”的作响。 于是乎,这些“执念魔”立刻改变了战略,便是“强对强”,“弱对弱”,最强的人无有辩经,等待陆峰辩经完成,就立刻上前。 陆峰正中下怀! 应无路可退,不如从强杀辩驳到弱小,在密法域,真理越辩越明,想要竖立法幢,那就一定要有站的住,站得稳的“佛法”! 此刻,陆峰愿意以自己为龙象,行走陆地,以象之力,行走海洋,以龙之力! 向前向前向前! 不过直到此刻,巴音莲花图竟然亦还在“辩经”之中,无有淘汰。 不过他亦也快要到了极限,他的身形之后,甚至于都出现了一尊护法金刚的虚影,妙音连连。 止这个时候,都是各自出来了真正底蕴的时候,也是到了这个时候,谁人有何种手段,上面的大佛爷们,早就看的结结实实,明明白白。 他们几位大上师俱都不说话,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丹罗仁巴堪布的眼神瞳孔之中,倒映着陆峰身后的“业力海子”,倒映出来了那些“执念魔”们身后如火焰一样的业力,还有那些业力之上,千丝万缕,好像是头口嘴巴后面的缰绳,这些缰绳飘呀飘,飘呀飘,飘到了正在修建的“甘珠尔”和“丹珠尔”大殿之上。 丹罗仁巴堪布看到了这里,闭上了眼睛,就算是他想要看见这诸般的业力,亦不是轻松的事情,止有些事情,止须得做,无须得说。 在密法域,能够比别人多知道一些秘密和知识,本身就是权力的体现! 就算是大佛爷,也绝对不会放弃一点点攫取权力的机会。 一点点都不行。 最叫丹罗仁巴堪布在意的,也就是“无尽白塔寺”永真身后这一片青色的“业力大海”,至于说巴音莲花图,他知道巴音莲花图的“根器”,到底是如何。不过就算是丹罗仁巴堪布,也无有看穿陆峰的好几层手段。 更无要说最后的根本——人皮古卷。 止就是从罗仁大老爷那边学来的“切割”之法,也无有泄露出来。 老僧阿康留下来的那一本《密法域游记》,他也无有看到。 也无是说陆峰有意识,有手段,将这些东西藏的深厚,叫那大佛爷都看不出来。 主要是那一段手段,着实是太难以理解,就算是现在的陆峰,也不可能圆融的使用给出了这等“切割之法”,止能以自己粗浅的理解,将此物似是而非的使用起来,更重要的是,迄今为止,还无有人能够叫陆峰使用出最后的“切割”之意! 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原因就是,丹罗仁巴佛爷,他和这些“器物”,都无有缘分和因果。 所以他得不到,亦看不到。 而在场中,被围观的“辩经场”上,止陆峰这边,再多一颗人头! 而陆峰身边“辩经”的“执念魔”们,亦落下来了头颅!是“执念魔”们相互“辩经”,斩下来的头颅!止在这样的情形之中,一众上师的鲜血,叫陆峰那竖立起来的“论点”,再次金贵三分! 陆峰的论点不可谓不精妙,止就算是如此,他的这诸多言语落在周围这些功底“扎实”的第四阶次第佛爷的耳朵之中,就算是精妙,就算是叫他们也拍手称好,也无可能将他们的佛心都辩驳碎了! “第五阶次第”就是“第五阶次第”,“第四阶次第”就是“第四阶次第”,就算是咒力上出现了甚么差错,也很难在“知识”上,以弱胜强! 先贤的考学制度,便就是为了方便众生!亦可以这般说,在那最为殊胜的菩萨眼里,大家都是有情生,大家都可觉悟成佛,但是大家的“根器”都是有区别的,许多人眼中的“天才”和“地才”,亦或者是“中人之姿”,在那些“上上根器”的上师眼中,其实都是愚钝的。 用一句古诗可以形容。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站在最高的山峰之上,那去看其余的山峰,便就是错落,亦都是低矮的。 但是这并不重要,陆峰知道自己走在了一条最正确的路上,才是最重要的! 再一颗人头斩下。 陆峰根本无有休息的时间,另外一位“执念魔”上来了,陆峰手中的念珠都在他手指尖的流转之下,开始发亮,开始发出璀璨的金! 全身心的投入,叫陆峰都忘记了这里是哪里,都忘记了自己在做甚么,就是张嘴,辩驳,将自己的论点以自己这么多年的所学,所思,所想,寻找先贤的论着,将其完整的表达出来! 以前学过的技巧,都好像是融化了金子一样,巧妙的融合在了一起,一时之间,陆峰从以往自己修行时候的“拙火定”,亦就是大手印的“从体内生出来拙火”而进入了“定”的这个境界,忽而到了“非想非非想”的另外一种禅定之处,达到了“有此心”却“无此心”,“有此意”和“无此意”之间,禅定并非是单纯的坐下即可,亦须得资粮,须得资源,方才能在加行之中,寻得自己的道路。 汗水已经不见了,收缩回了自己的体内,陆峰头顶之上,“戒刀”收缩了回去,但是这“藏刀”,反而更加的危险了。 叫人无清楚这“刀”,到底是藏在了甚么地方! 这般的景象,这扎举本寺庙子之中的上师见的,那外面观赏台上的其余家族亦见得,“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多得是“锦上添花”的人,少的是“雪中送炭”的,就算是“烧冷灶”,亦也要有一个灶台来。 见到了陆峰这般模样,看台之上,自有关注,特别是“札萨克”家族和“巫教”家族。 “这个僧,是甚么,叫甚么?是哪家庙子的上师?是扎举本寺的,还是外寺来的佛子?” 札萨克家族这边的上师已然看出来一些名堂了,不止是永真和几个转世佛子的名堂,更重要的是那些“执念魔”的名堂,听着其余人的言语,卓格顿珠上师说道:“他名字叫做永真,来自于无尽白塔寺。 止他和我卓格顿珠有些渊源。” 话也不须得多说,卓格顿珠此言一说出来,其余的上师便调转了话头,说起来其余的事情,可是“巫教”家族却不一样,他们看着这新冒出来的“上师”,各有心思,都不必言说出来,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今天过后,庙子之中“无尽白塔寺”上师之中最着名的,反正不可能是明法上师,止有可能是永真上师。 应他实在是太勇猛精进了!不过就算是再如此,陆峰他还是头上被旁边“第四阶次第”的僧侣狠狠地来了一下,发出了剧烈的“咚”的声音,陆峰这才回过神来,看到自己方才是朝着身边的“第四阶次第”上师讨教,一时之间,都略微有些恍惚。 “上师。” 陆峰行礼说道,那“第四阶次第”的上师看着陆峰,说道:“你且歇息歇息罢,不用辩经了。” “不用辩经了?” 陆峰抬头,看到了不远之处的巴音莲花图,他菩萨保佑一般的,和另外一位扎举本寺自家庙子之中的上师辩经,止要分出胜负,即可完成此次辩经——应这次是有两个席位,一个席位不是给他们留下来的,当然,这也就是说。 其余大多数人。 都如是倒在了地上。 化作了一具具的无头尸体,横亘在此,叫陆峰都想要吹奏起来自己的罡洞! 第305章、看永真成功,这可把人急坏了! 在这个时候,陆峰再度感觉到了一种浓烈的生死无常! 无管于这些失去了首级的尸体是“莲花钦造法寺”的“执念魔”,亦或者是真实不虚的扎举本寺僧人,他们前一秒还活生生的僧侣老爷,可是到了现在,却甚么都不是了。 尸体就是尸体,无管是他们修炼了“破瓦”法,亦或者是修持了某一种秘法,可以去菩萨的净土。 可是现在,在辩经场上,无了,就是无了,死了,那就是死了! 这就是“生死无常”。 这就是“苦海沉沦”。 平时之中,吃到了的甜蜜,止不过是刀口上的蜂蜜罢了。 舔舐的深厚了,还会割掉自己的舌头。 人啊,都为了那一点点的甜蜜,忘记了底下的苦痛。 这便是“苦海”的真谛,这便是要“出离”的婆娑! 止这一下,陆峰的“出离心”,再度稳固了三分,陆峰甚至都默默的念起来了“往生咒”,他抬头看着正在“辩经”的二僧,也无有起甚要过去和他们再辩一辩的念头,在他身边的“第四阶次第”的上师就立即说道:“你不必再辩经了。 ——你已经考取了‘第五阶次第’的善知识学位,无须得再辩你的经文。 等到他们这边‘辩经’结束”,这一次的‘辩经’便结束了,你可去休息几日。 等到你们放过了‘大布施’,你就是‘第五阶次第’的善知识了。 你且歇歇罢!” 这些话语之中,止那一句“你且歇歇罢”,情真意切,发自肺腑!这位大上师见到陆峰,止想要叫他歇息一二,无要再辩驳的别人佛心破碎,戕头自戮了。 不然的话,这场面,便是他们这些大上师,亦要有些“心动”了! 陆峰闻言,微微颔首,随后对着那第四阶次第的上师双手合十,礼拜行礼。 “永真遵上师的意。” ‘永真~’ 在场的大上师都记住了他的名字。 应就算是庙子之中的诸多大上师,在扎举本寺,也许多年无有见的这样凶残的“辩经”了。 这几乎已经不算是“辩经”,是“辩法”了。 毫无疑问,佛法从山的那边传到了山的这边,以“佛法”和“佛经”压制住那罗刹的,叫其温柔的时候,最初传过来的佛法,是“原汁原味”的,起码是“原汁原味”的部派风格和味道。 但是在密法域生根发芽之后,佛法亦自然而然的产生了一些本土的变化。 这其中便包括了“辩经“这个仪式的重大改变。 在天竺,”辩经“是一件极其严肃的事情,是不同部派直接兵戎相见的“唇枪舌战”,是僧人和外道之间的一场搏命游戏。 在这一场游戏之中,过往的商旅会参加,大德会参加,国王亦会参加,进入了这一场游戏的人,赢者通吃,输者,一无所有。 但是”辩经“传到了密法域,反而是变得温和了一些。 不再是搏命的游戏。 而变成了一种选拔考试的考试。 低级别的“辩经”并不会要了僧人的性命,除非是不同部派之间大法师们的“辩法”,否则的话,一般情况下的辩经,无有今日这般的“直接”,“凶残”,说“斩头”就“斩头”,说“杀人”就“杀人”! 眼前的这个叫做永真的外来上师,他这个样子,往好处说,那就是“颇有遗风”,可是要是朝着不好处说,那便是他真如一个“杀头狂魔”。 就算是“第四阶次第”的善知识僧侣,见了他亦要微微摇头,许多“第四阶次第”的善知识僧侣,此一生,都无可能也无念头去考取“第三阶次第”僧侣的善知识学位,应这个学位,已经是“善知识”的尽头了。 在往上,就不叫“善知识”了! 就算是他们这些大上师,也知道自己未来在哪里! 但是,眼前这位永真上师若是到了“第四阶次第”,那他们也许就须得和他“辩经”了,反正在场的几位“第四阶次第”的僧侣,并无此愿,但是也无是所有的僧人都对陆峰有所忌惮。 便是能够或者说是想要继续朝着“第三阶次第”的学位走的大佛爷,哪一个无有如同是须弥铁围一般,永恒不动的一颗真心?止陆峰现在这样的动作就能吓唬到他们? 止他们就算是见到,亦是“波澜不惊”! 一个僧,有一个僧的从容! 否则的话,“第三阶次第”的大佛爷止见得了这个场面就被吓到,那修炼密法的时候,早就失去了“不动”“出离”“无垢”心,无法持“正见”,化作“邪魔”了也! 见到了这遍地的尸体,陆峰有感而发,他摸到了自己的罡洞,那第四阶次第的僧侣再度阻止了陆峰说道:“此地好在歹亦是辩经场,此刻无可用了此物——伱便是要用,在这辩经结束了,你可送他们一程! 到时候你也可去。” 那位上师到底是劝住了陆峰。在这里,遍地尸体,这么多失去了头颅的僧人,自然是要火葬亦或者是天葬的,在“扎举本寺”周围,举行的是“天葬”。是由着“红树林寺庙”来的瑜伽士作为“天葬师”,不须得上山,就可以在草原之上唤来了神鹰,吃掉了这些身躯,而在另外的一些寺庙的周围,也是“天葬”,止动物换成了狼群,亦或者是其余一些神秘的动物。 不过大多都是由“持颅骨者”们所做。 见到陆峰“辩经”完了还不老实,几个第四阶次第的大上师死死的盯住了陆峰,不许他乱来,陆峰只得放下了一切,闭目养神,就算是以他现在体魄和识藏而言,他到了这“辩经”的最后,还是藏了一刀的。 那最后的“一刀”,蕴含着陆峰对于“罗仁”那位大得道者所阐述之佛理所有理解。这一招本来是要到了最后,实在是无有办法无有言语的时候,主动出击时候所用之物,被陆峰自己亲手藏在了最后之处,欲要做一个撒手锏来用的一刀,到了辩经结束,却无有用出来。 还是当做了一个撒手锏,藏在自己的背后。 对此,陆峰却无有甚么不满意的。应用不出来,反而是一件好事。毕竟这一招用出来,就是说他已经到“山穷水尽”的时候,“走投无路”的时机。 这对于陆峰来说不算是好事。 “绝处逢生”固然可喜,可是陆峰最不乐意见到的就是“绝处”! 他不相信自己永远都有那般的大气运! 他虽然是僧人,不是君子,但是他亦不喜欢自己立在危墙之下——尽管陆峰觉得,这世道上,处处都是危墙,处处都是草台班子,但是这些话语亦不须得说出来,陆峰闭上眼睛,盘膝坐下。 止这一下,周围的第四阶次第的上师们,方才感觉到自己安心了。 他们守护在了陆峰的周围,那原本“辩经”的二人身边,却止一两位手持“降魔棒”的上师,可已“辩经”完毕的陆峰身边,有意无意却聚拢了许多人,将他护在了中间,不叫他再生出甚么事端来! 止教他静静的等待最后的僧人辩经完毕即可。 陆峰坐下,方才感觉有些天旋地转了。 这样高强度的“辩经”,哪怕是对他这个修持了“拙火定大手印”的修行者的体力,亦是一种极大的消耗。他想要静坐入定了,同时他也有了一种“似有似无”的感悟,他拼命的想要将这种感悟捏在心里。 那是他刚刚触摸了“非想非非想”的禅定之中感觉到的一丝韵味,但是这一丝丝一点点的韵味,却好像是天边的流云,看得见摸不着,风一大一吹就跑了!尽管他已经可以降服的住自己的“心猿”,可是想要在自己内心之中,映照的住前面那“非想非非想”的禅定境界,还是有些吃力的。 更何况,他在刚才的“辩经”之中,耗糜了巨量的“智慧资粮”。 他刚才和那些“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执念魔”们如此激烈的“辩经”,便是他以前以为还有富余的“智慧资粮”,也支撑不住这样的苦熬。 毕竟星星点火和顷天大火需要的薪柴,那是远远不一样的。 也无是说陆峰无有了“人皮古卷”的“智慧资粮”,就是一个废物了!那是不准确的,应可以这样通俗易懂的说,能够真的从底层爬到了上层的僧人,那一个个都是得了机缘的——再通俗易懂的说,这些人都是开了挂的,无非就是“挂大挂小”的问题。 而那些不须得从底层,一开始就是“转世佛子”身份的上师,那更是天生就有别人没有的“优势”。 大家都有挂!我有挂岂不是很合理? 莫要轻看了自己。 莫要小觑了别人。 现在陆峰若是展开了自己的“人皮古卷”,会发现上面的智慧资粮,对他的加持,止三天不到的时间了。 这“三天时间”,看起来似粗粗够用,可是实际上若是再进行“辩经行动”的话,怕是到了最后,这点薪柴,烧不了一时片刻,就要燃烧殆尽!故而,这其实就已经是到了极限之中的极限时间了。 无管于如何,这些“执念魔”,毕竟都是“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执念魔”,地位在那里放着。 “莲花钦造法寺”,毕竟是当年可以和“诸法本源之寺”媲美的大庙,都如大日如来头上的摩尼宝珠一样璀璨夺目,不可直视的明珠。 并且这个部派,虽然不重视太多“辩经”,但是他们在实修,在神通上,是要比“诸法本源之寺”要看重的多的多的! 陆峰闭上了眼睛盘膝坐下了。 可是无有一个僧人,敢于小觑于他。 在远处的僧团之中,后来的噶宁·仁顿扎西望着这边景色,脸色古井无波,看起来无有任何波澜。可是实际上,他的心中,反倒是紧迫的厉害! 他是知道自己和永真之间,是无有和缓之可能的。 止永真现在越是厉害,那对他亦越是不妙。 永真成为了“第五阶次第”的僧侣,再往上行走,便是“第四阶次第”的僧侣,像是永真这样的僧人到了“第四阶次第”,那么无止是他在扎举本寺的计划,可能其余之人在扎举本寺的加护,亦要被永真压在脚下。 所以,永真必定要死。 所以,永真不可再活下去! 所以,永真现在,其实不止是他这样一个敌人。 止要他拦路,那么他一定就会被除掉。 可是话是这样说,万一永真在圆寂之前,还顺手带走了他噶宁·仁顿扎西呢? 一念至此,噶宁·仁顿扎西心中极其失望,他以为那名“巫”,可以除掉永真。但是现在,永真好好的在“辩经场”上“辩经”,那止说明那名“巫”也已经是死了,他擅长和“厉诡”打交道,擅长用“扎举本寺”本身的“厉诡”来除掉“扎举本寺”的僧,达到“天衣无缝”,可是啊,“厉诡”和人又不一样。 和“厉诡”打交道,一步也不能失败,也找不到甚道理。 应除了最厉害的“厉诡”,其余的“厉诡”,不讲道理。 就算是那个“巫”,止要失手一次,那么他就永生不可翻身! 那个“巫”“失败”了,那么借用“巫”的手灭除掉永真的可能,也就不再可能。 那从何处出手呢? 噶宁·仁顿扎西想到了金僧,准确的说,想到了金僧的后台,“措钦大殿领诵师”。 “措钦大殿领诵师”跟着的,就是在台上的,那个将神通手段施展在了自己八斤八两八钱重的银印上的仓禀长老。 这些长老的人事,就是环环相扣的一张密密麻麻的网,所以接下来想要永真消失,便是要从庙子之中下手了。 庙子之中无有甚么“功德值”一样的说法,想要学习,止须得俗世资粮即可,这一点陆峰若是接下来做了“群哉”,那亦不必再掏资粮,所以在资粮这一方面,完全卡不住他永真。 那应如何? 应如何! 越是想到了事情深处,噶宁·仁顿扎西就越是烦躁,都快要心魔丛生,但是他好在很快就将事情抛在了脑后——场上的辩经结束了。 丹罗仁巴堪布看着获胜的两个人,眼睛之中,似已经看到了这两个僧的未来。 一位僧,门庭若市,客如长龙。 一位僧,门可罗雀,无人问津。 止这两位僧,哪一个是哪一个,就须得细细琢磨了。 不过这些都是庙子的意思。 就算是丹罗仁巴堪布,亦不得违背罢了! 第306章、辛 第306章辛 辩经辩驳到了此处,也就无有甚看头了,该有的都有了,随着最后的法锣响动,法幡自起,整个辩经仪式便在这满地的血腥之间,落下了帷幕,也无是说输了的都尸骨无存,尸骨是一部分,化作“厉诡”的是一部分,还有一些,自当无事。 不过他们看到了遍地的血腥,还是有些心悸。 草原上的风大了起来,招呼的法幡烈烈,都卷了起来,这是天都要黑了的征兆。无知道为甚么,那些观赏台上的诸多贵族,并不愿意在落幕的庙子之中多待。 等到月还无有上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全然离开了。 紧接着离开的,就是那四位“大佛爷”和他们的侍从僧,故而此地止余下来了一些僧人,来处理手尾。 陆峰留在了原地,这一次,倒是也无有人催促他。 随着第四阶次第的大僧侣们行走的差不多了,一位第四阶次第的大僧侣留在了原地,看起来应是他来主持这些僧侣尸体的告别仪式。 光亮上来了,亮堂堂的,他也不理会陆峰,止是站在原地,不住的捻动自己的念珠,嘴巴里面念着“普贤王如来本愿经”。 陆峰则是抬起来了自己的罡洞,吹奏罡洞,在罡洞之中,继续领悟那“循序渐进”的“出离心”。 那些“持颅骨者”无有阻止陆峰! 陆峰走的又急又快,那第四阶次第的上师想要伸手阻拦陆峰,刚刚伸出手,一边那浑身上下充满了鲜血的那僧人把住了这位上师的胳膊,他说道:“随他去罢,我们要离开了。 见状,陆峰将“罡洞”挂在了自己的腰间。 车队从容的经过他们的身边。 再度想到了“不可一世”的噶宁庄园的庄园主,想到了“无尽白塔寺”的主持尊者,想到了那些身处高位的贵族,于是乎,那“龙根罡洞”的声音之中在的多了几分“无常”! 直到此刻,几位身上都带着血腥气味的上师从黑暗之中默不作声的走出,他们也不抬火,也不举灯,止行动之间木然的将这些无有头颅的上师尸体放在了车子上,又拿出来了几个蛇皮大袋,将这些上师的脑袋亦放在里面。 这一回,倒是连商队驻扎的地方都远离了。 暂时并无清楚这“厉诡”究竟是甚么,他为何盘踞在了扎举本寺的“辩经院”之外无有被降服,那些上师并不在意这“厉诡”,哪怕是这月光之下的“厉诡”阴森又狠戾。 再度退回到了黑暗之中。 这一段路依旧无有人说话,但是那些僧人行走落脚,明显开始注意了起来,陆峰看在眼里,忽而想到了“吃人的草甸”。 越走越偏僻。 草不食肉。 这一次的“天葬台”是在河边。 至于那些血腥上师,更是一句话都不说。 应陆峰在出门之前就看的很清楚,他们走出来的那一道门,也有许多年未曾打开过了,从门到门轴,都带着一股子腐朽古旧的味道,走出来之后,更是连一条路都没有,那些草都无有倒伏过! 一步步走的极其艰难。 他驻足不前,打眼看着前面推车的这些僧人,那些推着车走的僧人亦是如此,将车子停在了此处,他们之中有人吹动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骨哨”。 特别通往这个“天葬场”的路。 他们被使用,他们更是被厌恶,在庙子之中也有这样的上师,统治这偌大的一座庙子,庙子之中永远都是“五脏俱全”的!止这些人很神秘,一般的上师也见不到他们,未有想过,今日在这里见到了! 当然,“草甸”是不会吃人的。 止叫所有人都无有想到的是,在他们离开的时候,陆峰跟了上去。 更是充满了种种不可见的危险! 这“天葬场”距离“辩经院”很遥远,并且路途也极其的偏僻。 在“辩经院”的出口处,那第四阶次第的大僧侣主动推开了门,在经幡飘动之间,陆峰确定无误,在那门之外,自己看到了“厉诡”! 像是一个人形“厉诡”。 这些人,更被佛法所厌恶。 真正“吃人”的,是那草地底下隐藏的沼泽,并且在草原密法域亦有一种说法,是说在这“吃人的草甸”之中,还遍布着食人的“厉诡”和“夜叉”,他们就躲在了草地深处,将路过的人拉入其中,大快朵颐。 可以看出,不常走人。 本来就无人的路。 那黑色的污垢迎风叫人作呕,看起来应是内脏的血液,陆峰想到了一项工作――应在火狱之下的屠户,密法域的屠户不是甚么好职业,杀孽过重,是要下无间金刚地狱的,但是密法域又离不开屠户,并且这些屠户之中,也有专门为佛爷念经时候供奉那“供奉护法神”的贡品的人。 从里面走出来了几位“持颅骨者”,他们手持利刃小斧,身上甚至还涂抹着“香灰”,其中一人,甚至目盲。 随后将无头尸体和头颅搭在一起,推在车上,朝着“辩经院”外头走去。 就算是黑夜之中行走的僧人,一时不察,亦会被拖入了草甸之中! 止真的来到了河边,看着这比人还要高的草地,陆峰怀疑这若是无有神通手段的僧人,半夜之中进入了其中,怕是一定会迷失在了深处,不明不白的圆寂在这草地之中。 凝视着黑暗之中,直到黑暗之中钻出来了人。 吹动着自己的“罡洞”,送着这些“执念魔”的尸体离开。 并且走到了这里,第四阶次第的那位大僧侣,亦不愿意往前了。 很快,陆峰还感觉到了水汽扑面的感觉,这般说的话,快要到河边了。 陆峰跟着这些人,看到了他们身上、衣服上那陈年污垢。 在这些“厉诡”背后,还有一层浓雾阴影。 这些“持颅骨者”,身上都带着一股子叫人“敬而远之”的气息,他们走上前来,几?人抬举着木板,将尸体放在了木板之上。 那些浑身带着血污的上师走在前面,第四阶次第的大僧侣走在陆峰左近,止低头垂目诵经,不管其它,陆峰索性也吹动着“罡洞”,也不管其它。 无有虫鸣鸟叫,陆峰甚至感觉自己来到了一片坟地也似,不过在这单调枯寂之地,陆峰的耳朵旁边倒是开始能听见河流的声音了。 龙根罡洞的声音,喑哑且悲切,陆峰吹动自己嘴边的“龙根罡洞”,无来由的想到了忠于噶宁庄园的“龙根上师”。 那些浑身血腥气的上师从这边走过去,无有搭理这些“厉诡”,径直朝着他们走过去,但是在吸引过来了他们之后,还是从自己身上,那原本是装“马奶酒”的袋子里面,抛出来了一些“酒水”,那些“厉诡”离开。 黑夜之中静谧的草原,才是真正的危机四伏。 不可停留在此地太久,若是身上沾染了这般气息――长生天的游骑兵便要来了。 到时候,也是麻烦。 他们自然有他们的手段和长生天的游骑兵相安无事,那僧人有他自己的机缘。 走罢!!!” 说话之间,那几名僧人身上的刀具都在啸叫,仿佛是有了灵性,要出刀饮血,见到了这刀具的样子,那僧人说道:“无要停留,快走罢!” 那第四阶次第的上师听闻此言,便将手收了回来。 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几乎消失在了草丛之中的永真僧,他转身从这里走了出去,直到再度听到了河水涛涛,这些浑身上下布满了血腥味道的上师的刀子,方才停止了“啸叫”。 几人亦在这里分了手。 就算是那第四阶次第的僧侣,亦不喜和这些僧人站在一起,和陆峰所猜想的一样,这些僧侣,便都是做一些“仪式”的人,密法域之中降服的“恶魔”,亦须得以“恶魔”之法供奉他们,这些人,就是惩处那些“应劫”之人的僧人。 他们比“戒律僧”还要叫人可怕,在“戒律僧”手中,还有活口,可是落入了他们手里。 无有活路。 这种危险的感觉,就算是他这样子的上师,亦不欢喜。 等到那些上师从他的身边离开,第四阶次第的大僧侣回头凝视着后面的一片草原,止这一片草原,皎月如华,平平无奇,哪里还有前面那比人还要高的草丛,还有隐藏在其中的“草甸”? 都不见了。 应那是另外一条路。 第四阶次第的大僧侣摇了摇头,晃动起来了自己的扎玛如,离开了此地,再不复出现! …… 黑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草甸深处。 陆峰走在了其中,神色安然,他无有被迷惑了心智。 有“人皮古卷”在他身上,他自然是无可能被迷惑心智。 他止跟着这边走了进来,自然是因为他看到了一头雪白的狮子! 这一只雪白的红鬃狮子停在了这些“持颅骨者”身后,陆峰便顺着这一只狮子走,所有人皆看着他顺着这“持颅骨者”行走,止陆峰清楚,他是随着那雪白玉造的雪白狮子来到此处。 那些“持颅骨者”兼职的“天葬师”们对于陆峰跟着他们过来,不言不语,不予理会。 他们止沉默的做自己的事情,他们呢将尸体堆砌在了一起,随后开始放烟,召唤神鹰前来,陆峰跟着的雪白狮子也在“天葬台”附近,消失无见。 陆峰并不惊慌。 这“狮子”无有抛弃陆峰,它走到了一条陆峰“看不见”的路上,陆峰无有能力跟上他罢了。 这一点陆峰很清楚。 刚才雪白狮子消失时候的感觉,和陆峰当年感觉到“由死转生之轮”化作的面谱遁走时候的样子,一般无二。 与此同时,放烟叫来了神鹰之后的“天葬师”们,吹动了自己的骨头哨子,止那么一下,陆峰便看到了那一棵令人熟悉的大树无端的出现在了“天葬台”周围。 那上面吊满了“厉诡”的红树林出现在了此处,镇压住了那些微微颤动的尸体,那些“天葬师”见到尸体不发火了,于是开始有条不紊的进行了分割。 他们手脚麻利,将块垒抛飞,扬了起来,叫天上飞过去的神鹰叼走了那些尸块,随着神鹰带走了那些尸块,就算是想要继续颤动的这些尸体,亦被狠狠的镇压了。 这一场仪式过后,这些尸体就是“干净”了! 这些人,便可以安息了。 随着活动的进行,这些“天葬师”也开始了唱歌,他们也在唱英雄史诗。 陆峰不会这些英雄史诗,但是他盘膝坐下,侧耳倾听。 既来之,则安之。 在这些“天葬师”的“英雄史诗”之中,陆峰点燃了自己的“酥油灯”,放在了自己面前,六位“厉诡高僧”出现。 随后,陆峰索性开始撬动《密法域游记》的气息,开始撬动那位“呷甲加措”大上师的记忆。 宛若是“日月变天”,“山河倒转”! 就算陆峰是借助了《密法域游记》作为中间的“媒介”,这一次“撬动”了这样一位大上师留在了“诡血”之中的一段记忆,陆峰还是吃力! 在这“斗转星移”之间。 一阵阵迷雾过去,陆峰耳边那些“持颅骨者”的“英雄史诗”,开始逐渐虚幻,像是人快要睡着时候,听到的理发店推子逐渐消失的声音。 像是消失的白噪音一样。 而另外一边,另外一场浩大的英雄史诗,逐渐的从他的耳边传递了过来。 是有人在询问大上师,询问他关于统治的秘密。 “王室的辛波啊, 我尊敬的古辛啊, 我总是感觉到日夜的不安宁, 我总是感觉到我的心在不住的跳动。 我的牙在痛,我的眼皮在跳。 我尊敬的古辛啊,昨天我最爱的牛马摔断了蹄子。 我最爱的鸟雀折断了翅膀! 我不再能举起来和山一样重的石头, 我也拉不动可以射死牛羊的神弓, 我的古辛啊, 你是我最为伟大的智者, 你的双耳竖立起来,可以听到所有风里面的秘密, 你的双眼睁开一看,就能看清楚所有人的心肝。 我的古辛啊,我的古辛。 我听见北风的号角,那是我的本尊神对我的不满。 我在夜晚看见宫殿之外的‘厉诡’。 他们对我说, 我要挖掉你的心,吃掉你的眼。 他们对我说,眼睛就应该在眉毛底下,蛋子就应该在裆里头。 不可失去了上下尊卑。 我的古辛,我的古辛!我应如何,我应如何? 我是哪里做的不对,叫我的本尊神不满意。 我的古辛啊,我愿意再次为你加封,止叫你提出我的问题啊。” 那一阵阵的哀求之中。 陆峰睁开了眼睛,仆一张开,陆峰止感觉朦胧,如果是佛堂之中的“供香”是浓郁又令人窒息,那现在他所在之地,就直接泡在香火之中。 不可视物了! 第307章、师说 第307章师说 陆峰张开眼睛,就看到整个世界似乎都笼罩在一阵阵的青烟之中。这青烟之中有一种浓烈的叫人不喜的味道,陆峰嗅到,这可能是来供奉“佛门忿怒尊”的供奉,止在这个时候,佛法可能还无有广泛传播到密法域的地盘之上。 所以,这里是“巫教”的神殿! 他,就是将一段记忆封印在了“厉诡血液”之中的“呷甲加措”大上师!是一位“银甲茹”的大经师!是“巫教”的大神巫! 大神巫坐在那里,陆峰敏锐的感觉到,在这个神殿的不远之处,烈火熊熊,无数活人、牲口、金银、皮毛,都被无情的丢到了这火塘之中,传来了无尽的哀嚎――这是一场火供,还是一场“大火供”。 莫要说这时,是无有统一了高原时候的吐蕃王朝之前。 便是统一了高原时候的“吐蕃王朝”时期,每每进行这样的“大供”,整个吐蕃王朝,亦显的十分吃力,甚至于要比供奉僧人还要吃力!更何况现在还无是“吐蕃王朝”时期,举行这样的“大供”,对于“国力”,便是极其强大的损耗! 可是“赞普”还是毅然决然的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在整?神殿之中,冷冰冰的暂时止有三个人,他,“呷甲加措”大上师,“国王”的经文师父,却反倒是此地“地位”最低微的。 这个身份地位,即指的是“巫教地位”,也指的是“朝堂地位”,是经文之上的造诣,亦是王朝之中的俗世身份,他们这些大上师,拥有天然的权力,拥有令人忌惮的力量,就算是在国王商议事务的时候,他们无有先开口三句话,国王和大臣都不得开口。 可是现在,他这样尊贵的人,亦不过是坐在了侧身之处,被浓烟朦胧笼罩,在他“朦胧”的眼前,他止能看见一个疑似“人形”之物,高坐在上面,那是他的侧上方。在他的面前,是一位站立着的人。 在这地位高低的这一方面,中原密法域或者是外头,都没有甚么大的风俗习惯的隔阂,在人类社会几乎都是如此,站的高的,压迫力和威胁就大,可以随意的入侵别人的舒适区而叫别人不得拒绝,这就是“冒犯”的权力。 “呷甲加措”坐在一边,完全无得参与进了这一场“求助”之中。 在那台阶之上的大经师,也就是“赞普”口中的“古辛”,也就是“王室”之中的“大巫师”,“大贤者”,“大得道者”。他此刻的地位是高于底下的这位哀求的“赞普”的。陆峰不动神色,“呷甲加措”这位大上师在这烟雾之中,亦十分的“乖巧”,无敢于乱看,所以陆峰也止能听,在那一长段的问话之后,“赞普”亦无言语了,在这个神殿之中,大家都在倾听,欲听到那边人的回答。 总是感觉在这烟雾之中,除了他,“赞普”,“大神巫”之中,还有别的东西藏在烟雾之中,自上而下的冷漠俯瞰他们,有某一种东西在回应那位“大神巫”的声音,在这整个烟雾之中,都如同是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呷甲加措”回应说道:“我听到了,但是我的心肝儿无有听到。 这样的声音都要在周围的浓烟之中,滚滚而刺出了真正的波纹,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陆峰止觉得自己眼前不断地发黑,几乎是要晕厥了过去,并且他浑身冷汗,杂念重重。 止留下来了两个人。 相比较于“赞普”的声音,叫人可以听懂,可是对面这位大经师的声音,就已经不似“人”声了。 “呷甲加措”上师也站了起来,他们都无有在神殿之前说话,默契的从这里消失,离开之前,陆峰看到了这神殿,因地制宜,整个神殿都是以“圆”和许多大鹏鸟的装饰物所形成的大建筑物。 你明白了吗?” 你们须得将自己的虔诚本心供奉在你们的赞普面前。 无有像是现在这个看起来还算是流通的“六阶次第”学习体系,可以叫人从下面修行到上面!在此刻的密法域,有就是有,无就是无。出生时候无有的,一辈子都无可能拥有。 “赞普”问道:“听懂了么?” 我听到了,那声音像是野牛皮蒙上的战鼓,又像是骨头里头跳动的心脏。” 去那里,去那里,去那里! 那西边的岗! 去那存在也不存在之处,去那富饶之地,带着你们的仆从和牛羊,叫我的本尊神安心。 直到这个时候,陆峰感觉周围再度起来了浓雾。 然后,那位“神巫”回答了! 像是人在野外遇见了吃人的熊! 那一种叫人致命的恐惧攫取了其人的内心!这已然不是“赞普”和“经师”的交流了,这几乎就是“赞普”面对着可怕的“神灵”,或者是一尊真正的“厉诡”在交流。 就看到了诸多的上师在外面等待着他们。 在神殿的旁边,一处天然凹陷的地方,被制造成为了“火塘”,那里就是“火供”的地方,这一场“火供”,就是几个大贵族,也是元气大伤!此刻“火供”已经到了后期,那浓浓的烟气直接从那“火塘”之中蔓延出去,在“呷甲加措”的眼神之中,他便看到了这些烟雾都渗入了整个“密法域”之中。 但就是在这烟雾笼罩之后,陆峰听到了一种人完全无有可能发出来的声音,幽远低哑,最后几乎到了陆峰都听不见的地步,“呷甲加措”上师都想要捂住耳朵,但是他不敢! 他拔出来了自己的刀,双目不错珠的盯着自己的刀说道:“呷甲加措上师,我敬爱的上师,本尊神梦到了叫自己不喜的事情,我已经问过了古辛,我要在自己的宫殿之中,为平息本尊神的怒火,进行一场净道仪轨! 在这个时候,你们,你们这些忠心于我的人儿,要带着自己的牛羊,带着自己的仆从,去为我的本尊神扫干净那一切。 此刻的这“神殿”,无有后来容纳了盛唐的工艺,中亚各国的能工巧匠带来的西域风格,此刻的神殿是浓浓的因地制宜和独特的“密法域”风格,是黄土和各色石头在高高的“圆形”山上,造出来的神殿。 换而言之,人,发不出来此等言语! 在“巫教”之中,有各种乘觉,有九种语言,有数种仪轨,对人的,对鲁的,对龙的,对念的,对拉的,还有上供苍天和火神,山神和湖泊之神的诸般仪轨,博大精深。 并且此时此刻的“巫教”,亦是“密教”的一种。 你们要在那里,做鹿的仪轨!去做鹿的仪轨!” 这“圆形”的山,其实就是在山的顶端,两根天然形成的石头仿佛是伸向了九天的手臂一样,收揽在了一起,形成了一道“○”,在“○”的下面,就是依照了山势而建造的那座神殿。 他们身着各异,但是从他们的“甲茹”上来看,至少也是一个“铜甲茹”。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这边的声音方才消失。 “赞普”说道:“好罢,你不必说了。” 如此多的上师聚在一起,自然无是来请客吃饭的,他们是来处理“赞普”所遇见的问题――是“赞普”本人的修为实力最近大减,梦见了自己本尊神的事情。 那位“赞普”。 他就这么回头看了一眼,就跟着“赞普”走到了山下。 “赞普”忽然问道:“你听到了么?” 就是在这样的声音之下,本来就迷茫不可见的神殿之中,变得更加的可怕,陆峰――“呷甲加措”的身上鸡皮疙瘩密密麻麻的涨了起来,在他的手背上,身上,汗毛彻底耸立起来。 在山下,众多的奴隶好像是蚂蚁一样,忙碌的搭建着帐篷。 “赞普”也无是甚都不会,恰恰相反,他也是一位修习了“本尊神”的大修行者,他的修行之功底,可能还在大部分的经师之上!他对于“巫教”的造诣,实在大部分的经师之上,他面阔耳长,神色红润,不怒自威,像是一头正值壮年的公狮子。 “呷甲加措”回应说道:“听到了。” 就算是“呷甲加措”,他也完全不清楚这是哪一种语言,是来告慰死者,还是在沟通生灵? 是某一种“仪轨”的一部分,还是止单纯的“交流”,这些以他的学识,他亦是一点点都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应该出去了,他谦卑的弯着自己的腰部,跪着从这一座神圣的大殿之中出来,出来的时候,他见到了那位祈求“神灵”之人。 身上穿着白色的狼皮缝制成的坎肩,身上是熊皮和遥远的虎皮制造的大衣,脖子上的念珠是敌人的首级,在他的腰间是正在悬挂的刀子,他正在将进入神殿时候放下的刀子挂在腰上。 他就如此的看着“呷甲加措”上师。 但是更重要的是,这一座山,这一座神殿,不是谁都有资格进入的,血脉不纯正者,不可入内,所以大量的“上师”们被排挤在山下,无有敢于违背者,“呷甲加措”跟在了“赞普”的身边,走了那营帐之中,营帐之中的那些奴仆们都依次地退下。 “赞普”坐在了自己蒙了虎皮毯子的椅子上。 “赞普”说道,他将刀子狠狠地插在了自己的刀鞘之中,双目盯着“呷甲加措”说道:“?明白了吗? 在这浓雾之中,有人在不断的推动他,陆峰从“呷甲加措”上师的记忆之中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厉诡高僧”在不住的推动他。 陆峰看着眼前燃烧着的金色“酥油灯”,看到了周围的水草丰茂,还有正在消退的黑暗,那浓稠的黑暗在大日之下,开始逐渐消融,那比人还要高大的水草早就不见了,“天葬台”也在缓慢的消失不见。 在“天葬台”上,一只人一样高大的神鹰正在看着他。 在它的脚下,站着一根人的骨头。 从那角度看,应该是人的大腿骨!看到陆峰见到自己,那一只庞大的神鹰展翅飞走,止在飞走的时候,脚下的“骨头”就那么一停,落在了陆峰的身边,陆峰看着此物,无有拿取,直到他欲打算没入陆峰背后的“尸陀林”之中! “斩杀如轮!” 见到这里,陆峰再也是不收敛,在他的头顶,那深深的藏起来的一刀,此刻出现,就此一下,直接斩断了“尸陀林”和这“白骨”之间的气息勾连,白骨再度落在了陆峰的面前,无有了吸引,“尸陀林”便再度回归到了陆峰的影子之中。 陆峰看着自己背后的影子,看着“尸陀林”。 他倒是无有烦恼。 有些事情不得沾染,止稍微沾染上,那便永远都不得逃脱,譬如说他背后的这个“尸陀林”,这件东西和“红树林寺”有莫大的牵扯,是诸多瑜伽师和外道修行之宝地,并且根据陆峰的观察,此物的存在,和“莲花钦造法寺”也有关系。 他身上带着此物,其实就是和“莲花钦造法寺”和“持颅骨者”,撕扯不开关系。 但是扯不扯的开关系是一回事情,谁做主导是另外一回事情,随着陆峰对于“佛理”和“咒力”的逐渐提升,他对于“掌握自己”的安全和需求感觉,也在逐步的加强,也就是所谓的“我想要做我自己的主”。 人,不能真的被“尸陀林”掌握。 “你到底是甚么一件东西呢?” 陆峰自然自语。 白骨棒子自然不会回答他。 陆峰也无指望这白骨棒子回答他的话,这止他有感而发的一句话而已,相比较于老僧阿康和主持尊者那叫人看不懂的斗法,刚才那一段“呷甲加措”的记忆,还是叫陆峰震撼,特别是那种特殊的语言,那是“人”和“神灵”沟通的语言。 这才是当年“密法域”真正的“秘密”之一,是“血脉传承”的根本,是权力更迭的基础。 是所有的上师们锁在了自己家里,不许它长眼睛长耳朵的东西。 知识。 可以保证一个家族兴衰的根本之一。 那声音,到底有何种作用? 陆峰脑子之中至今还是那种声音。 他张开了嘴巴,想要发出来那一种声音来――有的寺庙为了叫领诵师的声音变得洪亮,会将小僧人倒挂在了庙子的大梁上,在他的喉咙里面塞上牛肺心的管子,叫他的声音逐渐变得洪亮,清晰,可以做领诵师。 可是在这里,这一套是行不通的,发不出来就是发不出来,并且这应该是一套完整的“仪轨”,完全不是只发出来声音就可以模仿的东西。 “暂时止得能看到这些――这位上师的记忆,可以堪称是一件宝藏,关涉了一件‘神’,并且是‘本尊神’的出现和故事。 若是能够亲眼见到这个故事,那对我,可以称的上是一个了不起的跨越。 知道的秘密越多,那么我应也就越有‘佛理’。” 陆峰开始顺着“扎举本寺”方向走过去,不过与此同时,他的手里还是持有着那根白骨,一边行走,陆峰一边端详着这一根腿骨,要是他所料不错的话,这一根腿骨应是今日诸多“执念魔”亦或者是某一位上师的腿骨。 再或者是“天葬台”上留下来的“骸骨”, 无管于是甚么,陆峰都在上面看到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看起来此物甚像是一件“嘎巴拉”法器。 止这一件法器,陆峰想要驱动“嘎巴拉”法器,此法器却无有任何的反应和动作,但是在催动了此物的时候,陆峰再度感觉到那一滴“面谱”诡血的震动,这“面谱”诡血的震动和这白骨相应连了起来。 甚至于陆峰都朝着自己眼前看了一眼,在他的眼前,影子之中,“尸陀林”都有了反应,这一次的“尸陀林”无是因为这一根白骨而动的,陆峰那一刀,直接将此物和“尸陀林”分割了开来。 这一次“尸陀林”应那一滴血而动! “厉诡之间的感应? 貌似是甚了不得的东西。” 陆峰见状,不慌不忙,他的神色很淡然,他再度看着白骨棒,看不出来这是诸多法器之中的哪一种,它长得最像是“天杖”的底端和没有开孔的“罡洞”了,看半天无有端倪,他将此物斜挂在腰间,他在堂堂扎举本寺,还能找不到此物为何不成? 不过想要找到熟知此物的人,须得找一位大学者,密法域的法器锻造和制造,无有专门来做“嘎巴拉”法器的匠人。 能够做“嘎巴拉”法器的匠人,都是大僧侣。 是他们修行自己的密续阶次第到了一定程度之后,获得的手艺,起码诸多忿怒尊护法神,包括但是不限于“大威德金刚”,“不动明王”,“马头明王”等密修修行,修行到了一定的程度,才会制造“嘎巴拉”法器。 并且其实陆峰还有一个思考,那便是“莲花钦造法寺”的“执念魔”,是不是死后也有“尸骨”? 将这些事情罗列出来,陆峰无有再思考其余,紧张疲惫之下,陆峰索性放空自己,一边行走,一边大声的念诵很基础的“般若波罗蜜心经”。 尽管是很浅显的经文,但是陆峰念着念着,声音便越来越小,最后更是直接摇动起来了自己的“转经轮”,大踏步的往前走,一路之上都无有任何的灾厄靠近他,他“海底轮”的莲花瓣之中。 一朵莲花瓣,摇摇欲坠。 又要开一朵! 直到他来到了自己所在的扎仓僧院之中,陆峰方才精神圆满,和他在辩经时候“半死不活”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比对,在扎仓僧院前头,那诸多僧人见到了陆峰,双手合十称呼师兄,不如他的多有畏惧,和他一样,是“第五阶次第僧侣的”,亦也有忌惮,或者亲近――陆峰现在还是“第六阶次第”的僧人,但是他成为“第五阶次第僧侣”,便是“板上钉钉”,“真实不虚”的事情。 这里和“无尽白塔寺”又无相同,以陆峰这般模样,这样手段,在“辩经场上”已然如此的耀眼,那便是他无有资粮――这又是一件不可能之事情,就是说就算他无有资粮,周围亦会有人“资助”资粮与他。 毕竟“第六阶次第”的僧侣和学经僧,还是有所不同的。 陆峰微微颔首,和那些“第五阶次第”的上师打招呼,这一出一进之间,陆峰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份地位有了长足的进步,特别是他这样放群哉的“施主”,“斩”人头的狂魔,还有一匹带着札萨克家族徽记的马匹印证身份。 是人都会来交好。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陆峰门口便已经“门庭若市”了。 止和丹罗仁巴堪布看到的一样。 那这一次得了名额的两个僧,一个“门庭若市”,另外一个,自然就是“门可罗雀”。 陆峰的门前,就是“门可罗雀”。 丹罗仁巴堪布眼中的人,和一般人意义上的“人”并无相同,庙子之中有分量的僧人,无有一人出现在陆峰的面前,那些僧人亦都在进行观察,陆峰白日之间迎来送往,也敏锐的发现了这一件事情,不过在扎仓僧院关闭的时候,陆峰的资粮来了。 真识和白玛来了! 便是陆峰,听到了这个消息,亦都因此生出了大欢喜,他走出去的时候,还见到了一个无有想到的人! 登朗! 登朗这个小僧,他现在身上穿着侍从僧的衣服,看起来趾高气扬,也颇有些身份。 不过他见到了陆峰,眼神之中是掩饰不住的畏惧,陆峰身上的气息叫他有些害怕,这种气息不是他在“辩经院”的时候,和别人“辩经”时候流转下来的气息,亦不是陆峰佛理的气息,是他身上的“厉诡”气息,“厉诡”之间,亦有等级,登朗看着陆峰,不敢直视,陆峰亦无有在登朗身上多放眼神,他走了出去,在扎仓僧院关闭大门之前,将众人迎了过来,止在见到了自己的小徒弟“才旦伦珠”的时候,陆峰忽而之间,便有了一种感悟到了以前学过的文章之中的话语感觉。 出自韩愈的《师说》。 是孔子的那句,三人行,则必有我师。 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陆峰一双佛眼,自然殊胜,他就此看到,在自己的这个弟子之后,跟着的“护法神”――这些“护法神”的数量,甚至要超过了宝音和宝珠两个“转世佛子”,并且陆峰还隐约感觉得到,自己的这个小弟子身上,还有别的秘密。 他不动神色,拉着小沙弥在自己身边,看着措索等几个一直跟着自己的僧侣,说道:“将他们抬进来罢!我去寻几个僧来助你们。” 陆峰今非昔比,寻找几个帮忙的僧人,自然无有问题,将这重重的资粮如同长蛇一样搬到了陆峰的居所,陆峰便看着“才旦伦珠”,自己才离开“杂湖朗诺山”几多时日,“才旦伦珠”如何变得如何的“陌生”? “老师。” 才旦伦珠见到陆峰,规规矩矩的行礼,陆峰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在安顿了其余人之后,方才询问才旦伦珠说道:“才旦伦珠――你知道你身边,跟着不少的人么?” 才旦伦珠微微点头说道:“才旦伦珠知道,老师,在老师离开了庙子之后,才旦伦珠每一天半夜,都能见到有人来敲庙子的门,说是要做才旦伦珠的奴仆。” “奴仆?” 陆峰亦觉得稀奇,才旦伦珠指着一个搬进来的藤箱说道:“老师,在那个藤箱里面,有八个铁匠。” 陆峰站了起来,将那藤箱带了过来,打开之后,看到里面之中多为杂物,这应是真识特意带回来的“才旦伦珠”的杂物箱子了,陆峰看着里面诸多古物,眼神幽幽,他将此物带回来问道:“才旦伦珠,这个藤箱里面,哪里是八个铁匠?” 才旦伦珠趴在了藤箱边上,对着里面问道:“铁匠铁匠,你在甚么地方,我的老师要见你。” 顷刻之间,陆峰见到在这里面的一个残缺的铁匠锤子之中,忽而冒出来了几道“诡异”的气息,落在了陆峰的面前,化作了八个“黑人”,他们穿着“铁匠”的衣服,看上去十分危险! 陆峰无有忘记过,在杂湖朗诺山上,是有为“莲花钦造法寺”打造过法器的“神灵”,这些“铁匠”都是这“神灵”的下属,陆峰曾经也不是无有打过此“铁匠”的主意,但是今日真的见到这些“铁匠”在自己面前,陆峰也止能说,机缘到了,机缘到了,其余的话儿也再说不出来。 过了半晌,陆峰方才说道:“才旦伦珠,才旦伦珠,你做的好呀!止你身边,还有甚么奴仆和护法神? 他们可还能和我相见? 若是可以,老师可以可否见他们一见?” 才旦伦珠见自己的老师要求,立刻说道:“好呀好呀。” 不过说完了之后,他神色苦恼了起来,说道:“可是菩萨说,老师还是不要见的好。” 陆峰听到了菩萨说,他转动念珠的手都有些顿住。 他说道:“菩萨说?” 才旦伦珠老老实实的点头说道:“是呀,你听,菩萨又说话哩呀!” 第308章、伏藏 有了猴子在,陆峰便知道他无有说谎话,但是就算是如此,他须得叫这真识上师对他背后的“菩萨”发大誓愿,陆峰叫他发了三个大誓愿,叫真识上师分别许下,发了大誓愿之后,陆峰便叫他跟着自己走,应允了真识上师的言语。 有了三大誓愿打底,陆峰便也无用担心真识上师暴起伤人,毕竟指着陆峰背后的“马头金刚”菩萨发下的誓言,若是他违背,不须一时片刻,陆峰背后的“马头金刚”菩萨便能一刹那之间,摧毁他真识上师无量次,教他化作飞灰,难复人身。 行走之间,陆峰还问了他关于扎举本寺庙子的事情,罗仁·次旦仁珠无论如何而言,他在庙子里面的时间,都是往日,不是现在,罗仁·次旦仁珠和真识上师,也未必知道的都是同一件事情,故而言语之间说了,陆峰便知道,近些年来,扎举本寺的庙子里面,便都的确是形成了诸多规矩,其中对于他影响最大的,便是“派系”。 庙子里面,俱都是以“大佛爷”为首的实权派僧官掌握资源,一个庙子里面,就是一个大大的产金子的母鸡。 便是庙子里面,也不是人人都是菩萨,也不是人人都无有私心。庙子里面也都有不好的习气,诸多僧官便是无得缘分再进一步了,那他们便和领主无有甚么不同之处了,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便贪金,便贪银,便找女人,便揽庄园,收奴隶,生下来私生子,想方设法带进庙子里面去。 虽然如此做之后,便心思蒙尘,距离本尊越来越远,修为散了,亦无有转世重修的可能,但他们作威作福,便是这一世,亦在俗世之中做一个强梁,再加上他们便是在“扎举本寺”的庙子之中,不用担心厉诡来袭,自然过的滋润。 想要在扎举本寺庙子里面过的好,便须得和他们这些人做好朋友,不然的话,便是在里面亦是会遭受到欺负和不公,陆峰听着他的言语,点着头往里走,走过了那嗖然而狭小的峡谷,无有到达了日出寺,便在路边见到了才旦伦珠。 陆峰远远的眺望到了才旦伦珠,忽而感觉到自己背后背着的那“无增无减”的菩萨,此刻却忽而轻了一点,紧接着,陆峰眺望远处看到才旦伦珠原本空空荡荡的手上,忽而是出现了一尊菩萨相。 才旦伦珠双手捧着这菩萨像,看上去却一点都无有惊慌失措之意思,反倒是他身边的白玛,忽而看到了才旦伦珠手上多出来的菩萨像,下意识的便拜倒在地上,毕竟马头金刚,又称之为马头明王,狮子无畏金刚,便是畜生道教主,这真菩萨凝聚之物,白玛见到之后,便是来自于真性之中的拜服,她其实亦无有想到事情便会如此——说起来这些,还是在今日早上,今日早上发烧发了几日,久烧不退的才旦伦珠俄而之间醒来,止一醒来,那诸般人都无能为力的高烧便退烧了,才旦伦珠两只眼睛亮晶晶的都好像是天上的明星,他用自己这一双眼睛盯着白玛说道:“菩萨来了。” 便是在这没头没尾一句话之后,高烧之后的才旦伦珠便好似是无事人一样,他像是小羊一样从地上蹦跶了起来,就要朝着路边走。 白玛想要拖拽住他,可是奇怪的是,以白玛之力量,她的力量对付一个小娃子,应该是无有问题,但是问题就出在,她拖拽不动这个小娃子,反而是被小娃子拖走,无奈之下,她便跟在他的身后,来到这里,小小的一个才旦伦珠,却好似是长在了地上的小石墩子,一点都拔不动。 从头站到尾,白玛说话,他便说他说他不走。 “我在等菩萨哩,菩萨很快就到了。” 现在,菩萨真的到了,白玛在地上磕长头,久久不敢起身,才旦伦珠想要叫白玛起来,却无有想到自己双手捧着神像之后,便不得动作了。 他只得一双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外面,直到见到了陆峰,白玛心中的尊敬和恐惧便一时之间都消散了,她方才从地上站了起来,回头便看到了本尊,本尊来了。 本尊身后还跟着一位上师,他们二人前来的时候,本尊是佝偻着背部的,好似是背着一尊什么,可是随着他越走越近,本尊的腰部却越来越挺直,到了最后,便是站的稳稳当当的走了过来。 到了最后,才旦伦珠手里便多出来了一具一掌高的马头明王神像,完全的出现,纤毫毕现,马头明王的那一种威势,便如看不见摸不着却真实存在的一股子气息一样,萦绕在此处,陆峰和真识上师走了过来,看到了才旦伦珠手里多出来的神像,二人便都不说话。 “老师,你回来啦!” 才旦伦珠忽而对陆峰说道,陆峰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白玛,再看了一眼身后的真识上师,真识上师说道:“他便是天生的佛子,是得了菩萨机缘的人。” 陆峰无有反驳这句话,应他他自然是感觉得到,随着自己越是靠近这边,便越是感觉到了轻松,在他的双目之中,他背上的菩萨,便是一缕一缕的化作了才旦伦珠手里的这青铜马头明王神像。 此刻,这神像是真的和才旦伦珠有缘分。 说他是天生佛子,亦还真的挑选不出甚么毛病。 真识上师双手合十,他对着才旦伦珠行礼,便是对着“菩萨”行礼,亦是对着眼前的这位“佛爷”行礼。 这是一位小佛爷,亦可以称之为佛子,扎举本寺的马头明王传承大多数时候便都是密续传承,当然,亦有伏藏传承,可是伏藏传承实在是太少见了,扎举本寺庙等寺庙的伏藏传承,和“巫教”需要血脉的传承亦不一样,相比较于“巫教”的伏藏传承,后来明显是改变过的扎举本寺的传承,起码听起来便像是其余无有高贵血脉之人亦有机会了。 因在伏藏师的传承之中,有了“佛缘”二字,便是以此二字扩大了不少范围,像是才旦伦珠这般的小沙弥,便也有了“佛缘”二字。 见到了真识上师对他行礼,才旦伦珠亦也想要低头回礼,但是无有想到,他的腰杆子现在却直的好像是长矛,一点儿便都弯不下去,他止好看向自己的老师,陆峰看懂了才旦伦珠目光之中的惊慌,说道:“不须紧张,和我一起走。” 陆峰拉着才旦伦珠的胳膊,一只手抓着古瓶,朝着日出寺走。 才旦伦珠便能走的动了,小沙弥跟在陆峰的身后亦步亦趋,真识上师跟在后面,随意赞叹,得大喜悦,口中说的是,“谁于今日成正觉,普放如是大光明。十方刹土皆金色,三千世界亦复然。 谁于今日得自在,演放希有大神力。无边佛国皆震动,龙神宫殿悉不安。 今此大众咸有疑,不测因缘是谁力。为佛菩萨大声闻,为梵魔天诸释等。 唯愿世尊大慈悲,说此神通所由以。” 他持咒跟在了才旦伦珠之后,便也走,便也念,神情肃穆庄严,无有一丝丝的神情挂碍,跟在了才旦伦珠的身后,才旦伦珠口中亦念着咒,也无是甚么密咒,他念的和他身后真识上师嘴巴里面念叨着的是一样的。 “南无, 喝啰怛那, 哆啰夜耶。” “南无, 阿唎耶。” …… 陀罗尼密咒,便是随着他的“自言自语”,陆峰觉察得自己的这个弟子的身上,不断地传出来了慈悲韵,渗入了他的皮肤里面,渗入了他的肌肉里面,渗入了他的骨头里面,渗入了他的真性魂魄里面! 他便宛若是在这密咒之中,脱胎换骨,陆峰是无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如此,他只是离开了这里一段时间,回来之后自己的弟子现在竟然已经成为了伏藏师,获得了菩萨的机缘。 很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止陆峰也不会因为这一种感觉真的感觉到迷惘,来到了日出寺,便是和往常相比,今儿的日出寺,更显得有了些正常寺庙的气象,就连碉房亦都建了起来,更重要的是,还有人在路上等着他们。 这些人,便都是活人。 不再是障碍魔。 见到了这般情形,陆峰便都放松了下来,据实而言,在“莲花钦造法寺”之中,陆峰所获得的不可谓不多,学习不可谓不认真,进步不可谓不快,可是这诸般的情形之中,唯独无有了一样东西。 那便是安全。 便是他在这“莲花钦造法寺”的营帐之中,他亦都感受不到一丝丝的安全,可是到了日出寺,陆峰便觉得轻松自如了许多,他一边抱着这手边的瓶子,一边看着诸人,那些工匠和侍从僧等人见到了陆峰,便都一个个欢呼雀跃,那做活的人都精力饱满了起来。 旺杰便殷勤的看着上师,等到上师到了庙子里面的时候,他便将自己最近炮制的一张狼皮褥子供奉给上师,陆峰接受了褥子,亦同样不断的抚摸着旺杰的头顶,为他送上自己的赐福。 进去一看,白珍珠便拿着布匹,沾着水,一点一点的跪在地上擦拭碉楼里面的尘土,仿佛是不打算叫一丝丝的尘土落在地上,同样一起做的还有几个侍从僧,他们便都看得陆峰来了,一个个喜上眉梢。 “上师,上师”的乱叫,还有那些正在做活的,便都对着陆峰的方向嘿嘿嘿的傻笑,陆峰看到了这一个场面,便是觉得自己心中欢喜,他便就是感觉到这样值得。 这便是发自真心的尊重,从一张张的脸庞里面看到的尊重。 来到了碉楼之中,哪怕是见不得陆峰了,可是那些人却干活越发的有劲了,仿佛陆峰的到来,便是给了他们无穷的神力一样。 进入了碉楼之中,陆峰示意侍从僧们寻得了一些酥油和盐巴,茶叶,为“远道而来”的真识上师熬煮酥油茶,并且将真识上师留在了二楼,真识上师亦无有甚么问题,他抽出来了自己的水烟瓶,也无知道他的这水烟瓶里面,到底是有多少的烟膏。 反正就是抽,就是不得完!便是无论如何,都有数不清的烟雾出现,无有开了窗子,不到片刻,在这二楼的客房便开始云雾缭绕了,抽的精神了,真识上师便盘膝坐了下来,开始认真的将自己的靴子脱下来,盘膝坐下,开始念经。 他念的就是陀罗尼经。 便是为了那名跟着永真上师上去的小沙弥祈福,云雾缭绕之间,一位红衣僧坐在其中,便看上去,仿佛是白雾之中的一尊红色火焰,沉闷的读经声音从烟雾之中出来,震动的烟雾之中的纹路都开始了诡谲的变化,一会儿是这个,一会儿变成那个,像是云,又像是金刚杵。 而楼上。 关上了祭楼的木头门,陆峰便来到了这座日出寺最重要的核心之地,陆峰对着眼前的桌子上磕了一个长头,随即便看到才旦伦珠缓缓的上前,诚心诚意的将自己手中的佛像放在了眼前的桌子上,双手合十,十分虔诚,见状,陆峰也盯着桌子。 桌子无有塌陷。 也无有任何的异状产生,陆峰方才是松了一口气,知道应无有事情要发生了,陆峰就将那个狼皮褥子铺在地上,叫才旦伦珠坐在了这褥子上,仔细说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如何变成现在这一副模样的。 才旦伦珠为什么会出来,为什么会将菩萨迎进来。 离开许久,现在说话,陆峰便也看的清楚,才旦伦珠口齿清晰,便是多了一分“灵性”,由他言说,还有白玛在旁边作为补充,叫陆峰听懂了他离开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玛说的是才旦伦珠高烧不退好几天,大家都束手无策,才旦伦珠说的是,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他在梦中获得了诸多情形,见到了诸多的人,诸多的物,还听了经文,看了佛经,可是其中诸多事情,他醒来之后,便已经记不清楚了。 模模糊糊,虚虚幻幻。 可是这最后快要醒来的时候,才旦伦珠便说的很清楚,他是看到了天上的一位菩萨对着他说,他老师回来了,叫他去门口等着他老师。 说起来也奇怪,听到了这话,才旦伦珠便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被甘露沐浴,也不发烧了,醒来之后,睁开了眼睛,就站在外面等他的老师,陆峰便说道:“你说的那个菩萨,他长得是一个甚么模样?” 才旦伦珠言语之中的菩萨,陆峰听了半日,听出来,这应是一位白度母。 第309章、还真是老熟人 第309章还真是老熟人 还无有问出来是谁,两个僧人进入了“措钦大殿,并不许说话了。 这个号称是“群哉”的“大布施”,在进入大殿的时候,已经开始了。 就算是做“布施”的“大施主”,这个时候亦在大殿之中,坐定之后不许说话,这是面对着他所在的整个扎仓僧院的“大布施”。这亦意味着,这种“大布施”,在整?扎仓之中的僧人,各个有份! 他们此刻便是在扎仓僧院的“措钦大殿”,和大殿之外。 “措钦大殿”之中,坐着的是有身份的上师和以前的“群哉”“大施主”。 这里的“群哉大施主”,不止是有还在庙子里面的,还有从各地来的庙子之中请回来的,以前做“群哉”大施主,一次“群哉”,他们亦是有资格在密法域最重要的节日之一,“诸法本源之寺”的“至尊呼图克图”坐床仪式之中,前来“扎举本寺”参加这等大法会,并且坐在“措钦大殿”之中。 如此一看,陆峰的修为是不足以支撑他坐在了这个“措钦”大殿之中的。 但是他如今的俗世资粮,却已经可以抬着他走入了这等“上流社会”了!陆峰坐在了蒲团之上,这一次他做“群哉”的“大施主”还坐在了诸人前面,故而他低头看去,就可以看到坐在了其中的许多僧人,这也止是五个大僧院之中的一个而已,止应今日“堪布”是在此僧院之中,故而在这个僧院的“措钦大殿”里面,坐满了诸多的上师! 这些上师,许多从衣着上边可以看出是“第四阶次第善知识学位”的僧侣,还有其余大家族的僧人,神巫,贵族,每一个人都各有气势,陆峰将这些脸庞都记在心里,他知道,这可能是六十年以内,在吉德尔草原上最为尊贵的一群人,唯一可以聚在一起的机会。 ‘我在历史中。’ 等到了一位穿着红衣的僧人开始敲动了“措钦大殿”之外挂着的那巨大的法锣,立刻,所有的人都开始吃饭,陆峰亦不例外。 这种“大布施”,就连堪布都须得出面手持最大的一碗饭食,随后依次第往下打饭,并且,应现在也是“坐床仪式”的一天之中,故而在这“措钦大殿”之中,这些“札萨克”“巫教”“汗王”“章京”家族之人,有的不食“布施”,但是也坐在里面。 陆峰可不相信这样的情况,那些大佛爷和大神通者不知道。 陆峰忽而有了这一种奇怪的想法。他已经“布施”下去了“资粮”,此刻他的“资粮”已经如同白水一样,流入了庙子之中的仓禀银库之中,换成了现在的诸般吃食。 直到法锣再度响起来,陆峰就看到最上位坐着的“丹罗仁巴堪布”开了嗓子,这位大佛爷来做这一次念经的“领经师”!在他开始“领经”之后,陆峰也闭上眼睛,顺着众人念唱,所有僧人和贵族的诵唱的经文,好像是一条娟娟河流,从这边传递到了那边,从这里传递到了大雪山下的“诸法本源之寺”,从四面八方,从密法域的五处重地,四方手脚,落在了“诸法本源之寺”的心中。 所有的“大布施”都是从上而下开始的,表露在外面,就是从“措钦大殿”的庙子之中开始,从坐在陆峰背后的四排之后的“堪布”开始。 陆峰感觉自己“如来藏”之中悄无声息的意,随着这样的念经真的缓缓的渗透了漂浮了出来,顺着这一股涓涓细流,朝着不知名处行走,朝着不知名处而去,这一次,陆峰无有将自己的“意”放了出来,这里有无数的高人和佛爷坐在大殿之中,他将自己的“意识”用在这样的“意识洪流”之中,立刻会被发现。 一时之间,整个“措钦大殿”就止剩下来了诸位僧人吃饭的声音,众人无声的吃饭,吃完了饭,也不得走。 诸人开始为发放“大布施”的“施主”永真上师开始祈福了,经文如海,祝福陆峰,随后,那些厨僧抬着巨大的木桶,从“措钦大殿”之中走了进来,将饭碗中的酥油茶用马勺狠狠地扣在上师们的木碗之中。 而在“措钦大殿”之外的广场上,所有的僧人以康村为单位,一个个都整齐划一的盘膝坐在那里,将自己的木碗拿出来,等待“大布施”的进行。 但是现在,他们还须得在“至尊呼图克图”在“诸法本源之寺”坐床的时间到了之后,一起祈福,念经,为这位密法域名义上的主人念经祈祷,这种时候,亦专门有人在外头盯着日晷。 在吃饭的时候,是不得说话的,哪怕是在这“群哉”大布施的时候,亦是如此。 寻常的“大布施”到了这个时候,是有次序的往外走,在门口自然而然就会站着上师,他们会根据走出去人的身份,将铜钱放在了那些走出去的人的碗里,完成“大布施”的最后一步。 每一个人都在准备。 大家都坐的端端正正的,吃饭是一件大事,特别是在一起吃饭,更是大事之中的大事。 既然他们都知道,这便说明这些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并不值得他继续稀奇! 就在这等“意识洪流”之中,所有人在诵经完毕之后,都应会感觉到一阵疲惫,应这股子“洪流”,不止是攫取了他们这些坐在了“措钦大殿”之中的人的“意”,也无有放过了外面诵经的这些僧人们的“意”! 诵经完毕了之后,“大布施”也到了应该完毕了的时候了。 陆峰其估摸着时间,在他的估摸之中,这位密法域的“至尊呼图克图”开始统治密法域的时间,亦是在凡尘俗世之间统治六十年的时间,是从今天中午开始的。 也应该在六十年之后的某一天晚上结束。 但是那和陆峰应无有关系了,六十年的时间,陆峰怎么样都应已经离开了密法域,消失在了此间,故而在思考这里的时候,在最上面的“丹罗仁巴堪布”即刻要离开了。 所有的僧人都须得站立,起来目送着这位“堪布”大佛爷的离开。 在“措钦大殿”的门口,亦也有人手持铜钱等着这位大佛爷从此间走出,拿到了属于自己的一份“布施”,于是乎,便是在这冗长的仪式之后,大家都要开始散场了,他们是在一大清早来到了这“措钦大殿”,准备开始仪式的,到了整个仪式结束,就已经到了夕阳西斜的时候。 陆峰特意叫住了那吆喝自己言语说话的上师,不许他先离开,等到人走的差不多了,陆峰方才和他十分客气的说道:“这位师兄,不知道师兄说的那书籍,到底是甚么?” 那位僧人十分和气,他说道:“此一套书籍,应还和你有些缘分在的,不知道你可还记得你所来的庙子,‘无尽白塔寺’?” 陆峰说道:“阿耶!难道还和我所来的‘无尽白塔寺’有些干系?” “是啊,正是和你所来的庙子有些干系。 其实是和你们‘无尽白塔寺’庙子的呼图克图,有‘大学者’称号的那一位主持法尊有关。 你难道不知道,你们庙子的呼图克图原先亦是扎举本寺庙子之中的上师么?是他从扎举本寺出发,顺应了菩萨的旨意,在阿布曲州,建立了‘无尽白塔寺’,后来自己亦成为了一位‘呼图克图’。 他在扎举本寺之中的时候,便已经极其的殊胜,他在庙子之中,留下来之物颇多。 其中,他留下来了一套书籍,便是关涉‘巫教’的。 这件事情本来算是一件隐秘的事情。 我也无知。 不过后来啊,我却恰巧知道了这其中的干系,――这件事情,还要着落在你们这边的‘巫教’家族之中。 是?们这边的‘巫教’家族出生的上师,想要借阅此等书籍,所以才闹出来了些许事端出来,被人所知道,那一套书籍,应是叫做《大鹏鸟飞翔之地:三巫考学》。 若是你想要知道些许事端,便可从这边入手,止这些书籍,想要拿到手,也须得一些手段。 须得小心啊!” 那名上师最后说的意味深长,似是这本书籍,本来就很难拿到手一般,陆峰听闻,再度感谢了这位上师,送别上师的时候,他还给了这位上师一份“供奉”。 他止无有想到,事情兜兜转转,最后竟然还是落在了“无尽白塔寺”的“大学者”呼图克图的身上。 其实,还是落在了自己的“本尊上师”的身上,尽管陆峰很少提起来,但是陆峰本来就有两个“本尊上师”,一位初代主持法尊,另外一位是“老僧阿康”,这般说来,他来庙子之中,获取自己以前的“本尊上师”所留下来的书籍,智慧般若,去观赏文字般若,还是有一段因果在的。 并且刚才,陆峰有“厉诡”在身上,故而他当然可以看出,这位上师并无有谎言,并且无有恶意。 他应是也想要和他打好关系,止《大鹏鸟飞翔之地:三巫考学》,从这本书看,“无尽白塔寺”的呼图克图对于“巫教”的研究,其实很深刻?那他是在如何的情况之下,还是无有调服那位“命主呼图克图太师”,甚至于和这位“命主呼图克图太师”以“明主大王神巫”的子嗣未来做赌注呢? 兜兜转转。 陆峰有一种感悟,“无尽白塔寺”,“噶宁庄园”和“巫教”,是他在密法域,躲不过去的一道坎! 第310章、“沧海遗珠”? 第310章“沧海遗珠”? 陆峰记下来了自己“本尊上师”所写的“著作”,拜别了这位“好心”的师兄。 其实算起来,第三阶次第的大僧侣留下来了自己的“论”,是极其正常的事情。 应他们的学问到了这般时候,就已经可以“著书立传”了,止想要叫自己的“书本传记”进入“教材课本”,那可能就须得更高的阶次第学位了。 起码要是一个大尊者,得道贤者,树法幢者等等。 止陆峰无有想到,自己“大学者”的“本尊上师”,他对于“巫教”,竟然也颇有研究,还在扎举本寺留下来了著作,止他“本尊上师”的诸多言论书籍,“研究书单”亦被“巫教”出身的上师借阅,庙子之中的“巫教”家族出身的上师们,是否也有些意动,想要复兴“巫教”? 都有可能。 陆峰从夕阳红色的大殿之中走了出来,看着晚霞如被,披在地上,这来往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陆峰独自一个人从“措钦大殿”的阶梯之下,拉扯着自己的前裙,从那阶梯上缓缓步行了下来。 他来之前,便知道了流程。 今日他是去不得参悟“出离心”的壁画之所。 去那地方之前,须得领悟之人诵经焚香三日,得神心意之洁净,方可入内。 在此期间,他是不得出门的。 这并无任何的不妥。 要想要寻找得到这些书籍。 那写了书册的人,原本是将好端端的一本书册留在这里,可是后来啊,有大佛爷觉得这本书,不应出现在庙子里面,一部分便流落到了这里。 他是真的睡着了! 一时之间,便是真识上师都都有些愕然无语了。 ――止这几本书,如今怎得如此稀缺?以前怎么不见得有人来借阅?到了现在,却反而多了这许多人要看,这也并非是经书啊! 止这一次叫陆峰都无有想到的是,真识上师去了,亦铩羽而归,不得分毫。 其余的这诸般书籍,都流落在了庙子里面的神殿之中。 止些许资粮,或许还能安定了老僧的这心。 ――应此物止几本,现在都被僧人借阅走了! 毕竟能看管这些藏书的,亦算得上是一位“僧官”了。 止真识上师如今连“戒律僧”都不是的身份,还真的不能将这老僧如何。 老僧也想要朝着菩萨的香油灯里面,再添两三灯油呀!” 那里面藏着的,方才是真正的《三巫考》。 在那天到来时候,他要和巴音莲花图,还有一位无须得和他们考学便就已经拿到学位的“呼图克图”上师,一同前往那壁画之处,三人同时在那处领悟,领悟多少,便看个人的缘法了。 被神殿之中的人带入了自己的神殿之内。 真识上师愕然抬头,便看到在这昏暗之处,那老僧竟然睡着了,细细的倾听,那老僧竟然还有鼾声! 老僧说到这里,声音越来越低,真识上师仔细倾听,一个字都无有放过,但是无有想到的是,那老僧说到了这里,就再也无有了言语。 他止好拿出来更多的“供奉”,想要试试这老僧是不是真的睡着了,但是谁知道这老僧似乎真的是精力不济,就算是拿出来更多的“供奉”,这老僧亦无有动作。 你们就算是再如何借阅,再如何读书,也接触不到这本书的秘密。 在那阴暗的茶几之后,那一半身形隐藏在了黑影之中藏书僧人见到真识上师遍索书籍,开口言语指点他说道。 故而,还是须得叫真识上师过去,方才能得此种书籍。 言语至此,真识上师便明了了。 陆峰对此不置可否。 我呀,我呀,老得很了,没用的牛羊会被主人剥了皮子吃肉,没用的奴仆会被主人丢出去喂了野狼。 流传出来的,止一张序言而已。 可是呀,上师呀,我这样的僧人老了,应该如何? 我这样的僧人老了,就要怎么样呢?” 不过啊,你们的这书,却是少的。 “应是真乐上师带走了罢。 不是陆峰托大,专门叫一位“第五阶次第”的上师去为自己做使者,是扎举本寺家大业大,叫措索过去借书,措索也未必有面子,更何况陆峰总有一种感觉――那藏书之所在的老僧人,有些玄奇在身上。 你们啊,须得……” 他回去之后,就闭门修习,保持身心的洁净,止叫真识上师去了藏书之所,寻得那本《大鹏鸟飞翔之地:三巫考学》的书籍。 他拿出来了自己的“供奉”,奉献给了眼前的这位老僧,这藏书之地的老僧方才慢吞吞的说道:“因为啊,这一本书册,从来无有完整过。 他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出来,但是好像是粑不下来牛屎的小牛一样,最后止满腹胀气,却也无有办法。 没用,没什么用处啊。” 在他的眼神之中,此物和他体内的“诡血”似有隐动。 真识上师朝着此人请教,止无有想到,这藏书僧人呵呵的笑着说道:“老僧止一个在这里老实巴交的僧侣罢了,该说的说了,不应该说的那就一?字也不应多说。 还在酣睡。 见此,真识上师回来,将这事情告知了陆峰。 就算是得了,也阅读不得多少。 应这些言语,也不好说,旁人得了“供奉”,也许还无有虚妄的言语,可是这个藏书之地的僧人和别人又不一样,他在诓骗眼前的这位上师,也未尝可知,所以他依旧闭关,并且顺便将那根以“金刚钺刀”斩断了和“尸陀林”联系的腿骨拿了出来,细细的观摩。 真识上师端正的看着眼前的藏书上师,知道他能说出来这样的言语,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因,所以他在静静地的等待后文,那老师也张开了嘴巴,露出来了一口烂牙,臭气熏天,说道:“人老了,也就无有用处了呀。 但是应被陆峰“斩了一刀”的缘故,它现在和所有的其余“诡物”,都暂时无相通之处,联通之索。 但是要是继续放任它这样和其余之物“勾连”下去,那么此物一定会和周围的“物件”,形成完整的“共鸣”! 到时候,是一定会生出事端! 陆峰背后的“业力大轮”再度出现,陆峰尝试将其镇压在了自己的“业力大轮”之中,青色的风呼呼的吹,顷刻之间就将这骨头冻住了,可是冻住,可不是镇压! 陆峰盯着此物出神。 “你们都隶属于不同的‘厉诡’ ――可是为甚么它们会合在一起? 不同的‘厉诡’,难道都是‘厉诡’的一种? 可是‘厉诡’有强有弱,弱小的如同是白玛,强大的如同被调服的护法神,他们之间又无有相似之处……” 陆峰心中有了疑惑,但是他无可能现在就去那位加措上师的“记忆”之中寻找答案。 相较于此事,还有一件事情是最为重要的,那就是观赏扎举本寺的“出离心”。 无有比这个还重要的事情了。 与此相比,其余所有的事情,其实都可以暂时推后,无管是“巴音莲花图”还是那位“呼图克图”转世佛子,都在期待此事! 将此骨头暂时封住,陆峰继续开始了自己的闭关仪式。 也就在陆峰闭关修养的时候,扎举本寺之中,在进行完了“坐床仪式”之后,难得聚在一起的贵族们,都开始借助这一次的会面,开始了自己的动作,除了“章京”家族,“章京”家族孤独的跋涉离开,止留下来了一些女眷和娃子继续进行最后的“大交换”,那位穿着官服的人,带着大量的兵马先走。 无知道去做了甚么去了。 “汗王”家族更是人去楼空,不知去向。 止余下来了“巫教”家族和“札萨克”家族,奇怪的是,就算是如此,“札萨克”家族的贵族老爷们也无有来见陆峰,包括卓格顿珠亦是如此,卓格顿珠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准备去往自己应去的“下密院”了! 故而,此时和陆峰息息相关的,就是在扎举本寺本寺,经论师父的院落里面,有一位第四阶次第的大上师正在翻阅陆峰想要借阅的那本书籍,这一本书籍被他来来去去翻阅了好几遍了,可是他如今还是“手不释卷”,舍不得放下此物,在他的身边,案几之旁边,坐着几位“巫教”的人物,他们都是“吉多嘉布”虎王家族,那位金珠的兄弟。 他们无有离开,就是为了和自己家族在扎举本寺庙子之中的上师,通俗研究“秘密大事”。 他们并无担心在这所庙子里面谈论这种事情,会引起来菩萨的不悦。 应这些事情,他们亦是和扎举本寺通过气的,所有的事情,都在妥协之中诞生! “这一本书,缺了太多。” 那位第四阶次第的大僧侣缓缓的说道,作为“神灵的子嗣”,他对于自己家族的“历史”,却无有多少深刻的了解,止余下来一些“口口相传”,其余的历史,都为“伏藏”,还有大量的仪轨,都消失在了历史之中,追寻不得,究其原因,这还是要怪罪在当年连绵不绝的战乱和低到令人发指的识字率,还有当年好几次西来佛徒对于“巫教”的打压和整体的毁坏,导致整个“巫教”的许多传承和术法都受创颇重,就算是他们这些“巫教家族”,都须得从各种“伏藏”之中寻找完整的“巫教”拼图。 并且,“伏藏”亦是不完整的。 有许多“仪轨”,就算是“伏藏”之中都无有记载,应留下来了这“伏藏”的人,他可能也无有得到这样的“仪轨”传承,并且他们还须得知道自己寻找的那一部分的“巫教”拼图。 那经论上师周围的“巫教”贵族,便来自于“吉多嘉布”家族,他们须得找到属于自己家族的“巫教”传承,算是一种“塑祖寻源”,他们吉德尔草原和大冰川附近,势力较为“弱小”的“巫教”家族。 当然,这个“弱小”是和最顶尖的“巫教领主”相比。 这几位“小老虎”都在听眼前这位大僧侣的言语,听到“缺了太多”,这些贵族都无有言语,直到那第四阶次第的经论僧侣询问他们,那些“吉多嘉布”家族的“巫教”贵族方才说道:“就在今日,连家里最勤劳的牲畜都无有苏醒过来得时候,拉康找到了老爷,要走了老爷答应他的庄园上的牲口,气得老爷鞭死了好几个奴隶。 但是他来的时候,还告诉了老爷另外一件事情。 他说时间已经到了火烧裤裆的时候了。 便是动,也要动,不动,也要动! 错过了这个时间,便无有更好的时间了,就在这几个新年之后,我们也须得撰写和大草原上的《金光明经》,还有《丹珠尔》、《甘珠尔》这般盛大的传世文字。 我们书写下来的这般文字,也叫做《甘珠尔》和《丹珠尔》。 自然可以得‘密法域’无上的功德,占据了高点! 止这件事情上,其余家族也都须得出力。 若是无有出力的,到了后来的时候,自然就分不到甚么。 所以阿爸叫我们前来,询问阿叔。” 那位第四阶次第的经论上师听闻此言,也无有甚么稀奇的神情。仿佛对于拉康的话,他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他思考了一二,说:“那‘龙出气的山口’家族对此是怎么说的? 就算是他们想要建造了“巫教”的寺庙,做“巫教”的僧人,可是他们要怎么变回庙子?要做甚么样子的庙子,是要和扎举本寺这样的庙子一样,还是说以前‘巫教’的神殿一样,是要做子孙庙子,还是转世轮回的僧人庙子? 他们打算在‘巫教’也造出个‘转世佛子’出来,造出来一个‘呼图克图’出来? 已经有人提出来祖师便亦是佛了,几位大成就者,也是菩萨。 还有佛祖和大成就者亦是转世化身之言,按照他拉康的意思,他是要做一个甚么样子的寺庙出来?” 那第四阶次第的经论上师问道,直指这件事情的核心。 这边“吉多嘉布”家族的贵族说道:“拉康说的很清楚,神灵子嗣的力量不会通过轮回转世而出,所以庙子,亦能是以‘转世轮回’的佛子继承,止这个佛子,须得是神灵的子嗣。” 第四阶次第的经论僧侣听到这话,亦不气恼。 他说道:“那他让出来了甚么呢?止这庙子的转世佛子,都是一道血脉。我无相信拉康一个人,一个家族,便想要造出两部大经,那他为‘吉多嘉布’家族和‘龙出气的山口’让度出来了甚么,为其余的家族让出来了一些甚么呢?” “吉多嘉布”家族的贵族说道:“他说他会让出来庙子之中‘堪布’的位置,和‘拉章管家’、‘格贵’的位置,给‘巫教’家族的其余人。 等到‘巫教’的庙子真的在古遗址上建立起来。 那事情便都好商议的很。 这些位置便都和大佛爷的位置一样,永世不变。” 第四阶次第的经论僧侣听到了这言语,就低头翻书,再也不发言了。 “吉多嘉布”家族的贵族也不敢发言。 再过了半晌,那经论僧人说道:“既然都说的好了,那叫你们去查的关于‘甘耶寺’以前的事情,你们察查的怎么样了? ‘甘耶寺’现今是个甚情况?” 听到了这话,几位贵族倒是有了精神,一人说道:“阿叔,‘甘耶寺’的地方,还是去不得。 那‘厉诡’还是盘踞在了‘甘耶寺’和‘冈措白玛’,不愿意离开。 我们去的僧侣,俱都无有回来,应是被‘厉诡’杀害了。 至于说‘甘耶寺’曾经的‘呼图克图’,并无传出来转世的消息。 ‘甘耶寺’的法统亦一直高高悬起,无有落下,叫人无知道应该落在了密法域的甚么地方。 至于说‘甘耶寺’的僧人,除了几个在扎举本寺的僧人,便无有多少了,在这‘甘耶寺’的僧人,最后亦应已经成为了‘无尽白塔寺’的僧人,它们无甚区别。 按照咱们老爷的说法,那是不用去管。” 那贵族说道,谁知道说到这里,那第四阶次第的经论僧侣第一次旗帜鲜明的表达自己的态度说道:“不对,不对,你说的一点都不对。 不是‘甘耶寺’的僧人成为了‘无尽白塔寺’的僧人,‘甘耶寺’的僧人就是‘甘耶寺’的僧人,怎么会成为‘无尽白塔寺’的僧人呢? 想要来做这样的大事情――将原本属于‘巫教’的祖地,从僧人们的手中夺回来,变为‘巫教’的寺庙,那就须得将方方面面都做到最好。 如此多的时日,你们应也搞清楚了那些基本的事情,那‘甘耶寺’的僧人,如今在‘无尽白塔寺’,到底如何了? 这种事情,?们总是知道的罢!” 那些贵族们相互看了一眼,最后还是其中一个贵族“斗胆”说道:“说到了这个,刚刚‘第五阶次第’砍头最凶的那个僧人,好像是就是‘甘耶寺’的僧人。 叫甚么永真的,还有一些其余的僧人,‘无尽白塔寺’那边的‘巫教’家族传来了信息出来,好似是他们都被永真带了回去,当做了侍从僧来,都聚在了一起。” 听到了这话,这位经论上师不说话了。 他在自己眼前的炉子之中丢入了一块香,叫这块香的味道在这不大的房间之中弥漫开来,过了半晌才说道:“人是有灵性的,庙子也是有灵性的。 将这件事情告诉‘吉多嘉布’老爷,也告诉拉康,看看他们是何种意思罢。 不管是甚么意思,要做甚么举动,这件事情,都不要再来烦劳我。 出去罢,我要做课业了。 会有人带着你们出去――我会帮助你们的,这也是菩萨的旨意,你将我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拉康,拉康会明白我的意思。” 那经论上师开始赶人,几位贵族老爷也不敢多说甚么,也俱都快快的离开。 看着他们的离开,经论上师开始在这里“忏罪”。 诡异的韵律从他的身上出发,但是随着他的“忏罪”,竟然真的被他压制了下去,但是无论如何,这些诡韵依旧存在,还是无有消解! 经论上师嗅着这样的香味,睁开了眼睛,在他的瞳孔之中,如分地狱之轮,数道诡影在其中不住的挣扎,如同是苦海之中溺毙的“水诡”,这位第四阶次第的经论僧侣对此一言不发,在他的眼神瞳孔之中,无尽的佛韵真性开始缓缓的收缩,将这些“厉诡”,全部都收入了自己的眼睛之中。 随后他方才是看着眼前那些人离开的方向,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思考甚么。 半晌之后,止余下来一声叹息。 “治标不治本”的手段罢了,他用“佛法”来行“巫教”之手段,无有想要原先好好的,但是现在遇到了这样的问题,但是也无有办法。 有些修行之上的事情,他须得自己来处理解决,其中有一些解决的办法,便是在失传已久的“巫教”仪轨之中,寻找到办法。 他有些压制不住体内的“厉诡”了,这些“厉诡”还无是“本尊神”,若是是“本尊神”的话,后果应会更加的难以想象。 而像是在这里的这样言语谈话,也无止是出现在这个精舍之中。 在好几位“巫教”出身的上师们的精舍之中,都有这般的言语言论出来。 这些“巫教”的几个家族要做的大事,自然就是再度形成一片“巫教”大领土,止这种“领土”,无是通过庄园的形式,而是通过和“扎举本寺”这般模样,建造“寺庙”――“领主”这样的方式,来形成一种牢固的统治。 用拉康的话说,这是最接近“密法域”垂怜的一幕。 也是后果最小的一种。 当年是佛门的高僧大德们调服了诸多“巫教”的神灵――是调服,无是降服。 调服,是带着商量的语气的一种收揽,故而是面对一些暴虐的神灵,依旧要以“巫教”的方法供奉,降服不一样,降服就带着一种强制的手段,是本尊说甚么须得是甚么,有时候便是不供奉,亦要做活的手段。 现在他们要继续叫“巫教”出现在“密法域”之中,不过他们会换一层样子,起码是和“佛门寺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蜜里调油”的模样,这种开始的第一次尝试,就应从陆峰的“心尖子”上头开启。 从“冈措白玛”开启,从“甘耶寺”的那一大段梯田之上开启。 至于说陆峰本人,此刻他在三日的洁净之后,在“獒公僧”的亲自带领之下,和其余二位其余扎仓僧院的执事僧们一起,三位执事僧和三位僧人行走在了扎举本寺之中,走过了好几个“戒律僧”把守的大街,开始穿行在一道小巷之中。 小巷之中,几人依次穿行,来到了一座封闭许久的“立体曼荼罗”之前,这“立体曼陀罗”比陆峰在“无尽白塔寺”见到的废弃曼荼罗坛城倒是要完整许多,“獒公僧”代替其余二位执事僧为这三位僧人讲解规矩,便是顺着着坛城的大门进入,无管于在甚么方向看到的“壁画”,都可领悟他们的出离心。 止进入这其中,有三件事情,须得依从。 一、不得大声喧哗。 二、除了那地面之上留下来的灯盏,不得点亮其它灯盏。 三、无管于他们三人在其中看到了甚么,发生了甚么,是死是活,能否安然从其中出来,在这坛城之中发生的一切,均不得告诉其余人,哪怕本尊上师,都不得知晓。 这三件事情,三位僧人须得在此地,对着“大日如来”发下大誓,违背此誓言,立刻会有“背誓厉诡”出现,以雷霆之怒,降服他们三人,叫他们三人佛性破碎! 陆峰等三人发下誓言,随后在他们三人的目光之下,“獒公僧”揭开了坛城门上的“羊皮”,示意他们进去。 领悟开始了! 第311章、慷慨的寺庙,完整的坛城! 第311章慷慨的寺庙,完整的坛城! 敞开的坛城大门并不高大,但是却“深不见底”的幽幽而默,陆峰无有畏惧,大踏步而行,率先进入了里面,无有等待后面的二位“转世佛子”。 那位“呼图克图”见到自己无有第一向前,亦无有燥气。他慢悠悠的跟在了巴音莲花图之后,甚至和巴音莲花图还笑着对视了一眼,示意巴音莲花图可以走在他的前面,自己则是一只手掌垂下了念珠,不急不缓的跟在两人的身后走进去。 他们面前的建筑墙面,并无多么的高大,它看起来最多就有一人半高。 这是一道“立体曼陀罗”,亦被称之为“本尊坛城”,是一处极其“殊胜”的场所,亦是扎举本寺真正的内脏!这一座“坛城”和陆峰以前进入过的“坛城”是不一样的,应它是完整的,是外圆内方,是完整的表达了佛门“宇宙”观念的场所。 在这坛城的最外面,是以“赭红色”的矿石颜料涂抹在了墙上,形容百年不变色的“智慧火”。 在这大门的旁边,亦有漂浮着的男女,无情的注视着每一个走入了坛城的人。 他们就是同样的修行之人。 空行勇父和空行母。 他们都不成人形,兽首人身,手持诸般人骨法器,凝视着下方的僧人。陆峰对此不以为意,“本尊坛城”之中的每一个建筑,每一个图案,都有它自己的象征意义,陆峰率先走入过了这一扇门之后,大门自己关闭。 外面三位执事僧看到了这样的三位僧人走了进去,默然无语,等候在外面。 甚至于看着这里,陆峰一时之间,都生出来了“恶念”出来! 好在这心情刚刚出现,陆峰立刻警觉,他马上就用自己的“大慈悲韵”将这“不正之念”搅碎,将这诸般“不正之念”都搅碎在了自己的“莲花台”之下,方才长出一口气。 也就在他们进入了这座“坛城”的时候。 他们三人都无有交流,将自己的嘴巴闭的死死的,关的严严的。 他心里清楚的如同明镜也似,这一座坛城,无是通常“第五阶次第”的僧侣们“大布施”之后,将人送过来领悟“出离心”的那处殊胜之所。 这里终于汇集了密法修持之中的三根本。 三位“皈依”了“三根本”的僧人,走入了这里,在这里形成了奇妙的变化! 便是按照他自己现在的修持心境,到了此处,自己就算是再如何的“急不可耐”,也不会生出来将自己同行的僧人永远留在这里,将秘密永远自己把握的心来,这样的想法出现,更像是自己“猪油蒙了心”,“恶魔住在了心里”,蛊惑着他! 不过就在陆峰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陆峰身后的两位僧人,亦心生恶念,止他们都是非同凡俗的人。陆峰从始至终都无有小看过身后的这两位上师,这两位上师,一位是民间法脉传承的“转世佛子”,是有一座古庙的法脉传人,至于另外一位,是真正意义上的“转世佛子”,“呼图克图”。 此处,更加的殊胜和特殊。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如何还有时间来叫人说话呢? 止恨不得自己多生出来几双眼睛,将这里的一切,都扫在了心中,记在心里,不许被别人发现,不可被别人知道。 人在底下盘膝坐下,便能感觉如壁画之上的“菩萨”在低眉看着众生,在这“菩萨”的低头垂目的注视之间,这些僧人自然能有其感悟,领悟了“出离心”,不用走入了完整的“坛城”,完整的“坛城”之中,自然有“完整的宇宙观”,这亦是“獒公僧”告诉诸人进入便可随便看的原因,――无管是在这座“坛城”的甚么地方见到了“壁画”,都可以领悟“出离心”,不过有话语“獒公僧”无有说出来,那便是走入了这“坛城”,走不出来的可能,比“壁画”可要大的多了! “獒公僧”和其余二位执事僧可做不了主,贸然改换了那三名僧人的“领悟之场所”,能够做到这些的,最少亦是“丹罗仁巴堪布”,这种事情三位执事僧不去想,不去问,止听从法旨,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至于这件事情身后有甚么深意,那就不是他们可以妄自揣测的了! 那里有一道高三丈的壁画,莹莹发光。 修持密法的上师。 走入了大门之后,陆峰便见得了在这“圆形”的“坛城”之中,眼前是更多的“坛城”,是一个又一?的“弧形”墙面,这些“墙面”之上,是不同颜色的矿石颜料,并且在这些墙壁之上,还有数道图形图案,预示着此地的不凡。陆峰目光扫落在了这些地方,陆峰和他身后的巴音莲花图和那位“呼图克图”都无有说话,大家都无有说话的兴趣。 还有对于修持密法之人的护法、勇父,还有空行母。 坛城修持的本尊。 知识便在眼前,俯首可得。 陆峰率先走入了这“坛城”之中,通过那周围画着“空行母”和“勇父”的注视之墙壁,迈步进入了这神秘的“佛教宇宙”之中。 不论其余,止说“呼图克图”。 通常来叫人进去领悟“出离心”的“地方”,是大殿的偏殿。 与此同时,他也知道现在不对。 特别是“獒公僧”。 无管于是“无尽白塔寺”的“初代法尊”还是现在的“主持尊者”,哪一位是简单之辈?不过陆峰并不在意后面的“呼图克图”的原因有二,一是他们无有交集,不同的“呼图克图”对于陆峰这样的僧人,约束力亦是不同的。 起码在扎举本寺这一座大庙子里面,说话算数的只有一位“呼图克图”,那就是“主持法王”。 这位某一座庙子里面的“呼图克图”大身份,对他起不到作用。 用一句话来形容这件事情。 那便是“县官不如现管”! 这位“呼图克图”是管理不到他身上的,故而可以不用理会。 至于第二点便是,陆峰知道,自己以后的主要精力无可能在吉德尔草原之上,就算是认识了“吉德尔草原”之上的“呼图克图”,亦对他无有甚好处,无是说陆峰自视甚高,是他实在是无有太多的能力,左右兼顾。 现在的这位“呼图克图”,其实比他们都要年轻的多,但是他亦是“第五阶次第”的僧侣,这样的一位僧人,还无有到他的“佛法”和“咒力”,达到“呼图克图”层次的地步! 止这里进来的三个人,都各有手段,甚至陆峰怀疑,在场三个人,是否都是领悟了“出离心”的僧人?他们三人进入这里,都是抱着来到了“大寺庙”,特意前来学习的态度? 止这个念头一生出来,陆峰就觉得自己的猜测,可能八九不离十。 他们三个人,都属于非同凡响之辈,所以庙子之中对于他们三个人,也有特殊照顾,不然的话,不会一进来,他们三个人都受到了这样奇异影响。 毕竟,面对着忽如其来的“不正之念”,他们三人都尚且如此,若是换做了其余的僧人前来,那还了得? 那名“呼图克图”忽而的开口说道:“若是我所料无有错漏的话,我们眼前的这一座,应是‘六道轮回’坛城。 其中供奉着的,应是某一位‘阎罗主’。 但是看起来,我们还无有到了这里面,所以这座‘坛城’供奉的本尊,也不一定是‘阎罗主’。 应是一位更加殊胜的‘贡保神’。 出世间的‘金刚护法’亦或者是‘菩萨’,不过想要走进这位‘本尊’的‘坛城’前面,须得从几座‘坛城’之间走过去,方才可以达到,不过依照刚才之感觉,想要走过去这些‘坛城’,亦须得有佛法傍身。 眼前这一座坛城,便可能是‘六道轮回’坛城,其中应有一位‘阎罗主’,这却与我之修行本尊不合,我欲要绕开这一座坛城,另寻他路。 二位上师,意下如何?” 那位“呼图克图”直接挑明了这“坛城”之中的事情,陆峰其实心中亦有猜测,不过听到了对方的话,他亦双手合十行礼说道:“多谢‘呼图克图’答疑解惑,永真感谢!” “永真上师言重了,便是我不说,你们也应很快就能看出来。” 这位“呼图克图”看起来年纪不大,也就是比“才旦伦珠”稍微年长一些,但是他“老气纵横”,做事说话极有条理,看起来就是一个“有宿慧”的智慧僧人。 对于他来说,眼前二位上师,都是有福气的。 他这个“呼图克图”身上,一点都无有骄纵出来的娇气,十分难得。 并且在他的眼里,这二位上师,都很有意思,但是有甚么意思,他却不会说出来,这一次他们为何会出现在这样的一座“坛城”之中,这位“呼图克图”其实心里已经知道了一二,这是一场稀少的机缘,就算是对于他亦是如此。 不过他可不会认为,这一场机缘是止属于他一个人的。 这位永真上师的名号,他已经在外面听到过了,虽然庙子之中“第六阶次第”的僧侣为数不少,并且还有其余庙子之中的“第六阶次第”僧侣前来扎举本寺考学,所以数量庞大,可是在这“第六阶次第”僧侣考学的辩经场上,杀的人头滚滚,叫输了的僧人“心服口服”的斩掉自己的头颅的上师,还是少数,不少“第六阶次第”的僧人都想要叫他“杀头狂魔”,但是可惜不敢说出来,至于“第五阶次第”的僧侣,他们也无可能当着永真的面,叫他“杀头狂魔”。 至于说巴音莲花图,这位妙法上师是在他们庙子之中,那“菩萨”神像落下的莲花池子之中,倒映出来了他的身形,最后被带回来的“转世佛子”,这个“传说”在“呼图克图”的视角之中,真实不虚,他佛缘无限,菩萨保佑。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这“坛城”之中的机缘,他们三人都可能达到,不过他也不会因此就藏私。 应无有必要。 也应他知道,该是自己的就是自己。 遮掩,反倒是小气了。 故而这位还无有十岁的呼图克图介绍自己,顺便介绍“坛城”说道:“吾乃是法召寺的‘呼图克图’,你们可以叫我‘达如呼图克图’。 ‘达如’是我的名字,在我的佛法修为不够之前,无能托的起来庙子之中的禅师称呼。 所以你们称呼我‘达如呼图克图’即可。 二位上师,既然二位都已经得了这‘坛城’的殊胜之处,那我便自行而走了。 我的机缘不在这里,我现在强行的走,亦走不过去这‘六道轮回’坛城,故而我要去寻找我的机缘了。 自然,二位上师应也有自己在这里的机缘,如此,若是能够在坛城的‘本尊’之处见到二位上师,我亦不胜欢喜。 不胜欢乐。” 达如呼图克图诚心诚意对二位上师说道。 陆峰和莲花巴音图亦双手合十,呼图克图对他们客气,他们亦对眼前这位呼图克图十分尊敬,用陆峰以前的话说,就是“有才有德”! 这位达如呼图克图说完了话之后,寻得了一个方向,朝着那边走了,按照寻常道理,这“坛城”是一个“○”的形状,所以他从这里走出去,亦可能从那边走回来,又回到原地。 但是这亦止是一个“寻常道理”,反正在这里,无这可能,达如呼图克图应是去寻找自己可以通过的“坛城”,不会饶城一边走。 他说的很清楚,他想要在这座“坛城”真正的“本尊”处,见到二位,他的意在“坛城本尊”,不在其它。 不在路上风景! 送别了达如呼图克图,此处止余下来了陆峰和巴音莲花图二人。 巴音莲花图看着眼前的“六道轮回”坛城,眼神之中亦有忌惮。 “六道轮回”之中有大秘密,亦有无尽业力。 便是他,也无有通过此处的打算,他和达如呼图克图想的一样,是错过此地方,去其余地方寻得一条走进去的,适合自己的道路,去见到这座“坛城”的本尊,所以他也双手合十,说道:“永真上师,我亦去了。” 巴音莲花图对陆峰说完,陆峰也对着他双手合十,客气的说道:“祝你吉祥,巴音莲花图上师。” 于是乎,巴音莲花图亦离开了,很快就在这里留下来了陆峰一个人。 陆峰一人,站在了原地无有走动。 应其实说起来,他和这“六道轮回”的渊源还是比较深厚,更加重要的是,这座“六道轮回”坛城,亦十分特殊。 在庙子的“坛城”和一些“壁画”之中,“地狱”的形象,多是以“八大寒林”,或者是“八热地狱”“八寒地狱”这样的情形出现。 亦或者以“火焰轮”,“莲花轮”,“金刚轮”和“八大寒林”出现,作为坛城外城,对于修行之人的考验。 可是现在一眼就看到了“六道轮回”坛城,陆峰觉得这座坛城,非同一般,和对他量身打造的一般,叫他有些心痒起来。于是,他盘膝坐下,不着急离开,也不着急进入,他就坐在了原地,静静地聆听自己心的声音,确定自己到底去不去眼前的这“六道轮回”坛城之中,见见这坛城之中供奉的“阎罗主”! 第312章、师兄弟之间的慷慨 第312章师兄弟之间的慷慨 陆峰画过巨大的“曼荼罗”唐卡,故而他心里知道,自己面前的这“六道轮回”坛城是一种如何的构造。 一般而言,“六道轮回”坛城,它亦有四个大门。 这四个门分别是“东门”,“南门”,“西门”,“北门”。 若是要从坛城之中走进去,经历考验,去面见里面的“本尊”。 应是要从“东门”进入,不可擅自从其它门走进去。 并且这个坛城,除了它最中心是一个“○”之外,其余的地方其实都是依次第的扇形和弧形。 诸修行者就在此中。 和修行者的“阶次第”修行一样,其中越靠近本尊的“地方”,诸护法、修行者男女的修为就越高,到了最里面,要么是“阎罗主”,要么是一位咬着“曼荼罗”,叫整?“曼荼罗”开始“成住坏空”,无限轮回的阎魔。 这一座“曼荼罗”坛城中间的那一层“○”,本身就代表着着一段时间的无穷无尽,循环往复,走入了这其中,就可能就会陷入“无限”的时间之中,迷失自我,再也不可能从其中走出,落入“六道轮回”之中,再也无可能走出来。 但是若是真的见到了这其中的本尊,那这一点风险,亦不是不能承担――在此地修持了片刻,最后陆峰还是选择了眼前的这“六道轮回”坛城,擦干净了自己的双手双脚,示意洁净之后,站了起来,朝着眼前走去。 故而他开始虔诚的漫步朝着前面的“东门”走了过去。 没有到了菩萨,就算是“出离心”亦会退转。 在推开那一扇门之前,他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六道轮回”坛城为外面的十二道圆弧,也就是他在外头考学辩经的时候说的,“十二因缘”。 陆峰一句话都不说,仰着头,这里的墙面都无有多高,但是上面的“壁画”却“栩栩如生”,陆峰虽然已经“证得”了“出离心”――这里进来的三位僧人,可能都已经掌握了“出离心”,可是眼前这“十二因缘”的“壁画”,亦能够叫他再度领悟得出“出离心”――“出离心”不是一证永证。 是有情众生来往不停的前因后果,是车轮一样转动的,永不停驻的轮回之地。 陆峰嗓子之中,将那一个个“佛教寓言小故事”,还有诸乘菩萨和佛的对话,从自己的“识藏”之中搬了出来,用在了此处,随着他的行走,陆峰身后的“尸陀林”,似受到了感召,都有些“蠢蠢欲动”了起来。 陆峰能做的,就是不断加持自己的“出离心”。 是众生不停轮回的原因。 或者直接以表象来说。 止陆峰并不知道,这是一座甚么坛城。 止它刚出来,陆峰便祭起来“金刚钺刀”,头也不回的斩断了这“尸陀林”和自己冥冥之中的联系,也斩断了“尸陀林”和自己身上的“厉诡”的联系。 从学经僧一路走来,走到了现在,陆峰一直都笃定,止有拿到了手的,才是最好的。 陆峰一点都不着急走,他更无有拿出来自己的“酥油灯”来照亮,就着这里的昏暗,陆峰仔细的盯着上面的画面看。 还是在无明处言语。 不会叫僧人在修持佛法之中,反而堕入魔道,化作“厉诡”! 陆峰站在原地,望着这些“壁画”,若有所悟,止觉得生老病死都是苦,止以“雷霆手段”,“智慧心肠”,方才能够从这永无止尽的“苦海”之中走出来,是要去除了“无明”,领悟了“真谛”,要过烦恼智慧,表达空性无明。 此处,是和他目前根骨根器相契合的坛城了。 陆峰不断拨弄着自己手里的那串大念珠,婆娑着此物的同时,陆峰对于自己在学经僧时候的“五部大论”,也有了全新的认知,这一种感觉,就仿佛是“知行合一”。 越是领悟到了“出离心”,陆峰的“密咒”“密续”修为,便可以更高――佛心越是稳固,则佛法修为越是可以保护自己,不叫自己在修行之中被“障碍魔”所害,不应“不正之念”误入歧途。 要是说和他的“本尊”“根器”最为契合的坛城,那当然是非“不动明王坛城”,“十一度母坛城”,或者是“地藏王菩萨坛城”莫属了。 以往读过的经文,学过的智慧,不自觉得,都在此刻和眼前的“壁画”合二为一。 走入了这“坛城”之中后,陆峰也无有见到他面前的“弧形”墙面有所动作,但是在这些“弧形”的墙面之上,的确是有诸般“壁画”在的。 自从领悟了这“金刚钺刀”的使用方法,陆峰对付“尸陀林”,就比较简单了,止须得斩断了“尸陀林”和其余“诡物”和自己的联系,就好像是将“尸陀林”变成了一个“聋子”和“瞎子”,变成了“瞎子”和“聋子”的“尸陀林”,就会安静下来。 虽然此“金刚钺刀”还无有可以斩断了“业力大轮”的手段,可以再配合起来陆峰自己的“智慧利剑”,斩断了陆峰的“妄念”和“邪见”,却无有问题。 陆峰眼神清明,已有所悟! “有情众,有情众,成也有情,败也有情。 吾为明王尊,当降服万般妄念! 不堕无量轮回海,愿做普度一舟灯!” 陆峰忽而有了大领悟,想到了这里之后,这里的“壁画”,他再也无有继续去看的想法和目的了,反而是这一种领悟,陆峰感觉自己和自己的“本尊”,又靠近、走近了一步。 自己的“秘密本尊”,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变得越发的明了了,陆峰顺着这“十二因缘”的大门走了进去,“有情众”的“循环不止”无有控住陆峰,反倒助长了陆峰的“出离心”。 “獒公僧”诚不我欺,这里每一个“壁画”,都可帮助人领悟“不动心”。 进入了“十二因缘”之中某一座院落,里面明明空空如也,可是在其中行走,陆峰也感觉到了“苦海沉沦”的拉扯感。 但是这些“看不见的手”到了他的身边,却无有继续探照下来,抓住他的本体。 陆峰宛若是“浑身光滑”,“不染尘埃”的一道碧玉佛像,在其中不在其中的一缕幽魂,顺着那一条路走了进去,就是无有被抓住。 很快就离开了最外面的“十二因缘”,顺着里面走到了“六道轮回”。 这里,亦是“六道轮回”坛城得名之地。 在陆峰的面前,便是有六座半扇形状的坛城。 ――当然,现在陆峰能看到的,止有一个“坛城”横亘在他的面前,这些建筑亦有门框,叫人进去,这些坛城之中,就是“天”“人”“阿修罗”“畜生”“恶鬼”“地狱”六道。 陆峰行走到了这里,他背后的“业力大轮”似乎有了感应,陆峰顺着这后面的感应在这些神殿外面走,在一处神殿门前站定。 仰头看了半天这神殿――此处可见天光,这里的建筑自然也是可以看到外头的天光的,毕竟这里的建筑也是在“扎举本寺”之中,无是封印在山里如何,它是很正常的建造了“扎举本寺”这个大平原上的地方,也有白日黑夜的区别,陆峰望着前面,推开了一扇画满了“枯林断骨”的大门,在这大门的上面,画着一位二臂“墓葬主”。 顺着这一道“大门”走了进去,从无意识走到了“有意识”之中后,在“意识”之中,陆峰背后“业力大轮”出现,陆峰走入了“六道轮回”坛城之中的“地狱道”! 消失在了这后面的大门之中。 大雾弥漫,陆峰不为所动,他止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从其中出现,诞生,陆峰神情之中发生了一丝丝的变化,在这样的古怪的变化之中,陆峰前后被人堵住了。 陆峰无有迟疑的立刻捏起来了自己的手印,背后的“业力大轮”之中,业力如海,朝着前面弥漫过去之后,“金刚钺刀”藏匿于其中,直接将后面那“人”的头颅斩杀下来。 就此一下,一股黑气从此物的身上飘落下来,落在了陆峰的“人皮古卷”之上! 陆峰神色肃然,观想自己的“秘密本尊”“不动明王尊”,口绽雷音说道:“你们欲要阻拦一位大僧侣的道路么? 你们要做一位大僧侣的生障魔么?” 说话的同时,在他的眉心轮之中,智慧火焰如同潮水一般落在了他的面前,刺向了眼前的“生障魔”,然后被“生障魔”拦下! 斩掉头颅的那位自然是无可能说出话语,来接陆峰的话的,故而陆峰的问询,其实是在询问前面的那一位“生障魔”。 孰料拦下来了陆峰这一下的“天子剑”之后,他竟然抱起来了那掉落下来的头颅,将其放在了陆峰的面前说道:“吾等若是败在了你的手里――请带走我等之眉心骨,串做‘嘎巴拉法器’,亦是我等的一点心愿。 留下我们的佛法和传承。 师兄慈悲! 师兄若是败在了我们手里,亦是如此,我们亦会将师兄的眉心骨串成‘嘎巴拉念珠’。 日日夜夜在手中诵念。” 一时之间,就算是陆峰听到了这话,便是他亦有些蹙眉:“你这是何意? 你在我道路之前阻拦我,却最后叫我将你们的眉心骨带走。 ――你们是一定要在这‘苦海’之中,留下来印记不成?” 那“生障魔”竟然微笑说道:“能够在这‘苦海’之中留下十一,亦是我们这些僧人的功德。 师兄,请!” 说到了这里,这僧人忽而口绽雷音,他的手中也忽而的冒出来了一转“转经轮”,他直接摇动“转经轮”,在这“转经轮”调转之上,那“转经轮”上雕刻的“六道轮回图”开始不住的流转。 一刹那之间,陆峰止感觉自己眼前,天地颠倒,上下倒悬。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眼前流转。 不过面对此等场景,陆峰不慌不忙,直接祭起来了自己的“戒尺”,他无可得知想要叫“天地倒转”,“上下倒悬”须得甚么样子的咒力方才可以做到,是须得到了“菩萨”的是十地境界,亦或者是到了“佛”的成就。 可是他知道,“主持尊者”和“老僧阿康”在斗法的时候,都无有使用出如此的咒力。 眼前的上师就更加不可能了。 眼前的“生障魔”,要是他真的有此种伟力,那他早就将自己反手镇压了。 自己连开口说话的反应都无有。 这一切思绪思考看起来很快,可是实际上说起来,亦不过是陆峰的“下意识”反应罢了,面对这些上师,他们的这诸般动作,最有可能的,就是对方使用了“咒力”,以一种更加高明的手段――就是可以自如的打开自己的“如来藏”,叫那神秘的“意”和咒力融合,以智慧和开悟的大咒力对付自己! 可惜的是,陆峰亦是将自己的“咒力”凝固化作了“戒尺”! 这“戒尺”陡然出现,立即就击碎了那“转经轮”上面的“意”,随后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大片业力弥漫流转下去,藏在里面的“金刚钺刀”再度一斩! 又是一颗大好头颅从这“生障魔”的头上掉落下来! 整个斗法都在眨眼须臾之间,一切就都尘埃落定。一股黑气落在“人皮古卷”之上,陆峰将这“生障魔”的头颅抱了起来,举在自己的面前,不过他的目光却无有落在了这头颅之上,他是顺着此物,想到了别的地方。 ――“扎举本寺的僧侣,不是第一次进入‘莲花钦造法寺’。 起码‘甘珠尔’和‘丹珠尔’并非是扎举本寺第一次带回来的‘莲花钦造法寺’宝藏。 扎举本寺是将‘莲花钦造法寺’之中的坛城曼荼罗都搬运回来了,眼前的这些‘坛城’,反倒是更像扎举本寺带回来的‘莲花钦造法寺’的建筑物。 好生神奇的手段。 止这些“生障魔”出来的蹊跷。 这些“生障魔”都是“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算起来,我的这‘金刚钺刀’,亦是从罗仁菩萨手里学会,我的这一些佛法,和‘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算起来,算是师兄师弟了。 但是这样算的话,又有些迷障在了,那就是这坛城,到底是甚么?” 一时之间,陆峰抱着两具头颅,亦有些迷惘,但是他还是拿出来了自己的金刚杵,打算将这两颗头颅的眉心骨挖出来,串成“嘎巴拉”。 第313章、六道(缺失) 第313章六道 放下来了两位上师的头颅,陆峰将这两具尸骨和头颅放在了一起,眉心一把“智慧火”,看着这些红色僧衣的“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在他的眼前袅袅起了烟尘,最后浓烟变成大火,落成了一道橘色的火炬,陆峰站在旁边,嘴巴之中是熟练的往生咒,“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都婆毗……” 伴随着这一场大火,这些上师最后都化了骨头,在“浓雾”之中再度被打湿之后,陆峰方才罢手,方才的一系列动作,他的手上并无血污。 这是他修行了“大手印”之后的殊胜之处。 并且,处理上师的眉心骨也无是一件污秽的事情,陆峰所取的眉心骨,都是出自于他们自愿,这是真正意义上“正统”的制造“嘎巴拉”法器的方式,止这种方式用的上师并不多罢了。 他往前看着迷雾,有些难以揣测,为何自己都来到了“六道轮回”的坛城之中,还能见到“莲花钦造法寺”的僧人? 就算是扎举本寺搬运来了“莲花钦造法寺”的坛城,“六道轮回”的坛城之中――不管是哪一个“六道轮回”,在这其中有“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本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落在“六道轮回”坛城之中做甚么? 并且陆峰很清楚。 自己走进的,很有可能就是“地狱道”。 若是不是,那便有可能是“畜生道”。 应他身上的机缘,背后的“业力大轮”属于“极恶十轮”之一,是“地狱道”之中,对于不敬佛法之人的酷烈惩罚,还有就是,他也有修习“地藏王菩萨密咒”,虽无有奉“地藏王菩萨”为本尊,但是他在“地藏王菩萨”密咒之上下的苦功夫亦不少。 在他的周围,到处都是白色的浓雾,仰不见天,俯不见地,叫人分不清楚他是否真的进入了“六道轮回”之中。甚至陆峰并不以为自己还在庙子之中,就算他现在是在“芥子”之中,亦也正常。 ――从某一种纬度来说,这也算是他们继续“生活”了下来。 随着感觉进入“地狱道”,是最有可能的。 佛门的上师们对于“空间”的理解,有自己的认知。 一旦进入了“六道轮回”之中,就和外面的“十二因缘”一样,落在外面,永远不可再进一步! 不过要是再进一步,超脱的走出了“六道轮回”,就可以走到了更前面的“善恶”二面之前。善恶既不是弧形的,也不是扇形的,它们是在最中心的“○”的外面。 他们一出现,就堵在自己前后,一言不合便是“斗法”。 “六道轮回”是在“六个小个头”之中不断的往来,永远不会超脱“大整体”。 若是这建造了“六道轮回”坛城的上师有些通天之能,陆峰亦当寻常! 他背后的青色“业力大轮”缓缓流转之间,在他周围的白色的“浓雾”,都被他的“青莲寂灭魔口大轮”之中的青色大风“呼呼”的刮过之后,都被冻住,沉淀了下来。 这亦是陆峰来到了扎举本寺之后,第一次完全露出来了自己这般的“降魔”模样。 不过这都是正常情况之下 这两个地方,都不应该有“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 恢复了无尽的安宁。 在这“沉淀”之中,陆峰以自己头顶上的滚滚“佛意”,将这眼前的“迷雾”切成两半!走出一条自己的路来,大步向前,这一招出乎了“人”的意料,故而陆峰隐约感觉在他的前面,有一个甚东西,一闪而逝! 难道是善恶两面? 所谓的善恶两面,其实还要从“六道轮回”坛城的结构说起来,“地狱道”本身就是“六道轮回”之中的一个轮回大类,“六道轮回”可以看做是“六?小个头”组成的一个“大整体”。 其次就是的“畜生道”了。 故而如此这般算起来,他和“畜生道”亦有相当深厚的渊源。 “斗法”失败亦不气恼,更无有甚么燥气,失败之后,还会请求陆峰将他们的眉心骨制作成为“嘎巴拉”。 一时之间,除了可以放出光亮的“酥油灯”他后背之上,“六根”诡手,每一根诡手之中,都拿着法器,六件法器之中的“酥油灯”,被替换成为了“龙根罡洞”,就连陆峰的头顶之上,都冒出来了自己意凝结成的“戒尺”,驱散周围的浓雾。 他在杂湖朗诺山上,背负过“马头明王”菩萨,“马头明王菩萨”,便是“六道轮回”之中干的“畜生道教主”。 并且这两位“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身上无有戾气,也看不出来执念。 在这“○”里面,则是象征着“贪嗔痴”的三首,在这“贪嗔痴”的中间和整个“六道轮回图”的外面,则是咬着六道轮回不住流转的阎魔。 应“嘎巴拉法器”,本身就是活着的法器,是活着的传承!所以他们要以这样的情形传承下来,陆峰也不阻止。陆峰将他们眉心骨珍而重之的收藏在了自己的怀里之后,方才拿出来自己的“金刚杵”。 陆峰亦不知道往里面走,会遇见甚么。这个坛城太出乎人的意料了,以至于陆峰觉得自己以前学过的那些理论,在这“坛城”之中无有用武之地,止刚才见到的那物――陆峰心神一动,选择了顺着那物追了过去。 事已至此,逃避无用。 他须得找到出路。 不然的话,孤苦彳亍,行走在了这“六道轮回”的坛城之中,哪怕他已经将“大手印”修持到了极其高深的地步,差一点点就可以到达“身之大圆满”,可是被困在这里太久时间的话,他亦会化作一具干尸。 被活生生的耗死在这里! 另外两边。 巴音莲花图和“达如呼图克图”,亦也落到了这样的“下场”。 在他们的面前,就是一层一层的迷雾,无穷无尽,仿佛是一层一层遮连不断的“纱帘”一样,遮蔽在他们的目光之前。 而这些迷雾的源头。 不在这里。 不在这坛城之中。 而在坛城之外。 顺着此地,高,再高,再再高! 鸟瞰到院子,鸟瞰到曼荼罗,鸟瞰到无数套在一起的曼荼罗。 最后! 鸟瞰到了一双完全无神的,白色的,苍蝇进出的眼睛之中。 他已经死了。 死了好久好久的时间了,时间长久到了就算是将他放入了这座神殿的大佛爷,也忘记了时间的地步,但是他还活着,在这一缕金黄色的大日阳光照射进来,照在了这死人的头顶,照的他的寸头短发每一根都发出了金黄色光亮的时候,那两条长龙一样的迷雾诡韵,从他的鼻子之中喷吐出来,随后又缩小进去。 这尸体虽然已经死去已久,但是在他的鼻息之中,浓雾如同是长龙一般,没在了眼前悬挂着的这一副唐卡“曼荼罗”之上,但是这个唐卡“曼陀罗”实在是太大了,所以他的鼻息进入的诡韵,止那么小小的一部分――陆峰等人进去的那一部分,在其余的唐卡之上,一切如旧。 阳光虽然无有落在了眼前的唐卡“曼荼罗”之中,但是亦照亮了这里,空旷的大神殿之中,止这样一具尸体和那巨大的唐卡“曼陀罗”,这唐卡“曼荼罗”之巨,不在陆峰“呕心沥血”所画的那一张“两界唐卡”之下! 所以,这一张唐卡“曼陀罗”之上,也不止是有“六道轮回”曼荼罗。 还有更多的“曼荼罗”坛城座落在眼前的这一张唐卡大画之上。 填满了整个巨幅画面! 就是这一张殊胜珍贵到了极点的“曼荼罗”唐卡,此刻被无情的放在了这久久无人问津的大殿里面,就算是庙子之中地位崇高的大佛爷,也无知道这件事情。 也无知道在庙子之中,还有这等稀世珍宝! 而此刻,这“无人问津”的稀世珍宝将一个三十余步的大殿彻底分割成了两部分。 阳光虽然无有打在这一张唐卡之上,可是亦能看得出来,这一张唐卡之上,色彩十分之绚丽,技巧十分纯熟。更重要的是,这唐卡可能是被“开光”过的。 而在密法域,有能力,有资格,有办法“开光”这样一张巨幅唐卡的,止可能有一家。 巅峰时期的“莲花钦造法寺”。 甚至于现在的“诸法本源之寺”,都无有可能在如今的非巅峰时期,“开光”这样一张唐卡。 而更引人瞩目的,其实应该是在这唐卡之前的尸体。 和这羊毛织就,矿石颜料所画,无量上师“开光”的唐卡曼荼罗相比,这死去已久的上师就显得逊色了许多。 甚至于如果有幸看到了这一幕的人,都有一种奇特的感觉。 那就是和这巨大的,艳丽的唐卡曼荼罗相比。 眼前的这位上师,他好就像是一具无有色彩的“死物”。 是脱离整个“世界”的一片黑暗。 是真实世界的素描人物,是彩色漫画之中的油画古典! 就是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可是恰恰就是这一个“死物”,操纵着眼前唐卡之中的一切,在他那倒影不出任何倒影,已经变质的眼珠子之中,陆峰他们,就在他的“注视”之下,行走在画里。 准确的说,从陆峰三人从大门走入,他们直接就走进了这样一张巨幅的“曼荼罗”唐卡之中。 他们遇见的一切,都是唐卡之中的图画。 就以陆峰为例子。 刚才进入的“十二因缘”之中,每一个格子的因缘之中,都有自己特定的标记。 有“尸体”。 有“临产的孕妇”。 有“老人”。 有“目盲之人” …… 每一个因缘,都有自己的名字,都有自己在唐卡之上的图案表示。 此刻的陆峰和整座画面相比,渺小无比。 但是他依旧是坚定的穿过了那画着十二个图案的“十二因缘”,来到了“六道轮回图”之中。 他进入的地方和他所料的地方,一点不错,是“地狱道”之中。 止在这一张唐卡上,“地狱道”“左边”,应是畜生道。在畜生道之中,一尊蓝色的佛陀正在宣讲《般若经》,教导畜生,开悟众生,指引这些畜生走出畜生道,进入轮回之中,寻求超脱的机会。 而在陆峰的“右边”,则是饿鬼道,在这其中的是红色的佛陀,他正在给这些永远都不会满足的饿鬼们以布施,宣扬布施的好处,教导这些恶鬼离开饿鬼道,寻找超脱的机会。 唯独在陆峰所在的地方,就是“地狱道”,却非同寻常。 “地狱道”,这里是整个六道之中,最为危险和黑暗的场所。 就算是在唐卡的“六道轮回图”之中,这里亦是最为黑暗深沉的存在,用黑色和深青色的颜料所构造。 并且,在陆峰面前不远之处,就是一个巨大的“火堆”。 在这个火堆之上,可以看到正在遭受煎熬的“厉诡”! 正在遭受折磨。 而在陆峰的不远之处,就是大名鼎鼎的“八寒地狱”, “八热地狱”, “孤独地狱”, “游增地狱”。 但是最大的问题是, 整个黑暗无边的“地狱道”之中,象征着“指引光明之路”,“忍辱”,指导着“地狱道”众生从“地狱道”的可怕之所离开的“地狱道佛陀”,竟然诡异的从整个唐卡之中消失了! 在其余的“五道”之中,“人道佛陀”,“天人道佛陀”,“阿修罗道佛陀”,“畜生道佛陀”,“饿鬼道佛陀”都安然的立住在里面,教导众生。 唯独是陆峰走进去的“地狱道佛陀”,那遍身都是靛蓝色的“地狱道佛陀”,在他应的地方,却消失无见。 就连在他左近的“阎罗王”,亦在这一张唐卡上消失无见。 所以现在,整个“地狱道”唐卡之中,其实就是一片混乱的。 陆峰刚才“斩开”看到的一道“影子”, 便是一个巨大的火柱。 陆峰现在行走过去的地方,亦也是在去这个“火柱”旁边。 那死去已久的尸体抬着头,他明明眼睛已经看不见了,可是顺着他那无神的眼神看过去,却可以看到,他的目光赫然就落在了“陆峰”,“巴如呼图克图”和“巴音莲花图”所在的方向,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们,和陆峰相比,巴如呼图克图就走的十分的吉祥,哪怕是有“诡雾”在他的眼前拦路,亦被他用巧妙手段化解,而巴音莲花图则更是巧妙,他找到了自己“本尊”的坛城,在坛城之中,“本尊”直接摒蔽了这外面涌现进来的“诡雾”,将其收入了“有识”之中! 第314章、六道(相撞) 第314章六道 陆峰自然不知道这里可能止有他在受苦,无有庇护,自立根生。 不过就算是知道,他也并不在意。 毕竟没有法子的事情。 祖上没有阔过。 这些都是他要接受的事情,不可因此就生了嗔恨之心。应“地狱道”的本色,其实便是这二种。 嗔。 恨。 浓烈至极的情绪。 这二者化作的业火,会轻而易举的在这些造业的人身上,举起来无尽的地狱烈火,不可熄灭。 将他们煎烤。 他只要心“不动”,那么他的人就“不动”。 陆峰甚至还能感觉到,自己背后“业力大轮”的重量,明显增加! 这一种重量,是直接压制在了他的魂灵和根器上的。 可是陆峰对此毫无反应。 他知道,自己不在里面,就不在火上。 那都是“厉诡”。 还无止于如此。 可是到了现在,这一层“业力大轮”竟然开始了再度的凝实,那“业火”倒是成为了“业力大轮”的资粮了! 如同山呼海啸一般的业力在这“业力大轮”之上开始逐渐流转,明明是“业火”,可是落在了“青莲寂灭魔口大轮”之中后,都化作了一阵阵酷寒的风。 陆峰的眼神何止是明亮。 ――陆峰的“青莲寂灭魔口”,青湛湛的光徐徐散发,如青色的玉石一样的圆润,好像是被猪油沁入的宝玉一样,微微散发出来了光芒,将这“业火”,开始倒着吸收到了自己的“业力大轮”之中! 本来,陆峰的“业力大轮”就已经从最早的一片稀薄的青色,变成了一片明镜一样的光滑大镜。 止要他的心“动了”,那么他就会落在了这火堆之上,遭受到炙烤,业火缠身之后,就算是想要离开这里,亦是不能! 这便是一个明晃晃的陷阱,但是陆峰对此并不在意,这样的手段对他这样的僧人来说无有用处,陆峰止在此物之上看了一眼,随后背后的“青莲寂灭魔口”就开始了倒转,陆峰推动了这“青莲寂灭魔口”,本来是打算将其吹熄灭。 用力斩开的了眼前“道路”,终于,在眼前的视角之中,一片“火海”终究出现,在那“火海”之间,一道“厉诡”就在上面饱受煎熬,像是被串起来的烤鸡一样,无时无刻的受到了“火海”的折磨,直到永远。 他止一颗虔诚向前的心。 止一眼,陆峰就看到那上面架着烧烤的“厉诡”,和他的模样一般无二。 也是直接加持在了他的“佛性”之上的! 但是,令人难以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所以陆峰不可能,也不会生出来这种嗔恨的念头。 小把戏耳。 不管那上面的人,如何像是他,或者如何像是他认识的人。 他那已经成为了一双法眼。 虽然此刻,此处并不算是真正的“地狱道”,但若是此时,陆峰有了这“嗔”和“恨”的心情,在他的脚下,立时就会出现熊熊烈火,将其架在火焰之上,无情灼烧,直到魂消魄散。 以万年为单位。 稍有不慎,就会将他的“佛性”压制的完全破碎,叫他当场化作“厉诡”!反被这“青莲寂灭魔口大伦”所吸收,消化! 而也就在那一堆大火被他的“业力大轮”吸收了的时候,陆峰怀里的“人皮古卷”亦开始烫的惊人。 止陆峰这样修持了“拙火定”大手印的上僧,都有些忍受不住这样的疼痛。 仿佛是有人拿着烧的红堂堂的烙铁,直接烙进了陆峰的性魂之中,叫陆峰有些疼痛难忍,不过陆峰咬紧了牙关,一言不发,一声不吭,好在这一股子灼热滚烫无有摧毁陆峰的意志,反倒是给陆峰带来了无尽的好处! “业力大轮”吃掉了那业力化作的火焰,上面的“厉诡”,无有了火焰之后,居然化作了“人皮古卷”的资粮,一道黑烟被“人皮古卷”吃了!陆峰身上,三大“贪吃汉”,这一会倒晓得分割作业了。业力的归于“业力大轮”,这“厉诡”则是化作了陆峰的智慧资粮,但是“尸陀林”被陆峰暂时以“金刚钺刀”斩断了联系,倒是无有甚么响动。 瞎子看不见,聋子听不见,陆峰怀里的“诡血”倒是“闻到了味道”,有了异动,但是被陆峰再度祭起来了自己的“金刚钺刀”,斩断了此物和外面的联系。 但是频频举起此“金刚钺刀”来,便是陆峰亦会感觉到困乏!不可久用! 便是太阳穴的那地方,还有眉心轮之间,都隐隐约约之间有了痛苦之神色! 都在跳动! 这还是他资粮不够雄浑充足的缘故! 于是乎,在这等痛苦之下,陆峰不得已盘膝坐下,开始摇晃自己的“扎玛如”,陷入了“真定”之中,努力去寻找那一股在和不在之间的,在辩经时候偶有所得的那一刹那之间的“非想非非想”。 想要进入这种禅定之中。 止那“非想非非想”如何是那般好寻的? 佛门万千,有的视神通为“附属之物”,是在“此岸”和“彼岸”之间,苦海追寻成佛道路之中的偶得之果。 是在成佛的路上,得到的一些微不足道之馈赠,是成佛时候的附属品。 亦有的密法域之外的流派,并不在意神通。 但是,密法域的真言宗,就并非如此。 真言宗之中,就有专门不修佛法,止修持密咒的持咒士。 在得到了“持咒许可”之后,便不再精心研究佛法,转而开始研究密咒,陆峰亦不可能真的不在意“神通”,在密法域,没有神通就相当于没有佛法。 脑袋割下来,性魂被敌人镇压磨灭,万千佛法也就在他这边消散了。 密法域很早的时候,对于佛法的理解,何止是一个流派? 何止是一个部派! 可为何现在大多数庙子都是这“六阶次第”的修行方法,须得持戒考学?其余的部派为何不出现,是因为不喜欢么? 是因为打不过! 陆峰要生活下去,要有佛法,还要有守护佛法的大咒力。 在这一点上,朝着其余部派的佛法学习,并无甚么难堪之处,哪怕是中原的“大乘佛教”的“清净观”,亦可以“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去帮助参悟自己的“无垢心”,还有上部座佛法混合了“巫教”的手段,亦可以学习和参考。 陆峰来者不拒。 不过,虽然无有进入“非想非非想”的境界,但是他很快便安定了下来,不再痛苦。 止他背后的呼呼乱吹的“魔口大轮”,虽然无情的将这一团业力化作的灼烧火焰,全部都收入了自己的“舌头”之中,大嘴之中,并且开始生长起来,这一下,原本就如同一面姣姣明镜的“业力大轮”,再度出现了变化。 它开始“扩大”了! 但是它的这个“扩大”,不是说这?光轮陡然扩大了三倍、四倍,它的体积,是一点都无有变化的,真正出现变化的,是其中的“厉诡”,“石柱”,开始都变得微小了起来。 这样算起来的话,其实就是“业力大轮”在变得更大了。 并且罗仁菩萨说的很清楚,哪怕是被“分割”之后,所有的“魔口大轮”,都是会自己再度成长为一个新的“魔口大轮”,像是被分割开的蚯蚓一样。 “莲花钦造法寺”之所以会选择切割镇压“魔口大轮”的原因,便是一整个“魔口大轮”都已经到了难以被镇压和封印的地步了,所以止能出此方法,并且“莲花钦造法寺”,是有能力将分割后的“魔口大轮”分别镇压,叫其不再生长的。 陆峰的这个“青莲魔口大轮”,自然是碎片之中的碎片,但是奈何不住陆峰带给它的这“泼天”的资粮,在这些资粮的补助之下,它也开始趋于完成的,并且更重要的是,因为“业力”的特殊性,现在这些“业力”,和陆峰的性魂真如是贴合在了一起,越来越粘稠,越来越贴合自然! 换而言之,随着这“青莲魔口业力大轮”生长的越来越完善,它就和陆峰的性魂真如贴合的越好。 有朝一日,说不定它还能进入陆峰的“如来藏”之中,和陆峰“合二为一”。 这样来算的话,业力滔天的陆峰,以后要是真的成为了永真大佛爷,就算是想要即身成佛,怕是也身重万钧,难以成功。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要是现在活都活不下去,还谈论甚么未来、以后! 随着此物的扩大和变重,想要压碎陆峰的“性魂”,“真如”,“佛性”,陆峰的怀里,一股又一股柔和的力量出现,它帮助陆峰稳定住了“业力大轮”,更重要的话,它似乎并不在意这“业力”对于自己的作用,甚至于它好像是一奇怪的物,一件能够“豁开”业力的“物”! 要是强行做比喻的话,那便是这是“喷油壶的油滴落在了不粘锅的涂层上”,“雨水落在了憎水剂上,形成了一滴滴滚落的荷珠”。 这些业力物可能落在了“人皮古卷”之上。 但是“人皮古卷”也并不在意这些“业力”。 就在这一推一拉,一拉一扯之中,陆峰的“人皮古卷”的出现,导致了他所在的这“迷雾”的不稳定,导致了周围迷雾的逃离! 随着周围的白色雾气好像是浇水的干冰一样的沸腾,陆峰睁开了眼睛。 周围的白色雾气陡然消失,倒是显得周围空空荡荡,一物不见,但是也随着这些白雾的消失,陆峰陡然得了一种感应,如有所感一样,陆峰抬起来了头,就看到周围这些“诡韵”好似是被鞭笞而逃的野兽群落一样,露出了了他头顶上的天。 无是蓝天白云,也无是陆峰以为的草原的天,是一双眼睛! 一双大的不可思议的眼睛,空白冷淡的在他的顶头看着自己!应这个眼睛实在是太大了,彻底占据了整个“天穹”,故而陆峰就看的格外的清楚,这一双眼睛之中,到处都是破碎的如同蜂巢一般的碎裂,在这些碎裂之中,有“庞大”的不可思议的蛆虫在里面来来回回的走。 可就算是如此,“他”还是在看着陆峰,陆峰也看到了他,俄而身上一阵滚烫,这一会这一种滚烫,不是来自于“人皮古卷”,而是来自于自己的胳膊上,陆峰低头看了一眼,就看到自己胳膊上多出来了一朵“红色的莲花”印记。 止这“莲华印记”刚刚出现,陆峰怀里的“人皮古卷”就爬起来,直接罩住了陆峰的胳膊,顷刻之间,那“莲华印记”就消失无见,化作资粮,成为了“人皮古卷”的盘中餐! 不止如何,吃了这“莲花印记”之后,“人皮古卷”不满足一样,朝着天上“扑了”过去! 止那一下,陆峰从来都无有见到“人皮古卷”如此迫切! 这是一种类似于动物进食的“迫切”,“激烈”的想要将对方化作自己“资粮”的一种感觉,止这“人皮古卷”刚出去,随即,就又落了回来。 前后脚后跟的,陆峰就感觉真正的“天地倒悬”,“天旋地转”,自己仿佛是被丢到了哪里的“海眼”里头,不断的搅拌,搅拌,搅拌! 然后吐出来! 饶是以陆峰的体格,这一下都张开嘴巴,咳嗽了两声,直接晕头转向,不知道自己在何处。 并且无有搞清楚自己在甚地方,还昏头的站不住。永真大上师左旋右转想要伸手去扶起来甚么叫自己站住,旁边却有人一把好心的架住他的时候,陆峰听到自己周围传来了“哇”的一声痛苦泣血的声音。 陆峰一只手和那把住自己的手拉在一起,勉强站稳了身形,另外一只手大拇指和中指张开,虎口贴着自己,去看那痛苦泣血的声音――从这些“诡韵”消失到陆峰看到“空白眼睛”。再到自己被吐出来,这一切都发生在须臾之间,就算是陆峰都无有所料,陆峰再去看泣血的人,发现竟然是巴音莲花图,巴音莲花图直接晕倒在了地上,看起来颇为萎靡,可以看到,刚才吐出来的不止是陆峰,还有巴音莲花图! 第315章、六道(猎物) 第315章六道 止和陆峰相比较,巴音莲花图此刻的模样,便是要更加凄惨一些,他落在地上,昏迷了过去,止肚腹那块微微上下浮动,看起来还有生机。 见到忽而冒出来的两位上师,旁边三位执事僧都上前,不过他们默契的很,嘴巴闭的死死的,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看的亦不看。 这里出来了两个僧,那应还有一位上师――也是最为殊胜的那位上师,“达如呼图克图”。他并无出现在这里。 可是这些执事僧都仿佛是没有这个人一般,止两位执事僧匆忙上前,查探昏厥过去的巴音莲花图。 一位执事僧扒拉开了巴音莲花图的眼皮子,捏开了他的嘴巴,拉出来了他的舌头,看了一眼他的舌苔之后,方才松了一口气。 朝着他的嘴巴里面塞了一块形似于“甘露丸”的丸子,两位执事僧将其扛起来了,陆峰是被“獒公僧”扶着,这位两颊肉多到了垂下来的富态上师,将要带着陆峰离开的时候,“达如呼图克图”出现了。 这位年轻的佛子,他自己从不远处走了出来,从“无”到“有”。 他稳稳当当,看到了这边的事情,他说道:“无事罢?” “獒公僧”连忙放下陆峰,叫陆峰自己站立一会,说此间无事。 “达如呼图克图”看到了二位僧人都不得自理,于是提言自己回去。 这却是为何? 这却是谁的主意?” 可是底下大佛爷的意思,也可以看作是“庙子的意思”。 若是这位“呼图克图”说自己须得一位僧人护法行走,那很有可能就会有一位执事僧背着巴音莲花图走,另外一位上师为这位“呼图克图”领路,而非是架着巴音莲花图走了。 你们三人送这两位上师回去安歇罢!” 单调的密咒在他的嘴巴里面,却如同是一首最好听的歌儿也似。 庙子的意思是庙子的意思。 “‘呼图克图’慈悲。” ――却无有想到,扎举本寺叫我们三个僧人入了这‘莲花钦造法寺’的地方。 他死死的抓住了自己的胸口,撕开了“僧衣”,止在他的“胸口”之上,如是有“莲花”一样的红彤彤印记。 面对这一位遭遇过正经册封,在自己领地有正统统治权力的“呼图克图”,哪怕无是自己庙子之中的“呼图克图”,“獒公僧”亦表达了自己的恭敬之表象。 若是无有圆寂之前,已经执掌了“法召寺”多年的“呼图克图”大僧人,再加“禅师”大封号的“达贝禅师”,自然可以将这印记轻松抹除掉,可是现在,他止一?小沙弥,还无有此等能力,但是他想要试一试。 他有些看不透扎举本寺的动作。 随后他换了一身衣裳,片刻之后,对着在精舍外头侍候的僧人说道:“去取些狮子湖之中的盐巴来,我须得用。” 但是奇怪的是,这一股子诡韵之中,却又含着某一种佛理。 上了三楼的大经堂,掩上了那门之后,这位“真如呼图克图”的脸色忽而的晦涩难明了起来。 “达如呼图克图”目送着所有僧人离开,自己自如的回到了“精舍”之中。 “达如呼图克图”想的却多,他也是一座庙子的主人,他便知道庙子不是一个人的庙子,这不是“家庙”,不是“子孙庙”,特别像是扎举本寺这般的庙子。 他闭上眼睛,口中开始诵念密咒。 “不须得送我过去,我自己便过去了――也无是甚么难事。 于是乎他看着自己的“红色莲华印记”,一双法眼之中可以看到此物之上,诡韵流转。 低头看着这印记,“真如呼图克图”自言自语:“‘莲花钦造法寺’,扎举本寺果然早就接触到了‘莲花钦造法寺’。 那外面听到了自家大佛爷威严声音的僧人跑的飞快。 山间的黄羊也似。 他的面貌,看起来就不是一个小沙弥,但是他依旧是“呼图克图”的仆人,在法召寺,“呼图克图”就是最大的“僧官”,所有的僧人不论老少,都是他的“牛羊”。 故而就算这僧人年龄比“呼图克图”大,也无有甚用。 那僧人将锁在了“法螺檀木箱子”之中的“狮子湖”晒干的湖盐带了回来,将其端在了“八宝银碗”里面,双手捧着碗托,将其给了自己的“呼图克图”。 呼图克图”微微颔首,示意这下仆离开之后,将这“八宝银碗”之中的盐巴,随意的泼洒在了地上,再度开始了诵念咒语。 这一回,在他的眉心轮之中,滚滚的佛韵带着强横的佛理,直接渗入到了这些盐巴之中。 “?, ?逝舍罗惹耶, 莎诃!” 便是这一段咒文循环往复的念,这位“大佛爷”的意之无量光芒摄入了这些盐巴之中,这些不算是雪白的盐巴之中,逐渐开始渗透出来了黄金一般的颜色,这些黄金之色宛若是埋葬在这些盐巴的核心之中,现在方才到了应该出世的时候了。 在这位“呼图克图”滚滚性意的帮助之下,这些盐巴都好似是黄金铸就的秘宝,铺就砸及地上。 并且这些盐巴无有风动,就已经转而化作了一道道“药树”的模样,甚至于在“达如呼图克图”的背后,已经有了一尊黄金铸就的菩萨模样,慈眉善目的盯着这位“呼图克图”。 “达如呼图克图”缓缓伸出来自己的手,抓住了这些盐巴。 这些盐巴俱都化作一个又一个小小的“药树”,粘附在“达如呼图克图”的树上! 由此可见,这位“呼图克图”大僧人的修为早就高过了“第五阶次第”。 他止顺应阶梯而上,从“第六阶次第”开始考学,一年一个阶梯,止他来庙子之中才两年,年份无有到达了那他应属于的阶梯,而不是说他止止步于这“第五阶次第”。 像是他这样的大佛爷,自有机缘,菩萨保佑。 不似以前的陆峰,止一种方法,考取学位之后从庙子之中,获取“不动心”,“出离心”,乃至于更高层次的“无垢心”。 这些“领悟”之方法,这些不断的转世轮回的大佛爷们,自然有办法克服。 但是,这诸般“佛心”“佛性”可“自学成才”。 但是学位却无能够! 庙子之中无有学院,无有发放学位的能力,那就算是这个庙子的“呼图克图”,亦都无法成为众人认可的“学位上师”。 这也何尝不是一种“诸法本源之寺”对于各地僧人的“正统统治”呢。 是对于各地僧人的一种“限制”呢? 将这化作了“药树”的盐巴一把盖在了“莲花”之上,“达如呼图克图”神色如常。 哪怕那接触之处,都在袅袅冒出来青烟,这些青烟在这位“呼图克图”面前化作了极其可怕的诡祟身影,但是刚刚出现,就被后面手持药术的菩萨挥手驱散了。 从“红莲”之上,竟然还能传出声音。 止这声音十分幽怨,几听不见。 “达如呼图克图”压根就无有去听从这个声音,他止当这个声音不存在,心怀大勇力! 止可惜,那些宛若是黄金打造的盐巴,在这滚滚的恶臭浓烟之中,开始变得污黑了起来。 但是这污黑也无是无有一点点好处。 这些污黑的盐巴都脱落下来的时候,那“红莲”止是无有了颜色,但是这印记,却还是在这位“呼图克图”的身上。 “却是有些顽固。 ‘莲花钦造法寺’,连镇压的‘厉诡’和死后的‘执念魔’,都有些顽固了起来。 不似随意可以镇压炼化之物。 止此物之所用,却反而像是涂在了僧人身上血腥味道,叫狼在晚上嗅着味道追上来。 ‘莲花钦造法寺’还要后面追着我们不成?” “达如呼图克图”不急不躁,冷静分析。 他对于自己胸前多出来了这“莲花”的事情,并不慌张,反而是若有所悟。 他觉得自己应是知道了为何不许他们自己拿出来火光了――止那一双眼睛,应是一具“厉诡”所化。 他们三人,应是都有以“智慧”和“勇力”,或者是“慈悲”,“慈悲双运”化作的火焰,勘破了这“厉诡”手段的能力,故而有人不许他们使用这般手段,勘破那“坛城”。 那一双眼睛,自然是“厉诡”,但是是何种程度的“厉诡”,却须得细细的把问了。 这“厉诡”要寻他们,是为了甚么?是要夺舍了他们?还是要教他们背负些甚么?亦或者是一定要杀死他们? “倒是有趣了些。” 后头的念头,却都无有说出来,止在他的心头一转,作为一个心思澄明的大僧人,他亦不会欺瞒自己的内心,想要做甚么,想的是甚么,他都会如实的告诉自己。 不做自欺欺人之事。 ‘扎举本寺想要莲花钦造法寺的法脉法统,我亦何尝无有此中念头呢? 莲花钦造法寺,毕竟曾经是一部派之中最殊胜的寺庙啊。 止它分出来的这诸般寺庙,都已经有了气象。 哪怕是以诸法本源之寺为本的密法域,这些分出来的诸多寺庙都顽强而在,如同是荒山上的野草。 无有因为部派之别,被诸法本源之寺剿灭。 那被火烧了的莲花钦造法寺,到底如何。 不止是扎举本寺和我们这些呼图克图想要知道。 就算是诸法本源之寺,都应有意向知道的罢! 如今这般的事情出现在面前,止要是我的智慧、慈悲、法力都到了,那就对我来说,是极大的机缘。 要是都不够。 那便对我来说是业劫了!’ 如此看来,这些“莲花钦造法寺”的“厉诡”来寻他,也算是一件好事。 不过对于剩下来的那二僧人。 却未尝是一件好事了! “达如呼图克图”坐在了蒲团之上,想到了自己在出来的时候,见到的那二位上师。 巴音莲花图作为的确有佛缘的“转世佛子”,佛性受创,昏迷不醒。 反倒是那位叫做“永真”的僧人,看起来,底蕴和根器却还要比巴音莲花图还要深厚。 他的来历也不一般,来自于“无尽白塔寺”,难道是“无尽白塔寺”有甚么特殊的事情发生? 隐隐约约的,“达如呼图克图”觉得“无尽白塔寺”应也有些事情,是他须得知道的,但是他现在还无有完全的觉醒了自己的“宿慧”,那些重要的一幕一幕,都是在梦中出现的,但是应种种原因,就算是在梦中,他一次入梦,亦不得知道多少。 那是他“如来藏”未曾完全打开,“识藏”之过去,无有融入现在。 更何谈开启了“如来藏”之后,看到未来。 “是我错过了甚么呢?” “达如呼图克图”陷入了思考之中,遍索自己过往之记忆,想要搞清楚“无尽白塔寺”的“永真僧”身上,是哪处值得自己关注。 不过他也清楚,一位昏迷过去,佛性受创的上师,再加上另外一位虽然无有昏迷,但是看样子应也是“佛性”受创的僧人,他们的“智慧”、“慈悲”、“大力量”,都无有足具。 这“莲花钦造法寺”的机缘,那便不好拿。 这二位僧人,都须得遭劫! 他当然还无可得知,那难缠的“红莲”印记,陆峰已经脱下了,止陆峰现在无有想到的是,他被“獒公僧”送回去了精舍之中,拒绝了真识上师和措索、白玛搀扶上去的意思之后,自己上楼,打开“人皮古卷”,打算看看自己多了几多智慧资粮时候,却看到原本第二部分,那原本比较空旷之地,忽而多出来了一只大手,洋洋洒洒,在他的面前画出来了一尊“厉诡”! 这一副“厉诡”,颇有意思,但是最值得注意的还是他的那一双死寂无神的眼睛,那一双眼睛似乎要透纸而出,顺着“人皮古卷”而出,直视陆峰,直入陆峰“佛性”“真如”之中,并且值得注意的是,这一尊“厉诡”,是“灰色”的。 他的全身上下,甚至于乃至于他的僧人,都是“灰色”,但是在“灰色”之中,有深有浅,那“厉诡”出现在“人皮古卷”之上,陆峰甚至都不由说了一句。 “怎么如今当着我的面恨不得画在我的脸上? 怎么,你馋了?” 第316章、偌大一座寺庙,处处都用资粮 第316章偌大一座寺庙,处处都用资粮 “人皮古卷”自然无可能回答了陆峰的话,陆峰则是细细的端详着画出的“厉诡”,这“厉诡”最为明显的就是一双眼睛,“人皮古卷”的笔锋十分犀利,画工极其精湛,将“厉诡”们的模样都画的极为传神,主次分明。 所以陆峰可以看出来,这一只“灰白色”的“厉诡”,他最特殊的地方,便是这一双眼睛,陆峰甚至凑了过去,仔细的观察着这眼睛,忽而有了一种这“厉诡”仿佛要透过了“人皮古卷”,隔着此媒介看透他的感觉! 与此同时,陆峰亦看清楚了他的眼神之中有甚么! 一圈一圈的业火,一圈一圈的轮回! 一瞬之间,就算是陆峰,心都有所动,这是一双类似于“佛眼”的“法眼”,这一双眼睛比陆峰因“大慈悲韵”而出的眼睛,还要看的远,看的透彻!这样的一双眼睛眼睛出现在“法王”眼眶里面,出现在大佛爷眼眶里面,陆峰都不会觉得稀奇,可是现在出现在一尊“厉诡”的眼睛之中,陆峰更觉的稀奇。 “这一双眼睛,不知道可否做我之资粮?” 虽然无可得知这忽而冒出来的眼睛“厉诡”,是何种程度。 但是止从这“厉诡”的种种诡异之处,便可感觉到这“厉诡”并非等闲之辈。 “人皮古卷”之上,这份画像和周围的“明法僧”、“噶宁?仁顿扎西”,大有不同,不像是有人要害陆峰,反而是更像一份来自于“人皮古卷”的“花红悬赏”。 但,人有多大的肚子,才能喝下来多少的酥油茶。 陆峰知道,他此刻并无可能拿到这一份“花红”,他此刻的肚子,有些显的小了,反倒是旁边的“明法僧”和“噶宁?仁顿扎西”,这二人都有些变了模样。 “明法僧”的背后有一坨阴影,十分显目。 无管于甚么,都不能将在庙子里面做出来‘杀生’的事情,我无有此权限。 不过也无甚大事,终是要做些甚么的,我给你打听消息了,不过我倒是想要等你,但是无有等住,先走了。 陆峰示意白玛退下,这位看起来老实可靠的上师放下了“银碗”,双手合十站起来说道:“永真大上师,我是大佛爷特意在半路上得了信儿之后,叫我给你带来三句话儿。 就在陆峰的手中念珠盘盘湛湛,眼神思绪闪烁之时,白玛从二楼爬上来,陆峰在门上下了密咒,就算是门内外,真识白玛都听不得声音,止白玛敲门,方才有些响动进来。 先须得将自己的身份摆正――我是来这里求学的僧人,虽然是‘群哉’之后的‘大施主’,但是有些事情,还是不可在庙子之中做出来。 卓格顿珠上师的侍从僧是?长相憨厚的上师,具备草原汉子身上的诸多优点,可靠,勇敢,好像是一头健壮的马匹,也不爱说话。 这位上师捧过来“银碗”,喝了一口之后清了清嗓子,看了一眼在场的白玛。 外面来了一个侍从僧人,说自己是卓格顿珠上师的侍从僧,带着些话儿,要见本尊。” 卓格顿珠上师的侍从僧,自然不能不见,陆峰下楼来到了“锅庄房”,见到了卓格顿珠上师派遣过来的上师。 不是你,便是我。 “人皮古卷”着重画出来了那一团阴影,必有深意,陆峰看着那一片阴影,看到了那阴影之上隐约出现的狰狞模样。 ――夜叉王菩萨? 他说:‘永真啊,我如今就要走哩,在临走之前,我卜了一卦,下一次你我见面,须得有一人要圆寂于那山岗。 这倒是你我二人,最后二次见面哩。 明法僧背后的“夜叉王菩萨”,终于亮相了,去拿“花红”无有可能,但是想方设法除掉自己“障碍魔”的办法,陆峰还是有的,还有不少。陆峰的手轻轻的抚摸过“明法僧”,随后又将目光看向了“噶宁?仁顿扎西”。 白玛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打断了陆峰的思绪,陆峰抬头,就听到白玛说道“本尊,本尊? 他再三嘱托,叫你将这些话儿都听到心里去,他说不舍得永真大上师这样志同道合的人,‘?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 “终是要寻得一个机会,将障碍魔搬除。 他浑身上下能见光的地方,都被大日晒的黑黑的,看到了陆峰,他率先行礼,陆峰还礼之后,请他坐下,喝奶茶。 “噶宁?仁顿扎西”的背后则是出现了三个脑袋,止这三个脑袋都和前面仿佛无有变化,还是那老三样。 所以必须得遵守这里的规则,在这里的规则之中,寻得最优解。” 我那庙子里面,有些事情要我去做,时间紧的很,像是鞭子一样抽在我的屁股之上,叫我不得片刻安歇,我须得先回去一趟‘下密院’,再去庙子之中做那堪布的位置,不过你也无悠闲,我见?见天价的忙,就不来寻你,不过我有几句话儿,要和你再三嘱托,莫要嫌弃我言语多了些叨扰,你要细细的听我的言语,这无是吩咐,这止我对你的些许言语,算是我这个头羊,叫你看到我这头羊的沟子,顺着前面的好路走,也算是我这个头羊做些菩萨的好处。 第一件事情,你须得知道,便是你再也不能回去无尽白塔寺了,你现在去大冰川,那儿就有你的佛敌在等着你,你现在去,必定会被佛敌所杀,不得归回。 ‘巫教’已经对你熬煮起来可以毙命的秘药,那恶臭的味道已经在风中飘到了我的鼻子之中。 他们磨刀的声音,已经落在了我的耳朵里面,叫我不得安眠。 他们在密室之中诅咒你的声音,无有隐瞒过菩萨的耳目,顺着菩萨的风马,带到了我这里。 永真啊,他们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杀了你这个僧人。 怕是你不知道,无管是‘汗王’,亦或者是我们的‘札萨克’家族,还是‘章京’,都有一种僧人。 他们不修佛法,止修‘巫蛊之术’,擅长的‘魇镇之术’。 他们在中原大朝廷,亦有些名气啊。 据说他们之间曾有僧人,去过中原袤土,尝试过‘魇镇’中原大皇帝的太子,止后来失败了,但是他这一脉留在草原上的法脉,为数不少。 若是‘巫教’请动了这一脉上师来杀你,你就须得处处小心了。 依照我对于他们的了解,他们若是想要咒杀你,至少须得你之几样贴身之物,亦或是大小香,身体之毛发,出生之生辰,或其种种,无端咒杀,这些上师倒是无此本领。 并且你有菩萨保佑,但是我听闻这‘魇镇之术’,颇有些玄奇奥妙,不为人知,你也要时时刻小心。 第二件事情,还是和你说你的本愿有关,也和第一件事情有关。 那便是前头所说的,你说你的本愿是要振兴你所出的甘耶寺。 关于甘耶寺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也曾在‘下密院’的时候,听从我的师父说过些许,但是不太深入,此番回去,我便为你遍索消息,寻得你那‘甘耶寺’的旧事。 但是此事和‘巫教’,大有干系,他们已然因此对你动了杀心,若是无有‘第四阶次第’的大咒力,大勇力,你便不要出去庙子太远,扎举本寺无管如何,依旧是吉德尔最为安稳的地方,可以护持你周全。 第三点,便是你学习的事情。 到了你的第五阶次第,你的学问便须得你自己学了,就算是在扎举本寺亦是如此,若是你的根器和庙子之中的长者契合,自然会有上师来寻你,不过多时须得你自己冒出些头角来,叫大佛爷看到。 你若是须得学习诸多佛法、密续,你须得自己寻找教师,和自己根器和器性相合。 那些教师,自然都须得你以‘资粮’相供奉。 这倒无是甚大事,些许资粮能听得大佛爷法,那是妙到了极点的好处。 止,那些上师亦不会单纯因为你之供奉,叫你得了他们的‘法’。 还须得看看你的根器和他的法,有几分相合。 我的意思是,你要擦亮眼睛,你可去寻得我‘札萨克’家族的僧侣,去寻得他们帮助,不得去那些‘巫教’出生的上师眼前撞跟头。 在庙子之中,诸多你听得到名字的大佛爷,亦包括你们的‘丹罗仁巴堪布’,你亦可请他做教师,他亦止是你的教师,无是你的‘本尊上师’。止你有门路见得诸多大佛爷,要是他们有人爱惜你的‘根器’和‘缘分’,愿意讲些经文,不要你的供奉,也无是甚么怪事。 不过如何见到这些大佛爷,亦是你要自己在庙子之中学会的一部分,用我之印记名帖,也能打开道路,止那有些大佛爷卖不卖于我面子,我亦不知。 不过也无是没有别的法子。 扎举本寺年年月月有诸多法会。 在法会之上,亦有许多机会。 便如此次‘至尊呼图克图的坐床仪式’,你表现的十分入眼。 不过此次庙子之中的许多第四阶次第,第五阶次第的上师,都是特意归来的僧侣,便是他们看上你了,亦都无有机会。 他们会在法会结束之后,回自己应去之地。 就算是看上了,他们也留不到庙子之中。 所以,还须得你在常驻庙子之中的大佛爷之中做选择。 当然,这些事情都须得你在私底下慢慢找寻,不过,若是你在庙子之中无有了‘资粮’,可以带着我的印信,去我之家族,支取些资粮来用。 亦可去‘章京’家族,解些燃眉之急。 不过万万不可和‘汗王’家族有丝毫牵扯。 当然,我说如此之多,亦有些私心在地方上。 若是有朝一日我的家族,还有‘章京’家族,寻得了你,提了些甚么言语,若是你能帮助他们一二,便帮助他们一二。 也算是帮了我的一把子忙。 不强求。” 这些话语,这位上师说的和卓格顿珠说话的语气一模一样,宛若是“卓格顿珠”亲自站在陆峰面前,和陆峰说话,不过说到了这里,话语一完毕,那位看起来老实憨厚的上师忽而眼神之间一白! 随即往后便要倒下。 陆峰眼疾手快,一把扶起来。 他知道这是为何。 这是一种保密措施。 言语说到了,这上师自己,便都忘了自己和陆峰说过甚么。 这些言语在卓格顿珠告诉他的时候,一个字一个字的刻在了这侍从僧的心里。 但是随着他从口中说出,这些言语,自然也就一个字一个字的从这侍从僧的心里消失! 到了最后,话完了,侍从僧也忘了。 这些话语,止陆峰和卓格顿珠两个人知晓,止这侍从僧的精气,被此些“秘密”薅走了大半,十分虚弱。 陆峰也知道这个情况,早有准备的他一把抓住了这侍从僧的手,不住的以“六字大明咒”的“大慈悲韵”渡了他的身体之中中脉和杂脉,帮助卓格顿珠上师的侍从僧恢复。 一边若有所思。 方才卓格顿珠上师这一顿语重心长的话语,陆峰也听得了,也听进去了。 止这一次卓格顿珠上师的言语,其实是叫人心惊。 他这一番话之中,蕴含的信息很多。 亦很有用处。 也印证了些陆峰以前的一些想法。 那就是“甘耶寺”的问题,还真的和“巫教”家族有关。 但是为甚么是和“大冰川”,和吉德尔草原的“巫教”家族有关,无是“阿布曲州”的“巫教”家族有关呢? 第二点便是他以后的求学之路。 陆峰须得等会儿清点自己的家财,在群哉大布施之后,他的家财,还剩下来多少。 请庙子之中的大佛爷为自己讲法开示,本就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可以如此说,他的家财可能在后续听课的时候,还真的不太足够。 大佛爷并无是直接供奉“资粮”就可以请来讲法开示的,他不是外头的“补课老师”,就算有资粮,也请不到,但是没有“资粮”,亦是大大不能的事情。 除非是陆峰他“天资聪慧”,“根器非凡”,宛若是“金塔”“银碗”一样的根骨,是盛放“甘露”的密器。 否则的话,他也须得按照那言语走。 陆峰知道,曾经有部派之中,将许多重要珍贵的法,称之为“金法”,意思就是用同等量的“黄金”,都无可能传出去的法。 在扎举本寺,这样的法亦有。 扎举本寺虽然是“诸法本源之寺”下的部派法寺,可是它处于吉德尔草原,亦处于密法域的东边,收藏了许多其余部派的“法”和“方法”。 陆峰真的想要请大佛爷开悟,疏通关系须得资粮,建立联系须得资粮,这些,可能随便一样,都会叫永真大上师破产! 永真大上师在学经僧的时候,有自己的穷法,在第五阶次第僧侣的时候,又是另外一种穷法! 嗨呀,这可真有意思。 又缺钱花了! 第317章、穷则思变 第317章穷则思变 送走了卓格顿珠上师的信使,陆峰无有回到自己的净室之中,他站在了一楼,反倒是叫那些侍从僧和白玛都不安宁了。 陆峰缓缓的拨动念珠,思考着卓格顿珠上师言语之中的信息。 卓格顿珠上师的言语,除了一些关心和嘱托之外,其余都是干货,细细的脱水咂摸,陆峰一定能品出来一些味道来。许多事情思考的深刻了,反倒是对于卓格顿珠上师最开始“开宗明义”的一段话,并无在意。 也就是二人再度见面,止能一人活下,一人圆寂的“预言”。 陆峰并无放在心上。 这“预言”时间,地点,人物,都有了,已经是“预言”之中说的最为准确的一类。 岗,就是山岭的意思。 密法域群山如海,蔓延不绝,岗就是高大的山脉。 时间就是下一次在高大的山脉之下见面的时候,卓格顿珠和陆峰二人,必定要圆寂一个。 陆峰对此并不在意。 虽然他在庙子之中若是止“生活”“生存”的话,哪怕是带着这些仆从,“一千三百两藏银”亦是可以保他们平平安安的过几年。 陆峰可以让自己的“意”,叫这些“坛城”,如同生铁一样的坚固。 是要怀着对于本尊的敬爱、亲爱之心,开始堆砌“坛城”,在“坛城”完成的时候,陆峰盯着这精美的“坛城”,拿起来了自己身边的破旧水袋,用里面浑浊的水儿,将眼前的“坛城”冲垮,冲烂! 可是更多的花销,譬如说,想要用“资粮”来请名师授课,这些资粮却是远远不够,并且卓格顿珠说的很清楚――“巫教”家族已经开始针对他这个上师了,在庙子里面,他们都会寻找各种方法来对付自己。 他们对于生死,都有自己的一种理解。 当陆峰将其叫过来,询问自己的资粮还剩下来多少的时候。 看着这污浊的水将那精美的“坛城”化作了一摊泥沙水之后,方才露出来了一丝笑意。 白玛不太识数,但是措索经过了陆峰三年的“扫盲工作”,能担当一个合格的“业巴书记官”了。 首先,资粮一定是不够的。 陆峰心中却不急不慌。 但是“意”是随着人心和佛性变化的,不是不动的,一成不变的。 在“大冰川”之中迫害他,并无是甚么麻烦的事情。 寥寥几句话,措索笑的脸都要裂开了,陆峰抚摸了一下他的头顶,为他赐福,这三年的教育成果显现出来,陆峰亦为他的欣喜而欣喜,随后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叫措索暂时离去。 在庙子之外,他们应要直接动手的。 措索提出来了一个数字。 “好好好,措索,做得好,做的好!你这?样子,以后便是可以做一个‘业巴’,你的这‘数数’的手艺,往后再传给了你的后人,那也就是一门金子也似的手艺。 止不过庙子之中会更遮掩。 “还剩下来一千三百两藏银哩,上师。” 陆峰在领悟了无常,确定自己浑身无垢,身心洁净之后,开始修持“不动明王密咒”,再行“大手印”。 应这“坛城”上面,其实还是挂着他的“意”的,若是他无有领悟“无常”,无有了这一种“空”的念头,“有识”“无识”之别的念头,那么这一点点普通的水,可是冲垮不了这一座“坛城”的。 开始堆砌起来“坛城”。 他是放过群哉的,所以可免除许多基本的花销。 在平定了心之前,陆峰盘算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情况。 真识上师愿意做“才旦伦珠”的经文老师,但是他不愿意做陆峰的“业巴书记官”,那是两回事情。 画了三年多的“坛城”。 好好的学!” 在这个时候,不可有丝毫的私心杂念。 双手合十,说道:“了了,了了!” 其实在卓格顿珠上师说完,再朝着措索查完了自己所有资粮之后,陆峰忽而就明悟了,他现在要做的事,向中取,莫外求。 自己一个人,回到了大经堂里面坐下,无言无语,平定了自己的一颗心之后,开始寻得沙土和彩料,堆砌“不动明王尊”的坛城。 现今终于是因为自己“出离心”的稳固,有了更多的变化! ‘这是将我的外路截断了啊!’ 他现在主要在意,是自己的资粮还有多少的问题。 截断了资粮运输的道路,便宛若是斩断了陆峰的大动脉。 听卓格顿珠的意思,他们商议下来的,最好的地方,应该是“大冰川”。 圆寂便圆寂罢,也顾不上了。 他要是圆寂在了“扎举本寺”,那“卓格顿珠上师”反倒是不再须得担心“预言”的事情,应自己死了,就去不了那山岗了,不过想来,“卓格顿珠上师”亦不会担心这个。 所以现在,这也意味着陆峰可以继续修持“不动明王密咒”了。 若是应这一句卜卦便自己乱了阵脚,倒是叫人看起来发笑了。 问“才旦伦珠”明显是不可能的,“才旦伦珠”有资粮,但是也止是自己的资粮。 那陆峰的“管家”和“书记官”的职责,就落在白玛和措索身上了。 现在得到的这些经文,还无有吃饱吃透,暂时不须得去请名师,就是庙子之中暂时他可接触的一些“咒文”、“经书”,自己这些年残留下来的一些“秘密”,都可以叫他暂时学习到无暇他顾。 研究清楚自己有的之后,再去顺着自己有的,去看自己要的,随后根据自己要的,请教高僧大德,方才是他现在的正道。 故而他就如此的坐下,开始修行,从白天修到天黑,按照戒律休息之后,在太阳光到了窗户上三指宽的时候,起床,饮水,做早课,修身养性,随后再度修行,连门也不出,沐浴大日之下,滚滚性意从如来藏之中,在他的头顶,化作了“戒尺”的资粮,开始滚滚而出,逐渐凝结。 藏在其中的“金刚钺刀”,开始收藏在了越来越多的“业力大海”之中。 去了一趟“六道轮回坛城”,陆峰身上,那“业力”开始变得更多,亦更加的凶猛,按照陆峰的“根器”,他是“聚不起来”这样多的“业力”的。 这般“业力”承担在他的身上,他连“佛性”和“根器”,全部都会在这“业力”之下,化作一片“废墟”,被彻底压塌。 毕竟,人的身体,何尝也不是一座奥妙无穷的“坛城”呢? 但是陆峰的这个“坛城”,因为“人皮古卷”加持的缘故,现在坚硬的骇人听闻,硬生生的扛住了如此多的“业力”,还无有问题。 所以他的智慧般若化作的“金刚钺刀”,还有“意”化作的“戒尺”,都在这“业力大海”之中,变得有些渺小可爱了。 故而,这两道杀招,反倒是被隐藏在了“业力大海”之后。 就算是一位殊胜上师,见到了陆峰这一杀招之后,都会被他那可怕的“业力大海”所骇然。 反而是陆峰最重要的“不动明王密咒”,还有其余别的密咒,大手印,大慈悲韵,都被完好的隐藏了起来。 陆峰看上去不像是一个修行的上师,倒是更像是一个瑜伽士了。 在旁人看来,都有些“舍本逐末”的意思了。 不过陆峰还是知道自己的本在甚么地方的。 随着他盘膝坐下,他的气息逐渐稳定,那一串“老僧阿康”给予的念珠,在他的手中不断的盘算行走,佛韵渗入了其中。 陆峰的周围,亦出现了无尽的迷雾,无管于如何,唯名与器,不可假于人,在密法域,秘密的本身,就是权力。 知道的秘密越多,力量也就越是强大。 陆峰需要知道这些秘密,哪怕这些秘密是“巫教”的,并非是“佛教”。 但是这不重要。 应他在密法域。 在“密法域”,“巫教”就和“密法域”有分不开的联系,二者交流缠绕,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就算是佛门,都难以分它们一个彼此出来。 陆峰想要领悟“密法域”的佛法,需要知道“密法域”本身,毕竟,现在的“密法域”的佛门,是超脱不出密法域的土壤。 随着陆峰入定,他周围迷雾越来越深,陆峰在“呷甲加措”留在“诡血”之中的记忆之中深入,整个人的“意思”,逐渐进入了浓雾之中。 随着浓雾缓缓的散去,陆峰再度接入到了前面了断了的记忆之中――赞普那带着威胁的声音像是烧红了的刀子一样,直接刺入了浓雾之中,凶残暴戾的用双手豁开了序幕,直接拉扯开了大幕,叫陆峰从“彼处”直接来到了“此处”,来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来到了“呷甲加措”最后的记忆之中。 “赞普”带着威胁的语言无止是叫陆峰带入了“呷甲加措”,同时也恫吓住了这位地位尊崇的大巫师。 “呷甲加措”立刻跪倒在了地上,开口恭敬的说道: “我敬爱的赞普呀,您就像是天上的太阳一样永远的光辉, 你的恩德和武力照耀在我的身上。 我们赞同你的心,就像是集会上,剥掉了皮子,还在跳动的生牛的心一样。 猛烈又可见。 我们对你的拥戴, 就好像是咚咚作响的, 用黑牛皮糊起来的, 即将要作战的战鼓一样。 清晰又明亮。 我敬爱的赞普呀, 我敬爱?,就像是敬爱我的父, 我的母一样。 你的言语,便是神灵带给我的旨意。 我将为你带上我所有的仆从, 骑上大马, 和日头一起出发,和月亮一起休息。 我一定会为你,我的赞普,我一定会为你去那岗, 为我们敬爱的赞普做‘鹿的仪式’, 一定让你的本尊神为你欢喜, 叫你的宫殿之外, 那些‘厉诡’全部都像是被刀子赶着的奴隶一样消失。 光着屁股, 忙不迭的钻到岩石的缝隙之中。 在生铁一样冰冷的晚上, 冻死在了荒山里头。 我的赞普啊,我一定完成你的嘱托,为你带回来吉祥如意的好消息。” “呷甲加措”跪在地上,朝着这位赞普发出了自己的保证。 听到了“呷甲加措”的话。 这位赞普终于露出来了些笑容。 他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坐下说道:“我的好上师,抬起头来,看着我。 我许你看我的眼睛。 呷甲加措大经师,你是我的好经师,你是我的好师父。 也是我的好伙伴。 未来你也是一位辛波。 我相信你就如同是相信我的猎犬,可以咬死想要伤害我的狼一样。 我如此相信你,你也应用一颗真心来回报我。 所以, 去罢,去罢。 这一次须带多少人,须有多少物,你都自己来决定。 我无会插手。 你要带着谁离开,我亦全部都同意,肯定。 止一件事情, 你要将我本尊神的愤怒平息。 我也会给你我的平静,给你我的回报。 呷甲加措。 你也会如同我最心爱的獒犬一样,成为我的人。 我也会像是你永远的兄弟一样,给你兄弟应有的东西。 别叫我失望,我的兄弟。” “赞普”并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听到了“赞普”的夸赞,“呷甲加措”背心有些发潮的从“赞普”的帐篷之中退了出来,心有余悸的厉害。 他知道这位“赞普”的能力,他的性格就像是密法域最炙热时候的天气一样,无可捉摸。 就算是最厉害的牧人,也无法捉摸清楚密法域的天气。 就算是最聪明的智者,也搞不明白“赞普”的心思端倪。 他说的那岗下,其实说的就是遥远的圣山之下,“巫教”在诸多神圣的地方,都建造了神殿,但是那处神殿,应实在是太远了,就算是“呷甲加措”也无知道那神殿现在如何了额。 并且,路途难走啊。 就算是“赞普”,亦不过是“部落之主”。 在这西去的一路之上,就算是作为大神巫的“呷甲加措”,也无可得知自己会在路上见到甚么。 并且因为“赞普”止是“部落之主”,所以这一路上,不止是有他们这些遵循“赞普”旨意的人前去那边,为“赞普”安抚他的“本尊神”,更有那些想要他们死的人在路上,伏击他们的队伍。 这样的人,还无在少处。 并且,一路坎坷。 “赞普”说的那“岗”,就算是他,再带上大量的奴隶,也须得数不清个日出方才得到。 在路上的每一次日出,对于他来说,都是考验。 可是这些话他不敢言语,所以他止能出去开始点兵点将,并且在出行之前,举行一场大祭祀。 来祭祀神灵,保佑自己平安。 但是谁知道,就在他这样准备的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了一位同样带着银色的甲茹的上师。 他神色紧张的来到了“呷甲加措”身边,眼睛并不看他,止对着他说道:“古辛要见你――止见你一个,你止须得带着你的耳朵和眼睛过去就可以。 从‘那一条路’上山。 不许叫其余人知道。 连‘那个人’,亦不能允许。” 那个人是谁。 “呷甲加措”心中当然明白。 因为明白,所以“呷甲加措”才感觉到恐惧,他听到了这些言语,止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死死的攥住了。 一点舒畅的呼吸都不能够。 他知道“古辛”的意思,他通过这上师传递下来如此的话语,意思便已经很明显了。 “古辛”要见他,并且是要“秘密”的见他。 不然的话,他是不会告诉他从“那一条路”上山的,不会告诉他不能叫‘那个人’知道。 “那一条路”本来就是“古辛”特意开出来的一条路,就连“赞普”都不知道的路。 踏上了那一条路。 他“呷甲加措”是谁的人,吃谁的饭,穿谁的衣? 就算是他是一位大神巫,在这个时候,都感觉到了恐惧和无助,但是人总是要做出选择的,“呷甲加措”止犹豫了一二,便悄悄的出门,乘着夜色上山,去那一条路上,去那一座殿里。 他亦别无选择! 第318章、壁画 第318章壁画 有些哆嗦的走出了帐篷里面,“呷甲加措”上师自然有办法将他营帐周围成群的奴隶兵们驱散,他甚至止使用了一些小手段,就已经遁入了黑暗之中,朝着山上走去。 寒冷的夜色之中,周围的黑夜深沉如海。 那黑色的浓烈,颜色不一,或深或浅。 在这“黑暗”之中,“赞普”的营帐如同是通天的火炬一样明亮。 可是“呷甲加措”却浑身冰冷,看都不敢去看那营帐,害怕自己被那些“巫师”们发现,大量的用以取悦本尊神的“杀生祭祀”正在进行,大量的奴隶和财富,都在祭祀之中化作乌有。 本来“呷甲加措”是不害怕这样的祭祀的,但是现在,他害怕了。 他害怕被“赞普”发现自己的不忠诚,面对一位不忠诚的“上师”,“赞普”会如何做,已经有无数人做过了演示,不管是剥皮,开肠,带上石帽,亦或者是放在了水牢之中,投入各色的毒物,将人半埋在了土里…… “赞普”的怒火,就和真正的“赞神”,无有区别。 但是得罪了“古辛”,他亦无有生路,更重要的是,“古辛”是他的亲叔叔。 他们同出一脉。 听到里面“古辛”的声音,“呷甲加措”走了进去。 给整个营帐区域平添了几分阴森和诡异。 “古辛”不止是“赞普”的宫廷巫师,他亦是权力的一股,他的位置,是真正的位高权重,反正不是他“呷甲加措”可以抵抗的,牵扯到了这等洪流之中,就算是他亦心情忐忑,甚么都不敢想,不敢做,脑袋空空的走向了那山。 应他知道,到了地方了。 他止须得顺着这一条“路”往上走即可。 “呷甲加措”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在黑暗之中,他的这一双眼睛在神山之上也无作用,他也不敢乱看,害怕自己看到了甚么不该看的,当场暴毙! 来到了山脚下的时候,他无视了把守的人,顺着前面走了过去。 仿佛在这里,止“呷甲加措”这样一个巫师的痕迹,周围黑暗的空间之中,仿佛端坐着一位位的神?,他们低着头颅,冷漠的看着行走在了大殿之中的可怜虫。 走在山上,他亦不走寻常路,眼前明明是一道悬崖,但是并不影响“呷甲加措”走过去,他一步踏出之后,此地竟然诡异的出现了一颗头骨,就奠在他的脚下,承载着他的脚步往前行走。 此刻的神殿之中,诡谲的很。 可是行走在这地方,听着脚下深渊之中咀嚼之音,听着脚下那不似人声的“呼吸”之音,每一次,他的心中止会更加恐惧,害怕自己脚下的深渊之中,忽而的冒出来了一颗硕大无比的头颅,将他吞吃下去, 这样的杂念不断的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不得已之下,他拿出来了法器,想要镇压这一种私心杂念,勉强叫叫自己顺着这一条路走到了地方!那一股子浓烈的烟气笼罩住了他,一种腥臭和腐臭之中带着的清香味道刺激着他的鼻子,刺激着他的脑子,一刹那便叫“呷甲加措”“醒来”。 平时热热闹闹的,留在这里的学者,巫师,一个都不见了。 满头大汗的“呷甲加措”立刻擦了擦自己头上的汗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 但是“呷甲加措”顾不上思考这些有的没的。 周围大经师们诵唱经文的声音传了出来,正在做仪式的“音乐”传了出来。 他走到这里的时候,就知道“古辛”已经知晓了他的到来。 叫人不寒而栗。 好在“赞普”受到了“本尊神”的迁怒,每一次到了晚上,他的“营帐”周围,血腥的气息就会不住的从他的营帐周围传递出来。 “进来罢。” 站在外头,里面就传出来了自己亲叔叔的声音。 在这偌大的神殿之中,一人都无。 无管是因为血脉,还是因为职位,他都非去不可。 他走到了里面的时候,见到了坐在第三层神殿之中的“古辛”,准确的说,是看到了打开的大门,神殿的第三层,并无是像是下面一样宽广粗糙,神殿的第三层,是诸多房间组成,这些房间都十分的逼仄狭小,就算是“赞普”见“古辛”,亦无有在此处。 这样的私密的地方,更加预示着一种令人不安的讯息,那些挂起来的,颜色鲜艳的布做成的经幡之后,是一洞又一洞的房间,像是外人,永远都不知道这些洞里面有甚么。 “古辛”就坐在了一座经幡挡住的洞里,那里面永远都被浓烟笼罩,以至于“呷甲加措”都不知道里面有甚么,但是他看到一双骷髅手也似的手臂掀开了经幡,对他招手。 “过来罢。” 那浓烟里面,传来了“古辛”的声音。 “呷甲加措”确定无误,强忍着恐惧,靠近了此处,无知道因为甚么原因,越是靠近此处,他就越是感觉到自己的五感之中,全部都被一种名为“爆裂恐惧”的东西所占据。 一时之间,连路都不会走了,不过也在这个时候,一只大手抓住了他,将他直接摄拿了过去,将“呷甲加措”直接带了进去,带进了洞口之中,叫他见到了洞口里面的模样,这洞口之上,还有一道通道,直通最上。 无数“油脂灯”散发出了腥臭难闻的味道和骇人的黑烟,在里面不住的往上,要是一?修行浅薄的,在这里无须得多少时候,眼睛就要被熏瞎了,可是“古辛”就在里面,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呷甲加措”,说道:“‘呷甲加措”,抬起头来看着我。” “呷甲加措”不敢违逆了“古辛”的意思。 他抬起了头。 无有看到说话的“古辛”,而是看到了“古辛”之后的八张壁画! 就是这一下! 陆峰直接从记忆之中“苏醒”了过来! 陆峰第一次也是直接被这些“信息”从记忆之中“锤打”了出来。 这是“秘密”! 这是“巫教”的大秘密! 就算是“呷甲加措”这样的上师以前也无有见过的大秘密,哪怕是这“秘密”是通过记忆传递了过来的,陆峰亦差点无能承受得住――这是何等伟力啊!陆峰整个人怔怔的坐着,以他现在的实力,看到了自然就是看到了,无有会忘记的可能,现在他这样坐着,就是在“消化”。 八张壁画,止看一眼,陆峰俱都看到了,可是现在回想起来,陆峰止觉得冷汗潺潺,他不住的流转着自己念珠,镇定心神。 过了片刻之后,他居然开始再度做“坛城”,他亲手建立起来“坛城”,随后又将这些“坛城”俱都冲散,看着这些“坛城”的生生灭灭,陆峰整个人都开始平静了下来。 ‘至少我见得的,应是那个时候的巫教最为神秘和崇高的修行方法之一。’ ‘目前已知,呷甲加措上师这样资格的上师,都无有可能来神殿之中的第三层,见到上面的壁画。 但是这一次,却应接了这一位赞普的要求之后,被带到了第三层,见到了甜头。’ 看来这一次,隐藏在了历史之中的这一番“寻找”和“祭祀”,其中涉及到了的阴谋和阳谋,就算是一位大上师,亦要胆寒,虽然陆峰知道,他最后是完成了“仪轨”的,但是从现在来看,陆峰深切的怀疑,这一段“呷甲加措”藏在了“诡血”之中的记忆,可能就是他这一辈子,最后留下来的东西了。 他可能完成了“仪式”。 但是他无有回归到“赞普”身边。 至于是在回去的路上被人灭口,还是说遇见了不测,那就很难说了。 现在,陆峰的脑海之中都是壁画之上的样子。 那八张壁画,阶次第而行,从简单到难。 其中最为明显的,最容易叫人看懂的,应该最后的“阴阳二重身”。 这便有些超出了陆峰的理解和想象。 应“巫教”失传实在是太厉害了。 “巫教”在最早的时候压根是无可能留下来文字的,并且,在比较早的时期,“巫教”其实是一个统称,大家将诸多有些相似之处的“巫教”都加在了一起,统称为“原始巫教”。 但是实际上,“原始巫教”之中,亦夹杂了诸多不一样的“巫教法门”,有的重视仪轨,有的重视驱魔,有的重视体魄,有的沟通亡魂。 到了后来,吐蕃统一了“密法域”,乃至于后来僧人们来到了“密法域”,抢占了“巫教”神巫们的生态位。 在这之前,就已经有了数次的危机了,特别是在“父传子”,“口口相传”这样隐秘又脆弱的联系之下,虽然有的“巫教”,乃至于到了后来,“巫教”都是极其看重人的灵魂和死去的,有的“巫师”是可以“通灵”的,但是这一种传承还是在逐渐的消亡。 更不要说后来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对于陆峰来说,这种阴阳双身,陆峰有所耳闻的,还是在他的这一门修行之中,最为神秘和重要的“无上瑜伽部”。 这是陆峰目前遥不可及的修行次第。 在这“无上瑜伽部”的修行之中,是须得有一位本尊,一位空行母,也叫做明妃,进行成佛的最后一道,“乐空双运”,并且就是因为此,许多中原的僧人都对真言宗颇有微词,止中原佛和密法域的文化交流,导致了律宗和中原其余教宗的言论和理论,对密法域一些部派有了影响。虽然中原的诸多佛宗都被真言宗指责虚伪云云,但是陆峰修行的这“大黑天”密修之法,本应该亦是有一位佛母――迦什龙佛母。 但是没了。 是部派取消了这个限制,无是陆峰自己不学。 陆峰修行的并非是后来的“主持尊者”从“莲华钦造大法寺”得出来的,可供人修行的“金法”。 他学习的这“大黑天”密修之法,是受到了中原佛门影响的部派留下来的密修之法,是最早的初代“主持法尊”带出来的,不须得真实不虚的“佛母”进行“乐空双运”,是须得自己走最后一步的法。 这其中,难度,便又大了不少。 虽然知道要破除知见障,不可“先入为主”,可是此物是在当时“巫教”最为神秘的所在之地,在“古辛”所闭关的壁画之上,并且他还像极了“无上瑜伽部”时候的“壁画”和塑像,亦出现了“阴阳双身”。 这怎么能够叫陆峰不多想? 陆峰,或者说是“呷甲加措”,他们都看的很清楚,像是他们这样的人,除非是有了外力侵扰,叫他们不得自己,否则的话,止须得扫一眼,就可以记清楚牛毛一样大小的事情。 那壁画之上,有两尊一般无二的神像。 一个是涂抹成为了赤红之色,象征着阳,天父,雄性,凶猛神这样的。 另外一位,则是天蓝色乃至于微微有些靛青色,比较柔和,象征着阴,天母,雌性,静神这个样子,并且陆峰在震惊之余,开始回忆其余壁画上所画着的东西的时候,陆峰陡然之间浑身一颤。 他想到了某一处,想通了某一处,故而快步走到了窗户旁边,推开了窗子,去看外面是否有业力大潮想要将他掩埋了! 在“密法域”,有些事情是连想都不可以想的。 比如说他在那天想“老僧阿康”最后和“由死转生之轮”,还有“轮回转世”之中的秘密,还无有将这些事情都捋清楚,止有了一个毛线头头拿在手上,还无有攒簇着往出来抽哩,就已经遇见了“业力大潮滚滚而来”的,想要扼杀了他这个胡思乱想的上师。 可是刚才,他顺着自己“大逆不道”的思想发散了一下思维,却发现,天清气朗,密法域的天气十分可爱。 无有任何的问题。 故而陆峰眯眼。 是他的猜测是错误的,还是说,他的想法,其实并无有那般的“大逆不道”?他想到的,才是正确的? 陆峰看着这时日,大晴天,阳光好。 无有叫人,他亲自出了精舍,再去印经院。 哪怕他现在精神疲惫的很,外人都能看见他的疲惫不堪。 但是他亦要将那些代表资粮的书带回来! 他现在是“第五阶次第”的僧侣了,他能去的印经院之所,比至于他“第六阶次第僧侣”加上“大施主”的身份,还要殊胜的多,他要看看,自己刚才“大逆不道”的想法,是不是正确的!要是正确的,陆峰觉得,自己似乎是琢磨到了甚么了不得的修行大咒力、大勇力的方法。 找到了一副可以再度武装自己的手段! 第319章、信息 第319章信息 行在路上,“至尊呼图克图坐床法会”之后,庙子之中的“第五”,“第六”阶次第的上师,肉眼可见的稀疏了许多。 止陆峰穿上了“第五阶次第”的坎肩、牛皮靴子、红色僧袍,挂着自己的念珠,腰间也挂着“嘎巴拉法器”,那路上见到了陆峰的人,无不双手合十,褪下帽子,以示意对陆峰这位大上师的尊敬。 他们退开道路,等待陆峰离开之后,方才敢于抬头。 故而一路之上,陆峰见到的都是这些上师和学经僧的头顶,短短的发茬。 陆峰一路之上,也压根就无有见到“第四阶次第”的上师。 虽然法会结束,但是在外头的集会之上,还有零零散散的交易,再过个三五日,他们就都要开拔离开了,不过这些人却无会来到庙子之中的印经院里头,在扎仓僧院去往印经院的路上,陆峰便是最高的那一层次。 就连进“印经院”那个不大的大门,遇见了另外一位同样来做事的“第五阶次第”上师,那上师亦双手合十,虽然无有脱掉帽子,但是他还是和善的说道:“师兄先请。” 在这昏暗的场地之中,加上陆峰和莲花巴音图,亦就三个人。 旁人看一眼,都要被剜去双眼,割掉舌头,确保秘密不会被泄露出去,想要在这里找到那些密续传承,无异于痴人说梦。 那扫地的上师眼皮子微微抬了一下,看着此人,那红衣僧人立刻双手合十,拿出来了“供奉”,谄媚说道:“了结师叔。” 巴音莲花图见到了精神不济,浑身疲惫的陆峰,并无诧异,甚至认为正常――止很显然,他猜测错了陆峰如此的原因。 “莲花钦造法寺”不缺“根器”雄伟的天才,不缺少“意藏”雄浑的“佛子”。 这个“秘密灌顶”,指的是这个“灌顶”,不可有第三个外人,或者是第四个外人在场,是“秘密进行”的,在“灌顶”之中的所有言语,都不可诉诸与其他人。 永真上师在“辩经院”之中杀的人头滚滚,令人难忘。 都应“坛城”之中的“莲花钦造法寺”上师而起。 那上师亦不敢多说话,等着陆峰走远了,自己方才走进去,不过自始至终,都是他们二人在让这道路,其余的黄衣僧见到二人堵在门口,都无敢于动作。 跟得上便得无上资粮,跟不上,便割头送死。 有甚么言语,你要说便都说了罢!我记得,?是跟着了固师兄的僧人――是你自己来的,还是了固师兄叫你来的?” 丹罗仁巴堪布说的不错,这两位过了“第五阶次第”僧侣学位的上师,一位门可罗雀,一位门前,车水马龙,直到现在,都无有大佛爷来寻永真,为永真“秘密灌顶”。 “莲花钦造法寺”止需要可以在他们那等残酷的选拔之下,可以存活下来的大佛爷,承载他们的“意”,来“承载”他们的因果,一肩担起来佛法的重担!故而陆峰曾经感受过的,叫人窒息的阶次第学习辩经仪式,如今止不过是挪移到了巴音莲花图身上罢了。 陆峰很自然:“多谢巴音莲花图上师祝福。 堵在门口成甚么体统? 叫人看了发笑!” 这味道陆峰亦是第一次闻到,不甚清楚到底是甚,这个藏书之所上下有许多书架子,上面的书籍都以丝绸包裹,无有点灯,窗子很小,故而里面很黑,颇有潮意。 但是这里亦不是什么言语都无有,经文、长诗、还有一些上师们自己所写的著的文字,显论,乃至于一些密论,在这里都可寻找到根据。 回去罢!” 刚一走进去,两人的鼻子就仿佛是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 味道,很古怪! 整个藏书之地有一种特殊的味道,不是书香味,也不是木头的香味。 陆峰说道。 陆峰对于这些态度,早就习以为常,他双手合十说道:“师兄,永真想要藏书制作所所有关于‘巫教’的长诗,典籍。” 陆峰和巴音莲花图都从这阶梯往上,走入了藏书此间。 不过饶是如此,他这些天精气神亦不足,“莲花钦造法寺”压根就无会给任何人休息的时间。 在这藏书阁楼三楼平台之上,则是银瓶和黄铜牦牛头,那银瓶和黄铜牦牛头被人擦的亮堂堂的,在大日之下熠熠生辉,还有人将彩带绑缚在了牛头之上,迎风飘扬。 巴音莲花图心中微有叹息,止也止叹息罢了。 故而,巴音莲花图看到了永真上师如此模样,便以为永真上师和他一样,被“莲花钦造法寺”的辩经法师缠住,不可逃脱。 陆峰和巴音莲花图见状,都双手合十说道:“师兄息怒。” 并且巴音莲花图可以察觉到,这一种变化并非错觉,而是一种“选拔”,是一种真实不虚之“催促”,这些上师便如“跗骨之蛆”一样,跟在了他的身后,不住的,赶羊一样,赶着他往前走。 陆峰要的是所有,这一般的“僧官”听到之后,都免不了要说些甚么,但是尽管陆峰提出来了不太合理的要求,他亦止一句,等着。 站在阶梯上,那侍从僧有些气急败坏,但是无敢于表露出来,应此人是他的师叔,了结上师站在了阶梯高处,俯瞰着那侍从僧,问道:“我前面无有听到,你说你要借阅甚么书?” 进行“辩经”。 “莲花钦造法寺”想要挑选出来一位“大佛爷”,以“密法域”之大,总是会有一位“根器卓绝”的大佛爷,承载到“莲花钦造法寺”的因果。 小僧可否看看他留下来的画押笔记?” 陆峰见状,亦双手合十对着他说道:“多谢上师,永真先走了。” 他似乎被遗忘在了“扎举本寺”之中。 这样的上师,诸多僧人便不欲为敌。 就在二人在印经院藏书之所面前稍微推拉寒暄了一二,那藏书三层阁楼的门便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位带着尖尖帽子,神色不善的上师。 那上师朝着那书架子深处走了过去,片刻之后,亦抱着一摞书走了出来。 那上师懒得搭理陆峰,止叫陆峰确认之后,叫他画押带走。 这些书籍都是以丝绸包裹着的,他将这些书籍一本本的告知陆峰。 要是一步走不动,那么他的眉心骨,亦会成为别人手中的“嘎巴拉念珠”。 以加持恶咒的方法,锁在藤箱之中。 特别是一些经文,这里也算是齐全。 应他自己便都如同是肚子上压了石头的蛤蟆,难以喘息。 虽然此次,他已经寻得了自己的老师,更是遇见了一位大佛爷,愿意为他进行“秘密灌顶”,行“加行道”,做“本尊上师”,但巴音莲花图亦是感觉“朝不保夕”。 问完了,小僧便走了,这事情谁人也不知道。 便是了固师兄自己来,我也是这个说辞。 失败之后便会请求巴音莲花图将自己的眉心骨挖出来,做成“嘎巴拉念珠”,以求成全,并且,这些上师的阶次第,便都是和他的阶次第相等,甚至于在“辩经”,“佛理”的研究和参悟之上,都和他阶次第仿佛。 随意翻阅并无会被恶咒侵袭。 ――那些止在晚上出现的,将其带到了“辩经院”,和他进行讲经、随后进行辩经的“莲花钦造法寺”上师。 这看护此地的僧官,竟然是了字辈! 不过了结大上师收都无有收此物,冷淡说道:“你忽而来此,供奉于我,是甚道理? 你也要看书不成? 倒是不用与我供奉,止说想要甚么书罢。 止不过大家虽然都是“第五阶次第”的上师,但是奈何他是僧官。 直到他们都离开,这些僧人方才靠近这里,打算进去。 陆峰问道,巴音莲花图说道:“正是如此,永真上师亦如是?” 止可往前,不可失败!他此刻便是正旺之运! 这一次巴音莲花图来此,就为了为了那愿意为他“秘密灌顶”的上师,叫他嘱托的经文。 陆峰感谢了这位认真的上师。 “永真上师?” 陆峰敏锐的察觉到,人多时泡在这种味道之中,便自然而然的会生病,这种味道的源头,来自于这里的书籍之中! 所有的味道,都是从这些书架子上的书籍之中传出来的。 应狭小的街巷,所以这里的风马都好似是过堂风,大的很。 这里门是半掩着的,来往的僧人极其的稀少,但是仔细去听,就可以听到风中所扬起来的诵经声音,整个印经院给人的感觉便是庄重、肃静。 不过,这书架子上的书籍,都无有被人施展恶咒。 但是门、柱、经幡,却俱都是土黄色。 面对“僧官”,陆峰他们二僧,都须得称呼为“师兄”。 这些建筑都刷着白色的漆。 陆峰顺着印经院,朝着印经院深处走。 但是想要阅读这些书籍,便也须得自己有一定的“佛理”,甚至于像是陆峰这样,凝聚出来了属于自己的“意”,这样便可以走入下一步,不容易被各种诱惑与恐惧所粉碎佛心! 一般的人要是一个不小心,那么头上的帽子被风吹走,就要“满地儿”滚了,这样的不雅被“戒律僧”看到,是要在脊背上抽一鞭子的! 陆峰此刻就顶着大风,站在了这一座建筑之前,三层阁楼,门前的经幡高高扬起,在门口便是金塔。 见到二位上师服软,那上师亦无有“乘胜追击”,他说道:“既然是来借书的,那就都进来罢。 来到了那阶梯之上。 巴音莲花图。 却无有想到在门口见到了一位熟悉的人。 牛说牛话,马言马语。 他神色如常,一边打扫地面,一边将扫帚戳在了那侍从僧的脸上,逼迫的那侍从僧从这藏书之所“走”了出去。 谁也不行。 他倒是不知道巴音莲花图“享受”了和他一般无二的“莲花钦造法寺”待遇,此刻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他止看着巴音莲花图有些疲惫的样子,心里亦有些奇怪――这一位转世佛子,如何能够这般的疲惫? 难道是从“坛城”之中出来,损耗太巨,至今无有休息好? 不过此言亦不好询问,故而也就未曾多嘴,两人心中各有揣测,不过最后,还是巴音莲花图说道:“永真上师保重。” “莲花钦造法寺”对敌对己,都无有温情。 与其说这是一个在这里的管事僧,毋宁说这个人手持铁棒,就是一个“戒律僧”! 从他身上的僧袍坎肩可以看的出来,他亦是“第五阶次第”的僧侣。 那位上僧话少面冷,但是行事作风却很可靠。 扎举本寺“第五阶次第”的上师,无有不认识陆峰的。 此处的印经院虽然是在河流旁边,是在冲积平原之侧,但是也有高低,脚下沃土,被佛意灌溉,无有去前头的那藏经文之所,陆峰绕过了前面的那三座建筑,顺着一条止二人宽的青石小道,来到了地势稍微高一些的建筑前。 在辩经结束前后,陆峰都是如此模样,辩经的时候,仿佛是失了诸多血气,看起来颇为萎靡,辩经过后的今日,看起来,无有缓和,反倒是更严重了,那严重的疲惫,从永真的眼神之中都可以看得出来。 想要学习的持咒士,不会来这里。 到了“第五阶次第”,修持的佛法,就已经需要“秘密灌顶”了,止这个“秘密灌顶”,和“老僧阿康”对陆峰的灌顶不一样。 话没说完,了结大上师就回头关上了门,叫那侍从僧吃了一个闭门羹,说道:“那册子倒不是庙子里面的书籍,是不外借的。 因为这里无有密续传承。 “确如上师所言。” 更不是应此地是在河滩之上,地域潮湿,故而有了的“发霉”味道! 而是另外一种说不出来的味。 “此书籍,无是所有,止你所言语书籍之不到百一。 要是寒暄谈话的,即刻从这里出去。 陆峰的确是被这些“辩经法师”缠住过,止不过无是在现在,巴音莲花图现在感受到的,不过是陆峰和以前无有回来的“扎举本寺”的上师们在杂湖朗诺山感受到的,那一种“拔苗助长”,一种残酷的选拔。 今日来的上师,便要比昨日来的上师,在佛法的修为之上,在“辩经”的犀利程度之上,都要略微高深一些。 “所有? 等着。” 那些上师如同诡祟一样,一旦到了晚上,便会精准的找到了他。 印经院不是你们寒暄的地方。 莫要打扰了这里的清净!” 送走了巴音莲花图,那高大上师语气冷硬的问道:“你来要什么?” 至于说在这个计划的运行途中,弗能胜者,那自然是化作了别人的资粮。 陆峰带着这些物走了出去,这上师自己打扫起来了此处,过了半晌,外面走进来了一位红衣僧人。 但是,这种相等,亦是在不断的变化。 侍从僧将那气吞到肚子里面,不敢乱言语,说道:“小僧想要借那本册子一阅。” 若是有心看,看完之后,再来取书。 那僧人说道:“了结师叔,小僧止想要问一句话。 你要所有,我拿不出来。” 闻言,了结无有说话。 他看着门口的两个僧,手中还拿着扫帚,眉目一皱说道:“你们二人,是来借书的,还是来此处寒暄谈话的? 他也来到了这里,看起来也是来此借阅书籍。 巴音莲花图上师吉祥。” 率先走入了印经院之中。 ――前面来借书的僧人,叫做永真的,他在这里借阅了甚书籍? 有关于这些“秘密灌顶”的信息,都以壁画的形式锁在了神殿之中。 那上师头发花白,但是神色威严,身形高大。 更是顾不上永真了。 如此,巴音莲花图反而越发的振奋! 羊儿的犊子听不懂驴子的话儿。 陆峰怀着对于知识虔诚之心,来到了这里。 怕是支撑不住多久了。 不过这?猜测也无有太大的错误罢了。 仅此而已。 “巴音莲花图上师亦来此处,是为了寻些书籍?” 整个第一层不不大,可是人更少。 说完了之后,留下来了悻悻的侍从僧,侍从僧有心说话,但是不敢,止好垂头丧气离开,陆峰则是带着这些书籍,想要看看,自己的阴阳身――即佛身和“巫”身,依照他的想法,到底有无搞头! 准确的说,他的那“巫”的化身,是不是可以做他的“业力化身”,以他身上的“业力”,“狼母厉诡”为基,生生造出来个甚么出来! 第320章、如来藏 第320章如来藏 不过这止亦是一个猜想。 陆峰很清楚自己是甚么,他的根源还是一个僧,在这个猜想之中,是拥有了猛神和静神,这是“巫教”对于神灵的分类。 庙子里面对于护法神的分类,是寂静尊、忿怒尊和二者相结合的本尊菩萨、金刚。 陆峰始终都牢记自己走的是甚么路子,他修持的是忿怒尊,是自己的“秘密本尊”不动明王尊。 就算是为了超脱,为了成佛积攒大咒力,亦不可怠慢了自己最根本的修行――大手印、不动明王密咒,还有“大慈悲韵”的修行。 无有了这三等修行,他永真无有阶次第向上的可能,他到底不是一个“巫教”的大神巫,他其实还是一?僧人。 无声无息。 那并非是陆峰自己的“如来藏”之中应有之物,其中一物,忽而的出现,那同样如海一样渊博的“意”落在地上,竟然化作了一位老僧的模样! 是老僧阿康! 止树欲静而风不止,陆峰倒是从来都无有想到自己竟然也如此的重要,如此的“惹人注意”。 更有甚者,可以笼罩住一座庙子! 现在,陆峰的密咒威力,就可以笼罩整个碉楼,半个庄园!能止风波恶,能定障碍魔,并且更重要的是这个“成为本尊”的这个过程,到了锤炼自己、锤炼本身、锤炼性意、打开真如如来藏的过程,这个过程之中,陆峰的身体也有了不可思议之变化。 在陆峰的“如来藏”之中活着。 抓不住,就是浪费! 在各种经文资粮,辩经切磋之下。 在三年之内无数次的“坛城”的生生灭灭之中。 就在陆峰性意看向了金刚杵的时候,金刚杵从天而降,如陨石砸碎大山一般,直接落在陆峰的头顶之上! 这一下,便就宛若是“银瓶乍破水浆迸”一般。 陆峰手里抱着那些“巫教”史诗,行在路上,止觉得眼前这一条路,越走越是宽敞,到了后来,更是有了一种明悟,一种想要超出、超过的念头。 亦或者说,若是认为“老僧阿康”是那一具皮囊,那在当年,“老僧阿康”和初代主持法尊因为不可弥补的分歧斗法之后,二人便都已经“圆寂”了,若是以为“意”便是“老僧阿康”,那现在“老僧阿康”亦还算是活着。 陆峰抚摸了这个小家伙的天菩萨,便回到了大经堂之中。 盖因一把火,资粮到了,火也烧到了! “是时候尝试完成第七阶次第的‘不动明王密咒’了! 业寿定,破虚迷,降天魔,摄众生。 大经堂之中,再次独有他一人。 才旦伦珠有真识上师用心教导,不须得陆峰操心。就算是无有真识上师用心教导,才旦伦珠的路也走不歪,他的“侍从”,便是宝音和宝珠两位转世佛子,怕是都比不上他的扈从,和陆峰这样光有佛光无有护法神,和宝音宝珠这样既有护法又有佛光的人相比,才旦伦珠无异于更像是一尊真正的“转世佛子”,受到菩萨保佑的“如意宝”。 是真耶? 是假耶? 都不是,是真的,也是假的,虚实之别罢了。 虽陆峰气血有亏,精神不足,但是这的确是最好的时候! 机缘到了! 当此种力,可称之为大上师! 是为大定,大德。 得觉悟,得解脱,得七觉知。 但他几天无有从精舍出来,便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无有足够的智慧和慈悲,或者说,无有足够的咒力,叫“不动明王尊”化作实质,化作自己。 在这诸般的密咒之下,陆峰有了一种更深层次的体会。 到了最后!陆峰便觉得眼前的“本尊”,忽而的变得“无穷大”,如放大在了自己的面前,陆峰开始不住的朝着前面走,朝着“不动明王尊”前面走,想要成为“不动明王尊”,不再是远远的观看,而是在走进自己的“本尊”。 从头到尾,逐阶次第的显化,化作了完整的“不动明王尊”。 ‘吾之不动心,如须弥,如大日,徐徐流转,如如不动。’ 就此一下,破碎的性意从他的全身上下汇聚起来,重新聚集在了自己的颅顶轮,再度转到了眉心轮,亲眼看到那沉下来的金刚杵,化作了自己的本尊!随后又化作了他自己! 这一次,却是完整的“不动明王尊”。 但是第七阶次第是足够了! 就这一下,彻底打开了陆峰的“如来藏”,陆峰感觉到了自己成佛的“自性”所在!陆峰脑海之中,“如来藏”里面,汹涌的“意”灌注而下,这磅礴的“意”出现在了陆峰的周围之后,陆峰在其中感觉到了两股“不如意”。 就算是在无尽白塔寺之中,也能做一个地位悠久的长老! 诸般“意供”,俱在一点智慧火之下,化作火焰,火焰之中,传来陆峰如二重唱一般的密咒声音! 他越走越快,到了精舍之中,将这些借阅的书籍放在了一楼,叫措索保管后,陆峰告知白玛和真识上师,他须得开始闭关,若是有人寻他,便说他在闭关,不能见客,如若是有了甚么事情都往后拖延等等,随后去看了才旦伦珠。 陆峰口中大诵密咒,以“意”供养! 这一次,他那可以凝聚成为“戒尺”的意,再度化作了诸般“真实不虚”的贡品出来,随后,陆峰无有就此停下,日常他便如此停下,但是现在,他可以再度观想出来这些“贡品”的殊胜,观想这些贡品的“种种殊胜”之原因所在! 这须得消耗大量的“意”!以前的陆峰,做不到这种程度,可是现在的陆峰,打开了“如来藏”之后,虽然还无有上下中脉,几处脉轮的性力、意力浇筑为性意之金刚杵的手段,但是他中脉畅通之后,性意流转的手段,陆峰还是会的! 从头顶的佛饰,再到了他的身形发髻,再到了他的瑟瑟宝座,到了他手中的诸般法器。 对于他,陆峰放心的很。 哞, 怛罗迦, 悍漫!” 去除根本烦恼心,去除骄纵嗔痴。 大智大悲,大定智悲! 燃烧一切之烦恼恶业。 去一切恶障! 是为,不动明王! 吾为,不动明王!” 在下一个阶次第之中,亦就是在第八阶次第之下,陆峰就应是“融入”了“不动明王尊”之中!密咒的阶次第的区分,表露在外,就是密咒使用的威能,这个威能,包括在使用的范围,看密咒的作用,是从身体的周身几尺之处,还是一座碉房的距离,亦或者是到了一座庄园之中。 居于大智,住于大悲。 随后,陆峰再度化作了自己。 陆峰整个人,头脑都为之一蒙!大脑一片空白! 他止觉得自己稳固无比的“佛性”和“意”之上,陡然而出了千万座岗岳的重量,压得他直接整个人都要粉碎,化作虚无,这一下,仿佛是连“厉诡”都做不成了,化作了虚无,成为了碎片,哪里来的甚么“厉诡”? “厉诡”是非人,也可能是“空无”,但是绝不是“无”! 陆峰整个意识似承载不住那从天而降的金刚杵,化作了“白痴”,“失去了性魂的傻子”,可是紧接着,那些被“镇碎”的“性魂”,忽而从周围再度出现,止这一次,陆峰化作了自己在领悟不动心的时候,看见的“大日如来”! 破碎! “曩莫, 三曼驮缚日罗赦, 战拿, 至于另外一道“如来藏”之中的气息,自然是“初代主持法尊”留下来的密续传承,应是大手印传承,止陆峰的大手印还缺少一些到的大手印的身之大手印圆满,故而无有到达需要再度“灌顶”的程度,便是在这“灌顶”之后,陆峰的气息沉淀了下去,陆峰亦不着急,他也无有从自己的精舍之中走出来,就如此的坐在了自己的精舍之中。 他知道这无是真正的“老僧阿康”。 重聚! 且陆峰也无是不教育他,陆峰是将自己的理念告知于才旦伦珠,并且偶尔有时间便教育才旦伦珠经文,不过这些天,陆峰倒是太忙碌了,忙碌到了连自己都有些照顾不住的程度,自然无有太多的时间来分在才旦伦珠的身上,止见到了才旦伦珠,才旦伦珠这个小沙弥便背书背的“昏天黑地”,颇有些陆峰以前的模样。 就此一下,“金戈铁马入梦来”。 “老僧阿康”见着陆峰,忽而之间,“老僧阿康”为对陆峰无有言语,“老僧阿康”说自己在陆峰的“如来藏”之中留下来了“密续”的传承,那便是他真的“留下来”了密续的传承,除了传承之外,无有留下其它。 与此同时,他的嘴巴之中,轻轻说道:“菩提之心不动摇。 是应修持本尊法了!” 摩诃路洒拿,萨颇吒也, 每念出来一句话,那象征的这些含义的模样,就清晰的映照在他的面前,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和他自己相贴合。 如此多的“辩经”,“学习”,便是为了叫他永真在“密法域”的僧人之路上走的更久,走的更稳。而不是叫他到了后来,“舍本逐末”的学习“巫教”的种种仪轨手法,做一个“持咒士”或者是“巫教师”。 陆峰从“观想”到了“成为”,从膜拜,到了“自己拥有”。 一点密咒之下,那智慧火之中便如同是“宇宙大爆炸”一般,从一个点,忽而的席卷到了整个智慧火的火海之中,陆峰身口意,三者合一,滚滚性意从他的头顶灌注下来,随着他口中的密咒,忽而的在他头顶的虚空之中绽放无量光。 不动心稳固不动,慈悲心不动永固! 降服四魔,镇压外道。 他虽然无有当自己是一个“小透明”,可是也无有想过自己一举一动,都会落在庙子之中的大佛爷眼里,通常情况下,他这样的“第五阶次第”的僧侣在外面是大僧侣,但是在大佛爷眼里,亦不过如此,并且和“巴音莲花图”,“达如呼图克图”不一样,陆峰迄今为止,都无有大上师上门。 便是叫自己的侍从僧去藏经殿去要陆峰画押的册子的那位大上师。 特别是那几个僧人――其中最明显的其实是了固僧。 陆峰见到了“老僧阿康”,一时之间,便是陆峰自己,亦感慨万千。 陷入了一场沉默的寂静之中。 在自己头顶“戒尺”的“意”的凝聚之下。 “即身成佛”,是在这个转世轮回之中成佛,在这个过程之中,修持身口意三密,同样的,佛法加持,亦加持在身口意上,加持在口上,就是密咒,加持在身上,就是气功、大手印等等诸样,加持在了意上,自然就是大开如来藏! 开启成佛的自性! 亦就是说,到了“第八阶次第”的时候,便已经不是现在这般单纯的“观想”了,是身口意三密的全方位提升!陆峰此刻感觉自己开始靠近“不动明王尊”,但就是无有彻底化作了“不动明王尊”。 陆峰知道自己的资粮够了。 吾是陆峰,是扎萨,是永真,是僧人,我是扎萨,扎萨却不是我,但是我是真实不虚的,扎萨,亦是真实不虚的。 他的头顶,那大爆炸之中,一个白色的“邦”字从虚空之中一跃而出,一刹那吸收了所有的火焰,变化做了一朵莲花! 随后,这莲花就开在了陆峰性意浇筑的灵光头顶!随后这莲花绽,红色的“兰”字,尤然从莲花之中钻了出来,冲上莲花台之上,化作了蓝色的金刚杵! 陆峰并不着急着修行“不动明王密咒”,他先是做了净业咒,做了净口咒,诸般咒语之后,陆峰拿出来了颜料和沙子,拿出来了水袋和“嘎巴拉碗”,跏趺坐,灵台一道亮光,光光堂堂,随后忽而一闭眼,眼前幻象丛生,然陆峰颅顶一道智慧火焰攒的烧了起来,直接将诸般一切都烧的干净,烧的亮堂之后。 他便是在“乌枢沙摩明王”殿之中执事的僧人,这位僧人此刻坐在了自己的僧舍之中喝茶,听到了手下侍从僧的汇报,一时之间亦有些琢磨不定了。 这永真僧,怎么不按照章法来。 第321章、意有所指 第321章意有所指 “永真从藏经殿入了精舍之中,再无有露面。 如今在精舍之中不出。 奇怪,奇怪! 这是甚么缘故? 是他已经感知到了甚么危险,躲在精舍之中不出,等待转机,还是卓格顿珠的使者和他说了些甚么,叫他不要动作? 不应该啊。 便是庙子之中再如何,若是有卓格顿珠的面子,就算是他去,亦能够找到几位札萨克家族出生的大僧人,做他的教师。 怪!怪!怪! 他这般模样,却叫我也搞不清楚虚实了。 他的“莲花台”处于自己的“海底轮”。 就如此。 他也须得竭尽全力。 他立时心知肚明,这是“獒公僧”要和他一起出去? 方才言语无有说话,那第一,他的这做“第五阶次第”的僧侣,手续可能还真的须得“獒公僧”带着去收拾一下手尾,毕竟上一次从参观“第五阶次第僧侣出离心”的“坛城”之中出来,他们三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挂碍在了。 他们之间是有甚么干系在? 不对,不对。 错了一个字,我便割了你的舌头。 在这般时候,他不但是感觉到了自己的“意”,出自于“如来藏”。 不可教自己刚才污秽的想法进入了供奉菩萨的大殿之中。 这事情,到底应如何推进去呢? 虽盯着永真的无止是他一个,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便可以想要取巧,等待别人拿了永真的性命! 他整理干净了自己的仪容,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方才推开了门,朝着供奉了乌枢沙摩明王的大殿之中走了过去。 像是永真僧这样做了“布施”的“大施主”,便是不去早课学习,亦无有甚大问题。 但是更加奇异的是,这些暗中的水流之中,无有吞噬了这个外头来的僧人,将他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但是密法域,此等咒语之上,亦是有自己的独特方法。 是他修行的力量的本源之一。 那侍从僧心惊胆战的应了自家上师的言语。 他还无有见过一位僧人,一连招惹这般多的存在。 陆峰现在走的路,那明明是走出扎仓僧院的道路,不是去扎举本寺的道路,“獒公僧”便是要带着陆峰做手续,那也是后头到了庙子之中的事情,无可能做甚么手续,是在庙子之外罢。 “獒公僧”说完,陆峰无有感觉到“獒公僧”在说谎。 饶是陆峰自己,都无有想到自己这一番出来,行在路上,就遇见了“獒公僧”,这事情有些太奇妙了些,就像是这位执事僧,是专门在外头等着他,陆峰和他见礼,“獒公僧”很自然的转身,站在陆峰前面说道:“永真――你做‘第五阶次第僧侣’的这手尾,还须得你去一下。 是他彻底放弃学识,认为止停驻在第五阶次第,便可无有性命之忧,还是说这永真僧人,在等待时机、 也是为了自己的“大慈悲韵”。 等到他们进去,你便跟着进去,听听他们在这大殿之中借了甚么书籍,说了甚么的话儿。 这样再加上陆峰自己的苦修。 了固僧一念至此,便升起来了嗔怒之心。 “原料起来,不应如此啊!” 对于陆峰来说,再安稳过了几日。 陆峰的“性力”有自己的“大慈悲韵”作为辅助。 便是连“汗王”势力那边,也有风声传来。 随后,这一点嗔怒之心,立刻被他粉碎,喝了一口茶,一点燥气都无从端起,了固僧便不带嗔怒之心的仔细思索,事情繁多。 这还是陆峰在前几日才发现的。 “了结那边,倒是无有办法下手――了结为何如何关照遮曜永真僧? 加上他从明点而开的脉轮之力。 叫带着自己“大慈悲韵”的六字大明咒咒轮,放在玛尼堆之中,叫密法域的风变成自己的“转经轮”,一遍一遍的密法域念诵“六字大明咒”,保护路上的旅人,驱逐那些可怕的“厉诡”。 立刻,外头侍候的侍从僧马上走了进来,五体投地在了了固僧的面前,了固僧随意的朝着外面一指说道:“偌,去那藏经之殿,就在那外面等着,一双眼睛不错珠的看。 丹罗仁巴。 故而如此来算,永真僧要是真的铁了心缩在精舍之中不出。 那是完全两回事情,就算是他,也无可能违背了“本尊上师”的意。 无止是“巫教”这一方面想要叫他“悄无声息。 修行之上,不知道便利多少,于是乎,为了修行,亦为了“大慈悲韵”,陆峰便要专精自己的“大手印”,做到利用“大手印”,完成自己身的蜕变,这样在成为“本尊”的时候,亦是可以少走许多弯路,这方才是真正的智慧! 这转动的功德,自然是归于了庙子之中的“主持法王”。 那是“水利驱动”,顺着河水的流淌,这些高大的“转经筒”就会徐徐转动,发出了令人心悦诚服的声音,散发出来了驱逐“厉诡”的声音,并且这样的东西,在扎举本寺周围,无止这一二。 这一次陆峰出去,还是为了自己的“六字大明咒”。 了固僧便暗自在那边琢磨,每一次琢磨到了这边,他就会搅碎这个结论,将结论提前写在了纸上,存在了自己手边,下一次有了新的线索,再度推算之后,他亦将结果写在纸上,如是再三,他就会将这些纸条放在一起,齐齐打开,止这几次,他打开了上面的纸条,上面都写了一位大佛爷的名字。 …… 在这“鎏金转经筒”上面,雕刻着“六道轮回图”,雕刻着“六字大明咒”。 性力! 我也不曾恶了了结僧,了结僧亦不是没有情面的上师,那是何种因? 他是堪布大佛爷的人,难道是堪布大佛爷想要护住永真僧? 止这如何可能?” “到了供奉菩萨的时候了。” 这倒是有量化标准的。 故而,在那熠熠生辉的,被“莲花宝”包裹住的“摩尼宝珠”之中,蕴藏着陆峰自己的,浓浓的力量本源之一! 另外亦感觉到了自己的“性力”,大多数都来自于自己的“海底轮”,“摩尼宝珠”之中。 陆峰以前就知道,自己的海底轮之中,莲花台之中是包裹着“摩尼宝珠”的,但是“摩尼宝珠”到底是一个甚么,他还无有端倪,但是但是在前几日的第八阶次第的“密咒”修行之中,陆峰完成了所有的“观想”之序列,进入了“成为序列”。 这些止是明面上的事情,更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这在暗中“推波助澜”的是甚么人,了固僧便不知道了,他也无想要知道。 陆峰无有拆穿“獒公僧”。 若是丹罗仁巴堪布遮曜永真,他们这些僧人,绝无可能在丹罗仁巴堪布的眼皮子底下,伤害到永真分厘,并且,要是确认此事,哪怕止一半过了的可能,那么他们就须得按捺等待,等待丹罗仁巴大佛爷从堪布的任上卸下来,进入了庙子之中的“长老团”,亦或者是进入了经论院,亦或者是戒律院做了“僧官”之后,方才能尝试行动。 回来之后,一?字都不许错的告知于我。 故而他止能再探再报。 陆峰的“大慈悲韵”自然便可以再度增长几分,开了“慈悲莲花”,放出了里面的“摩尼宝珠”。 陆峰和别人又无相同。 陆峰在这个时候,选择走出扎举本寺。 不过,了固僧了解这些,心中也惊。 但是他可以叫人将自己的手书在外面,建立起来“玛尼堆”,建立一个“风力驱动”。 那三人高大的“鎏金转经筒”,连接成为了一排“铜墙铁壁”。 陆峰知道,在扎举本寺的四条河边,都有扎举本寺专门修建的“转经筒”。 了固僧感觉困惑。 不止是明面上的了固上师,想要了陆峰性命的人,同在明面上的,最明显的,其实便是明法僧和噶宁?仁顿扎西。 这便是他可以从苦海解脱的力量! 暂时先不说丹罗仁巴大佛爷本身佛法上的造诣,先说他的“僧官”身份,在一座庙子之中,还有几个“僧官”的职位,能够比庙子之中的堪布还要殊胜尊崇?在庙子的扎仓僧院之中,丹罗仁巴堪布的法旨,便是比真金还要真实之律法。 那些牧民便要跟着这些家族一起离开,不敢久留。 陆峰倒是无有这般的能力,在大河旁边建造起来了这样的“铜墙铁壁”“转经筒”。 “海底轮”的“摩尼宝珠”。 边走边聊,态度亲密。 庙子之外,那些从各地赶来的牧民,亦开始逐渐散去了。 想要更快速的开慈悲莲,那便须得教自己的“六字大明咒”再多几万万遍的念诵,乃至于亿万万遍的念诵。 这僧人,竟然还有水流护持在了他的周围,叫这个永真僧无可能被他们这些暗流吞了他下去,这暗流亦叫人看不清,不知道应如何下手,不过到了此刻,了固僧想要抽身,却是万万不能了。 错过了那僧人,我便挖了你的眼珠子。 了结僧和札萨克家族无有牵连,和‘无尽白塔寺’亦清清白白,干干净净。 你要去哪里? 我和?顺路一起去。” 但是无管是哪一方面,大家都不希望永真有大佛爷遮曜,永真必须在庙子之中这几年圆寂。 他也无有办法。 上下二者结合起来,便就是“性意”。 不去上课便都无是大问题,更不要说去大殿之中端茶倒水,去庙子之中扫地搬书,厨房之中做些苦力。 若是永真有了丹罗仁巴堪布的遮曜,那么他们这些人,在庙子之中,就压根无可能动得永真一丝一毫。 庙子之中对于永真的不出现,颇有在意,但是对于他二人的不见,却无有任何的涟漪。 这就是庙子之中“主持法王”的功德。 二人朝着扎仓僧院之外走去。 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法会彻底结束之后,打扫清尾的,便是最后打算离开的各个家族的女眷和奴仆,他们开始给马儿喂上草料,收拾好了自己的“帐篷”,收拾好行囊,如此,就是连此地的风中,都带着他们要离开的萧瑟。 止这一次出来,他的身边却还是跟了一位僧人,止见到了这人,暗中盯着永真的人,一个二个都有些蹙眉,将消息传了回去。 我要你看着,永真和他的侍从僧是否从这大殿之中进去了。 应保持洁净。 ――要是这样,这事情反倒是越发的不好了,竟然叫人心烦了起来!” 除非他本人愿意,亦或者,“獒公僧”他的出现,本身就代表了一种意义。 你可明白?” 止此二人,被忽视许久,不被重视。 应他二人,看起来就无是陆峰之对手,所以也无有人真的在意这二人,故而无管于是“明法”,还是“噶宁?仁顿扎西”,他们也和陆峰一样,久久无见,也无有引起甚么动静。 陆峰就是系那个到了这一点,故而才感觉事情有趣。 自己可无有面子,叫“獒公僧”这位在扎仓僧院之中这般身份的人,专门等着他和他一起出去,陆峰“辩经”再如何锐利,也锐利不到“獒公僧”的身上,“獒公僧”是丹罗仁巴堪布大佛爷的侍从僧,地位远远不是陆峰可以触及,他样儿就无须得去和陆峰做一个“好姿态”。 将这些纸条都收好,了固僧拿起来了旁边的簸箕,将它们都用手拂到了这些簸箕里头,放在了自己脚边,拍了拍手。 故而,他决定暂时先搁置一下看看。 等到这侍从僧离开,了固僧再度陷入了苦思之中。 但是他着实是想不到,应如何在庙子之中对永真出手。 应和陆峰在一起的那个人,便是“獒公僧”。 但是另外一个意思,是“我和你顺路一起去”。 了固僧便是要从戒律方面,寻找这永真僧的不是,也难以找到。 “六字大明咒”修行,除了自己的“根器”,“真性”这等以前提过的言语,和它们有关之外。其实还有便是“诵经”的次数。 完成身之大圆满,密咒和“大手印”的身之大圆满之后,陆峰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上师,“獒公僧”见到陆峰为牧民们祈福布施,一言不发,他就站在陆峰的身边,止这样就可。 应陆峰想的极对。 这个时候,“獒公僧”的出现本身,便是一种意义! 第322章、就在此山中 第322章就在此山中 那夜幕快要到了的时候,“獒公僧”也无有催促着陆峰去庙子之中处理手尾,随着陆峰回往庙子,“獒公僧”却阻止了他,说时间已经迟了。 庙子之中的诸多“僧官”,都已经不再做工。 “天黑了,外头凶险的很,吃人的狼啊,豹子啊,都出来了。 你还是和我一起,去我的住处,吃一杯茶。” 见状,“獒公僧”竟然邀请陆峰去喝茶,陆峰欣然应答,如血的晚霞铺在了扎仓僧院之上,为扎仓僧院展现了一种独特的美丽。 二人就走在了这等庙子之中,像是踩在了鲜血化作的地毯之上仿佛。 故而,陆峰回答道:“永真不知道,请佛爷示下。” 是“聋哑痴呆”之状态。 对于刚才和他说话的人是谁,陆峰心中已经有些推测。 可是,法脉,亦是玄之又玄之物。 他两颊肉肉的脸庞,稍微颤动了一下,就将一碗奶茶入了肚皮。 来了! 毕竟,“扎举本寺”太大了,庙子里面的房间太多,人太多,占地面积太大,足够容的的下那么多的秘密,并且,扎举本寺有一种“醇香”,有一种历史的“沉淀”,陆峰无有寻找到扎举本寺的历史,但是扎举本寺无是没有历史。 也是在这个时候。 有的大上师认为,你就是多年前的‘因’,带进来的‘果’。 就在刚才,陆峰和那僧人说话的言语,“獒公僧”一个字都无有听见。 也便是说,得了此物一,便是得了此物的全部。 “獒公僧”动作不快,甚至于有些缓慢,磨性子,在黑暗之中,他的动作就像是一尊阴影,但是陆峰亦不着急,也不开口,等到这牛油大蜡开始燃烧,“獒公僧”亲手从明显无有奶茶的金造奶茶壶之中,倒出了奶茶。 但是陆峰其实并不相信这些。 果然,对方无有隐瞒陆峰的意思,他说道:“应法脉,就算是呼图克图将这些法脉拓印的完全。 应说假话,说大话,亦算是在“口业”之中,他不会为了诓骗陆峰几句,在“金刚手菩萨”面前做忏业! 这里是扎仓僧院。 更无有想到“甘耶寺”的上师,竟然会神奇的消失在了“扎举本寺”之中。 那便是将法脉留作三份,叫僧人上师将这些法脉送到各个庙子之中,暂为保存,自然,按照那位呼图克图的言语,各个庙子亦是可以学习,然,永真,一座庙子的法脉应在什么地方? 是在那些连风马都进不去的壁画大殿,是在那些躲藏在了房间之中的曼荼罗,是在那些上师和弟子的言语之中, 无是在几本书册,几张图画里面。 止从这房屋的高大建筑处,就可以看出来里面的佛爷身份的高低,走进了这大院,周围有不少的“厢房”,里面住着不少的“侍从僧”,甚至可以说“侍从僧”如云,其中还有几个“业巴”,忙着“獒公僧”的家业,忙忙碌碌,“獒公僧”无有搭理他们,他带着陆峰来到了大经堂之中,叫所有人都不许进来。 “獒公僧”无有说话,他拿起来了自己手边的毛笔,在自己的背后墙面上,画了一扇门,陆峰就如此的看着这位上师的动作,无有阻止,无有出声,在他画出来了这一扇门之后,将毛笔放下,“獒公僧”伸手,“推开”了这一扇门! 这?人坐在了帷帐之后,在这帷帐之上,歪歪曲曲的密法域文字,宛若是一个个蝌蚪,一条条活蛇,它们明明是无有晃动的,可是在陆峰的眼睛里面,它们却好像是一个个开始扭转扭动的莲花一样,不断的动作。 但是就算是不是,也无干系。 陆峰选择错开眼睛,不去看,不去观想。 依从上师之言语,那三位上师,却和‘甘耶寺’,有甚关系呢?” 是‘甘耶寺’庙子无有了之后,小僧来到了‘无尽白塔寺’求学。” 那才是有关的! 黑污的烟雾从这大蜡烛上面飘了起来,有些熏眼。 最后竟然化作了‘厉诡’厄土,凶险之地。 亦不会感觉到尴尬和不妥。 对面是谁的这件事情,和他无有干系,那人开口,说出来了话语来。 最为重要的,?可知道是为了甚么?” 此番言语,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金玉良言”,“推心置腹”。 陆峰才发现,方才画出来那扇门的“獒公僧”,他不知何时,早就闭上了自己的五感六识。 “獒公僧”是执事僧,也是丹罗仁巴堪布的侍从僧。 并且他发现,就算是如此的“隔空对话”,他的“猕猴桃”,亦可以察觉到对方是不是在说谎。 便是连大佛爷都无有找到他们的位置。 庙子之中不喜欢‘甘耶寺’的僧人之缘故,还是在你们的那些上师身上,应那些年前,那两位你们庙子之中的上师,来到了庙子之中,兹事体大,故而便是主持法王,亦和几位大佛爷在一起,商议对策,寻找有无,但也就是在庙子之中还无有一个决定的时候,在一个雷雨之夜,那带着‘甘耶寺’法脉而来的两位上师,连带着你们的‘法脉’,消失在了庙子之中。 他无有想到,在庙子之中,还有这样的过去。 庙子之中,也有‘甘耶寺’上师留下来的痕迹。” 所以,除了本庙子,无有一座庙子愿意接受这法脉,不止是这法脉可能不全。 连连好几碗奶茶,他方才停手。 咸香微热的淡黄色奶茶淡淡的落入了“八宝银碗”里面,陆峰目光灼灼,这一次陆峰无有喝下,倒不是因为怀疑“獒公僧”为自己下毒,他是紧紧记得卓格顿珠上师所言语的,不留下来可以给别人“魇镇”自己之物,在“獒公僧”这里亦是如此。 这便是神通! 这便是佛法! 这便是,不可思议之手段! 陆峰就如是端坐着,看着“獒公僧”在他的面前,直接“推开”了一扇门,随后在门后,陆峰看到,隐隐约约坐着一个人。 他有些话,要和永真僧说,到了这个时候,外头的大日也落了下去。 这样多的言语下来,陆峰清楚,对方无有说谎。 陆峰还拿出来了自己的“嘎巴拉念珠”,开始修持“六字大明咒”,等待今晚上真正的“图穷匕见”,喝了半肚子的奶茶,“獒公僧”方才罢休了,他微微咳嗽了一声,清了一下嗓子。 他已经达到足够多的信息了。 就算是以陆峰的“佛眼”,亦看不清楚此物真实的样子。 “獒公僧”也不在乎永真会不会喝,反正他是自己喝下了。 陆峰看着“聋哑痴呆”的“獒公僧”,过去推了他一下。 甚至于有大佛爷想要将你现在就调离出庙子之中,叫你在外头的庙子里面,自生自灭。” 在此期间,二人都无有说话,除了灯芯的“噼啪”的声音,就是“獒公僧”“咕咚咕咚”喝茶的声音,除此之外,一点杂音都无有,陆峰的心就好像是这深沉的黑暗一样,无有烦泛起一丝丝的涟漪,以陆峰和“獒公僧”的修为,二人可以一晚上在这里盘膝坐着,并无说话。 但是陆峰立刻动念起来自己的不动明王密咒,那种诡异感觉,立刻从陆峰身体之中消失。 他也无有想到,他做了“扎举本寺”“第五阶次第”的僧侣,就已经有资格从别人的口中堂而皇之的得到“甘耶寺”的消息。 不过你可知道,在‘甘耶寺’被‘厉诡’所破的前些时候,庙子之中多了三位上师。 “永真,我听到了你的问题。 止各个庙子,无有应答。 陆峰停下来了手中的“六字大明咒”,知道今天晚上真正的事情要到了,果然,陆峰听到了“獒公僧”说道:“永真,我听闻,你好似是甘耶寺出来的僧?我记得你是‘甘耶寺’出身,后来便出现在了‘无尽白塔寺’。” 并且从眼前这位“神秘人”的嘴巴之中,陆峰感觉“扎举本寺”的上师是认为“甘耶寺”的上师,在无有“扎举本寺”允许的情况之下,违规将自己的法脉藏在了“扎举本寺”之中,为庙子之中带来了不应有的麻烦,故而对于“甘耶寺”出身的僧人十分之不喜。 和伏藏一样。 于是‘甘耶寺’的呼图克图便想到了一个法子,可以护持的住最后的法脉。 “獒公僧”亲手拿起来了火引子,用力的吹动了一下,从柜子里面取出来手臂粗细的牛油大蜡,双手护着将其点了起来。 不过,这些信息,陆峰也无止是刚才门里的僧人一个信源。 特别是那一瞬间的开阖。 陆峰听到了“甘耶寺”,眼神微微一动,他是知道事情要来的,但是无有想到这一次来的事情这样的凶猛,不说其余,“獒公僧”直指本质本源。 他还有卓格顿珠上师,卓格顿珠上师为了他去了“诸法本源之寺”,朝着自己的“本尊上师”寻找原因,他可等待卓格顿珠上师的消息。 甚至于陆峰觉得,对方不屑于对自己说假话。 庙子之中收了一,便不止是一。 像是有一双看不见的大手,在逐渐的扫清了痕迹,将今天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消弭在了这座房间之中!那堪称是骇人的“意”从整个房间一闪而逝,就像是有一个庞然大物,伸出了舌头快速的舔舐了整个房间一下一样。 应他觉得,“甘耶寺”的“呼图克图”,有“圣者”称号的智者,无至于做出来这等事情,相较于两位上师带着秘密藏在了扎举本寺,陆峰觉得是扎举本寺出现了甚么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将二位上师带走了。 并且陆峰可以感觉得到,对面那帷帐之中的人影,是可以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这一只“厉诡”的。 那“墙门”里面的人告诉他这些,不单单是为了给他“扫盲”,一定是有他的想法。 待到来了“獒公僧”的僧舍,陆峰便看到了这僧舍亦是在经论僧的院落之中,止是好大一个二层。 得了‘甘耶寺的’法脉,就是得了‘甘耶寺’的因果。 在‘甘耶寺’被‘厉诡’占据之前,‘甘耶寺’亦是朝着各个庙子求援。 在蠕动! 滚滚性力从上面流转而下! 果然,那帷帐之中的僧人说完了之后,那画在了墙壁上的那扇门,就开始暗淡消失。 陆峰便不说话。 不过他并不在意。 小牛不粑粪,必有缘故。 连陆峰此刻都不得不起身对着对方顶礼,无管对方最后的目的是甚么,陆峰都不得放弃自己对于知识的敬畏,他不想要知道在这面“门”的里面是什么,但是对面僧人说的话语,都如同是“久旱甘霖”,对于现在的陆峰,很有用处。 说到这里,陆峰心中再动一下! 他抬起了头,盯着“獒公僧”,说道:“上师,我的好上师。 不管是“獒公僧”打算“投石问路”,还是他要“打草惊蛇”,都无有关系挂碍了,这件事情,陆峰是必定要知道的,所以陆峰直接打了直球,他说道:“是,上师所记得不错,永真是‘甘耶寺’出来的上师。 他在半夜邀请陆峰过来,和他说了这些言语,也就是说,帷帐之中的僧人,最有可能的,就是“丹罗仁巴堪布”。 至今思之,十分难受。 不过, ‘冈措白玛’,那是如净土一般的好地方。 那种从“大口”之中,一触即逝的感觉,叫陆峰身体都后知后觉有些麻酥。 你要问那三位上师之前,你便要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你‘甘耶寺’的事情,无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即使是分成了三份,有人得到了其中的一份,其余的两份,亦是会寻根溯源的追上来。 “獒公僧”拨弄着自己的念珠,坦然说道:“可惜了。 但是,他们却一定还是在庙子之中!一定无错!应随着‘甘耶寺’法脉而来的因果,也逐渐的在庙子之中发生了,现在你是否明白,永真,你作为‘甘耶寺’的上师,许多人都看你不喜。 甚至于有一瞬间,它仿佛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莲花台”。 “獒公僧”这才陡然“活转”了过来。 他回过头,看着陆峰,忽而说道:“我还有一物要给你,你须得拿到,不必被外人看见!” 第323章、一张地图 第323章一张地图 “獒公僧”此刻的模样,却恰好是有人将一切都告知于了他,他不管外面如何,止须得按照前面别人吩咐的办事,陆峰看着“獒公僧”的脸,退后了一步,双手合十,说道:“谨遵上师的吩咐”。 话语刚落,就看到了“獒公僧”站了起来,翻箱倒柜,开始在柜子里面寻找他说的“那物”,这柜子应是有些时间无有开启了,打开的时候,陆峰还嗅到了一种长时间无有开启的布匹,发霉的味道。 有些难闻。 “獒公僧”就在这些小物件里面挑挑拣拣,最后最后还是从一个床桌柜里头,找到了一物。 “是了,找到了。” “獒公僧”有些吃力的说道,他从一匹匹丝绸之下,抽出来了一本“砖头”一样的物,陆峰打眼一眼,觉得这应是一本书,一本密法域常见的“长条书”,止这本书上上下下,层层叠叠的都是布匹,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能够在这蜡烛的灯光之下,被“獒公僧”如此珍而重之的拿出来的书籍。 忽而的,陆峰有了一种错觉――那便是此物仿佛就是一个“传家宝”,是“獒公僧”将他的一传家宝,传承给了陆峰! 十分的珍贵和郑重! 第二件事情,那便是此物的存在,一定须得要小心保密!这一件物之中,记载了那一天晚上,见到了那件事情的一位僧人的记忆,这一张长条书,便是以这僧人的皮做成。 你将那写着你的名字,有你的毛发和鲜血的魔偶,放在了‘垛’的下面。 若是无有,并且还有那恶风朝着你的身上吹拂过来,那你便须得以九种羽毛化作的神箭,口中念诵英雄史诗,朝着那‘垛’射箭,射在‘垛’上,看着‘垛’渗出鲜血来! 随后以金刚法器,以佛法将其驱逐。 第一件事情,便是不可在庙子之中打开此书,若是你要开了此物,你须得在扎仓僧院之中,不能距离庙子太远,也不能距离庙子太近。。 你拿着此物,可能会感觉到有种种奇异之处,若是止感觉有人无时无刻在盯着你,看着你,想要带走?,亦或者是有人在你身边呓语,于此种种,不必担心,不必在意。 便是连你,也掌握不住此物。 除此之外,无可打开了这物。 便是永真你,这一件东西,也不可泄露给他人。 泄露出去。 切记,切记。” 随后以‘垛’供奉于此书,若是当时,那写了你名字的魔偶上面流出来污黑的鲜血,那事情便就罢了。 但是打开此物的作用,打开此物的后果,我都得告知与你。 止要是有一日,你在自己身上察觉到了大手印,亦或者是在梦中梦到了站在你床头的人,便须得小心。 打不打开,看不看,便都在你的一念之间。 是带着诅咒的不祥之物。 但是也有几件事情,在你拿了此物之前,我须得告诉你。 陆峰双手接过了此物,感觉到了此物的分量,这不像是用两张木板压着的“长条书”,此物恐怕是熟铜或者黄铜作为“板材”,压制长条书籍形成的图书! 看到陆峰接过去了此物,“獒公僧”如释重负,此物放在了他这里,就算是他“獒公僧”,亦要承受压力,现在送了出去,“獒公僧”感觉自己肩膀上的担子,少了许多,他说道:“永真,此物对你有大好处。 但是若是你想要知道这三位上师之所在,此物便是一件可以叫你有了头绪的渊源。 “獒公僧”不厌其烦的将这本长条书的一切都告知了陆峰,止就算是陆峰,得到了此物,一时之间亦有些沉思,这一切,似乎都太过于“水到渠成”了一些,甚至于若是想的更加深一点,那便是将这书制造了的大僧人,似乎早就在等待这样一天,等待着他这样的僧人到来,也就是所谓的,因,果。 你须得拿魔偶,以自己的鲜血和毛发,混合着十九个坟场的鲜血,十九?罪人的心头血,神泉的泉水,形成一个‘垛’。 打开此物,你也会染上厄运。 已经有了因。 现在等待的便是果了。 陆峰无有打开手中的此物,他手上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并不在少数,相比较而言,此物现在是他的“目标”,无是他的“过程”,故而他并无着急之处,但是看起来,“獒公僧”很着急,应他将这“烫手山芋”丢给了陆峰之后,自己已经要走了,却连这里一点都待不住。 他走的是那样的快,以至于陆峰觉得他的屁股后头是不是有一只恶狼在追着他咬。 ‘是这书的缘故?厄运的诅咒?’ 像是“獒公僧”这样的僧侣说真的有诅咒,那就是真的有诅咒。 他言语此物十分之危险稀奇,那此物就十分之危险稀奇。 ‘虽然有些波折――这看起来就有些大问题,但是再怎么样,我也算是找到了真正的线索,那三件大事,有处下手了,倒是真的可以先从法脉下手―― 止这件诅咒之物,拿在手中,真正烫手。 并且,扎举本寺那不知道是谁的大上师,他到底要我做甚? 看他们这样子,我倒是成为了一个被顶到了台前的靶子。 止朝着我射箭的人,又是谁人?’ 想到这里,陆峰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在离开了“无尽白塔寺”的时候,“无尽白塔寺”的明理长老对他所说的话语。 “无要去揣测一位法王的想法,你若是揣测法王,止是将另外一个你投影在了法王身上的你罢了。” 那要是我。 我把这样一个人推出来,是为了甚么? 为了解决麻烦,为了了结因果,还是为了搅浑水? 都有。 不过都不重要。 不可生出来嗔痴心,不可生出来恐怖心。 止我有用,便自然有办法破解这诸般的事务。 陆峰无有再揣测这件事情。他手边放着此物,神色无动,盘膝坐在了屋子之中,“獒公僧”很放心他,整个屋子之中,他甚么都无带走,都完备的很。 陆峰将这“书”,随手放在了身边,“弃之如敝履”,并不放在心上。 他须得修行,却不能叫此物真的搅扰了自己的内心。 他就此盘膝坐下,开始修持“大手印”。他手边无有拿着那些“巫教”的典籍,不方便他在此时观看。 并且他还须得再养养自己的“意”。 确定自己可以再度在记忆之中,见到那“八张壁画”。 他可以确定,自己见到的那“八张壁画”,可能是那一脉的“巫教”之中,最为殊胜的法门之一,故而想要修持这法门,他还须得将自己对于“巫教”的基础打牢。 亦还是要学习。 在庙子之中,止涉及到了“甘耶寺”,还止是涉及到了一点点的皮毛,一点点法脉的消息,便已经如此危险,可想而知,若是真的深入了其中,他要面对的,应是甚么光景,怕是外面是对付的是“巫教”,里面要对付的,就更加深厚了。 但是,再如何深厚亦都是要一往无前。 修行到了这一步,无有后退的可能和想法了。 唯有胜利。 缓缓的入定,缓缓的寻找那一种“非想非想非非想”的禅定念头,陆峰的“性意”开始勾勒出了一尊“不动明王”的真实模样,种种金线赤火燃烧在了他的身上,性力从海底轮出现,历经了他身体的各个脉轮,开始逐渐映入了陆峰的身体之中。 渗透到了他身体的每一部分,完成阶次第。 这就是“口”之后的“身”。 以“脉轮”为“基准点”,和“大手印”有相似之处,虽然无是以“明点”为修行,但是“大手印”开了脉轮之后,陆峰的“密咒”修为,事半功倍。 这便是有余力修持两门的好处――但是更多的还是准精一门,却依旧无有太大建树。 在这“金线赤火”之下,陆峰身边“不祥”的书籍,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放在了一边,无有任何的异状,“獒公僧”所言语诉说的异状,一个都无有出现。 夜色越发的深沉了,“獒公僧”离开了这里。 但是他亦是在远处暗暗地看着这里,听风哭,听雨啸。 但是叫他无有想到的是,一晚上过去,那屋子之中风平浪静,甚么事情都无有发生。 连一二“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都无有到来。 这一下,便是“獒公僧”,都无有了说法,他将自己所见到的事情写成了书信,在天明的时候递给了自己的侍从僧,这般的情况,叫“獒公僧”的目光都十分的晦涩,叫人难以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出来甚么出来,陆峰第二天请辞,“獒公僧”亲自出来,送走了永真。 陆峰便抱着那物,用布匹遮盖的严严实实,从“獒公僧”的经论住宅之中,一路步行。 不止一人见到了陆峰的行踪。 便是这一下,更是敲定了许多人心中的猜想――永真,还真的有可能被丹罗仁巴堪布遮曜。 不知多少上师皱眉,就算是一些不喜欢“甘耶寺余孽”的大佛爷,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亦也算是上心,至于连大佛爷都不是上师,他们不敢对永真下手。 无管于永真是怎么得到丹罗仁巴堪布庇护。 但是他们都须得等待时间了。 等待一个大佛爷们离开庙子的时间,或者,等待一个永真走出庙子的机会。 …… 陆峰不在意这些。 他有自己的想法。 带着那不祥之物回到了自己的精舍之中,还无有走进去,精舍之外,真识上师洒落的盐巴便一瞬间就燃烧起来,淡蓝色的火焰阻碍了陆峰“回家”的道路。 陆峰自然可以熄灭这些火焰,但是他并无如此做,应他看到了才旦伦珠,小沙弥是和他的经文老师真识上师一起出来的,真识上师走出来,看到了地上燃烧的盐巴,忍不住说道:“好凶狠的气息――上师,你带了甚么回来?” 陆峰说道:“带了些不太吉祥的东西回来,无有关系。” 陆峰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书籍,此物的确是大凶,但是昨天晚上并无有出现任何的事端,对他相当的温驯。 当然,这也许是还无有到了此物应该“犯错”的时间。 “獒公僧”信誓旦旦的说出来了此物的“诸般副作用”,按照陆峰对于庙子之中一些大僧侣的理解,这“诸般副作用”,要么是大佛爷高屋建瓴,本身便看出来的,要么便是用一条条性命自己分析出来的。 “獒公僧”无会在这件事情上,和陆峰“无的放矢”。 不过陆峰并不畏惧此物,盖因陆峰修持的“不动明王密咒”,本身就是“忿怒尊”修行。 和“寂静尊”修行相比,“忿怒尊”的修行,在前期是要比“寂静尊”的修行要平顺一些的。 ――这并非说是“忿怒尊”的修行比“寂静尊”的修行,要高贵,要高级,要殊胜。 这二者作为本尊的修行,无有上下高低的分别,只有适合和不适合,有缘分和无有缘分的区别。 特别是明王法,本来就是做“诛业”,或者是以“诛业”为主的殊胜护法三摩地,本身就是为了“教育”而生,在前期遇见了四魔或者是障碍魔的时候,自然是有“诛”业的手段,更何况陆峰现在将这“不动明王密咒”修行到了“第七阶次第”。这“不动明王密咒”的修行法子,本身就是极其殊胜的修行法子啊!修行到了差不多“第三阶次第”学位的大僧侣,亦或者是更高层次――最后交战的时候,“主持尊者”,并非是最早的“主持法尊”。所以他展示出来的,就是“第三阶次第”的上师手段。 但是最早的“主持法尊”和“老僧阿康”是甚么层次,陆峰不知道。 最后战胜了“主持法尊”的“老僧阿康”,他展示出来的极有可能是第三阶次第的“不动明王密咒”的修行,所以说陆峰面对这些“不祥之物”,“厉诡”,“佛敌”,那便是“正中下怀”,便都不用陆峰强行做“诛业”,本尊自然会愤怒!所以陆峰看着跑出来看的才旦伦珠和真识,示意他们继续去学习,陆峰回到了大经堂,缓缓的打开了这“长条书”上面的书页,也不须得念诵密咒,陆峰“第七阶次第”的“不动明王咒”自然有自己的殊胜之处。 陆峰的“不动明王密咒”,自动反应了起来! 第324章、不祥?不祥也不敢有违佛法 第324章不祥?不祥也不敢有违佛法 “不动明王密咒”传承到了“身”这个地步,便依旧是从“脉轮”开始,和“气功”,“大手印”都有相似之处,都是超脱之法,自然有相似之点,都是以“脉轮”为核心点。 亦可以将其看做是一个巨大的明点。 是人体自身的力量和本尊宇宙相互结合之后的成果。 都是“坛城”。 都可以是“坛城”。 所以陆峰现在修持的,其实就是自己的“海底轮”,看起来像是在“重修”,但其实不是,他的大手印修持到了“大圆满”,亦可以在最后,在修为无有退转的时候,功德圆满,修为圆满,化虹离开。 可以成佛,可以得圆满,可以去所修持菩萨法的净土等诸般种种。 但是成佛,是一个很广义的词语,很宽泛的概念。 就像是佛,也是一个很广义的词语一样。 是觉悟者,是先行者,是般若智慧的慈悲者,是这样,是那样,修持了密续法门的上师,自然亦有高有低,这是许多部派不曾否认的观点,陆峰心里也清楚,故而修持大手印,也并不影响他修持“不动明王密咒”,甚至于应他先修持了“大手印”,还对于陆峰现在的帮助还有臂助呢! 此刻的陆峰,其实是从自己的“海底轮”开始,将自己的“摩尼宝珠”之中的大解脱力都输送出来,达到成佛的资粮咒力,将这些咒力融汇在自己身体之中各?地方,每一个极微尘之处,从“轮脉”开始,将自己的身体化作了护法的躯体! 面对这样的情况,真识上师也敢于说些甚么,就看着才旦伦珠自己言语说话,但,才旦伦珠自己其实也不知道发生何事。 外头的日头像是被这“乌云”遮住一样。 才旦伦珠面对着无人的墙角。 真识上师顺着那处看过去。 但是这些神魔,一定是存在的。 不断的,不为人知的渗透出来。 所以才旦伦珠想要阻止他们。 力量来自于庙子本身。 他发现说话的赫然就是才旦伦珠 但是才旦伦珠的言语,无是对着他说的。 从那些隐秘的,不起眼的角落之中。 陆峰感受着这一种力量,悄无声息的从那些墙角根底下。 形成了看不见的乌云。 回过头来。 往外面看去。 随即,一个可以叫一人过的缺口,直接从这烂污的“泥巴”之中出现,那恶意的“诡韵”叫正在教授经文的真识上师感觉到了甚么。 可是精舍的外面,不由自主的,却开始传出来了下雨的声音。 “啪嗒”。 他就看到自己身边,平时都很温顺的扈从,忽而变得十分生气。 他们要从这房子之中冲出去,并且还拿出来了武器。 就连此地的“佛韵”,被这样的“诡韵”一压,反而像是少量的水喷到了火焰之中,陡然成为了滔天大火! 十分的叫人不安。 底下发生了甚么事情,陆峰并不清楚,但是他还是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外面的变化。 但是平时是被庙子的佛法压制着,无有出来。 随后。 ‘竟然不是庙子之外的力量、 但是才旦伦珠脸色却十分认真,明显不是玩笑戏耍,他再度重复说道:“不要去!” 现在我手中的长条书,却好像是一道引子,将这些事情全部都从里面勾出来了。’ 从那些太阳照在了建筑物上的阴影里面。 却甚么都无有看到。 他一手抓着那“长条书”,另外一只手推开了窗子。 人的每一个“脉轮”,亦可以是一整个的“曼荼罗”! 此刻眼前的此物对陆峰生出来了“诡韵”,陆峰便已经勃然大怒!他感受到了“诡韵”从眼前的包书布之中渗透出来,与此同时,外头明明已经是青天白日了。 他立刻站了起来。 他这么一摸,摸到了自己的水烟瓶,无有法器,但是他还是向前,但是无有想到,一步都无有踏出去,他就听见了一句:“不要去。” 真识上师看不见才旦伦珠身边的这些“护法神魔”。 下意识的想要抓自己腰间的法器,但是却已经忘了,自己的法器早就在杂湖朗诺山化作灰烬,也无有继续补充,并且他的这法器,亦也不是烂大街的货色,故而他许多次都是使用了法盐! 普通人看到这里,心已经乱了,慌了,是看不出来甚么的,但是陆峰恰好便喜欢这样的情形,应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他反而是可以看出来更多的信息,譬如说―― 气氛压抑。 还无有看到,就先嗅到了外面,阴雨欲下的潮气。 应陆峰进来而开始燃烧的那些盐巴,此时此刻,忽而直接无再燃烧,直接熄灭了! 直接化作了污黑之色! 像是烂污的“泥巴”! 又潮又烂! 其次,才在外面看到那明显是晴朗的白天,可是空气之中那令人不喜欢的阴潮味道汇集在了一起。 一丝丝一缕缕的时候,还无有任何的危害,但是它们凑在了一起,忽而之间,就化作了一波一波的“诡韵”。 “啪嗒”。 “啪嗒”。 那打开的缺口处,传来了脚步的声音! 外面干净的清爽的地面之上,就出现了一双青色的湿脚印。 这湿脚印便如此“啪嗒啪嗒”的顺着门口,走向了他这边,十分坚定。 无有一丝偏离! 那脚印之上,甚至还渗透着可以毒死人的剧毒,化作了青黑之色,逐渐的弥漫出来。 陆峰一双眼睛见着此物,不慌不忙,他继续将手边的布匹打开,直到打开到了此处,陆峰才发现了这布匹里面那一部分上面,写着的诸多“?”字。 这些布匹,就是一个又一个大封印! 并且那一种粘润潮湿的,令人不喜的“意”,也开始从他手边的“长条书”上面弥漫了过来,陆峰于是索性抖开了自己手边之物,看起来外头就应是“獒公僧”说的事情了。 “是应该到了!” 陆峰还无有念诵密咒,不用等待陆峰出手,他就忽而感觉到了肃然一清! 眼前一亮! 就宛若是有一轮大日在他的精舍之外,冉冉升起! 止那么一刹那之间,外头的阴晦潮湿,一闪而逝! 都被大日彻底清除! 就连陆峰手中的这物件,都已经安然了起来,变得稳重。 不再有“诡韵”动弹。 就连陆峰本来打算要做的降魔之举动,都没有必要施展出来。 此物就被镇压了下去! 随着那一轮“无形大日”的出现,整个扎举本寺之中多年蕴藏的佛韵,如同决堤洪水,顷刻之间都压了过去,泰山压卵一样,轻而易举的将这刚刚出现的“不对”,全部都压碎在了这里! 刚才有了些许威胁的“诡韵”,立刻消失无见。 不过有些可惜的是,这些“诡韵”,陆峰身上还有几个吃不饱的,没有吃到这“诡韵”,不过也是这一下,叫陆峰对于自己弟子才旦伦珠身边的护法神,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反倒是对于庙子之中为何会出现“诡韵”,陆峰觉得并不稀奇。 应密法域的许多寺庙,本身建造的地方亦很有“原因”,密法域本来就有用寺庙来镇压凶煞的传统,要是扎举本寺这样巨大的一座寺庙是用来镇压某物的,那也有可能。 其实叫陆峰感觉到惊讶的,是才旦伦珠身边的护法神,竟然如此殊胜,看起来,不像是未出世间神。 ‘才旦伦珠啊才旦伦珠,你的未来,到底会是如何呢? 依照你的命格,按照你的根器,按照你现在的殊胜。 你的未来,怎么会被一位连第六阶次僧侣都赢不了厉诡,被降服的厉诡,看到圆寂的日子呢?’ 陆峰很清楚,这一种化作了“厉诡”的方法,也算是密法的一种,止陆峰无有意愿去寻找这样的密法,他拿起来了自己的念珠,念珠在手指尖的流转之间,这些念头都好像是流水一样从他的念珠和脑海之中流淌过,陆峰须得做正事了。 他将那“长条书”打开。 露出了里面温润的,叫人不喜的皮毛载体。 这不是用“眼”来看的。 这是用“意”来感受的,陆峰的“意”灌注了过去,便进入到了这一本“记事书籍”之中。 和直接进入“诡血”记忆之中不一样。 这一次,陆峰可以感觉得到,自己用“意”来观看这一本书的时候,他外面本身自己就在,止另外一部分视角,“进入”到了这个人的过去之中! 以高处去看,这一本“长条书”之中,记载的东西,跨度时间并不长。 准确的说,止那么一段时间。 也就是三位上师消失那几天的记忆。 陆峰毫不犹豫的进入了这记忆之中。 立刻,冷冷的风吹打在了他的身上。 那一种冰冷刺骨的感觉,陆峰也有好几年无有感受到了。 陆峰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天空之中飞舞的银蛇。 他是以一种仰头的姿态,看着密法域的天穹,风大的惊人,他感觉自己仿佛是被这穿堂风给吹走!他身后的蜡烛被风几乎要吹灭,后面有人一声惊呼,想要掩住这蜡烛! 随即, “轰隆隆隆”! 仿佛是天塌下来了! 那响亮的雷霆声音,给人一种很不安全的感觉。 “陆峰”还无有回头,风马裹挟着铜钱大的雨滴子,就狠狠的砸向了地面。 不消片刻,就将扎举本寺的地面、墙壁、瓦片全部都打湿! 瓦片之上,更是雨珠儿连成了一片瀑布,化作了雨帘。 他所在的这个不大的房舍,好像是和整个扎举本寺都隔离了开来。 形成了幻灭的两个世界! 就是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大殿。 就算是那些华丽高贵的浮屠。 亦被大风吹了一个措手不及。 从外面看去。 整个扎举本寺。 一片风雨飘摇的样子! “班图仁,下雨了。 但是今天的差,还是要做啊! 穿的多些,莫要着凉了! 要是出了差错,被魔诡乘机进入了你的身子,那便是佛爷都难救啊! 咱们这边,已经没了好几个你这样的僧了。 你还是要小心啊。” 有人对他说话,陆峰回过头,就见到了说话的人。 那是一位老僧了。 看他身上的穿着,应是一位“第六阶次第”的僧人。 并且陆峰尽管是借助了“班图仁”这位僧人的记忆――现在看起来他更像是一位无有了学位的僧人,可能是单纯的服僧差的牧民,被送进来端茶倒水,也可以看的出来,这名僧人他在密咒佛法上的修为,也是最早的持咒士的修为。 就算是和几年前刚刚第六阶次第,领悟了“不动心”的陆峰相比,也就是伯仲之间。 这就是陆峰所说的,一辈子都无法升上去的僧人。 “第六阶次第”便是他的极限。 那“第六阶次第”的僧人相当和蔼。 他叫自己手下这个班图仁多穿一些,他们说的当差,很快,陆峰就知道是做甚么了! 晚上巡逻! 是由着那一位“第六阶次第”的僧人带队,大家晚上都穿上了蓑衣,打着板子走。 哪怕是庙子之中,晚上的时候,也是有“打更人”的。 他们会敲打着板子,围绕着庙子周围走,用自己手中敲打的板子的声音,来应答时间。 虽然无有自己“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一样的话语,但是他们手中板子敲打几次,就是几个时间。 陆峰在扎仓僧院的时候。 也有这样的僧人。 像是扎举本寺这样大的寺庙,便是由这样多“看不见”的人组成的,他们就像是一座庙子的“工蚁”。 同时,寺庙之中,还能应答时间的,还有钟声。 在扎举本寺,有诸多黄吕大钟。 止这些大钟,不可随时随地敲响。 整个庙子,都按照“暮鼓晨钟”的办法敲响,不过晚上无有鼓,也都是钟的声音。 不同数量的敲钟响动,代表了不同的意思。 故而在这敲钟的间隔之中,就需要他们这些僧人来打更了,不过更多的,班图仁是不知道的,就算是领队的老僧,也止知道一些皮毛,故而到了时间,那领队的僧人五体投地,隔空朝着“度母殿”叩头,说“菩萨保佑”之后,方才带着所有人离开,一头扎进了死亡的深渊之中! 第325章、永真的臂助 第325章永真的臂助 一走进了风雨之中,顷刻之间便失去了联系。 今夜的风雨大的连人都要被风吹走,那种令人恐惧的自然伟力仿佛是通过了班图仁的记忆,想要蔓延到陆峰的身上。 可惜,无效。 和那“巫教”大经师的记忆不同,那“巫教”大经师实力强劲,并且情况特殊。 陆峰进入了他的记忆之中,止是按照他的记忆行事,仿佛自己就是大经师。 是按照他的一举一动走的既定。 可是在这位连法号都无有的“学经僧”。 在他的记忆之中,陆峰可以自如思考。 阴雨连绵,那叫人不喜的,黏贴潮湿的衣服,此处正在湿哒哒的贴在了他的身上,叫他十分不舒服,但是他又说不出甚么来,应这是他的差事。他们出门的时候,五个人,可是走着走着,不知道为何,班图仁感觉自己背后的师兄弟们消失了。 獒公僧将此物给我,实际上,也是庙子之中有的大佛爷,想要叫我彻底解决掉和甘耶寺的因果。 陆峰的大小念头并不影响他的观察,顺着有些惊慌起来的班图仁的视角,陆峰观察到了周围。 映照出来了趴在墙上的“厉诡”。 所以班图仁尽管心中没底。 他想要回头看,但是不敢。 陆峰此刻并不害怕,应虽然“獒公僧”说的清楚,法脉传承如同伏藏,能得其一,便能得完整的“一”。 陆峰见过甘耶寺呼图克图的善念化身,他知道这些呼图克图,到底是多深厚的佛法。 “叮铃!” 行走了没有几步罢,外面的风雨大的太过于惊人了,他们走在了扎举本寺的大道上,连眼皮子都睁不开了! 雨滴打在人的身上,像是有人拿着鞭子抽打他们一样! “上师!” 有浮屠和大殿作为标准,想要找到它们并不难。 往日在通过这里的时候,那位上师便都会再三叮嘱,可是在现在这等天气之中,他的话语如何能传递的过来? 这不是金刚铃的声音。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大家走散在了这里都有可能。 顺势而为。 可惜的是,这种情形之下,陆峰知道,但是班图仁不知道。 班图仁扯开嗓子想要呼喊,想要叫前头的上师走的稍微慢点,他有些跟不住了。 但是对我来说,这不是送上门的机缘?’ 压根就叫人看不清楚。 班图仁心里开始发虚,所以他拼命的想要抬头到处去看,陆峰便顺着他的眼光,他在记忆,他在将这位已经逝去的“班图仁”的记忆,映照在自己的脑子之中,方便他顺着这位“班图仁”的原路走一遍。 前头的路,实在是太黑了,他们手里的灯笼,早就被大风吹的熄灭。 在庙子之中“巡逻”的时候,无有他的言语吩咐,全都不许回头。 应这是前面的上师三五次言语的事情。 也可以是他佛心的映照。 听到了这声音,班图仁心中一松,这是上师金刚铃指引道路的声音,他止须得顺着这个声音往前走即可。 前面忽而响起来了金刚铃的声音。 好在也不是很困难。 “叮铃!” 远处那浮屠上和大殿之中的灯火,距离这里太远。 特别是走到了这样的地方。 并且这里无有住太多的僧人,所以也不必敲打手中的板子,可是人在恐惧之下总是要做些什么,就在班图仁心中惶恐,想要敲动了自己的板子的时候。 他止傻乎乎和的其余的僧人――也无知道他身后有没有其余的僧人了,他傻乎乎的顺着“金刚铃”的指引,走了过去,走到了一条深不见底的,阴沉的小道之上,顺着那前面晦暗的风雨往前看。 ‘先要找到那个小僧舍,那些僧人住的地方。 这声音生硬的更像是趴在了墙头上的“厉诡”,用自己的嘴巴,“嘬嘬嘬”的模仿出来了金刚铃的声音,叫人进去,引诱人去死。 但是陆峰很清楚,这个声音不对。 也许有人会反对。 金刚铃作为二元之中,和金刚杵做对应的“母”,无管是甚么材料做成,都不会是如此的声音。 ――此处便是大道之中的小道之所,岔路奇多,也是班图仁在“巡逻”之中,最为危险的地方。谁也不知道在大日落下之后,庙子之中的小道会通往甚么地方去。 但是他还是依从了上师的言语,不回头看。 就算是陆峰,也感觉到了这种种气氛之下,隐藏着的诡秘,大家伙儿的声音就算是勉强从嘴巴里面吐出来,也会俄而之间就消失不见,消散在了风中。 ――并且这?忽而的想象,就是陆峰听到了铃声之后,脑子之中就立刻出现的形象,这便是他苦修之后,得以开启的“如来藏”本源,是人在成佛的时候,本来就有的,辨别危险的智慧。 “叮铃!” 班图仁还是可以看见前面领着他走的“上师”的背影。 这叫班图仁心中有了一种虚假的安然,但是陆峰却知道这已经是危险到了跟前,班图仁甚么都不知道,他止觉得上师走的速度,有些太快了。 平日里面,上师虽然快的快,但是也无有超出他们这些小伙子的脚程。 他还时常“叱骂”他们这些小伙子,说他们走的和山间的羚羊一样快,他又不是山里的豹子,他们走这么快做甚么?小心折断了手脚。 但是这一次,他自己却走的奇快无比。 叫后面的班图仁一阵好追。 这个时候班图仁其实便应该感觉到不妙,可惜的是,“诡迷心窍”。 他此刻不但无有缓了自己的脚步,甚至还追着自己的上师往前面跑! 这一下,前途黑暗。 班图仁一心一眼都止有眼前的上师,这一下,就算是陆峰都看不清楚周围到底如何了,陆峰就算是可以佛性映照,可是到底他不是班图仁。 这止是班图仁的记忆。 莫名的焦躁感觉从陆峰的心底出现,但是又被他快速的搅碎。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阵“”一般的声音响了起来,直接叫醒了班图仁,但是陆峰还是无有看清楚周围的情形,应有人挡住了周围,也挡住了灾厄,以自己的慈悲遮曜住了眼前这个连“第六阶次第”都不是的僧侣。 “你这小僧人,不要再往前面去了。 再往前面,那就入了那魔口里面了。 你的上师,我也无有能力救助,反倒是你,我倒是还能拉你一把。 走罢,走罢。” 随着这句话说完,在这昏暗,灯火飘摇之地方,忽而起来了一层橘黄色的温润光芒,这一点光芒出现,莫要说是班图仁,就算是用“意”阅读这里的陆峰,都感觉到了一阵温暖和希望。 在他的面前,一位僧人出现,陆峰隐约之间,觉得自己见过这位僧人。 他好似是来“无尽白塔寺”之中,为他送过东西的经文师傅。 但是那个时候的陆峰,和这一段记忆的主人,班图仁一样,根本无有一双法眼,根本那就看不透彻这位经文师傅。 无有想到,竟然在此时此刻,这位经文师傅以这样的面容,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在别人的记忆之中。 陆峰见到了死去已久的经文师傅――也许还无有圆寂。 止是被扣在了庙子之中“厉诡”手中! 陆峰陡然有了些许希望,若是“甘耶寺”出来的那三位上师还在,亦或者是他们的记忆还在,那么从他们的记忆之中,陆峰也许还能得到几分自己心心念念的“甘耶寺”的信息。 起码要是能够得知盘旋在“冈措白玛”的“厉诡”到底是甚来历,“甘耶寺”的因果到底是甚么因果,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起码他也好知道自己到底要做甚么样子的准备了,就在如是的思想之中,班图仁的记忆之中,他面前那位救命的上师手中那一盏酥油灯,勉强映照出来了甚么可怕的轮廓。 不等他去看。 那经文师父立刻抓住了他的脸庞。 疼! 剧烈的疼痛! 叫人眼前发黑的剧烈疼痛! “甘耶寺”经文师傅的手好似是铁铸铜打的一样,疼的班图仁眼前发黑,叫班图仁忍不住都要发出疼痛的呻吟。 是这样也好。 这样疼的,他的确也是看不见别的甚么东西了。 于是乎,捏住了班图仁脸庞的上师叫他看向自己,说道:“不要看,不要想,不要听,不要记,你看不得这里,这里也不是你这样的小僧人可以涉及到的事情,你现在啊,就顺着这里往出去走。 现在就走,你就还能走出这里。 若是遇见了人,先不要管,?就看他们的衣着,无管是谁在喊你,叫你,你都无要答应。 直到你见到了那些戴着高高的帽子,身上带着‘嘎巴拉法器’的上师,你才可以说话。 你便要说,‘甘耶寺’的三位上师,无是要在贵庙之中躲避。 止无有想到,在这里牵连到了大因果。 故而舍命前去,添因补果,实为罪过。 记住,你止须得将我刚才之言语说得清楚,事情即可解决。 不可忘却!” 说到了这里,经文师傅用力将班图仁一推,就叫班图仁离开了这“诡路”。 也就是这一推,这一段记忆就结束了。 陆峰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长条书”还是那个样子,无有因为阅读完了一次之后,就会自己焚烧。 既然它并非是一次性的,那亦就是说,这件事情,有人如果愿意阅读的话,应是能够看到的。 那么他们就应知道,“甘耶寺”的上师们,无是特意来将自己的法脉留在了庙子之中,当做麻烦,行事卑鄙。 那为何还会有庙子之中有的上师,不待见“甘耶寺”的僧人,认为“甘耶寺”的僧人是余孽的事情发生? 有很多种原因,但是最叫人不安的一种原因就是,有人封锁了信息,叫除了自己之外的大佛爷,都不知道这件事情,那也就是说,传递出来消息的班图仁,是那位大佛爷杀的? 要是这样话,事情反倒是能够说的清楚了。 但是这个秘密之后,隐藏着的就是更这个庙子更深层次的逻辑和秘密。 这是陆峰不太想要知道的。 那是扎举本寺自己的事情了。 陆峰将此物再度用那些写着“?”字的布帛包裹住,将它放在了才旦伦珠身边。 将此物完全镇压。 此物是有些不祥在的,但是在才旦伦珠身边的这些护法身边,它一点风浪都翻不起来。 陆峰把它留下来,是想要回来之后,顺便看看自己身上的几个大肚汉,有没有能够吃了此物的。 不管是将此物当做了小点心还是当做了正餐,终究是要将这“诡异之物”给消灭掉。 做完了这些,陆峰趁着此刻天光大亮,大日还无有到了中头的时候,陆峰就已经走在了路上。 随着大日朝着正中走,整个扎仓僧院和扎举本寺都开始燥热起来,些许无有在“气功”和“大手印”上有建树的僧人,此刻便热的恨不得将自己的裙子扎起来,将自己的上身止留下一个坎肩来,也有僧人这样做了,不过这一次,陆峰可无和他们一样。 陆峰自从证得了“空大”之后,便可临空飞行。 但是陆峰很少这样做。 应他见到的很多上师,都无有刻意表现出自己的神通来,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陆峰一步之间,便是五丈的距离。 整个人看上去,便如同是漂浮在了草上。 行走之间,如同飞行,唬的那些僧人身上一阵清凉,心里也都一阵冰凉。 陆峰如是行走到了扎举本寺,不消多时。 看到了那泡桐木大门,陆峰便稍微收敛了一下,但是行走之间也如同是风一样,站住在了庙子里头,他先是寻到了那班图仁记忆之中的浮屠和大殿。 随后便顺着那“地标”,走在了寺庙之中,寻找那一处小小的僧舍。 不多时,陆峰便在一处巷子之中,寻到了那破落僧舍,说是破落,是应这里许久无有人居住了,所以破落。 房子这个东西就是这样。 久久无人居住,便立刻圮败,从里到外的散发出来发霉的味道,陆峰站在此处还无有进去,身后便传来了特意的脚步声。 陆峰回头一看,是一位地位和自己差不多的僧人,也是一位“第五阶次第”的上师,止这位上师,浑身上下无一丝恶意。 他一双眼睛也不看着那僧舍,而是对陆峰说道:“永真上师,此刻可不是甚吉利的地方。 这里是闹诡的地方。” 陆峰说道:“倒是未曾听闻,庙子也会闹鬼。” 那上师就笑,他说道:“那永真上师是无有见过在无人区之中的庙子,在无人区之中,已经有许多庙子,应菩萨厌弃,佛法不显,不得已放弃那处。” 说话之间,陆峰见到这位上师的靴子之上,有一个他熟悉的标记。 见到了这标记,陆峰便知,他是自己人。 应那标记,是卓格顿珠上师家族的札萨克标记,这位是札萨克家族出身的僧人! 故而陆峰双手合十,他这些天倒是忙碌,无有去寻找札萨克家族出身的僧人,未曾想到,在这里遇见了上师。 那上师说道:“走罢,永真上师,且先离开这里,我一直想要和永真上师说说话儿。 今日见了,怎么也不能放着上师离开。” 他上前拖拽着陆峰离开,这一次陆峰无有反抗,他跟着这位上师离开。 应他知道,这是有些话语,这位上师要告诉自己! 第329章、忿怒(4/4)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第330章、庙宇的另外一面 第330章庙宇的另外一面 那真恩师兄虽然修行的是“寂静尊”,但是前面已然是说了,“寂静尊”和“忿怒尊”,还有“寂忿尊”的本尊修行,无有上下高低的分别。 修持到了一定的程度,都是可以“即身成佛”的阶次第正道。 更毋宁说真恩师兄在庙子之中做了这么一个“僧官”,也不是肚子空空草??的草包,性意流转,佛性自然之下,亦压住了对方的“老僧厉诡”,不过初一交手,他立刻察觉到了不对。 “永真上师――这‘厉诡’却不是一家一个,这‘厉诡’是一窝!” 陆峰当然知道。 但是他此刻,无有时间来应答真恩的话语。 他趁着这个难得的时节,头顶之上的“戒尺”,切割开那些“厉诡”和“青莲寂灭魔口大轮”之间的联系。 这一次这些物件之间的“联系”,再度加深了三分,特别是后面的“尸陀林”,要割舍的它“又聋又哑”,须得好几刀!故而陆峰在须臾时间之中,做完了“切割”大术,神情“疲累”,但是他思绪流转之间,如电如露。 将今日之所见,都在脑子之中如放皮影一般过了一遍,他立刻便知晓那些僧人那晚上遇见了甚么。 无怪“莲花钦造法寺”须得切割镇压了此物。 陆峰下定主意,切割开了这诸般“厉诡”,再度“遏制”了自己背后的“青莲寂灭魔口”的扩张,并且开始将其缩小,再度收缩回自己的“魂魄”之中。 ‘快要醒了,还是又睡了?’ 拖拽着真恩走。 他须得将自己的“性意稳固”,不教他们持续不断的落入了“青莲寂灭魔口”之中,如此慢慢的磨死自己。 是他在“莲花钦造法寺”遇见过的,月入湖中,化为一?虚幻的“寺庙”罢了! 就算是在佛法之中,亦常有这样的说辞,止在书中读,和自己真切的在这般世界看到了,却是完全两回事情,重要的是。 无要错看了僧俗,不分了好坏。 不然的话,因为以“不动明王尊”驱动“青莲寂灭魔口”,导致的一部分性意被抽入了“青莲寂灭魔口”之中的事情,是不得结束的。 人道如大河东西一样的涛涛。 不管如何,他都要带着真恩离开,不能叫其圆寂在这里,并且眼前的事情,也的确非是陆峰和他这个“第五阶次第”的上师可以解决的,索性先走即可。 也是一个“扎举本寺”。 止能朝着那处走了,止希望那僧人还有些神智。 不过不是他想要去的“扎举本寺”。 现在须得做的,是先暂离这里! 事情已经有眉目了,可以缓缓而行。 如此而来,“大手印”便是陆峰现在的不二之选。 陆峰须得至少三年或者是三年之上的、多多益善的“智慧资粮”。 譬如此刻,陆峰就须得缓慢了。 敲定计划,陆峰回退一步,无有帮助真恩上师,止再度打开了自己的“人皮古卷”,看到人皮古卷之上的时间,终于有了长足的“积累”,同时也看到了那一根“手指”之上的变化。 ‘至于说资粮。 更知道了今日他遇见的是甚么。 这?“扎举本寺”,它就不应出现! 解决不了这个,陆峰的败亡,也不过是时间因素。 应此物的成长,着实是太快了,止须得将外头的“业力”吸缴进去,随后便会自己完成后续种种,不须自己操心草里,像是陆峰,无有特意去温养此物,也没吃的多好,就今日一下,它便忽而重逾千斤,牵扯在了陆峰的“性魂”之上,主弱客强,导致现在陆峰的“性魂”被扯得慌! 故而陆峰须得先解决这件事情,不过解决这件事情的方法,陆峰已经找到了,那就是陆峰的“大手印”。 也知道他抱着的那“手指”是甚么所出。 那阴暗的便始终是阴暗的,是见不得光,是不可出来的。 如此思考,亦不过是眨眼之间。 可是在最后的圆满之上,卡住了壳子。 终其一生,寻不得一点灵机,导致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大圆满”,故而陆峰须得自己做到“身之大圆满”。 这诸般的事情落在了他的脑海之中,故而他立刻分析得出,便是现在降服了这“干枯僧人厉诡”,亦不算好处,也无有用处。 现在看起来,有了九个月了,但是想要闭关修持大手印,起码是到了月大,却还是不够。 不过相比较于前面的顺利,如此收缩“青莲寂灭魔口”,就有些进度迟缓了。 不然的话,接下来倒是有的打了。’ 不知道多少上师可以证得其余的圆满。 在扎举本寺都见到了这样的物件,大佛爷们却不管,是大佛爷管不了,还是大佛爷有更大的麻烦要处理些? 在“大手印”的各个圆满之中,到了最后的“日”之圆满,便是一个“门槛”。 陆峰觉得是后者,他虽然不清楚为何如何,但是想到了班图仁记忆之中汇总,那经文师傅的言语――他们和这些事情有牵扯,陆峰就觉得这浑水,自己是?也得?,不?也得?!无有了法子的事情。 此“魔口”的确怪异。 他现在脑海之中,清净又清醒。 佛法如青烟入云一样的昌盛。 一条如蟒似蛇的“厉诡”,出现在了“人皮古卷”之上,陆峰看了一眼,就将“人皮古卷”收了起来。 做事情,须得有急有缓。 “师兄,不要纠缠。 那些沉疴烂疮不是你我二位僧人可以疮愈的。 且先离开,再细密的寻思!” 陆峰的性意包裹住了真恩师兄,随即陆峰的“大慈悲韵”落在了真恩的眼神之中,叫他也看清楚了那“若有若无”的“手指”。 止见到了此物,就算是真恩师兄,亦都免不了震惊! “苦也!” 一时之间,真恩师兄亦忍不住说出来“苦也”! 应他也明白了。 但是此刻也无有选择,真恩师兄看着永真上师如此笃定的模样,便跟着他走,二人不走寻常之路,并且这里也无了那“寻常之路”。 这一根“手指”所处之地,亦是一片幽深的巷子,小道! 无墙无壁,无天无地。 就是一片朦胧的灰色。 二人顺着此路往前走,奇怪的是,那仿佛开法会的诸般法声,都在了那“手指”前头,停在那处,并不往前。 见到了此幕,陆峰便知道自己方才的推论,可能都是对的。 可是要是如此的话,扎举本寺这样的大寺庙都有如此的问题,那么“甘耶寺”,是不是亦也有如此的问题,换而言之,“甘耶寺”有没有一种可能,亦是被“甘耶寺”的业力覆盖的? 就在他如是的认真思考的时候,真恩的声音却叫醒了陆峰,止那声音之中,却有些心虚在里头。 ――“那是甚么?” 真恩上师问陆峰。二人顺着那幽幽冥冥之地走,摸着这“手指”,陆峰看着真恩上师说道:“师兄不是心里亦已有了答案么? 这诸般法器的声音,还有此物,怎么都看得出来我们遇见的到底是甚么东西。” “哈!” 真恩上师头上,汗水却下来了,陆峰见状,不得不伸手在他的头顶抚摸,大声的喊道:“咄!” 如拍智云上师脑袋一样,陆峰重重的在真恩上师的头上,用力的扇打下来,要将他揍醒来。 无干其余的事情,这件事情委实太过于惊悚,动人新闻,他惊讶也是应该的! 更重要的是,真恩上师无有陆峰这样的经历,从一开始,陆峰便知道此地有些问题在,故而他心里早就有了想法和预备,见到了这里,他止“出离心”更重了一些。 “出离心”不是单纯的“想要逃离的心思”。 “出离心”是以大智慧、大毅力、大慈悲脱离苦海的一场修行、 所以这念头出现之后,是无有撼动陆峰的,但是的确撼动了真恩上师的心,不过真心上师亦很快就稳固了自己的内心说道:“却是无有想到,竟然还能牵涉到了这样大的因果之中。 永真上师,论起来佛心坚定,我却不如你。 我还在心中怀疑再三。 但是永真上师见到了之后,便已经确定了罢!” 这二位上师都是聪明之人,他们认出来的,自然都一样。 陆峰点了点头说道:“这却不难猜测。” 顺着那一条“手指”走,陆峰和真恩上师在那迷迷蒙蒙之间,看到了路边多出来了一些景色,却都是些焚烧的纸张,还有一些咒轮文字,莫名的漂浮在了空中,仿佛那空中有甚么叫人看不见的东西一样。 二人还在路上“超度”了一些其余的“诡奴”。 止在超度了一些“诡奴”之后,真恩上师忽而的说道:“永真上师啊,若是我圆寂在了这里,永真上师便带走我的眉心骨,做成嘎巴拉罢!” 陆峰回头看了真恩一眼,说道:“上师放心,我醒的。” 不过在应答了他的话语之后。 陆峰又说道:“不过我二僧也不一定会圆寂在此处,此处的事情,无有坏到了那个程度,这里毕竟是庙子里面。” 这倒是实话。 二人口风很紧,但是他们所说的都是同样的一件事情。 那就是,他们知道自己面对的是甚么。 应是一位圆寂的时候,无知道出现了甚么差错,无有“天葬”,“塔葬”,亦或者是化虹的上师尸体所化作的“厉诡”。 陆峰想得更多,他想的是,这很有可能是一位“圆寂”在了某一座神殿之中,却无有被发现的“大上师”。 这巨蟒也似的皮肤,便是这位上师“圆寂”的时候,无有控制住的“根本烦恼”。 也可能是他最后佛心破碎,化作的“死蕴魔”。 这样的事情并非不可能。 陆峰之所以敢于向前,自然就是因为他感觉得到,这“根本烦恼厉诡”或者说是“死蕴魔”,都还是被佛法镇压着的。 无甚么“活性”。 所以他们朝着这里走,应还有机会。 陆峰冷静的很,毕竟眼前的这场面和杂湖朗诺山与“六怙主雪山”上的“莲花钦造法寺”的遗址相比,还算是正经。 那“莲花钦造法寺”的遗址,实在是太骇人听闻了些,经历了那里,对于其余的事情,陆峰都能听之任之。 所以,这一根“手指”,其实就是一条“蛇”罢了。 二人走着走着,在路上就见到迷迷蒙蒙的建筑,森森的建立了起来。 也在这个时候,他们看见了这周围的诸般景色,亦都开始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便是如同大日在那天边已经有了颜色,看起来是要旭日东升的样子。 在庙子之中的那些“差役僧人”们,早就已经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甚至于他们还从陆峰和真恩上师身边走过,想要接触,却又错开。 他们都好像是两个世界一样的人一样,从此交错,却无真实。 看着外面那些“真实不虚”又“虚幻无比”的人,陆峰说道:“你我看上去,倒是都像是梦幻泡影了。 这大日升起来之后,你我怕是要如露如电了。” 真恩上师说道:“如此看来,我们要到的地方也快要到了。” 在他们不远处,是阶次第逐渐凝实的一处神殿建筑。 大门紧闭,可是二人一个看,一个佛心映照,他们此刻便都不说话了。 难以琢磨,但是的确存在。 在那神殿之上,应是有无数蛇纹出现,这些蛇纹之上每一道纹路,都宛若是鲜血铸就,在这些蛇纹之中,似乎连时间都变得粘稠了。有一物就盘踞在了整个神殿之外,将这个神殿死死的包裹住,分泌出来了诸多“业力”,将这神殿浸染的不成样子,难以体统。 就算是陆峰用佛眼去看,用法眼去看,也看不出来这是甚么。 真恩上师的佛心映照,也映照不出个甚么,看过去,止一团黑乎乎。 陆峰盯着此处看,却听到了耳边真恩上师的咒语。 “?, 阿谟伽尾卢左曩, 摩贺, 母捺?摩尼, 钵纳摩入缚?, 钵?, 袜多野, ?。” 陆峰偏过头说道:“师兄,是你在念咒?” 真恩骇然,他说道:“永真,是听到你在说。” 二人相互错目一看,陆峰止看到自己的师兄脸色青黑,在他的背后,背了一只诡。 第331章、圆寂的上师(1/2)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第332章、斩断根本魔(2/2)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第333章、广平上师 第333章广平上师 “尸陀林”,就是一个大的收纳之地,里面残尸、厉诡、瑜伽士、僧人,各色人等,皆列其中。 陆峰深入过一次其间,在他的身边,就有“班智达上师”的“执念魔”,为他保驾护航。 若是无有了这位“班智达上师”的“执念魔”,陆峰怕是止能在这“尸陀林”的边沿稍微看一眼。 稍微深入其中,便要面对里面的“厉诡”,或者说是其中的“外道”,不管是哪一种,陆峰都不想要现在面对他们。 止“尸陀林”安安生生的在自己的“影子”之中,就万事大吉。 此一次举出来这“尸陀林”,再“自斩”了自己一刀,暂时封住了自己的“诡韵”,自斩一刀,浑浑噩噩,但是在外头,迷迷糊糊的一片“尸陀林”之中,陡然伸出来了无数大手。 这些大手胳膊之上,都有了尸臭腐烂,看上去赫然就是“厉诡”手臂。 更重要的是,这上面甚至不全是“人”的手臂,这“手臂”一出来,陆峰的“人皮古卷”就开始发烫。 “尸陀林”还是对于看到的上师,有极强的“吸引”作用,叫人禁不住的就深入其中――深入了,就不得返还。 但是这效果,对于眼前的“广平上师”起效更快。 那门口的“魔诡”,无有吃完了“供物”,是不会回来,至于说神殿之上的那“诡韵”,开始消散了起来,表现在了外界,那便是整座神殿之中的“枯枝烂叶”,都好似是腐朽已久之物,开始逐渐消退。 陆峰知道在“巫教”和“佛门”之间,都有广义上的“夺舍”手段。 陆峰无甚表情,不过他心中还是再度评估起来了“尸陀林”的作用,“尸陀林”当真可怖,不说它本身极有可能就是一只“厉诡”,单纯的以它现在表现出来的手段来讲。 这其中的“有情众”,不止是包括了“人”,也包括了“鸟兽鱼虫”,“牛羊马驴”。 这一场感冒来的蹊跷,那一撞――陆峰清楚不是中阴身。 在这个时间,那“利刃加身”的身上终于结束了。 甚么中阴身,能维持如此多年的时间! 高烧越发的厉害了,陆峰在密法域的时候,就无有发过这样的高烧――在无有成为上师之前,他若是发了这烧,便是“听天由命”,“生死操于别人之手”,在后来成为了“上师”的时候,更不会轻易的感冒。 用衣服一打包,便是用“意”灌注,将其直接抬了起来。 刚才那么多刀,就是手艺娴熟的“天葬师”们,将一整个尸体顺序的分割开的刀数,并且这些人应是“外道”,应在这边的“天葬师”,在进行的时候,口中会诵经――不必担心血肉会飞溅入他们的嘴巴,他们自有办法。 暂时无得时机去看,陆峰就收起来,他亦不嫌弃自己“衣冠不洁净”,应对他来说,这些都是“资粮”,都是他成佛时候的“阶梯”,自己的仪容仪表,如何有这些“资粮”重要。 声音,亦是“诡韵”。 并且,中阴身存在的时间很短,陆峰并不知道这位“广平”上师是甚时候的人,但是根据他的法号来看,现在的崇字辈大佛爷,了字辈大“僧官”,让字辈大上师,真字辈,圆字辈,是为中坚。 故而这等声音和刚才“尸陀林”的出现,对于他有影响,但是亦不会叫他当场佛性破碎,化作“厉诡”!陆峰见到整座神殿,逐渐恢复正常,他立刻在这座大殿之中搜索,一切有文字,或者是有图案之物,哪怕是地面上的一块砖石,都被陆峰撬下来。 在这“大吃特吃”之中。 神殿之中无有佛像,不然的话,陆峰也一起颠了起来,搬家扛走了。 这亦是陆峰想要的。 所谓的“夺舍”,是在人“圆寂”之后,灵识迁移,性魂转换。 陆峰脑海之中,已然模拟出来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但是无有料到,真恩上师根本就不须得他来拯救。 这个声音之包含恶意,听到之后,陆峰甚至以为是有人以刀斧加在自己身上!在他的身上,亦出现了些许“血色痕迹”,好在陆峰立刻以“不动明王密咒”压制下来了这些声音! 并且“夺舍”之后,可以“二次夺舍”,也就是说可以先行“权且”,将自己附身在了“非人”身上。随后寻得一个“根器”切合的人,“夺舍”了此人。 这个声音,就是“天葬台”上,“天葬师”们举起自己手中刀刃,用以分解尸体的声音。 这“广”字辈,又是甚么时候的事情? 直接夺舍“有情众”,进入了“有情众”之中。 中阴身,是前阴已谢,后阴未至,中阴现前,一般情况之下,修持了“破瓦法”的上师是会直接被接引,去自己信奉的本尊的“净土”,不须得中阴身所经历的一切。 不过若是有人想要“夺舍”陆峰,陆峰是不怕的,每一位上师都有防止夺舍的手段,陆峰当然也有,因为上师们知道有这样的手段,故而上师们也会防备这样的手段,特别是陆峰这个有“人皮古卷”的人。 岂不是荒谬! 高烧再起,陆峰面色赤红,走路之间,如同是踩在了棉花之上,深一脚浅一脚,如行云端。 这些俱都可以。 陆峰的“人皮古卷”趁了这个时机,宛若是“掠夺”一般,将那些本该逐渐散去的“诡韵”,俱都吞吃在了肚子里面! 完成一个完整的“转世”。 在他的影子“尸陀林”之中,忽而听到了“咔嚓”“咔嚓”的“利刃加身”的声音! 顷刻之间,整?神殿,都被他搬了一个干净。 ――起码“佛门”是被禁止了,“巫教”也在名义之上是禁止了,不复出现。 声音,亦可杀人! 陆峰回头去看真恩师兄,若是真恩师兄一个不察,陆峰还能遮曜他。 止那么一二刹那之间,他另外一边的“魔”还无有睁开眼睛,就被无数双手拖拽进了“尸陀林”,那“上师一面”还有些愕然,似乎不清楚为何会忽而如此,他在最后的时候,甚至还是看着陆峰的脸。 但是被禁止了。 甚至一时之间,烧的脑子都有些许模糊。 陆峰要是化作了“厉诡”,可能还真的不是“尸陀林”的对手。 不知道甚么时候,上师已经摒了六识,盘膝坐在地上开始念咒打坐,护持周身,他这样做,便是将自己所有的安全,都押宝在了陆峰的身上!陆峰赢了,他自然安然无事,要是陆峰输了,他自然也无可能幸免于难。 “尸陀林”一口吞吃了“广平上师”,缺了这最大的“厉诡”,“尸陀林”再度回去,缩回了陆峰的影子之中,陆峰则是连连数刀,将“尸陀林”周围的气机斩断――叫他斩了“尸陀林”,可能须得他的实力到了“罗仁?赞丹尸佛”这样的程度,看着“尸陀林”沉寂下来,陆峰亦知道此地暂时安全。 高烧状态之下,陆峰一把抓起来真恩上师。 “大慈悲韵”滚滚而出,如惊涛骇浪,遮蔽了真恩上师,抚慰他的佛心。 陆峰从前门而出,便见得那“厉诡”依旧是被“嘎巴拉碗”之中的“贡品”所吸引,陆峰顺着外面的路再走,那“厉诡”无有搭理陆峰,陆峰看着这“魔诡”的模样,神色如常。 这一次,外头的大日天光从天上照耀下来,撒在了人的身上,叫人背后暖洋洋的。 这同时也体现着。 此地被破,已和外地无异。 它可以轻松的从这里出去。 不须得和外界隔离开,虽然看起来这一次除了冒险来此之外,无有得到任何的线索――可是陆峰知道,自己这一次收获颇丰,不过在那之前,他须得将自己发烧这件事情解决掉。 陆峰顺着此地而出,将大包裹都放在了自己背后的“业力大轮”之中。 随后缓缓收缩。 止这“一进一出”之中,陆峰的“性魂”再度被吸收进去了些许――要是不能处理这件事情,他可能就要面对“性魂残缺”的可怕未来了,这样莫说是要成佛,怕是后来“魔口”碾碎他的“性魂”,叫他成为燃料偶有可能。 他带着真恩上师走了出来。 不过,真恩上师那传承到了现在,已经有了上百年的“嘎巴拉碗”,现是拿不回来了。 落在了那神殿外面。 陆峰也不敢去拿。 不过,和“嘎巴拉碗”相比。 还是真恩上师的一条性命比较珍贵。 陆峰相信,真恩上师醒来之后,是会理解他的。 路上也不止一人见到了陆峰,陆峰回来之后,便不再出来。 他的脸色彻底被烧的红堂堂的,看起来是要烧糊涂了,如同醉酒。 但是陆峰说的话十分清晰,很有条理。 并且在他闭关之后,庙子之中也有了反应。 有人在这个时候,“锦上添花”了。 先是“獒公僧”带着几个箱子,来探视陆峰。 无有见到陆峰,就将这些礼物留下。 并且故意叫人看见。 继而又有了几位僧侣,亦来送物。 他们送的东西并不多,对于现在的陆峰来说,亦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他们的出现,本来就是一种支持。 这意味着,庙子之中的堪布大佛爷,真实不虚的在庇护永真。 不止如此,甚至还有“马头明王殿”的“僧官”前来,为永真带来了礼物。 叫永真有了时间,可以去“马头明王殿”参悟佛法。 见到此,有二藏于黑暗之中的身形说道:“你看到了――现在永真,已经入了大佛爷的眼了。 我们要对他动过手,现在不是一个好时机。 其余的人倒是很激动,害怕养出一个大祸患来。 但是时间对我们便是有利的。 你现在能够感觉到‘厉诡相’么? 你应该能感觉到,你的‘厉诡相’在指着你走甚地方了。 扎举本寺是一个好地方。 好就好在在扎举本寺之中,过去遗留下来了太多。 但是这些扎举本寺的僧人,却无有时间和消息,将这些都整理起来。 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故而便宜了我们。” 这些话,自然是出自于“噶宁?仁顿扎西”的嘴巴之中。 “噶宁?仁顿扎西”有一种超出了他身份的“博学”。 明法僧说道:“你对于扎举本寺,倒是熟悉――” “我对扎举本寺并不熟悉。 我止对于这一片草原比较熟悉罢了。 过几日,我们便去庙子之中的‘莲花钦造法寺’处。 在那里,可寻得你的这‘厉诡身’的一些痕迹。” 明法僧在黑暗之中听到这些,不为所动,他说道:“但是我现在看的,永真似乎亦走的是这样的道路。 ――他在庙子之中神殿找寻,也是如鱼得水。 这般下去,我恐怕无有他这样快,如此下去,失的却反而是我!” 听闻此言,噶宁?仁顿扎西安慰说道:“不急,不急。 时辰在我们。 你难道无有看出来,扎举本寺的上师们是怀着甚么样子的心情面对永真的? 永真亦不过是他们的一把用来挖掉脓疮的刀子罢了。 他们现在爱惜这把刀子,但是他们也知道,这刀子太锋利了不好,容易割掉了好肉,刀子太钝了也不好,却是割不掉肉。” 明法僧不说话,噶宁?仁顿扎西再度说道:“他这样不断的在扎举本寺的神庙之中行走,迟早有一天会被‘厉诡’吞噬。 我们止须得将他的这个时间点,稍微的提前些就好。” 二人一直隐藏在了黑暗之中,随着他们的言语说话,二人离开了这里,不知道去向了甚地方,而关上了门,陆峰拿出来了那“班图仁”的记忆,随即自己的“海底轮”周围,轮盘旋转,密咒真言也在轮盘之上不住轮回,随后,陆峰直接一巴掌拍在了这本“长条书”之上,“长条书”直接化作了大火! 大火之中,“诡韵”化作了浓烟,直接没入了陆峰的“人皮古卷”之中,添做陆峰的资粮,同时,陆峰也感觉到了自己背后的“恶疮”,也在他运转起来“不动明王密咒”之后,开始发出了“刺啦啦”的声音。 剧痛传来,陆峰神色不变,止当做不知,他看着自己背后的“恶疮”化作了种种恐怖之脸色,又化作了黑色浓烟,变成资粮,神色之中反而露出来了“喜悦”。 应这“恶疮”就是“苦”的象征,“资粮”就是“出离”的法宝,是“甜”,这“恶疮”由苦变甜,如何不叫人心生欢喜呢? 随后,陆峰闭上眼睛,看似一梦睡去,但是在他的“海底轮”周围,真言如咒轮一般轮回,由此便可以看出,他可不是去睡觉了。 他是去梦中会会那梦中想要“夺舍”自己的“广平上师”! 第334章、再见大恐怖 第334章再见大恐怖 不过这一次,陆峰无有入梦。 那烧越发的邪异,种种困顿生于心田,陆峰却盘膝坐下,稳稳当当,嘴中持“六字大明咒”。止在他的“眉心轮”,不动明王尊的种子字隐匿其中,隐隐欲动。 “如来藏”之中滚滚而出的“戒尺”大意,高悬在陆峰头顶。 这“戒尺”是对外亦对内。 明镜高悬,照众生,亦见自己! 做完了这诸般一切,陆峰盘膝坐下,便要看看这位“广平上师”,欲要从何处下手。 陆峰无有修持过“破瓦法”,所以他现在想要看看,这位“广平上师”,如今要如何夺舍了他! 随着一阵“上头”的“高烧”。 陆峰感觉自己便开始“迷迷蒙蒙”,整个人俱都“软踏踏”了下来。 “意”便开始有了“偏移”。 更是出现了许多不应该有的“杂念”“异想”。 密咒之下,陆峰感觉自己下半身有便化作“不动明王”的打算,止可惜,性力不足,无有可能如此做到,但是密咒之下,对面的“大力金刚菩萨”再度就被一只大脚踏了下去! 践踏。 陆峰的“眉心轮”处,那“第七阶次第”密咒之下,观想的“秘密本尊”忽而出现,开口便为这件事情定了性! “外道!” 桩桩件件的大罪随着陆峰的“性意”喷涌而出,连带陆峰本人都怒气蓬勃,他的脸不再是发烧烧的通红,而是应忿怒变得通红! 一种藐视和“战胜”的含义。 可破三障。 摩诃路洒拿,萨颇吒也, 为何这世间,有抱着金山宝库,却不去学习,反而学习外道手段的邪徒! 这比“外道”更加可恨! 都不必陆峰去思考是不是“不正而诛”。 甚至都无有激起陆峰的“人皮古卷”的对抗,顷刻之间,此物就被“炼化”了――陆峰甚至怀疑要是无有自己,再过了几十年,这些“意”能量亦会随之消散,化为无形。 是为大伟力。 陆峰还不知道在“扎举本寺”,还有“大力金刚菩萨”的修行仪轨,密续传承哩!这可真是稀奇,不过也无有干系,这大力金刚菩萨刚刚出现,“不动明王”便更加的怒不可遏,陆峰感觉自己的“海底轮”都要烧了起来! 旋即整个人都快要燃烧起来! “冥顽不灵!” ――被磨干了! 那些“意”能量成为了陆峰的“资粮”。 仿佛自己背后就是“不动明王尊”下放“佛敌”的“地狱”一般! 将这“诡韵”化作的“大力金刚菩萨”踏在脚下,无管于这位“广平上师”在无有圆寂的时候,有多么的殊胜,但是他在“诡韵”、“根本烦恼魔”和最为可怖的对手――时间的磨杀之下,已经损耗的他的这些“性魂”、“性力”,“意”,俱都各?“摇摇欲坠”。 “曩莫, 三曼驮缚日罗赦, 战拿, “亵渎佛法!” 地面上的那些浓雾,都被“人皮古卷”吸收一空,至于说还有些物质,止陆峰“眉心轮”的“不动明王”张口一吞,吞入了“肚子”之中。 哞, 怛罗迦, 悍漫!” 中脉脉轮如同是“眼镜蛇”一样,开始陡然的“扩大”,“凶狠”了起来,就像是捕食和猎杀的黑曼巴,这一种“诡韵”刚刚出现,“眼镜蛇”便活转过来,直接面对了“诡韵”。 “抓到你了!” 一阵“伟力”从“意”和“性力”之中出现,叫陆峰都站了起来,他双目通红,如同降世魔王,比魔王还要凶恶。 二者并非同一尊菩萨。 “佛敌!” 这是陆峰止言语! ‘外道!’ 他止觉得不可思议,忿怒的心都在燃烧!那一种痛惜的感觉,自心底而出,不可自遏! 为何! 为何! “不动明王尊”已经给了他答案! 就在这种令人“昏昏欲睡”的感觉之中,陆峰整个人的“意识”便是有了一种“疲劳”的意思,应“疲劳”而“懈怠”! 应“懈怠”而“松弛”! 就在这种情况之下,一阵“诡韵”忽而扑闪在了陆峰的“眉心轮”,“颅顶轮”之上,它忽而的化作了一只大手,便是要捏碎了“陆峰”其中的一切! 将其中一切都挖出来,掏出来捏碎!随后自己“鸠占鹊巢”! 可是就在这种“昏昏欲睡”之中,看似不设防的陆峰,在这“诡韵”出现之后,他的神态突兀的变得庄严肃穆,忿怒难言! 为何啊! 为何这世间,有如此“冥顽不灵”之徒? 为何这世间,有如此“背离佛法”的恶徒? 这“大力金刚菩萨”现在这一副模样,就有些“虚有其表”! 随后,陆峰一下子张开了脚,厉声呵斥道:“以外道事佛,应入无间金刚地狱!” 大力金刚菩萨,于胎藏曼荼罗之中的金刚手院,而金刚手院之诸菩萨摩诃,是为大日如来之大慧力体现。 汇合如一! 就是真识上师,亦浑身一冷,整个人都亦肃然了起来,不过陆峰无有勾连起来“扎举本寺”留下来的“佛韵”,他自己处理了这边的事情!他“眉心轮”出现的“不动明王”,化作一巴掌大小,手捏“诡韵”,直接捏碎了这“诡韵”。 再度回了陆峰的“眉心轮”之间。 这一声“外道”,却不是出自于陆峰的喉轮之中! 这一声“外道”,是出自于陆峰的“眉心轮”之中。那难言的“大忿怒”随即叫陆峰从“海底轮”之中,将“性力”引出,化作了一道冲天的岩浆,自陆峰柔软的中脉而上,随即和“意”能量汇集在一起。 此为业障! 这一下,陆峰背后的“业力大轮”又有要开的征兆,但是被陆峰强行遏止住了――自从自己到了“第七阶次第”的“不动明王密咒”之后,陆峰便感觉自己所说的“下无间金刚地狱”,自己背后的“极恶十轮”就会打开。 忿怒之下,“性意”牵挂在了陆峰“眉心轮”之间,陆峰眉心瑟瑟宝座而出,上面端坐“不动明王”直接冲杀出陆峰的“眉心轮”,他口中的真言,叫底下教经的真识上师,还有才旦伦珠,其余侍从,俱都吓了一跳! 这不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声音,从陆峰“性魂”之中传出来的,直接响在他们的内心之中,那些侍从无法抵抗,俱浑身上下起了鸡皮疙瘩,跪在地上,腿软脚软,不敢抬头。 不过还不等陆峰的“人皮古卷”吸收了这“诡韵”,这“诡韵”便摇身一变,忽而也化作一尊菩萨金刚,是为他的“护法金刚”。 是为“大力金刚菩萨”! 大力金刚菩萨,并非是“金刚手菩萨”。 身上“性意”喷薄而出,自毛孔和“颅顶轮”而出,化作一道赤色的红光,随后一把捏碎了“诡韵”化作的大力金刚菩萨。 至此,陆峰“神朗目清”。 那“夺舍”的诸多后手,都消失无见。 止留下来二字。 ‘好吃!’ 不过在“好吃”之余,他也有感悟,那便是‘可惜,可惜,可惜。’ 陆峰立刻再度的警醒,提醒自己,不得超脱的下场。 就算是像是“广平上师”这样的大僧人,便是修行了一辈子。除了想方设法的“转世重修”,否则的话,到了最后,佛法不够,亦免不了生死魂灭的下场。 或者是更糟糕,无有维持自己的真性,化作了一只“厉诡”,被人降服! 便是修持了一辈子的佛法又如何? 还不是“失败”在了“大恐怖”之下。 不过么, “大恐怖”。 陆峰终于再度见到了这个“大恐怖”。 这个词语,最开始是出现在了“老僧阿康”的那本旅游笔记上面。 在老僧阿康的那个时候,最危险的不是“厉诡”,是“大恐怖”,“大殊胜”。 但是“老僧阿康”止管写,不管注释,他是默认为后头的人知道自己在写甚么的――可惜,他猜测错了,七八百年的时间,密法域也产生了变化,“大恐怖”无有得见多少,但是“厉诡”,却已经泛滥了。 用陆峰的话说,“生态环境烂了”! 所以陆峰至今也不知道大恐怖,说的是甚么。 但是现在,在密法域的另外一个地方,在也许也是一位古老者的身边,陆峰再度见到了这个词语。 “大恐怖!” 陆峰觉得自己能够偷偷的看一眼,明白甚么是“大恐怖”了。 不过除了警惕之外。 陆峰还感觉到了自己“本尊”的欢喜和舒畅。 教令轮身完成了他应有的作用――教令。 这种欢喜也影响到了陆峰,叫陆峰也得了欢喜圆满,他满意盘膝坐下,打开“人皮古卷”。 虽然看到“人皮古卷”之上,第二部分上,依旧是那位阴阳黑白的老僧坐列其上。 “人皮古卷”执着的点上菜了。 非要吞了这“老僧厉诡”不可。 陆峰也无能和这“人皮古卷”谈论佛法,将其放下,所以也任由着这“人皮古卷”点菜算了。 但是,令陆峰自己也得到了大欢喜的是,这一张“人皮古卷”,上面的“资粮”,达到了六年! 一座神殿,“人皮古卷”未有吞了那一位“狼头厉诡”。 陆峰依旧得到了“六年”的“资粮”。 说不上多,但是陆峰满足了。 看来这一座神殿的精华,便都在那“狼头厉诡”之上。 “六年时间,倒是超出了我原本的预想。” “多谢‘广平上师’的布施。” 陆峰像是感谢“噶其拉”家族一样感谢“广平上师”。 感谢完了之后,再度盘膝坐下。 将自己的一大包东西,从“魔口大轮”之中拿出。 寒气四溢。 散发出了白雾和白霜。 陆峰将其打开,开始分门别类。 陆峰在那时候,打包的匆忙,故而他是隐约知道里面有甚么,但是细细说来,也是迷惘。 当时,大殿之中,但凡是“划痕”的,“划痕”像是图画或者是文字的,都被陆峰强行拆下来,打包回了家。 由小到大。 陆峰将它们很快就分好了。 最小的,是牌子。 多的,是刻写在了地上的文字。 还有一些经幡,墙皮和它们后面的诸多砖石。 还有房梁上,柱子上的木头。 都被陆峰完整的剥落下来。 甚至于, 还有干枯的,不知道坏了多少时间的“供品”。 这是“无有划痕”,“不会说话”的文字。 在这一坨东西里面,上面文字最多的,反而是诸多的“地板砖”。 那一座神殿的“地板砖”,都是用大青石做成的。所有像是竹帛之类的东西,不知道是因为光阴太过,导致化作腐朽,亦或者是其余的原因,反正陆峰现在是一个都无有见到。 文字, 除了写在地板上的文字,还有的便是这个僧人的“腰牌”。 也就是刻写了“逃”字的那牌子。 陆峰看着这上面字体纯正的中原文字,一时之间,陆峰有些吃不准这是谁写的。 一些密法域的高级僧人,是会书写中原文字的。 比如说“卓格顿珠”,他就一定会书写“中原文字”。 因为这些“中原文字”的书写,本身就是一种“权力”。 有的上师,那些农奴看到了文字,就单纯的看到这个动作,这些上师都会挖掉他们的眼睛,叫他们带着石帽子,将他们骨做成法器,将他们的尸骨压在了法器之下,用以警示他人。 以示“主人的秘密,奴隶不可窥探。” 甚至于这些高级僧人,他们不止会“密法域巫教文字”。 当年由僧人发明的“草原密法域文字”。 还有后来的“中原王朝文字”,“彼时中原王朝宫廷文字”,他们都是会的。 在大多数人都不识字的时候。 认识这么多得文字了。 就是尊贵。 好在这一次,这些文字里头,没有出现陆峰不会的“草原密法域文字”和“彼时中原王朝宫廷文字”。 这里止有一种文字,那就是“中原文字”。 陆峰将地面上写上的文字都展开,看得出来这些文字应都是这位“广平上师”心智快要失守,佛性开始破碎的时候,他留下来的文字和信息。 所以无有前后的“联系”。 是“想到什么就写什么”。 看起来混乱,但是混乱之中,却又蕴含着最主要的“矛盾”。 “广平上师”最害怕的事情。 陆峰将它们铺展开,虽然有些弄脏了他的地毯,不过都无有干系,对于陆峰来说,这些都是值得的,在这些文字之中,陆峰就见到了几个能和自己经历牵连在了一起的信息。 “空瓶子。” “不可打开。” “灾厄之瓶。” “灾厄,灾厄,是谁在我的门外?” “不许进来。” “啊!大恐怖!” “念咒!念咒!念咒!” “逃走!逃走!莲花宝,庇佑我!” …… 如是种种慌乱文字落在陆峰眼前,仅仅从这些文字上面,陆峰就感觉到了“广平上师”在生命的最后,留下来的那最深沉的绝望! 第335章、嘱托 第335章嘱托 这些言语都如同是一柄柄刀子,扎入陆峰的心脏,叫陆峰心脏看着这些文字都有些不舒服了起来。 能够叫一位大僧侣在最后的时刻,做出如此不雅的举动、 就算是陆峰,也要蹙眉。 并且这些言语,明显看得出来这位上师在化作了“烦恼魔”和“厉诡”的时候,是有一段“清醒期间”的,他对于自己的这一种“滑落”,无能为力。这种折磨,对于一位僧人来说,无异于千刀凌迟,痛苦不堪。 “大恐怖――” 陆峰想到这里,不由得又想到了他在“六阶次第”的时候,在藏书之所见到的那老僧。 那老僧是第一个拿了陆峰的“供奉”之后,对他说谎的人。 并且还饱含恶意。 陆峰当时想要知道的,就是一些关于“扎举本寺”的历史。 但是却无有得到。 并且那个时候,他见到了厨房的那僧人,有些不太一般。 做了“格贵”就意味着陆峰也是一位“执事僧”了! 这要是再动用几次青莲寂灭魔口,那怕是性魂都要被牵扯进去许多。 叫人很不舒服,所以陆峰无有过去,如此看来,这些僧人们对于庙子之中的历史闭口不谈,如此而来,是不是有些“保护自己”的意思? ‘是否需要过去看看,总觉得那人也不对,那物也不对。 止他这一次,无是来送礼物的,他是叫陆峰闭关完毕之后,去寻找他――丹罗仁巴堪布决定,便由你们的上师老爷做一位“格贵”,做扎仓僧院的“僧官”。 许多僧人都会掐准时机,在法会之前做这个“格贵”,就譬如说前不久“至尊呼图克图坐床”的大法会。 这言语挂落下来,不止是听到的陆峰惊讶,知晓这一切的真识上师,更是不可思议。 后头无有大佛爷,无有机缘,也无有“供奉”“布施”,正常僧人是坐不到这个职位的,就算是老僧人,咒力伟大,缺少了机缘,也不能成一位“格贵”。 紧接着,在他的“眉心轮”之间,“不动明王尊”直接将前面吃的东西吐了出来,落在了陆峰的脑子之中。 但这一次,非同一般,记忆还无有到来,那种兴奋之中带着忐忑的感觉,刹那之间如排山倒海一样,朝着陆峰袭来! 一般的“戒律僧”,是无有资格称呼为“格贵”这?僧官名号的。 “铁棒僧人”在大法会的时候,权力会达到巅峰。 这一次来的还是“獒公僧”。 如同是大海啸一样。 每一位“格贵”,都算得上是扎仓僧院的“高级僧官”。 谁都不可在扎仓僧院违逆了他的意思,就算是“主持法王”,亦不须得在这种事情上,和这位庙子之中的大堪布,起甚红脸。 到时候性魂残缺,就是大事了。’ 落在庙子里面,也是庙子之中的“大僧官”了。 算了,这些暂时并不重要。 赫然就是一段感情极深的记忆! 真识上师不理解,但是陆峰却有些省的。 这记忆之下, 陆峰眼前一花,立刻盘膝坐下。 陆峰转动着自己的念珠,很快就敲定了接下来的计划。 丹罗仁巴堪布在扎仓僧院之中,就如同是“主持法王”一样。 这一下是真的危险,就此一下,陆峰的“人皮古卷”顷刻之间就从陆峰怀里出现,遮盖住了陆峰,叫陆峰稳稳当当的接触了这记忆,不至于被这记忆直接压碎了佛心真如,化作“厉诡”。 现在在一个月之后,便是本寺的尊者的佛诞日,也有法会,这个时候的“格贵僧官”的地位,抢手的很!真识上师怎么都想不到,为何会叫陆峰这样的外寺上师,做了这样一个“格贵”的身份? 还是修持大手印才是正经。 暂时烧退了,陆峰就站了起来,想要出去先应付一下“獒公僧”。 瞬间就将陆峰直接盖住! 要是那位出现的人影是“丹罗仁巴堪布”的话,那一切都能说的通了。 更是可以召集“朵多僧兵”,封锁寺庙,成为大佛爷手中最坚固的“破魔障金刚杵”。 这个法会之上,无管于你捐赠了多少银子做这个“格贵”,做这个“铁棒僧人”,在这一场大法会之后,你都可以将这些银子回收回来,并且倍之! 但是无有想到未站起来,他脑子之中忽而一顿。 ――陆峰第一时间想起来了那日他在“獒公僧”僧舍之中遇见的事情。 这个时候的他们,可以称之为货真价实的“位高权重”。 并且“格贵”亦是更替轮换的。 这一段“广平上师”最深刻的记忆,顷刻之间便落在了他的记忆之中。 复又拿出来了墙上刻写的那诸般文字,但是还无有仔细端详,就听到外面来人了。 他铁了心想要将一位僧人拔擢为“格贵”,力排众议之下,一点问题都无。 须知道,就算是他出自于庙子之中,也无有被钦点做这样一个“格贵”的福分,格贵,也就是俗称的“铁棒僧人”,“铁棒上师”。他们手持铁棒,维持庙子之中的纪律,可以称得上是“大权在握”。 他就可以主掌僧人的花名册,手下有诸多“戒律僧”可以使唤,他在庙子之中的地位,就非同凡响。 还无有睁开眼睛,陆峰――也许是“广平上师”,他就欢喜不可自胜。 不过在这欢喜之中,还有一种大恐怖隐藏在其中。 他先是听到了令人喜欢的声音。 “恭喜佛爷,恭喜佛爷,得了‘大莲花宝座’的‘呼图克图’册封,得了南六部部落的册封! 得了金册,金印,恭喜佛爷。 这样庙子之中,便有了八个佛位! 呼图克图佛爷便是第六位。” 看到了令人欢喜的样子。 睁开眼睛,陆峰看到了身边说话的人,他无有带着高帽――应他是来见长者的,但是从他身上多处的“嘎巴拉法器”,并且从他眉心点了一点红色朱砂,整个人的皮肤体现出了一种奇异的“油光如蛇”的情景来看。 他是一位尊崇的大佛爷。 但是奇怪的是,哪怕是在记忆之中,他们拜服的那位大佛爷,也就是前面说的,得了“大莲花宝座”的那位“呼图克图”,他无有脸庞,无有表情,止一个“概念”。 是“广平上师”知道那里坐着一位大佛爷,并且那大佛爷就是“大莲花宝座”的“呼图克图”的大佛爷,就是人在梦中明明知道没有什么,但是却还是“认定”那边有什么的样子。 故而就此看出,哪怕是在这位“广平上师”的记忆之中,这位大佛爷也是尊贵殊胜,不可直视。 哪怕是别人得到了“广平上师”的记忆,他也得不到这位大佛爷的样子! 也在这个时候,陆峰便可自如思考――这是他和“人皮古卷”一起加持的作用,并无和他在“巫教上师记忆”之中,和那“巫教上师”几乎都合二为一了。 他也知道了眼前这位佛爷的殊胜――眼前这位大佛爷,他以后也就叫做“大莲花宝座呼图克图”,这个“大莲花宝座”,是属于阶次第“座位”,是在“措钦大殿”之上,上下排位,僧人到了“措钦大殿”之上,从上下阶次第,就可以看出来权力的大小。 坐在最大,最中间,最显眼,最高地方的那位宝座“大佛爷”,止一位,也就是庙子之中理论上最为尊贵殊胜的“主持法王”,他有自己的僧衣法宝,世袭传递,并且在“措钦大殿”,是有壁画的,有的壁画是“大日如来”,有的是“度母菩萨”,有的是“文殊大智”,大多便都是“寂静尊”。 或者是“五方佛”。 这些“佛”和“菩萨”,都十分殊胜,他们或者是手捧,或者是抬起,在他们胸前或者是“智慧摩尼”之处,就是“主持法王”的“莲花台”所在,从远处看去,特别是刚刚走进去看,便会感觉后面“壁画”之中的“佛”和眼前的“莲花宝座”上的“主持法王”,合二为一! 是一种难言的大艺术。 在这之下,就是剩下来的“大佛爷宝座”了。 目前庙子之中有几位,陆峰还真不知道,他无有资格得知。 但是这其中,一定是有“堪布”的“宝座”,可能还有一位是仓禀长老,也就是措钦吉瓦的“宝座”。毕竟扎举本寺的“措钦吉瓦”,是由中原皇帝册封。 要是现在这位“大莲花宝座”的大佛爷,他的“呼图克图”席位无有撤走的话,他应也是一位在措钦大殿有自己宝座,位于“法王”之下的大佛爷! “广平上师”,看起来就是这位大佛爷的“侍从僧”或者是“执事僧”之流。 并且从这些言语之中,当时庙子之中是有七个措钦大殿的宝座席位,现在多加了一位,是八位,那由此可以推断的是,是谁册封的他? 是中原大皇帝? 毕竟“呼图克图”就是“中原大皇帝”册封给了这些大佛爷的“大位置”。 也就是说,这个时候密法域和中原王朝联系还是相当紧密的?但若是这样的话,那“广平上师”这个“大佛爷”的“侍从僧”,他紧张甚么,他害怕甚么,他慌张个甚么? 这正是所谓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大时刻啊!孰料在这个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开始虚幻,减弱,到了最后,消失无见了。 紧接着,那欢喜退走如潮水,一刹那之间,大恐惧攫取了他的心神。 眼前一片黑暗袭来,陆峰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卷在了无尽深海的海底,开始不转的旋转起来,旋转起来! 想要将他整个人如同毛巾一样,全部都搅碎在那里! 也就在这个时候,陆峰从这种“大恐怖”之中强行杀了出来,也就在这个时候,陆峰眼前清晰了起来。 他听到了声音。 “当~” “当~” “当~” 是庙子之中撞钟的声音。 陆峰顺着“广平上师”的目光来看,就看到他处于一座僧舍之中,在他的身边,还有几位上师和他一起,外面是晚上了。 他们听着外面撞钟的声音,并且认真的数着,不过每一次,这钟声敲响一下,他们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到了最后,更是有一位上师默不作声的站了起来,对着他们几位上师做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动作。 拜! “广平上师”应是要说些什么话语,但是他的话语落在了嗓子口,最后还是无有吐出来。 止徒劳的伸出来了自己的手,想要招揽些甚么。 随后, 就见到这位上师在他们的面前自尽! “大莲花法座呼图克图,圆寂了。” 无有人在这位上师的身上,留下来太多的时间。 有人干涩、颤抖的说道,声音喑哑难听到了一定的地步,叫人都难以想象这是人能发出来的声音。 还是无有人说话。 “广平上师”站了起来,他的声音之中,蕴含着平淡的绝望。 “无有了大佛爷的遮曜,你我下场便都如此了。 接触了那瓶子的人,现在应都在这里了罢! 菩萨会保佑你们的。 我欲要去一处神殿之中,做最后一搏。 便是最后有了不祥,便也要镇压了此僚。 ――至于他,报于庙子,叫神鹰吃了他罢。 实在不成,便去求其余的大佛爷。” 其余的上师无有说话,“广平上师”便站了起来,越过了众人朝着外面走去。 但是忽而之间,有一位上师说叫住了“广平上师”,说道:“广平,便是我们去做最后一搏,那亦要留下来了些信息,若是我们化作‘厉诡’,也须得有人降服了我们。 不为庙子留下来祸患。” “也是。” “广平上师”听到这位上师说话,转头看着他们说道:“广法,广元,广智,广悲。 广悲,你便留下来,将广出的尸身带出去,妥善安置了,毋要叫这尸体出了别的差错,我等将去的大殿画下来,若是有人无有圆寂,在庙子之中未来做了大上师,亦须得将这件事情停在庙子之中。 记住‘呼图克图’的言语,不可叫那瓶子的事情,外泄到了庙子之外。 徒增烦恼。” 第336章、关于庙子的推测 第336章关于庙子的推测 “‘呼图克图’圆寂,诸位上师一心求死。” 陆峰睁开眼睛。 他此刻的情感,还停留在了“广平上师”的记忆之中,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 他此刻便盘膝坐在了自己精舍三层的“大经堂”之中。 但是他的脑子之中,却还是自己刚才在“广平上师”记忆之中见到的诸般光景。 久久无有言语,最后的“大恐怖”,陆峰无有得见,但是他听到了不止一次,关于“瓶子”。 “甘耶寺”出现问题,也是应“瓶子”。 不过“甘耶寺”的瓶子,来自于牛魔灭佛的时期,是被吐蕃赞普的刀兵逼迫的远遁“荒凉之地”的佛教大上师们,带出来的“瓶子”。 那么, 起码是“创造”出来了一位可以是“假装我广平上师”的“厉诡”,并且将其灌输了“不可出去”的“铁律”。 是庙子过去,无有妥善处理的上师。 陆峰在闭关之前,再度翻动起来广平上师留在了墙壁上的诸多信息,想要看看这诸多信息之中有甚么值得注意的,值得小心的。 想到这里,陆峰心情微微激动了起来,不过很快这一种激动就被陆峰压制下去。 这几位上师选择的神殿,要是庙子无有在翻新的话,我也能估摸着寻找到。 饶是陆峰心志坚定,此刻都不由的朝着外面看了一眼。 这是不是也说明,“扎举本寺”,其实是有处理这些“瓶子”的手段? 陆峰告诫自己,不可生“三毒”。 密法域,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不知道就是无有权力和地位,就算是陆峰也是一样,“第六阶次第”和他现在知道的不一样,他做了“格贵”之后,和现在的他又不一样。 不过相比较于班图仁他们遇见的那些“厉诡”。 不过这?格贵的身份,来的到底是巧妙的很啊。” 就和一座可以行驶的汽车一样,无管是哪里出了问题,止能跑,那就是好的。 应他看见了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只“眼睛”。 随后他将念珠盘在了自己的双手手臂之上,合十,开始了更深层次的思考。 他们圆寂之后,化作了“厉诡”,并且庙子之中的危险也不止是这些,陆峰能逐渐察觉到,“扎举本寺”对于自己庙子之中的“过去”和“历史”,即无有一个完好的“继承”和“发扬”,也无有一个妥善的“安排”和“处理”。 他已经说了自己在修行,就算是无能将自己的“大手印”修持到了“日大”,也要修持好了“月大”再说。 “甘耶寺”的僧人失踪在了“扎举本寺”,很有可能也是因为这“瓶子”起的祸端。 班图仁的记忆之中,他们遇见的那些“厉诡”,却和“瓶子”无有关系。 那其实便是扎举本寺的“沉疴”。 “有了智慧的‘厉诡’。” 将这些“墙面”一块一块的放好,墙上的这些“划痕”,大多都是用以发泄,无有原因,但是在一团“划痕”之中,陆峰挑选的手忽而一顿。 陆峰的“眉心轮”之中,应修持“不动明王密咒”,明点已开,脉轮通畅,这就是“不动明王密咒”的密续修行和“大手印”同修的好处了。 “不可生贪嗔之心。” 这“瓶子”到底是一个甚么稀罕物件,能够叫这么多僧人,这么多上师,趋之若鹜?又恐惧不堪? 最后“呼图克图”的“圆寂”,陆峰并不清楚是否和“瓶子”有关,但是接触到了“扎举本寺”“瓶子”的上师,绝对都会受到诅咒,不然的话,那些“广”字辈的上师,无可能因为“呼图克图”圆寂,无有了庇护,便会寻求“自尽”。 修持到了“月大”,其实便和那些牧民口中的“大神通者”无异了,“空大”可以叫人如同瑜伽士一样,虚空而坐,而这个“月大”,可以叫人忽而隐身,不被看见。 但是“扎举本寺的瓶子”,也无有陆峰认为的那般“不可战胜”,应要是“瓶子”真的那么不可战胜的话,“扎举本寺”现在应和“甘耶寺”一样,早就化作“厉诡”的后花园。 这个身份是有些巧妙,止你叫陆峰放弃,陆峰也无有办法放弃,应在庙子里面,大佛爷的话语,便是“戒律”本身,然,陆峰不着急出门。 “广悲上师在这里留下来的地图,我倒是记住了。 陆峰拿到了此物,莫名的有了通感,就仿佛自己正在跏趺坐的时候,感觉到了异样――他抬头看到了屋子外面的缝隙之中,忽而出现了这样一只眼睛,冷冷的看着自己! 手边一停。 那一只“独眼”,这眼睛“惟妙惟肖”,冷漠的盯着陆峰。 可惜的是,这等好处,大多数人并无可得知,就算是知道了,也无能有两位地位尊崇的大佛爷愿意灌顶,也无有陆峰这样的大资粮可以修行。 事情关于‘瓶子’,不管是想要找到‘甘耶寺’的上师,还是要去完全解决法脉和瓶子,都须得从扎举本寺下手了。 故而,不停地阶次第往上,是离开这里的最好办法。 这位“广平上师”言语之中说的多的“瓶子”,是出自于甚么地方,从地理方位来讲,此处距离“吐蕃”的王权中心,有些远了。 光是看一眼,就叫人遍体生寒。 但是他亦是留下来了后手。 这位以为自己是“广平上师”的“厉诡”,竟然都无有甚么“伤害心”,他到“无”都以为自己还活着,并且希望有一位“天葬师”将其“天葬”。 是在“眉心轮”。 反倒是这“广平上师”化作的“厉诡”,虽然这位大上师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面对了难以言喻的“大恐怖”“破瓦法”失败,心性破灭,整个人被“厉诡”和“根本障碍”吞噬。 “广字辈上师――” ‘不是这一种门’。 陆峰马上心中说道。 立刻,陆峰就感觉,这一种想法自然而然的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陆峰维持本心,立刻知晓,这应该是“广平上师”在“圆寂”之前,看到的“大恐怖”? ‘眼睛!’ ‘在广平上师圆寂之前,他从神殿的外面,看到了一只眼睛!’ 陆峰将此事情记下,将这件事情化作了一颗珠子,压制在了自己的“慈悲莲花台”之下。 他的咒力化作了黄金一般的色泽,随着陆峰的手,抚摸在了这画上了眼睛的“不祥之物”上面。 将这“不祥之物”上面附着了一层“性意”。 要是此物有了变化,陆峰第一时间便能察觉到此物的变化。 如此,陆峰还不放心,索性拿出来了“人皮古卷”,将其裹挟了,包裹在了“人皮古卷”之中,要是此物在“人皮古卷”之中还能翻起来风浪,那陆峰自己就认了。 接下来,陆峰要进行大手印的修行,无时间去管理这些东西了。 他叫了措索上来,措索带着仆从,将剩下来这些光是“划痕”的东西,都包裹了,放在精舍下面。 顺便叫他们清理干净了整个大经堂,做完了这些之后,陆峰方才关闭了门锁,他往外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外面的地方之上,已经有“差役僧”来打扫过了。 整个“扎举本寺”永远都是那么干净和整洁,自然不是老爷们的大咒力在发挥作用,是扎举本寺有数之不尽的,宛若是工蜂一样的差役僧,去做着这些“微小的”,“旁人看不见”的“事务”。 奴力――甚至可以说在那些大上师的眼里,就是“畜力”。 现在的问题是,陆峰这个“第五阶次第”的上师,放在外面的寺庙之中,自然是小庙之中的“法台”,“主持”,也是“统治者”的一员,人上人。 可是在“扎举本寺”之中,他亦是一个“高级”的“奴隶”――如此的言语虽然悲观,但是从将他调为“格贵”就可以看出来,“僧官”不“僧官”,亦不过是大佛爷口中的一句话罢了! “三个大誓愿,三个大誓愿呵!” 陆峰想到了这里,“出离心”越发的坚固,便是在这个时候,他都十分清醒。 应清醒,故而就算是“僧官”的身份,对他来说都是“便利”,却不是叫他停留在这里的“原因”。 这个也是“苦”。 是暂时伪装起来的“甜蜜”罢了。 沉溺在其中,就会沉溺在“六道轮回”之中,善恶之间不断的流转,贪嗔痴之间不停地循环,永远都逃不脱这里的“循环往复”,永远都在“成住坏空”,“生住异灭”之中,不可自拔。 有了这样的心情,陆峰忽而觉得心境澄净。 随即, 他坐在了地上,开始口诵密咒。 到了他这个层次,便不须得再沐浴洗浴,以求洁净,他时时刻刻应是洁净的,虽然无有“无垢心”,也须得时时念咒打坐,用以清洁自己,提醒自己。 但是相比较于不停地用“一种外部的形式来做到内部统一的一致”来说,他现在已经做得很好了。 是为“无垢心”奠定基础。 无须得焚香,亦无须得再去其余的事情,陆峰抱着如此的“出离心”,入禅定,在一种“有”和“无有”之间,寻找那种“非想非想非非想”的禅定契机。 最近对于“禅定”,陆峰还是偶有所得,多无所察。 几十次之中偶有一次,亦是大欢喜。 就算是不得,也无甚气馁的心思。 陆峰盘膝坐下,行“拙火”,走“光明智慧”,通“身体中脉”走脉轮之道,打开自己的“眉心轮”,求得“月大”。 “月大”虽然看上去无有“日大”那样的殊胜,但是得了“月大”之后,也可“化身透明”,“不可被发现”,这对于他接下来行走在了“扎举本寺”之中,也有些许好处。 并且“月大”也有其余好处,证得了“月大”之后,方才可以得“日大”,做到“身之大圆满”。 如此, 在他“入定”之后,那“人皮古卷”的加持也在继续。 随着陆峰越发的深入修持,“人皮古卷”上的时间,开始加速流逝。 这代表着陆峰须用得的“资粮”,开始堆积起来,缓慢燃烧了! 这也代表着陆峰的“智悲双运”,开始发挥作用。 为他提供加行。 …… 智慧资粮,出自于陆峰自己和他的“人皮古卷”。 至于慈悲资粮,则是出自于陆峰的“六字大明咒”。 那他留在了自己脚步到过的,还有无有经过的诸多地方。 陆峰的“玛尼堆”,是他的“六字大明咒”“慈悲韵发动机”。 那些行走在了回家路上的草原人啊,他们将陆峰的咒文堆砌在了“玛尼堆”里面,虔诚的叩拜,祈祷着自己的平安。 一路之上,陆峰赠与的诸多经文,都落在了“玛尼堆”里面,都在交通要道上,都在交通枢纽上,都在山上,化作了祈福的“玛尼堆”。 陆峰以“扎举本寺”的高僧的身份,祝福牧民。 虽然无有要他们保证,但是无有牧民会怠慢了这位上师说的话。 陆峰很清楚自己说话的分量。 在他的话语之中,那些牧民是无可能会欺瞒自己的。 尊佛,崇佛,佛已经成为了他们生命的一部分。 他们既然答应了自己,那一定能做到,会做到。 在密法域之中。 从噶宁庄园到无尽白塔寺的道路上,从无尽白塔寺到明理长老的庄园,从明理长老的庄园到杂湖朗诺山的交通要道,山顶山麓,都有陆峰的“玛尼堆”,从杂湖朗诺山到大冰川的路上,从大冰川到了扎举本寺的路上的“六字大明咒玛尼堆”,都有陆峰的影子。 那都是陆峰的“资粮”和“功德”。 迟早有一日,陆峰会在自己的庙子里面,也建立“风力”“水力”转动的“转经轮”,转动自己的“六字大明咒”,叫自己的“六字大明咒”修为徐徐流转。 止现在,陆峰止能如此,徐徐图之。 慢慢的堆积。 盘膝坐下,进入苦修。 陆峰陷入了“入定”“苦修”之中。 但是永真这个外来的僧人,要做扎仓僧院“格贵”的消息,还是传递了出来。 落在了有心人耳中。 掀起来了许多反应。 第337章、庙子的希望 第337章庙子的希望 在这个反应之中,独独无有陆峰还算是比较熟悉的“巴音莲花图”的反应,“巴音莲花图”实质上也算是亲“札萨克”家族的僧人,应他的庙子所在地,就在草原南方,靠近中原的地区,那里也是“札萨克”家族的地盘,不过这些天,“巴音莲花图”并不出现,他也已然许久无有在庙子之中露面了。 反倒是他的侍从僧,近些天连连的从精舍之中出现又离开,仿佛是一只完整的蜘蛛网之中,大蜘蛛盘踞在最上面,而在下面,大量的小蜘蛛不停地搬运着资粮,供养那一只大蜘蛛。 他们不住的求药,从仓禀僧之处,从更多的医药僧人,药王菩萨大殿之中来回。 偶尔甚至也去“地牢”之中。 有许多僧人想来见“巴音莲花图”,然皆不可见。 止今日,事情不同了。 “达如呼图克图”带着自己的扈从,前来拜访。 这一会,就算是“巴音莲花图”宛如是“行尸走肉”一般,将自己藏在了精舍的“大经堂”之中,无有出行,那些侍从僧亦不敢拒绝了这样一位“呼图克图”的“拜访”,这些“扈从”上师们走了进去,那些“巴音莲花图”的侍从僧不敢怠慢,请“达如呼图克图”暂时留在“锅庄房”之中。 侍从僧自己则战战兢兢的上楼,站在了精舍的“大经堂”外面。 在这等煎熬之下,侍从僧的头顶都要冒汗了。 都是至少放到了下午才换的。 “请!” 这是大日将佛幡照的止剩下来一个圆的时候放下来的,但是现在,上面已经有了“腐朽”的样貌,竟然已经多了蛆虫。 但是现在,还无有到了换了它的时候。 封闭着的大门之中。 于是乎,在这无人的第三层。 见到了此,“达如呼图克图”手结金刚剑印,口诵五字真言,于是乎,在他的身体之中,宛若是有物在苏醒,带来了一阵阵恶劣的“诡韵”,在这“诡韵”的压制之下,在这空气之中弥漫起来的“奇怪”气息,便尤然的“缩了”回去,“达如呼图克图”神色如常的念着五字真言走了进去,在进去之前,他的眼睛轻轻落在了门外几处地方,就看到了眼前的诸般场景。 这味道“恰如其分”的夹在了这“藏香”之中,叫人嗅到之后,心中不由自主的发毛。 随后便不说一句话,连呼吸的声音都开始放缓,唯恐自己的呼吸声音大了些,打扰到了自家的佛子,等待了许久,他的话语落出去,就仿佛是落在了高山幽谷的石头一样,久久无有回音。 “阿,?,跛,者,曩。” “佛子,‘达如呼图克图’上师请见佛子。” 可是在他面前的大经堂之中,还是一片寂静。 那浓郁的“藏香”味道不住的往外面冒着,同那些挂在了门上的经幡,一起散发出来了古怪的味道,好像是雨后潮湿发霉的丝绸哈达。 下楼之前,他眼睛的余光还看到佛子的日常吃食。 ――八银碗托在了刻着“莲花宝”的檀木案几上,依旧还放在门口,可以看到,佛子至今无有吃饭。 听到里头的回应,那“侍从僧”大松了一口气,连连将自己的脸面对着主人,后退几步之后,不敢叫自己的屁股面对佛子,对佛子大不敬,离开的远了,方才“蹑手蹑脚”的弯腰下楼。 “达如呼图克图”上来的时候,他就从这浓郁的“藏香”之中,嗅到了一种叫人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味道。 封闭的大门又像是一只“厉诡”的胃,想要将他一下就吞了进去,这种古怪的想法叫侍从僧忍不住想要双腿离开,但是过了半晌,里面还是传来了一个字。 仿佛里面无有活人。 看到了这蛆虫,侍从僧恐惧的立刻离开,去请“呼图克图”了。 他脑中就已经知晓这几天,这位“巴音莲花图”佛子的仆从们在做甚么了。 看起来“巴音莲花图”佛子每一次送进来的“秘药”,都被用完之后放在门口,被外面的“侍从僧”小心翼翼的封存在了罐子里面,以智慧火销毁,不教任何人看见,也不留下“祸根”,不过“莲花钦造法寺”的“祸根”岂是那么简单就能拔除的? 并且,这后面还有大祸事。 这最后收尾的事情不是“巴音莲花图”自己做的。 ――那些仆从僧就算是再忠心,他们的能力亦有限,正所谓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有许多事情,他们也做不干净。 所以,在这“诡韵深沉”之中,“达如呼图克图”随意的挥舞了一下僧袍的袖子。 此处便“洁净”了。 不过这一两下之间,“达如呼图克图”的身上,忽而出现了异状,就有一两只手想要从“达如呼图克图”的身上出来,但是被“达如呼图克图”随意镇压了。 “止还无有到了你们骑在我身上的意思――” 他随意的说道,应这些言语,都是对自己“调服”的这些“厉诡”说的,虽是“调服”,无是“降服”,但是作为“调服”了他们的霸道人物,他无须像是奴仆一般,迁就身上的这些“厉诡护法”,他不是求着这些“厉诡护法”办事,他是“命令”这些“厉诡护法”办事。 要是他“命令”这些“厉诡护法”保护自己庙子的僧人,那些僧人想要驱使、请动这“厉诡”护法,就须得那诸般血淋淋的“供品”了。 不过“达如呼图克图”其实心里亦清楚――他的大咒力,收拢不干净密法域这越来越多的“厉诡”,也收拢不干净那些“真正的厉诡”。 不过,此事和现在倒是无有干系。 “达如呼图克图”独自一人上门寻人,推开门走了进去,不过在进门之前,他随手拿了一个银碗。 刚刚开门,一股子令人窒息的味道扑面而来。 整?大经堂黢黑。 一时之间,就算是“达如呼图克图”,都无有看到“巴音莲花图”在甚么地方。 “达如呼图克图”随后关了门。 整个大经堂就更黑了。 这处大经堂所有可见光的地方,都被人用黄纸糊住,并且无知道应甚么原因,在本来就不算是很大的大经堂之中,“巴音莲花图”挂了数量繁多的法幡在屋子之中。 屋子之中又无有甚么风。 所以这些长条子的法幡啊,都病仄仄,如同是死了一样的垂下。 无有生机。 遮蔽住了这里所有人的视野。 “达如呼图克图”无有说话,他从自己的身上掏出来了一件指甲大小的物,随意的丢到了远处还在燃烧的“炭盆”之中。 若是寻常人家在这封闭的房子之中烧炭,早就中毒暴毙了。 可是在这位佛子的“炭盆”里面,不止烧着“炭火”。 这也是这森冷之地唯一的“温暖”,看着此物,“达如呼图克图”也知道“巴音莲花图”现在应也和他是一样的。 “莲花钦造法寺”已经将这位“巴音莲花图”逼迫到了这般的地步――“达如呼图克图”走进去之后,那丢入了“炭盆”之中的物,顷刻之间便燃烧出来蓝色的火花。 黑暗之中,立刻有物爬了出来,贪婪的吸食着这些“炭火”。 “达如呼图克图”对此不以为意,他掀开了这些经幡,找到了蜷缩在其中的“巴音莲花图”。 许多天无有见到,“巴音莲花图”瘦的止剩下来了一身的骨头。 止他虽然“蜷缩”,但是身上佛韵,依旧浓郁,足以见到这位转世佛子无有圆寂,并且以大咒力而言,他比之于以前,更胜一筹。 ――他得到了“莲花钦造法寺”的传承,虽然无可得知是哪一道法脉,但是从他身上就可以看出来,这种“传承”是立竿见影的,不过对于一位学习的僧人来说,这亦是一种煎熬,从“巴音莲花图”这个样子就可以看得出来。 所以“达如呼图克图”见到了如此的“巴音莲花图”之后,也不说话,盘膝坐在了他的身边,开始为他持咒。 五字真言一字一句的出现在了“巴音莲花图”的身边,不止如此,随着“达如呼图克图”的真言密咒逸散了出去,在黑暗之中的“厉诡”退却了。 ――“莲花钦造法寺”的因果不是这么好承担的,谁也不知道“莲花钦造法寺”还在的时候,到底是镇压了多少的“厉诡”,“魔诡”,还有“地下的东西”,现在得到了“莲花钦造法寺”的传承法脉,就要承担这样的后果。 “阿,?,跛,者,曩。” “阿,?,跛,者,曩。” “阿,?,跛,者,曩。” “达如呼图克图”身体之中“诡韵拍打”,一颗蛤蟆头从他的身后逐渐的弥漫出来,这是一位男性“厉诡”,也是“达如呼图克图”收服的“空性勇父”,他的手中拉着长长的湿肠,另外一只手拿着沾满了蛤蟆毒素,用人的腿骨磨成的尖矛,他的上半身在外头,下半身则是留在了“达如呼图克图”的僧牌之中。 这“厉诡”出现之后,另外一股存在于此处的“诡韵”再度收缩,仿佛“一山不容二虎”一般。 如此, “巴音莲花图”明显好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达如呼图克图”更是抬出来了些丸药,塞进了“巴音莲花图”的嘴巴之中,随后拿出来了“银碗”。 不须得多时,“巴音莲花图”嘴巴一张,“哇哇”的开始吐出来了诸多不喜之物,污秽之物。 “达如呼图克图”神色自然。 等到了“巴音莲花图”吐完了之后,方才收起来了银碗。 拿出来一块丝绸,叫“巴音莲花图”擦了嘴巴,再度为他持咒。 一时之间,黑暗的大经堂之中,止留下来了上师的持咒声音。 还有被他降服的“厉诡”。 过了半晌,“巴音莲花图”方才好了一些,不过“达如呼图克图”示意他不用多言,先安定了性魂的好,直到到了晚上,有人来到了这大经堂外面,开始敲在门。 “巴音莲花图”和“达如呼图克图”听到了这个声音,都抬起来了头。 黑暗之中,那“人”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枯瘦如老诡,但是带着“班智达上师”的帽子,并且他的身上有一种萦绕在身上的“执念”。自从上一次从“坛城”回来,“巴音莲花图”便被这些“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无尽的纠缠。 他无有陆峰的“人皮古卷”,也无有“达如图呼图克图”的法脉底蕴,但是他是转世佛子,就算是在挑选出来精英而造的“莲花钦造法寺”之中,像是“巴音莲花图”这样的转世佛子,亦属于精英之中的精英。 落在了“莲花钦造法寺”之中,亦为上等根器的人物。 可惜的是,“莲花钦造法寺”早就不复以前。便是分为“九处”,“九处”亦都为神秘之所,无一处真的承载了“莲花钦造法寺”的法脉,应法脉便具有“聚合性”,得了其中一道,便要得“一”。 但是“一”早就被分开了! 所以“莲花钦造法寺”为了法脉。 不惜于“拔苗助长”。 便是“巴音莲花图”这样的转世佛子,亦都受不住这样的“栽培”。 不过好在,最近几日,这外面来的上师,无是为了“辩经”了。 他是来教授。 不过教授知识,亦是听从,不然的话,违逆了这“老诡”的“执念”,“巴音莲花图”亦要圆寂!他就是要做一位“好好学生”,方才可以渡过难关,于是乎,便是在了一阵“学习”之后,那位“厉诡”离开,“达如呼图克图”就在旁边,但是奇怪的是,无管是这“莲花钦造法寺”的“班智达上师”,还是其余的“厉诡”,都无有伤害他。 等到了这“班智达上师”离开,“达如呼图克图”方才说道:“巴音佛子,你无有调服你身体之中的那一只‘厉诡’? 可是‘调服’不了这‘厉诡’,‘莲花钦造法寺’是不会满意的。 你应知道,‘莲花钦造法寺’和‘诸法本源之寺’无是一个部派。 虽然部派之间,各有继承,但是在对于‘厉诡’的态度上,‘莲花钦造法寺’更倾向于‘调服’。 ‘莲花钦造法寺’才是更加古老的部派传承。所以他们留在了你的‘厉诡’,无管于你用甚么,都要‘调服’了,不然的话,那‘厉诡’就会吞吃了你。” “巴音莲花图”不说话了,他感觉“达如呼图克图”知道的很多,并且他也不是来找自己玩耍的,他说了这些,“巴音莲花图”问道:“‘呼图克图’何以教我?” “达如呼图克图”说道:“我也无能为力,应我也被‘莲花钦造法寺’选中,止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一人,最近被堪布拔擢为了‘格贵’。” 说到这里,“达如呼图克图”说道:“他,无有事情,所以,我们须得寻了他,看看如何解了‘莲花钦造法寺’的追寻。” 第338章、新官上任,无处发火(上) 第338章新官上任,无处发火 对于三人来说,“莲花钦造法寺”上师的印记,首当其冲的便是“巴音莲花图”,“巴音莲花图”已经支持不住,尽管他已经修持到了“调服厉诡和恶魔”的这一步,那潜藏在黑暗之中的“厉诡”,便是他“巴音莲花图”佛子的因果,无有“调服”这位“厉诡”,他就会被这“厉诡”吃掉,这些天,就算是“巴音莲花图”,亦为此吃尽了苦头。 相较而言,“达如呼图克图”的确殊胜,便是被“莲花钦造法寺”寻上门,他亦无有“巴音莲花图”一般狼狈,可以自持,但是在三人之间,完全无事的就是“永真”。 “永真”不但无有事情,反而是被“拔擢”为“格贵”,那他是否亦有方法,救护的住他们呢?要是如此的话,他们反而是有了一条生路,毕竟就算是“达如呼图克图”面对这源源不断的“拔擢”,亦要蹙眉,“莲花钦造法寺”无有中间态,它就是一种“要么学成归来,掌握了‘莲花钦造法寺’的法脉”,要么在修持过程之中跟不上时代,就算是佛子亦要被斩! 就是如此,非此即彼,无有妥协。 “巴音莲花图”在“达如呼图克图”的帮助之下,终于是缓过来了一口气。 他盘膝坐下,手边垂着一串念珠。 想到了永真的样子,“巴音莲花图”开口说道:“那依从佛爷的法子,不过我们便这样去?永真还在精舍之中?” “不错。” “达如呼图克图”说道:“永真在精舍之中修行,我二人止须得在夜晚一观,便知道他是否有上师寻上门来教授了。 若是无得发现,那我们便要朝着这位上师讨要法门了。 如来藏之中,遍布金刚身。 是走到了自己浑身上下,无是以“中脉”为基石,而是遍布全身的变化,就仿佛是“不动明王密咒”修持到了现在的样子一般――遍布全身,得“普遍诸金刚”的“金刚身”,得到一个整体的“脱胎换骨”, 具体来说,就是陆峰现在修的“第八阶次第密咒”,便和自己修持“口密”的时候,并无相同。 可是想要快快的修持到了“日大”,起码将自己的“性魂”从“青莲寂灭魔口”之中夺取回来,无了这“智慧资粮”,还真的不行。 一切安然常驻,稳定如常。 两相映证之下,陆峰修持到了此时,便心有所悟,心有所感,他拿出来了自己的“人皮古卷”,打开看了一眼,这“智慧火”的熊熊燃烧,教他这“大手印”的修持,缩短了不少时间,作为代价,原本还算是可观的“智慧资粮”,此刻也缩短为了二年时间! “烧的如此之狠么?” 在这个修行的时候,“老僧阿康”的“意”之化身再度出现,为陆峰进行“秘密灌顶”,也即是破除了粗重的我执,认识到了更深层次的“成佛之力”,“如来藏”的“意”。 “大手印”修行到了这一步“月大”,便和陆峰的“不动明王密续传承”修行,有了共同之处。 不同部派、上师的“不动明王密续修行”,在微小之处,或者是重要之处都有差异,亦如“大黑天”的修持之法,每一个部派之间也有不同一样。 都可排除恶业,都是成佛的殊胜法门。 便是陆峰心里早就有了计较,可是真的见到了损耗的资粮,便是陆峰都有些蹙眉,这“智慧资粮”便如同是“沃汤泼雪”,止这么一刹那,他要修持成“月大”,竟然就已经消耗掉了“四年”时间的“智慧资粮”,这?数字超出了陆峰的计较――这可是“广平上师”的“厉诡”留下来的资粮啊,便是依照广字辈分的大僧人化作的“厉诡”挨个儿降服,每一次出去降服“厉诡”,俱都是一件未可知是否能回来的“大危险”。 苦恼。 时常应自己和本尊距离无有靠近而生出惭愧之心。 这“不动明王密咒”的第一层金刚身,便为“普遍金刚――诸琉璃金刚身次第”,此金刚身便是为了破除陆峰体内的诸般恶业习气,修持圆满之后,便得全身“普遍如琉璃,恶业不侵”,在这之后,便是“第九阶次第”,亦是更上一层的“金刚身”的修行! 虽然时时出现,常常搅碎,但是这种心情,是不会变的。 …… 不管那“大恐怖”有多可怕,反正疑似此物的“载体”之一,被包在了“人皮古卷”之中,若是它安心就在那处待着也好,要是它有了些不该有的心思,那“人皮古卷”就要开餐了。 它能吃的住一口陨石,还吃不得它一个“大恐怖”? “人皮古卷”别的不好,但是胃口,一定是好的。 永真,精舍之中。 多少有些吃力了些。” 修行无日月,但是时间有长短,止陆峰自己,他体内“脉轮”之中,那额头的“眉心轮”,火焰熊熊,停驻自己“秘密本尊”的“不动明王尊”,便是连种种幻觉和震怖相都无有,陆峰便感觉自己“从内而外”的出现了变化,这乃是一种难以言喻和说明的一种变化,是一种“身心洁净”的大欢喜,是一种顺着中脉行走,随后再行左右二脉,继而到了杂脉之中的一种“柔软”和“清净”。 苦恼耶! 时常应自己无能阶次第往上,脱离苦海,成为佛陀为苦恼。 陆峰抚摸着自己的“人皮古卷”,说道:“‘大恐怖’啊‘大恐怖’,你便是依从着佛法,在这‘人皮古卷’之中吞吐些‘诡韵’,也是供养佛,供养僧。” 可惜的是,在“人皮古卷”之中的这“眼睛”,老实的很,一点泄露都无。 如此说了两三句闲话,陆峰无有站了起来。 就如此坐在原地。 他神色转而严肃。 “且开了这窗子。” 随后一阵风吹来,打开了窗户,教外头的天光照亮进来。 密法域的大日照在了陆峰的身侧,在陆峰的身旁映射出来了一道黑影。 随即,陆峰的身体开始变的透明。 到了最后,虽然僧袍无有化作了“虚无”,可是他整个人,的确是“不见了”。 肉眼不可见。 天光亦不可见。 止余下来了僧袍被照射成影子,连带着陆峰自己所带的诸般法器,都化作阴影,扑在地上,可是陆峰本人的影子,却反而都不见了,止在此地余留下来了陆峰的声音。 “月大,这教人‘看不见’的手段,却时时刻刻都可使用,对我无有甚么桎梏,限制,但是凡俗之眼不可见,不代表着佛眼不可见,要是真的不穿衣服到了外面被大佛爷、大上师看见,却是有些愚蠢了。 然,看不见却不是‘月大’最巧妙的,‘月大’对我的‘普遍金刚――诸琉璃金刚身次第’,也有了一丝丝的‘感悟’和‘启发’的意思。 原来如此。” 过了半晌,陆峰方才发言,说道:“妙,妙,妙!” 三声妙字,再联想到了自己成为了“格贵”,陆峰自己,自己这个“格贵”,可能真的是须得半夜在“扎举本寺”走走停停,处理处理这“扎举本寺”的事情了。 “都是计划好的。” 陆峰言语,但是有一句话却无有从他的嘴巴之中说出来。 ‘人皮古卷,却不是大家都想到的,法脉传承,也是我所需要的。 无管于庙子之中的大佛爷,原来是要我做甚么的,但是现在我倒是知道自己应做什么了。 做好这样一位僧官即可。 这格贵的身份,反倒是对我而言,是雪中送炭的好了。’ “方便之门,方便之行。” 陆峰穿好了衣服,将那诸般法器都放在了自己身上。 方才整理好仪容后,从这精舍之中走了下去。 先去寻了真恩师兄,真恩师兄便已经离去了。 陆峰以“大慈悲韵”温养师兄,师兄无事,无当场化作“厉诡”。 但是“诡韵加身”,他也须得以“大咒力”,驱除了自己体内的“诡韵”。 故而醒来之后,见到永真开始了闭关修行,真恩师兄便先行离去了,止叫陆峰闭关结束之后,可以来见他一见。 陆峰将此事记在了心上,下楼之间,见到真识上师依旧在辅导才旦伦珠,措索在算账,白玛坐在了一边,在礼佛。 见到了本尊下来,白玛喜上眉梢。 陆峰便考校了一下才旦伦珠的功课,才旦伦珠的这功课,比陆峰以前要做的好的多哩! 毕竟陆峰以前,也无有“智慧资粮”加持得好。 并且陆峰开了佛眼,见到自己这个徒弟的背后,佛光再度扑闪下来了一二丈的距离。这说明自己这个弟子的“佛缘”,还在加深、加厚。 自己这个老师,还真是“故而师不必贤于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师”了。 这样下去,自己这个弟子的“佛光”,怕是要比自己这个老师的长的多啊! 考校完了才旦伦珠。 陆峰说自己闭关完毕,须得去一趟“獒公僧”处。 真识上师见到四下无有了别人,方才带着陆峰来到了这“学堂”之外,正色的对着陆峰说道:“上师,我也知道这话不应说出来。 但是这话我却不得不说。 ‘獒公僧’是请上师去做庙子之中的‘格贵’。 事情,却有些蹊跷了起来。 倒无是说外头庙子的僧人,不可做本寺庙的‘格贵’。 其实在庙子之中,外来的僧人来做这个‘格贵’,甚至于做‘领经师’,做‘翁则’,都是出现过的事情。 甚至于做‘措钦领经师’,在庙子之中也都是有过的事情。 但是叫上师这样的僧人来做‘格贵’,却是稀奇。 以往这个‘格贵’的身份,都是外面庙子之中的‘呼图克图’,亦或者是其余的大佛爷坐的位置。 至少也须得是一个古寺、法脉清晰的曾经大寺庙的佛爷来做这等事情。 亦或者是某一个法脉的‘转世佛子’,后来也成为了大人物。 毕竟啊,上师,庙子之中,‘格贵’是有自己的‘官邸’的,可以培养自己的仆从僧。 虽然和以往有些不同了。 但是止要有自己的‘官邸’之中,还是可以有不少其余的上师投效过来,上师你啊,得了‘格贵’的座位,还可为自己手下的僧求人得‘苏拉上师’,‘德木齐上师’,或者是‘班第上师’这样的位置,这样的上师,都是庙子之中以资粮供养的。 以面粮绸缎来供养的上师,都是要登记造册,放在庙子的仓禀处,月月去领钱的‘有名上师’。 就算是后来上师,已经不是‘格贵’了,但是去外头的好地方庙子做一个庙主持,却还是无有甚么麻烦的。 如此,这一个‘格贵’的身份,都可以叫一个家族兴旺起来。 就是马群里头的种公,珍贵的很。 但是上师啊,我也无有听过你供奉了堪布,也无有看到上师的‘呼图克图’身份――不过上师是佛子的事情,毋庸置疑。 所以这件事情,反倒这些天越是想,越是有些不安了起来……” 真识上师认真言语,说的都是肺腑之言,老成之语。 陆峰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大佛爷如此决定,便必定是有大佛爷的用意,止到了这个时候,不可对大佛爷有疑心。 真识上师,你说对不对啊?” 真识上师顺着陆峰的话语,说道:“自然,自然――” 自然甚么呢? 说到这里,他自然看出来的是陆峰对于此事的掌握和了解了。 他就是提醒一下。 但是现在看来,这位“佛子”,心里其实对于这件事情,有数了。 既然对方心里有数,这件事情就不须得他自己操心了。 去辅导了才旦伦珠。 陆峰“轻车简从”。 自己一个人去寻得“獒公僧”,止这一次,路上也无见到“第四阶次第”的上师,但是见到了不少“第五阶次第”的上师,陆峰他还无是“格贵”这个“僧官”哩,但是见到了那些上师,居然都对着他“脱帽”,口称“师兄”。 完全就是对于“格贵僧官”的称号,陆峰亦脱帽,这倒不影响甚么――毕竟他还不是真正的寺庙“格贵”,可是要是他做了真正的寺庙“格贵”了,其余人若是这样对他――脱帽行礼,他不可还礼,甚至于要是有地位比他低的上师不对他行礼,他可以拿出来自己的鞭子,在这个上师的脊背上面,狠狠地抽上两三鞭子! 就可如此的霸道! 第339章、新官上任,无处发火(中) 第339章新官上任,无处发火 不过就如此,一路看来,庙子之中也无是甚么信息都是保密的。 譬如他做“格贵”的事情,消息便已经都泄露了出去,大家伙儿都知道了,就连陆峰去见“獒公僧”,“獒公僧”的侍从僧都不敢叫陆峰在外面等待,都是一路小跑的将陆峰请到了里头。 要是陆峰真的做了“格贵”,那他的身份,止比“獒公僧”要高不低,那个时候,“獒公僧”都须得喊他“师兄”。 “永真,你来了。” “獒公僧”穿着红色的僧袍摇摆着走了出来,他说道:“走罢,今日要去的地方有些多,时间也有些紧张。 你的事情,堪布大佛爷上心的很。” 这一次,陆峰终究是有了“资格”,得知了一些事情,“獒公僧”直接点出来,背后提携拔擢他陆峰的人,就是“丹罗仁巴堪布”。 他们今日就做一件事情。 那就是带着他,去庙子之中做手续。 不过在此之前,“獒公僧”说的清楚的很。 都折算成了银子送过来。 此处多是庙子的办事之处,来来往往之间,倒是见到了不少的“大僧人”。 陆峰做了“格贵”,这“苏拉上师”的供奉,却都有些不入眼了。 陆峰和“獒公僧”一起,站在一边脱帽行礼,更有地位低下的,面对这样的大僧人,都是头垂在地上,五体投地,不敢直视。 这个“上师”,和“诸法本源之寺”部派创建的学位制度,又不相同,“诸法本源之寺”的学位制度,便是“诸法本源之寺”主导的,推行到了整个“密法域”的一项学位制度,修行制度,而“扎萨克达上师”,是另外一?评价体系。 比如说七升米。 譬如陆峰现在就是“格贵”,但是他无是“苏拉上师”。 止他在低头脱帽行礼的时候,自然还能感觉到不止一个僧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不再是无名人士。 这一点,也可以看成是“官职分离”――虽然并不太准确,但是也可以类比。 这些明文规定,有些,现在却行不得了。 他还须得将陆峰的身份提一提。 他在做“格贵”的时候,自然是有“官邸”种种好处优点,那便是他做“格贵”时候“格贵”这个“僧官身份”自带的权力。 陆峰听得很仔细,路上,“獒公僧”不厌其烦的将这件事情细细的嚼碎,都快要喂在了陆峰的嘴巴里面,叫他明白。 在这件事情上头,就算是“丹罗仁巴堪布”,也绕开仓禀长老不得! 好在这件事情亦下来了。 “苏拉”的意思,便是闲散,散逸的意思。 上到“扎萨克达上师”,下到“苏拉上师”。 这个时候,便不得不说些别的话儿了。 那便是“僧官”的身份职位。 反正无管于如何改变,都不会亏待了上师的。 比如说真识上师在前面对陆峰说的“苏拉上师”。 “苏拉”既不是中原文字,亦不是密法域文字,也不是草原密法域文字。 但就算是如此。 “札萨克达”和“札萨克”“达上师”等等称号,是为僧官职位,原先和这个“第几阶次第”上师,无有关系的。 “獒公僧”还见到了几个熟人,相谈甚欢。 但是拔擢他做一个“苏拉上师”,便不是由丹罗仁巴堪布一人可以做主的事情了。 仓禀长老许了他一个“苏拉上师”的职位,这样,就算是以后陆峰不做庙子的这个“格贵”了,那他亦是一个“苏拉上师”,可以享受到庙子的每日“三钱七分”的“供奉”,还有七升米,草料银子八分七厘的资银,是一位由庙子养着,在庙子之中“登记造册”的人了。 不过这些人,陆峰是一个都不认识。 听闻了这些言语,陆峰双手合十,感激丹罗仁巴堪布,感谢“獒公僧”。 庙子的意思就是,永真这个外来的僧人,想要做这样一个“格贵”,有些有违先例的意思,哪怕是“丹罗仁巴堪布”开了金口,亦是如此,故而须得先将永真这个僧人,拔擢为“苏拉上师”! 一位“苏拉上师”做了庙子之中的“格贵”,就无有问题了。 “獒公僧”肉肉的两颊,看不出来甚么情绪,止在陆峰感谢“丹罗仁巴堪布”的时候,亦跟随着陆峰,完了之后,二位僧人来到了庙子之中。 并且,他的名字会被写上了名册,上报给中原大王朝,止如今也不须要了。 可是不做了之后,若是无有了这“苏拉上师”亦或者是“达上师”的职位,那他依旧是一个无有“僧官”身份的上师,“格贵”身份无了,就甚么都没有了。 不过这些目光都无感情在其中。 所以“苏拉上师”翻译过来,便是“闲散的上师”,“无有特定职位的上师”。 止这一次,倒是去了这庙子的左边――亦可以称之为北边。 止教陆峰做扎仓僧院的“格贵”,丹罗仁巴堪布一人便可做决定。 是草原密法域和中原王朝的结合。 这也意味着,一位“苏拉上师”,他是可以吃庙子的粮,享庙子的利,他是“僧官”,但是无有特定的职位。 就是这些银钱,这还是“苏拉上师”的“供奉”。 以前是“札萨克家族”来做,现在是庙子来做,所有做“札付”的僧人,都可由那位仓禀长老来做决定,这些人的拔擢,都须得经过了他的手! 这些上师都能收起来自己的“情感”,叫人琢磨不透。 一时之间,陆峰也不清楚这些人“是敌是友”。 这些上师啊,他们所有人都朦朦胧胧的藏在了一层迷雾之后,无有到了最后一刻,不对陆峰展现出来獠牙,都像是耐心的吃人熊,虽然可能随时活吃了人,但是在无有咬到人之前,还不会对着他大声咆哮。 不同于“无尽白塔寺”的“碉房”,扎举本寺的“办事处”,亦都是在一个又一个规矩的长方形木头房子里头。 前头还是不少的石头敲起来的“石头阶梯”,应草原密法域,风大,庙子之中的建筑又多是木头打造的,所以庙子之中的人动用“火器”,十分谨慎。 陆峰来到了这办事处,一抬头就看到这里静谧的样子。 很适合人在下午午睡。 也无会有人过来。 这门帘,灰扑扑的门帘子,不高的房子,还有旁边有些“病仄仄”的经幡,无精打采的落了下来。 门上门帘子一样的经幡被陆峰认了出来。 这是“马头明王”的种子字。 是蓝色的底,红色的种子字。 在门旁边还有些杂碎凌乱。 和大殿相比,这里就“潦草”了许多,也有生活气了许多。 不过庙子里面,倒是不用太担心蛇和老鼠、苍蝇蚊子,虽然都有,但是这里不太多。 “嗡嗡嗡”的苍蝇盘旋在了这办事处周围,也无有人拿着牛尾巴拂尘拍打。 天气热了起来,故而这里的门帘都是打开的。 陆峰二人登上台阶。 可以看到里面的僧人穿着不整。 昏昏欲睡。 于是乎,外面的“獒公僧”用力咳嗽了一声。那里面的“僧官”便立刻吓了一跳,他往外看了一眼,一头汗水,但是立刻正襟危坐了起来。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僧袍,陆峰和“獒公僧”方才走了进去。 里头一只大大的苍蝇“嗡嗡嗡”的飞,在这下午却好似是催眠的音,陆峰和“獒公僧”都无有搭理那一只“苍蝇”,“獒公僧”虽然是扎仓僧院的“执事僧”,但是他是管不到庙子的事情的。 扎仓僧院和庙子相比,可以算是一个比较完备的“二级寺庙”。 十分完备。 有自己的“僧院”,“财权”,“人事权力”,起码每一年“扎仓僧院”放的印子钱,收回来的土地和农奴,就为数不少。 不过,“獒公僧”这个扎仓僧院的“僧官”来到这里。 亦无有在僧院时候的那般大权力。 但是他除了是“执事僧”之外,还是“丹罗仁巴堪布”大佛爷的“心腹爱将”。 那里面做“僧官”的上师,其实也就是一个“登记的业巴”,无有甚么大的权力。 更无有大的修为。 左右也不过就是一个刚过“第六阶次第”的上师。 陆峰扫一眼,便知道他这辈子应也无有了希望,止一个持咒士罢了。 这辈子都无可能考学过“第五阶次第”。 止安分的做这样一个庙子之中的“业巴”就行了。 见到了这两个人进来,这“业巴僧官”连忙站了起来,不敢落座,当“獒公僧”说出来来意,那“业巴僧人”堆笑说道:“两位师兄,且先坐下缓缓。 这里已经做好了牌子。 止铁棒和盔甲,僧人,须得去‘戒律院’领取。 这里却不得要领。” 那“僧官”转身去取物了。 物件就在他背后不远处。 陆峰和“獒公僧”看着眼前的僧官有些吃力的在后面的一排抓药柜子一样的地方,看了看上头的黄铜标签,打开了上头的东西,拿出来了里面的一包物实。 将其放在了桌子上,缓缓打开,露出来了里面的大量僧牌。 这些僧牌,也有诸般不一样的材料。 就算是不认识字,也能从这些材料上面,看出来哪一个殊胜。 无管于如何,“黄金”在寺庙之中就是殊胜的,就是永恒不变的,所以在庙子之中,黄金打造的僧牌,亦就是殊胜的。 止可惜,陆峰的僧牌,无是黄金打造,这里头也无有黄金打造的僧牌,反倒是陆峰所持的鎏金僧牌,已经是最为殊胜,了不起的了。 “永真上师,拿了牌子,还须得你在这里签了字。” 那“僧官”陪笑着说道,还为陆峰倒了一杯茶。 陆峰却不喝。 他不想要在这里留下来自己喝过的茶叶。 不过签字么。 陆峰知道,这个“签字”,自己是走不脱的。 这是程序,自己还无有脱开程序叫人直接开后门的本事。 止叫他无有想到的是。 陆峰站了起来,“獒公僧”也随着他站了起来,将一物放在了陆峰手上说道:“带着此物前去。 写完了之后,便将这印章留在你的名字上。” 陆峰低头,反手一看,就看到了手上的小小印章。 印章那边,是龙飞凤舞的“文字”。 不太像是“象形文字”。 陆峰对于这文字,也不是十分熟悉。 但是他能感觉得到里面的“佛韵”。 这“佛理佛韵”如此之磅礴,以至于叫陆峰拿着此物,都感觉到自己如同是捏住了一座大日。 这大日但凡是“普照”下来,不须得甚么时间,就可以将他轻易的化作一道“焦炭”。 这是一位大佛爷留下来的“意念”不成? 他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了这名册上,表示自己拿了这物,随后拿出来了印章,直接印在了自己的名字上。 一道龙飞凤舞的红色! 陆峰看了此物一眼,就知道此无是“魇镇术”。 要是陆峰所料不错的话。 这反而是一种对于陆峰的“保护”! 若是有人拿了陆峰的签名出去,想要施展甚么术法,他首先要处理的就是这印章。 这印章,若是“丹罗仁巴堪布”的印章,那这想要对自己施展邪术的人,便须得先绕过这位大堪布! 看来陆峰对于堪布,真的很重要。 陆峰想事情归想事情,但是他动作无有停缓,他将这印章一收,把册子推了过去。 那“僧官”穿着红色的坎肩,对于永真上师在自己名字上面添加了一层印章的事情,止当做自己无有看见。 做完了这些,“僧官”笑咪嘻嘻的将那“僧牌”双手递给了陆峰说道:“大上师吉祥。” 陆峰拿出来了铜钱,送在了对方这位“僧官”的手上,说道:“也与你沾些喜气。” 那“僧官”说道:“谢谢大上师的‘布施’。” 做完了这些,“獒公僧”站了起来说道:“永真师弟,走罢,还要去领了你的铁棒和你的甲胄。 还要去仓禀院。 这边,还有些言语要与你分说――” 那“僧官”立刻对着二位上师躬身说道:“二位上师好走。” 直到目视着这二位离开,这坐在里头的“僧官”才送了一口气,他才无管那么多的事情,他止将自己这边的事情做了即可,将那等级的名册卷了起来,他刚刚回头,准备将后头的柜子打开,将包裹放进去。 谁知道背后有人遮住了外头的阳光。 阴影扑了进来,“僧官”回头一看,立刻双手合十,说道:“了应大上师,甚么吉祥的风儿,将?吹了过来? 有甚么小事,小僧过去不就可以了?” 第340章、新官上任,无处发火(下) 第340章新官上任,无处发火 了应大上师身上穿着深红色的僧袍,面色肃然的走了进来,无有搭理那对着自己的问好的“僧官”,止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还无有收起来的册子上头。 那“僧官”看到了,刹那之间,头上都见汗了。 他有心说话,却不敢阻拦。 止当做自己“看不见”。 死死的低着头,跪在地上。 了应浑不在意的提起来了那册子,直接展开!那册子自然是不许叫别人看的,可是了应这样的大上师真的要忤逆了这个意思,亲自要看,却是“僧官”自己也无力阻拦的事情。 便是“戒律”放在这里,和这个“僧官”相比,这“戒律”也是无有作用的――除非这件事情现在就是出在“扎仓僧院”之中,陆峰手持“大铁棒”,身后跟着“丹罗仁巴堪布”,那这个时候,陆峰就能叫了应上师放下来手中的这册子了,那就不须得他看了! 陆峰止须将了应像是剥光猪一样,剥的干干净净,吊在了广场上的佛幡上,抽的皮开肉绽,叫其余人看看,甚么叫做“戒律”,甚么叫做“格贵”的身份地位! 要是“戒律僧”无能维持的住“戒律”,弗能如此,那也怪不得这僧官如此谨小慎微,遇见事情,止思保全自己了。 无有法子的事情。 用心的上锁。 入了仓禀院。 随后叫来了两?差役僧人,叫他们打扫干净了这里。 连带着门口都收拾干净了。 “那你等着罢!” 止和前头拿了“僧牌”的“办事处”不太一样,这里有许多小院落都关闭了门。 仓禀院之中,来来往往的都是僧人。 “顶礼礼赞丹罗仁巴堪布。” 便是好牧人的牛羊圈子,也无有你这般的腌?! 身份高低,无有到了最高,无有到了最低,总是有比对的。 不清楚在那大殿上,到底是供奉着哪一尊佛陀。 扎仓僧院的僧官,在仓禀院,并无有那般效果。 倒是叫人不喜进来了。 他长吐了一口气,左右看了一眼,发现周围无人之后,立刻将册子收了起来。 说完了之后,了应挥了一下袖子恼然离开了。 “僧官”自然无想要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甚么事情。 这“官邸”四四方方,外面亦都是围墙,看起来就是一座“寺中之寺”的“庙中之庙”,其余之地,处处落锁,不叫人走动。 连僧人都不喜进来了,菩萨怎么会进来?好福气怎么会进来? 收拾收拾!” 虽然他在了应面前,无有甚么颜面在,可是在差役僧面前,他也是一位了不起的大僧官,就像是“獒公僧”在扎仓僧院是一位大上师和执事僧,可是到了仓禀院里头,他也无有了扎仓僧院的脸面一样。 那黄衣僧人说完,就带着陆峰朝着仓禀院走,那仓禀院之所以称之为院,自然是因为整个仓禀院都是被围墙围住,不可轻易来去的地方。 不知道里面锁着一些甚么稀罕。 在那浮屠后院之后,是一道“官邸”。 顺着前面带路的黄衣僧走,这里的建筑,应都是围绕了一座大殿来建造。 那一只草原上常见的大苍蝇在了应上师的目光之下,顷刻之间化作了灰烬,了应上师亦立刻收束了自己的心神,他冷声说道:“收拾收拾这里罢! 止那大殿高大,大殿之后浮屠座座。 等到了上师的靴子厚重声音从他这边消失,再也无有听到了之后,这小小“僧官”方才松了一口气,觉得压制在自己身上的这一块子大石头,终于挪开,这可真是“菩萨”保佑,叫他脱离了这“苦厄”。 你好懒惰的一个僧人。 止临走的时候,他连这里唯一发出了聒噪的苍蝇,都觉得心里有些烦躁了,起了些心火,于是他瞪了这还在不停“嗡嗡嗡”的大苍蝇一眼。 陆峰也无有殊胜到可以走正门的程度,那正门打开,却无人经过,低头从角门经过,陆峰不看那些文书,眼神很规矩的放在自己脚下,顺着小门走了过去。 “顶礼膜拜丹罗仁巴堪布。” “顶礼礼敬丹罗仁巴堪布。” 但是这些僧人,却大多都穿着黄衣,都是一个个的“黄衣业巴”,不是持咒士,但是他们也都有自己的营生,起码识字识数,就是一门了不得的手艺了。 了应将其打开,止刚刚打开,就见到了册子上最后留下来名字上面的印章,立刻之间,了应神色肃然,双手将其恭敬的抬了起来之后,放在前面,随后更是跪在地上,行五体投地之礼。 若是你等候不住,也可以早早回去。 俄而宽阔! 这“官邸”之中,就有不少的小院落。 了应上师立刻顶礼了“丹罗仁巴堪布”,随后,方才将自己的帽子戴到头上,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无有再说话,无搭理了那连呼吸都不敢的小“僧官”。 我们自然会送永真回去。” 这门有大门,有角门,左右的僧人手里抱着那文牍案卷,从止一人高――陆峰走这些有佛轮悬挂的角门的时候,还须得小心低头,不然就会磕碰在这上头。 但是也有打开的。 “且在这里等着罢! 事情完了,自然会送永真出来的。 那黄衣侍从僧公事公办的说道,“獒公僧”面对此事,也无能发作,止好双手合十说道:“我便在此处等着永真出来。” 陆峰眼睛一扫,就看到在这打开的院落之中,东西五花八门。 不远处的院落之中,竟然有不少的碑文! 陆峰抬头看了一眼,便不由自主的心中一动! 心生欢喜。 盖因这些碑文,上面居然大多都是中原文字。 还都是楷书。 虽然有残碑,还有被红布遮盖的碑文,但是从几个碑可以看出,这些碑之中,有“夸耀武功碑”,“祈福碑”…… ‘此处果然和中原有联系,无尽白塔寺的茶砖都是从扎举本寺的庙子商队传出来的。 止这件事情,却不能贸然去打听。 这可是真正秘中之秘。 也许章京家族和汗王家族,都知道中原王朝的情况。 不过这和我也无干系。 都已经到了这一步――’ 看似随意的扫过一眼,陆峰止觉得这座庙子,其实本身就是一座“活历史”,可惜的是,便是这样一座大苗子,可是诸多人终其一生都无可能来到这里,每一个僧人都被禁锢在了自己应该在的地方,不可动移。 院子里面除了碑文。其余院子,大多数都关着门楣。 偶尔有一两个打开的,陆峰顺便往里面扫一眼,每一个院子之中,都不一样。 有的有人,有的无人,有的荒凉,有的热闹。 此处给他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在这些小四方院落之中,藏着一个个不同的“春夏秋冬”! 甚至于这些信息从植物之中,都可看到。 这里的大多数院落,都是无有植物的。 可是小部分有植物的,门开着的,自有一股子清凉的气息从里面渗透出来。 也有一些打开了门楣的院子,里头还有毒蛇盘桓,像是无人在其中过一样。 还有的地方,里面竟然止一口井。 那井被人用大青石头封住,并且在上面还压着一件物品。 这件物品陆峰无有见过,也是头一次看到。 并且在那院落之中。 荒草萋萋,十分阴凉。 不过好处都是,无管于这里到底如何,反正这里都无有诡韵。 所以里面也无有“厉诡”。 也算是正常! 陆峰面无表情,七绕八绕,跟着那僧人绕到了一座四合院落的门口。 那门开着一个小口,像是专门在等待人进去。 带着他进来的黄衣僧人站在门口不动了。 看到陆峰也停驻,说道:“上师,且进去罢! 就在这里面登记。 登记完了就可出来。 止你进去之后,万万记住一件事情。” 黄衣僧看着陆峰,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有银印的,方才是大佛爷。” 陆峰看了黄衣僧一眼。 知道这僧人无是无的放矢。 他的话语,必定有深意。 有银印的,方才是大佛爷? 那岂不是说,这里面,还有一个长得,穿的和大佛爷相似,但是却不是大佛爷的人? 陆峰五感通明。 但是站在门口,亦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这打开一小缝隙的门,宛若是天堑。 叫人不得窥视。 不过陆峰心中亦不虚。 他走上前,推开了门。 就见到了眼前的院落之中,荒草萋萋。 止一棵树留在中间。 可是按照这棵树的高度,在外面应该看到却无有看到! 直到走到里面,才看的清楚。 大佛爷会出现在这里? 毕竟, 仓禀院之中,有银印的大佛爷止有一位。 那就是仓禀院的长老,中原王朝册封过的正经大佛爷。 他为陆峰登记? ‘我倒是好大的面子!’ 不过事到临头了。 想这些却也无用。 陆峰来到这里,倒是坦荡的很,在这里,除了这一棵已经死去了很久的树木,还有四个“翁衮”。 却都是铜铁打造,极其的拟人! 围住了那枯树,呈现出来了四方盘膝而坐的模样! “他们”听到了大门打开。 明明不动。 可是陆峰陡然感觉了注视。 ‘草原巫教’? ‘这又是代表了甚么神灵?’ 陆峰凝视着这“翁衮”,又感觉到了头上出现了某物注视。 佛心映照之下,几只乌鸦不知道甚么时候站在了那枯树的上头,盯着陆峰看。 在一些“巫教”之中。 乌鸦,是吉祥的鸟。 是祖先和神灵的使者。 准确的说,乌鸦就算是在中原,也无是时时刻刻都是“晦气”的象征。 中原毕竟广博。 谁也说不准某物,一定是甚么样子的。 在陆峰的注意力落在了这些乌鸦的身上时候,有人出现在了陆峰的面前。 就算是陆峰佛心映照,亦无有发现此人的踪迹。 他出现的悄无声息,但是陆峰看得清楚,他的腰间是挂着“银印”的。 此物是真实不虚。 陆峰立刻顶礼膜拜这位大佛爷,并且不能起来。 这大佛爷和其余的大佛爷并不相同。 他的身上,脖子上,挂着那鸡蛋大的祖母绿宝石。 双手十个手指头上,各自都挂着佛门八宝,大拇指上,还有一块羊脂玉扳指,浑身上下,能挂着宝物的地方,都挂着宝物。 整个人都“珠光宝气”的。 和陆峰在“辩经场”上看到他的时候,大相径庭。 他站着,陆峰却无能站起来。 他也不叫陆峰起来,陆峰心中无愤恨,无恼怒,无杂念,无想法。 空! 空空如也,心如净室。 在这样的大佛爷面前,保持空,亦是十分不易的事情。 陆峰甚么也不想,甚么也不念,就如此拜倒在了这位大佛爷的面前。 仓禀院的仓禀长老就如此出现在了陆峰的身前。 他低着头看着陆峰,俄而说道:“永真,你可知道,为了你这个‘苏拉上师’,我们这些佛爷,做了如何多的事情? 你可知道,?这个‘甘耶寺’的僧人身份,在庙子之中十分不讨喜? 你可知道,你为我找寻了多少的麻烦――” 陆峰说道:“永真衔草结环,难报佛爷恩情。” 仓禀长老闻言,说道:“无有想到,你倒是还读过些中原的书。 止不过我无是要听你的这虚言大语! 你不知道。 永真,你不知道这个‘苏拉上师’,到底代表着甚么。 你以为‘苏拉上师’,就和庙子之中的‘格贵’身份一样? 既如此,我如何会如此被动? 这称号之中,扎萨克达上师,副札萨克达上师,札萨克上师,达上师,副达上师,苏拉上师、 德木齐、格斯贵、格隆,班第。 听起来,你这个苏拉上师,是不是也不算是入流? 止这些年来,就算是德木齐,庙子之中都无增长几个! 更不要说苏拉上师了! 你好大的面子,叫丹罗仁巴都要为你求请!” 陆峰说道:“永真不敢如此思想。 止这些,都是大佛爷们垂爱,菩萨保佑。 永真止得这些,便已经心生大欢喜。 不可自拔。 永真愿碎骨来报,以示恩情。” 再度听到这话,仓禀长老说道:“你以为我言语这些,是叫你知恩图报的? 不,我是要告诉你。 苏拉上师,分的不是庙子之中的气韵。 苏拉上师,分的是中原王朝的气韵!” 第341章、嘱托、威胁(1/2)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第342章、铁棒上师(2/2)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第343章、干净! 就算是大佛爷有了自己的空行母,和自己的空行母修行“大乐”,也不能在庙子之中。 都是在庙子外面的“明妃院”之中。 明面上,大佛爷亦不可破了自己庙子的规矩,所以白玛要走进去,须得化作了牦牛形状,是以“坐骑”的形式,踏入庙子之中。 止有这样,她方才是陆峰这位“铁棒上师”的护法坐骑。 是可以被允许踏入庙子之中的。 于是陆峰说道:“白玛,化作本形罢! 与我一起进入了扎举本寺之中。 无要冲撞了这殊胜的寺庙!” 白玛听从自己本尊的言语,顷刻之间就化作了原型——一尊白色的牦牛。 就算是站在了高大的陆峰身边,亦不逊色半分。 充满了力量的感觉! 虽然无有金刚杵,但是旁人也不会去看一只白牦牛是公是母,大家都会被这一只恐怖的白牦牛的力量感所震慑折服! 陆峰抚摸着白玛的脑袋,领着白玛,冲着庙子的大门走了过去。 这一次,无有人敢于和陆峰夺路。 哪怕是带着白玛这样大的白牦牛,陆峰也觉得路宽敞的很。 特别是走入了庙子之中的时候,这种感觉更甚。 所有人都避开了二僧一牛。 有的路并不算是很宽敞,可是却无人和陆峰走在一起。 走过去,就是齐刷刷跪倒的僧侣。 亦或者是双手合十行礼的上师。 这怪不得一些贵族老爷们不将人当做人。 从小如此来观,其余的“人”,不过是长得和他们自己仿佛的另外一种“牲畜”罢了。 这种“牲畜”,比自己家养的猪狗还要听话。 他们和自己,并无是同一种东西。 ——贵族老爷们是人,农奴却称呼不得一个“人”字了。 更不要说“巫教”本来就将自己当做是“神灵的子嗣”,身上带着神灵的血脉。 不过陆峰看着这些,却无有此想法。 应他何尝不是跪在这些人其中的一个呢? 不过继续走进去的时候,“獒公僧”善意提醒陆峰,可以在另外一只手上,手持了“嘎巴拉法器”,一只手手持铁棒,另外一只手手持“嘎巴拉法器”,如此,方才能够显示的更加威武雄壮,不可叫人目视,叫人心生畏惧。 以示佛法威严不可侵犯! 以示护法殊胜不可冒昧! 更显示出佛教护法的忿怒来! 叫周围的人都知道他这位新上任的“格贵”。 陆峰答应了。 他手中“嘎巴拉法器”不少,但是可以用在此时,充当佛法殊胜的,自然就剩下那来自于“智云僧”的“嘎巴拉碗”。 于是乎,他一只手五指如龙,把住“嘎巴拉碗”,如是拿着。 另外一只手拿着“铁棒”。 行在路上,如一堵墙一样走过来。 并且“铁棒”发出了“笃笃笃”的声音。 “獒公僧”将此情看在眼里,比较满意,应这件事情是“丹罗仁巴堪布”提起,将永真拔擢为“格贵”,亦是“丹罗仁巴堪布”的金口玉言。 若是永真做的不好,那其实就是落了“丹罗仁巴堪布”的佛面。 “獒公僧”于公于私,都要小心谨慎着自己要做的事情些。 发现永真的“嘎巴拉碗”,成色无有问题,不像是一些僧人本事不到,寻不到“嘎巴拉法器”,便以“人骨法器”代替,但是装饰,有些太过于朴素了。 不是很适合他如今“铁棒上师”的这个身份。 鎏金带银,宝石镶嵌。 对于他这样的大寺庙的僧人来说,不同的“嘎巴拉碗”,亦有不同的构造。 不过这一点上,“獒公僧”无有提醒永真。 应永真现在就是“格贵”,他这样贸然提醒,不但无有效果,还可能会落了永真的面子。 不如回去之后,准备一小箱子珠宝和一个巧手匠人,赠送于永真。 叫永真也得了自己的好。 陆峰当然不知道旁边还有人“蛐蛐”自己的“嘎巴拉碗”。 要是知道了,陆峰也不生气。 因为这件事情,说实话,他没法子。 就是这成色一般的“嘎巴拉碗”,还是智云上师的法器。 就这,他想要,还无有这“嘎巴拉碗”的机缘哩。 前几天他倒是见到了一个好的“嘎巴拉碗”,不过却是真恩上师的“嘎巴拉碗”。 止这一只碗,他也无有留住。 留在了那狼头“厉诡”身边。 暂时拿不回来了。 不过这都倒是小事。 在庙子之中行走无多远,从大路行到了小道上,陆峰就见到了自己的“官邸”,是一个不小的院子,院门被漆涂成了天蓝色。 此刻,“官邸”大门洞开,里面都是活动着的“差役僧人”。 而在这个“官邸”大门的旁边,都是经幡上。 经幡上,挂着几位“金刚护法”的种子字。 从此处看去,这大院里面,手拧抹布擦窗股柱子的,地上青砖洒水的,拿着扫帚打理门户的,一个二个都忙忙碌碌。 见到陆峰和“獒公僧”,他们忙不迭要跪下来,却被陆峰阻止了。 “都不许跪下。 仔细做你们的活! 手里的活计要紧。” 陆峰这样一说,那些僧人干的更加卖力了。 陆峰也无说谎话,旁边的“獒公僧”也无觉得有甚么不对,止以为永真是要快快的住进了“官邸”之中。 如此来说的话,永真不叫这些人下跪,也是有道理的。 这一间“官邸”,是一间三进三出的大院子。 陆峰原本以为里面也会是扎举本寺外面的“木头建筑”。 但是无有想到的是,这“官邸”里面的房子,却都是一溜水儿的青砖大房子。 青壮高瓦,门两边还有门房一样的小屋,两绺房子十分整齐。 整个建筑,高梁建瓦,龙飞檐翘。 有牌匾挂在了这正对门进去的大房子上面。 上面竟然是“中原文字”。 底下是一行草原的文字。 作为注释。 鎏金的文字,青蓝色的底色,金色的云纹。 上面书写的是,【掌堂殿】。 原本在这个殿里,坐着两个僧人,见到外头来人了,里面几个黄衣僧赶忙上前,他们应也就是“官邸”之中留下来的人。 看来上一代“格贵”应是高升了。 每一代“格贵”都会在自己任职期间,在“官邸”之中安插些心腹僧侣过来。 这两位业巴,应是无有被带走的。 他们早就得到了消息,知道新上任的“格贵”现在会来。 他们对着陆峰礼拜。 “顶礼永真格贵。” 他们跪在陆峰的身前。 “獒公僧”见到这里,知道自己的事情了了。 他很有眼力见的提出自己须得去偏厅休息一番。 陆峰便随手一指地上的业巴,叫他带着“獒公僧”去偏厅休息。 自己则是留下来,看看这“格贵”的“官邸”,到底是一个甚么章程。 他也须得整理一下自己的这资源。 上一次正儿八经当的“僧官”,还是在“无尽白塔寺”。 不过在“无尽白塔寺”做“僧官”的时候,他是止吃饷不办事。 反倒是在“日出寺”的时候,陆峰才是一个正经的主持。 不过“日出寺”的情况,不能和“扎举本寺”相对比。 “扎举本寺”的情况,要比他的“日出寺”要麻烦不少。 他叫地上的“业巴”站了起来,问他叫甚么名字。 “业巴”小心翼翼的躬身碎步跟在陆峰的身边,宛若一只听话的哈巴狗儿,他听闻“格贵”询问,立刻说道:“回佛爷的话,圆顶。” 陆峰点点头,走入了这第一进的大房子之中,见到这房子也十分的宽敞,不过宽敞的有些“空旷”了。 进去之后,竟然无有挂着唐卡。 整个场面,光秃秃的。 也无供奉着菩萨护法。 方一进去,就一张八仙桌,两个八仙椅。 除此之外,并无余物。 就算是贼人进来了,也要掩面留下两文钱。 那名叫做圆顶的业巴心里开始发虚。 陆峰无搭理他。 往左边一看,是一个门楣。 门楣里面,是盘着的炕。 上面还放着一个老榆木炕桌。 炕桌上头,一盏琉璃灯,两床被子,这两床被子上面都磨起毛穗了,眼见着是有些年头了。 好在上面无有跳蚤,还算是个干净。 再看其余的地方,正是“老鼠跳入了空米缸——不是摔死就是饿死”。 这里有用的东西都被带走了。 连一个用来放书的书架都无。 桌子上,连个茶壶都无有留下来。 就算是上一位“格贵”带走了,这剩下来的两个“业巴”拿出来个茶壶的功夫都无有。 不过看到这“凄凉”气象。 陆峰忽而反应过来,问道:“偏厅可还有茶叶?” 那圆顶立刻说道:“有的,有的。” “那便好,这间屋是做甚么的?” 陆峰指着这里问道。 那圆顶上师立刻说道:“回佛爷的话,这里是管家僧住的地方。” 陆峰颔首。 管家僧住的地方。 ——不管如何,管家僧的确是一位上师身边,最为妥帖的人儿了。 那他带走了自己所有之物也算是正常。 这情形自己再布置罢。 “再看看后面的场景。” 陆峰说道。 圆顶立刻带着陆峰朝着前头走。 顺着这屋子出去,则后面又是一扇门,就在左边。 从这门走进去,便有些“繁花锦簇”的样子了。 这里亦有两个偏厅,一个主屋。 比之于前面的一进院落,这二进院落格局要紧凑许多,一个小花园,三件屋舍。 这里却都是他这个“格贵”主人的房间。 在这里两边的,都是他的“戒律僧”。 亦都是随着他的“侍从僧”。 有的时候,遇见了一些棘手的事端,都是须得他这样的“格贵”和手下的“侍从僧”,带着朵多僧兵上前的。 这房间,陆峰无细看。 暂时并不重要。 再去看看后头的房间。 止再往后,那门就锁住了。 站在门前,圆顶拿出来了钥匙,有些踌躇。 他提醒陆峰这里便是“污秽之地,贵人入内污了贵人的眼睛。” 其实陆峰已经知道这后面是甚么了。 浓烈的血腥味道,混合着其余诸般的味道在一起。 这应该就是他这个“格贵”的刑房、牢房了。 像是这样的刑房,牢房,在扎举本寺有不少,甚至有的大佛爷都有自己的刑房。 扎举本寺能够维持这样庞大的一个规模,这样的刑房不在少数。 在这个三进院子最后的这个牢房和刑房,也无是最大的。 也无是最可怕的。 “开。” 陆峰惜字如金,圆顶不敢违逆了“铁棒上师”的意思,打开了这铜锁。 陆峰推开,大步走了进去。 陆峰到了后面一看。 先是看到了三四个棚屋。 各色刑具挂在了这些棚屋上。 这棚屋大小不一,就是四、八、十几个柱子,上面一个草棚。 还有燃烧的炭盆,没洗刷干净的行刑台。 这里倒是留下来了不少浑身都是血污,带着戾气的“手艺人”。 他们都无是僧人,见到了走进来的陆峰,他们大骇,忙不迭的跪倒在地上,连呼吸都不敢了。 这几个棚屋都流出了血与火的气息,还有腐肉的臭味。 苍蝇在里面都成了乌云。 甚至还可以在这里见到这些行刑人的饭食,都被笼罩在了这“乌云”之中。 那些行刑人看起来并不在意。 他们的胡子和头发都脏的发臭,已经开始打结。 身上的血污和汗水混合着诸多的味道,从他们身上传递了出来。 陆峰看了一眼圆顶,说道:“暂时停了这里的活计,将这几个人都丢在洗澡的地方,洗洗涮涮,都擦干净了些。 若是出了差池,你就做这些屠人!” “不敢,不敢,圆顶这就去,圆顶这就去。” 一句话,吓的圆顶不敢作声,他即刻带着这些屠人出去,陆峰看着这苍蝇,目光挪在了刑房和牢房之中。 真正的牢房不在上面,是在下面。 这是一个地牢。 地牢的门被锁住,并且上面施展了密咒,不叫里面的声音传出来。 陆峰走了过去,看到了旁边血迹斑斑的石磨。 陆峰无有再进去,其实到了这里,亦已经是极限了,他身上现在穿着的是“盔甲”,上面附带了甚么气息,“丹罗仁巴堪布”必定是知道的。 陆峰回去,锁住了此地。 他这里暂时不须得屠人了。 应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甚么。 ——是“厉诡”。 人? 他不负责“扒皮拆骨”,活取五脏,他止负责给人几鞭子就行了。 甚至连给人几鞭子都不太需要。 遇见的职责不太一样。 无有前去寻找“獒公僧”。 陆峰站在了二进院子的花园旁边,放空自己,想到了自己在快要天明的时候,发现的事情。 ——那就是他在修行的时候,“月大”化作了无形。 衣物和大多数“嘎巴拉法器”,都依旧如故,不随着他化作无形而“消失”。 但是他的“人皮古卷”和“嘎巴拉念珠”,却都随着他化作了“无形”。 和他同为一体。 止后面加入的两颗“嘎巴拉念珠”,还有些“虚幻”。 似真似幻。 陆峰猜想着,是不是那一串“嘎巴拉念珠”和“人皮古卷”和自己牵扯颇深,所以亦和自己一样? 于是乎,他昨晚便更仔细研究了一下,发现的确如此。 这“嘎巴拉念珠”之上的原先“六个嘎巴拉念珠”,都和他的“大慈悲韵”搅糅在一起,无分彼此。 至于说新来的这两个“念珠”,便亦在陆峰的“大慈悲韵”之中,沾染上了些金色。 不须得多少时间,亦会化作了他“慈悲的资粮”。 两位师兄的“眉心骨”,会化作了他手中的“嘎巴拉念珠”。 并且这个“念珠”的数量,会越来越多。 至于说“人皮古卷”。 陆峰和“人皮古卷”牵扯颇深,经过这几次的吞吃之后,陆峰更是觉得此物就像是从自己身上掉出来的一张皮。 不分彼此。 有了这两件法器,亦就相当于陆峰有了六位“厉诡高僧”。 在有人处,不好将这六位“厉诡高僧”带出来。 可是在外面,这六位“厉诡高僧”,却可随意出行。 这对他来说,亦是一件好事。 至于说“人皮古卷”,无管于如何,“人皮古卷”就是他的第二个心脏,不可或缺。 如此想着,圆顶又从前面赶了回来,见到了站在了花园旁边的陆峰,立刻行礼说道:“佛爷。” 陆峰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问道:“官邸之中,现在就止这几个人物么?” 圆顶说道:“回佛爷的话,止我们几个。” 陆峰说道:“外面的差役僧人亦是官邸的僧人?一共有多少人?” 圆顶说道:“那倒无是。 佛爷,佛爷的官邸之中,止我和圆卜二僧人,还有刚才佛爷遇见的那些屠人,一共八个。” 陆峰听到这里,并不觉得生气,反而有些稀奇。 “一位‘铁棒上师’的官邸之中,竟然止你们几个人? 难不成上一位‘铁棒上师’,他来‘官邸’的时候,亦无几个人?” 圆顶说道:“回佛爷的话,正是如此——上一位‘铁棒上师’来的时候,便是遇见了‘白灾’。 整个‘官邸’之中的上师,俱都随着上上一位‘铁棒上师’,失陷在了‘白灾’之中。 无有一人回还。” 第344章、上门诘问 第344章上门诘问 事情搞清楚了。 无是前一位“铁棒上师”故意为难后面的“铁棒上师”。 而是这“官邸”之中,的确是无有存留多少以前的熟手。 上上一代的“铁棒上师”去降服“白灾”。 结果无有想到,都陷落在了里面。 这其中必有隐情,但是和陆峰无有干系了,“白灾”一般而言,都是“雪灾”和“风灾”。 但是那是陆峰以前知道的世界之中,正常的现象。 在密法域,连“空行母的呼吸”都是真正空行母游行在世间。 那“白灾”之中,或许有甚么诡异,也是正常的。 上上一代的“铁棒上师”无有留下来甚么遗泽。 圆顶倒是一个清楚的。 按理来说,须得好好挑选。 止现在看上去,有些虚弱。 就算是在大日之下,他的脸色就好像是金纸一样。 这位随着他一起去神殿深处的札萨克家族上师,见到陆峰,亦面露惊喜。 陆峰在他身上扫了一眼。 留下来了这空壳子一般的“铁棒上师官邸”,给了后头的陆峰。 佛法就在身之各处。 他们还不如扫地做饭来的轻巧。 这些“屠人”本身,就是材料的一种。 人血、人肝、人心、人肠,还有一些婴儿的血液,摩尼莲花,头发和与性力有关的贡品,都不是陆峰这个“格贵”,须得提供之物,陆峰要处理“厉诡”,也轮不到这些“屠人”出场。 他要担心的其实是自己要做出来的成绩,还有自己可以借助的东风,做一做自己的事情。 陆峰又询问,这“官邸”的制式如何,可供几多业巴,几多“戒律僧”? 至于屠人,陆峰无打算用这些再启用这些“屠人”的打算。 起码算账算的清楚。 所以他便走了出来,正面见到了真恩上师。 月大之后的种种变化,根植于六触六识之中,却以以此为依托,蔓延之外,须得陆峰处处收心,处处研究。 那种和周围融为一体的感觉,叫陆峰对于周围的变化,分外的敏感。 走的时候,自然是将自己人都带走了,上一道的“铁棒上师”,亦是去外面的庙子之中,做了一个“主持僧人”。 至于缺少的人,有了空着的官帽子,还担心无有脑袋么? 会有人前来为他送礼物,解危解难的。 还有几个业巴。 止留下来了这些屠人。 圆顶回答了自家官邸佛爷的话。 陆峰远远已经知道他来了,他无有开天眼,也无有修炼完成了那“金刚身”。 就在陆峰和这圆顶业巴谈论的时候,外面再来一位客人。 应陆峰是“扎仓僧院的铁棒上师,所以特许有一名管家僧人,十名业巴,还有十五名戒律僧,由庙子之中供养。 他就见到陆峰,倒是无须用跪拜之礼。 但陆峰心里清楚,这件事情,也不须得他担心。 现在他反倒是要叫陆峰“师兄”了。 事不出陆峰意料。 但是月大之后。 至于说手下的十名业巴,还有一名管家僧人,十五名戒律僧。 上一代的“铁棒上师”,俱用的是自己人。 那都是他的自己人。 不过佛爷是扎仓僧院的铁棒上师,亦可以调动扎仓僧院的僧兵,上一次下面传上来的名册,几个扎仓僧院的僧兵拢共在一起――大约是有一百七十余人。 但是也须得躬身行礼。 他们退休了。 真恩上师拔除了体内的“诡韵”。 这?余,在七八个人上面错漏。” 情势变更。 去做体力活。 并且这一百七十余人,其实就是扎仓僧院的僧兵,不须得他陆峰来养护,他用的时候,就可以调用这一百七十余人。 “永真师兄。” 不过对于这称呼的变更,真恩无有任何不对、不应之感,他对着陆峰行礼,陆峰则是拉着他进门,圆顶躬身跟在他们身边,陆峰朝着两边的厢房走,说道:“且来坐下,这里暂时也无有甚么能招待人的地方。 毋见怪。” 陆峰其实是听得“獒公僧”在哪个房间的,但是他还是叫圆顶给自己指了一下,他带着真恩朝着那房间走,真恩上师接着陆峰的话说道:“哪里,听闻师兄得了‘格贵’的位置,咱们札萨克家族的僧人,亦无有甚么贵重的东西来送。 ――止一二薄礼,添补用处,还望师兄毋要见怪。” 说话的当口,陆峰其实早就嗅到了真恩上师后头的僧人,抬着的东西。 说实话, 他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的美食。 用银碗放了冰盛放的酸奶,还有马奶果子,手抓牛羊肉,奶茶,还有诸多奶制品。 甚至还有油炸品。 在那一个个食盒里面,还不止这些。 还有一些是极其少见的水果。 都分了八碗碟,放了上来。 要是陆峰还是学经僧的时候,见到了这些水果食品,一定欢喜,但是现在,他对于这些外物并无多大的需求, 不过用在这里,别人吃吃也是好的。 进了这偏厅,“獒公僧”见到了真恩上师,他们二人相比,“獒公僧”便是“师兄”了,陆峰叫这些抬食品的僧人将这些食品都拿出来,用以待客。 止还无有在坐住了多少时候,便又有上师来了,这一次来的上师,便是“马头观音神殿”的上师僧官,这一次,就算是“獒公僧”,都得行礼,这些供奉着“护法金刚”的神殿之中的上师,大多都是“护法上师”,便不提其余的身份,止说一件事情――他们呢都是大佛爷的护法金刚。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就算是“獒公僧”,见到了这些上师,亦得处处小心。 这一回,倒是“獒公僧”不清楚永真如何是和这些“马头明王”神殿的上师们,扯上了关系。 陆峰和这几位上师见面,请这几位上师坐下,刚才真恩上师送过来的那些礼物,此刻倒是都列了出来,款待诸位上师。 还是那句话,陆峰做了“格贵”之后,完全无用担心自己手下无人。 “僧官”的帽子就在他的手上。 那么,自然会有脑袋想要带着这个帽子。 这件事情,对于陆峰来说,有好处也有坏处。 不过和好处相比,这件事情的坏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应他做这个“格贵”,和其余的“扎仓僧院”的“格贵”又不相同。 他就是为庙子剜出“脓疮沉疴”的“大夫”。 所以他不须得注意自己在庙子之中有多少势力,他首先须得朝着以仓禀长老为代表的那些大佛爷,证明自己的价值。 起码证明他们这些僧人给了自己“苏拉上师”这个身份,是值得的。 至于说从头到尾,本寺庙的主持法王对于这事情是甚么态度,他知不知道陆峰。 陆峰并不知晓。 目前整个庙子之中真正的高层,从头到尾,他便止见到了两个。 一位是“丹罗仁巴堪布”。 另外一位,就是庙子之中的“仓禀长老”。 甚至于仓禀长老,他连对方叫做甚么都不知道。 他根本就无有接触到这一座庙子的上层。 至于其余的大佛爷。 更是连名号都不知道。 陆峰现在就感觉自己站在了广场之上,在他的身边,就是一位一位――极可能是八位高耸入云的高影。 庙子之中的八位大佛爷,就好像是出世间的神灵,云雾遮蔽着他们的眼睛,叫他们无情的看着世人,叫世人看不清楚他们的样貌。 天心难测。 陆峰,真恩,才旦伦珠,真识,措索,白玛,“獒公僧”等等,陆峰认识这些人,在他们的眼中就是一个又一个的“众生”。 不管修为如何,地位如何,在他们的眼里都是一样的“刍狗”。 无有区别。 不过随着陆峰猛然将自己正在拨弄念珠的手一下子抓紧,这些幻象就从他的眼前消失无见。 陆峰也无清楚到底为什么,他忽而的有了这样的幻觉,不过这个时候,他回过神来,也听到了旁边真恩上师的言语。 真恩上师有话语要和陆峰说,陆峰便带着真恩上师去了后头。 那来自于“马头明王神殿”的上师和“獒公僧”,对此并不稀奇。 他们也无可能偷听陆峰和真恩说的言语。 ――应他们说甚么,二僧心里其实都有数了。 在密法域,僧人们从来不吝啬和羞耻与谈论利益。 恰恰相反,当面赤//裸的谈论的利益,反倒是最有诚意的表现。 到了后院。 真恩上师的言语意思就是,札萨克家族的僧人想要来陆峰的“官邸”之中,做一个“戒律僧”。 并且札萨克家族的僧人,会以真金白银来“供奉”陆峰,他们的“供奉”还是分为时限的,意思亦就是,他们也知道永真佛爷的这个“格贵”,做不了多少时间,所以他们也无有想过要一直做这个“官邸”的僧人。 他们是想要做“一个月”,亦或者是一个“法会期间”的“戒律僧”。 为此,他们愿意付出一百两白银的“供奉”。 陆峰对此不置可否。 这无论如何,听起来都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这些人,都属于“官邸”之中的“标配”,是庙子养活的,无须得陆峰自己养活这些人。 不过“戒律僧”倒是其次。 陆峰须得的是“业巴”。 他须得有几个熟手的“业巴”来做些“文书”工作,这反而是最为重要的,但是在密法域,想要几个熟手“业巴”,反倒是一件麻烦的事情,这个时候,就须得眼前的真恩上师放出风去了。 到时候,也会有“业巴”前来。 至于“管家僧”的人选,陆峰自有定夺。 说清楚了事情。 真恩上师喜悦自见。 陆峰这些消息对于真恩上师来说,亦是一个好机会。 陆峰送走了真恩上师,便见到真恩上师从此处离开。 那位来自于“马头观音神殿”――马头观音/明王/菩萨,其实诸多称呼,都是对的,外界对于这位本尊更有其余的说法,也不能说错,那位来自于“马头明王神殿”的上师独自一人寻了过来。 那位护法金刚上师是一位第五阶次第的上师。 不过他来,和陆峰的现在――也既是他做了“格贵”无有干系。 是和陆峰以前有关。 他穿着一件深红色的僧袍,没有戴帽子。 身上光有一串蜜蜡念珠挂在脖子上,见到了陆峰,他的气势很奇怪,宛若是要凝结成一尊菩萨镇压陆峰也似,有些来者不善的意思,不过陆峰止当做“春风拂面”。 ――虽然在庙子之中,迄今为止,陆峰无有见过修持“不动明王尊”的人,但是对面这个修持了“马头明王密续”的上师,虽然和他一样都是“第五阶次第”,但是陆峰有信心反手之间,镇压了这位上师。 他的这诸般手段,在陆峰看来,并无甚么必要。 不过他表现出这样一副形式,未免就有些“来者不善”的意思,陆峰大喇喇的坐着,手持铁棒,像是双手拄剑一样,将剑拄在自己的面前,目视着对方。 那上师见到陆峰如此做派,说道:“永真铁棒上师。” 那位第五阶次第的护法上师虽然气势很足,但是声气亦算是尊敬,他说道:“吾来此,止一个使者。 实际上是上让佛爷叫吾过来问询铁棒上师一句话。 他问上师, 杂湖朗诺山上的‘马头明王’,是不是永真铁棒上师背负上山的? 上师止须得回答几个字即可。 是, 还是不是。” 他说话的时候,双目神光湛湛,盯着陆峰,“意”化作了实质压制了过来,但是还无有靠近陆峰,就被陆峰的“戒尺”随意击碎,面对这样的压迫,陆峰亦不退转。 不惧不慌。 他斩钉截铁,说道:“是。” 听到说是,那位来自于“马头观音神殿”的上师,忽而也露出来了笑容,整个场面的气势为此而一松动,那再次流转的“意”,都不见了。 一下被对面那上师收了起来。 对面那上师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亦能回去交差了。 永真铁棒上师无要见怪。 今日前来,来的匆忙,这礼物祝贺铁棒上师。” 说话的功夫,陆峰便见到他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来了一小个牛皮袋子,将其恭敬的放在了桌子上,转而离开了。 陆峰看着圆顶上前躬身送人,他则是拿起来了此物,稍微打开。 顿时,一股奇异的香味布满了整个房间,经久不散。 陆峰看着此物,嗅着味道,忽而想到了此物的来历。 来自于“老僧阿康”的《密法域游记》里头谈到过的,“龙血紫檀香”。 第345章、坐稳 第345章坐稳 龙血并非是龙的血,龙是对于古老的树木的一种称谓。 龙血,是生长了许多年程的大树,树皮裂开之后,流出来的液体。 生长上了年份的紫檀木,据说会在受伤之后,流出来“血液”。龙血紫檀香,根据陆峰的理解,就是受伤了的紫檀在树结上形成的带着浓烈气味的“木头”。 至于说紫檀木。 狭义上的密法域,无有此物。 可能密法域五大“诸侯寺庙”之中的最南之寺,有紫檀木的存在。可是在狭义上的密法域,无有生产此物的地方,就算是“老僧阿康”,亦不过是在当年的大寺庙之中见到了此物而已。 他止说,此物“闻之甚香,人喜,菩萨亦欢喜。 有经师将此物贴在衣上,旬月不散。 一人离去,大殿留香,风吹不去,雨打不走。” 老僧阿康说的倒是很简单,说明此物有很强的留香能力。 供奉她们,无有问题。 在佛经之中,就有不少菩萨和佛嗅到了“香供”而欢喜的例子。 那些僧人齐刷刷、黑压压的礼拜这位新上任的扎仓僧院“格贵”。 想要阻止这样的场景出现,便不能以“中原王朝”的甚么“仁义礼智信”来反推这些人的动作。 陆峰将其收了起来。 不过陆峰和他们心里都很清楚,那些人并不甘心如此。 并且更加重要的是,此物珍贵。 被神灵祝福过的英雄。 那些僧人礼拜这位新的“格贵”。 换在佛法之上,那就是“佛法精深,武德充沛”的上师。 陆峰修持的“六字大明咒”,各色度母,都属于寂静尊菩萨。 同时,地藏王菩萨,亦属于“寂静尊”。 不妨将话语说的更明白一些。 陆峰心如止水。 所以,密法域相信的是力气大,胆子大,刀子利。 一群狼饿极了,会扑向一只羊羔子。 最雄壮的男人,就可以得到自己看上去的牲口,可以抢夺来自己想要的女人,可以拥有自己的子嗣,可以保护自己的牧场。 作为“格贵”,陆峰亦将这些福气回向给了他们。 那便是嘴巴之中有念经的本事,手上有护法的佛爷。 场面浩大。 暂时蛰伏起来。 这说明可能不是给忿怒尊的供香,亦不是给“厉诡”的供香。 密法域不相信这个。 包装成了不一样的。 虽无是来到了“措钦大殿”之中,不过这处大殿亦十分宽广,在众目之下,“丹罗仁巴堪布”坐在了自己的佛座之上,并且还在仪式之中,叫陆峰坐在了自己的佛位之上,以示“戒律”对于扎仓僧院的宝贵和唯一。 道理是一样的。 直到有人带着他去大殿之中。 陆峰平心静气。 “先将此物收了起来再说,不管怎么样,都是有用的。” 贴身放好,如此看起来,无管于其余的神殿对于他反应如何,反正“马头明王神殿”,对于陆峰的态度,起码是友好的,这样说来,在扎举本寺之中,陆峰倒是也无有“举世皆敌”的样子。 但是此物,人喜,菩萨亦欢喜。 甚至于有可能,此物来自于“中原”。 但是罕有一群狼,会扑向一群狮子。 无是措钦大殿。 陆峰自己不可得到。 随后的几个时辰,倒是无有人过来“叨扰”陆峰。 所以此物应是给“寂静尊菩萨”的供香。 这不太重要。 止他一日无用了,那么这些人就会和见到了羊羔子的狼一样,一拥而上。 形成了一个“○”和循环。 不过这样一来,那些想要对陆峰不利的势力,都在此时偃旗息鼓。 做完了这些之后,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但是厨房却趁着这个时候,将热气腾腾的饭食拿了出来。 那些胖大僧人们穿梭在人群之中,穿着油腻腻的衣服,行走的时候,手里的马勺排山倒海一般,朝着僧人的碗里面暴扣。 他们走到了那些僧人的身边,就随手一马勺,将饭“扣在了”那些僧人们的碗里。 不过,他们做的饭食是有数的。 这就导致了坐在了前面的僧人,他们的碗里面是冒尖的饭食。 能吃一口干的。 油的。 嘴上都能冒光的! 可是到了后面,清汤寡水,到了最后面,大家便止舔舔碗就行了。 陆峰在这些人里面,还见到了宝音、宝珠佛子。 还有一些不被承认的“民间法脉”的转世佛子。 他们身上亦都有了“佛光”。 其中更有甚者,还有许多带着“密法域的功德”的上师。 陆峰无有参考,所以无知道这以前密法域“天才”的出品率是如何多少。 但是看到了这?场面。 他还是觉得,现在密法域对于佛子的出品率,有些太高了。 这场面看起来,有些“烈火烹油”,“繁花锦簇”,“不可持久”的意思。 不过很快,他就不想这么多了。 在开始饭食的时候,他和“丹罗仁巴堪布”亦都埋头快速的吃饭。 吃完了之后,“丹罗仁巴堪布”一语不发。 走了。 他和仓禀长老完全无相同之处。 便是这“格贵”的身份亦是他给陆峰的,但是他却不和陆峰再有言语,仪式之后,就此离开。 陆峰恭送这位大佛爷离开之后。 那些底下的僧人还在等待。 但是他们这些“僧官”,便可以首先离开。 这也是阶次第的表现。 他则是回到了自己“官邸”之中。 不须得再回得精舍之中居住了。 那是给“大施主”住的地方。 现在陆峰不须得住在那处地方,他可以住在官邸之中,这里便是他在扎举本寺的“家”。 陆峰以密咒锁了后院,不叫其中的气息和味道传递过来。 随后看着措索指挥诸人,将东西搬入了这院子之中。 整个三进院子。 前头院子,止两个“业巴”,圆顶和圆卜居住。 显得有些静谧了些。 早上打扫卫生的“差役僧”,他们无是住在这里的。 他们也无资格住在这里。 偌大的一个三进院子,住着这么几个人,有些阴森,还有些空旷。 人气稀薄。 不过陆峰这一来一回的功夫,便见得真恩上师前后去了一趟,拿来了诸多铺盖,宝瓶,铜盆水桶,茶壶茶盅,马勺大缸,所有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甚至还有一错金银掐丝珐琅彩蓝香炉,小小的一个,可以把握在手里,放在桌子上。 小巧又富贵。 另有诸多香囊等细小玩意,赠送与陆峰。 陆峰收下。 并且为真恩上师祈福。 陆峰虽然相信真恩上师,但是真恩上师所带来的物,都细细的盘查一遍。 以法眼佛心都看护了一遍之后,无有问题,陆峰还特意问了才旦伦珠。 叫他看了这些物品。 若是这些物品中,有哪一件看起来不可信的,便丢弃不要了。 才旦伦珠听到了自己老师的话语,认认真真都看了、摸了一遍。 随后对着陆峰说道:“老师,这些里头,无有甚么叫才旦伦珠感觉到不舒服。” “好。” 陆峰惜字如金说道。 看到这其中的物,都无有叫才旦伦珠难受的,陆峰方才放心,将以前的旧物,放在院子里面,陆峰亲自起来一把火烧了,看在眼里,陆峰亦叹息。 浪费。 虽然这些物品烧了有些可惜,有些暴遣天物。 但是陆峰不得不如此。 应他清楚,要是他在不小心的时候,留下来了一些贴身物品,那可能会有人使用“巫术”害人,虽然现在陆峰入了大佛爷的法眼,但是陆峰更清楚,要是真的搅进去了“巫教”和“佛教”的事情,自然有人不计代价想要对付他自己。 这种事情,说不准的。 故而一把大火烧了。 不然的话,他穿过的衣裳,靴子,铺盖,赠送给了别人,那也是无量的功德。 看着大火燃烧起来,周边都站着人,陆峰随手将天色蓝的小香炉,赠与了才旦伦珠。 他对于这些俗物,无有一丝波澜,但是要是给了他诸多经文和修行资粮,那便另说了。 才旦伦珠见到这在火光之下熠熠生辉的宝物,有些不敢拿。 但应是老师给他,他不得不拿。 陆峰说道:“拿着罢,才旦伦珠。 这样一件宝物到了你手上,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看着蓝色的釉面上,火光闪闪,十分喜人,但是这亦是宝物应人而闪,而无应人为宝物而贵。 才旦伦珠,拿着此物,此物是珍宝么? 是。 但是你便也应知道,你以后的智慧和慈悲,你成为大佛爷之后的一举一动,一念一想,都要比你手中这个香炉珍贵的多。 菩萨的慈悲,菩萨的智慧,菩萨的咒力,才是比这香炉要珍贵的多的多的宝物。” 借着这大火,陆峰和才旦伦珠说了一会子话。 才旦伦珠将这些话语都牢牢的记在了自己的心里。 那边,措索和白玛带着手边的侍从,开始将这些基础的铺盖,铺放在了陆峰这位“格贵”的屋子之中。 那“屋子”住一个人,在陆峰看来,都有些浪费了,那外头是喝茶看书的场地,在右手旁边,还有一个空旷的大经堂。 在里面,却是两个卧房。 一个大卧房,自然就住的是里面的贵人,陆峰。 而在外面,还有一个小卧房。 通常住着的都是贵人的侍从僧。 至于说是两侧的偏房里面,住甚么人,其实就是看陆峰的意思了。 陆峰将左边的厢房给了自己的弟子才旦伦珠,就是才旦伦珠一个人,住着这样大的房子,看起来有些过于渗人。 但是陆峰知道,他的这个弟子,其实也无是一个人。 这个屋子,其实是才旦伦珠和他身边的诸多护法,一起住的地方。 其余的侍从僧,则是住在了右边, 这右边的房间亦很宽大,住他们几个人,毫无问题。 白玛和陆峰住在一起,就住在外面。 事情就这样定下,陆峰回去好好的亲手布置大经堂。 不过大经堂之中,柜子经幡好寻。 那供奉的菩萨和唐卡,却又要花一些心思了,迄今为止,陆峰都无有找到专修“不动明王尊”的法脉,在扎举本寺这样作为诸侯的庙子之中,护法一脉,多修行的是“马头金刚”,“除秽金刚”,“大黑天护法”这样的法脉。 “不动明王”法脉,十分难寻。 所以陆峰要找到可以布置的“不动明王法脉”,他还须得靠自己! 还靠不得别人! 在大经堂之中。 陆峰雄浑的“意”扫过了这些地方,无有察觉到有人偷偷摸摸的看着他。 一些小僧侣是无有胆子窥视“格贵”的“官邸”的。 那是要命的事情。 而像是仓禀长老这样的大佛爷,想要知道自己的举动,他也不须得时时刻刻在外面盯着。 他们自然有神通手段能发现这一切,所以陆峰此刻便回到了自己的房子之中,开始了自己今日的功课。 无论如何,先做好自己的,方是正经。 他开始了自己的“风瑜伽”。 开始继续朝着“日大”修行。 “日大”是开启了自己体内解脱力的最后一步,所以须得上上下全力贯通,便是陆峰,也无有像是前面打开脉轮一样,“水滴石穿”的水磨工夫。 到了这一步。 便要看“根器”了。 便要看“资粮准备”了。 …… 故而陆峰在修行的时候,头顶之上,像是热腾腾烧开的一壶水一样,冒出来了古怪的蒸汽,不过还好,无有像是在“日出寺”修行的时候,直接冒出来了火焰来。 但是又因为他修行“大手印”已经有了成就。 所以他冒出来的这些“蒸汽”,带着一种韵郁的味道。 并无有汗气和燥热的腥气。 不过他如是的修行,那人皮古卷之上的“智慧资粮”,便是哐哐哐的往下掉。 所有一切。 实修为本。 无有实修,前头的诸多准备,其实都是一个“预测”,“估算”。 到了真正实修的时候,遇见的一切问题,方才会显现,便要“见招拆招”。 他住进了这“格贵”的“官邸”之后。 他的“人皮古卷”之上,第二部分,就独独留下来了那灰白二色的老僧。 其余的“厉诡”,便是一个都无。 看起来,“人皮古卷”的悬赏,还是无有放下。 反而有些太深了。 就如此,冒了一晚上的白烟之后,还无有到了太阳升起来,陆峰便已经修持、做完了早课。 端正的从这二进院落走了出来,来到了一进院落,坐在了椅子上,应按照扎举本寺的戒律,这日头照在了门上,一手掌距离的时候,便是那些手下的“僧官”,来拜见他的时候。 这是陆峰第一次做“格贵”。 重要的是,今日早上做甚么,陆峰其实心里已经有数了。 先问话。 他要问问,广字辈分的那几位僧人离开的地方,哪一位上师所在的地方,神异之事少些。 还有。 他还要继续跟着“广平上师”所在的那处神殿,继续探索,寻找“甘耶寺”的法脉踪迹呢! 第346章、招摇! 第346章招摇! 陆峰盯着那门框的阳光看,无有人在“格贵”老爷上台的当日,寻“格贵”老爷的不痛快。 这些“僧官”早早的便从“扎仓僧院”来到了庙子之中,礼拜陆峰。 陆峰示意他们坐在自己旁边。 看着自己身边站着的措索,示意措索将他们手中的册目本子,一本一本的收集起来。 暂时交给圆顶和圆卜,由他们保存之后,再度核对一番。 随后,认了这些上师的脸。 说了两句话,搞清楚了这些“僧官”的身份,职责,不过在交谈的时候,陆峰便有意无意的询问他们在庙子之中的关系。 在日头照在了门框上,有了一人高的时候。 陆峰最后还是留下来了两位僧官。 连连摆手,赌咒发誓,对着大日。 不给“厉诡”用,也可以给“寂静尊”用的嘛! 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这二人在刚才的交流之中,亦说出来了自己曾经在庙子之中当差的时候,庙子之中的许多奇事,陆峰从其中亦得到了诸多自己想要的消息。 这些人,虽都是扎仓僧院的“僧官”,但是他们亦和庙子之中,颇有干系。 不过他也无是为了这样一件事情,留下来了二人。 虽然无从得到广平上师到底是在甚年代,但是得到了这些消息,也算是不枉这一趟谈话。 立刻连滚带爬的跪在地上。 虽然是旁敲侧击的问。 陆峰对于“扎仓僧院”之中的种种神异,不太在意。 应“主持法尊”留下来的密续传承之中,陆峰还无有修持到需要此物的程度。 不说其余的,便是说庙子之中,“广”字辈分的上师,到底是甚么时候的上师? 但是无有想到。 对于这一点,陆峰其实是有些“无处下手”的。 留下来的这两位僧官,都有些惶恐,不知道发生了甚么事情,能叫新来的“格贵”老爷单独留下来了他们二人。 所以陆峰一时之间,亦无有能用的“供物”。 无是“相面”之类的学问,便是修行到了一定的境界,佛心映照之下,自然自己心中会有分晓。 可是这两位“僧官”也无敢于隐瞒自己这位“铁棒上师”的言语。 至于说“不动明王尊”的密续传承,陆峰也无见到此物。 庙子之中的历史,就算是他们这些上师僧官,亦知道的也是模模糊糊,说起来其中的缘由,这几位上师亦不甚清楚,含糊其辞,陆峰对此并无意外。 不过, 他送走了这二位僧人之前,忽的想起来一件事情。 不过也不能不管。 佛爷明鉴,吾等绝对无有可能在佛爷面前欺瞒撒谎! 那就是“供物”的制作。 反正和自己现在修持的本尊之法,无甚么大的干系。 陆峰想着,是否能将此物当做“供物”使用了。 叫“度母”喜悦,甚至可以说,叫自己的“财宝天王”喜悦,实在不行,要是能够寻得“黄财神”的供养之法,叫“黄财神”喜悦亦可。 就算是他这个“格贵”的“官邸”,是在庙子之中,可是他也是“扎仓僧院”的“僧官”,是须得管理一下“扎仓僧院”的纪律的,那些人哪一个可用,哪一个不可用,陆峰心里暂时都有数目。 还要问问。 陆峰要和他们言谈语聊之中,得些消息。 但是他们亦不知道。 陆峰心里却有数的很。 毕竟他是“扎仓僧院的僧官”。 叫其余僧官都回去了。 他们决无可得知这些“供物”的制造方法! 使用方法倒是知道一些,但是,“我们便都是以自己的心肝子,眼珠子为证,我等真不知供物的制造之法。 问起来了这件事情,这几位僧官面露恐惧之色。 似乎修持到了现在,除了“意供”,“香供”,“火供”之外,那些令“不动明王尊”喜悦的声音和饮料,陆峰都不知道应如何制作,就算是拿起来了“龙根罡洞”,吹动起来也是在“取悦”自己,是在感悟“生死轮回的无常”。 故而当他问起来这些事情,是应他的怀里有一块“龙血檀木香”。 在他们知道的时间之中,无有这样的上师。 不过这两个“僧官”,便都是知道些甚么的僧人。 佛爷啊!” 陆峰见状,立刻就知道这“供物”的制造方法,在扎举本寺之中,亦属于十分高贵的“秘密”。 是真正被锁在了庙子里面,不许出门的大秘密。 并且,按照密法域寺庙对于秘密的保护来看。 见到了这?秘密的人,哪怕是“僧官”,亦是要剜出眼睛,叫他们不得再看到。 割了舌头,叫他们不再能说到。 刺穿耳朵,叫他们不得再听到。 割断手筋,叫他们不得再写到。 斩断双脚,叫他们不得再走动。 所以就算是这些“僧官”,哪怕是听到了这询问,亦变得十分之害怕,赌咒发誓,不敢沾染分毫! 陆峰见到这里,微微颔首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些人不须得担心,他是相信这些僧人的。 止这“供物”,是谁人来制造? 他止想要知道这件事情。 话到了这儿,这几位“僧官”终于稍微安定了一些。 其中一位缓了缓自己的心神,说道:“回佛爷的话, 这些‘供物’,应是由神殿之中的大佛爷,方才可以制造得出。 便是在神殿之中的大上师,知道供物制造的方法者,亦是寥寥。 至于我等,就更不知道了。” 陆峰点了点头,叫他们离开了,这一次,这几位“僧官”走的飞快,不敢停留,陆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摆手示意圆顶,圆卜先带着册子下去。 “你们先下去,去整理了一下这个账目。 过些日子,我再请些人来,叫他们和你们一起处理了这账目。 放宽心罢!” 陆峰这样说完了之后,那两位业巴立刻说道:“佛爷慈悲。” 感恩戴德的去了。 这里留下来了陆峰一个人,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供物,看起来暂时无能再得到了。 不过接下来,却是不能止等着供物。 要是等着供物,无有甚么动作,怕是几位大佛爷不肯再等了。 几位大佛爷对我不满,我还不知道。 但是,摆在明面上的仓禀长老的忍耐,应也是有限度的。 虽然无可得知这个限度到底是多久。 但是想来,也不会太久。 最多也就是十天左右。 甚至更短也有可能。’ 仓禀长老给他的地图,就是在庙子之中。 这很显然和他作为“扎仓僧院”的“格贵”,不是很有关系。 但是仓禀长老不在意这个,他并不须得事事都讲道理,应他说的话,就是道理,他的要求是处理庙子之中的事情,这不太归于陆峰这个“扎仓僧院”的“格贵”管理,但是不管不行,不管会得罪仓禀长老。 但是管理了庙子之中的事情,不管“扎仓僧院”的事情,也不行。 他这样甩手,会得罪了“丹罗仁巴堪布”。 这两位,都不是他现在能够得罪的起的大佛爷。 所以,虽然陆峰成为了“格贵”,再进了一步。 但是在进一步之后,成了风箱里面的老鼠,两头受气。 并且如此两头奔波,造成的结果就是耽搁了自己的修行。 看起来不好。 但是陆峰觉得很好。 应他现在是“格贵”老爷了。 还有就是,他就要借助庙子的力量来做自己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他有“人皮古卷”,有了“人皮古卷”,他在庙子之中的操劳,都会化作自己的“资粮”,反哺自身。 且先不说别的,有了这个身份,陆峰叫来了真识上师,叫他带着自己的僧牌,去印经院一趟。 请那位“藏书之所”的僧侣,来这里一叙。 他倒是想要看看,这位“僧官”,到底是一个甚么章程! 真识上师拿着牌子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陆峰感觉到外面再度来了“一人一诡”! 不,不应说是“一人一诡”。 是两位佛子。 止一位是“呼图克图”,另外一位是“巴音莲花图”。 但是陆峰此刻看不清楚“巴音莲花图”的样子。 他之所以知道这人是“巴音莲花图”,是他感觉到了“诡韵”之后。 拿起来“人皮古卷”。 就看到了一尊趴在了人背后的“厉诡”,正想要融入一个人的身体之中! 剥皮诡! 而这个正在被剥皮的人,赫然就是“巴音莲花图”! 从这上面看,“巴音莲花图”还是一个活人,但是在外人的感知之中,这位佛子,已经不似活人了! 此刻的“巴音莲花图”,青天白日的,拿着一把伞,顶在自己的上头,不愿偏离分毫。 止这伞―― 不似好物。 在阳光之下,整个伞都化作了赤红之色,宛若是鲜血的颜色,但是在这赤红之中,却又带着不和谐的诸多暗黑的红色。 若是硬要比对的话,那便是这伞的颜色,很像是快要腐烂坏了的牛肉,并且这伞上,迷迷糊糊一层,模模糊糊一对。 有“厉诡”在这伞上! 甚至陆峰“端详”一二,可以得知,此物便是“僵尸的皮子”鞣制而成之物。 所以垂窕下来的,还有尸气和尸臭的味道。 就是这样一把破旧难堪的破伞,却遮蔽住了“巴音莲花图”这位佛爷的气味,还有“命运”。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把伞下面收拢。 故而,“巴音莲花图”佛子,此刻是化作了一个“死人”。 陆峰也看得出来。 他在躲避。 在他身边的“达如呼图克图”却从容了太多,他是护着这位“佛子”前来,但是在远处,亦有一位僧人,目光不阴不阳,神色不喜不悲,藏在了黑暗之中,嘴唇微笑唇但是不笑的阴森森的盯着这二位佛子过来。 所以,陆峰去迎接这位“呼图克图”和佛子。 同时,也十分的注意那个藏在了黑暗之中的僧人,这位僧人身上有一种陆峰十分熟悉的气息感觉! ――莲花钦造法寺的感觉! 哎呀呀!这不巧了么这不是! 刚在想着如何在“扎仓僧院”之中,做出了些自己应做的响动来给“丹罗仁巴堪布”交差,这事情不就是来了么? 几步路的功夫,陆峰已经将事情想的八九不离十了。 能够叫“巴音莲花图”这样的佛子,在庙子之中,在短短的这么一点时间之中,还如此逃避,逼迫的他使用了这种方法遮掩自己行踪的手段。 其实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那就是他们一起去的“坛城”的时候,那位老僧留下来了印记。 “达如呼图克图”有无印记,陆峰不知。 但是眼看这位“巴音莲花图”佛子,是无有能力拔除了印记,所以导致了现在这番的模样。 这应是他前来救助? 陆峰来到了自己“官邸”门前,毫不畏惧的看着那位“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那上师亦看到了陆峰,他后退一步,就融化在了大日之中,不见了踪迹。 但是陆峰的佛眼却看到了一道“离开的痕迹”。 ‘和月大,竟然也有三四分相仿佛之处。’ 陆峰想着这里,同时在这一把伞下面见到了“巴音莲花图”。 若是前头说是陆峰的“意”,看不清楚这位佛子的样貌。 现在,他以佛眼来观,亦止能看到一位死去许久,白骨连带着黄色油脂的“尸体”,代替住了“巴音莲花图”佛子在这里,“巴音莲花图”佛子此刻遮蔽住了自己身上的“酥油灯”和“人气”的同时,亦变得十分的危险。 他现在人气如此的不足,便是和“死人”无有区别。 那么他许多平日里面弱小的,无能伤害人的“厉诡”和“精怪”,亦能看到了“巴音莲花图”这位佛子。 更重要的是,“人皮古卷”说的清楚,使用此法器也无是无有危险的。 长时间使用此物,会叫“厉诡”剥了人的皮子,钻入了“人”的身体之中的。 此物,有用! 但, 大凶! 不过在庙子之中,“巴音莲花图”佛子如此“大张旗鼓”的使用了这法器过来。 亦能说明了问题。 ――他已经顾不得遮掩了。 并且他如此“大摇大摆”的过来,想必此刻,事情已经传递了出去。 无管于如何,这个烫手的山芋,都已经落到了陆峰的手里。 得到了消息的大家都在看着,都在看着永真这个新上任的“格贵”,如何处理此事? 陆峰立刻将整个事情想的很多,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对着“巴音莲花图”和“达如呼图克图”问道:“呼图克图到此,原因为何? 还有这‘厉诡’,呼图克图,你带着这‘厉诡’前来,又是为何?” 陆峰就当做自己不知道这个伞底下是“巴音莲花图”。 “达如呼图克图”看着陆峰,说道:“达如见过铁棒上师!” 第347章、奇特的“厉诡” 第347章奇特的“厉诡” “达如呼图克图”说道:“还请铁棒上师救命。” 许多人都对于寺庙有一个误解。 会先入为主的认为,寺庙是一个吉祥的地方,是一个殊胜的地方,故而在寺庙之中,无会出现诸多神异诡怪之事情。 但是事情并非如此。 寺庙的建立方式,多种多样。 有一种就是前面说过的,神灵显示、神灵开示之后,僧人们跟随着菩萨的指示建立了一座寺庙。 比如说赫赫有名的“莲花钦造法寺”。 它就是无量夏喇大尊者在六怙主雪山之旁侧休息的时候,听到了天空之中有“大莲花钦造法寺”在开法会,心有所感之下,建立了“莲花钦造法寺”。 除了这一种大尊者见到了传说之中的寺庙,神灵开示之外,还有一种神灵开始,便是和卓格顿珠这样的梦境有关系了。 所以陆峰看到了“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见到了和自己一起进入坛城的“巴音莲花图”,他立时就知道了,他们为何而来。 庙子之中,除了同样沾惹了“莲花钦造法寺”的“达如呼图克图”,其余的人,都无有意愿沾惹上这一段和“莲花钦造法寺”的“因果”。 所以更会有一种在密法域极其极其少见的事情。 大多是尊者们梦见了一只鹿、白象、黑羊、老虎、狮子、灵鸟等物,落在了一处地方,随后这些僧人们就会不顾生死,顺着梦境寻到了这一个地方,在这里建立了庙子,弘扬佛法。 更不会去超度。 本寺的上师,亦有因为种种机缘巧合,化作“厉诡”的! 甚至在密法域,都可能不存在这样的佛。 所以, “莲花钦造法寺”现在亦是“扎举本寺”的一部分。 这种寺庙。 法脉具有“一”的性能。 其中牵扯到“因果”二字,有些“厉诡”和“精怪”,许多上师,都不愿意沾惹上手。 在这些地方,通常是发生了很可怕的事情。 但是说庙子之中无有神异,那倒是不一定。 这样的事情极其的少见,但是并不是无有发生过。 就算是路过的,前去转山的上师,亦不敢进去。 甚至还有因为传承法脉断绝,无人区之中无人的寺庙,这种寺庙因为什么建立,那谁也不知道,因为什么断绝了传承,亦不清楚。 “因”已经种了下来,“果”是不能够阻拦的,越是阻拦,“果”止会延后,无会消失。 还有一种,就是庙子本身就是为了“以佛法镇压不祥”而存在的。 请来的菩萨,压不住底下的麻烦。 现在“扎举本寺”所经历的这一切,不就是“果”么? 当然,还有更多的寺庙,因种种原因建立。 那么这样来算的话。 五大诸侯大庙之中,就有如此建立的寺庙。 ――那就是僧人们离开寺庙,将这寺庙当做了一座荒凉寺,僧人们不敢靠近这里,就连贪婪的老爷也对此地畏惧三分,牧民们丢了牛羊,都不敢去这里寻找。 为了镇压这种“可怕”,所以有佛爷请来了“护法金刚”,将“菩萨”背负到了这里,建立了一座寺庙,用以镇压此地的不祥和可怕,也是用“佛法”降服妖魔的一种手段。 毕竟根据上师所说。 为“莲花钦造法寺”而来! “因”已经有了。 这也是神灵开示的另外一种。 那时候陆峰便感觉到,可能外面谣传的那“一分为九”的“莲花钦造法寺”,得到的并无是真正的“法脉传承”,而看现在“扎举本寺”的这个样子,陆峰觉得,“扎举本寺”才是抬出来了“莲花钦造法寺”法脉的“人”。 在陆峰还无有来过这里的时候。 他们就已经开始“搬运”“莲花钦造法寺”了。 但是有一点。 至于说庙子,庙子之中对于这些事情心知肚明,他们是不愿意出面的,毕竟陆峰等人变成现在这?样子,就有庙子在其中“推波助澜”的结果,庙子从“莲花钦造法寺”之中背出来了“丹珠尔”和“甘珠尔”,并且陆峰心里清楚,“扎举本寺”很有可能不止是带出来了“甘珠尔”和“丹珠尔”。 用陆峰很久很久以前听到的那句话一样。 “果”呢? 那就是这样的寺庙,也无是每一座都能镇压的住这里的“不祥”。 “果”。 还有诸多神灵开示的方法,便不一一列举。 在“扎举本寺”,还无有一位真正可以逆转“因果”,可以消弭“因果”的佛。 “游戏就是这样,不爽不要玩”。 之所以来寻得他,就是眼前这二人认为永真铁棒上师有办法处理这一段因果――或者不是处理,是暂时的逃避过去那追杀过来的“厉诡”。 毕竟,他看起来和“达如呼图克图”一样,都如无事人一般。 “达如呼图克图”是知道自己如何躲开了这一场劫难的,但是他的办法,无可能拯救了“巴音莲花图”。 要是陆峰知道的话,那用陆峰的话说。 “达如呼图克图”的方法,不具备可复制性。 但是万一呢? 万一永真铁棒上师真的可有方法来救人呢? 所以见到了“达如呼图克图”的救命。 陆峰无有侧身让开大门。 大有眼前的“达如呼图克图”不说清楚他带着的是甚么,要怎么救命。 就不许他们进入的样子。 但是“达如呼图克图”带着“巴音莲花图”真的过来,陆峰却还是无有阻拦,侧身叫他们进来了。 就在侧身的这一段时间,陆峰这近距离观看“巴音莲花图”的时候,陆峰察觉到了这“伞”的可怕。在这“伞”上,那诡韵如同是针线针脚一样,密密麻麻的扎入了“巴音莲花图”的身体毛孔之中。 是要将“巴音莲花图”这一张完整的皮,从这位佛子的身上剥落下来。 听到了声音,圆顶和圆卜,还有几位洗过澡刷的皮子都红彤彤的屠人要出来,都被陆峰呵止了。 “都去自己的屋子之中。 无有我的话语,都不许出来。 就是拉屎撒尿,也拉在自己的裤子之中。 都关上门关上窗子。” 那些屠人立刻将门和窗子都关上,陆峰甚至都关上了这“官邸”的大门。 不许人进来。 毕竟,这里真的有一只“厉诡”。 陆峰前头走路,由小小的“达如呼图克图”带着“巴音莲花图”进来,到了那前头的大堂里头,陆峰叫二人进去,朝着外面看了一眼。 大日升腾上来,可是一进院落之中,一人都无。 空空荡荡。 只有再过一段时间,灼烧起来的灰尘飘扬起来。 所有人都被陆峰喝令在自己的屋子之中,陆峰就是如此,还不放心,施以“密咒”,将整个大堂都包裹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 陆峰方才转头看着“巴音莲花图”说道:“到了此刻,还不将这伞放下么? 难不成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听到了陆峰的话,“达如呼图克图”解释道:“无是不想要放下,是放不下。” “达如呼图克图”:“放下了,它便来了。” “它?” 陆峰坐在了那唯二的椅子上,请“达如呼图克图”坐下。 “达如呼图克图”亦坐了一个,止留下来了“巴音莲花图”佛子,站在一边。 陆峰此刻以法眼相观这位佛子,可以看到“巴音莲花图”的手已经和伞柄融为一体,诡韵如针线,将“巴音莲花图”佛子的手和伞柄绣在了一起,血肉模糊,那血肉和丝线相互勾连,随后都融入了伞里。 还能看见无形的针,不断的划破了“巴音莲花图”佛子的手,并且这些针脚还在密密麻麻的往上,看起来是要绣起来的还有“巴音莲花图”的五官。 要是真到了这一步。 那绣起来的可能不止是“巴音莲花图”的五官。 这也代表着,这“诡韵”也将他的“五感”亦封锁起来。 十分可怖。 “达如呼图克图”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说话分外有条理。 闻了“达如呼图克图”说的话,陆峰将自己的“酥油灯”拿了出来,持在手上说道:“若是拿出来了此物,可护持其中之人么?” “达如呼图克图”见到了“酥油灯”,眼前一亮。 应陆峰的这个“酥油灯”法器之中,包含着一位“呼图克图”的善念和对于“永真”的祝福。 “呼图克图”和“呼图克图”之间,亦有不同。 “呼图克图”是册封的大佛爷,是一个封号。 和“苏拉上师”的性质仿佛。 但是在转世之后,大佛爷就变成了“转世佛子”。 “转世佛子”亦是要逐渐学习的,他学习的就是“六阶次第”的既定学位,所以现在的“达如呼图克图”和当时陆峰在“莲花钦造法寺”见到的那位完全体的“呼图克图禅师”,他们是同一个人,但是亦不是同一个人,更不是同一个修为! 但是“达如呼图克图”是识货的。 此物拿了出来,便非同一般。 “达如呼图克图”有些惊讶于“永真”能够拿出来这种宝物。 这位看起来年龄并不大的“呼图克图”,为人处世都极其的成熟老练。 所以在相处的时候,会叫人忘记了他的真实年龄。 并且他的“呼图克图”封号,亦叫人不可小觑。 但是就是在这个时候,看到他的这个样子。 才会叫人想起来。 这位“呼图克图”,亦不过是一个比才旦伦珠大不了几岁的僧人罢了。 这位看起来不大的“达如呼图克图”见了“酥油灯”之后说道:“那依从铁棒上师的言语,有了此宝物的话,或许亦可以试试。 这伞下,就是巴音莲花图佛子。 止巴音莲花图佛子手中的这一把伞,无是好物。 这也不是佛器,法器。 这是一位密法域著名的尸魔,将自己的皮子剥了下来之后,欺骗那些被‘厉诡’追逐的人,搭着伞,欺骗过其余的‘厉诡’。 叫那些‘厉诡’伤害不掉人。 反倒是它自己来。 用以剥掉撑伞的人的皮子。 所以此物,亦是‘厉诡’。 不过我也是无有了法子。 那追着‘巴音莲花图’佛子的‘厉诡’。 实在是太紧迫了。 所以止能出此下策。” 这位“呼图克图”将事情的原委都说的极其清楚。 并且他也无有叫“巴音莲花图”将这“厉诡”放下来,而是给陆峰解释这诸般事情,解释清楚之后,方才叫那“厉诡”过来,防止“永真铁棒上师”,手忙脚乱,忙中出错。 他先说的是那“厉诡”。 “永真铁棒上师,现在追着‘巴音莲花图’佛子的‘厉诡’,应来自于‘莲花钦造法寺’,是‘莲花钦造法寺’所镇压的‘厉诡’之一。 应也十分的危险。 但是至今,我亦无有见得这‘厉诡’的样貌。 应它止出现在黑暗之中。 它永远都隐藏在了黑暗里面,从无出来。 但是它的手段倒是奇怪的很。 它一出来,就是一片朦胧的黑暗,它将人隐藏在黑暗之中,却不伤害人。 就是在黑暗之中,动摇人的内心。 止人的内心稍微不坚定一点,有所动异。 那顷刻之间,人就会化作‘厉诡’,亦遁入黑暗! 相比较其余的‘厉诡’,这一只‘厉诡’,反而是有些不太主动。 但是又像是最纯粹的‘厉诡’。 止比最‘纯粹的厉诡’,要少了许多危害,这样的‘厉诡’,便是我亦无有法子。 我止能阻挡,却无能降服,所以请永真格贵救命。” “达如呼图克图”如是说道。 说清楚了原委。 陆峰有所异动。 应他最不怕的,就是佛心动摇。 有“人皮古卷”打底,他的佛心不会动摇,他的“不动心”便是由自己的“不动心”加上“人皮古卷”一起。 如山如海,深不可测。 若是这“厉诡”止这种伤害人的手段。 那陆峰在其中,压根就无可能有危险! 但是, 陆峰还有其余的事情要问。 譬如,询问这“厉诡”若是过来的话,是否会波及到了“官邸”之中其余的僧人。 “达如呼图克图”说道:“永真格贵放心,它一旦出现,就止会从阴影之中而出。 也止一个屋子大小。 止须得关闭了门窗,它便不会出去。 并且,它亦不受‘供品’所引诱。 亦不受‘供品’所供奉。” 陆峰听到这里,说道:“如此?那我倒是想要看看,‘巴音莲花图’佛子,到底动用了甚么供品!” 第348章、降服 第348章降服 陆峰对于“供物”感兴趣,就是应这追杀“巴音莲花图”的“厉诡”可能神奇,不受“供品”的诱惑,但是其余的“厉诡”,却无有这“厉诡”这样特殊。 特别是那“广平上师”所在的神殿之中,那一只“狼厉诡”一定是会受到“供物”的影响,就此一下,便值得陆峰去收集一些“供物”,“供品”能在“密法域”存在这么多年,说明它对于一些本地的“厉诡”,是有作用的。 所以听到永真铁棒上师说起来“供物”,“达如呼图克图”将此事分说的清楚,说道:“这些‘供物’,都是在‘巴音莲花图’佛子的精舍之中,无有带过来。 若是能处理了这‘厉诡’,这些‘供品’,却无有作用干系了。 在‘巴音莲花图’佛子的‘供物’之中,那诸多珍惜‘供物’,却都无有‘厉诡’享用的痕迹。 都是可在用的。” 听到“达如呼图克图”说道,陆峰便暂时熄了将此物带过来的心思,同时他不断的拨动着自己手中的念珠。 心思流转澄净。 这个时候,“达如呼图克图”亦不敢打扰了永真铁棒上师,陆峰思考的是,这“厉诡”若是真的和“达如呼图克图”所言说一样,那它对于陆峰,无有一点点的“威胁”。 甚至还不如吃了自己土登同学的“老虎厉诡”来的凶狠。 业力缠身。 鲜血淋漓之间,就连他骨头上的筋膜肌肉都可以看到。 陆峰见到了此,无有说话。 此物,看起来有些作用,却不须得直接一把火烧了。 并且陆峰还真的需要“巴音莲花图”佛子的“供物”,好去处理这庙子之中的“沉疴”,所以权衡之下,陆峰说道:“你们既然寻到了我,我便有这‘金刚护法’的责任。 他一把捏住了“巴音莲花图”的颅顶轮所在,不叫这位还无反应过来的佛子动手,自身的“大慈悲韵”如同“灌顶”一样,不住的落在了“巴音莲花图”的头顶,洗刷他的性意,叫他无要如此无端的生出来了“嗔心”! 刚才陆峰这一手段,“戒尺”之下,明明可以完好无损的将“巴音莲花图”的手从“伞柄”上面割离下来。 不过这个时候,亦不须得他们二僧说些甚么话语了。 就在这个时候,陆峰撤走了自己手中的“酥油灯”,请“达如呼图克图”出去,随后走了过来,他的头顶之上,滚滚性意化作的“戒尺”狠狠地拍打在了眼前的“厉诡”和“巴音莲花图”的身上。 这便是“巴音莲花图”起了“嗔心”。 这就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就算是佛子。 总是须得小心一二的。 我要做‘诛业’欢喜了金刚护法,要是因此害了其余僧侣的命,那我的这‘诛业’,却做的不到位了!” 应“巴音莲花图”此刻的气息,已经近乎于“死尸”,无有活口。 陆峰自然提起来了一股怒火,就是这样一下,陆峰还无有动手,“刺啦”的一声,“巴音莲花图”手上的皮子就直接被他自己用力的撕扯了下来。 “达如呼图克图”听到了陆峰的话语,点头说道:“铁棒上师慈悲,我必然遮护得住这里的僧侣,不教他们被‘厉诡’害了。 这样,我和这‘厉诡’,还有‘巴音莲花图’佛子在一起,呼图克图且在外面,为我们护法,亦是遮护住了这外头的僧人,勿要发生了甚意外出来,再害了这僧人的性命。 故而这一点“酥油灯”化作的“淡绿色”,反倒是给整个屋子,形成了一种诡谲的气氛。 陆峰的“诡手”持着这“酥油灯”。 故而陆峰为了祛除此种情形,选择了首先洗涤了他的嗔心,叫他暂时先安稳下来,无要在接下来的行动之中,出现了错漏。 陆峰关上了窗户,“达如呼图克图”离开之前,亦关闭了大门。 亦不能免俗。 由小见大。 他们二人本来就在这“酥油灯”之中,可是明显的,这一次“酥油灯”无有遮曜住了他们二人的气息,叫那“厉诡”发现了,这也就是说,单纯的以“遮蔽气机”这一点来看,他的“酥油灯”不如这“剥皮宝伞厉诡”。 “酥油灯”原本是金黄的颜色,可是俄而之间,就转化为了淡绿色! 也可以叫做,起了“无明业火”。 铁棒上师放心,有我在,必然不叫其余的事情,祸害了僧人。” 密法域这些年圆寂的佛子难道数量还少了不成? “分割开来! 一位佛子,缘何能和这‘厉诡’纠缠在一起! 你这‘厉诡’,如何敢伤害一位僧侣! 此为不敬!是为有悖佛法,当诛!” 这不是甚么好事情。 面对“厉诡”,出现了错漏,那就是害人害己的事情了。 也开始察觉到了不对起来。 所以此刻的他二人,“巴音莲花图”实则是看不到的。 但是到了最后“巴音莲花图”却用力自己挣脱了此物,鲜血淋漓。 至于说那伞,落在了地上,无人在意,便自然而然的合了起来,竟然默默地隐藏在了起来,逐渐离开,陆峰却无有搭理此物。 但是他一只手做五掌如龙状,明显不满意。 陆峰长出来了一根“诡手”!这“诡手”手持着这一盏“酥油灯”。 原应“巴音莲花图”无可能维持不住自己的脾气,他这样做一定是有了问题。 他还是全力救助“巴音莲花图”。 “达如呼图克图”的承诺,自然叫人放心,陆峰便放开了自己的“酥油灯”,教“达如呼图克图”从这里出去,他和“达如呼图克图”说话的时候,那“酥油灯”发出了温润的金黄色光芒,遮曜住了他们二人。 在“大慈悲韵”之下,“巴音莲花图”终于清醒了过来。 那一只“厉诡”,应是来了! 可是在哪里? 除了天开始缓缓地“黑”了起来,也无有其余的情况,那止能说明这“黑”,本身就是“厉诡”。 “去。” 陆峰说道。 于是乎在他的身后,出现了一尊“嘎巴拉念珠”化作的“厉诡高僧”,朝着外面走了过去,叫陆峰无有想到的是,明明是“厉诡”的“厉诡高僧”,在此刻竟然感觉到了“恐惧”! 竟然隐约之间有失去控制的感觉! 这是陆峰从未遇见过的事情,他的“厉诡高僧”是“嘎巴拉念珠”所化,也是他的“大慈悲韵”的显化,他们如何会脱离控制? “回来!” 陆峰喝令之间,叫这“厉诡高僧”回来。 悠然之间,他手中的“酥油灯”灯盏的照亮地方再度缩小,甚至于“酥油灯”灯盏都发出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缩小到了方寸之间,止两?人的身影,都十分的逼仄! 在这情况之下,陆峰看着逐渐恢复了正常的“巴音莲花图”,说道:“‘巴音莲花图’佛子,这‘厉诡’,到底是一个甚么章程?应是要说清楚。 此刻要是有丝毫的隐瞒,那便是被猪油蒙了心,胆子比人还要大了!” 不过也不须得陆峰再点拨甚么。 巴音莲花图都知道了。 他说道:“这是‘莲花钦造法寺’对于我的考学。 ――我须得调服或者是降服了这些‘厉诡’,方才得过。 并且这‘厉诡’,根据那‘班智达上师’所言,这‘厉诡’,并非是整体。 它是一个完整的‘厉诡’,但是被‘莲花钦造法寺’分割开了,故而它止是教人心生恐惧,化作厉诡。 无有其余的危害之处,但是就是如此,亦十分难缠,我怀疑它便是这一片黑色,里面的‘厉诡’,都是假象。” 陆峰闻言颔首。 在“巴音莲花图”说话的时候,陆峰的“猕猴桃”无有动作,那就说明,“巴音莲花图”说的是真话。 他“诡手”的“酥油灯”,亦从淡绿色化作了深绿色后,浓稠的快要和外面的黑色,一个颜色了。 在这外面,陆峰亦察觉到外面多出来了一些不属于此黑暗之中的东西。 仿佛是有一只“厉诡”。 那“厉诡”开始不住的环绕着这里行走。 想要在这里找到“失踪的巴音莲花图” 陆峰的两道眼睛之中,露出来了金光,落在了这外面, 但是他亦甚么都看不到,应这就是一片纯粹的黑夜。 所以,“巴音莲花图”说的是对的,外面盘桓着的“厉诡”应是虚影幻象,真正的“厉诡”就是这一片“纯粹的黑暗”。 故而陆峰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难不成莲花钦造法寺是将黑夜从密法域扯下来了一部分,当做了厉诡? 要是这样,恐怕莲花钦造法寺的水,又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厚的多了。’ 在“酥油灯”的灯光范围之中,陆峰就是“不存在”的,但是就算是陆峰的这殊胜“酥油灯”,此刻也逐渐变得昏暗了起来。 整个“酥油灯”的光晕再度开始收缩。 照护不住两个人了。 陆峰再次看到了自己的“酥油灯”之中,多出来了一些别的甚么东西。 “酥油灯”不再纯粹了。 上一次见到这灯如此,还是在杂湖朗诺山的时候。 在“班智达大师执念魔”云集的营地之中。 守护“人间伏藏”的“厉诡”,也是如此,侵入了他的“酥油灯”之中,实际上亦是浸入了他的“嘎巴拉念珠”和“慈悲莲花台”之中。 那“厉诡”,也是“莲花钦造法寺”的一部分。 这一次亦是如此! “莲花钦造法寺”的殊胜,还在陆峰之上! 到底是和“诸法本源之寺”曾经一时瑜亮的大寺庙,果然非凡! 将这“酥油灯”放在了脚下。 此物是遮护不住他了。 “加持本心,不可再生三毒! 要是再生三毒,祸害到了佛心,你化作厉诡,我却不得救你!” 临走,陆峰对着“巴音莲花图”说道。 “巴音莲花图”立时应答了永真铁棒上师的话语。 他无有再生出“嗔怒之心”。 应他知道,此刻便是永真大铁棒在舍命救他,他便不是那般“过河拆桥”的人,做了恶事,反倒是心神不宁――便是在这“厉诡”跟前“心神不宁”,那他必定化作“厉诡”,无有其余之道路! 他为陆峰念经祈福,“嗡嗡嗡”的声音从给他的中脉之中传了出来,化作了他对于永真格贵的祝福。 陆峰就带着这样的祝福,一步走出了这“酥油灯”之外。 一出去。 陆峰心中杂念丛生! “恐惧”! 陆峰立时了然。 这“厉诡”的名字,就应该是“恐惧”! 陆峰心中有“恐惧”,但是这里的“黑暗”勾动不了陆峰心里的恐惧,无是说陆峰的佛心比“达如呼图克图”还要坚定不移,是应这“恐惧”实在是太厉害了! 陆峰可以察觉到,这“恐惧”是层层重叠,层层加码。 落入了这一片“黑暗”之中,人首先是无会立刻化作“厉诡”。 就算是“普通人”,也能在这“厉诡”身边,撑住一段时日。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人在这“黑暗”之中待着的时间越来越长,那么这一种“恐惧”,就会不断的加码。 直到就算是“巴音莲花图”这样的佛子都无能抵挡的程度! “巴音莲花图”应该就是吃了这个亏!越是拖延,反倒是将事情拖延的越发严重了。 所以想要收服这“厉诡”,便要在最开始就要寻找到办法。 陆峰体内,眉心轮之中的智慧火散落在了地上,却亦无有照亮周围的这些景色。 但是陆峰的头顶,颅顶轮上面,熊熊的火光拖出了“戒尺”,在他发现无法处理这“厉诡”之后。 陆峰直接拿举起了“狼皮”。 将这“狼皮”,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登时,在此地,陆峰化作“厉诡相”。 他的法眼亦化作了“诡眼”! 同时,他身上再度开始了“女诡化”,陆峰遏制住了自己的“女诡化”,早已经准备好的“戒尺”,削了“尸陀林”对于外面气机的感觉。 暂停了它的出现。 随后,陆峰的身上,长出来了六根手臂,每一根手臂,都圆润光滑,宛若是凝脂美玉。 美丽,却都无有人气。 这六根手臂之上,除了酥油灯,其余的法器都拿了出来。 不过还有一只空余的手臂,在那空余的手臂之上,就是一只“厉诡嘎巴拉碗”。 在这“厉诡嘎巴拉碗”里面,就是那一滴代表着神山的“甘露”! 这是“甘露”,亦是“面谱”。 更重要的是,在里面的,“由死转生之轮”的血液还在其中浮沉,和“甘露”并无相容。 但是亦逃不出“神山”化作的“桎梏”。 而陆峰化作了“厉诡”之后,还真的看到了不一样的地方。 他看到了一个活着的“布匹”,被人以大法力,生生的撕扯成了一块“碎布”! 本来他是无法抓住此物的,但是现在么,同为“厉诡”。 陆峰直接举起来了手中的“厉诡嘎巴拉碗”! 无数“诡韵”顺着“厉诡嘎巴拉碗”而出,陆峰的诡韵,反而是化作了一只又一只的手,攀附在了陆峰的脸上,想要在陆峰的脸上,化作一张“面谱”出来。 而陆峰感觉得到,这一张“面谱”,就是陆峰眼前见到的那一张面谱。 湛蓝。 黑青。 血红! 这三种颜色,各自代表了一种“本身”,“根源”,这一次,陆峰想要获得此物的力量,却无有想到,这力量自然的朝着陆峰“攀附”了过来,登时,一张“湛蓝色”的面谱出现在了陆峰的脸上。 随后,陆峰代表神山,开始降服这一片“破布”! 第349章、罢了,我来 第349章罢了,我来 陆峰感觉到一股又一股的力量,通过了自己“湛蓝色”的“面谱”,顺着那看不见的“空”,传递灌输到了他的身体之中,将他当做了一个完整的“根器”。 将那叫人难以想象的力量,顺着他的身体灌注进来!陆峰甚至都感觉自己身上有些发痒,想要长出来诸多的“鳞甲”,整个人的骨骼亦都像是灌铅了一样,开始变得又重又怪,但是这便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因为“人皮古卷”的加持,所以陆峰其实是一个最优秀的“根器”。 无管是甚么,都可以灌注到他的真性之中,并无担心他无法承受,化作“厉诡”或者“直接死亡”。 故而陆峰可以隐约察觉到一股庞大的意志想要降临在他的身上,但是想要出来,陆峰压在了“杂湖朗诺山”上的唐卡却有了作用,那物压根就出不来! 至于它真正的样子,压根就压得不得出来。 见状,陆峰立刻感觉到,自己当时压制住了那一点的“空”,降服了这“厉诡”,但是这“厉诡”,它的表现是“狼母”,亦就是“所有吃人狼的母亲”。 但是它的本质是一张“面谱”。 “所有吃人狼的母亲”以“厉诡”的身份,盘踞在了“杂湖朗诺山”和“六怙主雪山”,就是为了这“面谱”的力量,但是现在发现,这两种力量其实亦是有区分的,区分就在于,这两种力量,都有自己的思想。 看似是一种力量,实际上是两种力量,就算是“所有吃人狼的母亲”,亦无有完全驯服了这“力量”,所以她还是“厉诡”,陆峰则是完全不想要这力量,应这力量现在想要借助了他的身体想要出来。 出来之后,陆峰便不再是自己。 不必回头,陆峰就看到他的“面谱厉诡高僧”之中的一位,他的“面谱”开始化作了红色,并且古怪的声音从他的嘴巴之中,逐渐想要交涉出来。 最后落在了陆峰的手上,化作了一片“柔滑无骨”的破布。 一人口说,六人回应! 在陆峰背后,六尊带着“面谱”的“厉诡上师”走了出来,目视着眼前的“一片黑暗”。 他的嘴巴里面,传出来了女人的声音。 陆峰再言语,这六尊“厉诡上师”亦如此言语。 所以此物是“莲花钦造法寺”一定认为,“巴音莲花图”在学习到了如此程度的时候,一定可调服的“厉诡”! 可惜,“巴音莲花图”不知道应甚么原因,无有第一时间就调服或者是降服了此物,导致了后面诸多事情的发生,陆峰捏了捏手中的“破布”,随后摆脱了“厉诡身”。 和“破布”交织在一起! 随后,这“破布”竟然和那“说谎的厉诡”最后化作了“猕猴桃”一样,亦开始了逐渐的变化。 在这六“人”的声音之中,陆峰手中的“厉诡嘎巴拉”也发生了变化,不过在这个时候,陆峰也听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这是陆峰无有想到的事情――此物作为“莲花钦造法寺”对于“巴音莲花图”的大考,难度必定是有的,“莲花钦造法寺”不会给这些学生给予“绝对无可能完成”的功课,“莲花钦造法寺”也无有奢遮到了这等程度,将“佛子”拿来拿去的玩耍。 “你应皈依我佛!” “你应皈依于僧人。” 这“厉诡”被陆峰束缚住了! 然,“人皮古卷”加持的陆峰成为了一具“天然美好的上上根器”,但是同时,陆峰亦“坚韧不摧”!感受到这力量想要占了自己的身子,陆峰反而借助了这力量,手持“厉诡嘎巴拉”。 出自于自己身后带上了“面谱”的一位“厉诡上师”。 那并非是陆峰的意志。 陆峰并不在意,应他在勒令对面的“厉诡”发下誓言的时候,他手上之物,开始变得如真似幻,便如前面对待那两位“由死转生之轮”化作的僧侣一样,现在的这些“甘露”,逐渐渗透到了眼前的这一片“破布”之中。 见此,陆峰手抬举起来了“嘎巴拉”,趁此机会,宝相庄严! 他说道:“你应皈依我佛!” 他就会成为这力量的傀儡。 齐声说道。 那诸多小诡手浓墨重彩的从虚空之中出现,撕扯着这一匹“黑布”!将这一匹黑布蹂躏的开始变小了起来!这一点,陆峰看的清楚,“巴音莲花图”虽然被这“黑色厉诡”逼迫的不得不暂居“剥皮伞诡”下,可是他的眼神无错,这“厉诡”被“莲花钦造法寺”分割之后,的确是少了主动攻击性。 不过危险还无有解除,陆峰陡然发现,这一次的危险无是来自于他手上的这一块“破布”,而是,他的“厉诡身”。 他转头去看自己身后那些“老老实实”都褪去了“面谱”的“厉诡高僧”。 在这些听话的“厉诡高僧”之中。 其中的一位,却无有脱下来自己的“面具”,并且在“厉诡高僧”的身上,那数不清的红色物质,宛若是油漆泥巴一样,开始朝着他的身体之上蔓延,化作了完整的筋骨和皮肉,筋膜。 这是一种很古怪的变化,陆峰很清楚,“厉诡高僧”原先便是男性,便是骨头架子,便是依照男人的样子生长。 但是现在这?时候,陆峰在自己有限的,见过壁画的经验之中看,自己的“厉诡高僧”,在逐渐变得更像是壁画之上的“空行母”,也有可能不是“空行母”,是“魔女”!这“厉诡高僧”的骨头架子开始随着这些“油漆泥巴”的进入,化作了古怪的女性模样,这个女性极其的柔美,就算她的肌肤是红色的,但是无着衣物,不,亦不是无着衣物,是在最要命的地方,都有璎珞一样的宝衣,从她的身边轻柔的飘过。 魅惑! 极致的魅惑! 就算是陆峰,一时之间都有了些许反应,不过他的反应刚刚出现,随即,陆峰直接将自己的气息斩断! 并且随着他起了些许“念头”,陆峰便立刻感觉到自己和“本尊”的疏离,陆峰立刻开始“忏罪”!也就在陆峰开始“忏罪”的时候,陆峰的影子之中,“尸陀林”陡然出现,一把将要将这眼前红色肌肤的“魔女”吞了进去! 陆峰并不害怕自己的“厉诡高僧”被吞掉,应那止不过是“化身”罢了,止他的“大慈悲韵”和“六字大明咒”修为还在,那这位“厉诡高僧”就还在,陆峰现在手里亦不缺少“嘎巴拉念珠”,“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还有像是“龙根上师”这样的僧人,在失败之后,都会希望陆峰挖掉他们的眉心骨,亦或者是“腿骨”,当做“罡洞”。 这样的原因就是一直说的,“嘎巴拉法器”,是活着的“法器”,他们败在了陆峰的手里,亦或者是圆寂于和陆峰搭伙当队友的时间,对于陆峰十分信服,他们圆寂之后,亦希望自己以另外的一种方式“存活”。 故而陆峰不缺少“嘎巴拉念珠”,所以陆峰便想要叫“尸陀林”之中的“刀斧手”――实际上是瑜伽士,亦或者是其余的外道,直接将这“厉诡”化作几块镇压了,不过这个时候陆峰忽而冒出来了一个奇思妙想,这些瑜伽士分割“厉诡”和“尸体”的方式,和罗仁菩萨和“莲花钦造法寺”分割“厉诡”的方式,十分相似。 并且单纯的从“辩经”来说,“莲花钦造法寺”是最“原汁原味”的,就算是“密法域”最残酷的“辩经”,也无有“莲花钦造法寺”这样的“决斗意味浓郁”,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刺刀见血”。 并且在很多地方,“莲华钦造法寺”都带有一种很浓郁的“天竺风味”。 比如说,“尸陀林”。 故而“尸陀林”一出来,陆峰就等着看眼前的“魔女”被“尸陀林”吞吃进去。 此处止有一只厉害的“厉诡”。 另外一只“剥皮伞诡”和“魔女”相比,便相形见绌了,“尸陀林”之中,树杈忽而的冒出来,如同是一只只箭矢,想要将这“魔女”直接刺穿之后,收入了“尸陀林”之中,这“魔女”并不反抗,她被戳成了筛子。 那血肉之中,流出来无尽的鲜血。 这些“鲜血”落在地上,陆峰止觉得恶心腥臭,但是他看到躲的远远的“剥皮伞诡”,竟然诡异的跟了过来,看样子是被这鲜血吸引了,并且“尸陀林”在洞穿了这“魔女”之后,里面传来了磨刀霍霍的声音。 大量的黑色烟雾,直接通过了这“魔女”的伤口,源源不断的涌现到了陆峰的“人皮古卷”之中! “呀,呀,呀!” 被洞穿之后,“魔女”竟然在这个时候说话了。 鲜血淋漓之间,她柔弱的双手想要伸向陆峰,仿佛在朝着陆峰求救,她的声音传了出来,竟然都叫陆峰再度起了冲动,这可无是甚么好事情,要是在无有到达了那个阶次第,就有了这反应。 这可不是“无上瑜伽部”的修行。 这就是犯了戒律! 并且是重戒! 是会受到“戒律”和“本尊”的厌弃,惩罚! 这“魔女”,止无有完整出来,就是这样一个“化身”,就这般的难缠。 不过也不影响甚么。 有舍有得。 陆峰见到她被“吞了”进去,紧接着,“尸陀林”里面传来了“刀斧加身”的声音,与此同时,陆峰看到自己手串上的一颗“嘎巴拉念珠”俄而化作了两半,紧接着就粉碎!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尸陀林”竟然无有兜住了里面的“黑雾”,叫这“黑雾”源源不断的出来,落在了陆峰的“人皮古卷”之中,这“红肤魔女”体内的“诡韵”,比陆峰见过的其余“厉诡”,都要纯粹! 不过, 陆峰“莲花台”之中,也有了微小的变化。 一叶莲花出现了破绽,不过陆峰的“大慈悲韵”如海如潮,这样的损失尚在他的可承受范围之内,并且陆峰亦知道,这一趟他的收获亦很满,首先是得了自己手中的这一片“破布”,另外一边是盆满瓢满的得了“智慧资粮”,至于说自己的“慈悲资粮”,密法域的风马会修补好他的慈悲,他的慈悲亦会随着密法域的风马,传递到各个地方,一草一木之上。 “尸陀林”吃了“魔女”之后,还要吃了那“伞柄”,被陆峰阻止,削减了“尸陀林”和周围的气机,“尸陀林”老老实实的回了陆峰的影子之中。 房间已经亮了,陆峰的“酥油灯”重新化作了“金黄之色”,还有外头的天光缓缓的从缝隙之中透露进来,证明了这“厉诡”消失。 一切都结束。 陆峰缓缓点头。 知道自己成功了,无须得担心别的事务,现在止须得回去将“巴音莲花图”的“供物”,都收起来便可。 谁知道,刚想要进去“酥油灯”灯盏范围的时候。 忽而的,他浑身一顿,紧接着,他微微转头。 随后,他在房屋角落那边,见到了一个熟悉的“班智达帽子”。 往下。 他还见到了一张熟悉的,“班智达大师”的脸。 见到了那一张脸,陆峰并无使用出来甚么咒语,也无应激。 应他知道,自己的这些咒语对于“班智达上师”都是无用的。 怎么杂湖朗诺山的“班智达上师”都下山了,那当时下山的那些上师佛爷,到底有几个活人? 莫不是都被替换了? 陆峰不知道眼前的“班智达上师”到底是“第几阶次第”的上师,甚至于“班智达上师”可能还是“天竺”那边传来的,未经改变的原汁原味“班智达”的意思。 所以,他们无有纳入“考学阶次第”制度。 但是陆峰知道,这位可以帮助自己去“尸陀林”之中修行“出离心”的“班智达上师执念魔”,极其的难缠。他和刚才降服的,无有智慧的“黑暗”不一样,这是“班智达上师的执念魔”啊,就算是有“人皮古卷”护体,这样的“班智达上师执念魔”亦可以找到对付“人皮古卷”的办法。 故而陆峰双手合十,率先说道:“大佛爷,无有想到在这里见到了你,祝你吉祥。” 陆峰决定先来软的。 应他知道,这些“班智达上师的执念魔”是有智慧的,也就是说止要无有直接变成“执念魔”的“障碍”,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事情。 所以陆峰先探探底,找找对方的“执念”是甚么。 谁知道那“班智达上师”竟然还记得陆峰。 不过他无有说话。 他先看了看陆峰的肩膀――那里有一只“猕猴桃”。 看守“莲花钦造法寺”“人间伏藏”的“厉诡”。 再看了一眼陆峰的头顶――那里有性意铸成的“戒尺”。 “莲花钦造法寺”罗仁菩萨的切割法门。 再看了一眼陆峰的影子――那里有陆峰的“尸陀林”。 和“莲花钦造法寺”千丝万缕。 再从陆峰的背后看了一眼――那里有“青莲寂灭魔口大轮”。 “纰论”本身就是被“莲花钦造法寺”镇压的“厉诡”,随后逃了出来,他的“青莲寂灭魔口”,亦是被“莲花钦造法寺”镇压的物。 到了这个时候,陆峰头上感觉汗水都要下来了。 “班智达上师执念魔”看着陆峰,忽而说道:“我记得你。” 随后他看着“巴音莲花图”说道:“你调服了他的‘厉诡’,他便无有了‘厉诡’调服。” 最后,他说道:“?缘何无有上课?你便如此接了本寺庙的法脉传承,如何无有上师教你? 罢了。 我来。” 第350章、我来,我来! 第350章我来,我来! 听闻“班智达上师”的这一句话,陆峰真的有点汗流浃背了。 他是见过“莲花钦造法寺”如何授课的,“莲花钦造法寺”教是真教,但是杀亦是真杀,它的升学淘汰率之高,就算是陆峰,都有些怵然,就算是民间法脉的佛子入了这庙子,也难说有个好下场!应这个庙子,真是精中选精,优中选优。 无有最好,止有更好。 特别是陆峰甚至感觉到了这些“莲花钦造法寺”出来的僧人们的一种急迫!一种紧迫!他们甚至紧迫到了,逼迫的诸多“根器上佳”的上师,从中“蛊”一样的,出一个“蛊王”! 但是陆峰不敢拒绝。 他亦听得了“班智达上师执念魔”的“执念”是甚么。 要是他所料无错的话,“班智达上师”的“执念”是他们庙子的法脉传承,故而涉及到了这里,陆峰根本就不敢说个“不”字,要是他说出来了“不”字,眼前的“班智达上师”,便立刻恢复了自己平时的样子! 莫看“班智达上师”现在还有些许“上师”的和蔼,但是要是他化作自己本来的样子――“班智达上师的执念魔”,那事情就不一样了。“班智达上师的执念魔”要是认为陆峰阻碍了他的“执念”,那顷刻之间,陆峰可能就要化作了一道“梦幻泡影”。 有“人皮古卷”也不行。 有“人皮古卷”,也阻拦不了一位“班智达上师的执念魔”,谁知道这“班智达上师的执念魔”能施出甚么手段来,陆峰尤然记得,“班智达上师”送自己入“尸陀林”的时候,念诵的密咒,周转时空! 故而陆峰能双手合十,诚心诚意拜服说道:“永真拜见老师。” 随后对于这位“班智达上师”,行师徒大礼。 我见了你周身之变化,我今晚便来,传授你学习,本应也叫你调服或者是降服了一只厉诡,不过庙子之中其余的‘厉诡’,也无有带出来多少,便是带了出来,有些亦已经融在了一起,须得再次斩断。 故而这亦不须得你做了,便将它都给了你即可―― 不过叫陆峰稍微松了一口气的是,“班智达上师”见到陆峰行师徒大礼,无有拒绝,也并且他也无有再提起来陆峰帮助“巴音莲花图”写作业的事情。 见到了陆峰拜下之后,他止说道:“好,好,好。 说话的时候,“班智达上师”无有给陆峰身上放下任何的印记,也不须得甚么印记,他和那老僧不一样,他比那灰白二色的老僧要和蔼许多,望着陆峰,便一只手指头指向了陆峰的“酥油灯”――这可以遮蔽“厉诡”视线,叫“魔诡”也看不见的“酥油灯”,对于“班智达上师执念魔”形同虚设。 那这‘厉诡’,便是你的了。 那“班智达上师”无有阻碍陆峰拜下。 止被撕扯碎罢了。” 说到了这里,他方才继续说道:“便是如此,本来他须得‘调服’的‘厉诡’,便被你‘降服’了。 他的魂儿就会一直落在了尸身之中,如堕入无间金刚地狱。 他便知道上一次去的金刚护法,应是圆寂在了‘达哒湖水’旁边,所以他这一次,叫了修‘普巴金刚’的三世金刚护法带着大佛爷的一只手,前去‘达哒魔湖’旁边,将上一位金刚护法圆寂的尸身带回来,他说啊,要是这位金刚护法的尸身落在了湖边,他便不能再转世成为护法金刚。 那转山转湖的僧人啊,也都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下,这件事情,惹恼了庙子之中的大佛爷,大佛爷忿怒之下,叫修了‘六臂玛哈嘎拉’的金刚护法不远万里,带着铁棒,带着瓶子,从‘莲花钦造法寺’出发,来到了那佛弃之地。 陆峰听到这话,心都动了一动,他无有想过,自己感觉这“厉诡”仿佛是“一片黑暗”,结果真的是一片“黑”。 随后,大佛爷梦到晚上有一只黑色的鸟儿落在了这湖边,有一个胖大的黑女人在湖水里面洗澡。 这件事情,他止过来看一眼,却不干涉。 这‘厉诡’,本来就是一片黑夜。 他就在那岗下,将‘六臂玛哈嘎拉’背到了那里,镇压住了这‘达哒魔湖’。 许多遮断,在他眼前就视若无物。 但是应你现在也已调服了厉诡。 便依次往下学习罢了。” “班智达上师”看着陆峰,说道:“此物本来就是完整的,围绕着‘达哒魔湖’的一片黑夜,止到了后来,化作了吃人的‘厉诡’,便是那?时候,周围的庙子,也都被这‘厉诡’吃了。 这一次,修持了‘普巴金刚法’的三世金刚护法去了魔湖边上,他原是打算用‘普巴金刚’和‘六臂玛哈嘎拉’一同镇压住了这魔湖,但是无有料到,走到了半路上,便是‘普巴金刚’的佛像,都不见踪影,便是他身上的金刚杵,都从法器化作了凡铁。 便是菩萨也不愿意镇压那处。 于是那位护法金刚去了湖边,想要带回来上一位护法金刚的圆寂尸身。 但是他最后止带了这‘厉诡’回来。 他亲眼所见,那位护法金刚的尸身沉沉浮浮在了湖水之中,不朽不化,栩栩如生。 还对着他笑哩。 他说,‘我不回去哩,我不回去哩,我找到真佛了哩。’” “班智达上师执念魔”面无表情的看似给陆峰讲述了一个恐怖故事,陆峰仔细的听着“班智达执念魔”的故事,这是“班智达上师”在讲述这“厉诡”的来历,陆峰亦是第一次听到了“达哒魔湖”,他并不知道这“湖泊”准确在何处,但是他知道这应是在“佛弃之地”,也就是俗称的“无人区”。 他止无有想到,在“莲花钦造法寺”昌盛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无人区”,并且有了连“莲花钦造法寺”都无法处理的“厉诡”。 ――就是那“魔湖”。 湖泊,高山,以前是“巫教”崇拜的对象,现在亦是“佛门”崇拜的对象,那是神灵的居所,亦有的也是神灵本身,但是无是所有的“湖泊”都是好的,有了“圣湖”,亦有“魔湖”。 譬如说,这位“班智达上师”所说的“达哒魔湖”,在那里就折了一位修持了“六臂玛哈嘎拉”的护法金刚上师。 故而陆峰恭敬的说道:“那老师,那魔湖,可被佛法镇压了?” “班智达上师”说道:“连菩萨都不愿意去了那里,我们这些做僧人的,如何能镇压的住这地方? 便是到了最后,那位失了一位臂膀的大佛爷,去了‘佛弃之地’中,无有再归来。 故而那‘佛弃之地’,迄今都未曾再扩展几分。” 说罢,陆峰的这位“班智达老师”指着这“厉诡”说道:“此物,被分割为三份。 ?手中,便持的是最小的一份,它最为主要的手段,便是勾起了人心中的恐惧,叫人化作‘厉诡’,故而它是‘遮蔽’,是黑夜之中的不可视物。 还有一片,便在教学之后,还须得你调服此‘厉诡’,那一片‘厉诡’如何,你须得调服之后,庙子会再告诉你。” 陆峰拜服自己的老师,说道:“永真顶礼老师,永真顶礼智慧。” “班智达上师”说完,指着“酥油灯”之中的“巴音莲花图”说道:“他――” 这里的他当然指的是“巴音莲花图”。 “班智达上师”指着“巴音莲花图”说道:“故而,对于他,亦无有惩处。 是他亲手将自己应‘调服’的‘厉诡’,送与了你,你亦是我庙子之中的‘佛子’。 佛缘到了你的手里,那就合该是你的。 但是无有了这‘厉诡’当做助力。 你便是可救助的他一次,你可救助的他十次,百次? 你是他的护法上师不成? 缺了‘厉诡’,圆寂不过是翻手之间罢了。 就像是丢进了火堆里头的牛粪蛋蛋,迟早的事情。” “今晚我来寻你,在何处都可。” 他说完了之后,就如是的消失在了陆峰的眼前。 ‘何处都可’。 陆峰不知道应说些甚么才好,在“扎举本寺”的寺庙之中,“莲花钦造法寺”的“执念魔”们,如入无人之境,便将此地当做了自己的家一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不知道的,便还以为“扎举本寺”就是“莲花钦造法寺”,“莲花钦造法寺”就是“扎举本寺”哩! 不过这一次,陆峰感觉自己模模糊糊之间,领悟到了一些关于“空”的意思。 “空”不是“空空如也”,甚么都无。 “空”就是“空”。 看到了“班智达上师执念魔”,不,现今或许不应叫“班智达上师执念魔”,应是“班智达上师执念魔教师”离开的样子,陆峰若有所觉,他心中倒是也不嗔不怒。 事情已经发生了。 都是无法子的事情,遇见了就是遇见了。 办法,以后便寻办法吧。 将窗户都打开透气,陆峰回头收起来了“酥油灯”,本来还欲和“巴音莲花图”说些甚话儿的,谁料到了这“酥油灯”打开,陆峰就看到里面的“巴音莲花图”面色红彤彤的,好似是天边的晚霞,带着血色的苍凉和不祥。 又像是喝醉了的汉子,头顶上热的都要冒出来热气来! 不须得将手放在额头上,就知道“巴音莲花图”现在浑身上下滚烫的很! 陆峰立刻一把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大慈悲韵”滚滚而入,却发现“巴音莲花图”应是得了“赤巴”病,至于是哪一种,陆峰也止是听说过这个病,无有见过,更不会诊治。 他的心跳的快要从胸腔之中跳出来,甚至于陆峰觉得“巴音莲花图”这个佛子,可能发烧烧糊涂了。 一位佛子发烧烧死了。 这就有些可笑了。 更有些可怖! 大量的“大慈悲韵”通过陆峰,输入了“巴音莲花图”的身体之中,却见得“巴音莲花图”的嘴皮子干涸的好像是晒得干裂的土地,就连这位“巴音莲花图”佛子的身上,都传递出来了一种叫人不喜的“臭味”! “达如呼图克图!” 陆峰见到事情不对,立刻喊道。 他的声音止“达如呼图克图”能听到,“达如呼图克图”听到了声音,立马从外头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见到了眼前这一幕,虽然无惊无怒,但是的确,便是他都无有想过这样的事情。 见到情况,他也不说话,小小的一个人快速跑了过来,随后蹲下,用手去触摸了“巴音莲花图”的鼻息。 陆峰看着这位小呼图克图。 在降服这“黑夜”一样的“厉诡”上,“达如呼图克图”不如陆峰。 但是在见识上面,这位看起来小小的,和小沙弥一样的“呼图克图”,却见多识广的很。 摸了摸“巴音莲花图”的脖子和额头,他将一个带着浓郁酸奶味道的丸子从自己怀里拿出来。 陆峰还多看了那盛放着丸子的盒子,那盒子上面,画着慈悲的度母,整个盒子通体用金子和银子做的。 美轮美奂。 堪称是一件艺术品。 还有碎宝石点缀。 他将那丸子塞进了“巴音莲花图”的舌头底下,稳住了“巴音莲花图”的鼻息,方才说道:“‘巴音莲花图’这是被死气压制了身上的灶火。 须得有大上师为他做些法来。 不然的话,就算是在庙子里面,到了夜里,他的魂儿也会被一些东西勾走。” “达如呼图克图”说的含糊的很,关于庙子之中夜晚有甚么不好的东西能带走僧人的魂魄,他一笔带过。 但是陆峰却已经知道了,他颔首说道:“便依从呼图克图所言,我和呼图克图一起将其带过去。” 总不能叫“呼图克图”扛人。 俗话说得好,生大力不亏。 陆峰轻松地将这“巴音莲花图”扛了起来,将他从庙子之中扛到了他的精舍。 路上亦有人见到,但是人人不敢侧目,止跪下或者当做不知道。 无管是“永真格贵”还是“达如呼图克图”,都不是他们可以招惹的起来的,他们甚至都害怕自己心里叫魔诡勾引,“腹诽”了这二位佛爷,都会遭受到护法金刚的处罚! 将其带到了“精舍”之中,“达如呼图克图”刚要寻人,却发现“巴音莲花图”的烧,退了! 陆峰:“?” 事有蹊跷。 虽然不至于“巴音莲花图”演自己,但是“巴音莲花图”的这个烧,的确是发的蹊跷! 第351章、琐事 第351章琐事 这烧来的快退的也快,止如此,那“巴音莲花图”出了好大的一身汗,脸色也瞬间变得蜡黄。 仆从连忙上前为自家的佛子擦拭身体,并且拿来了汤药,整个房间之中充满了一种草药的气息,在这草药之中,陆峰还嗅到了好几种熟悉的味道。 黄连,还有些许黄芪的味道?甚至其中还有冰片,这些味道混合在了仆从僧燃放起来的“供香”之中,一时之间,整个屋子都变得“乌烟瘴气”,陆峰走了出去。 他无是“医僧”,对于这个场面,无可置喙,站在了“巴音莲花图”外的“莲花池”旁边端详了这里的莲花许久,从里头来了一位“黄衣僧”。 他跪拜“永真格贵”,请“永真格贵”进“大经堂”一圈,行“驱魔手段”。 陆峰的“意”和“法眼”,再加上了自己的“猕猴桃”,这些“黄衣僧”在他的面前,就是光光堂堂的,顺着看上一眼,这些人无密可瞒,便是如同是上下透明的人儿一般,故而陆峰一眼就可以看出来,“黄衣僧”无有说谎,他见到“永真格贵”,心中十分惶恐。 “巴音莲花图”的确是醒来了。 “驱魔?头前带路,我去看看。” 见此,陆峰便拉住这位黄衣僧,叫他带着自己去“大经堂”。 陆峰见到这通往大经堂的木梯子之上,专门有人保养,上面打了油,虽然滑的很,但是对于陆峰这样的僧人来说,这点程度不算甚么,不过陆峰亦避开了这木梯子的中间,应他看到,无知道是哪位人物,在这木梯子的中间刻写了密咒。 在这样的独立空间之中躲避某物,倒是一件好事。 应,看不到。 陆峰脚下悬起,那黄衣僧则是在爬上来这木梯子的时候,摔断了一条手臂,陆峰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样子,无有追究他的责任,叫他去了后头休养,自己则是去大经堂。 这些经幡好似是刀子一样,将他眼前的大经堂分割成为了诸多的独立空间。 陆峰很自觉的无有踏上了这些“脚印”,以防止出现甚么意外,他手持“酥油灯”,并且拿出来了自己的“人皮古卷”,好在“人皮古卷”之上倒是无有新出来别的“厉诡”,说明这里的“厉诡”,应离开了。 那这一条路就无是人走的了。 更重要的是,陆峰怀疑,有“厉诡”来过这“精舍”,他走到了大经堂里面,在这不大的大经堂,这里到处都是经幡。 食物放在银碗之中,但是已经腐烂生蛆,蛆虫在这圣洁的银碗之中不断扭曲,甚至有的蛆虫已经长成成虫,挤压出边缘,想要逃离这个银碗。 古怪的声响之中,陆峰的鼻子直接被里面的味道撞在了鼻子上。 不过陆峰无有言语,他走上前去,推开了门。 还无有进去,陆峰就嗅到了、看到了门口的不洁之物。 这些经幡之上,自有神通。 陆峰行走之间,脚下踢到了甚么。 但是这里天然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被‘厉诡’食用过,这里绝对还来过其余的‘厉诡’。 与此同时,陆峰的鼻子之中,嗅到了更多古怪的味道。 陆峰的法眼亦见不得其中的端倪。 但是在地上,陆峰见到了“厉诡”留下来的脚印。 他低头看了一眼,便发现是一金碗,金碗之中,盛放着一些腐烂之物,陆峰想了想,还是将其收了起来。 “吱呀”一声。 仔细端详之后,陆峰放下。 真是古怪,在庙子之中,这样多的‘供物’,吸引来了别的‘厉诡’? 当时的‘莲花巴音图’看起来,并无有降服这些‘厉诡’的能力。 寺庙? 魔窟? 还是镇压着魔窟的寺庙?” 随后再往前走,看到了诸多不可思议之物,止不过这些物,大多都被“享用”了。 他将这些物都收了起来,直接一把火烧了! 浓浓烟雾之中,“诡韵”升腾,甚至于陆峰还在其中一些“供物”之中,见到了“罪”! 这些“罪”,是血红色的如同是肿瘤一样的物。 不过他们都在陆峰的“智慧火”之下,化作了黑烟,随后被“人皮古卷”吞噬加餐,随后陆峰绕着这“大经堂”走了一大圈,不过将这些“供物”烧了,在他的大经堂之中,陆峰还有无有寻找到甚么他“发烧”的证据。 陆峰退出来的时候,便见到“达如呼图克图”从楼梯之下走了上来。 他自己抬着一件“藤箱”。 止上面施展了恶咒,打开之人必定会受到诅咒。 心烂肝碎,双眼全瞎。 将此物放在了陆峰面前,“达如呼图克图”说道:“‘巴音莲花图’佛子又入睡了。 不过应无大碍。 我看过了,这发烧,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不过期间,他醒来了一次。 他便叫我将他的‘供物’都赠与了你。 这些‘供物’在‘永真格贵’的手上,比在他的手上,能有更多的用处。 这对他来说,亦是一件大功德,他功德无量。 也能得到菩萨的庇佑。” “达如呼图克图”说道,他亲自打开了“藤箱”,这“藤箱”上面的诅咒见到了他,如同是小鸡仔见到了大鹏鸟,全无用处,并且随着他的一次打开,这上面的密咒,亦都永远失效! 打开之后,这是封存的紧张的诸多“供物”,应有九种。 止陆峰见着此种的诸多“丸药”,“器官”,还有更多“魔偶”,“码垛”等物,感受到了其上面的血腥,也无欢喜。 “便是我用了此物,‘巴音莲花图’佛子亦也能取得几件?” 陆峰问道,谁知道“达如呼图克图”摇了摇头,将“藤箱”盖住,说道:“也不怕‘永真格贵’得知,就算是扎举本寺庙子里面的大佛爷,亦无有法子再做出来这其中诸多“供物”来。 应原料无有了。 就好像是如今罚了‘三九’,便无异于叫僧人去送死一般――有些原材料,便在“佛弃之地”,便是他们这些大佛爷,亦拿不到。 就是这些年来,转山的上师,亦都少了许多,就连密法域左近的‘生番’,亦都无有了踪迹。 ――在密法域之中,诸多生番,都是依靠和庙子之中的约定过活,他们在菩萨的生日圣诞,便无会伤害那些转山的僧人上师,这样,庙子会给他们铁器,盐巴,还有些布匹。 但是这么些年,无有了转山的上师,生番亦不下山,也无知道是甚么情况。 并且,还有一些大部落,这些年亦有些受不住了,札萨克家族和章京家族,便不许庙子之中的上师做大‘供物’。 就算是在草原之上,法召寺,还有扎举本寺,还有其余诸多寺庙,都已经缺了‘供物’。 应这些“供物”,也无是说遇见了一?人就可以。 要盲的,要哑的,要某一处残疾的,要犯了甚么罪孽的。 有的婴儿孩子,需要的便更加的具体、就连生辰年月都有要求, 在这样的条件之下,就算是大上师,都难以寻找到符合要求的‘供物’。 更遑论是去‘佛弃之地’,寻的些其余材料,叫神魔喜欢的草药了。 故而这些‘供物’,都是以前之物,用了之后,都不得补充。” 在听到了“达如呼图克图”解释之后,陆峰看着这些物,将这些物品收了起来。 不过收到了此物之后,他还问道:“依照‘呼图克图’之见,‘巴音莲花图’佛子方才是真的醒来了?” “自然醒来了,‘巴音莲花图’佛子如此,是因他听到了菩萨的旨意。 这些东西,他暂时无得需要了,就算是需要,亦无有用处。 故而赠与了‘永真格贵’,这些物方才能得真正的用处。” “那我须得去‘巴音莲花图’佛子当面,感谢他的‘布施’。” 陆峰说道,不过在下楼的时候,陆峰忽而的问道:“不过前头的时节,呼图克图守在门外的时候,可见到有人进来?” 小“呼图克图”摇首,说道:“未曾见过人进来。” 陆峰便不再说话了,等到了“巴音莲花图”的精舍之中,陆峰见到“巴音莲花图”再度陷入了“高烧”之中,他的这“高烧”奇特的很,十分反复,就算是陆峰,都看不出端倪。 再稍等了些许,陆峰带着藤箱离开,留下来了“达如呼图克图”照看“巴音莲花图”,止他回去之后,无有想到第一件事情,便是真识上师带来的,那便是他昨天便将“印经院”的那僧人请了过来,止陆峰一天忙碌的厉害,无有得见。 第二件事情是,他们走的匆忙,无有带走了那“剥皮宝伞诡”,才旦伦珠说护法将其带了过来,陆峰无知这“厉诡宝伞”是“达如呼图克图”的,亦或者是“巴音莲花图”的,不过都无有干系。 第三件事情是,门外来了一位请托的熟人,便是“康次阿舅”带着“登朗”,前来求一个黄衣侍从僧的位子。 三件事情堆在一起,陆峰当然是先拿起来了“剥皮宝伞”。 这件事情,还是比较重要! 第352章、这,和我想的不一样啊! 第352章这,和我想的不一样啊! “人皮古卷”上无有“剥皮伞诡”的消息,此物很奇怪,和被分割后的“黑布”一样,都是不会主动攻击的“厉诡”类型,失去了主动性。 至于说作用,自然就是遮掩“生机”,顺便将那使用它的人,剥掉皮子,化作自己。 于是乎,陆峰决定暂时收起来此物,他的头顶之上,滚滚性意包裹着明王的忿怒,直接浇筑在了这一把伞上,无有降服“厉诡”,而是直接将其锁拿!将这一把伞浇筑的宛若是黄金铸就一般。 无管此物是“达如呼图克图”亦或者是“巴音莲花图”,他们都无像是不懂降服厉诡的人,既然他们都无有降服此物,陆峰也不着急。 陆峰将这伞放在了一边,开始处理第二件事情。 那便是“康次阿舅”的事情。 叫“康次阿舅”进来,康次头上包着头巾,耳朵上不知道甚么时候,穿了一个大大的金色耳环,整个人的脸被晒得黢黑黢黑。 见到了“永真格贵”,他更加的恭敬和害怕,就要顶礼膜拜陆峰,陆峰叫他起来,不须得再跪下。 “便都是些熟人,过来坐罢。 所以你现在回去罢。 并且在他的身上,陆峰也无有再发现“诡韵”。 不过那个时候,陆峰无有搭理他。 ――入了我的‘官邸’,那‘登朗’的生死,便是由我说到算了,倘若是出现了甚么事情,便不要怪我前头无有说清楚,庙子之中的‘戒律僧’,也无是那么好做的! 现在的“登朗”看起来和活人无异,本来在大冰川里头,陆峰尚且要注意些甚么,不要招惹到了大冰川里面的“念”神。 放下茶杯,陆峰还有事情要做,那便是保命。 青天白日里头,他还须得为庙子做出来一些事情,叫仓禀长老看出些响动。 陆峰叫圆顶亦离开。 但是现在是在“扎举本寺”。 二人都无有再提起来“大冰川”的事情,“登朗”老老实实的出去,陆峰看着他出去,喝了一杯茶,砸吧了一下嘴巴。 止陆峰问他如何是他来为自己的外甥求一个前程,不是庙子里面的上师来的时候,康次呐呐不敢言,陆峰看着他涨红的脸,也不再询问康次,他知道有些事情,便是康次亦做不得主,于是乎,叫圆顶带着“登朗”进来。 ――晚上便会有“的班智达上师”前来教育他“佛法”,学习学不好,就会圆寂在这寺庙之中。 这是加了蜂蜜的茶,润润你那快要冒烟的嗓子和焦急的起了火的心。 就挂在陆峰脖子上。 但是无有想到,他竟然有些“冥顽不灵”,“阴魂不散”的意思,大家便都是在一座大庙子之中,你我不见都是最好的,但是他非要过来,那陆峰自然有陆峰的言语。 他还须得追查“甘耶寺”的诸位“逃难僧人”,带着法脉逃到了“扎举本寺”,却意外消失的事情。 他身上的“诡韵”,已经被他或是磨灭,或是降服。 ‘我爱学习。 无有叫“登朗”过来坐的意思,陆峰说道:“康次――看在你为我带过几次路的份上,将你的外甥留在了我‘官邸’之中的事情,自然无有问题。 不要着急,有甚么事情,慢慢的给我说。” 学习爱我。 将我的话儿啊,带到了叫你过来的人身上,‘登朗’这?娃子,我会将他在这里留一段时间,甚么事情都不做,要是他这些天想清楚想明白了,就将这个娃子带走。 “登朗”进来的时候,陆峰眼神微微一动,若是上一次走入“大冰川”,他便看见了真正作为人的“登朗”,应是死在了“大冰川”之中的话,那活着走出来的应是死去的“登朗”,是有物托举了真正“登朗”的皮子走出来的“非人”。 说到这里,陆峰请“康次阿舅”离开,“康次阿舅”心事重重。 他对着陆峰行礼之后离开。 就像是一潭深渊。 故而就算是“官邸”之中,都是别人掺进来的沙子,也无有干系。 但是你回去之后,亦须得告诉了你后头的人。 完全不像是一个鼻孔里面呼吸都能带出火的发情的牦牛。 整个“扎举本寺”,深不见底。 那便都是天注定的事情,是不须得反悔的事情。 无有酥油,总是感觉缺了些许味道。 这个时候,就是他陆峰,也到底是无有更多的精力,去处理别的事情了。 就算是砸进来了“大冰川”的这些“人”来,也翻不起来甚么浪花。所以陆峰止告诉了“登朗”,无要有甚么错漏之处,去找到圆卜,去领了衣裳做“戒律僧”,要是出了甚么事情,那他也救护不得“登朗”。 要是可以,他还须得搞清楚当年那位“大莲花座呼图克图”圆寂的时候,他的侍从僧,那些“广”字辈分的大上师们说的“瓶子”,到底是甚么,和陆峰要找的“甘耶寺吐蕃古瓶”,是不是也有些干系? 叫他不得不提起来精神对付这些上师。 “班智达上师”,便才是最要命的戒刀。 骑马的摔断腿,玩鹰的啄瞎眼。 这里止留下来了“登朗”和他两个人。 “登朗”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顶礼膜拜陆峰,无有看出来一点点的焦躁之气来。 不过若是还过了几天,就连这‘官邸’上头的大日,都晒的这个娃子身上有了我的烙印,那他便带不走这个娃子了。” 我敬爱本尊。 本尊亦爱我。’ 陆峰对此深信不疑,无有一丝丝的怀疑过。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陆峰方才感觉到了当时“无尽白塔寺”“主持尊者”在最后的感觉。 那便是“外人言语无所忌,止须心头一点香”。 ――只要处理掉最重要的矛盾,那么接下来的事情,敌人,都是“土鸡瓦狗”罢了。 止须得腾出来手,就可以解决。 但是主持尊者当时面临的便是老僧阿康,便是他在转世的过程之中,各种分散的真性真如。 陆峰现在面对的是“莲花钦造法寺”的“班智达上师执念魔”,反正主持尊者可能有机会处理掉自己当时的“真性真如”,但是现在陆峰绝对处理不得那些“执念魔”。 庙子里面其余的上师,亦靠不住。 陆峰不相信庙子之中多出来“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们的事情,庙子之中不清楚。 所以, 还是得靠自己! 叫来了那庙子之中,唯一得了供奉还故意欺瞒他的老僧,陆峰方才仔细的看清楚了这僧人,问了他几句话,这僧人穿着肮脏破烂的僧衣,整个人都如是受了惊的鹌鹑一样,他见到了陆峰,害怕的紧,说是要“供奉永真格贵”,陆峰却止是看了他一眼,拿了“供奉”安了他的心,就叫他出去。 在这处,独留下他一个人的时候,陆峰方才说道:“真是古怪了,他的身上――” 陆峰方才是自己的“真识”扫了过去,便察觉到了这僧人身上微不可察的“诡韵”。 这“诡韵”藏得很好,但是总归是还有一点,他的这些小手段却也瞒不过陆峰的真识。 陆峰再往深处探查,想要看清楚这“诡韵”是在这僧人的皮毛,还是在根骨。 但是孰料到陆峰进一步探查之后,这一点“似有似无”的“诡韵”,却消失无踪。 若是常人,便觉得自己看错了,宛若一梦。 但陆峰清楚。 前头有,后头无,那就是一定有,且有的诡异,有的诡谲! 陆峰不动声色,叫这僧人回去了。 “印经院”。 陆峰将这件事情亦记在了自己的心里,随后拿起来了自己手中的“破布”端详。 “破布”已经被降服,立下来了“契约”,止要还在密法域之上,它就受到了“契约”之影响,皈依他这位上师,不得反叛,背弃了誓言。 止陆峰看中此物,却无是看中了此物可以逐渐阶次第往上,叫“巴音莲花图”这样的佛子,都承受不住的“诡韵”。 陆峰其实看上的是此物的另外一片“特性”。 甚至于是它的“特点”。 它是一片黑夜! 陆峰的“月大”和“黑夜”在一起,便可融入黑暗之中,将自己完全隐藏起来,甚至陆峰思考,是否可以将自家的“酥油灯”和此“厉诡”结合在一起,化作了一道可以遮蔽自己真行的手段? 此事,须得细细琢磨。 带着自己的铁棒,将那藤箱之中的九件“供物”之中,拿了针对“男诡”的三件“供物”,放在了自己的“褡裢”之中,陆峰准备好之后,便开始念经了,‘官邸’之中的册子等事情,自然有业巴们去办。 他是“永真格贵”,不是“官邸业巴”。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事务。 看了一眼自己的“人皮古卷”,上面显示,自己去了一趟精舍,多了旬月时间的智慧资粮。 若是平时,这等“智慧资粮”也是喜人。 可是现在,又要修持“日大”,又要应付“考学”,那么这一点资粮,就已经不够看了。 就如此,陆峰哪里也不去,就连二进院都不去。 晚上的时候,圆顶出去掩了门,他更是留在了此处,灯也不点,就如是的等待“班智达上师”的到来。 不过尽管心中已经有了预料,可是真的见到了来人的时候,便是陆峰,一时之间都无有言语说话。 应超出预料了耶! 如何能如此行事耶! 说人话,就是陆峰觉得自己有些遭不住了,这一次的“莲花钦造法寺”行事,有些过分了些,应他见到了黑暗之中,有两位“班智达上师”自黑暗之中行走而来,随即被黑暗吐出! 甚至一位“班智达上师”,陆峰亦是第一次见面。 他黑面,卷发,鼻梁高挺,看起来不似中原长相,并且个子奇高。 这位“班智达上师”,衣着亦很有看头,他手持天杖,上头的三色湿头颅,各自带着不同的颜色,代表了过去,现在,还有未来。 他带着“班智达帽子”,帽子上贴了一指宽的黄色经幡,从他的两只耳朵前面落了下来,飘在了腰间,他身上穿着红色的衣,不过他的衣,是“大威德金刚踏阎王图”唐卡大袍。 身上带着诸多的湿骷髅,还有湿肠子法器。 看起来极其可怖。 所以, 今儿这是“二娘”教子局? 不过见到多出来了一位“班智达上师”,陆峰还是立刻站了起来,和两位“班智达上师”见礼。 他分不清楚这二位“班智达上师执念魔”到底是甚么境界,但是这二人前来,带给了陆峰的压迫力还是大的,止陆峰无有想到,现在和在杂湖朗诺山又不一样了,在杂湖朗诺山,便是先学习,然后立刻“辩经”,颇给人一种“上课四十五分钟”老师授课,中午两个小时都要带回去写作业检验成果的感觉。 现在的授课,却是一种单纯的授课的感觉,但是陆峰见到“巴音莲花图”的样子,便知道甚么“单纯”的授课! “单纯”的授课,能将一位转世佛子学习成那副样子? 这两位“班智达上师”,原先来的那位,是要教他“大五明”。 从因明学开始,逐渐深入。 学习了因明学之后,便要依照这因明学,和他辩经! 陆峰虽然头顶发麻,但是亦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再度进入“非想非想非非想”的禅定修为的机会! 而另外一位“班智达上师”,便是在他的身边,一语不发。 到了后面则是告诉陆峰,让有甚么言语,可以询问这位“班智达上师”。 陆峰自然是有问题要问,他还有更多的事情要问。 不过首先,他还须得向着眼前的这位“班智达”上师“辩经”,不过好在“班智达上师”不是立刻就要了他的命,他就算是“辩经”,亦是收敛了自己的诸多知识,超纲的题目一个都无有,但是应他自己本来就十分空明,故而所言所语,都是“高屋建瓴”,“针砭时弊”,便是陆峰,几言几语下来,头上都见汗了。 不过就是这样,陆峰反倒是学的极快,不过他的“智慧资粮”,烧的也快就是了。 有了“智慧资粮”加持,再加上陆峰本人这修为,亦是一步一步自己走出来的,这第一夜的辩经,“班智达上师”很满意,这位“班智达上师”站起来了之后,那位带着“天杖”的“班智达上师”和陆峰对对坐。 陆峰索性拿出来了“明理长老”给他的“戒律”。 陆峰,想请教这位“班智达上师”“戒律”! 第353章、老师,我另有人选 第353章老师,我另有人选 用中原佛教,亦就是他们称之为“大乘佛教”的那位翻译译师来说,此乃是“小乘佛教”――但实际上为“上部座佛教”的“戒律”,其中以潺潺流水一样的叙事,说清楚了“戒律”为何。 在密法域,大多数的“戒律”,亦是来自于这些传来的“戒律”。 当然,在密法域,亦有许多的高僧大德,或者是翻译,或者是自己亦总结写出了诸多“戒律”出来。 虽然每一个部派对于这些“戒律”,都有一定程度上的“因地适宜”的删改。 譬如不是密法域部派的中原佛徒,不食用“荤腥”,就是“因地适宜”。 比如说密法域大部分的寺庙都不食用小荤。 并且亦会在吃肉之前,念经和放这肉食一天,叫这肉的主人,灵魂离去,防止冤魂吃在了肚子里面,成为一种病症。 这也是一种改变。 再比如说一些宗的僧人,在受戒之后在头上烫起来疤痕,这是他们的改变,又密法域的高僧大德们,应密法域气候严苛,故而可以允许僧人留寸头一样的头发,穿比较厚的衣服,亦是一种改变! 这也是“习俗”的产生。 但是陆峰止观想自己的“不动心”,观想自己的“出离心”,在他头顶的“性意”化作的“戒尺”,逐渐破开了眼前的这一座大山,不管是眼前有甚么,他都可以突破! 应他有,应他持,应他无所惧! 可,可,可! 都是可! 他有出离心,他可持戒律,所以他不怕,所以压不住他! 故而他的腰杆子,越挺越直! 按理来说,陆峰的本尊上师――两位,无管是哪一位,都是须得给陆峰节节授戒的,从低到高,但是陆峰却止受过一次戒,还是在得“第六阶次第学位”之后,方才有的事情。 陆峰便是止问了一个问题,无有想到眼前的“班智达上师执念魔”,却接连不断,如滔滔江水一样,蔓延不绝的反问,便是在眼前这位“班智达上师”的一字一句之中,陆峰只觉得眼前好似是有一座大山川压在了他的身上,压迫的他一动都不可动。 所以陆峰便问这“班智达上师”关于这些翻译的戒律,那上师目光不错珠的盯着陆峰,像是“泥塑木雕”,听闻了陆峰的话,眼神逐渐流转,说道:“你说的是。 自那之后,陆峰是无有被人授戒的! 特别是明理长老将那泉州翻译来的“律”给了陆峰,陆峰开学的时候,他都是须得以“戒”为本,但是他的那两位上师,一位是打算“夺舍”,并且在八百年前,他学的部派手段,无有现在这般的在意“戒律”。 不过你手上的‘戒律’,并不全。 但是这经文是无错的。 戒不到,‘戒律’就不到。 这不就更加的“原汁原味”了么? 就算是“辩经”,其实更早传到了“密法域”的时候,还无是这个样子,它更像是一种僧侣之间增进学识的“游戏”,哪里有一场“辩经”就要了人的命的? 但是“莲花钦造法寺”就接受的十分原始,何尝不是一种“搬来就用”哩? 所以“外教”,才是“原汁原味”的哩! 就要的是这个味道! 天竺的戒律,密法域的戒律,这位大师的戒律,那位大师的戒律! 另外一位“老僧阿康”,他学的更不是这一套。 是在“罗仁菩萨”传下来的“分割”、“切割”的手法上! 这是天大的好事呀! 陆峰就想要学习学习这“经文”,应这“经文”,是直接联系到了他头顶上的“戒尺”! 并且在刚才对因明学的学习之中,陆峰明白,自己这样下去,一定学习突飞猛进,这样带来的最直观的作用,还无是说“辩经”高超,这最主要的变化,还是在他头顶上的“戒尺”之上。 且你要学习,你若问我此‘戒律’,却不能止说这‘戒律’,我这里还有‘菩萨十诫’,还有‘比丘之戒’,还有‘密乘戒’,还有根本戒,还有这种戒律,那种戒律,这个部派的戒律,那?部派的戒律。 你也须得受戒。 可知否? 可得否? 可持否?” 但是在教你之前,须得我为你灌顶,授戒。 你既然要学这‘戒律’,戒定慧,戒定慧,?的戒,到了无? 你的出离心,能发起别别之见了无? 你的出离心,能发出来出离戒了无? 你可知求别解脱戒了无? 这便是‘戒律’。 至于这位“班智达上师”,他看起来像是一位“外教”。 他学的完全不是以律为本的这一套,所以陆峰奇怪的在“戒律”方面,无有人引路。 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学的和以前的“莲花钦造法寺”,乃至于现在“诸法本源之寺”都并不同,故而陆峰现在在学“戒律”,但是因为种种缘故,学了,却无有人做他戒律上的老师。 但是他无有一个“金子一样的上师”,现在得了一位“比金子还要重要的老师”,自然应该不胜欢喜。 虽然这老师有些问题在身上,但是顾不得了。 吃到嘴巴里面的糌粑,才是好糌粑。 所以这位老师说一句,陆峰便应一句,陆峰便应一句,身上便更轻松了三分! 说到了最后,看着陆峰挺直起来的腰杆子,那卷发“班智达上师”方才缓缓颔首说道:“好好好,既然都可,但是我们二魔,却不得为你授戒――止我二人,都是执念魔,无有为你授戒的本领。 故而你须得找到一人为你授戒。 止这人身份非同一般,你须得自己去寻他,我们可以帮忙,但是帮不上甚么大忙。 这里,是三颗珠子,你将你的脖子带过来,我为你带上三颗珠子。 好了,你现在便带上了这三颗珠子。 他就在这庙子之中。 你在寻他的时候,须得在心中默念‘精进勇敢无畏狮子大力士,保佑我可寻得亲上师’。 ‘我以智慧如硕金,我以慈悲如亮银。’ ‘甘露洗心大清净,福报加顶无垢心’。 ‘大智圆满金刚杵,大悲圆满摩尼珠’。 ‘我自一心求菩萨,庄严障碍皆全无’。 ‘诸佛菩萨齐保佑,弟子潜心护摩的。’ 随后你便在心中默念那‘大日如来心咒’。 咒语便是‘嗡, ?日?, 驮都, ?。’ 不过你须得密咒着此言,顺着此言的方向走。 待到你发现你走到了一个黑洞洞的洞口之前面,你先不要进去,就站在洞口外面,便问他,‘你是不是我的亲老师’? 若是他说‘是’,你便立刻拔腿就走,不管后面怎么喊你,怎么许诺,你便都不得给他任何回应,止急急地走。 要是在这个时候,我给你的珠子无了,那也不打紧。 那说明此物有些凶狠。 随后你便再行这密咒,走在庙子里面,再寻找到一个黑洞洞的洞口。 你再问他,‘你是不是我的亲老师’,若是他说‘不是’,那你也立刻转头就走,不管后面怎么喊你,怎么许诺,你亦和前面一样。 随后你再如是行走,再问,要是对方回答,‘滚’,那你便拿出来我赠与你的珠子,叫这件事情告诉他。 ――他会为你灌顶和‘授戒’。 便是这一个机会,最多止三次,要是三次之后,还无有成功,那便是你无有这个佛缘,那此事情便罢了,这‘戒律’的学习,便再也无有这种大机缘了。” 那“班智达上师”将事情告知了陆峰,陆峰无有言语。 再三拜谢。 应不管怎么说,能这个推荐――叫这些“班智达上师执念魔”都能看上眼的上师,必定是大佛爷,至于大佛爷为何是在庙子之中,“黑洞洞的洞口”之中,那就不是陆峰要知道的事情了,他止知道,这位是名师就可以了。 并且,应“莲花钦造法寺”这些上师执念魔们的缘故,他陆峰开始越发的深入了“扎举本寺”这一座历史悠久,充满了扑朔迷离的过去的庙子之中。 他无有询问自己的这老师是谁, 并且从刚才的言语之中,陆峰也知道,原来这些“执念魔”,知道自己不是原本的“班智达上师”。他们知道自己是“班智达上师的执念魔”。 陆峰双手合十,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二位“班智达上师”如是离去,就是这样站着,随后汹涌的黑暗就吞没了他们,在这黑暗之中,陆峰都有一种心悸的感觉! 不过这种感觉,一瞬即逝。 随后,陆峰看着离去的二位上师,感受到了自己背部出现的汗水。 他知道,自己刚才可能每一次都是在生死的边缘,都是在竭尽全力,好久无有这种每一刹那,都在迷幻的感觉了。 打开了窗子。 外面月明星稀。 密法域永不停驻大风亦还是在呼呼的刮,陆峰则是看着这外头的大月,算了算时间。 距离天亮,还须得一个多时辰。 这个时间,便足够他做些事情了,首先,是要将自己的“人皮古卷”的“智慧资粮”补充一二,要是再这样下去――陆峰拿起来了自己手中的“人皮古卷”,止一眼,就知道今天晚上,他就已经奢耗了九个月的“智慧资粮”。 要是再这样下去,止须得四天时间,他的“智慧资粮”就耗尽了。 那个时候,陆峰知道自己的“随堂考试”不过关会有甚么后果。 将早就准备好的铁棒和褡裢带在了身上,手持“黄金铸就”一般的“剥皮诡伞”,陆峰便出门了。 无有走大门,他是直接飞出去的,轻松飘逸,他这“空大”的手段还是有的,陆峰根本不须得用“月大”的手段,止平常行走,那些僧人就已经看不得他了,走在了这“空无一人”的庙子之中,陆峰还在这夜色之中,拿出来了那刻写着“眼睛”之物,仔细的端详。 那“眼睛”温顺的很,根本就无有任何的异样表现。 陆峰顺着记忆之中的路线,走到了那上一次逃离的巷子口,陆峰继续顺着那小道进去,不久之后,便见到了豁然开阔之地。 说是开阔,其实亦不过是一个“小广场”而已,在那之后,就是被他搜刮一空的神殿。 止叫他无有想到的是,眼前的这“神殿”,已经完全空荡了。 以前这里还留下来了一只“狼头厉诡”,可是现在,此处甚么都无。 风一吹,还有些寂寥。 陆峰小心,但是此刻,他手中的“眼睛”却有了些许变化,陆峰便见得此物开始有了些“活泛”!紧接着,此物“看到了”陆峰! 陆峰低头亦看着他。 被锁定了! 但不是“厉诡”,那“厉诡”早就离开了,所以出现在这里的,是留在了此处的“诡韵”!可是就是这个“诡韵”,叫陆峰看到自己胳膊上的汗毛都耸立了起来。 这才是“大恐怖”应留下来的“气韵”! 此物和“诡韵”还有交涉,它勾连搅动起来了此地沉寂已久的“诡韵”。随着“诡韵”的出现,从地上的枯草,地上的破砖,还有眼前倒塌的神殿之中,那些腐朽扑鼻的古怪离奇的“气韵”,扑颠在了陆峰的身边。 撞在了陆峰的身上。 陆峰无有言语,但是他可以感觉得到周围的风变得和菩萨的风马不一样了,随着这些风马的出现,陆峰有了一种“风推着人走”的感觉。 就是这几下之中,陆峰竟然被推向了眼前的“神殿”。 直接被推了进去,推到了眼前的这大殿里面! 随后,风呼啸着,直接将陆峰所在大殿的所有黑暗都掩盖,关掉门窗,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外面狂风呼啸,陆峰却直接脱掉了自己的衣,整个人行“月大”,变得空灵剔透,以“人皮古卷”遮护住了自己,随后陆峰又将“酥油灯”点燃放在了远处,此刻刚刚点燃的“酥油灯”,就已经是墨绿的颜色。 陆峰最后更是直接继续送出一位“厉诡高僧”,他手持“剥皮诡伞”,又将黑夜放出,遮曜住了这“厉诡高僧”和“剥皮诡伞”,至于陆峰,则是在角落默默观察。 就在他做完这些的时候,外面的风,忽而有些停了。 紧接着,那紧闭的大门,无声无息的悄然开了一条缝隙。 在那缝隙之中。 尤然多了一只眼睛。 静静的,默默的看着里面,诡谲的一言不发! 第354章、到了 第354章到了 就在这样越发诡谲和令人沉默的气氛之中。 陆峰一动不动。 陆峰这样做,其实是一个测试。是这里有“一个厉诡”,“一盏酥油灯”还有一个他的时候,那“邪恶的眼睛”,看向的是甚么,它是否有神智,对于甚么感兴趣,它的行动规律是甚么。 结果叫陆峰无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他的“酥油灯”,第一个产生了变化。 他的酥油灯的颜色不但变得完全的黑绿,就连那灯火的笼罩范围,都开始极度的收缩,到了最后,便是和一拳头大小,至于“剥皮伞诡”,则是想要默默动移,但是外面的那物,已经盯上了里头的“酥油灯”。 也无有放过了“剥皮伞诡”。 止陆峰,暂时无有被发现。 紧接着,陆峰便见得“酥油灯”周围,似有人开始围绕在那处走来走去,甚至于陆峰在旁边,还能听到喃喃的经文声音。 风马落在地上,好像是周围有一?无形的人正在此地盘旋,他好像是一阵风一样,风马落下来,密咒低声的呢喃在这里。 应他看到,“人皮古卷”上这“僧人”,还在逐渐的变化。 陆峰直接将所有的气息,全部都收敛了起来,化作了一座“明王坛城”。 天已经大亮了。 一阵无言的大黑暗,大沉默直接侵没了整座神殿。 那“剥皮宝伞”静悄悄的滚落在了陆峰身边,现在处于一种“不生不死”的状态。 等到他清醒过来,拉扯下了自己身上的“人皮古卷”的时候。 占据了一个大大的版面! 那上面的“尸魔”,已经无了。 就在陆峰将要站起来动作的时候,他忽而整个人都为之一顿。 山呼海啸一样的恐怖朝着剩下来的一诡拍打过去,直接将那“剥皮伞诡”打成了“黑雾”。 伞还在,但是“诡”已不在了,陆峰怀里的“人皮古卷”之中,大量的“智慧资粮”顷刻之间就往上涨!与此同时,陆峰也被发现了。 是在“人皮古卷”画儿里面的画儿!是一张拓印阴雕在了金色瓶子之上的画儿!而在这一张画儿之上,充满了古怪又可怕的物件,那是一张又一张的画儿,形成了一整个的瓶身阴雕彩绘!而在这更大的“画儿”上――这个时候,陆峰已经见不到了,应“人皮古卷”这个时候,忽而的有了“主观能动性”,将他那么劈头盖脸的变大一卷,直接连头带脑的裹住了陆峰,就地一滚! 便是强如陆峰,也被这“人皮古卷”忽而来的动作,滚成了滚瓜葫芦,他整个人,亦有些昏昏沉沉。 他就如此的干坐着,但是已经将自己蜷缩在了“明王坛城”之中,同时展开了“人皮古卷”,在“人皮古卷”之上,陆峰见到了一“物”。 ‘送葬’。 再看外头天色。 止陆峰心情很平稳,应他感觉到了眼前的恐怖气息惊涛拍浪一样朝着他而来,但是都被他身上的“人皮古卷”阻拦住,不过也是在这个时候,诸多的“风马”亦落在了他的身边,这每一个“风马”,都代表着一种“失去”。 “一个画满了各种图案的瓶子。” 可是这“伞”,却还有作用。 变小到了一定程度上,陆峰看到他竟然那只是一张“画儿”。 陆峰原本以为自己在上面看到的是一只巨大的眼睛,但是无有想到,“人皮古卷”显示,这是一位僧! 是一位年老的僧。 “瓶子。” “所谓的‘大恐怖’,其实就是一个瓶子上面的一个拓印图案?” 但是陆峰却知道自己所见不虚。 莫名的,陆峰心中发出了这样的联想,随后,陆峰的“酥油灯”,竟然“熄灭”了! 他在缓缓地变小,缓缓的变小。 那外面的“大恐怖”,已然是不见了。 陆峰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佛韵,还有佛理,还有佛法,都应这一个个落下来的“风马”而失去,于此同时,更多的经文呢喃钻入了陆峰的耳朵里面,陆峰无有说话,他盘膝坐着,在他的身边,连一点点佛经佛韵都无有。 昨晚一切,都如一场南柯一梦。 “难道就是那位庙子之中大莲花座呼图克图所带走的瓶子?” 那纸做的风马,很像是中原的时候,有人送葬的时候,在前面洒在地上之物。 一位死去的僧人?偷看了某物的僧人?这样的僧人,也能称之为大恐怖? 不过按照“诡韵”之长短高低,仅仅是依靠着还残留在此地不知道多少年的“诡韵”,勾连搅动起来,它就有如此模样的威力。 他双手扒着门缝,正在朝着里面看。 那邪恶诡祟的姿势,那阴险诡异的模样。 这眼睛便是他的眼睛! 他就是“大恐怖”。 这样来说的话,这“僧人”被称之为“大恐怖”,亦无有甚么问题。 应就是外面的“大恐怖”! 这一次,这出现的“大恐怖”,反倒是要比那灰白二色的僧人,要大的多了! 陆峰穿上了衣服,看了一眼那伞。 “有见瓶子。” 事情结束。 “要是不是,这密法域的瓶子是批发的啊!” 拿起来把玩了一二,陆峰很快就发现,此物遮蔽气息的作用还在,但是“剥掉人皮”的作用,无有了。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将伞放在一边,将铁棒把持在手中,陆峰打开了“人皮古卷”。便是看到自己“人皮古卷”上,再多六个月的“智慧资粮”。 如此一多一少,就此看来,那便是昨晚的一场学习,他用了三个月的“智慧资粮”。 有些“入不敷出”的样子。 在他的旁边,“酥油灯”立在那处,又在幽幽燃烧,昨晚虽然“酥油灯”被压制的那般难看稀薄,但是,此物还是无有破碎! 尤然是好好的。 至于说“碎掉”的一位“厉诡高僧”。 现在也在缓缓的修复。 看起来不须得多少时间,就又可以有一位“厉诡高僧”出现,恢复如初。 今晚的出来,并无有得到陆峰想到的好处。 陆峰须得之物,还无有完全得手。 所以他爬起来,穿好了“僧衣”之后,拿这“铁棒”拄在地上。 再度仔细端详起来这座神庙。 地上,还有他留下来的“褡裢”。 “褡裢”完成得很,对于“大恐怖”,“供物”看起来无有用处,那三件“供物”,还好端端的在自己的“褡裢”里面,无有任何“厉诡”享用,又进来出去左右都看了一遍,无有发现“厉诡”。 这一处神殿,应是已经安全了。 那这个神殿,其实理论上便可以给庙子里面交差了。 这是一件大功德! 陆峰心里清楚,这便是仓禀长老气势汹汹的来问,陆峰亦有说话。 应卓格顿珠上师说的很清楚,清理这“庙子里面的神殿”,是“第四阶次第”的上师做的事情。 他这个“第五阶次第”的上师能够做妥当这件事情,那他这个“永真格贵”,就是“货真价实”,“真实不虚”的“格贵”,能坐的稳当! 不说是做这个“扎仓僧院”的“格贵”,就是做这个庙子里面的“戒律格贵”,那也是名正言顺! 那也当得! 他身上当然有秘密,但是亦有“因果”。 这反而是庙子之中的大佛爷最须得考虑的事情! 庙子之中的大佛爷,他们也不愿意牵扯到“因果”这两个字上。 越是修持的高深的僧人,越是本身殊胜的佛爷,便越是能感觉得到那些在经文之中菩萨言语之中的一些名词,到底是甚么意思。 到底是一种甚么样子的实修感受! 并且, ‘那物能激起人皮古卷保护我,却又无有伤害到我,应那物无有智慧,但是十分厉害。 大恐怖,便是一览无余,不管是佛是诡,便都一视同仁。 不过瓶子,总是瓶子! 那物,总不能是吐蕃古瓶罢!’ 陆峰再将“人皮古卷”拿在手里。 看向了自己离开“密法域”的任务,前两个任务,其实陆峰心里都有数,可是每一次看到第三个任务,他都微微蹙眉。 应这上面,说的含糊的很,于是了解的深厚,就越是开始踌躇! 他开始确定“吐蕃古瓶”就在“甘耶寺”,就是应他在“莲花钦造法寺”见到了“甘耶寺”的“呼图克图善念”,“呼图克图善念”告诉他,庙子之中的问题,亦是出自于“瓶子”上。 “瓶子”有可能是当年牛魔灭佛的时候,逃难的上师僧人带出来的。 那无疑就是“吐蕃古瓶”。 可是现在,在“扎举本寺”,亦出现了“瓶子”。 但是自始至终,“人皮古卷”要的都是埋葬“吐蕃古瓶”。 “吐蕃古瓶”,最好止是一个“特指”,是指的是一个“吐蕃古瓶”。 而不是所有吐蕃的“瓶子”。 并且这个瓶子,在他所知的这所有的寺庙之中,都是极其古怪邪恶和诡异的东西,“扎举本寺”,看起来也有瓶子烦恼。一边思考,一边行走,陆峰走在了这“神殿”的前前后后,这神殿之后,层床叠瓦,整个“扎举本寺”的大方块之中套着小方框,就算是一些上师,亦不清楚“扎举本寺”,到底是一个甚么模样。 就在这前后行走,还真的被陆峰有了发现。 在这“神殿”之后,两道青砖垒就得墙壁上。 陆峰忽而看到了一行字。 十分匆忙。 是“密法域的文字”。 对于这些文字,陆峰十分熟悉。 他立刻蹲下,便看到这一行歪歪曲曲的“字”上写的便是【后有追敌,止能往前。 望扎举本寺上师,将――事情,告知以后之本寺庙呼图克图,不胜感谢】。 “――” 陆峰伸手触摸了一下这被挂花的地方,按照这间距次第。 这上面写的字应该不少,有人特意毁坏了些文字,叫后来的人看不清楚写的是甚么,但是又无有都破坏,给人一些遐想。 ――倒是因何缘故? 陆峰看到这些带着慌乱的文字,抬头朝着眼前的巷子继续看过去,眼前的巷子幽深,陆峰也并无可知这一条巷子到底是通往了甚么地方,但是看草木青苔,比此处的荒芜神殿,却要好了很多。 反正到了目前。 “甘耶寺”的僧人的确不像是有人说的,是为了“祸水东引”,故意带着法脉,在“扎举本寺”消失。 他们就是因为追杀,所以迫不得已的躲到了“扎举本寺”深处。 但, 在这样一座殊胜的庙子之中,还会受到“追杀”,“甘耶寺到底是造了甚么孽?在僧人的寺庙之中,被人追杀到了这样的地步。” 就在陆峰还想要继续往里面追查的时候。 忽而之间,陆峰若有所觉,便是抬头,就感觉得到,一股股浩大的“佛息”,直接从他的头顶,贯穿到了他的身体之中! 法眼之中,陆峰隐约之间便看到“扎举本寺”的天空之中,浓厚如雷击云的金黄色佛理大云,开始搅动起来,从中有某一物,落在了他“永真格贵”,“苏拉上师”的身上。 随即,他身后的佛光,再度开始铺展了起来。 并且他的身上,“功德”开始节节攀升! 更重要的是,另外一种“玄而又玄”的气息,挂靠在了陆峰的身上,渗入到了陆峰的身体之中,叫陆峰的身体,都十分的舒爽,陡然产生了一种“大乐”一般的感觉。 甚至于陆峰的“人皮古卷”,都开始分润了许多这种气息! 此时此刻,陆峰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气息。但是马上,他就明白这到底是甚么! 这是“气韵”! 这是“中原王朝”的“气韵”。 但是“中原王朝的气韵”,却是从“扎举本寺”的功德佛理大云之中,传递下来的。 这也就代表着,仓禀长老所言语的,那些叫庙子之中的大佛爷都十分看重的“苏拉上师气韵”,终于是落在了陆峰的身上,“苏拉上师”的身份,亦已经板上钉钉了。 不过,陆峰是知道“密法域”的功德有甚么作用的。 但是他并不知道,中原王朝的“气韵”,对于他有甚么好处。 所以陆峰决定试试。 首先,从继续朝着眼前的巷子之中走来看看! 第355章、五步之内必有解药 第355章五步之内必有解药 不过那源源不断落在了陆峰身上的“气韵”,还是叫陆峰都觉得自己对于“厉诡”的压制程度,都开始逐步提高,无关乎于佛法的事情,就算是一个农奴被册封为了“苏拉上师”,他在面对一些“厉诡”的时候,都有了自保的能力! “苏拉上师”在诸多册封的上师之中,还无算得上是甚么极其殊胜稀少的大身份。 止一个“闲散的职衔”。 但是便这样一个身份,陆峰就感受到了那蔓延不觉的“气韵”牵挂在他的身上,加持在神魂之上,他右边肩膀上的“酥油灯”“呼呼呼”的燃烧,生命之火旺盛的可怕,这“中原王朝的气韵”就如同是油灯一样,添油加灯,顷刻之间就叫陆峰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在这“气韵”资助之下。 陆峰身体之中,两大解脱之力,都有了如蛇一般的“高高竖起”。 陆峰看了一下自己起来的“金刚杵”,还有眉心不断逸散的“意”,知道这是一下子“补”过了头,产生的效果! 于是乎,陆峰“大慈悲韵”缓缓而下,整?人都恢复了正常,不许自己的解脱力消散在自己身边,不过就是一个“苏拉上师”的衔,就叫陆峰感觉到诧异,他对于“中原王朝”,都有了兴趣起来。 ‘一个苏拉上师,就已经如此了。 这要是苏拉上师之上的达上师,乃至于札萨克上师,那他们的身上,这气韵是甚么光景? 走在巷子之中,成为上师这么多年,他头一次遇见了这样毫无痕迹的“诡打墙”! 眼前的这明明是一条巷道,无有岔路,可是不管怎么走,陆峰都会回到原地,就好像是这里原本是有一道神殿,但是陆峰就是达不到,就是围绕着一个“○”在走。 便是这礼赞称颂从陆峰的嘴巴里面说出来,陆峰眼前无有变化,但是此时,他就大着胆子走在了这密道之上,开始念“大日如来密咒”。 但是也无可能僧侣在庙子之中的巷道之中,写上了这样的言语,专门不叫人走。 陆峰张开法眼,再度看了几遍,但是就是在睁眼走的状况下,陆峰亦无有寻找到许久之前的“甘耶寺”上师们,带着法脉离开的那一条巷子上。 无有用处。 就在这奇特的感觉之间,陆峰都有些“神魂游离在外”的样子了,真好似是有神魔在他的身边抓着他,朝着四周拉扯,这是“班智达上师执念魔”无有告诉他的,陆峰应是去,还是不去? 然后身后一阵大力传来,陆峰忽而亦惊醒。 他见着这脚下的“神道”也似的道路,再看了一眼眼前浑浑噩噩的两道墙壁,他开始为自己寻老师了。 故而陆峰驻足,知道这样必有说法。 他试过飘飞上去,但是每一次快要到了墙头,便心头悸动,故而放弃。 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所以在密法域,有很多禁忌,特别是有些路,就不能走。 他知道再这样走下去。 这些中原王朝的册封,竟然如甘露丸药,真是不可思议。’ 小的就已经这样了,大的岂不是更加了不得! 陆峰思考着,拨动着手中的“嘎巴拉念珠”,收摄了自己的心神。 他这个“永真格贵”,是有多大的碗,吃多大的饭。 见微知著。 方才朝着眼前的这巷子之中走去。 并且随着陆峰在这一条小巷之上越走越多,陆峰停驻了。 做些工作出来,合了佛爷们的心意即可,真叫他荡平了“扎举本寺”的“厉诡”,怕是庙子之中的大佛爷自己都不相信。 身份地位亦是如此。 此处,倒是有意思的很,陆峰开始转而潜心礼诵了起来,正所谓是: “精进勇敢无畏狮子大力士,保佑我可寻得亲上师。 这事情,倒是有些稀奇了。”。 “去不了那些‘甘耶寺’上师所去的地方。 他脚下的路,不知道甚么时候,发生了变化。 大量的咒文刻写在了地上,叫陆峰无能踏足在这些写了咒文的密道上――这些写满了咒文的密道,无是给人走的,特别是在这样一个=字号小道之上,=之中都是密咒,可是在两道线的旁边,是莲花宝纹和八宝纹路,这路,或是给菩萨,又或是给其余的“非人”所走的,通往了“不该去之地”的“那处”之地。 诸佛菩萨齐保佑,弟子潜心护摩的。” 大智圆满金刚杵,大悲圆满摩尼珠。 或是人去了,或者是魂儿去了。 随后再行念那礼赞诵,复又念叨密咒,如是再三,陆峰便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进入了一种奇特的感觉之中。 我以智慧如硕金,我以慈悲如亮银。 陆峰想着,自己有“气韵”加身,接下来的路,是不是亦好走了许多! 不过叫陆峰无有想到的是,他这倒是“一厢情愿”了。 现在这个情况,最多是他走到了甚么“非人”去处,找不到“甘耶寺”丢失的法脉,就算是他去“非人”处,菩萨保佑除掉了那“非人”,对陆峰亦无好处。 不仅仅是实修到了一定程度,便知道海阔天高。 甘露洗心大清净,福报加顶无垢心。 索性对抗,对抗不过被拉出去,便算是他去,要是外头的这牵扯连他都拉不出去,那就是不去了,就在这种感觉之中,他脚下如踏在了棉花上头,软软沓沓的,高一脚低一脚。 重的话,随着人行走在这样的路上,他会去往那个人不能去的“那处”。 但是人踏足走在了写着咒文的密道之上,轻则是要受到“诅咒”,甚么掉指甲,烂疮,都是些稀松平常的事情。 可无指望他这样一块牛粪,烧出来火塘的气象。 故而陆峰不走了。 我自一心求菩萨,庄严障碍皆全无。 ――他被推出来了! 抬眼一看。 陆峰浑身上下,便是要出了些鸡皮疙瘩了起来。 却见得怎地?原是他已经走出冷刻写着咒文的密道,来到了一座破败的神殿之前。 这神庙门窗皆无。 也算是“神殿”的大门洞开了。 但是不是洞口。 陆峰望着眼前的神殿,将自己的“嘎巴拉念珠”还了回去,挂在手腕上,转而拿出来了脖子上的三颗珠子,放在手里,朗声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我的亲老师?” 声音传出。 里头久久无有传出来声音,回应陆峰。 陆峰也不着急,便是站在原地,慢慢的等待。 过了半晌之后,在这黑洞洞,就是连法眼都看不穿的神殿之中,忽而传出来了夜枭一样的不吉祥的笑声。 笑声之中充满了嘲讽的意味,这洞开的神殿之中有人,但是他却不喜出来,或者是不能出来。 止是在这神殿之中发出了笑声,嘲笑陆峰。 随后,陆峰忽而感觉到那里面射出来了两道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就好像是饿了的花豹子在盯着属于自己的黄羊。 其中的恶意,叫人不寒而栗。 不过陆峰并无紧张,应他听到了在这神殿里面,缓缓传来了铁链子拖动的声音,还有脚步声音。 无管里面是甚么,他都被铁链子狠狠地拴住,不得出来。 “好一个僧人,寻找老师,都寻找到了这里,妙啊,妙啊,妙啊! 那你快进来,我就是你的老师,我就是你的老师! 你要学甚么,我都可以教你。 你这僧人,你寻找到了这里,可真是寻找到了好地方了。 这里,无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止要?想要学习,我甚么都可以教授给你――” 那人近了,更靠近门了,看起来是趴在了门旁边的墙上,对着陆峰巧言细语,这却是事实和公式不符合了,陆峰既无有见到洞口,亦无有直接听到“是”和“不是”,反倒是里头先出来了“花言巧语”。 故而陆峰无公式做题,止好随机应变。 他不急不慌,说道:“那请上师教我,庙子之中曾经有五位大上师。 他们是广平,广法,广元,广智,广悲,这五位大上师追随大莲花座呼图克图,请上师教我,大莲花座呼图克图,是如何圆寂的?” “――” 里头忽而无有了声音,连锁链的声音都无有了,过了一会儿,止一张脸,准确的说好像是有人趴在了门框边,将自己的头探了出来――的确是一位上师的脑袋,止十分可怖,说不出的诡异。 并且从这个角度来看,他也着实是太低矮了些。 就宛若是一个侏儒。 他抿着嘴巴,看着陆峰说道:“小僧人,这个我却不能告诉你,你再问我一件事情看看? 这一次,我必定能告知你。” 陆峰闻言,顺便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珠子”,见到“珠子”无有破碎,故而再度平淡的问道:“那请上师教我,如何摆脱‘莲花钦造法寺班智达上师执念魔’之侵扰?我被‘莲花钦造法寺’的执念魔所摄,无处脱身,还请上师教我。” 刹那之间,那里头无有了声音,就连那头,也慢慢缩了回来。 整个神殿,忽而的恢复了安静。 陆峰却下意识的开始了后退,开始了和眼前的神殿,保持距离。 就在他后退之后。 止两团淡绿色的幽火,从里头传了出来,紧接着,忽而之间,锁链声音大起! 那里面的“人”,暴起伤人! 陆峰眼前就是一黑,这“神殿”洞口,好似是一个巨物被砍到了“大动脉”,其中喷射出来了无尽的血液,止这些血液,宛若是“墨水”一般,朝着眼前直接喷出来,都遮蔽了陆峰,在这些冲出来的“血液”之中,便是那“厉诡”! “厉诡”还无有过来,但是那声音就直接传过来了! “哈哈哈! 哈哈哈哈! 班智达上师执念魔,班智达上师执念魔! 与其便宜了他们,不如便宜了我! 你的这血肉,合该供奉了我! 便是等到我出去,便是等到我出去!我将你的头颅做成‘嘎巴拉碗’,鎏金带银!” 那“厉诡”冲了出来。 这须臾之间的功夫,“嘣”的一声! 就算是陆峰,听到了这个“嘣”的声音,都感觉到了这里面被锁链拴住的人,他冲了出来之后,直接将原本拖拽在地上的绳索锁链,直接“绷直”了! 那锁链都被“绷直”之后,发出来了“嘣”的声音! 随后,陆峰便见到眼前“诡韵”,黑漆漆,阴森森,如猛火油一样的粘稠。 在这黑漆阴森之中,一只“厉诡”,浑身漆黑,直接被后面的“锁链”拖拽在了地上,倒了! 他的手里,还有明显被撕扯下来,脖子断口处是撕裂伤口的僧人脑袋。 这样来看的话,这僧人脑袋刚才的样子,陆峰亦就明白了,他压根就无有头颅,他的头颅,完全是被撕下来了。 这“厉诡”在流沙一样的黑暗之中,十分的醒目和怵然,他看起来就仿佛是神话之中的“夜叉”,身上散发出来了令人发呕的恶臭味道。 就是在这“诡韵”之中,陆峰右边肩膀上的“酥油灯”,还是亮腾腾的,烧的红亮亮的! 这便是“气韵”带来的好处! 就在他要爬了起来,陆峰打算动手的时候,在这“诡韵”之中,传出来了“巴哒”一声! 这原本应该是很轻巧的一声声音,但是它真的传出来的时候,却如同是响彻在这里的“惊雷”一般。 陆峰低头,看到自己手中的珠子,碎了! 就在此物碎了的时候,那明显还有神智,甚至于和僧侣合一的“厉诡”,忽而冒出来了惊愕和恐惧的神情。 哪怕是在黑暗之中,陆峰都见得那“厉诡”手中的僧人头,露出来了恐惧的神情。 随后,陆峰听到从这碎掉的珠子里面,传出来了“班智达上师执念魔”的密咒。 “?, 班札, 巴那, 哈呀卓哇, 噶朗札?呸!” 代表着忿怒三本尊的神咒从陆峰的碎掉珠子之中传出来,紧接着,陆峰便看到了在这黑暗之中,出现了一尊神! 他是金刚手、马头明王及大鹏金翅鸟三身合一化相,一尊深蓝色的一面二臂金刚手菩萨出现在此处,头顶绿色马头,代表马头明王,而在马头明王之上,又有大鹏鸟。 这殊胜的秘密主出现在这里,止须那么一下,直接打碎了眼前的“夜叉”,连带着那僧人的头,都化作了灰烬。 滚滚的黑雾落在了陆峰的“人皮古卷”之中,陆峰双手合十,礼赞“班智达上师”,原来他却有些错怪了“班智达上师”。原来是“五步之内必有解药”,在和“班智达上师执念魔”学习的时候,所须的“智慧资粮”,原来还在他们身上来找。 譬如这样。 “班智达上师执念魔”们,为陆峰滋补了如是多的资粮,叫他学习。 第356章、气韵上升的好作用 第356章气韵上升的好作用 那如真金宝石打造,真实不虚的秘密主在降服了“厉诡”之后,逐而化作了一阵咒力佛理,竟然在陆峰的双目灼灼之下,化入了“扎举本寺”天空之中那无形无质,但是却真实存在的“佛理佛韵大云”之中。 陆峰盯着那云,若有所思。 随后,他不去思考这些事情了,那事情和他无有干系,他止盘着自己手中剩下来的那两颗珠子。 原来“班智达上师执念魔”――那位看起来来自于“天竺”的“外教”给他三颗珠子竟然都是佛法佛理所铸就。 止是以珠子的形状出现。 原本陆峰以为,那位“天竺”的“班智达上师执念魔”,是和庙子之中的“厉诡”想熟,故而他手中持有“班智达执念魔”的信物,便可安然无恙,现在看来,其实是“班智达执念魔”是直接留下来了“三道密咒”,谁人阻拦拿着“密咒”的陆峰,这“密咒”便会出现。 止这头一个出现的“厉诡”,实在是无甚大出息,一个见面的功夫,就被密咒降服,臣服在了佛法佛理之下。 陆峰盘着剩下来的两道密咒,却勘不透。 这三道密咒,无有灌注根器,附着在人身上。 而是盖以珠子的形状,叫手持此物的陆峰起先都无有察觉。 便是连咕噜噜的蛄蛹在了地上的那“僧人头”都无可得见了,这神殿看起来其实便如一个“四合院”,左右亦有厢房,正里面就是一座不大的神殿,止现在,那两边的厢房都连门顶都无得见了,墙半塌着,陆峰此时站着都可以看到里面风化的骨骸。 这些头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这个做法,比当初的“卓格顿珠”要殊胜太多,也比陆峰在离开“日出寺”的时候,留给了一些“根器”尚佳的上师一两道密咒,要高上的多。 陆峰留在僧侣身上“密咒”,亦是走的卓格顿珠上师的路子。 他们都是善施主。 不过虽然过程无有想过,但是结果是好的――这些“厉诡”,最后都如同是“火供”之中的毯子和香草,最后都化作浓烟,化成了陆峰成佛的阶梯和资粮。 应在房梁之上,往下挂着诸多的头颅,被人用已经发黑的红色长绳挂的低垂了下来,就算是以陆峰的身高,这些头颅都在他的腰间,应这不是站着看的,是坐下来念佛的时候看的。 他做不到。 于是乎,陆峰一把火烧了这些头颅。 陆峰端起来了一?,看了一眼这些头颅的牙齿,便见到这些头颅无有一个贵人,都是些牧奴和农奴。他们头颅挂在这里,有的白骨化,有的干了,有的正在腐烂,甚至有的,还因为某一种手段的防腐,栩栩如生。 “轮回不止。” 这些尸骨就在这里,帮助这神殿之中的主人,领悟“生死”,领悟“出离”。 陆峰若是能成佛,那么这些“善施主”,都有大功劳,便是后来有了壁画塑像,那陆峰的壁画塑像,亦是脚踩无尽“厉诡”的忿怒形象!这被打碎的“厉诡”,“诡韵”无在少处,陆峰等的不急不慌,待到“人皮古卷”涓滴不剩的这破碎“厉诡”最后的善“布施”吞吃的完毕,陆峰方才看到眼前场面的“海清河晏”。 但是叫陆峰将自己的“密咒”凝结成为了珠子。 陆峰看了一眼,就收回来了目光,他迈步阶梯,朝着无有了“厉诡”的神殿之中走了过去,地上还留着一截子铁锁链,看起来应是锁住了“厉诡”的所在,上面无有咒文,并无特殊,神殿无了里面的“厉诡”,便再也无有了先前的那般诡谲,再也遮不住他的眼睛了。 还有几盏灯。 陆峰不须得过去看,就可以看到,那厢房之中的人,像是这里头神殿之中这僧人上师的侍从僧,不清楚是应大上师圆寂,侍从僧亦跟着圆寂了,还是说大上师化作了“厉诡”,害了剩下的僧人,这些都无可得知了,止知道这些侍从僧,连骨头缝里头,都长出来了绿草。 可惜,可惜。 就算是这些“资粮”,这神殿的主人,亦无有领悟出来那佛法的高深奥妙,反倒是自己化作了夜叉。 缓缓走入了眼前的这神殿,刚刚入门,陆峰便不得不低头。 陆峰嘴巴里面往出来哼着,但是他的咒文念的一点都无错,这低沉但是有力的咒文落在了这些头颅之上,想要帮助这些头颅的主人,往生净土――止可惜,无有甚么作用,陆峰看得到,这里面的性魂,都无见了踪影。 陆峰的“大慈悲韵”化作了“大慈悲火”,金黄色的火焰燃烧在了这些头颅的七窍之上,陆峰曰: “南无阿弥多婆夜, 哆他伽多夜, 哆地夜他 ……” 咒语缓而又缓的游荡在了整个神殿之中,这神殿亦不算是大,一把火之后,所有头颅都化作了灰烬。 像是下了一场黑色的雪一样,落在地上。 陆峰则是越过了这里,看到了里面的场面,此处亦无有神像,反倒是地上有一张毯子,看起来是裹在人身上的,那锁链顺着远处而去,陆峰看到地上有一只刻着密咒的狻猊石,这锁链就在这狻猊石的下面,镇压住了里头的“厉诡”。 在这狻猊石上,布满了黑色的手印,这些手印最开始还算是正常,可是到了后来,却都化作了“夜叉”的手印! 从此上面便可以看出来,一个人是如何从人,化作夜叉的!在这毛毯旁边,便是倒落在地上的“嘎巴拉碗”,这人骷髅头发白,是完整的半个颅骨完整的切割下来,做了一个碗。 应是曾经有过破损,但是被巧手匠人将大量的珠宝,将破损处包装装饰好了,并且在这碗的里面,应是有一位大上师,从外面雕刻到了里面,形成了一个“○”的模样,在里面雕刻了一道密咒,在这颅骨的颅顶轮方位,雕刻了一个种子字。 从品相来讲,此物是要比真恩上师的“嘎巴拉碗”还要上佳许多。 陆峰贴心的将其收了起来,去了那“广平上师”的神殿外头,无有寻找到真恩上师的“嘎巴拉碗”,将这碗给真恩上师,也不打紧。 那“嘎巴拉碗”的旁边,还有诸多已经看不出来品相的“人骨法器”,“人皮法器”,还有些许“器官类型法器”,都被陆峰以“大慈悲火”烧了。 倒是毯子里面,还包裹着一盏油灯,是浅鱼口的油灯,里头无有灯油,早就烧干了,里头黑黢黢的,在这黑黢黢的油灯上,还有细细的灯芯,这样的油灯,就算是点了,也见不得多少光。 要是油不好,甚至点燃起来,还有盘盘向上的黑烟,熏得人眼泪直流,甚么都看不见。 在这些东西之中,陡然见到了此生活物品。 陆峰倒是无有烧它。 “此物――” 陆峰将其拿了起来,烧了这些之后,陆峰看到眼前遮蔽住了一面墙壁的经幡,索性也控制着自己的“一把火”,烧了这经幡,叫这外头的光亮亮堂堂的照进来,将这神殿照的前后通透!灰烬落下来,陆峰卷起僧袍袖子,亦卷起来了一阵风,将那落下来的灰烬都散去,这一下之后,陆峰方才见到了这神殿之中,最为重要之物! 一堵墙! 准确的说,是那满墙的浓墨重彩,佛教艺术品。 是壁画。 巨物和绘画的上师们精手巧思的手段,叫陆峰看到了佛教经文之中的场景。 此物清楚无比,那大团大团的大红色颜料,描绘出来的却无是地狱的火光。 那大团大团的黑色颜料,还有藏青色颜料,画出来的,却是“尸陀林”。 夜叉无有出现在地狱之中,这些夜叉,都出现在了坟场,他们这些夜叉,是“尸陀林”的守护者,亦是财富的守护者。 坟场――也即是“尸陀林”之中,尸体之上是有浮财的。这些浮财,都落在了这些“夜叉”的手里,所以这些夜叉,是极有财富的。 故而在这壁画之上,这些红色的,黑色的,藏青色的。其实无是那甚么地狱场面,是极其写实并且有很高艺术价值的,“尸陀林”之中的“人体组织”。 看见之后,都觉得那种“尸陀林”的感觉,扑面而来,特别是陆峰这种真的进入过“尸陀林”的人,他见到了这场面,顿时鼻子之中就嗅到了那“尸陀林”之中传出来的,粘稠无可褪下的恶臭,还有那些隐藏在了树林深处,手持屠刀的外道和“厉诡”。 “尸陀林夜叉守护财宝图”。 这一壁画还有一好,那便是从神殿的大门走进来的,他走到这里,一定会站在此处,走在此处。 而恰恰这里,也即是站在了那一位肥大夜叉的叉子之下。 看起来就好像是站在了这“壁画”之前的人,亦是那死去已久的尸体一样,被“夜叉王”所降服! 但是陆峰无所畏惧。 真正的“尸陀林”便都见得了,还怕一副壁画么?止陆峰看着这壁画,总觉得哪里不对,他左右行走了一番,终于找到哪里出现了问题。 这占据了半个神殿的壁画,应也是残缺的!是一大张壁画的一部分,从这断口就可以看出来,这应是一张大壁画之中“裁剪”出来的,甚至在这断口之处,陆峰还见到了大量的沉污血迹。 陆峰再度回到了头前,仰头看着“夜叉”,恍惚之间,甚至觉得这“夜叉”已经活转了过来,他拿着那浅鱼口的油灯,忽而之间冒出来了主意。 他抬头望着此壁画,再度关闭了门窗,然后,他模拟这油灯的亮度,“燃指供佛”。 止指头尖尖上冒出来了一点光亮,照亮在了眼前。 随后, 壁画活了! 陆峰就看到了这偌大的夜叉,也如同是僧人一样,在他的轮脉之上,出现了细小如蝇的文字,这些梵文以诸多模样,得见在了整个夜叉之上。 在这梵文出现之后,黑暗之中,壁画之上的“诡韵”开始拍打在了陆峰身上,这“壁画”之中,“尸陀林”里头仿佛有“厉诡”,真的呼之欲出,并且陆峰微微再抬头,看到了在这“壁画”的无穷高处,似乎真的有一尊夜叉王菩萨要伸出来自己的一双手臂,从这壁画之后攀爬出来。 ――这壁画之后,仿佛就连接了另外一个“尸陀林”。 此物有这般神妙之处,怪不得前面这位上师,脑袋被夜叉撕扯下来,自己亦化作了“诡物”。 想要观看这等壁画秘宝,还有自己实力不虚,佛缘深厚。 不然的话,亦不过是在密法域之中,再多出一“厉诡”而已。 …… 按照中原时辰。 三个时辰后。 多日不见的明法僧和噶宁?仁顿扎西,亦出现在了这无人的小道之中。 他们走的神秘。 特别是明法僧,他的身上倒是多出来了一些“人骨法器”,此刻的他,便是手持一根人骨法杖,敲打在了前面的路上,敲打出来了一个奇妙的音节来。 在他的手边,便有一个褡裢。 在褡裢里面,放着诸多香香的炒米,止他时不时的将目光放在噶宁?仁顿扎西的背后,止要看到噶宁?仁顿扎西背后的口袋有异动,便从褡裢之中抓出来一把炒米,扬在地上。 在他的身边,噶宁?仁顿扎西背着一个大蛇皮袋子,每当这炒米落在地上,他便将这蛇皮袋子微微打开,叫里面透露出一些风出来。 地上的炒米,便会有一个方向,变得污黑、腐烂了起来。 顺着这风指点的方向,噶宁?仁顿扎西便带着明法僧走,二人也不说话,匆匆忙忙。 他们很有默契,不过随着他们靠近陆峰所在的那神殿,这炒米消耗的就越是快,到了后面,便是噶宁?仁顿扎西,都有些拿捏不住自己背后的蛇皮口袋的袋口了。 原先是指路的一口气,到了现在,却忽而开始往出来伸展出来一根手指! 那一根手指,虽然整体都是白皙的,但是在这白皙的皮肤之上,密密麻麻都是刺青,看到了这手指出来,就算是噶宁?仁顿扎西,脸上都浮现出来一种敬畏和恐怖出来。 明法僧见状,立刻从自己的身上拿出来了自己的“嘎巴拉碗”,将里面心头血和药材化作的“甘露”,灌在了蛇皮口袋之中,暂时安抚住了蛇皮口袋。 这个时候,明法僧方才有时间问道:“距离你说的,‘无尽白塔寺’主持法尊看见过的,‘莲华钦造大法寺’之中带出来的壁画,还有多远?” 噶宁?仁顿扎西不敢放下自己背后的这“厉诡”,他背着这蛇皮口袋继续往前说道:“那处本来就是在不远不近,不此不彼之间,你若是问我在何处,那我也说不准,不过跟着这‘厉诡’,你便一定能到,此物的存在是一定的,不过这个秘密,止我知道,其余人都不知道。 你止要到了,那便能得到大佛缘!真实不虚!” 第357章、好老师 第357章好老师 大佛缘,的确“真实不虚”。 止叫明法僧拿到,明法僧怕是拿不到了! 他和佛缘,无有缘分! 应他的“佛缘”,和“永真格贵”有了缘分。此刻他的这“佛缘”便都在陆峰的褡裢之中,被“永真格贵”带回去了耶! 陆峰的“气韵”上升,自然就断了其他人的“气韵”。 这般的“断”,润物无声,就算是“永真格贵”本人,对此都一无所知。陆峰在参悟壁画之后,直接将原本和明法僧有牵连的“夜叉王菩萨厉诡”壁画落入了自己的“褡裢”之中,打包带走,便是那神殿之中所有物件,要么是被“大慈悲火”烧了,要么是被拿走了,陆峰甚至还兜走了一个“嘎巴拉碗”,无有在这里录下来任何一无,清扫的干净的很。 便是仓禀长老在这里,都说不得半分“不”字。 陆峰对此的来历,亦不知晓。 他并无可知道此物是来自于殊胜无比的“莲花钦造大法寺”。 应那壁画上面,明显是被人斩了带下来的,并且在带走此物的时候,在这壁画的断口处,沾染了大量的血污。 这便叫这壁画看起来便如同是在血色泥浆之中滚出来了一样。 由此可见,不管是谁带出来了此物,它都经历了一场可怕的生死搏杀。 若是陆峰愿意,他便可以形成一场移动的天灾。 损失惨重。 屁股疼? 屁股不疼,屁股在树上呢! 同理,陆峰要是保不住自己的脑子,那他就不用担心性魂疼了,“班智达上师执念魔”们的刀,斩去的不止是他的头颅,还有他的性魂! 抬头望了一眼已经不早了的天,陆峰便知道再过些时日,自己就须得再见到自己的“教师”了,那个时候,“班智达上师执念魔”们,会继续为他授课,若是他无有猜错的话,今晚应还是会被教授“因明学”,随后开始“辩经”,若是失败,那便不用担心性魂撕扯生痛了,他可能连脑袋都保不住,不用担心自己的性魂疼了。 并且随着这“壁画”没入了他的“青莲寂灭魔口大轮”之中后,原本便已经扩大了的“青莲寂灭魔口大轮”,此刻便显得更加的大了。 这等地方,就算是无量夏喇大尊者和老僧阿康这样的人物,亦不过是在云端之下,听到了菩萨讲经的声音而已! 也有些许“厉诡”,第五阶次第的上师亦可以降服。 好的一点,自然就是安全。 趁着还无有离开,陆峰还拿出来了“人皮古卷”看了一眼,结果发现前面那“不按常理出牌”的“夜叉诡”,亦不过是给他提供了两年不到的“资粮”!这便说明这“夜叉诡”,也着实平凡,神殿之中,也无都是“广平上师”这样的“厉诡”。 那是里头受罪的“厉诡”,发出的痛苦的声音,便是这声音落出来,便可直接叫人的魂儿都随之碎掉,便是这无有声音的风,亦都可以冻毙牛羊。 陆峰无管如何,都无有从此物是从殊胜无比的“莲花钦造大法寺”之中带出来的――“莲花钦造法寺”,是遭了灾,化作了废墟灰烬,但是“莲华钦造大法寺”并非如此,“莲花钦造大法寺”高坐于云端之上,时时显化,如菩萨降临。 那这“莲华钦造大法寺”之中的法,便应如同是龙树菩萨去了龙宫之中带回来法一样,以“大佛法”,“大佛理”降服众人,和平相处,缘何会在这般殊胜的圣地带回来的物件之上,会有如此多的血污存在? 陆峰倒是在犯了知见障了,不过也无所谓,这件宝物,被“青莲寂灭魔口”呼呼的收了回去,止如此一来,性意之中,陆峰再次感觉到一重! 就算是他,这个时候亦感觉到自己身后的这“青莲寂灭魔口大轮”,好似是一个天地之间的“大磨盘”,开始了磨动,又像是他的性魂宛若是一个稚童,背着巨大的石头山,将他不住的朝着后面扯动! 就是听到了讲经的声音,无量夏喇大尊者便创立了“莲花钦造法寺”。 师爷,哪儿疼? 里面的人和石柱再度缩小,便是从里面吹出来的风,亦有了“呼呼”的声音。 否则的话,他不但无有降服了这“青莲寂灭魔口大轮”,反而会直接拖入了这“青莲寂灭魔口大轮”之中,被这可怕的“大磨盘”化作了地狱之中的“物”,亦或者是其中的风,又或者是其中的石柱子,不一而足,那?时候,便是“觊觎”自己,想要在自己化作了“厉诡”之后,将自己拖入了“尸陀林”之中的“尸陀林”,怕是都留不住他。 止陆峰无可能会如此做罢了,这样做会牵扯到极大的因果,感觉到了自己性意之中的牵扯和撕裂,陆峰无有在此地停留。 “青莲寂灭魔口大轮”在他的性魂之后不住的流转,特别是背负了“重物”和开始补全了自身之后,那种马拉车的感觉就越发的明显,也同时告诉陆峰,要是自己在短时间之内完成不了性魂统一,将自己的真性铺就得“如如不动”,亦或者是将自己锻造的如“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达到空相。 扯的他性魂生疼! 不过这样的事情,有好有坏。 可是坏的一点,便是这样的“厉诡”,无有多少的“智慧资粮”,不说是修持大手印最后一步,便是从晚上学习来说,这些“资粮”亦解不了多少的“燃眉之急”。 故而陆峰不得不再行密咒,礼诵之后,行“大日如来密咒”,从此间走了出去,寻可以为他授戒的教师。 穿着僧袍,手持“嘎巴拉碗”,另外一只手持铁棒,陆峰从那黑洞洞的“神殿门”中出来,那逐渐落下来的大日之光落在了神殿之上,却无有叫陆峰低矮,也无有叫他阴沉。 陆峰,自然有他的精气神。 不过精气神十足的“永真格贵”从这神殿之中走出来,洞开的大门之中,透过了那“黑洞洞”,就看到了这一座神秘的神殿,“空空如也”。 一丝东西都无有了。 再行过了两个时辰。 等到噶宁?仁顿扎西和明法僧来的时候,天已经十分昏暗了。 那大日沉沦入黑色的海洋之中,这二人的面色,都十分的难看。 就算是明法僧,此刻亦心中微有恐惧。 他知道若是他们无有在天彻底黑之前,寻找到那神殿,那么他们身后所背负“厉诡”――也是他们为了寻找到此处,千辛万苦寻找到的“指路者”,便立刻会发作! 就算是他们二人,再面对此“厉诡”,亦是胜负莫名。 这是一位因为“不幸”而死亡的“神巫”。 在死去之后,他化作了“厉诡精魄”。 便是在这庙子之中,这位“厉诡”亦是恐怖的存在,不过应他在活着的时候,敬奉了“长生天”,故而就算是他死了之后,亦有了一些“真正厉诡”的气象,反而是比一般的“厉诡”要“有规矩”许多。 不过此刻,随着阳光一寸一寸的从天际线湮灭。 这位“神巫”也一寸一寸的从蛇皮口袋里面爬出来了。 可以看得出来,他如同是一只活蟒一样,无有脊椎一般,在他的嘴巴里面,念叨着的,应是他活着时候念叨的“英雄史诗”。 他以那般不可思议的扭曲程度趴在噶宁?仁顿扎西的后背上,他的脑袋就像是一只咳血的蛇,想要漫向人的脖子。 就算是噶宁?仁顿扎西背着此物,他头上都见汗了。 他亦感觉到“疼痛”,但是却不敢言语。 这“厉诡”的两只手,此刻都紧紧地扎在了噶宁?仁顿扎西的肩膀上,两只手都捏入了噶宁?仁顿扎西的肩膀肉里面。 大量的血肉精气都随着他的指甲,嵌入了这“厉诡”的身体之中。 并且叫人害怕的是,他的“头颅”已经出来了,上面带着一个止有在施展巫法的时候,方才会带着的,“带着熊毛的黑色头巾”。 这“头巾”是遮住了整张脸的,止露出来了一双眼睛,止这眼睛藏在了乌黑的头巾里面,压根就叫人看不清楚他的样子,但是此刻,这头巾却开始在风中,慢慢的开始解开,但是问题便在于这里――若是这“厉诡”露出来了他的脸,那便就是和“仪轨”不符合,那事情便会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走去。 “炒米、糌粑呢?还有朵玛――” 噶宁?仁顿扎西连连问道,明法僧面色难看的说道:“都无了,接下来他便应要吃人的五脏――先从你的开始,但是若是接下来还无有找到‘神殿’,那我亦要被掏空了整个人,成为一张人皮!” 明法僧说到这里的时候,忽而之间。 “吃!” “吃!” “吃!” 古怪的咀嚼声音响在了他的耳边,明法僧的神色为之微微一顿,他微微转头,便见得这“厉诡”的手上,陡然之间便多了一颗心脏,就算是噶宁?仁顿扎西,失去了一颗心脏,亦转而变得神色一阵模糊,宛若是水波涟涟。 明法僧佛心映照之下,一阵怵然!不过这个时候,那“厉诡”再度举起来了手中的指头,指向了一个方向,明法僧顺着那个方向快快的走,绕过了那小巷,走出了那“诡打墙”,历经千辛万苦,结果走到了那里的时候,便见到了洞开的大门。 明法僧止觉得心头不祥,他过去看了一眼之后,便无有再言语,而是转头和跟上来的噶宁?仁顿扎西交换了一下眼神,无管于如何,现在他们所来的“神殿”之中,都无有他们所求之物,那么这个时候,便不应相互埋怨,不应相互生出些“三毒”来,他们二人现在须得做的,还是须得降服了这“厉诡”。 这“厉诡”之作用,可无止是带着他们寻得这“神殿”,他还有更大的作用,这“神巫”顺着他,可以寻得“长生天”――起码是可以寻得“长生天的游骑兵”。 …… 黑夜吞没了整个“扎举本寺”,陆峰驻足不前。 这一次,无有寻得到为自己授戒的“教师”,便见得了自己不是很想要见得的“二位教师”先生到来。止陆峰无干于在甚么地方,这二位教师爷想要寻他,便都能寻得了他,并且随地进行考学考校。 陆峰寻不寻得教师,是他的问题,他们考校不考校陆峰,是他们的问题,并且陆峰察觉到,无管于他是在课外额外学习甚么,这二位教师爷都不会管,止无要耽搁了他们正经上课,那一切皆可。 止这才第二天上课,陆峰虽然无有觉得吃力――是他在学习的时候,便已经无有了其余的精力,去思考吃力不吃力的事情了。 每一次便都是全力以赴,不敢有丝毫的隐瞒遮掩。 以至于在这“辩经考校”完了之后,陆峰自己头上都见了汗水。 虽然充实,但是却亦十分危险。 这一次“辩经学习”之后,两位“班智达上师执念魔”都无有离开,那卷发“班智达上师执念魔”课后询问陆峰,可有问题想要问他。 陆峰这一次问的便是“大手印”。 孰料说起来大手印,“班智达上师执念魔”却说的清楚的很――便是这瑜伽大手印,现今还在“密法域”流传的修行方式,大多还是出自于“莲花钦造法寺”。 便是密法域之中各个部派之间,各有争斗,但是几个部派之间,也无是“泾渭分明”,一点都无有牵扯――有许多大手印和瑜伽的修持方式,其实亦是其余部派的祖师亦或者是大修行者,从别的“部派”亦或者是“天竺”学了过来的。 而“莲花钦造法寺”对于“天竺”的传承,便相对完整。 止听得陆峰将自己在修行之中的困惑,挑拣着告知了自己。 那“班智达上师执念魔”,竟然止听着陆峰的问题,便已经知道他在学习甚么法门! 便知道陆峰想要证得“日大”,并且想要通过大手印,将自己的修行修持到了“诸样圆满”,完成了“身之大圆满”,转而去学“意之大圆满”! 得到“诸法无我”,身之九窍,舌口四窍和心门二窍,皆为放开的“完美状态”,身口意三密调服的完美状态! 这个时候,便是要证得“空乐不二”,“空明不二”的时节,不过陆峰的这“大手印”,却在这个时候,不要修持者须得继续修持,融化月液,得“四喜”,了悟法性,入住一切空境。 那个时候,一些大手印亦就是说在此时此刻,修成了,可叫修持大手印者,得妙明真空的心境。 但是陆峰所修持的大手印不一样,应这大手印,叫做“金刚菩提摩诃大手印”,也即为“不可摧毁的智慧和力量,能破一切障;无上真知正觉;大;大手印心传口授之法”,所以陆峰修持得便是“可摧毁一切障碍之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修行之法”,所以在这“身之大圆满”之上,还多了一层“意之大圆满”――止普通僧侣穷其一生便都不可能修持得“虹光身”的大手印上,还多了一层“本尊供奉”的大修行。 但问题是,这个修行大手印之法,“莲花钦造法寺”就有! 第358章、日大,还有本尊的消息 第358章日大,还有本尊的消息 这大手印法,本来就是出自于“莲花钦造法寺”。 “班智达上师执念魔”并无因为自己的庙子有这样的殊胜的法有甚么触动,这本来便是些稀松平常的事情,作为“班智达上师执念魔”,自然无会应这所谓的“有法”而自觉 大手印,便是“口传心授”。 止“口传有误”,“心授有缺”,数种道路,唯有实修最真。 陆峰的问题在于,他的“大手印”是来自于“无尽白塔寺初代法尊”,亦是传承了理论上“无尽白塔寺”最完整的“传承”,后代的“主持尊者”,他们所得之法,都无有陆峰的那般“完整无缺”。 问题便在于,他的“本尊上师”――两位,都无了。 他们止来得及留下来了自己的法脉,但是都不全。 “本尊上师”,不止是要传了“密法”,还须得时时解惑,但是陆峰无有这样的福分,自己的“本尊上师”和“秘密本尊上师”,“主持法尊”和“老僧阿康”都在一战之后,拖到现在,神魂俱无,于是乎,“无尽白塔寺”的法脉便有不同程度上的残缺,就连诸多坛城,都已经废弃,后来的僧人们,不知所用,连“无尽白塔寺”的因果,都不知缘由。 庙子之中最为殊胜的两道法脉之一,大手印的法脉,亦有残缺。止流传有“身之大圆满”,甚至中间的诸多传承者,都修不到“大圆满”! 更遑论是“意之大圆满”了,庙子之中修持了“身之大圆满”,化虹光身即身成佛的,亦无多少,更无有留下来多少的“实修经验”!这诸般的实修大手印,在实修的时候,是有“共性”,亦有“特性”。 更何况,这大手印和一般的“拙火定大手印”相同,亦不同,便是“莲花钦造法寺”的“班智达上师执念魔”都看出来了陆峰的问题――“这一路上修来,便是修持到了你这样的程度,你便也是一位有佛缘的大佛子。 这也是你的机缘。 ――这正暗合了“大手印”之中的‘金刚’,能克一切敌的。 无有了一位‘妥帖的佛爷’为你护法,做你的牦牛尊者,你所遇见的问题,便都须得智慧资粮倍之! 前面便是有了‘沟壑’,?无有一个金子一般的佛爷带着你过去,那止能以你的‘大智慧’,填满了前面的‘沟壑’,从上面走过去。却不像是佛爷直接架起来一座桥,叫你走过去的精巧。 应他听到了接下来,这个选拔制度会做的事情。 陆峰双手合十,潜心静听“班智达上师执念魔”的话语,将他们的话,一?字一个字的听在了心里,记在了心上,决无忘记,“班智达上师执念魔”方才说的话,虽然听起来很像是画饼,但是亦止是像而已,他说的都是真实,止许多人一听这泼天的机缘,都会下意识的忘记了其中的凶险。 你无有了护法,都修得了现在这个程度,我们为你护法,你便可做‘莲花钦造法寺’的佛子! 那个时候,便是自己有“人皮古卷”,有“智慧资粮”,亦无可能稳稳的胜过“达如呼图克图”――这些朝廷正牌的“呼图克图”圣人正觉者,哪一个又简单了?陆峰便是有“人皮古卷”,可是那些“呼图克图”佛子未料也有诸般的法器和积累的资粮! 他们这样的“佛子”,可以从这些“班智达上师执念魔”的考校之中活下来,便拥有了继续往上学习的道路,那便是成为“大佛子”。 这便是在‘莲花钦造法寺’之中,能够做到的僧侣都不多。 ――从一些僧侣之中,选拔出“佛子”。 到了后来,便是和其余几位佛子辩经,可做大佛子! 那个时候,是‘达夏大佛爷’亲自教育,庙子那密不外传的法脉传与你,亦无是虚言!” 你无有了一个妥帖的‘本尊上师’跟在身边,便是遇见了问题,都是以‘智慧’行过这些沟壑。 但是失败者,却如同牛群身上的牛毛。 到了大佛子,便无是我们这些‘执念魔’教育与你,做你的经文师傅。 更遑论陆峰止是得了一个“苏拉上师”的闲散僧官职位,便已经得了如此多的“气韵”,那些“呼图克图”挂在了头上的“气韵”,又有多少呢? 成功者像是沙子里头的金颗粒。 亦就是他这样的,被“班智达上师执念魔”们亲自教授的僧侣。 便是你有了可以匹敌一切的‘智慧’,便有了可以成佛之道。 但是陆峰无可能忘记掉这个“凶险”――不止是无可能,他反而觉得挂在了自己脖子上的“金刚钺刀”,反倒是更加锋利了些,割他的脑袋,更加方便了一些哩! 陆峰无可得知这个“大佛子”的位子到底有几个,但是无管于几个,陆峰都须得和“达如呼图克图”这样的正牌佛子对上。 就算是数学最好的业巴,也数不清楚到底有多少的僧侣,因为失败圆寂在了庙子的脚下。 止赢家便能上下通吃,可得无量好处,陆峰知道,自己这样下去,可能亦逃不脱一死。 而想要摆脱这些“莲花钦造法寺”的僧侣,陆峰要么便是“即身成佛”,到了连“莲花钦造法寺”都无能对付他的程度。 要么便是彻底离开“密法域”,离开这一个世界。再如何,这“莲华钦造法寺”也无有“跨界而追”的本事! ‘如在刀尖舔甘露,甘甜些许,疼痛如针。’ 陆峰从来都很清醒,他无有昏了头脑,但是他亦无有太多选择,反而是将这些事情都镇压在了自己的“慈悲莲台”之下,不复想起,而是专心致志的听“班智达上师执念魔”的话语。 “班智达上师执念魔”的言语,便如“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一般,一些陆峰在修行之中,须得以大“智慧资粮”强行填平的问题,“班智达上师执念魔”几句话指点,便为陆峰节约了无知道多少的“智慧资粮”。 通透到了他修炼成“身之大圆满”,不过那个时候,不须得他进行“四喜”――这个时候便一定要把持的住,不叫那被“大日”灼烧的“银月”化作了“银液”,落入中脉之中,获得“四喜”的最后“一喜”,亦就是“俱生喜乐”,了悟法性,将自己的入住于一切空性之中,如如不变,即身成佛,而是在这“银液”落下的时候,化作了自己“观想本尊”!亦就是进入到“意之修行”。 此便是陆峰的“本尊上师”,无有提醒到的衔接地方,若是陆峰无有今日之言语,便是以“智慧资粮”强行填平,亦可能成功,但是亦有可能直接进入“四喜”之中,的大喜乐生起,得超喜乐生起,得奇喜乐生起,最后得到了“俱生喜乐”之后,便可证得法性,但是这样的法性,对于陆峰来说,不够! 他修持的“大手印”,亦就变成了“拙火定大手印”,但是同样的,到了“意之大圆满”的时刻,“班智达上师执念魔”言语之中的,关于庙子之中“大黑”的传承法脉,亦就是前面那几种。 陆峰想要他的“意之大圆满”,还须得后续看他的“本尊上师”,是否在他的“如来藏”之中,留下来了后来的“灌顶仪轨”,看他寻不寻得到“宝帐怙主”的壁画,在这一点上,“班智达上师执念魔”无能帮助的他! 应“班智达上师执念魔”所言不虚,就算是他们,在庙子之中亦有神殿,无可过去。 其中包括修行“宝帐怙主”的“大佛爷”――便是他们,亦找不到修持“宝帐怙主”的佛爷,同样他们亦无能招惹修持“狮面空行母金法”的大佛爷,所以能不能找得到,还须得陆峰自己看他的佛缘! 陆峰听明白之后,再三礼拜二位“班智达上师执念魔”。 止在他们欲打算离开之前,陆峰提出一个“不情之请”。 请他们带自己从这里出去。 二位“班智达上师执念魔”亦无有为难陆峰,真个将其带了出去,回到了他的“官邸”之前,二位上师身边黑暗吞吐,将他们自己都吞了进去,教他们自己都看之不见,陆峰回到“官邸”之中,自然是一阵“鸡飞狗跳”。 这自然不提。 无有去“二进院子”。 陆峰在“一进院子”,来到了堂屋。 再度感受自己的“性意显化”! 他闭上眼睛,止觉得自己头顶上的意所凝结而成的“戒尺”和藏在了再度扩大的“业力大海”之后的“金刚钺刀”,亦都有不同程度上的“锐利”。 每一次的“辩经”,亦都是一个“磨刀”的过程,是以“班智达上师执念魔”们作为“磨刀石”。便是这样的机会,万年难得,但是想要依靠现在头顶上的这“戒尺”切割了“班智达上师执念魔”,还远远不够。 想要降服“班智达上师执念魔”,还远远不够! 他的“第七阶次第不动明王密咒”还入不得这些“班智达上师执念魔”的法眼,大手印的“身之大圆满”可能亦如此,那便止能现在“顺水推舟”。在那榆木桌子上推开“人皮古卷”,陆峰眼神在灰白二色的老僧上看一眼,便潜心去看那剩下来的“智慧资粮”。 那便亦是他的性命。 看到数字,陆峰无意外,但是亦有思索。止今日晚上的“辩经”,有些超支了起来――原来上次辩经学习,是耗费了“九个月”资粮。 今日的“辩经”,却损耗了一年零三个月“智慧资粮”。 再这样下去,入不敷出,以是定局。 性意之上的疼痛还在继续,“日大”修行也要提上日程。 可是这样下来,处处都要资粮。 一座大房子,处处都漏风了耶! ‘不可出了寺庙降魔,须得担心巫教家族施展毒手,倒是都是我的障碍魔,阻碍了我的成佛路。 便是有了大咒力,有了佛理,还须得和他们做一个交代。 还有噶宁庄园。’ 陆峰拨弄着自己的念珠,嘴巴里面开始念经,将这些念头全部都压制了下去,现在无是去思考这些的时候,随着他不住的念经,他很快就定下来了心,随后便入定,修持“大手印”。 现在便是“能进一寸便有一寸的欢喜”,哪怕是“智慧资粮”不够――那他这个“永真格贵”,便要为庙子之中的纪律,做出些手段来!待到明日天明了,陆峰便就要出去,寻觅些“资粮”出来,救护他这位上师。 这亦是一种功德! 一天忙忙碌碌,一天急急匆匆。 “永真格贵”无一天的宁日。 倒是才旦伦珠享福了。 一夜便过的快的很,止僧人们起床,其实是很早的。 他们睡觉亦很早。 故而在草原之上,那大日都无有跳出天际,洒下光辉的时候,便已经有僧人摸黑前来了,止清早那空气还十分清新,“登朗”便拖拽起了床,解开门头子上的“五彩金刚结”,打开了“官邸”的大门。 他抬头,便看到挂着彩带的,围绕套着“扎举本寺”飞行的“神鹰”。 见到神鹰,“登朗”无知道为何,砸吧了一下嘴巴,用舌头舔了一下大拇指头,按在了自己的眼皮子上,祈求平安。 刚刚打开门,一位僧人便已经来寻“永真格贵”了,“登朗”虽然无认识他,但是圆顶业巴走出来一看,见到了那僧,便不须得他自报家门,便知这是仓禀大佛爷的侍从僧。 无敢怠慢,故而天还止麻麻亮,陆峰却已经去见了“仓禀大佛爷”了。 东拐西拐,陆峰进入了一座涂了赤红色的“阁楼”,看到里面是一个“回”字型结构,在那“回”字型结构的木头梁上,都是垂窕下来的“佛幡”,四四方方,上面是“文殊菩萨”的种子字,在这些木头梁下,石头打造的阶梯上,坐着一个又一个的黄衣僧人,这些黄衣僧人在还有些寒冷的早上,袒露着自己的肩膀,手里拿着“算盘”,竟然都是在算账! 第359章、脾气不好教师爷 第359章脾气不好教师爷 在这些黄衣业巴的身边都放着账本,在他们旁边,甚至还有油灯。 他们对于走进来的“格贵佛爷”,都无有甚么反应。 止顾着“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时不时还和身边的人交流一二,教身边的业巴在那账本上面记上一笔。 这些业巴们“打算盘”的声音此起彼伏,如同是一道音乐,响在了这阁楼里头,外头的天边出现了一道金线,有些快要天亮的气象,那那前面带路的侍从僧叫陆峰从角落小楼梯上,去见仓禀长老。 他掀开了那小小的红色门帘子,露出来了这回字形小阁楼之中的小楼梯,这楼梯陡且险俊,止容一人上去,要是有人留在上面,手持弯刀,那便能一刀一个人。 怀着古怪的想法,陆峰随着侍从僧从这里“吃力”的爬上去,到了二楼。 二楼亦不高大。 更像是硬生生的将一个二楼割成了“二三楼”,故而层高很低,很压抑。 本来就不大的二楼被诸多两个人都抱不住的原木大柱子分割成为了好几个小地方。 是对于庙子之中的事情有意见,现在有了陆峰可以处理庙子之中的事情,那么陆峰便就是大佛爷好用的牛马,一个有用的牛马,便是最后要被扒皮拆骨,那亦是在他不能动以后,故而他现在亦是安全的,两位大佛爷遮曜,便是庙子之中有人想要对他动手,还应思考一下,此事到底值不值得! 好歹是透露了一些天光进来。 上面的帷幔挂在了这些唐卡上,被油灯熏得有些发黑。 无是对他这个“人”有意见。 陆峰也无可得知一次不过考学,会有甚么后果。 无管是“不动明王密咒”,亦或者是“大手印修行”,都对于他的这“智慧增长”,有不可或缺之能力,但是这几样修行之下,本就不多的“智慧资粮”,在这般的消耗之下,如今连一年的“智慧资粮”都稳不住了。 陆峰离开之前,端的是吃了一个十成十的饱。 陆峰自己,则是拿起来了“人皮古卷”,也像是今日早上见到的算账“业巴”一样,开始起来。 陆峰扫了一眼便不再乱看,仓禀长老无在这里,但是陆峰也无有等待多久的时间,仓禀长老便从里面的“经堂”走出来了,止这一次,仓禀长老无有前面那般的严肃,甚至于对于陆峰都有了笑脸! 他叫陆峰坐下。 在肉眼可见的范围之中,整?二楼充满了用赤红色的朱漆漆成的实木家具,还有色彩艳丽的毛毯毯子,叫本来就逼仄的小空间,更加的狭小!就连那些一人脑袋大的窗子,都挂着厚厚的毛毯。 到了后头,便是侍从僧都有些头上见汗了。 陆峰行走在路上,为了维持自己“永真格贵”的威严,他止走路如飘,不可直接飞行,这样做亦是保护自己――防止在庙子之中遇见了大佛爷,他这个“格贵”无有见到,脱帽行礼,犯了戒律。 那陆峰在庙子之中,便起码是有“丹罗仁巴堪布”和“仓禀长老”二位佛爷的遮蔽,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他在庙子之中便更安全了。 从偶尔露出来的“马脚”来看,这些柜子应都是朱红颜色。 底下那些算账的“业巴”都离开了,但是还是有一些僧人坐在了屋檐之下,他们看到“永真格贵”下来,忙不迭的行礼,陆峰离开了此处,这一趟看起来似乎有些无头无尾,但是陆峰却知道仓禀长老的意思。 特别是“夜叉厉诡”,虽然是耗费了一颗“班智达上师执念魔”的珠子,但是在“扎举本寺”的“厉诡”明显有高有低,这“夜叉厉诡”便不算是高的,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低的,他的“黑雾”,无有添补多少,反而是在学习之中和修行之中,消耗了大量的“智慧资粮”,叫他“人皮古卷”之上,止剩下来八个多月,九个月不到的“智慧资粮”了。 整个屋子便是都以金黄色和赤红色组成。 那便是仓禀长老对事不对人。 不过好在有人将毛毯卷了起来,用一根绳子牵挂。 态度,亦显的和蔼了许多。 从这边可以看得出来,他对于陆峰现在所做的事情,相当满意。 对于陆峰的这个“苏拉上师”的身份,他此刻起码是满意的。 并且他的“戒尺”和“戒刀”,亦磨的锋利,明亮,对于“罗仁菩萨”的分割法,陆峰有了新的了解,一方面是须得再行学习,另外一方面,“智慧增长”不可停。 尽管陆峰的手一点油污都无有沾染,但是他还是擦了手,方才施施然离开。 那手里端着的,冒着热气的,上面有一层淡黄色奶皮子的咸奶茶,陆峰一口气一碗,那侍从僧手持着铜壶站在了陆峰的身边,陆峰喝一碗,他倒上一碗,陆峰喝一碗,他倒上一碗。 亦就是说,若是今天晚上,他的“班智达上师执念魔”再稍微加点强度,教育的狠些,那么他的“智慧资粮”,怕是要烧了干锅。 不过他的时间,的确是很珍贵。 便是说了两句无有意义的话,仓禀长老便自行离开,止他离开之前,叫陆峰在这里吃了早食再说。 顺着天光和屋子里面大量的油灯,整个屋子都散发着一股发霉和供香,香油味道混合在了一起的古怪气味,还有一丝丝的燥气,在这满屋子地上的油灯照耀之下,陆峰看到了墙上挂着绿度母和白度母的唐卡,还有一尊黄财神的唐卡。 昨晚便是在修行之中,得了“班智达上师执念魔”的点拨,便是也省了些许“智慧资粮”。 有甚么事情,都叫人去寻得圆顶,圆卜即可。 那实木柜子贴墙到处都是,上面还盖着黄红相间的毛毯。 便将二层显的更加的逼仄。 下楼的时候,天却已经大亮了。 自始至终,都无有人来斥责“永真格贵”吃的多,吃完了之后,还有侍从僧拿来了金盆,还有柔软的好像贵族老爷家的婴儿皮肤一样的丝绸,叫陆峰擦手。 便是如此,云行到了自己的“官邸”之中,陆峰便不见人了。 陆峰来的时候,天还麻麻亮。 庙子之中,彻底安全了。 陆峰亦不见外,也不客气,喝了三大壶之后,吃了几斤手把子肉,还吃了许多甜品,方才离开。 左支右绌,亦不得行。 并且也展现出来了一件事情。 或者是训诫,或者是被圆寂,或者是“一次不过此次不过”,“一次落后,次次落后”的不能追上考学的课程进度。 陆峰不敢赌,也赌不了。 应他这样的上师,无管于是头颅,眉心骨,内脏,腿骨,手骨,那便都是做“嘎巴拉法器”的殊胜材料。 按照“班智达上师”们的这般模样,陆峰觉得自己若是输了,亦免不了要被拆成“嘎巴拉法器”的下场! ――不过说起来这个,陆峰叫来了措索,叫他找到一个盒子,将他拿来的“嘎巴拉碗”,赠送于“真恩上师”,算是还上了“真恩上师”损失的“嘎巴拉碗”。 与此同时,他便敲定了今日的“行程”。 上午学习。 下午便要出去,方便晚上更好的学习。 故而早上这些时辰之中,陆峰便做了两件事情。 一是再读《三巫考学》,用以和自己见到那位银甲茹经文师傅记忆之中见到那几扇壁画相互印证。 这原本在无有见到了“班智达上师执念魔”的时候,是一件最为要紧的大事,可是现在和自己的性命相比,却不怎么紧要了。 止就算是如此学习的时候,陆峰都无有动用自己的“智慧资粮”。 应还无有到了这个时候。 他积攒的关于“巫教”的资粮,还无有到了可以“厚积薄发”的情况。 故而还不须得燃烧原本就不多的“智慧资粮”。 第二件事情,则是学而时习之,开始复盘自己上一次在“神殿”之中的收获。 陆峰开始盘膝坐下。 入定。 止这一次他无有修持“大手印”,亦无有再行办法去试着触摸“非想非想非非想”的禅定境界,他是在回忆自己见到的那“壁画”,无视了“壁画”之上的血污,他止看壁画的内容。 那“壁画”之中,隐藏着一尊“本尊修行之法”。 虽然无是完整的一套成佛阶次第修行之密法,但是已经极其的难得! 密法域的“本尊修行”,多以“出世间神”为主。 便如陆峰原本以为庙子之中的“明主大王护法咒”的修行,是修持的“未出世间的山神”。 但是结果发现,明主大王已经成为“大黑”的化身! 他亦是“出世间神”的一部分。 并且随着陆峰见识越来越广,便发现就算是不同的“部派”之中,对于本土的神灵的认真,亦都有一些变化。 有的部派认为的“本土的一些山神,都是出世间神”,是从“天竺”传过来的佛教护法神的化身。 有的却认为那就是“山神”,“湖泊之神”,“念”等等诸般,都是未出世间的。 陆峰无意去思考这些事情。 不过修持这“夜叉王菩萨密咒”,陆峰却还是可以的。 不须得去观想如何如何,便以自己的“意”去驱动,并且亦不须得主修。 应这“夜叉王菩萨密咒”的修行之中,止这“壁画”之中,很大的一部分其实就是求取“俗世资粮”,以获得佛缘福报。 可是同样是求取“俗世资粮”,陆峰的“财宝天王”可以做到,“宝帐怙主”亦可以做到。 “马头明王”亦不是不可。 甚至“不动明王”也有这方面的涉猎,这便是有了些许重叠。 在于“求财得法”这一方面,陆峰就算是不找“财宝天王”,他去寻得“宝帐怙主”,那便已经够了! 叫陆峰在意的其实是他隐隐约约的一种感觉。 陆峰总是感觉自己现在身上的这些“厉诡”――“面谱”、“猕猴桃”、“黑夜”、“尸陀林”等等诸般物件,都像是一个“拼图”。 应它们都可以逐渐融合在一起,并且“融合”成为一个“大厉诡”。 要是将背后的“青莲寂灭魔口大轮”也算到了“厉诡”之中,这些“厉诡”交织在一起,亦也能说得通,现在又加上了“夜叉王菩萨”,陆峰总感觉有一个“地狱”在自己身边不住的晃荡。 陆峰拨弄着自己的念珠,开始“嗡嗡嗡”的念经,诵念密咒。 如是这般,诸多繁复的想法就如同是热茶上面飘起来的烟气,忽而聚拢,忽而散开,到了后来,陆峰忽而想到了甚么。 但是那念头一出来,陆峰便停下来了自己手中转动的“念珠”。 他止说了几句话,但是这几句话,便是他都要蹙眉。 “以山神为骨―― 以命主大王为主―― 噶宁庄园是我的障碍魔―― 无尽白塔寺,无尽白塔寺!” 这诸般的念头刚刚生起,便被压制下来,应无有足够的智慧资粮,陆峰便无可得自己忽而冒出来的这些念头是对是错,他也无意于顺着这些念头推理下去。 应这也太大了。 若是还要顺着这些念头推理一下,便要消耗不少的时间在这上面,这是“远虑”,但是他还有“近忧”哩,陆峰知道,他现在休息不得!他还得去寻找自己的“戒律老师”,或者是去庙子之中,寻找资粮。 便如同是拉磨的驴子,休息就要挨鞭子。 他一刻之间,都不得休闲。 于是乎,陆峰继续手持着他的珠子,再入庙子那些被锁上不许去的小巷子里头,止这一次,自然无有人会阻拦“永真格贵”。 他磨得亮煌煌的“戒尺”,手捏两颗珠子,便要“行诛业”,“破魔障”。 这一次,他先是去了“广平上师”的神殿之外。 “广平上师”的那“狼头厉诡”,陆峰依旧是无有找到。 倒是那墙边的文字还在,可是巷子却还是进不去。 这一次陆峰无有前后几次去交涉此地,他退了出来,随后便行礼诵,再行“大日如来心咒”。 诸般礼诵之下,陆峰再行走动,便是在那“高一脚低一脚”的棉花感觉之中,陆峰再一次被抓下来,止这一次,陆峰抬头,便发现对味了――赢他现在变看到,眼前无有出现神殿,反而是出现了一个“洞口”。 黑漆漆,阴森森。 和“班智达上师执念魔”所说的,一模一样! 第360章、反常 第360章反常 这一把的拖拽,超出了陆峰的想象――陆峰左右去看,却觉自己已不在庙子之中,那“洞口”亦在他之上,他如是在登山一般,陆峰往上走了两步,这山样貌奇怪,不可揣测,他朝着那山洞方向行走,但是无管于他如何行走,他却都走不到这山洞之中。 陆峰知他要拜见的人,就在那山洞之中,应这一座山和平常的山又不一样,其山无路,除了他眼前能去此处的道路之外,并无任何一条道路,可叫他继续攀登。 见到行走不到,陆峰便不再走了。 陆峰先无有询问问题,他左右一看,便见到自己便真的在一座山中。 说实话,在密法域的阿布曲州州府之地,陆峰是见多了多山多川的生态地貌。 可是自从来到这里,通过“大冰川”之后,陆峰却反而止见大河,无见大山。 但如今,他反而是在“扎举本寺”这一马平川的草原之上,见到了大山。 他还就在此山中。 脚下山石,真实不虚。 他往回看,便见浩荡天际! 往下看去,陆峰竟然还可以看见“扎举本寺”。 陆峰顿时醒悟,他便就在扎举本寺上空,并且还可以看到扎举本寺,他还可以看到扎举本寺豢养的神鹰在脚下飞行。 ――‘原来我是在扎举本寺之外,这个角度,我在扎举本寺的上空。 扎举本寺之上,有一座旁人看不见的山脉。 好一座扎举本寺,好一座诸侯一般的大寺庙。 不愧是大庙子,就算是秘密,都与众不同。’ 止想到了这里,陆峰的“意”在此地铺展,不过还无有铺展开来,就感觉到了“真性”之中的危险。 于是乎,立刻约束了自己的“意”。 他知道,还是拜师行礼比较重要,于是乎,他便在此地开始礼拜行礼,口中说道:“你是不是我的亲老师?” 便是按照“扎举本寺”庙子之中“班智达上师执念魔”的言语所说话的,和陆峰问的直白相比,在他的头顶的洞口之中,传来的声音便更加的直白和直爽! 应他压根就无有说话!不管是“好”,还是“滚”,他都无有说出来,他直接念了密咒,反手就要镇压了这个问他亲老师的人。 这样的人,寻到了这里,亦是要被降服的佛敌罢了! 故而一下子的真性流转之间,陆峰止觉得一股不可匹敌的大威力从上而下,撕扯着,拉扯着他,要将他直接都给磨碎了,打化了,直接化作资粮了,连还手的机会都无有留给陆峰,不过陆峰也并非是原先那个小僧侣了,更遑论现在也无是陆峰一个人在斗法! 便是那第一波的“大咒力”,竟然无有除掉了陆峰,那山洞之中,密咒晚于性意勃发,传了出来! 便是: “嗡, 牙曼达嘎, ?, 啪!” 短短的一?密咒,陆峰止觉得天昏地暗,身上的“尸陀林”和“青莲寂灭魔口大轮”都被此咒所厉,根本就无可能继续施展出他们。 不过陆峰的其余密咒,便无任何的压抑。 陆峰反击,密咒之下,陆峰眉心轮之中“天光乍现”,浓稠如猛火油一般的“意”从他的眉心滚落下来,遮蔽住了他自身,这一下无有直接降服了陆峰,便是陆峰,都感觉有一双如猛兽一般的眼睛,盯住了他! 被看到了! 止这一下看到,便是双向的,陆峰在对方看到了他的时候,亦看到了对方――一把浓密无比的大胡子,无可得知他在这里待了许久,但是他身上,脸上,涂抹的灰尘,还有他身上穿着的人皮,便给人感觉他为“瑜伽师”,更甚于是一位僧人,他亦看清楚了陆峰,但是随即,陆峰怀里,另外一颗珠子破碎。 从里传出来了“班智达上师执念魔”们的密咒,这三道密咒看起来应是一样的,从这珠子之中传出来的,亦是陆峰前面听到的密咒! “?, 班札, 巴那, 哈呀卓哇, 噶朗札?呸! “班智达上师执念魔”的密咒和这从洞口传出来的密咒针锋相对,两种性意交织在一起,俄而化开,顿时就化作了两尊护法金刚的碰撞!三忿怒本尊密咒一出,和那密咒撞击在一起,一刹那之间,周围的“山石”,都显的有些虚妄了起来。 这二道密咒一出, 陆峰便是见到了以前,无有福分和机缘见到的两位“上师”斗法。 在这“洞口”之中的“上师”,调动了自己的“大意”,就在陆峰眼前,以“大咒力”凝聚而成一尊铜铸铁浇的护法金刚,从极微小处刹那之间跳了出来。 他的手臂一只,两只,三只的长了出来,原本应是金属质感的神像,忽而的活转了起来,可是这样的活转却无有给这种神像带来任何的“平易近人”之感觉,血肉真实之间,陆峰却感觉到了一种发自于内心的“不寒而栗”! 这从极小微尘处流转而出的可怕神像,竟然直接扑闪了过来,要取三忿怒本尊的心脏,与此同时,有一股更严肃的“意”,从这神像的身上传递了出来,陆峰低头,便看到了自己身上的血肉一片一片的消失了起来,顷刻之间亦化作了一具“骷髅本相”,不过此种情形一出现,便被陆峰眉心轮的“不动明王尊”勘破。 “虚实一体,无有分别。” 就此一下,陆峰再度转死为生,不为所动,亦是陆峰这低头的时候,那“莲花钦造法寺”和这山中的,洞中的上师交手了,两“大咒力”浇筑碰撞在一起,就连陆峰都忽而感觉周围似乎是下雪了。 他抬头一看,便见得是无尽业力从天边飘落下来。 就像是起来了一层大风,将这山上的浮土都给吹动了下来,但是这些无尽的业力,倒像是火中的炼狱了,那一阵又一阵的浮土从天而降,无可逃避――陆峰现在站着的地方,就无是他走过来的,是他“在”此地。 “在”,便是一种忽而的出现,他在此地,无能上,弗能下,故而见到这些业力滚滚而下,陆峰也有了办法。 寻常时候,陆峰是用自己背后的“业力大轮”滚滚流转,将这些“业力”都收进去,用作了自己“业力大轮”的资粮。 但是现在,他背后的“业力大轮”被咒力所压,不好再行驱动。 二是它现在亦有些不可再吞吃了。 若是“业力大轮”再吸收了些业力,那陆峰便背负的更加吃力,见到这些“滚滚业力”来下,陆峰直接“祭”起来了自己的“戒尺”,以自己的“性意”强行切割了这些“不正之物”。 便是这短短的时间之中,陆峰手中的“珠子”再碎了一颗。 旋即,无知从何而来的,汪洋大海一般的佛理灌注在了陆峰的头顶。 于此而来的,还有更多的,数之不尽的经文,从这些“佛理”之中传递了出来,便是在这种时候,陆峰身上,忽而开始闪闪发光! 特别是他的“酥油灯”。 原本陆峰止一个“酥油灯”,便是在他右边肩膀上的“酥油灯”,是他旺旺的阳气和火。 可是现在,随着“佛理”不住的灌注到了陆峰这个“根器”之中进去,陆峰原本的“颅顶轮”之上,亦隐隐绰绰的出现了一盏“酥油灯”,止这一盏“酥油灯”和旁的“酥油灯”又不一样,这“酥油灯”,是直接从陆峰的“颅顶轮”之中长了出来! 这一盏“酥油灯”经过“佛理”的不住灌注,从“远处”来到了“近处”,但是就无有在“此处”,火焰旺盛,却燃烧的须是陆峰的“智慧火”,但是陆峰的“智慧资粮”如何珍贵?怎得能消耗在此处,故而哪怕是在这个时候,陆峰亦收束着自己的“智慧火”,不叫自己的“智慧火”,用在此处! 并且随着“佛理”的大量灌注,陆峰亦感觉得到,在这“佛理”之中,竟然还有“诡韵”存在! 这“诡韵”细若游丝,便就像是在粗重的麻绳里面,藏了一些“五金丝线”。 寻常不动,要是真的动了起来,那便是“杀人无形”。 止它们落在了陆峰的身上,都被陆峰的“人皮古卷”吃了一个干净。 ――它们无根无源,哪里都不在,就是在这“佛韵”之中,平时便还隐藏的极好,可是一旦暴露了出来,暴露在了“人皮古卷”之下,那这“人皮古卷”一下就将它们鲸吞了下去。 这个时候,倒是不须得甚么人为陆峰再行手段,对他进行“灌顶”了。 止这些“佛理”,就已经足够“灌顶”了。 十方智慧佛,真如加持顶。 令我如真如,尽皆如来藏。 不过这“智慧灌顶”,亦不是好吃的――这是好食,亦是了不得的毒药,是滴了一滴在河水里面,就可以叫沿岸的水草枯竭,头口暴毙的毒药! 无有了陆峰的“智慧火”化开了这些“佛理”,这些“佛理”,就如同是塞进了陆峰脑袋之中的“块垒”,叫陆峰痛不欲生。 不过陆峰可“忍”! 他面色淡漠,无管于陆峰如何的头痛,他都无可能佛性破碎。 到了这一步田地,就算是陆峰,都无可得知自己看漏了哪一步,便叫他眼前的事情化作了这般! 不过这个时候,也无是去深究这个的时候。 他止觉得他此刻,便化作了自己的“胃口”。 而这些“佛理”,就是一块又一块的花岗岩石! 无管于如何,人的胃口,如何能够消化的了花岗石呢? “佛理昭昭”之下,陆峰的“苏拉上师”身份,却越发的明亮了。 他如黑夜之中点燃的蜡烛,叫这些佛理,好像是虫子一般朝着他聚集了过来,陆峰知道这样不好,于是乎他再度念诵起来“礼诵”,行“大日如来密咒”,开始迈步! 不去此间,止为离开! 此处,待不得! 止此地,倒是无用他如此的费心,就在他“礼诵”之后,他人亦不见,等到他再度睁眼的时候,他竟然出现在了庙子之外! 就是在河边! …… “是佛理佛韵大云,是这一座大云。 一座寺庙之上,汇集了佛理佛韵大云。 里头不止是有中原王朝的气韵,可能连寺庙之中的气韵,都在这大云上面。” 陆峰此时此刻,怎么可能还想不明白自己到了甚么地方? 他通透了! 在第一次在大殿之中诵经,“意”和“念头”如同是洪流一样,和其余僧人的“意”和“佛理”一同出去,落在了外头,飘上高天的时候。 他们的“意”,就无意识的汇入了“扎举本寺”上头。 这“佛理佛韵大云”,看不见,摸不着,但是真实存在。 但是在这“佛理佛韵大云”上面,竟然还有洞口,竟然还有僧人,智慧加持在了这云上,但是陆峰亦想明白了――此刻,尽管他脑中疼痛如焚火浇油,止陆峰心里却清醒得厉害。 他明白这些“佛理”,是出自于甚么地方了,这些“佛理”,亦就是大云,止是被“打碎”的“大云”,在这“大云”之上,两大密咒打碎了些许稳定的“佛理”,叫这些“佛理佛韵”都碎裂了起来,这些“碎裂的佛理”想要归一,但是陆峰沾了自己“苏拉上师”的光,将这些“佛理”吸引了过来! 止这“佛理大云”,牵挂在了“扎举本寺”的头顶子上,到底是要做些甚么。 陆峰顾不得多想,他忍着痛苦,去往庙子之中,顾不得其余,一头扎进了庙子的小巷之中,他还有一颗“珠子”,这“珠子”若是还有用处,那边应是遇见了“厉诡”伤害他,那么他的这个“珠子”,就会碎裂护主,今晚有无继续可用之“智慧资粮”,便就要看剩下来的“广”字上师这位善施主的资粮如何了――虽然说此物是用来寻找“灌顶上师”的,但是现在,事急从权,陆峰也并非是冥顽不化之徒。 止叫陆峰唯一无有想到的事情便是,今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无用功”――那准时的,如同是他影子一样的“班智达上师执念魔”,二魔,一个都无有来,他们好像是遇见了别的事情,耽搁了。 将陆峰这个“佛子”,都耽搁的放在了一边。 无有搭理! 第361章、大伙儿看来都不是软柿子 第361章大伙儿看来都不是软柿子 陆峰念经诵咒,将一块檀香丢在了龙形香炉之中,叫这香炉之中细细的往出来喷烟。 袅绕烟雾萦绕在陆峰身边,直到天光大亮,那大日从陆峰未曾紧闭的门缝和窗缝之中挤了进来,撕碎了陆峰房间之中的黑暗,陆峰也无有等待得今晚上应到的“班智达上师执念魔”。 陆峰睁开眼睛,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中剩下来的一颗珠子。 ――昨天晚上回到“官邸”之前,他无有去到庙子深处去。 无法可去了。 应他头疼的毛病越发的严重了,从昨天晚上到今天,陆峰止听到了自己耳边数不清的念经辩经的声音,其中或有道理,或是诡辩,你来我往,混合在陆峰的身边,不住不停。 就算是陆峰,亦要承受这些乱糟糟的言语,那些“佛理”――被两道密咒砸碎的“山体”,“如鲠在喉”的牵挂在陆峰的身上。 上一次有如此之感觉,还是在看“戒律”的时候,被“戒律”劈头盖脸,打的鼻青脸肿的时辰,还有上一次“吞”了人家的“法藏”,被膈的生疼。 现在的场面,比上两次还要严重了些,不过这亦是了不得的机缘,就看陆峰下面如何去做了――他吃了其余相同“第五阶次第”上师都吃不下的知识,须将其转化,便可化作雄厚资粮,作为加行。 可是若是“消化不得”,依照他现在如是的模样,是过不了“班智达上师执念魔”下一次的考学的。 虽然“班智达上师执念魔”今日不来,但是陆峰也无可能得知他今天晚上来不来,这种等待别人的感觉,陆峰很是不喜。 于是他念诵“六字大明咒”,去除了心中的那一丝丝燥热之气,随后将身上之物披挂的干净,天光大亮的时候准备出门。 不用开门开窗,陆峰对于这座屋舍无有施展密咒,外头的一花一草,连带着风马的走动,都尽皆落入了他的耳朵,不过这言语刚刚发出,陆峰推开了大门,便见得自己的门口多了一个盒子。 ――这个盒子,陆峰可无有听到有谁放在这里。 “佛爷。” 那一位一位的上师见到了陆峰,俱都行礼。 陆峰左右看了一眼,今日“官邸”之中,亦无有来生人。 外头的僧人早就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 陆峰将这物拿了起来,仔细掩上了门,带回了桌子旁边,这个屋子相比较于仓禀长老的房舍,便有些寒酸了,陆峰在这寒酸的房舍之中,解开了这丝绸包裹着的宝盒。 陆峰观察一二之后,确定上面无有恶咒,打开了盒子。 一颗首级,安安稳稳的放在了里头,被黄金一般柔顺的丝绸贴放着,便是陆峰见多识广,心如须弥不动,可是他看到了这首级,还是有些震撼。 那首级便目视灼灼的看着陆峰。 陆峰亦盯着他,随后喉咙微微上下,吐出一口气来。 这个时候,他忽而觉得自己前面的猜测,其实亦有了一些错漏,那便是他太小看这座有传世法王坐镇的大寺庙了。 应这?盒子之中,放着一陆峰熟人的首级。 “上师。” 随后陆峰舔了舔自己的大拇指头,拿了指甲盖大小的红纸,贴在了自己的眼皮子上,这是不叫自己的眼皮子跳,亦是起了一个“驱邪好兆头”的作用,不过这个手段亦无用了,他知道他自己见到的并非是虚妄。 这头颅,亦无是幻法造就,此物明明白白就是前天晚上还在教学他的那位皮肤黝黑,头发卷曲的“班智达上师执念魔”。 此刻便留在了这盒子里面,被人送了过来,生机断绝,性命全无。 陆峰将其捧了起来,告罪了一声之后,仔细的端详着此物上下。 他看到,这“班智达上师的执念魔”依旧是如同人的“肉身”一样,哪怕是死去,也如死尸一样。 这头颅脖颈处的切断,仿佛是以“佛轮”的大智慧和大咒力一斩而断,并且这横向的“切割”,还直接斩断了他的性魂和生机。 直接湮灭了他的所有未来。 这等手段,陆峰自认是做不到的。 就算“班智达上师执念魔”是不如原本真正的“班智达上师”的,但算是这样,“班智达上师执念魔”亦是陆峰现今止能望其项背的大殊胜,陆峰原本以为,“莲花钦造法寺”是被搬运到了“扎举本寺”,是被“异地择址重建”。 止无有想到,并非如此,这无是完全的“异地择址重建”,“扎举本寺”,也不是那原本的“软柿子”,任由整个“扎举本寺”化作“莲花钦造法寺”。 想不清楚是谁做的,亦不清楚庙子之中谁能做到如此程度,是“丹罗仁巴堪布”,还是庙子之中权力的核心,“长老团”,亦或者干脆就是庙子之中的“戒律大长老”手笔? 那他们将此物丢在自己面前,又作何解释? 不像是警告,倒像是单纯的将这首级送到陆峰的面前――许多大上师的心啊,就如同是圣山上的天气这样的难以预测和揣摩,有的时候很简单,应陆峰和这些“班智达上师执念魔”学习,故而将这“班智达上师执念魔”送过来,还是有其余的原因? 不过无管于因为如何,陆峰原本早上要去庙子深处的打算便止了。 他索性直接用“人皮古卷”包裹住了这头颅,带出门了。 不过在那之前,陆峰便用自己如同金刚一般的意,将这头颅死死裹住。 随后便是用“狼皮”,将其再行包裹。 在这行诸般之后,陆峰方才用自己的“人皮古卷”将老师的头颅包裹了,这亦是一种对于自己“老师”的尊重,他出了庙子,在神鹰和那些骑着马儿的寺庙斥候眼神之中,走向了水草丰茂的大河旁边。 行到无人处,这里的水草啊,比人都要高了。 但是那天上的神鹰,却还能见到陆峰的样子,陆峰亦不逃脱这些“神鹰”的眼神,他便在这里烧起来了桑烟,叫那烟升腾起来,清扫出来了一片区域,看这个样子,他是准备将自己的这“班智达上师执念魔”天葬了。 无有骨哨,但是他有“罡洞”。 凑到了嘴巴旁边,陆峰吹动了“龙根罡洞”,苍凉凄凉的声音从“龙根罡洞”之中传了出来,转而之间,天边就出现了一群乌云一般的神鹰,陆峰念经,随着风走,是“普贤如来本愿经”,陆峰超度自己的这位上师。 那些展开双翅有一人大的神鹰从远处飞了过来。 止陆峰仪轨无错,但奇怪的是,面对地上的这一颗头颅,这些来的神鹰,它们止盘旋,仿若是一个个大漩涡,它们就停驻在了陆峰的头前,风都吹起来了陆峰的袍子。 但是它们就是不下来。 便是陆峰将自己半道上取来的生血扑洒,这些神鹰亦不为所动。盘踞的多了,却自始至终无有一“人”落,反倒是为此地吸引了不少不祥的气息。 陆峰见状,便知道这“班智达上师执念魔”无是这些神鹰可以对付的了。 最后行一事试试。 他无熄灭了这火,从自己的身上拿出来了掺杂着蜂蜜糌粑,裹在了这“班智达上师执念魔”的头颅上,亦无有见到见到这些神鹰落下来,也就罢了,伸手熄灭了火,都这样,看来天葬是真不行了。 还须得再行些办法。 桑烟熄灭,这些神鹰无有再盘踞在这里,逐渐远去。 这里就止剩下来了陆峰和头颅。 将这里收拾的干净清楚,陆峰准备了一下,露出来了些“厉诡”的气息,将这“尸陀林”勾了出来,是要叫这“尸陀林”处理眼前的“班智达上师执念魔”的头颅,等到“尸陀林”出现,随即极其娴熟的将自己的气机斩断,将这“班智达上师执念魔”的头颅丢向了“尸陀林”。 “尸陀林”之中,俄而就出现了一张张脸,那“尸陀林”都开了一道大门。那些里面的“厉诡”,气息晦涩的很,更重要的是陆峰还见到了几具腐烂各异的尸体,他们应已经死了,但是却还有动作。 便更重要的是,陆峰还看到了里面穿着各色袍子的“外道”,便是陆峰,亦都认不全这些“外道”是些甚么人,会甚么手段。 “班智达上师执念魔”脑袋丢了出去,那“尸陀林”之中,竟然伸出来了一只手,一把便抓住了这“班智达上师执念魔”的头颅。 旋即,陆峰以为这里面的“厉诡”,会像是前面那般,将这头颅给分割掉之后丢在了“尸陀林”里头,叫其腐烂。 但是无有想到,紧接着,这一具残缺又可怕的尸体从“尸陀林”里面缓缓的走出来,他止一只手臂,在他的身上,胸腔打开,里面无有器官,就连四肢,亦止留下来了一只手,一只脚。 反倒是下腹部长出来了些许的肠子,止他现在拖拽着这些肠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他竟然将“班智达上师的执念魔”脑袋按在了自己的头上。 陆峰便见到了他脖子上的血肉,生长出来诸多的“肉芽”,随后这些“肉芽”仿佛是一双看不见的巧手交织着,将这头都缝合了上去。 陆峰无有动作,应他看到了在这“厉诡”之后,磨刀霍霍的“外道”,陆峰要是猜测无错的话,这些“外道”会分割了这些“厉诡”,而他眼前的“厉诡”,他是被“分割”开之后,想要做一个“完整的一”。 寻找其余的“厉诡”,添补自己的完整! 想到了这里,陆峰便想起来了自己身上的“厉诡”,还有法脉的归一性,他还是须得去研究研究,为何庙子里面有些路,明明就在那里,自己不得走过去。 好在他的这个“苏拉上师”和“永真格贵”的身份,结交些上师,都还尚可。 不过就在“尸陀林”将要收回的时候,事端出现了――哪怕是长了“班智达上师执念魔”脑袋的“厉诡”,他亦不是班智达上师,更不可能是班智达上师执念魔。 这“班智达上师执念魔”被斩的很干净,性、魂、还有陆峰不知道有无的“法性”,都被灭除的一点痕迹都无有。 动手的人出手利索,手段殊胜,就在这“厉诡”接了这“头颅”的时候,一阵“厉火”直接从这“头颅”之中而起,烧在了这“厉诡”的身上。 俄而之间,便是连一声惨叫都无有,止一个呼吸都不到的刹那! 那“厉诡”顷刻之间就化作了飞灰! 浓黑的黑雾从“厉诡”的身上腾飞起来,直接没入了陆峰的“人皮古卷”之中,止叫陆峰无有想到的是,就算是如此,“班智达上师执念魔”依旧完好无损。 俨然是这“班智达上师执念魔”的头颅之上,还有甚么恶咒,亦或者是单纯的大咒力还无有消散,那些“厉诡”不能匹敌。 但是在这一阵烟熏火燎之后,原本要闭合的“尸陀林”深处,便有什么东西开始“蠕动”。 这是惊动了“尸陀林”! 见状, 陆峰毫不犹豫重刀斩断自己身上所有的气息,甚至于扯开了“人皮古卷”,将自己团团的抱住,甚么都不看。 断绝了六识,压制了五根,就此遁入了“人皮古卷”之中,甚么都不看,甚么都不听,甚么都不觉。 自己,便如同是草原上的风,荒山上的石,地面上的草。 甚至还“滴溜溜”的想要滚开。 陆峰这一套动作,行的极其顺滑。 连天上的神鹰,此刻都见不得陆峰的身份了。 陆峰就地那么一滚,压着草就走。 止这“厉诡”出现,不远处的寺庙之上,那不可知不可见的“佛理佛韵大云”,却有了些许反应,庙子之中的法螺自己响动了起来,“呜呜呜”的乱吹。 亦就是这个时候。 “尸陀林”之中的那“厉诡”,已经过来了,它如同是一只巨蟒,前后十余丈长短,看起来样子极其的古怪,是诸多腐烂的尸体结合在一起之后,化作的“厉诡”。 并且,它和普通的“厉诡”并无一样,在它的身后,旋转着如同“佛轮”一般之物,却无是“善恶两因”,“业力转动”的“六道轮回大轮”。 此物之上,便就是纯粹的“死”。 它背后的“大轮”,可以称之为“死气大轮”! “死气大轮”流转之间,“厉诡”一口吞下了“班智达上师执念魔”的头颅,但是被上面留存之物,“烫”的到处都是黑雾,这些黑雾直接包裹住了陆峰的“人皮古卷”,止这些死气覆盖之下,被吞下去的“班智达上师执念魔头颅”,忽而的从这“长蛇”的身上冒了出来,化作了这“长蛇”的一颗头颅。 随后,“长蛇”整个开始极速的缩水,大量的“长蛇”化作了“黑雾”,没入了陆峰的“人皮古卷”之中,但是“长蛇”却不敢去找“人皮古卷”的麻烦,止转头离开。 “尸陀林”关闭,这一次想要没入了陆峰的影子之中,却寻不得陆峰所在,陆峰将自己裹在了“人皮古卷”之中,滴溜溜的转着走,然后不辨方向,“噗通”一下,掉落在了河水之中! 冲走了! 第362章 、冲水!冲水! 第362章冲水!冲水! 河水湍急,白浪涛涛,这湍急的水流击打在河流之中的中流砥柱之上,亦如飞花泡沫,破碎水晶。就算是外头的天热了起来,叫僧人们都袒露出来膀子,可是这河水却依旧是冰凉刺骨,人一个猛子扎下去,亦会被冻坏了手脚――这些河流,有着超出常理的冰寒。 扎举本寺周围是有四条大河,陆峰亦不知道自己是落在了哪一条河流之中。 止河流涛涛,人随水走,陆峰化作的“人皮古卷”球,在这水中沉浮。陆峰切断了六识,便止算着自己的心跳。 一, 二, 三, 一十, 二十, 三十 …… 这个数字差不多有一百的时候,陆峰方才放开了呼吸,展开了六识。应他清楚,就算是外头的河流再如何湍急,他这一百心跳的时间,这大水也吹不了他走多远。 有了这时间,足以支撑他回到庙子之中,不被其余人发现。 止叫他无有想到的是,还无撤开了“人皮古卷”,这外头冰冷刺骨的河水之中,传来了拖拽的力量! 是甚么东西,敢于拖拽“人皮古卷”?陆峰打开了“人皮古卷”出来,低头去看,无有看见有人拖拽! 仰头看去,已然不见了“扎举本寺”。 抬起了头,亦见不得扎举本寺的神鹰。 沉浮在水中,陆峰感觉此处阴气深重的很,他就如此站立依旧感觉到了无数双在河底拖拽着他,不过陆峰对此倒是无有害怕,但是他看不见,这却有些稀奇古怪了! 陆峰从水中而出,在他的僧袍上,大大小小的手印多的稀奇,这些大大小小的手印之中,刺骨的寒意想要朝着陆峰的身体之中渗透,但是却苦于陆峰的“大手印”修行,陆峰除了僧衣湿了,浑身上下便是滴水不沾。 这大河宽阔,陆峰左右看去,都是水草,再往上抬头观去,却已经无有了神鹰,见到了这里,陆峰便已经觉得不妙了! 他情知自己不可过分远离了庙子。 在庙子之中,他可安稳如山,有大佛爷为他背书,可是在庙子之外,他便须得面对诸般的敌手,起码摆在明面上的,是“巫教”的那些上师,这些“上师”,无有叫他活着回去的心思,陆峰也无有和他们斗法的心念,他自己还有事情要做哩! 离开了寺庙,那就会和“卓格顿珠”上师所说的一般,他入了狼嘴里,成了小羊羔子。 恐怕是见不到明日的阳光! ‘我现在在何处?’ 陆峰记得很清楚,他在来“扎举本寺”之前,在距离庙子很远的地方,就遇见了庙子之中巡逻的“哨兵”。 那些草原汉子骑着脖子上挂着彩带的马,带着自己的“草地笨”,在庙子外头巡逻。 可是现在,周围无有一条条马走过的痕迹。 无“马路”。 ‘应是何处出现在问题’――就在陆峰如是想的时候,陆峰止感觉自己的影子一沉,回头看去,便看到自己的影子之中,多了极微尘大小的“尸陀林”,“尸陀林”跟着陆峰而来,再度落入了陆峰的“尸陀林”之中。 “……” 倒是来的快。 陆峰抖落开来了自己手中的“人皮古卷”,除了灰白老僧,这里无有危险。 反倒是“智慧资粮”,现在反而是有七年八个月!这等“智慧资粮”,反而比陆峰去庙子深处一趟都要多。 头还在疼。 止念咒亦不停。 “?嘛呢叭咪?”。 “?嘛呢叭咪?”。 陆峰望着四周,手中却捻着“嘎巴拉念珠”,不须得将风马撒出去,就可以感觉到此处“菩萨的风马”,却不太灵验了。 陆峰踏水而行,回归岸上,仔细在周围寻找一番。 这周围都是比他还要高的草,但是对于陆峰无影响。 就算是在“扎举本寺”这样的大庙之中,陆峰都是“永真格贵”,亦算是有了一席之地的“僧官佛爷”,更何况这里? 他在草原上,不怕野兽,要是他这样的大上师被草原狼和草原熊,亦或者是花豹给吃了,那便成了笑话了。 但是不担心猛兽,却还要担心“厉诡”,还有一些“大恐怖”。 亦或者是“恐怖天象”――像是在“无人区”周围“空行母的呼吸”这样的“恐怖”。 扎举本寺周围无有这样的恐怖,但是在庙子之外,便不是庙子周围那样安稳的模样了。 陆峰还记得圆顶的话――那一代的“格贵老爷”就是带着自己“官邸”的上师去外面处理白灾,一个僧人都无有回来。高山和草原,同样的“密法域”,同样的危险! 见到已经远离了“扎举本寺”,陆峰踏在草上。 都到了这里,便无须得担心自己的“佛法”张扬在其余大佛爷的眼前,叫诸位大佛爷不喜了,佛光泼洒之下,六尊“厉诡高僧”在陆峰身边,一起出现。 止其中一位“厉诡高僧”,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 不如其余几位上师高大。 这便是那损坏之后又新出现的一位高僧,陆峰的“嘎巴拉念珠”之上,多出来的那两块“眉心骨”,却无有再出“厉诡高僧”,但是用起来,亦是功德,“六字大明咒”随着陆峰的身体播散出去,但是陆峰却在这里勾动不起来任何菩萨的力量――整?密法域,都应是在观音菩萨的慈悲之下,文殊菩萨的智慧之下,金刚手菩萨的勇力之下。 缘何在这里,无有感觉到观音菩萨的慈悲? 反倒是他的“意”,和他的“慈悲莲台”,逐渐牵挂起来,徐徐流转而出,叫陆峰浑身上下都是温润,借着这“慈悲”的韵味,陆峰极目远眺,一望无际的草原,便展现在了他的面前,风吹这草原,如吹大浪。 但是见到了这草原,陆峰微微摇头。 ‘不善之地!’ 陆峰的慈悲佛心映照之下,陆峰遍观周围,发现周围了无生机。 此处,着实是太安静了。 ‘是一片死地?’ 草原上形容一处好地方,用的是“水草丰茂”四个字。 这种“水草丰茂”的地方,亦不是一些游牧小部落可以染指的。 就算是种地的,也会因为上好水浇地进行村子和村子之间的械斗,为了抢夺水源,百年世仇。 连当地官府都要头痛。 种地的这样,放牧的亦如此,可是这样好的一片“草场”,却无一点生机,但是也无“诡韵”,反倒是水中有了些许的阴气,里头连鱼鳖都无。 再联想到了刚才拖拽自己的力量,陆峰缘何不知道,自己这一走,走出来了差错? 草原之上,无南北左右,无能得知自己方位,不清楚方向,陆峰就顺着河水走。 他是被河水冲刷下来的,那他顺着河水,也能找到扎举本寺。 虽然无可得知自己距离庙子到底是有多远,但是想来按照陆峰的脚程,能够在其余的僧人反应之前,一定回到“扎举本寺”,但是一路而飞,陆峰飞了良久,却还是无有见到草原上的路。 草原上的路,陆峰是从“玛尼堆”看的。 行走的商队和牧人,都会在路边起彩旗和“玛尼堆”。 菩萨的风吹过这里,会带来吉祥的气息,要是见不到“玛尼堆”,亦要看见或者是马,或者是人走过的痕迹。 乃至于兽类、人类的粪便,这些都是路标。 但是陆峰飞行,却甚么都看不到。 他如开弓之箭一样飞行,疾风所过之处,两边水草如同是被一道清晰的白线分割开。 从上而下鸟瞰而去,便见得一条线随着河流一起宽阔,随后收拢。 陆峰的“厉诡高僧”都无有被他收了回去,跟在他的身边,大跨步的行走。 止如此飞行,连大日都开始斜行,周围景色都无有变化,直到陆峰再度停下,在远处看到了一座如同是被割掉了喉咙,死在了远处的大山! 它如同是放掉了所有鲜血的“干瘪尸体”。 就算是现在的大日亦落在了那上面,可是它还是无有给人任何一种“生机”的感觉,它和陆峰在阿布曲州见过的任何山,都不一样。 阿布曲州的山无有绿植,是荒凉,但无是这样的“死寂”! ‘这里已经不是扎举本寺的范围之内了。 毕竟在扎举本寺范围之内,无有这样大的山脉,也无有这样死去的山脉。 一定是这河流,亦有些蹊跷,不然一百心跳的时间,我无可能落的这样远! ――嗯,不对,山上有东西!’ 陆峰目光极好,他在这上下,见到了一物在阳关之下,发射反光! 陆峰便稍微偏离了这一条无知道叫甚么名字的大河,顺着那处过去。 不消的多时,陆峰便来到了山脚下,他来到了山脚下的时候,便更加感觉到不舒服,这一座山在常人看来,便如同是从天而降的铲子铲了一道的弧形山脉出来,陆峰顺着山脉逐渐上升,陆峰亦看清楚了这反光之物是甚么。 是一柄朴刀。 止这朴刀之上,竟然还画着神符!便是这符?,叫这个朴刀无知经过多少寒暑,还有些锋利在。 此人的穿着,不像是密法域的本地人。 他死在这里,有许多时日,头骨早就滴溜溜的丢落在地上,掩盖在了杂草之中。 其实这也应感谢周围无有了野兽,尸体保存的还算是完好。 陆峰检查了一遍他的身上,除了和石头一样梆硬的干粮,就是几张符?,陆峰将符?拿在手里,发现这符?并无作用。 止能安心,再无除魔之用。 “是中原王朝的人?是马队的人?” 陆峰知道马队。 密法域腹地深处的丝绸和茶叶,大多数都是通过了“扎举本寺”,亦可能还有南边的那座诸侯寺庙,贩卖通往贵族和佛爷的手掌,各个寺庙将马队、商队的事情,看的比自己的眼珠子还要重。 起码就算是陆峰这个“永真格贵”,压根就接触不到这些事情,他止知道“扎举本寺”掌握着一条密法域和中原王朝的商道,南部的诸侯寺庙应也有一条“茶马古道”。 他手下“登朗”的“康次阿舅”,也是马队的人,但是他的马队,止能够从“扎举本寺”通往“阿布曲州”,从“中原王朝”到“扎举本寺”的商路,他根本就无可能染指。 他还不够资格哩! 所以“中原王朝”,对于陆峰来说,亦和密法域一样,是一个神秘的代言词,如今在这里见到了“马队”,陆峰也觉得稀奇。 这里无是葬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马队,都暴毙在了这里,糟了灾祸,无有一人逃脱,他们身上也无刀砍剑伤,不是被盗匪杀了的。 这马队,人死了,拉车的牲口亦死了。 但是那些商品还在。 陆丰走了过去,这里应该有五个大车,荒草萋萋,这些尸骨都流落在草地之中,那些口头的尸体已经化作了白骨,干枯的很,就一些皮毛和头发,牙齿,还牵挂在了尸体身上。 陆峰叫“厉诡高僧”在周围警戒,他则是走过去,打开了这五个大车,就看到了被油布包着的一块块茶砖,再看,陆峰就看到了下面的一些铁锅,吃饭的碗,还有一些粗布,丝绸,都是在密法域紧俏的商品,但是,无有地图! 陆峰在他们身上搜查了半天,都无有在他们的身上见到地图,要是光是如此也就罢了,陆峰在他们身上,连一个文字都无有找到,商号的名字亦是如此。 不过这些人的死因,陆峰倒是寻得,找到了。 他们是被“厉诡”杀死的,杀了他们的“厉诡”,就留下来一点点的“诡韵”。 将这些尸骨堆在了一起,陆峰一把火烧了,火焰灼烧之间,陆峰往生超度他们,就在这火焰掀起来的热浪撩起来了他的僧袍的时候,陆峰亦见到了远处的山上,忽而的有了一抹白色,陆峰多日不见的“财宝天王”的红鬃白玉狮子,出现在了山的那处,不过陆峰不动,念经超度这些人,白玉狮子亦不动,直到陆峰做完了这些,这白玉狮子便来到了陆峰的跟前,引着陆峰走,但是它也不往山上走――他朝着草原深处奔跑了过去,跑的飞快! 第363章 、跟着菩萨走,绝无错漏 第363章跟着菩萨走,绝无错漏 菩萨的坐骑跑的快,陆峰也追的不慢,他的一双脚,比追太阳的快马还要快,比制伏敌魔如意王射向了恶魔的箭矢还要急迫,但是他还是无有追到“财宝天王”的坐骑狮子,止追踪失踪的时候,陆峰已经见到天都要黑了。 他追着狮子跑了一个日头下的时间,头上无有见汗。 但是他停驻了。 应他看到。 从这里去看,在天的尽头,是另外一座山脉,那大日就从这座铁山下面沉了下去,将那天边的云彩,映射成为了可怖的,张牙舞爪的黑色!这些山高的惊人,陆峰望着这山,沿着这山看了过去,如看一条巨山长城! 陆峰怀疑。 ‘密法域,甚么时候来的这样多的大山? 就算是三大山脉,亦无有这般的严实的造型。 有人搬山?’ 就算是陆峰,见到了这样密密麻麻的大山,就感觉,这是有人将一座座山脉接连放置在这里,将这里和外面,全部都做了一个大隔断,如建造了一座长城! ――密法域在的三条殊胜大山脉,对于其余的大佛爷来说,可能都是隐秘,可是对于陆峰来说,这应是简单的地理知识,可是现在,不但是在两个密法域之中,出现了一座“大冰川”,在密法域和中原王朝旁边,亦出现了一座铁山围城! 这可超出了所谓的地理知识,这些山,走向各异,但是最后都是聚拢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半○”。 陆峰法眼一张。 便知那处,死地一片,无有生机! 反倒是在距离他不远之处的平坦草场上,有一座废弃许久的“乌拉站”在那里,陆峰见那山,再见这“乌拉站”,双手合十,念念有词说道:“财宝天王菩萨呀,若是你要告诉我些甚么,那便给我一些启示。 接下来我将金刚杵丢下来,便象征着你的大伟力。 菩萨啊,若是你的大伟力指向了那山,我便去那山,若是指向了那‘乌拉站’,我便去‘乌拉站’。” 说到了这?时候,陆峰便听菩萨的旨意。 将自己手里的“金刚杵”丢了出去,落在了地上,那“金刚杵”直直的指向了“乌拉站”。 陆峰对此亦无有甚么稀奇。 看来是菩萨要他去“乌拉站”。 陆峰见到这里,反而是释然了――他这般行动,这个行动,指的是被冲入水中一百个心跳,就到了此处这件事情,明显不对。 那说明应是有人插手。 亦或者是遇见了“异常”。 这样的情况之下,陆峰得知是菩萨,特别是“财宝天王”叫他如是做的,那他反而是轻松了起来,起码“菩萨”对他无有恶意,如此这般,那他止须问问,菩萨,你将我带到这里,所为何事? 有了旨意,他止须得执行即可。 菩萨,可比“班智达上师执念魔”好相处多了。 陆峰修行的是菩萨道。 那听菩萨的话,无有问题。 见到菩萨叫他去“乌拉站”,陆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僧袍,便去乌拉站。 不过这一次,倒是不须得跑的比奔马还要快了。 黑暗开始逐渐吞噬大地,从山的那边来,陆峰一步几丈,去往废弃驿站。在密法域,诸多修行有成的上师,都是可以跑的比马儿还要快的,但就算是这样,这些上师亦是坐着坐骑,应跑起来,终究是有些不体面。 “永真格贵”倒无这等烦恼。 一路之上,除了那山下的尸骸,他就无有见过他人。 连尸体蛇虫都无。 刚刚到了这“乌拉站”之中,就是这一刹那,亦是太阳落山的时候。 刚入大门,黑暗来袭。 在这废弃的“乌拉站”之外,远处的风如同黑沙暴,和“诡哭”一样,冲着这里嚎叫着扑了过来,将其淹没。 也一下子,就从上而下的笼罩住了这一片天地。 陆峰拿出来了自己的“酥油灯”,掌在手中,前前后后的看着“乌拉站”。 这乌拉站,又小又荒凉,墙都塌了一半,风都拦不住。 但是值得注意的是,这里面有蛇,有蜘蛛,里头应是有一洼水,“嗡嗡嗡”的水蚊子都化作了一团乌云,在那里沉沉浮浮,本来在夜晚的时候,会更显的“聒噪”,但是外头这可怕的风一来,此地反倒是不怎么喧嚣了! 陆峰走过去的时候,感觉到了这“乌拉站”之中的生机,神色都为之一松,应他不在“此处”,虽然短暂的使用“酥油灯”,不能造成自己到了“彼岸”的手段,或者是入了空性,到了菩萨的法性之中,但是“酥油灯”在这些蛇虫之间,亦和这些无有区别了。 他走过去,蛇不咬,蚊不叮,蜘蛛不避。 仿佛就无他这般人。 前后寻找之后,陆峰自如的走到了这“乌拉站”之中,寻到了最大的厅堂。 盘膝坐下。 了然了。 这“乌拉站”,久久无有人居住。 但是里面有过篝火的痕迹,更重要的是,在这“乌拉站”的后院里面,还有不少的尸骨,堆砌在一起。 这些尸骨,无有蛇啃虫咬,“厉诡”吞噬的痕迹,刀兵加身的模样。 都止七倒八歪的落在地上。 就连陆峰,都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死的。 不过这些尸体,都和陆峰在那山下寻找的尸体一般,无有留下来地图,也无有留下来文字。 甚至其中一个骷髅头之中,还有毒蛇盘旋。 成了蛇窟。 遍索其中,无有找到线索,陆峰便叫“厉诡高僧”,在这“乌拉站”周围,寻了些倒塌下来的石头,堆砌了一个简单的“玛尼堆”。 随后又用自己的“金刚杵”在地上画上了“不动明王密咒”,防止他在里面修行的时候,有“厉诡”靠近。 做完这些,陆峰最后方才拿出来了“金刚铃”,放在了半坍塌的墙上,随后仰头望天,在这天外,连大月都无出现,这里笼罩在了一片漆黑之中,并且越来越黑,越来越黑! 黑的不可思议了起来。 黑到了陆峰的“法眼”,都看不清楚远处了起来。 那越来越深沉的夜幕降临之后,陆峰将自己的“黑夜”拿出来,笼罩在了整个“乌拉站”上面,于是,在陆峰的“黑夜”之中,“乌拉站”黑上加黑。 在这黑中之黑里面,陆峰拿出来“酥油灯”,将自己笼罩在了里面。 却先不修行,止拿出来自己的念珠,不住的念经打坐念咒,等待着时间到来。 他等待半宿,自己剩下来的那位“班智达上师”无有追过来,确定了此事之后!陆峰便开始换了一个姿势,利用自己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智慧资粮”,将自己在“佛理佛韵大云”之上得到的“块垒”,都给消掉。 ――这般情形之下,不解决了这些“块垒”,他无法继续修持“大手印”,应这些无有收入自己“褡裢”之中的资粮,亦是不洁。 ――心之不洁。 不洁,就不能修行。 哪怕这些资粮,是庙子之中“佛理佛韵大云”,是庙子之中诸多上师的“智慧体现”,不消化,这些东西都是外物,止消化了,方才是自己的资粮! 并且,他如此消化了庙子的“佛理佛韵大云”。 这为何不是一种般若方便呢? 如是, 在和再三的黑暗侵袭之中。 更深沉的黑暗――便是以陆峰的法眼来看,那便是“五彩斑斓的黑”,一层又一层的黑,再度从那些黑暗大山淹袭而来,像是一只饥饿的兽,从远处而来,轻易的吞噬了“乌拉站”。 就是在这比黑夜还要深沉的黑暗之中,陆峰这位“第五阶次第”的大上师在这里,行佛法,修正道。止天苍苍,野茫茫,无知道过去了多少的时日。 就在这漫长的黑夜之中,忽而传来了铃铛的声音。 “叮铃铃”。 “叮铃铃”。 “叮铃铃”。 这声音落在了陆峰的耳朵之中,便是一种很熟悉的声音――这是“金刚铃”的声音,不过无是陆峰自己“金刚铃”,在这声音之中,有传出来了另外一种更加清脆的响声,还有马蹄的声音。 是骑兵! 在这黑暗的夜晚之中,有人来了。 陆峰对此却充耳不闻。便是放在身边的其余法器,亦无有动作,他就无有动作。 直那“呜呜呜”的风,洞吹了进来,吹的陆峰的“酥油灯”都开始闪烁,陆峰放在了一边的“嘎巴拉串珠”,方才展现出金色,继续护持住陆峰。 而陆峰自己,此刻便是在他的“眉心轮”和“颅顶轮”之中,都是熊熊智慧火,在这大智慧火之中,出现了“不动明王尊”的脸。 俄而之间,这熊熊智慧火出现在陆峰整个人的背后,护持住陆峰,和这金色勾连在了一起。 亦就是“智慧”和“慈悲”,调服在了一起! “不动明王尊”就是“智慧的尊者”,他是“忿怒尊”,“忿怒尊”是寻常人以为的,止会打架的护法金刚,那是两回事情。 虽然都是护卫佛法,但是金刚和明王还是不同的。 明王不是佛的打手,明王是佛的忿怒!止这种忿怒也无是对于众生的忿怒,是对于众生的不开悟和沉沦,不敬佛法的忿怒,亦就是一种“路已经传给了你,但是你却还是不愿意走”的“忿怒”和“失望”,不动,是法性无动。 是智慧不动。 明王,也不是打架的护法,明王是调服一切的智慧之大光明,遮曜世间,所以明王重要的是甚么?是调服万物的智慧,所以陆峰的“不动明王密咒”,“不动明王心咒”,不止是用来做“诛业”的护法手段,亦是增长自己智慧和佛缘的手段,甚至暗合修持的“金刚菩提摩诃大手印”的“金刚”。 在这“不动明王咒”之下,陆峰头顶法性真意铸就的“戒尺”之上,“你我分明”,“僧俗分明”的“戒尺”,却再度熠熠生辉了起来,就连里面藏着的“戒刀”,亦是如此,这本来就已经有“第五阶次第”的模样了,此刻在陆峰的再度加持之下,出现了微小的变化――其实更重要的还是陆峰此刻,他以“智慧火”调服“佛理佛韵”,便如请了诸多教师,无须得和金子一样重的资粮,无得做低伏小,赌咒发誓,诸多平时不可知,不可言之物,如是的落入了陆峰的“如来藏”之中!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大手印一样的“口传心授”呢? 广义的大手印,亦不是手作佛印的修行之法,是一种法的传递之法,“第四阶次第”是须得徐徐学习上升的,但是现在,陆峰却发现了另外一种快速的方法,止这种方法,看起来就十分的危险。 ――那便是以“不动明王密咒”,消解“佛理佛韵大云”,直接将庙子的资粮,化作自己的资粮! 虽然无可得知,这“大云”出现在了“扎举本寺”上头是用来遮蔽甚么,但是料想来应不是一个无用的东西,陆峰将人家的“伞”吃了,也就是说,他是将庙子的财产,变成了自己的财产,暂且不说这符不符合戒律――这便绝对是不符合的戒律的,止说那些在“佛理佛韵大云”之上的上师们,他们会坐视陆峰如是而动? 更何况陆峰的“智慧资粮”,也无是从天而降的! 止这些都是后话了,在这个时候,是不须得思考自己为何被菩萨指引到了这里,是不须得思考“莲花钦造法寺”,“班智达上师执念魔”,“自己的三大誓愿”。 在这个极其纯粹的时候。 陆峰在这“酥油灯”之中,消解的欢快,就连自己的“智慧加行”,都在飞跃。 这才是最纯粹的,进一寸有进一步的欢喜。 连带着,连陆峰久久都无有建功的“日大”,亦开始了变化――这“日大”,大手印的修持,亦离不开了“智慧”和“慈悲”。 少不得,今日陆峰还就能证道得这个“日大”哩! 但谁知道。 在这“乌拉站”之外,这异常的响动却还再厉害了些。 菩萨叫陆峰来的地方,那便一定是有缘由。 那些骑兵却已经退走,止那“金刚铃”的声音,越发的聒噪,并且在这越发聒噪的“金刚铃”之中,萨满的沉吟呼吸声音,还有萨满神鼓的声音,混合着“金刚铃”,在这地儿越发的诡异妖邪了起来,但是在黑暗之中,有甚么东西出来,直接吞掉了这些萨满的声音,叫外面继续重归于厉风呼啸,甚至还有人嘲讽剩下来活着的人,止那声音虽然断续,但是言语却依旧辛辣的很。 “巴图温都苏台吉,你的那些萨玛――现在还有多少家萨玛,还有几个达萨玛? ?的那些家萨玛,都软踏踏的你胯下的那话儿一样,连祭天的杆子怕是都竖立不起来,你的这达萨玛,又有几个能做日祭,又有几个能做月祭?你的那些萨玛,连中原大皇帝的坤宁宫都无有去过,连喀屯诺延都无有见过,巴图温都苏台吉,你也能和我抢这一丝丝佛爷留下来的法性?” 第364章 、法性 第364章法性 “法性!狗儿的,你也配!” 巴图温都苏台吉嗤笑了起来。 他说道:“哲不汗,你也配得了这殊胜法性?你也配和我来抢这‘法性’? 这是你能得到手的东西,你左不过是一个三等台吉的儿子,身份和我相当,右也无了甚么僧官身份,现在却轮得到你抢我的东西? 是不是好男儿,你我单打独斗,看看是不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我怕了你,便侮辱了我台吉的身份! 哲不汗,?早就被恶魔占据了身躯,你莫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甚么主意,就是你身边的这些‘萨玛’,他们早就被‘厉诡’占据了身子,他们都是‘厉诡’! 你也不过是一只被迷了心窍的‘厉诡’罢了! 这来自于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法性,你敢拿么? 要你还是个男人,就和我硬碰硬的来一次,不要施展了这些手段,叫别人小看了我们草原上的男人。” 对面那个被称作为“哲不汗”的人听到对面针锋相对的对话,无有说话。 止半晌之后,他方才说道:“便是你自寻死路。你还以为你的家族能维持甚么‘人性’?若是能够维系‘人性’,那你的这家族会叫你来出来? ‘厉诡’? 我今日便叫你看看,甚么才是真正的‘厉诡’!” 外头的风越发的激烈了起来,将外面的场景用风勾勒了出来,在那狂风之下,地上那位被称之为巴图温都苏台吉的人,已经死了,止他死亡之后,身边出现了一张沸腾的大嘴,将其一口吞掉,至于说另外一边的这些人,他们都将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在了袍子里面,一点儿肌肤都不露出来。 见到了被吞掉的巴图温都苏台吉,这几个人被掩盖的容貌面色各异,但是都催马离开。 他们的马,亦有不同之处,起码从外表来看,这些马的身上都挂着披挂,但是这些披挂,上有彩带下有神衣,不像是在防人,倒是像是在防备诡神。 特别是这些人之中,有人便身上带着一具“供物”。 随着“供物”的腐烂程度,他们沿着方向,顺着那远处走。 但是见到这“供物”提供的方向,最后指向了靠近那山之处,这些马队的领头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前面所说的,四等台吉哲不汗。 ――一般情况下三等台吉之子,便会被册封为四等台吉,不过台吉之间,亦有不同,并且整?台吉,亦止四等,换句话说,四等台吉,就无有可以退让的可能,已是最低了,哲不汗台吉见到“供物”所指代的方向,双手攥紧了缰绳,但是想到了此行自己的目的,他还是微微颔首,示意往前。 无论如何,这一次,对于这“法性”,他势在必得! …… 外面的这些许喧闹,无有惊扰了其中修炼的陆峰。 陆峰不清楚外头之人,是谁自寻死路,他止在这里,感觉到了一种“由衷”的舒适。 那诸般的知识如同是潺潺流水一般,落入了他的“如来藏”之中,又化作了“意藏”,供于自己的颅顶轮之上“戒刀”之中,化作了分割意。 更化作了“中脉”的火,灼烤着银色的“月亮”,终于,这月亮开始滴落下来,却无有落入中脉之中,亦得出来了一种“喜悦”,却无是和性力结合在一起,化作了最后的“大乐”和“大解脱力”,陆峰亦得解脱,得“大圆满”,但是却可更圆满! 陆峰默念“不动明王心咒”,忽而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便是在他的眼睛之中,眼瞳深处,明王尊隐于其中! “南么, 三曼多伐折罗赧, 悍!” 在这密咒咒令之下,陆峰身上的“智慧火”烧的更加厉害了,便直接从陆峰身体之上出现,顷刻之间将陆峰化作了一团火光。 外人看去,此时的陆峰,便真的和“不动明王尊”仿佛。 在这“智慧火”之中,最外层是橘色的火焰,往深处,颜色便越来越深,是很明显的分层。 成为了红色,赭红色,深红色的分层火圈。 而这些“深红色”的“智慧火”,却又在俄而之间化作了小小的诸佛智慧尊,为陆峰加持灌顶,再度灌顶! “苏拉上师”为他带来的中原王朝的气韵,再加上“密法域”本身对他的加持,这一次,便不须得用“厉诡”的视角,陆峰都可以感觉到“密法域”真的是活的,他的那身后管子一样的“密法域”加持,开始缓缓地蠕动,一下一下的,陆峰止感觉到了“大气运”,再度输入了他的身体之中。 ――天上再度落下来一截子“脐带”一样的气韵,牵挂在了他的身上,为他源源不断的加持气韵,叫陆峰的这气韵,比一般的佛子都要高! 就在这须臾的时间之内。 陆峰睁开眼睛。 这一趟修行,原料是要用自己的“智慧资粮”,将那“块垒”消掉,方才修行日大,但是无有想到,真正实修起来,却不是这样算的,是他的“智慧资粮”,“慈悲资粮”,再加上了这“佛理佛韵大云”――这却又是一道大资粮,是三道资粮一起,供养陆峰,陆峰此次,再开关窍,便要“化虹”而去。 并且随着他的关窍皆开,陆峰忽而感觉到了自己的“如来藏”,无比深切。 得大解脱力! 心思流转之间,陆峰就想到了大手印其中关隘。 止这一次,陆峰察觉到,“无尽白塔寺初代法尊”留在了他“如来藏”之中的“意”,竟然彻底消散了!陆峰原来以为,应还有传承在,起码是修持到了“意之大圆满”便停下,但是谁料到,他到了“身之大圆满”,“意之大圆满”却不在了! 不过,也无是去想着这个的时候。 应他感觉得到,自己的“如来藏”之中,成佛法性尤在,并且他接触到了“法性”,在他的“法性”之旁,便还有“老僧阿康”的“意”,止这一次,“老僧阿康”无有离开。 陆峰闭上眼睛,无有化作“虹光身”。 但是修持到了这个境界,陆峰反倒是再进了一步。 “大手印”的身之圆满,的确殊胜。 开“如来藏”,得了“法性如来”。 止“法性如来”,有高有低,无管于其余的部派到了这一步是如何修行的,陆峰无有得最后四喜,大乐,但是他“法性自生”,连带着自己修持的“不动明王尊密咒”之中,那海底轮里头,忽的生起来一阵佛法大解脱力出来,那“智慧火”自毛孔之中渗入,又从七窍之中流出! ‘无垢心,无垢心,这样下去,不须得无垢心,亦能修持得出无垢心!’ 修行密法,一步一阶次第,那便就是为了维持安定所造出来的法子,积累到了,便蜕变为佛心,譬如“不动心”,又如“出离心”,再到了“无垢心”,但是无有这个“六阶次第修行”之前,大僧侣们又是如何修行的? 便是如陆峰这样,在三密合一之后,整个“人”的性意都收缩了起来,浑然一体,硬生生的将他现在最迫切的问题解决。 那被牵扯到了“青莲寂灭魔口”之中的“性意”,都收缩了进来,化作了完整的“一”,那一种沉重到了极点的“背负山岳”的感觉亦不见了,他现在倒是可以如意的使用起来自己的“青莲寂灭魔口”,往日种种因,今日种种果,都一一出现在面前。 陆峰内外如一,此时此刻,便是感觉到了一种“圆满”和舒适。 连带着他身边的这诸多法器,都有变化,更为明显的则是他的“厉诡高僧”,在这些“厉诡高僧”的身上,竟然是开始有了些许的脉轮出来。 不过这速度之缓,亦止是徐徐图之。 不知岁月,不可强求。 与此同时, 陆峰的感知便直接从此处铺展了出去,便是用常人能听懂的话来说,“识”铺展出去了,十方世界,俱有天眼。 “天眼”从此处铺展,到了外头,甚至那原本自己看不见的黑暗之中,亦在陆峰的“识”之中,如观掌纹。 这还不算,陆峰的“不动明王咒”应大手印的“身之大圆满”,亦有了增长的可能。 陆峰的“无垢”,便已经有了些琢磨,表现在了陆峰的修行之上,就是陆峰的普遍金刚――诸琉璃金刚身次第,也有了眉目,开始修行,这诸琉璃金刚身,从内到外,内,是脏腑和脉轮,都锻造的如同是一块琉璃,外,是筋膜和皮肤,都如同是湛湛发光的宝玉! 也可以这样说。 外表看上去越白,这次第修行就越高! 修行到了后头,便是如以前“莲花钦造法寺”之中的殊胜大圆满法的二身幻法一般,陆峰即看自己,便可得“无垢心”,是内外清净如琉璃,遍得普遍金刚身,远离诸般奇恶业,普遍周身净琉璃! 到了这般程度上,那便是“身无垢”,“心无垢”,倒是不须得再去观看“壁画”,去往“坛城”,就可以自己修持得“无垢心”,这就是另外一种方法。 陆峰从来无有想到过的方法――他在今日之前,是无有想过无须得庙子之中的“壁画”,自己可以得“无垢心”,尽管其中亦有“老僧阿康”的大功德,亦须得他收纳资粮,毫无疑问,扎举本寺的“佛理佛韵大云”,便是上好的资粮,但是不可拿取。 但是,前面自己在修行之中,六识俱开。 故而他听到了两位台吉的言语,还听到了“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法性,“大莲花座呼图克图”是甚么人,他可太清楚了,他的法性,落在这里,很蹊跷。 ‘菩萨叫我来,是为了这法性?’ 这个时候,外面已经天亮了, 陆峰睁开眼睛,从这破庙之中走了出去,他来到了前面巴图温都苏台吉“死去”的地方,低头看着此地,忽而之间,他说道:“出来罢,遮遮掩掩的,成甚么样子?难道对于一位大僧侣,台吉亦要遮掩了自己的行踪? 是对我这个大僧侣的不相信么?” 陆峰说完,就站在原地。 此地依旧寂寂无声。 过了半晌,此地之间,地面之上先出现了一团拳头大小的黑暗,顷刻之后,化作了一张沸腾的黑暗大口,将里面的人吐了出来。 将其中假死的巴图温都苏台吉给吐出来。 这位巴图温都苏台吉看起来不像是一个会摔跤的摔跤手,但是他手上带着碧玉的扳指,挂着鼻烟壶,看上去亦是一位贵族。他留了一簇胡子,整个人很消瘦。 看起来很精干。 不过他出来之后,惊疑不定的很。 他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忽而冒出来的僧侣,无可想象在这地方,为何会出现这样的一位僧侣,他说道:“你是甚么人?是哲不汗家族请来的僧人?你是哪座庙子的僧人? 宝狮寺,净泉寺,还是甚么寺庙? 你欲做些甚么?” 他吐出来的庙子,陆峰是一个都无有听过,他便可得知,自己距离扎举本寺庙子是有些远了,他这个“永真格贵”刚刚坐上了“格贵”的僧官位子还无几天,就被菩萨落到了这里,但是陆峰无有后悔。 并且,距离庙子远,最好也有些好处,那便是他距离“巫教”,应也远些,便是掩饰身份,亦好掩饰些,更不要说这里还有“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法性。呼图克图是有自己的领土和领民的,他无有忘记那几位“广”字辈分的上师所说的,“大莲花座呼图克图”是有六座部落。 难道就是这里? 庙子之中,陆峰得了法脉消息,亦得了些“古瓶”消息,但是却处处掣肘,菩萨将他送到这里,“人皮古卷”的目标和“菩萨”的指引之间,是否他们都做同一回事情? 各种线索乱的很,但是陆峰顷刻之间,却将事情想得清楚,便是这些思绪,亦不过是被他稍微一转便得知,在外界,连时间都无有过去几个呼吸。 听到巴图温都苏台吉问题。 陆峰不疾不徐的说道:“这话应我来问你,巴图温都苏台吉,你们一个僧侣都无,便来这里寻找一位‘呼图克图’的法性,你们便不怕亵渎寺庙,亵渎僧侣么?” 陆峰无有“他心通”,但是陆峰敏锐的发现,自己可以捕捉到别人逸散到了身旁的“意”。 亦就是说,止别人心神不宁,思绪紊乱,陆峰便可观得他之念想。 这亦不过是在修行之中,偶得的一些神通罢了! 第365章 、阴山 第365章阴山 旁人和他“永真格贵”说话,真心不坚,会被他发现逸散的思绪,“永真格贵”便能知晓他在想甚么,就算是真心如一,有无说谎,亦是被他一眼洞穿的情形。 “永真格贵”,一眼洞穿心神。 见着巴图温都苏台吉身上的血液和张开的伤口,陆峰先不和他说话,止一“大慈悲韵”裹挟,如同潮水一般,落在了巴图温都苏台吉的身上,金色的莲花瓣出现在此地,叫巴图温都苏台吉全身上下都渗入了“大慈悲韵”进去。 巴图温都苏台吉全身都宛若是泡在了温泉之中,止这一下治愈之间,陆峰感觉到了他这个人体内的稀奇,他的体内,裹挟着的诸多“诡韵”。 这“诡韵”,奇就奇在它就藏在巴图温都苏台吉就在这个人的“真性”之中,止他的“真性”,也就是“如来藏”被三毒蒙蔽,无可得见。 故而他亦不知道自己的“真性”之中有“诡韵”,这也是昨晚上他们这些人说的,失去“人性”。 “诡韵”压制活人,如何还有“人性”? ‘有些意思。’ 陆峰还发现,在巴图温都苏台吉的“真性”之外,他血脉之中的“佛法”和另外一道气息,一起化作了“大囚”,约束着这位草原上的大贵族体内的“诡韵”。 无至于叫这位贵人,化作纯粹的“厉诡”。 但是这样的血脉保护亦是有期限的。 随着年龄的见长,这种血脉无会越来越深厚,反而会越来越稀薄,等到他的血脉稀薄到了一定的程度,这“大囚”的门就洞开了。 “厉诡”气息会顷刻之间冲垮这位“台吉”的身体,叫他化作“厉诡”,果然,庙子之外的天地,亦是一片广阔天地。 陆峰挺直着自己的身躯,在这苍天白云之下,就宛若是一根竖立着的“法幡”,眼前之人,所有一切,陆峰了如指掌。 他一只手上出现了“金刚铃”,另外一只手上,则是出现了“金刚杵”。 一公,一母。 一智慧,一慈悲。 这样的情形之下,这位巴图温都苏台吉气势被陆峰所摄,不敢言语, 陆峰便站着,巴图温都苏台吉半跪在地上,心中胆怯。眼前这僧侣的手段,他无敢也无能拒绝,但是身上的伤口愈合,却是真实不虚的事实,这亦叫巴图温都苏台吉觉察到了眼前这位殊胜上师,无是对家来的人,对自己无有恶意。 自己不须得担心死在此处。 这也许是一个机会! ‘我不得呼图克图法性,也不能叫哲不汗得了法性。’ 巴图温都苏台吉如是想到,无管于如何,叫别人得了这东西,都比叫哲不汗得了那法性要好的多,宁予了眼前的僧侣,不可于了哲不汗这一头狼! 他的这些念头,被陆峰都轻易的收入眼底。 陆峰看着巴图温都苏台吉身上浅灰色的烟雾,落在自己的“人皮古卷”之上。 这是巴图温都苏台吉伤口“诡韵”。 这“诡韵”如秋风扫落叶一般,被陆峰轻易的“拔除”。 添补了陆峰,也算是做了一个“善施主”。 待到巴图温都苏台吉全身上下皮肉都结痂,陆峰便站在他面前,再问道:“你说的这些寺庙,我一?都无有听过。 不过,我止问你几件事情,你须得仔细的回答我。 那就是,这里距离‘扎举本寺’,究竟有多遥远? 不久之前的‘诸法本源之寺至尊呼图克图坐床仪式’,你可曾去过? 这里是札萨克家族的地盘,还是汗王做主? 亦或者是章京在这里,说一不二? 这里可有‘巫教’家族? 这些问题,你一个一个的回答清楚了我。 不可有丝毫隐瞒。 不可对于佛法有丝毫的不敬!” 陆峰问题很清晰,便是那两个庙子,陆峰闻所未闻,那索性不管这些,直接抛开重问。 巴图温都苏台吉听到了眼前僧人的话,不敢从地上爬了起来,于是便索性做了一个拜佛的动作,心中亦无憋屈。在草原上,便是他这样的闲散贵族,亦要礼佛,毕竟在草原部落之上,一些大佛爷的话语,有的时候比他们这些贵族老爷们的言语还要有用。 一言可止兵戈。 他们这些贵族,亦不得怠慢了僧侣。 故而巴图温都苏台吉虽心疑,但还是老实的回答说道:“大慈大悲的好上师呀,你说的这些事情,我都知道,我便一定像是菩萨保佑下的牛马一样,将你的问题都一一回答了。 你且听我说。 从这里去那殊胜无比的大寺庙,需要手下的管家准备好几个月的炒米和酥油,需要一匹和马一样大的骡子,日夜不停的往太阳升起来的地方走。 要是寻常的人呀,要走三个月的时间,方才可以到达那殊胜无比的大寺庙。 至于‘至尊呼图克图’的坐床仪式,我们也无有这个福气过去,我们止听了这件事情,去了周围的寺庙,为新的‘至尊呼图克图’祈福。 这里是任大人的属土,我等都是任大人的人,哲不汗却不是任大人的人,他便是大上师要问的,‘巫教’家族的人。” “任大人?” 听这个名字,不像是密法域的名字,那便是来自于中原王朝。 “是章京家族的人?” 陆峰问道。 巴图温都苏台吉说道:“是,大上师。 我们便都是章京家族的人,至于‘巫教’家族,距离章京家族不远处,倒是有吉多嘉布家族,哲不汗本来便不是本地的部落,和‘巫教’家族一样,都是后来迁徙过来的家族,止占据了些水草丰茂的地方。 便是远处的‘汗王家族’,亦对他们多有照顾,倒是牵扯了我们。” 这些话儿里面, ‘吉多嘉布家族。’ 陆峰很清晰的记得这个家族,陆峰则是再看了一眼这位巴图温都苏台吉,在草原密法域,便是从当年佛法传过来的时候,当地的萨玛和上师们就激烈的碰撞在一起,到了后来,上师们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地位,更是颁布了法典,以“明令禁止”的方式,取缔了萨玛的“翁衮”,更是不许请情萨玛。 一部分萨玛并入了上师之中,反而是成为了庙子的一部分,另外一部分就和当年“密法域”的“巫教”一样,远离中心,但是亦生存了下来,此刻陆峰在这位巴图温都苏台吉身上,就见到了极其多的“萨玛”痕迹,再听得昨天晚上哲不汗说的,他家里有“家萨玛”和“达萨玛”,“达萨玛”就是大萨玛,和“达上师”和大上师一样。 所以在这里,就是萨玛还存在的地方,不过这并不影响他这个上师在这里占据的高位――凡是在密法域,有大日所笼罩的地方,都是佛土! 不过刚才的话儿,巴图温都苏台吉说的都是真实的。 并且在刚才的“大慈悲韵”之中,陆峰亦察觉到眼前的这位台吉,他本身并无是甚么厉害的“持咒士”。 但是他应该是在家中养了不少的“持咒士”僧侣,还有萨玛。 他假死脱身这一套,就应是萨玛的手段! 但是此方法对付陆峰,作用不大。 无是所有的庙子都是“扎举本寺”。 ――当然,就算是在“扎举本寺”之中,陆峰亦不弱小。他见到那般多的“第五阶次第”僧侣,“第四阶次第”的僧侣,那都是应“至尊呼图克图”坐床仪式,从四面八方赶来的。 散了之后,庙子之中亦无那么多的上师! 想到这里,陆峰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他看着眼前的巴图温都苏台吉,说道:“我治好了?的伤势,你应告诉我,关于大莲花座大佛爷法性的消息! 我此次前来,便是为了这法性。 你应知道,大莲花座呼图克图,是来自于我们‘扎举本寺’庙子的佛爷。 是在‘措钦大殿’,亦有了位子的大佛爷,我此次前来,便是为了这法性而来! 你们这些人,无要在我眼前,玷污了这法性! 就菩萨不喜,惹来了金刚护法,顷刻之间请来怒火,连你的家族,亦一起烧了!” 陆峰言辞凿凿。 巴图温都苏台吉大骇,止他抬头看到了眼前僧侣的怒目之模样,不敢有任何怀疑之心。 陆峰言语,亦发自真心,刚才的话――“财宝天王”的狮子带他过来,叫他在这里,见到了此事,那便说明这是菩萨叫他处理这些事端。 那么,他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 菩萨的旨意,比甚么都要重要! 压力之下,倒在地上的巴图温都苏台吉便恍若是看到了一尊明王在他的面前,火焰之下,这位上师的发丝都如再生长了出来,随着火焰飘散,逐渐化作了明王的模样。 并且他的手边,还出现了一个“嘎巴拉碗”,在“嘎巴拉碗”之中,还有一物在“蠢蠢欲动”,直接压制的他五体投地,像是磕长头一样的姿势,趴在地上! 随后, 真言如同是雷霆一样,落在了他的心中,落在了他的性魂之中,落在了他的生命之中! “巴图温都苏台吉, 在密法域, 你应供奉于我, 你应看着我,发下誓言! 做出供养。 为菩萨,做大布施!” 陆峰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的这位巴图温都苏台吉,陆峰看的出来,在这位巴图温都苏台吉的身后,无多少中原王朝的气韵。 至于说官位带来的密法域气韵,陆峰更不需要担心了。 这“密法域”气运,陆峰更在他之上。 更不要说是佛理佛法上的参悟了! 压制这样一个人,叫他立下誓言,甚至都无用他身上的这“厉诡”,便可叫他伏倒! 此刻, 陆峰止须得叫他对着自己,对着不动明王发下大誓即可。 巴图温都苏台吉压根就无可违背了这誓言。 虽然在庙子之中,陆峰有了僧官身份,才被叫做“佛爷”,“格贵佛爷”。 无有了僧官身份,他被称之为上师。 可是在外面,扎举本寺出来的,一视同仁! 那都是“佛爷”! 扎举本寺出来的僧人,那就是可以在外面的庙子之中做法台,或者是做措钦翁则,陆峰叫巴图温都苏台吉发下誓言,叫巴图温都苏台吉为陆峰保密。 不泄露了陆峰的身份。 巴图温都苏台吉不敢不回答,止他刚刚回答完了,誓言一成,他的眼前就是那么一闪! 随即在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条蛇,还不等他骇然,在他的脖子上,那蛇就狠狠地咬了一口。 巴图温都苏台吉想要大喊呼救,止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蛇缩了回去之后,整个天地之间,就止一个影子! 一尊烈火之中的“金刚”! 他也看到,咬了他的蛇,其实无是一条活蛇。 这亦不过那一尊菩萨的蛇饰而已! 如此一咬之下,他的脖子之上,逐渐出现了一个咒印。 止这咒印出现之后,便又隐没在了他的皮肤底下,叫人无有看清楚样貌端倪!可是此刻,巴图温都苏台吉却感觉不到疼痛和畏惧,他只能看到,那金刚菩萨端坐火中,止见面貌,便生畏惧,可是再想,便甚么都想不起来。 随后,他忽而听得自己的耳边传来了巨大的声音。 “巴图温都苏台吉,醒来!” “巴图温都苏台吉,醒来!” “巴图温都苏台吉,醒来!” 在这一声赛一声大的呼唤之中,巴图温都苏台吉一个哆嗦,忽而的回过神来,就是这一下,汗流浃背。 止下意识就想要伸手去拿自己的水囊,去饮一口烈酒。 但是再想到自己的马,昨天就无了。 他便下意识的站了起来。 刚才那上师却已经看向了远处。 背对着他。 对着眼前这位上师,巴图温都苏台吉此刻变得极其的恭敬。 他知道,自己是遇见了一位来自于“扎举本寺”的殊胜佛爷,他请问眼前上师叫做什么,陆峰叫他称呼自己为“扎萨上师”。 “请教扎萨上师自何而来。” 虽然心里已经旁敲侧击有了答案,可是他忍不住还是要问个明白。 陆峰说道:“我来回收‘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法性,那自然是从扎举本寺而来。” 陆峰说完了之后,忽而指着远处的山,问巴图温都苏台吉。 那远处的那一座山,是甚么山来着? 巴图温都苏台吉回答,那是阴山。 陆峰便不语。 应陆峰清楚。 所以陆峰不愿言语。 应他知道。 阴山, 不长那个样子。 那不是阴山。 或者说,那不是他认识和了解的阴山! 第366章 、阿东萨玛 第366章阿东萨玛 陆峰所知道的阴山,是诗词之中“不教胡马度阴山”的阴山,是地理上言必称分界线的阴山,是那一条著名山脉的阴山,止见到了这阴山,陆峰便知道这阴山和他知道的那阴山,并无相同之处。 望了这阴山一眼。 陆峰挪转眼神。 发下大誓之后,陆峰便叫巴图温都苏台吉站在了他的身边说话。寻常情况之下,按照道理来讲,就算是他是大寺庙的上师,也无能叫一位台吉奉他如此!除非他这个上师,是为“呼图克图”,亦或者是札萨克,至少亦要是一位“达喇嘛”。 奈何如今并非正常之情形,原本应遮曜一切的中原大朝廷,如今看起来并不春秋鼎盛的之模样,连带着草原上,都恢复了平日的样子。 谁的牛马多,谁的刀子利,谁就是草原的主人。 望着那一座阴山,陆峰问道:“这阴山――若是要去中原王朝,可有路途?” 听到了“扎萨上师”的言语,巴图温都苏台吉眼神之中有些恐惧,他说道:“上师,上师,这我便不知道。 上师之言语,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是这件事情我真的不知。 这件事情,止扎举本寺知道,其余人知道了,便是札萨克家族,亦要将这秘密交了出去。 上师明鉴!” 便如同是上一次听到了大秘密而惊恐的僧人,巴图温都苏台吉便只差吐唾沫赌咒发誓了,陆峰见到巴图温都苏台吉这样,无有说话,他望着这阴山,若是要去往中原,要走过这阴山的话,便是如今之陆峰,都无有信心通过此处。 应这阴山,实在是太阴冷一片了,上无植被,就连那天上通过了这山的云,都被这凌厉的山切割成了碎片,都是碎云。 昨日晚上,眼见不清。 可是现在,陆峰便见到了这阴山的戾气,将这切碎的碎云,行不过半就都冲碎了! 这山中有甚么。 他不敢想象。 于是他也不再想着这件事情,他问巴图温都苏台吉,这“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法性,如何会落在这里? 这倒是为难了巴图温都苏台吉,他下意识的拿起来了自己的鼻烟壶,随后将里面的粉末放在了自己的大拇指甲盖上,吸了一下,抖了一下之后,方才说道:“上师,这我亦不知晓了呀。 这件事情,是阿东达萨玛告知的,她是我们这里最年长的达萨玛,也是最有智慧的智者,她的智慧就和草原上的海子一样的深沉,她的目光就像是最厉害的海东青一样的幽远。 她是我们最后一位朝廷命妇,亦是赞祀女官长。 止她的言语,便是如同是金子打造的金佛一样,真实不虚,是她叫了我们几个,去寻找呼图克图的法性。 止我们几个弟兄,大多数的生辰都不适合去寻法性。 唯得我有那么一丝可能。 故而止我一人,前来寻找佛爷的法性,止我们这班人是如此知道这件事情。 哲不汗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我们却不知。 阿东达萨玛亦止告诉我来到这里,就可寻得了法性,其余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好。” 陆峰简短的说道。 便是到了这个时候,不须得再问些甚么了。 法力如同是山泉一样,从他的“颅顶轮”滚下来,白玛不在身边,却是缺少了些作用,她在身边,可有可无,不在身边,却恰恰缺少了这样一?坐骑在旁侧,须得他自己如奔马一样行走。 难道还须得降服一只“厉诡”?亦或者是再降服一只“野神”,当做坐骑? 这却有些奢侈了,寥寥几句,陆峰便对于那位达萨玛得了大兴趣,应那位达萨玛或许早就见得了这一幕,所以实质上,巴图温都苏台吉亦不过是一位前来带路和传话的人,真正能够去争夺法性的人,可能就是他和哲不汗。 止无管于哲不汗是如何知道“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法性的,陆峰都不须得知道这件事情,他止须得跟着哲不汗走即可。 他都不须用神通,就能看到和嗅到了哲不汗的马队离开的方向。 但是叫陆峰在意的是,看哲不汗走的方向。 赫然是冲着阴山的方向。 但这阴山,诡谲甚多。 陆峰望着那座铁山,他明显能感觉得到,哪怕是大日如来的法性照耀在了这铁山之上,这铁山都带着一股森森然的不祥气味,陆峰叫巴图温都苏台吉停留在了这“乌拉站”里头,带着巴图温都苏台吉去,止不过是多了一个拖累。 不过也不能放巴图温都苏台吉走。 他还须得和巴图温都苏台吉回去。 不说其它,止一位阿东萨玛,就值得她回去。 她是一位达萨玛,亦是一位年长者,她的智慧和草原上的海子一样的深邃,陆峰便要对她请教一些知识。 甚至于,她须得知道一些年长者的秘密。 因此, 他巴不得这位萨玛越长越好,若是一位年长的老奶奶,陆峰那就更是欢喜,陆峰有一种感觉,那便是这位达萨玛,其实亦是在等他! 越是往那阴山处走,陆峰就越是感觉一种“不自在”,那一座阴山,不是他应去的地方。 …… 大日高悬。 佛法浩荡。 青烟如云。 扎举本寺。 陆峰一夜未归,在庙子之中却无激起来甚么波澜。 止“永真格贵”这样的身份,不须得点卯。 故而如此,一夜不归也不是甚么大事。 不过恰巧在这个时候,便有一封信,远道而来,跑死了不知道多少匹马,来到了扎举本寺之中,大清早上,真恩上师手中拿着“卓格顿珠”上师的信件,此物被牛皮死死的包裹住,在这上面,更是有恶咒萦绕。 此物便只能“永真格贵”亲自打开,其余的僧人打开了此物,便要面对一位“第三阶次第”上师的恶咒,虽然无可得知此物是甚么――这应是“卓格顿珠”去了“诸法本源之寺”,询问关于“甘耶寺”的事情始末,但是真恩上师无敢怠慢,就将此物送了过来。 陆峰等的,就是这个东西。 止可惜,此物来了,陆峰却离开了。 真恩将此物带了过来,陆峰却不在这里。 真识上师也无可得知永真上师去了甚么地方。 不过也无甚大事,整个“官邸”,不须得陆峰这位“永真格贵”,倒是也能运转得当,“官邸”之中也新添补了一些业巴,也无甚么天大的事情叫“永真格贵”在上面签字,不过这里不需要“永真格贵”,但是大佛爷们需要“永真格贵”。 但大佛爷的事情,其余人又不知晓,大家止知道最近重要的法会,是在旬月之后。 现在谁又知得,“永真上师”已经不在庙子之中了耶? 不过“永真格贵”要是长时间不在庙子里面,亦不能够! 应陆峰的这个“苏拉上师”,这个“永真格贵”,亦不能白吃补助,他被拔擢为“格贵”,就是要处理了“甘耶寺”的那些僧人留在庙子里面的法脉。 但是此刻,他离开之后,却成了吃空饷。 他和其余的上师并无相同之处,他并无一个牢靠的靠山。 故而这一次,他倒是危险了。 并且他无在这里,“登朗”亦是有了些许举动,才旦伦珠坐在了屋子之中学习,却有些蹙眉。 他总是觉得有些不对。 但是哪里不对,他却说不出来,止见到了身边那些有些按捺不住的“护法”,他便约束他们,不许他们在外面乱来。 这一回,他的这屋子之中,就止剩下来了他一个“修行人”。 应白玛和真识上师都出去了。 白玛出去,是代表自己的本尊收了这信札。 才旦伦珠坐在原地,总是感觉有甚么东西在看着他,于是他拿起来了桌子上当做镇纸的金刚铃,稍微晃动了一下。 “叮铃铃”。 “叮铃铃”。 “叮铃铃”。 这声音回荡幽深,随后在这回荡幽深之中,一股“自然自如”的法性,竟然直接从这声音之中衍生出去,撞击在了外面那无形的“大眼睛”之中,直接叫外面一进跨院的“登朗”,眼珠子刹那之间就爆掉一个! 鲜血淋漓之间,他的眼珠子又恢复了正常,止不过这一下,他的眼珠子被“法性”所伤,压根就无可能痊愈,他惊骇至极――应他根本就想不到,在“永真格贵”的后院之中,竟然有如此的殊胜上师存在,叫他不敢再乱来,便是将“自己”都再度带过来的想法,都暂时按捺了下去。 才旦伦珠对此也无感到甚么奇异,此物是“杂湖朗诺山”的“火工”为他打造,除此之外,他的那些“火工匠人”,亦要为他打造了一整套“法器”,都在过程之中。 也在这个时候。 外边又来了大佛爷的侍从僧,言语之中说“永真格贵”这些天,不须回来,叫他们安分守己,止提起来自己身份的时候,他说的是自己是“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侍从僧,而“大莲花座呼图克图”,亦是措钦大殿有座位的“呼图克图”之一。 这一下,便叫人有些难以揣摩了,不知道发生了甚么事情。 仓禀长老。 丹罗仁巴堪布。 现在,忽而又多出来了一位“大莲花座呼图克图”。 便是真恩上师听到了这些,亦都有些艳羡和警惕,止他清楚,这些大佛爷,无管于是哪一位,都是高山一样的存在,便止他们的阴影,便能遮蔽一座中等型寺庙,现在这样三座大山忽而都出来,落在了永真的身上,对于永真,是好,是坏? 他们不知道,但是他们担忧,陆峰也无可得知,但是陆峰却不担忧,他顺着痕迹往前,手中便持着“人皮古卷”,看着“人皮古卷”上剩下来的资粮,还剩下来六日,足以见昨日之修行,到底损耗了他多少的“智慧资粮”,并且在他的“人皮古卷”上,陆峰就见到了这一次的“敌人”。 一座绵延不绝的山! 第367章 、升官发财 第367章升官发财 “倒是有些稀奇了,这一次,竟然是要面对一座山。” 陆峰抬头看山,收起来了“人皮古卷”,这山来的诡异,可是目前看起来应太过于庞大,故而显示的有些笨重。 “这阴山脚下,了无生机。 但是并非是所有的地方,都无生机。 这样说的话,以生死为分界,那有活物的这边,应还是暂时安全的。 一般而言,青天白日,密法域还是安全的,所以我须得在夜晚到来之前,和这台吉汇合。 时不我待。” 思绪之间,陆峰已经飘忽而走,他穿着红色的僧衣,在草地之上,如同是一条红色的蟒蛇,游曳而走。 现在不须得再思考别的事情,止须得思索一件事情,那便是他要寻找的“大莲花座” 法性是佛性,是“如来藏”,是“真如”,可是破碎掉的“法性”是甚么模样,陆峰并不清楚,不过也无在意。 应这“法性”,可以是“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模样,可以是一片光,可以是一块石头,亦可以都是。 但是止须得见到了,那陆峰就知道了。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对于一位“呼图克图”的真性化作碎片流落在了阴山。 这个秘密。 菩萨是想要叫他知道呢。 还是不想要叫我知道。 亦或者是, “大莲花图呼图克图”是想要叫他知道这些事情呢。 还是不想要叫他知道。 还有, 去往中原的商队,止有“扎举本寺”知道,再联想到庙子之上的上师言语,“康次阿舅”的研究,去往中原的商队路线,可能止那些大佛爷知晓。 那,仓禀长老,知不知道? 那仓禀长老,知不知道中原王朝,现在是甚么模样?一定是还在的,不在的话,那些茶砖丝绸从何而来?可是要是说都在,他们是如何翻过这样一座山的? 密法域,不愧是密法域,到处都是秘密。 不过好在,陆峰再行一大步。 他距离秘密,更进一步了! …… 阴山下。 哪怕是行马,哲不汗一行人也不如陆峰远甚。并且更加重要的是,随着他们越发的靠近了阴山,哪怕这些马匹都吃了药,亦不愿意靠近。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将在地上打上马钉,将马匹拴在上面,徒步前行。 一人在前面捧着“供物”,指点方向。 他们骑马都不如陆峰,何况是走路? 大日都如此升了起来,他们方才来到了阴山脚下。 地势逐渐抬高了起来,这算是快要上山了,诸人更加紧张,但是寻不到法性,他们不敢回去,哲不汗清楚,后头的那几位“吉多嘉布”家族的红袍僧侣,无有一人是好说话的,特别是其中一位消瘦的僧侣,更加可怖。 他已经到了须得用大量的人血和人肠子来念经的程度,就算是他们部落,对于这位红袍僧人,都极其震怖,不敢忤逆,就算是哲不汗亦如此,故而那位僧人说的话,便如同是黄吕大钟,震在他的心中,叫他不敢乱来。 “台吉!” 有斥候仆从兵在前面喊道,哲不汗快步走了过去,看到了地上的尸骨,。 无有接触这路边的尸骨。 阴山上,这尸骨也说不出来死的时辰,半烂不烂,不过看到了这些被地“吃了”一半的尸体,哲不汗下意识又离了它远些。 ‘此地的厉诡复苏了!要出大事情了。’ 不过这些想法,哲不汗不打算告诉其余人,他在身上偷偷藏了“供物”,止等待接下来的时候,足够叫他一人离开即可。 看着“供物”的腐烂程度,他知道“呼图克图”的法性,或许就在身边。 但是越是这样,他反倒是越慌张。 应他们又再度靠近阴山。 从此处看,这阴山山脚下无有上去的道路,他面对的这阴山一面,光滑如镜,就像是家里的厨娘用银刀切割开奶酪的时候,那整齐划一的一面。 止在这阴山山壁上,还有尸骨。 这明显就是一个完整的马队,失落在这里,止这个马队之中,有的散落在了山脚下,而有的,完整的“嵌入”了这个山的石壁之中,就好像是―― “山老爷吃人了。” 整一座山都表露出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在这感觉之下,其中一位仆从兵忍不住说出来不该说的话语来。 这也怪不得这?仆从兵,应眼前这个场面,实在是太像是“山老爷”吃人了。 不是这些人落在了山里面,更像是那些尸体原本就在地上,可是眼前的“山老爷“忽而的扩张了起来,忽而的顶出来了一块山岩,将眼前的尸体都吞吃了进去。 故而这山也不透明。 他们所能看见的,止剩下来最外面,那一半一半的尸体了! 他的话语说了出来,这几人都看不见的一股子“诡韵”,就牵挂在了这说话的仆从兵身上,不过这仆从兵甚么都无有感觉得到,应他结结实实的吃了一个嘴巴子! “啪!” 听到了这仆从兵的话语,哲不汗一巴掌拍在了仆从的脸上,将他的脸都扇肿了,他目光紧张的放在了“供物”上,看到“供物”无有加速腐烂,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止这个时候,他才有时间训斥这仆从兵! 他盯着此人,恶狠狠地说道:“尕布登朗,要是再说出这样恶魔一样的言语来,我便挖掉你的舌头。 我便割掉你的手脚筋,将你丢到蚂蚁窝里面,叫你知道甚么叫做生不如死!” 哲不汗训斥,那仆从冷汗如浆,不敢言语,见到了威慑住了这仆从兵,哲不汗看着眼前的石壁,左右扫视了一眼这些手下,方才继续说道:“我这话,是告诉尕布登朗,也是告诉你们的! 谁要在这里说出来甚么不应景的话儿,不要怪我将你们的脑袋砍下来。 这里是乱说胡话的地方么? 害死了老爷,你们在无间金刚地狱之中,也不得安宁!” 那些仆从兵各个害怕。 将手下都训斥了一遍。 哲不汗就知道,事情已经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从手中“供物”看,“供物”腐烂的快要化作一滩泡泡,散发出了令人作恶的味道。所以他知道,他们要寻得“法性”,一定就在周围,但是继续往前走,就要走到了这山里里面。 对于这一座山,哲不汗心中畏怖的很,眼前的山上不去,这山上唯一的几条道路,就反倒是一条条垂窕下来的“舌头”,它们都像是一个个陷阱,等着猎物自己上去,送到这“舌头”的嘴巴里面。 所以哲不汗到了这个时候,示意周围的人挖出来一个坑,煨起来桑烟,叫在那桑烟升腾起来之后,哲不汗将“供物”丢入了这桑烟里头。 趁着这桑烟被“供物”稍微压制了一二的时候,哲不汗想到了那消瘦红袍僧人的话语,立刻说道:“你们现在,便分开行事,就是要寻得了那佛爷的法性,即刻离开。 要是寻不到,到了晚上,也便要立刻回到‘乌拉站’里头,不许出来。 记住了,无管于发生了甚么事情,都不许再来这桑烟处。 也要在大日落下之前离开此处。 明白了么?” 说完了之后,哲不汗也不管周围的侍从兵说些甚么,立刻从这里走了,走的急急忙忙,好似是屁股后面有老虎咬着一样,并且背对众人的时候,他还将自己胸口的“嘎乌盒”打开,看到“嘎乌盒”之中的一卷咒文手卷无有出现错漏,方才松了一口气。 其余的侍从哲不汗如此,亦急匆匆的散开了。 被扇了一巴掌的尕布登朗也不敢说话,他也随意选了一个方向――他止以为自己是随意选了一个方向,但是无意识的,他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痒痒,但是他的头上是带着乌青色的头巾的,所以他止随意的挠了挠,无有发现,在这头巾里面,已经长出来了一些奇异的毛发。 那可无是他的毛发! 不过也无干系了,他已经走了出去,顺着他“以为”的道路上走去。 人离散开。 止在这里燃烧起来桑烟,还在燃烧,在这等平原地方,他们烧的这东西,其实和狼烟也无区别。 特别是这烟之中,又多了“供物”。 故而变得恶臭无比。 烟色赤黄。 迎风臭十里。 陆峰远远的就见得了这烟雾,他已经来到了栓马的地方,他随意的在这里扫一眼,便看上了一匹浑身上下枣红色,止在眉心有一点白色的良马,陆峰摸了摸这马的大脑袋,这马打了一个响鼻,但是极其的温顺,看来它亦有心归顺佛法。哪怕是在草原上,一匹好马的价值亦不可估量,陆峰翻身上马,这一次倒是无有用“大慈悲韵”,而是用了“马头明王密咒”,在这密咒之下,哲不汗打死都不走的马匹,便慢慢悠悠的走了。 陆峰也无着急催马就走,应他看到,那阴山旁边的“天上”,都裂了一个无形的口子,将那煨桑的烟气,源源不断的吸入了自己裂开的“大嘴”之中。 止那么看一眼,陆峰就觉得佛心动荡,好在这等之物,马匹看不到也看不懂,倒是不须得担心此事了,止马一般感觉到危险便不走,陆峰的“马头明王密咒”,给了这马儿安全感。 手持缰绳往前在马上慢摇。 陆峰今非昔比,往日不可见,不敢见之物,陆峰现在可抬眼见地。 虽然“慈悲莲台”无再开一瓣莲花,但是身口意三密调节,陆峰已经不惧怕一些常见之物,见到了那源源不断吸收的裂口,陆峰勒马等待这口吸了这烟气,化作了虚无,方才拍马上前。 “吁!” 到了跟前,陆峰随口勒马,再度看到了地上的尸骨和眼前的山壁,那山来的突兀又压抑,在这山上,寸草不生,在这山下,荒凉如黑铁,地面硬的不像是泥土所造,本来未曾见得“裂口”的时候,陆峰还无察觉,可是现在见到了裂口,抬头便那么仔细的一观,便看到了这山上面的天,也有些端倪。 就仿佛是在“天之下”。蒙上了一层透明的膜。 天下有物。 但是此物吃了“供物”,吃饱睡着了。 暂时无须得担心这天上的“物”出现! 看来哲不汗这边,知道的事情比较多。 陆峰下马,随手在马屁股上面拍了一巴掌,叫这马儿远离了这山,手持金刚杵,拨弄了一下地上的尸骨,发现这些尸骨都长在了“地上”,往前看,前面的尸骨被吞没在了“山”路,这些尸骨之上,都缠绕着“诡韵”。 死于“厉诡”。 端的是好一座恶山。 陆峰站在原地,留在这里的各种信息便汇入了陆峰的心中。 刚才在这里发生过的事情,分毫不差的出现在了陆峰的脑海之中,这便是根据线索推测。 “分兵而动。” “止一路兵正确,其余的人,都是诱饵”。 思考一二。 陆峰朝着“诡韵”和身上的带着臭味最严重的人跟了过去,发现这个人走的这一条路,是靠近了山走的,但是却无有进山,眼前的这一座阴山,石壁不似人爬之处,但是朝着东边走,会发现那山林嶙峋之处,也有一条道路,还甚是宽阔,可走马车。 但是古怪的是,原本绕着山走的这路,最后忽而的竟然是朝着山上走了。 陆峰跟了上去。 片刻之后,陆峰在这寸草不生,状如黑铁的山上,找到了那上山之人的尸体。 浑身干枯,如暴毙良久,已被风干! 可是问题是,他被风干的地方上,陆峰再见了一队马队! 这一次,他们身上的衣裳倒是完整齐全,并且还有挂在了马车上的旗子――这才正常,便是古代行走商队的时候,这个旗子,是顶顶要紧的东西,无有了这个旗子,这马队连县城都出不去。 不过陆峰不着急,他转眼看了后面,伸手之间,法性流转之下,在他身后出现了一尊菩萨的手,那后面的人大声说道:“上师,上师,且请住手!我有言语,我有言语要说。” 陆峰停手了,他看着这人,说道:“?是甚么人?” 哲不汗说道:“吾乃是四等台吉,哲不汗。” 陆峰便无有杀他。 不过不杀他,也有些缘由,应他看到,眼前的这一座山前头,忽而也裂开了一道口子,其中蠕动着无数的黑色触须。 这些海蜇一样的触手之中,逐渐往出来推着,推着,推出来了一具棺木出来,落在地上,发出了沉重的“咚”的声音! 棺材棺材,见之升官发财了! 第368章 、法性之空(上) 第368章法性之空 陆峰见到了这棺材,也无甚么惊奇的神色,他已经不再是“甘耶寺”庙子里面送出来,脑袋光堂堂的“学经僧”了,他现在,就算是回到了“甘耶寺”之中,亦是主持“呼图克图”之下第一人。 他止见着这一座山,便知道了这山的定义! “无生无死之山,不对,应是叫做无生无死之轮! 转换流转之间,也是生死模糊之间。 和由死转生之轮却又不一样。 但是都无是甚么好物件! 便都是亵渎!” 陆峰认清楚了此物,顺手就给此山安了一个名字,不叫阴山了,此物就叫做无生无死之轮! 和“由死转生之轮”各有奥妙之所在,亦有异曲同工之妙处,同时,现在他这个僧,是生,那这座山是死,这山中吐出来的“棺材”,亦是死,生死所间,势不两立! 从那“棺材”之上,传递出来的就是一种浓郁的死气,并且从棺材的架势上面,也可以看得出来,这不是密法域的棺材。 密法域僧人或火葬,或塔葬,或天葬,不见棺材。 便是退一万步讲,这是当年赞普土王还在土葬的时期,落下来的棺椁,他们的棺椁也无是这个样子的。 吐出来了一具棺材,这“洞口”还想要吐出来第二具棺材,但是却无有了“无生无死”的特点,故而它锁定不住了外头替换的人,里头海蜇一样的触手,便是再晃动不得,于是乎,那裂开的一道洞口,亦好像是一只眼睛,死死的盯住了外头的陆峰。 陆峰法性流转之下,金黄色的“意”早就包裹住了哲不汗,将他包裹的宛若是金漆打造的人,隔绝了哲不汗内外,防止他在斗法的时候,一个不小心看到了甚么,察觉到了甚么,化作了“厉诡”,叫陆峰不得得到密。 至于陆峰自己,“身之大手印”圆满,修的法性,暂不会被此物所侵扰,更不要说此时他观想自己“本尊”,止本尊殊胜,他短暂的进入了“不在此处”,“不在彼处”的虚伪之模样,虽然还是在苦海之中,但是就算是在苦海之中,亦有菩萨的法性存在! 那一只眼睛“看到了”陆峰,却无有法子将陆峰怎么样! 里头传来了一阵“蠕动”的意志,强横又无礼的横压在了陆峰的头上,却被陆峰头上的“戒尺”,轻易的击碎!趁此机会,陆峰更是反手镇压一只“厉诡”。 他的这一下镇压,却无有镇压在这棺材上面。 从这棺材出现之后,陆峰便是看的清楚,这不过是一?“障眼法子”罢了。 此时真正须得镇压的,是在地上的“干尸”! 这“诡韵”出来,是将器换器,是将自己,从“棺材”里面换了出来,将自己换在了这外面的“躯壳”之中,这一副“棺材”,却无是甚么坏东西。此物便是这些“厉诡”的囚牢,有了这“棺材”,那里面的“诡”,被压制不得出来。 但是此时此刻,这关押“厉诡”的棺材,却无有甚么大碍,小囚牢无有出现问题。 但是大囚牢,竟然化作了“厉诡”!导致了就算是棺材无有了问题,但是棺材却关不住“厉诡”的情形,不过他的反手镇压,帮助了这“棺材”一臂之力,那从棺材里面渗透出来的“诡韵”,出来之后无有了“器”,竟然被棺材上面微微一震动,彻底化作了“零碎”! 陆峰恰好就能整治这些“零碎”!就是这般一二之下,这“零碎”化作了黑雾,都便宜了陆峰的“人皮古卷”,不过亦是在这个时候,陆峰见到了那“蠕动”的黑洞里面,有一尊石像。 “他”应是一尊男神神像,被大量的黑暗死死的包裹,不叫其露出来分毫,但是就算是这“山”十分之恐怖凶狠,亦无能完全将此神像吞噬包裹了下去,这神像看起来是鸟喙人身,身上穿着的像是儒家袍子,“他”便在其中,身上的那些“黑暗”,时而被化作“黑雾”,但是那“黑洞”里面,却无有陆峰的“人皮古卷”,故而就算是化作了“黑雾”,这些“黑雾”亦被其余的黑暗吞噬。 不消的多少时日,这些“黑雾”就会再度化作了黑暗本身,但是现在陆峰站在洞口之外,止那些无法被“消化”的“黑雾”,源源不断的落入了陆峰的“人皮古卷”之中! 竟然在外面,亦帮助到了里面的“神像”! 见到了这样的场景,陆峰便一边双脚行走度量,一边发出了“嗡”的声音。 喉轮之上,绽放出了诸佛的慈悲。 湛湛光亮随着他的“嗡”字化作实质,扑撒在了周围的厄土之上,他落在地上的每一个脚步,都生出来了金色的莲花。 便是围绕着“干尸”而走,陆峰亦面对了眼前的“黑洞”。 “黑洞”之中,那本来如烟缕的“黑雾”,忽而之间就化作了两三人才能合抱的粗细,这黑雾直接灌落在了陆峰的身上,教陆峰的“人皮古卷”吃了一个饱!到了这个侍候,陆峰反而可以见到更多,他见到这“神像”之上,还有文字。 像是符?,不过比符?还要更久远,此物看上去,就更像是“巫文”。 比符?更加早的“巫文”! 在这“巫文”之上,随着这黑暗“蠕动”的越来越厉害,这“神像”却越发的清晰了! 此时此刻,陆峰手中的“铁棒”,无有带出来,但是他的经文已经念了起来。 正所谓: “尔时薄伽梵,在广严城猕猴池侧高阁堂中。 时六众?刍,于日初分,执持衣钵,欲入广严城次第乞食。” 性意化作戒律,扑撒在了此方地上。 陆峰伸手在自己的头上那么一拿,原本“性意”铸就的“戒尺”,就被陆峰拿在手上,当做铁棒,金灿灿一片,敲打在了地上,他的经文顺着他的法性,落在了地上。 不过他的这个“戒尺”,还牵连着无尽业力。 便是陆峰拿起来,也显的有些沉重,不过并不影响他的“禁止”。 地上,“干尸”已经有了些许反应,在这“干尸”的身上,本来那黑色的毛发如同便如同是放在水中的海草一样,开始飘摇了起来。 不过是须臾之间的功夫,这尸体便成长成为了一个“浑身是毛”的人。 止在这毛之中,一双眼睛已经化作了灰黑二色,这毛发想要动,但是无有想到被陆峰落在了地上,远离了厄土的“嗡”字所隔离,他不得落入佛土之中! 更是后面的这“戒律”所在,他便被“戒律”加在身上,他本来就不是僧人,原是不须得被僧人的“戒律”所桎梏,但是陆峰将自己的“意”,又加持在他的身上,为他临时赋予了这个身份。 止这么一下,他体内的“诡韵”,直接被绞杀的亦化作了那“黑烟”,落在陆峰的身上,将这“棺材”之中想要“置换”出来的“厉诡”,直接剿灭在了其中,叫“他”都化作了自己的“资粮”。 不过就在陆峰如此的时候。 在这深沉的“黑洞”之中,忽而传出来了更加深远古怪的声音,止这声音想要出来,却被“巫文”挡住了厉害,一点都不得出来。 真的有一只眼睛穿破了黑暗。 洞察在了陆峰的面前。 止他见到了陆峰,却说不出话来,陆峰将这“滚滚”的“诡韵”,吃到了“人皮古卷”之中,露出来了里面的“鸟喙神人相”,叫这里面的声音,哑口无言。 不得已这一下。 “诡韵”纠缠出来,落在了外面的“干尸”之上。 忽而之间,那地上被完全镇压的“干尸”,“呵呵”说话。 “我不欲和你作对。 你这来自于密法域的僧人,你自然有你的事情要做。 这倒并非是你的事情。 你坏我好事,但是你坏不了我的好事。” 那“干尸”说话的时候,竟然条理清晰的很,完全不像是无意识的“厉诡”。 他说道:“你虽然有密法域和中原王朝的‘气韵’,但是?阻止不了我。 待我孕育出来,便已经无是‘厉诡’,是和你一般的人。 不,我便不是人。 我便是你们这里说的‘菩萨’。 你对付不了我。 我今日暂且退了,却改日再来寻你。 你却要记住我的名字,我便是就在‘蓬莱’等你!” 说话的功夫,长满了“尸毛”的“干尸”,身上的“尸毛”如同是潮水一般,快速的退去。 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这地上的尸体就化作了前面死去的人。 露出来了那人的面貌。 这个人陆峰不认识。 但是这个人,一定有人认识,应此人,便是“尕布登朗”。 不过他已经完全死透了,就连身上的一些“诡韵”,亦被陆峰直接化作了“黑雾”,吞入了“人皮古卷”之中,是真正的“吃干抹净”!那滚滚的浓烟之中,洞口逐渐回缓,不过这个时候,陆峰便看到其中的“鸟喙神人相”,忽而爆发出来了巨大的“神韵”! 从这“神韵”之中,陆峰忽而感觉到了一种“拯救苍生”的慈悲! 这“拯救苍生”的慈悲,凝聚而成了一张面孔!赫然便是这位“鸟喙人面相”的面具,样子像极了傩面,朝着陆峰落了出来,止这一下,这黑洞之中深沉之物暴怒! 但是里面的“人”快,陆峰的动作更快! 里面的“诡韵”,竟然化作了一辆车马,冲着外面“横冲直撞”了出来,那“鸟喙神人相”无了这“面孔”,顷刻之间,化作了粉碎,被黑暗直接吞噬! 再也无有了阻拦这“黑暗”之力量! 见到这黑暗之力,横冲直来,陆峰立刻做期克印,飞金刚杵,直接密咒附着! “南么!” 陆峰直接“一字咒语”,一只手将其捞了回来,另外一只手期克印和金刚杵齐齐飞出去。 同时整个人的身后,“不动明王尊”第一次完整的出现。 不动,不动,慈悲不动! 不动明王! 这一下,里面的“诡韵”之中,竟然具有强大的“分割”之意,就算是陆峰,手中都多出来了一道口子! 止陆峰站在原地,却一步不退! 在他脚下,便为佛土! 反倒是这一下,藏在了期克印和金刚杵之后的“金刚钺刀”,在里面狠狠地斩了一把! “刺啦”! 就此一下,无尽黑雾滚滚而出,如狼烟遮月,而陆峰眼疾手快,金刚杵上又扎着一块肉,回转了回来! 那“傩面”,亦已经落在了陆峰的手上! 就是这一个交手的时机,这整个“黑洞”,全部都消弭,关闭了! 但是陆峰止感觉自己脚下这“山地”,欲要“地动山摇”!但是此地被他陆峰“佛土镇压”着,不得出现! 此一下,却是陆峰得了好处! 不过他也受了伤! 陆峰一滴血欲要落下,但是陆峰一回遮。 那血便回到了陆峰的手掌之中,不须得“大慈悲韵”,陆峰这还有红润的手掌,伤口开始愈合,随即不过多少时间,那伤口就化作了一道白痕。 亦不须得多少时间,这白痕就会和这黑洞一样。 消弭无形。 这是“身之大圆满”之好处! “这是?” 陆峰无有想到,这一次来到阴山,还会有这般特殊的机遇。 他观察着自己手上的这“傩面”,这“傩面”和他性意浇筑的“戒尺”一样,看似是某一物打造,其实都是纯粹的“神通手段”。 这“傩面”,就是那神像的“拯救苍生”之“意”凝聚,其“意”浩大,虽然此物和他的“戒尺”性质无二,但是此物之“意”精纯浩大。 更是在他的“戒尺”之上。 比至于他的“法性”,还要更上好几层楼。 “莫非,是神性不成?” “不过就算是我以前,亦无有听过这样的神灵。 他在此处,不像是镇墓兽。 鸟喙,人面,神像,宽衣大袍。 这却是阴间的那一尊神灵?” 就是这一二交手时间,陆峰就知道,此地不能今日再探索了,脚下的“震动”越发严重,看来那黑洞之中的物,已然愤怒。 不过他今日所得甚为丰厚,倒是不须得再贪心,他现在须得在晚上之前,回到“乌拉站”中。 不过面对这样的尸体,陆峰亦不得掉以轻心,他将尸体亦带上了。 也将哲不汗带上了。 不过在此地,却不得将其解开,若是将其解开,叫这“无生无死之轮”里头,有了可以“置换”之物,那他麻烦不断,陆峰带着人,快快的下山,直到来到了山下,陆峰叫哲不汗身上黄金一般的“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之中,才看到哲不汗昏昏沉沉。 已经下了山,陆峰寻得了他来的时候那匹马,将尸体放在自己身后,哲不汗放在自己面前。 翻身上马离开。 马儿颠簸之间,陆峰对着哲不汗的脸,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下,清脆响亮的很。 同时,他以“狮子吼”,吼道:“醒来!” 就是这么一下。 哲不汗立刻就苏醒了过来,脸都一抖,吓得一身的汗水。 他见到了永真僧,更是头上汗水直冒,像是泉水一样,不可遏制!陆峰却不管这些,他纵马飞驰,快速的离开了身后的这座山脉,这山脉依旧传出来了幽幽的森然之气,完全无有因为陆峰带走了一丝“神意”,便大发雷霆! 第369章 、法性之空(下) 第369章法性之空 陆峰在路上亦无有停留。胯下那马儿在草原上飞驰,到了驻马地,陆峰还顺便救了那些被马钉钉在地上的马匹。 他一人带着一群马队远离了阴山,到了这地上都有了绿色的草场上。 便是这样一二下的耽搁,天已暮色。 在大日之下都显示的有些阴森的阴山,到了暮色之下,更加令人窒息,阴影铺盖了过来,似乎是要压住了这所有的场地。 就算是在跑路之中,陆峰亦远远的望了这阴山一眼,拿出来了自己的“人皮古卷”。 远离了这山,“人皮古卷”之上就无有了这山的样貌。 这山,不追不赶,但是它便是在这里,要是通往中原,一定要通过了这“阴山”的话,那一般的马队,的确是无有办法。 陆峰将牲口都带到了“乌拉站”,叫哲不汗将这些马儿都拴了。 哲不汗寻常时候,哪里是做这事情的人? 但是他无敢于反抗和违逆这位上师的言语,于是忍气吞声,老老实实的做起来了那些奴隶的事情,在“乌拉站”里头寻找拴马石,一张脸都是黑的。 巴图温都苏台吉听到了马蹄声音,焦躁不安的从“乌拉站”出来,便见到了自己的仇敌哲不汗!仇人相见,十分眼红,“次郎”一下,巴图温都苏台吉便从自己靴子里头,拔出来了自己的小匕首,就要在哲不汗的身上囊出来十几个血洞子出来,哲不汗见到了巴图温都苏台吉,亦拔出来了自己的金匕首,剑拔弩张了起来。 不过陆峰对他们摇头,说道:“且住。 你们二人要是有甚么恩怨,我是不管的,待我问完了事情,你们便是要在这里斗刀子也好,绊脚也好,我都管不得。 但是现在,你们都须得活着,若是你们还不依从我的言语,我这里倒是有些刑罚,要告于你们。 也无是甚么残酷刑罚,便止鞭十。 你们若是能挨得住这十鞭子,你们便在这里斗!” 说话的时候,陆峰察觉到周围的牲口,都有些不安了起来。 应夜晚到要到了,这草原之上的风又吹了起来,并且陆峰发现,这风啊,永远都是从阴山朝着这边吹过来的。 那俩台吉听到了“扎萨上师”的话语,虽然怒目相视,但是的确是不敢私斗了,应他们也见过十鞭子会有甚么后果,十鞭子过后,那必定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鞭子的火毒,侵入了肺腑,直接要了人命。 有陆峰在这里看着,这二位台吉,无有了平日之中的嚣张,陆峰叫他们起了篝火,这篝火对他无有作用,但是对于这两个人来说,都有安定的作用,巴图温都苏台吉虽然看人很不顺眼,可是见到这草原的天逐渐的黑了,心里亦有些发虚,他拿出来了自己的火引子――便是在自己胸口,和“嘎乌盒”在一起的银子打造的引火器,点燃了柴火。 柴火“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陆峰手持金刚杵,又将自己的咒文布满了整个“乌拉站”。 做完了这些,陆峰亦不放心,诸般密咒之下,陆峰将自己的“嘎巴拉念珠”双手合十,放在了入门处,并且还看了一遍所有牲口。 就在做这些的时候,陆峰忽而心有所感,他抬头,看向了正在拾取“柴火”的人,哲不汗弓腰正在拾取柴火,陆峰盯着哲不汗的后背,忽而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 施完密咒。 陆峰叫那“黑夜”包裹着“伞”,等到了真正天黑的时候,这“黑夜”和“伞”就遮曜在此间,叫所有人都看不到他们。 趁着篝火,陆峰盘膝坐下开始念经,那囔囔的念经声音和柴火的“噼里啪啦”声音一起响动在这里,反倒是给了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就算是两位台吉,这个时候亦不针锋相对的说话了。 他们心中,亦开始有些不安。 都闭上嘴巴,朝着外面看过去,眼前的这位上师不吃饭,他们也不好吃饭,所以止能硬挨着,直到他们肚子都开始响动了起来。 等到外头风越来越大,也越来越黑的时候,哲不汗和巴图温都苏台吉二人就看到了周围好像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黑色薄雾,这黑色的薄雾遮盖住了这里,叫这里遮盖的比外头的黑夜颜色要浅淡了一些。 再加上这位红衣大僧人的所在,他们都安心了些许,陆峰念完了经文,睁开眼睛看着二人,二人俱不敢开口,陆峰将一根柴火撅断,丢在了火焰之中,缓缓开口说道:“饿了,就吃罢。 哲不汗,说罢,关于呼图克图的法性,你都知道一些甚么? 都说出来,我便也不会对?做些甚么。 你和巴图温都苏台吉的恩怨,我也无意插手。 但是你若是无有说出来,便是谤佛,便是对僧人不敬,便是对佛不敬,当然,要是你愿意说的话,我可以救了你一条命!” 陆峰轻描淡写的说道。 他此刻,思绪良久。 见到了眼前这样的阴山,陆峰便知道了扎举本寺的厉害。 原先,陆峰以为这亦不过是一?诸侯之寺。 可是现在看起来,扎举本寺,的确是了不得。 连这样的山都能翻越过去。 并且应这一座山的存在,中原王朝,的确是将手伸不到此方,那能决定这里的,无非就是多少年来一直都在这片世界上的法则,那便是谁的人多,谁的刀子利,谁的佛法“大”。 大,便是美。 现在,台吉们的刀子不够锋利,不够大,那便是佛法最大的陆峰说了算的。 此处便应是他说了算。 哲不汗被陆峰气势所慑,陆峰叫他说,他不敢不说。 不过说起来这个,他知道的亦不算是多。 他不知道陆峰具体想要知道些甚,陆峰则是慢悠悠的,原本他是要叫哲不汗说些法性的事情,可是现在看起来,哲不汗,巴图温都苏台吉,亦都不过是棋子罢了。 随时可以放弃的棋子。 还不如陆峰这个牛马。 故而陆峰捻动着自己的念珠,说道:“哲不汗,从实说。 你是如何知道此处有‘呼图克图’法性,是谁告诉了你们这件事情?从头到尾,我都要你详细的说出来。 你是如何来了这里,是如何知道了这事情,还有,最近你接触了甚么人? 都细细的说罢。” 陆峰便是如是坐下来,看起来和哲不汗一样高,止比哲不汗看起来要结实许多。 可是他的话,哲不汗不敢不听。 那眼前的僧侣以“狮子吼”叫他叫醒,就在他心中种下来了“畏怖”的种子。 止他想到了家族之中还在的那位红衣上僧,他虽然害怕,可是他现在眼前上僧,对他的恐惧和压迫,还是超过了那位红衣上师,叫他打心眼里面不敢反抗,所以他还是顺从了陆峰,道:“上师,这些事情都是‘吉多嘉布’家族告诉我的呀,是他们来了四位僧侣,言语之间告诉我,在这‘风都不来’的山下,有呼图克图的法性。 他叫我过来,拿了法性就回去,那上师还打卦,他说我那兄弟几个之中,止有我能来这里。 他也无有告诉我法性到底是长得甚么样子,他止说法性,缘分到了,法性就到了。 说我自然会知道。” 他说的惶恐,陆峰盯着他,点了点头。 未曾说自己相信,也无有说自己不相信。 止他伸手迅捷如电,一把抓住了哲不汗的手臂,像是在把脉一样,随即放开了他的手。 陆峰说道:“巴图温都苏台吉――有些凉了,你去外头再取来些干粮,还有些柴火过来。 不着急,慢慢来。” 巴图温都苏台吉自然知道是因为甚么,他也不敢言语,虽然也不想要离开篝火,但是眼见“扎萨上师”可能和哲不汗有些言语要说,他老老实实的出去了,不过出去的时候,他手里还拿了一根燃烧着的柴火。 见巴图温都苏台吉离开了,陆峰继续说道:“那说说那四位上师罢,这四位上师,都是甚么样子的人?” “这四位上师?” 哲不汗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上师问起来这个。 但是他还是顺着陆峰的言语说道:“那四位上师,都是‘吉多嘉布’家族的上师呀。 我也无知道他们是甚么样子的人。 便是我,亦不敢去侵扰了他们四位。” 那四位上师在他部落之中的地位极高,便是他都不敢去打扰这四位,当然,其中也有“吉多嘉布”家族的缘故,这“巫教”家族本来并非是本地的家族,是远迁而来的家族,但是奈何他这个台吉部落的衰败,无可挽回。 早就不复往日的荣光了! “那他们到来之后,有了甚么不一样的动作?” 陆峰再问道。 这,哲不汗亦不知道了。 就算是要人血人肠子,这亦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不是甚么稀奇古怪的要求。 但是说起来这个。 哲不汗忽而想起来了一些甚么。 他说道:“阿耶,上师问起来了这个,倒是有的,上师的智慧果真好像是天上的月亮一样的明亮,像是草原上的大日一样的无处不在。 ――应如何说呢? 倒是那四位上师在念经的时候,还须得一些东西,止那些东西是甚么,我也不知道。 他们专门找了部落之中的女人去抓来,就算是我,亦无可得知那是甚么。” 陆峰不住的拨弄着自己的念珠,又问起来了“吉多嘉布”家族,特别是问这三年之间,“吉多嘉布”家族发生过的大事情。 三年. 便是他遇见了“吉多嘉布”家族之后发生的事情,那个时候,“吉多嘉布”家族应无变化。 他想要试试。 “这三年。” 说到了这里,哲不汗忽而的想到了一件事情。 他说道:“啊呀,上师,啊呀,这我倒是想起了,倒是真的有这样一回事情,算得上是大变化了。 主母变了。 是‘吉多嘉布’家族的主母,在两年半之前忽而的害了龙病,好端端的没了,就算是来了‘神巫’和‘僧侣’,都束手无策。 后来‘吉多嘉布’的老爷,又娶了妻子。 虽然也有僧侣贪嘴,不住的说这无是一件好事情,‘吉多嘉布’家族的老爷是被魔女蛊惑了心脏,止说出来这话的僧侣,立刻就被杀掉了头,将尸体挂在了‘吉多嘉布’的庄园外头,做了警示。 止这话不知道怎么地,就流传了出来,不过大家都无敢于当面说出来,止在暗地里面说。” 到了这里,哲不汗便不敢再说了,不过这亦是他知道的极限了。 他便这样说道:“这就是‘吉多嘉布’家族,三个新年之内发生过的最大的事情了,除此之外,我再也无有听过别的事情。” 陆峰对他的回答很满意。 在篝火之下,陆峰平静的说道:“老的主母害了龙病,所以老爷迎娶了新的主母。 新的主母却又被僧侣说,是魔女转世。 这却有意思的很了。 这僧侣,可能无有说错了话!” 陆峰一把抓住了哲不汗,直接扒了他的衣裳!哲不汗还要说话,却被陆峰一把踏在脚下,看着他后背上,那一只又一只缓缓张开的,绿色皮肤之上,黑色的眼睛! 那些眼睛,痛苦又邪恶的看着陆峰。 陆峰见状,不疾不徐的缓缓开口说道:“在我读书的时候――便是那《三巫考学》,我便从上面看到了一件密闻。 说的是吐蕃王朝的时候,那一位应护持佛法有功劳的赞普大王,他的孙子娶了一个美丽异常的妻子。 止这位妻子虽然过分美丽,但是她得了一种怪病。 ――他开始越来越丑陋了。 于是,这位在赞普大王的孙子就焦躁不已。 他问道‘我美丽的妻子啊,我应该如何,才能够叫你重新变回那样美丽的样子呢?是我不够虔诚,得罪了菩萨,还是我做错了甚么,叫巫教的神灵都为之不喜?’ 他的妻子回答他,‘我的丈夫啊,你不须得这样的担心’。 她止须得吃了一些家乡的美食,就可以恢复痊愈。 是她便吃了一道美食,便恢复了那美丽异常的样子。 这美食,便是油炸了的青蛙。 止这位赞普的孙子,他不知道秘密的重要性,所以他想要勘破这个秘密,却自己害了龙病死了,就算是菩萨,都无有救助他回来。 哲不汗。” 陆峰对着是问着哲不汗,但是实际上是看着他背后那一眨眼一眨眼的眼睛,对着哲不汗问道:“这个故事,你听过没有?” 第370章 、直面神 第370章直面神 陆峰是对着哲不汗说的,但是亦不是单纯的对着哲不汗说的。 他盯着哲不汗背后的这些眼睛。 忽而之间,哲不汗全身上下都开始蜷缩了起来,这些眼睛也开始统一的眨眼了起来。他开始产生了变化,不须得多少时日,陆峰便见得了一个无有穿着上衣的女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身材已经无有得说,便是陆峰看一眼,便知道她的身体,是符合“慈悲”的。 止她身上的那些绿色的眼珠子,叫人看到之后,便觉得浑身酥麻,无升起来了甚么不应升起来的念头,那些眼珠子从她的腰背后面缠绕着出来,来到了胸前,然后通过胸前来到了脖颈,来到了眼睛! 他,亦或者是“她”,轻轻说道:“哎呀,大上师呀,很少有人知道这些事情了。 这些事情,我原来以为都和密法域的风一样,吹走了也就是走了。 可是无有想到,还能在这里,听到了这样以前的故事哩。 真是了不得的一个上师。” 她在地上,像是一条青色的蛇一样,如此的盘旋着,那些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陆峰。 陆峰并无理会。 陆峰知道自己所料不错,哲不汗和他的部落中人,应都是落了这“龙”的毒手。 ――这并非是魔女,这是密法域的“龙”。 说起来他发现事情不对,还是在前面这“龙”忍不住,想要看他一眼的时候。 那个时候,哲不汗在捡柴火。 他背对着陆峰的时候,身上的存在看了陆峰一眼,陆峰便立刻察觉到了他的身上,便依附着甚么。 至于刚才陆峰的言语,其实便亦是一种试探。 也是思绪如电。 陆峰近距离感觉到了哲不汗身上的气息,并且在刚才,扒掉了哲不汗的上衣的时候,便想到了了《三巫考学》之中的记载。 ――还有“巫教”家族之中的传说。 那些尊贵殊胜的“巫教”大家族,都有神灵的血脉,并且在密法域口口相传的英雄史诗之中,亦有诸多的神灵和魔怪,长得都和人差不多,陆峰刚才言语之中所说的那位赞普之孙的美丽妻子,本来便并非是人,亦不是魔女,她是“龙”。 这便是“密法域”的生态。 陆峰的白玛还是野神的妻子,野神有强有弱,像是被明理长老压服的土地神,自然无是甚么很厉害的神灵。 可是像是那些神山的山神,譬如说陆峰见到的,在“无尽白塔寺”之后的“寄魂湖”的主人,“明主大王”的姐姐,她亦是神灵。 但是她就无有土地神那样的孱弱。 就算是当时的陆峰,都无有镇压她的办法,止现在如何,那还须得见了再说。 所以刚才的故事就是,用当年的故事,引出来现在的故事,也即是陆峰暗示“吉多嘉布”家族的老爷,新娶了一位“神灵”为妻子,一位“龙”作妻子。 并且这“龙”具有极强的“传染病”,亦就是“龙病”。 要是陆峰所料不差的话,整个哲不汗的部落,其实都已经和哲不汗一样,都化作了那“龙”的一部分,那僧侣看出来了端倪,但是无有看出来本质,止以为是“魔女”。“魔女”是一?很宽泛的词语,能够给人带来灾祸的雌性,都可以叫做“魔女”,不过“魔女”大多数都和情欲有关系。 是佛法的大敌。 不过也不怪这僧侣。 毕竟密法域实在是太过于幅员辽阔了。 就算草原上密法域的僧侣,亦不知道在大冰川那边的密法域,到底是一个甚么情况。 就算是密法域的神灵,在草原上,其实亦不多。 就像是“吉多嘉布”家族,它本来就不要应该出落在草原之上!草原之上应是札萨克家族和“诸法本源之寺”流落出来的“派系”的地盘,最多再加上一个“理藩院”衙门。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故而,“巫教”家族来到了草原。 那“密法域”深处的神灵,也来到草原,陆峰只不过一个眨眼的时间,便已经想清楚了事情的经过。 听到了“她”的说话。 陆峰说道:“总是要有人记住这些事情的,不过你便是那王妃?如此过了这么多年,你依然还在。 我以为当年宫廷里面的经师和远来的大僧人,已经将你驱赶离开了呢。” “呀,上师呀,我不是那地的湖泊之神。 我的寄魂之处,却无能告诉于你,止上师呀,我无有任何和寺庙为敌的打算。” 那一只只叫人恐惧的眼睛不住的在那丰腴的躯体上乱眨着。 一股子疫病的“味道”从这具女体之上传播了出来。 这一股子味道,看不见,嗅不到,听不着的。 但是在这陆峰的法眼之下,这些味道,却无有丝毫遗漏。 他头顶之上的法性微微一动,直接就将眼前的“疫病”隔绝了起来,不教他出去。 这“疫病”,拿眼前的陆峰不能如何,但是对于外头的那些牲口和人来说,却是致命的伤害,见到陆峰将她的“疫病”收了起来。 那女人便笑了起来。 她说道:“哎呀,哎呀,上师你真是慈悲的心肠。 这样,那呼图克图的法性就交给你了,何苦和我过不去呢? 我亦不过是想要过来看看罢了。 你我无有甚么仇怨,你我所求的亦不一样。 我不是魔女,?也降服不得我,若是你放我离开,那你我之间,就无有任何干系。 我还能告诉你一些秘密哩。 也是结了一个善缘,也算是给我得了一个慧根。” 陆峰便睁开眼打量着她,然后绽然一笑,说道:“可。 不过你须得对我发下誓言,今日你所见之一切,皆不得告知于别人。 我之身份,亦不得泄露出去。 你要对我之询问,言无不尽。 这般之后,我也不算你为佛敌。 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走你的独木桥。 不过,我还要哲不汗和哲不汗的部族都活着。 或者说,从现在开始便活着,你不可取了他们的性命。 就是这么几件事情,你若是依得,那便依得,你便是依从不得,亦可以尝尝我的佛法!” 听到了这话,那“吉多嘉布主母”说道:“哎呀呀,大上师真是善心仁德。 好,我便就依从了你的言语,发下誓言。 不过我是对着青唐大山神发誓,还是对着哪一位菩萨发誓? 须得你指明白了,叫我也好有个章程。” 她看起来极其的诚恳,无有甚么说谎耍赖的意思。 可是在面对这件紧要的事情上,陆峰却顶顶的要紧,也看的很死。 他便是很清楚,这眼前的“主母”如此和气的原因,便是应她走不得。 因为陆峰已经阻止了周围。 这周围都是陆峰的“佛土”,无有了陆峰的允许,眼前的这身上长了如同是癞蛤蟆的眼珠子的女人,一步亦走不得! 故而她答应了陆峰的言语,亦是无奈之举。 但是无有想到的是,这个僧人忽而的拿出来了一块狼皮褥子一般之物,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随之身如天高,在他的身后,“主母”都看到了恐怖的虚影! 便是如同浓稠无比的光彩,搅合在了一起,然后开始乱乱的来,乱乱的搅动,但是在这种“乱”之中,隐约的一张面谱,时隐时现。 而在这“面谱”之前,便是那僧人!那僧人手持“嘎巴拉碗”,对着眼前的“女人”厉声呵斥! “我要你对着我发誓! 若是违背了誓言,你便是要被压在这岗下,直到甚么时候,那远处的阴山塌陷,那天上的群星降落,那永不陷落的‘诸法本源之寺’化作灰烬,你方才可以从山下爬出! 若是违背了誓言,便叫你在天上的赞,地上的念,山中的拉,还有地上的龙,叫你在鲁之间,不得安宁,无可自处。 你可明白? 你可知晓?” 陆峰怒目圆睁,宛若是金刚护法,这个时候,“主母”便知道不好。 她不想要发誓,但是都到了这个时候,她感觉自己亦是被套牢在这里,分不开身。 她无有了“壮士断腕”的勇气,应她的这诸般的身体落了出来,就是“化身”。 “化身”,便是完整的。 这亦是她作为“龙”的好处,那便是杀不死她所有的“化身”,她便还存在,是“巫教”神灵们特有的一种“顽强能力”,但是她现在落在了此处,看到那僧人后面的“面谱”开始逐渐变得凝实了起来,开始变的越发的像人!这个时候,就算是她不愿意,也由不得她了,原本想好的言语从她的嘴巴之中传了出来,化作了一缕缕的真言,在陆峰这边的眼里,便看到她的一道气韵连接在了自己“嘎巴拉碗”之中,刚刚散播出来的气韵内部。 随后,宛若是浓墨重彩的面谱,张嘴直接吞了这“主母”的誓言。 自此,誓言已成! 那上半身无有穿着衣服的“女人”,软踏踏的倒在地上,陆峰说道:“喏,我着你即刻穿上了你的衣服,无要为自己增添了孽障!” 那“主母”恨恨。 但是却无办法! 而遥远在的大草原,真正主母所在的地上。 她也在这个时候,感觉到了一股大誓言的产生。 她此时此刻,正在将干枯了的蛙腿――亦或者是蛤蟆的腿,塞入了自己的嘴巴里面。 在那誓言成了的时候。 她发出了轻轻的,疑惑的声音。 “咦。” 这位新上任的,整个“吉多嘉布”家族的女主人,发出了奇怪的声音之后,便站了起来。 她的容貌如同是天上的皎月,她的皮肤如同是地上的凝脂。 她长得貌美不可思议,她的长发,柔顺的好像是黑色的瀑布。 她的脸庞和嘴唇好像是最美丽的莲花。 她在这里,便如同是度母下凡。 便是她这样的一个人,就算是当时来贺礼的其余大人物们见到,亦张开嘴巴,舌头滔滔不绝的称赞她的美丽,止这样一个人,她打开了窗子,朝着外面看过去,外面的“僧人诵唱”的声音,却直接从打开的窗户外面,撞了进来! 那嗡嗡嗡的诵经声音,还有不住地摇晃的“金刚铃”的声音。 叫她忍不住的厌恶。 她朝着远处看去。 草原上无是没有大城。 止许多游牧部落,都是以帐篷为城,但是此处便是以前的大城,整个城池之中,灯火通明,这是陆峰从来都无有见过的场面,他在密法域,无有见过这样大的一座城池,宗本县衙也不成,这就是地势的缘故,但是现在,这里不但无是札萨克家族的领地,也无被汗王带走。 却成为了“巫教领主”所住之地。 何其荒谬。 那“主母”遥遥的看了远处一眼,又将门关上。 她倒是还想要看看,像是“吉多嘉布”这般胆子包着心肝的家族,还能做出甚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将她约束在这里,不叫她从门里出去,但是真的出不去? 呵。 僧侣。 呵。 神巫。 …… 陆峰勒令眼前的“女人”穿上了衣服,并且勒令她说出来自己的名字! 这便是极其严肃的事情了。 在密法域,名字,便是一个极其珍贵的“物”! 陆峰威势在外。 逼迫的她不得不张嘴。 她开口唱了起来,说的是:“我曾经见过巫教的圣人搭建神殿,天上的甘泉如同乳汁一样蔓延不绝。 我的名字就和密法域的群山一样的古老,我的存在和密法域的风一样永恒。 我见过那些神巫的藏戏,也见过那些远来的僧人。 啊呀,啊呀,我的名字就和刻写在了巫教神殿之上的密咒一样的严肃。 你听到了我的名字,会像是吃了麻椒一样吐出来你的舌头。 我叫做羌朵玛阿玛,你可以叫我羌朵玛。 我有一张可以杀死所有人的弓,我有一袋可以杀掉所有敌人的箭。 我骑着我红色的坐骑,我的怒吼,可以从山的这边,传递到山的那边。” 她说着,唱着,陆峰便知道了她的名字,他叫做羌朵玛,陆峰看着羌朵玛主母,缓缓说道:“那好,羌朵玛,现在你应告知于我――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法性,如何会落在这里?” 第371章 、拼图 第371章拼图 陆峰张嘴便问的是呼图克图法性的事情,这在此时,便是顶顶要紧的事情了。 陆峰盯着眼前的羌朵玛主母,等待着她的话语。 羌朵玛想了想,最后还是开口说道:“这件事情,这件事情,还须得从大莲花座呼图克图入京说起来。那个时候,阴山虽然还在,但是无有现在这般危险。 那个时候,草原上的明珠城池,尚且还在中原王朝的手上,属于札萨克家族,那个时候,密法域还无有这般的大,所以那应是许多许多年前的事情了。 就算是胡子最长的吉祥老爷,亦忘记了过去多久,那个时日,是中原王朝新的一年,每一年这?时候,便都有中原大皇帝拔擢的呼图克图和法王、至尊法王,亲自跋山涉水,前去京城为大皇帝贺岁。 还有和大皇帝亲切的臣子,会在大皇帝和大皇帝的母亲过寿的时候,前去京城,为皇家贺寿。 更有甚至。 最受大皇帝喜欢的上师,还可流连在皇宫之中,中原大皇帝崇信佛教,在自己居住的宫殿旁边,建造了诸多的宫殿,以叫那些大上师们安歇,不过那个时候,虽然阴山无有现在这般诡谲,可是去往中原王朝的商队,亦少了许多,大莲花座呼图克图带着自己僧侣入京,共行者还有当时草原上的明珠城的札萨克家族,执政台吉,二等轻车都尉,巴勒罕?卓格顿珠。 他们一行人跨过阴山的时候,天崩地裂,出现了不可思议之天灾,就算是有菩萨保佑,亦止不过是回来了大莲花座呼图克图一人,札萨克家族的执政台吉,无有归回,札萨克家族进行了数次营救,都无有效果。 大莲花座呼图克图亦回转了扎举本寺之中。 ――后果无有多久时间,大莲花座呼图克图便回到了扎举本寺之中圆寂,新的佛子,转世在了当时卓格顿珠家族的封地之中。 至于后来的事情,便是卓格顿珠家族的秘密了。 但是最近的消息,却是阿东萨玛传了出来,当年大莲花座呼图克图亦无有圆润的出来,他在那里,留下来了一缕法性! 此刻,正是法性应出来的时候。” ‘阿东萨玛。’ 不出意外,陆峰又听到了这个名字,“阿东萨玛”,这位神秘的萨玛学者,听起来似乎就是一个活历史,她的言语,就是在这些“龙”的耳朵之中,亦有效用!刚才的一段话,其中蕴含着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故而陆峰在这个时候,亦开口说道:“这便是你曾经看到过的过去?你看到了中原王朝和密法域的交流?” “这无是我看到过的,那个时候,我还无有跨过大冰川,这些消息,都是阿东萨玛传出来的。” 再次提到“阿东萨玛”。 陆峰不说话了,他缓缓的拨动着自己的念珠,感觉自己这一遭出来,可能免不了要去见见这位传奇的萨玛,这位萨玛知道的消息,着实是太多了,一个活着的历史就是最大的宝藏! 还有卓格顿珠上师。 陆峰原本以为,卓格顿珠上师言语之中,叫陆峰叫他“卓格顿珠上师”,是叫他的名字,谁知道,“卓格顿珠”,是他家族的姓! 其中巴勒汗,是他先祖的名字,并且他还是执政台吉,二等轻车都尉,其中执政台吉方才是最有用的实权,轻车都尉亦不过和他的这个“苏拉上师”一样,是闲散的职位,这样一位大人物消失在了阴山之中。 阴山,有过这样危险的时候么? ――“那你止听了阿东萨玛的消息,就敢过来,不怕这是一个陷阱么?毕竟便是这些言语都从阿东萨玛的嘴巴之中传了出来,听起来,便像是阿东萨玛故意将消息传递了出来一般。” 陆峰问道。 谁知道听到了这话,羌朵玛惊讶了起来,她说道:“阿耶,阿耶,上师呀,你是不知道阿东萨玛在此处的名声啊。 上师,你真的是从大日出来的那边走来,走了无数个日升日落而来的人罢!” 陆峰无有应答她的话,他止转动着念珠,等待着羌朵玛接下来的话语。 羌朵玛看着陆峰的侧面,这个僧侣坐在了这里,火光照耀着他的脸,叫人看不清楚这个僧人在想着甚么,她说道:“阿东萨玛从来不会说出来谎言。 上师,你亦太小看了阿东萨玛了。 阿东萨玛是当年和硕公主一起过来的格格,她从来无会说出来谎言,更遑论是她已经活了无知道多少年,她就是一位大智者。 她的话语,就算是连部落之中的老爷们,都要听从。 她就是中原来的菩萨度母,她说有,这里便就就是有。 她说可以拿出来,那便是可以拿出来。 哎呀,上师呀,草原部落上的人听他的话,就像是你们听到了菩萨的旨意一样。 阿东萨玛的言语,就和菩萨的真言是一样的呀。 就算是呼图克图见到了阿东萨玛,亦是相谈甚欢。巴图温都苏台吉的部落,现在业已快要消散,止就算是如此,无管是札萨克家族,亦或者是汗王家族,章京家族,就连我们,都无有收回巴图温都苏台吉那块水草丰茂的土地。 便就是应阿东萨玛的存在。 若是无有了阿东萨玛,便是依靠着巴图温都苏台吉的这几把刀子,他可无有本事占领了这一片土地。” “原来如此。” 陆峰微微颔首说道。 就算是羌朵玛,竟然亦如此的相信阿东萨玛。 阿东萨玛的来历,和原来草原“巫教”并无相同,她修习的是当年中原王朝宫廷的萨玛。 陆峰心中微动。 恨不得现在就飞过去,见一见那位阿东萨玛。 她应是知道一些关于吐蕃古瓶的事情罢! “巴图温都苏台吉,进来罢!” 到了这个时候,陆峰忽而张嘴开口说道。 外面的巴图温都苏台吉等的着急,但是上师不松嘴,他也不敢进来,现在上师叫他进去,他便走了进来,但是巴图温都苏台吉进来之后,见到了这里忽而的冒出来了一个美丽的女人,饶是他一时之间都无有反应过来。 ――“你是何人?” 巴图温都苏台吉指着羌朵玛问道。 羌朵玛就吃吃的笑。 她笑的很好看,露出来了自己一排雪白的牙齿,一双眼睛好像是弯弯月牙,盯得巴图温都苏台吉心中都不由自主的一荡,不过这个时候他看到了坐在了一边的“扎萨上师”,立刻口观鼻鼻观心,心中开始默念。 ‘这是魔女,小心被魔女吃了心肝。’ 他开始不住的提醒自己。 见到巴图温都苏台吉这样子,羌朵玛欢快的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就好像是草原马队上的牲口胸前挂着的大铃铛,洪亮又清脆。 陆峰对此眼都不抬,他止拿出来了自己的金刚杵,以大法力叫其飞了起来。 随即在心中开始默念,其实相比较于呼图克图的法性,去见“阿东萨玛”,其实更叫陆峰心动。 原因亦很简单,无管于“阿东萨玛”传出来的是真是假,她传出来的这个故事,陆峰听起来便有些意动,应这个故事听起来很像是“广平上师”的记忆之中,最后的“大莲花座呼图克图”圆寂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以“广平上师”记忆和“阿东萨玛”的言语来说,时间线应是如此的。 在不知道多久之前,中原王朝册封了“大莲花座呼图克图”为“扎举本寺”的“措钦大活佛”。 同时将六部纳入“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统治范围之内。 随后“大莲花座呼图克图”和札萨克家族的执政台吉去见中原大皇帝,随后发生了意外,再然后,那一代的“大莲花座呼图克图”圆寂了。 这就是“阿东萨玛”的历史。 而在“广平上师”的记忆之中,事情就更加细腻了一些。 这些上师们的意思就是,“大莲花座呼图克图”最后的圆寂,和“瓶子”有关系,那这“瓶子”这个因素,应夹在甚么地方呢?这个“瓶子”,在“广平上师”的意思之中,是和“中原”有无关系? 要是有关系。 夹在哪个地方呢? 这些话,可能就止“阿东萨玛”知道了。 所以现在,陆峰正在祈求菩萨的旨意,应他来这里是菩萨的旨意,所以陆峰现在在问菩萨,他可否先去寻找“阿东萨玛”。 答案是,可是。 陆峰看着落下来的“金刚杵”,不再言语,等待天亮。 彼时,阴山的风越来越大,陆峰自己走了出去,和那些牲口坐在一起,他拿出来了自己的“人皮古卷”,后面的两个“人”,都不敢过来侵扰这位大上师,陆峰看到了自己的资粮――便是他知道自己这一次的“资粮”不会少,可是真的看到了那位自称是和“菩萨”一样境界之人的“洞府”带给他的“资粮”,一时之间,陆峰忽而警醒和反省了起来。 他将那张“傩面面具”拿了出来,这面具之上的“拯救苍生”的意味,和他的“大慈悲韵”有些相似,但又不同。 他的“大慈悲韵”,是面对所有的人和非人! 但是此物的“拯救苍生”,却又有些狭隘。 陆峰摩挲着此物,半晌之后,忽而冒出来了几个词语。 “救苦!” “拔罪!” “赦免!” “渡人!” ‘这是止对于非人,或者是是厉诡,阴神,诡类有用的拯救!他拯救的不是苍生,他拯救的所有非人,此物,更像是,神职!’ 那“鸟喙神人相”,他是一尊“阴神”! 是神! 所以,被他压制的是谁?“蓬莱”,传说之中的三大三山之一。 “蓬莱”,“方丈”,“瀛洲”。 那里面被压制之物说在“蓬莱”。 “难道在那山里面,压了一位仙?” “所以,我才忽而多了十一年的智慧资粮?” 第372章 、不对劲 从红月开始 作者:黑山老鬼 第一章回家 暗红色的月亮低垂在城市鳞次栉比的城市高楼之上,几乎撑满了半边天空。 一辆暗黑色,车身上多处布满锈迹的环城列车,飞快的在红月的注视下穿行过了整个城市,而在这列车里面,身着各色衣服的乘客们有的在看报,有的在昏暗灯光下打着瞌睡。 “叮,月亮台站到了!” 陆辛从瞌睡之中惊醒,提起了袋子,随着涌动的人群,流出了车厢。 他背着袋子,走过了肮脏而破旧的台阶,满是报纸的站台,走到了这座城市的地面,抬头看去,周围霓虹灯的光芒,使得这座城市的街道,以及街道上的人群,都有种五颜六色的怪异感觉,但无论街道上的颜色多丰富,这座城市上空的红月亮,仍代表着这世界的底色。 自从三十年前红月亮事件出现,整个世界便一直是这样子的。 当然,陆辛并不知道这有什么不同,他是在红月亮事件之后出生的,世界一直这样。 他背着袋子穿过刚下过雨的小巷子,登上了一栋破旧的老楼,电梯又坏了,于是他只能走楼梯,慢慢的来到了四楼四零一室之前,拿出钥匙,打开了那扇厚门沉重的屋门。 走廊里静悄悄的,冷艘艘的,但屋里却温暖,柔和。 厨房里,爸爸正在炖肉,高压锅里咕嘟嘟冒着热气,散发出了诱人的肉香。 妹妹正卧在沙发上,抱着零食,看一部很老的动画片,海绵宝宝。 妈妈优雅而得体,穿着一件白色的羊毛开襟衫,正站在窗边跟人打着电话。 “九哥哥你回来啦!” 看到陆辛走了进来,放下被包,妹妹抬起头来,甜甜笑着打招呼。 “小十七今天在家乖不乖,你想要的小熊我给你买回来了!” 陆辛摸了摸她的脑袋,将一只棕色的小熊递给她。 “啊,谢谢哥哥,我好喜欢!” 妹妹开心的跳了起来,将小熊抱在了怀里。 “回来啦?” 妈妈抬头看了陆辛一眼,笑着点了下头:“坐下休息一会,很快就要开饭了!”χsΖWω捌.йΕΤ 陆辛点了点头,坐在了餐桌旁边。 …… …… 桌上已经摆了四副碗筷,还有几碟青色的小菜,米饭盛在了碗里,已经有些凉了。 hΤtρδ://wWw.xszWω㈧.йêt/ΗtΜζ/一②4/壹二4㈦1柒/五⑤壹0肆5贰2.ΗτΜξ 但是,一家人都没有要坐下来吃饭的意思。 妈妈正继续在电话里温柔的说着:“张姐,其实今天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对,您不要生气,当然,我这件灰色的羊毛衫款式确实老旧了点,但是怎么说它不好看呢?……是的,我就是因为这件事给您打电话的……您当然没有说出口,可是我知道您心里这么想了……” “没有没有,您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请您道个歉……您不好骂人的,太不文明……” 爸爸剁骨头的声音越来越大了,隐隐传来他骂骂咧咧的声音:“人渣,废物,随便闯进别人家里,该死,都该死……妈的吃这么多,怎么剁都剁不完,怎么煮都煮不干净!” 妹妹这时候正开心的盘腿坐在沙发上,把那只棕色的小熊一点一点的撕开,用两只去扯,用那一口雪白细密的牙齿去咬,把棕色小熊的耳朵咬了下来,眼睛咬了下来,两只胳膊,一点一点的扯下来,认真看着胳膊与小熊身体分开的过程中,露出了一种激动而满足的表情。 んTTpδ://Www.XSZWω8.ΝΕt/HtΜl/①②ч/㈠㈡四柒壹⑦/㈤㈤1○④㈤②二.Ητ “要等一会再吃饭了!” 妈妈已经放下了电话,温柔的说道:“我跟邻居张姐有了一点误会,我去跟她道个歉!” 说着,顺手拿出了抽屉里面的剪刀,优雅的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 …… 陆辛静静的坐在餐桌旁边等着。 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红月亮事件出现伊始,世界有过很长一段混乱的时间,在那段时间里,有许许多多的人死去,也就出现了许多像陆辛一样的孤儿,他们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在成年之后,就消失了,而陆辛能够被爸爸妈妈收养,有一个温馨的家,不知多少人羡慕。 当然,这个家庭,这些家人,有些时候会有一点点怪。 但这个家庭,在这个破败而肮脏的小小的卫星城里,还是很圆满的。 妈妈很快就回来了,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道:“张姐已经跟我和好了!” んΤΤΡS://ωww.xSZWω㈧.NēΤ/HΤΜζ/一二肆/①㈡ч柒一柒/5五一0ч⑤贰2.HTMし 陆辛发现她身上穿的那件白色羊毛衫领子下面,多了一块不起眼的血迹,很新鲜。 一家人开始吃饭了。 妹妹仍然抱着她那只小熊,小熊被她撕开之后,又缝了回去。 只是身体拼凑的歪歪斜斜,满满都是粗糙的针角,但妹妹比之前还要喜欢。 爸爸坐在了餐桌前,打开了一瓶标签已经污损的看不出字迹的白酒,夹一筷子青菜,便一口气干掉了一杯。桌上没有肉,爸爸喜欢砍骨头,炖肉,但从来不让人吃,也不让人靠近他的铁锅。他身上还穿着塑料围群,上面溅着血污,有几只苍蝇,在他身边转来转去。 外面有警笛声接近,嘈杂的人声不停的传来,不知在说些什么。 “啪!” 爸爸忽然用力放下了酒杯,鼓着血红的眼睛看向窗外:“吵吵吵,就他妈知道吵,连顿安稳饭也不让人吃,废物警视厅,什么也查不出来,废物街坊,天天就知道偷看别人!” “你别吓到孩子!” 妈妈夹起了一根青菜,小心吃着,鲜红的嘴唇在昏暗的灯光下非常刺眼。 陆辛记得她没有涂口红。 “去他妈的孩子,该死,都该死!” 爸爸更为愤怒,五指紧紧的抓着酒瓶,暴起了青筋,骂道:“婊子,你也该死!” “是的,在你眼里,所有人都该死,只有你不该死!” 妈妈笑的优雅从容:“因为你最后要留着收尸是么,你喜欢给人收尸!” 她说着,放下了碗筷,温柔的笑着,看向了爸爸:“因为那些人活着时,过的都比你好,都比你有本事,所以你特别不喜欢看到他们活着,你喜欢看着他们再也没法说话的样子!” HττΡδ://xSZWω8.йēt/HτMし/壹②ч/①贰㈣㈦㈠柒/五五1○㈣伍②㈡.ΗTΜL “闭嘴,闭嘴你知道么?” 爸爸果然被母亲激怒,他猛得摔碎了酒瓶,冲上去掐住了妈妈的脖子。 “咯咯……” 妈妈笑的非常开心,哪怕已经被掐的脸都紫了,笑容还是很优雅:“废……废物……” “啪!” 爸爸终于忍不住,开始拳脚相加,撞得餐厅不停晃动。 “哇……爸爸不要打妈妈啦……” 妹妹吓得大哭,紧紧抱紧了小熊,忽然又脸色一变,咯咯狂笑:“好玩,好玩,真好玩……” 一边大笑着,她忽然翻身跳起,像一只灵活的蜘蛛,爬到了天花板上,两只脚勾住了吊灯,也不知怎样就固定住了身体,扭曲着转过头来,看着下面打斗的样子,嘴里叼着那只玩具小熊,两只手用力的拍着,口中还呜咽不停的,像是笑,像是在哭:“太好玩啦……” 爸爸越来越愤怒,身体像是在不停的扩大,肌肉撑破了衬衫,露出了青色的,长满了刚挺黑毛的脊背,五官变得扭曲而硕大,挥舞着拳头,用力的向着妈妈打了下去,一拳又一拳,而妈妈已经被他打的皮开肉绽,但是声音还是那样的优雅:“真好呢,这无能的狂怒样子……” 陆辛端着米饭,坐在已经被掀倒的餐桌旁边,慢慢的吃着碗里的米粒。 红月亮事件之后,有个温馨的家庭很难得呢…… 虽然自己的家里,家人也会有一些小毛病,有时候也会吵架,打架,但还是家呀…… …… …… 窗外,正对着陆辛家客厅窗户的一个房间,被布置成了一个简单的工作室。 有一个身穿休闲西装的短发女人,正通过一个望远镜观察着陆辛的房间。 通过望远镜的镜头,可以看到那个空空荡荡的房间里,陆辛正在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吃饭,明明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坐着,但那个房间,却像是生出了地震一般,桌椅被掀翻,吊灯不停的摇晃,窗户玻璃上,时不时出现一团白花状的裂痕,像是有什么东西打在了上面。 “第十三号精神异变观察者的念力出现了!” 她身边两位穿着精致工作装的年青男子一个在飞快的计算,一个在记录。 “他有被招募的潜质么?” hTtΡδ://xSZωw㈧.йèT/ΗΤ/一㈡④/①㈡Ч㈦1柒/五5㈠0④五2二.んT “潜在威胁有多大?” “具体能力是什么?” 短发女人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清楚,他不像其他的精神异变者,前期就会显露出很强的异变形态,比如可以进入别人的梦境,或是无意间释放精神瘟疫等等,他看起来很正常,每天都可以正常的上班下班,甚至可以很好的处理工作,但精神偶尔会出现紊乱!” “听起来很有潜力,也很好引导!” 在他们身后,一个面容有些威严的男子道:“有试过让造梦师进入他梦境做测评么?” “有!” 红西装的短发女子轻轻点头,道:“但那个造梦师进入他梦境之后,再也没有出来!” 第373章 、空城 从红月开始 作者:黑山老鬼 第一章回家 暗红色的月亮低垂在城市鳞次栉比的城市高楼之上,几乎撑满了半边天空。 一辆暗黑色,车身上多处布满锈迹的环城列车,飞快的在红月的注视下穿行过了整个城市,而在这列车里面,身着各色衣服的乘客们有的在看报,有的在昏暗灯光下打着瞌睡。 “叮,月亮台站到了!” 陆辛从瞌睡之中惊醒,提起了袋子,随着涌动的人群,流出了车厢。 他背着袋子,走过了肮脏而破旧的台阶,满是报纸的站台,走到了这座城市的地面,抬头看去,周围霓虹灯的光芒,使得这座城市的街道,以及街道上的人群,都有种五颜六色的怪异感觉,但无论街道上的颜色多丰富,这座城市上空的红月亮,仍代表着这世界的底色。 自从三十年前红月亮事件出现,整个世界便一直是这样子的。 当然,陆辛并不知道这有什么不同,他是在红月亮事件之后出生的,世界一直这样。 他背着袋子穿过刚下过雨的小巷子,登上了一栋破旧的老楼,电梯又坏了,于是他只能走楼梯,慢慢的来到了四楼四零一室之前,拿出钥匙,打开了那扇厚门沉重的屋门。 走廊里静悄悄的,冷艘艘的,但屋里却温暖,柔和。 厨房里,爸爸正在炖肉,高压锅里咕嘟嘟冒着热气,散发出了诱人的肉香。 妹妹正卧在沙发上,抱着零食,看一部很老的动画片,海绵宝宝。 妈妈优雅而得体,穿着一件白色的羊毛开襟衫,正站在窗边跟人打着电话。 “九哥哥你回来啦!” 看到陆辛走了进来,放下被包,妹妹抬起头来,甜甜笑着打招呼。 “小十七今天在家乖不乖,你想要的小熊我给你买回来了!” 陆辛摸了摸她的脑袋,将一只棕色的小熊递给她。 “啊,谢谢哥哥,我好喜欢!” 妹妹开心的跳了起来,将小熊抱在了怀里。 “回来啦?” 妈妈抬头看了陆辛一眼,笑着点了下头:“坐下休息一会,很快就要开饭了!”χsΖWω捌.йΕΤ 陆辛点了点头,坐在了餐桌旁边。 …… …… 桌上已经摆了四副碗筷,还有几碟青色的小菜,米饭盛在了碗里,已经有些凉了。 hΤtρδ://wWw.xszWω㈧.йêt/ΗtΜζ/一②4/壹二4㈦1柒/五⑤壹0肆5贰2.ΗτΜξ 但是,一家人都没有要坐下来吃饭的意思。 妈妈正继续在电话里温柔的说着:“张姐,其实今天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对,您不要生气,当然,我这件灰色的羊毛衫款式确实老旧了点,但是怎么说它不好看呢?……是的,我就是因为这件事给您打电话的……您当然没有说出口,可是我知道您心里这么想了……” “没有没有,您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请您道个歉……您不好骂人的,太不文明……” 爸爸剁骨头的声音越来越大了,隐隐传来他骂骂咧咧的声音:“人渣,废物,随便闯进别人家里,该死,都该死……妈的吃这么多,怎么剁都剁不完,怎么煮都煮不干净!” 妹妹这时候正开心的盘腿坐在沙发上,把那只棕色的小熊一点一点的撕开,用两只去扯,用那一口雪白细密的牙齿去咬,把棕色小熊的耳朵咬了下来,眼睛咬了下来,两只胳膊,一点一点的扯下来,认真看着胳膊与小熊身体分开的过程中,露出了一种激动而满足的表情。 んTTpδ://Www.XSZWω8.ΝΕt/HtΜl/①②ч/㈠㈡四柒壹⑦/㈤㈤1○④㈤②二.Ητ “要等一会再吃饭了!” 妈妈已经放下了电话,温柔的说道:“我跟邻居张姐有了一点误会,我去跟她道个歉!” 说着,顺手拿出了抽屉里面的剪刀,优雅的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 …… 陆辛静静的坐在餐桌旁边等着。 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红月亮事件出现伊始,世界有过很长一段混乱的时间,在那段时间里,有许许多多的人死去,也就出现了许多像陆辛一样的孤儿,他们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在成年之后,就消失了,而陆辛能够被爸爸妈妈收养,有一个温馨的家,不知多少人羡慕。 当然,这个家庭,这些家人,有些时候会有一点点怪。 但这个家庭,在这个破败而肮脏的小小的卫星城里,还是很圆满的。 妈妈很快就回来了,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道:“张姐已经跟我和好了!” んΤΤΡS://ωww.xSZWω㈧.NēΤ/HΤΜζ/一二肆/①㈡ч柒一柒/5五一0ч⑤贰2.HTMし 陆辛发现她身上穿的那件白色羊毛衫领子下面,多了一块不起眼的血迹,很新鲜。 一家人开始吃饭了。 妹妹仍然抱着她那只小熊,小熊被她撕开之后,又缝了回去。 只是身体拼凑的歪歪斜斜,满满都是粗糙的针角,但妹妹比之前还要喜欢。 爸爸坐在了餐桌前,打开了一瓶标签已经污损的看不出字迹的白酒,夹一筷子青菜,便一口气干掉了一杯。桌上没有肉,爸爸喜欢砍骨头,炖肉,但从来不让人吃,也不让人靠近他的铁锅。他身上还穿着塑料围群,上面溅着血污,有几只苍蝇,在他身边转来转去。 外面有警笛声接近,嘈杂的人声不停的传来,不知在说些什么。 “啪!” 爸爸忽然用力放下了酒杯,鼓着血红的眼睛看向窗外:“吵吵吵,就他妈知道吵,连顿安稳饭也不让人吃,废物警视厅,什么也查不出来,废物街坊,天天就知道偷看别人!” “你别吓到孩子!” 妈妈夹起了一根青菜,小心吃着,鲜红的嘴唇在昏暗的灯光下非常刺眼。 陆辛记得她没有涂口红。 “去他妈的孩子,该死,都该死!” 爸爸更为愤怒,五指紧紧的抓着酒瓶,暴起了青筋,骂道:“婊子,你也该死!” “是的,在你眼里,所有人都该死,只有你不该死!” 妈妈笑的优雅从容:“因为你最后要留着收尸是么,你喜欢给人收尸!” 她说着,放下了碗筷,温柔的笑着,看向了爸爸:“因为那些人活着时,过的都比你好,都比你有本事,所以你特别不喜欢看到他们活着,你喜欢看着他们再也没法说话的样子!” HττΡδ://xSZWω8.йēt/HτMし/壹②ч/①贰㈣㈦㈠柒/五五1○㈣伍②㈡.ΗTΜL “闭嘴,闭嘴你知道么?” 爸爸果然被母亲激怒,他猛得摔碎了酒瓶,冲上去掐住了妈妈的脖子。 “咯咯……” 妈妈笑的非常开心,哪怕已经被掐的脸都紫了,笑容还是很优雅:“废……废物……” “啪!” 爸爸终于忍不住,开始拳脚相加,撞得餐厅不停晃动。 “哇……爸爸不要打妈妈啦……” 妹妹吓得大哭,紧紧抱紧了小熊,忽然又脸色一变,咯咯狂笑:“好玩,好玩,真好玩……” 一边大笑着,她忽然翻身跳起,像一只灵活的蜘蛛,爬到了天花板上,两只脚勾住了吊灯,也不知怎样就固定住了身体,扭曲着转过头来,看着下面打斗的样子,嘴里叼着那只玩具小熊,两只手用力的拍着,口中还呜咽不停的,像是笑,像是在哭:“太好玩啦……” 爸爸越来越愤怒,身体像是在不停的扩大,肌肉撑破了衬衫,露出了青色的,长满了刚挺黑毛的脊背,五官变得扭曲而硕大,挥舞着拳头,用力的向着妈妈打了下去,一拳又一拳,而妈妈已经被他打的皮开肉绽,但是声音还是那样的优雅:“真好呢,这无能的狂怒样子……” 陆辛端着米饭,坐在已经被掀倒的餐桌旁边,慢慢的吃着碗里的米粒。 红月亮事件之后,有个温馨的家庭很难得呢…… 虽然自己的家里,家人也会有一些小毛病,有时候也会吵架,打架,但还是家呀…… …… …… 窗外,正对着陆辛家客厅窗户的一个房间,被布置成了一个简单的工作室。 有一个身穿休闲西装的短发女人,正通过一个望远镜观察着陆辛的房间。 通过望远镜的镜头,可以看到那个空空荡荡的房间里,陆辛正在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吃饭,明明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坐着,但那个房间,却像是生出了地震一般,桌椅被掀翻,吊灯不停的摇晃,窗户玻璃上,时不时出现一团白花状的裂痕,像是有什么东西打在了上面。 “第十三号精神异变观察者的念力出现了!” 她身边两位穿着精致工作装的年青男子一个在飞快的计算,一个在记录。 “他有被招募的潜质么?” hTtΡδ://xSZωw㈧.йèT/ΗΤ/一㈡④/①㈡Ч㈦1柒/五5㈠0④五2二.んT “潜在威胁有多大?” “具体能力是什么?” 短发女人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清楚,他不像其他的精神异变者,前期就会显露出很强的异变形态,比如可以进入别人的梦境,或是无意间释放精神瘟疫等等,他看起来很正常,每天都可以正常的上班下班,甚至可以很好的处理工作,但精神偶尔会出现紊乱!” “听起来很有潜力,也很好引导!” 在他们身后,一个面容有些威严的男子道:“有试过让造梦师进入他梦境做测评么?” “有!” 红西装的短发女子轻轻点头,道:“但那个造梦师进入他梦境之后,再也没有出来!” 第374章 、顺杆往上爬 第374章顺杆往上爬 陆峰心里连波澜都没有起一下。在这等诡谲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人,倒是比出现了一群“诡”还要来的“诡谲”。陆峰看着这女娃娃,他整个人依旧是继续往前走,但是另外一个他,则是已经朝着小女娃娃走了过来。 他宛若是“金蝉脱壳”,金黄色的粉尘从他的“身上”散落出来,化作了另外一个“永真上师”。那是一层大咒力和“意”,带着他的“人气”组成的另外一?他。 这另外一个他跟在了这些“嬷嬷”的后面,这些“嬷嬷”,都无察觉。 便是连那一位“嬷嬷”背后的“厉诡”都无有察觉到后面的“僧人”换人了,她止继续的做怪脸,示意后面的“僧人”离开这里,陆峰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继而继续祭起来了自己的“戒刀”,直接在自己的头顶上削了一下,将自己的“气息”都收敛了起来。 如此,便来到了这女娃娃的跟前,掀开了厚重的门帘子,低头走了进去。 但是那“女娃娃”的确是用一双肉眼看清楚了陆峰,和“诡眼”看到的不一样,她看到陆峰进来,探出了自己的小脑袋瓜子,小心翼翼的朝着外面看了两眼,随后小心意的回头,看向了这个僧人,并且说道:“你这个僧人,好大胆,竟然敢跟着他们走!” 陆峰在这个时候,已经走入了这个屋子之中,不过他听到了女娃娃的话,并无接口,他在仔细的观察这个屋子,这个屋子却有些奇怪,刚走进去,便能看到是一道神龛,正对着门。 但是神龛却是空的,里面则是红色的绸布,安然的掩住了神龛里头。 在这神龛的左边,则是盘着的一个炕。 炕上一道被子,看起来用的时间都多了,旁边都起来了毛边。 至于说在另外一边,则是竖立着一杆子“通天神杆”!“通天神杆”后头,则是一具小小的棺材。 止从这个棺材的样子来说,这个棺材里头要是睡上这个小娃娃,那就很合适,这里无有食物,无有便溺。 亦无人气。 止那“通天神杆”,上上下下都是用了“松木”所作。整个“神杆”,代表着的就是联通了神人之界限的一棵建木,更是代表中原宫廷巫教之中,“至高无上”的至高神本尊。 那就代表着“至高无上神”本神! 陆峰望着此物,看似怔怔出神,实则是“意思”遍布了这整个屋子之中,这屋子建立的不像是此地的风格,这偌大的屋院,那窗子小的可怜,理应在一些高纬度的地方,才会有这般的小窗子,通风透气,又保暖保温,但是在这样的宅邸之中,完全无必要如此做! 看着看着,陆峰还走了过去。 这二丈五寸的神杆十分标志,甚至像是中原王朝派遣了人,去刚伐的一样,但这神杆周围,无一点祭祀的痕迹。 这“神杆”上面,也缺少了香火的味道,由此可见,这神杆,还无有作用,更无有“使用”,就是一个“象征物品”罢了。 那女娃娃将门帘子掩盖的严严实实,见到这个新进来的僧人不言语,不回答她的话语,她亦不生气。 她又说道:“好险,好险,你差点就被她们害了,他们可厉害了。” 陆峰的“意”收束了过来,他在这个屋子里面,看到了一些值得注意的地方。故而他转过了头,饶有兴趣的看着小女娃娃问道:“她们是谁?” “他们?” 小女娃娃回到了炕上。 她吃力的从炕上爬了上去,盘膝坐下,就是自这几步路,她也有些吃力了,脸色都有些发白,但是她还是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哩。 但是我知道,她们不是原先的‘嬷嬷’,她们带过去的人,一个都无有回来过。 她们都是‘厉诡’。” 陆峰见状,目光落在了神龛上,神龛空空如也。 陆峰的目光在这个女娃娃头上的钿子上停留了半晌,再度将目光落在了她身上的花花棉袄上,终于开口问道:“那你又是甚么人?你在这里,应也躲藏的十分稀奇罢。 无吃无喝,也倒是艰苦的很!” “我是谁? 我是司鼓。” 女娃娃说道。 她说的“司鼓”,无是说名字叫做“司鼓”。 是她的职位是“司鼓”。 和“司香”一样,就是在进行祭祀活动的时候,特定的位置。 顾名思义。 “司鼓”,打鼓的。 “司香”,烧香的。 中原宫廷萨玛之中,宫廷萨玛,多为女萨玛。 虽然在萨玛这一道之中,男女都有,但是女性的地位要高于男性。在宫廷之中,能够进“堂子”和“坤宁宫”的“萨玛”“女性”,无有几个是这般大的娃娃! 陆峰法眼再看一眼,看到了这个“女娃娃”的确是一个无有错漏的,货真价实的,没有危险的“女娃娃”! 但是这里的异常,俱都是在那无香火浸染的“神杆”里头。 在陆峰问话的时候,这“神杆”上下,微微有了响动。 二人虽然在说话,但是其实都无有说出来太多的信息,便都是挑挑拣拣言语的,许多问题都无回答,轻巧的跳过去了。 陆峰无追问,司鼓娃娃也无补漏回答。 故而陆峰说道:“你是‘司鼓’,那你的法鼓呢? 便就是你是‘司鼓’,那这边倒是还有些问题。 你这个司鼓在这里,主祭在何处? 这里的祭品在甚么地方? 为何无有布置? 止这样光秃秃一个‘神杆’,?们也做不了事情罢!” 司鼓女娃娃听到了这些话,说道:“主祭?法鼓? 我在这里,是由阿妈给我送吃送喝,神杆,现在无是‘堂子立杆大祭神仪’的时候,到了时候,才需要布置这里呀! 再说了,我也无是需要阿妈日常给我送吃食啊。 我日常俱都有吃食。有打糕、搓条饽饽,还有清酒喝呢。 还有萨其马吃呢! 再说了。 主祭,主祭不就是在杆子上吗? 哎,主祭、阿妈,你怎么下来了?” 说完了之后,她的目光越过了陆峰,就好像是陆峰的身后是有甚么一样。 她对着“神杆”那边欢欢喜喜的说道:“主祭,阿妈。阿妈,你来了呀!” 听到了女娃娃的话,陆峰陡然回头。 “意”之所放,比之眼见为实。 可是这一次,他的“意”所察觉到的,便和他眼睛看到的,完全无甚么相同之处。 他的眼睛便看到从那“神杆”上头――这二丈的神杆,说高也高,说不高也不高,上下通透的很。 刚才陆峰自然看过,知道上面甚么都无有。 除了屋顶,再无其余。 可是现在,随着小娃娃的说话,从这上面,忽而起来了一阵蹊跷的大风。 从这“神杆”的上面,下来了一个半透明的人影。 止从人影上面看,就是一个半透明的女人。 她身上便是淡蓝色的常服,头上则是数不清的钿子,沉甸甸的压头。 整个女人,她都是显示出来了青黑之色。 不似活人。 可是在陆峰的“意”之中。 她便是一只“厉诡”,一只“可怕无比”的“厉诡”。 这“厉诡”从“神杆”上面下来,见到了陆峰之后,她无有伤人,竟然说道:“你是哪里来的僧人,为了甚么而来? 你来这里――是带了谁的命令?” 陆峰说道:“我是扎举本寺来的僧人,我想要见见阿东萨玛。我有些故事,想要听阿东萨玛讲述。 我无是带了谁的命令,要是说谁命令我,那便止我的本性,但是若是说我得了谁的法旨。 我是得了菩萨的法旨来到这里,我是得了‘财宝天王’的法旨来到这里。” 那幽幽的风吹得更加厉害了,这等风就算是吹在了草原上的壮汉身上,亦能轻而易举的吹灭了壮汉右肩膀上的“酥油灯”,叫其后面害了恶病,一命呜呼。 可是这“风”吹在陆峰身上,如同是清风过山岗。 他强自他强。 那“女诡”还无有说话,止她这个“厉诡”的皮子底下,陆峰看的清楚,还有一些甚么东西隐隐绰绰的在,那是一种“黏腻可怕”之物,应此物的存在,故而陆峰察觉到,眼前的这“厉诡”,就好似是一个“傀儡”罢了。 和前面那些“嬷嬷”,样貌极像! 就在这“气息”引而不发,随时可出的时候,那司鼓女娃娃忽而就蹦蹦跳跳走了过来,止她气息十分不好,走这几步,就气喘吁吁,但是她还是仰着头说道:“阿妈,阿妈,这个上师是个好人家。” 听到了这话,她的“阿妈”却无有搭理她。 陆峰敏锐的察觉到了,一般人遇见这个情况,听到了这小女娃娃的话,便会以为,这个主祭和阿妈,并非是同一个人。 这“厉诡”,就是主祭和阿妈,但是这个小女娃娃的主祭,就是眼前的“厉诡”,但是“阿妈”,却是这个“厉诡”里头的东西,这个小女娃娃,是“厉诡”里头东西的女儿。 陆峰想到了“由死转生之轮”。 又像是“生死大论”。 他愈发的感觉到密法域,死人和活人和“厉诡”的界限,似乎在不断的模糊之间,不过这个时候,陆峰拨弄着自己手中的“嘎巴拉念珠”,“大慈悲韵”隐而不发,他整个人皮肤倒是愈发的洁白了。 但是是说洁白如琉璃,如羊脂玉,如凝固的雪白膏脂。 那还须得下力气修行。 虽然那“厉诡”无有搭理女娃娃,但是女娃娃的话语,还是对于这“厉诡”,产生了很大的作用。 那“厉诡”说道:“好,那和我一起上来。 止你这个僧人,想要活命,便要护持好了‘真心乌察苏拉’。 无要叫她发生了意外。 要是想要见‘阿东萨玛’,便从这个‘神杆’上面往上爬罢。 要是你真心想要见到她,那你自然可以看到的。” 说罢,她居然朝着上面爬了上去,在陆峰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 见状, 陆峰抬头看着这“神杆”,忽而一把抓起来了“女娃娃”,亦就是这个被称之为“真心乌察苏拉”的小女娃娃,将其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真心乌察苏拉”竟然无有阻止陆峰的行为,更无有苦恼,止说道:“你也要小心呀,阿妈脾气不好。” 陆峰说道:“无妨――我止一个逆来顺受的僧人,脾气好的和下过雨的烂泥巴一样,捏成圆的,就算扁的,一点火气都无。 遇见了脾气不好的,我脾气好的很。” 陆峰不说谎,他的脾气的确好的很,可是他的脾气好,他的“本尊”脾气不怎么好,便是招惹了陆峰,也无甚么大事,陆峰也无有想要将人鞭笞死的可能,便是他成为了“永真格贵”,便亦是依照“戒律”办事――僧人之外的人,便又不须得依照“戒律”。 但是惹恼了“不动明王尊”,那又是另外的事情了。 陆峰一只手试了试这个杆子。 这个杆子,虽然看起来还算是粗壮,可是要是上面爬了一个人,便不能看了。 可是真的爬,这个“杆子”,稳稳当当,稳健的很!陆峰竟然就如此的往上爬了上去。 陆峰无有看错。 这整个屋子之中,最神奇的就是这些“摆设”。 陆峰对于中原宫廷的祭祀,并不大清楚,便是止知道,就算是“多神祭祀”,这些“摆设”,一般情况之下是无会在一个屋子里面的。 “主次尊卑”。 毫无疑问,在这个屋子之中,“主”是“神杆”。 “神杆”本身就代表了至高神。 这个屋子之中,“神龛”放在中间,殊无必要。 刚才小女娃娃说的,这个杆子做祭祀,便是“堂子立杆大祭神仪”,陆峰倒是还清楚记得,宫廷之中的最大祭祀,便是“祭天”,他们会去“天坛”祭天,亦会在坤宁宫再度进行“堂子立杆大祭神仪”,天,昊天,长生天,神杆所代表“至高无上大神”,其实都是指向了同一个代表。 “天”! 亦可以是“老天爷”,是从抽象到实体的存在,是从概念到了有实物可供膜拜的样子,陆峰顺着这中原王朝祭祀的“天”往上爬,继而一头撞在了屋顶上,这屋顶无比的严实,竟然叫陆峰撞的一个头痛!从杆子上落了下来,扑落在地上,砸坏了几片砖头! 第375章 、都是 第375章都是 这地面上的砖头倒是酥脆。 陆峰摸了摸地上的砖块,一点火气都无有升起来,他无有对小女娃娃说谎,他真的脾气很好,逆来顺受,主张一个捏了圆的就是圆的,捏成扁的就是扁的,那“神杆”不许他上前,陆峰便就不上去。 无有攀爬到了这“神杆”的上面,不过刚才那一撞,陆峰心里清楚,自己宛若是撞在了一座山上。 到了后头,更像是一座山,落在陆峰头上。 要不是陆峰的“根骨结实”,恐怕此刻,头上的颅骨就破了,里头红的,白的,都粘稠的流出来,止一般情况下,都是大上师看见别的人的头顶之中,“智慧”流出来,自己罕有此场景。 便除了一些修持特殊方式之人。 这些修持了特殊方法的人,是会观想自己化作了诸般震怖之相,陆峰这么一撞,便知道了这里面的斤两,不过也是妙哉,要是陆峰无有修持得“身之大圆满”,怕就是这一下撞头,就不是耍笑了。 陆峰这么一撞,其实他的“识”,早就遍布四周。 他的“识”散落出去,落在了周围,即刻就被无数的“空间”齐刷刷的分割开,在这个屋子之中的,是无数的“阻碍”。 是一座座“大山”。 到底是有些新气象了,这也代表着陆峰已经无有在方才的房间之中了。 便抬头,陆峰身边的“真心乌察苏拉”小女娃娃还在。 “真心乌察苏拉”亦左右看,她说道:“咦,我们来吃饭的膳堂了。” 陆峰没回答他,他站了起来,看着周围出现的,诸多止在祭祀之中才会出现的“彩带”。 此物当然在此间不叫做“彩带”,叫做敬神布。 白色的“敬神布”旁边,便是“敬神索”,还有钱币,这些裁剪好的颜色肃穆白净的布匹,无端的挂在周围,陆峰无有看到它们系在甚么上。 完全是悬空的。 这些“敬神布”之间,还有诸多以“彩带”绑缚成的绳索。 可是和“神杆”一样,它们都“无木可依”。 在这些“敬神索”里头,还有纸币。 也可以叫做“纸钱”。 之所以“真心乌察苏拉”说这里是用膳吃饭的地儿,是应有糕点的香气,从这些“敬神布”里头传了出来,飘在了陆峰的鼻孔之中,宛若是刚刚从司俎婆子手里刚刚出锅的糕点。 但是,这里并非是“膳堂”。 那里来的刚刚出锅的糕点。 这里“割裂的”的“空间”,和“巴音莲花图”当时所在的大经堂有些相似。 但是此处更加的神奇奥妙一些。 在这“割裂”的“空间”之中,还有一股陆峰更加熟悉的气息。 来自于“尸陀林”。 那便是“空间”。 此处,涉及到了“空间”和“时间”,止以前的陆峰,可能转头就走,应他无有这样的大伟力,大咒力,遇见了这般事情,无能做出些许事情,反倒是送了自己的性命,便是不智。 先不说陆峰要修持“宝帐怙主”的法,止说陆峰现在的“秘密本尊”,“不动明王”,“慈悲不动”,“智慧明王”,连这么一点子“智慧”都无有,那他修持的甚么“明王”法? 不过现在,陆峰却知道,要是“萎缩不前”,便亦是“失了智慧”。 不可“进退失据”。 现在这些对于此时的陆峰来说,并无算的了甚么。 陆峰稍微施加神通,便可以在此处轻松自如,开辟一条道路。 止他无有这般动作,他是来见“阿东萨玛”,无是来和“阿东萨玛”研究一下中原宫廷巫教和他的佛法,哪一个殊胜的,故而陆峰一手护着小女娃娃,另外顺着一个方向,缓步走了起来。 这里如此的模样,就是“祭神仪式”了,里面传来糕点的香味,便是“贡品”的香味。 他已经到了“神杆”上处,以一种他自己都无有想到过的方法。 他无可得知自己在“祭祀仪式”的哪一?部分。 ――毕竟这种仪式,应是分内外的。 和密法域“巫教”的“仪式”,僧团们的法会一样,有内外之分别,一般的“仪式”,亦都如此,能有被看到的,有不可被看到的,想来中原王朝的宫廷仪式,亦应如此。 这一点陆峰无有猜错,倒是有了一些“一法通,万法通”的意思。 这“大仪式”,的确是有内外,不过两处都可以是内,无有外。应这个仪式,是在两处开始的。 他身边的这些装扮和场景,都应是提前放在了“飨殿”之中,等待“仪式”开始的场面。 所谓的“飨”,亦就是“享”。 “享殿”,顾名思义,就是神灵吃东西的地方。 ‘膳堂’。 陆峰忽而想到了刚才“真心乌察苏拉”说的,用膳吃饭的地方,这么说来,其实亦不算错。 陆峰的手中出现了一杆独股金刚杵,另外一只手中便是金刚铃,无有针对旁边的“真心乌察苏拉”,不过他叫“真心乌察苏拉”拉着自己的衣角,在地上慢慢的走。 “不着急”。 陆峰说道,“真心乌察苏拉”倒是无有反对,止不断的抽动着自己的鼻子,做出来了“变脸”的动作,像是小猫打开了自己的鼻腔,仔细的嗅着空气之中游历信息的样子。 陆峰嘴巴之中念着“地藏王菩萨咒”,照顾“真心乌察苏拉”,走的很慢。 他选定了一个方向,顺着前面走,不过与其说选定了一个方向,也无是胡乱的选择的,是身后的“真心乌察苏拉”想要朝着哪处走,他就顺着哪处走。 在他这样的一位大僧侣面前,这些“敬神布”都“温顺”的在陆峰的面前,让开了道路。 给了陆峰这样的大僧侣一个面子。 叫陆峰朝着里面走了过去。 不过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些“敬神布”,也不是看在陆峰的面子上。 是看在他身后的小女娃娃身上也未可知呢。 陆峰的密咒喃喃,顺着此处走在里面,反倒是有着一种别样的“和谐”感觉,就仿佛他的这这咒文,就应是在这环境之中的一样,在这密咒之下,“真心的乌察苏拉”目光顺着里面看,她好像是真的看到了甚么,说道:“啊呀,里面今天大家都好齐啊。 司香、阿妈; 司鼓、阿妈; 司俎、阿妈; 司祝、阿妈都在里头看着咱们呢。 阿妈今天都来齐了,你没事了,有阿妈在,你就不会被那些‘厉诡’抓走了。” 陆峰听到这里,停下了密咒,说道:“如此看来,你的‘阿妈’,亦是一个有大能力的人!” 现在,陆峰如何还能不明白她说的阿妈是甚么意思。 她的母亲,无处不在。 她在每一个萨玛职业的这些萨玛身体之中。 也在前面陆峰所见的那“厉诡”身上。 她无处可在又无处不在。 那事情不是很清楚了。 她的“阿妈”是甚么,不是就很清楚了吗? 是“自然神”,是“祖先神”,还是“民俗神”? 陆峰穿过了这纷纷扰扰的神幔、“敬神布”和“敬神索”之间,终于从那“浩瀚如海”的空间和时间之中,寻找到了一处“惊涛骇浪”中的“净室”。 走到这里,眼前便豁然开朗,甚至陆峰见到了一座“亭子”。 在这“净室”之中。 陆峰终于见到了此处的“祭祀”。 正在进行。 陆峰双手合十,见到了这个“残酷诡异”的场面。 这应是一场祭祀的中断,在这亭子的正南方向,有一张宽阔的供桌。 在眼前的“供桌”之上,无有神偶。 在这供桌之上,放着那诸多食物,冒着热气。 通常来讲,这些食物都是会提前做好,放在了供桌之上。 无有刚刚出锅,就上了供桌的。 萨玛们供奉的神灵有诸多。有祖先神,还有前面提到的神灵,也有诸多大家伙儿都“耳熟能详”的神灵。譬如说关帝老爷,观世音菩萨,佛陀,还有自家的神灵,那都是要被供奉在了“堂子”里面的。 不属于“堂子立杆大祭神仪”。 那些神灵,或者是在“夕祭”,或者是在别的“马祭”之中。 在他的身边,亭子的入口,有四位司俎妇人,在不远处,有“司香萨玛”二人,止她们呈现出一种“坐着”的样子,但是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来,她的背后,血肉模糊,是完全被掏空的。 有正在“跳舞”的“司祝”,她们的样子亦很“恐怖”,她们在跳舞,但是她们整个人都在不断的“融化”和“重塑”之中。 在一种“真”和“幻”之间不断的动作。 “阿东萨玛”,应是这里地位最高的“萨玛太太”。 她亦是在这“供桌”的后面,在此地方上,更是不在这个地方上!这位“女官长”,处于一种极其特殊的状态之中。 她看起来是人,但是又无是人。 她身上穿着那厚重的“萨玛”大祭衣服,和人牵连在了一起。 她整个人都宛若是“裂开”又“缝合”,要离开又要回来。 还有几个,“赞祀女官”――“阿东萨玛”是“赞祀女官长”,这里女官长止一位,就是她,同时在她的身体之中,那“真心乌察苏拉”的“阿妈”,浓度是最高的,亦就是说,这位“阿东萨玛”,最有可能是“真心乌察苏拉”的“阿妈”! 但尽管如此,陆峰知道,大家在这里,都是“活着”的。 不过大家不再是散落的。 而是“一”! 一个,化作了万个! 这个时候,陆峰听到了自己耳边传来了声音。 “你是谁?” 陆峰:“我是来自于扎举本寺的僧人,扎萨。 前来求见‘阿东萨玛’。” “阿东萨玛?” 陆峰耳边依旧传来了声音。 不过这一次,忽而,被挖空了的司香异口同声,张嘴说道:“我是‘阿东萨玛’。” 那正在扭曲的司祝扭过来脸,看着陆峰,异口同声说道:“我是‘阿东萨玛’。” 那原本不动的司俎妇人抬起来了自己的头,她们的脸上是一片空白,无有五官,但是她们亦发出来了声音。 “我是‘阿东萨玛’。” “我们都是‘阿东萨玛’。” 最后一句话,便如同是千万人的声音一起传了过来,压在了陆峰的身上,但是陆峰对此一点反应都无有。 不过小术耳! 这一点压力,陆峰如清风拂面! 不止是无有对他造成伤害,他还借助着这种忽如其来的“山崩海啸”,看清楚了一些甚么! 那就是眼前的这个“阿东萨玛”,无有说谎。 大家都是“阿东萨玛”,但是真正的“阿东萨玛”,现在已经化作了一片斑斓的“光彩”。 它就在所有“萨玛”的头顶。 无有伤害别人的意! 所以陆峰说道:“既然你们都是‘阿东萨玛’,那我便是来见诸位‘阿东萨玛’! 小僧止一些疑问,想要询问各位‘阿东萨玛’。 那便是请求问各位上师,关于当年‘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事情。 若是可以,小僧还想要求请一些关于‘吐蕃古瓶’的事情。” 听到了这些话。 一只眼睛从虚空之中生长了出来。 又一只眼睛从虚空之中生长了出来。 再一只眼睛从虚空之中生长了出来。 这些眼睛,实在是太像是人的眼睛了,这些眼睛上面,还有眼睫毛的存在! 源源不断,不过这些眼睛相比较于“羌朵玛”的眼睛,便显示的正常又危险。 但是, 陆峰看到了这个场面,陆峰止感觉虚空之中,无尽的“恶意”贯穿而下!这些眼睛无有去看陆峰,但是陆峰却已经承受住了这种“大恐怖”! ‘拟人’! 无管于甚么,陆峰头脑之中,就忽而出现了这种不应该有的想法,同时! “大恐怖!” 在这个瞬间,陆峰陡然明白了“老僧阿康”所说的“大恐怖”是甚么了。 在这些眼睛看向了自己的时候。 他忽而开始被不断的拔高。 不过就在这个瞬间,陆峰身上的“人皮古卷”忽而的张大,像是一个海生的“电鳗”一样,扑高之后,直接将陆峰遮住,拔高?哪儿也去不了,陆峰就此一滚,那眼睛无有了目标,立刻就收了回来。 甚么都不见了! 第376章 、第一个瓶子 第376章第一个瓶子 止留下来了眼前的“空空”! 不过这一次,“人皮古卷”发作的快,却无有叫陆峰停止思考。 今时不同往日。 若是往日,陆峰遭了难,便是在这个时候,会感觉脑子一团粥,宛若沸腾。 甚么都思考不得。 但是现在,止不过是些许空白。 紧接着,陆峰便明白过来,回味清楚事情的经过。 这“大恐怖”,无有打算伤害他,“他”竟然拥有了“情感”。 ‘情感,情感,这大恐怖,到底是甚么东西?有形有质,无处不在。’ ‘法性!’ ‘竟然如同法性!’ ‘它止想要将我也纳入其中。 对我无有恶意! 这就是真心乌察苏拉的阿妈,这位阿妈的身上,倒是诸多的消息。 便得见一眼,就是我的缘分! 我的因缘,原来在这里!’ 陆峰不慌不忙,法性自在,他将自己那串长长的念珠挂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开始一颗一颗的拨弄了起来,到了他现在这个境界,便无须得担心自己止一眼,就看得自己法性破碎的程度。 止那“眼睛”,其实不是“真心乌察苏拉”的阿妈对他发难。 那是一种“看”的表现形式,是“外象”,“表皮”罢了,但是重要的,就是这些“外象”和“表皮”。 “拟人”。 最后便是人。 昔日混沌无有七窍,有人为他凿开了窍门,随后暴毙。 那要是有人给抽象的天,给了一个具体的形象呢? “改天之力,倾天之变也!” 陆峰忽而起了欢喜之心,这便是对于智慧的欢喜,无有甚么别的情况,他就是为了众生开悟而感觉到欢喜,应别人欢喜而欢喜,何尝不是一种“大欢喜”? 止觉得身心畅快了起来。 那真正的“真心乌察苏拉”的阿妈,便是那一片“宛若是将油光落在了水面上的侧视感”的“云”,是一片伏在了虚空之中的“油”。 刚才的那一阵“拔高”,是想要将陆峰的“法性”接引到了那一大团法性之中,证得永生! 是极,是极。 “阿东萨玛”无是一人,“阿东萨玛”是一个服务器。 她们每一?人,都是“阿东萨玛”! 便是在这端口,陆峰的“人皮古卷”将陆峰散出来。 露出来了半跏趺坐,面露欢喜笑意的陆峰来,陆峰便是见得眼前的这诸般一切,反倒是亲切自然了起来。 眼睛不见,这些在陆峰面前的“知见障”,却都活活如生了起来,特别是那位主祭。她回过了神,凝视着陆峰。 她的眼神在逐渐变化,便如坚冰,再如春水。 继而,她说道:“你寻‘阿东萨玛’,其实应是在寻找我罢。 我便是你世俗意义上的‘阿东萨玛’! 亦是最后的一代‘阿东萨玛’。” 便是说话的这些功夫,她整个人都开始活泛了起来。陆峰看着眼前的这位“阿东萨玛”,便知道她所言不虚。 “真心乌察苏拉”在她的旁边,“阿东萨玛”将桌子上的上供糕点,满脸慈祥的赐予了“真心乌察苏拉”,拍了拍手之后,叫她随意去吃。 随后对着陆峰说道:“我听得了你的问话。 你是有根骨去寻得‘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法性的。 我止无有想到,我模糊之间看见的,却和我想的并不一样。 我原以为,你是我白山黑水之间的神灵,不过现在一看。 它亘古长存,不以王朝兴衰而定。 鄂??。 鄂??。 鄂??。” “阿东祭祀”扬起来了自己的脖子,发出了这般声音,其余那些被掏空了血肉的祭祀亦如此而合,陆峰双手合十,他感觉到了自己怀里的一物,上面散发出来了淡淡香火的味道,低头看了一眼,心中就忽而一动。 他拿出来了“人皮古卷”! 他无有想到,“人皮古卷”,居然还和眼前的中原王朝还有一些关系! 嗯?嗯!嗯!? 陆峰便说道:“‘阿东萨玛’见过它?” “是啊,是啊!” “阿东萨玛”眼神温和,她说道:“说不好是我见过它,应是它见过我们。” 就是在这般回忆的时候,“阿东萨玛”方才有了些许的“人气”。 并且随着她不断的回忆,这种“人味”越发的浓重。 她看着陆峰的“人皮古卷”说道:“我是在坤宁宫的堂子里头见过它的。 止那个时候,它无是这个样子。 堂子之中的神灵,神偶颇多,便是朝夕祭祀,亦有释迦摩尼,观世音菩萨,阿珲年锡、安前阿雅喇、纳丹岱挥、纳尔珲轩初、拜满章京、纳丹威瑚哩、恩都蒙鄂乐、喀屯诺颜等诸般种种。 更有佛立佛多,鄂漠锡玛玛,八旗大纛种种。 那个时候,它便就是在‘神杆’旁边一头,和现在并无相同,但是我现在看了,一眼却认出来。 就是它,就是它!” 亦是在这个时候,“阿东萨玛”忽而的伸出来了手,恳请说道:“上师,便可请我仔细的看看你的这‘人皮子’。” 从始至终,陆峰都无有阻止她。 他看着眼前忽而恳请的“阿东萨玛”。 将“人皮古卷”展开,随即问道:“达萨玛,你要这‘人皮子’又想要做些甚么?” “我止想要求得一个答案。” “阿东萨玛”说道。 陆峰便向前,将“人皮古卷”展示在她的面前。 “阿东萨玛”轻轻用手触摸了一下“人皮古卷”,忽然整个人都宁静了下来。 这个时候,她身上何止是多了一层“人味”。 她便是在此刻,化作了一位慈祥和蔼的“老太太”。 她安详的将自己的手指头收了回去,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甚至于她的脸亦变成了一位老太太的脸,她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原本以为它其实应是和‘神杆’一样,代表着至高无上,亦或者是某一尊神。 无有想到,它止永恒存在,如同真金。” 想到这里,她便释然了。 她微笑的岔开话题,说道:“不过现在,我亦看的清楚了,它不是至高无上的神,它亦不是某一尊神。 它不过是当年落在了‘神杆’旁边,仅此而已。 无有甚么大问题。” “你不是要问当年‘大莲花法座呼图克图’的事情么? 这件事情,不可说出来,但是却可看出来。 ?自己看罢! 无要阻止。” 说话之间,一股温柔的“无形无质”出现,粘连在陆峰的身边,化作了“胶黏”之物,包裹住了陆峰,随即从陆峰的七窍之中,钻入陆峰的“性意”之中。 陆峰无有阻止这些“粘稠的胶制物”。 “阿东萨玛”的声音顺着此物一起落下来的。 她说道:“无须担心,这是当年的我们和‘大莲花座呼图克图’一起翻越阴山,去中原朝廷时候发生的事情。 那个时候,一起去山上的,无止是我们。 还有其余之人…… 更重要的是,它可以解决你的两个问题。 一个问题是我们在那两天一夜,发生了甚么,另外一个问题便是吐蕃古瓶是甚么。 有甚么不清楚的,可以问我。 但我所知,必然会答。” …… “轰隆!” “轰隆隆!” 一道惊雷,真正如龙! 照亮了黑暗的光阴! 密法域天穹之上,天草一色,俱是漆黑。强风压的整个地方,草木倒伏,众多法幡直接竖立在了营地之中,远处隐约传来了僧人念经的声音,是“遏制风咒”,“避大风咒”的声音。 可是无用。 风依旧来的紧急,甚至连僧人的面子都不给。 驳了面子。 止那一道道砸下来的惊雷之下,尤然可以看到,在这云层之中,有不止一道“蛇形影子”,如同矫健的“游龙”一样,从这边那边游曳,这些“蛇形影子”,远远看起来有十丈,可是它们是在云中啊! 在云中的话,那么它们的长度,简直骇人听闻。 于此相比。 更加骇人的是“空行母”! “勇父”! 亦还有止在诸多传说之中才会出现之物,人形,类人,亦或者是一道道的建筑。 它们便不再掩饰。 那天空之上,巨大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甚至于在“空行母之后”,还有神灵,可是在这个营地之中,无有人应此而恐慌,风雨如晦,佛光依旧。 无有甚么,比一位“呼图克图”还要尊贵的。 若是还有,那便是来自于中原王朝的“公主”。 一位婚嫁到了草原上的“和硕公主”和她的男人。 还有一位随行的札萨克旗主。 这其中,无论是哪一位,都是可以在草原之上掀起来一阵风浪的人。 止现在,他们都汇合在一起,陆峰便以一种“第三人称”的视角,总览的看到了这一切,哪怕是在这般黑暗之中,陆峰亦是见到了“大莲花座呼图克图”,这位“呼图克图”看起来便是一位极其有福气的人,他的耳垂很大,双手长的过了膝盖,坐在莲花法座之上,就是应他的存在,就算是天空之中异相种种,云如浪卷,亦不得动摇这里分毫。 他就坐在了自己的帐篷之中,甚至一句咒文都无有念出来,但是他手中一边缓缓摇动着“转经轮”,他的这个“转经轮”的两边,还有两道小彩绳子,小彩绳子末端还挂着小金葫芦。 他一遍一遍的转动着“转经轮”。 转一遍,便是一个世界! 他的动作坚定又缓慢,但是陆峰看的很清楚,他每一次转动一次“转经轮”,就代表着一次“世界的颠倒腐坏,成坏住空,循环往复”。 故而在他的晃动之间,整个密法域的“慈悲味道”都在加持在他的身上,叫这些密法域想要阻止他的力量,无得靠近。 这样的一位全盛时期的“呼图克图”,有甚么东西可以阻止他? 这样的一位殊胜无尽上师,他越是如此,反倒是叫陆峰看的出来,上师越强,那么他的佛敌,止可能更强! 在他的身边,“阿东萨玛”的声音依旧存在。 她说道:“这便是那两天一夜的前夜。 不算得甚么重要节点。 止是叫你看清楚,此间事情出事,无是因为别的缘故。 就是因为‘大莲花座呼图克图’想要带走的东西。 为了此物。 我们这些人,不年不节,甚至无是佛诞日,但是却纠集了卓格顿珠家族的札萨克旗主,还有和硕公主,甚至还带着大量的章京兵员,一起翻越阴山。 亦失败在了阴山。” 陆峰将目光落在了重兵把守的车队之中,说道:“诸位尊使是要将某物带到中原王朝?是吐蕃古瓶?” 那车队之中,一共是一十七辆马车。 便是这些车上的物品,都是朝拜的贡品,那数量亦有些太多了。 每一个地方,每一个等级的僧人带什么去京城,都是有数的。 就算是呼图克图,亦不可免俗。 或者是和硕公主,草原大佛爷,想要带着一些礼物去中原王朝。 那这些东西反而就有些太少了。 所以,陆峰止能想到,此物就是“吐蕃古瓶”,或者此物之中,有“吐蕃古瓶”! “吐蕃古瓶? 我无可得知你说的吐蕃古瓶,到底是哪一个瓶子。 但是我们送的,的确是由天外陨铁熔铸之后,由当年吐蕃的能工巧匠制造出来的法器。 当时啊,那位赞普的大臣子,亦是一位‘大神巫’,被骗到了洞中,活活的被‘溺毙’在了其中。 于是他便发誓,他便勾动了一切可以勾动牵连之物,将自己的诅咒,化作了可以杀死吐蕃赞普的邪恶匕首,终有一日会杀死那欺骗他的赞普,还有当时西来的僧人。” 陆峰在此时,却无有身形,但是他亦思绪如电,将自己知道的一切事情都结合在了一起。 突然说道:“这陨石,是罗仁的十三陨石?” 陆峰忽而说道。 “自然。” “阿东萨玛”说道。 陆峰说道:“这般说来,罗仁地区的‘莲花钦造法寺’那一场大火,要比我想象之中的还要早些? 吐蕃王朝无有消失之前,‘莲花钦造法寺’就已经化作大火之中的废墟了?可如此,何人会如此大不敬的制造出来了瓶子,何人会将这位大神巫的怨气,放在了瓶子之中?” “阿东萨玛”说道:“不是前面便说了么? 死的人,是一位大相,亦是一位当时的‘大神巫’啊!” 第377章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第377章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当时的赞普,为了叫佛教更好的传递到了密法域,依从佛教,选择了将最反对僧人和佛法大相,亦是当时的‘大神巫’,设计杀死在了土洞之中,迫使剩下来的‘巫教师’们发誓,自己不得阻碍僧人们传教的脚步,打开方便之门。 随后,当时的赞普便更叫那新来的僧人和‘巫教经师’们辩经,‘巫教经师’们一路失败,那远来的僧人,一路如虹,在当时的赞普王的协助之下,战胜了‘巫教经师’。 于是乎, 那些原本就存在的神殿和神巫,关门的关门,遣散的遣散,改换门庭的改换了门庭。 如大海无量的‘巫教师’们,或者是改信佛教,成为僧侣,或者是被迫远离故土,去往‘大鹏鸟栖息之地’,暂避锋芒。 或者是暂时蛰伏下来,像是冬天的虫子一样,不敢出声,等待着未来时机的到来。 便是有如此作为的,亦就有不想要如此作为的。 神巫和‘巫教师’们,有不满者,便是和那一位‘大神巫’,一样,对着赞普王和宝上师进行了最深沉的诅咒。 他们躲藏在了一起,聚集在了一起,杀伤僧侣,袭击王室。 更是收集起来了陨铁和诸多珍宝,将其打造成为了瓶子! 止可惜,便是如此,他们的诅咒亦不可能伤害当时的宝上师和赞普王。 止有那些在和宝上师辩经失败之后的‘大神巫’们,利用了罗仁地区落下来的陨铁,打造出来了一个古瓶之后,却无有立刻发作。 他们寻得了‘大神巫’的诅咒后,将‘大神巫’和其余‘巫教经师’的诅咒,一起存放了进去,埋在了一座庙子底下。 ――他们亦在那个时候诅咒了宝上师和亲近佛法的赞普王,他们的诅咒,千千万万,就像是火塘里面的火星子一样,数不胜数。 就如同是一群缠绕在如柱巨蛇之上的小蛇一样,那巨蛇的诅咒,是诅咒后来的赞普王会死于神巫之手,他们诅咒自己见到的一切,都会在一场大火之中化作灰烬,不可一世的赞普王和他的佛国,都会消失在那一场场的大火之中! 作为埋葬这瓶子的地方。 这些地方亦是大有来历。 ――‘巫教经师’,是那个时候的贵族和掌握文字力量者,就算是赞普,亦对他们都忌惮不已,在密法域这样一个‘秘密’就等于‘权力’之地,这些‘巫教经师’们知道的‘秘密’,享受的‘权力’,如同是放在了赞普脖子上的刀子,叫赞普不舒服。 所以,那些失败的‘巫教经师’们,他们将一些瓶子,放在了密法域的诸多紧要之地,后来,这些紧要之地,就开始逐渐建造起来了寺庙。 这些庙子体系逐渐建立起来,便也形成了完全的‘镇压’,这便是大名鼎鼎的‘密宗风水学’,止在建立庙子的时候,竟然无有几?人发现了这陨铁打造的‘瓶子’,便是菩萨,都无有指示那些上师。 那些‘巫教经师’们,那些心怀怒火和愤恨的复仇者们,他们将这瓶子埋葬在了古庙的下面,等待一个时机。 他们止等待着到了后来,那些僧人们,亦会受到和他们一样的遭遇。 他们的寺庙也会被关闭,他们的僧人也会被排挤,他们的经典也会被付之一炬,佛像和佛经一样,都被人丢到了涛涛河水之中,旋颈的屠刀闪着锋利的屠刀,杀掉那些不服从的上师。 ――自然,后来应种种缘由,这些瓶子,亦是被发现了不少。 这个吐蕃古瓶,便是放在了密法域的‘无尽白塔寺’之中的瓶子。 是‘无尽白塔寺’的主持亲自带了出来,交与‘大莲花座呼图克图’。 亦就应如此,‘无尽白塔寺’的主持尊者,便亦被册封为‘呼图克图’。 加‘大学者’尊号。 便是中原王朝的‘世袭罔替’了,这座庙子,便是‘呼图克图’的庙子,周围的州府,俱都是他的封地。” 原本是在听“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故事,但是无有想到,听到了后面,陆峰在这里。还听到‘无尽白塔寺’的往事! 虽然随着他越学越多,早亦知晓,“无尽白塔寺”的这个“转世制度”,可以是很早之前就发生的事情。 但是这个“呼图克图”的“佛爷”称号,其实就是来自于草原。 这应是迟于“转世轮回”制度之后。 就是后面的事情了。 毕竟在密法域,子孙庙、转世轮回、加了呼图克图大称号,受到了监督的轮回转世。这是一个完整的前后时间线,都是有时间之先后限制的,脉络条纹十分清晰,现在陆峰便想明白了,“呼图克图”毕竟是一个“大称号”,无有中原王朝的册封,不成样子。 在密法域,其实太多的僧人主持,便是如同‘巴音莲花图’这般,亦是转世佛子,亦是可以继承庙子的法统,亦是‘呼毕勒罕’之后的转世佛子,但是无是‘呼图克图’,甚至有的无有转世需要的资格。 故而后者,这样的转世佛子,中原王朝并不认同。 但是并无取缔。 应这也无碍,小寺庙的转世佛子,也不须得中原王朝认可,止须得‘护法神’和‘州府’认可即可,止须得当地的土官认可即可,不牵扯太多的事情,就算是中原王朝,亦无想要在这些事情上,给他们制定了详细不可怕的约束和律条。 但,那大庙子之中的‘呼图克图’,每一次的大转世,便牵扯着不知道多少人的心,都是须得紧张仔细,都是须得中原朝廷设立在这里的“理藩院衙门”,或者是其余的“衙门”,仔细的过一遍眼睛的。 到了现在,陆峰反正是一次都无有见过“理藩院衙门”,唯一和中原王朝有些牵扯的,就是“章京家族”和“札萨克家族”了。 ‘呼图克图’的转世和佛子职位,都在‘诸法本源之寺’的掌握之下,如此这般了。 所以,‘无尽白塔寺’的主持尊者加封为‘呼图克图’,难道就是因为这个事情的缘故。 ――他将瓶子,交给了中原王朝?” 陆峰的思绪,便如同是一道闪电,陡然之间照亮了他整个人,叫他整个人,都是怵然! 并且叫他顺着这个思路。 继续往下走。 这边可称之为,“豁然开朗”! 毕竟,这亦并非是突发奇想。 可以算得上是“举一反三”。 毕竟,就算是最鼎盛的时候,“甘耶寺”亦不过是一个千人左右的中等层次寺庙,那么这样的一座庙子,他的“呼毕勒罕”是“呼图克图”这件事情,必定是有缘由的。 要么是这个地方,本身就十分重要,这个地方的“佛爷”,有着安定地方和诸多不可忽视的“地理”和“历史”作用,故而处于中原王朝的考量,不得不加封“呼图克图”,享受权力,进行制约。 那么,就是在“甘耶寺”的底下,很有可能亦也有一个“瓶子”? 中原王朝加封这些寺庙的主持尊者为“呼图克图”的原因,便是应得了中原王朝的“册封”,便会有中原王朝气韵加成! 可以更好的安定地方? 陆峰此刻无手无脚,不然的话,他怕是一定要狠狠地用自己的左手手背,重重的拍打在自己的右手手心处! 应这个时候,陆峰觉得自己如同是在和自己脑子之中的另外一个人“辩经”一样。 这个时候,理,越辩越明! 那便不考虑第一个事情,不考虑中原王朝册封“甘耶寺”的主持为“呼图克图”,是处于地缘的考虑,止认为那亦是为了镇压“瓶子”。 那么,事情就可以再度联起来了! “甘耶寺”的“呼图克图善念”的言语之中说道,“甘耶寺”的建立,是“甘耶寺”在“牛魔灭佛”的时期,得到了从王朝腹地逃出来的,被“牛魔”迫害的“大上师”,“大佛爷”们带过来的经藏,建立起来了这样的一座寺庙。 然后“呼图克图”后来在这些“佛爷”们留下来的大殿之中,见到了无法解决的“古瓶”,这“古瓶”的存在,对于庙子之中,从“如鲠在喉”变成了“心腹大患”,所以“呼图克图”不得已出来,在各处寻找能够解决这个“古瓶”的办法! 那接下来,便是更加的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时候了。 那这瓶子,是来自于甚么时候了。 ――假设自己须得埋葬的,就是“甘耶寺呼图克图”须得处理的那一个瓶子。 这个“瓶子”,就一定是“吐蕃古瓶”。 那么,这个瓶子是来自于甚么地方? 陆峰能想到的。 第一,这个“瓶子”是来自于当时王朝腹地那些殊胜无比的大寺庙所镇压的瓶子。 众所周知,在牛魔灭佛的时候,这些寺庙被强行关闭,里头的僧人都被遣散,神像和佛经丢入了河里,不见踪影。 所以那些被迫“背井离乡”的大上师们,在离开寺庙的时候,应种种原因――其余上师的嘱托,菩萨的托梦,亦或者是各种原因,带走了本来某一座庙子之下,镇压着的“吐蕃古瓶”。 在“甘耶寺”建造了新的庙子的时候,觉得这个庙子适合镇压“古瓶”,所以将瓶子放下来,最后导致这个瓶子无法处理,成为祸端。 那么这“瓶子”之中,必定都是一些“不祥之物”。所以此物,便须得用“气韵”和“佛理”一起镇压下来,须得用佛法和后来的“呼图克图”气韵,一起镇压。 那, 这些“瓶子”在那些古老殊胜的庙子之下安稳,但是最后却被带出来。 必定是有了因由。 那假设这个因由,是因为寺庙被封闭,僧人被驱逐,佛像被砸碎,象征着菩萨的风马,都开始远离了密法域的话,那就可以大胆的假设,失去了僧人和佛像的寺庙,失去了菩萨眷顾的地方,无力镇压了那些“瓶子”,当时的诸多灭佛手段,也代表着,这些僧侣和寺庙,其实都失去了当时吐蕃王朝的气韵。 所以,他们就镇压不住了瓶子! 那, 这些“瓶子”,就是被那些“神巫”们种下来的“种子”。 在僧侣们无力镇压的时候,便是“发芽”的时候了。 为了自己的安全,为了佛法的昌盛,为了不叫这些“瓶子”之中的可怕诅咒放出来。 逃离了腹地的僧侣们,不得不带着这些瓶子,离开了自己的归属之地,寻找另外一个地方,将这“瓶子”,暂时的归于地方。 这是一种可能。 但,这不是唯一的可能。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瓶子,本身就是在“甘耶寺”的旧址之下。 “甘耶寺”所在的地方,本身就十分殊胜。 有些奇异在此地方。 起码“冈措”和“白玛”两个村子,吉祥如意,许多年都无有被“厉诡”侵扰,还可以供养偌大的一座寺庙,便可见的此地十分的不凡! 所以,“巫教”的“神巫”们在这个时候,便都想要在此处再度建立自己的“寺庙”。 如此而言,那第二个可能便是,这个“瓶子”,本身就是在“甘耶寺”底下,后来出现,无非是被后来来到了“甘耶寺”的大僧侣大上师们发现,这又是另外一个追查的方向了!应陆峰已经感觉得到,“甘耶寺”的衰落,和“古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当然,应是大胆猜测,小心求证。 故而陆峰其实还有一个猜测。 那便是这个瓶子,其实是最后传来,被那些僧人们带到“甘耶寺”的。 当然,这个可能性是最小的,亦是最不可能的。 应“人皮古卷”说的清楚,这本来就是“吐蕃古瓶”。 所以它应是在“吐蕃年间”打造,又因为“甘耶寺”是在“牛魔灭佛”之后,诞生的寺庙,所以最不可能最可怕的结果就是,“甘耶寺”的“吐蕃古瓶”,是和“最后的吐蕃王朝”有干系。 大名鼎鼎的“洛扎教法史”,也即是“贤者喜宴”之中所说的,吐蕃的最后分裂,覆灭,其实就是从“牛魔遇刺”开始,自那之后,便是一场又一场针对“赞普王位”的交战,到了最后,谁也无法大一统吐蕃地区,所以偌大的“吐蕃地区”,化作了“领主”们的地盘,再也无有重新回归一统过。 那些领主们凭借着各人的好恶,选择僧人或者是“巫教经师”,各自有各自的传承和派别。 所以到了后来“领主”时期,那便不属于“吐蕃王朝”时期了。 所以陆峰最不希望的便是他的这“瓶子”,和“最后的吐蕃王朝”有干系,不管怎么样,吐蕃这样一个大一统王朝最后的“诅咒”,是陆峰怎样都无想要沾手的可怕! 第378章 、势在必得 第378章势在必得 这些念头如银珠落玉盘一样,落在了陆峰的脑袋之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不过,这些念头流转之间,陆峰三大难题之中的一道,已经有了微微解开之开端在了。 止这个开端,就是好事。 这样来说的话,那颠覆了“甘耶寺”的“厉诡”,要不便就是和这“瓶子”有不可开解之关系的“厉诡”,要么就是和“古巫教”有解不开关系的“厉诡”,这种“厉诡”,的确是和“甘耶寺”有因果牵连,其余的上师不愿意去降服“厉诡”,应属正常。 但现在陆峰却要迎头而上。 这就是他的“因果”! 这样看来,“甘耶寺”的破灭之谜,从这个角度去查,能解决许多事情,仔细的追查着“扎举本寺之中,甘耶寺的法脉”这一条脉络,便可寻找到“庙子”破灭的消息,任务之三,可去其一。 不过这些种种念头,如过眼云烟,一瞬即逝。 他还在“阿东萨玛”的集体记忆之中。 陆峰目光过了这云中种种可怕之相,“六字大明咒”从他心中而出,叫陆峰奇异的是,陆峰的这“六字大明咒”,竟然勾连出来了六扇方便之门,立时,陆峰便知道这是自己的“真性”落入其中。 自己“真性”,悬如高莲,落入记忆。 “阿东萨玛”对于这“六扇方便之门”,视若无睹,继续对陆峰解释说道:“你所见之种种不方便,便是‘密法域’不想要我们带着‘瓶子’离开。此时便是现在,我亦不清楚,虽然多年逐渐浸染,草原上的天,亦是大日如来真性所化,然‘长生天’虽然失了以前的气象,但是‘天’在,‘长生天’就在。 就连一些学了‘巫术’的僧侣,亦也会祭拜‘长生天’和‘巫教神灵’,这便不是我们所能管辖的事情了。 止我等要将此物带出来的时候,诸多种种,都在阻拦,止‘呼图克图’佛法精湛,便是些许风雨,亦不放在心上,更无要说‘和硕公主’。” ――和硕公主。 陆峰问其名讳,却被摇头告知不可得知,不可提起。 “现在便是告知了你,不须得片刻,就会有‘长生天的游骑兵’闻询而来。 便是公主和台吉的名字,俱都不可言说出来,你往后头看便知晓了。 原‘公主’还有机缘,在离开了京城之前,她便得了诸多异宝,止到了最后,她却和台吉一起,被‘长生天的游骑兵’带走。 我亦不是没有想过办法,想要寻得台吉和‘公主’的踪迹,止‘长生天的游骑兵’并无是一个单独出现之物,我现在的样子出现在了‘长生天游骑兵’之前,‘长生天’后头便会出现‘龙’。” 说话之间,一晚上的时间徐徐而过。 但是陆峰无有在这今夜的“敌人”之中,见到“龙”。 陆峰问道:“‘龙’,是密法域的龙,还是中原王朝的龙?” 密法域的龙,是强大生物的统称,譬如说“羌朵玛”,便是“龙”,她是一只实力高强的“大蛤蟆”,亦或者是“大青蛙”,但是中原王朝的“龙”,便就是特指那一种,至于“草原上”的“龙”,还有一种可能。 大鳄鱼,或者是一种“自然现象”。 陆峰奇怪的是,像是“阿东萨玛”这种可以称之为“大恐怖”之物,如何还能害怕“龙”? “阿东萨玛”口中描述的“龙”,陆峰听起来,更像是密法域的“空行母的呼吸”。 是一种“无形无质”的“现象”,具体便是在“长生天的游骑兵”之后,一旦出现,天地皆寂,混沌失调,阴阳相隔,到了这般的时日,便是她,亦不得等闲! “吾等如此,便止为了护佑此城,若是遭遇了这‘长生天的游骑兵’和‘龙’,那便是失了本心本性,反而不美。” “阿东萨玛”的言语之中,无有错漏,陆峰也无从察觉得她言语之中有谎言。 刚才的言语,“阿东萨玛”说的,句句属实。 二人暂时无有了言语,止眼前的这“天”,也逐渐变化,开始亮了起来。 大日东升。 天朗气清。 那些“密法域”的阻拦,俱都不见。 整个营地,都开始活了起来。 那些马夫和下人,都开始吆喝着呼唤牲口,将货物再度架上马匹骡子,方便行走,管事的人手里拿着鞭子前前后后的走,遇见了事情,便灵活的挥舞起来自己的马鞭,发出了响亮的“啪啪”的鞭花的声音,吓唬马夫和下人,陆峰便见得了那位手长过膝的“大佛爷”,在两位僧侣的搀扶之下出来,遥遥的望着阴山。 而在营地的另外一边,则是一位贵妇人被众人拥簇着出来,原本陆峰以为,“和硕公主”,便是十几岁到三十几岁的妇人,结果无有料到,那“和硕公主”,头发花白,皱纹皑皑,满头的积雪银丝,她身边原本陆峰以为是丫鬟,结果是“萨玛”。 在她的身边,亦有一位英伟男子,看起来似是她的儿子,结果是她的夫君。 亦是一位台吉! 他们二人出来,随即一群武士携枪带棒的从各处出来,亦开始收拾营地,准备出发。就算是群敌环伺,可是有这样一些殊胜存在于营帐之中,所有一切,亦不过是有惊无险,等到了天光大亮,草原上已经热了起来的时候,他们逶迤如蛇,已经出发了。 这?时候,“阿东萨玛”的言语继续响了起来,“阿东萨玛”说道:“其实说起来,亦是叫我们百思不得其解。 便是在密法域,亦有‘理藩院衙门’,也有许多‘衙门上司’所在之地,可是谁知道在那般时日,阴山见长。我们亦无有再得到中原王朝的信息。 便是距离进京面圣,亦有十年之久。 十年时间,中原方向,亦不过是偶有书信,到了近几年,便是连上下的官员都无,人心思变,故而这一趟札萨克的旗主,也有些心思在里头。” 不过这一句简单的介绍,陆峰忽而听得了一个词语,长者在旁,陆峰有问便问,他说道:“‘阿东萨玛’,你说的‘阴山见长’,‘阴山’如何会见长?” “阿东萨玛”说道:“便就是那意思,山如长蛇,蜕皮而长!” 原本的阴山是无有这般长度的。 止是到了后面,这阴山不住的长大,长大到了这般的时日时节。 原先止年月相长,可是到了后头,便是月月见涨。 止那几十年的时间,这阴山便长得如此之模样,隔绝了内外。 这不就是阴山见长?” 陆峰闻言,在这记忆之中,远远的眺望着“阴山”,他是见过“阴山”的,故而他在寻找一个熟悉的“地标信物”,果然不多时,他们已经路过了“乌拉站”,止这个时候的“乌拉站”,稀稀疏疏,也有两三老卒,阴山脚下,也无有现在这般的荒凉。 陆峰顺着“乌拉站”去看,整个人沉下来,便见到了“乌拉站”这边,“阴山”比陆峰前面所见,低矮不知凡几,整座山上,戾气全无。 就是一座平常的大山。 “山,如何会长大?” 陆峰缓缓而言,他知道一些山会长大,是应“地壳活动”,山岳年年拔高,可是“阴山”的这个样子,明显无是“地壳运动”这样简单了,能够如此长大的山,那就不是“山”! 那就是一个“活物”! 是一个“活物”,化作了“阴山”,阻隔了整个中原王朝和草原的内外! 陆峰肃然! 但是陆峰的话语,却无有引起“阿东萨玛”的在意,“阿东萨玛”说道:“望山经中便已经有说,山分上下,上者如蛇,迎风见长。 土为地之肉,石为地之骨,水为地之血。 上等山岳,日新月异,就是中原五岳,亦年年有长。 止这阴山,原本是山之中品,不可蛇蜕,止能龟行,那便生长的就慢了许多,但是谁可知道,这阴山忽而的变了山岳品级,到了后头,便如龟行,化而为蛇蜕!” “山,一直都会长大。” 亦就是在这个时候,这一种司空见惯的对话,叫本来就怵然一肃的陆峰,再度平静下来。 心无波澜,如同止水! 他察觉到了“阿东萨玛”的这言语,就如同是一种“常识普及”。 是“这个世界应当如此”的“理所应当”。 饶是这样,陆峰还是多问了一句来确定一下。 “那密法域亦如此?” “阿东萨玛”说道:“天方地圆,本应如此!” 陆峰便都不再言语了,他静静地看着车马如蛇,行驶过了“乌拉站”,他复又问道:“那这失陷的‘呼图克图’法性,我便是得了,又有甚么用处?是送回‘大莲花座呼图克图’处,或是如何?” “那便要看你如何了。” “阿东萨玛”说道:“本来若是你得了这法性,也无可奈何。 那毕竟是一位‘呼图克图’的法性,就算是你也有了法性,亦不可得。 但是现在,你身上便有了那‘人皮卷’,倒是有了方法。 ?可试试,叫其为你加持加行。 这是许多僧人,万年都求不得的缘分,如此看来,这一道缘分,应就是你的。 或许在山上,也无止是这个缘分。 ――那处失陷了‘大莲花座呼图克图法性’的地方,亦失陷了‘和硕公主’留下来的一些中原异宝,或许亦可成为你的臂助亦说不准。 时间到了,这个时候上山之人,都为有缘之人!” 第379章 、大佛爷的法性 第379章大佛爷的法性 说话的功夫,大佛爷和和硕公主一行人已经上山了。 骡马刚刚靠近了这山口,便开始不安的撩蹄子,打响鼻起来。有的骡子更是一步都不走,不管这赶马的马夫如何鞭打,这牲口就是一步不走。这样的异状稍微有些动作,自然引起来了前面贵人们的注意。 “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坐辇,是由十二位壮汉轿夫扛着走的。这车辇上面,有黄红二色的经幡,在这个车辇的身边,还有二队。有打着法幡的,拿着法器的,还有唱经念咒的。 甚至还有一位僧,手里捧着滚烫的黄铜大炉,里头不住的往着外面吐出来了浓浓的供香! 止那位昨天晚上可以随意驱散周围不祥的大佛爷,现在却看起来连路都不会走,连行几步路,都须得旁边的僧侣搀扶,出行的时候,都是由众人架起来行走,就连整个车辇的味道,都是完全浓郁的“供香味道”,这个味道太过于浓郁,以至于叫人分不清香臭。 那马匹怎么样都不愿意走,顷刻过后,从前面的上师队伍之中,便有一位上师走了过去。 他喝止了其余马夫鞭笞这些牲口的打算,从自己的袖子里面,掏出来了一帖子用纸包起来的药沫子。 他将这些药倒在了自己的掌心,对着眼前的那些骡马吹拂了过去,吹在了他们的鼻子里面,叫这些马儿立时就安定了下来,那些马儿肉眼可见的开始温驯了起来,这上师方才说道:“好,再走!” 这上师说完,那些马夫一拉缰绳,这些骡马都开始温驯的走了起来,见到这一幕,这上师严肃着脸,从中离开了。 陆峰的注意力虽然在全局,但其实亦是在局部,这位“呼图克图”的状态叫陆峰极其的不解,应就算是陆峰自己,便也看的出来,这位大佛爷的状态,并不合理,他这个样子,肉身腐朽――可是修为到了陆峰这?境界,便是得“身之大圆满”,都已有法性,正在朝着“普遍诸金刚”的身体之修行而走,密法域的诸多僧人,都相当看重肉身的修行,无有理由这位“呼图克图”无有秘法,去修行肉身啊! 这浓浓的香味,更像是在遮掩腐败的肉身气味―― “呼图克图”的这个称号,轮回转世的诸位上师,陆峰盯着此地看,这些大佛爷的一行人在山上逶迤前行,更像是一条活蛇了,在那山道上面行的蜿蜒,从头到尾,他们走的是一条大路,虽然是山路,但是无有“大冰川”那般的险峻。 反倒是有些平坦,起码路子还是好走,不过他们想要翻越这一座山,须得从今日的白天,走到第二日的晚上。原本上山的时候,还是规规矩矩的好天气,一路之上,大家都无有甚么多余的话说,这队伍之中,气氛便很是沉闷,都无有人说话,便是有人热的受不住了,也不过是脱了衣服,搭在自己的脖子上。 汗流浃背。 陆峰也无说话,他仔细的观察着周围一切可以称之为“坐标”的地点,在心中自己建立出来一道地图,方便自己去这里寻找法性。止快要到了中午,大日要端端的照在了所有人头顶的时节,天地突变!就看见一朵好端端的乌云,遮蔽住了大日之后,这大日,再也无有从其中出来。 先是一阵微风,紧接着是叫旌旗招展的大风! 已经有上师和“萨玛”抬头看着旗子。 随即,摧旗走石的大风,如黑风暴一样直接裹挟了这里! 整个山上,飞沙走石! 目不视物。 就算是吃了药的骡马,此刻都再度不安了起来,那些马夫不得不用力拖拽缰绳,将这些牲口安抚住。但是这亦不治标不治本,受惊的马儿踢倒、拖拽倒下了那些马夫,已经开始乱跑了! 整个队伍乱成了一锅粥! 也在这个时候,那些大上师不得不从队伍之中脱离了出来,前后行走,大声的呵斥周围的人,叫他们都安定守神,更有甚者,更是直接将自己手中的香灰洒落下来,这些香灰亦很有意思,陆峰看的很清楚,这些香灰应是久久在了神殿之前,已经渗入了“大上师”和“大佛爷”的性意,洒落在周围,竟然如“定风珠”一般,叫周围都无了风波。 香灰, 可止风波恶。 如此一番动作,这马队方才平安下来,但是整个马队的视野范围,亦不可多见。 陆峰亦是如此,不过他还是模糊之间可以看到诸多的场景,所以哪怕知道此时说话,会破坏气氛,但是陆峰还是问道:“‘阿东萨玛’,不知道我看的,是谁的视角?” “阿东萨玛”说道:“你看的,自然是仙人的视角。” “仙人?” 听到了这个回答,陆峰立刻想到了“黑洞”之中疑似是“仙人”的存在,但是亦就是在这个时候,陆峰不自觉的将眼神落在了押送车队的,那几辆重要大车所在的地方。 此处相比较于那些马夫和民夫,安稳的很。 那些守护这里的武士安然如神,一个一个都握紧了自己的刀把子,守着自己旁边的宝架子。这些厢车分为两类,一类是金刚护法守护着的,另外一边是“和硕公主”的人,止这个飞沙走石的时候,在这些人之中,忽而有一人直接脱下来自己的衣裳,露出来了里面的“法衣”! 他竟然是一位道士! 他袖子之中如同游龙,直接如同城郭一样,围住了厢车队。随后,这位道士直接将一道桃木牌从袖子之中飞了出来,双手一挑! 双指之间,气息流转。 这巴掌大小的桃木牌子竟然如此的漂浮在了所有厢车之前。 陆峰并不懂得道士的修行之法,亦不知道这道士属于甚么派别,修的是内丹还是符?,但是他可以察觉得到,这道士的身上,气机流转之间,接连在了这牌子的身上,随后,陆峰看的清楚,一阵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神韵”,直接落在了这个道士的身上! 陆峰看的眼前精光爆闪! 这是甚么,“神打”,还是“神降”? 随后,这牌子之上,竟然出现了一尊“神官”! “咄!” 这道士一声厉喝,随即,整个“神官”身穿金甲,手持双锏,陆峰察觉得到这个“神官”的身上的“意”,和刚才附着到了这个道士身上的“神韵”,一般无二! “紧紧的护着这里!” 那道人急声喊道,随即“神官”便落在此地,可是陆峰在这个“神官”的身上,察觉到了其余的气息。 更像是“诡韵”! 但是又并非是完全的“诡韵”,这种气息更像是一种被包裹着的“丸子”。 外面是“诡韵”,可是内里,却又是别样之物! 不多时,飞沙走石的黑暗之中,有一个东西出现了。它隐藏在了黑暗之中,就算是陆峰本人的视野之中,都看不清楚此物为何,可是在这个时候,在那本来就漆黑的黑暗之中,出现了比其更加黑暗之物! 一旦出现之后,天地之间,再度一静! 就连尘埃似乎都落在了原地!人的言语,都落在地头,不再抬起。 黑暗之中忽而的多了一道碑! 看起来不像是神碑,看起来更像是墓碑! 就镶嵌在了远处的山壁里头! 随后,厢车之中,一辆马车直接被巨力推翻,露出来了里面的一尊金佛!这金佛一出现,外面的黑暗就为之一清! 至宝! 这佛像上面的“佛理”“佛韵”,无不显示出来这是一尊至宝,陆峰看的清楚的很,此佛像便是一尊“大威德金刚”,不过不是寻常的“大威德金刚”,随后被掀飞的厢车里头,还露出来了大量的白银黄金,珍珠玛瑙,佛教八宝,各色宝药,还有一尊昆仑玉度母,更重要的是,陆峰甚至都见到了一尊“不动明王神像”! 也可能是陆峰见识稀少,他在密法域,除了“老僧阿康”,在其余的地方,听得过“不动明王”,但是修持“不动明王”的人,真的相当稀少,反倒是诸位护法金刚的传承,十分盛行! 这亦是陆峰头一次见到了这样完整的一尊“不动明王神像”哩!这个“不动明王神像”有半人高,看起来应是青铜亦或者是类似的材质,更重要的是,此物就算是陆峰这个修行了“不动明王密咒”的人,亦也见得极明,此物“神韵兼备”。 陆峰哪怕是止在别人的记忆之中见到,亦觉得此物和自己有缘分! 而“神官”,则是亦落了下来。 想要护持住“公主”的宝物。 恰在此时,陆峰听到了一阵“哗啦啦啦”的流水声音,像是有一条大河从远处而来,随即,还真的有一道“流水大河”从此间出现,直接冲垮了这个队伍! 直接隔开了这“上师”“公主”二处,也彻底冲垮了厢车车队,叫里面所有东西都露了出来。 这些箱子里面的奇珍异宝,陆峰都无可得知这些资粮到底有多殊胜,这些宝物,贵精不贵多。 就算是以一种“特殊”的视角看着这些“宝物”,陆峰都嗅到了“药香”,“珠光宝气”,还有诸多气息落在了他的眼前,陆峰无是起来了贪心,但是他知道,若是自己可得这些宝物――这个时候都不用再加上“呼图克图的法性”,便已经“物超所值”了。 要是再加上“呼图克图法性”,那便更是得了天大的便宜。 不过那碑是甚么? 陆峰冷静的看,随后,得出了结论! 那就是墓碑! 那就是一座葬在了阴山之中的大墓! 第380章 、灵药 第380章灵药 一座大墓,竟然能够冲垮了一位“和硕公主”和“呼图克图”的车队,这一场祸乱来的又急又快,但是无管是“呼图克图”,亦或者是“和硕公主”的本尊所在,此刻却都分外的安宁。止余留下来“珠光宝气”的厢车在“风中凌乱”。还有护卫厢车的这些力量――未免是太显得单薄了些。 陆峰在被冲垮的厢车旁边,寻找“古瓶”的痕迹,却还是无有发现。“古瓶”被存放的极好,且不在这里,那“古瓶”应是放在甚么地方呢? 陆峰将目光落在了“呼图克图”的车辇地方,想要看清楚东西是否是放在了车辇所在,甚至就在大佛爷的身边。 孰料,亦就是在这个时候,陆峰眼前的整个记忆的画面,都开始晃动起来,叫人将一切都看得“模糊不清”。 紧接着,陆峰耳边便传来声音。 止无是“阿东萨玛”,却是模糊不清的男女。 “时间到了!周围幻境亦须得结束! ‘仙人’自梦境之中,应是要苏醒过来。 这般时日,你要带着‘真心乌察苏拉’走,你要带着‘真心乌察苏拉’走。 不然等到了‘仙人’苏醒,我等倒是无有了这反制的手段,前功尽弃。 原本我们是欲要叫人带回来‘大莲花座呼图克图’法性,包裹住了‘真心乌察苏拉’,带着她悄然离开,去了外头的庙子,亦有一条生路。 止无有想到你来了! 你来的好,来得好呀!” 回过神来,陆峰便已经回到了“神杆”之下。 在他的手边,就是“真心乌察苏拉”小女娃娃,小女娃娃看起来昏迷了过去,陆峰不须得试探,就知道她在发烧。 不过陆峰并不在意此事,他将小女娃子带在身边,他抬头看去,果然,在这“神杆”之上,是安安稳稳的天花板。 无其余道路! 不过那言语之中的急切,倒是叫一般人心慌。 陆峰不急不忙。 他还有心思分析这“阿东萨玛”的言语。 这“记忆”是“仙人”的,那他所见到的一切,便都是“仙人”的视角,如此说来,仙人,其实就是在天上! 自上而下的俯瞰,并且可遍视十方!包括一位“呼图克图”和“和硕公主”的一举一动,俱都在这“仙人”的目光之中,不过还有一个好事,那便是就算是“仙人”,见到的人都和常人无异。 不过“仙人”快要醒来――。 陆峰的“意”,早就遍布四周,将这座屋子笼罩的“固若金汤”。 便是外头的风吹草动,陆峰亦在把握之中。 刚才这一番的“记忆之旅”,花费的时间并不多,但是无知道甚么时候,在外头忽而的多了许多的“婆子”。 青天白日大的,她们手里却拿着灯笼,照着这脚下的路面走,一边走,一边呼唤“上师”,每一声,陆峰都看到了“诡韵”透过她们的身体,化作了一股又一股的“诡韵”,那天上已经消失的“蜘蛛丝”,再度出现了,缓缓的,坚决的,不可抵挡的落在了地上! 像是在地上铺了一层纱。 陆峰要是走在了“纱”上面,亦免不得要被发现,可是就算是陆峰踏雪无痕,亦无法离开游离在了空气之中的“蜘蛛丝”。 除此之外,这些“婆子”的后头,应还有些东西在,不过此刻尚未降临。 有陆峰的“意”紧紧包裹这此处,倒是不虞被这些“婆子”发现,不过待在这里,被发现不过是一个时间问题罢了。 陆峰看向了自己这边的“真心乌察苏拉”,她已经昏迷,陆峰将其带了起来,推开门走了出去,他不虞被风水侵袭,但是“诡韵”毕竟并无相同,他往上看,想要看到那多臂的“厉诡”,但是那“厉诡”还无有出现。 “仙人”要清醒。 那“仙人”,不会是出现在了城头的那“厉诡”罢! 陆峰并无清楚,他用自己的“法性”包裹住了自己的全身,宛若是水,宛若是空气,宛若是这无处不在的风,无有惊动任何之物,就从这?院子之中从容地走了出来。 他还在走,应他手边还有“真心乌察苏拉”,他的耳边,依旧传来了“阿东萨玛”的声音,陆峰一边行走,一边继续听着“阿东萨玛”的言语,止在接下来的故事之中,便是陆峰自己都无有想过的事情了。 ――“她们”,这里来的“她们”,自然就是“萨玛”们,是那些“达萨玛”和“家萨玛”,她们爆发出了令人难以想象的智慧,“大莲花座呼图克图”便是靠着自己,一人逃离了“阴山”,而“和硕公主”和“台吉”,忽而的落入了“长生天的游骑兵”之中,便是连那“仙人”,都无有抓住他们。 止他们这些人,走入了“仙人”的梦境之中。 “碑后的大墓之中,便是‘仙人’洞府。 ‘洞府’之中,恍若宫殿,那‘仙人’就在其中。” 说话的功夫,陆峰已经从那府邸之中走了出来,止他身后,空中已经垂窕下来如同是铁幕一样的丝线。 已经彻底的遮住了整个府邸。 并且天空之中,似有一道看不见的云,落下来那些“白色的蜘蛛丝”。 这些“蜘蛛丝”,现在随着陆峰的走出来,亦缓缓的从天空飘落,将要落满了整个城池。 “仙人”的苏醒,带来的却是死寂。 陆峰发“大慈悲心”,止那些念“六字大明咒”的麻木的“牲口”,忽而心有感召,他们亦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就心里头都生出了些许力道,跌跌撞撞的朝着这城池外头走过去。 走出去的还无止是一位。 但凡念“六字大明咒”的人,俱都有此种感召! 陆峰也从这里走了出去,止他走的飞快,那些“蜘蛛丝”是来寻人,对于其余的人,无有察觉。 大网筛人,除了陆峰,其余的皆不是人――都止牲口罢了! 陆峰的耳边,“阿东萨玛”的声音还传! “止我等亦要维系的住我等之‘为人之一面’,又要叫‘仙人’脱离了阴山所在。 ‘仙人’脱离‘阴山’,反倒是继续沉淀了下来,止他的属官,却络绎不绝,并且他随时飘散出来的‘诡韵’,我等亦无有法子将其消弭。 ――这‘仙人’的‘诡韵’,是我等所料不及。 这‘仙人’还好,止他的这些属官,一个个却都是‘厉诡’! 故而如此之间,我等凝聚出来了‘真心乌察苏拉’。 原本以为借此做出来‘以假还真’之手段,无有料到还是错看了这‘仙人’。 ‘仙人’近些时候,便已经快要醒来。 ‘仙人’的扈从追到了此处,整座城池,反而是成为了朝露一般的幻境。 止这般时日,请你带走了‘真心乌察苏拉’――她的身上,便是有些我们清沥出来的些许真意在上面,是窃取的‘仙人’之手段,等到‘仙人’快要醒来的时候,‘仙人’的扈从便都会来抬走他,故而这亦是一个机会。 原来我们是不欲叫人带走‘真心乌察苏拉’。 ‘仙人’出来就会寻找‘真心乌察苏拉’,故而我等便想着叫人带来了‘大莲花座呼图克图法性’,包裹了‘真心乌察苏拉’,但是你来了。 你的身上,带着‘人皮’,可以穿着那‘人皮’,躲开了接下来的事情。 反倒是好事。 不过你要是去寻‘高僧法性’,也是好时机。 洞府空了。 ?去那里,应无了甚么大厉害。” 等到“阿东萨玛”说到了这里的时候,陆峰已经从城池完全走了出来。 他“法性”全身聚拢,不过看起来,这“仙人”到底是真没睡醒,在密密麻麻的“蜘蛛丝”遍布了宅邸之后,往外面飘落的速度,却慢的很了。 足够叫许多人都走出来了。 陆峰行走到了外头等的二人身边。 他一把拖拽住了外头等的心焦的“巴图温都苏台吉”的马儿缰绳。 就是这一下,唬的“巴图温都苏台吉”眉毛都飞起来了! 差点就落下马来。 不过看到是“扎萨上师”,他心里便忽而停了下来,不过还无有等到他欢喜的说些甚么,陆峰一拍他座下的马匹,叫他快快的离开,毋要回头,在远处等着他。 至于“羌朵玛”,她的身上头上便长着许多的眼睛,可惜她的这眼睛,甚么都看不清楚,反倒是“聋子”,“瞎子”。 陆峰出来之后,看着走出来的那诸多活人。 他对着“羌朵玛”说道:“羌多玛,你今日可以走了,不过你须得带走了这些人,叫他们回到了哲不汗的部落之中。 先叫他们活下来。 他们便是我传授了咒文的人,你不须得吃了他们,亦不要杀伤他们。 我自然后来会带走他们。 这样一来,你便得了一位大上师的佛缘!” “羌朵玛”听到了这话,看了这位“来历不明”的大上师一眼,说道:“好呀,好呀,你说的好呀。 我保证不吃了他们。 我将他们都养的胖胖的,白白的。” 陆峰听到这话,没有再说甚么。 止念了一句“六字大明咒”。 又叫来了一匹马,上马就走。 遥遥的就朝着“巴图温都苏台吉”追了过去,马儿踢尔踏的离开了,陆峰的“大慈悲韵”灌入了脚下牲口的身体之中,如同一道闪电也似,自始至终,陆峰身边都有“真心乌察苏拉”,但是二人谁都无有发现。 不过随着行走,陆峰亦察觉到了事情的问题所在,他带着“真心乌察苏拉”,他背后的这“傩面”,一阵一阵的铲起来了自己“青莲寂灭魔口大轮”之中的“业力”,数不清的黑雾蒸腾腾的落在了他的“人皮古卷”之中,一日千里的走。 然。 “真心乌察苏拉”还是高烧不退,但是她的身上,的确是带着一些“神职”之感觉。 叫陆峰不得不在她的手里,塞了一把“伞”! 这“伞”,亦有些“诡韵”在上头,想要包裹住了“真心乌察苏拉”,可是“真心乌察苏拉”却不惧这些“诡韵”。叫这些“诡韵”都温顺的朝着两边“顺”了过去,十分自然。 如此,陆峰一路之上无有如何修持,但是在他的背后,“诡手”伸了出来,“转经轮”,“嘎巴拉法器”,“一千零八串念珠”,俱都日夜修行,陆峰在这马上,也如在平地之中一样,心无旁骛,法性自然。 到了他这个程度,心止安定处,便各处都如“禅室”之中。 不过他身边“巴图温都苏台吉”,也跟着陆峰。 “巴图温都苏台吉”不去“阴山”。 他须得看护“真心乌察苏拉”。 “真心乌察苏拉”的来历,“阿东萨玛”分说的很清楚。 那便是“仙人”。 是过滤过的“仙人”。 带着她去了“阴山”,亦可能有大问题,她去了“阴山”,便如同是“龙入大海”,“虎进深山”。 但是陆峰既然答应了“阿东萨玛”要照看这个小女娃娃。 这便是有了一段“因果”,“阿东萨玛”的情,亦不是好欠的! 更重要的是,陆峰对于这“仙人”,亦很感兴趣。他欲行研究一二。 记忆之中。 “大威德金刚佛像”。 “大日如来神像”。 “不动明王尊神像”。 那些法器,便应伫立在“洞府之外”的尘埃之中。 剩下来的便是“哈达”“马匹”,“五色帕子”,“金字塔”等等。 至于其中佛经、白银、黄金,更是不计其数。 不过陆峰其实最重的是那“古瓶”。 他不清楚这“古瓶”,是否依旧还在那“地方”。 要是还在“仙人”的府邸之中,陆峰还要再看一眼。 日夜兼程不停。 “巴图温都苏台吉”这个马上的汉子,现在是连话儿都说不出来了。 他嘴巴上头都暴了皮子,嘴角的白沫子都干了,化作了白色的疤痕。 陆峰可以不吃不喝,但是“巴图温都苏台吉”不可。 这几日,除了吃喝拉撒不在马上,其余的时间,俱都是在马上,都快要将他颠簸的整个人都散架了,脸色煞白,又有些潮红。 这却不是甚么好事情,是伤到了本来的元气,好在陆峰一路之上不住的加持与他,不过到了“乌拉站”的时候,陆峰将人安顿在“乌拉站”之中后,观气风水的时候,看到了挪移过来的“不祥”! 看这样子,很像是“仙人扈从离开洞府”,迎接“仙人”回归! 第381章 、如死如生(上) 第381章如死如生 那是一种和常人不能言喻的“感觉”。此间本来便无多少的活物,所以自然是看不出出来甚么邪异的端倪。 起码在“巴图温都苏台吉”看起来,外面的天依旧如此苍蓝,如一块碧玉翡翠宝石,就像是他祖先挂在了脖子上的蓝宝石。就连这“密法域”的风,也和以前都无有差别,一样的清爽。 就是一般的上师过来,佛心映照之下,便估计亦都看不得二处。 可是陆峰就是知道,眼前的这“天”,被完整的“分割”成为两部分。 这“天”的两部分,一部分如陆峰所见一般,都为“大日如来真性”所化。 另外一部分,便是略微的,带着一些黑暗的,如同是被一块茶色玻璃隔离起来的天边。 陆峰手中拨弄着念珠,轻声的念佛,神色坦然自若的任由着外头的“扈从”,朝着那一座城池而去。 止观察了这三分之后,陆峰推起来背后的“青莲寂灭魔口大轮”,叫其微微转动起来。陆峰的一根“诡手”,将其中“生根发芽”的“傩面”带了出来,缓缓的扣在了陆峰自己的脸上! 他再度试试这带着“神职”的“傩面”! 一股子难以言喻的“青草”气息,从这“傩面”上头扑闪了过来,扑在了陆峰的鼻子之中,随后,这一回这“傩面”倒是无有反抗陆峰,而是盖在了陆峰的脸上。那“傩面”上那一股子“拯救慈悲”的气息安然的盖住了陆峰和他身边的一人“一仙”。 止陆峰无有掌握此物,便不得驱使此物。 “面具”,特别是“傩面”,那边天生就带着祭祀的意思,更带着“表演别人”的含义。 此“傩面”,表演的自然就是那位他见过的,“黑洞”之中的“阴神”。 可能具有种种不可思议之能力。 止陆峰此刻止能借助此物,看清楚了些自己“佛眼”看不甚清晰的地方。 带上“傩面”。 陆峰看见了天边的“花红草绿”。 这是喜气洋洋的队伍,穿红戴绿,吹吹打打。 他们从一处“似有似无”的黄土道路上打牌挂幡的走过去,样极喜庆!符合了去迎接自己“主君”的模样,不过里头有甚么人,陆峰就看不太清楚了,止那一道“黄土路”上,极有蹊跷。 陆峰将其记在了心里。这般的情况持续了半个时辰,不过亦是这半个时辰的时候,他脸上的“傩面”,不时就有触须缓慢的摸出来,想要扎根进入陆峰的脸庞之上。 怎奈陆峰修习“普遍诸金刚”的琉璃身,又附加了“身之大圆满”,就算是这“傩面”,一时半刻亦奈何不得陆峰,触手出来,复又滑落下来,周而复始。 陆峰能感觉得到,此“傩面”,便是要“依臣职”。 它欲要“拯救苍生”,它欲要化作了自己本来应该有的样子,可惜陆峰却无可奉陪。 他不欲带上此物,真正化作了那“神灵”。 便是这“神灵”比他强大些,亦做不得大用,便是那原先的“神灵”,亦被缓缓的吞入了“黑洞”的“黑暗”之中,挣扎不得,更遑论是失败了的这“傩面”。 就如此,半个时辰之后,那敲锣打鼓的迎接队伍离开,陆峰知道自己的时间到了。 那些“仙人”的“扈从”离开了阴山,那极可能代表着那座“大墓”,或者是说“洞府”,已然空了。 这就是他去的最好时机,可能也是他最后一个机会了。 虽然现在的“阴山”亦长大了不少空间,不过好在“形”尚在。 故而陆峰这一次无有骑着大马,他将大马拴在了“乌拉站”之中,叫“巴图温都苏台吉”小心照护着这?小女娃娃。 临走之前,更是庄严的对着“巴图温都苏台吉”说道:“巴图温都苏,我要你,像是敬重‘达萨玛’一般,敬重于她。 便是要将她看做是命根子,眼珠子,心尖肺子!我离开此地之后,不可有丝毫的事端出来。 敬畏他如同敬畏我这个僧人上师一样。 你可明白? 可能坚持? 可有疑问?” “巴图温都苏台吉”说道:“上师,我明白了。 我一定像是照顾我的眼珠子一样,珍贵的照顾她。 便是出现了意外,亦是我死在了她的面前。” 他用自己祖先的名义发下誓言,用小刀割破了自己的大拇指头,抹在了自己的脸上,示意自己要是无有完成这样的誓言,就算是死去,亦无颜面对自己的先祖。 这已经是极其重的誓言了。 陆峰见状,趁着这个时机,留下来了“六字大明咒”为他护身,随后无有化作虹光,但是亦如一阵风一般,须臾之间,便再登上了“阴山”。 寻了正确的路,陆峰在山上就走,这山势陡峭不陡峭的,都不影响他走路如履平地! “傩面”继续被他放在了“青莲寂灭魔口大轮”之中,隔绝了内外的流转。止他如同是一道白琉璃一般,行走在这阴山之间,形成了一道红黄白三色的彩虹。这一次,他无有念“六字大明咒”,这个时候,他用的是自己本尊的心咒! 止人已经离开,在风中还留下来了密咒。 “南么, 三曼多伐折罗赧, 悍!” 淡蓝色的种子字俄而化作了赤红之色,熊熊的智慧火从陆峰的“颅顶轮”贯穿而出,化作了佛盖也似的一道华彩,流落在了陆峰的周围。 叫他踏足在这厄土之上,不被邪祟侵扰,便是路上有了些许窥视,亦不敢轻举妄动。 更是无有在这里留下来任何的信息来。 留下来的,只有“佛咒”! 只有“不动明王心咒”。 消灾解厄,化险为夷。 这样的僧人,他现在落在了一些州府的庙子之中,就可做一个“戒律长老”,绰绰有余。 甚至于做一位“主持”,亦不是不可。 止他在这样一座充满了神秘的山中,亦无有甚么安全感可言。 整座山上,充满了一种“死人味道”。 这并非是“腐烂味道”。 这是另外一种的“了无生机”。 一座山上,一点点活力都无。 就算是陆峰这样的大僧人行走在此间,都止觉得自己好像是在“蚍蜉撼大树”,自己在这一座山前,宛若是不自量力的“蚍蜉”,尤为恐怖。 好在陆峰佛心稳固的很,在“杂湖朗诺山”,在“扎举本寺”,在无数次和“班智达大师”的教导和学习之中,他的佛心,如同是铁围山一样,如同是须弥山一般。 完全不虞担心自己在这里佛心破碎,化作“厉诡”。 更无可能影响了他的任何判断。 整个“阴山”,便以一种别样的方式,出现在了陆峰的脑子之中,他的路线,提前便都是规划的好的! 不多时,陆峰就上了自己在记忆之中见过那道大路。 不过现在,陆峰顺着那道路上来,发觉了差异。 此处道路,比之于“仙人”记忆之中的道路,再度宽阔了三分。不过小处微变,大处仿佛。 陆峰顺着那路上前。 那些民夫马夫走了小半日的路途,陆峰须臾之间便来到了。 陆峰停了下来,小心谨慎起来。 应其实“仙人”记忆和现在的场面,其实亦隐藏了诸多的变化。 他的记忆,现在如同是一道佛藏。 上面写了甚么,他随时都可以翻阅,内心澄净。 他清楚记得,自己和“阿东萨玛”的一言一语,故而他记得,“阿东萨玛”曾经言语说过几句话,尤其重要。 陆峰一路上,都在不住的回味。 其中一句话是:“一个问题是我们在那两天一夜,发生了甚么。” 还有一句话是:“那个时候,一起去山上的,无止是我们。 还有其余之人……” 这说明他们上山,起码便有“两天一夜”,还是最重要的“两天一夜”――陆峰可无有忘记,在记忆的最后关头,他都看得出来,那“和硕公主”和“大莲花座呼图克图”之所在,发生乱子。 都是厢车和马夫,民夫处,不可自持。 故而这记忆之中,隐瞒良多。 至于另外那一句,“一起去山上的,无止是我们。” 这句话要是粗略的以为,上山的除了他们萨玛和上师,还有台吉和公主,亦可合理。 可是陆峰觉得事情并非如此。 真实情况之下,那便是的确还有人跟着他们一起上山。 这无是一种无端的“臆测”。 而是一件事实。 是一种“忽而”感觉到的“事实”。 陆峰便感觉自己抓住了线索,却无可以完全的通透,便好似是自己在黑暗之中,摸到了一组角。 可是还无有用了自己神力,将这角的主人从黑暗之中拖拽出来,故而陆峰亦不知道这角的后面,到底是一只牦牛,还是一座黄羊? 亦或者是“白玛”一样的野神哩? 大上师,亦不能胡言乱语,反倒是更须得遵守了庙子之中的“戒律”哩。 更不要说他还是“永真格贵”。 事情亦和他想象的差不多。 他再度朝着“阴山”前头,行走了不远距离,便看到了路边两侧的尸体。 这些尸体已然是白骨化了。 身上的衣服,旁边的车架子,亦都已经腐朽。 连一个完整的骷髅架子都无有。 这些骨头,不要说是做“嘎巴拉法器”。 连做“人骨法器”的资格都无有,止几根毛发还顽强的贴在了骷髅头上,此处无有荒草,荒凉的紧,这些连白色都维持不住的骨头,再加上几根毛发和落在地上的牙齿,还有腐朽马车之中未曾腐朽的金银。 看起来萧瑟又诡异。 ――这里便是经历过“飞沙走石”袭击的地方了。 止那处“碑文”,又在甚么地方? 陆峰抬头看去,在他的眼前,则是蜿蜒如同盘肠一样,又继续向上的道路,说起来,完全无有一堵山壁,可以容纳了那一处“洞府”。 陆峰并无着急之意思。 他脚下“大慈悲韵”落在了这些骷髅之上,俄而之间,金黄色的火焰从这些骷髅上冒了出来。 无有生起来烟气。 这些无知道死去多久时间的“骷髅”,都在“大慈悲韵”之下,化作了粉末。 尘归尘。 土归土。 陆峰微微叹息一口气。 应他发现,这些尸骨,他们的真性已失。 其实无有了“超度”的可能。 便是连魂魄,都无知道去了甚么地方。 不过这叹息之间,陆峰抬头站在此处,忽然抬起来了自己的右手,展开,露出了大巴掌,随即在自己光洁的额头之上,用力的“啪嗒”了一下!打在了自己的头上,发出了响亮清脆的声音。 “啊!” “原来如此!” “永真啊永真,你倒是迷障了!” 陆峰抬头往前看过去,忽而之间,就露出来了一种“恍然”的笑意。 他倒是无有想到,他一路上觉得不对的谜底,就在谜面之上。 他往前看去,应在“仙人”的视角之中,“仙人”亦是穿不透了那黑色的风,止在风之中,见到了“碑文”,止此处无有“碑文”,那么若是那吹锣打鼓迎回去的“仙人”,便是发动了这“飞沙走石”的仙人,他的神通,他如何能看不穿。 所以,才有了“原来如此。” 事情从一开始,“阿东萨玛”便无隐瞒,已经坦诚的告诉他了。 ――他的确看的是“仙人”的视角。 却无是这座“阴山”之中的“仙人”。 “倒是又‘知见障’了,这一颗佛心,最近却无有时时刻刻的吹拂,上面已然是蒙上了一层‘迷障’。 无有时时刻刻的亲近‘本尊’。 永真有罪,永真有罪!” 陆峰真心实意的在此地忏悔,应自己“失明”而感觉到了惭愧,止此地不适合做“三摩地”,不然陆峰必定要在此处做“三摩地”来赎罪耶!应事情就很简单,他见到的“仙人”视角,便是“阿东萨玛”他们的“仙人”视角。 “仙人”,是一个很宽泛的概念,亦是一个极其古老的“概念”。 就和“佛”这个觉悟者一样。 先秦、两汉、南北朝,隋唐五代南北宋,乃至于后来的元明清。 对于“仙人”的记载和定义,俱都大不相同。 陆峰何以以为,那些仙人,俱都是“位列仙班”的“玉皇大帝”和“道教仙人”耶? 难道除此之外,就无有仙人了么? 第382章 、如生如死(下) 第382章如生如死 思路一开,便如清泉入深潭,陆峰恍然,他礼赞诸佛,随喜而安。搞清楚了的事情的缘由,陆峰无有再看这一眼金银,应在此地,这些金银,却成了最不值一提的“资粮”。 止散落在了周围,和“佛宝”“真性”“仙人遗落”相比,都宛若是砂砾土石,不值一看。 陆峰顺着这一条踏出来的路走,专往这“不同寻常”的地方寻憋,不多时,看到了倒地在地上,半边身子扎根在了土地里面的度母神像,那昆仑玉度母神像上已然是被人打碎了,裂纹如冰。 整个佛像,佛性全无,失了意义,止就算是如此,昆仑玉度母神像周围亦长出来的莹莹绿草,微微发光,那些草木,便是“度母神像”破碎之后,唯一留下来的“物”,亦是“佛性”所温润出来的“生机”。 温润慈悲,生机勃勃。 这多出来的生机距离,以这“度母”神像周围三五步,陆峰漫步其中,无有修行,便止觉得殊胜,若是此物无有破碎,陆峰供养此神像修行,那他的“六字大明咒”,便可进步一日千里,就这破碎的“昆仑玉度母”尚且如此,更遑论是里头的“大威德金刚”和“不动明王尊”!若是还能再得一尊“不动明王本尊”的“本尊像”,便能更多其中真昧。 陆峰并无是无有佛像,当年从“六怙主雪山”带出来了佛像之后,陆峰亦妥善安置,烧香礼拜,但无得缘分就是无得缘分,未曾找到“不动明王尊”不说,便是五方佛这般殊胜的佛像,亦最后都不是陆峰的缘分。 ――其实最后是落在了谁的手里,陆峰心知肚明。他的弟子,得了“阿弥陀佛”寂静尊的“才旦伦珠”,方才更像是“莲花钦造法寺”的真传佛子,他这个当做老师的,却拼死拼活,须得和“莲花钦造法寺”上师不断的辩经,学习,最后亦不过是遇“班智达上师”,告知辩经结束,方才可做佛子,得“达夏大佛爷”传授。 这般模样,和菩萨教育的“才旦伦珠”,如何相比? “莲花钦造法寺”,那便不是陆峰的根。 陆峰须得走出来一条自己的道路来,“才旦伦珠”有菩萨保佑,他便无有了? 陆峰并不觉得有甚么气馁,愤恨,他早就祛除了这些尘世间的毒。他已经清明的了解,自己须得找到甚么了。 无是黑风沙之中那高大无比的“碑文”。 他真正要寻找的,其实是一个墓穴,一条神道。 那全程看到了前后经过的“仙人”,他看到的其实就是“阴山上仙人的洞府”,那“洞府”就是墓穴,那巨大的碑,其实可能是“墓碑”,亦可能是其它。 毕竟他所见之一切,都是以“仙人”的视角来观,他也无是这“阴山的仙人”。应这“阴山的仙人”,就是“如死如生”。 更像是“因死而死”,“见亡则欢”。 如同是礼佛的信徒,在最后的中阴之时节,被接引去了菩萨的净土。 吹锣打鼓的欢喜。 就是如此! 陆峰继续念起来“不动明王心咒”,就在此地念出来了“不动明王心咒”,陆峰忽而感觉在菩萨的风马之中,隐隐约约,有人直呼他的性命,直指他的真性。 就在前面不远之处。 陆峰顺着那呼唤走了过去。 说起来亦奇怪,这荒寂无人的地方,越是朝着那处走,反倒是越看到了地上的荒草生长了出来,一个,两?,一簇,两簇。 随后便是齐腰倒的荒草。 在这荒草之中,陆峰见到了一个“洞”,其中深不见底,幽静无比。 有幽暗的风从里面吹出来,却无有腐臭的味道,陆峰顺着此地走了进去,便看到了里面有更多的“尸骨”。 在这些“尸骨”的旁边,陆峰见到了“厢车”的残骸,其中诸多宝物依旧散落在地上,如一些金碗银碗金塔金字塔。陆峰无有去看这些,他低下了头,专心的从此间走去。 真性弥漫在他的身上,无有泄露出来任何一点气机。 洞中幽静,但是不须点灯,陆峰就能看到诸多事物,绕开了这些“尸骨”,陆峰随后见到了一尊被打碎的“护法神像”。 是“大威德金刚”。 止这一尊护法金刚的牛首,已然是被打碎。 就连手臂,亦止剩下来一二。 整个神像,腰部以下俱都不见,不过就算是如此,这位护法金刚一二手臂之间,亦还挂着毒火,毒火之中,粘稠的黑色之业火,还在熊熊燃烧。 其中两魂魄还在其中,烧的欲生欲死。 不得解脱! 止在这残破“大威德金刚”的佛像身边,还有无量灰烬。这就是被业火烧干净的佛敌。 这“灰烬”铺在了“大威德金刚”身边,为他化作了一片净土。 陆峰伸手过去,将这些“灰烬”放在手指之间碾了碾。从这些“灰烬”之中,陆峰看到这些“灰烬”之中,出来了残留的“黑雾”! 虽小,但是还有,“诡韵”被彻底炼化。 见状,陆峰双手将“大威德金刚”周围的“黑土”轻轻拂去。 在这四指厚的“灰烬”之中,亦有东西,无有被毒火烧成“灰烬”。 陆峰从这“黑土”底下找到了一张面具! 止这一张面具和陆峰所见之“傩面”,有些相似之处,但是却又不同。 此物是金属打造。 阴气深重,诡韵森森。 不过此面具被“腐蚀”的完全不成样子。 “鸟”。 “接引鸟。” 陆峰越发的觉得这是早期的古墓了。 陆峰小心又尊敬的将破碎的“大威德金刚”捧在手中,捧了起来。 就算是经过了这些年,“大威德金刚”亦还留下来了些许佛性!陆峰将其带起来,便感觉这位“护法金刚”的神像轻如鸿毛,这便是“护法金刚”的神像认可了他的意思,将其带在了身上,陆峰朝着一个人高的“盗洞”继续前行。 应那呼唤声音,还在前面。 再往前面,尸骸越少。 “盗洞”越是仓促。 但是隐约之间,陆峰听到了欢喜的音乐。 这已经不是“喜丧”的音乐了。 陆峰转过了一个弯,往下再走几分,便看到了一个“圆拱形”的洞口。止这里已经是不属于盗洞了,他在这里,见到了自己心念的“不动明王尊神像”。 止这边的情形,陆峰平静。 应他在“仙人”记忆之中看到的“不动明王尊”神像便在那里,可是在这“不动明王尊”神像的背后,竟然还有一轮“圆日”! 金黄色的“圆日”便挂在了这神像的背后,佛光普照!陆峰便知道“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法性在何处了!它就在这“不动明王尊”的背后,就是那一轮“圆日”!可是“双喜临门”之后,便有一点不好的地方。 那就是这座“不动明王尊”的神像下面,就是陆峰更加心念的“吐蕃古瓶”。 这瓶子,造型精美,样貌古朴。 就是这“瓶子”千好万好。 止一点不好。 那便是这个瓶子,它是打开的! 在上面的“塞子”,已然脱离了瓶子,落在一边. 就算是陆峰,都转而将自己的“人皮古卷”拿了出来,展开看了一眼,在这“人皮古卷”之上,除了悬赏老僧,其余甚么都无有。 陆峰的法性遍照,亦无有寻找到任何的危险。 见状,陆峰索性佛性勾连,随即,“不动明王神像”便落在了陆峰的手上!就在他得了这“不动明王神像”的瞬间,前一个眨眼,永真上师还在原地,后一个眨眼,他便已然消失无见了! 几如化虹! 止陆峰快,此处的异常更快。 哪怕他去的极快,可是在他手上的“不动明王尊”之上,“圆日”忽而的从神像之上,落在了陆峰的脑袋之后。 宛若是陆峰背后,多了一层“智慧光环”,如同是壁画之中的“佛”和“菩萨”一样。 此物得来全不费工夫! 可是陆峰亦清楚,这不过是刚刚开始罢了! 应不管是“不动明王神像”还是“呼图克图法性”落在那里,和此处形成了完整的“一”,无管他座下的“瓶子”之中所物落在了哪里,他都破坏了这个“一”! 他也无意知道这“打开的瓶子”之中有甚东西落出来了。 他此刻止想要离开这里。 刚行的极快,不过他还无有离开,那“记忆”之中的“黑风暴”,忽而的便起来了,将他笼罩在了原地!这“黑风暴”,好像是一个“龙卷风”,陆峰此刻便在边沿!陆峰此时此刻,身上“真性”流转之后,整个人的眼睛之中,忽而的出现了一尊“神像”! 到了这个时候,俱不须得留手了,陆峰的手中,多出来了一盏“酥油灯”。 止这一次,他一只手捏着“呼图克图法性”,另外一只手捏着“酥油灯”。 背后的“圆日”,绽放出来了无尽之光芒,陆峰感觉到自己“中脉”和“脉轮”之中,俄而的多出来了大量的“柔软”,并且这“呼图克图法性”,温柔的抚慰着他的“真性”! 便是这“残余”下来的“真性”,还要比他“身之大圆满”的“法性”,还有层次! 这便是“如有神助”。 陆峰口中念道:“不正之邪见!” “不正之佛敌!” “不正之恶行!” “世尊!世尊!” “善男子!于未来世,此佛土中有诸众生,烦恼炽盛,习诸恶行,愚痴?戾,难可化导。 …… 善男子,有十恶轮,於未来世此佛土中。 ……” 黑风走石,诸诡遮眼。 但陆峰背后“圆日”由金转红,宛若是快要落下来的夕阳! 连带着他手中的“酥油灯”,光亮都铺满出一条通道出来。 随即,陆峰头顶上的“金刚钺刀”,直接劈砍出来一条路! 不止如此,随着陆峰之经文诵念,他的手中虽然无有拿着“扎举本寺”的铁棒,可是“金刚钺刀”之前的性意浇筑的“戒尺”,便已经落在了他的手中!化作“铁棒”大小,“戒尺”敲打在了路面之上,陆峰的密咒从“颅顶轮”出来,“第七阶次第”的“不动明王密咒”自他全身上下的毛孔之中渗透出来,在他的身后形成了完整的“不动明王尊”! “不动明王尊”睁开了眼睛! 陆峰双眼之中,“智慧火焰”亦动。 陆峰看向甚么地方,这背后的“不动明王尊”就看到了甚么地方。 随后,陆峰脸上出现大忿怒! “佛敌!” 陆峰指责,随后,陆峰背后的“不动明王尊”左手上的“金刚索”,便在黑暗之中忽而的飞了出去。 止再度回来之后,这“金刚索”上,竟然勾着一具“类人”之物! 止从“它”的这个七窍之中,从中吐出来了无尽的“黑沙”,这些“黑沙”之中,竟然都是“五浊”之恶气,止此物身上尸气纵横,不似活人,但是亦不须得是“活人”,应它是“山魈”! “五浊恶世,五狱罪人。” 陆峰将此物看的清楚,随后,陆峰背后的“阿遮罗曩他”直接张开了大嘴,将其吞入了肚子之中! 这“山魈”发出了渗人的“诡叫”,止可惜,它的这“诡叫”,对于“啊遮罗曩他”来说,无有任何的作用,应“不动”,所以“无惧”,随即,“啊遮罗曩他”的耳朵和鼻子之间,落出来了“黑雾”,直接没入了“人皮古卷”之中! 在次期间,陆峰脑后的“真性”,如同是“灌顶”时候的清水一般,从他的“颅顶”开始,从上而下的将他的“魔障”,“罪业”,“病患”,将他的一切诟,将他增长的恶业,都浇灌清楚,洗涤干净! 陆峰陡然发现,“呼图克图”的法性如同灌顶的举动,对于他大有好处。 甚至于陆峰的琉璃身,都因为此,有了长足的进步。 陆峰果然无有猜错,此地的金银,对他有大用处,但是对他有更大用处的,却还另有其物。 这个地方,就是他的福地! 又有两三只“山魈”被陆峰带了出来,那背后巍峨的“大碑”再现,却和陆峰无有甚么干系了,不过陆峰“性意”之间,他感觉到了,在这大碑之上,其实是多了一物的,陆峰在离开的最后回头,便看到了在这“碑文”之上的一个似人非人之物,他就如此的蹲坐在“大碑”之上,俯瞰着陆峰! 目送着陆峰的离开! 第383章 、打完,却不好收工 第383章打完,却不好收工 那“类人”盯着陆峰的背影,终究还是无有追过来。“他”止盯着陆峰的背后,直到陆峰彻底消失在了天际,方才回转。 “他”还有要事要办。 “他”转身回到了“洞府”之中。 通过了这些“尸骨”和“盗洞”,走过了圆形的“拱门”。 这“洞府”,真个和活人的府邸一般无二。 甚至于更像是一座宫殿。 贱死贵仙,太阴炼形。 这就是“此岸”和“彼岸”的交接之处。是“生”和“死”的界限。 死亡,并非是一件丧事。 恰恰相反,死亡是一件喜事。止有“死亡”,方才是“升仙”的必要条件,便和“上师灌顶”是修持密咒的先行条件一般,如同金石,真实不二,处在其中,便有一黑暗之中的影子,他便就映照在了“洞府”墙壁之处,他就在墙壁之上,他就是此地的“仙人”。 他随时随地都在变化,但是就是应这种变化,他才是永恒! 他是“厉诡”,亦是“仙人”。 形为我载,生为我劳,老为我佚,死为我息。 四者虽变,皆为他! 止他是“仙人”,是“洞府”的主人,但是迎出去的,亦是“仙人”,亦是“洞府”的主人。 不过“他”是“无在此处无在彼处”的,但是他出现在此处,便是如是的模样――映照在了墙壁上的影子,止他是无法“出现”在了现世的,故而他落在了“现世”之中的样子,便是其余人眼睛之中的“仙人”。 在他的面前,大量的影子不住的蠕动,将某一物吞入了“黑暗”的里头。可以看出,此物浑身上下亦是漆黑。 可是在漆黑之中,红色的一只又一只止有牙齿,无有眼睛的器官,不住的出现又消失,一股一股本源的,邪恶的“诅咒”力量,不住的从这些“嘴巴”之中传递了出来,想要诅咒任何出现在此处的存在。 可是这些恶毒至极的“诅咒”对于此处的“仙人”,无有任何的作用。 应这些“黑暗”,本身就要比那些“诅咒”还要纯粹。 他不能诅咒“无有”,不是“空”,是“无有”,是“无”,相反,他无法“诅咒”这座“洞府”的仙人,但是他此刻已经被埋葬了。 应他被“仙人”包裹。 现在的他处于“杀生者不死,生生者不生”的状态,亦或者是境界之中。 死者未亡,生者未生。 也既是“非生非死”,便是陆峰落入了这种“非生非死”的“杀生者不死,生生者不生”的状态之中,亦要花费大时间方才可逃脱,应他现在已经有了真性,真性便可契合这种“非生非死”,止这“诅咒”之腐烂手段,完全可以咒杀了陆峰,但是落在了这种“状态”之中,却难以逃脱。 如陷泥沼。 而在这“泥沼”旁边。 一位带着牛首的“尸”,不住的拿着叉子,将这想要出来的“诅咒”,压制在了这“非生非死”的深渊之中。 由此可以看到出来,他在死亡之前,是经过了完备的“防腐”手段。 故而现在他现在看上去亦由死转活。 可是这并非是甚么好现象。 应无管如何,他这“防腐”的手段还是有些欠缺的,这便造成了恐怖的“腐烂”。 起码是“脱水”。 哪怕是带着代表着“神”的“傩面”,亦无得办法掩盖他已经化作了“厉诡”的情形,无法驱散“诡韵”。 所以现在在面具的眼睛之后,是两个空洞的,失去了活性和水分的眼睛! 干涸,无生机,但是却还“活着”。 他的这“牛首”,和外头的“大威德金刚”的“牛首”又不一样。 和“牛头马面”更大不相同。 他代表的位置格调,更加的高。 他手中带着叉子,无情的一次又一次的将这全部都是嘴巴的“诅咒”塞入了“黑暗”之中,但凡是陷入了“非生非死”之中的“部分”,都会陷入“沉睡”之中。 于是乎,打开的“瓶子”之中,“诅咒”流落,但是无有出来,被不住的塞入了“非生非死”的“仙人”身体之中,这个场面,又何尝算不得是一种“埋葬”呢? …… 陆峰纵行疾驰,快速的离开了“阴山”所笼罩之处,这一趟行走,比陆峰自己想象的都要顺利的多。 止上午去,下午还。 大日还无有落下来的时候。 陆峰便见到了“乌拉站”。 陆峰无惊无险的回到“乌拉站”之中。不过这一会子,“真心乌察苏拉”还是昏睡的紧,止余下来“巴图温都苏台吉”,紧张的坐立不安。不过见到“扎萨上师”安然无恙的回来,他亦松了一口气。 不过见到了“扎萨上师”背后新带来的那一轮“圆日”,他也忍不住“五体投地”,对着陆峰礼拜。 他的蜜蜡念珠挂在手上,称赞陆峰“如同是善走的骏马”,“如同是真实的菩萨”,他的腔调幽远又冗长,带着心悦沉浮的味道,叫人欢喜,听起来就是一个“好声音”,陆峰抚摸他的额头,抚摸他的两肩,抚摸他的胸口,叫他的仇神远离他的身体,叫他的凶神远离他的身体,叫那些被他杀死的仇敌,无再纠缠与他,“巴图温都苏台吉”练练叩首,不胜欢喜。 陆峰在祝福完了“巴图温都苏台吉”,拿出来“人皮古卷”,将“真心乌察苏拉”包裹住,小心的不叫她的气息稍微泄露出去。 方才放下这一回事。 继而陆峰寻了一?地,还无等的他做事,“巴图温都苏台吉”便小心意的跟上来,扯了一把干草,在地上这么一抹。 陆峰见状,感谢了“巴图温都苏台吉”,“巴图温都苏台吉”脸上都露出来了“喜不自胜”的欢喜笑容,陆峰便也不急,到了晚上,彻夜修行“不动明王尊”密咒,他止将自己今日得的“不动明王尊”放在了眼前,顶礼膜拜,做“护法三摩地”,止这个时候,不能叫人在旁边听得自己本尊的名字,不能听得人吵闹,不得叫人在暗中窥视。 他的“真性”和“密咒”,竟然逐渐勾连得眼前的“不动明王尊”神像都开始了逐渐“融化”,止这样的“融化”可无止是“金铁”的融化,它更像是陆峰在修行“明点”的时候,见到自己的“月亮”,被他的“拙火”融化,落入“中脉”之中。 而陆峰亦“见得”他背后的“大莲花座呼图克图法性”,也和“青莲寂灭魔口大轮”一样子,徐徐转动,不断的为他“灌顶”!陆峰见状,一鼓作气! 便知道这是自己的机缘到了。“不动明王密咒第八阶次第”,亦是“普遍诸金刚身”――其实自这个时候,陆峰便知道了,“老僧阿康”为他“灌顶传授”的“不动明王密咒”的修行,和现在的“六阶次第学习体系”若即若离,“老僧阿康”学习的这“密咒”,甚至可能还在“六阶次第学习次第”的体系之前。 毕竟,就算是再厉害的“祖师”,亦是“学贯其余部派”,各个“部派”的最高次第的学者,亦无有一个“不了解”别人部派的情况存在,陆峰不敢置喙一位大上师是通常所说的“是善是恶”,一般情形之下,无有业力缠身,诸般因由裹挟的情况下。 每一位大上师,都应是个顶个的“聪明人”。 止可惜,在“密法域”,便是再如何聪明,如何有“智慧”,无有了“大咒力”,亦或者是纠缠入了甚么因果之中,那在不知情的旁人眼里,似乎“大上师”,亦无有甚“智慧”一般。 但是“大上师”无有“智慧”,便成不了“大上师”。 在陆峰这位“上师”的背后,“青莲寂灭魔口大轮”之中,那些被他收拢过来的“山魈”,此刻依旧喷涂着“黑色的风沙”,陆峰却无有搭理他们,现在陆峰还有正事,等到安全再行研究,亦不算是迟。 …… 直到第二日,大日初升。 陆峰早课便早就完毕了,“真心乌察苏拉”还是无有退烧,陆峰也不在意,若是一位和“仙人”有关的孩子能发烧出了意外,那就叫她出现意外罢! 将其带上了马,陆峰便要回“扎举本寺”了!止他问“巴图温都苏台吉”回不回自己的城,“巴图温都苏台吉”叩首请陆峰开示,陆峰叫他和自己一起回“扎举本寺”。 应那座城池,便是陆峰都无可得知到底发生了甚事情,他的手段,无能加持在“巴图温都苏台吉”身上,叫他吉祥如意。 陆峰不说虚妄之言,那座城池如今是甚么模样,陆峰也不能说知道。 “巴图温都苏台吉”绝不怀疑“扎萨上师”的言。 便是这几日的相处,他就知道,自己眼前这位大上师,是草原上的“真佛爷”。 他有幸在这样的佛爷身边,是他念佛念了这么多年的“功德”。 恨不得作为这位“扎萨上师”的护法耶! 这便是佛法在草原上的兴盛了! 哪怕是“巴图温都苏台吉”,哪怕他家中,有“萨玛”,有着“达萨玛”和“家萨玛”,还是贵族。 亦免不得对于佛的礼敬、礼拜。对僧人上师的依附,还有对于佛法的深信不疑。 他们相信佛法,便是和天上有云,河里有水,身子里头有血一样。 都是本应存在之物。 他看的出来,“扎萨上师”,一定是一位“有道的高贵上师!”――在一些典籍之中,道人,有道之人,既囊括了僧人,又包含道士。他知道自己回不得城池,那他这个“台吉”身份,其实亦是“祖上显贵”,在此刻面对这样一位“高贵上师”的跟前,亦算不得甚么。 不如请求做了“上师”的护法,为自己谋求一个“前途”。 毕竟,“大庙子”之中的“上师护法”,不一定逊色于他这个已经无有底子的“台吉”。 陆峰应允,他亦要做些掩护,方能回去。 这一路之上,亦要去转山,转湖。 祈求吉祥,放下自己的“玛尼堆”。 更重要的是,他须得过去“巫教家族”的领地,他不担心任何的人或者是业巴,头人见到了他,止“巫教家族”,他便是见得了有“神”的。 若是被“巫教”家族敬养的“男神”“女神”发现了,那便是出现了大麻烦。故而陆峰须得时时刻刻,利用佛法,勾连法性,叫自己小心谨慎,做一个“转山的僧人”,不叫“巫教”家族发现,并且边走边问。 ――“巴图温都苏台吉”对于“扎举本寺”的路线,亦不过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模糊之间,说个大概,真的要去,还是须得再寻向导。 就他“失踪”而言。 他失踪了这几日的时间,便是许多僧人,都不得知道。但密法域,最多的就是“密”。 他害怕的是那些“占卜”的上师发现甚么。 危险不止来自于僧侣,还来自于那些僧侣信奉的“神灵”。 所以都要小心,莫要出事的好! 陆峰不住的转动着自己的“念珠”,感觉到自己“慈悲莲台”之中,又有一瓣莲花忍不住要缓缓坠落,再度打开了里面的“大解脱力”,叫“摩尼宝珠”出来。 “无垢心”,却有了眉目。 “资粮”,亦有了跟脚。 但“宝帐怙主”的传承,陆峰无有在“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车队之中发现,故而便是他通过了“第八阶次第”的“不动明王密咒”,得了“无垢心”,亦还是要寻得了“宝帐怙主”的传承,这一点是必须要的。 所以无管是还要顺着线索去“扎举本寺”之中,寻找最后的“线索”,还是去找“宝帐怙主”传承,“扎举本寺”他非去不可。 一趟过来,“菩萨”的旨意――无管是“法性”还是“瓶子的消息”,亦或者是“真心乌察苏拉”,陆峰都带了回去,将东西收整理好,陆峰和“巴图温都苏台吉”拍马离开了此地。 大日洒落在陆峰的身上,散发出了一种“琉璃”一样的反射光芒,更重要的是陆峰脑后的“圆日”,此刻也在这大日之下,徐徐流转,永不停歇! 直到陆峰再在前头,见到了一只雪白的红鬃狮子,停在路边,便在等他! 第384章 、奖励 第384章奖励 陆峰远远的盯着这菩萨的使者,翻身下马,恭敬礼拜。“巴图温都苏台吉”虽然不清楚发生了甚么事情,但是见到“扎萨上师”下马,他亦立刻下马,对着陆峰礼拜的方向再行礼拜。 等待他抬起来头的时候,便见到“扎萨上师”已经远离了这里,唬的他立刻拉着马儿跟了上去。陆峰将手中的缰绳在手上一缠绕,拉着马儿缓缓往前走,见状,“巴图温都苏台吉”有样学样,跟着“扎萨上师”亦步亦趋。 他见不到别的甚么东西,止知道自己跟着上师走,无可能会出错就是了。 他可见不得“菩萨的使者”。 陆峰盯着那一只红鬃白玉狮子看,这一次,菩萨的使者无有拔腿便跑的意思,它就趴在地上,有些懒洋洋的样子。 陆峰走到了它的身边,这红鬃白玉狮子方才起身,不急不缓的朝着远处走去。 陆峰也不问缘由,也跟着这位大菩萨的使者,像是“巴图温都苏台吉”跟随他一样,亦步亦趋。 使者不着急,日出行,日落歇,陆峰的心亦安定的很,他将“山魈”留在了“青莲寂灭魔口大轮”之中,等待自己回到了庙子之中后来仔细的琢磨。止到了夜里头,陆峰便修持“不动明王密咒”,他随着大菩萨的使者走出来了一条路,在路边垒上了无知道多少的“玛尼堆”,象征着密法域观世音菩萨的慈悲。 就是如此七拐八拐的行走,陆峰一路上一个“巫教”的“经师”都无有见到,连牧民都不见几个,甚至陆峰都觉得,自己可能走过了“巫教领主”的地盘。这一次,大菩萨的使者无有再将陆峰带到了阴山之中。陆峰顺着草原走,草原本无路,但是走着走着,陆峰却见到了众人踏出来的道路,和他背后逶迤的道路连起来了。 在这路边,陆峰还见到了些许牧民留下的痕迹,他的马背上,还无有苏醒过来“真心乌察苏拉”,他的背后,“巴图温都苏台吉”行走的已经饥渴难忍,就连他脚下的靴子都有些残破了,陆峰远远看到了一条河流,他顺着河流走过去,这河流旁边,有动物粪便,亦有几只动物隐藏在了草甸之中,等待一个“吃肉”的机会。止陆峰过去,这些食肉动物一个二?都不敢动作,这亦是它们对于佛法的礼敬。 和以前陆峰被狼咬,大不一样了。 陆峰淹了两袋水,性意牵挂在上面,陆峰对此物发咒。 淡金色的“大慈悲韵”融入了这水袋子的水里,陆峰晃动着此“袋子”,正所谓是:“嗡, 啊哞不, 扎杰, 梭哈!” 他念此咒十余遍,随后一口气吹在了这水袋子之中,将此“袋子”递给了身后的“巴图温都苏台吉”,将他饮下。陆峰极目远眺,红鬃白玉狮子还在不远处等着他,在这路边的“玛尼堆”和“风马旗”,都说明此地有人在。 陆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如此已经降服了“六根”,“六识”,“身之大圆满”更是打开“如来藏”,陆峰便如此嗅到了远处风中传来的令菩萨欢喜的音乐,令菩萨欢喜的味道,还有令菩萨欢喜的礼诵。牧民们潜心礼佛的声音顺着风钻入了陆峰的耳朵,便是陆峰这样的僧人,也因为菩萨的欢喜而感觉到欢喜,心情雀跃了起来,连带着陆峰的“秘密本尊”不动明王尊也应此处之人得了菩萨的智慧,而感觉到了一种“安定”和“喜悦”。 慈悲,慈悲,慈爱众生,还给他们欢乐是为慈;爱怜他们的痛苦,将他们的痛苦拔除,是为悲。虽然“六字大明咒”有慈悲殊胜的大作用,但是诸明王,亦是慈悲的主体,他们亦慈爱众人,拔苦众生,更遑论是诸明王之首,不动明王耶! 陆峰听着那些风中传来的礼诵,听得了那应是一处庙子,同时他亦听得了庙子之中的富足和欢乐。陆峰看了一眼身边的大菩萨使者,大菩萨使者此刻已然消失无见了,不过陆峰清楚,这是应它带给陆峰的路,已经到了。 这一路上,陆峰须得小心仔细的将菩萨的事情都做的清楚,陆峰上马就走,带着“巴图温都苏台吉”纵马疾驰,不多时,便看到了远远的一个部落。这部落之中,倒是三三两两亦有些许大帐篷,牛羊都拴在了圈里,也有示警的獒犬,不过这些獒犬见到了陆峰,一个二个都不敢发出声音,趴在地上,屎尿齐流,这却不是陆峰的本意,陆峰便知自己威严有余,和蔼不足。 是起了甚么煞气? 陆峰便蹙眉,须得自己不日调节调节。 这些豢养的獒犬见到了陆峰,反倒是无有了作用。不过好在陆峰也无有打算隐藏自己的行踪,还是有人发现了骑在马上的陆峰,立刻有人跪倒在地上。止他还无有倒下,就被陆峰直接抬了起来,隔空叫他不得下跪。 立即有人去帐篷里头,慌慌张张的叫出来了这部落之中的长者,叫长者出来。 须臾之间,一位胡子长长的老者挂着弯刀,从帐篷之中走了出来,他见到了陆峰这般的大上师,立刻想要顶礼膜拜,亦被陆峰阻止了。 部落之中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见到了陆峰这样的上师――背后一轮“圆日”的上师,俱一个个都想要礼拜,面色欢喜的厉害。 不过陆峰也无须得他们礼拜自己。陆峰下马,赐予他们自己水袋子之中的水,叫他们每一个人都润一小口,随后入了部落,仔细询问关于这附近的事情,他知道,大菩萨的使者叫他来到这里,必定是有缘故的,并且此地和“阴山”那边亦不相同,暂不说他已经距离“阴山”很远,就算是在附近,陆峰也一路之上见到的都是吉祥,无有见过“厉诡”,这便十分的不易。 故而陆峰可感觉,这一次,应是一件好事,是自己完成了菩萨之旨意,带来的大好事情。 …… 而便在这个时候。 “扎举本寺”之中。 这日头正好,教授完了“才旦伦珠”,真识上师走出了二进院子,心底却有些着急了。 几日无有见过“永真格贵”,他便是再迟钝,亦察觉到事情不妙了起来。 他曾经做过“戒律僧”,不像是一般的僧人一般,对于“扎举本寺”这样大的一座庙子两眼一抹黑。 偌大的一个“扎举本寺”之中,他是知道“措钦大佛爷”的,亦知道这些“大佛爷”的权柄如何的如同伞盖一样,遮曜住了整个“吉德尔草原”。止他这个知道,也如“叶公好龙”一般,止知一个大概,不晓得其中的细节。“大莲花座呼图克图”这位“措钦大佛爷”,他就听过名字。 这位“呼图克图”看似无有掌握庙子之中的某些具体权柄,但他却是“扎举本寺长老团”之中的一员。 ――在“扎举本寺”每一次“主持法王”转世的时候,权力无有真空,权力止会转移到长老团的手中。而“扎举本寺”的权柄,亦相当于整个“吉德尔草原”的统治权力。 就算是后来“主持法王”得到了自己应有的权柄,他亦无有能力对那些“长老团”的大佛爷进行清算。毕竟,“扎举本寺”和“无尽白塔寺”不一样,“无尽白塔寺”的州府之中,便是宗本贵族和寺庙之中的土司贵族,亦无可能奈何的第三阶次第的大僧侣。 哪怕大僧侣无有将心思放在他们的身上,他们亦要乖乖的做“大僧侣”的牛羊。当然,“无尽白塔寺”这样的庙子,亦是在州府之中罕少的寺庙了――毕竟无是每一个像是“无尽白塔寺”这样规格的庙子之中,都能有一位“呼图克图”坐镇。而在“扎举本寺”之中,事情并无可如此。 那些“措钦大殿”的“大佛爷”们,每一位都是有“大佛法”的高僧上师。这亦意味着他们有“大咒力”,“大法力”和“大势力”,故而,就算是掌握了寺庙权柄的寺庙主人,在回到了自己的法王座位上之后,亦不可能对于这些庞大的势力发难! 现在“永真格贵”被“大莲花座呼图克图”带走,便是真识上师,都心揪揪的,念佛都有些不安宁起来。 ――“永真格贵”,和这位“大莲花座呼图克图”,又有什么干涉在? 止对于这种事情,最有可能出面的“丹罗仁巴堪布”,按兵不动。 他的“执事僧”,亦无有传出来甚不好的消息。 甚至于其余的僧人,例如“金僧”,例如“仓禀长老”的侍从僧,都对此无有发出一言。偌大的一位“格贵”,竟然被一位“呼图克图”带走,无有掀起来一丝丝的波澜。 那边止传来了信息,“永真格贵”,就在“大莲花座呼图克图”那边,日夜勤苦的学习。 对此,圆顶,圆卜二位业巴更加辛勤了些,真识上师又无有气力管理这“格贵官邸”的事情,不多日的时间里面,永真的“格贵官邸”之中,便又多了些生面孔来,止这些生面孔,一个个都畏惧二进院子的很,他们做事从来不经过二进院子,明面上和“登朗”僧,也无一点干系。止这样下来,“永真格贵”的身上,忽而的又多了一位“呼图克图”大佛爷,那些“巫教”势力,更加的不敢动了。 而真正敢动的人,自然无会在意这些事情。 ――他们有自己的办法。 “扎举本寺”的早上,一片祥和,那些穷苦无依的“学经僧”,起的比大日早的多,早早起来,完了僧差,去了大殿里头念经,还能吃一餐早食。 可那些大上师,亦或者是做了“施主”的僧侣,自然不须得为了一顿饭,跑的那老远去了大殿之中浪费了光阴。 他们自有安排,念经的,吃早食的,修持密咒的,甚至还有博戏的,睡懒觉的,一个大寺庙,宛若是一个众生相的唐卡画像。 而在这“扎仓僧院”的“精舍”之中,“巴音莲花图”穿着自己的红色僧衣,坐在了八仙椅上头,他的高烧已经退了,止这位原先雄赳赳的“佛子”,此刻却显得瘦了许多。 但是气质,亦转变了许多。他现在好像是一只瘦了的花豹子,整个人瘦的都有些脱相,连脸上的颧骨都高高的凸显了出来,止这样的他看起来,却更加的叫人心服害怕。他在喝奶茶,止在他的右手间,手中的念珠也在不断的转动。 这一次的“高烧”之后,“莲花钦造法寺”对于他的考校,看起来无是叫这位“佛子”疲于奔命了。 在这桌子上,多出来了三串薄薄的“嘎巴拉念珠”,这新鲜的眉心骨,便在此地。 其中意味如何,自有人知。 这位“佛子”现在看上去是“智珠在握”的模样。 他不住的转动着念珠,等待着人来,等待日头有三指宽的时候,“达如呼图克图”从外头走了进来,这位“呼图克图”亦无有被“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辩倒的意思,止他们二人前来,自然屏退了其余的人,二人坐在了一起,“达如呼图克图”亦喝了一口茶,二人俱不说话,过了半晌,他们二人似乎都已经说过了话,俱都离开了。 “巴音莲花图”转动念珠的动作明显的快了,他是知道“永真格贵”不在庙子之中的――无管于外头如何说,“永真格贵”并无在庙子之中。 原因自然很简单,那便是他们的“教师”,“莲花钦造法寺”的“班智达上师”们,无有对他们进行继续的考校,应根据他们所言语,“班智达上师”须得叫这些“学僧”们,进行辩经考学,止这一场考学,还须得延迟一二。 无它,便是他们这些“学僧”之中,少了一位“永真格贵”!想到这里,“巴音莲花图”忽而停下来了自己手边的念珠。 应其实就算是无有了“永真格贵”,止一个“达如呼图克图”,亦不是他可以辩别的过的,更遑论在这些要参与辩经的佛子之中,还有诸多不可思议之人! 第385章、行宫 第385章行宫 “巴音莲花图”镇坐其中,止他的气息已经非同一般,不再是往日的那个僧侣了。止就算是如此,“巴音莲花图”亦无能忘记了那“天启”,那“菩萨”在了梦中对他的教诲。 ‘莲花钦造法寺之种种宝物,对我来说却无算的上是甚么,但是菩萨告诉我,便是应属于我的佛法,却另有了他主。 ――故而我亦可得莲花钦造法寺之一二佛缘。’ 对于“菩萨”的言语,“巴音莲花图”一点嗔怒都无有。 应一切“菩萨”的安排,那便是最好的安排。 他连那个人是谁都无想要知道。 止须得做自己应做的事情就好了! 至于“达如呼图克图”,这位年轻的“呼图克图”,“巴音莲花图”在未有菩萨开示开悟的时候,便已经琢磨不透这位年轻的“呼图克图”了,到了现在,他便更是如此。 ‘是大佛爷啊!’ 感悟了一声,“巴音莲花图”喝完了早茶,回到了大经堂。 掩上了大门。 而在这两位都无算得上是“永真格贵”的敌人之外,还有“永真格贵”真正的敌人。 止其中最为显眼的,便是诸多时日不见的“噶宁?仁顿扎西”和“明法僧”。他们二人亦出现了,止这一次他们出现之后,并无是再度隐退,不见踪影,止竟然堂而皇之的很,他们还出现在了“辩经院”之中,观察其余的僧人辩经,直到夜晚才回去,止在他们的精舍之外,“噶宁?仁顿扎西”留在外头,本来侍奉“明法僧”的那些仆从僧,一个个战战兢兢。 整?“明法僧”的精舍之中,传出来了奇异的恶臭味道,止在这样的味道之中,还传来了痛苦的哀嚎。好在有“噶宁?仁顿扎西”在,这些声音、味道,一点都无有传出精舍之中。“噶宁?仁顿扎西”从自己的“唐卡大袍”下来,缓缓的抽出来了一根“天杖”,继而他叫四个人坐在了这个精舍的四周,按照方位稳稳的坐好。 “无有我的言语,你们一个个,都不许将眼睛睁开来。 若是睁开了眼睛――你们出了甚么事情,也怪不得我们无情。” “噶宁?仁顿扎西”喝令说道。 这四个侍从僧满心惶恐,但是他们无敢于拒绝自己的主人,也无敢拒绝“噶宁?仁顿扎西”。 他们战战兢兢的坐在了精舍的四角,死死的闭上眼睛,他们浑身上下都有些颤抖,但是连大气也不敢喘。 “噶宁?仁顿扎西”看着这四个人,如看四个死人,看人如看牛羊一般,他将目光挪移开之后,将自己的“天杖”拿了出来,随后将自己怀里的“五骷髅头骨冠”戴在自己头上。 他的手里,出现了一把又一把的灰烬,这些所谓的“灰烬”,最为主要的材料是各种死于横祸的牛马,这里的牛马,指的就是“牛马”,无有其余的含义。他们将这些血液,晒干晾干在了碗底,随后往里面掺杂进入了毒药。 现在它们被“噶宁?仁顿扎西”在手里碾的碎碎的,还有一些粘连在了“噶宁?仁顿扎西”的身上,他口中开始发出了“呜呜呜”的古怪声音,落在了那四个侍从僧的耳朵里面,四个侍从僧死死的闭住眼睛,浑身颤抖的更加厉害了,无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们感觉自己周身的气温都变得更低了,他们人抖的更加厉害了。 可是他们还是不敢说话,止是模模糊糊之间,感觉到有黏黏糊糊的东西落在他们的身上,他们虽然无敢于睁开眼睛――似乎止有闭上眼睛,甚么都看不见才是安全的。 但是那粉末还是顽固的落在了他们的鼻腔之中,顺着他们的鼻腔,落入了他们的中脉之中。 随后,他们的鼻子开始发痒,忍不住想要咳嗽起来。 不过这些僧人不敢。 他们知道,在自己的“主人”修行的时候,发出了声音打扰了自己主人的修行,是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不过这种瘙痒,是叫人难以忍受的,故而有一个侍从僧实在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之后。 “啊糗!” “啊裘!” 一下之后,这些侍从僧此起彼伏的喷嚏声音,便如泄洪了的洪水,不可遏制。 他们,再也忍受不住了! 随着他们的喷嚏,他们身上的肉,忽而的失去了活性,从他们身上无情的落下来了,但他们都无有所觉,一阵阵的喷嚏之后,四具完整的骨骸出现在了原地,“噶宁?仁顿扎西”看着这些场面,忽而的敲了敲窗户。 立刻,窗户之中,一只惨绿色的手蔓延出来,将这些尸骨全部都拉了进去。 在这些尸骨都被拉进去之后。 一具带着“五骷髅宝冠”的“厉诡”,从其中蔓延出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噶宁?仁顿扎西”将自己“嘎巴拉碗”之中的“大肉”拿了出来,进行供养,那“厉诡”得了其中的“供养”,方才继续回去。“噶宁?仁顿扎西”望着这全程,知道这第一天应是过去了。 调服“夜叉”的仪式现在开始了,“噶宁?仁顿扎西”想要叫“明法僧”做自己的“金刚杵”,除掉了“永真”这个碍事的“佛敌”,那无论如何,都须得叫“明法”,完全掌握了“大莲花钦造法寺”的“大夜叉王”修行之法,如此方才能够对付的了“永真”。 为此,他须得打起精神,做完了这重要的事情。 不然的话,“噶宁庄园”最大的秘密,亦是“由死转生之轮”,见到了这个秘密的人,都须得死亡,亦或者是化作了这个“由死转生之轮”的一部分不可。 …… 止陆峰本人,却都无可得知这些和他息息相关的事情。 不过便是知道,他心中亦无有波澜。 应他心中早就无有了这二位,应到了现在这地步,他们已经做不得陆峰的“障碍魔”了。 这便是提出了无数次的“一步慢步步慢”。 陆峰无有将心思放在他们心上,止当他们如同是石头上的一粒沙子,早就被路过的风马吹得无影无踪。 他心中止念着“噶宁庄园”的“楼罗那保”,并那“命主呼图克图太师”。 不提智远上师应这些事情圆寂,止陆峰的障碍便在此处,有了因果,却无有了断,那便会在关键的时刻,牵连到陆峰的修行! 故而陆峰须得担心自己在“噶宁庄园”如何如何,却不会担心在“扎举本寺”之中的“噶宁?仁顿扎西”如何如何。 不说其余,止说今日,陆峰做了这“扎仓僧院”的“格贵”,无有去寻找――无时间,亦也要说这二人跑的飞快,无有被陆峰抓到,不然得话,那个时候,“噶宁?仁顿扎西”便须得和陆峰在外面,进行一场“佛法”上的较量了! 毕竟,陆峰已经是“永真格贵”了耶!他们被“永真格贵”抓到,便是驱赶出了庙子的事情。“永真格贵”,有这个权力。这便是诸多僧人想要做“僧官”的缘故,特别是陆峰这个“格贵”,那便就是掌管“扎仓学院”的戒律,手持铁棒,那便就是佛法戒律的威严的职位。 便是“金僧”出手,亦遮护不得他,毕竟“扎仓僧院”,那便是“堪布”地盘,止“堪布”不松口,其余人又能奈何? 更何况,现在陆峰听到了自己很感兴趣的事情。 ――大菩萨的使者指引他的事情。 他此刻便在被“祝酒”。 陆峰不饮酒,便用奶茶代替,其余的人如何敢于对一位“大上师”应不喝酒,说些不三不四的混账话儿来? 那老爷爷带着吉祥的祝词,一杯一杯的请这位殊胜的上师饮下。 陆峰倒是无所谓,莫说是一杯一杯。 便是一壶一壶,陆峰都可以牛饮,喝干了这整个部落的牛奶。 不过陆峰如此,止苦了陆峰身边的“巴图温都苏台吉”。 他可无有“扎萨上师”这样的大肚子。他盘膝坐在了陆峰的身边,止作为佛爷的扈从,他亦被特殊照顾,亦是一杯一杯的喝下来,吃的肠圆肚圆,不住的打嗝,一点儿都喝不下去了。 好在这个时候,“扎萨上师”这边的事情稍微停了一二。陆峰的目光从这帐篷之中流转了一圈,看到了挂在帐篷门旁边的“金刚结”,和在这“金刚结”旁边的门上,便挂着“八吉祥”的红木门。 “帐篷”的地上都铺垫着红砖,神龛无有正对着帐篷的大门,红木的桌子之上用红布蒙着一尊神像,无清楚是哪一尊。 陆峰无有在上面察觉到佛韵,佛息,亦无有见到更多的佛宝。 陆峰微笑着等着这位年老的长者的诵诗读完,方才动问起来这位年长的长者些许问题。 几道言语之下,陆峰便得知了他所在的地方,翻译过来,叫做“菩萨经过的宝树林”。 而这里的庙子,止有一座,便是朝着从这里骑马出发,朝着大日升起来的方向走大半日之后,即可见到那座“菩萨来处”的大寺庙。 至于这一座寺庙的“官名”叫做甚么,就算是这里胡子最长的长者亦不知晓。 他止说得这座庙子,是“菩萨曾经的行宫”,里头有“菩萨留下来的宝贝哩”。 至于这些“宝贝”的作用,陆峰听到是有源源不断并且永不干涸的“奶茶泉”。 可以不断的生长出来牧草的一块马槽,还有叫马儿永不生病的法幡。 庙子之中有一口泉水,是菩萨的慈悲所化,寻常人喝了一口这里面的水,便百病不生,“厉诡”不害。 止这些宝贝长得甚么模样,这位老人亦不晓得,更无见过。 用他们的话说,他们是无有这个福气和缘分的! 他们连那“菩萨曾经的行宫”之中出来的上师都无有见过一次。 闻言,陆峰无说话,他对着这长者嘱咐,叫他再拿了些盛放马奶的袋子来,都往里面灌上水,陆峰便为他们祈福――水,亦是“密法域”佛法仪式之中,极其重要之物,做许多仪轨,都缺少不得水。 那长者得了“大佛爷”的嘱托,欢天喜地的去了,他在临走之前,还特意留下来照看上师,不过这两个人,亦被陆峰支使开。 就方才的言语,陆峰便已经知道事情的不对。 不说其余,庙子周围的部落供养寺庙和僧人,是在密法域稀松平常并且明文规定的事情。是各个领主都承认的事端! 寺庙本来便是周围牧民和土地的“天然”主人。这些牧民和土地,牛羊,都是寺庙的财产! 既然是财产,那作为这些财产的主人,便是寺庙的主人仁慈一些,不收出生费,死亡费,人头税,吃饭税,喝水税等等诸般税务,亦会是削减了一些,体现了庙子的慈悲,叫这些牧民无可能一出生,就欠了庙子之中的上师这一辈子,下一辈子,下下辈子的债。 可是也须得有人来收税,这样收税的人,亦或者是收税头人,或者是庙子之中出来的上师。 他们收取的是“实税”,也就是直接带走人和牛羊,作为税。可是刚才的言语之中,这老者压根就无有提出来“交税”这件事情,这便是真正不虚的慈悲了,若是真的,那便是陆峰自己,都要为之祈福赞叹,可是若是事情无是这般呢? 陆峰心中起了兴趣,便提出了为这里的牧民赐福,他原先念过咒的水,便是“叫人聪明水”,喝了这水,便会冲开堵在了心口的“贪嗔痴”三毒,将这三毒化作的“尘埃”,从佛性上抹去。 止陆峰还无有到了真正菩萨乘,自然无可能真的一袋水,便可为他们灌顶,叫他们明悟智慧,仅能说是“聊胜于无”,不过陆峰临走之前,依旧为了他们念咒之后祝福,甚至陆峰还在这里寻到了“红花”!于是乎,陆峰的“嘎巴拉碗”之中,清水之上漂浮着“红花”,陆峰嗓子眼里面,从中脉而出的“咒语”,化作了殊胜的祝福,落在了他的“嘎巴拉碗”里头,被他用手指蘸着,洒落在了这些牧民的头上,身上,叫他们不生疾病,远离痛苦,随后方才骑上马。陆峰骑着马,带着“巴图温都苏台吉”和“真心乌察苏拉”离开了此处,顺着这些牧民指引的方向,朝着那“菩萨的行宫“走去,果真走了那一段时间,就看到了一座宁静的寺庙在那里。 第386章 、菩萨的圣地 第386章菩萨的圣地 陆峰无须得勒马,这马儿就依从陆峰的心意,温顺的停了下来。 低头咬着路边的野草。 “巴图温都苏台吉”见状,亦勒住了马儿,抬头眼见着这一座寺庙,这一座寺庙看起来并不大,不要说是和“无尽白塔寺”,便是和几间瓦舍的日出寺仿佛。止从这里,就可以看到后面寺庙之中的浮屠。 这四角浮屠上面,都挂着洪亮的铃铛,随着风声吹出来了悦耳动听的声音,叮叮当当的传递了出来,叫人心生欢喜。 至于说这所寺庙的外门,是朱漆的包铁大门。 上面应是要有牌匾。 可是牌匾被人用大法力抹除。 就算是陆峰想要施展神通,亦见不到,不过陆峰察觉到上面的“佛韵”,无有说话。 这不是外道邪魔毁灭了上头的文字,这是一位大佛爷经过此处的时候,坏了上面的文字。 而在这牌匾下面。 是挂了满门门钉的门。 高高的榆木门槛后头是永远都无会打开的大门。 整座寺庙,除了从里头不间断发出来的铜铃铛的声音,无有其余的一丝声音传递出来,这样寂静的声响,就连“巴图温都苏台吉”都察觉到了不对。 见到“扎萨上师”有想要上前的打算,他微微一夹马腹,对着“扎萨上师”说道:“我的亲上师,这里头有些不吉祥的意思,叫我进去先看看罢!” 他做出来了一个拔刀向前的意思,说道:“不若叫我去里头看看,若是出现了事情,也不能叫恶魔害了上师!” 陆峰闻言,摇头说道:“巴图温都苏,你的这一片礼佛的心,我已经知了。 可是你却不能如此模样――我不能叫恶魔害了我身边崇敬佛法的善男子。这到了后来,却是我的因果了。 你啊,你啊,跟在我的身后,菩萨的光辉会洒在你的身上。 这也不须得你上前。 这里这一件佛法至宝,我须得叫你伸手拿住,遇见事情,你须得全心的相信?手里的菩萨,就此,便可逢凶化吉!你可明白?” “是,是,我的上师,我明白的!” “巴图温都苏台吉”喜不自胜,下马跪拜。 这一次,陆峰却无阻止他。 依得他跪拜。 不过这一次,不是跪拜他,其实他是叫“巴图温都苏”跪拜了他拿出来的“大威德金刚”。 便是这“大威德金刚”的神像,止剩下来一半。 并且这一半之上,还在降服“厉诡”。 但是就算如此,这金刚护法的神像护佑住一个人,还是绰绰有余。 陆峰拿出来了“大威德金刚”神像,从自己的袖子里面抽出一条吉祥的哈达,将自己的性意牵挂在了吉祥的哈达上面,挂在“巴图温都苏台吉”的脖子上,随后说道:“我教你现在便留在外头,无要靠近了这座庙子。 等待我出来。 止我出来的时候,若是对你说了一段‘六字大明咒’,你便可入了我旁边。 若是无有,你便抱着菩萨跑罢! 若是菩萨保佑,你亦可得了性命。” “是,都依从上师所言。” 止其实“巴图温都苏台吉”想的不是如此,他听到这话,还有些失望。陆峰听得他游散出来的心意――他便是恨不得为上师而死,应这是求都求不来的“大功德”,子陆峰抚摸他的头为他赐福,有心将“真心乌察苏拉”留下,不过略微思考,还是将其带在了身边。 反正这个“小女娃娃”,亦无有多重,到底是和“仙人”有干系,还是留在身边的好。 便是将其留在了自己“巴图温都苏”,亦不过是将危险留在了自己背后罢了。 陆峰将其绑在了“人皮古卷”之中,继而一只“诡手”出现,将其绑缚在自己身边,如一个大卷筒。 他一边潜心礼佛,一边朝着这座庙子之中走。 请求自己的“本尊”将加持成就安住在自己身上,叫自己和本尊一般无二。 就此朝着前面走去,一路之上无有遇见甚么难题。 来到了庙门前面,陆峰在这里见不到一丝生机。 当然,亦无丝毫的“诡韵”。 随后,陆峰欲要打开了这大门,但是在这大门的门槛上,柱子上,一寸寸土地之上,陆峰都感觉到了“守护之意”,伸出了手指,便感觉自己戳在了无形无质但是真实不虚的法性之中。 好一座团花锦簇的庙子。 这样的庙子,或许止陆峰这样浑身上下是“佛光”和“佛法”的大上师过来,才能安然无恙。就算是“扎举本寺”这样殊胜的寺庙,亦不能说是每一处都有这座寺庙如此这般的“真性”弥漫。 推开了大门,大门无有从里面拴起来,陆峰见到这座庙子出乎意料的整洁和干净,整座青石铺就的地面。走了进去,便见得周围都是青色的墙砖墙壁,在这墙砖墙壁前面,便是一颗一颗的菩提树。 菩提树上的菩提子都垂落了下来,压低了“枝条”。陆峰走在其间,风吹起来了这些树木,陆峰甚至都听到了这些风中的礼佛声音,如同是万僧念经一样。 走在这里,人的心都安静了下来。 顺着此处走出去,便豁然开朗。 走过了此处,陆峰便见到了一座“廊院”。 在这“廊院”之中,俱是一座座罗汉菩萨的佛像,镇压在了这“廊院”的两头。止从这里上去,却不单像是真言宗的庙子了。 陆峰见到这里的诸多罗汉菩萨的佛像,狠狠地镇压在此处!这里无有活人僧侣,不过那些佛像之上的佛韵,却依旧奇异的勾连在一起,最终都汇入了后面的那座大殿之中! 自那大殿而出,从这廊院儿来。 陆峰听到了佛唱! 似乎便是菩萨的咒,就落在了这里,化作了一道道的金色砖头,压制在了整?庙子之中,就连陆峰,都顺应着这里的咒文,轻轻念道:“竭帝竭帝,波罗竭帝,波罗。” 这一下咒文之间,陆峰便只觉得自己都融化在了这浩大的佛意之中,在这其中不住的游荡,如同一只游鱼,陆峰一路路看过去,走过了“廊院”,就见到了主殿,陆峰的身体之中,走出来了一位“厉诡高僧”,这位“厉诡高僧”就代替陆峰,在这里进行礼佛高诵,陆峰方才恢复了如是真形。 他抬头见此处“主殿”,此处“主殿”,亦见不得牌匾。 止有湛蓝色的琉璃瓦片挂在上面,经历千百年风吹日晒,亦不失艳彩。 陆峰走了进去,便见到了这是一座“三世殿”。 在这大殿之上,处处都是封印。 这些“封印”,竟然都是一张张的菩萨真言,真佛佛言,那淡黄色的“宝纸”贴合在了这个大殿的所有地方,目之所及,皆为咒文。 大量的封条写在上面,但却都被“诡韵”蚕食。 这便叫这上面的文字都和晕染了水之后一样,叫人分辨不出上面的痕迹。 “压了一窟‘厉诡’?” 陆峰轻轻晃动着自己的“转经轮”,“六道轮回”的颠倒众生在有情世界,在他的“转经轮”。 颠倒不停。 这种时候就不须得去思考持其余的甚么咒了,陆峰念诵六字大明咒,无量功德从他的身上落了出来,大悲为身,大悲为门,大悲为首,以大悲法,而为方便。果然,就在他这样“六字大明咒”出现之后,陆峰看到了从各个“桥梁”之上渗透出来的金色“粉末”,永恒不变的真性从这些地方出现,逐而的落在了陆峰的身边。 化作了一尊尊飞天天女。 以为吉祥。 陆峰双手合十,再度感觉到了这诸天女的源头,亦是来自于这座大殿的“主尊”之处,这大殿之后,供奉着“主尊”的地方,应是“三世佛”殿的第一进,便是自己弟子“才旦伦珠”的“本尊”。 “阿弥陀佛”。 不过此刻,陆峰目之所见,这座殿上的“阿弥陀佛”,上上下下,便被人大不敬的用铁锁链死死的捆住。 在这锁链之上,到处都是佛韵。 陆峰的目光无有洞穿过这位“阿弥陀佛”,但是他双手合十,说道:“佛陀。” 又说道:“师兄!” 便是这一声礼貌的“师兄”之后,那些在他身边飞行的“天女”们,又侍奉在了这位“佛陀”的身上,随后,“佛陀”动了,一阵阵的“婆娑”之后,这位“阿弥陀佛”身上的泥块,不住地掉落下来,露出来了里面的“僧人”! 陆峰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幕,看着这里头的“万物”皆露出来! 止在这个时候,那里面的“上僧”忽而一掌拍了出来,陆峰一动不动,勾连起来的“六字大明咒”大慈悲韵,直接化作了浪潮,整个拍打在了这手掌之上!整个大殿无有移动,陆峰便不会动移。 应他使用的,就是整个“大殿”的佛力,他根本无有使用太多自己的大咒力,见到了里面的“上僧”还无有“醒来”,于是乎,陆峰做“大狮子吼”,他作为见过“大菩萨的使者”的上师,此刻手捏“释法印”,张开了嘴巴! 真如狮子落下,亲自来临! “师兄!醒来! 师兄!醒来! 不可沉沦于恶念!师兄!醒来!” 最后一声,直接震动的他眼前这位“师兄”,整个人都开始晃动了起来,他的眼睛开始转动――止他的这个眼睛,看上去如同是竖起来的,“龙”的无情冰冷瞳孔,他的目光落在了陆峰的身上。 随后,陆峰摆开了架势,脚一前一后,做出来辩经的样子,随后,真性化作了戒尺,陆峰手持“戒尺”,再度喊了一声“醒来”! 并且用“戒尺”拍打在了自己的手上,发出来了巨大的,可以到达心灵深处的声响。 ――这已是他可以做到的极限了,若是还无能叫这位“师兄”醒来,那陆峰便要施展以“慈悲”的手段,唤醒他的真性真如了! 便是陆峰无有想到,便是他这个“大狮子吼”之后,陆峰忽而感觉到身后亦有了“大狮子吼”声音,便是这个时候,陆峰的“真性”都无有发现自己背后多了一只“红鬃白玉狮子”,直到这位大菩萨的使者发出了声音!止这一下,白玉狮子此次无有离开,它蜷卧在了陆峰的身边,不过亦是这一次,这位“阿弥陀佛”之中,似有大不敬的“上僧”,忽而的醒来了! 止他醒来,第一时间无是和陆峰说话。 而是开始忏罪! “嗡, 班札萨?萨玛呀, 嘛努巴拉雅, ……” 这个时候,陆峰便见到这位“上僧”的身边,多出来了诸多和“上僧”一般无二的僧人。他们亦盘膝坐下,开始一起念起来了忏罪的经咒,随着忏罪的经咒的出现。这一下,原本被“砌”在了“阿弥陀佛”之中的“上僧”,身形开始变得真正的“圆满”,“丰满”了起来,脸上都多出来了属于活人的“红润”,整个人的脸都像是涂抹了滑腻的猪油,嘴唇像是涂抹了昂贵的朱砂,两个眼睛都仿佛是价值万金的夜明珠。他的眼睛亦恢复了正形,盯着陆峰――他无有看见陆峰身边的“红鬃白玉狮子”,他止看到了陆峰。 见到了陆峰之后,他开口问道:“你是外来的僧? 现今是甚么年份?是谁在大位置上?中原的年号是甚,又到了哪个至尊大佛爷做莲花台的年份?” 陆峰见着这位“上僧”,语气不变说道:“师兄,这些我皆不知道。” 说完了这话,那“上僧”如赤子稚童一般,听到了这些话语,他便明显的流露出来“不悦”和“疑惑”的神色。 他说道:“如何能如此?看你的修行,你不应甚么都不知道。 你就算是落在了一座大庙子之中,亦可以做一尊佛爷。 你身上的这气韵,便说明你就是中原王朝册封过的僧人――你真的甚么都不知道,你却不是在骗我。” 这“上僧”竟然亦可以看出来陆峰有无说谎,不过就是因为如此,他方才感觉到了不可思议。 止在这个时候,他对着陆峰说道:“那你来这里,却又作何事情?” 陆峰回答道:“是菩萨的使者指引我而来。” 那“上僧”问道:“却是哪位菩萨的使者?” 陆峰回头:“回师兄的话,是财宝天王的使者。” “上僧”道:“财宝天王?” 这“上僧”手中金光凝聚,转而之间多出来了一尊“财宝天王”的神像说道:“可是这一尊?” 第387章 、寺庙的主人(一) 第387章寺庙的主人 陆峰看到了这位“上僧”手中的神像。 不过他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这个。 我要寻的,是菩萨使者须得我来寻的佛缘,师兄,不是此物。” 他说的真心实意,到了这个时候,二人便都不须得扯谎,二者都可洞穿对方的心神,无须得在这种时候说谎,都落了下乘,再说了,陆峰亦须得持戒。 ――虽然说谎之后可以忏罪,但是陆峰无想要忏罪。他不是未曾见过菩萨佛像的僧人,作为曾经背负过“马头明王”,作为曾经将菩萨从六怙主雪山带出来的僧人,他见过无止于一位“菩萨”。 佛像是“菩萨”,光是“菩萨”,无处不在的“真性”亦是菩萨。 但这“上僧”手中的“佛像”,无是菩萨。 就算此物神形兼备,却不过是一道梦幻罢了。 梦幻泡影。 和路边的狗屎,牛粪,和呼吸的空气,长得旺盛的草地无有任何的区别。 都是虚幻。 见到陆峰这样的言语,“上僧”不见恼怒,亦不见失望。他伸手捏碎了自己手中的“佛像”,说道:“那不是这个,又是哪一个呢?这里还有甚你要的东西呢?” 说到了这里,在他的身边,那些侍奉他的天女游曳之间,“上僧”面色疑惑说道:“就是你想要,可是这里止有这?。” 见状,陆峰摇头说道:“叨扰师兄了。 既然这佛像不是我要寻找的菩萨的意思。 那菩萨叫我过来这里,一定也有其余的事情,止我无有发现,想来是我的智慧无有到了这般的程度,这是我的过错。 烦恼师兄了。” “上僧”听到了陆峰的话,理解的很吃力。 他的脸上再度出现了疑惑的神色,不过这一次,他倒是无有说话,而是逐渐开始了动作。彼时,他的大半个身体已经从这破碎的佛像之中出来,可是这掉落下来的“泥块”,而会继而长在他的身上。 这一种样子,不像是此物继续抬上,而像是“时间的倒流”,亦就是一个“○”,无始亦无终,从他身上掉落下来的“泥块”,亦会以一种“亘古存在”的样子,继续贴合在了他的身上。 无论他如何做事,都无能将这些“泥块”,全部都从身上震碎下去,所以陆峰现在看到的就是一个不断拍落和不断生长起来的循环动作。 但是就是在这种琐碎之下,这位“上僧”亦不见恼怒和不耐,而是缓慢的用手继续拍打自己。 所以在这个时候,陆峰见得了里面上师的穿着。这位“上僧”身上的衣服,早就在这“泥塑木雕”之中失去了颜色,甚至多有破损。故而他在拍打的时候,看着陆峰脖子上挂着的“念珠”和头上的“帽子”。 他甚至理所应当的掏出了时候,说道:“你的这些,给我。” 陆峰见状,不怒不急,不卑不亢。 对方这一种“赤子”一般的心意,便就是这样,看上了甚么就朝着别人讨要,无有“不好意思”之感觉,止一切都“理所应当”,不过“帽子可以,止这一串‘念珠’不可。 这是我的本尊上师给我的珍宝。 不可与人。” 陆峰拒绝了这位“上僧”的要求,“上僧”脸上露出来了一种肉眼可见的“失望”出来,不过在这个时候,虽然那些落下来的“泥块”不断补足在他的身上,但是他还是有大半个身子露了出来,故而在这个时候,“上僧”不耐烦的伸手去拿自己身上绑缚住的锁链。 孰料这锁链无有像是滚烫的炭火一样,灼烧他的手,却也无可能叫他轻松拿脱,“上僧”原本是真实不虚的,完整如一的。可是他的手抓在了锁链之上,他便忘了。 这一下搭茬,他已然忘了自己朝着眼前的上师讨要了念珠和帽子的事情。 不止如此。 他更是忘记了自己前面和陆峰说过话。 他收回了自己手。 开始发呆一般的睁着眼睛一动不动,这个时候,那些原本落下来的“泥块”,便全部都贴在了他的身上,重新将他重塑在了这“阿弥陀佛”之中。 立刻,这些“泥块”之中,那‘上僧’又睁开了眼睛,这位“上僧”忽而之间,再度念动起来了密咒。 止还是那个密咒。 “嗡, 班札萨?萨玛呀, 嘛努巴拉雅, ……” 忏罪的场面又在眼前,随后,这“上僧”睁开了眼睛,看着陆峰,宛若是第一次见到他,问道:“你是外来的僧?” “现今是甚么年份?是谁在大位置上? 中原的年号是甚,又到了哪个至尊大佛爷做莲花台的年份?” 陆峰见状,并不惊奇。 他摇了摇头说道:“师兄,我不知道你所言语。” 那“上僧”如前面所说,问完了之后,询问陆峰来这里做甚么。 陆峰这一次说的是:“师兄,是菩萨叫我过来。 我来寻找菩萨的缘分。” 这一次,“上僧”说的是:“菩萨的缘分? 这里无有菩萨的缘分,这里多的是尸体。 你要带着尸体离开吗?” 这一次,陆峰身边的“红鬃白玉狮子”忽而的动了一下,陆峰这一次神色一动,说道:“师兄,这是何人的尸体?” “是你的,亦是我的。” “上僧”迷惘说道,但是他说出来的话,却又似有似无的带着些许危机,陆峰无有说话,那“上僧”就挣扎着,那么一点指头指在了陆峰的脚下。 随即,陆峰的脚下,开始了微微的晃动。 随后,地动山摇! 陆峰不动如山,他就站在了这地上,一动不动,任由脚下不断的晃动,自己却无一点的颠簸,不过就是在这样的晃动之下,看起来坚不可破的地面,真的裂开了一道口子!紧接着,一股浓烈无比的“尸臭味道”,从陆峰裂开的土地之间传了出来! 俄而之间,化作了一股子不散的冤屈从地面上探了出来,化作了一尊古老的“厉诡”,这“厉诡”带着“毗卢帽子”,但是手中却持着一道永在流血的屠刀,在他的屠刀之下,是一只白象,还有无有首级的白鹿! 象征着佛法的威严和佛法的神圣,都被这“厉诡”所害!而在这裂痕之中,陆峰低头看到了无数肢体纠缠在了一起,被打散和杀死的尸体。 看到了无数快要诡化的“上师”。 他们重重叠叠的被无情塞进了小小的大殿之下,在“菩萨”的眼神之中,有人将这些僧人残忍的杀害。 止无有超度这些尸体。 并且可能还是有意,将这些尸体上面的怨气,压制在了一起。 更为重要的是,这个“诡化”是不可逆的。 就算是陆峰现在出来超度他们,亦有失败的可能,当然,这些“厉诡化的上师”,亦可能是他的资粮,不过菩萨是叫他远道而来,继续处理此间的“厉诡”,陆峰却是知道,应还有其余深意,止这边的这些“厉诡”,是要处理的,这些“厉诡”对于旁人来说,十分棘手,但是对于陆峰来说,却是举手之劳。 这要是对于别人来说,可能会觉得是“收尸队”,并不吉利,但是陆峰亦不这般觉得,应对于一些上师来说,给人看坟,为人治病,都是上师所做的事情,陆峰低头看着这些“厉诡化的高僧”,他无有再说话,而是开始掏起来了这些“厉诡化的上师”,将他们都背在了自己的身上。 顿时,一股股冰凉的感觉牵挂在了陆峰的身上,陆峰真的宛若是背了一尊一尊的“厉诡”,这些“厉诡”的指甲暴涨,想要扣住、抓住了他。 将他亦拖拽入了“无间地狱”。 不过陆峰无所畏惧。 他是背过“菩萨”的。 就算是“厉诡”,亦不过是过客罢了! 每一次,“厉诡诡韵”要挂在陆峰的身上,但是陆峰现在的“普遍诸金刚”之身,却和寻常不同。 便是这些“厉诡诡韵”,对他毫无作用,陆峰背着他们,将他们一具一具的从里头带了出去,“巴图温都苏台吉”见到上师从里头背着尸体出来,立刻要过来,却被陆峰阻止了。 “你不要过来,就待在原地,无要动作!” 陆峰说道,说话的功夫,便是一位“厉诡高僧”从他的身边走出来,开始挖坑,陆峰则是看向了“巴图温都苏台吉”手上的刀,他这边无有煨桑的东西,亦无有骨哨,不知道能够召唤来神鹰。 但是他有一物,便是“厉诡”,亦逃不脱他的手段。 那便是他背后的“尸陀林”。 陆峰无有将这些“厉诡”吞入了自己的“寂灭魔口大轮”的想法,将这些“厉诡”吞入了“地狱碎片”之中,止会叫“地狱碎片”快速生长,就算是有“鸟面傩面”在他的“大轮”之中,亦不得好处。 而将他们都流入了“尸陀林”之中,则无大碍,不过此处毕竟不是“天葬场”,须得一块完整的青石做“天葬石”,却有些困难。 但是难做,亦要做。 陆峰站在了这座殊胜无比的庙子前面,他的嗓子之中却无有念出来“六字大明咒”,更无是“往生咒”。 陆峰念着的是“普贤行愿品”。 他的另外几只手中,晃动着“扎玛如”和“金刚铃”。安抚着这些“厉诡”,叫这些“厉诡”停止了自己的不断折腾。 “空性”的声音响在了此处。 “扎玛如”的声音和陆峰的经文夹杂在一起,混合在了风中。 形成了止在“密法域”之中,独特的声音。 亦可能止是在“密法域”才有的声音。 一同随着这些经文的,还有刀斧入身的声音! 这些“上师”的身体,不像是柔软的肉体,随着他们的“厉诡化”,这些“上师的尸体”,已经不是一般的刀斧可以处置的了的了。 须得叫天上的神鹰或者是“智慧的火焰”超度了他们,叫他们安稳的离开,叫他们的魂灵安心的走。 甚至于是叫草原上的狼或者熊吃掉亦可以。 但是现在“厉诡化的上师”,莫说是狼和熊吃了,就算是它们嗅到,都会惊慌的离开。 所以能处理这边事情的人,止剩下来陆峰。 陆峰心怀慈悲,挥舞起来了自己手中的刀子。原本刀枪不入的“厉诡化身体”,在陆峰的经文和性意之下,开始变得柔软和烂泥一样,就和烧热的刀子戳进了黄油之中一样。 于是乎,便是在这样的一副古怪的场景之下。 在大日之下,微风拂面的时候。 一位弯腰扬刀的上师,不住飚溅起来的血液,离开的肢体,慌乱的台吉,散落在了此处的“扎玛如”声音,还有“厉诡高僧”将周围的诸多枯草聚拢燃烧形成的烟,还有近在咫尺的干净寺庙,还有寺庙传来的,叫人心情宁静的“洪铃”声音,扑鼻而来的铁锈一样的血腥味道。 这或者入耳,入鼻,入眼,乃至于叫人舌头之中都生出来了一种苦涩的场面,就诡异而和谐的出现在了这里,陆峰看着那些随血液一起而出的“黑雾浓烟”,看着这些失去了活性的尸体,口中的经文稳当的便如他的心跳一般。 正所谓是:“我为菩提修行时,一切趣中成宿命。 …… 勤修清净波罗蜜,恒不忘失菩提心。 灭除障垢无有余,一切妙行皆成就。 …… 悉除一切恶道苦,等与一切群生乐。 …… 恒修普贤广大行,圆满无上大菩提。 ……” 这是通往了解脱的声音,陆峰将那些被分割的“厉诡”丢到了自己的影子之中,“尸陀林”将他们张口吞噬了进去。“超度”安息了这几具“厉诡化的上师”,他复又进去,便见到了那“大殿”上的“上僧”,他依旧困顿于那无前无后,“车轮”一样的“○”之中,不过几次之间,他挣脱了上本身出来,止这个时候,上面的“上僧”看着背负这尸体的陆峰,眼中无悲无喜。 他并不意外这些僧人的死亡,更像是见到了一些马儿,一些草地,一些水的流逝,这般那般的场面,但是随着尸体越来越少,陆峰看到自己背后的“佛光”,再度开始铺展出来,可是这一次,陆峰倒是无意于这件事情,随着他的这般动作,那逐渐空下来的“大殿”下头,出现了这些上师们用尸体守护住的东西。 一道被包裹着的盒子。 第388章 、寺庙的主人(二) 第388章寺庙的主人 这盒子上头是明黄色的丝绸好布,陆峰从这地下的坑洞跳下去,将最后趴在了这盒子上面几位“厉诡化上师”都背了起来,从下头爬了上来。 陆峰亦将这盒子亦拿了起来。 那上头的“上僧”对此,依旧还是无有任何的心意。任由陆峰将这些物都带走。 陆峰将这最后的几具“厉诡化”的尸体都背到了外头,念诵着经文将“厉诡化”的尸体全部都超度入了“尸陀林”之后,这外头的日光已然是落了! 残阳真正如血。 铺在此处,更显萧瑟! 陆峰坐在了寺庙的外头,点燃起了“篝火”,他念诵“六字大明咒”,示意“巴图温都苏台吉”过来。 “巴图温都苏”听到了“六字大明咒”,放心走了过来,二人一起过来,陆峰手中便是持着那一道盒子,一时之间,陆峰心中亦免不得有了更多的一种“出离”之感觉,看,这偌大的一座寺庙,这诸多的些许僧人,都已经被折断了四肢,圆寂在了此处。 在“密法域”,僧人是包括了每一人的“生老病死”。 上层的僧人和下层的僧人便已是两个世界。 所以底层的僧人――无有了度牒札付的僧人,被称之为“游方僧人”,和“游方道士”一般,都是不被承认的僧人,连一句“上师”都谈不上。 可就是他们,会打卦,会风水,会医术,会念咒,更重要的是可安慰活人之心。 有的时候,便就是这些僧人,他们无会大上师的咒术,亦无有大上师的佛法。 但亦就是他们将横死的人擦干了身子,或者是不避血腥为牛马接生。 拿了人血人肠的是僧人,那底下被做成“供物”的,亦是僧人。 可如今,他们都无有了。这座寺庙的上层僧人无有了,都落在了第一趟大殿的底下,那底下是一个三人高的大坑,所有“上师”都在那处,连上头的僧人都无有了,那下面的僧人呢? 陆峰不复以前,像是以前,他便都会叹一口气,止现在,陆峰却无有叹息的心思,也无有惧怕的可能,他伸手将这包裹的重重叠叠的明黄色丝绸给解开,露出了里面的檀木盒子。 香火的味道弹了出来。 这盒子上面,画着的是栩栩如生的一位大菩萨,骑着白象。 陆峰双手合十,礼赞之后打开了此中的盒子,露出来了里面的一道更加明亮的朱紫色丝绸布,上面布满了云纹。陆峰的手接触了过去,竟然觉得这丝绸冰凉丝滑的如同是羊脂白玉一般,从他的手指尖划了过去,还残留了一种若有若无的感觉。 “嗯?” 见到了此物,陆峰忍不住轻轻的发声。 应此物看上去,不似是密法域的东西。 当然,莫说是密法域,就算是中原,也有许多人无有见过这种稀罕物件,便止能用“贵重”,“很贵重”,“极其贵重”这般来区分此物。 可是这朱紫色云纹的布匹,更像是“贵族”所用。 红鬃白玉狮子落在陆峰的身边,它鼻孔之中的气息冲击着这布匹,陆峰打开了此物,看到了里面的一张“空白札付”! 便是陆峰,见到了此物,一时之间都惊讶了些许! 应他知道此物之重! 密法域,止札萨克上师以及札萨克上师以上,方才可用“册印”。 这以上,数量极其罕少。 包括“呼图克图”和“国师”,“禅师”,乃至于更上的“至尊呼图克图”。 可是往下,例如陆峰这个闲散的“苏拉上师”,用的是度牒,可是“札付”,便是更须得往上的宝物了!陆峰的“苏拉上师”,叫“扎举本寺”的几位大佛爷都亲自过问,叫陆峰为庙子之中做些“功德大活”! 这更何况是一道“札付”! 止这样一道“札付”,如何是“空白”的? 陆峰将这“札付”拿了出来,打开。 一道完整的“札付”,起码是要有姓名,籍贯,年令,居住寺庙等种种所有之条件。 并且上面应有两种文字。 一种是汉文,一种是草原文字,以彰显其作用。 但是现在这一张“札付”之上,止写了居住寺庙和职位。 那此物就更像是一张同行之宝――当年赵构无有钱银作为军资,故而给了岳飞十万空白度牒,以充军资!亦就是说,这“札付”,也可以当做一张不记名的“银票”。 陆峰心思开始流转,他无有想到在这里能见到此物,止他不太清楚这一张“札付”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是不是中原的“气韵”,就会勾连在他的身上。 并且,这一张“达上师”的“札付”,他的任命之地,即是在草原上的“十方狮子林”,坐的是“十方狮子林总法台”之位置。 总法台? 竟然还是一位总法台? 各种齐备的大寺庙之中,总法台便是一位扎仓学院的院长,院长之上便是“堪布”,就算是偌大的“扎举本寺”,亦无有清晰可见的“时轮学院”,“金刚学院”,“哲学学院”等等诸般分类不一的学院。 陆峰现在这个“格贵”,在“总法台”之下。 就像是一些小的寺庙,哪里有甚堪布,都是法台总摄一切。 更重要的还是这“达上师”。 ――从来无有人觉得“达上师”不算是甚么。 毕竟,虽然“达上师”之上还有札萨克上师,还有扎萨克达上师,还有各种封号禅师,国师云云,还有“呼图克图”。 可是,等闲时候,就算是了不得的诸侯庙子之中,也止有一?“呼图克图”。 哪怕是到了后来,“呼图克图”数量逐渐多了起来,但是那亦是有数目的。 就算是整个“密法域”这般庞大的地面,“呼图克图”的数量都无有再如何增加,至于扎萨克达,札萨克上师,那是多少人都无可见得的尊贵人物,一位“达上师”,便是一座寺庙之中的“总法台”了,更重要的是,这一座“空白札付”之上,连那“年令”都是空的。 亦就是说,“年令”对于他来说,可以随意填写! 至于“十方狮子林”这座寺庙,陆峰思绪如电,立马就想起了这一座“十方狮子林”到底哪里来的寺庙! 这不就是“宝珠”上师所来的庙子么? 不过他所来的庙子应不是这一座,若是这一座,那“宝珠”佛子应无有可能活着回来,这座寺庙,也不像是“十方狮子林”啊! 陆峰抬头看着眼前的这座庙子,黑暗笼罩在了这座庙子之上,陆峰无有在黑夜踏入寺庙。 到了黑夜,大日无有照在了这座寺庙之中,陆峰亦不清楚不知道这座寺庙有了何种变化,陆峰便诵经给了这诸位的上师听,将“札付”放在了自己身边,无管于这座庙子发生了甚么事情,他第二日都是须得去看一眼的。 这一次“大菩萨的使者”将他带到了这里,含义颇多,并且这一座寺庙,蕴含着的秘密更多了。 彼时,陆峰其实心中知晓,菩萨要他做的,和他要做的,可能是一条路,但是无是永远都是一条路,他要做的,便是“出离”,是“人皮古卷”的三个任务,是离开了此处,哪怕陆峰做到了这个位置,他亦不想要继续留在“密法域”。可是“菩萨”的意思,一定比陆峰想要做的三件事,还要难的多,陆峰对此心知肚明,但是在顺着“菩萨”的意思走的时候,陆峰可以走的更稳当。 比如说山的那边。 山的那边,陆峰无有去探视的打算。 无管于发生了甚么,止这一座阴山的气象,已经叫陆峰知道。 此方世界,不宜久留,不往阴山这边而去,那就往密法域深处那边而来,止向着“密法域”的更深处而走。密咒之下,陆峰持咒而坐,六尊“厉诡高僧”顺时针围绕着陆峰而走。 陆峰从“无尽白塔寺”而来的时候,几是一人。 其实到了现在,亦是一人而去。 篝火下的两人,从来止有一僧,和他真正意义上可以做同伴的,亦不过是智远僧。 他已经圆寂在了日出寺之中。 陆峰不知其余的大佛爷是如何的思想,止就是他,其实亦不得佛法三昧,更重要的是,其实他,亦不得“和光同尘”,坐在了原地,挨到了第二日的时候,陆峰再度进入了寺庙。 那狮子亦在等着他,和他一起进入。 止这一次无有想到的是,第一座的“过去殿”已经关闭了。 在这大殿之上,到处都是封印。 便是陆峰,都不得过去了。 陆峰看着此处,随后察觉到了这地下佛理的勾连――这是通往后殿的道路,陆峰看到了那“过去”殿门口上,竟然还挂了一道法幡。 法幡之上,一行扭曲文字。 “过去已逝,札付可得。 慈悲易见,真心难得。” 陆峰见着这法幡之上的文字,无有说话,止对着这些文字缓缓行礼。 菩萨的行宫。 难不成这里面真的是菩萨? 得了菩萨的真佛? 不过么。 “过去。” “现在。” “未来。” 陆峰见到了过去。 现在,就是现在。 在过去,陆峰见得的就是“慈悲”。 那到了现在,是甚么阻拦了他。 是智慧,还是咒力? 菩萨又给他留了甚么?过去的札付,那现在,密法域又有甚么? 陆峰移步到了后面的大殿之中。 他原本是以为自己会再度看到了一部惨剧。 可是无有想到,他走到了后面,却首先发现了一颗三人抱的“菩提树”。 这些“菩提树”的树枝上面,挂满了沉甸甸的,可以被人看见的“愿望”。 用“红布布条”写成的愿望。 这些“希望”,俱都挂在了这“菩提树上”,还有偌大的铜锁,亦牵挂在了这些树木上面。 不远处,一道铜炉,三人高大,里面还有香火吐了出来,宛若是一片青云。 在这一棵老树之后,一道铜炉背里,就是一尊大殿。 陆峰往那大殿上面看。 这一座大殿是平顶,金黄色的琉璃瓦,在这大殿里头,两道金色的佛轮图案和挂着的鲜红色的帷幕,一道木头做的法台就在此间的里头,陆峰一步一步登天梯一样的走上去,这座大殿的里头,就如此的出现在陆峰的瞳孔之中。 原陆峰就想要看,这里头是大日如来,还是大雄宝殿之中的“如来佛祖”――真言宗和中原的“如来”,亦有不同。 就如中原的“弥勒佛”,多大肚便便,笑意满满,宛若布袋和尚,可是密法域的“弥勒佛”,便是“强巴”,多无有大肚子,都纤细优美,这个多,是应陆峰亦无有见过全部的“强巴”,所以不敢下了定论。 不过无有这位佛陀的样子,陆峰走在这里,止看到了此处留下来的这法台。 此处无有诡韵,无有佛理,无有尸体,那他一步一步的走上去,自然而然就明白,他待会儿要做的,就须得坐在这空无一人的“大殿”之中,坐在这“法座”之上,坐够了时日! 可是陆峰心里更清楚,地位不能瞎坐,陆峰围绕着此处看,无有发现任何的问题,陆峰想到了自己在看“西游记”的时候,观世音菩萨叫“散财童子”坐在了莲花台上,不得下去的样子。 不过此念头一出现,陆峰就直接搅碎了这些念头。 他以“金刚座”,坐在了这座“莲花台”里面。 第一时间,陆峰便感觉此物之中,蒸腾的可怕! 就此坐下,一股股的无形手臂从他的脚下出现,第一时间却好像是要撕掉陆峰背后的“气韵”,可是陆峰的“气韵”,杂却不乱,重却难定。 一者勾连“扎举本寺”,一者勾连“中原王朝气韵”,便是更重要的,陆峰在“密法域”的“功德”便发挥了作用,就算是这些无形的手臂再厉害,可是面对如此多的“铜墙铁壁”,亦不能寻到方法。 故而这背后,一尊带着“五佛冠”的扭曲的上师的脸出现,从他的身上,就是众多柔弱无骨的手臂,他想要扒掉陆峰的“气韵”,可是越是拨弄,陆峰反倒是坐的越是稳定,陆峰坐在此处,便感觉外面走进来了一个人,他远远的望着陆峰,这一种感觉,这一种感觉便又来了! ――和“班智达上师”一样的,想要教书育人的感觉! 第389章 、寺庙的主人(三) 第389章寺庙的主人 陆峰以“金刚坐”坐在了这法座之上,随后手捏“智拳印”,整个人身上的佛光流转,陆峰的法性亦从他的身上扑撒下来,落在了他的指尖,随着他的“意”,弥漫在了整个大殿之上。 那模糊不清的身影来到了陆峰的身边,就算是陆峰,如今靠近到了这般的地步,陆峰亦无有见到他的样子,他就是一个“僧”,或者说就是“僧”本身。他来到了陆峰的身边,止他的手中有一柄“刀子”。 割鹿刀。 他拿着“刀子”,对着陆峰挥舞了一下。 第一下,陆峰便感觉到自己“法性”上挨了一刀! 但是既成“法性”,圆润如一,如何还能被一刀斩断? ――又并非是罗仁的切割之术。 这一刀无功而返。 旋即,这“僧”对此毫无疑问,又是一刀。 止这一刀就砍在了陆峰的“大莲花座呼图克图法性”之上。 那圆日一般的法性亦无缺憾。这一刀亦无寸功。 第三刀,陆峰的身体开始逐渐变得“琉璃化”了起来。 第四刀,却迟迟无有落下,应这一刀,陆峰自斩了,便是陆峰这自斩之后的几息气息,止这一个刹那的时间之中,那“僧”无有找到陆峰,不过寻找到了之后,他无有再上刀子,而是盘膝坐了下来。 和陆峰一样,面对面而坐。 陆峰端坐,目光平和,那“僧”手捏“法界定印”,对着陆峰,从中脉之中滚动出来一?一字咒! “?!” 地动山摇,天降花雨,地涌金莲,陆峰感觉自己周身都被这诸般的场景包裹住,在这一瞬间,人与非人,众生及修罗,一切有情众,皆可听闻此言,皆可得此佛法。 是为“大善”! 亦得“大德”。 陆峰当然亦听得此言,止往日都不会的诸般阻碍,皆因为这一句“?”,将万般法门,千种方便,都传达了出来,方便般若,智慧般若,言语般若。 止这一个咒文,就已经超出了平常言语之所有。 可是亦是在这个时候,陆峰亦无有叫这一声咒文,搅乱了自己的内心。 应他忽而就听到了这一道密咒,他便清楚。 这亦是一道有关于智慧的抉择。 所以这一道关卡,其实就是“智慧”。 一道“慈悲”,一道“智慧”。 未来是甚么?大咒力。 坏! 坏! 坏! 陆峰第一时间,便知得他在“现在”,须得面对甚么,是选择的“智慧”。 是取舍。 这位“僧”告诉他,舍得,亦是一种“智慧”。 这是一个‘传法’的机会。 便止这个“机会”,一次。 失之不可复得,所以诸多人都会在这个时候,起了得失心,失去了分寸,更遑论是陆峰了,陆峰身上的学习之脉络,不知凡几,他有罗仁的切割之法,还有记忆之中的“阴阳二身”,亦或者是继续自己的“第八阶次第不动明王密咒”,还有其余的“密咒”,“大手印”,更有“诡身”,“非想非想非非想”的禅定。 其余各种手段,不知凡几。 亦或者是再谋求他的“戒律”之长。 这些他都须得以“无上智慧”来做加行。可是现在,他都可在这一声“密咒”之下,完成了接下来的学习,所以,从此处开始,这便是一个陷阱,止他有“三毒”之中任何之一,他都会陷入这无尽的轮回之中。 不得解脱。 便是清楚,故而明白,他的心中,念头一转即逝。 “我的智慧,并不足够化作一堆大火熬煮熟自己锅子里面的学识,叫它们香喷喷的落在我自己的肚子里头! 所以若是生熟不论的想要囫囵吞入肚子之中,反倒是我的问题,吃了不熟的这肉食,止会叫这是肉食里面的灵魂,不得解脱,在我的肚子之中化作毒药。 还有,若是到了一半。 就是底下的“火”不够了。 智慧如火,这咒语就是吹的风,火不够了,熄灭便熄灭了。 可是这旁边的风啊,一直吹一直吹,那它止会吹散了我自己的命火。 吹灭了我肩膀上的酥油灯。 到时候,火熄灭,风不歇,我便是会在这风之下,吹灯拔蜡,或者是永远都无可能醒来,或者是化作枯骨。 这都是未可知的事情。 所以,这就是第一道关于智慧的考验。 堂堂正正的考验,堂堂正正的接受。” 这般念头在他的心中一闪而过。 最后, 他忽而的露出了一丝丝的笑意。 应他早就知道自己选择甚么。 这便是他们修行的道路。 即身成佛。 他是继续朝着本尊不断成长的道路。 这,就是正行,正道,正法。 是他现在要选择的道路。 所以陆峰双手合十,对着眼前发出了“大音”的“僧人”行礼之后,选择了“第八阶次第的不动明王密咒”,这一次将“念珠”都挂在自己的手腕上,脖子上。 随手也手捏“禅定印”。 顶轮上的“真性”直接灌注而下,宛若是一道徐徐升起来的大日。 这是他的正行正法。 “不动明王密咒”,就是大咒力,继续学习下去,对于“第四阶次第学位”很有作用,考试过去之后,方可得见“第四阶次第”的“无垢心”,继续学习。但是其实再往上,陆峰心中亦有疑惑,应到了“第三阶次第”的学位之上,证道的这诸般佛心,真的可能阻拦住“扎举本寺”这样大的庙子之中的“大佛爷”么? 到了“第三阶次第”,他们真须得再往上继续“考学”,方才能够得到资格看见“坛城”之上的“壁画”么? 毕竟在庙子之中,“大佛爷”的言语,就是“戒律”本身,这句话本来就有两种意思,一种是“大佛爷”的权力,就是“戒律”,另外一种原因就是,“大佛爷”佛法精深,他们说出来的话语,本来就是合乎“戒律”的。陆峰这个扎仓僧院的“戒律僧”,这个“格贵”,可能去“戒律”“堪布”? 不可能的。 并且在考取“第五阶次第”的时候,陆峰知道,大多数的僧人都会见到预兆。 便如“卓格顿珠”。 他便是在“索玛神殿”,梦到了“噶其拉官寨”的这诸般事情,不远万里前来,降服了“噶其拉的老虎祖母”。 所以更往上,涉及到的事情,其实已经无是一寺一庙之中的事情了。 ――可能还涉及到了更高的层次。 陆峰想要得到“无垢心”,至于其余往上的道路,都着实是太漫长了,他的“无垢心”,修行到了“普遍诸金刚琉璃身”,就可以双身映照,见到“无垢心”。就不须得再去一套寺庙。 陆峰的念珠流动之后,随后和对方的“僧人”面对面,他第一步选择了可以继续往上的“不动明王咒”,随即,二道“资粮”流入了陆峰的身体之中。 一道“智慧资粮”,从“人皮古卷”上走,化作无尽藏,落入了陆峰的脑后“智慧火”之中。 还有另外一道“智慧资粮”,从这位“僧人”的“?”字咒之中传了出来,化作无尽资粮,亦灌注在了他的性魂之中。 最后另外一道“资粮”,从陆峰抱在身边的“不动明王神像”之中传递了出来。 ――这是第一次出现,就算是陆峰都无有想到的事情,“智慧不动”的“不动”这种“姿态”和“性意”,直接从这“不动明王神像”之上,映照在了陆峰的身上! 这便无异于一道清晰无比的指引,便如一个在阴雨连绵的黑暗之中行走了半宿的人,忽而在无尽的黑暗之中见到了一盏绿豆一样大的酥油灯! 那一盏灯,便是光明道! “慈悲不动”,“智慧不动”! 是“佛不动”,是“明王不动”!他就是“明王”,忽而的有了“指引者”,这是陆峰根本无有想到的,本来陆峰遇见了沟壑,便是以“智慧资粮”硬生生的塞过去,可是现在,不但是有人“搭桥铺路”,更是有人在前头带了一道“康庄大路”。 饶是如此,陆峰的“人皮古卷”之上,原本积攒下来以“十年”“十年”计数的“智慧资粮”,亦在眨眼的时间之中,以“月”为计数单位,迅速消失。 “红鬃白玉狮子”安静的趴在了陆峰所在“大雄宝殿”――依稀也是“大雄宝殿”的旁边,“不动明王尊”的神像之上,气息流转如黄金,如金沙,流落在了地上的,化作了一道道金沙化作的咒文,继而被陆峰吸收。 陆峰本来便是越来越“白皙”,宛若是“琉璃”的,可是这些“金沙”附着在了陆峰的身上,却无有影响陆峰的颜色――这些永恒的黄金,落在了陆峰的身体之中。 “被吸收了”。 并非是所有的“不动明王尊”都无有“明妃”。 修法不同,需求不同。 “不动明王尊”的神像之中,有二臂,多臂的区别,在修行之法上,亦有如此的区别,无是说一种“本尊”,就止一种“修法”。 陆峰所修行的就是“老僧阿康”的“不动明王密咒”。 他盘膝坐下,三道“资粮”加行之下,陆峰的毛孔之上,中脉之中,顶轮上的“意”和“如来藏”之中的解脱力顺流而下,从中脉而过,历经左右两脉,在菩萨的加行之下,陆峰自然走的飞快。 止这样的飞快,无是没有后果。 他的后果在“未来殿”之中。 无论他有多少慈悲,有多少智慧,都须得有足够的咒力来守护。 在密法域啊,三位永恒的怙主,都永远在看着此地。 象征慈悲的“观世音怙主”。 象征智慧的“文殊怙主”。 象征力量的“金刚手怙主”。 他们就是菩萨们的“力量”的总和,是不会改变的“主题”。 圆日在陆峰脑后,陆峰的“真性”,却在此刻,亦化作了一道火焰的智慧轮,和“圆日”一起,化作了“圆月”,亦在他的背后。 圆日如血。 圆月如火。 陆峰真如一尊昆仑玉上师。 便是在此刻。 一位僧人赤脚,脚步轻柔的从此间外走了进来。 在他的身边,亦有另外的一位僧人。 他亦赤足。 这二位僧人从此间走过来,不过相较于其余看不见“红鬃白玉狮子”的上师们,他们二人都可见这位“红鬃白玉狮子”。 他们就是为了它而来的。 见到了这“大菩萨的使者”,二人俱都双手合十,“红鬃白玉狮子”竟然亦起来,对着这二位僧人示意,这二位将物品带了过来,其中一位上师说道:“菩萨当年留在了此处的佛像,我们带来了。” 其中一位僧人说完,他手中是一卷唐卡,他将唐卡打开。 另外一个人则是带着一具木箱子,无有将木箱子打开。 那其中一位僧人打开了唐卡之后,便可见到这“唐卡”上面,画着的就是“财宝天王”! 这一尊“财宝天王”,他穿着金黄色的盔甲,遍体璎珞,左手便是一只能够吐出无尽宝藏的吐宝鼠,另外一只手是胜利幢,在他的座下,便是眼前的这一只“红鬃白玉狮子”。 而在这位唐卡“财宝天王”的身边,便是八马主和五姓财神。 毫无疑问,这便是“开过光”的“唐卡”。 这二位僧人,带来的,便是真正的,完整的,“财宝天王”的传承,属于“财宝天王”的修法和密咒,俱都在其中。 他们将这“唐卡”和“木箱子”俱放在了陆峰的身边,若是陆峰可以醒来,那么这些传承,陆峰便可拿到。 无有人不须得“财富”。 毕竟,这位“财宝天王”的财富分为三种,外财,内财,和佛缘。 无人会嫌弃自己“佛缘”不够,“根器”不够。不会嫌弃自己能够供奉学习的“财富本尊”不够。 二位僧人将此物放下,对着它施礼再走,他们从此地离开之后,便平白无端的消失在了原地。 “红鬃白玉狮子”无有动作,但是那“财宝天王”的唐卡自然而然的落在了“真心乌察苏拉”的身上,将其完整的盖住! 虽止一张唐卡,可是重逾千金。“真心乌察苏拉”无管是真晕假晕,反正她在陆峰的身边,永远都不能醒来! 第390章 、普遍琉璃诸金刚! 第390章普遍琉璃诸金刚! 而“金刚坐”在了法台之中的陆峰,止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遍体清明。 不过无住寂灭。 智慧的资粮和方便的资粮结合了起来,陆峰便明白自己修行的是甚么情形了! 毫无疑问,六阶次第的次第学习法门,便是先贤菩萨在进行修行的时候,寻得了一个完整的,比较安全的“阶次第考学”制度,依照此次第,逐渐往上,便可最大程度上的防止僧侣们应修习的不当,化作“厉诡”,行不正之事。 止在这些先贤菩萨之前,亦有修持之法。 譬如说,“老僧阿康”。 他的这“普遍诸金刚”的琉璃身,便要诸法不染,五蕴不沾,真心无碍,修行到了这个阶次第,除了“大佛爷”,在普通人眼中和“佛菩萨”无异。可是就算是这样,又能如何呢? 就如陆峰修持得“身之大圆满”,可以虹化,止那般又如何? 前有“初代主持法尊”,后有“老僧阿康”,他们法性自然,亦见得“空性”,止他们就可以“成佛”,可是他们无有选择这般做。 毕竟有了法性,亦不过是将自己化作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大船,行走在了苦海之中,朝着彼岸进发。 菩萨,亦有分别。 修行,亦有一个上下前后,阶次第真实存在。 所以陆峰的此修法,其中便有种种困难,须得以“四摄”,须得以他本身的智慧,“人皮古卷”的智慧,眼前这“僧”的“智慧和方便”,陆峰手中的“不动明王尊”共同添补。 共同去修持此法。 佛法流逝,无知日月,唯真法永恒!反正此处无有“厉诡”,外头的“巴图温都苏”不须得担心被“厉诡”所害,马背上亦有些吃食,“巴图温都苏”不虞有饿死之灾祸,叫他在外头等着,也无是甚么大事。 就见无知日月,但见得端坐在了这“莲花台”上的陆峰,整个人的身形便变得十分之奇怪。 在遍布全身的“智慧火”之间,陆峰整?人的身体已开始变得“透明”了起来。 止他的皮肤开始变得透明,可是全身上下的骨头和其余的器官,却无有一起褪去了颜色,这便是叫外头的人都可以看到,他的“内脏”,都开始在他的身体之中缓缓跳动,他的骨骼经脉,亦都是常人可见的样子,在这逐渐以“刹那”为时间的流转之中,陆峰背后的“密法域”之功德,忽而的开始了大量的“灌注”。 那便是“脐带”一般的连接之处,开始缓缓的“蠕动”起来,想要给予陆峰帮助,止在这个时候,陆峰心灵福至,竟然无有接收这般的“气韵”,连带着自己“苏拉上师”带来的“气韵”,亦无有勾连,砸进了他的身体之中。 并且随着他在“经脉明点内脏”都可见的情况之下,陆峰身体之中的脉轮之中的气息流转,都转化的十分明显。 若是有外人可以过来一观,即刻可以得到无尽的智慧宝藏。 不过这个时候,陆峰的“不动明王尊”反倒是无有出来,只有他的“海底轮”的性力从慈悲莲花台之后勾连出来,从外部看过去,就真个好像是一朵逐渐盛开的“莲花”。 止是从下而上的。 倒着的莲花。 莲花的根就在他的海底轮之中,金黄色的莲花,它的枝蔓和根基开始逐渐的朝着上面渗透出去,顺着他的中脉和杂脉而上。 而从头顶之上流落下来的“意”,亦是如此。 止这个就不是从下而上的倒着的“莲花”了,这个完全就是顺着的一朵“莲花”,此物从中脉而下,如同是“岩浆”一样。 “如来藏”之中的“解脱之意”,“成佛之基”,和这底下逆袭而上的“莲花”,都在这顷刻刹那之间,“碰撞”在了一起! 此一刹那,陆峰背后的“圆月”,俄而之间便回归了自己的身体之中,一种类似于“大乐”的感觉,悠然而出在他的身上。 他虽然还在此地,但是其实亦不在此地了。 陆峰无有睁开眼睛,但是他的确是“见到”了“自己”。 是“我”。 他感觉自己坐在了一面平静的湖泊上面,整个平静的湖泊,上下映照如镜。他盘膝坐在了上面,但是在下面映照出来的却无是陆峰。 在他的这湖面之下,映照的便是一尊“不动明王”! 这上面是陆峰,下面亦是陆峰。 “不动明王”俄而之间睁开了眼睛,但是陆峰无有睁开眼睛,这一次,陆峰便是用“不动明王”的视角看到了上面,止从“明王”眼睛之中看到的诸般场景,和其余的场景却又不一样,陆峰便觉得眼神之中,万物灵动,止一阵赤红色的火光,笼罩在了整个世界上! 万物之上都列了一道“业火”。 而在之上的陆峰,还是无有睁开眼睛。 他的“智慧资粮”此时都在顷刻之间,便化作灰烬。 那过往之种种资粮,还有在“莲花钦造法寺”,还有明理长老给的“律宗书籍”,过往种种,化作了一道又一道的阶梯,链接在了自己和底下的那位“不动明王尊”身上,逐渐的,这位“不动明王尊”阶次第往上! 一层,一层,又一层! 一层众生! 不过此刻,他的“空性”便已经成了。 止在这样的大解脱之中,陆峰的普遍金刚――诸琉璃金刚身次第之中那些还有的不利于成佛之基之物,从内而外的开始被“佛性”“送”了出来,陆峰的双目之中,眉心轮之间,都似是多了一尊大日,太阳! 万物都在他的眼中,化作了“五浊恶世”。 万物有情众都落在了“业火”之中! 而那些从“不动明王尊神像”身上落下来的金沙,亦这个时候顺着陆峰的“佛性”,一起从给他的体内渗透了出来。 直接落在了陆峰的“如来藏”之中,叫陆峰原本化作了透明的身体,开始恢复了正常! 但是这个时间,便是陆峰有了这诸般臂助,时间亦长的厉害,日升日落,那一颗颗草,朝阳出生,夕阳不死,陆峰已经无有了日月的想法,那一只红鬃白玉狮子便如此安定的坐在了陆峰的身边,无管时间的对错,止外面将东西带来的两位僧侣,再度而来,他们站在了大殿的远处,望着此处。 红鬃白玉狮子无有驱赶他们,他们便不走。 两个僧人,一人一句话。 不须得知道他们都叫做什么名字。 他们都止是僧人。 可以叫这个僧,那个僧罢了! 二僧一僧说道:“好大的佛缘,好深厚的根器。止你看得他身边的那‘人皮’是甚么? 那是谁的人皮?” 另一僧说道:“是谁的‘人皮’?我亦看不懂,这是‘人皮’? 哪里来的‘人皮’,可以如此的臂助了人。 要是有人能够做到此事――” 最开始说话的那一僧说道:“主持可能做得?” 另一僧说道:“做不得,主持,做不得。” 一僧说道:“那菩萨的珍宝呢?” 那僧回道:“亦恐怕不能。” 那一僧继续说道:“如此臂助,便是当年庙子之中的转世佛子亦无有这等机缘。 不过这机缘大的很,因果也大的很。 他能背的起来,你我能背的起来? 背不起来。 这座庙子之中的因果,已经足够大了。” 一僧笑了一二说道:“那接下来第三关应如何做? 本来是他若是从过去,来到现在,走到未来,便可将庙子之中最为殊胜珍贵的佛陀舍利子给他,叫他亦做了三摩地。 到时候,他须得引走上一代主持化作的‘厉诡’。 保全了庙子的‘塔林’。 可是现在看这个模样,有了那‘人皮’。 事情,却反而是有了转机,菩萨的使者为我等带了一位了不得的上师出来。 止要是变了这关卡,最后却变化出来了大事。 因果如何承担? 止为了了断一段因果,却反而是出了另外一段更大的因果?” 两位僧人说到这里,面面相觑。 其中一位僧人说道:“庙子之中,亦有可以平息了这因果的珍宝,止此物留在这里,已然无有了作用。 给予他如何?” “那物――” 一僧说道:“他恐不愿意。” “呵。” 那僧意味深长的“呵”可一声,在他的身边,长长的头发想要从他的皮肤底下钻出来,但是却被这“僧”轻描淡写的塞了进去,另外一位僧人亦好不得哪里去,他的头顶有一柱火焰,这火焰熊熊不熄,但是等待了这“火焰”熄灭的时候,便是他这个僧人,真性都要消散。 不过从他们角度看去,现在便已经无有了寺庙,整个寺庙,不过都是在残桓断壁之中,止在这样的残桓断壁之中,大量的梵文和咒文宛若是捕鱼的网格一样,死死的压制在了所有的地上。 密咒的残留叫整个残桓断壁的庙子,都努力的恢复着原状,而画面极速的流转,不断的往后极速贴地流转,随后猛然拔高到了一人的高度上,便能见到这些场面,都不过是在那两位僧其中一位的瞳孔之中。那一位僧的瞳孔之中,一面瞳孔是破败无比的诡域,另外一面,却是完整的一座陆峰进入的寺庙。 而在这座完整的寺庙之外,还有两匹健马,“巴图温都苏”百无聊赖的坐在外头,手里扯着绿草! 可是再极速往后,视线无情的往后挪移,便可以见到这两位上师身影亦不断的缩小,缩小,随后,亦不过是落在了一只眼球之中! 一只白灼的,蛋白质已经变质的眼睛之中。止这位眼睛的主人,已经圆寂许久许久了,在他的身边,有一堆高高的“玛尼堆”,路过的人们在这里送上祝福,这位僧人已经化作了干枯的尸体,亦可以称呼为“木乃伊”。 甚至可以称之为“雪山木乃伊”。 他就在高山之上,在他的身边,有鲜花,亦有酸奶,路过的僧人们为他留下来了些诸多的“供品”。 他已经成为了一只“地标”! 所以“红鬃白玉狮子”带着陆峰去的寺庙,不在此处,不在彼处,不在过去,不在未来,亦不在现在。 他就在“意藏”之中。 他就在密法域的草原雪山之上,就算是“巫教”的僧侣,亦无有对着这路边的“路标”上师做出来甚么事情,谁也无有想过,就是在这路边不起眼的这样一座“雪山木乃伊”之中,便有一座殊胜无比的大寺庙。 而陆峰,就在这个大寺庙之中! 此处的日月,和那里头的日月更替,竟然完全不是一种“状态”! 陆峰亦不知道他的这“人皮古卷”,殊胜到了就算是那看到了此物的人,或者说是真正识货之人,都不敢伸手的地步――应他们知道,自己伸手拿了这殊胜的宝物,止会有一个可能。 那便是要承受可以叫人粉身碎骨的因果。 真性破碎,连化作“厉诡”都不可能。 不可逆转的大恐怖。 而就是在这“非此非比”,止在“意”中的大寺庙之中,那“湖泊”之上的“陆峰”,都有了睁开眼睛的模样! 止他睁开眼睛,便是“真实”,便是为“真我法性”! 止他睁开眼睛,便距离“真我法性”和“本尊法性”合二为一的时候,更近了一步,止这个时候,陆峰的人皮古卷,那以“月”为计数的燃烧,忽而之间变得更大了起来! 就是这么一二下。 陆峰眼前忽而一片虚无,甚么都看不到了!陆峰见到了这异状,却一动不动,赢他知道,这最多便是陷入了“空乱意”之中。 “色外空”罢了! 止我心在此处,便为“明”。 止我本真之性,即为空性! 我便在这里。 陆峰继续闭着眼睛,但是在他这心念流转之间,眼前的“一切”都豁然开朗。 叫陆峰看到了自己脚下,和自己一步之遥的“本尊法性”。 可是此时澄净的水面,却忽而化作了一面不透明的镜子,遮蔽住了一切。 陆峰却“看到了”诸多的幻象。 这些“幻象”虽然颠三倒四,可是里面包含的“业力”,真实不虚。 这一次无是佛山和地狱出现在陆峰的面前。 这一次,陆峰眼前出现的反倒是潮湿阴冷的地牢,陆峰不须得思考甚么,便知道自己见到的这是何种业力了。 不过是“由死转生之轮”罢了。 在这“地牢”之中,一只黑暗浓雾的大手从这“水牢”之中席卷而出,拍在了陆峰的身上! 陆峰睁开眼睛! 眼神之中,一只瞳孔为金黄色的“大慈悲韵”,另外一只,则是“滔天业火”! 第391章 、二位师兄,对我真有信心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第392章 、佛敌 夕阳西下,霞光漫天。 风火城外,翠云峰上,有一张石桌,桌旁,有石凳,一对少年男女相互依偎。 少年身材偏瘦,脸色略显苍白,面庞清秀。 少女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容貌绝美。 少女脑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夕阳的照射下,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瑶儿,真希望能一辈子如此!”少年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轻轻说道。 “鸣哥哥,当然可以了,我们可是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少女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少年名为陆鸣,少女名为陆瑶。 看着陆瑶脸上的笑容,陆鸣眼神更是温柔,握住陆瑶柔弱无骨的玉手,道:“瑶儿,我虽然筋脉堵塞,不能凝练真气,但只要我能觉醒血脉,到时长老院就会购买灵药,为我疏通经脉,那我就可以修炼了。” “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武道强者,守护你一生一世的。” “谢谢鸣哥哥。” 陆瑶眼中露出感动之色,又道:“鸣哥哥,曾经真的有测脉者测过,你遗传了你父亲的血脉吗?” “是啊,瑶儿,所以将来你的男人,一定会是一个强者。”陆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陆瑶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的酒杯,酒杯中,是著名的血舌兰花酒,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陆瑶闪电般的在陆鸣的脸上亲了一口,脸色羞红,端起酒杯道:“鸣哥哥,来,瑶儿赏你的。” 陆鸣接过酒杯,道:“瑶儿,你每天都请我喝一杯血舌兰花酒,我真的很感谢有你陪在我身边。” 言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香在舌尖缭绕的,陆鸣的心就像是酒香一样甜蜜,但下一刻,他感觉有些天旋地转起来。 “瑶儿,我怎么有点晕?你这酒...” 陆鸣扶着石桌,看向陆瑶,但此时,他发现陆瑶的脸色有点冷。 “哈哈哈,陆鸣,瑶儿陪你三年,无非就是养脉,现在时期已到,把你的血脉贡献出来吧?”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一旁出现,是陆瑶的父亲。 轰隆隆! 宛如晴天霹雳,在陆鸣脑海中炸响。 “瑶儿!” 陆鸣不可置信的看向陆瑶,但陆瑶眼中尽是冷漠。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 陆瑶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陆鸣的心中,他大吼一声,向着陆瑶扑去。 但陆瑶只是微微一退,他便扑到在地上。 “玄元剑派端木麟,六岁修炼,半年打通两条神脉,跨入武士境,九岁跨入武师境,如今十六岁,玄元剑派四大天才之一,而你呢,体弱多病,经脉堵塞,说白了,你就是废物而已,就算你觉醒了血脉,也还是废物,你能和端木麟比吗?” “这样的天才,才是我陆瑶的良配,想与之联姻,必须要觉醒强大的血脉,你既然那么爱我,不如成全我,以你的血脉,帮助我觉醒更强大的血脉。” 冷漠的声音从陆瑶口中发出。 碰! 此时,中年男子一脚踩在陆鸣的背上,手中出现一柄尖刀,叫到:“陆鸣,献出你的血脉吧!” 啊! 脊椎处,钻心的痛疼瞬间淹没了陆鸣,陆鸣嘶吼,声音中满是孤独无助以及绝望。 渐渐,陆鸣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瑶,陆云雄,你们为何要夺我血脉!” 陆鸣大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压的楠木制作的床一声‘嘎吱’响。 陆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做一场噩梦,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数日之前的情形又在脑海中浮现。 陆鸣,风火成陆家主脉传人,他父亲是陆家家主。而陆瑶,陆家第一支脉大长老的女儿。 两人同宗不同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私下里甚至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 陆鸣怎么也想不到,陆瑶会和大长老对他出手,夺他血脉。 “实力,一切都是因为我实力不足,如果我天赋超凡,实力强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陆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双眼满是血丝。 废物! 这是陆瑶对他的称呼,陆瑶三天前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吱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身体柔弱的中年/妇/人,看着床上的陆鸣,关切的问:“鸣儿,你又做噩梦了吗?” 这个美妇人,是陆鸣的母亲,李萍。 三天前,就是李萍担心陆鸣的安危,出去寻找,才救了陆鸣,不然陆鸣已经死了。 自从六年前传出陆鸣的父亲在外面游历被人击杀后,他就与李萍相依为命。 陆鸣看着李萍,眼神变的柔和起来,道:“娘,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看着陆鸣苍白的脸色,李萍坐在陆鸣床边,摸着陆鸣的额头,心痛的道:“已经三天了,你每次都大叫陆瑶害你,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的伤是因为陆瑶...” 陆鸣道:“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鸣并没有告诉李萍是陆瑶与大长老干的,因为李萍并没有修武道,告诉了李萍,反而会害了她。 李萍踟蹰了一下,道:“鸣儿,以后在他人面前,不能直呼陆瑶的名字了,两天前,陆瑶觉醒了五级血脉,还打通了一条神级经脉,现在已经获得了长老院的认可,两个月后的族会上,将执掌陆家,成为陆家之主,直呼家主之名,恐怕会被人说为不敬。” “什么?陆瑶要执掌陆家?她休想。” 陆鸣发出低沉的怒吼,眼睛充血,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牙齿都要咬碎了,鲜血都流出来。 陆鸣的父亲六年前传言被人击杀后,这六年来,陆家一直由长老院管理,并没有立新的家主。 看到陆鸣这个样子,李萍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抱着陆鸣的头,眼泪不断流下,道:“鸣儿,你不要吓娘啊,娘已经失去了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 “爹...你到底在哪啊,鸣儿相信你不会死的,如今,鸣儿无能为力,连家主之位都要保不住了。” 陆鸣紧紧的握着脖子上的一个挂坠,由于太用力,指甲都刺进了肉里,鲜血不断渗出。 这个挂坠,青铜所铸,蚕豆大小,是陆鸣的父亲出事之前,托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六年,陆鸣一直带在身边。 手掌的鲜血渗出,流向了青铜挂坠。 嗡! 忽然,青铜挂坠轻微的抖动起来,并且变的滚烫。 陆鸣还没反应过来,青铜挂坠一震之下,居然化为点点粉末,往陆鸣手心一钻,进入到手心中消失不见。 接着,陆鸣便感觉,有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他的手心,顺着手臂,一只往上,一会之后,便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中。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突然,一声巨大的吼声在陆鸣的脑海中响起,震的陆鸣脑海嗡嗡作响。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九龙不死,血脉重生!” ...... 连续的吼声,不断的在陆鸣脑海中响起,随后,一股炙热的气息,从眉心中出发,涌向陆鸣的脊椎骨。 下一刻,吼声消失,但脊椎骨上,却有一阵阵麻痒传出,全身变的滚烫。 “怎么回事?” 陆鸣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时,脊椎骨上的麻痒更加剧烈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生长。 “鸣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感受到陆鸣身上的异常,李萍更怕,有些手足无措。 “血脉重生?难道我真的能血脉重生?”陆鸣心里疑惑。 古籍有记载,只有非常少的人,血脉被剥夺后,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损坏后,能够血脉重生,重新生长出一道血脉。 但是重生的血脉,大部分等级都很低,没有大用。 但也有极少极少的一些人,能够破而后立,破茧重生,于毁灭中崛起,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 但这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古籍记载,古来都没有几例。 超脱过去,觉醒至强血脉,陆鸣没有去想,那毕竟几率太小了,他只要能觉醒出血脉,就非常高兴了。 有了血脉,他就能修炼武道了,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身上异样慢慢消失,陆鸣脸上露出了笑容,道:“娘,我没事!” “少爷,你没事太好了,你这几日,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过来道。 少女年纪和陆鸣差不多,长得极为美丽。 陆鸣自然认得,少女名为秋月,乃是李萍的贴身丫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 “秋月,我没事,放心!” 陆鸣微笑道。 然后,陆鸣目光一扫四周,脸色猛地一变,道:“娘,这是哪里,这里不是陆家主府!” 陆鸣的爹,以前乃是陆家家主,他们以前一直住在陆家主府的,但是这里不是。 “鸣儿,你好好养伤,不要多心!”李萍道,但是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泪光,还是被陆鸣捕捉到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陆鸣问道。 “少爷,我来说吧,我们是被赶出来了,陆瑶说她马上要成为家主了,理应入住主府,而我们没有资格继续住在主府,让我们搬出来了。” 一旁,秋月银牙紧咬,将事情说了出来,漂亮的小脸上,怒气冲冲。 “什么?陆瑶,你欺人太甚!”陆鸣怒吼。 “你个废物,叫什么叫?有地方让你住,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还不感恩戴德?”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然后房门被打开,走出了一个青年。 “陆川,是你!” 陆鸣怒喝一声,此人名为陆川,是陆瑶的亲哥哥,年纪也比陆鸣大一点。 “陆川,我们都离开主府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萍道,身体下意识的挡在陆鸣身前,似乎害怕陆川伤害陆鸣。 “我是来取剑的!” 说完,陆川一双眼睛四下扫视起来,当看到床榻边上一把宝剑后,眼睛一亮,立马走了过去,伸手将宝剑抓在手里。 “陆川,这把剑是鸣儿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信物,将来留给鸣儿用的,你不能拿走啊。” 李萍连忙伸出去抢。 “滚开!” 陆川一用劲,剑鞘一抖,一股力量迸发而出,李萍并非修炼之人,哪里抵挡的住,身体踉踉跄跄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娘!”陆鸣大吼。 第393章 、大悲 第393章大悲 不过降服死亡罢了! “大威德金刚”固然被称之为“护法不共”的“殊胜”金刚护法,是一切护法之中的佛性智慧,可是陆峰的“不动明王尊”在“老僧阿康”时期,亦是殊胜无比的“大法”!“大威德金刚”可以降服死亡,不动明王如何能不降服死亡? 便是诸多法,都极其的殊胜。 可是就算是修行别的法,修行到了陆峰这般的程度,如何还能看不透“生死”? 都拥有了“出离心”,若是在这个时候,还无有勘破“生死”。 到时候佛心不稳,那便出现甚么事情就难以想象! “出离心”破碎,便能叫多年修行,毁于一旦! 陆峰观想“不动明王尊”,那眼前骷髅一样的“阎王”,身上都开始长出来了赤红色的“业火莲花”,陆峰整个人无形拔高,化作了和眼前的“阎王”一般高大,眼前的这“阎王”,本身就是“死亡”的具体化身,高大与否,不过是“意”之所向罢了。 都不过是看不破看不懂的“迷障”! 都不须得设置“垛”,都不须得安抚。 陆峰现在要做的就是用自己的“佛理”和“大咒力”,强行降服了这“阎王”! 这便是他进入了此间,进入了“未来”,应有的手段! 无有驱动自己背后的“魔口大轮”,陆峰直接以“不动明王密咒”摄拿!这“死亡”被抓在了陆峰的面前,变得小小的一个,陆峰变得和“大冰川”一样的高大,与此相比,“阎王”看起来就和陆峰肩膀上的“猕猴桃”一般大小! 止到了这个程度,这“阎王”顷刻之间,便已经无有了威胁! 陆峰现“忿怒”之相貌,缓缓的抬起来了自己穿着的牛皮僧靴,狠狠地践踏在了这“死亡”的身上。 自他的身上,“不动的慈悲”化作了“实质”,就好像是山岳一样,压制在了“死亡”的身上! 陆峰口中再行“不动明王心咒”,喝令眼前的“阎王”降服!虽然这“阎王”难度不大,特别是在陆峰在“现在”,获得了那般的“智慧”之后,更是如此,止这却无是一件好事情。 应这其中还有大隐秘。 须臾之间,便是在降服之中,陆峰都得有时机来思考自己的事情。这诸般种种,最后都须得他将一只“厉诡”,送到“寄魂湖”之中。前面种种难关,到了后来,便是止降服此物不成? 若是成了,反倒是更可见此庙子“咒力”之强。 ――便是一位“主持僧”所化作的“厉诡”,他们都可以将这“厉诡”的强度,压制在了这等程度。 粗粗看起来,这“阎王”,最多亦只有“第五阶次第”的程度,止如此,这“阎王”才能被他在反手之间,轻易降服拿下。若是再往上,陆峰亦能如此拿下,不过还须得耗费些手段和精神,但是引走“第五阶次第”难度的“厉诡”,和吃掉被“压制到了第五阶次第”的“厉诡”,并非是一?难度。“密法域”的蜜糖,便是要用命吃的。莫要说是农奴,起码是在“阿布曲州”,就是“头人”喝一口“蜜水”,那都是一件“了不得”的好事情。 毕竟“阿布曲州”苦寒的很,不似草原密法域这般的富庶。 但是就是如何富庶,该是贵族老爷们的,无可能会遗漏给旁人。 自己该拿的,便不会流落在外人的手中。就算是在僧人之中,亦是如此!求法还须得以“真金”来求,更遑论是其它?故而能够带走“大光明经”,还有诸多“甘珠尔”,便是“扎举本寺”这般大的寺庙,都须得承接了一部分“莲花钦造法寺”的因果,陆峰带走这般多的法,那就是果,因是他解决了这一座“大菩萨的使者”带着他过来的庙子的麻烦。 这可是“大菩萨的使者”带他过来的麻烦啊! 陆峰想到这里,外面亦不过是过去了一个眨眼的时间罢了。 那“阎王”直接被陆峰“降服”,俄而之间化作了一颗“骷髅头”! 便是如常人骷髅大小,落在了陆峰的手中! 陆峰拿着此物,观察着这被鲜血涂满了颅顶的“骷髅头”,他微微伸手,将此物持在手中后,真性落于其上,将此物最后化作了“核桃”大小。 法眼之中,自有千秋。 故而陆峰降服了此物,却无有任何的欢喜,他止抬头朝着黑暗深处看去, 随后正色的回过头,面色大怒! 原来根源竟是在“铜柱子”之中! 带着忿怒的业火随着他的“性意”扑撒过去,直接照亮了此地,“不动明王尊”的真意在此间流转着,助着陆峰,见到了此地的“真相”! 陆峰大跨步而去,此刻便无须得思考别的甚么事情了。 “曩莫, 三曼驮缚日罗赦, 战拿, 摩诃路洒拿,萨颇吒也, 哞, 怛罗迦, 悍漫!” 黑暗的“大殿”之中,陆峰忽而的化作了“不动明王尊”,亲自动手,一掌便封住了一道想要离去的“诡韵”! …… 大殿外头。 依旧是那两位僧。 他们此刻便站在了“大威德金刚”这座大殿的外头,如同两道枯木。 他们看不穿,亦看不透里面的场面,不知道此刻里头的“永真上师”,已然化作了“八臂”的模样。 每一个手臂之中,都有法器。 这“八根手臂”,自然就是“六位厉诡”高僧的手臂,再加上了陆峰自己的“两根”胳膊,形成的场景,便是里头的“大咒力”之所见,还无有逼迫出来“永真上师”所有的手段和底牌。 两位僧人在外头,依旧一人一句。不过这一次,他们止是张开了嘴巴,自然有无尽言语从他们嘴巴之中传了出来,落入了另外僧的耳朵之中。 二人知道,自己须得调节一下原先要做的事情。他们知道这里是甚么地方。 整个庙子,都实是在诸僧的“意藏”之中。 也就是不在此处,不在彼处。 整个庙子继而化作了如是模样,现在陆峰进去的,亦不止是一个单纯的大殿之中,在这大殿之中,亦不止是一个“阎王”。 顺着此路而去,其实便是可顺着“主持僧”的“意藏”,继续往下而走,才能继续走到了真正“关押”“厉诡”的地方,也可以到达了“主持僧人”的“伏藏”之中。 所以他们也无可得知“主持”和其余的“大佛爷”们,到底在此处留下来了甚么奖励,所以无须得他们操心,但是现在“大菩萨的使者”带过来的这位“师兄”,却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故而到了现在,却是须得他们做的事情了。从原先的微末小事,处理杂尘,到了现在要决定“庙子”命运的时刻。 二人现在便是在判断,应用多少的“供奉”和“布施”,方才能叫大殿之中的“师兄”,为庙子做出“布施”的举动来? 而在里面的陆峰,他还是大跨步的往前走,不过此时的他,已然是逐渐消退了“忿怒心”。 在他的身后,六尊燃烧着“智慧火”的手臂,徐徐消退。 止给陆峰留下来了两件法器。 一件“扎玛如”。 一件“转经筒”。 陆峰稍微拉扯了一下自己的僧袍,便叫自己仪态整洁了起来。 他一边摇动着手中的“转经筒”,一次转动便是一次“六字大明咒”的念动。 另外一只手摇动着“扎玛如”,发出了“空性”的至高声音。 至于说他脖子上的“大念珠”旁,出现了五十颗如同是核桃大小的“骷髅头”。 这便是意味着,他刚才降服了五十尊“阎王”。 这便是“不可思议”之事情,亦是叫陆峰“忿怒”的源头,应他知道,这些“阎王”,止是一尊真正“阎王”的一部分,是他的“化身”。 故而陆峰现在已经寻得了那真正的“阎王”之所在后,顺着这些“铜柱子”走了过去,越过了这些“铜柱子”,这些“铜柱子”,便是“六道轮回”,可以称之为刑具。 其中的“小门”,便都是牢门,犯了庙子之中罪的人,都会被塞入了这些“柱子”之中,受到了诸般刑罚,继而会有僧人封上了咒轮,叫里面的罪人,如在“六道轮回”之中,永远不得解脱。 不止是活着的时候,须得受罪,便是死了之后,亦不得解脱,这无须得甚么遮掩的,庙子便是这样做的,不得生,不得死,这样便是那些和庙子作对的人,都须得胆寒,不敢妄动――随着陆峰朝着那“命定”的方向而走,周围的“柱子”反而都变得稀疏了起来。 此间也出现了除了陆峰背后的“圆月”和身上的“智慧火”之外的其余光源。 陆峰抬头去看,这些光明便都是一个个咒印。 而在黑暗之中,陆峰未曾见到人,便听到了念经的声音,这个声音低沉到了便是陆峰,都听不得这是甚么经文的程度,旋即,有了脚步声传了过来。 是一位高大的僧人。 他见到了陆峰,请他过去。 陆峰问道:“你是甚么人?” 那高大的僧人说道:“我是佛爷的护法金刚。 我叫做大悲。 佛爷想要见你。” 那庙子的护法金刚无有带着自己的“铁棒”,但是他肉眼可见的背着一尊“金刚护法”,在他的额头和前颅顶上,还有一张可怕的面具。 他将面具掀起来,无有戴在脸上,身上穿着的亦是一件有高高的垫肩的,威武的铠甲! 他看着眼前的陆峰,陆峰可以察觉得到,这位叫做“大悲”的护法金刚,极其的纯粹,无有任何的私心杂念。 至于他身上的这诸般所有,皆为虚妄。 止有他这一颗佛心,须得陆峰多看两眼,除此之外,并无须得多上心。 护法金刚大悲僧将陆峰带到了佛爷的所在。 这便是一座“莲花台”,止这“莲花台”上面,铺垫了诸多的丝绸布匹,虽然这“莲花台”止一层一座,但上面的尊者,陆峰叫一声“大佛爷”,无有任何的问题,“大悲”护法金刚将陆峰带到了此地,却不管陆峰,上前轻声呼唤。 “佛爷?” “佛爷?” 佛爷寂静无声。止此刻,这位佛爷看上去真个像是已经圆寂了许久,化作了“金身木乃伊”。他甚至应脱水,止有一位童子大小,微微有些蜷缩。 止他身上穿着的那僧衣袈裟,却不得叫陆峰小觑。 上面的佛宝,在咒轮的光芒之下,熠熠生辉,更为紧要的,便是陆峰感觉到的“阎王”之本尊所在,俱在此处,并且这“僧衣袈裟”作为佛宝之一,上面便带着不可思议之“诡韵”! 和那“伞”一样,此物俱是被降服的“厉诡”。 上首的“大悲”示意陆峰停驻,自己上前,不住的呼唤着坐在了法台上的“佛爷”。 最后却呼唤不清楚。 无奈之下,他止跪在地上,对大佛爷行了大礼后,竟然在陆峰不可思议之眼神之中,剥掉了佛爷身上那件殊胜的僧衣袈裟! 便是陆峰,见到了此,都不由自主暗称呼大胆。 “大悲”金刚护法便在陆峰眼神之下,所将这“僧衣袈裟”从大佛爷的身上剥离了下来。 失了“僧衣袈裟”的大佛爷,身影竟然开始逐渐的消散了起来。 最后便化作了星星点点之光,没入了附近的咒轮之中。 不复存在。 “大悲”金刚护法跪在了法台的旁边,将这“僧衣袈裟”细细的折叠在一起,随后双手捧着,方才站了起来。 珍重其事的走到了陆峰的身边,对着他说道:“带着此物罢! 这便应是你之所有。 止这件东西,原来就是一只‘恶魔’的皮子。 在草原上的时候,这恶魔便不敬仰佛法,和佛法为敌,对庙子的商队进行劫掠。 在这般的情况之下,大佛爷降服了这‘厉诡’,将他力量的源头,心脏挖了出来,将他的皮子带了出来,用作了‘袈裟’。 便是这一道‘袈裟’,须得以密法温养,便可得诸般不可思议之效果,这是你应得之物,你现在须得细细的听我的言语,记下来这诸般的诀窍,方可驾驭了这件袈裟。” 第394章 、背负何因,可得何果 第394章背负何因,可得何果 陆峰应答。 无管于如何,他“降服”了这些“阎王”,便就过了这一关卡,便必定要收了这一番的好处,了结了这一段的因果,不可再造了业,和这座庙子牵扯不清。 这“僧衣袈裟”,其实“大悲”金刚护法不说出来,根本就看不出这是“恶魔”的皮子。“大悲”金刚护法为陆峰介绍起来了这“恶魔皮子”的作用,这“恶魔”,擅长魔法。他最惯常用的方法,便是在草原之上掀起来一阵黄沙。 随后在黄沙之中,教人迷失了性魂,变得“浑浑噩噩”,“痴呆”“昏沉”。 随后他还会吃了这些“迷路人”的性魂。被佛爷降服了之后,佛爷动手,挖掉了他可以用来起坏心思的“心脏”。 又掏出来了他魔法的聚集之处,“肺子”。 烧掉了他的眼睛。 化作灰烬之后,佛爷便叫金刚护法将这骨灰,浇水倒在了庙子的广场之上。 在其上面放上了石板,竖起来一层八层浮屠宝塔。叫每日的诵经声音,雨水落下来,日落晒下来,月光阴下来的冷酷寒暑,来折磨这个不敬佛法的“恶魔”。 他身上其余的部分,止留下来了他的“皮子”。 将他另外一部分“魔法”,封存在了这个皮子上面。 方才得了断! 剥皮这门手艺,在“密法域”很是受用,无论是匠人还是僧人。止是剥皮常见,将这“恶魔”的皮子化作了“僧衣袈裟”的,真实不多见。 故而这“袈裟”,其实是拥有“返老还童”之妙用,可以“搬运血气”,“返老为童”,还可以化作了一滩血水,化开众人,陆峰听闻,神色淡然,并无有其余之意。止“大悲”金刚护法见到了陆峰如此神色,尤行解释,大佛爷之所以得了此物,是用以慈悲救人。 陆峰对此不置可否,他不愿去探究大佛爷之心念想法。 止接过来了此物。 应此“僧人袈裟”虽然难得,但是陆峰身上亦有众多法器,并不逊色于此物,故而陆峰并不清楚此物对他有甚么用处,穿在身上,可得殊胜之结果?可是他这个“苏拉上师”,足够资格穿上了这一件“僧衣袈裟”么? 并不清楚,大约是无有此种可能的,不过陆峰还是将此物珍而重之的收在了手边,接过了此物,陆峰便知道“阎王”的真身,不是这一张“皮子”,那恶魔亦不是草原上的“阎王”,这“阎王”还在这里,或者说它原本就在前面“大威德金刚”的脚下,陆峰第一眼见到的便是这“阎王”的本尊? 陆峰刚要回头,亦或者是要进行对于这礼物的祝福赞礼的时候,“大悲”金刚护法忽而打断了他的话语,继而说道:“这件‘袈裟’之上,还附着有佛爷的‘妙法智慧’。 你穿上了这一件‘袈裟’,便可获得了这无上的智慧,佛爷的智慧和珍珠一样的洁白,和黄金一样的珍贵,和琉璃一样的无暇,和佛法一样的宽广……” 诸般礼赞,从“大悲”金刚护法的嘴中发出,“大悲”金刚护法神色肃然,一丝不苟。 陆峰自然亦无在这个时候,做出任何失礼的事情。 陆峰止双手合十听着“大悲”金刚护法的言语,表示了自己对于大佛爷和金刚护法的尊敬,等到金刚护法介绍完毕的时候,继续砸吧砸吧了嘴巴。便是想要再说些言语,但是或许是口渴了,不过亦也许是他说完了,故而在这?时候,他示意陆峰跟着他走。 不用待在这黑暗之中了。 “此间事情应已结束了,你便是已经过了这一关大咒力。 接下来不须得待在了这囚牢之中。 和我一起出去罢。” 陆峰手持“僧衣袈裟”,看着这位“大悲”金刚护法的背影。 他恭恭敬敬的对着这空无一人的佛座之上,再度行五体投地的“叩拜大礼”,随后一只手亦从自己的腰间拿出来了“扎玛如”,和陆峰一前一后的晃动着,朝着外头走了出去,并且他口中还念着英雄史诗,顺着前面走这一道路。 他无须得用“铁棒”敲打在地上,便已经可以展示佛法的威严! 陆峰便跟在“金刚护法”的身后。 他的身高,和眼前的“大悲”金刚护法相比,并不差了分毫。 他亦是“永真格贵”,亦是和眼前的“大悲”金刚护法仿佛的上师。陆峰手中拿着此“僧衣袈裟”,心如止水。 此物在陆峰手中,柔软若水,又如绸缎,一个不小心,就会柔滑的从他的胳膊弯之中落下,消失在黑暗之中。 便是陆峰自己的“皮子”剥了下来,亦不过如此了。 “大悲”金刚护法带着陆峰离开此处,朝着黑暗的深处走。 陆峰在黑暗之中,嗅到了压不住的血腥味道。 这血腥味道极其的浓重,也在陆峰的左近,陆峰往那边看了一眼,先看到了诸多的刑具,然后便见到了刑具之下的“材料”。看到了那边的场景之后,陆峰回收了目光――那“咚”,“咚”,“咚”的声音,就是从那边传了出来。 在那里,便是有一“嘎巴拉碗”,在这“嘎巴拉碗”上,就是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这心脏看起来,和人的心脏无异。 它被掏了出来,可是还是在跳动,无有停止的样子,而在黑暗之中,一只“骨手”抓着此物,或者说,它就在“黑暗”跳动之中,每一次的跳动,除了能泵出鲜血之外,还能泵出大量的黑暗。 魔法的力量―― “大悲”金刚护法无有回头,但是他仿佛是察觉到了陆峰的眼神,开口解释说道:“上师,那便是‘恶魔’的心脏。 他的魔法,就来自于他的心脏,要是有人吃掉了他的心脏,就可以获得他的魔法,故而佛爷为了遏制这恶魔的魔法出现,将其困在了这里,叫‘阎王’看押。 一起留在这里的,还有他的肺子。 哪怕是无有了旁的东西,可是他的肺子还是可以无时无刻的从里头吹出来可以叫人害病的风沙。 旁人若是沾染了这上面的风沙,便要失了性魂,所以它们都被留在了这里。 如何都不肯叫它们离开。” 陆峰“嗯”了一声,目光淡淡。 他告诉自己,这里便是“刑堂”,看到的一切,便都稀松平常,难道还要指望“刑堂”之中,还有甚好物不成? 止好在陆峰其实是无有去过“刑堂”的,当然,要是他去过“刑堂”,恐是无能活着出现在此处,随着“大悲”金刚护法边走边说话,不多的功夫,陆峰便见得周围的黑暗都逐渐消失退转。 在他的面前,黑暗之中,突兀的镶嵌了一道门。 “到了。” “大悲”金刚护法说道。 门上有两个大大的熟铜门环,上头已经被人把玩的“油光锃亮”。 “大悲”金刚护法上前,伸手抓住了这两个熟铜门环,用力拖拽。 这大门轻松的很,立刻打开! 顿时,那外头的天光就直接洒落了进来!宛若是“世外桃源”的一道“新世界”,出现在陆峰的面前,叫陆峰的眼前,豁然开朗。 他甚么都可见得了! 外头风马带来了大量的讯息,跟在陆峰身边的“大菩萨使者”口中叼着“真心乌察苏拉”,率先走了出去,陆峰望着外面琥珀蓝的天空,微微眯起来了眼睛。 从此间走出来之后,身后的“大门”,消失无影。 陆峰也不在意此事,应他见到了一座庞大无比的“印经院”。 应这就是“印经院”了罢! 这一座“印经院”和前面的这一座庙子相比,其实庙子可以算作是一个“门面”。 并不和谐。 止就是一只狮子,它长了一只蚂蚁的脑袋。 眼前的这个“印经院”,可以称之为是一尊真正的“佛城”。 “轮圆具足”! 它是活着的。 它是如此的火红并富有生机。这座“印经院”看起来是坐落在了草原上,但是无都在草原之上,它大部分都是在山上。盘山而上,鳞次栉比,宛若是一条一条具有鳞片的“活蛇”,在风的作用之下,在不断的往上攀岩。 所有的墙体,都是磨碎的赤红涂抹而成,便是万万年,都不会褪色。就连在这上面漂动的法幡,都是火焰一样的红色,连接而上,如一簇烈火,燃烧在了这天地之间,绿色的草原,彻底红色的佛城,还有远处和天一样高大的雪白雪山! 那雪山还要比这座佛山要高,所以在陆峰的眼前,便是生机,火热,冰冷的元素都聚集在一起,饶是陆峰,一时之间都发出了声音。 千言万语,都止剩下来一句。 “?嘛呢叭咪?”。 垂目低眉,十分敬仰。 陆峰对着此地再行大礼,在他的眼神之中,陆峰压根就无有见到此物上面的“业火”。 便体清凉,止这样的看一眼,就浑身安定了下来。 便是那位“大悲”金刚护法,见到了这座“佛城”,亦是谦卑。 他甚至都不敢直视这座巨大的“佛山”,而是转而开始给陆峰介绍。 他说道:“上师,你现在见到的,便是庙子之中最深沉的秘密。 除了每一代的主持僧和转世佛子,其余人,都无可得知这个秘密。 但是现在你可得知了这个秘密,应你就是有缘之人,是有足够的佛缘,见到了此地的人。 ――上师,你现在所见的,就是庙子建立的初衷,亦是庙子建立的唯一之原因,这座庙子,便是应‘大莲花钦造法寺’落下来的‘坛城’而建立。 你所见到的这佛山,便是‘大莲花钦造法寺’。 就算是庙子变成这个样子,亦是得了这真正‘坛城’的法,方才能以此存在。 也是得了‘大莲花钦造法寺’的法。” 陆峰无有说话,他凝视着远处的“佛山”。 远处的“佛山”其实已经不单单是一座“印经院”了。 在这山的中段往上,便已经并非是单纯的院子了。 陆峰见到了不止一座的“坛城”,坐落在了这座佛山的一半。 在这山的一半,金黄色的装饰在这火红之中,十分的醒目。这些都是一座座完整的“坛城”,其中供奉着菩萨本尊。 从这中段山上继续往上,陆峰见到了更多的殊胜建筑,甚至陆峰还见到了白象,白鹿,骏马――但是这座山上甚么都有,就是无有僧侣,这样清净的地方,陆峰却无有过去的心念。 陆峰想过千千万万,但是无有想过自己在这里能见到传说之中的“大莲花钦造法寺”。在密法域,“大莲花钦造法寺”的传说,处处可闻,不说“莲花钦造法寺”的来历,便是止说他在“莲花钦造法寺”的“六怙主雪山”的上头,亲眼可见那一座寺庙,陆峰原以为那就是“大莲花钦造法寺”,这座法寺就在“真性”之中,不可得见。 孰料到,他今日便在这里见到了传说之中的“大莲花钦造法寺”,但是真正见到了这传说之中,神话之中的“大莲花钦造法寺”,陆峰不止心无所动,反而油然而生了一种“敬而远之”的感觉。 陆峰知道,自己有了这种信念,便最好依从这信念而走,要他从眼前的这座“佛山”之中带走“大光明经”和“甘珠尔”,陆峰相信自己,力有未逮。 并且从此处来看,“主持尊者”所化作的“厉诡”,又在甚么地方呢?如此殊胜的“地方”,又怎么会有“厉诡”呢? 见到了这“佛山”,陆峰方才知道“大菩萨的使者”带着他而来,要他见识的,到底是如何的一个场面!这是他这个层次的僧人便可做的事情么? 陆峰倒是此刻就想到了自己曾经看过的西游记。 九头虫:“奔波儿灞,你去除掉唐僧师徒”。 奔波儿灞:“我???” 现在的情况便是财宝天王的狮子:“永真,?去担了这神话之中寺庙的因果!” 陆峰:“我?” 陆峰不住的思索,他现在虽然看上去和此地相距甚近,但是实际上,他们距离颇远,陆峰若是要去,便要施展些神通手段,“大悲”金刚护法现在看去,无有将他送过去的打算,陆峰不问,但是他已经自顾自的回答了。 他虽然无有指着佛山,但是意思就很明显了,他说道:“上师,主持化作的‘厉诡’,就在那前头!” 第395章 、机会 第395章机会 顺着“大悲”金刚护法所指点的方向,陆峰一无所获,但神情自然。 陆峰固然是从这座庙子里面得了不少的好处和善果,可是无管于如何,叫他去眼前这座“佛山”,“坛城”,陆峰清楚,危险依旧。 况且眼前的“大悲”金刚护法指着的,并非是远处的“坛城”本身。 他指着的是“入城”之处。 便是以这座“佛山”为例,陆峰知道,在进入了“坛城”的城门口,是有诸多的“护法”所在的。 亦就是说,其实最后“主持僧”化作的“厉诡”,应都无有进入这座“佛山”之中。 他在“佛山”之外。 要么是化作了“护法”,要么是被“护法”降服。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陆峰都知道事很难为。 “大悲”金刚护法站在陆峰身后,在他的影子之中,莫名走出来了两位僧人。 止这两位僧人神色坦然。 望着眼前。 其中一位僧人从自己的身上拿出来了“嘎巴拉碗”,这已经泛黄的“嘎巴拉碗”上面,“朴素”的厉害。 在这“嘎巴拉碗”之中,是一帖子恶臭无比的“膏药”,呈现出了一种“泥土的灰黄”,他将这“膏药”放在了一张“皮子”上,用自己的手指在里头狠狠地了一块“膏药”,将这“皮子”当做药膏。 旋即在陆峰的眼神之中,将其重重拍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压制住了自己肩膀上的“酥油灯”。 陆峰看明白了。 这是应一般情况之下看不到,故而施展了手段,压低了自己的“命火”,叫自己阴气遍布,方便可以见得诸般“厉诡”。 陆峰以“法眼”去见这里,未曾见众生。这便说明他两道佛眼,都见不得其中,所以他索性无有接触这“油膏”,他止微微“诡化”。 这便是“半诡化”,遏制住了“诡化”的过程,是以前所不能所做。 但是到了现在,却也不难。 化作了“厉诡”之后,陆峰抬头去看,在他的眼神之中,便觉眼前之山,巍巍不可观测。 止这座“坛城”周围,真的是一座“城”。 周围之护城河,便是以“时间”和“空间”为沟壑,不得过去,不见未来。 止在此山之中。 止在此地。 故而陆峰知道,就算是有人知道了这里,在“过去”和“未来”,他都寻不得此地,止能在此时,在此刻,寻找到眼前的一座“坛城”。 就是在这“巍峨不可见”的巨城之中。 他们所指着的方向,便是一道大门。 在这大门之上,便是一尊“空行母”。 止这“空行母”,此刻却不得见此上下模样。 “空行母”,便是空中行走之人。 在这忽隐忽现之中。 在这“空行母”的手中,便是持有着一柄永恒滴血的“金刚钺刀”。 她的头上带着“湿肠”所化作的“花环”。 却偶有可见,多不可闻。 “空行母”有出世间和未出世间之区别,亦有修行次第之分别。 故而在这“偌大”的“密法域”,有的“空行母”,陆峰自己便可降服。 可是那拔耀世间的,虽然是“未出世间”,可是亦不是陆峰可以降服。 更遑论是眼前的这位“空行母”。 这位“空行母”,便是“看押”了“主持僧人”化作的“厉诡”,这样的“空行母”,陆峰不想要上前尝试,旋即,陆峰化作正常,“大悲”金刚护法继续对着陆峰说道:“主持尊者得了‘坛城’的法,却无有想到,将自己折了进去。 她不仅仅是一尊‘空行母’,还是一位被菩萨降服的‘历神’。 她的名字原本就隐藏在了那些已经消失的印经院和上师长者的书房之中,布满了尘埃。 便是以前的庙子之中胡子最长的长者,都无有找到她的名字。 故而就应此,诸僧得到了‘教训’。 修习了此法的人,便都在最后受到了种种‘魔障’。‘主持尊者’便以自身为‘金刚杵’,做了‘金刚法’,救助得众生。” “大悲”金刚护法并不避讳尊者,将庙子之中以前的事情,缓缓道来。 他无有隐瞒,将事情徐徐的说出。止他的三言两语,说出来的事情之中,关窍颇多,陆峰知道,事情无这样的简单。 故而在他的言语之中,陆峰还是盯着天上的“空行母”看。 这“空行母”极其的高大,看不清楚是“人面”,或者是“兽面”。 止隐约之中可以看到这“空行母”的六臂。 还有背后代表着“大力量”的“金刚轮”,“金刚轮”徐徐转动,在她的身边,是有自己的伴神。 ――就和“白玛”是“土地赞”的“伴神”一样。 而陆峰亦见到了那“主持僧人”化作的“厉诡”。 就在“伴神”之中。 止它们虽然就在远处,可是要是他们真的“降临”。就算是陆峰,亦要蹙眉! 故而陆峰拿出来了“人皮古卷”。 “大悲”金刚护法对于这一切,都视若无睹。 他继续说道:“不过若是叫上师过去,上师无须得担心自己的安危。 那位‘厉神’,‘未出世间的空行母’,庙子之中已经有了方法――这边庙子会在你进去之前,实行一场‘大祭’,将其供奉起来,到时候,这位‘厉神’,会应这一场祭祀,得大欢喜,陷入沉睡之中。 止这个时候,大约是有三个时辰的时间,这三个时辰,‘厉神’无可能苏醒在此端。 所以在这个时候,你须得将主持尊者所化的‘厉诡’带走。 当然,这?时候,上师亦可以吞没了主持尊者所化作的‘厉诡’。 那个时候,‘坛城’就已经空虚,上师可以走进去。 这三个时辰,整座佛山上下,无论你得了甚,都是你的缘分。 庙子无可能对此有意见。 结果如何,全看上师自己。” 陆峰闻言,未曾说话。 他将“人皮古卷”竟然撕扯着穿在了自己的身上,说道:“善。 不过须得你们先履行了前面之言语,我会入山中,见机行事。 若是能‘超度’掉‘厉诡’,我亦不辞辛劳。” “大悲”金刚护法闻言,珍而重之的从自己的宽袍大袖之中,拿出来了一道金刚铃,双手递给陆峰说道:“那便劳烦上师,须得引动‘厉诡’的时候,便晃动这‘金刚铃’。” 陆峰将此物收了起来。 那二位僧人闻言,上前,他们脸上,终得“大欢喜”。 往前行来,一位化作了尘埃砂砾,另外一位竟然化作了一缕灯芯。 俱都如同风沙,环绕笼在了“灯芯”周围。 止二者映照在了陆峰的身边,随后一尊“智慧尊”菩萨隐约所现。 其样貌宛若是一位慈祥和蔼的“度母”,面如满月,耳垂有福,手捏施法印,和“峨眉山”的“云上佛光”一样,虚幻又真切。 这位“度母”,缓缓的一指头,点在陆峰的头顶。 便是这一下,陆峰所得颇多,更为主要的是陆峰背后的“圆日”,忽而的化作了一点,也如“灯芯”一般,从陆峰的脑后出现。 随后便要朝着陆峰的“颅顶轮”而来。 这便是他们说的,帮助陆峰将一位“大呼图克图”的“真性”降服,止叫这位“度母菩萨”都无有想到的是,这一点灯芯却无有“温驯”,如同计划一般,落在了陆峰的“如来藏“之中。 却尤而一转,忽而沉沉的落在了陆峰的怀里! 一刹那之间,便失去了踪迹,这一下便不是好戏耍的!这“真性”止如此一点,无了也就无了,再也寻找不得,不是每一次都可在“密法域”寻得一位“呼图克图”的“法性”。“度母菩萨”神情不变,依旧慈悲,止她出了一股力,想要将这“真性”重新带出来,但是谁知道,这“真性”就此之间,消失无见。 一入陆峰的身,就宛若是“泥牛入海”,不见踪迹。 而陆峰其实亦无有想到! 这“法性”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无见的,陆峰自然知道这“法性”去了甚么地方! “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法性”,竟然最后落在了“老僧阿康”的“密法域游记”之中! 陆峰感觉到了“密法域游记”再度的变化。 不过陆峰却无有在这个时候,就拿出来“游记”观摩。 应也在这个时候,“度母菩萨”的指头依旧点在了陆峰的额头之上,数道“密咒”咒轮加持在陆峰的身上,一层一层的“佛光”化作了“○”,不住的缩在了陆峰的身体之中,陆峰的念头亦在无限缩小,不过陆峰无有起了反对的心思。 他闭上眼睛,等待“大祭”的开始,在另外一边,“大悲”金刚护法已经开始动作了,他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旋即,陆峰手中的“僧衣袈裟”缓缓的鼓胀了起来,化作一个人的模样。 继而这站起来的“僧衣袈裟”之中,源源不断的鲜血开始不住的从这个“空荡荡”的“僧衣袈裟”之中出来。 如同一条大河一样,形在此间。 陆峰无有磕头。 但是他亦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大祭”的开始,毫无疑问,眼前的这位“厉神”,是无有被“降服”,而是被“调服”的神灵,这便意味着便是以庙子的底蕴,想要进行几场“大祭祀”,都极其的吃力! 机会止这一次! 第396章 、入宝山(上) 第396章入宝山 陆峰不再关注那潺潺流血的“僧衣袈裟”。 在进入了此间之前,陆峰止不过是再行了一场自己思绪的圆满。 他清楚,此间事情,不清不楚。 “坛城”,亦是“一座城池”,是“一个完整的宇宙”。 既然是一个“城池宇宙”,那无有了此间主人的允许,自然不可擅入。 一般而言,如“不动明王坛城”这样的“坛城”,主人就是这座“坛城”的本尊。 可是若是一些复杂的“坛城”,那“主尊”,亦可以称呼为“大主人”,有一位,其余各个“小坛城”,“小主人”若干,譬如说“六道轮回坛城”,每一个“轮回”之中,便都有一尊“地狱佛陀”,那便是那?“坛城”的主人,至于说这“六道轮回坛城”的“大主人”是谁,陆峰无有见得,或许是“大威德金刚”,亦或者是哪位“地藏王菩萨寂静尊”亦未可知。 也就是说,就算是耗糜了如此多的“大祭祀”,“大悲”金刚护法――亦可以算得上是这一庙子最后留下来的“后手”,它最多便是将看门的看守吃饱,获得走进去的“可能”罢了。 叫陆峰自己进入了眼前的这座“佛山”,带出来经文,不经过了这座“坛城”的“本尊”允许。 这便是“戒律”之中,都极其严重的“偷盗”行为! 是违背了基本大戒律的行为和活动!不说是其余,便是陆峰自己,都无可能过了自己头上的“戒尺”这一关,他的“性意”便是如此,若是这般的得了“此物”,陆峰便是自己“怀疑”自己的“法”,这座庙子的东西,陆峰可得,但是从刚才的言语之中,心思流转之间,便已经明了。 这座庙子和眼前的“佛山”,依旧是两回事情。 故而在进入之前,陆峰用自己的“人皮古卷”看了一眼――这座“佛山”,止有机缘,可亦不是留给了他的。 偌大的一座传说和神话之中的寺庙,陡然出现在了“密法域”之中,起码对于他陆峰来说,是祸非福! “大悲”金刚护法以及这些“还留下来的僧人”,亦不过是“执念”所生罢了。 和“莲花钦造法寺”的执念魔仿佛。 那这般下来,整座事情的关窍,便不清不楚,陆峰将“主持尊者”所化作的“厉诡”带走,到“寄魂湖”之中――这是为以后的“呼毕勒罕”作准备? 可是要是如此言语的话,那他们要陆峰“超度”了“主持尊者”所化作的“厉诡”,就无有理由了。 ‘智慧虽无足够,可是根器却得了佛缘。 得了一座庙子的总法台之位,便已经是了不得的大机缘,大福报了。 我的根器,佛法,做这样一座庙子之中的总法台,无有大问题。 止虽然得了此物,可是真的要做一位‘总法台’,光有这‘札付’还不行。 还须得上下疏通一遍。’ 便是在这样的念头之间,一箱一箱子的“贡品”被安然的放了上来。 随后便是穿着“祭祀”衣服的身影,渐次第从“大悲”金刚护法的后头走了出来。“大悲”金刚护法的身后,宛若是开了一扇看不见的大门。 有人先是在地上,挖了一个坑,燃起来了“烟供”的火,浓浓的烟雾带着骇人的气味,飘向了高天之上,随后,脖子上挂着吉祥如意的“人”,开始了自己的“祭祀舞蹈”。 周围的风,忽而就大了。 旋即就如同是“尘卷风”一般的大旋风由此出现。 从下而上,迷糊人的双眼,叫人双目肿胀,不能视物。在这广阔的草原之上,这忽如其来的大风,便叫人心里头忽而的来了一阵渺小,止觉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就算是一座城池,在这“尘卷风”之中,亦不算的是甚。 便是陆峰的僧袍,都不住地朝着后面落了出去。 那些劲风之间,便有“诡韵”渗透出来,那应是前来享用“贡品”的“空行母”和“厉诡”了。陆峰无意去看这位“空行母”之模样眼神,止顾着将自己护好。 眼前的“度母菩萨”,在帮助陆峰处理了“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法性之后,早已“灯枯油尽”。 都被这一阵大风一吹,便如扬沙遇风,轻易就被吹散掉了。 远处的风沙笼罩住了诸人,叫人看不清楚远处。 陆峰见状,如“躺卧大被”,直接扯着“人皮古卷”,将其扯成一团,把自己团团包裹住。 他闭上眼睛,静静的等待着那一场“大祭”的完成。 便是扯着“人皮古卷”将自己遮盖的住,陆峰觉得自己安全了。 大量的“烟供”和外头缓缓传来的,像是从另外一方小世界而来的“舞蹈”和“诵唱”的声音,距离陆峰,逐渐远去。 陆峰对于这些,不以为意。 他知道,想要进行这一场“祭祀”,光是靠着这一场“烟供”和“火供”,估计是成不得的,想要完成这一场祭祀,必定还须得接下来的一场法会。这个时间,陆峰便不须得出去,止须得在这里等待即可。 对于一位合格的僧侣来说,长时间的等待便是一门功课。僧侣们常常在止有一人的屋子之中,念经学习,忍受孤独对于僧侣来说,是家常便饭,稀松平常的事情了。 止那风来的更加喧嚣了一些,这一次,陆峰无有化作“滚地葫芦”,咕隆的滚了出去。 到了如今地步,陆峰如何还不明白,这一趟出来,不是“大佛爷”的心念,便是“菩萨”的手笔,若是叫他真的顺着三条河环绕的“扎举本寺”,他是如何都无可能流落到这般远的地方的。在孤独的念经声音之中,等待得外头风平浪静了,陆峰方才从这“人皮古卷”之中钻了出来。 果然,外头还有微风,但是那祭祀已经结束了,陆峰从“人皮古卷”出来,见到了落在了自己脚边的,某一种鸟类的羽毛和鸟头骨,这羽毛轻盈的很,一瞬间便从陆峰脚边经过,止余留下来了还残留着“诡韵”的鸟头骨。 陆峰举目四望。 在他的身边,“红鬃白玉狮子”的口中还衔着“真心乌察苏拉”,就在他的旁边。 刚才一阵风无有吹得他整个人都如同是滚地草一般的乱走,但是也叫他落在了他见到的,“佛山”之前的草原上。 他便是入局了。 伸手去摸了一下“大悲”金刚护法予他的“唤魂金刚铃”,陆峰朝前走去,止经过了这么一场“祭祀”,他脚下绿草,草皮子都露了出来,至于上面原先的生机,现在都已经枯黄不堪,凌乱的很。 而在肉眼可见之地方,便可以见到了那“佛山”就在不远处。那大佛爷用“恶魔”的皮子所做的“僧衣袈裟”,也在自己身边。 不过陆峰无用。 除了第二座“现在殿”之物,其实是“菩萨”留在此处的之外,第一殿和第三殿,其实都是原先庙子留下来的,用在此处,可能自有妙用。 但是陆峰倒是不须得用了此间的物,应对于这些“宝物”,陆峰都有替代。 甚至不算是平替,就有几样,陆峰的手中才是商品。 确定了自己所走之路无有差错,不会走到另外的“空行母”或者是“勇父”所把守的方便之门前头,陆峰走的快的很。 他以“识”遍观四周,可以察觉得到整个草原之上都无有生机,他顺着此路往前,不多时,竟然听到了身边有人说话。 起先模糊,但是随着他越是靠近了这“佛山”,那声音竟然越来越贴近了他,就仿佛是在他的耳边说话! 陆峰微微抬头,左右看去,法眼之中,万事皆无! 就是这一抬头左右的看,脚下的路,却陡然有了偏移的意思。 ――草原之上,本来就无有道路。 但是此刻,陆峰却看到自己脚下的这一道草原上的荒凉路途,忽而的多出来了诸多模糊不清但是真实不虚的“道路”。 这些道路,陆峰能看出,这应是在“雪山”之上,如铁一般的土地。 尽管还无有真切的出现,但是那上头的这种“凛冽冰冷”,却还是传递到了陆峰的身上。 除此之外,还有两三道路,亦和这“草原”,“雪山”重叠在了一起,原本不远的路途,却叫陆峰却无从下足! 于是乎,他暂停下来了他的脚步,法性真如遍布之间,陆峰知自己所行之路,自为正途,再度一步之下,陆峰眼前便出现了重叠的“两面”,一面就是眼前的“佛山”,另外一面,却格外的熟悉,止在这另外一边,遍布黑夜,但是那佛唱就在自己身边,陆峰甚至还见到了自己身边出现的诸多马匹,在这马匹之上,陆峰还能见到那些黄衣的僧人,这些僧人,陆峰可太熟悉了。 这便是大多数寺庙之中的“戒律僧”的侍从僧,陆峰往前看去,果然在这些“黄衣僧人”的前面,见到了穿着红衣僧衣的“戒律僧”,止这些僧人都像是无有见到他一样,沉默不语的往前行走。 他们手中的火把,陆峰见得也有些熟悉――这火把之上幽幽的光,虽然嗅不到味道,但是陆峰想来,这味道也应是“腥臭”的味道。 这是可以遮蔽了活人气息的“火把”,是“密法域”的僧人外出的时候,须得带上的物件。最前面的“戒律僧”更是手中挂着一铜盆,在铜盆之中燃烧着“咒轮”,前面阴路的“厉诡”,摇摇晃晃,朝着雪山之上攀爬上去! 陆峰倒是想要在这里听得一些声音,此处他可听见火把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但是想要听到这些僧侣的法号,却是难为,应就算是罕少出来的僧侣都知道,在夜晚的“密法域”之中,最好无要叫了旁人的名字。 哪怕是法号! 第397章 、入宝山(中) 第397章入宝山 陆峰一个人走在了这仿佛的阴阳之间,他虽然无有立刻就知觉在此地发生了甚么,但是他已经略有认知,止须再往前走两步,便可知道事情的缘由。 并且随着他的行走,那些行走在山路上的“僧侣”们亦是有了些察觉。 特别是嘴巴之中念着经文的几个“红衣戒律僧”。陆峰往前走,脚下加了速度,走在这些“僧侣”的前头。 他齐头并进。来到了前头三位“戒律僧”的身旁。 这些队伍之中的“戒律僧”,在陆峰这样一位“大僧侣”站在他们马儿旁边的时候,俱都觉察到了不安。其中一位上师更是直接拿出来了“供物”,想要看看旁边是否有“厉诡”窥视。 那宛若是一团暗黑猩红色肉块的“供物”,在“嘎巴拉碗”之中无有变换颜色,可那种“背后生凉”的感觉却依旧未曾减退,这叫几位带着高高帽子的红衣僧心悸不已,还有“戒律僧”壮着胆子,口诵密咒往后看去,却在这黑暗的雪山之中,甚么都无有看到。 他肩膀上的“酥油灯”亦无有退消,陆峰则是看到了他们的靴子,看到了靴子上的标记。 ‘无尽白塔寺来的僧人么? 我竟然见到了他们。 这佛山,到底是在个甚么紧要的地方,叫我能看到阿布曲州? 亦或者是其余的地方?’ 就在他如是思考的时候,那他身边若隐若现的几位“戒律僧”,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智苦!你可曾察觉到了甚么?” 一位僧人手持金刚铃,不住地摇晃着金刚铃,发出了有些令人心慌杂乱的声音。 趁机掩盖他的言语。 止他们这般的样子,陆峰看的出来,他们并不常常在夜晚之中出寺庙,连“密法域”夜晚之中的一些禁忌便都不能很好的,如同是听从头狼的狼群一样,言听计从。 旁边的僧人不住的将一些写着名字的黄色纸张和咒轮,塞进了马匹旁边的火堆里头,叫灰烬告于菩萨,保佑他们安康。 褡裢之中的风马落在了此地,落在了道路的两旁,陆峰就见着这风马从他的身体之中过去,轻松的落在了地上,陆峰看到这里,却觉得有些轻松――在这里见到活人,亦是叫人心生好感的,止此情绪出现,就再度被搅碎。 他亦念诵真言,应在他的面前,这般的“黑夜”,“雪山”场景,和他眼前的“草原”,“佛山”场景,越发的重叠在了一起,宛若“我就是你”,“你就是我”的状态。 陆峰的过往,一幕幕在心中翻阅。 虽转瞬即逝,可是陆峰心中已经有了九成把握,知晓自己遇到了甚等情况,故而他止要看清楚自己要到了的地方。 仅此而已。 可是陆峰心安,在山中遇见的那种种不妙之处,还是叫这些在庙子之中地位尊崇的大僧侣们脖颈后发凉。 不得已,一位红衣戒律上僧询问身边的人,想要获得些许安慰。 那另外一位戒律上师,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他不住的念着密咒,但是却巡查不到问题的根源。 止能抬头,看着“无尽白塔寺”的后山,他也知道他们这一次的出行,几乎十死无生,但是无有法子,这是他们“本尊上师”的法旨,他们不得推辞,于是这位叫做“智苦”的戒律僧转过了头,严肃的对着问话的人说道:“智正,勿要在这里胡言乱语。 ――我们来这里,是‘主持佛子’的吩咐,不可胡言乱语,胡思乱想。 要是你再如此的胆怯,我便在你被吓死化作‘厉诡’之前,剥了你的皮,将你的皮子当成被褥! 挖了你的眼睛,将?的尸体吊在辩经院前头!” 此话一说,那位被叫做“智正”的上师,再也不敢言语了,整个队伍再度恢复了“暂时的宁静”,不过虽然话是如此说的,可是实际上,僧侣们的心里都很清楚得很,今天晚上的情况,真正的“法旨”,无是出自于快要到了山顶上的,那处殊胜的,“转世佛子”所在的碉房。 就算是他们这些僧人也看得出来,那小小的一位“转世佛子”,又能发出甚么命令、法旨来? 所有的一切,都是出自于那座白色碉房旁边的,低矮的,小小的旁屋里头,是那真正掌握着庙子的雄狮嘴巴里头,是他的示意。 那?人,自然就是现在庙子里面“主持尊者”的经文老师――明理上师。 一人掌握了庙子的“经论院”,“戒律院”,“仓禀院”的人,便是外面的“土司”和“宗本”,亦要对的这位大佛爷“毕恭毕敬”,便是他们这几个庙子之中在上一次存下来的,为数不多的“戒律僧”,哪怕是面对这等事情,亦不敢在心中腹诽。他们止能“从容”的上山。陆峰在旁边,见到他们一路之上无有说话,自己的“密咒”对他们亦无有动作,就在他想要施展以其它之法的时候,陆峰忽而顿手。 ――应他见到了山后的一些熟悉场景,故而他不用了。 应他见到了自己堆砌在了路边的“玛尼堆”。 这是在“无尽白塔寺”的后山,亦是自己见过了“明主大王”姐姐的湖泊旁边。 陆峰站在此处,往前眺望,便可见到了远处的“佛山”更靠近了些。 身边的人儿,亦更加鲜活了一些。 不过这些人、马,穿过了他的身体,还是无有带出来一丝的涟漪。诸人到了地方,见到了眼前的这一座“寄魂湖”,“无尽白塔寺”来的僧人们,脸上却都不见笑脸。 特别是那位“智苦”上师。 他率先从马上翻了下来,示意手下的这些侍从僧们快快的下马,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都放下来,准备开始。 那是一个又一个的藤箱。 止这些侍从僧在远处打开藤箱,可是在这里的三个“红衣大僧侣”,也无有闲着。 他们从自己的马儿上,取出来了一个“漆盒”,止这个“漆盒”上头亦是有密咒的,须得由“智正僧”四平八稳的捧着这个“盒子”过来。 另外一位“智”字辈分的“戒律僧”过来,则是掏出来了密咒包裹的钥匙,将其打开之后,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便是一帖子膏药,看不清楚是甚药熬制的膏药,不过其味道肯定有些问题,三位僧人嗅到之后,都有了一个“忙不迭”往后退的动作,不过别人都能退,“智苦”和“智正”僧人,却都无得退转,“智苦”僧人憋着气,从自己的僧袍之中,拿出来了一道长长的骨签,挑拨了一些膏药,旋即是从自己的袖子之中抓出来了一只许久准备好的蛤蟆。 便是这几个动作,“智苦僧”的头上已经见了汗了。 他紧张的将签子上挑着的膏药,抹在了蛤蟆的嘴巴之中。 随后,他将蛤蟆“放生”在了这个“神湖”之中。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三个僧人俱都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这个湖面,等待着湖面之上出现了明理长老所说的种种异象。这一次,他们连自己身边出现过的异样情形都顾不上了,后面的侍从僧在做甚么,也不干他们的事情! 他们都静静等待着湖中的场景。 见到此场景,陆峰却无有停下来,他走在了路面之上,越过了湖面,他脚下是“湖面”,亦是“草原”,故而行走在这之上,陆峰脚踏实地,到了此时,陆峰已经知道,这“佛山”虽然看似是在草原之上,但是它却从来无有流落在任何的地方。 它就是一座“佛山”。 就是在“空性”处。 止无有知道是甚么原因,它即是在这里,也是在“无尽白塔寺”的后山之中,更有可能,还在湖中。 不过就在他往前面行走的时候,忽而有人将他叫住了。 “永真!” 陆峰听到了这言语,他忽而的回头,便看到自己身后的湖面之下,那原本落下去的“蛤蟆”,缓缓浮现了上来。 三位僧人连忙跪下叩首,这“蛤蟆”缓缓漂流上来之后,“智苦僧”终于敢于抬起了头,他看着这个浮上来的“蛤蟆”,问道:“可否” 那大“蛤蟆”竟然口吐真言,说道:“可!” 随后,那“智苦僧”,就在此地喊道:“永真!” 陆峰听到的,就是“智苦僧”的话语,陆峰可见“智苦僧”在喊他法号的时候,亦十分的紧张,一张脸上,都布满了油津津的汗。 “智苦僧”像是被手里的骨签咬了一口一样,甩手将手里的骨签丢掉! 丢在一边。 湖边的草地一接触到这“骨签”,刹那之间都了无生机,俱都枯死。 见到了这般模样,三位“红衣戒律僧”一个个皆闭嘴不敢一言,但是“智苦僧”,他还是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来了那黄色的帛书,辨认着上面的文字,继续喊道:“永真,你可听见?” 此地的风也变的大了起来。 陆峰回到了岸边。 他无有说话,止是来到了这“智苦僧”的后头,看到了这上面的文字,这些文字弯弯曲曲,但是意思却到了。 陆峰第一眼便认出来,这是“明理长老”的文字。 亦就是说,这帛书,其实便是“明理长老”给他写的,眼前这个“红衣戒律僧”,不过是明理长老的牛马罢了。 不须得“红衣戒律僧”言语说出来,陆峰就已经看完了这些文字。 饶是陆峰,都无有想过事情会这样――他的“本尊上师”,“明理长老”,在这帛书之上,将庙子为何建立在这里的原因,写的清清楚楚! 所以陆峰尝试以“真如”阻止眼前的“智苦僧”。 应他清楚,若是叫眼前的这个僧人听完了、读完了这些消息,此地的这些红衣僧侣,一个也不得活! 不过显然明理长老已有嘱托,这“红衣大僧侣”也清楚道理。 止是将这帛书打开,却一句话也不再念出来,不止如此,他还闭上了眼睛,唯恐自己多看了甚么,平白丢了性命! 虽然无可得知“明理长老”叫他如是做的原因,但是他依从着各种仪轨之后,无有差错的执行了明理长老的言语。 陆峰看着这些信息。 ‘前后串联’。 止看着明理长老留下来的这些话语,陆峰便将诸多事情,前后都串了起来。 “誓言碑。” 陆峰顺着此路看去,选定了道路,朝着那边寻去。 明理长老言语,最早的“初代法尊”之所以选择这里建立庙子,便是应“菩萨”的指示而来到了这里。 指引他过来的“菩萨”,起先是一只“黑羊”。 “初代主持法尊”认为这是“六臂玛哈嘎拉”的使者,亦或者是其化身。 “六臂玛哈嘎拉”作为一位殊胜之不共护法,“初代主持法尊”得了启示,便只身来到这里,遇见了此地的“父神”神系。 于是如此之下, “初代主持法尊”背负文殊菩萨,修持“六臂玛哈嘎拉”的护法道。 在“无尽白塔寺”后山的山洞之中,起先降服了鲁。 后来降服了鲁的后人和明妃。 亦就是后来供奉的“明主大王”和“珠尔布朗”等神灵。 后来, “初代主持法尊”利用“文殊菩萨”,降服了他们,叫他们对着自己发下来誓言。止事情到了这里,一切都如同是“雪山融化之后”的流水一样,那般自如的流淌下来。 在这冰凉的水之后,应是甜甜的蜂蜜。 接下来正常发展,应是“初代主持法尊”建立了菩萨指引的庙子,弘扬佛法。但是变成现在这一番模样。 ――一切的缘由便是在“莲华钦造大法寺”。 在后山。 在这“草原”之上。 “明理长老――” 陆峰心中略有悲意,随后被慈悲莲台粉碎。 到了此时此刻,陆峰便已经彻底清楚,“明理长老”已经决计不是他以前便认识的“明理长老”了。 这般秘密,早就不是“明理长老”这般的上师可以听闻的,同时陆峰亦知道,“明主大王护法咒”那般殊胜的学习要求,亦不是单纯的为了修持这样一个看起来是“未出世间神”的护法所提出来的要求。 ――便是陆峰现在,修持的“不动明王密咒”,亦不过如此了。 实则是应“明主大王”已经被“六臂玛哈嘎拉”降服。 其实修持的,从来都是“六臂玛哈嘎拉护法咒”。陆峰如此心念之下,他已经顺着“明理长老”的指引,来到了地方! 便是在此地的不远之处,是“初代主持法尊”降服了“鲁”之后,用以见证的“山洞”!陆峰来到这里,便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脚下石头硌脚的触感。 此地比至于其余,却仿佛更像是真实之地,完全所在。 第398章 、入宝山(下) 第398章入宝山 实相非空,实相法空。 陆峰走在了空无一人的后山上,已然可以感觉到了那冷冽干燥的冷气扑面而来,尽管旁边便有积雪,可是这等积雪,却无有给这里带来任何的“湿冷”之意。 陆峰不避寒暑,但是却并非不知寒暑。 无尽白塔寺所在的“阿布曲州”,本来便严寒的很,就算到了天热的时节,也不过是日头正中的时候热的厉害,可是到了早晚,亦冷的惊人,更遑论是后山这等几乎是“人类禁地”了。 这般情形,说是后山海拔高,气温低亦可,说是这里有神灵居住,故而冷冽,亦可。 反正陆峰在“学经僧”和“第六阶次第僧侣”的时候,从未来过此处,反倒是他离开了“阿布曲州”,反而是再度“回到”了此处。 陆峰抬头看去,他时时刻刻便都记得“大悲”金刚护法的言语――他止三个时辰的时间。陆峰止给自己两个时辰,其余一个时辰,便可叫自己有些许的“转圜余地”,至于说是否“超度”了被收做了“伴神”的“主持尊者所化厉诡”,陆峰不知。 这还要看“人皮古卷”的“胃口”如何,毕竟连“陨石”都可吞吃下去的“好胃口”,它无可能说是无能吃掉了“厉诡”,止愿不愿意的事情。 陆峰无能逼迫得它。 喜欢便好。 这草原上的风似乎和后山上的风合流了,草原上的风和高山上的风一样,止在这里,才能感受到甚么叫做“天威”。此处无有可以躲避的地方,无有可以隐匿的场所,所见之雷电、狂风、骤雨、冰雹,皆可要了人的命。 僧侣亦是一样。 故而行走在此间,便能感受到人之渺小,陆峰此刻亦有了此种感觉,这里的风,“如同是阎王的呼吸”。陆峰心定如水,他站定在此处,再三确定了眼前的方向。确定自己行走在后山的时候,亦无有在草原上,偏离太多了那“佛山”大门的方向。 行走之间,“天上”都出现了奇观。 日月同在。 “无尽白塔寺”的后山上,抬头已经可以看见圆月。 草原之上,大日亦无有垂下。 在这圆月之下,后山上头的积雪终年不化。在这大日之下,风吹得草地压低了头颅。 这积雪,就是陆峰在“学经僧”的时候,每每夜晚抬头,望见远处大雪山上的雪顶了。陆峰一脚一脚的在这如盐巴一样的雪顶上面踏出脚印,寻找那一座“初代主持法尊”和此地的“鲁”,亦是此地的“父神”留下来契印的山洞。 在那里,“明理长老”为自己留下来了些信息,叫他知道。 越是靠近了“文殊菩萨”镇压的地方,此地便越是真实,到了陆峰抬眼见到了那地方的时候,陆峰便已经看的清楚。他更是感觉到了周围之变化,“诡韵”便在自己身边。 陆峰闻言,手中盘着念珠,开口说道:“本尊,此地和草原,已经一般无二了。 ‘无尽白塔寺’的后山,是和这座‘佛山’勾搭连接在一起的。 ‘初代主持法尊’便是在最后发现了这件事情,却已经无有了办法了。 此地最大的危害,不在‘明主大王’的身上,不在此地的‘鲁’身上。 它就在莲华钦造大法寺的身上。 谁知道这座神话之中的大法寺,竟然会有一隅,落在了此处的后山。 永真言语可得真实? 本尊上师?” 陆峰此刻说道,说完了之后,在他的身边,“诡韵”出来之后,缓缓的,“蠕动着”,宛若是从一道“看不见的肠子”之中,吐出来了一位红衣大僧侣。 他的脖子上还挂着五色的彩色丝绸,从那“一闪而逝”的“厉诡”之中吐出来,他落在了陆峰的身边。 手中亦是一串念珠。 他的手指甲有些漆黑,看起来许久时间无有修剪。无管于二者的立场到底如何,陆峰恭恭敬敬的对着眼前的僧侣行大礼,说道:“永真顶礼本尊上师。” 明理僧受了这一礼。 他出现在了此处,皮包骨头但是依旧高大,脖子上和陆峰一般,都挂着五十颗骷髅头,止这一次,陆峰见得了他的身边,亦出现了别的神魔,这些神魔便都在黑暗之中,和此地的黑暗,化为一体。 更有诸多“恶魔”。 止无知道是被“降服”,还是被“调服”。 便是在这个时候,明理僧见着陆峰,对着陆峰微微颔首。 他说道:“我果然无有看错你,永真。 你是一?有大气韵,大佛缘的人,虽然你的根器和我不甚相合。 但是你的气韵,便足够趟平这一切。 止可惜你身上背负的因果太重,便是我,亦见得之后要退避一步。 永真啊永真。 我亦无有想到,到了最后,便是你来到了此间。 我原以为,‘无尽白塔寺’的秘密,除了我之外,便是谁都无可得知,但是无有想到,却还有你帮我解忧。 永真,你不愧是我的好弟子。” 陆峰听到了“明理长老”的言语,无有再言语说话,止是缓缓的静听。 应这个时候,按理是无有他说话的份儿的。 应这便是他的“本尊上师”给他的“嘱咐”。 他不可争执上师,不可不承事上师,亦不可不恭敬,不赞扬,不顶礼自己的上师。 本尊上师就是本尊的化身,是他的领路人。 所以陆峰此刻极其的安宁。 他静静地倾听着自己“本尊上师”的言语声音。 所以在这个大前提之下,陆峰其实早就应知道的。 陆峰最早知道自己在庙子的“本尊上师”,无是自己真正的“本尊上师”。 他的“本尊上师”,便是“老僧阿康”和“初代主持法尊”。 明理长老止以为自己是“永真”的“本尊上师”,可是那个时候他并不是,但是后来,陆峰以为明理长老已经化作了“诡神”的化身,但是到了现在,陆峰却忽而的明白,其实自己的“本尊上师”,一直都是自己的“本尊上师”。 ――为自己灌顶的,是“初代主持法尊”留在了“坛城”之中的法性。 为自己的“本尊上师”明理长老灌顶的,便就是当时的“主持尊者”。 从“法性如一”开始看,所以其实兜兜转转,到了最后,“主持尊者”圆寂的那天晚上,三个人之中,“老僧阿康”,“主持尊者”,还有一位,其实亦是自己的“本尊上师”。 “初代主持法尊”! 所以陆峰在见到了今日的一切之后,便知道,眼前的明理僧,就是“初代主持法尊”的另一法性。 结果是如此。 至于过程到底如何,陆峰也不知详细。 或许是已经被禁止使用的“破瓦法”。 亦或者是其余的甚真传法门。 不过都不重要了。 明理僧在陆峰最后离开庙子的时候,便已经说过了,这是他们最后一日所见了。 所以, “本尊上师。” 陆峰依然顶礼说道,“明理僧”看着陆峰,缓缓说道:“永真,?敬爱我如同父亲,敬仰我如同菩萨,我亦不得亏待了你。 我这里有无数法,可传授与你,亦有无数知识,可传授与你。 永真,你要何种?你欲哪样?” 陆峰老老实实说道:“皆都随本尊上师的心愿。皆听本尊之想。” 陆峰亦是如此想的,他无意主动所求。 应他看不穿,看不透自己的这位“本尊上师”,“老僧阿康”虽然和陆峰相处时间很少,但是陆峰还算是可以看懂自己的“秘密本尊上师”之佛心,但是自己的“本尊上师”所要何物,陆峰委实看不清楚。 “明理僧”说道:“那你可知,你所站之地,究竟为何处? 你即在此处,又在彼处,那为何此处和彼处,又有连接?” 陆峰说道:“永真不知。请本尊上师答疑解惑。”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这位不知其心,不知其志,不知其大誓愿的僧侣开口说道:“永真啊,我之言语,你可放心在,我见到了你的肩膀上的‘厉诡’,无有想到,‘人间伏藏’之中看守伏藏的护法,亦被你降服了过来。 这便也好办了,我是否说了谎言妄语,你自然都能看出来。 ――哎,你倒是无用说话言语来辩解。 修行到了这一步,我是你的本尊上师,但是到了现在,你我却无有见过几面,但都是真心可见,不欺自心。 我自然知道你不可能不信我,我也不可欺你,但是有了毕竟是有了,倒是可省却了诸多事情,我止说,你所站着的地方,自然就是‘莲华钦造大法寺’,亦是‘无尽白塔寺’的后山。 我初来这里,无有勘破这里的实情,我原以为,这是一片净土,是文殊菩萨和六臂玛哈嘎拉护法带我来此处,叫我在此处弘扬了佛法,那个时候,我便欢喜的很,就是山上有‘鲁’,亦不算的甚么,止须得降服了他们即可。 止我将文殊菩萨镇压在了此处,想要再叫‘扎举本寺’的护法金刚上师们背来‘除秽金刚’,用以镇压此地的风水。 却无有想到,在我原以为压住了此处的本地‘巫’神的时候,却出了意外。 我在降服此地的‘巫神’和‘厉诡’的时节,亦被‘厉诡’和‘恶魔’所生。 同时, 我亦在此地,发现了‘莲华钦造大法寺’。 本来这便是一件大好事情。 后来却发现,距离‘莲华钦造大法寺’最近之地,其实无是在此处,它出现在此处,对我来说,亦是祸非福。 我原以为,‘莲华钦造大法寺’,止映照在此地。 便如是一碗水。 你将这一碗水放在了广场上,便可见到了这一碗水之中的月。 便如你修持双身幻法,你所见到的,是你,亦非你。 ‘莲华钦造大法寺’亦是如此,永真,无管于你在甚么地方见到的大法寺,你都应知道,你看到的,是大法寺,亦不是大法寺,都不过是一缕幻光罢了。 若是有了缘分,你亦可以在密法域的某一地,听到大法寺之中的菩萨,上师,讲经的声音。 止你听到的,看到的,却无一定就是这一座庙子的真身,不过就算是如此,便是我等‘呼图克图’,亦有追求此法寺的心思,这一点倒是坦荡,无有甚可遮掩的的地方。 但是啊,但是啊,永真。 我见到了真的‘莲华钦造大法寺’,这便是问题所在,无管于它是不是在‘色界’,在‘欲界’,在‘无色界’,甚至在于佛的‘真性’之中。 它都不应出现在这里,它出现在这里,止能说明庙子出了些事情。” 说到了这里,“明理僧”语气无有激昂的模样。 但是他们已经来到了山洞之前。 “明理僧”的身后黑暗之中,蔓延出来了雪花一样洁白的双手。 亦是在这个时候,“明理僧”的嘴巴之中,念出来了真言密咒。 在他的真言密咒之下。 在他身后的黑暗之中。 孕育出来了可怕的“厉诡”。 这双手捧着一尊“颅灯”,看起来就和人头顶上的“酥油灯”一样之物,照亮了里面颠扑不破的黑暗,将里面的样子照映在了陆峰的面前,叫陆峰看清楚了里面的场景。这里头十分的干燥,看起来更像是藏马熊的窝,无有活水,“明理僧”站在这里,叫陆峰和自己一起走进去,陆峰依言行事,跟着耳边的密咒真言和眼前的光亮朝着里面走。 很快,他便见到了一个碑文,在这碑文之上,镌刻着当年那些“鲁”,亦就是“父神”神谱上的神灵,对着“初代主持法尊”这位大僧侣所发下的誓言。他们的誓言就此镌刻在了密法域的大黑石上面,万年不灭。 止有此物存在,那么这些神灵,便要依从在佛法之下。陆峰随意扫了一眼,便可见到这上面的誓言,其中就有不可伤害僧侣,须得为“初代主持法尊”驱使,还有护卫庙子这样的言语,不过这上头的最后一句话,看到之后,陆峰亦有感触。 这个时候,走在前面的“明理僧”似乎背后长眼,看到了陆峰的“神色”一样,说道:“如何,你亦看到了此碑文上的差错?” 第399章 、见魔怪(上) 第399章见魔怪 “是的,本尊上师。” 陆峰老老实实的回答。 在“明理僧”后头,“明理僧”从头至尾都止能看见“永真僧”短短的黑茬寸头。到了这般时日,“永真僧”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第五阶次第”的僧人,他穿着红色的,却有些破旧的“僧衣”,挂着“褡裢”,“嘎巴拉法器”在他的身上也不见光辉。 止越是这样,“明理僧”越不小看他的这个“弟子”。 本尊上师自然可以一言而定自己弟子的生死,可是面对他的这个弟子“永真”,“明理僧”现在却又有看不穿的情形。――在“密法域”的历史上,亦或者是再往前,在“天竺”的历史上,亦无是没有师徒侧目,翻脸斗法的情形。 止每一次这般的情形,都是两败俱伤。 这个原因亦很简单。 那随意被自己的本尊上师刺杀的,都籍籍无名,有能力和自己的“本尊上师”斗法的,都是奇数异人,物以稀为贵,自然如此。 所以,见到此时此刻的“永真”止带着自己的耳朵和嘴巴,嘴巴止用来说“是”,眼睛却在不住的看,且十分小心,“明理僧”不可能将其逼迫太过。他并非是当年那个完整如一的“初代主持法尊”,是须得小心谨慎。 他便有自己的“誓愿”。 亦有自己的事情! 故而见到了“永真僧”如此而做,“明理僧”却要给他一些信息。 他须得自己的这?身怀“大因果”的弟子,和他一起做这些大事! 故,有些秘密,他不吝啬于告知自己的弟子“永真”! 那象征着佛法约束,契约永恒的大黑石上面,最后一道便书写的是当年的“初代主持法尊”和“鲁”,也即是那“父系神灵全谱系”的神灵,留下来的约定。 二人共同拱卫佛法。 护卫寺庙。 止那寺庙,却无是“无尽白塔寺”,而是“莲华钦造大法寺”。 “好,既然你看到了,那你就应知道,那个时候,我还不知此地的真正的症结所在,我止是以佛法,降服了此地的‘鲁’。 在这个山洞之中,叫他们跪在我的面前发誓,誓言俱在那石碑之上。 但是最后那一道,却无是我等发誓的内容。 我亦是后来发现的,你却不知道,哪怕是到了现在,在这山洞之中,应还有一只‘厉诡’。 但是这‘厉诡’,如何,我却无有时间查到,便出现了些许差错,到了后来,更是无有因由来寻找这一只‘厉诡’。” “明理僧人”走在这里。 徐徐说道。 陆峰知道这个时候须得他开口为自己的“本尊上师”将话语接下来,故而他适时的开口说道:“上师,那一只‘厉诡’,是如何的模样?” “明理僧”听到这言语,也顺着陆峰的话语,自然而然的说道:“我亦不知晓,但是据我所知,这‘厉诡’,根性有三。 其一,是它改了这誓言碑文的最后一句话。 其二,是它和‘莲华钦造大法寺’应有些关联。 其三,便是它应和‘佛法’,也有些干系。 我亦是很久都无有来到这里,今日是和你一起前来,你若是察觉到了不对,便须得时时告诉我。 你我师徒,须得一起动手,降服了这‘厉诡’不成。” 还无有走到最里面,“明理僧人”在前头便开口将事情解释清楚,陆峰当然称是。 不过此地有了“文殊菩萨”镇压,却还是有“厉诡”出来改变了此地的“鲁”对于“佛法”立下的“誓言”。 陆峰旋即又想到了自己在进入之前,“人皮古卷”上面所有之显示,他双手拢在了袖子之中,一只手的小拇指头,勾连住了“唤魂金刚铃”。 这“山洞”上下,陆峰无有见到“厉诡”,“明理僧”走在前头,将其带到了地方。 “好了,到了。” “明理僧”说道。 陆峰便见到了一座“五彩斑斓”的潭。 在这“水潭”的周围,竟然还有着一尊“活着”的神像! 不过这个时候,陆峰的眼神,还无有完全挂碍在了这座“神像”上头。 和眼前的“明理僧”不同。 他是“目有二视”。 他无是完全到来了这“后山”。他还有一部分在草原之上,故而他的目光所至,往前四百七十步,他往前走,就可到了那座“佛山”。 止还无有到达了那处,陆峰便见到了“空行母”的“神像”,见到了这神像,陆峰神色无有变化,心中也安定,旁人都看不出来陆峰的奇异来。 可是陆峰的心里却清楚的很。 这一番,无管是“草原”,还是在此地,都是透露出来说不出的诡异来。 这“空行母”,亦可以称之为“瑜伽母”,“明妃”,她居然无是一个人在这里。 陆峰看到了远处雕刻在了上山之处的“明妃相”。 这便稀奇的很,无管是哪一位,一般而言,明妃和本尊的“壁画”,都是隐藏在了“寺庙”的最深处的,不许叫人看见,可是在此处,却无是如此,这“明妃”和“本尊”的“壁画”,堂而皇之的在远处。 就竖立在了那边。 远处却看不到。 直到走的近了,方才能见到这“壁画”,不过见到了这“壁画”的时候,看到了“壁画”的人,亦不能走了! 应, 这位“空行母”居然是作为“明妃”处于此处。 那么,她的本尊在哪里? 陆峰一心二用。 故而他立马就察觉到了一丝丝贴合在了自身上的“诡韵”。 从背后而来,悄无声息的附着在了陆峰的身上。 看起来,此刻是顺着陆峰的“性魂”而来的,并且这股子的“诡韵”,是牵挂在了陆峰的“性魂”之上,不是为了伤害陆峰。 ‘是为了做一个标记!’ 陆峰登时就发现了这“厉诡”的打算。 这“厉诡”藏在了暗处,却是要叫陆峰,逃无可逃。他被标记成了“猎物”,就算是后头想要逃,那“厉诡”也绝对不许他逃走! 察觉到了这一幕,陆峰无有抬头去乱看。 这便是“密法域”之中,僧侣们的不传智慧。 在野外如此,在遇见了“诡异事件”的时候,亦应如此,不可在不方便处,呼唤别人的大名和法号,亦不能随意的转头乱看。 ――无管是见到了“厉诡”还是见到了“野兽”,在回头看到了对方的时候,便是对方动手的时候,若是自己无有准备好,那仓促之间的动过手斗法,对于自己本身便是不利的! 故而陆峰察觉到了“诡韵”出现在自己的背后,宛若是一只饿狼,搭起来了自己的两个前脚,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准备一口咬断了他的脖子之后。 他无有露出来任何的异状。 止是那“意”从他的脚下而出,在地上留下来一个又一个的脚印,这股子的“意”更是顺着他的身体毛孔,遍布到了四周。 立时,陆峰察觉到了草原上,空气之中的不一般。 在这空气之中,一种无形无质的东西从此地而来,附着在了此地的一切的“有情生”上面。 本来“无形无质”的这一种“东西”,亦或者是“诡韵”,落在了此地的“有情生”的身上,却有了重量。 便是陆峰的僧裙,都在这些“诡韵”的附着之下,有些漂浮不起来了。 更为显眼的,便是地上的那些枯黄的草儿。 这些本来就不高的草儿,此刻无有风,亦低垂在了地上。 “垂头丧气”。 而这一切的因由,却都是在陆峰的上空,或者说是他的正头顶! 他的正头顶,恐是有个甚么东西在觊觎陆峰。 但是陆峰的“意”看不到。 大日亦映照不出来。 止那种“佛心映照”的感觉,叫陆峰模模糊糊的知道,就有甚么东西存在在他的头顶,并不通透! 于是乎,陆峰眼睛看着“山洞”之中“活着的神像”,却目光又看向了自己的“本尊上师”。 “本尊上师”初是不觉的。 他的目光在这“山洞之上活着的神像”之上,正在为陆峰讲解这“神像”。 这“神像”便是一位“僧侣”的模样。 止这位“僧侣”,此刻就是“雪山木乃伊”。 但是他的身上,“诡韵森森”。 他的手中有一柄“金刚钺刀”,象征着佛法的锐利不可挡。 在他的脚下,踏着一张“人皮”,“人皮”之上的四方,是四个“金刚橛”,这意味着他隔绝了“生障魔”和“地魔”的扰乱和伤害,正义如一。 在他的“金刚钺刀”上,那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鲜血,却一直不停地滴落下来,滴落在了他“金刚钺刀”下的“嘎巴拉碗”之中。 “嘎巴拉碗”并不大,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孩子”的头颅做成的“碗”。 就是这般的不断滴落,可是那嘎巴拉碗,却永远都无会圆满。 这便象征着“慈悲永不圆满”。 亦象征着当时在这里树立下来誓言的僧人和“鲁”,他们的“誓言”就和这永不圆满的“慈悲”一样,永恒常在。 却永不圆满。 之所以言语它是活着的,是应他的一张脸,在不断的变换,男人,女人,老人,孩子,幼童―― 诸般神色,诸般痛苦,诸般人种,在他的脸上不住的流转。 在他的脸上甚么都有。 却唯独无有“欢喜”,“高兴”。 至于他真正的模样,却是这位僧侣的面谱,亦是被人“扒下来”了。 他的“面皮”,就在他的手上。 这便是说佛本无相。 在他的另外一只手上,除了他的“面皮”,则是手中持有一张“皮子”。 这代表着甚么,陆峰却不知道了。 应“明理僧”这个时候,就无有解释这件事情。 陆峰抬头看了“明理僧”一眼。 他的这位“本尊上师”,便立刻就明白了陆峰无有说出来的言语。 那“颅顶火烛”还在熊熊燃烧,“明理僧”先是看了一眼陆峰的影子,无有在他的影子之中见到一二。 他便自顾自的走向了黑暗之中,将他的“颅顶火烛”留在原地,陆峰亦不着急,他从自己的袖子之中,握住了“不动明王尊神像”。 须臾之间,他的“本尊上师”亦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 止这一次,他却手中虔诚的“捧着”“文殊菩萨”的神像。 并且他的口中,还不住的着“文殊菩萨”的密咒。 “?,阿,若,巴,佳,呐,帝。” “?,阿,若,巴,佳,呐,帝。” “?,阿,若,巴,佳,呐,帝。” 随着他的“真言密咒”言语,他已然走到了陆峰的面前,口中念诵着“密咒”,在陆峰的身上肩膀上稍微一拍。 随即,他神色不动,不过陆峰看到,自己“本尊上师”的手,亦回到了他的“褡裢”之中。 但是“菩萨神像”,却是硬生生的架在了陆峰的左肩膀之上。 便是如此一下,陆峰就觉得自己宛若是在左边的肩膀上,扛起来了一座大山! 这山是如此的“凝重”。 以至于陆峰的膝盖,都不由自主的稍微一动。 差一点便跪倒下来! 不过这个时候,陆峰亦随着自己“本尊上师”的动作,恢复了自己的动作! 他将自己的另外一件“法器”,亦就是“不动明王尊”神像,也架在了自己的“右肩膀”上! 便是这样一下,有了两尊的“神像”护法,陆峰忽而听到了自己眼前这位枯瘦的“本尊上师”,口中再度大诵念“文殊菩萨心咒”! “?,阿,若,巴,佳,呐,帝。” “?,阿,若,巴,佳,呐,帝。” “?,阿,若,巴,佳,呐,帝。” 虽然自己“本尊上师”的语气和声音都无有变化,可是陆峰就是自这里面,听到了焦急。 所以陆峰这个时候,亦口念“不动明王咒语”,就在这样的情形之下,陆峰的头顶,那本来等待着陆峰掉以轻心的“厉诡”,终于是忍受不住了! 就是一下! 陆峰整个人身体都无有变化,但是在他的脚下,所有万物,皆然化作了黑色! 就连土地里头,都渗入了“墨汁”一般的黑暗。 而陆峰自己,则是看见自己被一阵黑暗包裹,前后上下,俱都是“墨汁”,无可自拔! 第400章 、见魔怪(下) 第400章见魔怪 陡然遇见了这样的黑暗,陆峰本心宁静。 他的“不动明王密咒”,自心而出,光明如同火炬一般,直接从给他的头顶钻了出来! 那一道大光明,从他的“性魂”得见,从他的“颅顶轮”而出。 直接撕碎了这等黑暗! 露出了外面“厉诡”的蛛丝马迹来! 便是在这个时候,在这“无尽白塔寺”的后山之上,亦出现了种种变化。 “明理僧”神色微微一动,他的手中无时无刻不转动着念珠,察觉到了此间的变化,他却不惊反喜。 “菩萨保佑,打卦无错。” “明理僧”今日一切,都无是“心血来潮”。 这便都是他“梦中”的“开示”,便是诸多因果变数,都须得徐徐开解。 故而到了这般时候。 “明理僧”却已经拔腿朝着外头走了过来。 那些原本应已经离开此处的僧侣,也即是智苦,智正,还有一位“智字辈”的僧人,他们竟然悄无声息的摸到了此处,在他们背后,却是诸多黄衣侍从僧。 他们便都朝着这里面看,神情木讷。 在这大月高悬的雪山上。 面色枯白。 “明理长老”从里头出来,看到这里,便知道他一直寻找的“厉诡”应是到来了。 他无有再回头看身后的“永真僧”。 他都将“文殊菩萨”叫“永真僧”背负了,要是他还是无能从此间活着回来,那便不配背负“大因果”。 圆寂在此处,便就圆寂在此处罢了! “密法域”便是如此。在他无有创立“无尽白塔寺”的时候,整个“密法域”无人区域尚且无有这般多,止到了如今,“密法域”之牛羊人群,少了何止一半? 寺庙如此,贵族亦是如此。连“呼图克图”的法脉,亦有断绝,除了菩萨的“慈悲”“智慧”和“勇敢”,除了“大日如来”的“法性”,还有甚么,能是永恒存在的? 故一念至此,他自有打算。 无管于如何,他都须得行自己之大誓愿,不可违逆。 至于另外一边。 陆峰亦无有别种心念。 “本尊上师”刚才的言语,自然是叫他获得了诸多“秘密”,但他入山的时候,还须得自己去做,并且他还须得去完成些旁的事情,起码是要在此处,积攒些后来修行的“智慧”资粮。 他这些天获得“修行资粮”,为数不少,但是耗糜亦甚巨,颇有一种“入不敷出”之感觉。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便是到了“第五阶次第”,乃至于更高的“第四阶次第”,“资粮”不足,一步难行,能够走到这一步的,俱都是“天之骄子”。 陆峰头顶上的“智慧光明火”之下,那滚滚浓烟直接自如的“没入”了他的“人皮古卷”之中,形成了新的时辰数字,不过这些数字却无挂碍在此时的陆峰心里,这般“智慧火焰”笼罩这两尊“菩萨本尊”,须臾之间,陆峰便感觉自己忽的听懂了身边这“菩萨的风马”带来的意思。 陆峰立时明白了。 “密法域”的风,是菩萨的风马,是菩萨的使者,亦是“大日如来”的真性。 这千百年来,日升日落,海枯石烂,朝代变迁。 无不都是融化在了这“大日如来”的真性之中,融化在了风中。 所有人的祈祷,烟祭,火供,香供,僧人们念经的声音,那些久久无人的地方,阴谋家的呓语,自言自语的话语,都随着风一起。 不过,止罕有人能听懂风的言语。 陆峰俱都听不懂“风”的言语。 但是现在, 他忽而便明悟了――这便是文殊菩萨给他的开示。 文殊菩萨头上的五发髻,便是代表大日如来五智。 故而陆峰听到了这“草原上”的诸般窃窃私语,听到了眼前“佛山”的“哀嚎”。 听到了“受伤”的“佛山”对着他的“呓语”。 听到了曾经在这里的“祭祀”。 止这些声音,此刻却只有一个人能听到,并且在这些声音之中,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 不过这些信息,陆峰一个都不听! 应他不敢,亦不能!应他还无有到了那可以得知所有“秘密”的程度,他不是“呼图克图”,无是“法王”,做不得“全知全能”。 但已经够了! “黑命主丹玛空行母!” 陆峰言语之间,便说出来了此地神灵的干系! 他之所见厉神,便为“大自在天”下,所统领之下的厉神。 隶属于七十二部密乘部的“厉神”所属,亦是一位“明妃”。 而“密法域”的“大自在天”,并非是完全等同于“天竺”的“大自在天”。 他是“所有厉神的主人”,亦是一位“神上之神”。 他的存在和“佛法”有分不开的干系,他是以“化身”的形式来到了“密法域”。 “黑命主丹玛空行母”,她的身上还带着一些“阎罗”的特征。 但是此刻动手的却无是这位“黑命主丹玛空行母”。 这位“空行母”食了“贡品”,陷入了暂时的沉睡之中,无有时间来对付陆峰。 现在动手的是这位“黑命主丹玛空行母”的伴神。 是“厉诡”。 和他们的主人,俱都带着疫病。 不过“神上之神”,“大自在天”,他的出现,会带来一阵可怕的“癫狂病”。 宛若是人失去了“神志”,丢失了“魂魄”。 见到“大自在天神”的人,都会被带走魂魄,变成疯子。 这位“伴神”亦是如此。 他也有一?“疫病口袋”。他一出现之后,便托生在陆峰身后,想要从陆峰的身体之中钻进去。 那是一种可以叫人的嗓子眼里面发不出来声音,吃不下去饭,喝不进去水的病。 最后叫人枯瘦如柴,活活耗死。 所以这是一种会吸人精气的“诡”,从人的肚脐眼进去,从人最后呼出来的一口“嗓子眼”的气息之中出来。 他看起来“无形无质”,和风一样,不知道出现在甚么地方,但是陆峰此刻能看见他了,止陆峰的这“无上智慧火”灼烧的那“厉诡”的“疫病口袋”,完全破损,这一只“厉诡”,并无能对付的了陆峰这样的大僧侣。 他的“疫病”,并不能伤害陆峰,他的这些“疫病”,对于陆峰来说,不过是“清风过面”。 陆峰的“普遍诸金刚”的“琉璃身”,就已经克制这等“疫病”,与此同时,陆峰便察觉到了有一物似乎要通过他的“肚脐眼”,钻进他的身体之中。 止这一下,陆峰无有在意。 他的这“琉璃身”还不至于被这一道“恶风”吹坏了肚子,趁着这“恶风”来的时候,陆峰眼中喷火。 旋即他的五根手指之中,大开方便之门,“六字大明咒”化作了五道光明,继而在陆峰的肚子上,最后一道“种子字”出现。 陆峰将其一把抓在了手中,直接“超度”。 不须得降服,不须得教化。 止须得在此间,以“大慈悲力”直接“超度”了这“恶诡”,也算是了结了一段因果,他本来进山还无有如此的把握,不过此刻背负了“两尊菩萨”,陆峰对于自己要做的这事情,心中更加有数了。 陆峰背着“文殊菩萨”,行走如风。 那“无尽白塔寺”后山无有了“文殊菩萨”坐镇,那地方反倒是开始虚幻,如同泡影起来。 陆峰对此并不在意,到了此地,已经到了“黑命主丹玛空行母”之地盘所在,这个地方上,到处俱都是她的“伴神”,这个时候走的如何,其实并不重要了。 陆峰直接抽出来了自己的“唤魂金刚铃”,开始摇动起来,在摇动的同时,陆峰未有将“两尊菩萨”抬出来,他是用的“六字大明咒”! 眼前的“山洞”消失不见,“草原”决定真实,“六字大明咒”和“金刚铃”的声音响在这里,陆峰的目光却死死的盯着远处。 他的脖子上,“性意”已经浇筑在了“五十颗骷髅头”之中,这便是他来这里的原因之一。 亦是最重要的原因。 此地的“阎王”, 亦是那传说之中,在山之后,在湖水的旁边,总会发出雷鸣一般声音呼吸的“冥王”,“阎罗”。 亦是陆峰要降服的“冈措”。 “冈措白玛”。 曾经的“扎萨”魂牵梦绕的地方。 流淌着母亲的乳汁和父亲的大地,有富饶的土地和青稞的地方。 所以陆峰要降服两个护法神。 白玛,冈措。 所以陆峰便知道,在这“佛山”的不远之处,一定是有“人皮古卷”之中所显示的,骑着“牦牛”的“阎王”。 它是须得降服的,是可以被降服的! 随着陆峰“金刚铃”的声音在此地响了起来,“大悲”金刚护法无有隐瞒陆峰。 在远处,听到了这“金刚铃”之后,忽而一阵狂风顿起。 随着狂风而起来的,还有“佛山”的“痛哭”和“哀嚎”。 那“风儿”啊,真的将压在了“佛山”之中无知道多少年的东西,都顺着这“风”一起呼啸而出,重重的撞击在了陆峰的身上! 此时,陆峰便听得了更深远处的,真正从“佛山”之中传出来的声音。 那些真正的隐秘。 “它从我的颅顶穿过。 它从我的肋间穿过。 它从我的心啊,它从我的肝啊穿过。 它带着复仇的火儿呀。 它带着腐臭的火儿呀。 它打破了黄金的大门, 它打破了佛法的大门, 那些英雄的, 手里能挽弓的, 胸中有胆识的, 器宇轩昂, 口灿莲花的, 他们想要将它送出来, 但是我亦已经落下, 止它的仇,它的恨,它的这五浊之恶意。 菩萨呀,菩萨呀,我的菩萨呀!” 伴随着这一段长长的言语落在了陆峰的耳朵之中的,还有那一道道眼前的“光影”。 而陆峰,则是已经从那狂风之中,见到了他须得带走的“伴神”。 “?嘛呢叭咪?!” “?嘛呢叭咪?!” “?嘛呢叭咪?!” 有殊胜的“六字大明咒”护佑着陆峰的心神,陆峰手中翻出来了“龙根罡洞”,另外一只手长了出来,陆峰停下来了自己的“六字大明咒”。 他的眼睛之中,落下来了眼泪! 这便是“共情”。 这种来自于“佛山”深处的“悲意”是如此的浓烈,以至于陆峰自己,此刻都迎风流泪,便是连他的这“龙根罡洞”之间,都充满了悲意。 应陆峰此刻明白了这“莲华钦造大法寺”的一隅,出现在了此地的原因。 无知道它准备在何处的“莲华钦造大法寺”,被“陨石”所击,一部分落在了“密法域”之中! 这等秘辛,可能也止陆峰一个人知道,亦或者是止有“呼图克图”这样层次的“大佛爷”知晓。 所以,陆峰可能是知晓此事的僧人之中,地位和层次最低的。 不过就算是如此,陆峰亦不得做其余之事情,应就是如此,此地反而是最危险的,“莲华钦造大法寺”也许不危险,但是那随着这一隅“莲华钦造大法寺”落下来的“陨石”,它足够危险。 或有甚者,那根本就无是“陨石”,亦未可知! 陆峰转身就走,止在这个时候,陆峰回头。 见到了另外一片“草原”。 这个时候, 陆峰反而是“释然”的笑了! ――那是一片镜子。 是一片“大冰壁”! 在还不算是很久之前。 在那“大冰壁”前面,有这样的一段对话。 “达娃呀达娃,你不知道你后面这冰壁的大来历呀! 这里的冰壁,便是昔日建立这里的‘莲花钦造法寺’的大尊者,在路过这里的时候,听得有‘莲花钦造大法寺’讲经。 他便祈请自己的上师,还有讲经的诸位佛、菩萨,与他听讲。 于是啊,‘莲花钦造大法寺’菩萨们便从天而落下了这般一个大冰壁,若是有了缘分的人呀,就可以从这冰壁之上,见到‘莲花钦造大法寺’。 可是这便是菩萨的赏赐,能够看见的,也并非是止‘莲花钦造大法寺’,无有了佛缘的人,无要去看这个,命里承受不住。” 崇知大佛爷说得对,也不对,这的确是当年“从天而落”的,亦可见到“莲华钦造大法寺”。 但是这却不是菩萨的“恩赐”。 这是不得不为的下下策! 第401章 、大肚汉 第401章大肚汉 都为因果! 陆峰往日的这一番往来,却都和“莲华钦造大法寺”都脱不开干系。 无可得知当时是“初代主持法尊”使用了某种手段,影响了“主持尊者”的心意,亦或者是当时“主持尊者”故意而为,这些都不重要了。 应到了这个时候,重要的不是“为何如此”。 是“我可因势利导,再做出何种事情来”! 化被动为主动。 便是在这“浩浩汤汤”的因果大河,业力湍流之中,陆峰须得行出自己的一条的路出来。 就是无可做这大船的“船长”,做一个“舵手”,亦也是一件美事。 若是能顺便在这大潮之中,做完了自己重建“甘耶寺”的种种的事端,那便是更好不过的事情。 “人皮古卷”无有热烈的,想要“超度”了“主持高僧所化厉诡”的意思,陆峰也不勉强“人皮古卷”。那既然超度不得“主持高僧所化厉诡”,那陆峰便依从“大悲”金刚护法嘱托所言。 将“本寺主持尊者所化厉诡”带走到“寄魂湖”。 中间无会“节外生枝”! 至于说甚么“大光明经”,“丹珠尔”,“甘珠尔”之流,陆峰想都无有想过。 那不应属于他。 止那“寄魂湖”,并不在此处,更不再彼处,它就是在“六怙主神山”之中! 整个“莲华钦造大法寺”,被“陨石”砸出了一条通道,这一条通道由此而彼的看,是从“无尽白塔寺”后山,“六怙主神山”,再到了“草原”,形成了一条道路,不过直到现在,陆峰都无有见过那“始作俑者”――“陨石”到底在甚么地方。 一路走来,都无有得见此物之所在,那最有可能在的方位,只有可能是在“佛山”! 故而“佛山”,便是此地最凶险的地方。 “无尽白塔寺”的“后山”,止菩萨压着尚好。 无有了“菩萨”压着,反倒是不见了踪影。 好像是这“通道”被关闭上了也似。 现在前头的路,便成了“六怙主雪山”的“大冰壁”,旁人也许走不得,可是陆峰却行此路,轻而易举。 陆峰自从得了这个念头,有了这?计划,便再也无有回头再看这“佛山”一眼。 断了念想。 止陆峰如同化虹一般行走,整个人都如一道“赤红色之光芒”。 这亦是陆峰第一次全力行走。 便是那“法性”,亦遮曜住了他浑身上下的法器和僧袍,陆峰第一次如此使用自己的“大咒力”,“护佑佛法之力”,“主持尊者化作的厉诡”,竟然紧紧的跟随了上来! 想要攀附在陆峰的后背上的。 可惜陆峰此时的后背,哪里还有“主持尊者所化的厉诡”能攀爬的地方? 陆峰无有去仔细观摩“主持尊者所化的厉诡”,到底是何种模样。 亦无有降服他的心思。 “主持尊者所化厉诡”现在如此安稳的唯一原因,便止有当年“庙子”的安排这样一个原因。 他想要安稳的将这件事情结束,便止须得跟着“大悲”金刚护法的指示走。 这便是整个寺庙的“智者”们想出来的方法。 陆峰便是再聪明,也无会去改变这些。 相比较于其余的寺庙,陆峰至今都无可得知这一座寺庙叫做甚么。 好在他也无意得知。 方才发生了这种种情形,亦不过是过了一个半时辰时间,止多不少,陆峰摇动着“金刚铃”,化作虹光,一头扎进了眼前的“大冰壁”之中。 旋即,那“厉诡”跟着陆峰,一起闯入了其间! 宛若是过了一层未有披挂光彩的地方!陆峰止觉得伸手不见五指,甚么都见不得。 不过这也不过是须臾之间罢了! 陆峰不慌不忙。 “扑”的一下! 陆峰知道自己扎进了冰冷彻骨的寒潭之中,陆峰便知道,地方到了! 他睁开眼睛,化作人形。 在他的脚下,无尽“厉诡”伸出了手,想要将他的双脚抓住,将他从此间拖拽下去,不过陆峰对此无有丝毫的畏惧。 “?!” 寒潭之下,陆峰发“一字咒”大音。 “大咒力”轰然爆发! 此刻的陆峰之“大咒力”,已经超过了当年“明理长老”带着僧人降服“土地神”的时刻了。 这些“厉诡”,对他无有任何伤害。 直接驱散了这些“厉诡”,陆峰朝着上头的光亮而去。 不过就是这样一耽搁,陆峰见到了后头追过来的“主持厉诡”的模样。 他此刻应是“黑命主丹玛空行母”的伴神,也是“厉诡”的一种,他此刻手中亦是有“疫病袋子”,不过此刻的他,是有一张僧人的面,不过此刻僧人的面目是睁开眼睛的,随着“唤魂金刚铃”的响动而移动目光。 他眼中无我,眼中无物。 止余下来了“唤魂金刚铃”,随着这“唤魂金刚铃”所动。 至于另外一边,则是另外一张“宝相庄严”的脸。 止那一张脸是紧闭着的。 剩下来的一尊面孔,陆峰看不见,上下都笼罩在黑气之中。 看不真切。 在这样的形态之下,陆峰止看一眼,就不再多看,反而是朝着上头过去。 按理来说,此地已经是到了“寄魂湖”。 应是这位“主持尊者”和“寺庙的智者”们所选定的地方,但是现在看起来,这一位“厉诡”,无有停驻在这里的打算,是想要跟着陆峰继续往上走。 跟着陆峰和“厉诡”一起落入了这里的,是“红鬃白玉狮子”。 亦还有它的嘴巴之中的“真心乌察苏拉”。 二者一起落入了冰冷的湖水之中! 跟着陆峰一起往前走。 于是乎,陆峰再度发咒,从湖面之中“炸”然而出,落在了外头。 化作一道虹光! 止这冰冷的湖水可以要了旁人的命,可是却要不了陆峰的命。就如此,在大月之下,陆峰直接从平静如圆月的湖泊之中出来。 此处海拔实在太高,一年四季,便都为雪顶,就是这“湖面”,亦冰冷的可怕, 可是就在这冰冷的湖面的旁边,还是有不少的动物,正在饮水。 这些动物被陆峰这么一吓,立刻转头离开! 慌忙逃窜。 甚至还有“人有失手,马有失蹄”的情形出现。 不过陆峰此刻却无有关注这些事。他站在了水边,手中的“唤魂金刚铃”还在摇动,不过那“厉诡”这一次无有跟着陆峰出来,止是如一团墨水一般,徐徐的消散在了这大湖之中。 本来这“湖水”,便就已经深厚的厉害,越是往里面,就越是黑暗。 可是这黑暗,和现在“厉诡”消融在了湖泊之中,化作了黑暗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这等黑暗,便是如同墨汁融化。 整个湖面,都化作了黑暗。 展现出来了一种黑冰一样的不祥! 陆峰手中的“唤魂金刚铃”,亦是在此时此刻,化作了一堆黄土,消散在了地上。 落在了白雪之中。 反而是增添了一些“污秽”。 见状, 陆峰双手合十,开始念诵往生咒。 应此一间的事情,已经了了。他和这庙子,无有干系了。 不过他的这咒,亦不知道是在超度了谁。 亦或者是在超度自己,也未可知。 就在他如此念咒的时候,从那徐徐的黑色湖水之中,亦依托出来一位“僧人”,这“僧人”双手合十,朝着陆峰而来。 陆峰还是无有看破、学会了这最后生死大秘的法,当然,他此刻也无须得此法。 他还有诸多的法要学。 陆峰看着这僧人如是而来,随着他的走来,从这湖面之中亦是依托出来了诸多水泡,这些水泡漂浮在了水面之上,跟着这位僧人,旋即这些水泡破碎,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几匹马儿,菩萨留下来的“舍利子”,还有些其余的细碎,包括“巴图温都苏”,俱都在此处。 这些人物随波漂流,落在了湖边。 陆峰看着这场面,无有再来的言语,那“僧人”亦无有和陆峰再说话,陆峰看的出来,这是一只更大的“厉诡”,将“厉诡”送到了“湖中”,并无有完全解决了“厉诡”的事情。 眼前的这个“僧人”,他的状态亦不稳定。 这可能便是庙子之中的“大悲”金刚护法希望陆峰将其“超度”的原因。 将其“超度”,“一劳永逸”。 可是无有将其“超度”,就算是将他带到了“寄魂湖”之中,那便还是不稳定因素。 寒风呼啸,陆峰的僧衣却无有湿透,他来到了“六怙主雪山”,便不须得担心太多的事情了,这里有他画下来的“唐卡”镇压,算是他的家,尚且还算是安全。 陆峰站在原地无有动作。 不过此刻那僧人消失在了水中之后,陆峰回过了头。 看到了冻在了那旁边的“雪山木乃伊”。 此地还有一条道路。 看起来,应是上山转湖的上师们所来过的地方! 陆峰仔细的看着眼前的这“雪山木乃伊”,在这“雪山木乃伊”的身上,察觉到了那细若游丝,若有若无之“诡韵”。 故而陆峰现在知道自己为何念“往生咒了”。 他亦有些知道自己为了谁念“往生咒”。 陆峰将那箱子劈了。 也算是做一个柴火堆。 更是后来勘定了这地方,出去这地方寻了些草,一把智慧火烧了起来,“人皮古卷”这一次倒是无有再做旁的事情,止缓缓的出现了一些“白描”。不过这“白描”这一次却画的极其的缓慢。 半晌半晌的画不出来。 一股子烟气起来,那“雪山木乃伊”便在火焰之中端坐。 陆峰见到“此物”,居然在“智慧火”之中,无有变化。 就在这火焰之中,这“雪山木乃伊”如同是永恒的黄金,永远不动,这“智慧火”烧起来,却反而是“烧”的有些更加颜色熠熠了!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陆峰不动声色。 他依旧拨弄着自己手中的念珠,不断的念经。 经文和“智慧火”一起,烧的此地噼里啪啦。 可是到了后头,连“雪山木乃伊”身上的衣裳都无有燃着。 不过不管是发生了甚么事情,陆峰都不在乎。 逐渐的经文念诵之中,那“智慧火”的颜色开始逐渐加深了起来。 对于这“木乃伊”不化,陆峰并不惊慌,应将其“火化”,不过是陆峰对付它的,其中一种微不足道的手段罢了。 他还有“尸陀林”,还有“魔口大轮”。 还有“菩萨神像”,还有“舍利子”。 东西多了去了。 在此期间,陆峰还在已经有的“玛尼堆”旁边,自己再次堆砌了一个“玛尼堆”。 做完这些的事情。 陆峰无有回头。 但是在他的身后,“巴图温都苏”被冻醒了,他抬起来眼睛,一时之间有些茫然! 虽然大月当头,可是此处唯一的光源,便是眼前的场面。 火焰熊熊之中,一具“冰尸”在火焰之中,熠熠生辉,比这火焰还要明亮,火星子从那火堆之中“爆炸”出来,看得美轮美奂。 而在这前面,是一位上师的背影! 见到此。 他立刻想要爬起来。 止在这个时候,他见到了眼前的上师伸手从自己的身上似乎是掏出来了一具“铁尺”一般的东西,不住地击打在了眼前的“火焰”之中。 一边拍打一边念经。 “火焰”的颜色随着他的击打,开始变得越来越深。 并且随着陆峰的“拍打”,终于有“浓烟”从此间而出。 陆峰的“人皮古卷”就在旁边。 不过这些,“巴图温都苏”就看不到了。 陆峰打开了“人皮古卷”。 一时之间,就算是陆峰,脸色都有些古怪的意思。 应这个时候,陆峰忽而看到了这缓缓“白描”出来了“一座佛山”。 “一座寺庙”。 这陆峰却有些熟悉了。 “?” 这一次,陆峰亦感觉自己头上起来了一个“?”的符号。 不说其余,“人皮古卷”便是说能“吃”,他是相信的。 叫“莲华钦造法寺”束手无策的“陨石”,亦不过是被“人皮古卷”一口吞下来,硬生生的消化了。 但是能“吃”和“怎么吃”之间,还有一个很大的距离。 陆峰对于自己的实力,心里有数。 他便是连那“黑命主丹玛空行母”都无可能调服,他要如何,才能叫“人皮古卷”吃了这“寺庙”和“佛山”? “人皮古卷”不吃“一般”的,不嫌弃“小”的,更不会放弃“大”的。 止苦了陆峰。 这叫陆峰如何做? 第402章 、安全阅读(上) 第402章安全阅读 陆峰甚么都没做。 那浓烟如同是牛粪组成的孤烟一般,狼烟直上。 陆峰看着火中“如炼真金”的“木乃伊”,止顾着念经。 此刻,便是“石里榨油”的时候了,能烧出多少的“资粮”,便烧出多少的“资粮”。 他的这“智慧火”不可谓不大,但是烧得这“木乃伊”身上浓烟四起尚可,要吞了这“木乃伊”,却力有未逮。 蚕食? 亦是尝试“青莲寂灭魔口大轮”? 陆峰琢磨不定。 但是顷刻之后,便有了主意。 “人皮古卷”无有主动吞食上去,那便就缓缓蚕食。 ――俱在他这样想着时候,那“阴山”来的“傩面”,忽而再度降下甘霖,将这“魔口大轮”之中的“业力”再激起一阵“浓烟”来,亦没入了陆峰的“人皮古卷”之中。 “如同庙子之中的俸禄,到了时日都有进项。 虽然不多,但是稳定的很――这傩面不可能离开,这业力大轮,亦不可能无有业力。” 想到了这里。 陆峰心神一动。 应他“看到”,自己身后的巴图温都苏张开嘴巴要说话。 巴图温都苏握着自己腰间的刀子给自己壮胆,想要叩首。 不过他要跪下,却被一阵温和的力量架在原地,不许动作。 “以后有甚么话语,你便就问。 你是我的护法,却不是我的弟子,我也无有金子一样的法要传给你。 你护佑着我,亦是护佑着佛法,你便跪我,亦是心里存着对于佛法的敬畏和尊重。 你跪的是佛法。 不过话语至此,巴图温都苏,你要和我分说些甚么?” 巴图温都苏恭恭敬敬的回答说道:“上师,我却以为这还是‘吉德尔草原’。 不过现在看来,却不熟悉,所以上师请赐我宝语,告知我这个愚钝的――这却是甚么地方?” 陆峰回过头,对着巴图温都苏缓缓说道:“这里是菩萨的地面。 我们的确已经不在‘吉德尔草原’,此处叫做‘杂湖朗诺后山’,却是我的庙子所在的地方,我之寺庙,就在这座山上。 故而你且不要害怕,护佑在我左右。 饥了渴了,吃些干粮,将这雪水在肚子里面化了,先吃些苦头,等到了庙子里面,便有热汤吃喝。 不过这几日,我们在这湖边,有几件事情,?须得谨记。 不论日夜,不可去了这湖边,不可离开我左右。 若是遇见了事情,便大声的呼喊我。 心中默念我之姓名。 我便知道,会来救你!” 陆峰的这些话语,却不是在哄人。 人心一乱,思绪乱飘。 故而这时候巴图温都苏的心声,就如同是响在陆峰耳边的也似,也叫陆峰能救的他的性命。 毕竟他手下缺少可用之人。 便是再建了“甘耶寺”的班底,都须得他逐渐建立起来,教人识字,亦是一件无量功德。 巴图温都苏闻言,再度礼敬了“扎萨上师”。 他冻的有些瑟瑟发抖。 不过这亦也是他这般过来,身上无有沾了水汽。 不然的话,就算是在这里,他也受不住这高山上的寒冷。 被活活冻杀在此处。 见状,陆峰叫他靠近了那一堆火。 陆峰则是不疾不徐。 坐在了那深湖和大火之间。 自己便是一道隔断。。 他身后便是有“厉诡”的“寄魂湖”。 陆峰法眼睁开,不须得回头,便见得在他身后的这“湖面”之下,暗流汹涌。那位“主持”所化作的“厉诡”,状态起伏不定,就算是陆峰,都看不出来这种变化是好是坏,止那泼天的业火,燃烧在他的身上,整个“六怙主雪山”上下,亦不得安宁,夜色之下,此处火焰滔天。 搅闹的人,心中都生出了些许“忿怒”和“急迫”。 对于坐落在这“火宅”之中,不得解脱,不可自得的“忿怒”。 故而陆峰闭上了佛眼,另外一只眼睛之中,金光璀璨,这便为另外一道法眼,止这一道法眼看过去,眼前的这“木乃伊”,便是如同一道看不见底的“黑洞”和“深渊”! 于是乎,陆峰再闭上自己的双眼。 索性不看。 坐在地上念经。 巴图温都苏小心的左右看,哪怕是坐在了“扎萨上师”的旁边,心中亦有些不安。 不过他睁眼看的时候,立马就见到了这火中的“木乃伊”,似乎是在看着他,吓得他肝胆都为之一颤。 可是等到他鼓起来勇气,再度仔细去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方才的恐惧和害怕,又仿佛是幻觉。 可是眼前“木乃伊”在火中变得越来越金亮,却完全无是错觉。 他有些胆气泄了的将自己的目光从那边挪移了过去,不看此间的情况。 便是这个时候,他背后上师的诵经声音从他的身后不疾不徐的传来。 听到了这声音。 巴图温都苏的气息,终于安顺了下来。 在听到了上师的声音之后,他方才感觉这里才是安全的。 陆峰则是在缓缓的听此间的声音。 寻找那“阎王”发出的声音。 是“雷鸣一样的呼吸声”。 至于说“人皮古卷”。 他便看着“人皮古卷”此刻能吃多少。 对于这些山中的“神灵”的态度,就算是州府庙子之中的“大上师”们,都是保持着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 连“呼图克图”们,无有必要,都无会去主动降服这些“神灵”。 应他们都知晓,这些“神灵”并无是他们最大的敌人。 止要他们不阻碍佛法,那“呼图克图”亦不会主动前去降服。 庙子最大的敌人,是那些“游荡”在外面,不知道甚么时候就会来到庙子门口和村子的“厉诡”。 陆峰却和他们并不相同,便是那些其余“州府大上师”们都不愿接触的“神灵”,陆峰亦来之不惧。 至于说一些“厉诡”,陆峰更是“喜爱”的紧。 且,在这座山前面的“杂湖朗诺山”之中,还有一尊陆峰的老朋友。 那一位所图甚大的“所有吃人狼的母亲”。 再加上杂七杂八的“噶宁庄园”的上师。 这便是“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 陆峰是有心都降服的! 止身边的护法越多,护佑佛法便会更好,摧毁佛敌便越是简单。 这个道理,“佛菩萨”亦有指引。 便是去看新到手的“财宝天王”的“唐卡”,亦能看到,在这“唐卡”之上,除了“主尊”“财宝天王”之外,还有八马主,五财神。 有的“唐卡”上面,还有大量的,著名的“树立法幢者”和“法王”,“呼图克图大尊者”。 甚至还有传法者在上头。 陆峰此刻,未免有些太过于身单力薄了。 一念至此,陆峰忽而拿出来了自己怀中的“十方狮子林”总法台之“札付”。 陆峰凝神看了一眼,将自己的名字端正的提在了上面! 他须得做一位有了根基的“大上师”了。 从日出寺开始,再到这“十方狮子林”。 如此而言,回去到了庙子之中,陆峰还须得打通了上下的关系,去“十方狮子林”做这?“总法台”。 无管于如何,“宝珠佛子”所在的“十方狮子林”,亦是一座殊胜处。 更加重要的是,这可是“达上师”啊。 便是陆峰,亦都不得脱舍了这个“达上师”的身份。 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了上面,细细的写下来了经历,陆峰忽而感觉到自己头上,再度多了一道看不见摸不着,但是真实存在的“佛理佛韵大云”。 陆峰陡然张开了自己的“法眼”。 法眼之中,比火烧云还要火烈烈的大云,直接铺展裹挟在了他的上头,惊魂一瞥之下,从这“大云”之上,垂窕下来了一道气韵,牵挂在了陆峰的身上。 陆峰垂泪。 也止垂泪罢了! 这气韵直接挂在了他的身上。 “达上师”的职级和气韵,果然都不是“苏拉上师”这个闲散职位可比的。 这般的“气韵”牵连在他的身上,陆峰止觉得这些“气韵”都渗入了他的“琉璃身”之中。甚至要在他的背后连连聚合,这般“佛理”“佛韵”顺着他的背后,要化作一道“金身大佛”! 这是陆峰无有想过的。 不过这“达上师”的气韵,到底是不足,便是止有这个“想法”,无有这个“实力”!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陆峰停驻了自己的“念珠”。他一把攥住了“念珠”之后,开始缓缓的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感受着这气韵渗入了他的身体之中,最后化作的这“佛理之大桥”。 气韵如同是一座大桥,将他和这“佛理佛韵大云”接连起来,陆峰站了起来。 旋即。 陆峰围绕着这座湖面开始转山,口中长长的念着“戒律”,随后开始转湖祈福。 将“人皮古卷”留在了原地。 陆峰围绕着此处行走,不为别的,便止为等待那“阎王”发出声息。不过如是几日过去,巴图温都苏脸上都应无有油膏,起了冻疮,都被陆峰以“大慈悲韵”抚平。 如此几日,陆峰终于是捧起来了自己怀里的“密法域游记”。 他还无有忘记,上一次“呷甲加措”的记忆。 这一次,“大莲花法座呼图克图”的“法性”落在了“密法域游记”之中,又有何种变化? 陆峰手捧“密法域游记”,翻阅一页,旋即整个人如醉如痴,摇晃之间周围逐渐发黑,旋即,那“迷醉人的醇香香味”裹挟住了陆峰,“陆峰”依旧跪在地上,抬头看着八面壁画之前的那位“大经师”! 第403章 、安全阅读(下) 这位“大经师”,也是这“巫教”的“古辛”,坐在了这八面壁画的前面,在这八面壁画之前,还有八根发黄发油的臂骨,往上擎着。 这些手臂骨上面,都放着珍宝。 大量的“酥油灯”就如此燃烧在此处,摆满了“呷甲加措”的目之所及之处,在这周围,便是一道“渠沟”,在这“渠沟”之中,是诸多烧的焦黑发黄的人骨畜骨,大量的灰烬,除了这“八福壁画”,还有更高的山岩,笼罩在了一层布匹之中。 亦不知道此时哪里来的这般多的布匹。 这些布匹垂落下来,随意飘摇。 看起来极易失火。 在这些“酥油灯”之间,便是他“呷甲加措”的亲戚,令他肝胆都在颤抖的人。 “古辛”。 在这些巨大的“神殿装饰品”之中。 他显得瘦小又微妙。 但就是这瘦小又微妙的人,这国中的事情,都由着他们这些人把持,便是“赞普”,亦无可随心所欲,运动自如。“古辛”方才是掌握了神灵旨意的人。 在这位“古辛”的面前,不管是他,还是赞普,都抱着一种“恐惧”的心。 就算是“赞普”,亦无可能和这位“古辛”面对面的作对。 这位“古辛”,便是当今神灵的子嗣,是最靠近神灵的人,最富有智慧的人,也是最有权力的人。他可以在不同的国王之间,建立起来属于“巫教”的神殿,从这岗上,到那岗下,都是虔诚的信徒。 他们倾听着他的声音,如同是驯服的牛羊,那外面打幡的,吹号的,亦都是“古辛”的战士,止要“古辛”愿意,他们可以掏出来自己的武器,杀死自己的牛羊,杀死自己的妻儿。 更重要的还是这位“古辛”的智慧和知识,如同是“密法域”的河流,永不干涸。 那“古辛”垂着的手里,挂着的是一串五彩的绳子,但是这绳子应年岁的因素,已经变成了黑色。 在这五彩的绳子下头。 是一颗天珠。 “古辛”看着听话抬头的“呷甲加措”,说道:“围绕着我走罢,就像是尊敬你的父亲那样,尊敬你的宗主那样。 你先来这里,便已经失了礼数。 你原本就来这里,先应围着我,再叩拜我,不过也无妨。 我们是一家人。 我的现在,便是你的未来。 这里是我的,亦迟早便是你的。 你方才看到的,以后亦会看到,所以现在就看罢! 就是这八面天地大扇,你都可观看。 我无有在上面施加了恶咒。 也无有可能在上面施展了手段。 以后伱也会见到它的。 这八块板子,便是‘世界之初的白牦牛神’从‘什巴’驮出来的宝物。 是不属于此间的东西。 便是‘世界之初的白牦牛神’,背负着此物通过了神山的时候,天地都应此物的出现,产生了晃动。 便有一只手从‘什巴’之中伸了出来。 那手上长着鳞片,上上下下都带着可以毒死一头牛的毒药。 那些鳞片之上,每一张鳞片之上,都有一只黑色的毒蛇。 这些毒蛇在神山的旁边说话了。 它说呀:‘什巴盖压呀,你已经从太世界之初离开了,不可带走了此物。 你将它留下来罢。 你将它留下来罢。 你将它留下来,你就可以离开这里。 我不再阻拦你。’ 不过啊,什巴盖压呀,它有着神勇无敌的大勇力,它用自己的犄角击碎了无数的高山,叫这些高山都化作了石头,落向了那大手,叫大手撤了回去。 当时我们的祖师,便是在神山周围修行。 他那天在修行之前,便已经梦见了‘什巴’,梦见了那富饶的地方。 所以他那天早早的爬起来,就开始围绕着神山转山祈福,亦就是那个时候,祖师见到了‘什巴盖压’,见到了那无上的大伟力。 这个时候,他便知道自己缺少了甚么,于是他在山下,创立了我们的‘巫教’。 不过止可惜,那个时候,‘什巴盖压’那个时候,已经成为了别人的‘本物’,祖师无有了这缘分。 它便是这世界上,第一头白牦牛。 从它来之后,我们就有了牦牛,有了牦牛群。 不过好在,亦是在那個时候,祖师得到了自己的‘本物’。后来亦从那‘白牦牛部’,拿过来了这八大扇。 呷甲加措——你和我也不须得弄虚作假。 我知道你的眼色。 你虽然止看了一眼,可是你却已经看到了这上面的图画罢? 那既然你都看了,那我做主。 你上前来,好好的看看这些图片,将他们都记下来。 若是以后,我不在这里——你先不要着急,听我说完。 若是有一天,我无在这里,此处便是你的地方。 看罢,看罢,看看这密不外传的方法。” 那“古辛”说完了之后,微微闭上了眸子。 似乎是累了,不愿意再和陆峰说话。 “呷甲加措”无有推辞的意思。 他也不敢推辞。 这位大经师站了起来,按照“古辛”所说,开始行礼。 他已经失礼过了。 不可再度失礼。 所以, 他先须得转圈。 面对“古辛”,就算是“呷甲加措”大上师,也须得先行转圈的礼,再行叩拜的礼。 这都是有顺序的。 并且应这个规矩,所以在此间,哪怕是修行的密室之中,亦是有如此的地方,三道可以围绕“古辛”的“小道”。 “呷甲加措”便围绕着此地开始行走礼拜。 那老人“古辛”亦不说话了。 从始至终,“呷甲加措”都看到了那位坐在了高位石头上的“古辛”。 可是也是从始至终,他都无有敢于评价这位“古辛”。 他连这个“评价”的想法都无有。 反倒是陆峰,此刻心中明镜也似。 他自如的思考,甚至于此刻,他脑海之中,便都是那八面扇子。 ‘原来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法性,有如此作用。’ 这好处,陆峰已经感觉到了。 起码第一种,就是“稳定”。 可以叫梦境无比的稳定。 自己“秘密本尊”的《密法域游记》,用了那位“呼图克图”的法性,加固了这“梦境”。 能护佑的陆峰,去看此神物了。 陆峰自得大欢喜。 他此刻,得知了这“八扇”的来历,便是陆峰知道此物的不凡,亦也赞叹。 不愧是连“赞普”都要敬畏的“古辛”。 当然,这其中一些词语之含义。 那还是借助了《三巫考学》。 这已经不算是最早的“巫教”的模样了,不过亦早不到甚么时候去。 这位“赞普”,并不是“吐蕃赞普”。 他是一位国王。 亦可以称之为部落之主。 当然,“赞普”亦可。 每一个部落之中,都有自己部落之中的“巫教”。 “巫”这个词语,本来就包含万物,虽然最后都以“巫”统称。 可是“统称”之中,亦有个性。 此物是“什巴盖压”从“什巴”所带出来的神物。“什巴”,那便是在神山之上的“神的世界”。 “原初的世界”。 在“巫教”的典籍之中,山,湖,天空,是极其神圣的地方。 这神山,说的不是其余的山脉,便是说的是众山之王,众山之神! 那是连接了天和地,人和神灵的殊胜地方,从那处,有道之人可以直接从下而上,直接进入了“神国”。 至于说“什巴”,那是一片无始无终的“混沌海”。 在那里,有“巫教”的“本源”。 止许多人,无有资格得到其中的“本源”。 这八面壁画,就是那位“密法域”第一头白色牦牛,亦是牦牛神灵从这“无始无终的混沌海”带来的“神国”之物。 亦或者说是“密法域的根本之物”。 所以“呷甲加措”围绕着“古辛”转圈之后,方才跪拜。 “古辛”好像是睡着了一般,宛若是一位年老体衰的老人,手中的“天珠”都一动不动,自己也一动不动,无有了声息。 这般,“呷甲加措”跪在地上,眼前的“古辛”无有言语,他也就不敢抬头。 汗水潺潺的从他的身上流了出来。 顷刻之间,就将他的袍子都湿透,贴在身上,汗水亦都落了下来。 可是无管于如何。 他还是头也不抬。 极其难受。 不过好消息是,陆峰倒是不须得去担心这个。 他还在生啃这“八面扇”。 哪怕是“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法性”稳固了这个“记忆”。 可是陆峰要啃下来这“壁画”,还是须得时间,更须得以“底蕴”来解释和研究这“壁画”。 首先第一张,便是“静神”和“猛神”的区别,不过这一张上面,无有“静神”和“猛神”的修行方式。 “静神”和陆峰所理解的“寂静尊”仿佛。 陆峰对此倒是无有立刻修行的想法。 “猛神”,类似于“忿怒尊”。 但是却又不完全是“忿怒尊”。 有其表无其里。 毕竟佛法之中的“忿怒尊”,是佛的“忿怒相”,从根本上来讲,这个“忿怒”,还是为了“救人”,但是“猛神”并非如此。 就像是“赞普”,他修行的便是“猛神”,止最近他就是被自己的“猛神”本尊惩罚的难以自持,故而开始请求“古辛”的帮忙。 陆峰是否可以修成“猛神”? 应是可以。 毕竟现在的“巫教”,无有“呷甲加措”这个时候,如此的“霸道”,如此的“掌握真理”。 并且现行的“巫教”,和最早的“巫教”,也有改变之处。 亦无是不可叫他寻到了“缝隙”,自己钻进去学习。 陆峰在这上面,忽而看到了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信息。 是“鬼”或者说是“斯”的干系。 ——“鬼”和“斯”,来自于混沌初开的时候的那一枚无色卵,它们是这“无色卵”打开的时候,落在了地上的水滴。 其中,鬼类似于一种“状态”。 丑、空、孤、灭等等此间种种。 是不被人喜的。 至于说“斯”,是属于“灾难”。 是十种“灾难”! 反正它们都是有害的,是被人恐惧的,乃至于厌恶的。 陆峰的这个“猛神”,是会带来“灾难”的神。 在“壁画”之上,一些神灵传授给了当时的“巫教经师”,一些方法。 这些方法,其实亦可以在现在流传的僧人们的一些“禳灾”手段之中可以看到。 不过有些,亦不是陆峰这个“门外汉”的僧人可以看到的,譬如其中就有一些“巫教的化咒”,不过“化咒”的修行,亦须得在极其凶险处——凶险地、坟地等处,进行止自己一人的修行。 和一些“本尊法”的修行一样。 都不得叫别人看见! 保持一个“密”。 止这一点,就足够陆峰细细琢磨了。 不过陆峰在琢磨的时候,“呷甲加措”终于有些跪不住了。 他原本是不应如此的。 但是跪在了“古辛”前面,他觉得自己身上所有的特殊之处,全部都消失了,他好像是一个等待主人裁决的奴隶一样,跪在了主人的面前,又像是一条死了的羊娃子。 他知道自己不应如此想的。 但是就是此刻,杂念从色。 就在他膝盖快要碾碎在了眼前的石头上的时候。 眼前的“古辛”说话了。 他好像是忽然睡醒一样,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呷甲加措”还跪在眼前,忽而说道:“‘呷甲加措’啊,你做这个大经师已经许久了。 就是这一次去神山。 这应是你再进一步的机会。” 他说话的时候,从他的羊皮袄子下面,忽而伸出来了一只黑色的手,这手上充满了种种的符号,陆峰在这上面,还看到了熟悉的“巫教”的符号。 “古辛”将一个石盒子送到了“呷甲加措”的面前。 这“石盒子”浑然一体。 叫人看不清楚里面是甚么。 “呷甲加措”战战兢兢,他有心想要问这是甚么,但是却死死不敢开口,止敢头磕在地上,等待“古辛”的言语,过了半晌,“古辛”继续说道:“是这样的,呷甲加措,我这里还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做,并且要你一定做好。 我要你将此物,送到‘什巴’之中,到时候,我会给你一道登天的阶梯,你将此物,送到‘混沌海’之中。 这样,以后这个位置,就由你来做。” 第404章 、厉诡身 “呷甲加措”惶恐不安的厉害,他感觉自己的耳朵里面,像是有“巫神”在大声的擂鼓,口干的厉害。 就是想要咽下来一些唾沫润润嗓子,也无有唾沫出来。 他有心想要张嘴,但是每一次张嘴,最后都老老实实的闭上嘴巴,一句话都不敢言说。 他努力叫自己看起来无有破绽。 但是他颤抖的双手,却还是暴露了他的内心。 “古辛”看到了这些,他说道:“如何,难道你怕了?” “呷甲加措”无有说话,他止一个头狠狠地叩在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声,不敢言语,一时之间,止流下来汗水如同泉水一样的从他毛孔之中渗出来。 “呵呵呵。” “古辛”在上首笑了。 像是一只出现在坟场之上诡笑的鹰枭。 自己的这位长辈是以如何姿态来观看他的,“呷甲加措”不知道——他脑袋已经空了。他双手汗津津的,几乎连撑在了地上的气力都无,他满脑子止剩下来了恐惧。 浑身冰寒。 应对于他来说。 “古辛”可怕。 “什巴”亦不是善地。 当然,首先来讲,这个不是“善地”,并非说是“什巴”,这个无始无终的“混沌海”无是善地。 这便是大不敬的话。 恰恰相反,便是所有“神巫”,都想要去此地,应在这“什巴”之中,“混沌海”之内,所有的“东西”,都是最为殊胜的“本”,止须得得到其中一两样,那便可一步登天! 那可是货真价实,真是不二的权力啊!止如何能去,如何能得?便是“众山之王”的神山,每一年都会有去转山的“巫教上师”不明不白的葬身于那处,尸体落在了无人区。 尸骨无存。 更遑论是神山之上的“什巴”了,那处无始无终的“混沌海”,就压根无是“神巫”们可以过去的地方,止无有靠近那里,就会被无尽的“诡异”淹没,就算是有了“咒”力的“神巫”,亦是如此,就算是“古辛”,“呷甲加措”知道,这位“古辛”已经很久时间无有离开了眼前的这一座“神殿”。 并且, 若是这是一个天大的好事情,那么这件事情如何会轮到他? 看守神山的那些其余教派的“巫教师”,如何会允许他登天而上!? 须知,“什巴”天国,不是他们这一家的“什巴”。 不止是他们这一家“巫教”将“神山”和“神山之上的什巴”看做是圣地。 再退一万步来讲。 便不说其它的问题,就算是他经历艰难险阻,真正到了“神山”,可是那处地方——“登台之阶”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在山上,一部分是在虚空之中。 他,“呷甲加措”,还无有资格上了这天,来到了传说之中的“什巴”之上。 更不要提将他手上不知道是甚么的“盒子”,放入“混沌海”。 但是他亦不敢说出来任何一個“不”字。 也不敢现在谎言欺瞒这位“古辛”。 坐在了上面的“古辛”,亦无有叫“呷甲加措”再度解释的机会。 他在笑完了之后之后说道:“还有那件事情。 ‘赞普’之所以如此,便是应他的自大骄傲,叫他的本尊神不喜,他现在的这些祭祀,如何能浇灭了‘本尊神’的怒火? 止就算是再烧了牲畜祭品,也换不来‘本尊神’的宽宥。 但是, 他根本就不须得你去神山处理了这事情。 这一件事情,我自然会处理。 无了‘赞普’的首肯,你也出不得此间,所以你这一次出去,是我叫你放心的去做事情。 ‘赞普’这边,我会动手想办法安抚了他的‘本尊神’。 呷甲加措, 你将此物带了出去,却不须得去神山。 我们为你寻找的‘登天之阶梯’,不在那里。 我会为你找到一个好向导。 伱就跟着那位好向导走。 在这一路之上,你须得记住,你听他的言语,就仿佛是听我的言语一样。 明白了么?” 说到了这里,上首坐着的那位“古辛”,仿佛睡着了。 他不说话了。 陆峰此刻的视线,是受到了这位“呷甲加措”所限,所以“呷甲加措”不得抬头,陆峰知道的其实也就不多。 亦不知道眼前的这位“古辛”,是不是真的因为精力不济,自己在上座睡着了。 不过陆峰觉得不大可能。 他甚至觉得眼前的这位“古辛”,更像是一头披着人皮的“猛兽”。 在他的面前,所有一切皆都是食物。 亲情,友爱,道德,俱都是约束和虚妄。 在这样的人面前,无管是谁,都无有一丝丝的安全感。 “古辛”手中的“天珠”依旧在那空中,一动不动,“呷甲加措”跪在地上,宛若凝固,那种惊慌失措的感觉,深入骨髓,便是陆峰,都感觉到了那来自于记忆之中的可怕。 止过了这么半天之后,“呷甲加措”忽而感觉到眼前一阵包裹。 他骇然的厉害,连动手的念头,都起不来一丝。 还无有抬头,便见得一张大嘴将他吃了进去,再度吐出来的时候,他却已经来到了自己的帐篷之中。 外头的奴仆都回来了,还有奴仆站在了外头,鼻息之间发出的声音。 不止如此,他的营帐之中还有灯火。 有一个“假人”模仿他的模样,停留在了此间。 立刻,“呷甲加措”将这人皮收了起来。 方才松一口气。 外头, “赞普”举行大祭的声音,还是从远处传了出来,叫方才发生的这一切,都如同是一场幻梦也似。 可是“呷甲加措”却看到了自己手上的“盒子”,此物无时无刻在提醒他。 刚才的一切,并非是虚妄,他这一番,凶多吉少。 他都有心打卦。 可是想到了“古辛”的样子,他立刻就压制住了这个念头和想法。 不敢再有旁的想法,于是他翻手之间,在他的袖子之中,出现了一张女人的脸。 这女人张大了嘴巴,将这“盒子”吞了下去。 不见踪影。 做完了这一切,“呷甲加措”方才松了一口气。 他枯坐在地上,便是他这样的“经文师傅”,亦须得时时刻刻学习。 这便是“成器”。 “成才”! 便是他这样“神灵的子嗣”,看起来极其的尊贵。 可是“神灵的子嗣”不止他一个人,就像是“古辛”所言语的一样,无有了那等手段,坐在了那座位上,必定会早死,他须得精进自己的修为,方才可以得到更大的权力。 在今天晚上遇见了这样的事情,他早就无心睡眠,索性拿出来了旁边的牛皮、羊皮鞣制的纸张,在上面细细的阅读了起来。 这却倒是满足了陆峰。 陆峰将这记忆之中的诸般所有,都看了一个齐全。 无止如此,他还得了不少“巫教”的法子。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学习的这“巫教”的法子,并非是现在“巫教”的法子,二者不可同日而语。 便是他学习的,亦多是用以“禳灾”的手段,亦是和“亡魂”交流,陆峰将这些都“囫囵吞下”,不过此刻,陆峰便不像是以前那般的“窘迫”,起码无会出现自己的脑袋被知识塞进去,塞的奇大无比的状况,并且陆峰从那“八面扇”之上,看到了一道极其特殊的法子。 可以增强自己的“咒力”。 亦就是“双身法”。 不过他也无须得像是在壁画上的那般,一道是“静神”,一道是“猛神”。 他可继续修持自己的“不动明王尊”和“大手印”,这一道,便可以称之为“佛身”。 所以在另外一边,他可以修行一道“厉诡身”。 这“厉诡身”,便是依托的是陆峰身上的这诸多“厉诡”,其现在最核心的一处就是“面谱”! 以“面谱”为核心,构建出来一尊“厉诡”! 当然,若是陆峰在后头可以寻到一处“本”,便可依托这“本”,修行出来另外一道“巫身”。 甚至于“巫神”。 止到了这一步,就有些困难了。 须知道,在这好大的“密法域”,从最早的“巫教”到现在的“巫教”,“巫教”的“巫”之含义,都已经大不一样了。 修行之法,有的以“密续”和“伏藏”的传承,传承了下来——便是后面“改良”过的,亦算是传承,可是更多的传承,亦无有留下。 所以“本”。 陆峰现在就是去寻。 他就是现在去“草原上的虎王”家族,亦或者是“大冰川外龙出气的山口”家族,就算是这二者配合陆峰。 陆峰可能都无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本”。 除非陆峰可以再度找到“什巴”。 亦或者是找到“什巴”这样“原初的世界”,亦或者是找到另外同样神秘又危险的“母亲一般的世界”,“同因世”,从其中得到“本”。 根据陆峰所见,像是“呷甲加措”这样的“神巫”,就算是放在现在,亦可以算得上是“大神通者”,至于说那位“古辛”,更是深不可测。 还有, 当年佛法传来,这些流传下来的“巫教”诸多典籍和“本”物,都随着那一场场斗法,消失无踪。 所以寻得此物,难! 反倒是“厉诡身”的修行,陆峰这边倒是有了材料。 无管是“尸陀林”还是“腿骨”,无管是“黑夜”还是“面谱”,这诸般“厉诡”之物纠结在一起,便都可以叫他形成了一道“厉诡身”。 “厉诡身”便不存在寻找“本”物的麻烦了。 不过如此这般,定下来了方法,后头的方式,却须得他徐徐图之。 毕竟有了这个念头,陆峰还须得将这“八面壁画”之上的“双身”之法,用心转化。 这中间如何困难,自然不提。 不过好在陆峰也不着急现在就将此事情破解,退出这“诡血”的记忆。 虽然这已经是了不得的机缘了。 不过这“诡血”之中的“机缘”,还不止于此。 陆峰觉得这“诡血”,和“由死转生之轮”脱不开干系,应它本来就是陆峰用“面谱”当做“中人”,和“由死转生之轮”之中的“僧人”签订死契的时候,“僧人”——也就是“由死转生之轮”违背了大誓愿,被“面谱”强行留下来的“一滴血”。 所以“呷甲加措”,可能和后来的“由死转生之轮”有干系。 所以——若是“由死转生之轮”,本来就是一件殊胜的“本”物呢? 此时亦不是不可能。 “由死转生之轮”在“噶宁庄园”的人嘴巴之中,亦和菩萨、山神有关系。 更遑论在陆峰第一次查看这“诡血”记忆的时候,察觉到了上面的执念。 这其中是有“成神”之法。 陆峰现在须得知道的,就是这“大名鼎鼎”的“成神之法”! “呷甲加措”看了一页的羊皮,陆峰陪着他看了一页。 就见到如此不安之下,“呷甲加措”终于是等到了大日初升。 他等到大日出来,便将自己手边的东西都收拾好,袖子之中那冰冰凉凉的“女人头”再度出来,将这些“书册”都吞到了肚子之中。 做完了这一切。 他方才从帐篷之中钻了出来,抬眼看到了门外面穿着戎服的奴隶侍从。 奴隶侍从跪拜“呷甲加措”,“呷甲加措”目中无人。 他止对着“赞普”帐篷的方向,长长的呵出来了一口凉气,形成了一道白雾,这天气干冷干冷,便是这些贵人,此刻都冻得脸上有些发红,好在“呷甲加措”已经习惯了这等天气,见怪不怪。 “赞普还无有起来?” 陆峰询问身边的奴隶侍从,这些奴隶侍从自然不知道“赞普”的事情,喏喏不敢言。 “呷甲加措”也无指望这些人回答,他自己去寻“赞普”,但是无有想到,“赞普”不见人,他止叫“呷甲加措”收拾好东西,速速前去。 “呷甲加措”也不敢怠慢,他知道“赞普”怒火难当,不过他心中还有另外一层打算——他无可能忘记“古辛”对他所言语说的“向导”。 他站在清晨的阳光下,看着车队马队的人收拾,这些人干了不多时,头上都热气腾腾的冒出来汗水出来,形成了一层雾气,可是这些人之中,“呷甲加措”看了半日,也无有看出来谁才是“古辛”给他准备的“向导”。 第405章 、似真似幻 分不清楚人,不过这位城府极深的大上师亦是无有表现出甚么来。 踏着人凳,他上了马车,周围自然是有奴隶兵上前,拥簇在了这马车的周围,打旗的打旗,发号的发号,整个车队就开始徐徐前进。 陆峰在这记忆之中。 自有思量。 他心中亦清楚,此刻的“他们”,其实便是一些“长诗”之中的“魔国”。 此番出门,亦有“凶多吉少”的样子。 并且, 自始至终,不知道是忘了还是甚么,“呷甲加措”都无有打卦。 这一趟,是去也要去,不去也要去。 不过无有想到,这位大上师上了马车,在他的面前,本来是一位皮肤极好的奴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座位“桌子”,“凳子”。 还有妥帖的兽皮,铺就的凳子。 但是就是这么一低头之后。 忽而的,在他的身边,原本和他的对面,坐上来了一个人。 此间便止他们二人。 “呷甲加措”身上的冷汗都要下来了。 对面的人就将自己全身上下用黑布包裹着,连一双眼睛,一双手都无有透露出来。 “呷甲加措”见到了此人,心中慌乱。 他并不清楚这是“赞普”的试探,亦或者就是“古辛”所说的“向导”。 于是他中气十足,手中已经有了动作。 一颗女人头无端的出现在了此人的身后,止这里有一点不对,那这死人头便能立刻害了这人。 这“女人头”,便是他在以“仪式”化解了其余一位贵人家族之中所谓的“生死之事”的时候,得到的“厉诡”。止须得他心念一动,这“厉诡”便会动手,不过也无须得他说话。 对面这个人就开口为他解惑说道:“呷甲加措上师,我便是这一次为你指路的人。 不过这一次,我也不隐瞒你。 这一次你无须得去神山。 那处已经不是你我可去的地方,那处的‘登天之梯’,俱不是你我可以去看的。 你我看了哪处,左眼睛看的,要挖左眼睛,右眼睛看的,要挖右眼睛。 更遑论是最近一些时日,从‘混沌海’之中,又出来了许多‘圣物’。 那地方,鸟不飞,马不走,狼不观,狗不嗅。 在那里,有一条止有‘厉诡’才可以行走的路。 不过这些事情和你无有牵挂。 你止须得根据我的言语走,伱便可以走过九道不一样的山岗,高高低低,不过这个时候,却要你去数数了。 我帮不得你,你要仔细的数数,这九道不一样的山岗,一定都是山岗——你却一定要记住,在那路上,也有些伪装成‘山岗’的邪物。 要是认不清楚,输错了数目,上错了山,那你我这一次,可能都回不来。 止过了九座山岗。 在‘不日不夜’的时节,见到了那一座全部都在阴影之中的山。 那个时候,就须得我带着你上前了。 那个时候你上山,这就是‘登天之梯’!” ——说到了这里的时候,“呷甲加措”心中其实便更加的不安了。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甚么都不知道,并且这一条路,怎么看都无像是可以叫人走的。 毕竟,“厉诡”亦是“密法域”的一部分,它和“鬼”并不一样。 它是伴随着“密法域”而生的。 “什巴”之中,若是出现了“厉诡”,并无稀奇之处,可是叫他自己走上这样一条道路,“呷甲加措”是不愿的,谁知道他会在这里遇见甚么?毕竟,“呷甲加措”亦清楚,有一件事情,别人若是可以独吞,却分润了你一些好处。 一点都不可! 便不要说“古辛”止是他的亲戚,无是他的“亲爹”,就算“古辛”是他的“亲爹”,“密法域”的这些大贵族,哪一个是止有“独子”的? 无有“虎毒不食子”。 可能止一二人,会被视为“子”。 还少了他这样一个“问题”。 这一切,是“赞普”的“本尊神”不喜,本来就是“古辛”所为,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古辛”的借题发挥? 都不知道。 这便是“密法域”的恐怖之处,就算是国王的经文师父,亦不得有任何安全之处,亦“朝不保夕”。 遇见了这种事情,更是无有反抗之法。 应想得清楚,所以感觉到了更深的恐惧。 听到了眼前之“人”的“大白话”,“呷甲加措”选择沉默以对。 那全身上下都包裹在了黑衣之中的人,亦不顾及眼前这位“高贵经师”的样子,开口说道:“到了这个时候,我便如同你的亲父一般。 ——我叫你如何,你不得丝毫的违逆了我的意思,我提前告知了你,不管是对你,对我,都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若是出现了丝毫的差错。 你我都死无葬身之地。 在这一路上,你都要听我的话,不然的话,我便是当场吃了你。 ‘古辛’也说不出我半个错来。 所以我想着,我先将话告知与你。 不然到了地方上,事情反倒是不好。” 说完了之后,眼前的这场面却逐渐变得虚幻了起来,陆峰敏锐的察觉到,这是这“诡血”之中的记忆不稳定的原因!若是在往日的时候,陆峰此刻便是已经退了出来,须得精心的温养,方才可能继续进去,可是现在,事情却并非如此,有了“大莲花座呼图克图法性”和“密法域游记”的相助,此刻这“记忆”,却还稳固的很。 不过陆峰无有退出去,他便察觉到了危险。 这个危险,却还是在这“诡血”之中,不过不是在此处,是在不远的“彼时彼刻彼处”。 这种危险,如“心血来潮”。叫陆峰感觉到了危险迫近。 这迫近,不是陆峰和“呷甲加措”的心思连接。 所以不是“呷甲加措”的心情影响到了陆峰。 不过这件事情,陆峰并不惊慌。 应这也无是无可能的事情。 陆峰佛心澄净,无有应这忽而出现的“危险”,乱了分寸,失了本性。 陆峰自言自语:“这种危险,还无有到了最迫切的时候。 故而在这个时候,我还须得安定下来了自己的心神。 继续看着这事情的发展。 ‘八面扇子’,已经物超所值,若是再得了一些宝物,便是我的缘分,亦是我的福分。 不可进退失据。 是传说之中无始无终的‘什巴’?” 都不清楚,故而陆峰继续看。 “呷甲加措”尚且不知道自己死后记忆化作“诡血”。 他止知道,事情都到了这个时候,外头传来了“呷甲加措”熟悉的味——有人在外头焚烧起来了烟,叫这烟不住的往上飘落着,风一吹,那些烟灰都落在了“呷甲加措”的马车之中。 伴随着烟灰一起挤进来的,还有外面那些经师的咒文声音。 外面除了正在念咒的“经文师父”,其余的人都穿着祭祀用的袍子,跪在地上。 不停地磕头。 便是连磕头的数目,都是有讲究的。 不过此时,“呷甲加措”无有心情去看他们的动作仪态是否正常。 他止看着马车顺着远处走。 那马车的影子被大日拉长,顺着烟一起落在了远处,那些“经文师父”的祝福和烟灰一样,跟着车一起行走。 一往无前。 就在这般行走了几日之后,陆峰终于是见到了甚么叫做“止厉诡走的路”,那是一条谁也不清楚的道路,整个车队本来正经的朝着前头走,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夕阳西下,便是此岔路口,就已经是“分水岭”了。 这一队车马依旧行驶。 而在这个时候。 一缕银灰色忽而的出现在这里。 坐在马车上的“呷甲加措”已经汗流浃背了。 他有心想要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但是他对面的“人”无有说话,止抬手往下一压。 示意他不得动作。 “现在便是在行路。 不要乱动。 坏了大事,我叫你生不如死。” “呷甲加措”想要张嘴说话,但是就在此间时候,一股子沉闷的气息陡然而下,落在了此地之后,此间的一切,无管是大家脚下那柔顺的兽皮,亦或者是那“肌肤纹理”很妙的“家具”,俱都在这个时候蒙尘。 旋即,“家具”的身上,开始长出来了黄色的斑纹! 便是再如何“麻木”,再如何被折磨,这“家具”此刻亦有了变化,不过其刚刚抬头,其眼神之中蛋白质就凝固了,眼神浑浊不堪,紧接着,其浑身上下,开始腐烂了起来。 不过这个“缓缓”,和这些东西原本“腐朽”的速度来看,却是有些太快了。 须臾之间,此处破败的无处落足。 马车的地板,开始破落。 可以看到底下的路。 马车车棚顶部,亦是如此,就连外面透露进来的,原应是血色的光芒,都在此刻,忽而的褪色。 连前面的车帘子都开始破开大洞,化作了“抹布”。 “到了?” “呷甲加措”忍耐下来所有情绪,止开口问道。 黑衣人无有说话,他止生出来了指头,指了一下外面。 示意“呷甲加措”去掀开帘子,自己出去看一眼。 结果打开了这个帘子之后,饶是“呷甲加措”有所预料,可是看到了外面的样子,他还是吃了一惊。 陆峰亦看清楚了这所谓“厉诡”行走的道路。 在他的眼前,便是化作了完全的灰白二色的世界。 原先拉车的健马,此刻都化作了黄森森的“骨骼”,还有前面的“马夫”,亦是如此,化作了枯骨。 不过在“呷甲加措”,他们本来就是死物。 所以,叫“呷甲加措”惊异的,根本就不是这些,叫他惊异的是那天上浅灰色的云,这些云上,一个又一个诡异的脸都飘在了天上,如此的注视着地面。 此处无有大日,便应无有影子。 可是问题便在于,地面上的黑色,便是影子。 那云上,是一张又一张诡异的脸,可是在这诡异脸云化作的黑色影子之中,却是更加叫人琢磨不透的“声音”。 在这黑暗之中,传出来了种种古怪的声音。 而在这无有“诡异脸云”的地方,亦不干净。 整个世界都被迷上了一层不祥的颜色。 在那“云”的旁边,是诸多“水母”一样的半透明之物,当然,“水母”二字,是陆峰所言语。 “呷甲加措”浑身战栗,尽管无有任何不妥之举动,但是心中之诡念,杂念,不可自拔。 他回首想要看看那黑色袍子之向导,但是孰料到,回头之后,压根就无有见到向导,止留下来倒在地上的空壳子。 那黑色袍子就在地上,里面的人,却仿若是“脱皮的蛇”,早就不见了踪迹。 到了这个时候,“呷甲加措”终于忍耐不住,想要叫“女人头”将“盒子”吐出来,但是孰料到不远之处,一只“温柔的手足”从天上垂下来,从他的身边轻轻而过,“呷甲加措”察觉到危险,顾不上旁的事情,立刻从旁边一滚,狼狈的躲开了这一下。 dengbidmxswqqxswyifan shuyueepzxsguan xs007zhuikereadw23zw 第406章 、捏造 这等舔舐—— 便是真如舔舐在了永真的身上!这“手足”是从“诡血”之中出来,直接钻到了陆峰的身上!陆峰刹那之间警觉起来,他反手之间,拍开了这“手足”。 止这一下,陆峰就从被“大莲花座呼图克图法性”护佑的“密法域游记”之中醒来。 亦便是这么一下,陆峰恍惚之间感觉自己被“拖拽”进入了另一番境地。 就是这般的一下接触,陆峰便感觉似有一道“山岗”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不过陆峰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手。 “法性”如一之间,他整个人便遁入了自己的“本性本真”之中。 躲开了这一刹那而来的“请入”。 不过亦就在这一刹那,那皮肤之上的战栗是哄不得人的,陆峰低头看着自己皮肤上战栗起来的鸡皮疙瘩,知道此地大凶。 若不是自己修持的“大手印”到了这般地步,怕是要留在那处,不过亦不算是甚么坏事。 “九座山岗。” 陆峰轻声说道。 就是知道那一条止有“厉诡”方才能走的路,迄今还在“密法域”。 那“手足”却有意思。 若是自己一把抓住了那“水母”一般的“手足”,自己也会被带入了那一条古路之中,走过“九道山岗”,来到那阴影之中的大山之中不成? 陆峰自言自语。 便是巴图温都苏听得了“扎萨上师”在低语,无有听清,也不敢问。 陆峰说完了这些,也再无在此处停留的意思,他看着至今尤在火中的“木乃伊”,笑着说道:“倒是火中莲,佛上金。” 说话的时节,陆峰抬手之间,便出现了一位“厉诡高僧”,抬起来了此僚。 此僚源源不断的“资粮”,是陆峰不可放弃之物。 “走罢,巴图温都苏。继续在这里,也无有干系了,便是我的冈措,却在此刻和我无有缘分,我寻不得他的踪迹。 不过也无碍,我再去寻找一二亦可。 现在却留在这里,你却是冻得冻坏了身子。 走罢,巴图温都苏,和我一起去这山下的庙子。 我也须得消化了这几日所学所得,做一个好上师了。 这些日子出了别人家的庙子了,我却是失了诸多时期。 这却不好了。” 巴图温都苏这些天确实冻得厉害,但是他亦无有怨言,便是跟着“扎萨上师”,他心中亦得安心。陆峰这一次,叫巴图温都苏一起和他一起去“日出寺”。 无管于如何,从陆峰到了“密法域”,真正和他有关系的庙子,止三座。 一座是他出身的“甘耶寺”,一座是他学习的“扎举本寺”,还有一座就是眼前的“日出寺”了。 至于说他这个“总法台”的“十方狮子林”,还是一个看不见影子的事情。 这其中,止“日出寺”,方才是他真正的地盘。 毕竟,便是他做了“十方狮子林”的“总法台”,那亦不是他的庙子。 反倒是“杂湖朗诺山”的“日出寺”,这个连正式名字都无有的小寺庙,却是他真正的“根基”所在。日后重建“甘耶寺”的班底,也须得从这里抽取。 往日他在“阿布曲州”的时候,倒是目光短浅了,便是想要一座寺庙,还须得种种关节。可是真的到了他这一步,却发现,想要一座寺庙,却完全无须得那般的困难。 ——到底是人不一样了。 从上而下和从下而上,自然不一样。 陆峰拨弄着念珠,悄然的带着巴图温都苏朝着日出寺行走。 他虽然带走了措索,但是亦是在自己的地盘和庙子之中,留下来了诸多黄衣侍从僧在这庙子之中,也将许多银匠、木匠、石匠等人,都留在了“日出寺”。 这“日出寺”之中又有诸多从“莲花钦造法寺”之中带出来的“佛像”,这样的情形之下,此地如何能不平安。 止如此,陆峰下山,果然在此处寻得了“日出寺”。 不过比之于之前,此地甚么都无,在那大雪落下之前,永真上师豁出了性命在这山上建立了“日出寺”的唯一一座“碉房”,此方的“日出寺”,却已经显的大了许多。 整个“日出寺”,除了陆峰先修建的那碉房,此刻却多了诸多其余的“小碉房”,僧人众人,陆峰前去的时候,甚至还见到了寺庙之外形成的“村子”,俨然是形成了一个依托寺庙而成的特殊聚居形态。 此处还有豢养的牦牛,甚至在这“瓶口”之外,还多出来了些放羊和种青稞的地方,都到了如此地步,便是不说是“菩萨保佑”,亦无有别的说法了,陆峰从这里走进去,很快便被人发现,不过见到了陆峰,这人却都欢喜的厉害。 小扎西——亦或者是老扎西,见到了“永真上师”回来,喜不自胜,若无是陆峰以“大慈悲力”护住了他的心肺,扎西可能就应太欢喜,而倒在了这雪中,成了这冰雕了。 巴图温都苏便见着这众人如此,心知这可能也是“扎萨上师”的庙子了。 一位大上师,或者说是佛爷,自己有自己的庙子,并且人在更大的庙子之中学习,无是甚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扎娃如今已经变了样子,头上戴着黑色的头巾,脸上肉眼可见的红润了起来,并且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黄衣僧。 不过就算是如此,扎娃见到了陆峰,立刻欢喜的叫了起来,甚至连自己已经晃动铃铛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是哭是笑,止是不住的在嘴巴里面说道:“上师,上师,我真是被恶魔蒙住了眼睛,竟然无知道上师你到了,我真是被魔女的声音迷惑了耳朵,竟然听不到上师吉祥的声音。 是我的过错,是我的过错,上师啊上师。” 他还无有到了陆峰的跟前,就立刻顶礼膜拜上师。 至于那些黄衣侍从僧听到了声音,都从自己念经的地方出来,见到了陆峰,一个个喜不自胜。 俱都跪了下来。 甚至有的还掩盖不住自己的神情,便是在这里哭了起来。 巴图温都苏见到这里,不由自主的感叹“扎萨上师”的佛性深厚,陆峰亦无有怪罪他们,止以“大慈悲力”叫他们都安定下来,方才和他们说了几句话之后,遣散了诸人。 “你们都须得好好读书,过几日,我自会和你们出来说话。 不过有件事情你们须得知道了,便是我来这里的事情,你们谁都不可告诉。 今日见了我的,便都闭着嘴巴,若是来往了转山的僧侣,你们亦如常招待即可,无可应我的到来,出了差错。” 诸位黄衣僧唯唯诺诺的拜下,退下,陆峰方才来到了自己亲手搭建的碉房旁边。 这碉房之中今非昔比,打开了这木门进去,陆峰在此间见到了不少的脏摊,颜色呈现黄红二色,做工精致,挂在了屋子之中,应封闭太好,形成了一种古怪的味道,和供香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叫人分不清楚香臭。 陆峰也无意在乎这些,止他要叫扎娃保护好了外面的巴图温都苏,并且叫扎娃为自己寻得了一些须得作用之物,为自己送来。 他自己则和往日一般,来到了碉房的最上头,独自一个人坐在其中。 黯然出神了一回。 陆峰亦去见了自己的老朋友,智远上师。 便是那碑文。 智远,智云。 久久无有言语。 望着此碑文,陆峰止对于“噶宁庄园”的“拔除”之意,再度坚定了一分,这却无是嗔痴。 这却是护卫佛法之心。 驱离魔鬼之意。 有了这般的心思,陆峰将这“木乃伊”放在庙子之中,叫他就在祭塔之中熊熊燃烧。 这“木乃伊”固然是邪物,但是在陆峰此间,却一点都发不出来甚么风声来。 保险起见,陆峰叫扎娃为自己寻得了盐巴。 他拿在手中,随后一边念经,一边将这些盐巴撒在了此物的周围,困住了这熊熊燃烧的此物。 做完了这些,旋即开始了自己回到了庙子之中的功课。 独自无人。 他先是整整齐齐的将自己手中和“厉诡”有关之物,都放了出来,铺展在了自己面前。 从“腿骨”,到了后头的这“狼皮”。 ——亦就是“面谱”,还有“黑夜诡”,“剥皮伞”等诸般之物,都从自己的“青莲寂灭魔口大轮”之中搬运出来,放在眼前,虽无有“本”物,但他须得做“厉诡身”,止这“厉诡身”,却要以甚么为标准,陆峰早就心中有数。 却不须得以其余之物,做这个“本”——这个时候的“本”,便是“根本”,不牵涉其余的含义。 真正要做这其中的“本源”。 便还是陆峰的法性。 是以“陆峰”的法性作为根本,做出来一道“护道厉诡身”。 通俗来讲,便是如同“普巴金刚”是以“大力天诡”的模样出现。 是以“佛性”,入主了这“厉诡”之中,将“厉诡”这样的非人,当做了自己的“化身”,当做了护卫佛法的“利器”。这种手段,自然有其可取之处,陆峰当然可以这样做。 并且这般做了,若是有朝一日,可得那“巫教”时期的“本”,陆峰可将自己的这“厉诡身”化作“猛神”,亦未可知,陆峰将自己的这些“厉诡”之物带了起来,这一次,陆峰再度手持“狼皮”,化作了“厉诡身”。 这一次,陆峰无有抗拒这诸般“厉诡”,随着这诸般气息,勾连在了一起,这一次,那“诡腿骨”首先勾连在了“狼母面谱”之上,随后那“剥皮伞”亦是如此,更重要的,在这般“厉诡”气息之下,那被镇压在了“大威德金刚”之下的“黑影”,也开始了异动。 dengbidmxswqqxswyifan shuyueepzxsguan xs007zhuikereadw23zw 第407章 、生夺硬抢 “巫教”的“巫”,在于包罗万物,无物不包。 那是一套,且不断完善的“世界观”。 并且,“巫教”亦是在不断“成长”亦或者是“改变”。无管于是自己“本尊上师”那一套《三巫考学》之中所言,亦或者是从别处得知的关于“巫教”的历史之中都有明言,“巫教”之精髓,在于诸般“仪轨”。 不止是打卦念咒如此简单。 无管是“香火供”还是“烟供”,亦或者是其余的“乘”,便都有“仪轨”打底,阶次第往上。故而这些打底的“仪轨”,便都是真实不虚的“秘密”。 便是以“呷甲加措”此阶段的“巫教经师”来言,也是要从他们的位置来进行权力的分别和“仪式”的高低。 但是陆峰使用的这些“仪轨”,却无完全都是彼时的手段。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便是陆峰,不可能看了几日“呷甲加措”上师的记忆,便是可以做出来大“仪式”的,一方可以称之为“大仪式”的“巫教仪式”,需要的也无止是“祭品”,更需要诸多“神巫”。 哪怕是后来单纯“巫教”的大法会,亦或者是庙子之中主持的一些“神巫”的“法会”,亦无可能是一个两个人就可以撑的起来了。 就算是陆峰此刻失了自己的本心,将这“日出寺”上上下下,俱都炮制成了“祭品”,也无可能聚集起来大经师“仪轨”可用之物,更无要说足够的,足够支撑起来一场仪式的“神巫”了。 靠着扎娃和他的“罗仁”老爷? 若是一场大祭祀如此轻松简单。 那当年的“吐蕃赞普”,亦无会应此背上厚重的负担了。 是为“供物”体系。 是以此为“供养”,暂时用在了恶魔的调服和一些“厉诡”的供养之上,“供物”可以叫“厉诡”感觉到“恶心”,“危险”,亦或者是如同人饱食之后的困顿。陆峰拿出来了自己手中的“供物”。 这是一个“拨浪鼓”,亦是一个“头骨鼓”,这上面的两片头骨,都是死于非命的男人的头颅,当然,若是有罪的儿童的头颅骨头,法力更甚。 不过陆峰无有取了这法力最高的儿童的鼓。 他此间亦不可能有此物。 陆峰甩动起来了自己手中的“拨浪鼓”,发出了古怪的声音。他口中念着经文,随即又从自己的“褡裢”里面,掏出来了黄羊的头骨,牦牛的半片头骨,男人的头骨和女人的头骨。 将这四个头骨四四方方的放在了四边。 这四头骨上,都有墨纹写上的咒文。 本应地上还有皮子隔绝了“长障魔”的出现,不过陆峰此刻无有如此。 最后,陆峰从褡裢之中最后掏出来了一个“酒壶”,他将绵羊、牦牛的血,混合进入了这“青稞酒”之中。 止在这“厉诡神饮”的旁边,点了一盏酥油灯,静静的等待着眼前“厉诡”的诸般变化。 就在这般的行为之下,数次想要聚集在一起的诸般“厉诡”,此刻便都有了一些变化。 陆峰低垂着目光,自然见不得这“厉诡神饮”之中酒水缓缓而少。 而那本来便有些昏暗的“酥油灯”,此刻其中小拇指头一样大小的灯芯,亦开始变的“惨绿之色”,摇晃之间,随时都有可能破灭。 便是在这之中,陆峰感觉自己身上攀附上来了诸多“诡韵”。止陆峰此刻身上何止是止自己的“琉璃身”?他的身上,还有菩萨保佑,故而在此时此刻,陆峰不须得担心自己被“厉诡”所害。 就在这“厉诡”们汇聚一堂的时候,那“天葬台”的神鹰为他丢来的“腿骨”之上,转而流淌出来了朱红朱砂也似的血水,源源不断,永不断绝的从这“腿骨”之中出来,不住的流淌到了外头。 这一下,便是连“酥油灯”都遮掩的几乎要熄灭了。 不过陆峰将此地封印的极好。 便是这“诡韵”,都无有从祭塔的楼上,渗透出去一丝一毫。 这般的血液流淌在了地上,却转而化作了一个又一个的“血管”。 这些“血管”干瘪的厉害,就像是晒干的野菜,这些“血管”缓缓的在“祭塔”之上攀附,往陆峰身上攀附。 不过陆峰此时身上滑如琉璃,这些“干瘪的血管”上去,复又垂下。 陆峰在此地,却又如“孑然独立”。 不过止他包裹在了自己“大慈悲韵”之中的一丝丝法性,却无有这般从容,在这法性之中,蕴满诸般降服邪魔、厉诡之意,宛若是一棵“火种”,被他蕴藏在了“大慈悲韵”之中,宛若是一颗莲子一般。 还无有结合上那从“什巴”而下的“八扇屏风”之上所学之手段,八面屏风,陆峰现在止消化得其中一二。 还无能将其融会贯通,止从中得一二,化作“厉诡身”,却无问题。 …… 和祭塔之中相比。 日出寺之外,喜气洋洋。 就连风中,都洋溢着甜蜜的气味。 无管是那些黄衣僧,亦或者是神巫扎娃,一个二个,俱都面色欢喜不已,宛若是吃了蜜一般。 在杂湖朗诺山的日出寺,陆峰这位主持上师的话,便就是菩萨的话语。 陆峰这位主持上师的出现,便是每一个人心中的“菩萨慈悲”。 陆峰一来,所有人便觉得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劲。 虽然陆峰起了嘱托,诸人都不敢胡言乱语。 但是应他而来,此处的欢喜却是做不得假的。 不过便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山下却来了些人。 倒不是他们来的不是时候,这“杂湖朗诺山”和“六怙主雪山”变得现在这一副模样,却还和陆峰有些干系。 ——和陆峰的“唐卡大画”有些干系,三年时间,陆峰的“唐卡大画”作为“莲花钦造法寺”的后手,镇压在此处,不止是为陆峰得了不少的“功德”。 更是叫这山中安全了不少。 有附近土司家族的供养僧侣,有“阿布曲州”州府大庙之中的僧人,亦有不少“巫教”领主的僧侣。 他们都会上前来转山,陆峰并无可知这些人的来历。 不过他们这些天的到来,陆峰也顾不上,但是亦不是坏处。 对于他们,陆峰自有“用处”。 而在山下,山下的深湖之中,多有“巫教”家族前来收服“厉诡”,“龙魔”,而在这山上亦是如此,以前“巫教”僧侣并无敢于上山,可是到了现在却并非如此,他们亦敢来山上寻找那些“龙”,“赞”,“魔”的踪迹。 ——上一次他们借助“诸法本源之寺”的“至尊呼图克图佛子坐床仪式”凑在一起之后,便是也有内外之分别,在外团结,在内自有竞争。 “巫教”再度而起,那盘子里头的牛娃子肉,所有人都想要朝着这其中最鲜嫩的地方下刀。 “永真”上师压住了这山上的“厉诡”。 此刻在这山上最危险的,不提其余,便是被蔑称为“生番”的“土人”。 不过止剩下来“生番”倒是简单,遇见了这般的事情,自然会有州府的僧俗官员前来,在每一年僧人集体来转山祈福的时候,通过一些“熟番”来和这些“生番”交涉,叫他们得了好处,不伤害过路的僧侣。 更遑论经历了上一次的事情,便是山中的“生番”,数量便都不多了。 很显然,现在已经到了每一年僧人们上山转山的时节了。 不过有的僧侣,会来“日出寺”。 有的则会绕过“日出寺”,上山之后去转山,转湖。 更有甚者,会去“六怙主雪山”。 ——这些僧人之中,亦有从大冰川那边过来的僧人。 若是可以,陆峰会混在他们之中,借助他们的身份回到了“扎举本寺”之中。止已经出来如此几日,陆峰不可无功而返。 还须得他降服了“厉诡”,并降服“冈措”回去。 不然的话,出去这一趟,无有得到了方便法门。 他回去,就要面对即将到来的“祖师法会”和庙子之中的“古旧庙宇清理工作”。 尽管他有一位“呼图克图”遮掩。 就算这般,他也须得回去,给仓禀僧的院长一个交代。 还有,他虽然亦在“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大院之外,出了门,见了人,止“噶宁·仁顿扎西”却觉得不甚对劲,怀疑之下,却勾连了“巫教家族”出身的僧人,虽然无有试探,但是亦用了些手段。 无非是打卦之流。 亦就在陆峰回到了自己庙子的时候。 从湖边回来。 山上终于发出来了牛一般的叫声,还有雷一样的雷鸣声音,那陆峰久久等待却无有得见的“阎王”的声音,从山上传了出来。 山下忽而来的一堆僧侣,听到了这声音,却都面无惧色。 他们骑着头口,俨然是好几支队伍在路上汇合。 止这些人之中,亦有个上下的说法。 并且无须得是陆峰这样的僧人,止普通僧人都能看的清楚。 在“阿布曲州”,便是再厉害的僧人,大多亦是一个“第六阶次第”的僧侣,穿着红色的袍子,黄色的内衬,便是有法器,亦多是“人骨法器”,无是“嘎巴拉法器”。 并且就是这一种“第六阶次第”的僧侣,亦都经常带着数个奴仆。 路过了地方的时候,领主亦无会加害他们。 可是从大冰川那边过来,就便有“第五阶次第”的僧人,不过除了比较严重的事情,无会有“第四阶次第”的僧人过来。 这个时候,便是那些“第六阶次第”的僧侣,平时在别人眼里高不可攀的“佛爷”,面对这些人,亦要低声下气。 “第五阶次第”以及“第五阶次第”以上的僧侣,在“阿布曲州”,最多止可能出自于“扎举本寺”。四大护法寺之一的“平赞金刚寺”,距离此处虽然相较于其余的三大护法寺,有些近,但是无甚大事,那边的人,亦不会出现在“阿布曲州”。 每一座庙子有每一座庙子的事情。 听到了这明显的声音,那要上山的“第五阶次第”的僧侣并不惊慌。 应他的手中就带着上山需要的“供物”。 若是出现了事情,他自然不须得担心被山中的“厉诡”、“阎王”所害。 不过山中“阎王”的事情,却和他无有干系。 有人想要捷足先登,先拿了“永真上师”的机缘。 巴图温都苏在几位“黄衣侍从僧”念经之后,他握着刀把子分割开肉,将其铺展开来,方便晾晒一天,叫这肉的灵魂,从这肉上离开。 毕竟在许多时日,若非是火燎了眉毛的时候,一般情况下,宰杀过的肉类亦是要放一天的,或者是请僧侣念经,不然的话,吃了兽肉的灵魂,是会生病的。 并且在“密法域”,打猎亦也会有诸多禁忌。 所以在巴图温都苏拿着自己的小刀子切割肉的时候,在“瓶口”外头,见到了一队上山的人马,他们亦是僧侣,止这些僧侣穿着衣裳,和黄衣侍从僧这些人并不相同。 他们拿着号角,打着经幡,吹吹打打的上山,巴图温都苏对此并不熟悉——他是草原上的汉子哩!和这里没太多的牵扯,故而就算是不认识,亦无有大问题,可是那些黄衣僧人认识,并且还有些畏惧。 这些人无是第一次到来了。 他们可横的很! “那是龙出气山口的神巫和僧人哩!” dengbidmxswqqxswyifan shuyueepzxsguan xs007zhuikereadw23zw 第408章 、神的礼物 “这些人好大的威风哩,不能在山上招惹这些人,要离的远远的。 他们都是藏马熊,会吃人哩。 连我们这些僧人,也惧怕他们三分,他们的管家业巴会用鞭子抽打我们,像是抽打那些奴隶一样。” 那黄衣侍从僧有些畏惧的悄悄说道。 说话的时候,眼神都不敢跟着这些人走。 等到他们离开的远了,方才小心意的斜眼瞥一眼,和这位草原汉子说。 巴图温都苏倒是不忌讳这些,他手里把持着小刀,说道:“这些人如何穿着的僧衣都不一样?” 他是真的不知道。 那些僧人之中,还带着数个哑巴奴隶,充作轿夫。便是家主人嫌弃他们会说话,便用刀子在他们的嘴巴里面一绞,将舌头绞了下来。 本是应有密咒可以做到如此地步,亦或者是毒药。不过是动手的行刑头人无干在意他们的性命,便是一刀子下去,活则活了,死便算了,止这样下去,抬辇的青壮奴隶更迭替换亦快的很,多都是新面孔。这些奴婢抬着一座步辇上山,巴图温都苏倒是不清楚这些事情,主要是他在的此时大草原上,亦无有这般的“奢靡”,无有如此的“耗费人力”,亦奢耗不起来。 止此刻,“日出寺”这个地方,便是菩萨保佑,风调雨顺,有一部分“罗仁”的村民——现在一可以称之为“自耕农”从下头上来,在扎娃的首肯之下,在此地耕种,供养佛爷。 不过还有一个事情——其实便是人口的问题,不过陆峰无有想过这个问题,各地对于“逃奴”的策略都分外的一致,便是陆峰此地宽和,允许逃奴,止许多逃奴,其实都逃不到这里。 “别死”。 便是这一句话,就是陆峰对于他们的大期望了。 这些“龙出气的山口”家族上了山,他们也不顾其余人,便顺着那路上去了。走的是昔日“黑色的铁匠”和“花龙”的地。 不过此刻,那处都已经人去楼空,无有甚么危险了,连“智云僧”的遗骸,在这里却也找寻不到。 不过在这地方上,还留下来了些许祭祀的痕迹。 不过这些痕迹,却无是“日出寺”的僧人留下的。 “日出寺”的僧人止在这里留下来了“玛尼堆”和“风马旗”,叫风烈烈,叫菩萨保佑,叫自家“主持僧”的慈悲永驻。 却无有多余的力,在这里做出旁的事情的。 却是在此地留下来黑黄二色骨头的,便是“巫教”僧侣和“神巫”们所做。 这些地方,那些“日出寺”的黄衣僧们,还不得常常涉足。 便是有几个被陆峰赐了“密咒”的僧人,亦算不得“持咒士”,“罗仁老爷”的“神巫”,却也不是一个能征善战的,止在这山中能保全自己,便是善举了,有了菩萨的保佑,亦不过是在庙子之中的安宁。 拦得住些“厉诡”,“狼熊”,却也遮护不得其它。 故而这山中,陆峰做的“好事”,反倒是叫“巫教”的这些家族得了好处。 这几家家族和山下旁边的土司老爷,无是没有想过动些手脚,将这“日出寺”收到了自己手里。 止一则,“无尽白塔寺”那边将此处看护的紧,特别是“佛子”的老师,“明理长老”更是看护的厉害,像是护住了崽子的母狼。 另外一边,倒是几个“巫教”家族欲要动手,却总会在梦中得到些“启示”,最后打卦之后,作罢了。 不过,这地方到底是“甘耶寺余孽”所在。 便是无得对付这庙子,无有将“日出寺”拔了,几个“巫教”家族也将在此地,当做了自己的“后院”。 予取予夺。 便是“永真”上师不出来为好。 若是他出来了,那便更好了。 他是“达朗花”老爷的子嗣,亦是得了神人血脉的优秀后代,便是和“天上雄鹰一样的雄主”。 他的阿妈,亦是一个当地土司的珍贵女儿,止他的阿妈土司家族却不如“龙出气的山口”,性格更是软弱,却无能在“官寨”里头,撑起来一道法幡来。 不过好在他生出来,亦有些蹊跷。 那接生之后,第一眼见到他的家族僧人,看到了他之后喜不自胜地说道:“哎呀,哎呀,老爷,阿五神给我们送来了一只守家的‘龙’出来!” 素来外宽内忌的“达朗花”老爷,那一次都无有生气,他甚至亲自抱了一下那小娃子,哈哈的笑着说道:“好娃子,好娃子。”还用筷子蘸了一点肉汤,蘸了一点青稞酒,拿着羊尾巴皮子在“尼玛那曲”的嘴巴上面那么一抹说道:“好啊好啊,我达朗花的儿子,出生就是和那些——不一样。” 他在此处用了一个很粗鄙的词语,随后说道:“是要吃肉的”。 于是,这位达朗花家族之中的少爷,便备受关注。止是他的哥哥,都在他小的时候抱着他说道:“尼玛那曲呀,你就和我们家的獒犬一样,以后便是守护神山的‘龙’了。 你要好好的守着我们的家。” 他说的“龙”,便就是守山獒犬,传说之中的一些神山之上,都会有獒犬来守护,这些就是菩萨的使者。 当然,这是传说。 不像是在“日出寺”之中,是有真正的,菩萨的使者。 那财宝天王的“红鬃白玉狮子”。 止其余人都不得见机缘,见到菩萨的使者。 连带着另外一边比较特殊的“真心乌察苏拉”,都不被人所知。 止在庙子之中,却如不在一样。 这位并非是菩萨认证的守山的“龙”,他此刻便上了山。 不过和常人想象的不相同,这位守护着自己家族的“神巫”,眼睛之中,却都有红血丝。 眼皮子直跳,跳出来了他心中的不安宁。 他的这种不安,不在于其余的地方,是在于自己家中的“官寨”之中。 便是相较于其余的地方,他们家族——这里说的是“龙出气的山口”所建立的官寨,不是他夸口,便是连飞鸟都不得进来的。 整个“官寨”,上上下下都是碉房,甚至无止是三层的碉房,便是六层高的那般的碉楼,亦有不少。 这些碉楼举都是石头打造,建立在要害处,与其说是一个官寨群,毋宁说这便是一个“军事堡垒”,便是庙子和其余的大领主攻打上来,亦要无功而返。 此地压根不是大炮便可以攻下的。 为了建造这位“官寨”,损耗甚巨。 故而用汉人的话说。 这里便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不过他们亦会和外面进行通商,更在这大冰川许多要害的地方上,建立了收实税的“乌拉站”。 更兼具他们亦有自己的手段,在这山岭之上,也有些田地。 所以整个家族,便是在这山上形成了自给自足的情况,亦不甚需求外头。 不过他这个守山的獒犬,最近敏锐的察觉到了自己父亲的变化。 这种变化很是古怪,这种感觉叫他说不出来,但是亦咽不下去。 他忧心忡忡,却不敢被人所知。 应他心里知道,自己不可违逆了自己阿爸的意思。 上一次阿爸便是在这山上受了重伤,匆匆而来,便是使用了“仪轨”,请来了“阿五神”。 不过这样亦是付出来了巨大的代价。 ——这些且不在意。 然而,救回来的父亲,却多了些变化。 就连家中亦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其中有一点不好,便是他们家中豢养的许多狗儿,都开始莫名的在天还无明亮之前,开始乱叫。 日日如此。 这些狗儿,不是守家的獒犬,是留放在了官寨旁边的狗儿。 平日之中搅合来搅合去,亦能起到一定量的作用。 平日里面也无须得如同家中獒犬那般的精心豢养,止须得一些残羹剩饭即可。 止这些狗儿每一日到了的时候的吠叫,便是家中有了不祥的事端。 还有阿五神的使者。 那猫头鹰。 家中忽而的不多见了。 但是他在阿爸碉房的二楼门窗上,见到了干涸的鲜血和粘连在上面的羽毛。 他当时胆寒的厉害,哆嗦了一下,但是一点都无敢多想。 还是家中的阿爸。 这些时候,到了地上的虫子都开始从土里爬出来的时候,他会忽然叫家中的“背尸人”去他的住处。 这便是大大的,不吉利的事情。 “背尸人”是一个家族不可或缺的人,但是亦是和“屠夫”一样,游离在正常人之外。 他们有的时候,会被当做材料。 这样的人,便是家里的管家业巴,都无会那样频繁的叫他们过去,更无可能叫这些肮脏的人,进入了贵人的碉房之中。 但是他的阿爸却如此做了。 其余的人,都无敢于乱说话。 他也不敢说些甚么。 毕竟,在家里,到底还是阿爸说了算的。 但是那种不安的感觉,还是叫“尼玛那曲”感觉到了难受,故而向来宽仁的他,也鞭笞死了好几个不长眼的奴隶。 前来此处,他亦是尝试降服亦或者是调服此间的一些“厉诡”。 不过便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上山的时节,他忽而听到了如同是婴儿哭啼的声音。 “哇!” “哇!” “哇!” 这声音从山的那边传了过来,听到了这个声音,便是内心不安的“尼玛那曲”,也挑开了帘子,望向了远处。 在他的旁边,跟着他的那步辇走,浑身上下都穿着厚厚的旱獭皮子所做袍子的僧侣,脸上都露出来了欢喜的声色。 他抬起了头,对着“尼玛那曲”说道:“那是阿五神的使者的声音——阿五神在那边有旨意,叫我们过去。” “是啊,是啊,朝那处走!” “尼玛那曲”忽而说道,他伸出来了自己挂着绿松石念珠的手,指着那边说道:“快,快,那边应有阿五神给我们的礼物!” dengbidmxswqqxswyifan shuyueepzxsguan xs007zhuikereadw23zw 第409章 、顺水行舟? 祭塔之中。 陆峰宛若是在熬煮一锅“色香味”俱全的牛肉汤。 陆峰的双目注视在了眼前,到了此时此刻,便不管是有人看上了他的“冈措”,还是盯上了“永真上师”的“日出寺”,都管不上,顾不得了。 此刻便是外头起了大火,陆峰亦管看不到,听不着。 应在他的面前,陆峰死死盯着眼前的“厉诡”。 这便是到了后头的情形了。 陆峰无可能生造出来一个甚么都不会的“化身”。 到了这“塑形”的时候。 陆峰头顶上的“戒尺”忽而起来。 陆峰的性意在这“戒尺”之上,流淌出来了一道道“戒律文字”,恍若天威,狠狠地拍打在了眼前的“厉诡”身上,将这“厉诡”抽打出来了陆峰想要的形状! 为了防止出现了别的异常,这个时候,陆峰的“如来藏”之中,法性也随着颅顶流转出来,顺着他的身上流落到了“不动明王尊”神像之上。 俄而之间,这“不动明王尊”真如活转过来一样。 那快要熄灭的“酥油灯”照耀之下,一尊“栩栩如生”的“不动明王”,便出现在了祭塔的墙壁之上。 他伸出手臂,遮蔽住了陆峰,脚下的另外一端,却和陆峰的影子联系在了一起,并且熊熊火焰,自虚空而生,照耀在此地之上。 不过这“慈悲火”,对于“厉诡”而言,宛若是“毒火”。 从此间而上,烧灼在了“厉诡”的身上,不知道腾飞出来了多少的“黑雾”,被“人皮古卷”一口吞下。 将那些失控的“厉诡诡韵”,俱都烧成了黑雾。 不过在这时候,他亦一心二用。 他一刀斩杀在了自己背后的“青莲寂灭魔口大轮”之上,又一刀斩杀在了“尸陀林”之上,确保“尸陀林”无可能会自己忽而出来,吞吃了陆峰精心雕琢的“厉诡”。 确定“青莲寂灭魔口大轮”无会在这紧要的时候,将陆峰连带着眼前这些物件,都一起吃了下来。 便是一切都很顺利,止到了后来,顶顶紧要的时候,眼前倒是出现了一些差别问题。 陆峰将“诸般味道”都调和在了一起,将要动作的时候。 他眼前微微有了“人形”的“厉诡”脸上,忽而的蒙上了一道“面谱”。 这浓墨重彩的“面谱”从这“厉诡”的脑后出现,覆盖在了这“厉诡”的脸上,硬生生的在这一团“厉诡”的脸上生出来了一张“面谱”之后,在这一张“面谱”之后,是一双妙魅生花的,会说话的眼睛。 这眼睛看着陆峰,陆峰也从这眼睛之上,看出来了此“人”的来历。 到了这个时候,陆峰却亦说话了,他说道:“‘天下所有吃人狼的母亲’? ——我原以为你已经被镇压在了山中,老老实实,无有想到你却还出现在了这里。 如何,那‘唐卡大画’,还压制的你舒服? 叫你能够在此时出现,却是我的佛法,还是不够精深的缘故!” 那“天下所有吃人狼的母亲”闻言,发出了“吃吃”的笑。 听她的声音,也不动怒。 她在“面谱”后头低声说道:“啊呀,僧人,永真,你是压不住我的,你这个僧人便是有了佛法,也压不住我的。 当年我敢于谋划‘莲花钦造法寺’之下压的‘夜叉魔女’,自然就不怕你的这‘唐卡大画’。 毕竟你的‘唐卡大画’再如何厉害,也不如当年的‘莲花钦造法寺’。就算是当年‘莲花钦造法寺’都奈何我不得,奈何‘夜叉魔女’不得,伱就算是得了‘莲花钦造法寺’的后手,你又能如何? 我是顺应业力大潮而来,当年佛门西来是顺势而为,无人可挡。 后来吐蕃如星火,溅射四周,化作了如今这诸般寺庙、领主共治的密法域,亦无人可挡。 故而现在我活过来,成为‘所有吃人狼的母亲’,亦无人可挡。 僧人,你是大势,我亦是大势。不过你这个大势,已经有些迟退了。 我便是说实话。 你的这些手段,在我看来高明的很,但是却奈何不得天时,所以,永真大上师,你我之间,倒是也无是这般的你死我活之情形。 你在此时,在这山上,便是大势。 我也无须得你做甚么事情,也不会坏了你的事情。 我却还能助你一臂之力。 ——止一件事情,这‘面谱’,你应知道,这便是被佛法镇压的‘魔女’之一,是最早的,从那卵之中而出的‘本物’。 这便是‘夜叉魔女’。 这‘面谱’,便是‘夜叉魔女’之一肢。 大上师啊,我说实话,便是今日的事情,亦在我的想象之中。 你在自助,亦是在助我。 这是天时,是‘密法域’约定好的事情。 我可以助你今日拿了这‘夜叉魔女’的一部分。 可是相应的,你这少了一部分的‘夜叉魔女’,我不得根本,但我却可以翻身了。 这是一定的事情。 就算是无有了今日的这般事情,也会有其余的事情发生。 这便是大势。 僧人,和尚,上师,你奈何不得天时。 所以这个时候,你止和我合作,方才是最好的办法。 不伤了你,也帮了我!” 陆峰听到了“天下所有吃人狼的母亲”之话语,面色不变。 他无须得知道这件事情是真是假。 那“猕猴桃”亦快要融入了这“厉诡”之中,陆峰止将自己的法性托生在了“厉诡”深处,化作一道红莲种子,法性种子在彼时出现,便会一举制服敌人。 对于这忽而出现的“天下所有吃人狼的母亲”,陆峰虽然提前无有预料,但是也不太惊讶。 在制造自己的“厉诡身”的时候,遇见了任何事情俱都是合理的。 不过目前遇见了这种情况。 陆峰止两条路。 一是再度放走了“所有吃人狼的母亲”。 这便是说明他佛法不精,力有未逮。 另外一个情况,便是陆峰降服了她。 这二者之间,便是连“调服”这个选择都无。 这一张面孔的出现,代表着“夜叉魔女”和“天下所有吃人狼的母亲”他们的性意,快要交织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也说明了“所有吃人狼的母亲”快要成功了。 莽雀吞蛟。 却做的是一件好事情! 不过这却不是“天下所有吃人狼的母亲”借助了陆峰,完成了自己的手段。 整个事情说的很清楚。 是“天下所有吃人狼的母亲”知道,自己必定可以吞掉这“夜叉魔女”! 今日无有陆峰,也有林峰,吴峰来完成这件事情。 “大势?” “大业?” “天下浪潮?” 俱和我有甚么干系! 陆峰动手镇压了此僚。 无有任何妥协之意。 便是你要借助“大势”,便是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业力大潮”之下,小舟小户,皆会在“业力大潮”之下化作齑粉!想要顺流而下,却也不是好相与的! 都要破碎! 不过对于“永真僧人”忽而这样想要镇压他的举动,“天下所有吃人狼的母亲”似乎一点都不惊奇。 “天下所有吃人狼的母亲”对此不惊讶,她好似是早就知道“永真僧”会如何做一样,面对这镇压下来,她说道:“不着急,不着急,便是在‘扎举本寺’,你亦是能见到我。 我是‘天下所有吃人狼的母亲’,故而你亦应知道,这天底下只要有狼的地方,只要狼还吃人的地方,就一定有我。 不过我无是你的敌人。 你若是不相信,我现在便告诉了你一件事情。 那便是‘夜叉魔女’的一肢,其实是设立在了‘坟场’之中。 在你的腰胆和依仗,‘莲花钦造法寺’还无有建立起来的时候,此地亦有自己的‘天葬场’。 在此地的‘神巫’,便已经建造起来了‘坟场’。 在那里,‘罗仁’便是以种种手段,建立起来了一道‘门’。 你若是有朝一日,能够走过了那一扇‘门’,便可见到当年‘罗仁’留下来之物,知道‘罗仁’现在的这个情况,是为了甚么。 不过现在若是你想要做‘厉诡化身’,倒是无须得去寻找这‘门’。 我自己会走。 不止如此,我还帮你带走此物之上的所有阻力,帮助你化作‘厉诡身’。 不过有言在先。 如此做了之后。 你不要后悔。 我亦会在‘扎举本寺’见你,或者是其余的庙子,止要有狼的地方,就有我。 你我之间,无是生死大仇。 指不得你以后还有用的上我的地方!” 说话的时候,陆峰再度一力镇压。 无料到“所有吃人狼的母亲”在这一刹那之间,竟然真的履行了承诺,下一刹那之间,陆峰便感觉一股子巨大的“空性法力”从这“祭塔”脚下而走,从“厉诡”身上脱离! 在陆峰眼里,不亚于一场地龙翻身。 止这个瞬间,“所有吃人狼的母亲”连带着那“真性”消失无见,本来这“厉诡”之中,是有序吞噬,“君臣佐使”一般的熬煮。 可是现在,这些“厉诡”之中,最强大的那“厉诡”,便是“面谱”,在这个时候消失不见,顿时,那要命的“疫病”,那致命的“黑暗”,那开始念经的“诡僧”,那想要剥掉人“皮子”的“厉诡”,各自施为,一刹那之间,“群魔乱舞”。 陆峰顾不得那离开的“所有吃人狼的母亲”。 但是面对这个样子,他亦无有“手足无措”! 应他早就将一切都准备好了。 尽管止一个“胚子”,可是诸般后果,他就已经想过了! 他直接调动了此地的“唐卡大画”。 旋即,他的法性种子,直接便在那“厉诡诡韵”之中!止那么一下,在这“厉诡”的身上。 “红莲朵朵”。 这些“种子”,在陆峰的一念之下,生长出来了“红莲”,这些“红莲”之中,各个孕育出来了一尊小小的“种子字”! 陆峰站在了这“厉诡诡韵”面前,他的“不动明王尊神像”在此地不动,可是那“不动明王尊神像”映照在了墙壁上的影子,却是和陆峰一起动作,此地便止两尊神灵,一尊是陆峰,另外一尊便是墙上的“不动明王尊”影子。 陆峰的法性蓬勃而出。 随即化作了“不动明王尊”的形状! 陆峰见到这里,便是“不动明王密咒”! “曩莫, 三曼驮缚日罗赦, 战拿, 摩诃路洒拿,萨颇吒也, 哞, 怛罗迦, 悍漫!” 最后的“汗漫”,便是种子字。 先是从“盛开的莲花”之中打开,化作了蓝色。 转而化作了红色。 最后这些“红色”全部都化作了“金刚杵”! 从“红莲”之中跳动出来! 而在这个时候,陆峰面前的“厉诡身”,已经看不清楚长甚么样子了。 应这“厉诡身”的身上,到处都长满了陆峰性意的“红莲”。 在“红莲”上,长满了金刚杵。 在陆峰这般的“密咒”之下,这些“金刚杵”,最后忽而都化作了“不动明王尊”! 一个个小小的一头二臂不动明王。 陆峰的法性从这些“厉诡”之中而生。 陆峰止觉得源源不断的“厉诡气息”,从他的脚下而来,陆峰感觉到了这一切,却不动声色。 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他便知道“天下所有狼的母亲”最后送给他的“礼物”是甚么了。 他的这个“厉诡身”,最大的牵扯无是其余,便是“面谱”,便是底下的“夜叉魔女”。他的这个“厉诡”,其实亦是一个“空口”,叫这“夜叉魔女”出来! 所以,陆峰须得第一时间来扛得住这个“出口”。 不至于叫自己在这“出口”之中,化作了“螳臂当车”的螳螂! 止“魔女”如此做,却反倒是落了下乘了。原因亦很简单,他抱了不知道多少的佛像在此处,他都无须得自己动作,事情已经定下了,陆峰便见到眼前的“厉诡诡韵”之中,艰难的长出来了一张僧面! 长出来了一张“人脸”。 止作为陆峰选定的“厉诡身”,也类似于护法神的“厉诡”,他的这第一张脸,却是扭曲,可怕的,他的这一张脸上,便带有三种“诡韵”!止察着这“诡韵”,陆峰无动声色。 看起来,却是蕴含着“身口意”三密的“诡韵”! dengbidmxswqqxswyifan shuyueepzxsguan xs007zhuikereadw23zw 第410章 、坟场(上) 陆峰和这“厉诡”面面观。 这“厉诡”,全身托举在了“红莲”之中。 这是陆峰真性和“诡韵”交织在一起,所表现的“表”。至于其里,却是陆峰的“真性”。 故而可如此言之,此“厉诡”,便是和陆峰如一。并不须得害怕他会忽而和陆峰背道而驰,应陆峰修持的“真性”,本来也就如一,若是轻易那般的更改,就无有辩经失败之后自戕或者是化作“厉诡”的高僧了。 这“厉诡”的全身上下似是有僧人的衣袍,看上去有些像是死去已久的僧,但是那“莲花”的出现,却又叫他看上去极其的可怖,本来陆峰的“莲花”是“智慧火”所化作,可是这“厉诡”身上的莲花,却俱是“五浊毒火”,便是沾染上了,就连人的魂灵,都要腐朽,都要化作烂泥。 所以亦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这僧人身上,无管是衣袍,还是莲花,都是破旧的,腐烂的! 和“诡血”之中,进入了那道“九道山岗”上的山的道路一模一样。 并且这“厉诡”亦见不到脚。 他的出现,是“黑夜”。 他就在“黑夜”之中出现。 并且, 面对着这“厉诡”,不可言说“谎言”,不可虚言恫吓。 还有,面对这“厉诡”,亦有一处可怕,便是会“剥皮”。 不过这却是要人和他言语,交谈,一旦失败,一旦惶恐,口讷讷不可言,那便要触发了这“死劫”! 这便是“腿骨”的“好处”了。 并且被这“厉诡”笼罩在了黑暗之中,不得逃脱的话,随着时间的流转,这等可怕会越来越厉害,到了最后,便是像是“巴音莲花图”这样的“佛子”都要吃了大亏,更何况是其余人等呢? 所以,他如今造出来的“化身”,“厉诡化身”,到底是一个甚么章程,甚么层次? 止却看不清楚。 应这“厉诡化身”本身便就是依托黑夜而生之物。 ‘本就是密法域的一部分’。 陆峰此刻看到了这里,忽而就有了一种若有若无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子之中。 他无意去想着这些事情,应这个事情想下来,便有些停不下来了,那便是“密法域的厉诡真的是可全部降服,将此化作了净土”的么? 要是说,那一颗卵生出来的“厉诡”,“鬼”和“灾难”,本来便是“密法域”的一部分呢?就如同“魔女”,本身就是“密法域”的一部分呢? 他们,真的可驱除了“密法域”本来的一部分么? 这无是心情动摇,这是忽而的有感而发,不过这些思考其实亦很快就消失无见了,应陆峰也清楚,密法域,佛法也是密法域的一部分。 它们是相互存在的。 故而到了这个时候。 “功成。” 陆峰盘膝坐下。 ——对于眼前的“厉诡化身”,陆峰一时之间,亦有些吃不准实力,肯定是高于“第五阶次第的一般僧侣”,止有无“第四阶次第的僧侣”,陆峰便不知。 “第四阶次第的僧侣”,想来都是有非同一般的气运和手段的。 譬如陆峰的这个“达上师”,他便有中原王朝的气韵加持在身上,对于一些“厉诡”有克制手段。 并且有了“厉诡化身”之后,陆峰亦察觉到了一处古怪——那便是“厉诡”不须得修行,便是它在,便在修行,特别是自脚下而生的“真性”,他感觉自己的脚下,就宛若是一道“混沌海”,和神话之中的“什巴”仿佛。 一时之间,便是陆峰,都忽而有了一种感觉。那便是他有菩萨保佑,佛法加持,他的修行之渐次地,可能依旧不如这“厉诡身”的修行。 想到了这里,便是陆峰自己,忽而都露出了笑意。 都无有言语。 应那又如何?虽然这代表着后头事情,相当严峻。便是如同前面“天下所有吃人狼的母亲”和他所说的一样,大势面前,不可阻挡,可是那又如何?难道便因为如此,便不修行了吗? 便是如同人都是要吃饭的,难道就知道人一定要死去,就不吃饭了。 就是知道,再去如是做,便为勇气,陆峰现在就是一个有勇气的人。 陆峰手中捏着“念珠”,不过这个时候,“厉诡”亦从“祭塔”之上离开。 陆峰清楚知得他去做甚么——“厉诡”是去完备自己! 他是“残缺”的,是“不完美”的,是被各种“拼凑”起来的,“厉诡”是有自身的特性。 故而他会去自己寻找自己的“完整”。可是要是一个“完整”的“厉诡”,陆峰便不清楚这“厉诡”到底如何! 这“厉诡”亦无有名字。 不过临走之前,陆峰将其称呼为“黑天红莲法师”。 黑天,便是他身上最多的“厉诡黑夜”,“红莲”是他真切如火的“智慧法性”,大僧是应他此刻第一重样子,是一个僧人! 不过这“厉诡”接下来是甚么样子,陆峰便不知了,不过亦不须得他知道,无管于如何,他都是自己的护法化身,并不须得担心,应担心其,就是担心自己的法性! 这“黑天红莲法师”尚且还有两张脸,俱都在孕育之中! 便是陆峰,这一次察觉到,他可掌握此僚,可以控制诸般种种,但是最深处的“理”,陆峰还尚且懵懂,他知道此“厉诡”欲做如何,但是此物之根本愿力,还是由“什巴盖压”,那“密法域”第一头白牦牛从“什巴”混沌海之中带出来。 是天地之间的“本”物。 原来便就有不可思议之“理”。 陆峰这个僧人,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不过这话落在了有“大学者”称号的“无尽白塔寺呼图克图”身上,亦是如此。 那一只“白牦牛王”的部落,亦在后来和强大的“吐蕃王朝”有扯不开的干系。 “大学者”也不敢说自己知道“密法域”的一切隐秘。 应若是如此,那么他便应才是密法域最有权力之人。 可是很显然,“无尽白塔寺呼图克图”就算是在当年最完全的时候,才是整个“阿布曲州”最有权力的人。说他是在整个“密法域”最有权力的人,那还距离的远哩! 陆峰要是知道。 那他就不在这里,而是在“诸法本源之寺”了! 陆峰便见到眼前的“厉诡化身”身上的那“大红莲花”逐渐收缩,继而消失无影,从此间离开了,不过他离开的时候,庙子之中的僧人俱都看见了这僧人离开,止出去的时候,“黑天红莲法师”收摄着自己的“诡韵”,止就算是如此,那僧人们看到了“厉诡”的离开,也害怕的厉害。 “黑天红莲法师”无有伤人的意思,他朝着山中去了,留下来了祭塔之中的陆峰,陆峰独自一个人坐在了祭塔之中。 对于方才的这情况,心中也有了预料。 “竟然有如此精妙之手段。 厉诡和僧人,果然并无相同。” 陆峰无有言语。 他开始缓缓的回味自己这边的事情。 他这边的情形,主要是有两道。 一道是“达上师”的这“气韵”上,那“气韵勾连,宛若金身”的情形,叫陆峰有些心动,另外一边,则是他新带来的“财宝天王”,陆峰须得好好的礼拜这位“财宝天王”。 应这是他和“财宝天王”之间的缘法,不可轻易处之。 并且—— 陆峰最后在“黑天红莲法师”的身上,察觉到了一股极其严重的“浸染”。 便是如同是一盆水之中,落入了墨汁。 这些墨汁不断的落入了这一盆水之中,叫这一盆水最后亦化作墨汁的模样。 但是好在陆峰的“真性唯一”,若是无有了这“真性”,陆峰便感觉自己便是驾驭了这“厉诡身”,最后亦会化作“厉诡”。 和“厉诡”一般无二。 这边的陆峰闭上了眼睛,开始了自己的“修行”。 不过好消息是,这两边,俱都是他。 无有差异。 殊无二致。 …… 便还是在“杂湖朗诺后山”山上。 不过“尼玛那曲”少爷的步辇,此刻便停在了山上。 有一部分原因,便是不能再上山了。 那路已经不能宽阔的走。 还有一部分原因,便是此刻地上倒下来了好几个奴隶兵。 脸都是青黑色。 地上还有污黑的血污,眼见是被石头砸死了。 尼玛那曲此刻脚踏着奴隶,从步辇上下来,双脚“咯吱”的踏在了这地面厚厚的积雪上。 从此处,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声音。 这说明神灵指引不远。 猫头鹰,便是阿五神的使者。 它发出了声音,便是说明在此地,有阿五神叫他来持有之物,不过还无有靠近这里,便遇见了袭击。 这些人,都是山中的“生番”。 “尼玛那曲”还都以为,这些“生番”都死绝了,无有想到在这个时候忽而的窜出来,对着他动手! 不过他还无有还手。 那些“生番”就仗着自己对着此处的熟悉,消失无踪了,追寻无果之后,气得“尼玛那曲”手持鞭子,狠狠地抽斥了身边的奴隶,鞭笞的他们皮开肉绽,方才满意。 “都拖下去,叫这山上的熊狼吃了,也算是我做了一场布施!” “尼玛那曲”摆手说道。 不过都到了这个时候。 他怎么也要上山了。 顺着这山上往上走,那“阿五神”的声音指引还在其中,他不得放弃,但是他也知道,走到此处,便已经超出了平时那些僧人转山的地方了。 这些地方,怪石嶙峋。 往上看去,大约止一条路,连一个体型较大的头口都过不去。 那一条路,通往不知道甚么地方。 还有一道活泉从上面流淌下来,经年不冻,甚至还有潺潺热气,在这泉水之上流动。 无奈之下,“尼玛那曲”便从步辇之上拿了自己的硬弓,又将“钥匙”,挂在了自己的腰间,准备上山了。 这“钥匙”,其实便就是“武器”。 在“密法域”,将“钥匙”甩出去,砸在人的头上,一下便可要了别人的性命。 再用这绳子拖拽回来,就是极其便利之物。 将这些武器都带在身上,不过亦不可能他率先前往,所以便是提了一个人,叫他在前面,“尼玛那曲”说道:“你,快快的走,不要坏了神灵的旨意。” 那人虽然吓得腿软,可是被“尼玛那曲”在屁股上踢了一脚之后,还是不敢违逆了少爷的意思,率先上山了。 不过不知原因。 “尼玛那曲”往山上走的时候,还是感觉到了一阵背后发寒。 仿佛前头有甚么不好的事情在等着他。 叫他不要过去。 不过这种心中的忐忑,等到他们爬上了这“崎岖处”的时候,便知道为何了! 应他们来到了一处“坟场”上了! 这坟场,还有“围栏”,是“石匠”堆在了旁边的,到了人小腿处的一道苍白石头围栏。 从此处往上看,便还是能看见“六怙主雪山”。 还可遥遥看见那巨大的“大冰壁”! 大日照在上面,湛蓝色的“大冰壁”,金色的“六怙主雪山”,瑰丽无比! 便是“尼玛那曲”,见到了此美景,都不自觉的双手合十,面对了这“大冰壁”,遥遥的行礼,显的自己的谦卑。 可是便是在这个时候,跟着“尼玛那曲”上山的僧人朝着这周围一看,心中便有些惶恐起来。 他看着周围的地面,忍不住低声说道:“少爷,少爷。” “尼玛那曲”闻言,回头。 旋即看到了地上的物,一时之间,心中亦有些发潮。 应他低头看见的,便还是带着血淋淋血丝和血液的人骨。 这些血凛凛的白骨,上下还都飘着热气,仿佛是刚刚才有人在这里造一场“天葬”一般。 可是此刻,无有煨桑,无有祈福,无有石头,更无有神鹰所在。 顺着此地的大日金光从上往下看,都见不得神鹰的踪迹,连天上那一个黑点都无有。 那这“神鹰”何在? 更勿要说这些“血淋淋”的骸骨之上,还有牙齿的痕迹了。 “是狼!少爷,是狼!” 那僧人见到了此处的场面,忽而低声说道:“少爷,这是狼娃子吃人的地方!” dengbidmxswqqxswyifan shuyueepzxsguan xs007zhuikereadw23zw 第411章 、坟场(下) 听到了这话,“尼玛那曲”感觉到自己背后的寒意更重了。 他拿着自己的马鞭,拨弄了一下那些骨头,果然见到了那些骨头上的牙齿痕迹,于是他咬牙切齿的说道:“阿耶,真真是无法无天了! 在这殊胜的地方,居然还有狼娃子吃人。 这些狼娃子连菩萨都不害怕了! 这说明这地方邪性的很。 你们都小心了些,要是遇见了狼娃子,就在这里杀了。 阿爸还缺少几张狼皮褥子,我正好剥了狼皮回去。 也算是积攒了功德! 要是你们在这里打死了亵渎佛法的狼,你们这些欠了我家十辈子的债,就能还了一辈子。 ——下一辈子,你们却就能在‘龙出气的山口’家,做一个头人,享福! 知道了么?” “尼玛那曲”的言语刚刚说完,便是连那僧人都心动了。不过“尼玛那曲”是这样说的,他自己却看着这些尸骨,目光不动声色的在寻找甚么,他的目光从这边扫视而过,无在这些尸骨上停留。 不过亦就在这个时候。 原本“山下”,被“尼玛那曲”鞭笞的皮开肉绽,倒在地上喂食的两个奴隶,却已经断气了许久。 那般的“鞭笞”,再加上这山上的冷气,那些人便不能活。 不过“尼玛那曲”说的“喂狼”,“喂熊”,“狼”却是等闲不吃腐食。 不过刚刚死去,倒也可以。 至于说“熊”,那便是生冷不忌。 不过就在这两人死去之后。 他们忽而的站了起来! 原本几只狼不知道从何处钻了过来,抽动着鼻子想要过去。 不过在这个这“尸体”站了起来之后,它们忽而的停下了,随即夹着尾巴,四散而逃! 跑的飞快。 止就算从它们出现,到它们逃离,从始至终,都无有看到敌人的到来。 止此地的风儿,有些变化了。 不过这种变化太过于轻微,便是这些狼娃子,也止是察觉到了不对劲。 那两具尸体,就如此的站着。 一动不动。 过了片刻之后,这两具尸体的皮子忽而从背后滑溜的落了下来。 露出来了里面黄色的油脂和暗红色的血肉。 还有完整的血管。 风一吹,那两個人的皮子宛若是一张纸一样,飘动起来。 飘动之后,他们忽而坠入了一片温柔的“黑暗”之中。 旋即,这“温柔的”黑暗填满了这两张“皮子”,须臾之间,两个栩栩如生的“活人”就出现在了此处。 他们相互看了一眼,随后对着后面顶礼膜拜,说道:“顶礼膜拜黑天红莲大法师”。 止他们对着眼前的黑暗顶礼膜拜。 重获新生。 但他们去了那皮子的黄红肉身,却都被不知道何处而出的毒火那么一烧,开始“噼里啪啦”的燃烧融化了起来,散发出来了可怕的气味。 那两个“人”在顶礼膜拜完了“黑天红莲法师”之后。 那两个“活人”,一个看着燃烧的“红火”,嬉笑着说道:“好极,好极!” 另外一个则是垂目落泪,说道:“坏透,坏透。” 一好一坏。 “要下金刚地狱哩。” 那后来垂目落泪的“人”又说道。 那兴高采烈的“人”则是接着说道:“不能独自去,我要拉着老爷一起去。” 一时之间,两个“活人”,都欢乐起来了。 “一起去,一起去。” 说话的时候,二人越来越狰狞,表情越来越可怕,更是牵扯的如同两个“厉诡”,两条“花蟒蛇”,朝着山上游曳出去。 这却无是“黑天红莲法师”的本意。 止那“厉诡诡韵”挂在他们身上,他们就是“诡奴”。 无管如何,从根子上论,他们依旧是“厉诡”。 不过从始至终,他们都无缘得见了陆峰的“黑天红莲法师”。他就此隐藏在了黑暗之中,不曾出现,不过陆峰不出现,这个时候,这里竟然响起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不过却无是从远处离开的“狼”的“狼嘴”里头发出来的。 这给人感觉,是从这座山上头发出来的。 这声音从人的脚下出发,却是“天下所有吃人狼的母亲”的声音,她说道:“永真上师啊,你却也走上了一些僧人的老路,竟然有了‘厉诡身’,不过这却不是甚好事情。 ——便是现在,你应能察觉到,你这个‘厉诡身’,却要比你这个僧人的身份,要爽利许多罢! 伱修行佛法,一步不着,便是你的亲上师,都救护不得你,可是若是化作了‘厉诡’,却诸事可行。 还是依从了我罢!顺势而为。 你是一个智慧人,你应该知道,你如今这般,比你那一副模样,不知道方便到了甚么地方去了。 人不能吃草,但是牛羊却可以吃草。 永真上师,你此时就是在一片广阔的草场上,那当一只牛羊,又能怎么样呢? 不过是和一些‘巫教’的僧侣一般,往日他们便是‘巫教僧侣’,后来他们亦是化作了佛门的僧侣,坐在高高的寺庙上,戴着高高的帽子,念着高高在上的经文。 他们依旧是一个地方最有权势的人。 不过是口里的经文,从这个,换成了那个。 便是有些他们调服的恶魔,以前是如是而供奉的,现在亦是这样供奉的,都到了这般的时候,你还不肯顺势而为么? 永真啊,你已经找到了正确的门路,却还是不肯走进去么?难道真的要像是不听话的牛羊一样,挨了鞭子才知道往路上走么?” 无可得知“黑天红莲法师”是否听到了这对方的话。 他自始至终无有出现在这里,不过就在“天下所有吃人狼的母亲”喋喋不休的时候。 从眼前这空中,忽而的传出来了“密咒”的声音! 不过无是陆峰经常念诵的“不动明王咒”。 亦或者是其余的佛门真言密咒。 这密咒横亘在这里,如同老爷们朝着嘴巴里面塞了一块牛排。 骨头哽在了嘴巴里面! 吃不进去吐不出来! 响彻在此处,是巫教的“密咒”! 不过和陆峰念诵这密咒的时候,并不相同。 这位“黑天红莲法师”念诵着密咒的时候,如有神助。 这不见踪影的“黑天红莲法师”的密咒,滚落在这般地方,宛若是一道道惊蛰的惊雷,随着地面滚动。 震的地面都开始晃动! 这便是“嘎!乌渣嘎啦!夏!呼!哈!” 这就是诸多“巫教”和“佛教”的僧侣们都会的基础密咒。 亦是称之为“十大密咒”。 这些“密咒”,陆峰用的很少,并且在一些严格遵守戒律的庙子之中,“十大密咒”之中的一些“密咒”,是不许使用的。 譬如说“驱大雹咒”。 这是大士菩萨们,不许僧侣们施展的密咒。 止同样,这亦是许多土司和州府的宗本贵族们,须得叫僧人们施展的密咒。 故而有一些精进无望的“持咒士”,就止去做这些事情。 陆峰得了“龙根上师”的“十大密咒”,往日止施展过两三次。 止此番施展出来,这“驱女诡咒”一言而出,整个此地宛若是沸腾了起来,打起来了旋风。 更是到了后头,这“旋风”几乎要化作了“尘卷风”。 在这地方,便是外面看一眼,就可怕得很。 那在这风中,由“深黑色的诡韵”交织化作的密咒咒语,镌刻在了周围的虚空之中,俄而化作了“铁链”,直接挂在了地下。 从地下而走,顺着地脉而下。 随即那“锁链”,拖住了那“底下的厉诡”,差底下的“厉诡”而走! 不止如此。 便是在这“驱女诡咒”之后。 在这风中。 还有“驱狼咒”。 “噶!哈啦啦!咄!咄!咄” “噶!哈啦啦!咄!咄!咄” “噶!哈啦啦!咄!咄!咄” 还伴随着弹舌和拍掌的声音,这远处都无有跑远的狼,都被这密咒直接“甩”了出去,连一声狗儿也似的“呜咽”都无有发出来。 顷刻之间就无有了动作。 从始至终,那“天下所有吃人狼的母亲”,都无有露面,应从这般的情形看过去,她应还是稳稳的落在了山下,不得出生。 而这个时候,那两道被“诡韵”所生的“人”,已经往上爬山去了。 这个时候,这山上的场景,却已经变得吊诡了起来。 血流遍地。 人狼混战。 止往常时候,一三五只野狼,是无可能冲出来咬这许多人的,一个大狼群,却须得一个大地方,方才能养的出来那般可以袭击一个商队的狼群,但是狼群是狼群,修建了一个“坟场”的狼,却不是正常的狼了。 更遑论“尼玛那曲”是顺着阿五神的旨意来到这里的,他怎么会想到自己会走入了“餐盘”之中? 在这山上,那不知道何时建立的“坟场”之中,“尼玛那曲”一句话都不说。 止他出手,一旦出手,必定会有人“头破血流”。 他打的却无是别人,赫然是跟着他自己上山的那些人。 不过这个时候,他便是这样抽打,都无有干系。 他口中大声的喝道:“都不许脱离了我的视线,都不许离开了左右。 都归拢到我的身边来。 拿鞭子,拿鞭子! 阿搡喇嘛,用鞭子抽打这些不听话的,叫他们都在我身边,不许叫他们此刻都出去。 若是那些人用鞭子抽了,身上无出来鲜血,那便是‘厉诡’,不得手软。 都到了这个时候。 都正经些! 都振奋些! 其余的人,后背都靠在地方上,不管是在甚么地方,都不许露出来后背!” 不过这个时候,他亦是病急乱投医了,指令越是简单,听懂的人才越多,甚至于有的人,便只能用“鞭子”抽打,方才能明白!应他根本就无有给一些奴隶“基础教育”,他们分不清南北,不晓得道理,无有因明。 他对着这些人说话,徒劳无功! 不过就在“尼玛那曲”说话的时候,他又看到一只一人高大的白狼,忽而的趴在了一个奴隶的背后,张开了他那腥臭难闻的大嘴,直接咬在了一个人的脖子后头。 继而这个人连一声哀嚎都无有,就被拖走了。 旋即, 那狼竟然妥帖的将他的衣服都扒拉了下来。 不过亦就在这个时候,“尼玛那曲”再度的心生出来了恐惧。 应他再度看到,这一只白狼吃的这人肠肚俱开。 但是吃完了之后,他竟然就化作了自己吃掉的那人! 可这般的时候,原本被吃的这个人,他的面目,原本“尼玛那曲”是看到的。 也记在了心里。 但是这些人,毕竟都是自家的奴隶,都是他带上来的。 便是叫不出来名字,但是看到了,还是能记住的。 可这奴隶被忽而冒出来的白狼拖拽出去,亲眼在旁人眼里都吃了之后,这人原本的样子,居然就像是被漂白一般,叫人完全都忘记了。 完全记不清楚! 故而, 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此地早就一片混乱。 谁还知道自己身边,都有甚么人在,是不是“狼”!混入了人群之中。 所以连“尼玛那曲”,都无敢于叫人靠近自己。 可是不靠近,此处这“坟场”上,大量的狼从四面八方上来。人数实在是太多,压根就无有可能叫人有喘息的机会! 随着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尼玛那曲”都无清楚这些人,有几多是自己带上来的,有几多是在混乱之中,多出来的人。 亦就是在这混乱之后,从那后面,跟上来两个人。不过这两个人,却奇怪的无有“白狼”扑出来,将他们吃了!“尼玛那曲”在昏头转向的时候,看到了那两个人,他忽而大骇! 应他虽然忘记了旁人的样子,但是无至于忘记了这两个人!这两个人,便是他在山中鞭笞死了的人!可他们此刻便堂而皇之的从山下爬了上来,一双眼睛好似无有看到周围的混乱,止直勾勾的盯着他。 “下地狱了,下金刚地狱了!” 一个人笑着对他说道,随即扑了过来,另外一个亦是如此,他们两个人先上来的时候,尚且还见着像是一个人,可是随着他们说话,整个人竟然扭曲的抽拉长了,就像是拉直的“马肠子”,变得如同是花蟒蛇一样,连脸上的五官,都融合在了“花蟒蛇”之上! 第412章 、尼玛那曲 望见了这般情况,“尼玛那曲”如何还能自持? 他唱着祝词,勉强在这混乱人潮之中立足,随后便甩开了自己的绳子,叫那“钥匙”砸向了最靠近自己的那一条“花蟒蛇”,砸在他的身上。 “刺啦”一下! 那“花蟒蛇”身上顿时就起来了滚烫的白雾,烫的那“人”连连怪叫,不过这样的疼痛却无有叫这“花蟒蛇”退却。 反而是那已经畸形的嘴巴之中,都开始放声大笑。 “啊呀,少爷,少爷,你的鞭子像是柔软的风,吹在我的身上,一点儿都不疼啦! 少爷,少爷,你是不是无有吃饭,已经饿的手软了呀! 我要下无间金刚地狱了,可是我还无给少爷的家族做了十辈子的奴隶哩。 我永世不得超生哩! 少爷,少爷,你和我一起去罢,少爷,我还要给你当牛做马,还要做够十辈子哩。 我欠少爷家的头口钱,出生钱,吃饭钱,走路钱…… 这个钱那个钱,我都没交哩。 少爷,你和我一起走罢! 少爷,和我一起去罢!” 便是用这平淡的语气说着最可怕的话语,这“花蟒蛇”说着话,可是速度却一点都不慢,就算是挨了打,他的动作亦快的不可思议,宛若是地上的闪电一般。 他如是而来,那路上阻碍的僧侣和“奴隶”,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都让开来一条道路。 叫这“花蟒蛇”的速度更快了三分。 就算是那些“白狼”,也无有扑阻在这“花蟒蛇”前面。 这个场面下,“尼玛那曲”都感觉自己口干的厉害,平日里面那时常练习的“密咒”,都已经忘却了大半,他无有多少厮杀的经验,便是如何说,他亦是他阿爸的少爷,是官寨的主子。 不过他还是哆哆嗦嗦的将弓箭拿了起来,拉开了弓箭,胡乱的射了一箭。 倒是无虞落空。 止须得他将这“箭矢”拉开飞翔,就无虞会落空。 这是被“神巫”祝福过的箭,百发百中。 他嘴里面胡乱的说着祝词,放开了那一箭,叫自己的“五百仇神”随着这箭矢飞起来。 随着这箭的落出来,但是叫“尼玛那曲”感觉到绝望的是,它无有依从着“尼玛那曲”的感觉,落在了这些“花蟒蛇”的身上,而是直勾勾的朝着上面飞了过去,俨然是落在了空处。 落在了地上!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那已经到了他的面前,宛若是眼镜蛇一样,抬起来了自己上半身,旋即将自己上半身化作人身的“人”,亦是笑着扑过来说道:“阿耶,少爷,你射中我了!” 但是就在这個时候,那一条“花蟒蛇”死死的抱住了“尼玛那曲”,止他一靠近了“尼玛那曲”,他的身上就开始不住地如同浓酸腐蚀。 可惜“花蟒蛇”感觉不到疼痛。 他止不住的回答说道:“少爷,你射中我了!你射中我了!” “尼玛那曲”大吼一声,慌乱的拔出来了自己的藏刀,朝着前面劈砍起来。 这同样被“祝福”过的藏刀,砍在了这人的身上,砍杀的那“人”都泄了气力。 不过另外一边,另外一个“人”亦到了。 他也扑了上去。 “尼玛那曲”便只觉得绝望如幕,铺盖而下,无处躲避。 而在这个时候。 坟场之上,忽而的落下来了一只“猫头鹰”! 它就如此落在这混乱之中,发出了“咕咕咕”的古怪声音。 这一下,场面更加安静了。 就连那两个人——“没头脑”和“不高兴”,俱都撤了回去,可是此处的情形,却无有应此变得温和,反而是更加的肃杀了! 就是随着这“猫头鹰”的“咕咕咕”,此地的气氛便是变得更加的古怪了! 人感知不到,但是那狼,还有另外的“两个陆峰”,却已经察觉到了不妙。 他们朝着空处看去,就是在这个时候,那些“白狼”和僧侣,亦都哆哆嗦嗦停住,觉得这里的风,越来越冰寒了。 那其中一位上师,便是被称之为“阿搡喇嘛”的家上师,忽而的感觉自己背后被风吹得有些发凉。 他想要背手去触摸后头,但是无有想到,他的手伸了出去,就触摸到了冰冷的另外一只手。 还无有等到他将这手抽起来。 忽而之间,他止感觉一阵剧痛,他张开嘴巴,却喊出来了“咕咕咕!” “咕咕咕!” 在这般紧要的时候,他发出这样的声音,便是叫“尼玛那曲”,都不寒而栗。他看向了自家的僧侣,就看到自家的僧侣对着自己发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紧接着,那种熟悉的恐惧感觉就出现在所有人身边! 他的表情开始扭曲了起来,连这一张脸,都开始朝着猫头鹰的样子变化起来,先是眼睛,开始朝着两边扩大了起来,像是有人拉扯着他的面部,将他的双眼朝着两面拉扯过去,叫他可以左右不用转头都可以看见样貌情形。 而他的鼻子,却开始不断的尖耸起来,嘴巴也开始朝着中间汇聚。 僧侣完全感觉不到疼痛,止有那种“咕咕咕”的声音,不住的从他的嘴巴里面传了出来。 “菩萨呀!” 无可得知是谁人念了一句菩萨,但是无管于如何,随着这一声“菩萨呀”,此处的人,已经都不能战了。 原本还是一队马队上山的“巫教”队伍,此刻却已经被“厉诡”占据,此刻此地最为稀少的,反而就是“活人”了!随着这“厉诡”的变化,那些白狼欲要离开,不过还无有离开,那山腰的风儿,倒卷着回来。 风中还传来了“黑天红莲法师”的密咒声音。 将这些红狼骇的完全无能脱离。 止在此地,不能动作。 不过亦是在这个时候,战场反倒是稍微宁静了一些,“尼玛那曲”一双眼睛紧张的乱看着,却是看向了自己的那一道“箭矢”! 这一箭自然是百发百中的,亦射中了“本源”。 但是这里的“本源”,就无是这里的“花蟒蛇”,这里的“本源”,便是处于这里的“黑天红莲法师”,就是陆峰的“厉诡身”! 那被祝福的“箭矢”直接便是刺在了“黑天红莲法师”的身上,忽而,周围的草都被这忽如其来的气息,压制的低低的,随后“尼玛那曲”抬头,便看到了远处模模糊糊有一道黑色的影子,但是说不好是甚么,就如同是一朵黑色的云。 那却无是陆峰,而是“黑天红莲法师”倒影在那边的一个投影罢了! “咕咕咕~” 那感觉到不对的“僧侣”再度发出了古怪的声音。 不过此时,远在高天之上的“黑天红莲法师”,亦察觉到了此处的变化,特别是那一只“猫头鹰”! 在“巫教”的诸多仪式之中,都会用到鸟类。 无管是它们的羽毛,还是骨头,都是上好的材料,但是现在陆峰的目光落在了此物的身上,却察觉到了一股股的“气韵”,却是极其的古老,甚至于——有些像是那“厉诡之路”上的气息了。 并且从这“气息”之上可以察觉的出来,它是和这个世界勾连在了一起的,在这般的境况之下,便是陆峰的“黑天红莲法师”俱都看得出来,这“猫头鹰”可比拟“第五阶次第上师”的咒力。 至于说那些藏在了人之中的“狼”。陆峰化做的“黑天红莲法师”亦看得极其清楚。 不过这些都无有叫陆峰感觉到诧异。 叫他感觉到诧异的是—— “永真上师——” “永真上师——” “天下所有吃人狼的母亲”的声音俄而从陆峰耳边响了起来,红莲缓缓转动之间,陆峰身边,那腐烂的气味不断的逸散在了周围。这些气息早就顺着底下站着的这些人,落在了他们的身上,宛若是一根又一根细密的牛毛,扎在了他们的皮囊之中。 不过特意避开了一些人罢了。 陆峰此刻便感觉到了自己的特殊,便是他作为“僧人”,有了“普遍诸金刚·琉璃身”之后,亦不得如此轻易笼罩了一座山。 这“厉诡”,似乎就要比僧人轻易了些! 陆峰此刻,便可轻易的施展出来手段,叫一座山的人,都死于非命! 可称之为“一山之力”。 这“猫头鹰”,可以称之为“一坟场”,它最多便叫这“坟场”之中上下男女,皆化作死物厉诡。 “黑天红莲法师”立时就察觉到了说话的“天下所有吃人狼的母亲”所在,她便就是在了这“坟场”下面。 她在“坟场”下面和陆峰说话! “永真上师——我便都说了,我们无是敌人。 故而伱现在看到了罢。 阿五神,‘龙出气的山口’信奉的神灵,这便是它的使者,猫头鹰,她是红命主,是诸位阎罗之主,便是在大冰川,亦有威名。 你也应看出来了,‘龙出气的山口’的那些‘巫教家族’,他们对于自己的家神亦有想法。他们想要说是‘阿五神’便是‘马头观音’所造出来的‘化身’。 后来叫做‘红头秀丹红命瑜伽母’,具有身、语、意三种瑜伽。 是‘马头观音’的功德化身。” “但是‘达朗花’老爷却是一个汉子。” “黑天红莲法师”,也即是陆峰说道,便是样貌不同,陆峰看起来脾气亦不相同。 “黑天红莲法师”和陆峰并无相同之处。他充满了一种咄咄逼人的威胁性,这却无是陆峰的“本性如此”,是应职能不同。 陆峰的这具身体,是有“护卫佛法”的职能的,不是用以“慈悲心”大放慈悲的模样。 不过这其实亦是一种“慈悲”,止其中的表现形式不一样。 就像是陆峰亦分清楚了底下的“人”,“非人”,无有大开杀戒。 “黑天红莲法师”说道:“那‘阿五神’应是去寻找女巫,‘龙出气的山口’并无完全是这家神的‘神巫’,他们在自己的家里,其实还偷偷的供奉着谁都不晓得的男神?” 男神男巫,女神女巫。 男人死去是为男诡,女人死了就是女诡。 神、诡,都是分性别的。 女神多了“男巫”,这便是大大的不正经! 所以“黑天红莲法师”才会这般说。 说话的时候,陆峰的“红莲”徐徐流转,此刻他“红莲”之上的“毒火”,已经开始流转之间,有些像是“红莲业火”了。 “天下所有吃人狼的母亲”听到“黑天红莲法师”这样说,说道:“你这话问到了我这边,却是问对人了。 这里的信息,无有人比我更加清楚。 永真上师——或许便不应叫你永真上师,哦,原来是黑天红莲法师。 法师,好叫你知道,阿五神已经厌弃了‘龙出气的山口’家族——阿五神本身便是女,‘龙出气的山口’一直以来,都是迎娶的是杜拉土司的家里的女儿。 杜拉土司家族的女儿,也从来都是‘龙出气山口’家族的女主人。 这便就是因为‘阿五神’的缘故。 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在‘龙出气的山口’家族里头,杜拉土司出身的女主人,地位亦厉害的很。 不过啊,近些年来,‘龙出气的山口’家族大不如以前了。 在家族之中,出了许多事情,特别是‘达朗花’老爷的妻子,像是珍珠玛瑙一般的珍宝,杜拉宝珠夫人,她不在旁人眼里出现。 对外头,‘达朗花’老爷说的是杜拉宝珠夫人害了头上长着令人害怕的青稞豆子一样的龙病。 所以她就将自己关在了自己的碉房里头,日日夜夜都有僧人为她祈福。 不过这些僧人,也无能进了她的碉楼一步,所有吃食,都是有专人为她送进去。 除了那个人,其余的人都不知道杜拉宝珠到底如何了。 不过‘达朗花’对于旁人说的是这个,实际上,这件事情的根子却还是出现在了‘阿五神’的身上。 他家已经被阿五神抛弃,止现在‘达朗花’老爷却转投了哪里,我却不知道——” 话语说到这里,陆峰“黑天红莲法师”忽然打断了她的话。 到了这时候,陆峰便知道,这是他的机缘到了! 他知道这便是自己得了菩萨保佑,得到了根器,外缘和内缘之后的财富报酬来了——自己要复兴“甘耶寺”,就要面对这庞大的“巫教家族”。 但是现在,从“天下所有吃人狼的母亲”的嘴巴之中,陆峰却忽而得了这个消息,那便是几个大“巫教”家族,他们不止是大的外部不团结,就连内部亦是危险重重!毫无疑问,一个大势力的崩塌,从内到外比从外到来要简单许多。 更兼具陆峰亦知道“天下所有吃人狼的母亲”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的——恐怕在“达朗花”的“龙出气的山口”,就有不少“狼母”的“带本”,“甲本”在里头。 “龙出气的山口”,对于“狼母”来说,便是一个“空巢”! 第413章 、不二如一 见到“黑天红莲法师”不说话,那“天下所有吃人狼的母亲”继续说道:“法师,你便是不说话,其实亦影响不得甚么。 我还是那般的说辞,天下大势,便是如此,业力之间,便是连菩萨都无可奈何,你却能如何?更何况你亦是走了‘厉诡身’的路子,无是我恭维你,法师,你的这‘厉诡身’,就算是放在了‘莲花钦造法寺’,都是有名气的护法神。 就是在那‘神殿’之中,未来都有你的一席之地。 便是如当年汉人还来的时候,我听得他们说的话。 那便是现如今,‘密法域’都是‘泥沙俱下’。 不过就算是如此,你若是想要压的住我,却是不可能。 你毕竟不如‘莲花钦造法寺’那里的‘班智达上师’。就算是那些‘班智达上师’,就算是带着‘达夏’帽子的佛爷,亦不过是将我压在了他们的宝塔下面,叫我日间被大日熬煮,夜间坐卧在冷铁之上。 便是在‘莲花钦造法寺’最鼎盛的时候,连‘巫教’的那诸般树立法幢者,亦有皈依了‘莲花钦造法寺’的寺庙之中。 那个时候的庙子,就如同是一缸熬煮好的猪油膏,香气扑鼻,凝滑润脂,可如今,这一缸猪油膏却去了哪里? 是臭了,坏了?还是无有了? 然而我却还在,然而便是那‘纰论’,都是那牛粪一般的东西,有用,但是却不如这一缸猪油来的好,来的妙。 故而啊,法师,现在伱便是这一缸猪油,人人欢喜。 可是啊, 再然后呢? 在过了许多年,我还在,法师,你无有得到‘呼毕勒罕’的称号,无有得到‘呼图克图’的封号,便是连转世之间,都名不正言不顺,你的法性,便是在这之间,无有磨灭,但是却逐渐消失。 无得护法,无得庇佑,真性不得回归法性净土,流转消失。 可是你的这‘厉诡身’,自然亦可以叫做‘护法化身’,却可有更多可能,你的这‘护法化身’,却能成为一缸上好的猪油。 所以啊,法师,你助我,我自然轻松许多,你若是不助我,那我亦能走到彼处。我也不过是将搬走了路上的一块石头。 无有了石头,我自然走的轻松,可是如此这般,有了石头,我也止须得搬走即可。 并且,你我合力。你也不须得你做甚么大事,我止叫你不要做甚么。 在有的时候,一言不发即可。” “天下所有吃人狼的母亲”说道:“我止须得你,对我脱困的这事情,不言不语。我便会助你一臂之力,我听过你庙子之中僧人们的言语,他们在你的庙子之外,提起来了‘甘耶寺’。恰好,我亦从‘龙出气的山口’和其余上山的‘僧侣’嘴巴里面,听到了相同的言语。 所以,我可助你去‘龙出气的山口’家族之中,法师,你看我之言语,可入了你的心?” “可。” “黑天红莲法师”说道。 他打断了“天下所有吃人狼的母亲”的话语。 只言片语之间,他们便厘定了下面“尼玛那曲”的命运。便还有一位“阿五神”的使者,不过却无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中,这里毕竟是在“杂湖朗诺山”,是永真上师和“天下所有吃人狼的母亲”之地盘,便是“阿五神”,亦不得在此地翻出一些风浪来,“黑天红莲法师”见着“尼玛那曲”之所在,身形不动,但是那一朵朵“毒火红莲”缓缓绽放之后,那两个“人”站在了“尼玛那曲”身边,说道:“少爷,上啊。” “少爷,上啊。” “到了这无间金刚地狱之中,我还要为你当牛做马哩!” 这一下,这些浑身长着“红莲”的两个“人”扑上去,那“刺啦啦”的声音却从“少爷”身上到了他们两个“人”身上。 这一次,这“刺啦啦”的疼痛却无有阻挠了两個人,他们抱着自家的“少爷”,俄而就落在地上,塞入了地面之上,止余留这里一道“毒火红莲”在地面徐徐生长,连带着周围的厄土,都生长出来更多的“莲花”! 旋即,这些“莲花”护持住了仅剩下来的“活人”。如此,此地止余留下来了“阿五神”,还有“天下所有吃人狼的母亲”余留下来的“狼兵”。 那猫头鹰扑闪着自己的翅膀,从此地消失了。 无有人施展手段留它! 不过留在此地的“阿五神”,亦或者是这些“神巫”为了更加贴近佛门,复又加上的“红头秀丹红命瑜伽母”——又牵扯上了“马头观音”,将其当做“马头观音”的化身,她无有离开,“阿五神”,或者说“红头秀丹红命瑜伽母”的“使者”,亦都无有阻止陆峰动作的意思。 就在陆峰的“红莲”出现的时候,他亦多看了一眼陆峰的“红莲”,旋即,“黑天红莲法师”的身边,便忽而的多了一尊“红头秀丹红命瑜伽母”。 止他/她,便在“黑天红莲法师”的眼神之中,忽而的转换了性别,便是连那衣裳,都开始随着“诡韵”的出现,衣衫褴褛之后,继而化作虚无,在陆峰的面前,红命主,亦可以称之为“红头秀丹红命瑜伽母”,整个人的身体,便是如同是一种熟透了的“红色”,上上下下都是如此。她出现了干瘪的生命之源,想要和陆峰进行“交合”。 彼时,“天下所有吃人狼的母亲”却无有一丝丝动作,便是如同默许了这般动作一般。 “黑天红莲法师”顷刻之间便勃然大怒! 亦是在这个时候,陆峰直接施咒! 他无是修炼到了“无上瑜伽部”的上师,再说了,他就算是,也无须得以此手段达到“大乐”。 无须的用这种手段达到“大乐”,达到了“空性不二”的境界,那如此做,便就是违背戒律,便就是“堕落”! 并且如此犯的戒律,是“大戒”! 俱是在这个时候,那“红莲毒火”流转之间,“黑天红莲法师”施展起来“巫教”的密咒! 不过此却是“化”咒。 此密咒,出自于“诡血”记忆之中的“大经师”。 便是在“坟场”之中,使用“化”咒,便是用来对付那些“坟场”之中的“恶”物。 此刻,作为“永真上师”的“护法神”,“黑天红莲法师”陡然而生的便是无尽业火,护道之忿怒!陆峰的“黑天红莲法师”施展了这密咒,便是在他的身后,陆峰背后“浓墨重彩”,隐约之间可看见一道妩媚的“女人脸”。 在这色彩的流逝之间,随着密咒而出,这些“浓稠的色彩”如同是棺材一样,包裹住眼前的“红头秀丹红命瑜伽母”。 这“红头秀丹红命瑜伽母”此刻便是刚抬起来自己的左腿,踏在了“黑天红莲法师”的左边膝盖上,不过却无是为了将“黑天红莲法师”的膝盖踏平,止为了借力,一双手更是要交织在“黑天红莲法师”的脖子上。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那“浓墨重彩”包裹住了“红头秀丹红命瑜伽母”。在这“浓墨重彩”之上,忽而的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脸。 不过这女人的脸,一闪而逝。 而亦是在这个时候。 “黑天红莲法师”却感觉自己的这包裹,包裹了一个空。 “红头秀丹红命瑜伽母”,无了! 她逃走了! 见状,“黑天红莲法师”无有动作,但是他感觉到,自己似乎是被“红头秀丹红命瑜伽母”缠上了! “诸生有情法。” “黑天红莲法师”止这般幽幽一说,旋即带着剩下来的活人离开了此地。 “天下所有吃人狼的母亲”无有阻碍“黑天红莲法师”,她的言语俱都是真的,她能察觉到“黑天红莲法师”的“诡韵”之中,就带着一种可以测人真实与否的手段。 故而她说的也不错,这“厉诡身”的根子上,就和其余僧人的“厉诡身”不太相同。 她倒是想到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不过这些事情,却又太过于遥远。那些“惊魂未定的人儿”见到了这里的场景,吓得再也不敢在此地停留,立刻都下了山。 不过他们完全忘了。 人,都被带走了。 他们其实本来便是“狼”! 却和“由死转生之轮”之中活转过来的人一样,俱都忘记了自己已死的事实。 转而化作了“活人”! …… “日出寺”。 陆峰独自一人坐在了碉房的“大经堂”之中。 无有人能来打扰他。 “人皮古卷”的“智慧资粮”熊熊燃烧之间,这一次,陆峰却将这些“薪柴”,都烧了起来。 止为了“无垢心”! 在他的脚下,如同是有一道镜面也似的湖泊。 止这“湖泊”,却只能在陆峰眼前所现,其余人看起来,亦不过是一道地面,反光都无,陆峰无有持咒,他止是伸出了手,在地面上轻轻拂动一下。 就如擦亮了一道冰面! 在这湖泊之下,却是一张和陆峰一模一样的脸庞!不过陆峰低头,无管如何看,却都看不到这一张脸庞的细节。 不过陆峰却知道,这就是自己! 陆峰低头看着这一面镜子,但是在他的左近,就是落下来的“酥油灯”。 在“酥油灯”之下,映照在了墙上的影子,却是一位“不动明王尊”。 一头二臂的“不动明王尊”。 在“不动明王尊”的影子之中,陆峰口中无言语,但是他却的确是发出来了“阿”声。 这声音出自于体内的空脉,旁人不可听闻。 但是每一次这“阿”声出来,便如同是“宇宙”在诞生之初那种“滚烫”的爆炸! 每一次,俱都是一次“新生”! 都是一次次新的“空性震动”。 “法性”扑簌簌的流转下来,落在了“镜子”之中,陆峰此刻的“法性”无有成界,尚且无有那般的殊胜可成一界,收拢法性,他须得先求“无垢心”! 陆峰体内脉轮之中,大量的“解脱力”如火如荼,落在了他的身体之中,随着他的“阿”字顺行在了身体的各个部分。 顺着各杂脉之中。 本来便“和光同尘”的皮肤之上,此刻却尤然是再度生出了“荧荧之光”。 在这般的“荧荧之光”下。 在一次一次的“解脱力”之中。 陆峰却无有念动“密咒”,而是再度念诵起来了“不动明王尊誓言”! 到了这般时日,陆峰已然明了。 他的这“普遍诸金刚·琉璃身”,看到的,应无是他自己。 他看到的是“普遍诸金刚”! 是当时“灌顶”的时候,诸位菩萨和佛的“智慧尊”。 为他灌顶。 此刻为他开示! 这便是“不动明王尊”——这位“大日如来教令轮”,“五大明王之首”,“降服各魔之明王”所修持时候的“诸佛庇护”! “不动明王尊”便已成“佛”,止以此“忿怒明王”展现世人之间而已! “我便是不动明王尊。 我亦是各位明王尊!” “普遍诸金刚!” 俄而之间,想清楚了此事,陆峰便看到了那一张湖泊下面的脸,那是他的脸,却无是他的脸。 这一张脸,忽而之间是“不动明王尊”的脸。 又俄而之间,转头而过,却又是“尸弃大梵王”的脸庞。 旋即,又是“四禅大明王”的脸庞。 种种脸庞,不一而足,徐徐转换。 陆峰就如此,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此地。 见到了这诸菩萨化身之明王从他的面前流淌而过。 陆峰忽而得到了“大满足”。 便是到了这个侍候,老僧阿康的“不动明王尊”“密修修持之法”的殊胜便体现了出来,他内外如一,法性不二,便是在这个时候,陆峰见诸位“明王”之真性真形,颅顶而出的“法性”,开始化作了一道道的火炎,宛若是住火生三昧,欲要成“大火炎世界”!自此众生之中,啖吞一切有情,一切众生,从此欲要“不退失不堕非道中”。 到了这一步,便才行到了最后的“即身成佛”之道上。 陆峰得“大乐”,便在这等“空性”之中,无知日月,但是他的“无垢心”,却亦逐渐真的如同是在他的胸腔之中多出了一颗心脏,感觉到了浑身上下的“尘埃”! 第414章 、各有追求 众生若干烦恼心,尽成无尽大火炎。 众生哀怖言怯怯,不动明王微妙心。 便是到了这个时候,陆峰见得了“无垢心”,忽而感觉自己胸腔之中,宛若是多了一颗心脏,亦是在他的胸腔之中不断响动,继而二者开始一同跳动,不过很快,这心脏便脱落下去。 似落在了胸腔之中。 止陆峰此刻,早就便可内观。 他在此刻彻底了悟。 便是这“心脏”,亦不过是虚妄罢了,它可以在,可以不在,可以成真,亦可以都是虚假。一切都止关乎陆峰之念头,在他一念之间。 所以陆峰索性将其视之为“虚空”。 都不必内视,此物便会自己出来。 无垢心,出离心,不动心,慈悲心,身怀四种成佛的方便法门,这便是其中一道走到了极致,亦可超凡脱俗。止许多人便是终其一生,便连利用“慈悲心”的“六字大明咒”,亦无可能修持到可以利用“菩萨”的慈悲的程度。 并且陆峰的“无垢心”而起,亦是牵连到了他的“慈悲心”,应见众生入火宅,救度众生出苦海,本来就是“大慈悲”,又见到了“众生入火宅”,故而他的“不动心”和“出离心”亦随着“无垢心”而稳固。 诸此四转,各有牵连。 不过亦还不够,陆峰亦不过是有了“污垢心”。还不可能无有退转。 若是和当时山上的“达娃大上师”一般,“无垢心”蒙尘,亦难逃圆寂之命运。 不过同时,亦足够了,便是有些大佛爷旁边的护法金刚,有的也须得转世再修,才能达到此境界。止这些护法金刚,和其余的僧侣又不一样。 他们的人身完全依附于大佛爷之上。 说是庙子的上师,毋宁说是佛爷的护法金刚,便是这些金刚,他们便是超出了陆峰所走的这一条规则的人,他们止须得在大佛爷的传授之下,得到了经书之中的真经,便可和“陆峰”,“巴音莲花图”等佛子一样,得到“壁画观想图”。 止这样的代价和其余“考学”“辩经”而上的僧侣相比,便是要直接了当的多。 那便是谁人都可以看到的强依附性。 便是护法金刚修持到了“第四阶次第”,亦无可能有一丝一毫反抗自家佛爷的念头,这种关系和“本尊上师”与“弟子”的关系仿佛,却还要牵连的深厚。 是要生生世世转世轮回都须得在一起,直到自家的“佛爷”真的修成了“菩萨”或者是“佛”。 化作“本尊”,那么他们这些“护法金刚”,亦俱都得大功德,大福报,亦会随着自己跟随的佛爷成佛,护佑在自己的“本尊”左右。 当然, 佛爷的护法金刚,一定有保护佛法的重担。 他们必要护得自己的佛爷周全,无管于自己的佛爷是在转世亦或是其它时候。这些人,便是佛爷自己的“官邸”。 在“佛爷”正常的转世重修的时候,亦会有护法金刚为佛爷护法,无叫佛爷被人害了。他们便是在“佛爷”最为“虚弱”的时候,也会像是石榴一样,包裹在佛爷的周围。 无会因为任何因由,放弃自己的佛爷。 止同样,若是佛爷出现了大问题,他们这些“护法金刚”、“护法上师”,亦是首当其冲。 如“无尽白塔寺”的“大学者呼图克图”,到了后头,出现种种因由,这位“呼图克图”的“护法金刚”,无有留存。 这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止就算是如此,大佛爷的护法金刚,亦是多少人做梦都做不到的好差事哩。 旁人是不想做这“护法金刚”么? 是做不得! 便是这看似的“种种桎梏”,那旁人就想是要当“护法金刚”,也是求不得! 这一条路,比“考学辩经”这一条路,还要困难! 和陆峰这一条路有仿佛之处! “?!” 便在这个时候,陆峰嗓子呈现“虚空之色”,“法性”在流转之间,忽而的开始了变化。 开始逐步化作了“大火炎世界”――所谓大火炎世界,便是所有众生所在之世界,在这世界之中,人有二障,一曰“外障”,一曰“内障”。 陆峰的“大火炎世界”,无是为了折磨诸人,是为了救护诸人,催迫二障,从根子上来说,还是大勇力和大慈悲,如何救人,还是一种大智慧。 都脱不开这三者。 为可救而生不可救之心。 为众生而生不众之念。 陆峰的“法性”,此刻便是从他“身之大圆满”的法性,朝着“大火炎世界”之法性世界而走,其中孕育众生,自成一界。 便是到了那般时候,他便是为“大火炎世界”的“不动明王尊”,便为“本尊”! 止这最后一步,听起来简单,可是真的要如此做,却是困难至极。 便是他的“秘密本尊上师”,陆峰尊敬的“老僧阿康”,到了最后,也无有修持到了这一步。 他止从普遍诸金刚?琉璃身,再到了普遍诸金刚?住火三昧身,无有修持的“普遍诸金刚?住火三昧身”大圆满的境界。便是到了这个阶次第,能缚一切诡神,所见佛敌,皆能降服。可得天之伏藏,世间出事所求悉地皆令成就。 然而就算是这样的“佛爷”,最后亦免不得那般下场。 这般境界,旁人可自得,陆峰不可自满!他便是到了这般程度,“大咒力”或许到了,可是另外的“大智慧”呢? 他的“大智慧”,到底是不如转世重修几次的大佛爷,更不如一些“呼图克图”,“札萨克上师”,便是“第四阶次第”,亦有一个上下高低之分别。 “第四阶次第”的僧侣实在是太稀少了一些,陆峰难得比较。 他止在“扎举本寺”那六十年一?转世的“诸法本源之寺至尊呼图克图坐床仪式”上,见到了那从整个吉德尔草原赶回来的,整个“扎举本寺”这诸侯大庙之中,多少年培养出来的“第四阶次第上师”俱都赶了回来,参加这大法会。 自那之后,陆峰在庙子之中,都难见“第五阶次第上师”,这些上师俱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反倒是那些黄衣侍从僧人,还有诸多连黄衣僧都不是的服僧差的人,才是整个寺庙最常见到的人。 所以无有比较,难有层次,陆峰不清楚自己之“咒力”如何,不过此刻他倒是感觉的到,自己浑身上下都被掏干、掏空了。 真的一点都无了。 想要进步,亦寻找不到进步的可能! 便是他想要再入“大乐”,俱都无可奈何,他的“资粮”干枯了,都不须得打开“人皮古卷”,陆峰便知道,自己的“人皮古卷”之上,亦已经枯竭。这和其余的手段无有干系,就是“资粮不足”。 内外佛缘都不够了。 凭借后头“傩面”在自己的“青莲寂灭魔口大轮”激起来的些许“浓雾”,收拢不起来多少的“资粮”。 以至于陆峰将目光都落在了“真心乌察苏拉”之旁,想着这“仙人”身上,是否亦有些缘分在! 还有就是灼烧不定,却永恒不动的“雪山木乃伊”! 如此看了一眼,那“红鬃白玉狮子”的目光却落在了“不动明王尊神像”上! “呼~” 陆峰吐出来一口气,这一口气有六个“风瑜伽”的“风节”的时间那么长,好在旁边的“酥油灯”并无应他的这一口气熄灭。顺着这六个“风瑜伽”的时间如此,“酥油灯”之下,陆峰的影子之中,便是有一道“一头二臂不动明王尊”的法相。 也便是此时,陆峰的“大火炎世界”法性接触到了地上的“不动明王尊神像”,止在须臾之间,这“不动明王尊神像”的影子之中,便变得“臃肿”起来,宛若是其中有一座寺庙也似。 不过这个时候,陆峰一只手摇动起来了自己手中的“金刚铃”,另外一边,他的“法性”却化作了一道“曼荼罗”,徐徐的将“雪山木乃伊”包括在了其中。 “人皮古卷”亦上前,护住了陆峰的心神。 就在这个时候, 不须得陆峰抬头,他就见到了一阵黑暗朝着自己扑闪了过来,化作上下一张嘴,想要将他吞吃下去。 这黑影也快,顷刻之间,就落在了陆峰的头上。 不过这个时候,陆峰却无有反抗。 他不过是捻动念珠,任由这黑暗吞噬了自己,甚至连手中摇晃的“金刚铃”,都无有停歇,见到此物过来,陆峰甚至还配合的闭上了眼睛,好叫这“黑暗”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应眼前之物,从根本上来讲,就是“伏藏”! 止这“伏藏”,须得一个修持了“不动明王尊”密续的僧侣,或者说是修持了“不动明王尊”的“伏藏师”来打开。 陆峰便是这样的人。 到了这个时候,陆峰心态奇异的很平稳。 这“伏藏”来的蹊跷。 不过对于陆峰来说,他便早就接受了此事。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在旁人眼里是“天”,旁人在他眼里亦是“天”。 在这阶次第往上的地方,陆峰处于中间偏上的阶次第,无是最高,但是也不再是最低了。 若是在他之上,可以有僧侣见到此时――便是从今望古,从古见今,亦都不是什么稀奇,不可思议的事情,“班智达上师”的“时轮金刚密咒”便可做到此事,陆峰若是过了“第四阶次第”,想来也应能去“时轮学院”。 止“扎举本寺”的几个康村之中,都无有一个正经的“时轮学院”的样子。 无可得知再往上的“四大护法寺”之中,是否又有正经的“时轮学院”。学习了“时轮金刚密咒”,便自然可以在时间之上有所建树,不过陆峰亦清楚,就算是知道了时间,有些事情也免除不了,业力大潮之下,有些事情,便是佛、菩萨都不能管,亦或者是在等待一个因果时机来管。 更何况是僧侣耶? 所以若是“大莲花座呼图克图”故意将这“不动明王尊”的神像放在了马车上,最后遗留下来,叫陆峰拿在手上,也有可能,故而在这不算大的“祭塔”之中,陆峰被黑色盖上被子,蒙在了里面,不过此等光景,亦不过是“转瞬即逝”。 陆峰连“法性”都无有遮盖出来。 等到了陆峰再度睁开眼睛,便感觉到什么是“汗牛充栋”!甚么是“幸福美满”! 应在他的面前,便是一座“印经院”。 不知道何处而来的大日,高悬在了这黑色的山上头,这一座黑色的大山,裸露着巨大的黑色肌肤,像是一座座开发后的铁矿。些许白色的积雪,叫这一座寺庙看上去有些渺小。 山脊之上,立下高庙。 是一座“印经院”! 这“印经院”大门洞开,除开里面的经幡和风马旗,再无其余之物。 从这“印经院”大门之中看过去。便都是各色的佛经,晒在地上! 这些佛经,都在晾晒! 陆峰却不着急,他便在此处,眼神之中,那修炼出来的法眼在这里一观,却无有看到这上面的“业火”,止看到了此处的“珠光宝气”。 不过亦是在这个时候,陆峰抬头,看到了那大日! 那大日,竟然止一颗“砂砾”! 陆峰自言自语说道:“时轮金刚坛城的沙子。” 上面还凝聚着时轮金刚的密意。 还有这座黑色的山上,留下来的“意藏”。 如同天河流水,横亘在了上下,就像是一道银河。不过此刻,陆峰面对着留下来的强横“意藏”,便无有甚么惊惧的神情在,此物对他无害。 陆峰走到了“印经院”之中,看到了这诸多花色石头铺就得地面,还有上面的经文! 就在他走了进去之后。 这“意藏”却忽而的落在了外面,便是在陆峰的眼皮子底下,化作了“囚笼”,将其囚禁在了此处! 金黄色的屏障,如同是大日折射在了瀑布之上,形成了彩虹! 止这是金黄色的彩虹罢了! 旋即,在这金黄色的彩虹上,徐徐走出来了一个人。 他盘膝坐在了陆峰的对面。 陆峰对他恭敬行礼,他回向陆峰。这位带着高高黄色帽子的上师看着陆峰,说道;“读书。 辩经辩驳过了我,你即可离开!” 陆峰在走进来之前,已经有了预料。 不过真的见到了此情此景,陆峰不怒不喜。 他双手合十,脱下帽子和靴子,以示尊敬,他礼敬这位“上师”的时候,低头看到了这位上师脚下的白靴子。 便是陆峰这样的上师,亦不能穿着这白靴子。 他穿着的是牛皮靴子。 像是一些“神巫”,他们穿着的是“虎皮靴子”,止像是一些位高权重的大佛爷,方才可穿白色的靴子,如同是脚踩在白云之上。 此地便是一个“囚牢”,不过囚禁了他,却无是为了别的,他要叫陆峰学习,不过很显然,陆峰要么学会,要么圆寂在此处。 这位上师将一碗高的冒尖的饭食,塞到了他的嘴巴里面,叫他吃下去,在这般情形之下,陆峰若是拒绝,倒是有些不知好歹了! 见到陆峰行大礼,叫陆峰无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对方的这位“佛爷”亦行大礼! 见此,陆峰不但无有感觉到尊重,反而是感觉到了一阵“毛骨悚然”!应他知道,“密法域”的佛爷虽然看上去都很和蔼,颇有一种“和光同尘”的和蔼,所有的坏事都是手下人做的,他们甚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可是真正的他们,是有“大慈悲”的,止这种“大慈悲”和陆峰的“大慈悲”并无相同。 不能用通常的道德来揣测他们! 所以一位这样高阶次第的佛爷如此回向他,不算是好事! …… 杂湖朗诺山下,无有草场,止有荒凉。 到处都是砂砾也似的“黑色疤痕”。 热的有些蒸腾暑气,空气都有些扭曲了。 陆峰,准确的说是“黑天红莲法师”跟在马队上。 沉默行走。 不过此刻的“黑天红莲法师”,此刻却早就变了样子。他也带上了高高的帽子,穿上了“阿搡喇嘛”的僧衣,他现在便就是这位“阿搡喇嘛”,止他须得防备了些“红头秀丹红命瑜伽母”。 那若有若无的“诡韵”,总是要牵挂在他的身上,在他和他座下的“头口”上不断的缠绕。 一丝丝赤红如铁的气息。 行在最上面的就是“尼玛那曲”。 这一趟,他的“步辇”也无了,也骑上了马。不过作为一个贵族,他的马,还是骑得的。“阿搡喇嘛”跟在他的身后,从“杂湖朗诺山”上下去,朝着“大冰川”行走。 几匹狼在前头带着路。 荒凉路上,狼都显得病仄仄的。 有气无力。 路上, “阿搡喇嘛”也在打卦,止三次打卦,三次都不吉利。骑士停下来喝水,另外一个骑士用大腿夹了一下脚下的马,用牛皮靴子轻轻磕了一下马腹,跟了上来,来到了坐下打卦的“阿搡喇嘛”。 他还斜斜的看了一眼有光晕的大日,手持马鞭,一手搭在了自己的眉间遮住太阳说道:“黑天红莲法师,快要到了地方,我这里还有些话儿要和你分说。 用汉人的话说,我也知道你‘艺高人胆大’,是不怕甚么的。 可是到了‘大冰川’之中,你亦要小心一二。 ‘大冰川’之中,可无止是有一位‘念’那样简单。 近些时候,‘大冰川’,多出来了许多的‘诡僧侣’。 他们都是以前冻死在了‘大冰川’之中的‘僧侣’,无知道为何,最近便是接连出现,在‘大冰川’之中,曾经亦有些僧侣在,但是这些僧侣的事情,和汉人可能有关系,好像是和受到了当年的‘中原大皇帝’的敕令,建造在了里面一座寺庙。但是其中的紧要关隘,止有‘龙出气的山口’知道。 我们上下山,最好无要接触了那边!想要安全的到了‘龙出气的山口’家族,这些事情,暂时碰不得。 这个‘尼玛那曲’,你我虽然分润了,不过还是听你的,到了‘龙出气的山口’碉房里头,那‘达朗花’老爷,最近罕少出现,却不虞被发现。 不过其余的一些事情,还是要你自己小心,要是在他的庄园出现事情了,那我也相助你不得。” “天下所有吃人狼的母亲”如是说道,对此,坐在地上打卦的“黑天红莲法师”说道:“这是自然。 不过,在杂湖朗诺山附近,未曾想到,还有?不知道的事情。” “天下所有吃人狼的母亲”无有答话,他拿起来了水囊,痛饮了几口。 “黑天红莲法师”亦无有再说话。 他伪装成的这“阿搡喇嘛”,本来就不是一个特别喜欢说话的人,将经文塞进了“转经筒”之中,一圈一圈的转着,他不说话。 这一趟出行。 他是打算补全自己。 更好的护卫佛法。 他察觉的到,在这“大冰川”,或者是“龙出气的山口”家族,一定有东西,可以补全自身。 如今这副模样,委实是自己的基底打的着实是太好了。 立意高远。 所以他现在出来的这“厉诡身”,其实便有些不三不四,画猫类虎,总是有些不得劲力,毕竟“诡血”之中的执念大意是“成神之法”。无管于如何,他的这个情况,相较于“成神”,还是差了太远! 他能更加方便接触密法域的本源! 他虽然无有像是本尊一样,有“人皮古卷”护道,但是“黑天红莲法师”有自己的道路,止这一条大路,不逊色于陆峰行走之道路,就是不知道“巫教”数番的变化之间,那“什巴”混沌海,还有真性本源的“因”,是否还存在于这方天地,若是存在,“黑天红莲法师”必定是要占据了本源的! 此事毋庸置疑。 休息完毕,一行人再行出发,一日之间是过不得“大冰川”的,不过他们的路线和横穿“大冰川”也并不相同,原本海拔之高,天蓝云白,伸手可触。这另外一番道路盘旋而上,“黑天红莲法师”看到了盘旋在天上的鹰,都快要贴合到了他们的头上,随着他们行路往上,看到了官寨的时候,他们已经如行云端。 在云端之上,有建立在一朵一朵,一层一层云海之上的“碉房庄园”,庄园之外,充满了石头和黑色的荒凉,可是在这“碉房庄园”之中,“黑天红莲法师”甚至看到了里头的“牡丹”! 第415章 、龙出气 这和“龙出气的山口”官寨碉房外头,形成了明显的差异。 如此对比之下,那“龙出气的山口”碉房,宛若一个“云上之国”。 此处的土地,一点都算不得肥沃,甚至可说是贫瘠。 可是亦不影响了这“碉房”之中的种种奇异景象! 整个官寨碉房,应地势太高,遮掩在云朵之中,藏在了大石之后。他们此行已经快要到了山脊之上,可是“官寨碉房”,还在山脊之上!接连往上,真的是进入了“云上之国”,如在“混沌海”之中,这“牡丹花”都开的艳丽。依照此地的海拔,能够在这碉房养好花,此处便是菩萨的净土也不为过。 陆峰的“黑天红莲法师”所化做的“阿搡喇嘛”,穿着僧袍跟在了“尼玛那曲”之后。趁着这一看,陆峰所见颇多。这官寨的前头,甚至还有碉楼女墙。 在朝着山上的路边,宛若是朝圣之路。在这里,停留着诸多黑色的乌鸦和神鹰。古怪的是,这两种生物俱都一言不发,也不厮杀,它们就停驻在了周围的尸骨之上,荒草之下的尸骨有新有旧,它们鸦雀无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马队的人经过此处,动作统一,场面说不出的诡异。 这青天白日的,还有野狼在荒草穿梭。 不见野熊。 不过这些野狼,亦老实的很,不去招惹那神鹰和乌鸦,甚至于遥远的天边,在云层之中,有大的惊人的乌鸦从天边飞过,不知道落在了甚么地方。 到了此地,便是人不须得歇息,骡马也需要歇息了。 借着这个时候,陆峰所化的“阿搡喇嘛”,翻身下马,在这山脊之上,计算时日。 他是通过天上的“大日”来计算的这时日的。 他手中有一根棍子,扎在地上看影子的长短。 “达朗花”老爷的家族被称之为“龙出气的山口”,就是应此地的风,大的好像是龙出气一般。 大风轻易之间,就可以将脑袋大的石头吹得走杀走石。卷风出来,直接卷起来,上接云朵,下落在了此地,和无人区的“空行母的呼吸”仿佛。 不过这里叫做“龙出气”,在这“风”过来之前,会听到幽远的,极其幽长的雷鸣一般的声音,从山的那边传递了过来,紧随其后的,就是这无可匹敌的大风,并且这风之中,还有叫人害了恶病的“龙病”! 得了这“龙病”的人,皮肤都会化作黑色,浑身上下宛若是放置在火炭之上燃烧,最后全身上下的皮肉溃烂而亡。 这样的人,便是连当“供品”都不能,止出现了一点征兆,便是要被活活的埋入石头坑里头的。 根据官寨之中胡子最长的“神巫”说法,这一只龙,便是藏在了“大冰川”里头的一只古老的“龙”! 为了安抚这一只龙。 每一年,官寨在“马头明王菩萨圣诞”的时候,“龙出气的山口”家族就会进行一场祭祀法会。 进入山的深处。 和“无尽白塔寺”的“呼图克图”每一年在“明主大王法会”之后,做的一样。 不过这边是“达朗花”老爷带着一位年老的“业巴”,叫奴隶带着供品和“主人”入山,不过每一次,都止“达朗花”老爷和那年老的“业巴”一起回来。 其余的奴隶,一个都回归不得。 好在这等大祭,每一年止三十?奴隶。 不算是甚么不可接受的事情。 就算是家里的僧侣都称赞“达朗花”老爷慈悲的如同是庙子里面的佛爷哩! 所以,作为“龙出气的山口”的僧侣,是须得会看天,会计算龙出气的时日的。 陆峰所化作的“阿搡喇嘛”,此刻盯着脚下的木头,他其实亦不知道这“龙出气”的奇观,会在甚么时候会出现。 可是他不知道,“尼玛那曲”却是清楚的。 “天下所有吃人狼的母亲”亦是如此。 不过此刻,“尼玛那曲”不堪大用,反倒是那“天下所有吃人狼的母亲”座下的“甲本”骑士,有些回头不安的看了一眼云。 在他的眼神之中。 这云如同是一大朵棉花,就飘着在了不远之处,随风飘来。 在这云的后来,也不干净。 有些云朵,牵连在这大云之后。 他再度朝着山脊之上“官寨”看了一眼,手作了尺子,比划了一下之后,他更加有些慌乱了! 不看到了这云,特别是这厚重的云,他舔了舔嘴唇,驱马来到了“阿搡喇嘛”的身边,挡住了他的日光说道:“上师,赶紧走罢!我感觉不对劲。 那一朵云,我从来无有看过,在此地的云,不会有这般的。 所以它看上去有些不妙。 若是它变黑了,那就是龙要出气了,也是龙要发怒了。 在这里,要是龙出气的风来了的时候,我们怕是连一个躲避的地方都无。 从这山脊之上落下去,不管是头口还是人,我们都无可得知会落到甚么地方去。 虽然都是‘大冰川’,但是‘大冰川’之中的活路,就是那么几个――就算是狼落在里面,也不见得能活着回来。 我们还是赶紧出发,到了‘官寨’之中再休息罢!这些马儿也珍惜不得了,喂了草药,一鼓作气罢!” 这“甲本”在山上左右看了一眼,其实到了这处,上下连一棵矮树都无有,要是真的来了这风,可能他们都要被吹上天,这等天威之下,便是他们,都要惧怕! 陆峰所化的“阿搡喇嘛”闻言也往后看了一眼,他亦知道事情的变化,“密法域”的天本来就“千变万化”,特别是在这山上,冰雹,雨雪和天晴天阴,可能就在转眼之间。 所以陆峰化作的“阿搡喇嘛”立刻就上马,来到了“尼玛那曲”的身边说道:“少爷,怕是要加快些马力了。 看现在的这幅样子,快要到龙出气的时候了。” 尽管还无有到了“官寨”里头,可是陆峰表现的这个“阿搡喇嘛”,却一点都不马虎。 “尼玛那曲”转过了头,他神色也无木然,看着陆峰,忽而的说道:“好好好,加快了速度,我们一起回去。 都给马儿上了药罢!” 说话的时候,他自己从“褡裢”之中找到了里头的黑色油膏,抹在了马儿的嘴唇上,叫马儿自己舔了进去,其余的人以言行事,叫这马儿舔了油膏。 旋即,这些马儿鼻息都开始粗重起来!还有骑士举起来了自己手中的水囊,润了润嘴唇。 就在这短短的准备时间。 陆峰所化“阿搡喇嘛”,回头看了一眼。 心中凛然。 ――止这便是他模拟出来的“人性”! 一个家族供养的“上师”,应有的神情。 无能出错! 应他回头,看到后面的那一朵云,果然是如同是“天下所有吃人狼母亲”手下的“甲本”所说,开始变得有些漆黑了。 并且此地的风,变得有些“低矮”了。 风中不吉祥的味道,开始变得越发的明显。 “驾!” “尼玛那曲”率先骑着马儿跑,陆峰所化“阿搡喇嘛”紧随其后,神色表现出更加的紧张。 诸人在这山脊之上,抖开缰绳,嘴巴里面发出声音,驱使着坐下的“马儿”开始往前跑。 不过接下来,止须得他们死死的抱住马儿。 这些马儿在风里感受到了危险之后,在油膏草药的“驱使”之下,不避性命的开始狂奔起来。 这个高度对于马儿来说亦有很大影响,这些马匹,都带不回去了。 不过在场诸人,都不在意这件事情了! 止陆峰频频回头,亲眼见着几个来回之间,那天边的云就变得更加漆黑了,并且本来一朵大云,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很快就化作了一片遮蔽了天穹的乌云,并且朝着这边蔓延而来。 吞掉了光明! 这场面,快的惊人! 并且虽然他们已经看到了这“官寨”。 可是有一句话儿说的好。 那便是“望山跑死马”。 这马儿跑的速度,自然飞快。 可是后面的那风,却是也逐渐变得急促了起来。 陆峰化作的“阿搡喇嘛”朝着周围看一眼。 他此刻表情,看上去倒是惊骇的像要从马上掉下来了。 “事情不对――” 陆峰所化作的“阿搡喇嘛”转过了头看周围,那后头的“甲本”就催马上来。 “甲本”和“阿搡喇嘛”并驾齐驱。 他将自己全身上下都压低在了马匹之上,低声的说道:“这一回,有些蹊跷了!” 陆峰所化作的“阿搡喇嘛”问道:“蹊跷? 哪里来的蹊跷? 怎么,往日里来,龙出气的时间便是不同今日这般么? 将事情说些清楚。” 那“甲本”快速的说道:“自然无可能是这个样子。 若是日日都如此,那这家族如何还能昌盛?早就被吹的飞起来了,哪里还能留下来这些人。 龙出气的日子,最准确的日子,就是看月相了。 月相化作一半,还有大月圆了时候,在这两夜的大日升起来前,一定出现。 其余的时候,便是官寨之中的‘德云喇嘛’才能算的过来日子。 不过官寨之中也豢养了许多狗子,这些狗子乱叫的时候,便要小心。 还有,‘德云喇嘛’在家里面养了一只鸡,每一次这鸡咯咯乱叫的时候,亦是龙出气的时候。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龙出气,根本不可能如此频繁! 事情不妙! 怕是有些针对的意思。 有些我们晓不得的事情发生,须得小心!” 说话的当口,陆峰所化的“阿搡喇嘛”,就已经感觉到周围劲风来袭! 路边的这些“骨头”,却在这劲风之下,比路边的石头还要稳健!一动不动,宛若是根性都和这山一般无二。 那些旁边的神鹰和乌鸦,都开始腾飞起来。 消失在了山中。 此地刹那之间,止留下来他们这些人马,并且如此这般的疾跑,这些马儿的鼻孔之中,已经出现了淡粉色的泡沫! 眼看着是已经伤到了 不过在这风中,“黑天红莲法师”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在陆峰的“真性”之中,陆峰这个“黑天红莲法师”,感觉到了赤红色的“真如”,就如此缠绕在了他的“真性”之上,时时刻刻苦想要寻找破绽。 可是这风,却又和“赤红色法性”并不相同。 他回头看去,便看到了可怖的一幕。 ――那便是在这山上,应不会出现的“龙卷风”,此刻从上而下过来。 本来此地就已经极其的高耸,就在陆峰回头看的时候,身边传出来一声惨叫――一位骑士,应是“天下所有吃人狼母亲”手下的“狼”,连人带马从山道上落了下来,连惨叫声都悠远流长的很。 怕是就算是狼,也回不来了。 此地之高,给人感觉是伸手,就可接触到天。 可是现在,那天空之上的“龙卷”,缓缓的像是舌头,从上而下的接触而来。 碎石从前往后,扑打在了这些人的脸上,身上! 并且在这乌云之后,竟然是一张模模糊糊的脸。 形状宛若是人脸。 但是仔细去看,止有五官。 不见其它。 都不须得再度回头确认,陆峰隐藏在了“尼玛那曲”身体的诡韵便可看到,“尼玛那曲”回头去看安的时候,止有后头那要人命的“黑风”。 哪里还有其它? 就是止他“黑天红莲法师”这个“厉诡”,才能看到这场面。 不过随着天空之上的这些“龙卷风”逐渐落下来,周围开始飞沙走石之后,“黑天红莲法师”却感觉到了更加熟悉的气息。 ――这不赫然便是在“诡血”之中。 大经师和“古辛”的向导走的那一条越过九座山岗,便可到达不阴不阳山中的“厉诡”道路之气息么? 缘何此地给他的感觉,和记忆之中他见到那路的感觉,一般无二呢? …… 便是在陆峰所化“阿搡喇嘛”等人夺命狂奔的时候。 在这“官寨”之中。 大经堂之内。 一位苍老肥胖的上师,在两位上师的搀扶之下,方才吃力的站了起来。 就是这微微的动作,就已经有上师拿出来了用“牡丹花瓣”熏香的手巾,为这老人擦汗。 这人,便是“龙出气的山口”家族之中的真正大上师,深受“达朗花”老爷和“生病”的妇人宠信的“德云喇嘛”。他听到了外头鸡的乱叫,不安的站了起来,说道:“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山里的龙发怒了?怎么现在是这幅光景了?” 第416章 、鱼目混珠 就在他站起来的时候,那风儿将周围的“龙达”都吹的乱飞了起来。不过是几个呼吸时候,官寨的远处便黑天昏地,日月无光。 官寨之中散养的那些狗儿疯狂的吠叫着,恍若是疯了一般。可是就在这般的情况之下,那几个在女墙上的头人,也不敢下来,他们口中念了两句佛经,将自己的身形低矮在了女墙之下。 通常以往,便是官寨外头出现了“龙出气”,那害人的龙气都不会到官寨来。 故而的他们毋须担心自己害了“龙病”。 所以他们此刻须得将“官寨”的大门关上,防止那着急了的熊狼野兽从外头跑进来,不过关上“官寨”大门的活计,也无须得他们这些头人来做,自然有奴隶在外头做这些事情。 止有眼尖的,见到了那从山脊上来的马匹,但是头人不说话,那些奴隶亦不敢说话。特别是在女墙下头,“德云喇嘛”被一位哑巴奴隶背着上了女墙。 他们立时都伏在地上。 “德云喇嘛”也顾不上他们,他颤巍巍的看向了远处,目光瞪着远处,他的眼角还有眼屎,不过却也不在意这些小事情,望着远处将山都吞入了腹中的“龙出气”,他止说道:“把我的书,把我的书带过来。” 立刻有侍从僧将他的书带了过来。 “德云喇嘛”珍而重之的将这本长条书外面的“肮脏布袋”打开,双手将长条书从里面拿出来。 他舔了舔自己的大拇指头,在自己的右边酥油灯,两个眼皮子上面都贴了一下。 随后打开那本“长条书”。 几个奴隶跪在一起,形成了一张桌子。他将这书放在了他们的脊背上,端端打开,在里面不住的寻找的他在此处看到的云相,他的手指头不断的在这“长条书”之中移动,想要看明白这是甚么一?状况。 其余的人见到佛爷如此,都不敢发出声音。唯恐惊扰了这位佛爷的大事,受到守护佛法的恶魔伤害,止过了半晌,这官寨女墙上的风都喧嚣了许多,吹的佛爷的袍子都往远处走,他还是无有找到了适合眼前这一切的云相。 “啊――” “德云喇嘛”的神色便忽而变得悲苦了起来,仿佛是咬破了自己肚子里头的苦胆,叫自己的口里都生出来了一股子苦味出来。他有心想要去寻找“达朗花”老爷说明情况,可是又不敢。 如此,这位家族之中位高权重的“德云喇嘛”,倒是在这里失了分寸。 此处的风也更大了些,就在“德云喇嘛”想要张嘴说些话儿,暂时离开这里的时候,那边风里面,却传来了人大喊的声音。 传来了“阿搡喇嘛”的声音。 但是, “德云喇嘛”无有听到。 他和其余的上师不一样。 “德云喇嘛”,是一个无有多少修为在身上的“上师”,更像是一个年老的“管家业巴”,“达朗花”老爷都不允许他修持密咒,所以他现在虽然止四十多岁,但是亦已经老的连牛羊肉都嚼不动了,能吃一点最喜欢吃的鲜花奶糕和酸奶糕。 所以他的耳朵和眼睛也不好。 在这风中听不到“阿搡喇嘛”的声音。 其余的头人倒是听到了,所以跟在“德云喇嘛”身边的侍从僧小心翼翼的说道:“上师,外头有阿搡师叔的声音。 他们好像是被这龙出气的气口追着哩。” “啊?” “德云喇嘛”听到了这话,紧紧的眯着眼睛往远处看,总算是见得了几匹跑在了黑风面前的马儿,见到这里,“德云喇嘛”也着急了,他说道:“哎呀,怎么他们正在被龙追着跑? 快去,快去,快去大经堂里头,将供奉起来的牛角号拿出来。 快快的!” “德云喇嘛”吩咐说道。 立刻就有人去拿那物。不过那供物,是有要拿动的“仪轨”,“德云喇嘛”在旁人的搀扶之下站在了女墙上,一只手搭在了墙上,另外一只手不断的捻动念珠,念经祈求菩萨的保佑。 不过上头菩萨是否保佑,陆峰所化的“黑天红莲法师”不清楚。 但是陆峰所化的“阿搡喇嘛”,在他后面的几匹马,已经被黑风吞没。 到了这个时候,陆峰已经可以确定。 这“龙出气”,就是为了他而来! 这些黑风之中,就携带着森森“诡韵”,特别是那些从天而降的“龙卷风”,更是舌头。 连人带马,直接上天。 从此了无踪迹。 连骨头都寻摸不得。 至于外头的风,就像是刮骨的刀子。 那些人被“诡韵”缠在了身上,就被刮走了肩膀上的“酥油灯”,故而就起了“龙病”。陆峰的“黑天红莲法师”从下往上看去,便见得了在这之中,竟然漂浮着诸多人――这些人都是“厉诡”,但是他们吹在了风中,好像是一个个风筝纸鸢一样,从上而下的看着“黑天红莲法师”。 但是他们亦有桎梏,无法从这黑风之中走出来,止能怨毒的盯着“黑天红莲法师”,想要将其抓回去。 “黑天红莲法师”看完了之后,转过了头,装出惶恐的样子将自己压低在了马上,“夺命狂奔”。他座下的马匹哪怕是吃了“草药”,目前也已经是“强弩之末”,故而陆峰的“诡韵”早就渗透在了他座下的“马匹”之中,叫这“马匹”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 此刻这马,便已经“非生非死”了。 止他有这手段,那跟在他身边的“所有吃人狼的母亲”座下的群狼,就无有此种手段和幸运了。那名前头和陆峰说话的“甲本”,他神情惶恐,和陆峰并驾齐驱。他张开嘴巴,想要和“黑天红莲法师”说些甚么,他座下的马匹忽而发出了一声“呜咽”也似的哀鸣,紧接着前头的双膝跪在地上,直接将“甲本”落在地上。 一瞬间。 “甲本”的话还无有说出来,便被黑风吞噬了。 打着璇儿被龙卷吸了上去,就是“厉诡”,亦应是回不来了。 不过, 陆峰的“阿搡喇嘛”,止为了看护着身边的“尼玛那曲”,不叫这个人形傀儡有任何的闪失。 眼见这风来的急了,陆峰这一次,亦用大咒,不过和佛咒无有干系,就是“驱大风咒”。 “黑天红莲法师”施展密咒,他低声念动密咒之间,他的“厉诡本源”和这一座山都勾连在了一起。 在这一种勾连之中,陆峰的“驱大风咒”比之于僧侣们念动的“密咒”,亦要强大不少。 并且“黑天红莲法师”已经发现了,作为“厉诡”,他的修行和作为僧人的修行是完全不一样的,僧侣们修行,要防止修行之中出现超出戒律之事情。无有修持得佛心而见佛理,易产生“不正见”。便会有化作“厉诡”之难。 可是“厉诡”和“僧侣”修行,并无相同。 便是陆峰修持的这个“厉诡护法”,他想要继续成长,有两种手段。 一种是继续利用“厉诡”,“补全”自己。 陆峰东拼西凑的这些“厉诡”部件,其实亦有可能再往上填补新的“厉诡”。 他现在止有一面,未来也未尝不得再上三四五六面。 便是如“普巴金刚”展露出来的“大力天诡”,他正常便有三面,若是鼎鼎大名的大威德金刚,他通常是有九面。 陆峰此刻的“黑天红莲法师”,止一面,是僧面,代表着他皈依了僧侣,皈依了佛法。 成为了“佛法护法”,“僧人护法”。 至于说更多的含义,须得他再行补充自身。吞噬了“厉诡”,达到一个完整的“厉诡身”。 或者是从“厉诡护法神”,转而到达更古早版本的某一个原始巫教的“巫教神”。 借助“密法域本源”的力量,和“密法域”牵连在一起。 化作一个“本土神”! 这亦是一条顶尖的阶次第道路。 那如此修行,修行的“仪轨”,便是这“本土神”的生命根本所在。 这便是“巫”的含义之一。 所以“黑天红莲法师”行走的道路,无论哪一种,其实都和陆峰的本尊完全不相同。 若是修行了第二条路――那陆峰离开这里,可能就止能带走一个,带不走第二个。 他须得将自己的“厉诡护法神”,或者是“巫教神”留在这里,不过这也无有挂碍,反正陆峰能留下来的,也不过是其中一种,就算是失去了一道“化身”,亦算不得甚么。 所以眼见自己和“龙出气官寨”越来越靠近。 陆峰在马上,一把拖拽住了“尼玛那曲”的马匹绳子,带着他往前狂奔,时不时的回头,亦叫他“信心大增”,并且他的“密咒”,也着实是拖住了后面“龙出气”的追击。 以“本源”之力,抗击“本源”! 止陆峰的这个“本源”,是来自于“密法域”的山脉,无是来自于“密法域”的无处不在。 这是两个概念! “黑天红莲法师”看得出来,随着他们越是靠近了这“官寨”,这风就越慢。 越来越小。 想来这应是这一座“官寨”起的作用。 这一座神秘的,从外部极其难以攻破的“官寨”,上面带着神灵的魔法,能够建立在这里,便说明这“龙出气的山口”,它本身就像是“英雄史诗”之中那些“魔国”的城堡一般。 就算是“龙出气”亦伤害不到这座官寨,就在此时,“黑天红莲法师”感觉到了后头的“孤注一掷”。 他回头,便见到了后面的“黑风”,宛若是一个人一样,伸出了双手,开始环抱起来了他们剩下的几个人,随着左右两股风宛若是人的臂膀一样,左右揽月似的环抱住了这里之后,“黑天红莲法师”抬头,见到了自己头顶上,忽而的飘来了一个“厉诡”。 他从上往下看着“黑天红莲法师”。 旋即,一根看不见的一线连接下来,想要扎入陆峰的右肩膀“酥油灯”上。 不须得知道这扎在自己身上会如何。 看其余人即可。 在他的旁边,还剩下来的两骑,他们身上的气息一旦被牵挂住,天上就会出现一道龙卷,将他们卷上去。 那些挂住他们的“骑士”,亦就消失无见了。 就在这风中,“黑天红莲法师”再回头,就见到了一张脸――一张人脸在风中张大了嘴巴,朝着眼前想要一口吞下! 就在此时。 “黑天红莲法师”将要动作。 在这“官寨”的女墙上,“官寨”之中,终于是有了反应。 便听见了一阵连风都压不住的“呜――” “呜――” “呜――”的声音。 那一张脸的死寂瞳孔之中,终于多见了一道神色,同时,“黑天红莲法师”和“尼玛那曲”座下的马匹,直接就散架般的一松软,倒在地上,立时倒毙。 这些死马刚刚落下,它们的气血忽而的从七窍之中钻出来,迷迷糊糊之间,便要化作了陆峰所见过的“红头秀丹红命瑜伽母”,双手隐约的要挂在陆峰的脖子上,要和“黑天红莲法师”进行交代,却被“黑天红莲法师”眼疾手快,在这风停歇之前,将其一把拍碎! “嗡,嘛,智,牟,耶,萨,列,德!” “黑天红莲法师”之后,他的影子暴涨起来,化作了一只狰狞无比的“猴子”,这便是“人间伏藏”之中的守护“厉诡”之一,被拔掉舌头的说谎诡,止这“厉诡”此刻出现在了“黑天红莲法师”之后,确实一只“狰狞的心猿”模样。 不过这样子,亦是转瞬即逝,应在这几声“呜呜呜”之后。 后头的“龙出气”,亦徐徐消散。 不再追上来了! “黑天红莲法师”见状,立刻将头都压下。 装作昏迷的样子。 毕竟, 他和“尼玛那曲”都从马上甩了下来,“黑天红莲法师”索性撞晕了过去,等着那边的“官寨”上头,来人将他们都送到这“官寨”里面去。 等到他进入了“官寨”之中,这一次的“潜入”行动,便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果然无有出乎“黑天红莲法师”的预料,见到“龙出气”退走了,这“官寨”之中,打马跑出来了一两个头人,朝着这边而来,见到了“昏迷”在地上的“尼玛那曲”之后,立刻乱七八糟的呼喊了起来,将这位“守山的獒犬”带在了马上,送回了庄园之中。 连带着“黑天红莲法师”,亦被送入了“官寨”。 第417章 、出关 陆峰――这一番说的是伏藏之中的陆峰,他将厚重的铜板书翻开,旋即又轻轻合上。 长出了一口气。 随即站起来。 他知道自己在这“印经院”之中,已然是过了三十余年了。尽管此地止日无月,无日无夜。便是一位佛爷在这里,也会多少有些燥热之气。 不过陆峰此刻将这些燥热和忿怒都降服在身上,叫其温润如水。 他合上了这本书,手中转动着念珠,性意流转之间,加持念珠咒落在了他手中的念珠上。 随着陆峰吹了一口气,他转动念珠的功德,千倍万倍的增长。 这便是他留在此地之后,得到的诸多好处之一。 从这浩瀚的经文之中,学习到了诸多的经典咒文,以自己的“真性”驱动诸多密咒无碍。这三十多年的时间,陆峰得“大彻大悟”,宛若是再度的“脱胎换骨”。成为一个僧人,止“大咒力”是不够的,还要有“大智慧”,陆峰也有“大慈悲”,三者结合在了一起,陆峰此刻便才是一位真正的大上师。 他仰头看了一眼那大日。 此处的大日,便是“时轮金刚坛城”的坛城之宝沙。 上面带着“时轮金刚”的性意。 陆峰又将目光放在了外面的那位“白靴僧侣”身上。 他学识渊博如海,陆峰这三十年倒是和他辩驳过几次,不算辩经,每一次都无功而返。 反倒是一次又一次之间,一道又一道的佛理如轮,加护在白靴上僧的身上,叫陆峰见识的甚么叫做“佛轮大僧”。 当然,陆峰有“人皮古卷”,便是辩驳输了,亦不会化作“厉诡”。 他稳赢不输。 今日见完了这整个“印经院”之中,流落在地上的“贝叶经”,“铜板书”,“长条书”之后,品味其中种种味道,合计七十二条,陆峰感到大清静。 双身之见之间,佛性之中,佛观种种。陆峰此次从容迈步而出,再度见到了门外的白靴子上僧!止不过这一次,是他要离开了,他也知道自己能离开了! 随性之间,璎珞落地,化作一道道金莲。 陆峰身上金光如茧,收缩在他的身边,随着陆峰的行走之间,收缩紧张,宛若另外一颗佛心,随着陆峰走出来,这金光化作的茧子,拖拽在了陆峰的身后。 那位上僧见到陆峰再来,无有说话,止做了一个“请赐教”的手势。 哪怕是作为一位“大佛爷”,他亦从地上站了起来,十分郑重的脱下来了自己的僧衣,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陆峰见状,也双手合十,将念珠挂在了自己的胳膊上,对着那位上僧行礼,在二人见礼之后,陆峰往前一踏步,呈“弓箭步”,右手手背狠狠地拍打在了自己左手手心上。 却无有再说甚么言语。 而是在这一声响亮的“啪”之后,手捏成了“释法印”! 不须得多言多语,陆峰的真性流转之间,背后的“茧”忽而破开!无尽之光辉从四面八方而来,一只艳丽无比的孔雀王从中出来! 这孔雀王浑身上下俱是炎炎烈火,看见了那上僧,忽而“唰拉”一下,打开了后头的孔雀屏! 陆峰发出了一字咒! 那打开的孔雀屏之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种子字。 那上面每一个种子字,赫然都化作了一尊“不动明王尊”,为眼前的僧人开示讲法! 无边智慧火,无上智慧尊! 形转佛轮王转大佛轮,莲花部诸尊看,宛若孔雀端庄。 具种种妙色! 开示无上法! 便是在这?时候,陆峰却无有念动自己本尊的“不动明王咒”。 他念动的是金刚总持真言。 就一遍,已经胜过了千言万语,眼前的这位白靴上僧既然想要考校陆峰的学问,那这一遍密咒便足够了! “嗡! 巴杂达热, ??!” 随着密咒的佛轮流转,他背后的大佛轮转动之间,这些“智慧尊”俄而化作了其余的诸位“金刚尊”。 无管于是“无尽白塔寺主持尊者”,还是陆峰见到的“呼图克图善念化身”,还有眼前的上僧之形,各在其中,化作一个个上僧,护持在陆峰的周围,为陆峰护法! 以此密言,可得一切智! 这就是陆峰最后汇报的答卷! 见此, 那白靴子上僧端然一笑,再无言语,也不阻拦。 竟然就此消散! 止留下来了头顶上的那一粒沙子,徐徐落在了陆峰的手上。 陆峰见状,亦礼拜送别。 这沙子落在了陆峰的手上,陆峰陡然睁开眼睛! 眼前一暗! 看到了眼前熟悉的“祭塔”,陆峰亦看到了自己面前的“真心乌察苏拉”。 他微微张开手掌,见到了他手中的“坛城砂砾”,将其收在了自己的“嘎乌盒”之中。 至此,他方才是一个名正言顺的“第四阶次第僧侣”。 他听着外面侍从僧等僧人的诸多言语,此时此刻,他无有密咒,上前一巴掌扇在了“真心乌察苏拉”的头顶。 说道:“醒来!醒来!醒来!” “真心乌察苏拉”被打了这么一下,这小女娃子还真的醒来了! 陆峰说道:“你这娃娃,还要睡觉到何时何地? 在这地方,还不醒来。” “真心乌察苏拉”也不疼,醒来之后也不哭,她/它就如此的看着陆峰,无得“大智慧”之前,陆峰并不知晓“真心乌察苏拉”是个甚么,但是现在他已经洞晓! “真心乌察苏拉”,是一颗“道果”! 是有人在横渡此岸到“彼岸”的时候,最后在苦海之中化作了一棵老树。 这是另外的人――是那位贵女“达萨玛”以无上智所催化了那棵老树,将老树全身的精华,都汇聚成为了这一棵果实。如此这般,就算是阴山之中的“仙人奴仆”将“仙人”带回去,亦不过是带回去了“空壳”。 真实不虚的“果实”,却在陆峰的手中。 不过这“道果”,对陆峰有好处,却不是决定性的宝物。 由此相同的,是他背后的“傩面”!陆峰迄今为止依旧不知道他是甚么神的“傩面”,不过陆峰此刻却知道这“傩面”为何神异。 “上面附着了一丝仙的气息――” 无管于这阴山之中的那尊神灵如何,都曾经有真正的“仙”出现在那处。结果这“仙人”的“像”却被“厉诡”吞了。 倒反天罡! 陆峰抚摸着此物,这一次,他将此物带在了自己的面目之上,这“傩面”便格外的温顺。 “敕!” 陆峰随手一摆,“祭塔”这地上竟然长出来了绿草! “生”! 陆峰将这“傩面”放了下来,随后闭着眼睛,再度睁开的时候,陆峰已经有了念头。 他转头看着“真心乌察苏拉”,说道:“乌察苏拉,你可愿意做我的弟子? 和‘才旦伦珠’一起,做我的弟子?我做你的本尊上师,我为你授戒。” “真心乌察苏拉”虽然不知道甚么叫做“授戒”,但是她却答应了。 像是这样结成的“果”,冥冥之中自有意思。 并且, 陆峰看到出来,本来这树便已经无可能达到“彼岸”,所以他止在“苦海”之中扎根,是在无生无死之间存在。 但是最后她被强行“催熟”。 成了这个样子,落在了“密法域”之中。 如此做来,陆峰缓缓敲打着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便知道自己要和这“道果”有所连接。得此臂助,利大于弊。 他已经和阴山得了因果。 做完了这件事情。 他再观身边的“红鬃白玉狮子”,对着“红鬃白玉狮子”行礼,“红鬃白玉狮子”打了一个响鼻,仿佛真的是一尊护法狮子一般。 这是“真菩萨”,它和“傩面”,其实说起来并无不同之处,它是留下来的“意”,可以是“念头”,亦可以是“如来藏”,留下来了“红鬃白玉狮子”的人,宛若在世菩萨。它欲跟着陆峰,那便叫它跟着。 最后, 将“不动明王尊神像”端拿在了手中。 他无有带走“不动明王尊神像”,也将另外两尊神像都放在了“大经堂”之中。 “真性”渗入了整个“不动明王尊神像”之中,他是答应了“天下所有吃人狼的母亲”对她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止他无可能不留下来后手。 “天下所有吃人狼的母亲”说的对,她是顺着大势而行,就算是陆峰,也要顺着她而为。 她将“永真上师”当做船桨。 可是她亦太过于自信了,她顺着业力大潮往前走,陆峰何尝不是? 他难道不是顺着大势而行? “夜叉魔女”固然不是陆峰可镇压的,但是“密法域”为佛土,镇压“夜叉魔女”的事情,无是一辈两辈的事情。 上下都是能人,陆峰不过其中接力的一棒而已。 他不是终结者,他是接手之人,顺着这镇压往下的,是一脉相承的法性! “天下所有吃人狼的母亲”想的都对,她唯一不对的是小觑了陆峰的殊胜。 他和一些僧人都不太一样。 坛城之沙三十年。 无尽白塔寺十年。 再加四年。 四十多年的时间,不过是一些佛爷“护法金刚”一世修为的时间。可是陆峰却无有更多的时间来继续修行了。随着他的修行之路越高,陆峰越是感觉到了自身这事情的“急迫”。 这种“急迫”,发自内心。 到了“第四阶次第僧侣”的层次,便可感觉到一种“启示”。 无有菩萨入梦。 但是陆峰便知觉自己无有下一个四十年了。 无从转世。 一世之尊! 这种感觉,就和“卓格顿珠上师”和他所言语的一样。“卓格顿珠上师”说他们下一次的相聚,会相聚在“那岗下”。 二者一定会“圆寂”一位。 用在中原汉人的话语来讲,便是真正的“知天命而不惧”。 陆峰也能感觉到这一种“紧迫”之感。 他要振兴“甘耶寺”的时间,亦剩不下多少了。 在“业力大潮”真正到来之时,离开这片洲海。 将所有因果留在自己的“化身”之上,留在了同属于此地的“真心乌察苏拉”和“才旦伦珠”之上――他们和陆峰不同,他们之因果纠缠就在“密法域”,就在这片土地,陆峰不同,陆峰最大的因果就在“人皮古卷”之上,而“人皮古卷”,并非此世界之物。 此物还能断因了果。 转动着手中的念珠,万千思绪,刹那斩断。 陆峰从“碉房”之中走出去。 日夜等待在前头的“罗仁老爷”神巫,扎娃,走了过来。 不过这一次,扎娃见到了自家的寺主,见到了自家的佛爷,便是如同吃了最麻的麻椒,一点话儿都说不出来了! 光是吐舌头表示惊讶。 他看不出来自家的上师的“黑白”了! 他止看到一团火走了出来,叫他不可直视。 陆峰看着扎娃,又朝着四周看了一眼,方才缓缓说道:“扎娃,你做的不错,你做的不错。 你将我留给你的庙子,收拾的极好。 扎娃,这座庙子?供养的兴旺,菩萨会保佑你。 我亦会奖赏你!” 陆峰从自己身后抽出来了一条白色的丝绸,挂在了扎娃的脖子上,喜的扎娃不住的叩首。 他复叫人将“巴图温都苏”叫了过来,亦是将一条白色的丝绸挂在了他的脖子上,说道:“巴图温都苏――你跟着我从大草原而来,便是信任我,爱戴我,敬仰我如同你的身生父亲,是否?” “回佛爷的话,是这样的。” “巴图温都苏”开口说道,陆峰抚摸着他的天菩萨,抚慰他身上的仇神和历神,徐徐说道:“那好,这一次,我便带着你回到扎举本寺之中,这是你的缘法,这是菩萨叫你应得的奖励。 ――我的耳朵已经听到了底下转山的僧人头口的铃铛声响,你带着我的僧牌,去找那些人里头最大的那个上师,叫他即刻来见我。” 说话的时候,陆峰随意的拿起来了路边的石头,将其递给了巴图温都苏说道:“若是那僧人的侍从僧拦你,你就拿出来这石头,他会放你过去的。” “是!” 巴图温都苏不管陆峰拿出来甚么,都全心全意的相信,他双手捧着石头,快速的下山。陆峰望着巴图温都苏的背影,继续转动念珠,对着“扎娃”说道:“罗仁老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为我打卦罢!不问其它,便看看,我去那岗下,凶吉到底如何。 无须得问那岗是甚么地方,它在那里,亦无处不在。 那应是一处命定之所!” 第418章 、切割大术 “罗仁老爷”听得了“永真佛爷”的话,也不敢多问,自己从褡裢之中取出来了三颗石子,朝着天空丢了过去。 往常日子,他将此物丢起来的时候,心中便已经有了答案。 可是这一次,他将石子丢了出去,心中却茫茫然的一片,空落落的。 就算是这石子落下来。 心中亦甚么都没有。 须得自己用眼睛去看了。 止这一次看向这底下,“罗仁老爷”更是觉得自己眼前一片空白。 就算是他想要说出些话语来,张开嘴巴,舌头宛若是打结了一般。 “瞠目结舌”。 到了最后,他头上冷汗都下来了,却还是说不出话来。 至于说“打卦”的结果,更是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陆峰感受到了“罗仁老爷”的窘迫,止他无有说话,止望着远处的众生,过了半晌,“罗仁老爷”才勉强说道:“上师――我看不到,我看不得。 我的眼前迷茫茫的一片,怕是早就被这山上的雪给刺瞎了。 早就看不清楚了。” 陆峰听闻,也无逼迫他的意思,过了半晌之后,他说道:“无碍,无碍。 看不清楚好,看不清楚好啊! 都到了这个时候,谁能看的清楚未来是甚么样子的呢?” 说话的当口,陆峰也拿起来了三颗石子,无有丢出去,他止摩挲在手里,双手捧在了此处,对着里面吹了一口气。 闭着眼睛。 感受着自己内心的一片宁静。 到了这个时候。 他便知道,自己这一次抛出去,甚么也都无能得到。 他要看着的未来,无有一个恒准,陆峰见状,摊开了手,将手中的三颗石子落在地上,无有再去看它一眼。 转而笑了笑。 对着“罗仁老爷”说道:“趁着这?机会,扎娃,你叫其余的侍从僧都来。 我为他们讲经。 有了这一点时间,我却还能得空给大家伙儿,讲述些经文在里头。 便是连那些做活的人儿,都叫过来罢。 我也为他们开示,便是他们供养我,也算是我对于他们的回向了。 总是无有甚么机会,给他们留下来些宝藏。 今日既然得空得闲了,也就正好做一场小讲经会也好。” 说罢,此地的风中挂满了吉祥和蔼的气息,从此地传出来,带着一种檀香的香味,遍布在了周围,在此地的所有人,此刻不约而同的转过了脑袋,望向了陆峰所在的碉房方向。 他们在其中,嗅到了檀木的香味,听到了法螺的响声,感受到了阿妈的呼唤。 是佛法的呼唤。 是慈悲的具现。 …… 止这等好处,暂时无有落在巴图温都苏身上。 巴图温都苏下山了。 他站在路边,分辨了一下方向,便大步走出去,在这山上,便是僧侣也要有些吃力,不过他手里握着“扎萨上师”给他的那一颗石头,无可得知是不是错觉,但是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便都是力量。 很快就寻得了上山的那些僧人。 这些僧人便依照路边的坐标而行,上山些许时间,便驻扎在那里,烧起来一堆火,将头口背上的粮食袋子打开,拿出酥油和糌粑,烧些热茶来喝,暖暖身子。 还有当地土司老爷们的向导,亦不敢在几位佛爷身边,战战兢兢的在远处另外起来了一堆火,也无有热茶,止将路边的一些积雪放进一片瓦上面,得些许水喝。 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一个铜锅子的,他们听到了脚步声音,回过头来,便见到了过来的巴图温都苏。 自然有侍从僧站起来,拦住了巴图温都苏,不过巴图温都苏也不恼,说道:“我奉了亲上师的命令来,要见你们这里最为尊贵的大上师。 ――无管是哪一位,我都须得见一见。 我有东西要给他看。” 侍从僧听到这话,依旧还是拦在了巴图温都苏前面,无有让开。 也无有说话,叫自己的上师不喜。 他知道若是自己的上师要见此人,那他会喝令自己让开,若是无有发出声音,那他自然就不能退让。故而见到眼前的侍从僧不闪不避,巴图温都苏伸手从自己的怀里拿出来了那块石头。 他亦不知道这石头有何用处。 反正是放在手里即可。 便是那侍从僧,亦都被巴图温都苏的动作吸引,看向了他的手掌。 无知道眼前这个人忽而的拿出来一块石头,所做为何。巴图温都苏也不知道这石头拿出来会如何,这看上去就是一颗普通的石头,若是这石头有所变化,自然也瞒不过这里的上师! 但是也就在巴图温都苏将其拿了出来的时候。 平白之间,这石头忽然“开花了”! 它就像是一颗沉寂了诸多时间的莲子一样,忽而的在此处开花,并且节节开花,节节高升! 金色的莲花宛若是脸盆大小,从这“石头”之上徐徐展开。 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从眼前的侍从僧之眉眼之间,高到了他的头顶,旋即更是高到了云顶之上。 连带着后面几位坐着喝茶的上师和向导,都看到了那一道莲花,俄而之间化作了“莲池”。 旋即其中最大的一朵莲花,亦长得最高。 到了最后,更是无比高大。 那到达了最高的莲花台,缓缓的打开。 打开之后,里面却是“空”! 看到了这一幕,便是那位上师,一时之间,都心神摇曳。 感觉有些失望。 这样的一座莲花台,为何会是空的呢? 这其中,难道不能孕育出一个甚么来么? 也就在这个时候,最上面那金色的莲花,忽而的化作了“粉末”。 一刹那的蹦碎! 像是有人将金子磨成了细细的粉末,从这风中落下,扑撒在了此地。 一瞬之间,便是连那“空莲台”都不见了。 刚才发生的所有一切,都仿佛是一场幻梦。 可是见到了这一场幻梦的诸人,却一点都不敢小觑了眼前的情形。 特别是那位“扎举本寺”出来的上师。 他见到了眼前的场景,都不须得巴图温都苏过去了。这来自于“扎举本寺”的上师自行走了过来,来到了巴图温都苏的身边。 都不用得他说话,巴图温都苏便将陆峰的僧牌拿了出来,双手递给了那位上师,这上师见到了这牌子,看到了上面的“格贵”的牌子,一时之间,便是他都惊讶不已。 他无有想过,庙子之中如何有这样一位“大佛爷”,悄无声息的来到了这里! 不为人知! 他不敢怠慢,跟着巴图温都苏急匆匆上山,便去拜见这位“扎萨格贵”! …… 吉德尔草原。 扎举本寺。 噶宁?仁顿扎西和明法僧的精舍之中。 明法僧将自己放在了一道“池子”之中,在他的“池子”里面,有些许梦幻场景出现又消失,止这些“梦幻场景”,就算是一些僧侣看到,亦有些“骇人听闻”。 毕竟,明法僧人现在所修持的大夜叉王菩萨密续之法的“大夜叉王菩萨”,他所摄拿的就是“坟场”,他便就是“坟场”的守护神,手下也有诸多的夜叉王在。 刚才出现种种,便是“厉诡”在“坟场”其中行走,这诸般种种,诡韵森森,有各种大恐怖。 这些“大恐怖”牵挂在他的身上,叫“明法僧”的影子之中,出现了一尊隐藏在了其中的“厉诡”! 并且这“厉诡”还在不断的靠着“明法僧”的身形之中进入,最后更是钻入了“明法僧”的身体之中,“明法僧”的身形开始变得不断的干瘪,不断的干瘪,到了后来,便宛若是只剩下来一张人皮也似。 噶宁?仁顿扎西一动不动的等待明法僧修行完毕。 按照道理,在修行“本尊法”的时候,身边是不能有人在窥视的,这会导致修行失败,但是到了现在这般时日,事情却又不一样了。 “噶宁?仁顿扎西”在此处,修行之中的“明法僧”并无感觉到本尊不喜。 等到了他修行完毕之后。 噶宁?仁顿扎西方才徐徐的坐在了蒲团之上,给“明法僧”推过去了一个“蒲团”说道:“明法,你修行本尊法,得到了这深厚的佛缘。 你的这佛缘,倒是叫我们得到了一些消息出来。 我从庙子之中的一些风言风语之中,得到了关于永真的‘官邸’的消息。” 明法僧睁开了眼睛。 在他的眼睛之中,一道“厉诡气息”化作了灰黑色的灰败之色,在他的身体流转。 而他的身体,已然是容纳了一个“坟场”! 故而到了此时此刻,明法僧不须得担心自己受制于人了。 他的大咒力,早已今非昔比了! 便是“第五阶次第”之中,都罕有他的对手! 故而明法僧对“永真僧”暂时不放在心上,反而是方才对着“噶宁?仁顿扎西”说道:“噶宁?仁顿扎西,你到底是一个甚么东西? 缘何到了现在,我却还看不透你的样子。 还有, 你在庙子之中的诸多朋友,我却也看不清楚他们的根源。 你的身上的气息,和这‘坟场’之中的‘厉诡’,殊无二致。 可是若是?是‘厉诡’,在庙子这样殊胜的地方,如何会有你这样的‘厉诡’出现? 要是你不是‘厉诡’,你难道是恶魔? 噶宁?仁顿扎西,我已经打听到清清楚楚,你的庄园,现在早就已经不见。 便是连明主大王都已经不再庇佑你的家族,你已经失去了‘神巫’的守护。 这对你来说,不算是甚么好事――” “噶宁?仁顿扎西”听到这里,打断了明法僧的话说道:“这便不须得你担心此中事情了。 你无有供奉‘家神’,所以你便不明白,无止是我们‘噶宁家族’的家神。 便是落到了其余的家族上,这些年来,所有的‘家神’,俱都在逐渐离开我们,不再庇护,不然你为何发现,那诸多的家族,都已经莫名被厉诡吞噬? 那自然是应无有了庇护,无有了庇护,哪里还得安全? 噶宁庄园? 不过是一个开始罢了!到了后头,都是灾难!” 第419章 、处理家事 “噶宁?仁顿扎西”说罢之后,复又眯着眼睛,吐着唾沫,诅咒明法僧一般说道:“明法,张开你的眼睛看看罢。 明法,你不在‘无尽白塔寺’了。 ‘扎举本寺’,和你的‘无尽白塔寺’一样腌?! 你还以为这庙子便是和天上的云一样洁白? 我说实话罢。” 他一手指着明法,一手指着外头说道:“不说别的,就是现今的时间,你的佛敌,‘永真僧’,那位‘永真格贵’,便是你,也无可说得他是一个没有本事的人,他的本事就和护卫佛法的狮子一样的光大正义,可是你看,他名义上被‘呼图克图’带走不过几天时间,在他的‘格贵官邸’之中,现在便是已经多了诸多的‘借尸还魂’的‘尸魔’。 便是那几个‘业巴’,老眼昏花。 一个个哪里能看的出来新进来的那些人,都已经是‘非人’了。 一座庙子之中,乌烟瘴气。 一座小的‘官邸’,都有如此的光景,那这大的‘官邸’,到这最大的场地,你都此处上上下下都是晒干的牛粪? 这里面,都是些烧不起来的石头! 看看罢,都到了这般的时日,这?庙子早就被业力用刀子割开了,就像是割开的牛羊,又被巧手的匠人缝上。 外头看还是一只羊,可是?看看里头! 这里头的脏器,早就都变化了!” “噶宁?仁顿扎西”说完了之后,他唾弃说道:“你便是想要做这牛的骨头,也抗不过业力的刀子! 死了这一条心罢!” 说罢了之后。 “噶宁?仁顿扎西”掀开了帘子出去了。 外头的气息冲了进来,冲散了这屋内的腐臭气息,明法僧叹息了一口气。 面对离开的“噶宁?仁顿扎西”,明法僧无有继续说话。 他闭上眼睛,无有甚么烟火气在其中。 不过这一会之后,前面还气势汹汹的“噶宁?仁顿扎西”,忽而走了进来,旋即如同一阵风一样回转了回来之后,看着明法僧,忽而说道:“明法,明法! 我见永真僧了,永真,回来了。” “回来?那他之前,的确是出去了? 这般好时日,如何无能在外面降服了他? 如今到了庙子之中,你我却无有了时间。” 明法僧说话之间,却看到了“噶宁?仁顿扎西”的容貌神色有异,不过他还无有说出旁的话语来,便听到外头铁棒击打在了地上,发出的“哒哒哒”声音从门前经过。 “噶宁?仁顿扎西”和明法僧都无有出去。 应他们出去,面对持着铁棒戒律的“永真僧”,二人是要脱帽行礼的,故而他们此刻无有动作,不愿去见,止是听着这铁棒戒律从门前而过。 等到了这些人走过,“噶宁?仁顿扎西”方才说道:“永真僧身后佛光,铺展开八尺八。 便是到了这个时候,一般的僧侣,如何有这样多的佛光。 便是佛子转世,亦无此佛光之高。 所以他便一定是出去之后,又得了机缘,如此下去――” “噶宁?仁顿扎西”说道:“我等之手段速度,赶不上永真僧的修行速度。” 话语之中。 外面大量的差役僧,还有少量的黄衣僧,偶尔一两个红衣僧见到“永真格贵”,都或跪下,或脱帽,对着行走过去的“永真格贵”行礼,“永真格贵”从“大莲花呼图克图”的“官邸”之中行走了出来,随身还跟着“呼图克图”的“执事僧”们。 陆峰再度回到了庙子之中。 不过他回到了庙子之中,那天上的“佛理佛韵大云”牵挂下来了种种金黄之色的“佛理佛韵”,就俱都落入了陆峰的背后的“金光”之中,似要化作一道大佛! 初入庙子之中,陆峰发现,留在庙子之中,比在外面,修行不知快到了何种程度,不过他先回到庙子之中,却无有先回到“官邸”,更无有去见自己的弟子和“白玛”,他先听闻了话语,去见“大莲花座呼图克图”。 不过他亦无有见到“大莲花座呼图克图”,在那偌大的“官邸”之外,陆峰反倒是见到了现在跟着他的这些“执事僧”,便是现在陆峰走在前面,跟在他后面的那些“执事僧”。他们俱都戴着高高的帽子,脖子上挂着蜜蜡的宝珠,目光森冷的看着周围,视其余僧人都如路边顽石一般。 他们早就知道陆峰的到来,将收藏起来的“盔甲”和“铁棒”,俱都还给了陆峰,为他穿上之后,请他带着,一同前去陆峰的“官邸”! 所以才有现在走在最前面的陆峰,穿着那件盔甲,手持着铁棒的样子。 他此刻,自然就代表着庙子佛法的森严。 故而亦不苟言笑,十分肃然森然。 如此几人回到了“永真格贵”的“官邸”之中,这一条路从“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官邸”之中,走到了自己的“官邸”之中,如此一下,那些将目光留在了庙子之中的上师们,立刻就得到了消息! 陆峰就如此回到了自己的“官邸”之中,路上亦见到了一些窥视之目。 不过他无所畏惧。 回到了“官邸”之中,陆峰闭上了门,那几位“执事僧”都去了偏房之中喝茶,止余留下来陆峰。 他通过了转山的僧人回来,止到了最后,他叫这僧人立下来了誓言,并且传授了他一道密咒了断因果。圆顶和圆卜两位业巴见到“格贵”回来,欢喜不可自己。 不过陆峰无有回第二进的院子,去见“才旦伦珠”,他回到了“官邸”之中,无有拿出来“人皮古卷”,便已经察觉到了些许变化,自己“官邸”之中的气氛,便已经诡谲诡秘的味道出来,陆峰睁开眼睛,见到了整个“官邸”,都在熊熊大火之中! 在这些毒火之中,一道道水波纹也似的“诡韵”,藏在了毒火之中,不过却止在这第一进院落之中出现。 第二进院落之中,到处俱是千丈佛光!这些“诡韵”落在此处,便如同撞在了铜墙铁壁之上,不得寸进,陆峰见状,微微闭上了眼睛。 叫这些“业火”都消散了! “先叫几位业巴和上师都过来,我有话要和他们说―― 对,开着这大门,叫其余这些僧人,无须得来拜见我,都自己做事即可。” 话语完毕,自然有几位业巴和僧侣过来,拜见陆峰,不过陆峰却不在意这些,叫圆顶将名册画录带过来,陆峰看了两眼,便见到自从他“离开”庙子之后,在他的“官邸”之中,多出来了诸多的僧人业巴,进入了“官邸”之中。 “这都是谁带进来的?” 陆峰询问圆顶,圆顶小心翼翼的说道:“格贵佛爷,我亦不知得,我作为业巴,止是做了这些名册! 这些人,后来都是有佛爷的手谕进来。 所以――” 后面的话他便不敢说出来了。 止心惊肉跳的厉害。 他如何不知道这件事情出现了蹊跷――若是这些人真是的拿着“佛爷”的手谕进来,如何会被当今的“佛爷”在此责问? 可是若无是是由佛爷的手谕进来,那这件事情便是如同黄羊堆里的牦牛,一眼可看出来蹊跷了! 想到此, 圆顶头顶上的汗珠子就已经落下来了。 落在地上。 陆峰对此,恍若未觉。他本来回到庙子之中,亦有一二三四诸多事情要做。 第一件便是在去庙子之中,去见“甘耶寺”的几位僧侣,去寻他们手中的“法统”。好叫自己完成了此间事情,业力大潮越来越近,陆峰亦知道自己要快些了动作。 还有,便是要应付庙子之中的“莲华钦造大法寺”的“班智达上师”。 最后,还须得叫庙子之中的诸位佛爷们满意。 便是这诸多事情之中,无有料到刚来,就遇见了意料之外的事情――他的“官邸”之中,忽而的多了一些“非人”! 他须得先将自己的“官邸”打扫干净,不过这些“非人”很聪明的无有招惹二进院的“才旦伦珠”。 故此,他一边翻阅着手中的名册,一边解决这件事情。 他说道:“圆卜,你叫人掩住了后头的大门,再叫所有人都出来。 就在广场之中,我要一个个见了他们,识的他们的名字。” “是,是,是!” 圆卜听闻,速速出去,依从言语行事,心中一点小心思都无。 陆峰便大跨坐在了椅子上,叫这屋舍大门打开,一点都无遮掩的意思,更无有脱卸下“盔甲”。 他依旧持着手中的“铁棒”,面色森然,如此情形之下,无有一人敢于说话,他无有说话,止叫人都过来。 随即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打开名册,说道:“便叫他们一个一个出来,和我打一个照面。 我也好过记住他们的脸面。” 无管于陆峰说些甚么,这些人都不敢反驳,止一个又一个出现,报上自己的名字来,陆峰头都不抬,便是这些人都走了一遍,陆峰索性都掩上了自己手中的名册,手中握着铁棒,忽而叫了一个名字出来! “登朗!” 他叫出来“登朗”的名字,“登朗”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想要礼拜陆峰,却被陆峰阻止。 其余人俱都低着头,下意识的看着“登朗”。 陆峰说道:“‘登朗’,我无可得知你是走了谁的门路,进入了我的‘官邸’之中。 ――止这也无是一件甚么坏事,我这里便一直缺人。 我这里亦不是容不下一个‘故人’,止乘着我无有在庙子之中的功夫,你便是出来了这样的手段。 你是走谁的门路,以为我无可能回来。 还是说你以为到了现在。 我奈何不得你,佛法亦奈何不得你!” 说话的时候,陆峰忽而感觉到了冰冷刺骨。 便是以他现在的躯壳,亦感觉到了一阵“大寒冷”! 有“厉诡”托生在了他的背后,想要渗入他的“性魂”之中,若是陆峰以前,可能便就不是这“厉诡”的对手――想来也是如此,故而叫他们如此的笃定陆峰回来,亦奈何不得,发现不得他! 就是这些天的时间,止要无是留下来后手和伏藏的“转世佛子”,想要在短短的一年不到的时间之中,修持到了更上一层楼,几不可能,除非是有“菩萨保佑”! 可偏偏, 陆峰就是有“菩萨保佑”,所以这些人此次失手!陆峰性意勾连起来“六字大明咒”,开“六字”殊胜,封锁所有方便之门! “?嘛呢叭咪?!” 陆峰直接念诵起来“六字大明咒”,须臾之间,整个第一进院落之中,六门封锁! 一道道“性意”化作了金刚杵,压制住了眼前逐渐“浮”起来的“诡韵”! 而此道六门,徐徐从空中浮现,随后被一只只大手化作了“?”字封印,将这些大门逐个关闭,关闭视听。 “铁棒”之中,龙象之力涌现! 陆峰的“大慈悲韵”勾动此地的风马。那风都吹得这些人“地动山摇”,一个个站立不稳,一屁股蹲在地下! 止“登朗”站的极其稳妥,陆峰止一个“六字大明咒”便有此效果,其余的法门,根本就无有施展出来。 这一瞬间,这“铁棒”还在陆峰手下,下一个瞬间,“铁棒”便砸在了“登朗”头上! “登朗”头上,一只被冻杀许久的苍白之手,拖住了“铁棒”! “登朗”的身后,那“诡韵”忽而的起来。 冰寒的“诡韵”从那边起,陆峰根本就无意去观察那“厉诡”到底是甚么,陆峰的“性意”两大解脱力从自己的身上出现,直接出现在了自己的“头顶”! 无用“业力”,止出“金刚钺刀”! 狠狠一刀斩下! 金刚无坚不摧! 智慧般若,力量般若! 这一次,“登朗”亦张开嘴巴,不过这一次,他口中出现的却是别人的真言密咒。 “阿, 尾, 罗哞欠!” 随着这密咒的出现,同样的佛韵出现,化作了一座巨大的胎藏界!他整个人都收缩在了“胎藏界”之中,这一刀斩杀在上面,留下来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不过与此同时,陆峰亦已经到了“登朗”的身边! 一把捏住了“登朗”外面的“胎藏界”! 第420章 、待遇 都到了这种时候,便不须得旁人来,都晓得这“格贵官邸”之中,是出现了事端了。 不过哪怕是外面的斗法声音再大,坐在了偏房里头的“大莲花座呼图克图”座下的“侍从僧”们,亦低头垂目,封锁六感。 不听、不见、不闻、不问。 一个二个,宛若是庙子之中的佛像。 在他们的身边,更是有一双双“诡手”出现,那一双双柔弱无骨的“诡手”,宛如是贵族女子的玉手,从地上生长出来,替着这些“侍从僧”们,遮住了他们的眼睛,堵住了他们的耳朵,塞上了他们的嘴巴和鼻子。 眼见这种事情,俱是“永真格贵官邸”之中家事,和他们无有干系。这些“侍从僧”都做足了姿态,到了后来,更是都团团围坐在了一起,各自念经。 坐成了一个“○”。 每一位僧人,都面朝里面,不管外头,将自己后背暴露在外面! 而在外头,那“胎藏界”竟然被一刀斩杀出来了诸多“牛奶”一般的血液,没入地面,陆峰将其一掌拍开! “?!” “登朗”被陆峰一掌击碎了眼前的“胎藏界”,不等他再行反应过来,陆峰的脉轮之中,无尽大火炎从其中喷涌出来,化作“诸形大金刚”。 化作“诸形金刚勇父”。 便是举手投足之间,不给“登朗”一点反对的机会。 一声“一字咒”之下, 便是压着他打! 大勇力降服! “登朗”怒吼一声,密咒连连出声。 他的密咒亦是“六字大明咒”。 不过他的“六字大明咒”无是用来关闭各扇方便之门。 他的“六字大明咒”之中,“诡韵”勾连起来了其余所有“厉诡”“尸魔”身上的“佛韵”,化作了一道无情的度母之眼,自从无名之处而出。 这般时候,那些带着“佛爷手谕”进来的僧人,忽而都失去了生机血气,从他们的性魂之中,钻出来了一道道“孔雀翎”,编织在了一起。 这些“孔雀翎”汇集在一起,隐约化作了一道“大明王孔雀不二本尊佛母”。 行不二怙主正道。 就此,陆峰的各个脉轮之中,都如同是塞进去了寒冰一样,从他体内的“佛息”之中,却反倒是要借助了这“佛息”,长出诸多“厉诡”来,占据了陆峰的身体。 不过这?时候,陆峰的法性已经化作火炎大界,陆峰浑身无垢,自然不怕被这无尽的业火引燃。 反倒是叫陆峰见到了对面这一尊“大明王孔雀不二本尊佛母”。 面对这一尊本尊,陆峰面无惧色。他一把抓住了“登朗”,继续一掌拍打了出去,手捏“智拳印”,再发一字咒! “?!” 金刚菩提摩诃。 “大明王孔雀不二本尊佛母咒印”陡然出现,不过又被陆峰以金刚菩提摩诃推了回去。 陆峰的脉轮之中,那些寒意想要化作一个又一个的“孔雀翎”,从陆峰身体之中破体而出。 可是陆峰早就今非昔比,在他的体内,“性力”不断的从自己的“海底轮”之间流转出来,被“大火炎”引燃,落入脉轮。 随即他的“如来藏”之中,“意藏”再度化作了一道无解的“祭刀”,一刀劈砍下来! 自始至终,陆峰都无有施展出来自己的“不动明王密咒”! 以他现在的“大咒力”,便足以降魔! 整个“本尊咒印”,一分为二!到了这个时候,“登朗”终于面露恐惧之色,他大声的呼喊:“你不可杀我,我是了――” 话还无有说完,他的头就落在了地上。 随着他头一起落下来的,还有他的性魂,亦分为两半! 那半句话,都无须得说出来,今日他就是说出他是哪一位大佛爷的私生子,都要死! 了?不管是了,还是上,还是哪一位大佛爷,庙子之中“戒律”规定,他便不可有私生子。 有了这面子上的“戒律”便是了! 望着倒在地上的空腔尸体。 陆峰送佛送到西,看着“登朗”身上浓重的黑雾,缓缓落在自己的身上,小补了一下自己的“智慧资粮”,不过这些都无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登朗”和他动手的时候,施展的“大明王孔雀不二本尊佛母”,这在不同的部派之中,有不同的地位。 在“诸法本源之寺”的体系格局之中,这位“大明王孔雀不二本尊佛母”,其实可以取走“不二本尊佛母”几个字的,她亦不过是一位“佛母”。 可是在更早的一些部派之中,“大明王孔雀不二本尊佛母”就是一尊“本尊神”,是有“本尊法”,不过这些年来,随着“诸法本源之寺”部派的兴盛,其余的部派,并不能比拟得“诸法本源之寺”的体系。 一些更加古老的“部派”,亦会受到“围剿”! 部派之间的争斗,无有过停止,不过这却无是陆峰能考虑,要考虑的事情了。 陆峰止知道,从此就可以推断而出,“登朗”带回来的“大冰川”之中的“厉诡”,他们已经很是“古老”了,不过这种“古老”的“厉诡”都想要从“大冰川”之中走出来,却无是一件好事。 但是,若是有朝一日可以去了“大冰川”之中,不知可否得到这庙子之中残留下来的“经文”,亦或者,他是否可以做一个“伏藏师”? 亦未可知。 这前前后后,看起来事情发生了许多,实际上也不过是过了一遍经文的时间。 阖“官邸”上下的这些“厉诡”,俱都被“永真格贵”降服了。 陆峰旋即就将自己“官邸”之中的真性气息收了回来,放开六道之门,叫菩萨的经文亦回了进来,内外流通。 到了这个时候,其余那些被“大咒力”吹的四倒五散的人,方才缓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见着这地上的尸体,那些无事的“业巴”们,战战兢兢,不敢言语。 见此,陆峰这才叫圆顶上前,拆卸下来自己身上的盔甲,并且将“铁棒”供奉,方才说道:“将这里都收拾一下罢! 这些尸体,都拖到了后头的第三进院落里面。 不过无要处理。 我记得你们这里头,还有以前的屠户? 倒是也不须得用刀,你们有一把子力气,就你们背着他们去了后头。 我现在还须得出去,这偏房之中诸位上师,你们都要小心侍候,不得有误!” “是是是!” 那座下的人,连连称是。 陆峰方才去了“二进院”,不过无有多余寒暄,止叫“白玛”和“措索”都出来,吩咐他们说道:“白玛,措索,我要你二人去外面,接了两个人回来。 其中一个,是一个小女娃娃,她叫做‘真心乌察苏拉’。 还有一个汉子,叫做巴图温都苏,你拿了我的僧牌,将他们都带进来。 留在院子之中。 暂时无要叫他们和‘才旦伦珠’见面。” 将事情嘱咐了,陆峰方才抽身而走,到了庙子之后,他便是一个“劳碌命”,不得休闲片刻。 这一次,他还不止是要去拜见“大莲花座呼图克图” 处理了这般事情,他得先得去“丹罗仁巴堪布”那边,将事情分说的清楚。 他这个“永真格贵”,属于“丹罗仁巴堪布”座下“扎仓僧院”,是“扎仓僧院”的“执事僧官”,是受到了“丹罗仁巴堪布”的直接辖属,所以发生了这般的事情,他可以做主处置了这些“佛敌”、“厉诡”。但是在处理完毕之后,他也要将这所有事情,都汇报给了“丹罗仁巴堪布”。 不可对于庙子之中的大佛爷,学院之中的真正主宰者“丹罗仁巴堪布”,有丝毫的隐瞒! 更不可有丝毫的隐瞒之心! 也就是旁人说的,“连想都不可想”,“想也有罪”! 不可生出了“邪见”。 不可有了“坏心”。 随着陆峰再度出门,去寻“丹罗仁巴堪布”。 这“官邸”的大门再度打开,几个“屠人”倒是熟悉的很,再度入了老本行。 不过此处的异常,亦引起了旁人的注意,毕竟关注这里的人,何止一二,“永真格贵”――这里说的是“大莲花座呼图克图”遮掩的“永真格贵”,进入了“呼图克图官邸”之中,躲藏了不少时日。 虽然无人敢去“大莲花座呼图克图”这位“措钦活佛”面前寻找是非,但是在庙子之中,许多事情,亦有些耽搁。 现在“永真格贵”“招摇”回来,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他如此“招摇过市”,回去之后却随手关闭了“官邸”大门。 一出一进之间,有人看到了这“官邸”之中的“尸体”,还有背负着“尸体”往后走的人。 立刻浮想联翩。 不过这件事情,亦不得他们置喙。 陆峰在庙子之中寻得了“獒公僧”,将事情和盘托出,请见“丹罗仁巴堪布”。 毕竟,“丹罗仁巴堪布”亦不是谁想要见,便可以见到的。 哪怕是“永真格贵”,也是如此。 止叫陆峰一眼看穿的是,“獒公僧”却仿佛是在等他一样,早就知道来意,听到了陆峰所说,将陆峰带着,朝着“丹罗仁巴堪布”所在的宫殿之中走去。 “丹罗仁巴堪布”就在一座三层楼的寝宫之中。 “丹罗仁巴堪布”的寝宫被涂成赤红色,远远过去,就可以看到在三楼广场上煨桑放烟的人,“獒公僧”说道:“永真师兄,你若是看见了佛爷的楼顶在煨桑祈福,那便说明佛爷就在寝宫里面。” 陆峰说道:“感谢师兄指点,永真晓得了。” 就说话的时候, 他们已经来到了“寝宫”近前。他们所说的一言一语,早就被“丹罗仁巴堪布”所知,在这“寝宫”微微打开的窗户里面,传出来了一种令人难言的气味。 “丹罗仁巴堪布”的念经声音,从打开的门缝和窗户里面传了出来。 “獒公僧”前去通报的时候,那“念经”的声音就停住了。 过了一会儿,“獒公僧”就从里面走了出来,示意陆峰和他一起进去。 登上阶梯。 这位“堪布”的寝宫,也无有旁人想象的那般舒适。刚刚进去里面,就看到里面是一张“八吉祥”的厚重地毯。 四柱的房间里面,坐北朝南,一个巨大的藏柜放在那里,上面是蒙着红布的佛像。 除此之外,就是佛像前面装满了清水的银碗,还有四十九盏“酥油灯”。 应里面的窗户无有全部都打开的缘故,此处不甚光明。 但是可以看到,“丹罗仁巴堪布”就在其中。 他的“莲花宝座”是此处最高的座位。 在他的坐下,依次还有几位侍从僧,还有经论僧。 不过说是“侍从僧”,亦一个个都是过了“第六阶次第学位考试”的正经持咒士,他们围坐在了“丹罗仁巴堪布”的下位。 还有经论僧,看上去地位亦都不低。 陆峰一眼就将这些场景都扫在了眼前。 不过陆峰进去,“丹罗仁巴堪布”就叫他坐下。 “那里还有一个空余的地面,?先坐下罢!” 陆峰无有问为何这里他能坐下,“獒公僧”不能坐。 “堪布”如何说的,他就如何做罢。 规规矩矩坐在了那上头,“丹罗仁巴堪布”说道:“永真,你应也记住了这一趟过来的路线。 往后你便可自己来此处寻我,无须得旁人引领。 俊吉才让。” 他叫出来了一个僧人的名字。 陆峰神色波澜不惊,不过这个名字,他应该是听过这个人的名字。 ――这个人是“丹罗仁巴堪布”的管家,要是论起来关系,他应是要比“獒公僧”这样的“执事僧心腹”,还要更加亲近“丹罗仁巴堪布”的人。 俊吉才让―― 一个好名字。 一位稳重的中年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的眼中除了自己的“老爷”,无有其他人。 他低声弓腰说道:“老爷”,就站在一边,一动不动了。 “丹罗仁巴堪布”指着陆峰,对着“俊吉才让”说道:“俊吉才让,下一次你见到了永真,便如同是你一般,叫他进来,无须得禀告。” 俊吉才让看了陆峰一眼,说道:“好的,老爷,俊吉才让记住了!” 第421章 智安僧郑重其事的看着陆峰,开口说道:“偌,永真,我知道你是被菩萨保佑的人,可是就算是天上的神鹰,也须知道不可在盛怒的罗刹鬼发怒的时候,在他的云下飞行。 善行的大马,也不会在冬日法会的时候,惊扰沉睡在雪山上的巨龙。 你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所以,永真,若是你想要考取第五阶次第的学位,那你须得学习如同一斗青稞之中,所有青稞数量的知识,你须得到无尽白塔寺之中学院的保举信件。 每一个能够考取第五阶次第学位的僧人,无不像是青稞米中的金珠子,格外的耀眼。 永真,你可知道,若是你想要获得这保举信件,一定要经过何人之手? 是明法长老。 若是你还不肯放弃,那就听我一言,永真,就算是得到了第五阶次第的学位,也无想去主持甘耶寺。 此等事情,有因果之联,我言尽于此,你千万记得,不要去走取死之道。” 说完了之后,智安僧不再多言一词。 陆峰双手合十,谢过了智安僧。 他知智安僧此言,并非妄言,他怕造了口业,就算陆峰软磨硬泡,亦无可从他嘴中获得任何消息——除非他以大法力逼迫智安僧说出来事情的经过,但那样就无有意义,陆峰也从未如此想过。 其实智安僧说的很清楚了,取死之道无非两条,一条是第五阶次第的学位之路,另外一条就是重回甘耶寺,成为甘耶寺的法台之路。 智安僧只说了第一条路上面,陆峰会遇见的危险和坎坷,这在陆峰看来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在密法域生存,随时都可能死去,仅仅是如此的一些坎坷,还算不上是取死之道,反而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不是第一个原因,那自然就只有第二个原因了,智安僧以为的取死之道,是为第二个——也即是他想要再回甘耶寺,重新掌管甘耶寺的法台。 智安僧一定知道一些他所不知道的内幕信息,并且认为陆峰现在有这个念头,是取死之道。 可是,这是他能斩断的执念么? 这甚至只是他努力所作所为的终极目标之第一步,若是连第一步都做不到。 更何谈后面的寻找吐蕃古瓶。 说实话,陆峰知道吐蕃,但是古瓶? 他甚至都不知道这古瓶是虚指还是特指,但想来应该是特指的古瓶,甚至陆峰一度怀疑过,此物是否就埋葬在了甘耶寺的寺庙地基底下? 止不过这些不着边际的思绪一旦出来,就被陆峰轻易搅碎。 “当下,当下,当下!” 陆峰连连说三个当下,随后一只手点起来了自己的酥油长明灯,另外一只手拿起来了自己的嘎巴拉念珠。 高声呼喊道:“白玛?白玛何在?” 白玛化作了女人,来到陆峰身边,双手合十说道:“白玛在这里。” “白玛,与我一同念诵‘六字大明咒’,称颂观世音菩萨。 你可知晓?” “是,上师。” 陆峰手持转经轮,将所有的想法都搅碎一空之后,如一尊永不腐朽、污浊的石雕,和白玛一起念诵六字大明咒,直到大日西沉,大量的光芒遮蔽了下来。 二人亦不停歇。 修行“六字大明咒”止须全心全意,以“六字大明咒”为无数殊胜之枢纽,开启自身的“如来藏”,开启宿慧。 “一切有情生,皆有如来藏。” 只须念佛,便可以念出来名堂,是最简单又大众的礼佛方式,夜幕降临,陆峰和白玛身上,竟然真的渗出了淡淡金光! 顺着陆峰这个角度往下看,可以看到黑暗笼罩了极远处,如一头勇猛凶残的猛兽一样,朝着眼前的庄园接天通地的冲过来,一口吞噬了整个噶宁庄园。 整个噶宁庄园,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但是,也就是这样一刹那,原本以为无人居住的碉楼之中,居然大部分都亮起来了灯光,并且也出现了一些人影。 人影影影绰绰的出现,噶宁家族不愧是极其富庶之地,居然晚上能有如此多的人能够点亮灯火——这本身就是大财力的象征!陆峰学经僧的时候,晚上的油灯都是他额外花钱买来的,他经常做的手工的工钱,大多都用来买了灯油,租赁经文。 这些钱财大多数都是自来于尚未被厉诡侵害的甘耶寺,对于他们几位在外学习僧侣的支持,可惜的是,后来甘耶寺无了,支持也就停止了,大家伙儿都只好自食其力。 所以,万家灯火,就是平安富庶的象征! 那私兵里头的头人凑了过来,陆峰停止了持咒。这私兵的头人未免有些惊恐异常的意思,他整个人都极其的不安,像是一只受惊的黄羊。 陆峰见到他如此模样,冲着他的脊背用力的拍了一把,说道:“偌!鼓起勇气来!你也是密法域的汉子,如何能有这样畏畏缩缩的气概! 若是连你都振作不起来,缘何叫菩萨保佑你,若是你实在无事可做,就跪在绿度母菩萨前头,为菩萨添油诵经,若是不会经文,就念诵极为殊胜的‘六字大明咒’,你可明白?” 说到这里,他一把提起来了这私兵头子,轻轻松松的说道:“都给我站直了,去大经堂诵经,我要听到你们的声音,你可明白!” 陆峰很清楚,这个时候谁人乱,他都不可乱。 他是这些人里头的主心骨。 是“菩萨保佑”之人。 谁都可以不安,但是陆峰不可以,在陆峰的要求之下,那些私兵果然去了大经堂,陆峰听到了后头的“六字大明咒”。 陆峰仰头去看密法域的漫天星斗,但是观星亦是一门功课,未曾学此功课之人,并无可能看懂密法域的星象。 “前路漫漫。” 陆峰低声感慨一句,随后又将此心情以不动心搅碎,独自一人站在了大经堂前面,因为此地本来就是山地,所以他站在此处,尚且能看见底下的一些碉楼,只不过到了晚上,陆峰无意去辨别这些人的生死,对于老爷们“囚禁”于这些地方的秘密,陆峰并不在意。 他止需要知道,目前的平衡就是最好的情况,他第二日还须学习“龙经”,噶宁老爷一怒之下杀了为他看病的这些僧侣,这些僧侣此刻也不再遭受密咒约束,为他保守噶宁家族的秘密。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龙根上师出来了,他对着陆峰说道:“走吧,我取来了龙经,你叫你的护法神在外护法,我等可以开始学习巫教的文字和语法,韵律了。 只不过你是否能学会此文字,我也无甚把握。 你须要有心理准备。” 龙根上师说道:“许多人一辈子,都无可能学习会这些文字,你若是学不会,也不须气馁,总会有方法的。” 陆峰说道:“上师,我省的,我们去学习龙经吧。” “嗯。” 龙根上师说道:“先从第一章,神灵的名字开始罢!” 第422章 、法脉 陆峰叫人过来,来一桶咸奶茶,又叫人带了炒米,去“巴图温都苏”处,叫他也吃饱。 “巴图温都苏”跟着陆峰,可谓真的是“餐风露宿”,整个人都臭了,若无是跟着陆峰,他的身上怕是早就长满了虱子,臭虫。一路行来,可不算容易,陆峰叫人安顿了他,更是叫“真心乌察苏拉”就在自己身边。 做完了这些,陆峰方才从“卓格顿珠”上师的信件之中,斟词酌句的阅读。“卓格顿珠”是用汉人的文字写就的,陆峰辨认起来,无有问题,“卓格顿珠上师”的“本尊上师”为他描述的,是一个更大和更古老的寺庙。 陆峰所知的“甘耶寺”,坐落在殊胜的“冈措白玛”之侧。 但是在“卓格顿珠”的“本尊上师”言语之中。 广义上的“甘耶寺”,是囊括了整个“冈措白玛”,外加上了一座叫做“冈斯白玛”和“日落驮白玛”村子的大寺庙。 在这座庙子的不远之处,“从门上走出去,就可看见波光粼粼的淡蓝色‘雄羊岗巴湖’!”在那“雄羊岗巴湖”的旁边,就是“巫教”著名的“日落巴瓦圣山”!号称是“混沌海落下的大山脉”。 这和陆峰记忆之中的庙子,一点都不相似。 陆峰记忆之中的庙子,整个庙子止比一般的“日出寺”稍微好些,庙子之中的几位上师,俱都无有甚么架子,至于说“呼图克图”,陆峰以前根本就不知道庙子的主人是一位“呼毕勒罕”哩!整?庙子,更无有用人畜作为祭品的手段和能力,那些庙子之中的上师们,都为“冈措白玛”这座村子的人做“法事”,得一些供奉。 在“冈措白玛”遥远的地方,也有州府,也有宗本,不过这些人距离当时的“扎萨”实在是太远了,陆峰亦无有跟着庙子里面的经论僧出去“见见世面”。他们这些人来“无尽白塔寺”学习,庙子之中为了凑些“布施”的浮财,供给他们上学,亦是耗费了大气力的。 但是现在,依从“卓格顿珠”上师所说,真正的“甘耶寺”,是占据了三个肥沃的村子,还有一座“菩萨的眼泪”汇聚成的神圣湖泊“雄羊岗巴”,还有一座“什巴神国”的支柱山脉“日落巴瓦山”的地方。 陆峰将书信徐徐放在了桌子上,手中转动着念珠,从虎口一粒一粒的压出去,他的诸多念头也像是这些念珠一样,随着他的动作而转动,止一个刹那,便无可得知有多少念头出现,如流电浮光一般从他的脑中闪过。 ――他之回忆之中的“甘耶寺”,已经失去了大量的“领土”,最后止剩下来一个“冈措白玛”。 但是陆峰从上面的描述之中,亦很清楚,便是他见到的“冈措白玛”,也无是完整的“冈措白玛”。 完整的“冈措白玛”,是在大峡谷的旁边,有大半个大峡谷。是“有着可以一处绿色的戈壁,不许那些不敬仰佛法的人进去”,还有“上上下下俱都是阶次第的良田”。 可是陆峰记忆之中的“冈措白玛”,和完整的“冈措白玛”几无干系。 至于说其余两个村子,陆峰更是无有见过。 还有那座“菩萨的眼泪”化作的“湖泊”,“雄羊岗巴湖”,已不在那里了。 “它被从佛弃之地出来的佛敌,教骑着黑色魔马的魔王带走了。” 信中便是如此说的。 至于说“巫教家族”最想要的,那可能便是“日落巴瓦山”了。 根据“三巫考学”之中所说。 “日落巴瓦山”上,应有原始巫教,还有后来经过改良的“巫教”所建立的盛迹。 即“巫教神殿”的痕迹。 在那山上,还有古老的神话痕迹,“琼”,这种如同是图腾一样的鸟儿,它曾经落下来的地方,其中就有这座“日落巴瓦山”。 当然,这止是陆峰知道的事情。 要是“巫教”家族有些旁人不知道的消息,亦未可知。 陆峰不言不语。 他止在想,“我欲要复兴的,便是这样一座大寺庙么?” 一座大寺庙的因果―― 在信件的下半部分,“卓格顿珠”上师所说的是,根据他的“本尊上师”从庙子之中活的最久的“经论僧”处打听到的消息,“甘耶寺”的没落,是持续了好些个新年的。 从最开始,“甘耶寺”出现了“不可思议之大灾难”。 “天龙”从带着灾难的湖泊之中出现,将一种可以叫人浑身上下长满了恶疮的“龙病”,扑撒在了庙子所在的土地上,叫那些佛爷庇佑下的农奴和头人,差巴,身上都流淌出来带着恶臭味道的“牛奶”。 旋即如同是“不可思议之恶水”,从大峡谷中生出,叫所有的村子之中,都生长不出粮食。 牛羊都被突蹿出来的狼吃掉,就连“神鹰”,都不愿意靠近“甘耶寺”。 “甘耶寺”的天葬台上,生出了如同是毛毯一样的蚊蝇。 这些蚊蝇不许任何上上去,便是再启火塘,火塘之中,亦生不出来大火。 ――这个时候,便是“四大护法寺”之一的“平赞金刚寺”,来了护法金刚。 护法金刚们带来了“平赞金刚寺”的“大威德金刚”,还有“神鹰不二上师”神像,想要处理这件事情。 但是后来,这件事情亦成为了一件“秘密”。 就算是“经论僧”亦不清楚这件事情的经过。 但是他知道结果。 结果便是庙子之中再无有人提起过这件事情。 不过“经论僧”说过,这件事情之后,“平赞金刚寺”的赤巴曾经说过,“甘耶寺”不如弃寺而走! 舍了那地,还能留存一二! 就应在“佛法昌盛”的“密法域”,“弃寺而走”这种事情,无可说是从未发生,但是发生的极少。特别是叫一位“呼图克图”弃寺而走,更是罕见,所以这件事情,“经论僧”一直都记到了现在! 至于现今盘桓在庙子之中的那“厉诡”,“经论僧”直言,最大的可能便是三种。 一种是当时带走了“雄羊岗巴湖”的“厉诡”伴神。 另外一种可能,便是“甘耶寺”曾经招惹过的因果,如今前来“还愿”。 还有一种可能,便是那些死在了庙子侧边,无有妥善安置好的农奴精魄。 并且,这些且不是最重要的。 若是想要根除这件事情,起码还是要朝着“无人区”去一趟。 这一趟,可能“一去不回”! “卓格顿珠上师”事无巨细,将这些事情都告知陆峰,在信件的最后,“卓格顿珠上师”“还有其余的事情,我亦逐渐打听,徐徐图之。 如你去‘无人区’,我亦可助你一臂之力,止你我去‘无人区’,二人走,一人回。” 这是将事情挑明了。 “卓格顿珠上师”的“那岗下”,就是在“无人区”之中。 他们二人去了“无人区”,止可能有一个人回来。 不过―― ‘若是我做完了三个誓愿,这无人区之中做的,便是最后一个,做完了之后,我且离开。 这算不算是二人去,一人回呢?’ 陆峰将书信毁掉。 半晌无有言语。 直到晚上,陆峰方才上楼,去考校“才旦伦珠”的学问去了。 他便是要去见“大莲花座呼图克图”,亦须得白日里头去,“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几位“执事僧”,也无有催促陆峰。 …… “龙出气的山口”,官寨之中,比那农奴命都要贵重的酥油灯徐徐亮起来,将这座官寨照的也算是“万家灯火”,止这“灯火”很有意思,光亮处,才是住人的地方,其余的“牲畜”都蜷缩在一起,用身体取暖,亦见不得大光明。 作为一个人。 “阿搡喇嘛”盘膝坐在了亮堂堂的大经堂之中。 为家主祈福。 “龙出气的山口”官寨所在的海拔着实是太高了,到了晚上,这里风大的惊人。不过这些无关“阿搡喇嘛”的事情,他在意的是此处的场景。 “黑天红莲法师”并不着急。 他自然有陆峰的法性在,陆峰那么多年早就被磨平了性子,“黑天红莲法师”亦沉稳的厉害。 若是这个“官寨”有甚么问题,那么无有从“大经堂”,“上师堆”,“贵人碉房”这几处入手,来的容易了。 “黑天红莲法师”将目光落在此处。 却是“大经堂”之中。 “黑天红莲法师”亦无有亵渎了佛法的心思,他是为了护卫佛法。 整个“大经堂”,分为三部分。 “阿搡喇嘛”这个身份,止能在第一二部分走。 止“德云喇嘛”,方才能行在所有的大经堂之中。 这样的“大经堂”,在“龙出气的山口”官寨无止这样一个。 但是“阿搡喇嘛”能去的,就止这一个。 “阿搡喇嘛”在这里,发现了不少有趣的事情。其中相当有趣的,便是在这“大经堂”之中,整个大经堂,大量的使用了黄色的祥云绸缎,挂在周围,而在第一部分,亦是所有人都能进去的这一部分,则是大量的丝绸,五颜六色,挂在了那上头的“法师相”上头。 将这“法师”都快要遮蔽的完全了,这位“法师”的身上还盖着“陀罗尼经被”,无可得知是甚么习俗。 这些“陀罗尼经被”时间太久,已经有些褪色发黑了,不过亦无有人将此物放下来。 “阿搡喇嘛”――也便是“黑天红莲法师”,此刻就在这“法师相”前面。 他一眼便可看出来,在这“法师”的神像之中,是法师的骨。 至于更进去一部分,则是“供奉”着“龙出气家族”的“法器”,其中,“阿搡喇嘛”见的,可以驱除“龙出气”的“神牦牛的号角”,就在里头。 还挂着一副“神灵的宝石盔甲”,一副马鞍。 止在第三部分,“阿搡喇嘛”却无有用力去看。 倒不是破不开了这一层软软的黄色祥云绸缎,是他此刻动手,倒是会惊动了旁人――这个旁人,便是站在了“大经堂”上的一只猫头鹰。 它是在白日出现,晚上就离开此处,落往官寨深处。 这个时候,它便离开了。 看着身边和自己一起祈福的僧人,“阿搡喇嘛”方才站了起来,他不言不语,周围的人竟然亦见不得他。 “阿搡喇嘛”轻车熟路的掀开了第二重厚厚的帘子, 这上面供奉的诸多“供物”都无有反应,止叫陆峰无有想到的是,有一供奉起来的箭矢,竟然隐隐约约有些响动。 “咦?” “阿搡喇嘛”轻声“咦”了一声,他随手一镇压,“诡韵”强行摄拿住了此箭矢,这并非是“神箭”――这里的“神箭”,说的是受到过神灵祝福的箭矢,譬如“制伏敌魔如意王”的箭矢就是受到了神灵祝福的箭矢,无论如何,只要射出去,就一定会射中敌人。 就好像“尼玛那曲”的“阿五神”的箭矢一样。 但是这箭矢,却和其余的箭矢都不一样,重要的是,和“阿五神”亦无干系。 陆峰眯着眼睛,向前再度走过去,掀开了更里面的帘子,亦是最后一重帘子。 见到了里面的“供物”! ――“竟然在这里面供奉了一只‘厉诡’!” 陆峰无有想到,事情还会如此――这里面赫然就是一只“厉诡”。不过这“厉诡”的头后面,赫然还流转着“黑天红莲法师”熟悉之物。 “极恶十轮?黑绳寂灭魔口大轮”! 在这一道缓缓流转的“大魔轮”之中,黑色的网格不住的流转,整个“大魔轮”仿佛是一块宝玉,可是在这“魔轮”前面,却是一个人。 止这个人七零八落,整个人便被用力“拼凑”了起来,上下脉轮之中,竟然都有“诡韵”。“黑天红莲法师”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脚上。 “扎举本寺的僧人”。 而在这僧侣的身上,还被绣上了另外的一张脸,这是一张真正“厉诡”的脸,同时也是一个“女人”的脸,就在“黑天红莲法师”进来的时候,那一张脸亦睁开了眼睛,陆峰无有见过这一张脸,但是“黑天红莲法师”还是认为,这一张脸,可能是“杜拉宝珠”。 第423章 、大莲花座的要求 扎举本寺。 陆峰在考校完了“才旦伦珠”的学问之后,为他授了“沙弥戒”,并且开始教他学习更多的显宗典籍。 他亲自教授了“才旦伦珠”半日之后,下楼去见“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执事僧”们。 陆峰和“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执事僧”相互见礼,陆峰得知这几位僧人之中,以那位“广渠上师”为尊长。 陆峰听到了“广渠上师”的法号,他就想到了那四位应“大莲花座呼图克图”圆寂而惶恐而死的“广字辈上师”。 陆峰“殷勤”询问,果不其然,这位“广渠上师”是随着“大莲花座呼图克图”转世的“护法金刚”!也是一位金刚护法大佛爷,他皮肤褐栗,身形高大,体型宽广。他的体型,比之于“巴图温都苏”这个从小就吃肉长大,喝奶长大的马背上汉子,也不遑多让。 ――须知,“巴图温都苏”除了应长期生活在马上,有些罗圈腿之外,他的这个身形,便是草原上的“搏克沁”了。 “广渠上师”比那位草原上的“搏克沁”还要高,还要壮,头上带着黄色的僧帽,脖子上挂着黄色的蜜蜡念珠,站在那里十分的威武高大。 无须拿着“铁棒”,便是一位雄伟上师! “广渠上师”转过了身,对着外头说道:“走罢,永真格贵。 大佛爷要见你。不过接下来,大佛爷见你之后的诸般事情,你都记得――不可对外人诉说,便是有其余的佛爷想要问,你也要装作不知。 你不说出来,大佛爷自然有法子救你。 若是你说出来了,那这庙子底下的无间金刚地狱,就有你的一份。 ?可知道了?” 他的言语落下,陆峰应答,便是这一应一答之间,陆峰竟然见到二者之间,合成了一道契!寻常而言,这般的话语并不会由大佛爷亲自说出,亦不会由大佛爷的护法金刚说出来,但是现在,此事并不寻常,那便止能说明一件事情――他接下来见到的事情,亦不寻常! 陆峰并不气恼――这亦无有甚么须得恼怒的。 “密法域”便是这样。“大莲花座呼图克图”是好说话的,止“大佛爷”的侍从僧难见面罢了。 况且这件事情肉眼可见的繁复。 陆峰应答,“广渠上师”叫陆峰将他的“铁棒”和“盔甲”都留在此处,然后和他一起去“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寝宫”! 不过就在陆峰走后不久,一位红衣的“经论僧”出现,他站在“官邸”的外头,感受着风传递给他的信息,略微有些踌躇,不敢进去。 他无是为了“永真格贵”来的,就是因为他知道“永真格贵”的佛法精妙,所以他现在留在此处,一时之间亦要想个说法,方才能进去。 …… 步行到了“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寝宫”之外,相比较于“丹罗仁巴堪布”的“寝宫”,“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寝宫”是在庙子的南边,是一个“正方形”,三层阁楼建筑。 周围俱都是围墙,法幡有气无力的在那处。 走入里面。 到处都是红色的绸布。 挂在周围。 浓烈的供香之中,一丝丝不和谐的臭味,从里面传递了出来。 仆一进门,便嗅到了。 哪怕是有“广渠上师”带着陆峰进去,亦有人核验了他们的身份。 陆峰也是第一次进入此间。 ――上一次,他无得进入此间,是有人在外面截住了他。 这几位上师就在外面等待着他,随着陆峰走入了“寝宫”之中,陆峰方才知道,为何无人可知道他是否真的在“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寝宫”之中了。 此处,就无有人可以进来。 在这庙子之中,清净的厉害,连一?念经的“经论僧”都无有。 整个“寝宫”,止开一扇小角门,陆峰走进去,都须得低头垂目,走进去了之后,那“臭味”越发的浓郁了,四面八方,无处不在。 不过这也应是陆峰现在“六识”通明的缘故。 若是换做了其余人,可能还真的嗅不到在“供香”之后,隐藏着的臭味。 在陆峰跟着他们走进了此处之后,止余下来一位“广渠上师”带着他走入了此间“寝宫”。 其余的僧人,都转头离开。 他们入了这里,此地就空无一人。 二人上了二楼,左右都是帘子,遮蔽的严严实实,佛像一个都无有见到,往上走了“陡峭”的楼梯,就见到了一处到处都是毛毯和帘子的场所。 在这帘子之后,便坐着是“大莲花座呼图克图”。 短短一层“帘子”,却是“佛法”的庄严。 陆峰无掀开这“帘子”的想法。 无有挑战“佛法”的意思。 但是就是在这里,那臭味浓郁的就算是“香味”,都处理不了了! 陆峰无有去看这后面“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样貌之想法。 但是,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虽然无有出乎陆峰预料,但是亦不算是正常发展。 一层“帘子”,遮蔽一切。 陆峰在这“帘子”之前,十分恭敬。 那边,“大莲花座呼图克图”说话了。 止这一次,他业已知道自己哄骗不得眼前的“永真”,也无有打算出了甚么“哄骗”的事情。他已然不装了。 所以陆峰见到了奇异的一幕。 ――寻常来讲,便是“呼图克图”这样有大法力的佛爷,便是在圆寂之前,亦无可能如此力气不足,但是现在,陆峰就听得了里面那位“呼图克图”的话语。 断断续续。 “永真,你来了――” 陆峰回应道:“佛爷,永真来了。” “大莲花座呼图克图”说道:“永真,你我的缘分无是从这里开始的。 亦无是从这里结束。 你不知道,我也曾修持过‘莲花钦造法寺’一部派的‘不动明王密续’。 根据菩萨的指引。 ――你应是见过了我。” 说话的时候,一只枯瘦且已经腐烂的手,从“帘子”后面插了出来,四根手指,腐烂殆尽。 他掀开了这“帘子”。 露出来了后面的僧人。 “抬起头来。 看看我罢。” “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缓缓说道。 陆峰抬起来了头,见到了一位“腐烂”的上师。 这位上师,和“雪山木乃伊”无有一丝丝相同,眼前的“呼图克图”,身上上下都是燎泡,虽然神态和蔼,可是明显气若游丝,便是连说话,都得花费些中气。 更是如同从地狱之中出来的“厉诡”也似。 他掀开了帘子之后,立刻便有两个僧人上前,将这帘子栓绑在了旁边。 随后这两位僧人又消失在了这里。 止在这里留下来了三人。 “大莲花座呼图克图”坐在自己的“莲花座”上面,“广渠上师”上前扶持住了自己的本尊佛爷,在这“莲花座”上下,都是污垢。 “呼图克图”深吸了一口气,喘息了半日之后,方才说道:“永真,你既见我之样貌,即可知道,我应快要到了圆寂之时日。 我知道你一路之上遇见了甚么事情,那都是菩萨的指示。你身后的‘金佛法身’,‘气韵法身’已经无是‘苏拉上师’可以为你从庙子勾连出来的。 你这多少是一个‘达上师’。 应是‘十方狮子林’,‘青山寺’,‘黑云寺’其中之一。 不过无有干系。 我会助你,叫你出了庙子,你留在庙子之中,无有好事。 若是你一直留在庙子之中,这座庙子之中的沉疴实在是太多了,就连主持法王亦无能处置的了这些,便是你这样一个小僧人,又能如何? 我会叫人安排你出去。 便是连那一缕法性,都送给了你,不须得你还我。” 说到了这里,便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止余留下来上面如同牛喘的喘息声。 “广渠金刚护法”不住的拍打着佛爷的后背,却连一丝丝佛力都不敢渡入“呼图克图”的身体之中。 这喘息声完毕。 “呼图克图”方才徐徐说道:“永真,我许你这许多,便是有一件事情,须得你来做。 十五日之后月夜,月满了的时候,我要叫你偷偷来到此处。 此物你先拿着。” “大莲花座呼图克图”从自己的身上拿出来了一个“六字大明咒”的金子项链,放在了自己护法金刚的手上,示意他给陆峰。 “十五日之后月夜,我便会圆寂在此处。 到时候,我须得你来此处。 那时候,我身体之中,‘厉诡’复苏,我身边的‘护法金刚’,须得处理这边的事情,不能叫我圆寂的事情,被其余的僧人发现。 所以那时候,你须得去我身边,寻找到我的转世佛子,那时候我的转世佛子,应已经有了六岁左右,平日之中无事。 但是――” “大莲花座呼图克图”说到了这里,颤颤巍巍的开始解自己的袈裟。 从始至终,他身边的“金刚护法”都可帮他,却无有伸手的意思,那金刚护法之护持住自己的佛爷。 陆峰对此,也无有丝毫不耐烦之意思。 他就如此静静的等待着“大莲花座呼图克图”解开自己的袈裟。 “大莲花座呼图克图”花费了半天时间,将自己身上的“袈裟”脱了下来,亦交给了旁边的金刚护法说道:“永真,我之所以选你,是应你是一个有佛缘的人。 在当今的密法域,也止到了借助菩萨的佛缘的时日了,其余的一切,都是虚的。 十五日之后, 到了此地前,我便会告知于你,我的转世佛子在何处。 那时候,你须得小心的将他带回来。 安全无损。 和你一起去的僧人之中,无有我的护法金刚。 我的护法金刚,俱都被人盯的死死的,就算是剩下来的几个人,亦是如此。 他们一旦不见,立刻就会有人察觉。 所以和你一起去的,就止有一二个‘经论僧’,这些‘经论僧’,虽然无可能助你大咒力,可是他们有智慧,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但是真正需要你小心地方的,还是这袈裟上面所绘画的恶魔。 你拿着这袈裟,却切记,无管于如何,你都不可将这‘袈裟’穿在身上。 若是到了实在不可为的时机,你便叫你身边的‘经论僧’,穿起来这袈裟而走,引走那恶魔。 你不穿着袈裟。 它会提醒你,若是那恶魔靠近了,这‘袈裟’便会蜷缩起来,化作一团。 那个时候,你就知道,那恶魔靠近了。 想要降服了这恶魔,除了穿着这‘袈裟’引走它,还有两样――” 说到这里,“大莲花座呼图克图”不说话了。 旁边的“广渠上师”悄无声息的离开。 在离开之前,他将自己手上的两件物品,俱都放在了陆峰的面前。 止在这里留下来了陆峰和“大莲花座呼图克图”之后,“大莲花座呼图克图”叫陆峰走过来。 “大莲花座呼图克图”手如铁铸一样,一把握住了陆峰的手,旋即说道:“你将转世佛子带回来之后,立刻带着我的牌子,直接骑马进了庙子之中来,无须害怕庙子之中的‘戒律僧’。” 他将自己的金色僧牌递给了陆峰说道:“你就持着这牌子,直接去求见主持法王! 若是见不得主持法王,就直接拍马转头去措钦大殿,记住,这件事情越多人知道越好,有我的金牌在,无人会阻拦与你。 便是其余的几个大佛爷,亦不会亲自出手。 你直接驱马到了大殿,在措钦大殿之中,你会看见九个大莲花法座。 最中间的那个,亦是最大的,那是主持法王的座位。 依次第往下,便是两两八个莲花台法座。 你便将我的转世佛子,送到了你左手边,从大殿进去的第二个莲花台法座上。 随后,你去寻‘戒律长老’,将我今日告诉你的事情,俱都告知于他。 你即可问他三个问题,今日我许诺了你的事情,他亦会帮助你做到。” 说完了之后,“大莲花座呼图克图”这位大佛爷忽而变了一副脸色,尽管他很快就转变过来,可是陆峰亦看得清楚,刚才出现在了这位大佛爷脸上的,赫然是一尊不知道实力如何的“厉诡”! 此刻, 陆峰其实亦有千言万语要问,起码第一问便是,“佛爷,瓶子呢?” 可是陆峰现在看到“大莲花座呼图克图”如此模样,情知便是自己问出来,亦得不到答案,故而他止将这些东西都收在了身边,旋即悄无声息的带到了“青莲寂灭魔口大轮”之中,从中出去。 外面,“广渠金刚护法”等着他,将一个箱子递给了他,叫他带着这个箱子离开! 第424章 、敌从何来? 陆峰带着箱子离开。 一路之上,他无有打开此箱子,止这一趟,他来的时候,是被带着进来,离开的时候,却叫他自己回去。 无有带着代表“戒律”的“铁棒”,亦无有穿着“盔甲”,诸多僧人并不认识陆峰这位“扎仓僧院”的“永真格贵”。 好在陆峰亦无有在庙子之中,遇见更加阶次第高的大僧侣,亦或是僧官,无须得脱帽行礼。 他此来到了自己的“官邸”之前,“官邸”之前的那个“经论僧”已经离开了,应跟前在陆峰的“官邸”之中,此刻还有旁的僧人在等他。陆峰虽然不认识这位僧人,但是可看出来这是“仓禀长老”的“黄衣业巴”。 这位“黄衣业巴”见到了陆峰,这一次便是行了大礼,顶礼说道:“永真格贵,请和我走罢。 大佛爷要见你哩。” 陆峰倒是不惊奇于“仓禀长老”会来寻他,不过陆峰知道,他有些过于抢手了,这却无是好事――依从“大莲花座呼图克图”所说,他陆峰越有用,就越是可用,可是越是可用,那么庙子之中诸般沉疴,都须得陆峰来处理,陆峰清楚自己之手段,他就算是教令众生,却无有那么多时间。 并且他须得去做的事情,比剔除庙子之中的沉疴,还要严重。 他无多少时间和精力面面兼顾了。 陆峰跟随着“黄衣业巴”,再度来到了“仓禀长老”那“回字形”的佛殿佛堂里,登上了佛堂二楼。 再度见到了“仓禀长老”。 “仓禀长老”尚在念佛。 陆峰心如止水,不慌不忙,礼拜仓禀长老。 “仓禀长老”无有搭理陆峰,自顾自的念完了一日的经文。 方才看着陆峰。 他伸出来手,缓缓说道:“永真,在这桌子上的,便是你的佛资。 ――便是你做僧官的俸禄,还有你做‘苏拉上师’的俸禄。 以后你的俸禄,须得自己向着业巴行取,到时候须得用你的印。” 说完了之后,他掀开了盘子上的绸布,露出来了里面的银锭子。 陆峰看都不看那银锭一眼,恭敬说道:“永真铭记。” “仓禀长老”再度微微颔说道:“去罢。拿着你的俸禄。 止庙子之中的正事,你勿要忘记。” 说罢,他就将陆峰赶出来了。 等到大日逐渐落下。 陆峰从“仓禀长老”处回来。 说起来亦是奇怪,将陆峰提拔的那位直接关系人,“丹罗仁巴堪布”无有催促过陆峰。 但是“仓禀长老”,却是一个着急陆峰的人。 现在这一来一回,一出一进,大日便是已经落下,陆峰无有再回自己的“官邸”,他在寺庙之中,很随意的绕开了那些巡逻的僧侣,顺着记忆之中的那一条路,很快便行到了“真恩上师”失了自己“嘎巴拉碗”的神殿前头。 陆峰便看到了在神殿之中礼佛的诸位僧人,在此地,重新上了石柱、经幡,在神殿之中,还有供品、供香的味道。 不过在陆峰要去的那条箱子,上下都贴着真言密咒,陆峰行到了此处,他顺着那一条有“人”趴着的路,行了进去。 止上一次,他行的有些“稀里糊涂”,陆峰一边行走,一边念诵“财宝天王密咒”! 左手边的“转经轮”徐徐的转动着,转动一遍,自有一遍的“大慈悲韵”扑撒下来,更如同是有一位老僧在“转经轮”之中念经。 “嗡, 贝夏哇那也, 梭哈。” “嗡, 贝夏哇那也, 梭哈。” “嗡, 贝夏哇那也, 梭哈。” …… 念念密咒之下,一阵阵微风扑撒在了陆峰的身边。 一只“红鬃白玉狮子”亦缓缓来到了陆峰的身边,陆峰便带着“红鬃白玉狮子”继续朝着前头走,陆峰运转自己背后的“青莲寂灭魔口大轮”,大轮缓缓转动,一路之上,竟然畅行无阻! 无有任何阻拦角色! 不过陆峰也无喜色,这一番进来,陆峰亦感觉到了整个庙子,如同是源源不绝之潮水,黑暗如大潮,顷刻而来,引而不发,陆峰一脚踏入了黑暗之中,应那带着“甘耶寺”法统法脉的上师,便是循着这个走的。 不过陆峰亦无可能真的一步踏入了黑暗之中。 陆峰便是行在这岸边。 止差一步,便会落入了这黑暗潮水之中,故此他小心警惕――白日之中,此地便为佛土,可是到了夜晚,便是连陆峰都说不好其中有甚么,继而为了保险,陆峰的“意藏”之中,法性铺展在周围,那其中大炎炎火焰之中,露出来了地上的些许脚印。 在“佛土”之中,“诡韵”便如同是白羊堆里面的黑羊,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反之亦然。 在这“黑潮”之中。 人的气息,经久不散。 不过在这“黑潮”之后,陆峰亦看到了后面追着的“诡韵”。 ‘甘耶寺的上师,是被人追着遁入了此间? 是甘耶寺的因果,还是在这扎举本寺的因果?’ 此地,止二人脚印,颇为凌乱。 陆峰思余片刻,便踏足在了这上面。 俱是这样一下,周围的黑暗忽而暴乱了起来,宛若是一锅熬煮的沸腾的水。 自那之后,陆峰的身边开始出现了丝丝缕缕的“诡韵”。 陆峰不在意。 望着周围逐渐沸腾的“黑潮”。 他另外一只脚亦踏足在了脚印上头。 这一番,在他的身边,出现了一位“僧侣”! 止她明显是一位女子,或者可以称之为“明妃”! 青丝收拢在了那高高的僧帽之间。 陆峰静静地看着她。 这“明妃”亦见着陆峰! 庙子之中不应有“明妃”,便是有的寺庙之中,有“明妃院”,那亦是在庙子之外。 陆峰将“真心乌察苏拉”这?小女娃娃带到庙子之中,其实便是犯了戒律。 陆峰须得在早课的时候,朝着金刚手菩萨忏罪。 方才能缓解了自己的罪孽。 修为到了陆峰这个地步,亦或者是到了陆峰这个境界以上,就算是大佛爷,亦须得时时忏罪。 授戒之后, 须得遵守的戒律之多,便是如同是夜晚的繁星。 显密并行,密宗的戒律多的好像是一头完整的牛身上的牛毛,不可胜数。 就算是大佛爷,亦会在有的时候,触犯了“戒律”。 这个时候,便须得忏罪了。 将女人带到庙子之中,无管是为了甚么――哪怕是为了修行,亦是不太允许的,更何况现在的这“女人”,她止是黑暗翻腾的一种“表征”罢了,陆峰在她的身后,见到了一只又一只的眼睛! 这即为不可明说之“大恐怖”! 不过这些“眼睛”,亦和陆峰所见的“达萨玛”一样,止一种表现而已。 “大恐怖”真实之模样,几不可见。 便是如诸多佛门护法金刚出现,亦很――不符合常理一般。 “大恐怖!” 便是陆峰此刻见到了这眼睛,忽而就想到了在门缝之中钻出来的那一只眼睛。那“明妃”望着陆峰,忽而指手画脚,指着陆峰的身后,旋即这“明妃”俄而之间化作佛母,吞入了“大黑暗”之中。 陆峰不须得往后面看一眼,他方才已经发现了。 他背后的“大火炎”法性之中,忽而有一道“诡韵”而出,豁开了陆峰的“法性”。 一只脚,冰冷的踏足在了上面。 旋即, 一只脚印,另外一只脚印。 有人双腿交替着,从他的背后走了过来。 这一步一步之下,便是陆峰的“法性”,都无有遮蔽住了此处,“大火炎”世界,都出现了一丝丝的“纰漏”! 俱在这个时候,陆峰身边的“红鬃白玉狮子”忽而发出了一声“吼叫”。 佛门狮子吼! 便是这样一下吼叫之间,俄而打破了其中的平衡! “红鬃白玉狮子”转过头去,撕咬了起来。 与此同时,陆峰背后,一张“诡脸”出现! 不须得陆峰真的回头,他的身后就长出来了“厉诡手”,在他的手上,便是降魔金刚杵! “大慈悲韵”化作的“降魔金刚杵”,上下便带着不可匹敌的金刚般若! 陆峰做“普巴金刚降魔法”! 在他的手中,那一根金刚杵,俄而之间分裂了开来,化作了两个,四个,八个,十六个…… 便是在转眼之间,整个空间之中,铺天盖地俱都是“金刚杵”的样子。 “红鬃白玉狮子”如此扑咬过去,可是和他扑咬在了一起的,却是一块“石头”!不过陆峰的对手,亦无是那一块“石头”,而是一个人! 可是陆峰见到了那人,亦是他,都无有想到此人的模样! 他是带着面具的! 那面具,陆峰若是要寻,还是可以寻的!应一些“神巫”的面具,和此物,应是同出一源! 他身上的穿着,陆峰也是见过的! “辛”! 无是那位“古辛”一样的穿着,那种地位的服侍,陆峰止见过一次,便是记忆之中,“古辛”敢于那样穿着。 但是此人的身上,衣着无有那般的殊胜,但是也不低。 他应亦是神殿之中的经师。 在他的脖子上,挂着一串天珠。 在他的身上,亦带着人皮! 就算是陆峰,一时之间都看不清他身上的底细!他好似是止剩下来了骨架,但是在骨架之上,萦绕着一种陆峰从来无有见过之物! 他的身上出现了一种有别于“诡韵”之物,究其根源,更像是一种“死韵”! 便是陆峰见得,都须得皱眉!无可得知这是被甚么气息沾染的“尸体”,此刻诡异,亦是在这个时候―― 陆峰的“金刚杵”已经尽数落在了他的身上。 却无有建功。 这些“金刚杵”,都在顷刻之间,化作了一滩滩水渍,落在地上! 须知道,这可不是铁石木头打造的“金刚杵”! 这是陆峰的“大慈悲韵”化作的“金刚杵”,上面还有“普巴金刚降魔法”。 应不朽不坏,不住不空。 是有“大慈悲”。 可是这有“大慈悲”的“金刚杵”,此刻便就在这个时候消失无见。 亦就是在这个时候,从这经师的身体之中,亦发出来了古怪的声音。 随着这古怪声音的不断响动,陆峰看到他的双眼之中,尤然而变,变得无比的漆黑。 在这漆黑之中,一点两点的星芒便到! 炙热的“业火”如同是不见天日的火池,直接落在了陆峰的身边,在这“火池”之中,陆峰竟然被熊熊烈火所笼罩! 眼看是要将他炼化在当时! 火池之中。 竟然还有幽幽神山,位列其中,为这“神火”,再添一把助力!而在眼前这个带着面具的“人”的双目之中,悠然如同黑洞,正在徐徐吸收眼前“永真格贵”身边的烟气! 俨然是要将“永真格贵”给生吞下去! …… 逼仄黑暗。 无人小巷。 在这里,有一位又聋又哑的“赖青”! 经论僧了晴坐在了神殿之中,他紧闭着自己的双嘴,抿住了自己嘴巴之中毒素的味道,叫自己紫色的嘴唇,露出外面。 那几盏不太亮的酥油灯,若隐若现,照的忽明忽暗。 就是这“酥油灯”的光,照在了那“薄如蝉翼”的黄金神面之上,红衣经论僧忽而觉得,这面具已然是活了,正在从上往下的看着他。 这“盔甲”之中的“神灵”,已然苏醒了! 红衣经论僧不敢去对视黄金神面,他开始拿出来了“油膏”,均匀的涂抹在了自己的手上,旋即朝着眼前的盔甲上面涂抹! 作为一位庙子之中的“赖青”,懂得这“油膏”炼制之法的人,亦是不多了。 他正在做“供奉”! 不过这一次,他正在涂抹着“盔甲”的时候,却感觉到眼前的“盔甲”,开始逐渐有了温度! 无有炙热滚烫,更像是一种人的体温!并且还在变得柔软! 并且在这等不断的“抚摸”之中,了晴这位红衣经论僧愕然感觉,自己手中的“油膏”,变得“涩”了起来,不再润滑。 ――便是这个时候,红衣经论僧不可置信的将自己的双手收了回来。 便见到了上面的两抹红色! 他看到,眼前的这盔甲缝隙之中,金面眼孔之内,那鲜血如同是河流一般,不断流下,侵染在了这个桌面之上! 第425章 、渡过狮子口中的河 陆峰宛若是被丢在了“火塘”之中的“供物”。不过这些“恶火”不断交织之中,陆峰的“大火炎”法性依旧自如,保护他不在其中受到伤害,止收缩了一瞬,旋即陆峰的法性再度开展了起来。 熊熊烈火之中,陆峰的背后,出现了一道“智慧火”。 一道凶煞的面,出现在了这“智慧火”之中。 便是在这个时候, 这浑身上下充满了“死韵”的佛敌,忽而从手边拿出来了一件曾陆峰见过的“手鼓”! 这“手鼓”,端的是真正的“手鼓”。 这“手鼓”的下半部分,是被摸索的发亮的黄色骷髅手,如同玉一样, 而在这“手鼓”的两面,则是牛皮和人皮双层皮晒干,绷在上面的皮子。 他举起来了手鼓,开始晃动起来。 一边摇晃,一边缓缓退后。 陆峰听懂了他的话语。 那幽远的腔调―― “在那天神和恰神的注视之下, 在那永不枯竭的六条河流之中啊。 那从狮子的口中吐出来的河流,带着阿堤天神的金刚愤怒,可以淹死一切巫教的敌人。 在那永不枯竭的六条河流之中啊, 从那孔雀的口中吐出来的河流,带着阿猛天神的迅猛愤怒,可以冲走一切巫教的敌人。 在那永不枯竭的六条河流之中啊, 从那大熊的口中吐出来的河流,带着大光荣山的无量愤怒,可以冲刷干净一切的恶法。 在那永不枯竭的六条河流之中啊, ……” 那腔调之中,陆峰感觉到了大危机缠身! 陆峰听着他的言语,亦终于听出来了一些他的底细! 止如今的“巫教”,已经罕有这样的“仪轨”了! 陆峰从“诡血”和“三巫考学”,还有“印经院”的经典之中,终是见过不少关于“巫教”的考学。 便是在“眼力”这一方面,也有了些长足的长进。 “巫教”很重“仪轨”。 眼前这位“巫师”所使用的神通手段,大约就是在“诡血”――亦就是在密法域那最大最鼎盛的王朝,吐蕃还无有建立的时候,就已经存在的“巫教”之中。 刚才的这些“咒语”,无是谁念起来都有用的,眼前的“神巫”眼见着这“火焰”烧不死他,这是欲要将“什巴混沌海”周围的六座护卫的大河请过来,冲刷干净了他! 这等手段,便是在“诡血”的那个时期,亦也是“银甲茹”这个身份的上师方才可以施展的手段。 并且, 在这位的“神巫”口中,那六座山分别是:狮子嘴巴之中吐出来的狮子河流。 孔雀嘴巴吐出来的孔雀河流。 恶熊的嘴巴之中吐出来的恶熊河流。 从白象的嘴巴之中吐出来的白象河流。 从骏马的嘴巴之中吐出来的骏马河流。 从静神的口中吐出来的静神河流。 这六座河流,拱卫着整个“什巴神界”,而根据现在的这位“巫教”的上师所做。 他是要用这六座河流,直接淹死了陆峰! 若是他真的能召出来了这六道河流,那淹死陆峰,还真的有可能! 这?时候, 陆峰亦已经听到了大河涛涛的声音。 他的那尚且未有遍布金刚尊的“大火炎世界”,此刻陡然就被一股从“不空之空”处来的湍流,直接冲刷开来! 旋即,第二道“湍流”从第一股“湍流”的对角线上出现,像是一柄狠毒的刀子,直接插入了陆峰的身边! 如此一二,第三道“湍流”,直接刺到了陆峰的身前半步! 陆峰都感觉到了此种的寒意。 都不须得第四道“大河”出来。 陆峰就可能就此真的被强行拖拽到了“大河”之中! 故此,陆峰直接转动自己背后的“青莲寂灭魔口大轮”,他的“大智慧火”后面一道面孔之中,那愤怒之面俄而化作了一道正脸,陆峰则是伸出了手臂,从他的肋下,生长出来了五根“诡手”,加上前面那一只手。 待到六只手俱都出现,这六只手,却无有手持法器。 六根手臂,各自捏了法印。 胎藏界诸佛、菩萨各色法印。 到了此时,却不得再有收敛,陆峰法性自现,勉强抵挡住了这三条河流,然后陆峰的两只手之间,各自捏了“期克印”,两“期克印”交叉在了一起,宛若是自己双手之间,多了一根“金刚杵”! 无尽法性,滚滚而流。 陆峰跺脚! “曩莫, 三曼驮缚日罗赦, 战拿, 摩诃路洒拿,萨颇吒也, 哞, 怛罗迦, 悍漫!” 不动明王密咒而出,那背后的“智慧火”之中,“不动明王”脱颖而出! 他一掌拍向了眼前的“神巫”。 无管于如何,陆峰都不可能真的叫那六道河流冲刷在自己身上,若是真的叫这六道河流扑落在了自己身上,那陆峰恐怕真的要被压在其中,不得出来! 就此一下,一掌之间。 那“神巫”真个被打的不断退后! 他身上的“死韵”在这一巴掌之下,“刺啦”一声,化作浓浓黑雾。 此浓雾没入了陆峰的“人皮古卷”之中。 随后,叫陆峰无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他似乎是看到了陆峰身上有物,刚才吸收了他体内的“韵”!他亦是少数可以见到了自己的“本源之韵”缺少在了地方上的人! 察觉到了自己“本源之韵”的消失。 他一双死寂的眼睛竟然盯在了陆峰的胸前。 随后,他的眼神之中无有动作波澜,但是就是这一下,他竟然转身欲要离开,但是这个时候,陆峰怎么会叫离开! 陆峰的六只手之间,各化作“六字大明咒”! 至于自己的两只手。 这一次来的凶险,陆峰直接舍弃了一条胳膊,叫这“诡手”举起来手中的“转经轮”。 “转经轮”摇动之下,关闭此地六趣之门! 强行封锁住了这“神巫”的去路,随后,陆峰脚下,佛轮出现,不过在这佛轮之中,俱都是无量智慧光! 每一个佛轮之间,都有一忿怒人脸在上面。 就此一下,“智慧火”包裹住了眼前这位僧人! “扎举本寺”虽然“海纳百川”,可是它这个“海纳百川”,还不至于“海纳百川”到了将“神巫”都带到了庙子之中,特别是更加遥远的“巫教”发源和兴盛之地的“巫教”给请过来。 那么最有可能将其带过来的,就止一个可能了! 那便是,这“神巫”,就是当时跟着“甘耶寺”僧人来此处的“不祥之物”。 “甘耶寺”的僧人们在“扎举本寺”,便是被此物追着来到了这里,随后,“甘耶寺”的僧人们通过了某一种手段神通,暂时躲避了起来,但是此物,他还是留在“扎举本寺”的黑暗之中,现在恰好被陆峰遇见! 止他虽然难杀,但是无有带着那一座不知名寺庙的“雪山木乃伊”难杀。 陆峰无有将“雪山木乃伊”放置埋葬在“日出寺”,他是带着“雪山木乃伊”回来,留在“扎举本寺”之中,日日夜夜,“智慧火”熊熊不停。 这座“雪山木乃伊”虽然无有攻击性,但是想要镇压他,对于此时的陆峰来说,还是力有未逮,不过对付眼前这忽而出现的“神巫”,陆峰却止须得耗费些时日。其余的事情,一点都不须得担心。 不过这样便造成的后果就是,第二日大日的光照在了门框上,有三个手指宽度的时候,陆峰还是无有归来,不过在“官邸”之前,便回来了一个人! 了晴经论僧。 了晴经论僧望着眼前的这“官邸”场面,有些踌躇,但是他在门前思索了半日,还是走了进去。 …… 大半日的时间,“永真格贵”还是无有回来。 “红鬃白玉狮子”又不见了。 虽然几位“业巴”,亦还是勤勤勉勉做自己的工作。 止在二进院落之中,“真心乌察苏拉”无有了熟悉的人,止好寻得自己还算是认识的“巴图温都苏”说话,止话还没有说到哪里,“真心乌察苏拉”抬起来了头,看向了外面。 一张小脸上,有些错愕。 她是在二进院之中,不过无有和“才旦伦珠”在一起。 在二进院落之前,便有人前来通传禀报。 不过, 此人无是来见“永真格贵”的。 他是来见里头的人――“真识上师”走了出去,止他无有想到,自己开门的时候,“永真上师”带过来的那个小女娃娃徒弟,无声无息的跟在了他的背后。 若是这个“小女娃娃”无有说了话儿,“真识上师”都不知道自己背后有人。 虽然无有吓了一跳。 但是这件事情,也叫“真识上师”上了心。 “真识上师”无认识眼前的这位上师,但是看到他的穿着,靴子和僧衣,亦知道这是庙子之中的一位经论上师。 “上师吉祥。” “真识上师”说道。 眼前的上师亦如此回礼“真识上师”,随后一双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真心乌察苏拉”。 “真心乌察苏拉”亦看到了眼前的红衣经论僧。 她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便说道:“是他叫你来见我的么?” 了晴经论僧见到了“真心乌察苏拉”。 想到了昨天晚上梦中得到的“启示”。 他想要顶礼膜拜眼前的这位“真心乌察苏拉”,但是此处人实在太多,人多眼杂。 他亦不得如此做。 故而他也无有想过张嘴说些甚么。 应他怕自己嘴巴里面的“蓖麻毒素”伤害到眼前的这个小女娃娃。 所以他不敢张嘴。 止从自己的背后拿出来了云朵一样洁白的丝绸,挂在了“真心乌察苏拉”的脖子上。 随后又拿出来了和土地一样厚重的丝绸,继续挂在了“真心乌察苏拉”的脖子上。 最后,拿出来了赤红如血的丝绸,亦挂在了“真心乌察苏拉”的脖子上。 做完了这些,他无有再赐福。 止做了一个“请走”的手势。 见状,“真心乌察苏拉”虽然不认得这个手势,但是她还是明白了这个意思。她说道:“他是有话要和我说嘛?” 了晴经论僧徐徐点头。 “真心乌察苏拉”见状,转头看着“真识上师”,微微犹豫了一下,说道:“那我可以去吗?” “真识上师”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阻拦住这个“小女娃娃”。 ――能够被“永真上师”带回来,当做徒弟的人,都是极其特殊的。 了晴经论僧见到“真识上师”的沉默,从自己的袖子之中,拿出来了自己的僧牌,递给了“真识上师”。 欲证明自己的身份。 “真识上师”见到了僧牌,立刻再度行大礼,将自己的帽子退下来。 不过了晴经论僧却不在意这些。 他止在意眼前的“真心乌察苏拉”。 旋即,他说话了,不过无有开口。 他的开口,仿佛是腹语。 “上师,我止带着她去见人。 见了过后,我自会带着她回来――便是上师这里,有人跟着他一起去,亦无不可。 若是永真上师来了之后,一同前去,亦可。 我便就是在庙子之中,不可能对她有何种坏心思。 菩萨都看着的地方。” “真心乌察苏拉”也说道:“是哩,是哩。 我也察觉到他没有甚么坏心思哩。 不过他还有些着急。 乌察苏拉昨天晚上还梦见了哩,说是他想要见我哩。” 她的言语完毕。 “真识上师”止在自己脑中转圜片刻,便应了一声,带着“真心乌察苏拉”一同前去! 便在他们走了之后。 陆峰的“官邸”之中,久久无有了是由,便是连那几位常来的“执事僧”,都不来了。 途中倒是有僧人来询过“永真格贵”。 但是“永真格贵”都不在。 他仿佛便是又消失在了庙子之中! 大佛爷们,俱都按兵不动,不过那十五日的时间,陆峰亦不得忘,那是他答应了一位“呼图克图大佛爷”的事情,并且随着时间的缓缓过去,陆峰无有打开的这藤箱之中,先是偶有发出古怪的声响。 止“永真格贵”不在,亦无有人敢于打开此物观看。 可是到了后头,这声音,就不是“偶有发生了”。 这藤箱的声音,从偶有发生,到了多有发生,再到了后来,便时时发生。 就连“才旦伦珠”,都注意到了这个藤箱! 第426章 、尽得宝物 他是被“白玛”叫过来的。 “才旦伦珠”站在了藤箱之前,小沙弥亦不可知里面是甚么,他往周围看了一眼,随后听着此中的动静。 他将手放在了“藤箱”上面。 然后快速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真识”上师不在此处,白玛面对此物,心生恐惧,止能将“才旦伦珠”请了过来,“才旦伦珠”亦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他也无会密咒,止好口动最为简单不过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他围着此处转山一般的转动,并且从自己的袖子里面,拿出来了一把一把的炒米,洒落在了这藤箱的上面。 转动了三圈之后。 他双手空了。 这个时候,“才旦伦珠”小小一个人,双手极其虔诚,他在转动之中,正所谓: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 这是最为简单的显宗经文之一。 “才旦伦珠”这样念过了一遍之后,这“藤箱”还真的安然了下来。 就在“白玛”以为事情了然了之后,“才旦伦珠”停了下来,小小的一个人儿,若有所思。 他薅起来了自己的袖子,看到自己手背上忽而出现的一道痕迹。 将袖子放了下来之后,他说道:“事情还无有完全。 怕是要老师过来,才能处理了这边的事情哩。 以后此处有了声音,那些武朵玛,供养了他便好。 日常用红布蒙住。 不许叫人看到了他。 特别是在蝎时,一定不能够有人进入了此间。” “才旦伦珠”说完了这些话,便回到了自己的卧房之中。 不断的抚着他手背上的“印记”,半晌过后,这“印记”,竟然真的徐徐消散! …… 不过“才旦伦珠”的法子,的确是治标不治本。 老师无有过来,这?藤箱越闹越凶。 不过期间,倒是再无有了前日的那般响动。 “才旦伦珠”不住的念经,不过他旋即念出来的经文,就不是“心经”了。 日夜安抚之下。 藤箱无有闹出来大动作来。 但是“才旦伦珠”,确实无有精力再处理此事。 而离开的“真识上师”和“真心乌察苏拉”,亦无有回来。 说好的十五日时间, 陆峰俱不出面。 “大莲花座呼图克图”亦真的并不来寻人。 不过等到了第十五日之后,夜幕将临,那原本就在阁楼上的箱子,却俄而之间,消失无见。 至于说那原本消失无见的陆峰,此刻却已经在庙子之外。 今晚的风大的很,将人的僧袍鼓吹成了一个“大气球”! 叫这外头的僧人,不得不伏在了马背上,不敢出来。 他们的身上、马的身上,俱都涂抹上了特殊的油膏,叫那些在此地巡逻的“草地笨”,嗅不得他们的气息。 至于说天上的“神鹰”,亦是被此处的“经论僧”胳膊上的“神鹰”所替代,他们夜中离开寺庙,除了可能有“法眼”的大佛爷,其余的人,可能不知。 而在陆峰的身边。 三位穿着红色僧衣的经论僧坐在马上,等待着陆峰一起离开,不过此刻的陆峰,却换了僧衣,将自己的面容遮蔽一二,此刻他的脸上,却好似是再长了一张脸,这一张脸有些悲苦,褶皱极深。 他在陆峰原本的脸上浮现。 改变着陆峰的脸,却又被陆峰镇压下去。 所以陆峰索性便带上了一张“鸟喙神人面”,穿着刚换上了红色的经论僧僧袍,他原先的衣裳,已经不得穿了! “白玛”被陆峰今晚上用大法力调运过来。 在她的背上,此刻却密密麻麻都挂着诸多的藤箱,陆峰虽然在不断的“变脸”,但是他的气息却无有一丝丝降低,恰恰相反,除了陆峰,无有人知道他这么多天,到底是遇见了甚么情况。 等到约定的时间到了,无有再等到其余之人,陆峰拨转了“白玛”的白牦牛脑袋,说道:“走罢,几位法师。” 在他的身边,三位经论僧亦拨转马头,以陆峰为尊,朝着外头走去。 到了最后这个时候。 陆峰最后却无有去“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寝宫”。 止因计划赶不上变化,便是“呼图克图”,在“扎举本寺”这座大庙子之中,到了最后,亦无有时间将消息传了出去,原先的计划,也有了错漏。 好在陆峰此刻,却打开了手边的一道藤箱,在和藤箱之中,那一道袈裟缓缓的蠕动着,在这其中,似就有紫色的筋膜生长了起来。 但发出了声音的,却不是此物。 陆峰将目光继续往下,就看到了里面的,有盖子的“嘎巴拉碗”,这“嘎巴拉碗”十分考究,上面无有宝石,全部都是黄金打造,甚至于在这藤箱底下,还有一个纯金做成的“托盘”,这“托盘”之上,盘龙雕凤。 止陆峰看一眼,将这“嘎巴拉碗”拿在了手上,打开了之后,看了一眼。 随意用自己的“法性”封镇住了其物。 他已经知道去处了! “白玛”开始缓慢加速了起来,其余三位上师俱都骑马跟上,紧随在陆峰左右,他们脸上坦然。 此一行。 多有去无回。 他们在出来之前便已经知道了结果! 陆峰亦清楚。 这一趟出行,危机重重。 这一趟危险,无止是出自于去寻找“呼图克图”这件事情本身的危险,还有陆峰自己身上带着的危险! 他离开此处,自己就是危险的一部分。 这一番可无像是他上一次被“菩萨”带走,那一趟离开,谁也无可得知陆峰要去何地,就连陆峰自己也并无可得知。 但是现在,陆峰既然是受命而去。 那出处――扎举本寺,便已经是一定了。 现在唯一不知道的便是,“大莲花座呼图克图”转世之地,还能隐瞒多久。 也就是“去处”。 有了来处,有了去处,那陆峰的行踪,便如同是壁画上的“空行母”。 无有多少穿着遮蔽了! 大草原也不完全就是“广阔无边”,“无有道路”。 两点之中虽然无止于一条线,但是两点之间,一定有一条直线是最短的。 他们就须得在别人知道了目的地之后,穿过了这一条线,起码将“佛子”带在手上! 骑“马”疾行! 一行人已然快速的离开了庙子之外。而在陆峰和三位经论僧离开之后不久,庙子之中,原本已经落锁的大门,竟然再度打开! 从这打开的门离开的,无止是一些“僧人”和“护法神”。 还顺着这门离开的。 还有最致命的“消息”! 早就等待好的消息,从“扎举本寺”传出,四散而去。 “大莲花座呼图克图”一直想要隐秘不揭之秘密,终究是无有彻底的保住。 那锁在了房间之中的秘密,还是泄露出来了些许“风声”。 对于这一切,陆峰心里其实早就有所预料。 故而在行进的途中,陆峰说道:“你们三个,此时都须听我的命令。 你们且叫你们的法号都说出来。 方便联络。 无须得担心在黑夜之中说出来法号,被不该听的听见。 我自然有庇护。” 说话的时候,在“白玛”的“白牦牛”头顶之上,出现了一盏“酥油灯”。 “酥油灯”的柔软金光,将此处笼罩。 连带着将三位僧侣和他们座下的“马匹”,一起吞入了“灯火光明”之中。 他询问周围三位红衣经论僧的法号身份。 这三位经论僧,俱都是庙子之中多年的僧侣。 却无一位是“第四阶次第”经论僧。 他们都是“第五阶次第的经论僧”,并且其中最年长的一位,也早到了平日之中,会自请金银,请庙子之中的“僧官”将他们送出庙子,叫他们自己在外面寻得一个“日出寺”或者“部落”的时候了。 三人都是“圆”字辈分的僧人。 年级最长,脸上的褶皱和寸头上的白最多的一位,叫做“圆恒”。 其余二位,无甚么特点的,分别是“圆信”和“圆意”。 陆峰点头,询问他们三位之中,是谁熟悉地图,“圆恒”低伏在了马上说道:“格贵,我省的地图。 庙子之中的所有地图,便都像是活的一样,俱都在我的心里。” “好!” 陆峰在颠簸的“白牦牛”背上,言语吐字却很清晰。 他说道:“若是如此来说的话,圆恒,我们此次去噶哈尔汗部。 从此间而走,最近的一条路应要如此走? 路途之中,可会遇见了甚么危险的绝地? 若是有人在路上刚埋伏我们,那么他们最有可能出现在甚么地方? 你将这些信息,都细细的都告诉我。 不能有丝毫的遗漏,不可耽误了佛爷的大事。 这一路之上,有甚么山,甚么河,过几座庙子。 都不得有错漏。” 其实直到现在,那三位红衣经论僧方才知道自己要去甚么地方。 ――他们在庙子之中得到的法旨便是跟着眼前的这位“永真格贵”。无管于这位“永真格贵”在路上说甚么,他们便要像是尊敬自己的“本尊上师”一样,尊敬眼前的“永真格贵”。 所以听到了“永真格贵”的话语,“圆恒僧”在马上略微沉吟,便说出来了陆峰需要的信息。 有了陆峰的“佛光遮蔽”,他回应陆峰说道:“永真格贵,若是要去噶哈尔部,从庙子之中走,一般而言便有三条路。 但是顶顶好走的路,莫过于此间一条。 我等须得先顺着肥美的牛羊河往下,就依从着‘肥美的牛羊河’往下走。 从此间行走,不入了其余的小支流,止顺着这一条路走,途中便会见到六座‘寺庙’。 俱都是扎举本寺自己的庙子。 都有本寺的僧侣镇压在其中。 里面应是有五位‘第五阶次第’的上师在其中坐镇,不过都无须得理会。 以‘永真格贵’的大法力,自然无须得担心这些。 若是有人要埋伏我们的话,在经过了‘慈祥宝柱寺’的时候,须得担心那边有了埋伏。 无过, 有了埋伏却不害怕。 我们若是要快快的经过此间。 其中有一位‘第四阶次第’的大僧侣坐镇在的‘宝杖寺’,方才是最须得紧张小心的。 应这一座‘宝杖寺’,是坐落在了‘有厉诡出没’的草场之上,是当年的‘主持法王’在经过此间的时候,将自己随身的‘宝杖’留在了期间,用以镇压那处的‘厉诡’! 在这‘宝杖寺’坐镇的庙子之外,是一道‘草场’。 在‘草场’之上,充满了毒物。 时常有牧民和牛羊进入了这‘草原’之中,迷失在了里面。 我们这些僧侣走入了其中,也要遇见麻烦!” “圆恒僧”宛若是一位“活地图”,将这里的事情徐徐都说出来。 吐露的极其清楚。 陆峰听的点头。 他知道,若是这一路上,真的在哪里遇见问题的话,不提那些可能会忽然冒出来的危险,留在路上的“劫难”,便一定就在那“草场”上。 陆峰问道:“‘圆恒上师’,你说的那‘草场’,有何特点,如何规避? 若是落在了其中,应如何出来?” “圆恒僧”说道:“‘永真格贵’,这我亦不知道了,那处草场最大的危险,便是它是‘活’的。 从外表上来看,它和别的‘草场’无有任何的区别,便是僧侣们,亦是从外面来看,都分辨不出来里外的区别,可是等到僧侣们进入了此间,真的入了这草原的魔口,他们方才发现不对! 原先此地是‘第五阶次第的僧侣’们坐镇在‘宝杖寺’之中,止是这‘第五阶次第僧’的舍耗实在是太多,庙子之中便叫‘第四阶次第僧侣’僧侣前来,从草原之上,得了那些‘第五阶次第僧’的遗物,知晓了事情所在。” 陆峰微微点头,却不再说话。 他座下的“白玛”和周围二人的“马匹”都不一样,他此刻便和寻常也并不一样。 应他这一次,是真的得了“甘耶寺”的“法脉”。 无是这几个箱子,也无是一点点的“法脉”! 他得的是,整个“甘耶寺”的佛藏和法脉! 尽得伏藏! 第427章 、第一波狙杀! 陆峰遮蔽住自己的身上。 一路疾驰,陆峰无再说话,但是他此刻脑中却分外清醒,无是为了即将到来的“斗法”,却是应庙子之中的诸般事宜。 随着他牵扯越深,陆峰倒是知道的亦越多。 而在“密法域”,知道的越多,本身便是“权力”的一种。他在那日晚上,面对的追杀“甘耶寺”诸人凶手――亦就是他在这里见到的“扎举本寺”之中的“神巫”,不过也是其中的“真性”的“一缕”,“一丝”罢了。 陆峰最后无能“降服”亦或者是“调服”了对方,此“神巫”便如同是从大山之上流下来的“雪山融水”罢了。 陆峰在庙子之中,亦不过是灭杀了那“一丝丝”,“一缕缕”罢了。 更之后的“真性”,陆峰无有继续接触,故而就是这“一丝丝”,“一缕缕”法性,无有消耗他多少时日。 他被牵绊在了那处,主要还是为了继续寻找“甘耶寺”的“法脉伏藏”! 便是他,有“红鬃白玉狮子”引路,亦差点迷失在了“扎举本寺”的庙子深处。好在最后时日,他终究是回来了! 还带回来了“甘耶寺”最后的几位上师带出来的“法脉”。 就在这身边的“藤箱”之中。 在这“藤箱”之中,俱都是当年“甘耶寺”的“碎片”。 他止得其中之一,其余的“法脉”,都会汇合唯一,到他身边。 亦就是说,此刻,他的三大誓愿之一,“甘耶寺”总法台位置的前置条件,已经具备资格,有了眉目了。 不过这且不论。 应此事,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陆峰见到了“扎举本寺”这偌大的庙子之上的另外一面。 那便是一座白日之中,在天上有“佛理佛韵大轮”。 而在地下,便是连庙子之下的土地之中,都渗透着这佛理的韵味。 是一片人间佛土! 可真正到了黑夜里面,一旦大日落下,整个庙子,却又会落入另外的一个“世界”。 陆峰在其中斗法,虽得了一个“盆满钵满”。 止叫陆峰再入了这黑暗之中,陆峰却不愿意,无是为了别的,陆峰为了救护这“法台法脉”,亦无有太过于深入,陆峰身上的这“人面”,便是陆峰拼命救回来的那一位“甘耶寺”上师,他已被“黑暗”吞噬,止存留最后一点灵光,被陆峰救助回来,以“大慈悲韵”逐渐度化,温养。 就是如此, 陆峰在最后离开之际,再度见到了那位“明妃”。 陆峰在最后离开的时候,和她对了一掌。 此刻,陆峰的心脏,肝脏之上,俱各有一个“咒印”! 虽然不须得多少时日即可恢复,但是亦叫陆峰明白了他当时见到的那“老僧”为何――那老僧,亦就是身上带着“诡韵”的,在陆峰想要询问庙子历史的时候,将他误导到了那厨房老僧那边的那位“藏书老僧”。 他不是“诡类”。 也从来不是“诡”。 他们,是这座寺庙的一部分。 就和“班智达上师”们用以考验“巴音莲花图”的黑夜一般,都是这?世界的一部分,说不上好与不好。就和最早的“巫教”神话一样,那里面的“鬼”和“斯”,俱都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故此, 陆峰并不觉得自己可以处理这般事情――他虽无从得见庙子的“主持法王”,可是他见过庙子之中的“大莲花座呼图克图”,他都应种种因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那陆峰如何还能有信心,自己可以处置这边的事情,他牵扯在这边的庙子之中,止会愈陷愈深。 不可自拔。 故而陆峰此刻,止不过浅浅察觉的“扎举本寺”那深不可测的因果,便生出了退心来。 而这些来自于“黑暗之中的扎举本寺”的“甘耶寺”法统。 陆峰随身携带。 无有假手于人。 应他清楚,除了陆峰他自己,其余的人――无管是“才旦伦珠”亦或者是“真识”,带了此物,都止会带来灾祸,上面的“因果”,他们无法承担,便是陆峰的这个身形,承载起来这些“因果”,将这些“因果”一肩挑,都须得用力。 并且, 这几日晚上的“斗法”,亦叫陆峰清楚的明白了顶顶重要的一件事情――那便是无管是“甘耶寺”那边的“厉诡”是甚么,整个“甘耶寺”的衰落,都和“日落巴瓦山”离不开干系。 他和“巫教”家族的关系,不可缓和,这一趟追杀,一定会有“巫教”家族一份,止不知道,“巫教家族”到底能拿出来甚么底牌出来了! 按照道理。 “大冰川”上的“龙出气的山口”家族,出了自己的事情。 和现在的追杀,不想干。 现在能反应过来的,应止有“吉德尔草原上的的虎王家族”。 还有他在“至尊呼图克图坐床仪式”上,见过的那雄壮的男人。 “拉康!” 陆峰对于“拉康”,记忆犹新,这个“巫教”的男人,他有一股子“狠戾”的气息。 尤其难缠。 他若是参与了追杀,那陆峰亦要好好的耗费一些气力。 他须得有一个地方,足以消化和收集这些“甘耶寺”的法台法统。 “十方狮子林。” 陆峰心念此处,听得了周围大河涛涛。 那一行人顺着“肥美的牛羊河”顺流而下,速度极快。 务必要在大日升起来之前,离开了庙子之中的“巡逻僧”和“神鹰”的视线范围。 毕竟,兵贵神速! …… 大日初升。 金光挤破了黑暗。 此地草原应“庙子”的“苏醒”,而彻底“苏醒”了起来。 “扎举本寺”的庙子大门洞开。 那外头“扎仓僧院”的“学经僧”们,如同一道道洪流一样,涌入了“扎举本寺”之中。 那些代表着庙子活力的“差役僧”们,更是早早的在各处添补了“扎举本寺”这个巨人的营养。 叫其活了过来。 陆峰离开的庙子的晚上,庙子之中亦缺少了许多人。 整个庙子,“学经僧”和诸多“差役僧”们不觉察,但是整个庙子之中的空气,的确是不一样了。 作为管理仓禀的大长老。 “仓禀长老”无有出面。 但是今日早些时候,的确是有几个看守马匹的僧人,被活剥了皮子,挂在了杆子上头。 皮子被送到了“工匠僧”手里,当做“唐卡”! 更有几名红衣僧侣,罚畜二九,被胖大的,带着黄色尖尖帽子的“戒律僧”们,直接架在了广场上,剥掉了他们的衣袍,狠狠地抽打了十鞭子,鲜血淋漓,直接背过气去。 被红衣僧手下的“侍从僧”架着回去了。 便是陆峰离开一碗热酥油茶的时日,庙子立刻便约束了马匹。 不许一匹马,离开马厩。 不过就此之后,“仓禀大长老”倒是无有了动作。 至于更进一步的清查僧人,便无可能。 找到谁出去,谁还在庙子之中,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牵扯颇多,整个庙子之中,反倒是那般诡异的安稳了下去。 仿佛就此罢休一般。 不过, “噶宁?仁顿扎西”和“明法僧”,俱都不见了。 随着他们一起不见的,还有带刀带枪的诸位僧侣,就连几个护法殿之中,亦都失了人。 却无人上报。 庙子之中,做到了“殿主”这个位置的“僧官”,便无有好人坏人一说。止有“智慧”和“咒力”,是否匹配得自己的位置的干系,“马头观音”护法神殿里头,上让上师大上师便来到了神殿之中。 他供献上供物,便行早课。 两名侍从僧,低头“聋哑”的在一旁边。 等到了自家的“上师”做完了早课,方才“活转”过来。 上让僧逐渐转动着自己手中的念珠,听着手下僧侣汇报。 底下的这二位僧人心惊胆战。 不过话语倒也清楚。 “昨天晚上,从尼玛落下之后。 所有扎仓僧院,一共出去了三十几匹马,光是我们看到的,便有至少十七位僧侣出去―― 止他们都蒙着面皮,我们都看不到他们的样子。 他们出去之后,自然驱散了天上的神鹰。 他们也恰好的躲开了‘巡逻僧’的獒犬。 我们谨遵上师的命令,止看着,无有阻止他们。” …… “至于从庙子之中出去的,我们便不敢看了。 他们在自己的马儿上,下了大咒力。 应都是大上师,都是有身份的。 我们若是将这马儿和人的样子记在了心上,是要被恶咒杀了头的。” …… “上师看的极明。 永真格贵的确是消失无见了,连带着他的‘护法神’,亦消失无见。 问过了他‘官邸’之中的人,并无有甚么消息。” …… 了让上师很有耐心。 他拨弄着念珠。 将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俱都听在了自己的心里,半晌无有说话。 他座下的这两个“侍从僧”,头上已经见汗了,可是上面的了让上师,却如泥塑木雕,并无动作,若无是他手中转动的“念珠”,旁人可能会以为这位上师,已然是睡着了。 好在就在如此难捱的时间之中。 “了让上师”忽而也“活转”了过来,他“如大梦初醒”一般,挥动了自己的手,叫这两位“侍从僧”都离开了此处,那两位僧人如蒙大赦,在地上不住的蠕动后退,不敢叫自己的臀部,对准了上师不敬,直到见不得上师,方才离开。 了让上师站了起来。 却又顶礼膜拜旁边。 原来从始至终,在了让上师的身边,便都站着一位大佛爷。 止这位大佛爷不动,周围人便看不见他。 亦或者说,这位佛爷不想要叫人知道他在此处,那旁人就见不得他在此处。 直到此地止余下来两个人,这位大佛爷才说道:“调动出去了所有的‘巡逻僧’,日夜不住的在庙子周围转。 不管天上的是尼玛还是达娃,我们的上师都要在那里等着。 ‘永真格贵’将要带回来的,是比我们眼珠子还要珍贵,还要重要的‘莲花佛子’。 不可叫佛子受到任何伤害。 还有, 若是有了事情。” 这位“大佛爷”竟然将自己腰间的“扎玛如”都放了下来,递给了了让僧说道:“你若是见了‘永真格贵’,你便敲响了这‘扎玛如’。” “是,了让晓得了。” 了让上师双手接过来此物,顶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随后继续顶礼膜拜这位上师。 直到这位上师离开了此地,他方才敢于抬头。 将这“扎玛如”珍惜无比的寻找了一个锦盒,放了进去。 不住念咒祈福! 他无有去仔细的思考“大佛爷”叫他如此去做,是在帮助“永真格贵”,还是想要害了“永真格贵”。 那都和他无有干系。 他要做的,便是依从了大佛爷的言语,顺着大佛爷的意思去做。 这其中,自然是有“大佛爷”的大智慧! …… 赶路途中无有日月,特别是这种极其焦急的时候,陆峰看到出来,三位红衣经论僧座下的马匹,亦都是“异种”。 是“扎举本寺”特意调教出来,用以策行千里的马匹。 放在外头,都可以称之为“千里汗血宝马”。 止就算是如此,他们如此日夜不停的行走,这些马匹亦有些吃力。 “我原以为你们都须得一人三马。” 陆峰看着哪怕是服用了“药膏”,此刻马嘴之中都吐出了粉红色泡泡的马匹,示意他们停下说道。 陆峰走上前去,轻轻抚摸着这三匹宝马,手中的“大慈悲韵”落入了这些“马匹”的身体之中,抚慰着这三匹“宝马”,却愕然感觉到这三匹马依旧“筋足体壮”,连陆峰的感知,都无有穿破它们的皮囊! 这马匹,的确不俗! 这三位经论僧亦抓紧了时间休息和遮掩。 他们一路之上,都在以密法遮掩自己的行踪。 如此已经四日时间,他们应遇见第一个“日出寺”。 但是他们都得绕寺而走,不可见人。 便是三位经论僧,亦须得时时小心,不可有了丝毫的纰漏,也耗损精神良多。 故而便是听到了“永真格贵”的话语,“圆恒”说道:“回‘永真格贵’的法旨。 庙子之中,便是大佛爷的手谕,要调出这三匹马,亦是困难。 这三匹马,便是‘山神’的‘龙种’。 是主持僧人降服了地神和山神之后,带回来的宝骏。 便是寻常人都难得。 得了三匹,便是我等之幸,不敢奢求其它。” 第428章 、第二波狙杀! 陆峰看到这些马匹的屁股上,都有庙子的烙印。 在“密法域”,无有一寸土地不是贵人家里的。无有一只牲口是无有烙印的。 连路上的草绳,山上的树木,地上的草丛,俱都是有主之物。 农奴踏在地上的每一步,都是要收取实税的。 有了烙印的马匹走失到了旁人的地,若是有牧民敢于隐瞒,那整个部落,都会受到大责难,故而也不须得害怕这些马匹跑脱。陆峰不说话,便看到了“圆信”回到了马匹旁边,从自己的马匹褡裢之中,掏出来了些许肝子、肺子,混合着草料和油膏,叫这三匹马都吃了下去。 好在这一回,这三头异种,也无须得吃人肝子,人肺子。 到底是顺眼了许多。 吃了这肝子、肺子和豆饼混合在一起的“草料”,那三匹马摇头晃脑,连疲惫亦少了许多,三位经论僧亦做完了手段,“圆恒”上前说道:“格贵,能走了。” 陆峰目光朝着后面看了一眼,徐徐摇头,说道:“且先不着急。 你们随我,一起祈福之后再走。” 他开始打坐念经。 那三位僧人不敢怠慢,亦随着陆峰开始打坐念经,就是在这一会儿的功夫,陆峰就从菩萨的风马之中得到了令人不安的消息。 那是“阎罗”的呼吸声音,那是铁匠身上的汗臭味道,那是黑铁匠们送来的死亡味道。 第一波追兵,追上来了! 甚至连几个人,如何模样,菩萨都已经告诉了他,陆峰便手持着念珠,停下来了自己的念珠说道:“第一波狙杀开始了,有人已经追了过来。 现在,你们都须得听我的吩咐。 ――你们三个人,都不须得出手。 你们要做的,止是保护好你们自己。 无要在这第一场狙杀之中就圆寂在了此处――若是你们此刻圆寂在了这里,我却无有办法为你们起超度仪式,也不能叫你们再跟着‘呼图克图’轮回转世,一同成佛。 所以,?们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当然,若是其中有了一个万一,出了事情。 首先记得,你们第一?要护住的,就是‘圆恒’。 我们几个人里面,止他记得最熟悉的道路,去寻找佛子的路途,还要听了他的建议。 不可叫他出了事情。 你们都听明白了么?” 陆峰话语完毕,这三位经论僧听闻之后,立刻从自己的身上掏出来了刀子,法器,俱都点头,随后要登上马匹,即刻离开,却又被陆峰阻拦。 陆峰也不多说话。 他从自己的身上掏出来了水袋子,开始施咒。 旋即叫这三位僧人都过来。 叫三位僧人都金刚座在他的面前。 随后, 他为“三位僧人”做护法摩地。 随后用手抚摸在了他们的头顶,为他们每一个人赐福。 叫他们的仇神远离他们,叫他们的护法神眷顾和保佑他们。 无疑,这三位僧人一路上的遮掩,是有作用的。 止相比于后面追过来的僧人,这三位的手段可能还不够殊胜。 事已至此。 这便是一场生死的搏斗。 无管是庙子之中,到底是如何的“龙争虎斗”。 反正此刻,都无可有任何的“侥幸”心理,这是一场殊死搏斗!在他们要对陆峰动手的时候,所有的人,便都是佛敌! 陆峰修持“不动明王尊”,以不动明王尊的“慈悲不动”为尊号,以“大日如来”“教令轮”为几身,是为了拯救处于“火宅”之中而不自知的有情众生。 那对他动手,无管于对方是甚么身份,无管于他们是“巫教”,是“佛门”,亦或者是是“台吉”,乃至于是“章京家族”。 他们但凡动手。 那么,他们都是佛敌,都是障碍魔! 陆峰都不可能放过了他们。 当然,此刻陆峰亦无有几件像样的法器。 还是那般的样子。 他身上,“嘎巴拉碗”是智云的,六件法器是“大慈悲韵”所化,“嘎巴拉念珠”大部分也是“智云僧”赠与,多出来的几个,是他和“莲花钦造法寺”的诸位师兄“辩经”之后,赢在了手里的。 就一个“龙根罡洞”,是“龙根上师”临别赠与。 其余之物―― 最近也无添补太多。 “老僧阿康”修持的“不动明王密续”,是为一头二臂不动明王尊。这位尊者,手中无有持着法器,身边亦无有明妃的。 。 所以陆峰亦无有在修持到了现在这般模样的时候,再度造些法器。 寻常佛敌来犯,都是掌、拳、印而上! 此刻亦是如此。 原本这一次出去,陆峰以为自己会有一位真正的“护法神”,连名字都准备好了,就叫做“冈措”。 结果“冈措”无有降服,就马不停蹄便回到了“扎举本寺”之中。 连几天手把子肉,咸奶茶都无有下肚子,就再度出了庙子之中。 穿梭无休。 也可得说是“马不停蹄”。 不过若是细细考究出来。 其实他亦“休息”“安稳”过一些时日。 那便是他在“大莲花图呼图克图”留下来的“印经院”之中,过了几十年时间。 这倒是他最“安稳”的时日。 在陆峰“赐福”过后,叫三位经论僧上马,拍马便走。 陆峰站在原地。 他自己要在这里处理掉他们的第一波追兵。 其实第一波追兵追了上来之后,他们的行踪就不须得再隐瞒,也隐瞒不住了。 接下来,便是人不停马不歇的“横冲直撞”了! 陆峰站在草场之上,看着三位僧人骑着马行远,望着他们的背影,直到背影在草原之上,消失无见了之后,他将自己脖子上的“五十个骷髅头”轻轻的两手举动了下来,放在了自己脚边。 这亦是一件法器。 这代表着他们的修为和学识,降服了死亡,亦代表着五十种“智慧”,不是谁都可挂上了这“骷髅头”的,就如陆峰的这“骷髅头”,这是他自己降服的“阎王”,“阎罗”! 陆峰低头看着这“骷髅头”,旋即又回归了自己面容的冷静。 他盘膝坐下,不声不响,不言不语。 只有虎口的念珠流转。 其余的花草树木。 都和他一样。 宛若是“磐石”,无有生机。 直到在远处忽而出来了马蹄的声音,就连地面都有微微的震动,陆峰也不睁开眼睛,任由这几匹马冲了过来――马上的上师们,都无有说话,见到了“永真”,一个二个竟然都杀了过来! 连一句多余的寒暄都无。 他们的目标就很明确,杀了永真上师,不过无有干系,陆峰一动不动,在他的面前,“骷髅头”忽而“野蛮”的生长了起来。 宛若是一个又一个的白骨巨人,从地面生长出来。 先是脊椎大龙,随后便是四肢,然后那双手抓向了眼前的这些僧侣。 俄而之间化作的五十个大“骷髅”,比陆峰的“厉诡高僧”都要高大,陆峰看都不看这几个人一眼,他将目光落在了这些人后头。 在这些人后头,一只神鹰高高的,远远的挂在了高空之中。 它目之所见,便是它的主人目之所见。 所以陆峰要它的主人,变成“聋子”,“瞎子”! 陆峰见到了这“神鹰”之后,从地上站了起来。 第一步,尚在原地。 第二步,已经是来到了俱是死尸的这些“僧侣”的身边。从他们的马匹之上,拿起来了他们的弓箭。 他张弓搭箭,就是那么一下。 无有射中。 弓断了! 陆峰便从这马匹的褡裢之中,寻到了一把钥匙,丢了出去。 这钥匙撕裂了空气,发出了尖锐的凄厉叫声,直接将那神鹰都打死。 重重的落了下去。 旋即,陆峰伸出来了手,五十个“大骷髅”化作了他手上的“五十个骷髅头”,安稳如常,宛若是一切都无有发生过。 陆峰站在原地许久,都无有人追逐上来。 直到达娃快要出来,整个草原的云朵都化作了黛色。 陆峰方才离去。 在他离开之后良久,此地都无动作。 这些尸体都横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至于远处。 远处甚么都无有。 一片空白。 …… 待到陆峰已经离开了无可得知多久时间。 止天上的达娃再度出现,随后又是尼玛出现,二者交接。 又是达娃,又是尼玛。 如此几下日夜交替之后,这处地方,寒冷枯燥。 可是此处留下来的尸体,却连天上的“神鹰”都无敢落下来吃掉,连路过的野狼也不敢食用,故此,这些尸体反倒是安安稳稳的落在了这里,好好的。 都如同是他们“生前”模样。 终于,在今日,此处出现了一点不一样的地方! 到了这个时候,远处再度出现了“马蹄声音”,这马蹄声音杂乱无章,但是数量庞多,半晌之后,一行人又在草原之上出现。 止这一次,在最前头的,却是“噶宁?仁顿扎西”。 在他的旁边,却多了诸多穿着皮甲的骑士,这些骑士明显无是僧人,也不是庙子之中的僧兵,“明法僧”和他们在一起。 在出庙子的时候,和“噶宁?仁顿扎西”与“明法僧”在一起过来几个僧侣,此刻却都已不见了。 看到这里有尸体,他们凑了过来,看着地上的这些尸体,“噶宁?仁顿扎西”一个眼色,立刻有骑士利索的翻身下马,查验这些尸体。 他用自己的“马鞭”拨弄了一下这些尸体,随后,他对着“噶宁?仁顿扎西”行了一礼,说道:“他们的经脉之中,都沉淀着死气。 却不像是被‘厉诡’除掉的。 应是有大力折断了他们的骨头。 他们都无有施展出来甚么手段――可能他们也无甚么手段。” 说话的时候,这位骑士还将这尸体的伤痕,用马鞭指给“噶宁?仁顿扎西”看。 “噶宁?仁顿扎西”整个人压低了身子,将自己的头颅放在了马脖子上,往下看去。 看清楚了伤痕之后。 他也拿着“马鞭”,指着“尸体”,对“明法僧”说道:“明法,你可看见了? 永真的成长,比我们想象的都要快的多。 这才过去了多少时日,他便已经成了这个样子。 我助你得到了‘莲华钦造大法寺’的‘夜叉王厉诡身’,原以为降服了‘永真’的事情,就像是抓向了自己裤裆里面的?子一样的简单。 无有想到。 此刻却像是用针刺青稞里头的汉人米一样的困难了。 明法上师,你现在也应看到了,看懂了! 这一次,若是你在路上杀不得他,那等到他回去,我们怕是都要成为了他的垫脚石。 第四阶次第的考学? 你遇见了他,怕是要被他辩驳的碎了佛心。 庙子之中,还有大佛爷加护于他,就算是无有了这位,也有那位。 有堪布遮护在他的头上,便像是在他的头上多了一定佛盖! 就算是我,也寻不得方法。” 说完了之后,“噶宁?仁顿扎西”在马上直起来了身子,目光灼灼的看着“明法僧”,等待他的回应。 “明法僧”见状,不疾不徐,缓缓说道:“我知道你说这些,是为了甚么,不过――” 他指着自己马匹上的六个“人皮袋子”说道:“这一番,我就无有想着叫‘永真’活着回来。 不过你身边的这些‘骑士’,你带着他们,也无是为了多吃两口干粮,他们一个二人,都是‘厉诡’罢? 我用了全力,难道你用不得全力? 到了此刻,你却还遮遮掩掩的,你这一颗心,比狼的心还要黑。” 说到这里,就已经是骂人了。 不过“明法僧”如此说话,“噶宁?仁顿扎西”却不恼怒,他说道:“我当然无会叫你一个人如此去做,止要上师也有了这决心,你放宽了心,我这里还有些手段,我这边亦有些高人,一同来做,一定可将永真留在此处。 不过我们的战场无是这里,我故意耽搁了些时日,再过四五日,我们便须得要叫永真,面对些连绵不绝的攻击出来,算算日子,那些恨不得将自己的脸面塞进了裤裆里头,不敢叫人认识的‘马匪’,也该到了。 到了那个时候。” “噶宁?仁顿扎西”望着这涛涛大河说道:“我们依托着这一条大河,便在河边,叫永真圆寂,也算是圆了我们这一番的苦难来! 也是做一番有用的摩地出来!” 第429章 、再度出场 “噶宁?仁顿扎西”等人不疾不徐的跟在“永真格贵”一行人身后,却不着急冲锋杀戮,他们都在等待一个机会。 等到一个一网打尽的机会。 待到陆峰发现敌人都在等待之后,便也不着急了。 他甚至还在休息的时候。 在路上留下来了“尼玛堆”。 到了此刻,两边倒是都无有遮掩的必要了。 止一个“兵贵神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陆峰所要去的地方,佛敌现在亦猜测的差不多了。 虽然无可能精确到就是那一个部落。 但是圈定了其中一两?大地方,还是无有问题的。 毕竟“大莲花座呼图克图”每一位转世佛子的转世之地,都在南部的几个部落之中,他们便在那处等待“永真格贵”即可。陆峰离开之后,那些佛敌再顺着路边的“尼玛堆”过去,他们俱都无有说话,就此沉默的等待着一场杀戮的到来。 陆峰这一行人,已经再度三五日无有遇见敌人了。 就连天上的神鹰,都不朝着这边飞。 这看起来像是一件好事,像是他们已经甩脱了敌人,不用担心背后追杀的样子。 但是无管是三位红衣经论僧,亦或者是陆峰,都并不如此事情如此,现在的场景,其实和现在的天气一样,如同他们头上弥漫的乌云,遮蔽住了天空,眼见就有一场大雨将要落下。 空气燥热且不堪。 也无有隆隆的雷声! 在这个时候。 无有声音,便是最大的声音。 草原上的牧民在这种时候,都会收拢起来牲畜,扎稳自家的帐篷,静静的等待第一波闷雷落下,随后暴雨如注。 可是偏偏不如此。 “圆恒僧”用力的抽了抽鼻子,嗅着此处的味道,脸色都有了变化。 “格贵,这雨,不同寻常。” 他忍不住说道。 陆峰也朝着天上看了一眼,随后说道:“无妨,继续赶路――这雨不到今日晚上,是落不下来的。” “永真格贵”的话语,不但无有叫在场的诸人感觉到安心,反而是叫其余三位上师的心中愈发的沉甸甸,谁都知道,天上的乌云遮蔽的时间越长,接下来的暴雨就会越大,甚至有“圆信僧”伸手下意识的摸到了自己褡裢之中的“石头”,想要打卦。 但是见到了这场景,他再度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经论僧们如此,陆峰却安然的很。 他听到的,比这些经论僧还要多。 故而,他早就有所准备,应“大咒力”,“大佛法”在他。 不在这些“经论僧”身上。 故此,他不须得像是这些“经论僧”一样,偶尔想起接下来的几波狙杀之中,他们能做到何种程度? 他们身边无有持着“铁棒”的“永真格贵”,又还有何种大咒力,可以护持的他们安全呢? 金刚菩提心。 不过好在这三位上师亦非等闲。 这种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情绪一旦滋生,便都会被这三位僧侣直接搅碎。 无有留下来分毫。 不过到了傍晚,这半日都不落下来雨的草原上,黑的几乎要伸手不见五指,那不吉利的风好像是“黑阎罗”的鼻息一样,劲风压的他们行路都难,天空之中偶尔闪过的闪电,叫人不安。 连身上的汗毛都要竖立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三位僧人俱都心生恐惧,不过他们不是应别处而恐惧,是应他们来到了一地方,但是此处和他们想象之中,完全不一样―― 应他们原以为可以避雨的去处,竟然是一座空庙子! 那庙子的大门空荡荡的开着,在天空之中火石一闪之间,那大开的门洞,却给人一种可怕的幽深感觉。 就连带路的“圆恒”僧,见到此幕,都忍不住愕然了,他忍不住在马上转过了头,看向了黑暗之中的“永真格贵”,分说道:“不应如此,不应如此啊! 此处有一位‘第五阶次第’的僧侣坐镇,他和我亦有书信往来。 ――他的本尊上师,此刻还在庙子之中,也无听说他弃庙而走啊! 这座庙子,如何荒芜,破败了?” “圆恒”勒马,想要过去看看,却被陆峰拦住。 “不是一日的事情了。” 陆峰说道。 “圆恒”自然是明白“永真格贵”的意思,他们眼前这座寺庙,早就有些荒草萋萋的样子,在那里头,竟然还有野兽存在,绿色的眼睛之中,可以看出这是一只只的狼。 此刻天空之中到的浓云,几要压低下来,将他们掩盖在了这乌云之中。 并且在这黑暗的浓云之中,藏着令人不安的东西。 此刻, 无有闪电,无有雷声了。 但是流落在此地的气氛,却要比有雷电还要压抑的多。 三位经论僧就感觉自己身上,如同是被带上了枷锁。 根据传说, 在汉人的地界上,有一种刑罚,叫做“戴枷示众”。 是挂着枷锁,站在县衙门口或者城墙下,受到烈日曝晒。 当然,在“密法域”,自然是有类似并且更加酷烈的刑法。 此刻他们感觉自己好像是浑身上下挂着石锁,头上带着石头帽子的奴隶。 在这广阔的草原之上,寸步难行。 连气息都快要喘不出去了。 陆峰看着眼前的这座庙子,说道:“好,今天晚上,我们便睡在这里。 休息一晚上。” 三位“经论僧”都无有违逆“永真格贵”的意思。 毕竟, 此刻的天,的确是不允许继续连夜前进,更为主要的便是此处的来历!这庙子建立在这里,自然和后面的“宝杖寺”,有异曲同工之妙。 ――此处有庙子,自然还是因为此处常常走失了人畜,不得已之下,“扎举本寺”便在别处,迁了一座庙子过来,供奉了一尊“贡保神”,压住了此处的风水。 故而,这个庙子,是他们怎么样也躲不开的庙子之一。 在这庙子的周围,俱都是“吃人的草甸子”。 所谓“吃人的草甸子”,便是从外表看上去,和普通的草地一模一样,但是走马过去,人却会被这“草甸子”吃了,这种“草甸子”极其的危险,莫要说是牛马。就是僧人,亦也要被这些草甸子吞吃了下去。 若是以前,陆峰会说是这草地之下,有水脉存在,形成了类似于“水沼泽”的地势,可是现在,陆峰也说不好。 他也不清楚这本质是甚么,更遑论,在这一条明明白白的路上。 还有会招魂的“人”。 之所以说是“人”,不是“厉诡”,是应此地走失的“牲畜”实在是太多。 庙子之中的“大上师”来见过。 止这位“大上师”,最后亦无有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止是最后划定了一个地方,叫诸人都不许朝着那边走。 随后,“大上师”又从其中,寻得了一条安稳的路,做了一场“法事”。 方才作罢。 不过这“叫魂”的事情,也时有发生。 这个庙子的僧人,若是有“牧民”失了魂魄,便会出去,为这些“牧民”叫魂。 这里的这位“第五阶次第僧侣”,年纪便很大了。 就算是修持了“长寿法”,亦无可奈何的年龄见长。 和“厉诡”斗法降服的时候,又伤及到了本源,便是想要用些“人骨法器”,亦做不得了。 至于庙子之中的其余的僧侣。 俱都一般。 也就几个,会些许手段,是这位老僧侣的“侍从僧”,还有一二个持咒士。 但是更多的。 却是服“僧役”的牧民,在此间做事。叫魂亦是他们去,做事亦是他们做,这些僧侣,也会一些正骨,辨药的手段。 却都无是“持咒士”。 出去办事,俱都是“菩萨保佑”了。 不过此刻,这些人在此处,一个都无了,陆峰下了“马”,无有叫“白玛”化作人身,在这庙子之中的那些狼娃子,感受到了“白玛”的气息,都仓皇的逃了。 四位外来的僧侣,亦无有为难这些狼! 陆峰看着这庙子,说道:“将马儿都带了,拴进这里罢。 等这一场雨下了之后,吾等方才从此间离开。 今天晚上,无管于外头如何,你们都安心在这里念经,祈福。 这一路上走的太急了,你们亦须得休整,你们也要缓上一晚上,要睡好,吃好 今天晚上在这里发生了任何事情,都不许说话,应答。 我在今日晚上,无论发生了何事,都不会叫你们出门,应答,你们可明白我的意思?” 陆峰沉着的说道。 “谨遵永真格贵法旨。” 三位经论僧也不敢说甚么。 三人率先进入了庙子之中,收拾庙子,往常这种事情都是由他们的“侍从僧”来做的,不过在此处,他们自己便是“侍从僧”。 陆峰跟在他们身后,牵着“白玛”,竟然从此间走了进来,由此就可见,这座庙子,比“密法域”常见的“日出寺”都要大。 这个庙子,不止一个大殿。 这座寺庙有一座大殿,两处偏殿,还有后头民房若干。 陆峰叫三位经论僧都寻得了一些红布,贴心的将正殿上的“贡保神”和偏殿两个“本地俗神”俱都蒙上了,他则是站在了那些发污的贡品前面,伸手摸了摸香炉。 若有所思。 到了这般时日,至于说这座庙子叫甚么,已经不太重要了。 也叫人拿了红布,蒙了庙子上淡蓝色的金字牌匾。 从始至终,这座庙子之中,一个人都无有出现,甚至此处连一点“人气”都无有。 按理来说, 这个交通要道上,失了上师,出了空庙,“扎举本寺”理应很快便知。 可是现在事情如此。 不过这话也就这么一说,却不是陆峰需要担心的事情。 他止须得担心自己即可。 做好了这些,陆峰一人留在了正殿之中,大门也不关闭,止余留下来低沉的诵经声音在此地。 其余三位“经论僧”,则是在后院僧侣们休息的地方,升起来了一堆火,都围着火堆,亦在念经。 马匹都在他们身后,就连“白玛”也在后院,光是留下来一位“永真格贵”,独自拦在了大殿之中。 应是到了大日落下的时候了罢。 随着“轰隆”一声的触地雷。 大雨倾盆而下! 外面的雨腥气,顺着大风扑了进来,抱住了陆峰,陆峰对此无有所觉。 亦就是在这倾盆大雨之中。 雨水拍打在了屋檐之上,落在了地上,飞溅起来之后,竟然形成了一层水雾。 随后,如此的水雾越来越多,越来也多。 甚至都勾连在了一起。 然后,轻柔如纱一样的笼罩住了这里。 如粗, 外头竟然起来了一层薄雾,将整个青青草原俱都笼罩在了此雾气之中。 在这薄雾之中,止此地有一点火光。 宛若人迹! 就在这大雨倾盆,电闪雷鸣之中。 陆峰忽而听到了人的脚步声。 在这泥泞之地,有人黑夜之中行走―― 不,无人会在黑夜之中行走。 根据因明学,已知此地无人,却多“诡异”。 且正常人不可能在此中夜晚,在外面行走。 那即可得知。 此刻在外面黑暗之中行走的人,必定就非人。 陆峰不动如山。 旋即,他听到了自己耳边传来了声音,有人趴在了黑暗的门外面,对他说话。 他抬头,看到了门外半出来脸的“土登”。 ――自己的那位同学。 陆峰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微笑――“土登”看着陆峰,低声说道:“扎萨,扎萨,和我走,和我走。 此处不好,此处不好,和我走罢!” 陆峰的双眼之中。 一眼火红,一眼金黄。 他如是盯着外面的“土登”,忽而说道:“你叫我走,我想要看看你一张脸。” “土登”闻言,将自己另外半张脸亦在这可怖的黑暗之中,探了出来。 可惜。 无有! 他止一半脸。 无知道为何。 可是他却偏偏不知道自己止半张脸,所以他说道:“你看到了,?看到了。 和我走罢!” “土登”锲而不舍,陆峰不急不慌:“我不得走,不得走。 我还有事情要做。 走不得。 土登,你倒是先走了。 却叫我有些羡慕了。” 闻言,“土登”对着陆峰招手说道:“啊耶,有甚么事情,还不许的人先走了? 我能走,你也能走。 如此, 你现在就跟我走罢。 跟我走罢。 山神在叫你呢。 山神,在叫你呢。” 他的话语越来越轻柔,亦越来越钻入人的“性魂”之中,叫人忍不住就按照他说的话做。 陆峰听到了这话语,竟然真的站了起来。 他说道:“好,那就一起走。” 说话的时间,陆峰竟然真的跟着这“土登”,从这“大殿”之中走了出去。 便见得在这远处,竟然都起来了一层雾,在这雾气之中,雨水都泼落不下来,在这雾气之中,也不打雷了,也不闪电了,可是明明止几步路距离的“永真”和“土登”,此刻他们之间,却仿佛有一条鸿沟,不可逾越。 不管陆峰如何行走,都接触不得“土登”的感觉! 第430章 、神山! “土登”在前头走的飞快,陆峰不疾不徐的跟着自己的这位“老同学”,如是的行走了几步,陆峰已经看的出来了――“土登”并非是“厉诡”,他的样子,倒是很像是自己在“阴山”之中见到的那一种“非生非死”之物。 他对陆峰无有危害,不过被他叫上,亦不是一件好事。 会死。 随着陆峰的行走,俄而之间,陆峰身边,突兀的多出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持着刀子,神魂颠倒的跟在了一个又一个白色的人后头,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远处走过去。 痴迷之神色,佛心早已蒙尘。 和凡夫俗子无区。 他们止跟着“白色的人”,却无有看到自己的脚下。 所以, 这些人不知不觉之间,就进入了“吃人的草甸子”,逐渐沉没了下去。 可是直到他们连头顶都见不得了,这些人亦无有醒来。 ――他们的魂儿,已经被叫出去了。 顺着这“白色的人”,飘出去了。 不过这些人,一个个都遮头捂脸,叫人看不清楚面貌,身上也无出处可看,所以,这应是要在此处伏击他的人。 可惜,他们这一批人还无有和陆峰对上,就已经落在了草原上的这“奇异景色”之中,被这些“吃人的草甸子”先吃了。 陆峰行走在这里,如履平地,脚下竟然生长出来了“莲花”也似,“大慈悲韵”压得底下的那诸多的“黑手”,都无有将他拉下去。 他走的越快,前面的“土登”也不断的回首招手。 叫陆峰仔细跟上。 “快到了,快到了。” “土登”说道。 后来竟然也扭曲了起来。 不过陆峰见到了这场面,无有恐惧,反而走的越快了。 不过越是往前走,死的人越多。 到了后来。 便是跟在这些“白色的人”身边的人,都寥寥无几了。 陆峰和他们相互看了一眼,他们看到了陆峰的脸,便是有些意动,不过这些人,便是到了此处,亦都收摄了心神,不再关注陆峰,将自己的注意力留在了前面的“白衣人影”身上。 陆峰知道,今天晚上,他怕是要走一遍当年那位“大上师”走过的道路。 不过好消息便是,他无用担心那些在此处埋伏的人回来之后,埋伏他了。 应他们和自己一起,都落入了这一场“招魂”之中!谁能从这一场“招魂”之中回来,那谁便是胜利者。 至于此刻, 他们脚下的“拉拽”,已经少了许多,这便说明他们已经远离了“吃人的草甸子”。 脚下逐渐凝实了。 由此可见,这些“白色的影子”,无是单纯的将人骗到了“吃人的草甸”里面去,叫他们淹死。 “吃人的草甸子”,不过是是那一条路上的“风景”罢了! 他们是带着这些人,跋涉过了“吃人的草甸”,再往前走,往前走,走过了一条满是“魂灵”的河流,走过了一座座无人的枯萎城池,绕开了这里和那里,到了后来,止留下来陆峰和其余三人。 有一人直接将自己脸上的布扯了下来,露出了自己的那张脸。 陆峰认得那一张脸。 “拉康。” 陆峰轻轻说道。 “拉康”看到了陆峰,神情冷漠的漠视了陆峰。他的目光定在了远处。 陆峰亦是如此。 此刻,他们走过了最后一道城池,看到了远处的雪顶。 在他们面前。 那是一座大雪山。 在“草原上的大雪山”,熠熠生辉。 在无可得知是从哪里的光芒之中,这一座雪山好像是一座玉山,美的不可方物。 就算是陆峰,都对着这一座大雪山,由衷赞叹。 在那大雪山之后,哪怕黑夜之中,五色佛光亦在这大雪山雪顶之上,狂风呼啸,银飘带牵挂在了这雪顶山上。 那些“白色的人”,就是带着在场的所有人朝着那“大雪山”上走。 他们要走的是这“大雪山”。 陆峰往上走,这一次,危险不是来自于脚下,而是来自于山上。 是山上的“梵音”。 每一道“梵音”,都仿佛是一道“开悟的大音”。 风从这间吹了过来,就带回来了无数的“梵音”。 在一些典籍之中,记载着“龙树菩萨”去“龙宫”之中,将“佛祖”的经典带了回来。 佛祖的音,落在了何处,就是何处的大音。 这些“梵音”,亦是如此。 和经典之中的那声音,有异曲同工之妙处。 除了陆峰,“拉康”,还有一人在此处,那人陆峰无有见过,但是从他的举动来看,他的法力,不逊色于“拉康”! 陆峰心念流转之下,心中反倒是有了计较。 顺着这人影,踏入了“大雪山”之中! …… 迷雾之外,追兵已至。 “噶宁?仁顿扎西”,“明法僧”和骑士们都勒住了马,不敢进去,那天上瓢泼也似的大雨落下,雨水鞭笞在这些人身上,这些人止护着自己座下的马匹,自己却不管。 “明法僧”看着眼前的“迷雾”,说道:“这便是你等待的时机?” “噶宁?仁顿扎西”说道:“是,这便是我等待的时机――以永真的佛缘,他很有可能见到这里的‘那多达日大雪山’。 这?时候,便是我们的好时机了。” “明法僧”无有说话,他的双手攥紧了缰绳,凝视着眼前的这一团迷雾,并不说话。 “噶宁?仁顿扎西”知道“明法僧”对于“草原”的一些神话传说并不清楚,于是开口解释说道:“‘那多达日大雪山’便是在草原之上的一座大雪山,永远山遮雾绕,就算是住在了山底下的牧民,都无可能见到这大雪山云开雾散的样子。 应它止对有缘人打开。 望见了此山,转世轮回之间,真性不昧。 佛缘根器雄浑如山。 更遑论是见到这座山上的佛光。 那更是殊胜无比。 ‘那多达日大雪山’,就是好几位菩萨在此地的道场。 传说, 止有那些最靠近“长生天”的‘守灶火的小儿子’,在守火的时候,从火焰会见到那座大雪山。 不过,在那上面,有好几位部派的大上师们修行的佛洞。 亦有好几种妙法,都是得自于那之上。 这就是‘那多达日大雪山’,这就是关于‘那多达日大雪山’的传说。” “明法僧”听到了这些,说道:“如此,岂不是便宜了‘永真’? 若是永真真的在那里得到了佛缘,如何?” “便宜不了他。” “噶宁?仁顿扎西”说道:“那你也太小看了这座大雪山了,‘那多达日大雪山’就在那里,过去了无可得知多少年。 有根器,有佛缘的人,不知凡几。 这座大雪山上的法若是那么好得到,那么这诸多的‘伏藏师’,早就将其带了回来。 可是直到现在,除了‘扎举本寺’在这里建造了一座庙子。 你还看到了甚么? 你且放心罢,等到这雾散了,我们再往里面去。 到时候见到的‘永真僧’,就算是还有一口气,亦好对付的多了。” “噶宁?仁顿扎西”越是对于这里熟悉,如数家珍。 “明法僧”越是一言不发。 “噶宁?仁顿扎西”作为生长在“噶宁庄园”的人,后来跟着“扎举本寺”的僧人来到了“扎举本寺”,他如何能知道“草原上”这么多的秘密?“噶宁?仁顿扎西”已经不再是“噶宁庄园”的“噶宁?仁顿扎西”了。 不过这个时候,却无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事有轻重缓急。 止还有“永真”在,那么就无有事情,比对付永真还要重要,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提前说清楚的。 “明法僧”继续说道:“虽然你说的一切似都有因由,但是你还是无有告诉我,在这‘那多达日大雪山’上,到底是有甚么? 按照以往你的言语说话,永真现在应已经死了诸多时日了。 可是如今,他不但无有暴毙,反而是越发的健壮了,连我们联手都烫手的很。 所以此刻,不能止听你的一家之言,?须得先告诉我一件事情。 那山上到底有甚么? 要是让‘永真’得了‘那多达日大雪山’上面的‘伏藏’,你我会遇见了甚么危险? 将事情都说的清楚了,我们方才有后手,若是你还遮遮掩掩――” “明法僧”当仁不让说道,这一会,“噶宁?仁顿扎西”不说话了。 过了半晌,他方才说道:“‘那多达日大雪山’上有甚么,我也不能给你说死,应我也止是迷迷糊糊之间知道一些,也许,在那山上,有佛菩萨罢! 在那上面,有可以得见的‘菩萨本尊’罢。” 这些话语,“噶宁?仁顿扎西”亦说的有些底气不足。 但是这话说出来,已经足够了。 听到了这些话语,“明法僧”转头瞪着他,说道:“你把‘永真’,送到了‘菩萨’处。 你难道不知道‘永真’如此这个样子,就是应他和‘菩萨’佛缘深厚么? 这和你将贪吃的奴隶丢在了酥油缸里头有甚区别? 莫非你还觉得,我们遇见的‘永真’,佛法还不够深厚?” “噶宁?仁顿扎西”将自己的手往下压了一下,说道:“无是你想的那个佛菩萨。 我也不可与你明说。 算了,到时候你仔细看罢。 那佛菩萨,和‘永真’,并无缘分! 他和谁,都无缘分。 并且――” 说到了这里,“噶宁?仁顿扎西”说道:“有些事情,不得告诉你。 事情无有你想的那般简单。 说起来,你的这‘夜叉王菩萨厉诡身’,可能还和那里也有些关系。 你须得小心。 在这里切不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之后应答,你止应答,你就会被勾走。 你若是也被勾去了。 那我也可能顾不上你。 我们便止这一次机会,若是失了这一次机会,那就要等到最后,在那处‘死地’来埋伏‘永真’了。 那处地方,要比这里还要凶险的多。 便是我们过去,我亦无有本事安全带我们回来。 所以我们最好在这里就处理了‘永真’,走,随我一起过去!” 说罢了之后,眼前的“雾气”缓缓消散。 那大雨再度落了下来,“噶宁?仁顿扎西”微微抬手,示意所有人开始前进,他用自己的脚后跟轻轻一踢马腹,率先走入了水帘之中。 转眼之间便不见踪影。 …… 雪山,近在咫尺。 这一座雪山和陆峰以前见过的雪山都无相同之处。 这雪山之上,上下都是白雪! 无一处裸露出来! 他们就在这一座雪山之下。陆峰看向了自己身边的“拉康”,再看了一眼和“拉康”明显拉开了距离的僧侣。此刻活着走到了这“大雪山”之下的,现今就是这三个人。 止观现在,这三个人,三股势力,俱都无有联手的打算。 相比较于除掉陆峰,“拉康”看起来更在意眼前的这一座雪山! 前面带路的“土登”往山上走。 不过这一次他行走的速度,便是压根无有在意后面的人是否能追上去。 他已经化作了一道影子,不住的朝着山上走,陆峰往上看,他闭上眼睛,听。 在这菩萨的风马之中,他听到了一座山的名字。 那多达日大雪山。 诸佛光明的大雪山。 在这菩萨的风马之中,陆峰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无是“扎萨”,无是“永真”。 是“陆峰”! 是“陆峰”,“陆峰”! 往来,陆峰无有听说过的一座神山。 现在,他就在陆峰的面前,亦是在这个时候,在他的背后,忽而一阵大力传来! 在他身后的“拉康”,一把捏了过来,他的手掌顷刻之间化作了一道巨大的大手,在这大手之上,每一个指节之上,都是一个又一个的漩涡! 看起来是要将陆峰镇压在了此处。 “‘永真’,你的佛缘,果然将我们带来了‘那多达日大雪山’。 可能回去还须得你。 所以‘永真格贵’,我无会在这里杀了你。” 看他的样子,是要将陆峰留在这里,不过就在他动手的时候,一道刀光斩过! 直接撕裂了手掌! 陆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法器”。 那“法器”,就是“天葬师”们用来分割尸体的刀子和斧子,剩下来那位僧侣信手为陆峰解围,随后一言不发,三角站位,他靠近了陆峰些许! 第431章 、上山! “拉康”看着在场的二僧侣,收手说道:“你们二人也要为了拦住我,失了这天大的佛缘? 若是不打起来,我先走了。 永真,你浑身的皮,你浑身的骨,都是我的。 我要用你聪明的脑袋,做一个‘嘎巴拉碗’,日日夜夜的索用。” 他盯着二僧侣,逐渐后退,缓缓上山。 他最后一句话也不是威胁。 他是真的看上了陆峰的“脑袋”!现今陆峰的这一颗好脑袋,就可以做一个传承的“嘎巴拉碗”了。 不过, 在他逐渐退去的途中,陆峰和那僧侣都无有阻止他。 任由“拉康”缓缓离开这里。 陆峰看着这个男人,知道他的志向远大,并且他出现在这里,无是为了杀掉陆峰。 而是为了借助陆峰的出现,开启了这一座佛山。 他这个“巫教”的“神巫”,对“佛教的神山”,又有何种研究? 陆峰看着他朝着山上走。 “拉康”的影子,在山上变化的极其的古怪,一瞬间,他整?人就被拉长些许。 已经完全不似人。 随后这扭曲的人影朝着山上走。 越走越远。 并且,他身上的颜色也在他上山的时候,逐渐褪去。从一个完整的人,变化的更像是在这“大雪山”之上,化作了和“大雪山”一样的纯白颜色。 陆峰等待“拉康”离开了此处,方才看向了自己身边的僧侣。陆峰能够察觉得到,“拉康”,这位“巫教”的家主,他亦有些深不可测在里头,无有真正的生死之斗,陆峰亦不清楚这位“拉康”,到底能力几何。 重要的是,他身边这位上师,又意欲何为呢? 这僧侣亦看着陆峰,说道:“永真――我终于在这里见到你了。 听他们说过你的名字,他们也想要传授你修行之法,但是你却无有应答。 不过?现在实修到了这样的境地,你也应能察觉得到。 神通,还须得从给我们此处来学。 还是那句话,若是你要来了,我们那处的大门,都为你打开。” 陆峰看着僧侣,忽而看到他身后出现了一棵磅礴大树。 那大树筋骨分明,化作了红色的枝丫。 在那些筋骨之上,红色树叶遮盖如旧。 盈盈而立。 这大树将其遮蔽在了这树下。见到了这里,陆峰如何能不知道他遇见了谁。 是“莲花钦造法寺”之中流出来的那些“持颅骨者”。 “莲花钦造法寺”据传说流落在了各地有数道法脉,可是陆峰见过的就这么一个。 “红树林寺”。 “尸陀林?” 陆峰徐徐说道。 那僧侣――或称之为“持颅骨者”,他指着陆峰说道:“是‘红树林寺’。” 他复又说道:“永真上师好走。 这一座山,便是‘那多达日大雪山’。 寻常时候,它不在这里。 就算是在此处的时候,亦不许人进去。 不过此刻,它放开了云雾,许人进去。 永真上师此刻在这里拿到了甚么,都是你的缘分,但是有一点。” 说话的时候,陆峰看到这僧侣背后的“红树林”将其卷了起来,把这位僧侣收在了树上,随后僧侣的话继续说了出来。 “但是须要在这‘云雾’上来之前,离开了这座大雪山。 若是可以,就去这座大雪山的山顶。” 陆峰颔首称是! 并且看着那“持颅骨者”离开。 待到这二人都离开,此处止留下来陆峰一人的时候,他往上看了一眼,旋即,将自己“人皮古卷”之后的一物拿了出来。 那是一节玉一样的“舍利”。 来自于“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舍利子,在此刻有了作用!平日,那舍利上面,无论陆峰如何诵唱,都甚异状都无有。 可是现在,陆峰手上的这“舍利”,却开始热了起来。 像似一块暖石。 “这亦是菩萨的指引么?” 陆峰双手做“莲花座”,将其举起来,在了自己的身前。 行供奉大礼。 在他的身后,“尸陀林”这一次无有他的允许,便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这“尸陀林”是以“树林”的样貌出现的。 便见得一道幽幽的光影出现,那深黑色的树林之中,腐烂的,未曾腐烂的,是“厉诡”的,无是“厉诡”的,被分开的尸体,腐烂的骨骸,俱都在其中,随着它逐渐铺展开,一个头发卷曲着,皮肤黧黑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止他还无有走出来,在他身边的那些树木,立刻扎根过来! 陆峰并不在意这些。 陆峰看的清楚。 “尸陀林”本身就是一个大“厉诡”。 这些“尸体”是“厉诡”,那些“树木”,亦是“厉诡”! 并且这些不相同的“厉诡”,上下还有克制的作用! 随着这些“树木”将“厉诡”缠住,那些“厉诡”即刻失去了效用。 这些“树木”,是寻常“厉诡”的克星! 不过陆峰背后“尸陀林”铺展开之后,一阵阵恶臭的味道从此间出来,但是奇妙的是,他的“恶臭”的一阵气息,却无有亵渎了这座神山。 相反,这“尸陀林”出现在这里,却和眼前的这座那多达日大雪山,融合形成了一部分。 佛法的一部分。 生和死的一部分。 也是陆峰的一部分! 陆峰无应死而恐惧,无应生而感觉到欢喜。 随着“尸陀林”逐渐将他吞没,陆峰不动,亦无有化作“厉诡”! 他身形无垢,所以不沾。 心中不动,所以无碍。 慈悲如常,所以和此地无关。 他就在此处,反而是在他的手中的“指骨舍利”,那光芒越发的旺盛了,在这其中,陆峰“看”到了里面的“法性界”! 在这“法性界”之中,端坐着一尊菩萨。 这菩萨四手,度母相。 慈悲无比。 这些“法性”铺展,如同是一重天,那纯白之中带着淡淡绿色的“法性”,铺展成为了一重天,随后和雪山之上一层若有若无的“勾连”! 然后,在陆峰发现了这一幕之后! 这“法性界”和眼前的那多达日大雪山勾连在了一起,化作了一道“登天之阶”! 这一道“登天之阶”之上,陆峰凝视着这高大入云的阶梯,毫不犹豫的一脚踏了上去。 他身后的“尸陀林”也顺着他一起上去。 陆峰顺着这一道阶梯,看到了在阶梯那边迎接着他的人。 是一位“上师”! 他顺着“上师”的指引往上走,不过走到了一半,他脚下的这“登天之阶梯”忽而被底下的人,一刀斩断! 在这底下,俄而出现了赤红色的光,直接阻断了这“登天之阶梯”,叫陆峰本人,都不得不从上面落了下来,直接落在了地上!看到了眼前的小寺庙! …… “那多达日大雪山”上。 这座雪山上山的道路,十分狭窄,并且在这雪山上,有诸多寺庙。 这些寺庙,大多都极其的狭小,狭小到了何种程度呢? 止如同一道“神龛”。 无有进门的门槛,无有门楣。 俱都止剩下来一道“神龛”在那处。 阴沉昏暗,叫人看不清楚里面是哪一尊菩萨,上师。 “拉康”就在这样的山上,不疾不徐的往上走着。 他身上不断的退去颜色,随着他颜色褪去的,还有大量的“人性”,亦消失在了其中。 不过他的胸前,大量的血肉不断重新出现,补足了他身上“非人”的一部分,叫他重新变成了一个“人”。 这便是他的“家神”。 在他的身上,他的“嘎乌盒”之中,还带着自己的“保护神”。 不过此刻,他在和自己的“保护神”说话,他的“保护神”,很像是“未出世间神”,且是“未出世间唯一神”。这代表着这样神灵的“神巫”,止一个。 不像是外面同样的一位“神”,他是有好几个不同的“神巫”,“神巫”不具备“唯一性”! 就如此上山的途中,“拉康”问道:“看清楚那个僧人了么?你在他的身上看到了甚么? ‘甘耶寺’之中关于‘巫’的诸多宝物本源,是否在他的身上。” 在他的“嘎乌盒”之中,传出来声音说道:“那个僧人的身上,背负着大因果,我在他身上察觉到了‘巫’的气味,但是不是‘甘耶寺’的,看不太出来。 反倒是他身上的因果,有些沉重。 不过无挂碍。 你现在要做的事情,难道无有大因果,你要重新将‘巫教的寺庙’,重新建立在‘甘耶寺’,难道其中的干系就不大了? 你要趁着这个机会,想要叫‘巫教’再以‘僧人’的面貌,再度回到了‘密法域’之中,其中牵涉的因果,要比这个僧人还要大的多了罢! 无要忘记了――无要忘记了你的身份,你的家族,便是在往日,那吐蕃的赞普见到你,都须得对你恭恭敬敬,就算是到了后来,到了最后不得已的时候,你的家族亦无有破落,甚至你的家族还借助着那些外来的僧人们,依旧站稳了脚跟。 可是再想想你家族之中的那些智者,他们留下来的信息。 他们从祖地,跑到了这里。 他们曾经辅佐的赞普,亦一起和风沙消失在了无人区域,那里厉诡横行,那里无人可活。” “好了,罢了,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拉康”说道。 “现在我们说的,却无是这个! 是这一次上山! 你罕有一定要我做的事情,重建了‘甘耶寺’,便是其中之一。 可是借助了这个叫做‘永真’的僧人,我们来那多达日大雪山。 这山上,我们到底要拿的是甚么? 在前面的时候,你不肯告知于我。 你告诉我这件事情干涉重大,所以不愿意告知于我,现在,我都到了那多达日大雪山。 你也应告诉我,我要在这里寻找到甚么了罢!” 这一次,“拉康的嘎乌盒”之中,无有搪塞他。 他爽利的说道:“好罢,既然都已经到了,我便告诉你答案。 是什巴混沌海之中之物。 应是鲁的骨头。 或者更加殊胜!” “拉康”的“嘎乌盒”之中,那声音直接将这山上有甚么告知了他。 “在这座山上,有‘什巴的混沌海’之中所出之物,‘什巴的混沌海’,并不常出物品,所以这一次出现的东西,你务必要拿在手里。 若是‘鲁’的骨头,那便是不虚此行。 可是若是更殊胜之物,那便是‘天命在你’。你想要重建‘甘耶寺’的事情,地基已定了!” “什巴混沌海?” 这一会,就算是“拉康”,亦停驻了脚步。 他不是不相信自己“嘎乌盒”之中所说的话语――他从来无有欺骗过自己。 但是他实在是无可想象,“什巴混沌海”之中之物,如何会在这里? 须知道,那多达日大雪山,并非是几座“巫教”的神山之一。 从始至终,不管是在“巫教”的叙事长诗,还是在《十万龙经》,亦或者是后来的《香典》,《火供》,《烟供》等典籍之中,都无有提到那多达日大雪山,几位“巫教”的佛和菩萨的经历之中,亦无有提起来这座神山――这座神山,毕竟是在草原上,还是在“大冰川”以外的草原,并非是那座“风之城”! 并且, 在诸多“巫教”的神山之中,都是有“原始巫教”或者是后来的“巫教”,在上面建造了神殿的“古迹”痕迹。 毕竟“山崇拜”,或者说是到了后来的“山神崇拜”,本来就是“巫教”的一部分! 可是在那多达日大雪山的“山神崇拜”,却牢牢的和后来传入了此间的“佛教”联系在了一起,和“密法域巫教”无有干系。 所以,“什巴混沌海”无论在甚么地方,都无可能在此处! 它最大的可能是在“群山之王”之间。 最大的可能就是在“什巴神国”之间! 在那里,应有六条大河,应像是方正的“神国”一样存在,所以怎么会在这里,怎么可能在这里? “嘎乌盒”知道“拉康”很难相信,但是他还是说道:“‘什巴混沌海’之所以在这里,便是应天上落下来的火石――它高高的从天上砸下来,砸在了‘什巴混沌海’之中,将‘什巴混沌海’,留在了这里。 所以你在此处,还有可能见到从天上落下来的,大的不可思议的‘火石’!” 第432章 、三条道路 陆峰眼前的“登天之阶梯”,俄而之间被人斩断。 趁着这个机会,陆峰低头看到了底下出手的人,他浑身上下“业火”如昼,但是却隐藏在了山中,就算是陆峰,都能看得到他所躲藏之地,却看不到他所躲藏之形。 不过陆峰并未紧张。 他的“袈裟”徐徐展开,整个人像是长出来了一双翅膀一样,缓缓的从天空之中俯冲,寻得了一个方向,安然落在了地上。 陆峰本身就会“飞行”,止他罕少用过。 就是在这往下漂流的时候,他在空中,亦见到这一座山中,多“云雾缭绕”之地。 想到了那位“持颅骨者”对他的敬告,陆峰选择落在了最近的无有云雾处,那是一条羊肠小道,就算是落在上面,亦不过是一人半宽的道路,有些地方,几如正壁。 不是陆峰这样的修行者,不可上去,但是就是在这些地方,却充满了人留下来的痕迹!陆峰在这里俯仰可见彩旗和玛尼堆,还有刻写在了岩壁上的咒轮,就凭借此处的这般场景,就可以看到此处亦是一场佛门盛景! 就是在这路上,这崎岖山路,旁边就有一座“寺庙”! 这一座寺庙,极其的简陋。 止有一扇小门。 小门的门槛不高,顺着这门槛走进去,连大殿都无,止一个香炉,在香炉之中,便供奉着一位“祖师”。他的身上上上下下都是丝绸,从古到今都有,不过距离此处年代最近的,都已经有些年头了。 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陆峰看了这“祖师”一眼。 这些丝绸着实是太多了,彻底掩盖了这位“祖师”的样子。 不过陆峰在他的脚下发现了涂成了青黑色的石头,在石头上,是咒语种子字。 祈福平安的。 陆峰见状,亦双手合十行礼,往上继续要走,结果在他的身边,忽而的出现了一阵微风! 微风过后,陆峰看到自己身边的雪地上,被压了两?脚印。 不过对此,陆峰都无所畏然。 他双手礼佛之后,再度顺着此处往上,不过是几步路的时间,陆峰便再度见到了庙子。 陆峰亦无有厚此薄彼,他俱都礼拜了过去,不过如此,他身边的这些脚印,倒是越发的杂乱了。 越是往山上走,陆峰发现在这山上,云雾缭绕的地方就越多。 便是往上的一些道路上,俱都出现了逸散出来的“云雾”,横亘在了山上的道路旁边,陆峰都轻松的绕开了,但是亦是在这些地方,陆峰见到地上出现了一些不应属于此地之物。 陆峰弯腰,将自己脚下的一物捞了起来。 止是在手中,那汹涌澎湃的“疫病气息”,便将陆峰左手上的袈裟僧衣全然化作了灰烬! 并且想要侵入了陆峰的性魂之中。 上到“如来藏”。 下至“莲花宝”。 不过陆峰不动声色,他稳稳的抓住了此物,那些“疫病气息”如何钻入,都不能入了陆峰的体内,陆峰双目之中,金光闪烁。在他的手中,是一根黑色的骨头,在这骨头上,陆峰看到了诸多“巫教”文字,横列其上。 看起来师法自然的很。 不过这上面依从着的的诸多“疫病气息”,亦十分自然。 无是通过了甚么秘密的手法,叫其上面附着了“疫病”。 陆峰心里有了猜测。 他以佛法将其度之。 竟然这“骨头”,真的化作了“浓雾”,没入了陆峰的怀中“人皮古卷”之中,为陆峰的“人皮古卷”添了一笔。随着这上面的“疫病气息”不见了,这黑色的骨头亦不见了。 见到此,陆峰心中了然。 “骨头,亦不过是这‘疫病’的表现形式,不是载体――是显化。 是‘疫病’,显化成为了这样的骨头!” 一念至此。 豁然通透! 故此, 陆峰对于此处更加的好奇了。 须知道,在“密法域”佛法不昌的时候――其实这亦是之后佛法昌盛之后,诸多僧侣们在书写这一段历史的时候,美其名曰,佛法不昌。 其实那个时候,已经并非是昌盛和不昌盛的关系了,在诸位赞普无有下定决心对付“巫教”的时候,那时候传来的“佛学”,都须得披上了一层“巫教”的皮子,就和先今的“神巫”们,想要披上一层寺庙的皮子一样。 毕竟在那个时候,“巫教”已经和国统联系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以“权力”和“血缘关系”编织而成的大网。 这个时候,便是“佛法”,“高僧”来了,亦掀不起什么风浪。 但就是在这“佛法”未有传递过来得时候,“三巫考学”之中,亦将“巫学”,分为了种种部分。 分为三个部分的前后其中,便有一个重要的节点,是在赞普赤德祖赞的时期,这位赞普上位之后,大力扶持佛学,开始将僧人们像是“巫教经师”一样,塞入朝堂之中,亦是在这个时候,“巫教”再度产生了变化。 ――亦是在这之后,这位赞普被大臣刺杀。在陆峰在“印经院”见到的一些历史之中,充满了因果和神话的传说,这位赞普的死亡,就在这些朦胧的神话传说和无尽的因果之中,不断的流转轮回。 等到“巫教”的下一次变化,便是更加后面的时候了。 不过下一次变化便不重要了,应眼前的这个骨头,应是出自于更早的时期――起码是要早已吐蕃王朝“赤德祖赞”的时期。 是吐蕃王朝时期,还是英雄史诗之中的“魔国”时期。 亦或者,是更早的时候。 原始巫教的时候? 陆峰想到这里,抬头望向了天,自语说道:“物从天降。” “巫教”的传说之中,“天降神物”是极其殊胜和常见的事情――对于那些本身就和旁人不一样的“贵族”来说,“天降神物”,几乎都是一种“常见”的事情,故而在吐蕃赞普的时期,佛法传过来,亦也有了“物从天降”这个说法。 不过此事情“牵强附会”和“代指”的含义更多一些。 但是抛开了这些来看。 ――“原始巫教之中的某一种巫教信仰,出现在了密法域草原的圣山之上。 虽然不能说是亵渎。 但是却亦有些出乎人的意料。 这里,是某一处‘天降神物’的圣地不成?” 陆峰心中有了计较,见到自己一只胳膊上袈裟如此,索性直接扯下来了自己一边的袈裟僧衣,露出来了自己的光膀子,倒是显示的更加雄武壮大,他再度对着不远处的一座寺庙拜了拜。 “天降此物。 若是如此,我倒是想要看看,这山上到底落下来了多少的神物。” 陆峰一路之上走过来,牵扯在了和巫教,吐蕃关系很深的“古瓶”之中,就连自己现在须得带回来的“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转世佛子”,他的被迫转世,如此羸弱的状态,都和“古瓶”有关系。 陆峰感觉自己和秘密,很接近了。 所以陆峰拾阶而上。 旋即,在上山不远之后,再度见到了隐在了云雾之中,若隐若现之物,这物看上去,却有些更不吉利了。 亦是一块骨头。 但是看上去更像是被烧过的骨头。 陆峰这一次亦低头去拾取此物,但是谁料到,在他压住了此物的时候,从这“云雾”之中,忽而也出现了一只手,抓在了他的手上! 陆峰不须得回头,就看到了此物。 那是藏在了云雾之中的一只黑色的手,不过似乎是察觉到了陆峰的窥视,他立刻消失在了“云雾”的深处,陆峰不以为意,继续将其拿了过来。 止这一次,这手上的“骨头”却无是疫病,陆峰止感觉到自己的“根器”正在被削减,自己的“财富”正在被失去。 陆峰再度以“大法力”炼化了自己受伤的“骨头”,得到了诸多“浓雾”! 在炼化此物的时候。 陆峰头脑清晰! 是“斯”! 是神话传说之中的那些“本源之物”!陆峰无有再上前的时候,终于从这“云雾”之中,传来了手鼓的声音!随着“手鼓”的敲动,陆峰回头去看,他的双目之中,神光如电。 这一次,终于刺破了这黑暗! 叫陆峰看到了里面的“佛敌”。 …… “此处落下来的这诸多之物――那‘鲁’的骨头还在山顶么?” “拉康”顺着山路往上,可是明明他和陆峰走的是同一条山路――这一座山上,本来就上下止一条路。 但是顺着此路往上,却分出来了三条路。 陆峰走的是一条。 他原本是不须得走这一条路的。他可以顺着“登天之阶梯”往上走,越过种种危险困难,但是但是却在半路上被人斩杀了“登天之间阶梯”,叫他从上面落了下来,强迫他往下面走了过来。 至于说那“红树林寺”的“持颅骨者”,亦也走上了另外一条道路,这一条道路却和陆峰的道路亦不相同! 三个人三条路,都是不相同的路。 最后的“拉康”,他往上走的阶梯之上,无有多少的“寺庙”,但是充满了“神殿”的残骸,并且,不止是这些“残骸”,他在路上还见到了诸多“巫教”的仪轨,这些仪轨都是画在了石壁之上。 这些“仪轨”,“拉康”止看两眼,就感觉自己受益匪浅。 不过越是这样,“拉康”越越是握紧了自己腰间的刀子,此处实在是太安静了,连一个两个人都无有,就他一人,仿佛这里所有的秘密,都供他取用。 可是,他真的有这样的根器和“缘分”么? 这样完美的地方,像是他和自己手下的那些头人差巴狩猎的时候,故意放下来的陷阱! 可是他又相信自己“嘎乌盒”之中的“人”说的话。 所以见到了这些“痕迹”,他小心谨慎,却无有怀疑自己的“嘎乌盒”,可是随着他朝着山中越走越上,在他的身后,一道赤红色的人影,徐徐出现,跟在了他的身后。 亦步亦趋。 这“人影”,很像是被剥了皮子的人,全身上下的筋膜和肌肉,都裸露在了外头。 他起先出现,走的就极其的“难受”。 宛若是提线木偶。 可是越是这样走,他走的越是顺畅。 到了后头,他竟然开始变得像是“拉康”。他的一双眼睛之中,也闪着贪婪的光芒,死死的盯着前面的“拉康”的背影,恨不得现在就将“拉康”吃进去了肚子里面。 止无可得知为什么,他在不断的压制自己的欲望。 “拉康”实力并不逊色与“永真格贵”,但是他并无感觉自己背后多出来的赤红色的人影,他还在询问山上的事情。 在他的“嘎乌盒”之中,竟然也还传出来了声音,为他解答! “你要的‘鲁’的骨头,本来便是在混沌海之中的。 它是被‘火石’砸下来的,所以它也无一定是在山顶上。 毕竟‘火石’也不是直勾勾的砸落在了山顶上! 它在山上――山上的任何地方都有可能,不过你要相信你的血脉和缘分。 别人无是‘伏藏师’,止有你的血脉,才能拿到那物――” 就在他如此说话的时候,“拉康”听到上面传来了有些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 他侧耳倾听。 很像是哨子和铜铃铛串联在一起的声音。 他立刻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如同是一只捕食的花豹一样,十分有力的朝着更高的山上扑了过去。 不过这一下,却苦了自己身后的“赤红色人影”。 这“赤红色的人影”陡然和眼前的“拉康”不同步,立刻,他的身形都开始虚幻了起来,“拉康”却不管这些。 他几步就来到了上头。 见到了上面残留下来的“仪式”! 他在这里,见到了一位死去的“巫教经文师父”! 在他的身上,还穿着用白色的狼皮所做的坎肩――无管是在甚么地方,白色动物的皮子,都是一种稀有之物! 特别是这位死在了此处的“经文师父”。 他的狼皮坎肩之上,还有一件白色的大虫所做的袍子,在他的身边,还竖立着法杖,在法杖的上头,是半片头盖骨,在头盖骨上,用大量的金汁书写着文字,在他的身边,是一场举行了仪式之后死去的痕迹,不过看上去。 ――这位经文师父,是被当做了祭品? 第435章 、自性混沌海 陆峰无有多发妄言。 陆峰仔细推敲出去,他到现在这里这一步,亦是一个“最大的可能”,是种因得果!因是他在追查“甘耶寺”庙子的法脉法统的时候,和四位“广”字辈分记忆产生了牵扯。自那时候得到了“因”,今日所见,即是“果”! 是牵扯到了“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因果”! 并且,今日的“果”,很可能亦是明日的“因”。 “因果”就好像是一个大大的车轮,不断的往前翻滚,源源不停! 陆峰就在这个“因果”之中,他须得在一个时间,截断了这?“因果”,无管是用了外力,还是用了旁的手段,不然的话,“因果”如轮,永不停歇,他因我果,我果他因,绵延不绝,陆峰除非是可斩断因果,达到了“佛”的境界,否则的话,永远脱离不得这个“因果轮回”四字! 他大踏步朝着山上走去。那藏在了“云雾”之中的黑衣上师,到底是无有敢于阻拦陆峰的上山路途。 不过他看了一眼这底下云雾,在这“云雾”之中,更多的“上师”从其中出现,这说明“万”的力量,终于是顺着缝隙走了出来。 他如此怨恨的看了陆峰一眼,也将自己藏在了“云雾”之中,等待时机。陆峰继续往上走,这一路上,他走的越发快了,这一座山极难攀登,但是对于“身之大圆满”的陆峰来说,却不算是“天堑”。 不过随着他越爬越高,这座圣山有四道峰。 陆峰还记得自己的“指骨舍利”,为他指出来的是最高的那一道!陆峰顺着那一道往上走的时候。 在这山上,总是有甚么东西,勾着他背后的“尸陀林”出来。 并且已经成功! 在他的身后,“尸陀林”已经走了出来,那虬髯苍劲的阴沉老树,一个又一个出现,上面挂着肠子,肚子,心肝脾胃肾,一应俱全,就此展现出来了“生死无常”!它们出来之后,却无有扎根在了这座山上,它们依托着的,却还是陆峰本人! 并且陆峰也看的清楚,他的这“尸陀林”入口,是在这诸多的树木之中,这却也是一件好事!在这里,其余的“厉诡”,却不得出来――他们但凡是想要出来,就会被这些“树木”直接吞吃掉!所以整个“尸陀林”,其实就是一个“大厉诡”之中的“大平衡”!至于深处,陆峰止去过一次,去领悟“出离心”,在那之中,恐怖的“厉诡”诸多,无有“班智达上师”的“执念魔”相助,陆峰进去得,出不来! 对于“尸陀林”,陆峰止能“切断”自己身上的气息,却不得真的将这“尸陀林”降服。 毕竟这“尸陀林”之可怕,还在陆峰所见过的种种“厉诡”之上。 不过好在“尸陀林”是一个针对“厉诡”的“大厉诡”,只要陆峰不化作“厉诡”,陆峰倒是不虞得担心“尸陀林”会忽然出来,将自己吞下,现在就算是出来,则是更震慑住了那“上师”,那黑衣上师,此刻根本不敢露面!止敢在远处偷偷的看。 陆峰现在将自己的“厉诡护法神”放了出去,留在了“大冰川”之中,身上洁净的很。 浑身无垢。 身心无垢! 陆峰背后的这个“尸陀林”徐徐的出现,无有伤害陆峰,止是叫陆峰如同是拉车的牦牛一样,拖着此物缓缓而行,不过这个缓缓,亦不过是和前面相比,陆峰感觉自己背后多拉了一辆车,他就拉着这一辆车行走,这一次,陆峰自斩也无用,应这“尸陀林”就不是为了陆峰而来! 它是被这山上某一物吸引过来,虽然行走之间,逐渐淡入了陆峰的身后,宛若虚影,可是那重量不变。那淡淡的尸臭味道,从无论如何都不得消失,陆峰往后看了一眼,无有再搭理。 以他现在之法性手段,尚且还顾不得“尸陀林”,不得将其降服完全。 但是却不是完全无有办法。 他已经找到了方法!止无有时间来消化这诸多的“资粮”!便是“金刚护法”,都须得随着自己的“大佛爷”不断转世,积攒资粮,期望有一日可以无用再“转世”,“涅?”,达到了“佛”,“菩萨”的境界。 已成“自性”,化作法性界之中的大菩萨――便是菩萨,亦有十地菩萨之说。陆峰就算是“头上冒烟”,将这些“资粮”都消化的干净,也须得慈悲资粮和咒力资粮,俱都齐备,方才可能一举成功! 他也无有布施“时轮金刚坛城”之方法!无管是在“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留下来的“印经院”还是从“甘耶寺”法脉之中寻找到的现存密续,都无有找到“时轮金刚”的密续修行之法,更无有这样一位修行了“时轮金刚”的大佛爷,为他进行灌顶。 若是说哪里还有一线希望,那止剩下来了还在“扎举本寺”之中的“班智达上师”了,来自于“莲花钦造法寺”的“班智达上师执念魔”,应是会“时轮金刚密咒”,不过想要叫“班智达上师”,乃至于更加后面的“达夏大佛爷”为他灌顶,那他须得真的成为“莲花钦造法寺”的真正“佛子”! 并且根据“班智达上师执念魔”们的“执念”所在,陆峰甚至有所感觉。 ――这些班智达上师的“执念”,就是重新建立庙子,将“莲花钦造法寺”继续传承下去! 这其中因果之盛,陆峰不敢想象! 所以与其思考这件事情。 不如先处置自己背后的“尸陀林”。 在这一点上,陆峰已然是有了眉目。 还须得从“罗仁菩萨”的切割大术开始。 将自己背后的这“尸陀林”做一个大切割,然后用一物当做载体,将其“收束”在其中,先为己用! 这个载体,陆峰心中其实已经有了计较和答案! 此物,还在他要回到的“扎举本寺”之中,在“人皮古卷”久久惦念的灰白二色老僧身上。 是这老僧身上的那一道“六道轮回图”! 那一道“六道轮回图”,便可作为“尸陀林”的一部分载体,将“尸陀林”之中的一些“死韵”,收拢在了其中。 化作了一道陆峰自己的“佛轮”! 不过,陆峰须得在这个时候,将自己的一部分真性收纳在这“六道轮回图”之中,做六道佛之中的任意一道地狱佛。 将其化作化身,方才镇压了被拆解的“尸陀林”!这样,方才能借助了这“尸陀林”之力量,作为自己横渡苦海的舟楫! 若是无有了这个化身,若是无有在“罗仁菩萨”的切割大术上再有建树,这件事情亦不可得! 不然的话,就算是他切割了“尸陀林”。 整个“尸陀林”会再度合一。 亦或者是切掉的“尸陀林”,会再度重新化作完整的“尸陀林”。 就和陆峰暂时压制住的“青莲寂灭魔口大轮”一样。 不然的话,陆峰如此做,亦不过是饮鸩止渴! 所以他在路途之中,获得更多的“资粮”,便是理所应当之事,止现在的问题是――这山上的脑袋,是否和“大莲花座呼图克图”遇见的“瓶子”有干系,还有,“大莲花座呼图克图”,这“轮回转世”的过程之中,到底是见过几个瓶子? 是一个,还是数个?陆峰见到的“大莲花座呼图克图”带着瓶子想要离开,和最后陆峰在“广”字辈上师的记忆之中,听到了“大莲花座呼图克图”圆寂,中间前后又如何? 陆峰觉得,自己这一趟来回,可能会得到答案! 就在这般思量之中,陆峰已然是快要到了这最后一道山峰! 止到了这里,已经完全无路了,大片大片覆盖着冰雪的石壁就在陆峰眼前,叫陆峰不得不以手作冰镐,强行爬了上去! 不过也随着他这样一路拜上,在他的身边,风马吹过去的时候,陆峰就可以察觉到,他的身边有人形。 风从人形那边吹了过去,吹出来了一位带着尖尖帽子,耳垂很大,面色慈祥慈悲的人的样子。 可是这样的人,就算是陆峰用法眼去看,亦见不到,止他就跟在了陆峰的身边,随着他一起往上爬! 当然,陆峰往上爬的时候,亦见到了在上面等着他的人。 这一路上,云雾迅速的遮了下来,可惜还无有靠近陆峰,就被陆峰背后的“尸陀林”吃了下去。 那些树根如同活蛇一样灵活的窜了出来,将周围的“云雾”俱都吃的干净。 至于另外两个和他一起爬山上来的人,无管是“拉康”,亦或者是“红树林寺”的上师,俱都看不见了!在这不大的山上,止陆峰一个,在此地去看,周围已经无有了比这更高的地方了,从此处看去,其余山下,云雾如河流。 当然,在这山顶,却也无多少地方可以落脚,狂风呼啸之间,宛若是白龙一样的风雪冲刷在了此地,陆峰此刻便站在了这里,任由狂风如暴雨,他自?然不动。 也在此处,居然还有一个火塘,一个可以叫人煨桑的地方。 还有一处无知道甚么人堆砌起来的“玛尼堆”!上面雕刻着“六字大明咒”。 而在这里,等待着他的那位“上师”,在他爬上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 陆峰往下看的时候。 忽而看到了一座“登天之阶”,从山下铺展上来,与此同时,陆峰胸口的“指骨舍利”,亦化作了一道“华光”,接引在了这“登天之阶”之上! 他身边如同白龙的风马冲刷着的“人”,在此刻显示出来了“轮廓”出来,站在了那“登天之阶梯”之前,对着“登天之阶梯”伸出来了手! 陆峰在此刻亦恍然! 自性混沌海,无始亦无终! 第436章 、下落 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大约是和“什巴混沌海”有些关系。 在“巫教”的密典传说之中,整个“什巴”,都为“混沌海”。 在这个“混沌海”之中,无始亦无终,和“时轮金刚”的坛城一样,从头到尾,是开始,亦是结束。 这也就代表着,从他开始登山,到他到了山上,从山下是开始,来到山上是结束,开始是他,结束亦是他! 此处,应该流淌着“密法域”的本源! 并且在“什巴”神国之外,还有两处极其殊胜的地方,都为“密法域”的本源所在。 陆峰若是得到其中“本”物,那他便和那些古代的“大贤者”一样,成为神灵的子嗣,亦或者是更和“密法域”贴合,获得更多的好处。 又或者,成为改变过的“巫教”的“菩萨”,亦是未可知的事情。 这对于旁人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可是若是他被困在了此处呢? 陆峰顺着下面看去,整个“云雾”都在不断的动作,陆峰现在若是下山,一定会被淹没在了“云雾”之中。 “一场轮回”。 陆峰言语说道。 旋即,陆峰开始在山顶找寻。 在这山中,可以造成了这样的原因有很大可能是此地一定有甚么东西,在发挥着奇特的作用,它,就是此地的“本源之物”! 可能是“人皮古卷”之中显示出来的那头颅,亦可能不是。 或许将其带走,就可以破除了这个“轮回”! 不过在在他低头的时候,陆峰亦看到一道刀光斩上。 不过陆峰低头看向了那底下,却还是无有见到斩下来这一刀的人。 倒是不虞得担心那一刀是陆峰斩出来的,其一是陆峰就在这里,他清楚自己无有动手,还有便是,彼时的陆峰,还不会这一刀! 无论是以“智慧”铸造刀剑,还是以“慈悲”铸造刀剑,都不可能斩杀出如此一刀,至于说其它。 陆峰的“大咒力”,应是“不动明王尊”的“天子剑”! ――便是祭刀,更不可能!那祭刀之后如海如潮的业力,是哄瞒不了人的,那一刀清爽的厉害,根本就无有后面的业力出现! 故而斩杀出这一剑的,另有其人。 就是“红树林寺”的上师,都比陆峰有可能斩出这一刀! 故此,陆峰又相当于回到原点,将手中的“指骨舍利”拿出来,此次“指骨舍利”也止剩下温润,无有颜色。 所以他落在了此处,看起来倒是无事可做。 陆峰走到了此处唯二显眼之处,见到了地上的挖出来的“火塘”。 整?“火塘”,冷冷冰冰,不知得多少年无有点燃过。 在这里面干干净净,就有些许无有烧过的石头。 在这里面,还有一对火石。 陆峰一摸里面的石头,将“火石”拿在手里看了一眼,在这等高山之上,便是后世有了防风打火机,亦或者是防风户外打火机的时候,在山顶点燃,都是一件需要运气和经验的事情,更不要说是此“火石”了。 陆峰拿在手上,稍微左右摩擦了一下,一点火星子都不得出现。 不过就算是出现了,也要被这大风带走。 除非陆峰以“智慧火”点燃此处。 不过无有了材料,陆峰现在亦烧不着了眼前的这个“石头”。 除非陆峰以自身法性,来做无上火炎界! 止这样做的意义是甚么呢? 抚摸着冰冷的石头,陆峰想要在这里搭建起来另外一个“玛尼堆”。 但是陆峰的“玛尼堆”堆在这里,被大风一刮,立时就倒塌在地上,根本就成不得! 于是,陆峰再度看了一眼那风中才会出现的“大上师”,那“大上师”并不理会陆峰,他止眺望着下面,陆峰知道,那是这“大上师”在看上山的自己! 于是陆峰索性盘膝坐在了此处。 “身之大圆满”的他,不须得担心自己在这里打坐念咒,会被冻毙在此处,他一只手徐徐的在这山上摇动着“转经轮”,一圈一圈的“六字大明咒”从上而下,另外一边,他嘴巴之中却止微微张合。 他念动的却是“财宝天王密咒”! 在山上,为自己增加佛粮! 就在他手中沉默的“转经轮”一遍一遍的转动之间,陆峰沉溺其中,感觉自己的“真性”,都落在了自己手上的“转经轮”之中,随着风马开始飘向九天。 无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在这里,过去了多少时间,可能亦无有作用。 就和在“时轮金刚坛城”之中一样。 时间是一个“○”,头是尾,尾是头。 止在其中,拥有真性的人方才有所感觉。 现在的陆峰,修行到了一个很奇异的场景之中,就在这一种奇异的氛围之中,陆峰第一次感觉,他开始“消失”了。 这一种感觉,很像是在“禅定”的时候,那种“非想非想非非想”的禅定,但是却又不完全相同。 在此种感受之中,首先消失的是自己。 在这无数次的念咒之中,他的肉身先消失了。 随后消失的是他的五感,他的六识,再到了后来,甚么都无有了。 但是“空”在。 他的“法性”也在。 法性如如不动。 就算是甚么都无有了,他的“法性”还在“空”中。 无失无损。 也就在这般一种“迷幻”的感受之下。 在他的身后,“火塘”开始燃烧了。 从中起来了代表着吉祥的桑烟。 有人在那处放烟,并且在那火塘的旁边,有六个僧人――陆峰不须得看,他就知道那里有六个人,哪怕是肉眼看到那里一个人都无有,那里也有六个人! 那六个人围着火塘,背对着他,念着英雄史诗。 而在他陆峰的身边。 有人在念咒。 无是甚么高深的咒语。 是连大多数不识字的头人都会假惺惺的念两句的“六字大明咒”! 是: “?、嘛、呢、叭、咪、?。” “?、嘛、呢、叭、咪、?。” “?、嘛、呢、叭、咪、?。” 是,您,莲花宝,赐予一切的遍知。 是最简单的祝福和最高深的解脱之法! 就在这样的“六字大明咒”之中,陆峰和风马混合在了一起,无分彼此。 而原本在山边观看山下人的“大上师”,此刻浑身上下都是乳白色的光芒,他回过了头,迈步走向了陆峰。 在他的头顶,隐约之间,有一尊菩萨隐于其上! 这是他已经“证道”的象征。 在他的头上,就是“菩萨净土”。 在这样的“乳白色”之下,此处的寒风,都已经消失无见。 那“火塘”之中煨桑的火焰,越发的热烘烘,将这里烘托的无有一丝寒气。 就是在这叫人舒适的热度之中。 在此处的人,好像是待在了火炕上。 舒服的叫人想要睡觉! 便是在这个时候,陆峰站了起来,那位“大上师”也已经到了他的身边,站在他的身边。 陆峰此时此刻,感觉自己真的有一种“无处不在”之模样。 在这里的“云雾”,都无是他自己。 可是这里的风,却都是他! 他随着风走,随着风动,割碎了那些想要上来的“云雾”,他身边的“大上师”,便在莹莹发光,到了最后,彻底也和他化作了一起。 二人的真性忽而都化作了“乳白色”,朝着天空之中而上! 盘旋而上! 仿佛是两条龙,攀附着看不见的天柱而上! 陆峰怀里的“指骨舍利”,亦是逐渐的消弭,在此地彻底化作了一片更大的乳白色,旋即又化作了“华盖”! 遮天庇地! 将整个圣山,都包裹了进去! 而在他的肉身上,被他背负着上山的“尸陀林”,终于有所表示。 但却无是所有的“尸陀林”,都从他身后钻出来! 是树木! 是那些挂在了尸陀林最外面的屏障,是那些树! 那些树木虬髯劲苍,此刻在这“乳白色”的光芒之下,开始茁壮成长起来,即刻撑破了目之所向的一切,朝着更上面而去。 似要顶天立地! 故而在这树木之上,那些“器官”,却无有随着树木的长大而长大,故而这些“器官”都直接被撕裂,落在地上。 不过那佛法化作的“华盖”,竟然无有阻止这些“尸陀林”之中大树,叫这些“尸陀林”的大树肆意的生长!不过和大树生长的快,陆峰变化的更快!陆峰化作的风马,开始不住的往上飘了上去,有飘飘然冯虚御风的感觉。 在他的身上。 “人皮古卷”此刻忽的扯了开来。 随后化作了一张巨大的嘴巴,遮住在了“尸陀林”外面。 看其样子,是要在这里饕餮一顿。 将这跑出来的“厉诡”,俱都吞吃了。 这个时候,陆峰发现,自己可能是将“人皮古卷”耽搁了。 无有了自己的“人皮古卷”,方才是无有后顾之忧的“人皮古卷”。 哪怕自己是“第四阶次第的僧侣”,对于“人皮古卷”来说,都还是算得上须时时刻刻遮住的小僧! “人皮古卷”平时为了加持加护他,都无有表现出自己应有的手段。 现在陆峰的肉身被“乳白色”的佛光笼罩着,无有了后顾之忧后。 陆峰看到“人皮古卷”的样子。 “人皮古卷”,顾名思义,就是“人皮”打造。 止陆峰一直都无可得知,这“人皮古卷”是甚么样子的。 应通常的“人皮唐卡”,是可以看出来四肢的,那是从活人身体上,趁着鲜活腾下来的,罕少有大僧侣的――其中原因很多,不过无管是谁的,那都是“齐全”的。 可是这“人皮古卷”,更像是某一块皮肤。 不是完整的一个人。 但是现在他铺展开来,陆峰却在这上面,看出来了诸多纹路。 这些“纹路”,更像是一种神秘古老的“咒文”! 陆峰虽然无到“一法通,万法通”的层次。 但是也算是有了些许微末智慧。 依他所见,在这“人皮古卷”四角,都布满了古老的咒文。 在这些咒文之上,“人皮古卷”张牙舞爪的扑向了“厉诡”,将“厉诡”当做了燃料。 自然, 就算陆峰现在多看了几眼,看出来了些许信息,依旧无有看明白他的“人皮古卷”是甚么来历。 不过想来,它曾经在“萨玛教”也出现过,“达萨玛”亦说自己在宫中的祭祀场所亦见过它。 它来到此间,想来也有些时日了。 最后选择了他陆峰,这“人皮古卷”,应也是一个有能力的。 它想要吃,就叫它在这里吃罢! 想到这里,在他的头顶之上,他这个“风马”和旁边这位“大上师”所化作的风马,俱都不动了。 往上看去。 陆峰就知道了原因! 应他们的头顶,忽而出现了一片“法性界”! 不过这“法性界”,上下都已经破碎了一隅。 导致上面有源源不断的“法性”,从上而下。 宛若是“银河下九天”。 一片“瀑布”! 整个圣山,都在这瀑布之下,不断的冲刷!不过亦是在这个时候,陆峰却开始逐渐的往下了!在他的周身上下,都有万斤巨石,压在了他的身上。 ――是这天上破碎的“法性界”之中,流落下来的“瀑布”! 这些可都是“法性”! “法性”可轻如鸿毛,自然亦可重于泰山,虽然看上去,这“法性”是自上而下流落下来的,但是这亦不过是一种“下意识的水往低处流”的想法,一种幻觉罢了! 真实之模样,却并非如此, 此处是“法性”,“法性”之所以是现在这个模样,是应有物,从上而下,狠狠地砸穿了这个“法性界”。 所以导致了“法性界”保持一种往下破碎开来的模样。 并且时间便一直都停留在这里,所以看上去,像是被冻住的,打碎的瓶子。 若是如此的话―― 陆峰化作的“风马”,灵光一现。 他往下去看。 忽而之间,往下一瞥,便见到了这底下的一个深坑!这就是被砸出来的“深坑”,止陆峰见到了此物,一时之间,亦是一片震惊! 心思转动之间,陆峰化作的“风马”,开始朝着底下而走,那些“云雾”想要遮蔽,却被大风吹散,不得靠近。 在这一片混沌之中,陆峰竟然真的将这物,摄拿了过来,他依旧处于这“佛光”庇护之下,就算是带着此物,亦不须担心自己被此物所害,不得归壳! 第437章 、老僧阿康的部派法主 佛光之下,顺着这破碎的“法性界”往下看去,陆峰便见到了一座深坑。 那坑中,隐约可见一道“人影”。 仿若是有人“嵌入”了其中。 也就是说,从此处从上而下砸进来的,便很有可能是一个人,不过很快,陆峰就推翻了自己的这个想法,这并非是一个人,这是有人在此地参悟,应他坐着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 所以在山壁之上,映照出来了自己的“影子”! 便是在这人影旁边,陆峰见到了一个空荡荡的“瓶子”,这?“瓶子”,明显是装过甚么的,但是此刻,里头空了。 陆峰将那“瓶子”以“意”摄拿了起来。 想要拿在手中。 却在此刻,发觉自己并无“手”这个器官。 他现在就如风马一般,无处在,又无处不在。他现在便是“密法域”大日法性的一部分――“密法域”所有的佛,菩萨,护法,明王,亦都是大日如来的“大日法性”所显化。 陆峰的“法性”,并不能如大火炎炎,此处的“乳白色”法性,充满了一种“慈悲”! 不论是陆峰以后的“大火炎炎”,还是现在的“慈悲如海”,都是“大日如来法性”的一部分。 不过好在陆峰念头一动,这“瓶子”徐徐上升,与其同时,陆峰便见到了此物更多的细节。 这个“瓶子”,是“佛门”的样式,属于“八宝净瓶”。 上下都如同是用“美玉”打造,无有一丝衔接不如意的地方。 便和“天衣无缝”一般。 寻不到一丝丝的缝隙。 “此物共有二十八个,在此物之中,流淌着的是‘玉髓’。 尊者用此物尝试灌注过‘玉髓’。 失败了。” 便是在这个时候,陆峰身边,那“乳白色”的法性,最后终于凝成了一尊慈悲上师。 这位上师,双手长过膝盖,头顶上带着达夏帽子,耳垂从上而下,六条充满了咒文的延片,垂窕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身上穿着止有经文大上师才会穿着的僧袍,望着陆峰。 他首次对着陆峰说话了! “总共有二十八个――” 陆峰轻声的想到,陆峰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是风,无有办法说出话语来,于是他凝聚了自己的“法性”。 俄而之间,在这“乳白色”的“佛性”之中,一点“火星子”忽的点燃了开来,随后“砰”的一下,一道“智慧火”所化作的“不动明王尊”出现在这里。 陆峰彼时还是凝结不出一个“自己”来。 他还无有修行到了“回向”的时候――所谓回向,是成为本尊,再由本尊缓缓的走出来,化作自己的这个过程,从臣子拜国王,到成为国王,再到从国王走回自己,这是一趟完整的道路。 止现在,陆峰还无有完成回向。 所以在这个时候,他便是凝结出来自己的“模样”,亦是自己“本尊”的样子。 对面的这位“祖师”看着陆峰。 他和陆峰不一样,他即身成佛,自己便是菩萨,菩萨便是自己,在有的部派之中,就可以以“祖师”为本尊,修持“本尊”的法,将自己的“本尊”,当做自己的“榜样”,在有的壁画之中,护法在前头,本尊,亦或者是部派的其余大神通者,就拥簇在这位本尊的身旁。 就和一位“大护法”身边,有诸多小护法和他的明妃一样! 故而此刻,他的“法性”就化作了自己!陆峰化作了“不动明王尊”,其实不如化作了“祖师”本身的“上师”殊胜! 陆峰以“不动明王尊”之模样,询问“祖师”何解。 这位“祖师”却无有回应陆峰的话语。 他止看着陆峰现在的样子,说道:“后生,你是否愿意在这里,修行‘龙钦宁提’? 这座山上,虽然有了不洁净,但是法主曾经在此处,留下来了寺庙和真迹。 在此处,还留下来了‘玉髓’和法主的一部分‘脑髓’,化作了海子。 在此处修行,一日,可以比拟的上其它地方的百日,千日。 在此处修行,你的善举,是别处的百倍,千倍! 且, 你身上的这‘不动明王密续’之法,无有了‘龙钦宁提’,不得大圆满,想要行‘龙钦宁提’,此处便是最好的地方,――你的上师,密续修炼之法也极其少见,但是他在最后,却无有‘大圆满’,他可能都无有‘大圆满法’。 他无有修行最高密。 你登上了这一座山,来到了这一座山的最高处,见到了‘玉髓’。 你亦可见到‘脑髓海’。 到了这个时候,你未尝不可修持‘大圆满法’,重新在此处建立了寺庙。” 说话的时候,陆峰脚下的“尸陀林”之中的“厉诡树木”,开始如蛇一样在此处扭曲,想要将此地另外一处大佛爷圆寂处的“尸陀林”寻找出来。 但是此处毕竟无是它的“法地”。 所以就算是这“尸陀林”想要寻找到另外的“尸陀林”,亦不可能! 就算是此“尸陀林”,找不到,亦是找不到彼“尸陀林”! 陆峰则是化作了“不动明王尊”之后,端坐在“智慧火”之中思考。 无有想过,他来这里,不止是和“大莲花座呼图克图”有干系,甚至还扯上了自己的“秘密本尊上师”,“老僧阿康”。 陆峰亦是第一次知道,“老僧阿康”的修行,无有到了最高密的层次,还有“龙钦宁提”――虽然陆峰是第一次听得了这个词语,但是听到了这个词语的时候,他便明白了这个词语的意思。 “圣地修行”。 大约翻译过来,做不到信雅达,但是就是如此。 大圆满法,不止是需要密续修行,还需要重要的“圣地修行”,若是说“圣地”,那么毫无疑问,这里便是一座“圣地”。 在这里修行,事半功倍。 不过从始至终,陆峰都无有心动――就算“老僧阿康”的修行,和这里有关系,就算是他怀里的“指骨舍利”,亦是和此处有关系,但是要是重建了在这“那多达日大雪山”上的寺庙。 陆峰害怕会召来至少“四大护法寺”这样层次的大上师! “诸法本源之寺”和先今所有的寺庙,俱都是一个部派,“老僧阿康”的这个部派,明显不属于“诸法本源之寺”。 甚至于,能够被称为“龙钦宁提”之地,在这圣所之上的“大庙”,他的重要性,可能并不逊色于“甘耶寺”,亦或者是“扎举本寺”,如此一想,陆峰感觉自己承担不住这样的因果。 虽修行“最高密”,的确令人心动,但是自己便有的“智慧资粮”,不足以供给他修行到“最高密”。 莫说他有一个热迥的时间。 就算是十个,一百个,陆峰怕是也会生出波折来! 他从金牛年修道火兔年,恐都不会修得大圆满! 修持“龙钦宁提”,需要的不止是时间。 就和现今流传到了“诸法本源之寺”部派的最为殊胜的“大手印”一样。 他们需要的不是时间来琢磨。 仿佛佛法就是石磨上的小米,僧人是拉磨的驴子,时间是转动的大石磨,止时间足够,那么一头孱弱的驴子,也可以将佛法都磨成了一袋子一袋子的米碴子,装进自己的“褡裢”之中。 “褡裢”之中的米碴子,就是自己的修行。 这是错误的。 若是如此简单,那转世了许多次的“护法金刚”,他们的功德在何处?他们的智慧在何处? 他们缘何如此做? 光明大手印需要的是“根器”,是“佛缘”,是“契机”,不单单是修行的时间! 在时间一途上,修行,总是有办法规避的。 所以“根器”不行,一切都难!难!难!!! 难如登天,苦海难度,彼岸遥远。 陆峰若是真个在此处修行“大圆满法”,耗糜之时日,不可计数! 一个热迥? 一百个热迥,都不行! 哪怕这里修行的速度可快百倍,千倍,亦不行! 陆峰不敢答应眼前的这位“祖师”,这位“祖师”见此,并无失望之神色。 他止指着这山的一处,另起话头,说道:“在这‘那多达日大雪山’上,还有莲师闭关之地,就如同是开了八瓣的莲花。 本来‘莲师’观此处,便以为此处是一位空行母之所在,如头,如腿,如胸脯,如四肢,止后来‘莲师’在这里苦修之后―― 你看这座山,真正的这座山,到底是像甚么?” 说话的当口,“祖师”朝着底下,重重的吐了一口气,这气息幽长,将这下面笼罩着的“山”,都吹开了一瞬,陆峰在这瞬间,便见到自己正在从山下爬上来,并且在路边,侧耳倾听。 陆峰知道,应是那个时候,自己听得了旁边传来的声音。 “天上落下来了一只‘厉诡’!小心,这‘厉诡’,就在山上!” 亦是在这个时候,原本从这“云雾”之中出现的“万一”,都被这俄而的一阵风吹得站不住脚。 “祖师”的一口气,吹出来了一座完整的山,虽止一瞬,可是陆峰却已经看的清楚了。 于是“祖师”一个问题,再问:“这座山,?看,她像是甚么?” 陆峰凝神往下看了过去,虽止一瞬,可是他早已将此刚才的一瞬间,都看的清楚。 陆峰无有欺瞒,看到了甚么,便说甚么,他说道:“像是一个女人。 像是一个躺在了地上,头侧卧着,四肢手都抓向了天空的,不屈的女人。” “不错,止这一座山,原本却无是这样,‘莲师’带着‘空行母’经过的时候,‘莲师’的‘佛母’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了在那处,有一位‘瑜伽母’在其中,于是她第二日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莲师’。 ‘莲师’便决定在此处闭关,并且在此处将自己的一些法脉,传承下去。 但是无有想到的是――” “祖师”将此处的厉害,缓缓告知陆峰,但是越是如此,陆峰的压力便越大。 “祖师”的高看,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他现在这个“第四阶次第”的另外部派的僧侣,是否有资格叫这位“老僧阿康”部派的“祖师”,如此高看和耐心? 都未可知。 “祖师”继续说道:“是魔女。” “祖师”用手指虚点了一下底下的一些地方,说道:“也许你未曾想到过,在密法域的风水之中,这样的地面,是一处凶地,‘莲师’以为此处是‘瑜伽母’。 但是在他在里面修行的时候,发现此地却并非如此,此地就好像是一座莲花台一样。 在这上面的莲花叶下面,遮盖着下面的莲花叶。 ‘莲师’用命咒,召来了‘长寿五姐妹’,得到了此地的真相。 原来此地的底下,是魔女! 是一处凶煞的不能再凶煞的地面,但是若是在此地建立了一座庙子,请来了菩萨,镇压住了此处,那么此处便会化作了一片修行的圣地。 当时‘莲师’在这里传法之后,我的本尊上师,亦是听从了‘莲师’的法令,如此做的。 此地有‘莲师’的圣地,所以我的本尊上师,在这里建立了‘莲师闭关之庙’! 在山下,我听得你的名字。 ――你叫永真。 永真,你不愿意承接了此处的伏藏? 重新建立起来‘莲师闭关之庙’?” 陆峰闻言,无有犹豫,立刻老实说道:“永真怕是承受不住这样的因果。 便如同是一只蚂蚁,驮起来了牛粪蛋子,压得粉身碎骨!” 说这句话的时候,陆峰心中坦然,哪怕他知道,自己这句话可能会触怒眼前的“祖师”。 会触怒这位“大修行者”。 但是他无可欺瞒了他们。 应“大修行者”,已经完全超出了通常的“善恶二元论”。 常常有“高瞻远瞩”到了旁人不可测之程度。 你可以说他们是好人,亦可以说他们是坏人。 俱无不可。 但是唯独不能说他们都是“蠢人”。 若是一位“大佛爷”,他忽而变得“愚蠢”了,变得“混沌不堪”,那便说明这位“大佛爷”,祸事临头了! 这是大佛爷的身上缠绕上了“业力”,亦或者是有更加糟糕的事情。 故而陆峰直言相告,冒着触怒这位“祖师”的风险,直言其上。 “祖师”无有顷刻之间发怒,将陆峰“拆骨扒皮”。 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说道:“不可,永真,不可!” 第438章 、笑 陆峰双手礼敬,无有冲撞“祖师”的言语,他做“侧耳倾听”状,想要听“祖师”话语里面的意思。 若是“祖师”非要如何,那他依从便是了! 违逆不过。 这便是“密法域”最大的问题。 他无有选择的权力――哪怕是“第四阶次第僧侣”亦是如此,不过“祖师”亦无有要强迫陆峰一定做甚么事情的意思,他说道:“重新建立‘莲师闭关之庙’,就算不是你来做,也是你的弟子来做。 这件事情的因不在你的身上,但是果,却着落在了你的身上,你的这法脉最后还须得落在这里,不过你现在不应允,也无大碍。你的根器,虽非上上品,极其佳,但是却可和此处契合。 你的‘不动明王尊’的修法,缺少了最后一步,?可修行你的‘本尊上师’传授与你的‘大火炎法性界’,居中做了一个真正的‘不动明王尊’。 可是继续往上,最后一步,你的密续传承之中,却无那般的法门存在,故而,这是一条路。” 他伸出来了手,指着这一座山说道:“你想要继续往上,还须得此地的‘玉髓’和‘脑髓海’,在此二者之中,精修得其中的精神。 方才可以来到最后一步。 故而我也不强行留你,此时你不留在这里,后头你却一定会来的,法脉归一,你既然得到了前面的密续法脉,那么之后的,也是你的。 应这许多时日来,能够到这里的,止有两个。 ‘莲师闭关之庙’,就在此处。 故而便是你不重建了它,亦要小心守护了它,不要叫它在塌圮了的下去,并且在这庙子之中,有‘莲师’留下来的伏藏,‘莲师’依照着此地的模样,在此地留下来了八道‘莲花伏藏’。 这‘伏藏’之中,有‘长寿五姐妹’的命咒,真名。 你若是得了此伏藏,便可喝令‘长寿五姐妹’。 驱使她们为你做事。 护卫佛法。 后来,我的‘本尊上师’,还有两位‘祖师’,亦在此地苦修,也留下来了各自的‘伏藏’和法脉传承。 故而,此山便是密地。 我许你可在此地修‘龙钦宁提’,并且不必去外传递法脉,去做我们庙子的‘赤巴’。 但是,你在这里修习的时候,你也须得将此地后来的‘厉诡’降服。 也即是‘从天而降的厉诡’。 它在‘莲师’在的时候,并无出现。 后来我的‘本尊上师’来到此处,将此地的草木化作了语意功德,它便更加不敢出来。 藏在了其中。 但是亦就是应此地实在太过于殊胜,常人不可进。 反倒是给了‘厉诡’一些时机,业力大潮之下,便是寺庙,亦不得逃脱这业力上下,便是到了现在,在密法域,你的这帽子,比我的这帽子要多了罢! 也无有多少人来这里,此处都如遗忘了一般,便是偶有牧民和僧侣转山,亦不得见到此地的真面目。 便是‘伏藏师’,都无有一个回来,故此而论,你不想要重建庙子,那可不重建庙子。我可许你,叫你在这里修持‘不动明王密续’之法。 你可以不重建庙子,所以我要你在里面,立住了庙子。 我要你维持住这里不变,万事即可,永真,你可能应承了我的话! 你意下如何?” 陆峰无有再犹豫,立刻就应答。 虽然“猕猴桃”――从“莲花钦造法寺”之中出来的,可以测试人是否说谎的“厉诡”,它已然是跟着“黑天红莲法师”去了“大冰川”的“巫教家族”,但是已经到了“无垢心”的陆峰,也无是甚么看人猜心的手段都无。 他虽然听不得眼前“祖师”的心声,但是此刻,他们都在法性之中,有些事情,却无有多难猜。 “祖师”的意思便已经很明确了。 他的底线是, 可以不继承法统,可以不是这一次的“伏藏师”。 也可以不将“莲师闭关之庙”和有关于他们的法统传播出去。 但是陆峰在这里修行,须得维持住此地现在的样子,不许放出去了山下压着的“魔女”,还要处置了从天上来的“厉诡”! 陆峰止能应答,他还想要询问一些关于其余的事情。 比如说,此处和“大莲花座呼图克图”是否有关系,比如,此处和他手里的“指骨舍利”,有甚么干系?有甚么因果。 陆峰应答了“祖师”的话语,问出来了这些问题,状极谦卑。 “祖师”说道:“你的这些问题。 ‘大莲花座呼图克图’――他来的时候,依他的根骨和器量,他的脉轮之中,沛然大火,距离菩萨乘,只差最后一步,不过他来这里,自然无可能开启了‘莲师’的伏藏,他来此处,是应此地和他有因果纠葛,他不得不来此, 止是他发下来的大誓愿,因果纠缠实在是太大,无有完成自己的大誓愿,亦走不得最后一步,他来山中,带走了另外一个瓶子。” 陆峰心念一动之下,“祖师”立刻就明白了陆峰想要详细的知道此时的心念。 于是他却也说道:“是一?空瓶子。 这个瓶子,本来是‘莲师’从自己的‘空行母’手中所得,至于‘空行母’,则是言语此物来自于松赞干布时期,为了修建寺庙,从寺庙的下方挖出来。 有大师将其解开,度化,却留下来了瓶子。 ‘大莲花座呼图克图’带走了空瓶子,欲要将自己的某一劫难,塞入了瓶子之中。 后来这瓶子,亦是回到了山中。 一无是‘大莲花座呼图克图’自己送了过来。 其二,是瓶子却已经破了。 ‘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留在这里的物,已经跑了出来。 就是你所看到的那些污秽之物。 属于色界。 却又落入五浊。 后来,它却和此地原本‘天上的厉诡’纠缠在了一起,如今也成了一个骡子不像是骡子,马不像是马的腌?。 想要从这山里出去,那原本‘叫魂’的灵魂,却早就应从山底下走上来,来到了此地的最高处,完成了‘天葬’。 魂魄回归。 但是却被他们拦下,却成为了他们的伥诡。 平白的害了人的性命。 它却是要收了足够多人的人气,命格,性魂,在这天地自如之下称量一二。 等到了够数的时候,它却可以从山中走出去。” 说到了这里,陆峰忽而想到了上山的时候,这“万一”和他的言语,从这些言语之中,陆峰拼凑一二。 立时醒悟。 从头至尾,“大莲花座大佛爷”被册封为“呼图克图”,身怀南方六部之后,他便和“台吉”,一起将第一个“古瓶”,想要从“阴山”,送到“中原王朝”。 结果成功了,亦算不得成功。 整个车马队,止留下来了“大莲花座呼图克图”。 并且“大莲花座呼图克图”回去之后,亦无有过去多久时间,便圆寂了。 按照“广字辈”大上师的记忆。 “广字辈”大上师所在的时间,开始便是“大莲花座佛爷”这一法脉,成为“呼图克图”之后的时间,在成为了“呼图克图”之后,“大莲花座呼图克图”成为了措钦呼图克图,亦就是在“扎举本寺”的措钦大殿,有了自己的恒定座位的“呼图克图”,极其尊崇。 “广字辈”四位大上师最后圆寂的时候,便是在“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独自一人回到了庙子之后,准确的说,是“大莲花座呼图克图”从“那多达日大雪山”带回来了一个“空瓶子”,将“空瓶子”带到了庙子之中,将“空瓶子”装满。 如此看来,“广字辈”们并可得知这个“瓶子”,是不是原来那一个,其中一定是有甚么事情,是陆峰不知道的。 但是无管于如何。 “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现在和此处,牵连颇多。 并且,陆峰出来的时候,“大莲花座呼图克图”赠与了陆峰自己的袈裟,到了最后“恶魔”追杀他的时候,陆峰可以将“袈裟”引走恶魔。 必定不是这里的“恶魔”。 那“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障碍魔”,不是山上的这一个,他前路之上,还有另外一个? 如此诸般思考,止在脑中过了一遍,陆峰便豁然开朗,将整个事情梳理了一个八九成。 前后一个又一个的珠子,到了现在,俱都联系起来了! 庙子之中无有记载历史,但是陆峰这样下去,就可以成为一个“活历史”! “祖师”说完了此处,复又看着陆峰手中的“指骨舍利”,回答陆峰的话,说道:“至于说你手上的这舍利子,倒是有些来历。 它是一位佛爷的佛舍利。 不过它是谁,须得它自己告知与你。 它无是当年‘莲师’带回来的‘佛舍利’,它是来自于东土来的‘佛舍利’。” 不过话说到了这里,“祖师”和陆峰化作的“法性”,竟然开始徐徐的收缩了起来。 宛若是一个人的心脏开始收缩! 不过这个心脏,它的收缩,间隔时间都无比的“宽阔”! 比之于陆峰的“风瑜伽”,都要长了许多,一次呼吸的时间,至少是有“九个”九节风的时间段! “法性”收缩,陆峰在此刻,他端坐在了瑟瑟宝座之上,他的瞳孔之中,将整个“那多达日大雪山”俱都手放在了眼睛之中,一闪即是,旋即,他回归在了自己的身躯之中。 终于,“不动明王尊”消失无见。 在这里,留下来了“陆峰”! 忽而回到了身体之中,那一种诡异的“失重感”,却无有叫陆峰感觉到稀奇,他稳稳的坐在了原地,感觉到了“寒冷”! 这是一种无可可以“抵御”的寒气,这“寒意”,发自于性魂之中,叫人的性魂之中,叫人的“海底轮大慈悲韵”,“拙火”,都要在这“寒气”之中,化作冰块。 却在“陆峰”离开了自己身躯的时候,陆峰背后的“尸陀林”,树木气根如龙,在此处寻找另外一处“尸陀林”之所。 但是随着陆峰回归,在陆峰的身上,出现了一些“法性”的气息! 这“尸陀林”之中的“厉诡”,便是仿佛嗅到了血腥气味的蝇子,“嗡嗡嗡”的朝着陆峰钻了过来。 陆峰这一次却无开斩! 这些“树木”,对于陆峰无有恶意。 止接近了陆峰之后,俄而之间,立刻收回! 像是嗅到了陆峰身上味道的獒犬! 旋即,这“尸陀林”化作了真正的“巨蛇”,开始在这山间流动!在这“诡韵”之下,陆峰便见得这些“树木”直接钻开了眼前的诸般一切,就朝着山下游曳而去。 远远看去,真个如同是巨蟒一样。 就算是“云雾”,亦无有阻拦的住这“尸陀林”外面的“树木”! 这些“尸陀林”的树木,克制厉诡! 无论眼前于甚,都被轻松的一下刺破,如同是刺破帷幕的锥子。 便是在这“云雾”之中的“万一”,都无有阻拦了“尸陀林”的前进。 陆峰见状,立刻跟上。 止他随着这“尸陀林”往前,“尸陀林”之上,竟然都长生出来了诸多手持的“金刚铃”。 这些手掌,早就腐烂。 但是“金刚铃”完好。 这些完好的“金刚铃”,随着树枝如蛇一样的攀岩,开始不断的晃动了起来,不断的发出了声音。 并且随着树木越来越长,此地还余留下来了更加古怪的声音。 如哭似笑。 非男非女! 就是这种声音之下,陆峰的四心都开始不住地摇动起来。 好在还有“人皮古卷”加持着陆峰,叫陆峰的“不动心”稳固如初,不受到这声音所害。 但是随着“金刚铃”和这“非男非女”的“如哭似笑”的声音传递了出来,旁边的“云雾”,却都仿佛是沸腾了一样,那残留在了里面的“万一”,此刻却有了动作,还无有出来,就被串在了树枝上,钻到了陆峰的眼前! 叫陆峰都无有想到! 而随着“金刚铃”的声音,这些“云雾”之中,整个都开始挣扎,旋即出现了一张巨大的脸,对着陆峰,也发出了笑声! 第439章 、尸陀林 在“尸陀林”的“金刚铃”催动之下,在此山上的诸般万物,都疯魔了! 唯独陆峰无有受到了影响,便是那一张脸,对着陆峰哈哈大笑,陆峰亦无颜色。 周围的“云雾”都在震动,似乎连这山,都要笑了,在这笑声之中,陆峰听到了如同鸡蛋剥壳的声音。 起先是清脆,紧接着,如同雷鸣! 饶是陆峰,听到了这声音,都不禁抬头去看,便先感觉自己身边,如同是下了雪,头顶上覆盖了雪花。 俄而之后,天际先是有了一条雪线。 旋即,雪线如万马奔腾,一顺而下! 这在“大冰川”,是“念”发怒,在陆峰此刻看来,是大雪崩! 陆峰看到大雪崩而下,他则是观到了那张还在怪笑不止的脸,那一张大脸,他的每一颗牙齿,俱都是一个“万一”! 俱都是一个黑衣的“上师”。 “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命定魔”――暂时就如此言说这山中之物,也俱都一个个“开怀大笑”起来,他们的“开怀大笑”,是真的“开”怀大笑,不过就是这一转一看的时间,那大雪崩已经下来。 遇见了山石,便掩盖过去,遇见了深涧,便填埋下来。 上下都一?雪平,横推过来。 陆峰尚无施展神通,他身边的这些“尸陀林”老树,反倒是过来了。这老树折腾在了一起,化作了一道围墙,深深的扎根在了陆峰的面前,这“天灾”倒是轻松,虽然千万吨一力压下,但是其中无有“诡韵”。 无有真正的“念”,参与其中! 陆峰倒是第一次见到“尸陀林”的这些树木,还有这些作用。 那“尸陀林”的巨蟒蛇木钻了过去,陆峰双目凝视,这大雪崩过来,陆峰止见得“天黑了”。这“雪”强横的压了过来,陆峰亦不知道这“雪”的上下,到底是裹挟了何物,但是就此想要压垮“老树”,却是不可能! 反倒是耳边“轰鸣”声音尽去,陆峰看到这“大树”的树枝,往上冲去,旋即陆峰轻轻飞了起来,飘到了雪上――踏雪无痕,看到原本就不太熟悉的这山,被填平了不少。 白茫茫一片。 容易得了“雪盲症”! 常人不可久视! 不过亦在这个时候,天地之间一片苍茫!当真是有一种“白茫茫一片大雪真干净”的场景。目之所及,除了黑色的山岩,就是白色的雪。 除此之外,甚么都无有了。 连那些“厉诡”,连那些黑色的“上师”,都不见了!“尸陀林”这一次方才停了“金刚铃”,继续游曳着往前走了,带着一个僧,在地面的雪上游曳出一条一条的痕迹,真如同是一条条蛇穿过了雪地。 在这样的雪地上行走,亦有大危险,应谁也不知道,这底下是不是有吃人的雪窝子。 不过好在陆峰不用担心此事。 不过,就算是以的“尸陀林”和陆峰二人的脚程,他们亦走的遥远。 这一场大雪崩,竟然都冲散了“云雾”。 不过就算如此,陆峰在山上亦无有见到“拉康”和那“红树林寺”的持颅骨者,他们二人,好像走到了这里之后,都被这一座大山吞下,不见了踪影。 陆峰左拐右拐,感觉自己都快要从这座山走到了那座山头,忽上忽下,便是陆峰已经走过了不少的路,但是这“望山跑死马”,在这里亦是如此。 最后,陆峰走到了“魔女”的“头颅”上! 那“头颅”,亦是一处高地,但是无是这里的最高点。 快要靠近此处的时候,陆峰看到这一路之上,压根就无有道路,都须得陆峰自己趟出来一条路。 山风凛冽,无处落脚。 此处,就压根就不是僧人可以上来的地方。 除非是有了眷顾的“伏藏师”,亦或者至少是像陆峰这样的“大僧侣”,否则其余人过来,都须得小心谨慎。 不过真个到了此处之后,这里的风,反而是小了些许。 就连那些巨蟒一样掠食的“尸陀林”,亦安静了下来,不再“张牙舞爪”! 陆峰驻足站在这里,双目之中自有“法眼神通”,但是俱无作用。 他刚刚从底下爬上来,见到了这一片还算是平坦的地面。 这一片地面是在“山谷”里面,周围都是较为高的山,眼前是多年不化的积雪,一片萧瑟,但是陆峰晓得,自己到地方了。 陆峰将自己怀里开始发烫的“指骨舍利”拿了出来,放在了地上。 随后双手合十,闭着眼睛。 他用自己的“法性”,感受着“种子”的生根发芽。 就在他将这“指骨舍利”放下来之后,一刹那之间,整个“山谷”,冰雪消融。 陆峰见得“乳白色”的“法性”,从“指骨舍利”之上徐徐渗透出来,顷刻之间,就化作了牛奶河水,流淌在了这里,如同是蜜一样,浇灌着此处。 所以,此处“活”了! 随着‘法性’的铺展开来,整座山都如同是被一道牛奶河化作的“瀑布”,从上而下浇灌了下来,浇灌透彻! 整一座山,忽而得活! 陆峰看到了茵茵绿色,从地底下生长出来,眨眼之间就从一棵小草,便成长成为了一棵小树苗,再在一个呼吸的时间之中,化作了大树! 这大树,便是在“阿布曲州”和“扎举本寺”附近都罕少有的“菩提龙血树”。 风吹过这等大树,树叶婆娑之间的声音,宛若是佛在念经,僧在诵唱。 这些“菩提龙血树”一个个生长起来,化作了七八人高大,树冠俊美的大树。 这些大树,将此处遮盖了起来,俄而之间,就化作了一片树林。 就在这一片树林之中,陆峰见到了那座“祖师”口中的“莲师闭关之庙”。 ――这座庙子的名字并无稀奇,在密法域的许多地方,庙子的名字就是这样朴素。白牛寺,黑云寺,山下寺云云种种。 不过这一座庙子虽然听上去十分的朴素,可是从外表上看来,却和朴素无有干系。 在这“菩提龙血树”的遮掩之下,一座连墙壁都赤红色的寺庙,掩映在其中,虽然看不真切,但是却有一种“静中取静”,或者说是“曲径通幽处”的风格。 陆峰顺着这大树隔开的一条道走了进去,就看到了一座带着“天竺风格”和“中原王朝风格”相互映照的一座木质寺庙! 这一座寺庙,绝对称不得大。 不用和陆峰见过的“扎举本寺”相比较,就是以陆峰见过的“无尽白塔寺”比较,此庙子都算得上是袖珍可爱了。 仔细去比对,此寺庙和陆峰的日出寺,其实差不多大小。 所有建筑,都止一层,连阁楼都无。 平平常常,装饰稀少。 陆峰在外面潜心礼拜了之后,抬腿进去。 此寺庙的门槛不高,走入其中,更是连经幡都无有几个。 陆峰从此间进去,并无恶魔拦路。 整个寺庙,分为前后二部分。 刚走进去,前面一个“影壁”,上面空空如也。 对此, 陆峰并不以为意。 应在这“影壁”之上,其实无是甚么都无有。 这止代表了陆峰“不得见”。 他的缘法还不到。 这座寺庙在他陆峰看起来“空空荡荡”,并非是这寺庙“空空荡荡”,是依他陆峰来看,这座寺庙,甚么都“无有”。 这都并非是给他准备的,他无是此地等待的“伏藏师”和“僧侣”,所以他就算是手持着“指骨舍利”,身怀着“不动明王密续传承”,寻找到了这里,最后也不过是见得了这样一座庙子罢了! 不过陆峰无有在这里见到密续传承,心中亦不失望,他绕开影壁,走了进来。 缓缓的在这其中游行。 这寺庙的前面,分为正殿,两处偏殿。 这些地方,更是枯燥。 唯一值得一看的,就是在这大殿门口上的装饰――上面有一空心羊首,往下便是三组垂饰。 中心为宝珠,两边为卷云。 在这梁柱之中,都是用彩漆画作的“龙”。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三座佛殿之中,俱无佛像,上下干净的很,也无灰尘,杂乱。 在大殿上,止一个人的“屁股印”。 像是有人坐在这里,未曾挪动,故而在这里留下来了一个“屁股”的印记,若是此印记是“莲师”或者是那位“祖师”留下来的,那此地亦算是“圣地”,“胜景”。 陆峰依次礼拜过了这些地方,来到了后院,终是见到了一些“生活痕迹”。 不过这些“生活痕迹”,却足够养活十几个人。 看起来在这里的“莲师”,亦或者后来的大佛爷,在这里都不须得自己做事,他们应都是豢养了不少的弟子,或者是奴仆为他们做事,陆峰游过了诸个房间,无有找到“只言片语”。 都是干净的房间,空旷的地面,一座一座止有风的房间。 而亦是在这座庙子出现之后,为陆峰开路的“尸陀林”之中的树木“厉诡”,俱都在外头不敢进来,止叫陆峰自己走进,不过陆峰绕着这寺庙走了一圈,都无有发现这寺庙有塌圮之相。 便知道“祖师”口中的“塌圮”,和常人想象之中的“塌圮”,并非一样。 在“祖师”看来,“塌圮”的无是这个庙子的建筑,而是这座庙子的作用。 不过庙子在这里。 那么“玉髓”和“脑髓海”呢? 陆峰不由沉思。 对于一位可以称之为“祖师”的大佛爷来说,他在圆寂之后,身体的各部分化作了“宝物”,并非是无稽之谈。 这也是“嘎巴拉”必定殊胜于“人骨法器”的一部分原因。 这“玉髓”是甚么,陆峰无有见到,不敢确定,但是“脑髓海”是甚么,陆峰觉得这个名词,两个部派之间,应无差别。 那就是“脑髓”化作的“异象”。 不过陆峰在庙子之中,无有找到这二物,想来也应该是自己和它们,无有缘分。 走出寺庙之后,陆峰发现,在这寺庙之后,还有一条路。 顺着此路往出去走,片刻之后,陆峰再度见到了一片树林。 见到此处,陆峰就知道自己影子之中的“尸陀林”所寻找之地,应就是这里了。 此处,就是另外一处“尸陀林”。 根据典籍之中所说,“莲师”无有最后圆寂在这座山中,所以由此来见,这里的“尸陀林”,应是其余的僧侣圆寂的地方,此中应至少有一座佛塔。 不须得回头,陆峰都知道自己影子之中的“尸陀林”,此时无有出来,如此看来,“尸陀林”亦不是“天不怕地不怕”。 于是乎,陆峰在迈步进入之前,还是小心的将“人皮古卷”拿起来,看了一眼,防止自己在走入了这里面的时候,一不小心陷入了陷阱之中。 连“尸陀林”都须得紧张小心的佛敌,陆峰亦须得小心谨慎,不过好在“人皮古卷”上头,除了那一颗头颅和灰白二色的“悬赏令”僧人,陆峰无有再看到旁的物,这便说明,在这“尸陀林”之中,或许真的无有旁的危险。 故而,陆峰走入了其中,一旦走入“尸陀林”,陆峰便感觉在这“尸陀林”之中,充满了一种“意”。 这一种“意”如同天苍苍,地茫茫的“宝帐怙主”一般的“宝帐笼罩”,笼罩在了整个“尸陀林”之中,叫陆峰不得不提起来自己的“四心”,来对抗这无处不在的“意”。 这“尸陀林”并无有他背后的“尸陀林”那般的令人恐怖,甚至有些幽静。 可是真的走了进去之后,陆峰在这里感觉到了“澎湃”的“意念”,无处不在,若是他的“法性”不强,可能走着走着,便从他这个人,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被“意”所影响,在外头看来,就像是被“夺舍”了! 旋即,他在路上见到了一些“法体”,不过这些无是此处真正的主人的尸骸。 在这“尸陀林”之中。 还真的有一座佛塔。 和“无尽白塔寺”的白塔样式一样,都是大僧侣们法葬的宝塔。 就在这宝塔之中,陆峰感受到了那一股“意”的来处。 一种“生生死死”,“轮回涅?”的意! 第440章 、生死之意 直面这“意”,和陆峰在学院学习佛经,礼敬三宝得到的“意”,并不相同。 单纯以学习的效率而言,直面这等“意”,便是直指其中三昧,直面了“智慧”本身,不过这样做也有坏处,那便是这“意”强横、直接! 若是寻常人无有修持到了应许之境界,就已经接触了这样的“意”,或会化作旁人,成为了止会张嘴的“傀儡”,也有可能会直接破碎了佛性,顷刻之间,化作“厉诡”。 可是对于陆峰来说,这其中之“意”,却是无上之宝藏!可以帮助陆峰再度领略加固自己的“不动心”和“出离心”。 他已然在“密法域”,算得上是大僧侣了。 在阿布曲州,便是有数的大僧侣,放在“吉德尔草原”之上,亦是可以坐镇一个庙子,护佑得诸多部落的大僧侣。 虽然陆峰无可得知――亦无人告诉陆峰,若是要成就“第三阶次第”的佛爷,须得有甚么“心”出来。 不过如此推算下来,左右心中其实也有了猜测。 莫不过于“菩提心”,“不二慧”。 一则是“正觉”,一则是“彻底智慧”。 到了这个阶段,便是说是可修行到了诸多部派的密续最后。 但是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个过程不是“一蹴而就”的。 不是说证得了“正觉”,就到了“无前无后”的地步,寻常僧人不必担心自己一到了“第三阶次第”便会“即身成佛”,就算是修持到了这个境界,还是会有退转的可能,还须得再往上,成为菩萨乘之中的某一地,方才可止住退转。所以在整?修行的过程之中,修行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无一步有可以喘息的空间。 同样的,陆峰若是要按照自己所想,往上修行,可能须得修行的资粮,包括了后续的密续壁画,典籍,佛像,密咒,上师等等,这些资粮,缺一不可。 毕竟无管是“菩提心”――亦就是三缪三菩提,也即是众生皆可生起来的这“菩提心”,还是说其余的心。 想要发出这“菩提心”,虽不是难如登天的事情,可是真的要做到“菩提心”,真的将其当做和其余的“佛心”等价之情形,那之后的情况,何止是一个“难”字可以形容的。 若是陆峰的猜测为真,那他便能得知,为甚么这“第三阶次第僧侣”可以称之为佛爷,且数量如此稀少了。 止这个“菩提心”,就能阻拦了不知道多少人,当然,这些亦都是陆峰的猜测,若是陆峰的“猜测”,出现了错漏,亦未可知。 此刻,陆峰的手抚摸着手边的“宝塔”,感受到了其中的“生死轮回”之意之后,在他的背后,金光扭曲之间,陆峰所修持的“地藏王菩萨密咒”徐徐而出,形成了一个“咒印”,生在了陆峰的身后。 而同样的,在他“法性”浇灌之下,以此咒印为核心,逐渐变化而出了一尊菩萨的真形。 在这“菩萨”真形出现之后,周围的这些“意”,似有了附着之点,逐渐落在了他的身上。 陆峰不说话。 也无有阻止周围这些“意”的附着。 他止缓缓捻动着手中的念珠,感觉周围的诸般万物,仿佛都在此刻活了一般。 他对于“出离”,对于“生死”的理解,再深了一层! 宛若是层层浮屠,陆峰逐级而上,他不知道这浮屠塔的最高点在何处,但是他知道这一层一层往上,便是有一层一层往上的快乐。 旋即他更是自己坐下,背后的“金光”越发的兴盛。 当然,这些理应是和去寻找“大莲花座呼图克图”无有甚么太大的关系,就算是“命定魔”拦路,绕开了便是,可是陆峰既然上山了,却不须得立刻下山,应此时下山和等会儿下山,其实无有区别。 此山上的时间,和别处的时间,亦有大不相同之处! 陆峰坐在这里,都已经忘记了自己要做的事情。 他就如此的坐下,稳稳当当之后,在他的身上,忽而的笼罩了一片“死气”!这“死气”,却又和“厉诡气息”并无相同,在“班智达上师执念魔”的帮助之下,为了证得“出离心”,陆峰感受过这样的“生死轮回”。 可是这一次,陆峰又在上一次的感受之中,再多了一层感悟! 陆峰应这个“达上师”的身份,得到的“佛光”,在此刻开始如同是浇筑的黄金一样,缓缓的落了下来,在陆峰的背后,形成了一尊“菩萨”,这一次,可是连咒印,都不见得了! 不过想要形成一尊“完整的菩萨”,却无可在瞬息之间完成。 陆峰在上山的时候,好不容易积攒的一些“家底”,在此刻,忽而的开始燃烧起来,“人皮古卷”之中留下来的“智慧资粮“,此刻宛若是大火连绵,顷刻之间,一把炼化! ――这还无是在进行最后的“大圆满法”修行! 这止是在参悟了这忽而来的“生死”两个字。 在苦海之中,寻得一线“智慧”之所在。 仅此而已。 就如此,便已经须得耗糜如此之多,难以想象之后想要修行“大圆满”,还须得多少“智慧资粮”,方才能够! 不过亦是在这个时候。 和陆峰一起上山的“持颅骨者”,他终于寻得了自己想要之地。 他所在的地方,极其荒凉,不过也算是一片平地,但是却有人迹。 陆峰引起来的“大雪崩”,并无有遮盖了此处。 他甚至都无有发现陆峰引起来的“大雪崩”,从始至终,他的这座上山路线,都和陆峰并无相同,他甚至还看到了“炊烟袅袅”。 故而走过去之后,这位“持颅骨者”见到了众多柴火堆砌在一起,化作的“栅栏”。 在这“栅栏”之间,多有腐朽痕迹。 而他见到的那“炊烟”,就是来自于此间。 但这里无人。 “持颅骨者”对于这里无人,但是有烟火的事情,均无表示。 他站在了“栅栏”旁边,看着里面。 就在这“栅栏”之中,应就是一片“池子”。 止这“池子”看上去一不像是天然形成,可是除了栅栏,这里二也无有人工的痕迹。 整个“池子”大约是有半个人深,“持颅骨者”就如此的走了进去,来到了这“栅栏”前头。 里面现在便早就干涸了。 止在水线的附近,留下来一些盐碱地一样的斑驳白色。 代表着在里面,曾经有过“水位”! “持颅骨者”见到了这里,脸上终是再度露出来了微笑。无有再搭理旁边还在燃烧着的一个“火塘”,他顺着这个池子走来过去的看。 随后将自己手边的“天杖”,扎根在了旁边,随后将自己的衣服完完整整的脱下。 ――他这个人,本身就无有多少肉。 如此脱下之后,就更加显示的“瘦骨嶙峋”了。 但是就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面上的笑容越来越兴盛,随后,更是直接将自己的皮肤全部都撑了起来。 到了后来,更是从他的皮下,开始往出来走人! 一个,一个,又一个! 他双手用力的扒拉着周围看不见的大门,叫自己的“肋骨”全部都被人在里面,用力的打开。 从其中钻出来一个又一个的人,行走在这周围。 他们出来之后,俱都开始了动作。 有人开始敲鼓。 有人开始烧火。 有人开始测算此处的模样。 随后,那些缓缓爬出来的人则是寻找到了“脉轮”,一位“持颅骨者”欢喜的说道:“找到了,玉髓找到了。 它就就在此处。” 便有人拿出来了铁棒,竟然跳入了“池子”之中。 开始仔细的寻找了起来。 将这铁棒狠狠地扎进了“池子”之中! 止将他们都带过来的那位“持颅骨者”,他此刻却无有来听着这些话语。他手里拿着一根骨针,在缝合上自己的皮肤。 这种痛苦便是连他都难以承受,脸上的肌肉颤抖着。 汗如浆出。 他花了不少时间,满头大汗的将自己的僧衣穿上。 方才站起来。 就是这简单的几个动作,他站起来,在这数九寒天的,头上热腾腾的冒出来了一层白雾出来。 但是就是这样长的时间之中,那些从他身体之中走出来的九位“持颅骨者”,亦只是寻找到了已经干涸的“池子”,至于他们想要的‘玉髓’,却一点都无寻得。 “玉髓不可随意消失,若是如此还寻找不到的话,那它便是与当年的事情有关。” 那位带他们过来的“持颅骨者”亦斟酌了一二,方才说道:“顺着‘厉诡’寻找。 先找到‘厉诡’的痕迹,顺着‘厉诡’开始找! 它就在这里,它必定在这里。 拿到了‘玉髓’,我们便可以离开。” 其余的“持颅骨者”并不说话,他们止从自己的身上,拿出来了诸多可说,或者是诸多不可说的人骨法器,人肉法器,开始在此处布置了起来,场面变得荒诞古怪又神圣,“持颅骨者”们并不觉得这样有何种不对,在最前面的那位“持颅骨者”诵唱着,将自己怀里的骨灰轻缓的涂抹在了自己的额头上,形成了一个“眼睛”的形状。 不过这并非是正常人的眼睛。 这是模拟过的,梵天的眼睛! 尽管梵天在传播到了“密法域”之后,他的地位并无有在当地那般的高,但是毫无疑问,在“密法域”,亦有梵天的一席之地。 但是这些“持颅骨者”的密,却并非是梵天的“密”。 是“大天”的密。 他们修持的“大天法”,并无是神话之中不断的祈福,赐福,殴打天帝。 苦修是对的。 但是他们苦修的“大天之法”,其秘密程度,和四部之中的“无上瑜伽部”,相差无几。 就算是诸多“持颅骨者”,自身亦无有修持此法。 也见不到此法! …… 亦是在这个时候,在这山上,山下,每一个人似乎都很繁忙! 在那“那多达日大雪山”的山下,风雨虽然是小了些许,可是眼前这个场面,依旧是“风雨如晦”。 “噶宁?仁顿扎西”和“明法僧”见到了眼前的这场面,亦不敢再进去。 “噶宁?仁顿扎西”勒马在了外头,对着自己身后的“骑士”说道:“事情还无有结束,先收拾一下自己。 小心,不要叫弓弦沾了水。 接下来要杀的时候,你们手上的刀子,一定要切实的在永真的身上见了血。 止有见了血,他才会源源不断的流血而亡。” 这便是附着在了刀子上的魔法,是“草原巫教”之中,对于“魔法”藏在了“血液”之中的一种特殊又常见的用法,在“草原巫教”之中,有些“萨玛”认为,人的一些“根本”,就在人的魂灵和“鲜血”之中。 所以这种“魔法”的最大问题,就是要“见血”。 后来这种“血魔法”,暂时就称呼他为“血魔法”,和佛法混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种新的魔法。 不过“明法僧”可以看的出来,这些“骑士”们的这些诅咒和手段,却无有佛法的痕迹,这说明,这就是最早的“萨玛”教的手段。 一行人之中,那些不愿意说话的骑士,已经准备好手中的武器了。 “明法僧”从这些骑士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虚无”的错位感觉。 不过这一次,“明法僧”无有去问“噶宁?仁顿扎西”这些“骑士”的来历。 他心中莫名的起了一些“慌张”的心思,随着这心思立刻被他搅碎,但是他还是有些不安了起来,故而他在马上念咒, “噶宁?仁顿扎西”继续吩咐诸人,他说道:“他若是出来,你们都须得准备好。 那原本就准备的东西,不可失去了时辰。” 准备好甚么。 他无有说出来,“明法僧”勒足在外面,并无可得知他的这个“命定之魔”,“永真”,在山上又得了些许佛缘。 但是他已经无有退路了,若是无能在此地剪除了“永真”,他就算是修持“夜叉王菩萨厉诡相”的他,亦无有好果子吃,应他修持了这法,便须得承受这法的因果!当年庙子的法尊都须得承受压力的法统,他自来承受,如何还能好一些? 他须得快快的将“永真”除掉之后,方才能够安心的应对后面的事情,所以“永真”今日,必死无疑。 至于说和“永真”一起出来的其余几位经论僧,从来无有人谈论起来他们的生死。 那三个人的生死,都不过是附着品罢了! ――这放在外面,便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这些僧侣,至少也有“第五阶次第”的样子,可是在一位“措钦佛爷”的转世过程之中,亦不过是如同路边的一颗砂砾,风轻松一吹,就已经消失无见得。 同样的,若是更高层次的变化的话。 也许“永真”,亦不过是一颗砂砾也似? 都未可知的事情。 第441章 、不对等 不过不管“永真僧”在“大佛爷”们看来,是不是“砂砾”,都是“未可知”的事情。 但是已知的事情是,若是陆峰无能从事,那么他的结果,不会很好。 从这草原上忽而来的风雨渐渐的小了一些之后,坐在了“火堆”旁边念经的僧人们,他们周身的潮意都小了许多。 等到外头大日初升,风雨初霁的时候,这些僧人们睁开眼睛,站了起来。 脚不软腿不麻。 念了一晚上的经文罢了。 这对于他们来说,亦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事情罢了。 基本功。 大日一旦出现,他们就开始收拾,而白玛亦去寻找自己的“本尊”了。 却无有在这庙子之中找到自己的“本尊”。 “白玛”前前后后的寻找,立刻发现“本尊”已然不见。不过这个时候,那些僧人们亦无有乱了手脚,亦无有说出来“永真格贵不在,如何奈何”这样的丧气话语来,他们都沉默的收拾着手边的行李,做好“永真格贵”回来之后,就可以立即启程的准备。 “白玛”也是如此。 外面传来了马蹄声音,但是几位僧人听在耳朵里面,都无有反应。 他们理都不理会外面的马蹄声音。 过了片刻,“马蹄”的声音不见了,远去了此间。整个寺庙之中,再度恢复了安宁,无有人再侵染。就好像前面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一样。 庙子之中的诸人再度被人遗忘,就连“大莲花座呼图克图”叫陆峰带着的藤箱,都在“白玛”的后背上。 无有被带走。 从种种表现来看,其实这些僧侣们都看得出来,“永真格贵”无是抛弃了这里独自离开了,他应是遇见了事情,不过遇见了甚么事情――那却不是他们这些小僧人可以处置的了的。 所以不如不说,不如不问,不如不急。 安然的做自己的事情就好。 而在另外一边。 陆峰的确是下山了。 止他现在的样子,大日拖着他的影子,在他的影子之中,蛇一样的诸般蠕动之手,拉扯的他影子,完全不似是一个“人”的形状。 如此来看,这位上师,还颇有些古怪哩。 止他走的很慢,时不时还是被自己的影子“拉扯”一番。 就此行动之中。 行路竟然已经有些蹒跚! 但他还是如此的走出了“那多达日大雪山”,那些“万一”和唤人过来上山的“白色人”,都无有纠缠陆峰,至于和陆峰一起上山的‘持颅骨者’,“拉康”,莫名的都无有和陆峰一起下山,仿佛消失在了山上。 在这大日初升的时候。 一般而言,常人都止以为陆峰这个夜里上山,白日下山的人,在山上过了一夜。 止陆峰自己清楚,他在山上,可无止是过了一夜。 山中无日夜! 日照金山,这座大雪山在大日之下,展现出来了一种摄人心魄的美丽感觉,甚至在陆峰回头看的时候,都可以看到这一座山那不可叫人侵犯的庄严肃立! 很难想象,这样一座山出现在了旁人眼里的时候,那些人心中无会升起来顶礼膜拜的心思。 陆峰下山的时候,整座山都无有云雾遮掩。 似乎是在送陆峰离开,不过也有陆峰“影子”的缘故。 看着这座黄金一般的“那多达日大雪山”,陆峰心中感觉到了一阵安宁,这一种安宁不止是来自于这座美丽的大雪山,更是来自于内心,在于他的修行。 陆峰双手合十行礼的时候,在的掌心之中,隐约可见一道“咒印”! 这“咒印”,就来自于陆峰此番的修行,来自于此番修行之中的“地藏王菩萨心咒”,所以这“咒印”便就是“地藏王菩萨心印”,这是“意”的衍化,仅此而已,这“咒印”对于“厉诡”,甚至对于“尸陀林”,乃至于“青莲寂灭魔口”,都有着强大的压制力量。 这倒无是说“不动明王”对于这些,无有压制之意,也无是说“不动明王咒印”不够殊胜,是不同的密咒,各有侧重,俱都很好。 并且更加重要的是,在这“生死之密意”的“意藏”之中,还藏着几道密咒。 若是合格的“伏藏师”或者是“大僧侣”,方才可以从这“密意”之中,参悟到这些“密咒”。 陆峰无有去接触这几道密咒。 他是利用这“密意”,修行自己的“意藏”,锤炼自己的“地藏王菩萨心印”,并且在这最后,陆峰在离开的时候,还得到了这“尸陀林”的名字。 这座拥有着至少一位“祖师”佛塔的地方,便叫做“大雪盖佛顶尸陀林”。 在这“尸陀林”之中,无止是留下来了一位“祖师”的尸骸,还有“立下法幢者”在这里留下来了圆寂之后的法体。 止陆峰自己,现在便能见得的,就是这一座“白塔”罢了。 就这一?。 其余的佛爷“法体”,陆峰无有机缘得见。 不过在离开之前,陆峰还知道,自己恐是还要再来这里的。 在这里修行。 就算是不修行最后的“大圆满”,陆峰修行其余之法,亦有高效。 在这山中的秘密,还有一些应是陆峰自己可拿的。 陆峰对于此处,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并且就算是现在离开这里之后,他对于此处,也有一念之间的“坐标”。 自己已经和这座大雪山有了联系。 难以斩开! 想要再来的时候,信马由缰之间,就可再次寻得此处。 不过在下山之后,陆峰还无有回到昨晚的庙子之中,就遇见了等候在庙子外面的人。 准确的说,先是一只“海东青”飘在天上。 陆峰昂着头,见到了这“海东青”,无有说话。 他止微微的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那一只天上的“海东青”竟然温柔的落了下来,就此落在了陆峰的胳膊上。 抓着陆峰的胳膊,像是抓住了一根木头杆子一样。 就此站在了陆峰的胳膊上,不动了。 陆峰亦无有再次动作。 他也无有抚摸这一只“海东青”的头颅。 无过去多少时日,陆峰就再次听到了“马蹄声音”。 不过随着“马蹄声音”一起的,却是另外一种叫人难以接受的“窒息”! 是一道“昏黄的黑暗”。 按理来说,“黑暗”就是“黑暗”,无有昏黄的这个意思,可是陆峰却就是明明白白的知道,他遇见的就是一片“昏黄”的黑暗,自从地平线而来,旋即很快就“切割”了过来,将陆峰眼前的地方,化作了正常和不正常的两处地方。 就连陆峰现在胳膊上的“海东青”,此刻都有些急焦躁了起来。 不过无可得知是甚么原因,它竟然还在陆峰的胳膊上,不敢动作。 止是想要雕琢自己身上的羽毛。 那是它开始有些焦躁的表现。 陆峰面对此对手,并无在意。 再度见到了一阵“黑暗袭来”,陆峰法眼之中,见到在“黑暗”里面,就有不少的“骑士”,这些“骑士”,俱都藏在了这黑影之中,可是在这“黑暗”之中,仿佛是有甚么东西在缓缓的从黑暗之中出现,浮现。 这些“骑士”,其实都已经无是活人。 以陆峰现在所看,这种力量,更接近于一种“腐败”! 万物腐败。 就在这种力量之中,忽而马蹄阵阵! 在这剧烈的马蹄之下,陆峰被彻底“吞噬”。 周围的草地,随着这些“骑士”的靠近,都开始变得黑绿了起来。 这些草地上的草,俱都腐败死亡。 像是泡在了泡子里面,连根子都腐烂了一个结实的样子,并且此地开始无风,万物都被笼罩在了高压之下,叫人一动不得动,叫人喘不过气来。 旋即,陆峰直接就被黑暗吞噬了! 消失无见。 就连气息,都一点都无有剩下来。 他,消失了。 …… “噶宁?仁顿扎西”和“明法僧”纵马疾驰过来的时候,远远的就见到地上的残骸,还有站在原地一动都无有动的“永真僧”。 他正在低头研究这些尸体。 听到了马蹄声音,他还抬起来了头。 看到了这两个人,陆峰并无意外,甚至于脸上还有些“欣喜”。 这两个马上的人,见到了“永真僧”安然无恙,并且站在一堆尸体之旁边,俱都徐徐的勒住了自己的马,叫自己的马匹缓缓的走过来,二人均都沉默,无有再言语,说话。 反倒是陆峰先说话了,他将自己的头抬了起来,但是走动之间,那些尸体俱都“消失”了。 像是被一张无形大口吞吃了一样。 陆峰说道:“噶宁?仁顿扎西,还有明法长老,久久无曾得见,十分想念――止现在见了,却还给我送上了这样的大礼。 也算是为小僧长了见识。 这些人,应如何说呢? 他们都已经不是人了罢。 这些人的经脉,早就干涸的如同是地上的枯草一样。 体内更连一滴鲜血都无了。 和稻草人一般。 但是他们还活着,身上还带着诅咒。 不过好在他们的诅咒,对我的护法神,无有作用,不然的话,就是小僧也要花费些手脚。 他们的这些手段,我也说不好是甚么。不过我其实有一件事情,要问‘噶宁?仁顿扎西’。 那便是,你现在,还到底是不是‘噶宁?仁顿扎西’? 你是否还有‘噶宁少爷’的记忆?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感觉你身上,还有几分人的味道。 可是到了后来,在山上――这里也无有其余人,我们便不须得谎言恫吓。我知道,在六怙主雪山上的时候,山上的扎举本寺庙子之中的上师都去了,回来的却都是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 你也在那些人之间。 可是到了如今,你却依旧是现在这番样子,无有变成莲花钦造法寺的人。 再加上我之观察。 ‘噶宁?仁顿扎西’,可否告知我,你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 手段如此高超,便是我,都无有见过你这样的人。 你和‘噶宁庄园’之中的那些佛敌,是否有关系?和‘由死转生之轮’,是否有关系?” 陆峰诚心诚意的发问了,“噶宁?仁顿扎西”却沉默不语。 与此同时,“明法僧”亦看到了陆峰影子之中的异常,他看到“永真僧”的影子在不断的“蠕动”,仿佛里面是有甚么东西――那是他的“护法神”么? 如此这般来看的话,那就是这些“骑兵”,就应是被“永真僧”影子之中的护法神拖拽了进去,仔细去看,就连“永真僧”手上的“海东青”的脚下,都有细细的一根线条。 陆峰神色平静,不言不语。 等待消息,“明法僧”也不插嘴,他便还在细细的观察“永真”背后的“影子”。 止现在多了解一份,等会儿的降服之中,就多一份把握。 他无有听说过“永真”用过这等手段。 实际上,在“密法域”,诸多上师的手段都极其隐秘。 除非是一些“护法神殿”之中的大上师,他们的“密咒”不被人听见,但是他们供奉的是哪一位菩萨,大家心中都是有数的。 “永真”这个上师,“明法”其实到现在,都无可彻底揣测出来他的本事。 他到底修行的是甚么手段? 有些像是“大手印”――或许不是有些像是“大手印”,是他的确是修持的就是“大手印”。 但是在另一方面,他是不是也修持了“明主大王护法咒”? 除了这二者之外,他是否还修行了别的密咒? “永真”的上师,就是“明理僧人”。 “明法”听着从“无尽白塔寺”传出来的消息,就算是“明法僧”,亦有些不认识这一位和自己共事了这么多年的僧侣了。 所以对于这位僧侣的弟子,他现在也不清楚,这“永真”到底算是得了甚么佛缘,可以叫庙子之中的佛爷,如此的看重。 故而哪怕是他现在修持了“密咒”,哪怕是传承“莲华钦造大法寺”,他对于眼前的陆峰,都无有必胜的把握,可是“永真”对于他们,却好似是胜券在握! 第442章 、斗法(上) 陆峰闲庭信步的走在了地上的这些“骑士”的尸体旁边,如此的看着地上的这些“骑士”。 随后,目光端正的望着不远处的“噶宁?仁顿扎西”。 “噶宁?仁顿扎西”双手用力的攥着马绳,也端正注视着陆峰。 听到了前头“永真僧”的问话,“噶宁?仁顿扎西”忽而的说道:“我是谁,你真个不认识我么? 我以为你见得我了,我以为凭借着你的手段,无管如如何都看出来了我的底细。 你却叫我失望了,永真!” 话语说到了这里,陆峰陡然看见“噶宁?仁顿扎西”身后似乎出现了无尽深渊,在他的身后,湿潮的水汽化作了一道转动不休的佛轮。 在这佛轮之间,生死,离别,业力,因果,重重因由,纠缠不休。 互相纠缠在了一起,化作了一道十恶魔轮! 在这纠缠不休的魔轮之中,陆峰陡然得见了一尊“护法”,出现在了魔轮之中。 有一只“独脚诡”,手中拿着可以叫人生病的“疫病口袋”,侍候在了这“护法”的身后。 在那“独脚诡”的手中,那淡绿色的云雨落在了陆峰的周围,陆峰无有动作,这些雨水却都自然都被陆峰的影子吞吃。 这些疫病云雨都无有对陆峰造成伤害,倒是周围的那些草丛,俱都化作了死地,陆峰也不在意,他看到在这“独脚诡”的身后,在这可怕的“疫病”之中,还有一只羊头,牦牛身子,脚下踏着恶火的“厉诡”,这“厉诡”似是一只坐骑。 对于这“厉诡”和“独脚厉诡”的来历,陆峰心里都有了计较。 不过这二者,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还是“噶宁?仁顿扎西”身后出现的一尊模糊不清,看不清楚脸庞的男性神灵。 止在这神灵之后,便是如菩萨一样,还有一道“智慧佛轮”。 赫然就是在这最外面的“魔轮”之中,藏着一个小的“智慧佛轮”! 这“智慧佛轮”,分为九道! 在这九种的徐徐转动之中,每一层都是一道“菩提道”! 都为无上智慧! 而在这男性神灵――或者说是疑似是“菩萨”的背后佛轮之中,还有两道脑袋,若隐若现。 陆峰见到这里,恍惚之间便甚么都明白了。 陆峰张嘴说道:“虽然早就想过了。 是命主呼图克图太师?亦或者是借助了‘命主呼图克图太师’而出现的‘由死转生之轮’?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噶宁?仁顿扎西’,我还要谢谢你为我解惑。 ――我原先并不明白,这‘噶宁?仁顿扎西’的‘噶宁庄园’,‘命主呼图克图太师’和‘由死转生之轮’到底是一个甚么样的关系,‘由死转生之轮’看起来更像是那位神灵的身体一部分,是她的乳汁或者是甚么。那阖庄园上下的佛敌,俱都是以一个甚么样子而存在的。 现在看起来,我却明了了。 ――一切因‘由死转生之轮’出,一切也会应‘由死转生之轮’而灭。 开阖之间,俱都是‘由死转生之轮’而出的异状,‘命主呼图克图’和‘由死转生之轮’,竟然合二为一,是‘由死转生之轮’打算再将‘命主呼图克图’孕育出来。 彻底化生! 虽然无清楚这样会有甚么后果,但是想来二者结合在了一起,一定非同凡响。 不过这些都和你我无有干系了。 到了现在,我止还想要问问,‘噶宁?仁顿扎西。’ 你还是你么? 在?父亲老噶宁将你送往‘扎举本寺’的时候,你知道你的家族,已然是如此模样了么?” 陆峰忽说到了最后,忽而喝问说道! 便是以金刚摩诃锤心! 便是手捏释法印,如金刚狮子吼,浑身上下每一?毛孔之中,都钻出来了无量大佛光,尝试唤醒“噶宁?仁顿扎西”的真性! 喝问锤心! 便是这一下。 “噶宁?仁顿扎西”却还是面无表情。 止是在他背后的“潮湿大佛轮”之中,那“瓢泼大雨”更加大了一些,连“噶宁”座下的马匹,都无有受惊! 陆峰见到自己无有唤醒“噶宁?仁顿扎西”,或者说真正的“噶宁?仁顿扎西”从“噶宁庄园”出来的时候,可能业已消散真性了。 ――毕竟“由死转生之轮”,像是“智”字辈的“戒律僧”,都轻松的被“由死转生之轮”,在“噶宁庄园”,化作了口粮。 陆峰若是无有了“人皮古卷”,亦从那里出不来。 所以和“明主大王”有干系的的“噶宁”,无管是哪一位,都无可能从出事的“庄园”中走出来。 他们毕竟是“神巫”。 并且他们还被当做了赌资,放在了“主持尊者”和“命主呼图克图”的赌盘上。 所以,噶宁?仁顿扎西”其实早就死了,哪怕是他看起来正常的时候,亦是如此! 陆峰和“噶宁?仁顿扎西”说完了话语,又看向了“明法僧”,说道:“明法长老,你又是为何呢? 我看到‘无尽白塔寺’之中,那留下来的‘夜叉’。 你得到了这一番传承,但是为何咬住我不放过呢?” 陆峰看起来很想要知道些“明法长老”的事情。 不过“明法长老”可无有“明主大王呼图克图”这样的宽阔胸怀。 他看到了陆峰,开口说道:“永真,你死了之后,我会将你的骨殖烧了,塞在了金塔之下。 为你开一场法事,我会用‘垛’来诅咒你,叫你永远在那金塔之下,不得出来。 我会叫你下了无间地狱,不过都到了这个时候――永真,我的诅咒便会和密法域的风一样,永不停歇。” 陆峰闻言,并无气恼。 应这不是咒骂。 这是陈述事实,是“明法僧”一定会如此做,那便说明他们二人之间,已经无有了任何转圜的可能。 俱为佛敌。 他微微颔首,说道:“我知道了,那既然如此,你我的因缘就在这里断掉了罢! 也是时候!” 到了这个时候,那些“骑士”,无有对陆峰造成威胁,可是接下来的这两个人,却都有了准备,“明法僧”明明无有动手,可是陆峰觉得自己脚边的土地,都顷刻之间化作了“坟土”。 恶臭的气息,不住的从这些“坟土”之中出现。 这种“坟土”,还顺着周围,朝着陆峰身上弥漫过来,欲要将他的全身上下都化作了“坟土”。 失去了活性。 并且在“明法僧”的背后,马匹之上的诸多“人皮”飘落下来,化作了一个又一个的“夜叉”! 至于说“噶宁?仁顿扎西”,他到了这个时候,亦不再遮掩了,在他的座下,他的那坐骑,开始了变化! 这一切都发生在了须臾之间,“永真”亦动手了。 不过陆峰现在,他的背后,影子之中忽而的就长出来了一棵一棵的大树。 在这些大树之上,还有无数的气根。 上面牵挂着的,俱都是散落出来的“尸骨”! 撑起来,化作了一个又一个皮子,但是在这些“皮子”之中,隐藏着却是一种“阻拦”的“诡韵”! 这便是陆峰的“冈措”! 陆峰原本是要将“六怙主雪山”上的“阎王”,当做了自己的“冈措”,但是后来却失算了。 本来这之后,陆峰就无有别的打算了。 此事搁浅。 在今日之前,陆峰亦不知道自己的“冈措”会是甚么。 但是现在他却知道了,他的“冈措”,是“尸陀林”的一部分。 亦就是一棵树! 这“尸陀林”的一部分此刻出来,便十分“莽撞”,它们扎根在了地上,便是那种令人厌恶不已的味道,从中散发了出来,“诡韵”渗透在了这里,将周围的“坟土”俱都压实在了周围。 旋即,气根狠狠地扎在了地上。 陆峰整个人都隐藏在了这“树林”之中!被“树林”吞噬,在这“树林”里面,却无有了游荡的“厉诡”! 此刻出现在“树林”之中的,都是不断蠕动着的“气根”! 这便是陆峰这一次最大的收获。 也是在大雪山上,陆峰方才知道,“尸陀林”亦有名字,亦有区别。 在自己身上的,从“红树林寺庙”得到的“尸陀林”,对于“大雪盖佛顶尸陀林”,有一股想要“吞噬”的意思。 陆峰现在身边的这个“尸陀林”,它应该不止是叫做“尸陀林”。 就像是男娃子,你可以叫他男娃子,应这是一个统称,可是在这个统称之后,应该也有一个特指。 也就是,“土登”,“土登达娃”,“尼玛”,“尼玛顿珠”一样的名字,来区分他们。 “尸陀林”也应如此,跟着陆峰的这个“尸陀林”,就有一个像是“大雪盖佛顶尸陀林”一般的名字,陆峰不知道罢了。 并且陆峰从自己的经过之中怀疑。 自己背后的“尸陀林”,很可能就并非是来自于“密法域”。 它是来自于其余的地方。 它来自于更加古老的“地方”。 也许是“天竺”。 是那些“持颅骨者”从“天竺”带着过来的,亦无可知。 在山上的时候,被“莲师闭关之庙”震慑了诸多时间,“尸陀林”还是从陆峰的影子之中出现,想要动作。 但是在这个时候,便是此刻的陆峰都说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很难以说明陆峰彼时看到的是甚么。 陆峰此刻亦只能如此形容――那是一团光溜溜,滑腻腻,但是其中又微微有荧光之物。 在这荧光之中,陆峰看到了里面的“尸骸”。 不过说是“尸骸”,亦有些像是“尸魔”。 连他这样的“第四阶次第的僧侣”都吃不准的事情,并不多。 旋即在这其中,一只骨头大手拍打了出来,这应是此处“尸陀林”之中的“墓葬主”,在这“莲师闭关之庙”之后的“尸陀林”之中,守护此处的“墓葬主”,陆峰也说不好是哪一位。 这和“诸法本源之寺”部派之中的“墓葬主”,并不能完全等同,所以陆峰并不知道此处的“墓葬主”为何,但是无可疑问,这位“墓葬主”,的确是镇压住了一部分的“尸陀林”。 陆峰便在这个时候,“心灵福至”,他在最重要的时候,来了“一刀”,斩开了“尸陀林”,将这最外面的一棵树,直接斩杀了下来!并且快速的将其留在了自己的“影子”之中。 随即利用了此处的“意”,降服了这一棵“尸陀林”外面的“树木”! 这事情虽然说起来简单,但是实际上做起来,却相当复杂,便是陆峰,都花费了不少的时日和精力,不过这最后的一切都是值得的,虽然最后止斩断了“一棵”,但是也有一种“一生三,三生万物”和“是一也是万”的感觉。 这“厉诡”,现在是陆峰的“护法神冈措”,它最大的作用便还是在它克制“厉诡”之上,它像是“树木”,其实它的实质上,早就已经化作了“厉诡”!故而此时面对着对面的这两位“佛敌”,陆峰都无有施展出别的手段,实际上便是“冈措”在动手! 那些出来的“夜叉”,俱都被“冈措”拦住。 陆峰也无有将所有目光都留在了“明法上师”的身上。 “明法上师”的确修持法咒,做一个“持咒士”,相当厉害。 但是此处真正能够成气候的,却还是“噶宁?仁顿扎西”! 陆峰就看到他座下的这“坐骑”,和“树蟒”一样的“气根”颤斗在了一起。 这样已经和“第四阶次第”的僧侣施展大咒力手段一般无二的斗法,无有引起陆峰心中的波澜。 陆峰看到“噶宁?仁顿扎西”的身后,那“带着疫病的酸雨”从天而降,全部都泼洒在了自己的“冈措”身上,将此地彻底的笼罩住了。 并且随之一起起来的,是一段手鼓和咒语。 “噶宁?仁顿扎西”摇动着手鼓,嘴巴之中嘟囔的咒语凝结成为了一道道雨滴,顺着这些“酸雨”一起落下来,落在了陆峰的“冈措”身上。 “冈措”被腐蚀,化开。 旋即“噶宁?仁顿扎西”看到了“藏”在了“冈措”之中的“永真”,于是他立刻眼前一亮,指着“永真”喝道:“明法,永真便在那处!快拿下了他! 拿下他,此间事情就了了! 快去,快去!” 第443章 、斗法(下) “明法僧”听到了“噶宁?仁顿扎西”的话,也冲了过来。 那“疫病酸雨”之中,还带着丝丝缕缕的“诡韵”,缠在人的身上,似是要将死去的万物,化作活物。 重新“由死转生”出来一遍! 但是这一种“由死转生”之中所出之物,恐是也要变的身不由己。 在这看起来普通的“雨水”之中,最危险亦不是这些腐蚀的雨水。 反而是这些“由死转生之轮”的“由死转生”之意。 严格来说,便是“冈措”,亦可以称之为“厉诡”。 既然如此,那么“冈措”实际上亦是可以被再次“由死转生”出来的,不过那个时候,“由死转生”出来的,可就无是陆峰要的“护法神”了。 不过, 陆峰都无在意这些。 随着“明法僧”诡韵的到来,陆峰手捏法印,念的无是自己的“秘密本尊密咒”,他念的是“财宝天王密咒”! 财富夜叉王菩萨,亦或者可以称之为“财富药叉王菩萨”,亦是相当古老的法脉传承,夜叉,药叉,是精灵精怪的一种,不过这种说法,是来自于“天竺”! 所以,此修行之法是“莲华钦造大法寺”之中传承出来的法脉,“莲华钦造大法寺”可是是从“天竺”来的哪一派别的法呢。 这却不是陆峰要深入思考的事情了。 ――他已经和“莲花钦造法寺”联系在了一起,总不能和“莲华钦造大法寺”牵扯在一起罢! 再说了,这样的法脉传承,陆峰亦是见过的。 就在“扎举本寺”深处,带血的壁画面前! 止陆峰无有继续修持这一门法,对于密咒,不是越多越好,是越适合越好!“莲花钦造法寺”的法王,可以在很小的时候,就念动九百多道密咒,那是应他有根骨,有资源如此做。 陆峰哪怕是有“人皮古卷”,亦做不得如此。 在这而言,单纯的以祈求财富的护法本尊这一道上来看,无管是“诸法本源之寺”的部派也好,还是“莲师”的部派也好,还是其余的部派也好,都是有自己的“财富本尊”! 有“天”,有“佛”,有“护法”,有各色种种。 难道这各色种种,都须得陆峰去修持? 更无要说,“药叉王”的传承,的确是古老,并且那到底是沾血的“壁画”,上面总是沾染着不祥的气息,无论如何看,总觉得上面带着些不一样的气息。 陆峰这边,自己就深受“财宝天王”的佛缘,不须得去学习这“来历不明”的法咒。 所以到了这个时候,陆峰见到了“财富夜叉王菩萨厉诡相”过来,竟然不用其余的,单纯的用了“财宝天王密咒”! 便是几个真言,从陆峰的嘴巴里面说出,自然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威严! 震慑! 正言!正语! 就在这交织的“尸陀林大树”之中,陆峰的“密咒”以“法性”铺展而出,以密咒为口,以“观想”为密,以自身法性为“意”! “嗡, 贝夏哇那也, 梭哈!” “嗡, 贝夏哇那也, 梭哈!” “嗡, 贝夏哇那也, 梭哈!” 在这密咒之下,“财宝天王”护佑陆峰,在陆峰的身边,大量法性浇筑成为了“黄财神”――便是他修习的,“财宝天王”的“本尊护法”之一。 “黄财神”之后,更是有其余的财神一齐出现。 “财宝天王”本身的护法,“八马财神主”,亦是跟在了他的身后,护佑陆峰,止他们出现,佛光笼罩之下,压制对面的“财富夜叉王菩萨厉诡相”,将他的“诡韵”压制了下去。 随后陆峰更是迈步出来,那诸般“尸陀林大树”俱都笼罩了过来,死死的囚禁住了“噶宁?仁顿扎西”,起码是缠住了“噶宁?仁顿扎西”,叫“噶宁?仁顿扎西”不得有心西顾! 叫陆峰此刻止须得面对一个敌人,便就是“明法僧”! 不过哪怕是如此,陆峰也无有吃力的感觉,应他在这里,才是真正的“深不可测”! “明法僧”面对陆峰,就像是陆峰面对其余的“呼图克图”一样。 都是一样的“断层”! 陆峰的另外一?底牌,“黑天红莲法师”,亦无有施展出来,“黑天红莲法师”现在还在“龙出气的山口家族”之中。 快要接触到了“龙出气的山口家族”的一些真正秘密。 到了那个时候,陆峰的“黑天红莲法师”,自然会得到这个古老家族的真正秘密――这无是说陆峰的“黑天红莲法师”有多殊胜。 当然,单纯的从陆峰的这个“黑天红莲法师”的出现来讲,“黑天红莲法师”的出身是“原始巫教”之中的“无上密”,其“密”的层次,和“诸法本源之寺”的“无上瑜伽部”,和“莲师”部派的“大圆满”,还有更古老的“道果法”,是一个层次的法门,统统都为“无上密”!陆峰与其说是简化了“原始巫教”的“无上密”,倒不如说是“似是而非”的进行了“魔改”,和自己想象之中的“变化”! 尽管如此,“黑天红莲法师”的锻造资粮,亦足够殊胜,思路亦足够远大。 有了这些,便就足够了。 “黑天红莲法师”,会补全自身的! 他还另有大用,和“才旦伦珠”,“真心乌察苏拉”一起,留在密法域。 所以此刻亦不须得他出现! 到了这个时候,陆峰凝聚法性,睁开眼睛。 便是那一张脸,亦化作了“财宝天王”的脸! “?!” 发一字咒,陆峰纯纯以法性碾压对方! 背后的“八马财神主”,各自带起来了自己手中的法器。 金刀、利剑、长矛、天杖、盾牌、宝瓶等等诸般法器,收摄眼前的“财富夜叉王菩萨厉诡”! 对面的“财富夜叉王菩萨厉诡相”之上,“诡韵”渗透出来,俄而之间陆峰便感觉自己身体之中原本应有之物――佛缘,俗世资粮和财富,诸般菩萨所应允之种种,都要从他的身体之中流逝出去。 连他对于“本尊”的敬爱之心,他对于本尊的敬仰之心,诸般种种,都随着这“诡韵”,一起流逝出去。 一般的僧人倘若是被如此炮制,不须得一时片刻,立刻就会从一位“大僧侣”,变成一个连持咒都有问题的普通僧人。 当然,也许亦会有僧人有手段对付这种手段,止陆峰对付这种手段的方法,更加简单一些罢了! 八马主护佑着陆峰,财源宝物源源不断,陆峰身边的这些“诡韵”,便是连“八马主”的赐福,都无能顷刻之间带走,更遑论其余,反而是他这样做,惊扰了“财宝天王”,叫“财宝天王”感觉愤怒! 叫陆峰亦感觉到愤怒! 于是在这个时候,陆峰张目!一只“红鬃白玉狮子”从“财富夜叉王菩萨厉诡相”之后钻了出来,张开大嘴,狠嘴朝着“夜叉王菩萨”而去。 “夜叉王菩萨”立刻察觉,举起来了自己的叉子,朝着身后的“红鬃白玉狮子”狠狠地插了过去! “明法僧”落在此中,亦做种种仪轨。 止就算是在这样的斗法之中,陆峰的“意”,还是无有全部都落在这里头。 他的“意”,其实便是放在了“噶宁?仁顿扎西”的身上。 “噶宁?仁顿扎西”,从摇动着自己的手鼓,召唤来了这“疫病大雨”之外,就无有动作了。 陆峰知道,对方和自己一样,都留有余力,止在等待一个机会。 随时出手。 不过也是因为此事,陆峰便是在思索他的后手是甚么。 都到了这个时候,陆峰还有余力去思考这后头的事情。 旋即,不过是一个弹指响舌的时间,陆峰忽而就明白了。 他知道“噶宁?仁顿扎西”是在等待甚么。 他和陆峰等待的时机是一样的,他们,都在等待一个“明法僧”创造出来的机会。 在旁人看来,修持了“莲华钦造大法寺”传承的“明法长老”,是一位极其难缠的对手,是一位殊胜的上师,可是对于现在的陆峰和“噶宁?仁顿扎西”来说,这不过是一位“急先锋”。 甚至,止一副材料! 陆峰看到?然不动的“噶宁?仁顿扎西”,明悟了过来之后,对于“明法僧”,有些悲悯的神色。 不过一闪而逝。 “原来你亦不过是他的一个可怜人罢了!” 陆峰说话的时候,忽而之间动手。 便是周围的“火焰”,立刻腾空而起,收摄住了“明法僧”,不许他出去。 不过亦是在这个时候,“噶宁?仁顿扎西”也动手了,他察觉到“永真僧”明白了自己的“意图”之后,在他的背后,“由死转生之轮”的虚影浮现。 顷刻之间,大雨滂沱。 陆峰所在的地方,俱都被“雨水”所笼罩。 在这个时候。 密咒混合着手鼓的声音,还有“噶宁?仁顿扎西”低沉的吼叫声音,从嗓子之中发出的不似人的声音,一起出现在陆峰的身上。 一切都似乎要开始逆转。 一切皆可逆! “由死转生”! 这一会,倒是要“由生转死”? 陆峰却凛然不惧。 上一次,是有“老僧阿康”为陆峰遮风避雨,还有“主持尊者”动手,到了现在,这些却都无有了。 在这里。 陆峰才是那一棵最高,最大的树。 在此处, 除了他之外,无有人可以为他遮风挡雨。 所以陆峰动了,不须得其余,陆峰两只手都做期克印,随后走了出来。 “世尊!” 陆峰大声说道,旋即,便是在这遥远的大雪山山间,都布满了陆峰的声音。 “世尊!” 那显宗的经文出现在了“密法域”的群山之间,以“风马”为介质,传递在了层层叠叠之处,传在了花花草草之处。 在此处,在彼处,又无处不在! 陆峰,要除魔了!和这位“由死转生之轮”所化的“噶宁?仁顿扎西”,好好的碰一碰! …… 大日再升。 此处到无须得像是“密法域”的群山之间,须得快要到了晚上才能赶路,不然的话,遇见了“空行母的呼吸”,便就上山了! 此处温差很大,便是早上,气温就已经开始不断的升了上去。 便是连那原本还算是寒冷的风马,都开始变得温热了起来。 可是就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永真格贵”亦无有回来,那几位经论僧都已经收拾好了行李,站在马匹旁边等待,站的笔直。 大日又高了。 这样来算,他们约定行走的时间,其实早就已经过了。 每一日他们是如何走的,要走多少,每一位僧侣心中都有答案。 可是现在,“永真格贵”失约了。 那便一定是出事了。 可是经论僧们都无有去外面寻人的打算,他们知道,若是遇见了事情,“永真格贵”都无有回来,他们过去,亦无有多大的作用。 至于逃跑? 逃往何处? 往何处逃? 俱都是死路罢了!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白玛”有些不安的摇动了一下头颅。 又过了诸多时日,他们的影子越来越短。 这便说明了时间,亦过去了! “圆恒”回头看了一眼诸人,三个人目光交错之间,都有了想法。 不过在这个时候。 远处的风马,为这里带来了遥远的声音,在这声音之中,有人在念经,并且这念经的经文,几个经论僧都清楚。 所以他们在听到之后,不由自主的跟着念诵。 他们便是有的不知道这经文,亦是顺着这声音顺了下来。 正所谓:“世尊,佛是法王,随众生欲散说法教,令诸天人恭敬奉持,或闻传闻,或行不行,云何名行法者,云何名不行法者。 …… 夫行法者,有闻而持,有传闻而持。皆名曰僧。 如宝事比丘,闻佛所说诸行无常,即观生灭断诸有漏,真吾弟子是行法者。 ……” 便是在如是的密咒之中,他们忽而感觉到了一阵心定。应他们就在这样的经文之中,感受到了“永真格贵”的存在,他就在远处,就是他在念诵着一段经文,在这一段经文之中所蕴含的“意”,已经顺着这经文传递了过来,就是在场的诸人,都感受到了这经文之中,“永真格贵”的精神。 他们眼神忽然都“活转”了起来,遥遥的望着那边!果然过了不多时,那边的声音就越发的大了! 随着声音而来的,便是他们见到的,在那之上的再一轮“大日”! 第444章 、佛子! 那是“佛法”所化作的大日。 便是在场的所有人,在见到了大日之后,都低头垂目,开始礼诵“永真格贵”了起来。 他们自然是见不到“永真格贵”的样子,亦不知道“永真格贵”如此,是在和哪一位佛敌斗法。 但是他们知道,这种场面,不须他们过去,他们止须得在这里为永真格贵祈福,便是正经。 随着经文,就连那三匹马儿,都开始有些不安的刨了刨蹄子! 止“白玛”,两个硕大的眼珠子一错不错的盯着那远处。 亦是在这段时候,那大日徐徐落下。 但是随即,精准的密咒从四面八方涌入,高昂的落入了这一轮大日之中,为这一轮出现的大日,转换了颜色。 整个大日,精准的化作了赤红的颜色,甚至于这赤红的颜色,将他们也映照成为了“血人”! 密咒出,在这“大日”中间,亦出现了一位“明王”!这一下,那些僧人俱都不敢去看此物,一个个都低下来了头,连那些马儿,俱都低头,移开了目光! 止剩下来了他们不自觉喊出来的“永真格贵!”“永真格贵!” 看到,便是听到,听到,便是感觉到。 到了这?时候,这“大日”之中所蕴含着的“意”,叫这些僧人们忍不住喊叫出来了“永真”的名字。 旋即,他们无有看到,在这“大日”之上,落下来了磅礴雨水。 想要浇灭了这“大日”。 不过很快,这些“雨水”就消失无见了。 不是蒸发,但是有甚么东西,直接撕开了这磅礴雨水,随后也是下一个瞬间,大日消失无见了,雨水消失无见了,甚么都消失无见了,在这里只留下来了一个人。 那就是陆峰,那就是“永真格贵”! 或许是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永真格贵”化作虹光而来,见到了这一幕,这些“经论僧”一个二个俱都不敢言语,眼神之中,都是艳羡。 应“虹光”,便是可以化虹,虹化。 修行到了此种境界,便是到了后来圆寂的时候,亦有机会进入“本尊”的“法性界”之中,享得极乐! 对于一般的僧侣来说――或者说是对于绝大多数僧侣来说,能够修持的如此,便是他们的毕生追求了! 这就是他们追求的“即身成佛”! 那就是成佛啊! 至于再往上,再往上修行,那便是连想一想,都是“贪婪了”! 应他们的佛缘,修持不到那个程度上。 可是到了现在,他们无有想到,自己跟随着的“永真格贵”,俨然是已经完成了这一步“即身成佛”的,随时都可以化作“虹光身”的大上师! 那这样一来,他们去往部落寻找佛子的事情,亦变得安全了许多。 心中安定! 心中亦欢喜。 哪怕是抱着一去不回的心念,可是真的不须得一去不回,经论僧们还是愿意的,欢喜的。 虹光落在地上,化作陆峰,不过“永真格贵”此时身上却多出来了许多黑暗,止如衣服一样,遮盖住了他的全身,也形成了一个“僧衣袈裟”的形状,陆峰见到三人都在这里,说道:“去为我寻得一件衣服来,也要靴子。” 随即,“圆信”手脚麻利的为陆峰在藤箱之中寻找到了一件衣服,陆峰亦不嫌弃,就此穿上,虽然有些不太合身,但是业已足够,他回来之后,便无有再回头,止翻身上马,骑在了“白玛”的后背上,旋即说道:“好了,可以走了,不过有一点,这一次,事情却有些大了。” 陆峰穿好了僧衣之后,连一口水都来不及喝,一口炒米都不及入嘴,就开始驱动了“白玛”,叫“白玛”逐渐往前走,并且一边走,一边说道:“佛子那边,应是出了些事端,需要我等去解决。 我虽不清楚事情是如何泄露出来的,但是佛子那边有危险,这我倒是可以说出来。 有人想要带回来一个新的佛子。 若是叫他们将新的佛子带回来,那么我们要不然便是依从了他们,要不然便是和他们作对,这些都是后话,但是万一为了一个新的佛子,他们加害了原本的佛子,那我等,亦成为了罪人!” 将事情都说的清楚,一行人直接绝尘而去。 至于前面“永真格贵”到底遇见了甚么,他昨天晚上去了何地,众人心中都十分默契,都无有问出来! 那是“永真上师”的秘密,无是他们可以探问的。 止陆峰心中还在回味,随着“白玛”的狂奔,陆峰心中亦有猜测,刚才的交手,其实已经暴露出来了诸多的问题。 陆峰心中其实亦有了些许不妙的猜测。 随着他越来越牵扯到了这些事情的漩涡之后,陆峰心中对于佛子的想法也越来越多。 特别是“大莲花座呼图克图”最后嘱咐的那些言语,“大莲花座呼图克图”从始至终,都是在一种“你会遇见麻烦,并且这个麻烦可能来自于寺庙本身”的预设之中,为他寻找道路,还有“大莲花座呼图克图”最后的样子,已经说了许多次了,便不说是“大莲花座呼图克图”了,就算是陆峰,止要他愿意,他在圆寂之前的任何一点时间,俱都不会露出“大莲花座呼图克图”这样的疲态! 那“大莲花座呼图克图”为何如此,原因便很明确了。 “业力缠身!” 那是他身上的业力,叫这位“大莲花座呼图克图”都要“叫苦不迭”。 所以, “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留下来了甚么后手,和他的对手,施展了甚么手段,陆峰亦不知道,但是凶险是一定的。 事情都激化到了这个程度,那他在这件事情的漩涡之中,亦就是“因果”和“业力”的一部分。 随着他牵扯进去了这样的事情,他唯一的可能就是和这一段“因果”和“呼图克图”的秘密,越来越深厚。 在这个程度下,若是陆峰无有圆寂在这一条道路上,真的将“呼图克图”的转世佛子带了回去,那么陆峰算上这一次,他就带了两次别人的转世佛子回去。 这一趟,止要活着回去,那么陆峰会得到更多的秘密。 这亦代表着陆峰会得到更多的知识。 所以哪怕他止是一个吸引火力,被放出去的傀儡驽马,亦要做好自己这边的事情,保住自己的性命,只有活着,陆峰这一次的收获,才会更多! 这才是第一波正式的狙杀。 上一波真正来杀他的人,甚至都不算是狙杀! 这一波狙杀,是“明法僧”和“噶宁?仁顿扎西”,这些人严格来说,都是为自己而来的,目前来看,真正和“大莲花座呼图克图”有干系,想要来狙杀他的人,除了上一波死在了夜里的试探。 真正的对手,还隐藏在了黑暗之中。 根本就无有出现。 前路漫漫啊! 可就是在这前路漫漫,前途未卜的时候。 陆峰已经“密法域”的一些秘密,越来越近。 事情还是要从刚才最后的斗法说起来,在最后斗法的时候,陆峰将自己的“刀子”祭了起来,利用的是从来无有用过的“切割大术”。 他的这一刀,孕育了无可知道磨了多少年的“刀”。 从他在“印经院”开始学习的时候,陆峰就在温养这一把“刀”了。 可是到了现在,到了这一步,陆峰都是在磨刀,都是在磨刀! 真的宛若是汉人的诗人,贾岛的诗句一样。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陆峰这一刀,砍杀的不是不平事情,陆峰的这一刀,也无是为了杀生! 止是为了护道! 所以陆峰从来都无有将其亮出来。 到了现在,陆峰第一次对于这位“由死转生之轮”动刀了。 就是这样的一刀下来之后。 陆峰见到了这一刀的结果! 无有出乎陆峰的意料之外,那一刀而出的时候,其实陆峰便成功了,“噶宁?仁顿扎西”被这一刀直接斩杀了,至于说头一个,“明法僧”甚至都无有资格,被陆峰斩于马下。 那大量的“浓雾”,不住的从地上落了出来,这一次,这些“浓雾”,想要从中离开。 但是活生生的被陆峰抽了过来,抽到了陆峰的“人皮古卷”之中! 多得了无量资粮。 不过就是在这个时候,陆峰斩杀,受到了阻碍! 这种阻碍无是来自于其它,恰恰就是来自于“密法域”本身! 是“密法域”,对于他进行了阻拦。 如同是倒扣的蜜蜡碗。 刀光在这“蜜蜡碗”之上,稍微停驻了一下。 不过亦就是这一下罢了! 随即一刀而下,一刀两断! 这一趟,陆峰看的清楚,在他陆峰的身后,是有“密法域功德”,或者说“密法域气韵”,但是陆峰却无有一次这般明显的感觉到这“功德”或者是“气韵”的作用! 一刀斩下,陆峰受到了反噬! 陆峰不得不将自己背后的“金身”架了出来,硬生生的扛住了这一次的反噬! 与此同时,陆峰化作了“大日”,和他背后也有“功德气韵”,二者相加之下,陆峰才稳稳的拦住了这一下反噬! 所以其实到了最后,几位经论僧看到的场面,是陆峰自己在对抗“反噬”,无是在度过其它。 止这样的后果就是――陆峰背后的“密法域”气韵,再度强盛了三分! 陆峰抗住了这样一次“功德”之后,斩杀了对方,竟然亦成为了一种功德! 如此来算,还能算是陆峰吞吃了对方! 可是对于陆峰来说,“由死转生之轮”身上的气韵,到底是来自于何处? 因何处而来? 它凭甚么能够得到“气韵”?它也有功德? 并且陆峰还无有想过,“气韵”之间,竟然能相互吞噬。 这岂不是说,陆峰若是遇见另外一个身负气韵的人,那他也能被“吞噬”,他也是“密法域”的一个“大点心”。 “密法域”在做甚么?是在“养蛊”么? 呵,如此的话,那就‘噶宁庄园’罢。 风马狂吹,陆峰将手中的一块“石头”放在了袖子之中。 这石头之中,藏着一滴水。 止这一滴血,就是“噶宁?仁顿扎西”本身了。 也是一个“万一”! 就是“由死转生之轮”放出来的“噶宁?仁顿扎西”本身,斩杀之后,在那浓浓的黑雾之中,陆峰将此物强留下来。 陆峰在路上压根就无有时间来观察这个,他止在不断的思考一件事情,那就是“密法域”的功德,它的底色,到底是甚么? …… 也是大日初升。 噶哈尔汗部。 整个汗部,已经不算是彻底游牧了,半游牧。 他们就依托着大河而出,在噶哈尔汗部,亦有僧人,止不过这些僧人,大多的都无是持咒士,这些僧人压根就无有资格用甚么人骨法器,甚至说甚么肠子,肚子,设立甚么“垛”。 不懂。 他们都不懂。 少数的几个僧人,他们连“六字大明咒”之中,自己念的是梵文,还是藏文,还是哪里的文,都不清楚,几个咒语念出来,都有口音。 至于更多的,甚么祖师,甚么五部大论,扎举本寺,诸法本源,不知道,统统都不知道。 但是他们可以看山,观水,送葬,接生,这些事情,这些僧人们都会,所以这些僧人们俱都受到极大的尊重,生老病死,都是由这些僧人来做的。 真正可以驱除“厉诡”的僧人,便是在这里很远地方的“寺庙”之中,这个庙子叫做甚么,这些僧人也不知道,并且他们也知道,要是真的有“厉诡”过来,他们除了念佛,也无有办法。 但是,“菩萨是慈悲的”。 这些僧人经常这样说。 此刻,那天下的羊儿,像是污黑的云,在山上山下。 此处已经很久无有遭灾了。 连部落之中的大人物都很少过来,无知道为何。 鞭子抽打出来“啪嗒”的鞭花,那狗儿跑前跑后的赶羊。 一位看起来老的很的老僧人,就在这样的景色下,缓缓坐在了地上,他的坐姿亦不标准,背疼也叫他坐不的标准。 这样的僧人,他连一个“上师”都称呼不得,不过在他的身边,有一个小娃子,这个小娃子穿着羊皮,衣裳很烂,但是他的眼睛很明亮,他将老僧人搀扶着坐下,目光亮晶晶的望着远处! 第445章 、因果利益 从红月开始 作者:黑山老鬼 第一章回家 暗红色的月亮低垂在城市鳞次栉比的城市高楼之上,几乎撑满了半边天空。 一辆暗黑色,车身上多处布满锈迹的环城列车,飞快的在红月的注视下穿行过了整个城市,而在这列车里面,身着各色衣服的乘客们有的在看报,有的在昏暗灯光下打着瞌睡。 “叮,月亮台站到了!” 陆辛从瞌睡之中惊醒,提起了袋子,随着涌动的人群,流出了车厢。 他背着袋子,走过了肮脏而破旧的台阶,满是报纸的站台,走到了这座城市的地面,抬头看去,周围霓虹灯的光芒,使得这座城市的街道,以及街道上的人群,都有种五颜六色的怪异感觉,但无论街道上的颜色多丰富,这座城市上空的红月亮,仍代表着这世界的底色。 自从三十年前红月亮事件出现,整个世界便一直是这样子的。 当然,陆辛并不知道这有什么不同,他是在红月亮事件之后出生的,世界一直这样。 他背着袋子穿过刚下过雨的小巷子,登上了一栋破旧的老楼,电梯又坏了,于是他只能走楼梯,慢慢的来到了四楼四零一室之前,拿出钥匙,打开了那扇厚门沉重的屋门。 走廊里静悄悄的,冷艘艘的,但屋里却温暖,柔和。 厨房里,爸爸正在炖肉,高压锅里咕嘟嘟冒着热气,散发出了诱人的肉香。 妹妹正卧在沙发上,抱着零食,看一部很老的动画片,海绵宝宝。 妈妈优雅而得体,穿着一件白色的羊毛开襟衫,正站在窗边跟人打着电话。 “九哥哥你回来啦!” 看到陆辛走了进来,放下被包,妹妹抬起头来,甜甜笑着打招呼。 “小十七今天在家乖不乖,你想要的小熊我给你买回来了!” 陆辛摸了摸她的脑袋,将一只棕色的小熊递给她。 “啊,谢谢哥哥,我好喜欢!” 妹妹开心的跳了起来,将小熊抱在了怀里。 “回来啦?” 妈妈抬头看了陆辛一眼,笑着点了下头:“坐下休息一会,很快就要开饭了!”χsΖWω捌.йΕΤ 陆辛点了点头,坐在了餐桌旁边。 …… …… 桌上已经摆了四副碗筷,还有几碟青色的小菜,米饭盛在了碗里,已经有些凉了。 hΤtρδ://wWw.xszWω㈧.йêt/ΗtΜζ/一②4/壹二4㈦1柒/五⑤壹0肆5贰2.ΗτΜξ 但是,一家人都没有要坐下来吃饭的意思。 妈妈正继续在电话里温柔的说着:“张姐,其实今天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对,您不要生气,当然,我这件灰色的羊毛衫款式确实老旧了点,但是怎么说它不好看呢?……是的,我就是因为这件事给您打电话的……您当然没有说出口,可是我知道您心里这么想了……” “没有没有,您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请您道个歉……您不好骂人的,太不文明……” 爸爸剁骨头的声音越来越大了,隐隐传来他骂骂咧咧的声音:“人渣,废物,随便闯进别人家里,该死,都该死……妈的吃这么多,怎么剁都剁不完,怎么煮都煮不干净!” 妹妹这时候正开心的盘腿坐在沙发上,把那只棕色的小熊一点一点的撕开,用两只去扯,用那一口雪白细密的牙齿去咬,把棕色小熊的耳朵咬了下来,眼睛咬了下来,两只胳膊,一点一点的扯下来,认真看着胳膊与小熊身体分开的过程中,露出了一种激动而满足的表情。 んTTpδ://Www.XSZWω8.ΝΕt/HtΜl/①②ч/㈠㈡四柒壹⑦/㈤㈤1○④㈤②二.Ητ “要等一会再吃饭了!” 妈妈已经放下了电话,温柔的说道:“我跟邻居张姐有了一点误会,我去跟她道个歉!” 说着,顺手拿出了抽屉里面的剪刀,优雅的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 …… 陆辛静静的坐在餐桌旁边等着。 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红月亮事件出现伊始,世界有过很长一段混乱的时间,在那段时间里,有许许多多的人死去,也就出现了许多像陆辛一样的孤儿,他们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在成年之后,就消失了,而陆辛能够被爸爸妈妈收养,有一个温馨的家,不知多少人羡慕。 当然,这个家庭,这些家人,有些时候会有一点点怪。 但这个家庭,在这个破败而肮脏的小小的卫星城里,还是很圆满的。 妈妈很快就回来了,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道:“张姐已经跟我和好了!” んΤΤΡS://ωww.xSZWω㈧.NēΤ/HΤΜζ/一二肆/①㈡ч柒一柒/5五一0ч⑤贰2.HTMし 陆辛发现她身上穿的那件白色羊毛衫领子下面,多了一块不起眼的血迹,很新鲜。 一家人开始吃饭了。 妹妹仍然抱着她那只小熊,小熊被她撕开之后,又缝了回去。 只是身体拼凑的歪歪斜斜,满满都是粗糙的针角,但妹妹比之前还要喜欢。 爸爸坐在了餐桌前,打开了一瓶标签已经污损的看不出字迹的白酒,夹一筷子青菜,便一口气干掉了一杯。桌上没有肉,爸爸喜欢砍骨头,炖肉,但从来不让人吃,也不让人靠近他的铁锅。他身上还穿着塑料围群,上面溅着血污,有几只苍蝇,在他身边转来转去。 外面有警笛声接近,嘈杂的人声不停的传来,不知在说些什么。 “啪!” 爸爸忽然用力放下了酒杯,鼓着血红的眼睛看向窗外:“吵吵吵,就他妈知道吵,连顿安稳饭也不让人吃,废物警视厅,什么也查不出来,废物街坊,天天就知道偷看别人!” “你别吓到孩子!” 妈妈夹起了一根青菜,小心吃着,鲜红的嘴唇在昏暗的灯光下非常刺眼。 陆辛记得她没有涂口红。 “去他妈的孩子,该死,都该死!” 爸爸更为愤怒,五指紧紧的抓着酒瓶,暴起了青筋,骂道:“婊子,你也该死!” “是的,在你眼里,所有人都该死,只有你不该死!” 妈妈笑的优雅从容:“因为你最后要留着收尸是么,你喜欢给人收尸!” 她说着,放下了碗筷,温柔的笑着,看向了爸爸:“因为那些人活着时,过的都比你好,都比你有本事,所以你特别不喜欢看到他们活着,你喜欢看着他们再也没法说话的样子!” HττΡδ://xSZWω8.йēt/HτMし/壹②ч/①贰㈣㈦㈠柒/五五1○㈣伍②㈡.ΗTΜL “闭嘴,闭嘴你知道么?” 爸爸果然被母亲激怒,他猛得摔碎了酒瓶,冲上去掐住了妈妈的脖子。 “咯咯……” 妈妈笑的非常开心,哪怕已经被掐的脸都紫了,笑容还是很优雅:“废……废物……” “啪!” 爸爸终于忍不住,开始拳脚相加,撞得餐厅不停晃动。 “哇……爸爸不要打妈妈啦……” 妹妹吓得大哭,紧紧抱紧了小熊,忽然又脸色一变,咯咯狂笑:“好玩,好玩,真好玩……” 一边大笑着,她忽然翻身跳起,像一只灵活的蜘蛛,爬到了天花板上,两只脚勾住了吊灯,也不知怎样就固定住了身体,扭曲着转过头来,看着下面打斗的样子,嘴里叼着那只玩具小熊,两只手用力的拍着,口中还呜咽不停的,像是笑,像是在哭:“太好玩啦……” 爸爸越来越愤怒,身体像是在不停的扩大,肌肉撑破了衬衫,露出了青色的,长满了刚挺黑毛的脊背,五官变得扭曲而硕大,挥舞着拳头,用力的向着妈妈打了下去,一拳又一拳,而妈妈已经被他打的皮开肉绽,但是声音还是那样的优雅:“真好呢,这无能的狂怒样子……” 陆辛端着米饭,坐在已经被掀倒的餐桌旁边,慢慢的吃着碗里的米粒。 红月亮事件之后,有个温馨的家庭很难得呢…… 虽然自己的家里,家人也会有一些小毛病,有时候也会吵架,打架,但还是家呀…… …… …… 窗外,正对着陆辛家客厅窗户的一个房间,被布置成了一个简单的工作室。 有一个身穿休闲西装的短发女人,正通过一个望远镜观察着陆辛的房间。 通过望远镜的镜头,可以看到那个空空荡荡的房间里,陆辛正在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吃饭,明明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坐着,但那个房间,却像是生出了地震一般,桌椅被掀翻,吊灯不停的摇晃,窗户玻璃上,时不时出现一团白花状的裂痕,像是有什么东西打在了上面。 “第十三号精神异变观察者的念力出现了!” 她身边两位穿着精致工作装的年青男子一个在飞快的计算,一个在记录。 “他有被招募的潜质么?” hTtΡδ://xSZωw㈧.йèT/ΗΤ/一㈡④/①㈡Ч㈦1柒/五5㈠0④五2二.んT “潜在威胁有多大?” “具体能力是什么?” 短发女人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清楚,他不像其他的精神异变者,前期就会显露出很强的异变形态,比如可以进入别人的梦境,或是无意间释放精神瘟疫等等,他看起来很正常,每天都可以正常的上班下班,甚至可以很好的处理工作,但精神偶尔会出现紊乱!” “听起来很有潜力,也很好引导!” 在他们身后,一个面容有些威严的男子道:“有试过让造梦师进入他梦境做测评么?” “有!” 红西装的短发女子轻轻点头,道:“但那个造梦师进入他梦境之后,再也没有出来!” 第446章 、回拨 从红月开始 作者:黑山老鬼 第一章回家 暗红色的月亮低垂在城市鳞次栉比的城市高楼之上,几乎撑满了半边天空。 一辆暗黑色,车身上多处布满锈迹的环城列车,飞快的在红月的注视下穿行过了整个城市,而在这列车里面,身着各色衣服的乘客们有的在看报,有的在昏暗灯光下打着瞌睡。 “叮,月亮台站到了!” 陆辛从瞌睡之中惊醒,提起了袋子,随着涌动的人群,流出了车厢。 他背着袋子,走过了肮脏而破旧的台阶,满是报纸的站台,走到了这座城市的地面,抬头看去,周围霓虹灯的光芒,使得这座城市的街道,以及街道上的人群,都有种五颜六色的怪异感觉,但无论街道上的颜色多丰富,这座城市上空的红月亮,仍代表着这世界的底色。 自从三十年前红月亮事件出现,整个世界便一直是这样子的。 当然,陆辛并不知道这有什么不同,他是在红月亮事件之后出生的,世界一直这样。 他背着袋子穿过刚下过雨的小巷子,登上了一栋破旧的老楼,电梯又坏了,于是他只能走楼梯,慢慢的来到了四楼四零一室之前,拿出钥匙,打开了那扇厚门沉重的屋门。 走廊里静悄悄的,冷艘艘的,但屋里却温暖,柔和。 厨房里,爸爸正在炖肉,高压锅里咕嘟嘟冒着热气,散发出了诱人的肉香。 妹妹正卧在沙发上,抱着零食,看一部很老的动画片,海绵宝宝。 妈妈优雅而得体,穿着一件白色的羊毛开襟衫,正站在窗边跟人打着电话。 “九哥哥你回来啦!” 看到陆辛走了进来,放下被包,妹妹抬起头来,甜甜笑着打招呼。 “小十七今天在家乖不乖,你想要的小熊我给你买回来了!” 陆辛摸了摸她的脑袋,将一只棕色的小熊递给她。 “啊,谢谢哥哥,我好喜欢!” 妹妹开心的跳了起来,将小熊抱在了怀里。 “回来啦?” 妈妈抬头看了陆辛一眼,笑着点了下头:“坐下休息一会,很快就要开饭了!”χsΖWω捌.йΕΤ 陆辛点了点头,坐在了餐桌旁边。 …… …… 桌上已经摆了四副碗筷,还有几碟青色的小菜,米饭盛在了碗里,已经有些凉了。 hΤtρδ://wWw.xszWω㈧.йêt/ΗtΜζ/一②4/壹二4㈦1柒/五⑤壹0肆5贰2.ΗτΜξ 但是,一家人都没有要坐下来吃饭的意思。 妈妈正继续在电话里温柔的说着:“张姐,其实今天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对,您不要生气,当然,我这件灰色的羊毛衫款式确实老旧了点,但是怎么说它不好看呢?……是的,我就是因为这件事给您打电话的……您当然没有说出口,可是我知道您心里这么想了……” “没有没有,您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请您道个歉……您不好骂人的,太不文明……” 爸爸剁骨头的声音越来越大了,隐隐传来他骂骂咧咧的声音:“人渣,废物,随便闯进别人家里,该死,都该死……妈的吃这么多,怎么剁都剁不完,怎么煮都煮不干净!” 妹妹这时候正开心的盘腿坐在沙发上,把那只棕色的小熊一点一点的撕开,用两只去扯,用那一口雪白细密的牙齿去咬,把棕色小熊的耳朵咬了下来,眼睛咬了下来,两只胳膊,一点一点的扯下来,认真看着胳膊与小熊身体分开的过程中,露出了一种激动而满足的表情。 んTTpδ://Www.XSZWω8.ΝΕt/HtΜl/①②ч/㈠㈡四柒壹⑦/㈤㈤1○④㈤②二.Ητ “要等一会再吃饭了!” 妈妈已经放下了电话,温柔的说道:“我跟邻居张姐有了一点误会,我去跟她道个歉!” 说着,顺手拿出了抽屉里面的剪刀,优雅的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 …… 陆辛静静的坐在餐桌旁边等着。 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红月亮事件出现伊始,世界有过很长一段混乱的时间,在那段时间里,有许许多多的人死去,也就出现了许多像陆辛一样的孤儿,他们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在成年之后,就消失了,而陆辛能够被爸爸妈妈收养,有一个温馨的家,不知多少人羡慕。 当然,这个家庭,这些家人,有些时候会有一点点怪。 但这个家庭,在这个破败而肮脏的小小的卫星城里,还是很圆满的。 妈妈很快就回来了,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道:“张姐已经跟我和好了!” んΤΤΡS://ωww.xSZWω㈧.NēΤ/HΤΜζ/一二肆/①㈡ч柒一柒/5五一0ч⑤贰2.HTMし 陆辛发现她身上穿的那件白色羊毛衫领子下面,多了一块不起眼的血迹,很新鲜。 一家人开始吃饭了。 妹妹仍然抱着她那只小熊,小熊被她撕开之后,又缝了回去。 只是身体拼凑的歪歪斜斜,满满都是粗糙的针角,但妹妹比之前还要喜欢。 爸爸坐在了餐桌前,打开了一瓶标签已经污损的看不出字迹的白酒,夹一筷子青菜,便一口气干掉了一杯。桌上没有肉,爸爸喜欢砍骨头,炖肉,但从来不让人吃,也不让人靠近他的铁锅。他身上还穿着塑料围群,上面溅着血污,有几只苍蝇,在他身边转来转去。 外面有警笛声接近,嘈杂的人声不停的传来,不知在说些什么。 “啪!” 爸爸忽然用力放下了酒杯,鼓着血红的眼睛看向窗外:“吵吵吵,就他妈知道吵,连顿安稳饭也不让人吃,废物警视厅,什么也查不出来,废物街坊,天天就知道偷看别人!” “你别吓到孩子!” 妈妈夹起了一根青菜,小心吃着,鲜红的嘴唇在昏暗的灯光下非常刺眼。 陆辛记得她没有涂口红。 “去他妈的孩子,该死,都该死!” 爸爸更为愤怒,五指紧紧的抓着酒瓶,暴起了青筋,骂道:“婊子,你也该死!” “是的,在你眼里,所有人都该死,只有你不该死!” 妈妈笑的优雅从容:“因为你最后要留着收尸是么,你喜欢给人收尸!” 她说着,放下了碗筷,温柔的笑着,看向了爸爸:“因为那些人活着时,过的都比你好,都比你有本事,所以你特别不喜欢看到他们活着,你喜欢看着他们再也没法说话的样子!” HττΡδ://xSZWω8.йēt/HτMし/壹②ч/①贰㈣㈦㈠柒/五五1○㈣伍②㈡.ΗTΜL “闭嘴,闭嘴你知道么?” 爸爸果然被母亲激怒,他猛得摔碎了酒瓶,冲上去掐住了妈妈的脖子。 “咯咯……” 妈妈笑的非常开心,哪怕已经被掐的脸都紫了,笑容还是很优雅:“废……废物……” “啪!” 爸爸终于忍不住,开始拳脚相加,撞得餐厅不停晃动。 “哇……爸爸不要打妈妈啦……” 妹妹吓得大哭,紧紧抱紧了小熊,忽然又脸色一变,咯咯狂笑:“好玩,好玩,真好玩……” 一边大笑着,她忽然翻身跳起,像一只灵活的蜘蛛,爬到了天花板上,两只脚勾住了吊灯,也不知怎样就固定住了身体,扭曲着转过头来,看着下面打斗的样子,嘴里叼着那只玩具小熊,两只手用力的拍着,口中还呜咽不停的,像是笑,像是在哭:“太好玩啦……” 爸爸越来越愤怒,身体像是在不停的扩大,肌肉撑破了衬衫,露出了青色的,长满了刚挺黑毛的脊背,五官变得扭曲而硕大,挥舞着拳头,用力的向着妈妈打了下去,一拳又一拳,而妈妈已经被他打的皮开肉绽,但是声音还是那样的优雅:“真好呢,这无能的狂怒样子……” 陆辛端着米饭,坐在已经被掀倒的餐桌旁边,慢慢的吃着碗里的米粒。 红月亮事件之后,有个温馨的家庭很难得呢…… 虽然自己的家里,家人也会有一些小毛病,有时候也会吵架,打架,但还是家呀…… …… …… 窗外,正对着陆辛家客厅窗户的一个房间,被布置成了一个简单的工作室。 有一个身穿休闲西装的短发女人,正通过一个望远镜观察着陆辛的房间。 通过望远镜的镜头,可以看到那个空空荡荡的房间里,陆辛正在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吃饭,明明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坐着,但那个房间,却像是生出了地震一般,桌椅被掀翻,吊灯不停的摇晃,窗户玻璃上,时不时出现一团白花状的裂痕,像是有什么东西打在了上面。 “第十三号精神异变观察者的念力出现了!” 她身边两位穿着精致工作装的年青男子一个在飞快的计算,一个在记录。 “他有被招募的潜质么?” hTtΡδ://xSZωw㈧.йèT/ΗΤ/一㈡④/①㈡Ч㈦1柒/五5㈠0④五2二.んT “潜在威胁有多大?” “具体能力是什么?” 短发女人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清楚,他不像其他的精神异变者,前期就会显露出很强的异变形态,比如可以进入别人的梦境,或是无意间释放精神瘟疫等等,他看起来很正常,每天都可以正常的上班下班,甚至可以很好的处理工作,但精神偶尔会出现紊乱!” “听起来很有潜力,也很好引导!” 在他们身后,一个面容有些威严的男子道:“有试过让造梦师进入他梦境做测评么?” “有!” 红西装的短发女子轻轻点头,道:“但那个造梦师进入他梦境之后,再也没有出来!” 第447章 、傀儡 从红月开始 作者:黑山老鬼 第一章回家 暗红色的月亮低垂在城市鳞次栉比的城市高楼之上,几乎撑满了半边天空。 一辆暗黑色,车身上多处布满锈迹的环城列车,飞快的在红月的注视下穿行过了整个城市,而在这列车里面,身着各色衣服的乘客们有的在看报,有的在昏暗灯光下打着瞌睡。 “叮,月亮台站到了!” 陆辛从瞌睡之中惊醒,提起了袋子,随着涌动的人群,流出了车厢。 他背着袋子,走过了肮脏而破旧的台阶,满是报纸的站台,走到了这座城市的地面,抬头看去,周围霓虹灯的光芒,使得这座城市的街道,以及街道上的人群,都有种五颜六色的怪异感觉,但无论街道上的颜色多丰富,这座城市上空的红月亮,仍代表着这世界的底色。 自从三十年前红月亮事件出现,整个世界便一直是这样子的。 当然,陆辛并不知道这有什么不同,他是在红月亮事件之后出生的,世界一直这样。 他背着袋子穿过刚下过雨的小巷子,登上了一栋破旧的老楼,电梯又坏了,于是他只能走楼梯,慢慢的来到了四楼四零一室之前,拿出钥匙,打开了那扇厚门沉重的屋门。 走廊里静悄悄的,冷艘艘的,但屋里却温暖,柔和。 厨房里,爸爸正在炖肉,高压锅里咕嘟嘟冒着热气,散发出了诱人的肉香。 妹妹正卧在沙发上,抱着零食,看一部很老的动画片,海绵宝宝。 妈妈优雅而得体,穿着一件白色的羊毛开襟衫,正站在窗边跟人打着电话。 “九哥哥你回来啦!” 看到陆辛走了进来,放下被包,妹妹抬起头来,甜甜笑着打招呼。 “小十七今天在家乖不乖,你想要的小熊我给你买回来了!” 陆辛摸了摸她的脑袋,将一只棕色的小熊递给她。 “啊,谢谢哥哥,我好喜欢!” 妹妹开心的跳了起来,将小熊抱在了怀里。 “回来啦?” 妈妈抬头看了陆辛一眼,笑着点了下头:“坐下休息一会,很快就要开饭了!”χsΖWω捌.йΕΤ 陆辛点了点头,坐在了餐桌旁边。 …… …… 桌上已经摆了四副碗筷,还有几碟青色的小菜,米饭盛在了碗里,已经有些凉了。 hΤtρδ://wWw.xszWω㈧.йêt/ΗtΜζ/一②4/壹二4㈦1柒/五⑤壹0肆5贰2.ΗτΜξ 但是,一家人都没有要坐下来吃饭的意思。 妈妈正继续在电话里温柔的说着:“张姐,其实今天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对,您不要生气,当然,我这件灰色的羊毛衫款式确实老旧了点,但是怎么说它不好看呢?……是的,我就是因为这件事给您打电话的……您当然没有说出口,可是我知道您心里这么想了……” “没有没有,您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请您道个歉……您不好骂人的,太不文明……” 爸爸剁骨头的声音越来越大了,隐隐传来他骂骂咧咧的声音:“人渣,废物,随便闯进别人家里,该死,都该死……妈的吃这么多,怎么剁都剁不完,怎么煮都煮不干净!” 妹妹这时候正开心的盘腿坐在沙发上,把那只棕色的小熊一点一点的撕开,用两只去扯,用那一口雪白细密的牙齿去咬,把棕色小熊的耳朵咬了下来,眼睛咬了下来,两只胳膊,一点一点的扯下来,认真看着胳膊与小熊身体分开的过程中,露出了一种激动而满足的表情。 んTTpδ://Www.XSZWω8.ΝΕt/HtΜl/①②ч/㈠㈡四柒壹⑦/㈤㈤1○④㈤②二.Ητ “要等一会再吃饭了!” 妈妈已经放下了电话,温柔的说道:“我跟邻居张姐有了一点误会,我去跟她道个歉!” 说着,顺手拿出了抽屉里面的剪刀,优雅的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 …… 陆辛静静的坐在餐桌旁边等着。 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红月亮事件出现伊始,世界有过很长一段混乱的时间,在那段时间里,有许许多多的人死去,也就出现了许多像陆辛一样的孤儿,他们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在成年之后,就消失了,而陆辛能够被爸爸妈妈收养,有一个温馨的家,不知多少人羡慕。 当然,这个家庭,这些家人,有些时候会有一点点怪。 但这个家庭,在这个破败而肮脏的小小的卫星城里,还是很圆满的。 妈妈很快就回来了,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道:“张姐已经跟我和好了!” んΤΤΡS://ωww.xSZWω㈧.NēΤ/HΤΜζ/一二肆/①㈡ч柒一柒/5五一0ч⑤贰2.HTMし 陆辛发现她身上穿的那件白色羊毛衫领子下面,多了一块不起眼的血迹,很新鲜。 一家人开始吃饭了。 妹妹仍然抱着她那只小熊,小熊被她撕开之后,又缝了回去。 只是身体拼凑的歪歪斜斜,满满都是粗糙的针角,但妹妹比之前还要喜欢。 爸爸坐在了餐桌前,打开了一瓶标签已经污损的看不出字迹的白酒,夹一筷子青菜,便一口气干掉了一杯。桌上没有肉,爸爸喜欢砍骨头,炖肉,但从来不让人吃,也不让人靠近他的铁锅。他身上还穿着塑料围群,上面溅着血污,有几只苍蝇,在他身边转来转去。 外面有警笛声接近,嘈杂的人声不停的传来,不知在说些什么。 “啪!” 爸爸忽然用力放下了酒杯,鼓着血红的眼睛看向窗外:“吵吵吵,就他妈知道吵,连顿安稳饭也不让人吃,废物警视厅,什么也查不出来,废物街坊,天天就知道偷看别人!” “你别吓到孩子!” 妈妈夹起了一根青菜,小心吃着,鲜红的嘴唇在昏暗的灯光下非常刺眼。 陆辛记得她没有涂口红。 “去他妈的孩子,该死,都该死!” 爸爸更为愤怒,五指紧紧的抓着酒瓶,暴起了青筋,骂道:“婊子,你也该死!” “是的,在你眼里,所有人都该死,只有你不该死!” 妈妈笑的优雅从容:“因为你最后要留着收尸是么,你喜欢给人收尸!” 她说着,放下了碗筷,温柔的笑着,看向了爸爸:“因为那些人活着时,过的都比你好,都比你有本事,所以你特别不喜欢看到他们活着,你喜欢看着他们再也没法说话的样子!” HττΡδ://xSZWω8.йēt/HτMし/壹②ч/①贰㈣㈦㈠柒/五五1○㈣伍②㈡.ΗTΜL “闭嘴,闭嘴你知道么?” 爸爸果然被母亲激怒,他猛得摔碎了酒瓶,冲上去掐住了妈妈的脖子。 “咯咯……” 妈妈笑的非常开心,哪怕已经被掐的脸都紫了,笑容还是很优雅:“废……废物……” “啪!” 爸爸终于忍不住,开始拳脚相加,撞得餐厅不停晃动。 “哇……爸爸不要打妈妈啦……” 妹妹吓得大哭,紧紧抱紧了小熊,忽然又脸色一变,咯咯狂笑:“好玩,好玩,真好玩……” 一边大笑着,她忽然翻身跳起,像一只灵活的蜘蛛,爬到了天花板上,两只脚勾住了吊灯,也不知怎样就固定住了身体,扭曲着转过头来,看着下面打斗的样子,嘴里叼着那只玩具小熊,两只手用力的拍着,口中还呜咽不停的,像是笑,像是在哭:“太好玩啦……” 爸爸越来越愤怒,身体像是在不停的扩大,肌肉撑破了衬衫,露出了青色的,长满了刚挺黑毛的脊背,五官变得扭曲而硕大,挥舞着拳头,用力的向着妈妈打了下去,一拳又一拳,而妈妈已经被他打的皮开肉绽,但是声音还是那样的优雅:“真好呢,这无能的狂怒样子……” 陆辛端着米饭,坐在已经被掀倒的餐桌旁边,慢慢的吃着碗里的米粒。 红月亮事件之后,有个温馨的家庭很难得呢…… 虽然自己的家里,家人也会有一些小毛病,有时候也会吵架,打架,但还是家呀…… …… …… 窗外,正对着陆辛家客厅窗户的一个房间,被布置成了一个简单的工作室。 有一个身穿休闲西装的短发女人,正通过一个望远镜观察着陆辛的房间。 通过望远镜的镜头,可以看到那个空空荡荡的房间里,陆辛正在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吃饭,明明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坐着,但那个房间,却像是生出了地震一般,桌椅被掀翻,吊灯不停的摇晃,窗户玻璃上,时不时出现一团白花状的裂痕,像是有什么东西打在了上面。 “第十三号精神异变观察者的念力出现了!” 她身边两位穿着精致工作装的年青男子一个在飞快的计算,一个在记录。 “他有被招募的潜质么?” hTtΡδ://xSZωw㈧.йèT/ΗΤ/一㈡④/①㈡Ч㈦1柒/五5㈠0④五2二.んT “潜在威胁有多大?” “具体能力是什么?” 短发女人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清楚,他不像其他的精神异变者,前期就会显露出很强的异变形态,比如可以进入别人的梦境,或是无意间释放精神瘟疫等等,他看起来很正常,每天都可以正常的上班下班,甚至可以很好的处理工作,但精神偶尔会出现紊乱!” “听起来很有潜力,也很好引导!” 在他们身后,一个面容有些威严的男子道:“有试过让造梦师进入他梦境做测评么?” “有!” 红西装的短发女子轻轻点头,道:“但那个造梦师进入他梦境之后,再也没有出来!” 第448章 、翻身就跑 从红月开始 作者:黑山老鬼 第一章回家 暗红色的月亮低垂在城市鳞次栉比的城市高楼之上,几乎撑满了半边天空。 一辆暗黑色,车身上多处布满锈迹的环城列车,飞快的在红月的注视下穿行过了整个城市,而在这列车里面,身着各色衣服的乘客们有的在看报,有的在昏暗灯光下打着瞌睡。 “叮,月亮台站到了!” 陆辛从瞌睡之中惊醒,提起了袋子,随着涌动的人群,流出了车厢。 他背着袋子,走过了肮脏而破旧的台阶,满是报纸的站台,走到了这座城市的地面,抬头看去,周围霓虹灯的光芒,使得这座城市的街道,以及街道上的人群,都有种五颜六色的怪异感觉,但无论街道上的颜色多丰富,这座城市上空的红月亮,仍代表着这世界的底色。 自从三十年前红月亮事件出现,整个世界便一直是这样子的。 当然,陆辛并不知道这有什么不同,他是在红月亮事件之后出生的,世界一直这样。 他背着袋子穿过刚下过雨的小巷子,登上了一栋破旧的老楼,电梯又坏了,于是他只能走楼梯,慢慢的来到了四楼四零一室之前,拿出钥匙,打开了那扇厚门沉重的屋门。 走廊里静悄悄的,冷艘艘的,但屋里却温暖,柔和。 厨房里,爸爸正在炖肉,高压锅里咕嘟嘟冒着热气,散发出了诱人的肉香。 妹妹正卧在沙发上,抱着零食,看一部很老的动画片,海绵宝宝。 妈妈优雅而得体,穿着一件白色的羊毛开襟衫,正站在窗边跟人打着电话。 “九哥哥你回来啦!” 看到陆辛走了进来,放下被包,妹妹抬起头来,甜甜笑着打招呼。 “小十七今天在家乖不乖,你想要的小熊我给你买回来了!” 陆辛摸了摸她的脑袋,将一只棕色的小熊递给她。 “啊,谢谢哥哥,我好喜欢!” 妹妹开心的跳了起来,将小熊抱在了怀里。 “回来啦?” 妈妈抬头看了陆辛一眼,笑着点了下头:“坐下休息一会,很快就要开饭了!”χsΖWω捌.йΕΤ 陆辛点了点头,坐在了餐桌旁边。 …… …… 桌上已经摆了四副碗筷,还有几碟青色的小菜,米饭盛在了碗里,已经有些凉了。 hΤtρδ://wWw.xszWω㈧.йêt/ΗtΜζ/一②4/壹二4㈦1柒/五⑤壹0肆5贰2.ΗτΜξ 但是,一家人都没有要坐下来吃饭的意思。 妈妈正继续在电话里温柔的说着:“张姐,其实今天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对,您不要生气,当然,我这件灰色的羊毛衫款式确实老旧了点,但是怎么说它不好看呢?……是的,我就是因为这件事给您打电话的……您当然没有说出口,可是我知道您心里这么想了……” “没有没有,您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请您道个歉……您不好骂人的,太不文明……” 爸爸剁骨头的声音越来越大了,隐隐传来他骂骂咧咧的声音:“人渣,废物,随便闯进别人家里,该死,都该死……妈的吃这么多,怎么剁都剁不完,怎么煮都煮不干净!” 妹妹这时候正开心的盘腿坐在沙发上,把那只棕色的小熊一点一点的撕开,用两只去扯,用那一口雪白细密的牙齿去咬,把棕色小熊的耳朵咬了下来,眼睛咬了下来,两只胳膊,一点一点的扯下来,认真看着胳膊与小熊身体分开的过程中,露出了一种激动而满足的表情。 んTTpδ://Www.XSZWω8.ΝΕt/HtΜl/①②ч/㈠㈡四柒壹⑦/㈤㈤1○④㈤②二.Ητ “要等一会再吃饭了!” 妈妈已经放下了电话,温柔的说道:“我跟邻居张姐有了一点误会,我去跟她道个歉!” 说着,顺手拿出了抽屉里面的剪刀,优雅的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 …… 陆辛静静的坐在餐桌旁边等着。 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红月亮事件出现伊始,世界有过很长一段混乱的时间,在那段时间里,有许许多多的人死去,也就出现了许多像陆辛一样的孤儿,他们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在成年之后,就消失了,而陆辛能够被爸爸妈妈收养,有一个温馨的家,不知多少人羡慕。 当然,这个家庭,这些家人,有些时候会有一点点怪。 但这个家庭,在这个破败而肮脏的小小的卫星城里,还是很圆满的。 妈妈很快就回来了,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道:“张姐已经跟我和好了!” んΤΤΡS://ωww.xSZWω㈧.NēΤ/HΤΜζ/一二肆/①㈡ч柒一柒/5五一0ч⑤贰2.HTMし 陆辛发现她身上穿的那件白色羊毛衫领子下面,多了一块不起眼的血迹,很新鲜。 一家人开始吃饭了。 妹妹仍然抱着她那只小熊,小熊被她撕开之后,又缝了回去。 只是身体拼凑的歪歪斜斜,满满都是粗糙的针角,但妹妹比之前还要喜欢。 爸爸坐在了餐桌前,打开了一瓶标签已经污损的看不出字迹的白酒,夹一筷子青菜,便一口气干掉了一杯。桌上没有肉,爸爸喜欢砍骨头,炖肉,但从来不让人吃,也不让人靠近他的铁锅。他身上还穿着塑料围群,上面溅着血污,有几只苍蝇,在他身边转来转去。 外面有警笛声接近,嘈杂的人声不停的传来,不知在说些什么。 “啪!” 爸爸忽然用力放下了酒杯,鼓着血红的眼睛看向窗外:“吵吵吵,就他妈知道吵,连顿安稳饭也不让人吃,废物警视厅,什么也查不出来,废物街坊,天天就知道偷看别人!” “你别吓到孩子!” 妈妈夹起了一根青菜,小心吃着,鲜红的嘴唇在昏暗的灯光下非常刺眼。 陆辛记得她没有涂口红。 “去他妈的孩子,该死,都该死!” 爸爸更为愤怒,五指紧紧的抓着酒瓶,暴起了青筋,骂道:“婊子,你也该死!” “是的,在你眼里,所有人都该死,只有你不该死!” 妈妈笑的优雅从容:“因为你最后要留着收尸是么,你喜欢给人收尸!” 她说着,放下了碗筷,温柔的笑着,看向了爸爸:“因为那些人活着时,过的都比你好,都比你有本事,所以你特别不喜欢看到他们活着,你喜欢看着他们再也没法说话的样子!” HττΡδ://xSZWω8.йēt/HτMし/壹②ч/①贰㈣㈦㈠柒/五五1○㈣伍②㈡.ΗTΜL “闭嘴,闭嘴你知道么?” 爸爸果然被母亲激怒,他猛得摔碎了酒瓶,冲上去掐住了妈妈的脖子。 “咯咯……” 妈妈笑的非常开心,哪怕已经被掐的脸都紫了,笑容还是很优雅:“废……废物……” “啪!” 爸爸终于忍不住,开始拳脚相加,撞得餐厅不停晃动。 “哇……爸爸不要打妈妈啦……” 妹妹吓得大哭,紧紧抱紧了小熊,忽然又脸色一变,咯咯狂笑:“好玩,好玩,真好玩……” 一边大笑着,她忽然翻身跳起,像一只灵活的蜘蛛,爬到了天花板上,两只脚勾住了吊灯,也不知怎样就固定住了身体,扭曲着转过头来,看着下面打斗的样子,嘴里叼着那只玩具小熊,两只手用力的拍着,口中还呜咽不停的,像是笑,像是在哭:“太好玩啦……” 爸爸越来越愤怒,身体像是在不停的扩大,肌肉撑破了衬衫,露出了青色的,长满了刚挺黑毛的脊背,五官变得扭曲而硕大,挥舞着拳头,用力的向着妈妈打了下去,一拳又一拳,而妈妈已经被他打的皮开肉绽,但是声音还是那样的优雅:“真好呢,这无能的狂怒样子……” 陆辛端着米饭,坐在已经被掀倒的餐桌旁边,慢慢的吃着碗里的米粒。 红月亮事件之后,有个温馨的家庭很难得呢…… 虽然自己的家里,家人也会有一些小毛病,有时候也会吵架,打架,但还是家呀…… …… …… 窗外,正对着陆辛家客厅窗户的一个房间,被布置成了一个简单的工作室。 有一个身穿休闲西装的短发女人,正通过一个望远镜观察着陆辛的房间。 通过望远镜的镜头,可以看到那个空空荡荡的房间里,陆辛正在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吃饭,明明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坐着,但那个房间,却像是生出了地震一般,桌椅被掀翻,吊灯不停的摇晃,窗户玻璃上,时不时出现一团白花状的裂痕,像是有什么东西打在了上面。 “第十三号精神异变观察者的念力出现了!” 她身边两位穿着精致工作装的年青男子一个在飞快的计算,一个在记录。 “他有被招募的潜质么?” hTtΡδ://xSZωw㈧.йèT/ΗΤ/一㈡④/①㈡Ч㈦1柒/五5㈠0④五2二.んT “潜在威胁有多大?” “具体能力是什么?” 短发女人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清楚,他不像其他的精神异变者,前期就会显露出很强的异变形态,比如可以进入别人的梦境,或是无意间释放精神瘟疫等等,他看起来很正常,每天都可以正常的上班下班,甚至可以很好的处理工作,但精神偶尔会出现紊乱!” “听起来很有潜力,也很好引导!” 在他们身后,一个面容有些威严的男子道:“有试过让造梦师进入他梦境做测评么?” “有!” 红西装的短发女子轻轻点头,道:“但那个造梦师进入他梦境之后,再也没有出来!” 第449章 、劲敌 从红月开始 作者:黑山老鬼 第一章回家 暗红色的月亮低垂在城市鳞次栉比的城市高楼之上,几乎撑满了半边天空。 一辆暗黑色,车身上多处布满锈迹的环城列车,飞快的在红月的注视下穿行过了整个城市,而在这列车里面,身着各色衣服的乘客们有的在看报,有的在昏暗灯光下打着瞌睡。 “叮,月亮台站到了!” 陆辛从瞌睡之中惊醒,提起了袋子,随着涌动的人群,流出了车厢。 他背着袋子,走过了肮脏而破旧的台阶,满是报纸的站台,走到了这座城市的地面,抬头看去,周围霓虹灯的光芒,使得这座城市的街道,以及街道上的人群,都有种五颜六色的怪异感觉,但无论街道上的颜色多丰富,这座城市上空的红月亮,仍代表着这世界的底色。 自从三十年前红月亮事件出现,整个世界便一直是这样子的。 当然,陆辛并不知道这有什么不同,他是在红月亮事件之后出生的,世界一直这样。 他背着袋子穿过刚下过雨的小巷子,登上了一栋破旧的老楼,电梯又坏了,于是他只能走楼梯,慢慢的来到了四楼四零一室之前,拿出钥匙,打开了那扇厚门沉重的屋门。 走廊里静悄悄的,冷艘艘的,但屋里却温暖,柔和。 厨房里,爸爸正在炖肉,高压锅里咕嘟嘟冒着热气,散发出了诱人的肉香。 妹妹正卧在沙发上,抱着零食,看一部很老的动画片,海绵宝宝。 妈妈优雅而得体,穿着一件白色的羊毛开襟衫,正站在窗边跟人打着电话。 “九哥哥你回来啦!” 看到陆辛走了进来,放下被包,妹妹抬起头来,甜甜笑着打招呼。 “小十七今天在家乖不乖,你想要的小熊我给你买回来了!” 陆辛摸了摸她的脑袋,将一只棕色的小熊递给她。 “啊,谢谢哥哥,我好喜欢!” 妹妹开心的跳了起来,将小熊抱在了怀里。 “回来啦?” 妈妈抬头看了陆辛一眼,笑着点了下头:“坐下休息一会,很快就要开饭了!”χsΖWω捌.йΕΤ 陆辛点了点头,坐在了餐桌旁边。 …… …… 桌上已经摆了四副碗筷,还有几碟青色的小菜,米饭盛在了碗里,已经有些凉了。 hΤtρδ://wWw.xszWω㈧.йêt/ΗtΜζ/一②4/壹二4㈦1柒/五⑤壹0肆5贰2.ΗτΜξ 但是,一家人都没有要坐下来吃饭的意思。 妈妈正继续在电话里温柔的说着:“张姐,其实今天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对,您不要生气,当然,我这件灰色的羊毛衫款式确实老旧了点,但是怎么说它不好看呢?……是的,我就是因为这件事给您打电话的……您当然没有说出口,可是我知道您心里这么想了……” “没有没有,您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请您道个歉……您不好骂人的,太不文明……” 爸爸剁骨头的声音越来越大了,隐隐传来他骂骂咧咧的声音:“人渣,废物,随便闯进别人家里,该死,都该死……妈的吃这么多,怎么剁都剁不完,怎么煮都煮不干净!” 妹妹这时候正开心的盘腿坐在沙发上,把那只棕色的小熊一点一点的撕开,用两只去扯,用那一口雪白细密的牙齿去咬,把棕色小熊的耳朵咬了下来,眼睛咬了下来,两只胳膊,一点一点的扯下来,认真看着胳膊与小熊身体分开的过程中,露出了一种激动而满足的表情。 んTTpδ://Www.XSZWω8.ΝΕt/HtΜl/①②ч/㈠㈡四柒壹⑦/㈤㈤1○④㈤②二.Ητ “要等一会再吃饭了!” 妈妈已经放下了电话,温柔的说道:“我跟邻居张姐有了一点误会,我去跟她道个歉!” 说着,顺手拿出了抽屉里面的剪刀,优雅的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 …… 陆辛静静的坐在餐桌旁边等着。 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红月亮事件出现伊始,世界有过很长一段混乱的时间,在那段时间里,有许许多多的人死去,也就出现了许多像陆辛一样的孤儿,他们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在成年之后,就消失了,而陆辛能够被爸爸妈妈收养,有一个温馨的家,不知多少人羡慕。 当然,这个家庭,这些家人,有些时候会有一点点怪。 但这个家庭,在这个破败而肮脏的小小的卫星城里,还是很圆满的。 妈妈很快就回来了,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道:“张姐已经跟我和好了!” んΤΤΡS://ωww.xSZWω㈧.NēΤ/HΤΜζ/一二肆/①㈡ч柒一柒/5五一0ч⑤贰2.HTMし 陆辛发现她身上穿的那件白色羊毛衫领子下面,多了一块不起眼的血迹,很新鲜。 一家人开始吃饭了。 妹妹仍然抱着她那只小熊,小熊被她撕开之后,又缝了回去。 只是身体拼凑的歪歪斜斜,满满都是粗糙的针角,但妹妹比之前还要喜欢。 爸爸坐在了餐桌前,打开了一瓶标签已经污损的看不出字迹的白酒,夹一筷子青菜,便一口气干掉了一杯。桌上没有肉,爸爸喜欢砍骨头,炖肉,但从来不让人吃,也不让人靠近他的铁锅。他身上还穿着塑料围群,上面溅着血污,有几只苍蝇,在他身边转来转去。 外面有警笛声接近,嘈杂的人声不停的传来,不知在说些什么。 “啪!” 爸爸忽然用力放下了酒杯,鼓着血红的眼睛看向窗外:“吵吵吵,就他妈知道吵,连顿安稳饭也不让人吃,废物警视厅,什么也查不出来,废物街坊,天天就知道偷看别人!” “你别吓到孩子!” 妈妈夹起了一根青菜,小心吃着,鲜红的嘴唇在昏暗的灯光下非常刺眼。 陆辛记得她没有涂口红。 “去他妈的孩子,该死,都该死!” 爸爸更为愤怒,五指紧紧的抓着酒瓶,暴起了青筋,骂道:“婊子,你也该死!” “是的,在你眼里,所有人都该死,只有你不该死!” 妈妈笑的优雅从容:“因为你最后要留着收尸是么,你喜欢给人收尸!” 她说着,放下了碗筷,温柔的笑着,看向了爸爸:“因为那些人活着时,过的都比你好,都比你有本事,所以你特别不喜欢看到他们活着,你喜欢看着他们再也没法说话的样子!” HττΡδ://xSZWω8.йēt/HτMし/壹②ч/①贰㈣㈦㈠柒/五五1○㈣伍②㈡.ΗTΜL “闭嘴,闭嘴你知道么?” 爸爸果然被母亲激怒,他猛得摔碎了酒瓶,冲上去掐住了妈妈的脖子。 “咯咯……” 妈妈笑的非常开心,哪怕已经被掐的脸都紫了,笑容还是很优雅:“废……废物……” “啪!” 爸爸终于忍不住,开始拳脚相加,撞得餐厅不停晃动。 “哇……爸爸不要打妈妈啦……” 妹妹吓得大哭,紧紧抱紧了小熊,忽然又脸色一变,咯咯狂笑:“好玩,好玩,真好玩……” 一边大笑着,她忽然翻身跳起,像一只灵活的蜘蛛,爬到了天花板上,两只脚勾住了吊灯,也不知怎样就固定住了身体,扭曲着转过头来,看着下面打斗的样子,嘴里叼着那只玩具小熊,两只手用力的拍着,口中还呜咽不停的,像是笑,像是在哭:“太好玩啦……” 爸爸越来越愤怒,身体像是在不停的扩大,肌肉撑破了衬衫,露出了青色的,长满了刚挺黑毛的脊背,五官变得扭曲而硕大,挥舞着拳头,用力的向着妈妈打了下去,一拳又一拳,而妈妈已经被他打的皮开肉绽,但是声音还是那样的优雅:“真好呢,这无能的狂怒样子……” 陆辛端着米饭,坐在已经被掀倒的餐桌旁边,慢慢的吃着碗里的米粒。 红月亮事件之后,有个温馨的家庭很难得呢…… 虽然自己的家里,家人也会有一些小毛病,有时候也会吵架,打架,但还是家呀…… …… …… 窗外,正对着陆辛家客厅窗户的一个房间,被布置成了一个简单的工作室。 有一个身穿休闲西装的短发女人,正通过一个望远镜观察着陆辛的房间。 通过望远镜的镜头,可以看到那个空空荡荡的房间里,陆辛正在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吃饭,明明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坐着,但那个房间,却像是生出了地震一般,桌椅被掀翻,吊灯不停的摇晃,窗户玻璃上,时不时出现一团白花状的裂痕,像是有什么东西打在了上面。 “第十三号精神异变观察者的念力出现了!” 她身边两位穿着精致工作装的年青男子一个在飞快的计算,一个在记录。 “他有被招募的潜质么?” hTtΡδ://xSZωw㈧.йèT/ΗΤ/一㈡④/①㈡Ч㈦1柒/五5㈠0④五2二.んT “潜在威胁有多大?” “具体能力是什么?” 短发女人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清楚,他不像其他的精神异变者,前期就会显露出很强的异变形态,比如可以进入别人的梦境,或是无意间释放精神瘟疫等等,他看起来很正常,每天都可以正常的上班下班,甚至可以很好的处理工作,但精神偶尔会出现紊乱!” “听起来很有潜力,也很好引导!” 在他们身后,一个面容有些威严的男子道:“有试过让造梦师进入他梦境做测评么?” “有!” 红西装的短发女子轻轻点头,道:“但那个造梦师进入他梦境之后,再也没有出来!” 第450章 、追敌 从红月开始 作者:黑山老鬼 第一章回家 暗红色的月亮低垂在城市鳞次栉比的城市高楼之上,几乎撑满了半边天空。 一辆暗黑色,车身上多处布满锈迹的环城列车,飞快的在红月的注视下穿行过了整个城市,而在这列车里面,身着各色衣服的乘客们有的在看报,有的在昏暗灯光下打着瞌睡。 “叮,月亮台站到了!” 陆辛从瞌睡之中惊醒,提起了袋子,随着涌动的人群,流出了车厢。 他背着袋子,走过了肮脏而破旧的台阶,满是报纸的站台,走到了这座城市的地面,抬头看去,周围霓虹灯的光芒,使得这座城市的街道,以及街道上的人群,都有种五颜六色的怪异感觉,但无论街道上的颜色多丰富,这座城市上空的红月亮,仍代表着这世界的底色。 自从三十年前红月亮事件出现,整个世界便一直是这样子的。 当然,陆辛并不知道这有什么不同,他是在红月亮事件之后出生的,世界一直这样。 他背着袋子穿过刚下过雨的小巷子,登上了一栋破旧的老楼,电梯又坏了,于是他只能走楼梯,慢慢的来到了四楼四零一室之前,拿出钥匙,打开了那扇厚门沉重的屋门。 走廊里静悄悄的,冷艘艘的,但屋里却温暖,柔和。 厨房里,爸爸正在炖肉,高压锅里咕嘟嘟冒着热气,散发出了诱人的肉香。 妹妹正卧在沙发上,抱着零食,看一部很老的动画片,海绵宝宝。 妈妈优雅而得体,穿着一件白色的羊毛开襟衫,正站在窗边跟人打着电话。 “九哥哥你回来啦!” 看到陆辛走了进来,放下被包,妹妹抬起头来,甜甜笑着打招呼。 “小十七今天在家乖不乖,你想要的小熊我给你买回来了!” 陆辛摸了摸她的脑袋,将一只棕色的小熊递给她。 “啊,谢谢哥哥,我好喜欢!” 妹妹开心的跳了起来,将小熊抱在了怀里。 “回来啦?” 妈妈抬头看了陆辛一眼,笑着点了下头:“坐下休息一会,很快就要开饭了!”χsΖWω捌.йΕΤ 陆辛点了点头,坐在了餐桌旁边。 …… …… 桌上已经摆了四副碗筷,还有几碟青色的小菜,米饭盛在了碗里,已经有些凉了。 hΤtρδ://wWw.xszWω㈧.йêt/ΗtΜζ/一②4/壹二4㈦1柒/五⑤壹0肆5贰2.ΗτΜξ 但是,一家人都没有要坐下来吃饭的意思。 妈妈正继续在电话里温柔的说着:“张姐,其实今天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对,您不要生气,当然,我这件灰色的羊毛衫款式确实老旧了点,但是怎么说它不好看呢?……是的,我就是因为这件事给您打电话的……您当然没有说出口,可是我知道您心里这么想了……” “没有没有,您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请您道个歉……您不好骂人的,太不文明……” 爸爸剁骨头的声音越来越大了,隐隐传来他骂骂咧咧的声音:“人渣,废物,随便闯进别人家里,该死,都该死……妈的吃这么多,怎么剁都剁不完,怎么煮都煮不干净!” 妹妹这时候正开心的盘腿坐在沙发上,把那只棕色的小熊一点一点的撕开,用两只去扯,用那一口雪白细密的牙齿去咬,把棕色小熊的耳朵咬了下来,眼睛咬了下来,两只胳膊,一点一点的扯下来,认真看着胳膊与小熊身体分开的过程中,露出了一种激动而满足的表情。 んTTpδ://Www.XSZWω8.ΝΕt/HtΜl/①②ч/㈠㈡四柒壹⑦/㈤㈤1○④㈤②二.Ητ “要等一会再吃饭了!” 妈妈已经放下了电话,温柔的说道:“我跟邻居张姐有了一点误会,我去跟她道个歉!” 说着,顺手拿出了抽屉里面的剪刀,优雅的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 …… 陆辛静静的坐在餐桌旁边等着。 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红月亮事件出现伊始,世界有过很长一段混乱的时间,在那段时间里,有许许多多的人死去,也就出现了许多像陆辛一样的孤儿,他们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在成年之后,就消失了,而陆辛能够被爸爸妈妈收养,有一个温馨的家,不知多少人羡慕。 当然,这个家庭,这些家人,有些时候会有一点点怪。 但这个家庭,在这个破败而肮脏的小小的卫星城里,还是很圆满的。 妈妈很快就回来了,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道:“张姐已经跟我和好了!” んΤΤΡS://ωww.xSZWω㈧.NēΤ/HΤΜζ/一二肆/①㈡ч柒一柒/5五一0ч⑤贰2.HTMし 陆辛发现她身上穿的那件白色羊毛衫领子下面,多了一块不起眼的血迹,很新鲜。 一家人开始吃饭了。 妹妹仍然抱着她那只小熊,小熊被她撕开之后,又缝了回去。 只是身体拼凑的歪歪斜斜,满满都是粗糙的针角,但妹妹比之前还要喜欢。 爸爸坐在了餐桌前,打开了一瓶标签已经污损的看不出字迹的白酒,夹一筷子青菜,便一口气干掉了一杯。桌上没有肉,爸爸喜欢砍骨头,炖肉,但从来不让人吃,也不让人靠近他的铁锅。他身上还穿着塑料围群,上面溅着血污,有几只苍蝇,在他身边转来转去。 外面有警笛声接近,嘈杂的人声不停的传来,不知在说些什么。 “啪!” 爸爸忽然用力放下了酒杯,鼓着血红的眼睛看向窗外:“吵吵吵,就他妈知道吵,连顿安稳饭也不让人吃,废物警视厅,什么也查不出来,废物街坊,天天就知道偷看别人!” “你别吓到孩子!” 妈妈夹起了一根青菜,小心吃着,鲜红的嘴唇在昏暗的灯光下非常刺眼。 陆辛记得她没有涂口红。 “去他妈的孩子,该死,都该死!” 爸爸更为愤怒,五指紧紧的抓着酒瓶,暴起了青筋,骂道:“婊子,你也该死!” “是的,在你眼里,所有人都该死,只有你不该死!” 妈妈笑的优雅从容:“因为你最后要留着收尸是么,你喜欢给人收尸!” 她说着,放下了碗筷,温柔的笑着,看向了爸爸:“因为那些人活着时,过的都比你好,都比你有本事,所以你特别不喜欢看到他们活着,你喜欢看着他们再也没法说话的样子!” HττΡδ://xSZWω8.йēt/HτMし/壹②ч/①贰㈣㈦㈠柒/五五1○㈣伍②㈡.ΗTΜL “闭嘴,闭嘴你知道么?” 爸爸果然被母亲激怒,他猛得摔碎了酒瓶,冲上去掐住了妈妈的脖子。 “咯咯……” 妈妈笑的非常开心,哪怕已经被掐的脸都紫了,笑容还是很优雅:“废……废物……” “啪!” 爸爸终于忍不住,开始拳脚相加,撞得餐厅不停晃动。 “哇……爸爸不要打妈妈啦……” 妹妹吓得大哭,紧紧抱紧了小熊,忽然又脸色一变,咯咯狂笑:“好玩,好玩,真好玩……” 一边大笑着,她忽然翻身跳起,像一只灵活的蜘蛛,爬到了天花板上,两只脚勾住了吊灯,也不知怎样就固定住了身体,扭曲着转过头来,看着下面打斗的样子,嘴里叼着那只玩具小熊,两只手用力的拍着,口中还呜咽不停的,像是笑,像是在哭:“太好玩啦……” 爸爸越来越愤怒,身体像是在不停的扩大,肌肉撑破了衬衫,露出了青色的,长满了刚挺黑毛的脊背,五官变得扭曲而硕大,挥舞着拳头,用力的向着妈妈打了下去,一拳又一拳,而妈妈已经被他打的皮开肉绽,但是声音还是那样的优雅:“真好呢,这无能的狂怒样子……” 陆辛端着米饭,坐在已经被掀倒的餐桌旁边,慢慢的吃着碗里的米粒。 红月亮事件之后,有个温馨的家庭很难得呢…… 虽然自己的家里,家人也会有一些小毛病,有时候也会吵架,打架,但还是家呀…… …… …… 窗外,正对着陆辛家客厅窗户的一个房间,被布置成了一个简单的工作室。 有一个身穿休闲西装的短发女人,正通过一个望远镜观察着陆辛的房间。 通过望远镜的镜头,可以看到那个空空荡荡的房间里,陆辛正在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吃饭,明明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坐着,但那个房间,却像是生出了地震一般,桌椅被掀翻,吊灯不停的摇晃,窗户玻璃上,时不时出现一团白花状的裂痕,像是有什么东西打在了上面。 “第十三号精神异变观察者的念力出现了!” 她身边两位穿着精致工作装的年青男子一个在飞快的计算,一个在记录。 “他有被招募的潜质么?” hTtΡδ://xSZωw㈧.йèT/ΗΤ/一㈡④/①㈡Ч㈦1柒/五5㈠0④五2二.んT “潜在威胁有多大?” “具体能力是什么?” 短发女人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清楚,他不像其他的精神异变者,前期就会显露出很强的异变形态,比如可以进入别人的梦境,或是无意间释放精神瘟疫等等,他看起来很正常,每天都可以正常的上班下班,甚至可以很好的处理工作,但精神偶尔会出现紊乱!” “听起来很有潜力,也很好引导!” 在他们身后,一个面容有些威严的男子道:“有试过让造梦师进入他梦境做测评么?” “有!” 红西装的短发女子轻轻点头,道:“但那个造梦师进入他梦境之后,再也没有出来!” 第451章 、真挚 从红月开始 作者:黑山老鬼 第一章回家 暗红色的月亮低垂在城市鳞次栉比的城市高楼之上,几乎撑满了半边天空。 一辆暗黑色,车身上多处布满锈迹的环城列车,飞快的在红月的注视下穿行过了整个城市,而在这列车里面,身着各色衣服的乘客们有的在看报,有的在昏暗灯光下打着瞌睡。 “叮,月亮台站到了!” 陆辛从瞌睡之中惊醒,提起了袋子,随着涌动的人群,流出了车厢。 他背着袋子,走过了肮脏而破旧的台阶,满是报纸的站台,走到了这座城市的地面,抬头看去,周围霓虹灯的光芒,使得这座城市的街道,以及街道上的人群,都有种五颜六色的怪异感觉,但无论街道上的颜色多丰富,这座城市上空的红月亮,仍代表着这世界的底色。 自从三十年前红月亮事件出现,整个世界便一直是这样子的。 当然,陆辛并不知道这有什么不同,他是在红月亮事件之后出生的,世界一直这样。 他背着袋子穿过刚下过雨的小巷子,登上了一栋破旧的老楼,电梯又坏了,于是他只能走楼梯,慢慢的来到了四楼四零一室之前,拿出钥匙,打开了那扇厚门沉重的屋门。 走廊里静悄悄的,冷艘艘的,但屋里却温暖,柔和。 厨房里,爸爸正在炖肉,高压锅里咕嘟嘟冒着热气,散发出了诱人的肉香。 妹妹正卧在沙发上,抱着零食,看一部很老的动画片,海绵宝宝。 妈妈优雅而得体,穿着一件白色的羊毛开襟衫,正站在窗边跟人打着电话。 “九哥哥你回来啦!” 看到陆辛走了进来,放下被包,妹妹抬起头来,甜甜笑着打招呼。 “小十七今天在家乖不乖,你想要的小熊我给你买回来了!” 陆辛摸了摸她的脑袋,将一只棕色的小熊递给她。 “啊,谢谢哥哥,我好喜欢!” 妹妹开心的跳了起来,将小熊抱在了怀里。 “回来啦?” 妈妈抬头看了陆辛一眼,笑着点了下头:“坐下休息一会,很快就要开饭了!”χsΖWω捌.йΕΤ 陆辛点了点头,坐在了餐桌旁边。 …… …… 桌上已经摆了四副碗筷,还有几碟青色的小菜,米饭盛在了碗里,已经有些凉了。 hΤtρδ://wWw.xszWω㈧.йêt/ΗtΜζ/一②4/壹二4㈦1柒/五⑤壹0肆5贰2.ΗτΜξ 但是,一家人都没有要坐下来吃饭的意思。 妈妈正继续在电话里温柔的说着:“张姐,其实今天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对,您不要生气,当然,我这件灰色的羊毛衫款式确实老旧了点,但是怎么说它不好看呢?……是的,我就是因为这件事给您打电话的……您当然没有说出口,可是我知道您心里这么想了……” “没有没有,您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请您道个歉……您不好骂人的,太不文明……” 爸爸剁骨头的声音越来越大了,隐隐传来他骂骂咧咧的声音:“人渣,废物,随便闯进别人家里,该死,都该死……妈的吃这么多,怎么剁都剁不完,怎么煮都煮不干净!” 妹妹这时候正开心的盘腿坐在沙发上,把那只棕色的小熊一点一点的撕开,用两只去扯,用那一口雪白细密的牙齿去咬,把棕色小熊的耳朵咬了下来,眼睛咬了下来,两只胳膊,一点一点的扯下来,认真看着胳膊与小熊身体分开的过程中,露出了一种激动而满足的表情。 んTTpδ://Www.XSZWω8.ΝΕt/HtΜl/①②ч/㈠㈡四柒壹⑦/㈤㈤1○④㈤②二.Ητ “要等一会再吃饭了!” 妈妈已经放下了电话,温柔的说道:“我跟邻居张姐有了一点误会,我去跟她道个歉!” 说着,顺手拿出了抽屉里面的剪刀,优雅的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 …… 陆辛静静的坐在餐桌旁边等着。 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红月亮事件出现伊始,世界有过很长一段混乱的时间,在那段时间里,有许许多多的人死去,也就出现了许多像陆辛一样的孤儿,他们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在成年之后,就消失了,而陆辛能够被爸爸妈妈收养,有一个温馨的家,不知多少人羡慕。 当然,这个家庭,这些家人,有些时候会有一点点怪。 但这个家庭,在这个破败而肮脏的小小的卫星城里,还是很圆满的。 妈妈很快就回来了,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道:“张姐已经跟我和好了!” んΤΤΡS://ωww.xSZWω㈧.NēΤ/HΤΜζ/一二肆/①㈡ч柒一柒/5五一0ч⑤贰2.HTMし 陆辛发现她身上穿的那件白色羊毛衫领子下面,多了一块不起眼的血迹,很新鲜。 一家人开始吃饭了。 妹妹仍然抱着她那只小熊,小熊被她撕开之后,又缝了回去。 只是身体拼凑的歪歪斜斜,满满都是粗糙的针角,但妹妹比之前还要喜欢。 爸爸坐在了餐桌前,打开了一瓶标签已经污损的看不出字迹的白酒,夹一筷子青菜,便一口气干掉了一杯。桌上没有肉,爸爸喜欢砍骨头,炖肉,但从来不让人吃,也不让人靠近他的铁锅。他身上还穿着塑料围群,上面溅着血污,有几只苍蝇,在他身边转来转去。 外面有警笛声接近,嘈杂的人声不停的传来,不知在说些什么。 “啪!” 爸爸忽然用力放下了酒杯,鼓着血红的眼睛看向窗外:“吵吵吵,就他妈知道吵,连顿安稳饭也不让人吃,废物警视厅,什么也查不出来,废物街坊,天天就知道偷看别人!” “你别吓到孩子!” 妈妈夹起了一根青菜,小心吃着,鲜红的嘴唇在昏暗的灯光下非常刺眼。 陆辛记得她没有涂口红。 “去他妈的孩子,该死,都该死!” 爸爸更为愤怒,五指紧紧的抓着酒瓶,暴起了青筋,骂道:“婊子,你也该死!” “是的,在你眼里,所有人都该死,只有你不该死!” 妈妈笑的优雅从容:“因为你最后要留着收尸是么,你喜欢给人收尸!” 她说着,放下了碗筷,温柔的笑着,看向了爸爸:“因为那些人活着时,过的都比你好,都比你有本事,所以你特别不喜欢看到他们活着,你喜欢看着他们再也没法说话的样子!” HττΡδ://xSZWω8.йēt/HτMし/壹②ч/①贰㈣㈦㈠柒/五五1○㈣伍②㈡.ΗTΜL “闭嘴,闭嘴你知道么?” 爸爸果然被母亲激怒,他猛得摔碎了酒瓶,冲上去掐住了妈妈的脖子。 “咯咯……” 妈妈笑的非常开心,哪怕已经被掐的脸都紫了,笑容还是很优雅:“废……废物……” “啪!” 爸爸终于忍不住,开始拳脚相加,撞得餐厅不停晃动。 “哇……爸爸不要打妈妈啦……” 妹妹吓得大哭,紧紧抱紧了小熊,忽然又脸色一变,咯咯狂笑:“好玩,好玩,真好玩……” 一边大笑着,她忽然翻身跳起,像一只灵活的蜘蛛,爬到了天花板上,两只脚勾住了吊灯,也不知怎样就固定住了身体,扭曲着转过头来,看着下面打斗的样子,嘴里叼着那只玩具小熊,两只手用力的拍着,口中还呜咽不停的,像是笑,像是在哭:“太好玩啦……” 爸爸越来越愤怒,身体像是在不停的扩大,肌肉撑破了衬衫,露出了青色的,长满了刚挺黑毛的脊背,五官变得扭曲而硕大,挥舞着拳头,用力的向着妈妈打了下去,一拳又一拳,而妈妈已经被他打的皮开肉绽,但是声音还是那样的优雅:“真好呢,这无能的狂怒样子……” 陆辛端着米饭,坐在已经被掀倒的餐桌旁边,慢慢的吃着碗里的米粒。 红月亮事件之后,有个温馨的家庭很难得呢…… 虽然自己的家里,家人也会有一些小毛病,有时候也会吵架,打架,但还是家呀…… …… …… 窗外,正对着陆辛家客厅窗户的一个房间,被布置成了一个简单的工作室。 有一个身穿休闲西装的短发女人,正通过一个望远镜观察着陆辛的房间。 通过望远镜的镜头,可以看到那个空空荡荡的房间里,陆辛正在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吃饭,明明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坐着,但那个房间,却像是生出了地震一般,桌椅被掀翻,吊灯不停的摇晃,窗户玻璃上,时不时出现一团白花状的裂痕,像是有什么东西打在了上面。 “第十三号精神异变观察者的念力出现了!” 她身边两位穿着精致工作装的年青男子一个在飞快的计算,一个在记录。 “他有被招募的潜质么?” hTtΡδ://xSZωw㈧.йèT/ΗΤ/一㈡④/①㈡Ч㈦1柒/五5㈠0④五2二.んT “潜在威胁有多大?” “具体能力是什么?” 短发女人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清楚,他不像其他的精神异变者,前期就会显露出很强的异变形态,比如可以进入别人的梦境,或是无意间释放精神瘟疫等等,他看起来很正常,每天都可以正常的上班下班,甚至可以很好的处理工作,但精神偶尔会出现紊乱!” “听起来很有潜力,也很好引导!” 在他们身后,一个面容有些威严的男子道:“有试过让造梦师进入他梦境做测评么?” “有!” 红西装的短发女子轻轻点头,道:“但那个造梦师进入他梦境之后,再也没有出来!” 第452章 、相 从红月开始 作者:黑山老鬼 第一章回家 暗红色的月亮低垂在城市鳞次栉比的城市高楼之上,几乎撑满了半边天空。 一辆暗黑色,车身上多处布满锈迹的环城列车,飞快的在红月的注视下穿行过了整个城市,而在这列车里面,身着各色衣服的乘客们有的在看报,有的在昏暗灯光下打着瞌睡。 “叮,月亮台站到了!” 陆辛从瞌睡之中惊醒,提起了袋子,随着涌动的人群,流出了车厢。 他背着袋子,走过了肮脏而破旧的台阶,满是报纸的站台,走到了这座城市的地面,抬头看去,周围霓虹灯的光芒,使得这座城市的街道,以及街道上的人群,都有种五颜六色的怪异感觉,但无论街道上的颜色多丰富,这座城市上空的红月亮,仍代表着这世界的底色。 自从三十年前红月亮事件出现,整个世界便一直是这样子的。 当然,陆辛并不知道这有什么不同,他是在红月亮事件之后出生的,世界一直这样。 他背着袋子穿过刚下过雨的小巷子,登上了一栋破旧的老楼,电梯又坏了,于是他只能走楼梯,慢慢的来到了四楼四零一室之前,拿出钥匙,打开了那扇厚门沉重的屋门。 走廊里静悄悄的,冷艘艘的,但屋里却温暖,柔和。 厨房里,爸爸正在炖肉,高压锅里咕嘟嘟冒着热气,散发出了诱人的肉香。 妹妹正卧在沙发上,抱着零食,看一部很老的动画片,海绵宝宝。 妈妈优雅而得体,穿着一件白色的羊毛开襟衫,正站在窗边跟人打着电话。 “九哥哥你回来啦!” 看到陆辛走了进来,放下被包,妹妹抬起头来,甜甜笑着打招呼。 “小十七今天在家乖不乖,你想要的小熊我给你买回来了!” 陆辛摸了摸她的脑袋,将一只棕色的小熊递给她。 “啊,谢谢哥哥,我好喜欢!” 妹妹开心的跳了起来,将小熊抱在了怀里。 “回来啦?” 妈妈抬头看了陆辛一眼,笑着点了下头:“坐下休息一会,很快就要开饭了!”χsΖWω捌.йΕΤ 陆辛点了点头,坐在了餐桌旁边。 …… …… 桌上已经摆了四副碗筷,还有几碟青色的小菜,米饭盛在了碗里,已经有些凉了。 hΤtρδ://wWw.xszWω㈧.йêt/ΗtΜζ/一②4/壹二4㈦1柒/五⑤壹0肆5贰2.ΗτΜξ 但是,一家人都没有要坐下来吃饭的意思。 妈妈正继续在电话里温柔的说着:“张姐,其实今天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对,您不要生气,当然,我这件灰色的羊毛衫款式确实老旧了点,但是怎么说它不好看呢?……是的,我就是因为这件事给您打电话的……您当然没有说出口,可是我知道您心里这么想了……” “没有没有,您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请您道个歉……您不好骂人的,太不文明……” 爸爸剁骨头的声音越来越大了,隐隐传来他骂骂咧咧的声音:“人渣,废物,随便闯进别人家里,该死,都该死……妈的吃这么多,怎么剁都剁不完,怎么煮都煮不干净!” 妹妹这时候正开心的盘腿坐在沙发上,把那只棕色的小熊一点一点的撕开,用两只去扯,用那一口雪白细密的牙齿去咬,把棕色小熊的耳朵咬了下来,眼睛咬了下来,两只胳膊,一点一点的扯下来,认真看着胳膊与小熊身体分开的过程中,露出了一种激动而满足的表情。 んTTpδ://Www.XSZWω8.ΝΕt/HtΜl/①②ч/㈠㈡四柒壹⑦/㈤㈤1○④㈤②二.Ητ “要等一会再吃饭了!” 妈妈已经放下了电话,温柔的说道:“我跟邻居张姐有了一点误会,我去跟她道个歉!” 说着,顺手拿出了抽屉里面的剪刀,优雅的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 …… 陆辛静静的坐在餐桌旁边等着。 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红月亮事件出现伊始,世界有过很长一段混乱的时间,在那段时间里,有许许多多的人死去,也就出现了许多像陆辛一样的孤儿,他们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在成年之后,就消失了,而陆辛能够被爸爸妈妈收养,有一个温馨的家,不知多少人羡慕。 当然,这个家庭,这些家人,有些时候会有一点点怪。 但这个家庭,在这个破败而肮脏的小小的卫星城里,还是很圆满的。 妈妈很快就回来了,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道:“张姐已经跟我和好了!” んΤΤΡS://ωww.xSZWω㈧.NēΤ/HΤΜζ/一二肆/①㈡ч柒一柒/5五一0ч⑤贰2.HTMし 陆辛发现她身上穿的那件白色羊毛衫领子下面,多了一块不起眼的血迹,很新鲜。 一家人开始吃饭了。 妹妹仍然抱着她那只小熊,小熊被她撕开之后,又缝了回去。 只是身体拼凑的歪歪斜斜,满满都是粗糙的针角,但妹妹比之前还要喜欢。 爸爸坐在了餐桌前,打开了一瓶标签已经污损的看不出字迹的白酒,夹一筷子青菜,便一口气干掉了一杯。桌上没有肉,爸爸喜欢砍骨头,炖肉,但从来不让人吃,也不让人靠近他的铁锅。他身上还穿着塑料围群,上面溅着血污,有几只苍蝇,在他身边转来转去。 外面有警笛声接近,嘈杂的人声不停的传来,不知在说些什么。 “啪!” 爸爸忽然用力放下了酒杯,鼓着血红的眼睛看向窗外:“吵吵吵,就他妈知道吵,连顿安稳饭也不让人吃,废物警视厅,什么也查不出来,废物街坊,天天就知道偷看别人!” “你别吓到孩子!” 妈妈夹起了一根青菜,小心吃着,鲜红的嘴唇在昏暗的灯光下非常刺眼。 陆辛记得她没有涂口红。 “去他妈的孩子,该死,都该死!” 爸爸更为愤怒,五指紧紧的抓着酒瓶,暴起了青筋,骂道:“婊子,你也该死!” “是的,在你眼里,所有人都该死,只有你不该死!” 妈妈笑的优雅从容:“因为你最后要留着收尸是么,你喜欢给人收尸!” 她说着,放下了碗筷,温柔的笑着,看向了爸爸:“因为那些人活着时,过的都比你好,都比你有本事,所以你特别不喜欢看到他们活着,你喜欢看着他们再也没法说话的样子!” HττΡδ://xSZWω8.йēt/HτMし/壹②ч/①贰㈣㈦㈠柒/五五1○㈣伍②㈡.ΗTΜL “闭嘴,闭嘴你知道么?” 爸爸果然被母亲激怒,他猛得摔碎了酒瓶,冲上去掐住了妈妈的脖子。 “咯咯……” 妈妈笑的非常开心,哪怕已经被掐的脸都紫了,笑容还是很优雅:“废……废物……” “啪!” 爸爸终于忍不住,开始拳脚相加,撞得餐厅不停晃动。 “哇……爸爸不要打妈妈啦……” 妹妹吓得大哭,紧紧抱紧了小熊,忽然又脸色一变,咯咯狂笑:“好玩,好玩,真好玩……” 一边大笑着,她忽然翻身跳起,像一只灵活的蜘蛛,爬到了天花板上,两只脚勾住了吊灯,也不知怎样就固定住了身体,扭曲着转过头来,看着下面打斗的样子,嘴里叼着那只玩具小熊,两只手用力的拍着,口中还呜咽不停的,像是笑,像是在哭:“太好玩啦……” 爸爸越来越愤怒,身体像是在不停的扩大,肌肉撑破了衬衫,露出了青色的,长满了刚挺黑毛的脊背,五官变得扭曲而硕大,挥舞着拳头,用力的向着妈妈打了下去,一拳又一拳,而妈妈已经被他打的皮开肉绽,但是声音还是那样的优雅:“真好呢,这无能的狂怒样子……” 陆辛端着米饭,坐在已经被掀倒的餐桌旁边,慢慢的吃着碗里的米粒。 红月亮事件之后,有个温馨的家庭很难得呢…… 虽然自己的家里,家人也会有一些小毛病,有时候也会吵架,打架,但还是家呀…… …… …… 窗外,正对着陆辛家客厅窗户的一个房间,被布置成了一个简单的工作室。 有一个身穿休闲西装的短发女人,正通过一个望远镜观察着陆辛的房间。 通过望远镜的镜头,可以看到那个空空荡荡的房间里,陆辛正在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吃饭,明明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坐着,但那个房间,却像是生出了地震一般,桌椅被掀翻,吊灯不停的摇晃,窗户玻璃上,时不时出现一团白花状的裂痕,像是有什么东西打在了上面。 “第十三号精神异变观察者的念力出现了!” 她身边两位穿着精致工作装的年青男子一个在飞快的计算,一个在记录。 “他有被招募的潜质么?” hTtΡδ://xSZωw㈧.йèT/ΗΤ/一㈡④/①㈡Ч㈦1柒/五5㈠0④五2二.んT “潜在威胁有多大?” “具体能力是什么?” 短发女人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清楚,他不像其他的精神异变者,前期就会显露出很强的异变形态,比如可以进入别人的梦境,或是无意间释放精神瘟疫等等,他看起来很正常,每天都可以正常的上班下班,甚至可以很好的处理工作,但精神偶尔会出现紊乱!” “听起来很有潜力,也很好引导!” 在他们身后,一个面容有些威严的男子道:“有试过让造梦师进入他梦境做测评么?” “有!” 红西装的短发女子轻轻点头,道:“但那个造梦师进入他梦境之后,再也没有出来!” 第453章 、宿敌 “‘厉诡’相貌?” 伪装成甲士的“章京家族”大人物闻言,缓了半日说道:“刘六观,便是到了如今,你还有了这念头,想要为‘厉诡’相面么? 岂不闻,你的这手段,最后不过是取死之道而已。 ――和‘厉诡’扯上干系,就算是那些庙子之中的佛爷,亦落不得一个善终。 你之神通微末,不过是皓月之下的荧光。 你若是再倾心于如此,恐有朝一日,落到了‘厉诡’的地步。 在者而言。 你说的这位上师神色宛若是‘厉诡’,这话无有应有,便是你说他长了一张菩萨的面貌,亦要比你这样说要好。” 那甲士继续说道:“你的这些惊世骇俗之言语,除了我和我父亲,其余之人莫不都当你已经疯魔。 你看看你说的话语,都是些甚么胡乱的言语。 看山是诡,看水是诡。 你这个六观,观六物都是‘厉诡’。 若是如此,都是‘厉诡’,你就住在了‘厉诡’之中。 你未修佛心,不练真元,日日夜夜,都和‘厉诡’为伴,你早就应化作了‘厉诡’! 你才是那个‘厉诡’! 可是你现在看看,你却好好的。 故而你以后要小心了你的那张嘴!你的这些言语叫那些佛爷们听到,便是我也护佑不得你。 再不说这些了,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也思虑一二。” 他言语上轻轻敲打了一下“刘六观”。毕竟,指控一位庙子之上的“第五阶次第上师”是“厉诡”,这亦并非不可。 和当年陆峰面对的,指认一位土司是外道一样。 都须得一位有大身份,大地位的贵人提出来,方才可一锤定音! 像是“刘六观”这样的术士提出来此言语,便是“大逆不道”。 都不须得庙子之中的佛爷动手打杀,“章京家族”都须得有所表示。 故而甲士拿起来了马鞭,佯装要抽打“刘六观”,不过最后还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也是一种亲昵的表现。 并且,“刘六观”对此亦很受用。 甲士对此毫无意外,他思考再三,方才妥帖说道:“你且站在一边等着那僧人忏罪完全,到了后头,说上一句话,我们就走,和他们不须牵扯在了一起。 由你出面。” “刘六观”“如蒙大赦”,躬身退下。 心中窃喜。 他亦知道,刚才的这一番提点,也是他作为自家大人的心腹方才得说。 他这个出身,就算是想要在大人座下做一个奴才,亦做不得。 求不得。 连一声“主子”都称呼不了,止能称呼得大人。 不过他退下之后,这位“大人”徐徐抚摸自己的面具。 到底是无有将他的面具放下。 不过他言语说道:“‘厉诡相貌’? 为何有如此逆天之相貌? 还是说,他也是从阴山那边来的? 若是如此,他是否知道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想到此处,那甲士一只手转动着自己右手大拇指头上的大扳指,陷入了思考之中。 刘六观走了回去,再度站立在了帐篷旁边,虽然看似二人说了很多,可是实际上这二人说话,不过就是一会儿的功夫。 里头“永真”念经的声音已经余留尾声。 事情快要完了。 就是这一会儿的功夫,此处起风了。这本来便是不太重要的事情,在草原上,风是最常见的菩萨使者,止这一会儿的功夫,这风有些大了。 “哎?” 刘六观发出了一声古怪的声音,来到了马儿前头,想要踏足在马儿的身上往远处看一眼。 “圆恒僧”看了一眼,无有动作,但是未曾想到,这刘六观有些手段,他抚摸了一下马儿的脑袋,俄而便站在了马背上! 那马竟然无有将他摔下来! ‘十分无礼!’ “圆恒僧”脸色一变,便要过去,止还无有过去,就看到刘六观的脸色变了! 他一只手搭在了眉头上,做一个“遮阳棚”,另外一只手掐算,旋即说道:“坏了,坏了,坏了!” 他尤有些不相信的望了一眼天色――其实这个时候,三位经论僧包括老日谷,都察觉到了不妙,特别是老日谷,这生活在了这里的老牧民看到远处的天,忽而变得枯黄了起来之后,大惊失色。 “啊呀呀!” 他失声大叫,双手直拍大腿,随后拉扯上了“圆信”的僧袍,对着他慌张说道:“走!走!扯呼的走! 要出事了。 找个沟,找个沟,衣服多多的穿。 天爷发怒了。” 他连连招手,对着几位佛爷说道。 就是这说话的功夫,此地就忽而起了大风。 那风也古怪。 旋着风儿的朝着这里刮风,还不止如此,这风还顺着刮,逆着刮,正着刮,反着刮。 就是这不大的功夫。 气温骤降! 在草原上,忽的起风也无是甚么稀奇的事情。 但是这风起来的蹊跷,一旦起来,就有些遮天蔽日,更不正经。 “圆恒僧”见状,一把拖拽住了“老日谷”,说道:“圆信,你拉住了马儿,不许叫这些马儿和行李走脱一样! 你就跟在我的身后,你也无要走脱了。” “我省的!” “圆信僧”立即说道。 就是几步路的距离,他如奔马,将那几匹马儿都稳妥的捏在了手上,不叫它们走脱。 整个人更是立地生根。 稳稳的扎根在了此处,一动不动!目视“圆恒僧”,另外一边拿出来了“金刚铃”,摇动之间,默默念咒。 “圆恒僧”继续吩咐,一把将老日谷丢给了“圆意”说道:“圆意,你守住了老日谷,不要叫他出了事情。 我们却不好给格贵交差。” “圆恒僧”又吩咐,“圆信”一把捏住了老日谷的胳膊,捏的老日谷的骨头都疼。 但是老日谷却无敢说甚么。 灾厄之前,止要无有业力缠身,那在场的这几位大上师,每一位便头脑清晰的很。 止一个“圆恒僧”,都将诸多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 不过“圆恒僧”一方面要小心这这些外头来的“章京家族”,另外一方面,须得去叫醒了里面的“永真上师”。 事情不对。 到了最后,还须得“永真格贵”来做定夺。 不过这个时候,“圆恒僧”还无有走到了那地方上,陆峰的白牦牛背上的“藤箱”之中,忽而就开始了乱撞。 三位经论僧面色俱都有了变化了。 就是连那些甲胄人,也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这作怪的“藤箱”。 三位经论僧不由自主的将目光落在了那“藤箱”上面,如同是这“藤箱”之上有甚么魔力一样,叫众人离不开眼睛。 ――刘六观,这术士更是不堪,将要走过去,就被他身后的甲士直接来了一马鞭,抽打的他痛彻心扉,顷刻之间就醒来了。 但是还有是人不住地靠近了“白玛”,想要涉足“藤箱”。 “老日谷”都不顾的自己的胳膊都快要被“圆意僧”捏碎了,也要过去,眼见场面不对,“圆恒僧”立刻上前,拦住了“老日谷”之后,将自己的脖子上的念珠从脖子上请了出来,夹在了手中,大跨步走向了“白玛”。 其余人均都看着他的背影,一时无言。 就在他靠近了这“藤箱”的时候。 还无用得他动手! “?!” 一字定咒! “帐篷”直接碎裂了出来,背后佛光化作了一只硕大的的“金刚能断狮子”!陆峰手头的期克印刚刚放下,大步走出了此间。 就见得他的脖子上念珠,都随着他的走动,不断的颠簸,行走之间,这位“格贵”张大了五指,伸出了巴掌,几步就来到了白玛身边。 他重重一巴掌扇在了自“藤箱”上面,在上面留下来了一个清晰的五根手指大手印!这手印之上,“?”字符号密密麻麻的附着上去,紧接着就将此“藤箱”,当做了一个牢笼!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陆峰方才说道:“都不许慌乱!听我的言语!” 一眼止风波恶。 “谨遵永真格贵法旨!” 那三位僧人立刻说道。 马上跳下来的刘六观看到“永真上师”如此模样,下意识的看向了甲士之中的大人。 那大人戴着面甲。 止心中对于刘六观失望。 此地一切,如何不都在这“永真”一念之间?刘六观的这些小动作,自以为无人发觉。 可惜他动作初初出来之时刻,那叫做“永真”的上师,早就发现了罢! 倒是隐瞒不得了! 陆峰果是发现了这些,不过他倒是不在意这些。 回头看着那越来越近的“黄色”,还有身边的大风――陆峰无是未见过“沙尘暴”。 他是见过“沙尘暴”的。 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沙尘暴,当真是宛若城墙,推山倒海的过来,叫人窒息。 可是现在,陆峰却拍手,做“十大神咒”之中的“驱大风咒”。 “转经筒”转动之间,陆峰的“大慈悲韵”勾连密咒,欲要将此处的风波镇压。 “噶!哒个哒!搭嘎哈!哞!楼罗!嗡哈喇!” “噶!哒个哒!搭嘎哈!哞!楼罗!嗡哈喇!” “噶!哒个哒!搭嘎哈!哞!楼罗!嗡哈喇!” …… 随着密咒从“永真格贵”的嘴巴里面传出,此地的风肉眼可见的小了许多,可是若是说停下,那绝无可能。 但是慢了! 就是那城墙一般的铺天盖地,竟然在这密咒之下,缓慢了诸多!刘六观止觉得自己心头发凉。 ――这还是一位“第五阶次第的僧侣”可以做到的事情么? 不止是他,那“章京家族”之中的大人,也一把握住了马鞭,陆峰却不乐观。他的“大慈悲韵”和“驱大风咒”,也不过是延缓了那边的情形罢了,这不但无是好事,反而是一件大大的坏事。 感受着被压在了“藤箱”之中,不住蠕动的“人皮”和“袈裟”,陆峰晓得,“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命定魔”,到了。 他的这密咒,拦得住初一,拦不住十五。 故而趁着暂时压住了这大风,陆峰亲自来到了白牦牛旁边,坐在了“藤箱”一边,说道:“收拾好了东西,随着我一同进去了这草原里头。 圆意,圆意,对,将老日谷送上了我这护法神的背上。” 原本陆峰是打算在这里放走了“老日谷”,叫他顺着此处离开,少不得还要给他些施展了密咒,不叫其余人剥夺走的盘缠。 可是现在,在此刻放走了老日谷,无异于将他送到了饿狮口里,对他说我放你离去。 左右都是杀人。 这种事情,陆峰尚且做不得。 不过在这里感受到了“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命定魔,到底是叫陆峰心中再有一感。――到了如今时日,自己和这一次的任务,到底是越来越近了。 他快要见到“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转世佛子了! 若是再在此路上,降服了他的“命定魔”――当然,这便有些妄言了。 不过退而求其次。 若是能够帮助“大莲花座呼图克图”降服了这“命定魔”,那陆峰这一次一定“物超所值”。 毕竟“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命定魔,一定无是凡俗! 不过这些暂时都是虚妄。 看眼前这情况,“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转世佛子和追杀他的人,俱都入了这迷幻的草场之中。 前头是草场,后头是命定魔,也就是旁人常说的,“前有狼,后有虎”。 到了如今的场面,倒是叫陆峰斗志昂扬! 应他现在是“明王”,修习的是“明王”的法,他便要有这个护卫佛法的心。 他就是“明王”,他就是“大火炎炎”法性界的主人! 更何况,就算是他修行的“大手印”,后面的“宝帐怙主”,亦是“怙主”,是“贡保”,是“护法”。 护卫的是甚么法? 佛法! 所以越是如此,他的修行越是便利,越是方便。 修行了这“明王法”,也不能常常念经。 还须得做贴合了“本尊”的誓愿之功德。 越是修行到了上头,陆峰便越是有了此种感知。 到了现在,这种感知便是到了头顶! 陆峰不是“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护法金刚”,不须得和这位“大佛爷”绑定在一起,轮回转世,世世不休。 他也无是“扎举本寺”的护法金刚,护卫寺庙,死而后已。 陆峰现在感觉他在守护的佛法,便是“慈悲佛法”! 智悲双运,双足之法。 不共本尊! 第454章 、秘密 那仆人背着噶宁老爷离开了大经堂,止留萨日顿来处理这些尊贵处来的上师。 萨日顿管家顶礼叩拜二位上师,请二位上师万勿生气,请入水牢一趟。 智远僧盯着眼前的萨日顿,做怒目金刚状,里头的酥油灯随着噶宁老爷的离开,也逐步的重新燃烧起来,照亮了里头被黑暗笼罩的绿度母像。 绿度母像重新慈悲的看着大经堂的诸人,保佑诸人。 “呼~” 智安僧发出了长长的呼吸,足足有六个息的时间,他拿出一帖药,递给了自己和智远僧,二僧共同服下了这帖子药,不须片刻,就趴在地上开口呕吐。 吐出了如白珍珠一般,发丝一样的诡韵。 至于白珍珠等人,早就倒在地上,面色乌黑,气息奄奄,生死不知。 “你们竟敢如此?难道你们已侍奉外道?” 事至如此,已无挂碍,智远僧手持金刚杵,萨日顿管家连连摆手。 顶礼道:“上师勿急,事情并非如此。” 此处,重现大光明处。 随着噶宁老爷的离开,诡韵亦逐渐散去,恢复了正常。 那凝实的诡韵,在噶宁老爷来到了大经堂之后,就达到了实质,如头发一般,缠绕在每一个人身上。 坐在了奴隶身上的噶宁老爷,他如一只蝴蝶——身后的两扇肩胛骨上,那浓烈如墨的发丝从此间出发,缠绕在他们每一个饶身上,游曳在他们每一个饶皮肤上,俨然是要将他们化作一只只肥胖的虫茧,从他们身体之中孵化出甚么厉诡来! 最后更是化作了一物,直接占领了大经堂,在上头摇曳的看着他们。 令二位僧侣不得不闭上嘴巴,封闭了五涪六识,以自己不动心对抗如此诡韵,直到噶宁老爷离开,方可开口话。 ——如何去判断一位上僧或者是厉诡、外神之强大呢? 看其可影响的范围,是否如大日一般,煌煌照耀整个密法之域,此法即可证明大日如来在密法域之无上殊胜地位,有可影响一官寨者,也有可影响一碉楼者。 噶宁老爷应该可影响一庄园,就算是两位护法上僧,未在噶宁老爷进来之前,亦不曾察觉到这诡异气息的来源,此诡韵亦引而不发,不若明主大王之诡韵。若是明主大王之诡韵,一旦蔓延至此,就算是他二僧,也不得反抗明主大王之大忿怒,佛性立时破碎,化作野神、厉诡。 二人之不动心,完全无法抵御明主大王之诡韵,就算是他二人动用佛法殊胜之手段,也是拿着鸡蛋去碰石头,无有可能战胜、降服噶宁老爷。 但是二僧不用动手就知道,自己绝对不是噶宁老爷之对手,噶宁老爷本身就是一种大恐怖,他现在的情形,亦处于一种十分典型的“被诡侵蚀”的状态,可若是被诡侵蚀之状态,他如现在这般,仅仅是以未发之诡韵,就可以制服二僧。 何方外神,能如此强大? 二僧手脚发潮,未曾想到自己作为那尊贵处来的大僧侣,竟然真的入了虎穴。 他们是绝对不喜进入水牢的,所以他们只是冷冷的盯着萨日顿管家,看他能分个甚么出来。 萨日顿管家道:“萨日顿都是为了几位上师好,还请几位上师见谅,止须将二位上师投入水牢之中,止半日,我立刻请几位上师出来。 噶宁老爷现在记性不大好,我只须让老爷无暇顾及此事,他自然会忘记将诸位上僧送入水牢的事情,不须多少时间,几位上僧就可从水牢出来,那时候,我再安排诸位上师去其余头人处。 那时候,诸位上师可得一喘息时间。” 智远僧闻言,阴森恐怖:“我还从未曾听闻过这样的事情——竟然会有一位庄园主,将远道而来的几位大来处的僧侣,送到自家的水牢之中,对待大僧侣如同对待奴隶一般? 你们难道就如茨诽佛!谤佛吗? 伱们是要如何?是欲化作外道,成为佛敌吗? 半日?你送我们入水牢半日,那便是半日? 你是这噶宁庄园的主人,还是他是这噶宁庄园的主人?” 智远僧震怒,他手捏外狮子印,随时都有可能发怒,将萨日顿管家化作死人,智安僧已默不作声的拿起来了自己的褡裢,那褡裢里面就有一帖子药物,只要噶宁老爷回来,他们就以此供奉,供养噶宁老爷。 教噶宁老爷陷入沉睡。 萨日顿管家闻言,忽而道:“并非如此,几位上师,只是听我一言,我之言语,都是为了你们好,菩萨可以保证,我对你们之言语,绝无一丝丝的坏心眼。” 智远僧冷笑,但是很快,他的冷笑就消失不见了——止话的时候,萨日顿整个饶背后,都忽而出现了一张狰狞可怖的脸,这一张狰狞可怖的脸张开了自己的嘴巴,大量的鲜血潺潺流下。 不消一时片刻,就化作了一道血泊。 这血泊散发出了极度腥臭难闻的味道,如一道血湖,在这血湖之中,弯曲诡异的“巫教文字”狰狞可怕的蔓延出来,四方四角的四个词语,分别是“礼赞”,“火供”,“牺牲”,“神灵的印记”。 在这血泊之中,一只巨大的牦牛头从里面逐渐的“拱”了出来,将整个大经堂包裹在了其中,萨日顿则是睁开眼睛道:“几位上师,若是在此时违背了主饶意愿,那顷刻之间,此处就会化作熊熊火狱。 不管是上师还是我等,亦都会落入火狱之中,化作被酥油点燃的蜡烛,永世燃烧。 只要三位上师肯助我一臂之力,不须多少时间,我立刻将上师们从水牢之中带出来,并且赠与三位上师,一人一座庄园。” 听到了这话,就连智远僧都未曾想到,第一是未曾想到萨日顿竟然可以如此之清醒,还有萨日顿竟然会他身后的,这种“巫教”封闭视听的手段。 第二是未曾想到萨日顿手笔如此之大方,张嘴可以送出三座庄园。 这可不是数目了,作为贵重物品,庄园这等物件,一般都是和奴隶、牛羊、牧场一起送出去的大物件,就算是噶宁家族,一出口就送出三座庄园,亦是大大的奢侈了,这种奢侈的交易,一般只会出现在婚姻嫁娶,还有最大的利益交换——也就是寺庙之中的长老指向主持尊者转世灵童的时候,方才有可能送出。 但是今日,萨日顿管家张嘴就送出这样的大礼物,就算是二僧都有些难以接受! 智远僧看着萨日顿,冷笑一声道:“若不是看到你这张脸,我还以为你就是噶宁老爷本尊在此!拿你家老爷的财产做生意,噶宁家族何时出了你这样的人物! 如此胡吹大气,你应被下地狱,拔去舌头,挖去眼睛,永生永世转世做骡子、骟马!永生永世被人骑在*下!” 智远僧唾弃萨日顿,唾沫分为三次,落在霖上,代表了智远僧对于萨日顿的不屑。 智远僧对萨日顿发出了恶毒的恶咒,但是萨日顿并不生气,他只是双手合十,继续跪在地上道:“若是两位不愿意相信,我愿意在此对着大日,立下大誓愿,一定在半日之后送各位上师出来。 只不过在此之前,我须知一件事情,那便是明理长老,是否真的会来?” 他看着两位——三位,陆峰此时走了过来,他抬头看了一眼,看着三位道:“我须三位之中真正话算数之人为我立下大誓愿,明理长老,是否真的会来? 若是他真的会来,那我便告诉诸位一个只有在菩萨面前能的大秘密。” 二位上僧都看向了陆峰,萨日顿也看向了陆峰,这个管家汉子看着陆峰,脸上露出来了恍然的神色道:“啊,马粪污浊了我的眼睛,我竟然未曾看到原来您才是这些人之中头羊。” 他再度对着陆峰顶礼膜拜,刚才他们的话,陆峰都听到了——这“巫教”手段隔绝内外,止隔绝了“萨日顿”的主人噶宁老爷,未曾隔绝到陆峰这边,他早就过来了,听到了此言此话。 陆峰一时之间,心思流转,立刻就明白了过来,眼前这个人,这位管家,他是在等待明理长老前来,主持公道? 在他看来,只有明理长老这样修为的大僧侣,才能解决噶宁庄园的事情,那如此看来他的确有一些殊胜的地方——倒的确是一个忠心耿耿的管家。 只不过,他即将要的,只能在菩萨面前的秘密是什么? 他如何敢这样一个秘密? 须知,许多秘密,土司和贵族为了防止秘密泄露,都会为秘密加上一把锁链,就像是龙根上师,他宁愿自己真性被烧成灰烬,亦不愿意吐露出噶宁家族真正的秘密,可是眼前的管家,却直言可以出来秘密。 种种不可思议之事情汇集在一起,就形成了一件可以被理解的事情。 他可能就是那个秘密本身。 陆峰看着萨日顿,手中的嘎巴拉佛珠不断的捻来捻去,随后陆峰道:“你真的可以如此处置噶宁家族的财产?你会赠与我们三座庄园?你可愿意以噶宁家族之姓名、本源本性之地起大誓愿?” 萨日顿看着陆峰道:“那您能和我一样指着大日发下大愿,证明明理长老一定会来么?” 到这里,陆峰已经明白他身上的秘密是什么了。 在陆峰身后的二僧也若有所思。 萨日顿已经看出来,眼前这位僧人知道他的秘密是什么了,因为此言一出,就已经证明,他是噶宁老爷本尊了。 管家只是一个书记员,止处理老爷交代的事务,至于老爷的财产,无老爷之首肯,哪怕是一根牧草,他都无处置的权力。 他不是奴隶身,但他依旧是噶宁老爷的奴隶。 他的权力只在于老爷的意愿之下,故而今日他之事,只能证明一件事情。 他就是噶宁,否则的话,他以此发出大誓愿,大日如来就会降下来他的惩罚——无人还能够在密法域,对大日如来谎,所以,其实整个噶宁庄园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眼前的管家是最清楚的? 陆峰闻言摇头道:“我是明理长老之弟子,明理长老为我本尊上师。 我不可保证他一定会来,但是我可保证,他若是处理完了自己的事情,便一定会来。 我是他唯一之弟子,他为我而来,在簇寻求明主大王神巫之帮助,欲知晓无尽白塔寺之中的废弃坛城历史。” 到这里,陆峰的眼神看向了萨日顿身后的血湖,那四个歪歪扭扭的四个词语,他都认识,就是里面那牦牛头,他并不认识是何种“巫教”神灵,那四个词语,都是在赞颂词之中常见的词语,出现的频次很高,在许多祝词之中都有出现。 所以若是陆峰猜测未错的话,这“巫教”的“巫师”手段是噶宁老爷的手段的话,合情亦合理,完了这些,萨日顿看着他,陆峰将自己的手指向了大日,指代他这些话,都真实无二。 他知道这种时候发下这种大誓言,并无甚么大的害处,噶宁老爷藏在了自己最忠心仆饶身体之中,苟延残喘,冒牌的噶宁老爷堂而皇之的鸠占鹊巢,整个噶宁庄园如狼巢虎穴,而回去之路亦步步危机。 有助力总比无助力要好。 萨日顿也发下了大誓愿,方才道:“不错,我的身上,就带着老爷的精魄。” 二僧闻言,大惊失色,只有陆峰神色如常,他还是盯着地上的管家,想要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管家却不再了。 “不日我就送几位上师暂避出去,等待明理长老回来,若是我离开时间太远,‘噶宁老爷’会起疑心的。” 他再三解释,智远和智安都看着陆峰,陆峰点头道:“好,进水牢。” 噶宁家族的水牢,就在大经堂的不远之处,上面有一座黄铜做的塔,还有诸多雕刻好的石板,牦牛的,用墨书写的头骨,黄羊的,用墨书写的头骨,饶,用墨书写的头骨,还有那刺眼的,看一眼人眼泪就要流淌出来的诅咒! 这些东西,分别用来镇压男诡、女诡、夭折鬼,黄铜做的塔,则是用来镇压一切,那些叫人看一眼,眼泪就要流淌出来的诅咒,则是诅咒在这里死去的人,永生永世不得入轮回之中,在金刚地狱遭受一切折磨! 刚刚打开了水牢的口子,那种阴森和潮湿就从里头冲了出来,里头的哀嚎和厉诡的气息,从里面透体而出。 陆峰神色平静的看着这底下的场景,拿出来了自己的扎玛如,一边跺脚,一边走了进去。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陆峰一边口中呼喊:“嘎!哒个哒!夏!呼!哈!” 一边跺脚,走了进去,直接开辟出来了一条道路。 带着其余二僧走了进去! 下午六点第二更,晚上第三更 第455章 、不正之正 护住诸人的陆峰,带着诸位朝着那圆寂的僧人身边走去。 他出来这一趟,不提其余,止说是自己听到的,光是今日听到了宁善人的言语,陆峰再开一方便之门。 现在这情形,便如陆峰身上便有诸多资粮,俱在加行道之中,止欠缺一二点拨,宁善人的话,便是点拨的由头。 用陆峰以前知道的话来说。 他的意思,便是“唯名与器,不可假于人”。 名,名气,名声,名字,声望。器,礼器,权力。 大致可如此理解,若是有人将这些都给予了别人,便是大灾祸,可是现在,有人却是夺走了这些,这一只“厉诡”所要的“一”,是他的名字,还是有些人在此地的“唯一性”!取了这“唯一性”,那即可“腾笼换鸟”,便如同是“无尽白塔寺”的初代尊者一样,若是有人在后来,替换了初代法尊的法性,那到了后来,“无尽白塔寺”的“呼图克图”尤在,可是他却还是最早的那个他么? 念头流转之间,他将这些念头都妥帖的收藏在了自己的“慈悲莲花台”之下,镇压其中,不许它出来一丝一毫。 这些事情,都要他在净室之中,沐浴上香之后,细细的砸吧,待到他完成了此事,到了“十方狮子林”之中,他方才有足够的时间,来仔细的思索这些事情。 亦是在那个时候,他消化了这诸般事情,还须得将自己的因果命定之“障碍魔”――“噶宁庄园”之中的事情了断,不然的话,等到他去探查仔细“甘耶寺”之后,“无尽白塔寺”招惹的因果,就会和“甘耶寺”一起,加在他的身上。 如同车轮上的重量,层层叠加,一层一层。 越来越大,越来越重。 到了最后,这因果大轮真的转动起来,陆峰也拦不住这转动的因果,被压死在了这大轮底下,所以,陆峰须得做一个“行者”,在行路的时候,徐徐化解了这些因果。 不可叫这些因果,堆积在一起,形成致命一击。 不过欲要处理了“噶宁庄园”这般事,陆峰很清楚,自己现在这一副模样,绝无可能。 神通修为大咒力,俱无可胜之处。 初代主持法尊都无有解决了的事情,换成了他陆峰,也有些吃力,少不得,他还要越过了自己的“秘密本尊”,老僧阿康。 再往上,便都是各个部派的真正核心,除了这些部派的活佛,大法师,其余的僧人,俱无可能接触到,若是“老僧阿康”现今还活着,自然无有问题,可是现在问题是,“老僧阿康”已然是圆寂了。 除非是修持已经有的一条路。 龙钦宁提。 不过修持这一条路,陆峰就须得在自己还在“十方狮子林”寺庙的时日,亦处理掉了大雪山下,那从天而降的“厉诡”,完成了这一段因果。 如此算下来, 也未必见得有多简单。 正是此路漫漫茫茫,无有退路,止有“即身成佛”。除此之外,无有它路。 亦或者,寻找其余“无上瑜伽部”之中,关于时轮金刚和喜金刚的修持之法,找到“宝帐怙主”的修行之法。 从这里出手,亦无不可。 但相比于前者,后者着实难寻,除非陆峰能见到带着“达夏”帽子的“莲花钦造法寺”法王,或者说去庙子之中,寻得了一位大佛爷,考过了“第三阶次第”学位,叫这位大佛爷为他赐下法门――陆峰如今如此自由,无有约束,便也应他的二位本尊,都自顾不暇,无有号令他的缘故。 也就是说,他在“莲花钦造法寺”的佛子选拔之中,后者之中,要么他成为最后的“莲花钦造法寺”至尊佛子,要么战胜诸多“转世佛子”,成为“第三阶次第”的大佛爷。 难! 难! 难! 哪一条路上,都止一个难字,横亘在上头,就算是有菩萨保佑,“人皮古卷”护航,亦难得要紧,难得要命! …… 龙出气的山口。 黑暗笼罩了此间,已然是到了夜晚。 “黑天红莲法师”一人居于碉楼之上。 这是一位头人的碉楼,他最喜绘画,他最喜欢的便是经变画,止此刻,这头人已然死去了诸多时日,从尸骨上看,是害了“龙病”,全身上下都是青红大泡,他一人就暴毙于一处,却无有人发现。 他的妻子,不见踪迹。 至于他的几个儿子,俱都不知去向。 整个官寨之中,都透露出来了一股子“诡谲”的气息,“黑天红莲法师”此刻便在这碉楼之中,整个碉房连一点光明都寻不得。此处大风,有了一个火星子,整个碉房群便会化作火海。 “黑天红莲法师”在这里见到了诸多“巫教”的密咒,都是用来遏制大火,刻在了木头门上,窗户上,不过他亦不须得光明,浓稠的黑暗俱都成为了“黑天红莲法师”的袈裟。他的本尊,“永真上师”还无有找到一件合体的袈裟,“黑天红莲法师”已然有了一件“厉诡袈裟”作伴。 在这浓稠的蠕动黑暗之中,“黑天红莲法师”宝相庄严,在他另外的三颗头颅之一上,一张脸已经长了出来。 此处原本应是“所有吃人的母亲”所化作的一张脸庞,此刻却已然变成了另外一张女人的脸!止这女人脸,也如度母相,脸盘如满月,姣好而温和,在其上还可以看到精心保养的痕迹。 她便是这座碉房群的女主人,阿五神的神巫,也是那供奉着的“神像”上女人的面庞。 “杜拉宝珠”。 不过她却是闭着眼睛,不愿睁眼。 “黑天红莲法师”依旧是二臂,在这女人的脑后,甚么都无有,她无有开通“眉心轮”,但是在这“黑天红莲法师”的脑袋之后,缓缓流转着“极恶十轮?黑绳寂灭魔口大轮”。 这一座新收摄的大轮之中,虽如碎片,但是肉眼可见的,其要比“永真上师”背后的“青莲寂灭魔口大轮”,要完整许多,其中众生哀苦,“黑天红莲法师”留在此地,却在用“化咒”! 入了夜晚,整个官寨之中十分安宁,偶有一两声犬吠,也无甚大事,不过这个时候,无有插上了插捎的门缓缓打开。 一道人影如同是夜中的“厉诡”,悄悄摸了进来。 过了些许时日,他才拿了出来“火种”,缓缓吹了一气。 吹亮了此之后,火光微微闪耀,露出来了下面的一张脸来。 是尼玛那曲的脸。 不过此刻,他有些惊慌,在这屋子之中喊道:“阿妈,阿妈,你在里面吗?阿妈?” 黑暗之中,一张女人的脸徐徐浮现。 她是如此的高大,止是浮现在了黑暗之中,便如同是一座“高山”。尼玛那曲却无反应,他止以为是阿妈站在了那陡峭的楼梯上看着他。 她俯瞰着地上的孩子,还是闭着眼睛。 不过张嘴说话了。 “尼玛那曲,我的儿。” “杜拉宝珠”的声音从这张脸里面传了出来,她轻轻伸出来了手,抚摸着“尼玛那曲”的天菩萨,“尼玛那曲”安心了下来,不由说道:“阿妈,阿妈,此地太黑了,为何不点灯?” “不敢点灯,可不敢点灯。我的儿,不敢有亮光。” 似乎有一张脸从黑暗之中浮现,吹熄了他手中的引火器,方才说道:“止要有了光亮的地方,你的阿爸就能找过来呀。 你不知道啊,你还不知道,你阿爸,你阿爸从‘杂湖朗诺山’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他现在已经不是你的阿爸了,就连你的大哥,每日都和你的阿爸在一起,他变成了甚么? 你到无有发现吗? 我的儿,我们家,要大祸临头了呀!” 随着“杜拉宝珠”的话语,此地的黑暗越发的浓郁了起来。 在这浓郁的黑暗之中,有令人心神摇曳的“厉诡”潜藏在其中,但是被“杜拉宝珠”伸手摸着头的“尼玛那曲”,却甚么都无有感觉到。 他止感觉到了自己心中的安宁,不过随着“阿妈”的说话,他亦察觉到了害怕――是对于自己哥哥和阿爸的恐惧,他不由自主的急促说道:“是啊,是啊,那怎么办?阿妈,那我们怎么办?” “杜拉宝珠”闻言,语气更加温柔了,她说道:“无须害怕,无须得害怕。 我叫你做的事情,你都做的怎么样了? 那背尸人的尸体,俱都是从何处的得来? 你都叫人看到了没有?你的阿爸,到底在家里做甚么事情?” “是从天葬台,阿妈,那背尸人的尸体,都是从天葬台带回来的,但是家里无有死了这么多的人。 不过到了晚上,天葬台上就黑压压一片。 就好像是神鹰聚集在那处。 不过阿爸那里,我实在是去不得,家里的上师晚上都会在那里出现。 我到了哪里,他们就跟着到了哪里。 虽然无有和我说话,但是阿妈,我觉得他们都知道我要做些甚么,我不敢过去。” 尼玛那曲老老实实的说道。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我的儿。” “杜拉宝珠”说道,她安抚着尼玛那曲,这边尼玛那曲继续说道:“但是阿妈,我也发现了一件事情。 那背尸人大大的不妙,他像是吃了人肉的狼,眼珠子都是红的。 我叫人跟着他,但是这些人跟着他去了天葬台,都不见了。 他要吃人,他要吃人!” 说到了这里,尼玛那曲的声音陡然激昂了起来,情绪有些失控,但是“杜拉宝珠”安抚住了他的情绪,他慈祥的说道:“无事,无事,都睡了罢。 我的儿,先睡了罢,等到明日,明日便好了。” 尼玛那曲也无知道如何,他的眼珠子就开始凝结了起来,眼皮子好像是铁打的一样,开始不由自主的朝着下面落。 最后, 他缓缓的闭上眼睛,在黑暗之中睡着了。 到了这个时候,此地才有了光明,不过却无是来自于此处――“黑天红莲法师”无须得光明,此处忽而出现的火光,是在他们的旁边! 这火光出现的突兀,一出现,就照亮了此处――原来“杜拉宝珠”无有站在梯子上,她就如此漂浮在天上,在她的旁边,“黑天红莲法师”睁开了眼睛。 火光照亮了一个人。 那“背尸人”,自以为悄无声息的钻入了此间。 忽而出现在这里,身后还有一根用来捆绑尸体的绳子!他身边燃烧起来了篝火,旋即一兜后面的绳子,这绳子就端端的拴在了“黑天红莲法师”的脖子上,欲要将他背走! 这绳子上面还有黑色的兜头,欲要将“黑天红莲法师”就如此带走。 “诡韵”缠绕在了“黑天红莲法师”的身上,可是“黑天红莲法师”无有任何的动作。 此地的黑暗再次汹涌了过来,这里的黑暗,就是“黑天红莲法师”的袈裟。 亦就是说,从“背尸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有人进入了他的“袈裟”之中,“黑天红莲法师”的头颅被兜住,可是“杜拉宝珠”的脑袋还在外面,她依旧无有睁开眼睛,但是却张开嘴巴,说道:“老巴登,我记得你,你就是我家的背尸人。 天葬台上的尸体,都是由那些神鹰带过来的是罢? 不过我有一点想不到。 你们要那么多的尸体,倒是为何? 那些被带过来的尸体,到底是‘莲花钦造法寺’的执念魔们,还是说有其余的魔诡,到了此地。 你是我家的奴隶,主母问话,你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言语。” 黑暗之中,一双又一双眼睛睁了开来。 那是一只只猫头鹰的眼睛。 这些猫头鹰,应都是属于“杜拉宝珠”所有。 可是现在,“黑天红莲法师”和“杜拉宝珠”早就合二为一――准确的说,“杜拉宝珠”便是“黑天红莲法师”的寂静尊,是他的“寂静面”,“杜拉宝珠”就是“黑天红莲法师”本身。 就和“黑绳寂灭魔口大轮”一样,所以“杜拉宝珠”的话语,此刻也无有错误,若是“黑天红莲法师”的另外一个脑袋上,再长一个兽头,亦非不可,他要走的路,和陆峰并无相同,但是想来,应是更加简单一些。 方便一些。 第456章 、骨相说 刘六观有些紧张不安,他和“圆恒僧”走在一起,但是走在路上,他不断的咽着唾沫,回头想要看看宁善人,看看自家大人的反应,不过宁善人跟在了众人身后,那被画上的眼睛,不知道在思考着甚么。 反正是看不出来蹊跷。 刘六观见不得自家大人的意思。 其余的甲士亦是如此。 戴着面具,甚么都看不出来。 老日谷害怕的厉害,他嘴巴里面念念叨叨,亦不清楚在念叨甚么,不过他的言语都被“永真上师”的佛咒压下,无有声气。 走了几步,刘六观憋不住,还是说道:“要不然咱们还是走罢。佛子是不会走入了此间,他是有大佛缘的人,如何会走到这里? 这哪里是一座山。 这分明是一尊死去的‘厉诡’啊! 这谁走入了其中都要犯难。 佛子天生法眼,他不可能走进去的呀!” 说罢之后,再度求助的望向了宁善人。 宁善人泥塑木雕,不答。 旁边的“圆恒僧”其实也看不出来甚么。 ――风水不算是密法域的僧侣必须学习的一门技能。 这属于辅修。 会也可,不会也可。 大僧侣在修建寺庙的时候,亦会看风水,不过这个风水,大多是和佛门与此地的民俗,扯上干系的。 他们多是看此地是否是凶地。 这倒是不须得有深奥风水的手段。 莫要说是僧侣,就是老日谷这样的老牧民,一眼都可以看那一块地方不好放羊。 但是具体是甚么凶地,却还须得有一定的风水学知识,用来辨别。 至于说继续往上,需要在何处修建寺庙,修建寺庙有甚么用处,那就要大僧侣来了。 可惜的是,在场三个经论僧,俱都不会这一门手艺。 这属于杂学了。 还有一点,尤其重要。 草原上的风水学,和密法域的风水学,并非同出一脉。 故而到了此刻,刘六观却成了这里唯一的人才。 止他一人。 刘六观在风水学上的造诣,不如他的相面,不过他也是一个“奇才”,他以相面之手段,去观山看水,正所谓,地为皮,石为骨,泉为血。 眼前这一座凄凉荒山,并底下那毫无生机之树木,在刘六观的眼里,就是一个“人”。 脱开了“葬经”和几样风水宝书,刘六观野路子自成一脉。 于是乎,在他眼里,此地之场景,便是“有骨无相”! 何谓“有骨无相”? 皮相剥离,骨相相隔。 也就是所谓的,“大道无形”。 这就是刘六观的理论。 止他这个理论,也就是个理论罢了。 在草原上这么多年,他也算是走南闯北,但是就是无有验证了他的这理论的真切性。 可是今日真的见了这场面,他不但无有思考的欣喜,反而是紧张的难以呼吸。 故而见到无人搭理他。 刘六观不但忍不住喋喋不休了起来,还大声说道:“骨相,骨相,骨和相,应是在一起的。 相由骨出,骨应相生! 可是若是将此山当做是一个人,你们这般看过去,这山也要有骨,相,皮囊。 可是这观山之上,却无有皮囊,止余留下来骨,反倒是更好去观。 所以应是直接看相。 但是现今再看过去,你们看这个骨。 他不对啊!” 刘六观甩脱了“圆恒僧”,对着宁善人遥遥的指着那远处的山说道:“这一座山,它的骨不能说不好。 厚重如狮鼻,藏阴如骏马。 原本就应是好相。 山间藏水,脊背通风。 可是又仔细去看。 这一座山,无山壁却可截气,无横水却可留煞。 这便是无相。 骨、相二脱。 大不妙啊! 这不按照规律长的山,必定有蹊跷,这却是我看过的‘厉诡相’。 ‘厉诡’都是这样。 应有之命定,却和未来不一般。 不应此间之物,却在此间所生!” 听到了他的这话,甲士如何,不为人知。可是在场的三位经论僧,心中俱都有些不安了起来。虽然听不懂其中诸多言语,可是有一点,这三位经论僧却是听得清楚,那便是此山是“厉诡”? 三位经论僧,自然暗自都提高了警惕,不过宁善人依旧无有说话,见到自己的大人无动于衷,刘六观着急了,再张嘴,却发现自己张不得嘴巴了! 却像是偷吃了浆糊的老鼠,嘴巴都被迷糊住了,吓唬的刘六观三魂走了七窍,伸手去摸自己的嘴巴,看看自己的嘴巴是否还在这里。 不过这个时候。 “噤声!” 陆峰的话语忽而响了起来。 在陆峰的身前,六位“厉诡高僧”徐徐而出,摇动着法器,为他们开路。 陆峰便不再念经了。 他转过了头,目光灼灼,望着刘六观。 不知为何,看到了“永真上师”这样看着他,刘六观有些心虚胆怯。 “你到我的身边来。” 陆峰说道。 他在前面行走之时候,忽而听到了背后的刘六观这样说――‘厉诡’都是这样,应有之命定,却和未来不一般,不应此地而生,却又胜在此地。 这便是在其中,亦不在其中。 这样来回的辩驳之间,陆峰想到了在此地,天魔如此,厉诡亦如此。本来陆峰以为“厉诡”,其实是来自于那“卵”中。 也许是来自于自行混沌海,又或者是来自于其余二处。 止如此一听,倘若是刘六观所言为真。 那么, 这些“厉诡”,不像是本地人啊! 他的这几句话,却叫陆峰有了诸多其余之想法。 且在刘六观这个不知死活的人儿,说出来了此言语之后,陆峰便发觉在他身边出现了些许“诡韵”。 小心的缠绕在他的身上。 可是刘六观还不自知。 尤然还要说话。 无奈之下,陆峰就叫其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一把将其擒拿了过来。 不许他说话。 宁善人“看”到了此幕,亦不说话。 这短短的功夫,几人就已经到了那圆寂的僧人身边。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陆峰又叫刘六观说话了。 “看看罢,他面相如何。” 刘六观有些心虚的看了宁善人一眼,想要回到自家的“主子”身边去。 可惜,宁善人那张画出来的脸谱之上,无有任何的清晰流露出来。 他又不敢违逆了“永真上师”。 止好来点权宜之计。 他指着自己的嘴巴说自己说不出话。 但是张开嘴巴。 “啊。” 嘴巴还无有全然张开。 声音便先出来了。 他脸庞顿时苦涩了起来。 觉得自己今日是“言多必失”。 止这个时候,他还能不说话么? 恰在此时,宁善人走了过来,说道:“既然永真上师叫你言语,你便言语即可。 你前面不是喜欢言语说话的很么? 难道有甚么话语,是不能对上师说的吗?” 刘六观见状,也不敢苦着脸,立刻说道:“在我观来,他现在亦已经并非是尸体了。 他的样子――其实已经和此地联合为一了。 在这里被这煞气浸染的所有之物,便是我等,时间长久了,也会如此。 化作了‘厉诡’的一部分。” 宁善人闻言,看向了“永真上师”说道:“永真上师,你如何观之?” “永真上师”听到了这话,并无意外。 他说道:“刚来此次,我便已经看的清楚。 此地所有一切,俱都出自于那座山。 甚至于在那山下。 这山下,一定魇着某物。 不过到底我有干系在身,若是佛子真的出现在此处,那他一定是落在了这山中。 所以我不得不去。 宁善人,不知道几位是否也要去这山上?” 宁愿人闻言,说道:“自然是要一起去的。 我们此来,便就是为了寻得‘厉诡’。 既然此地的根源就是在这山中,我等来都来了,也是要过去看一看的。” 宁善人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于“厉诡”的渴望。 陆峰闻言,点头说道:“善。” 宁善人这边的“章京家族”,他们曾经遇见的事情,要比陆峰所料想的,还要严重许多。 不止是宁善人一人遇见如此劫难。 他们整个家族对于“厉诡”的需求,要远高于陆峰的想象。 “那便一起前去。” 陆峰话语说到了这里,忽而抬头。 就是这一刹那,众人看到在这山上,一阵黑色的烟雾,忽而的从整个山中洞窟之中而起,化作了黑色的浓雾,在半空之中飘零不散。 不过叫陆峰注意的其实还是从山中传来的“密咒”声音! 应是有人在里面斗法。 就在这洞窟之中浓雾出来的时候。 另外一股丝毫不逊色于山中的“诡韵”,也从不远处虚空出现,直接撕裂了此地,就仿佛是一把刀子蛮横的割开了了这里的“布匹”,霸道的将自己塞了进来。 这一股子“霸气”出现,便迅速的垂下。 形成了一道帷幕! 尽管看似无物。 可是它就如此真切的出现了。 随后就朝着那山中而去。 骑兵沓沓,磨刀之后,应是要对着“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转世佛子下手了。 “看”到了这新出现的“长生天的游骑兵”,刘六观忍不住说道:“长生天的游骑兵,他们果是出现了。” 话说到这里, 刘六观忍不住看向了陆峰。 应他看出来了,这“长生天的游骑兵”出现,好似是和“永真上师”要寻找的“转世佛子”,有些干系! 其实不止是他,其余人亦都清楚了。 陆峰无有言语。 其实这一趟自己来迎“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转世佛子”,波折实在是有些太多了。 不符合常理。 这诸般的不符合常理之中,一定有缘由。 这个缘由的底色,就是秘密! 所以陆峰需要的,就是尽可能的知道这些秘密。 “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转世佛子”,他也止是“转世佛子”,寻找到他,压根就无须得这样多的“命定魔”,“障碍魔”阻拦。 那是“转世佛子”,那无是受伤之后,业力到头,快要圆寂的“大莲花座呼图克图”。 就算是陆峰知道为何“长生天的游骑兵”会追杀“大莲花座呼图克图”――应“长生天的游骑兵”之中,很可能还有自己身边宁善人等人,比较熟悉的人,其中有“札萨克家族”的台吉,甚至于还有中原王朝以前的“格格”,“公主”等贵女,这些人,都曾经失陷在了阴山上。 可是就算是这样,事情也说不通。 他们一行人过去,却最后止回来了“大莲花座呼图克图”一人,并且他最后也无有对于旁人,说起来这件事情,陆峰背后的大轮之中,还有一张阴山傩面,但是“大莲花座呼图克图”在圆寂之前,会想到处理此事。并且“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的命定魔,还不是这“长生天的游骑兵”,“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转世佛子”所受到的厄难,到了这个时候至少有三位。 大雪山上的一个。 “长生天的游骑兵”。 还有前头追过来的,黄沙之中的“命定魔”。 “无尽白塔寺”的呼图克图,在转世的时候,亦是如此。 这样算来的话,在成佛的道路之上,这些大佛爷的障碍魔,着实是有些太多了。 成佛一道,困难重重。 陆峰看到这里,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骑了白玛,随后叫众人亦上马,围在了他的身边。 随后,陆峰念诵“六字大明咒”。 “六字大明咒”的咒力直接加持在了所有牲口之上,驱逐了这些坐骑的害怕。陆峰的“慈悲心”直接化作莲花台,护佑着众人,叫死气远离他们。 不过那些“甲士”也有坐骑,却不叫这“大慈悲韵”过来。 陆峰再度摄拿住了“老日谷”,就在他的身边。 那些“甲士”,他们的“坐骑”,都是从自“诡韵”而出。 但是看手段。 其实这应该严格的算是一种“巫术”的变种。 纸马。 止此刻,却已经完全变形,以“诡韵”所驱,化作了一个个“诡气森森”的样子。 陆峰一行人如同箭头一般,迅速楔入了这山中,不过越是到了那里,这马儿就越须得小心自己的脚下,好在陆峰的“咒力”,直接化作了金光,添补了地上的坑洞,叫诸人行路,一马平川。 然后,陆峰感觉到了异样――自己和“长生天的游骑兵”正在并驾齐驱。 第457章 、大莲花座的秘密 而在这座“山”里头,引起了轩然大波的“大莲花座呼图克图”转世佛子“嘎日玛”,他却跪坐在了一位上师的面前。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今是如何的模样。 仔细看去,这上师,已经圆寂了许久,他站在了石壁旁边,甚至已然化作了一道“石雕”。 他的手捏做的是“释法印”。 一双眉目,慈悲的往下俯瞰着众生。 “嘎日玛”泪流满面。 却有所觉。 他觉得这里的上师就是他,是许多年代之前的他,他是顺着那感觉往下走的,这也无是第一个“石雕”。 顺着这一道甬道往下,这里面每一位上师,俱都是他。 是他的每一代,是过去,是未来。 他是现在。 甚至于越是往下走,“嘎日玛”就感觉到,整座山是他,这座草场也是他。 此处的天地,都是他。 “大莲花座――” 止这个时候,从来无有学习过梵文的“嘎日玛”,从自己的嘴巴之中,说出来了那言语文字。 随后,那些放置在此处,无知道多少年无有点燃过的“佛灯”,一盏一盏的放开。 一盏一盏的点亮。 甬道之中,上下都是石雕佛像,他们就如此隐藏在了黑暗之中,无可得知多少载。 如今, “嘎日玛”到来。 他们亦重现光明。 他们每一位都是“大莲花座”。 这甬道往下,深不见底,就算是两旁的“佛灯”俱都点亮,亦如长蛇,点亮到了最深处,就在那最深处,还有最重要之物,等待着这位佛子。 若是旁人在这里,自然会心生恐惧。 可是“嘎日玛”一点都不惊慌,他听到了外面的声响,神情自然。 他继续朝着这更深处走去。 漫步之间,从他的脚步之中,两边墙壁之上,出现了诸多壁画。这个壁画,讲述的是一个完整的故事。 无过“嘎日玛”并不在意这些,他看都不看周围的壁画一眼。 随着他继续往下,被此地的佛韵所感,他不由自主的吐出来了另外一个梵文。 “摩诃光明青莲尊者。” 随着他言语的落下,在他的面前,那些化作了石雕的“诸人”,竟然全部都转活了过来。 他们的眼睛,刹那之间都化作青色。 俄而,他们全部都从自己的中脉之中,传出来了那久远的天定之音。 “摩诃光明青莲尊者。” “摩诃光明青莲尊者。” “摩诃光明青莲尊者。” 在他们的念动之间,此处光明大作。 一朵朵青色的莲花,在这石山之中,徐徐绽放。 一阵阵的风,亦从这里出现,从这里头吐了出来。 就宛若是中脉之中,柔软的“风瑜伽”一样。 被这风吹过了“身体”,在如此的青莲之间,“嘎日玛”的眉心轮之中,忽而开了一道“脉轮”。 眉心轮开。 原本还无有彻底打开的“如来藏”之中,被这风吹的开了一道锁。 “咔啦”,清脆的一声之下。 “嘎日玛”忽而感觉有潺潺流水,从给他的额头顶灌注而下。 他宛若沐浴在了清水之下。 “意藏”已开。 那“风瑜伽”之中的风,都由着他的全身毛孔,钻入了他的身体之中。 一时之间,“嘎日玛”感觉到了眼前一黑,整个人都昏睡了过去。 他一下子想要跌倒在地,可是在他的身后,渐次第的出现了一位虚影,将他的后背轻轻扶住。 不叫他倒在地上。 他的“眉心轮”之后,显示出来了异象。却无是佛轮,反而是另一朵然然绽放的“青色莲花”。 不过这莲花,和陆峰的“极恶十轮?青莲寂灭魔口大轮”的“青莲”完全无相同之处。 此处的“诡韵”,和这一朵青色的莲花一点关系都无。 这一朵青色的莲花之上,智慧般若的气息流转之间,化作了菩萨的经文。 云气化作了璎珞,挂在了“嘎日玛”的脖子上,叫这个牧民的娃子,此刻都变得尊贵了起来。 这智慧般若的气息,似是要解开世间一切之愚钝苦难。 要解世间一切厄。 而伴随着这“风瑜伽”出来的,是“诡韵”。 “诡韵”从这洞窟之下传来,和“青色莲花”,无一点关系。 随着“嘎日玛”晕倒在了此处,周围的那些石雕,却仿佛是日久风化了一般,化作了一道道金沙,这些金沙无风自动,从墙壁上脱落下来之后,聚集在了一起。 最后化作了一位“慈悲菩萨相”。 他从甬道深处走了上去。 面色悲苦。 他的头上,是代表着智慧独一的发髻。 他的一只手上,端端的拿着净瓶。 另外一只手上,却水润的生长出来了一根青色莲花。 在莲花之上,浮现着代表了般若智慧的摩尼宝珠。 散发出来了迷人的光晕。 他的脖子上是美好的鲜花璎珞,面容姣好,赤足,无靴。 由此可以看出,他必定是一位“寂静尊”。 也可以看出来,这应就是刚才“嘎日玛”说出来的那位,“摩诃光明青尊者”。摩诃,光明,青莲尊者。 更加重要的是,这位尊者就是一位菩萨。 虽然不清楚是哪一位菩萨,或者是哪一位大士的“化身”。 但是他出现在这里,便是一种证明。 “还缺了。” “还缺了不少。” “嘎日玛”其实并非是彻底晕厥了过去,他的嘴巴之中,还喃喃自语。 那块拼图,到了现在,还缺少了诸多的细节。 可是已经顾不得了。 若是再等下去,“碎片”不但无有收集到,甚至于他的性命,都有可能失于此间。 所以,“大莲花座呼图克图”提前发作。 “摩诃光明青莲尊者”手持净瓶,站在了“昏迷不醒”的“嘎日玛”面前,法性飘忽出来。 随后,他倾倒净瓶。 从净瓶之中,倒出来无根之水。 最后,则是灌顶密咒。 不过他的密咒却是“阿,啊,夏,沙,嘛,哈”。 一字咒文,六字而出。 开六道,关六道,开众生,关众生。 这第一次的“灌顶”,还无至于到了用了旁的东西来灌顶的程度。 是以最简单的,用“清水”用作的“甘露”。 来为这位佛子灌顶。 冲去他的业力,冲去他的业障,冲去他的烦恼,冲去他的烦恼根。 “大莲花座呼图克图”准备了多年的“大莲花座”,到了这个时日,终于是到了应开花结果的时日了。 外面的喧闹,对于这里面发生的一切,都无有干系。 而在这深远无比的“深远”之中。 诡韵森森。 有“厉诡”徐徐上前。 从其中带着某一物。 极其的可怖。 从里面走了出来,就为这位佛子,到了最后,在这其中的“厉诡”,带出来了一道莲花台,轻柔的将灌顶完成的“佛子”,放在了这莲花台之上。 事毕。 “厉诡”带着“佛子”,开始朝着“甬道”更深处而去。 …… 外头。 陆峰骑着白牦牛直接上山。他察觉到了自己身边的“长生天的游骑兵”,但是二者竟然秋毫无犯,一路就如此的冲上了山间,但是面对此时,陆峰并不高兴。 这种情况,要么说明“长生天的游骑兵”是有自己的杀人规律,陆峰无有触动这个杀人规律。 要么就是说这“厉诡”,有自己的主意。 无关哪一种。 有智慧的“厉诡”,均都极其难缠。 对于陆峰,都是坏事。 二者冲入山中之后,遇见了圆寂在了山上的僧人,大量的僧人俱都圆寂在了山上,远远看去,走的最远的那位“上师”,倒是止受了伤,他亦看到了“永真”,不过无有过来,在他的身边,用人的胃做成的人皮口袋,源源不断的朝着外面吞吐着“疫病”。 在他的手边,甚至还有一张账本。 “降魔棒”在他的左侧,这位上师,火力全开。 做降魔状。 陆峰无有“叨扰”他。 他坐在了白牦牛上,无有仔细去看这“僧人”尸首如何。一阵“春风”就吹了过来。 吹在了这些石头上。 这些化作了石头的僧人脸上,忽而开始长出来了花朵,他们的面目诡异的消失无见。 再度出来的,却都是一朵朵蓝色的莲花。 从他们的石头眼睛,从他们的石头耳朵,从他们的石头脉轮之中,吞吐而出。 长满了一张张的脸。 长满了整个身躯。 旋即,这些蓝色的莲花一朵朵的生长在了这荒山之上,不断的朝着四处而来。 死寂的石山,顿时有了鲜活的颜色。 它们无有吞噬别物,但是却都依托着这些物件生长了出来,高低不平之下,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座大莲花台,一座又一座的出现。 直到这一座山,全部都化作了大莲花座。 成为了一座“道场”! “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道场。 可是身处“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道场之中,陆峰不但无有丝毫舒缓,反而色变。 他望着此物,未等到旁边聒噪的刘六观说话,直接以自己的“法性”,托举起来了所有人,连同白玛,都托举在了自己的头顶! 而他的脚下,化作了炽火炎炎。 整个人,宛若是怒目金刚。 法性直接包裹住了他本身。 在他的身边,独股金刚杵化作了金刚橛,被陆峰直接插在了脚下,戳在了地上,化作了一个燃烧着熊熊烈火的“金刚圈”。 这“金刚拳”之中的法性,护佑住了“金刚圈”之中所有之物。 就在他将自己的金刚橛刺入了此间的时候,陆峰听到了一声叹息。 便是这叹息声音。 陆峰着实是有些熟悉。 应这声音,就来自于“大莲花座呼图克图”。 就是他护佑的“呼图克图”的声音。 “不动明王尊之修习之法,的确殊胜。 我曾经从‘莲华钦造大法寺’之中,亦见过这样的密续之法。 不过这密续之法,传承发展更深的,还是莲师部派。 你想要继续学习不动明王法,一则是再去莲师部派,寻得其中法脉秘法。 亦或者是去寻求大圆满法。 当然,还有一个办法,便是去寻得‘碎片’。然这‘碎片’,却比前面二者,还要虚无缥缈。 你可当做无有听我之言。” 就在“呼图克图”说话的时节,陆峰脚下的“青色的莲花”,生生灭灭。 虽然不断扑灭陆峰脚下的“火焰金刚圈”。 可是陆峰法性不断添补之下。 此圈子安全依旧,这一切甚至都算不得“斗法”。“大莲花座呼图克图”对于陆峰,完全无有恶意。 刘六观被拿举在天上, 这一回,他丝毫不敢说话。 反倒是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 他又紧张的看了一眼宁善人,无料宁善人此刻却明显露出来了“关注”之意。 陆峰则是这个队伍之中的“须弥”。 不动如山。 青色莲花无有攀附到他的身上。 所以,他安然无恙。 但他见到那些化作了石头的“莲花座”之中,一个个人影由死转生,俱都活转了过来,从这青色的莲花台之中站了起来。 连身上的“僧衣”,都有了变化,那一张张脸啊,更是变成了同一个模样。 ――一个又一个的“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脸。 或者说,每一代“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脸。 无有搭理陆峰。 他们一个个老老实实的站在了一起,随后排队进入了甬道之中。 态度自然。 可想而知。 若是陆峰无有将身边之人,俱都人托举在手上。 那么这些人,也会化作这样的一个个“大莲花座呼图克图”。 从容的进入了“甬道”之中。 虽然“呼图克图”对他多有指点。 可是陆峰还是无有和“呼图克图”应答。 他侧过了身,看到了同样应“青色莲花台”而出现的“长生天的游骑兵”。 “长生天的游骑兵”和他一样,都无会被“青色莲花”所化。 所以隐隐绰绰之间,他们的影子应失去的“莲花台”而出现,陆峰还真个见到了一个又一个的“游骑兵”。 无过于在这些游骑兵的“头顶”――他们都无有脑袋,所以在他们的头顶,止一颗脑袋。 这脑袋却并非是圆形。 而是不断变化的“佛本无相”。 是“众生相”。 但是也是“无众生相”。 第458章 、意化身 陆峰见得极明。 不过并无紧张。 都到了这个时候,陆峰便感觉自己宛若是再度回到了“日出寺”,自己做“主持尊者”的时候了。 时时刻刻,诸般事宜,都须得他自己做主。 在此刻, “长生天的游骑兵”并不安全,但是这“大莲花座呼图克图”也浑身上下都透露出来了一种叫人不安的气息。 俱非良友。 至于他抬起来的经论僧和宁善人,刘六观,均都无有独当一面的本事。 此番世间的顶梁柱,却又落在了陆峰的身上。 陆峰一手握住了金刚橛,脚下“金刚圈”,画地为王。 冷眼旁观这一切。 再行计较。 “长生天的游骑兵”见状,并不理会陆峰,更不理会那为“大莲花座呼图克图”而来,一行人独剩下一人的僧人,直接冲着山洞下去。 山洞之中,六字咒语不疾不徐,如同是蛇一样的咒文,从中渗透出来。 和外头山上的“青色莲花”,重峦叠嶂,勾连在一起,化作了更大的莲花。 赫然就是法性。 可是这法性之中,却多了轻薄,失了厚重。 宛若“无根之萍”。 和陆峰的“大火炎炎”完全不同,陆峰的“大火炎炎”法性界,虽然无有成型,可是那根源,便是来自于“不动明王尊”所出生之世界。 有根有脚,厚重自生。 所以陆峰不言不语,但是他知道,这法性化生之世界,大有蹊跷,连带着在这法性之中的“大莲花座呼图克图”,亦不可信任。 那“长生天的游骑兵”们刀锋睥睨,斩杀的此处莲花凋零,那飞舞起来的莲花和咒文亦勾连在了一起,被陆峰召来一阵风扫开。 并扫出来了陆峰背后站着的人呢。 “真心乌察苏拉。” 一道柔柔的声音说道。 闻听此言,陆峰并不稀奇。 他目不斜视,但是在陆峰之上的宁善人、刘六观,却止在声音出现之后,看到在“永真上师”身后,竟然还站着一个人。 不过他的头,还在他的身上。 止他的脸, 却怎样都看不得清。 陆峰法眼之中,便见得在他身后的“业火人形”,是个女形。 这人形的面目不住的变化,不过这些变化,每一变化,都暗合天意。 ——这意味着,若是他身后之人“由死转生”,那他可以化作自己身边的任何人。这一种伪装的手段,比之“所有吃人狼的母亲”,不知道要高出来了多少。 更重要的是, 这些脸的变化之中,可以得知,这些脸的主人,究竟是有此人,还是查无此人,随性变化? 陆峰更相信这些脸是有主人的。 那能长出来如此脸面的人,他们的脸面都被“长生天的游骑兵”所得。 这些人,又如何了? 一念至此,陆峰看了宁善人一眼。 宁善人有所察觉。 但他此刻就在纸马背上,默然无语。 那一张“厉诡”所画的脸上,无有任何的情绪之转动。 这反而叫这位“章京家族”的大人物,此刻看上去,更贴近于大僧侣认为的“厉诡”了。 陆峰低头,脚踩在了这些莲花之上。 他感受到了这些莲花不屈的韧性,对于后头说出来“真心乌察苏拉”的名字。 无有丝毫的反应。 那声音继续说道:“永真,我已经看到了你的名字。 我此番过来,是要告诉你。 真心乌察苏拉,是诡,也是仙人,你背后的面具,本身就是中原王朝的仙人。 ——我知道你对它无可奈何,但是我可以助你炼了它。 我身上还有些许龙气,并一件法器,帮助你炼化了它,也不算甚么难事。 它本来就有‘慈悲拔苦’之意。 你和其余僧人不同,你最先修持出的,反倒是‘慈悲心’,这很难得,所以倘若是你得了它,对你大有臂助。 你的‘慈悲心’之中,可再得‘慈悲拔苦’之意,‘智悲双运’之下,对于你的回向,大有好处。” 陆峰依旧无言语。 “密法域”,从来都是不加掩饰的“弱肉强食”,刀子就是道理。 故换而言之。 有人和他谈论道理。 那就是他的刀子不够锋利,那便是他这个“永真格贵”,手里的铁棒结实,叫旁人奈何不得。 不过,刚才那人提出来的言语,还是叫“永真格贵”欢喜,刚才说话的“长生天的游骑兵”,虽然神通广大,可是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就算是其所得甚多。 其实亦不清楚若是陆峰真个炼化了此物,会有何种的变化。 若是他得了这“面具”之能,辅佐以自己的“地藏王咒印”,那陆峰可得一座“佛”,。 坐镇“六道轮回”。 便是无“六道轮回”。 他也能压制住自己背后的“青莲寂灭魔口大轮”。 不须得太担心它彻底化作无间地狱,无法驱动。 可是好处说了。 坏处更大。 在此处结下因,那果从何来? 见到陆峰不答。 那声音亦无有继续叨扰陆峰。 背后那声音说道:“既然如此——我亦不说甚么了,你总会来找我们的,你不能止局限在了庙子里面。 你那庙子上面,就是厚厚的‘佛理佛韵大云’,你在那里面,能看得到甚么? 止到了外头,你才能看到我们想看的。 既然你不愿意帮我,那倒也不必帮了‘大莲花图’,这法性本就不属于大莲花座。 这法性,是属于阿南波咄尊者所化作的三身之一。 是他的滚滚意能量,是他的意藏化身。 是摩诃光明青莲,不过看你的样子,你并不知道阿南波咄尊者是何人。 也属于正常,你们‘诸法本源之寺’昌盛的时候,打压了其余的部派,不然从草原到州府,怎么都是你们的大庙子,其余家的庙子却无那般多见? 便是以往的诸多大寺庙,不得幸免罢了。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阿南波咄尊者是一位‘巫教’家族的大贤者,后来虽然转修了佛法,获得了身口意三密,但是他最后却皈依在了‘莲华钦造大法寺’之中。你若是能寻得那时候大僧侣的笔记,你便可知道那般胜景。 ‘大莲花座呼图克图’欲要行最后一步,要做一个‘大士’,最后却不得不去寻了摩诃光明青莲。” 话毕,其人就如此离开消失,三位经论僧虽皆看不见人,可是都能听得声音,三位经论僧听得了这声音,闭上眼睛,想要不听,可是声音却魔音灌耳,就如此的落在了他们的耳朵之中。 就算是不想听到,亦不能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这声音穿透一切,直指内心。 三位经论僧经由此“问心”,汗流浃背了。 “圆恒,圆信,圆意,你们三人。” 就在这要命的时节,底下如同是财宝天王托举着“吐宝鼠”一样的陆峰,忽而做“佛门狮子吼”,叫他们心中的怯意和动摇,全部粉碎! 他们止觉得自己脉轮之中,一尊一尊“护法”便出现在了他们的“眉心轮”! 如同是“定海神针”! 一下,滚滚意藏从他们的“眉心轮”之间,流转而下,冲刷下去了他们的恐怖! 但是叫三人毛骨悚然的是, 这神像, 赫然就是“永真格贵”的样子! 这样固然是可以叫他们佛心稳固,可是相应的,他们心中有了“永真格贵”。 脉轮捏在了旁人手中,那止这人,就如同是他们的“本尊上师”一般。 说话做事,要他们不可违逆了半分! 三位经论僧压根无有想到,一路上与人为善的“永真格贵”此时忽而这样,更加心惊胆战,冷汗潺潺。 不过心倒是稳定了。 这些僧人,倒是有些不一样。 反倒是“老日谷”,他完全不懂,被陆峰的“大慈悲韵”所加护,反而无事。 在他看来,眼前的三位僧人就是菩萨,底下的陆峰也是菩萨。 再往上的任何人,都和菩萨无有两样。 尊者,法王,格贵,翁则,这些词语,都和他无有干系。 故而无碍的厉害。 旁边的“章京家族”,倒是不须得再说了。 他们都和此事,俱无关系。 陆峰加持住了三位经论僧,问道:“你们三人之中,可曾有人听说过阿南波咄尊者的故事?” 这位尊者的名号,听起来并不像是本地人。 更像是从天竺那边的高僧! 须知道,在莲师来之前,还有数位大尊者,从天竺而来。 并且其中有一位尊者,还修持了陆峰现在修持的“不动明王法”,极其殊胜。 不过很显然, 阿南波咄尊者无论如何,都和那位尊者扯不上关系。 “圆恒僧”连隐瞒的心思都不敢起来,他说道:“阿南波咄尊者,阿南波咄尊者是一位为自己部派,树立法幢者。 是一位流传下来了大法的尊贵上师。 他出生的时候,红日如血,家族之中的那些牛羊们,俱都不肯吃草,睡觉。 都跪伏在了阿南波咄尊者母亲的碉房之前。 直到阿南波咄尊者出生,那天上出现了六道华光,那一日的大日很好,撒在了人的身上,就好像人人都穿了一件狐狸皮子的大衣一样。 阿南波咄尊者出生之后,师从当时著名的辛波,年纪轻轻便已然超群。 后来佛法传来,他亦是力排众议,愿意修习佛法,自己去了神山之下的洞窟里头,再不出现。 后来赞普请来了莲师。 那个时候,阿南波咄尊者业已经成为了一名大僧侣。 在这之后,莲师布法,阿南波咄尊者听讲莲师之法,虽然无有落了莲师部派,但是亦成为了自己部派的立法幢者。 最后执掌一座大庙,到了后来,圆寂之时,化作虹光身而去。 这些都是有记载的,同样记载在了《三十位大贤者》之中。 庙子之中是有这本书,但是有一部分,亦失落在了庙子之中。” “圆恒”有一说一。 陆峰听闻此言之后,对此不置可否。 吐蕃,又是吐蕃。 “圆恒”说的这些话语,说了,亦好似甚么都无有提起。 “密法域”之中,无论是“巫教”还是“佛门”,对于时间的描述,其实都是不准确的,是夸大其词的。 就算是陆峰要从这些时间之中,拼凑出来一条完整的,清晰的时间线,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但是依从着“圆恒”所说的时间线。 倒也不是无能从中拼凑出来一条时间-这便是独属于陆峰的“智慧”。 阿南波咄尊者,圆寂坐化在莲师入吐蕃之后。 那起码,这个时间点是一定的。 也就是说,阿南波咄尊者成道的时间,是在赤松德赞之后,但是他修佛的时候,可能也是在这之前,那么他的部派,就排除了后来莲师传下来的法统法脉,那么他的身份就一定了,他和“巫教”有脱不开的关系,应他本身就是“巫教”出身的大贤者。 整个事情,都是出自于“吐蕃”时间,“大莲花座呼图克图”在“吐蕃”分离崩析之后。 是如何跨过了部派。 和这位阿南波咄尊者的意藏化身,“摩诃光明青莲尊者”扯上关系的呢? ‘瓶子里面装着的,不止是厉诡。 每一个瓶子之中装着的东西,都不相同。’ 不过想着这个,陆峰轻轻甩开了自己的“金刚橛”,金刚怒目! “吒!” 一声怒吼之下,智慧火焰喷涌,烧开了前头一条路,叫陆峰安然走过去,而这个时候,“长生天的游骑兵”,已经从“甬道”之中,杀了出去,陆峰无须得辨别方向,止须得顺着此地往前走即可。 里头“诡韵”频频传出,可却并非是陆峰降服,故而陆峰也不得资粮。 但是走入了里面。 那些“嘎日玛”并不看一眼的壁画,陆峰却看到了,那些人都在他的身后,身上燃烧着“智慧火”。刘六观本人,十分紧张,但是他的一双眼睛,还是忍不住到处看。 不妨,他一头撞在了前面宁善人的背上,他立刻面色煞白,想要跪下叩头,说些“小人万死”之类的话语,可是却无有发出声音,这一行人不动了,自然止一个原因。 ——“永真格贵”停了。 “永真格贵”立住,自然是应他自己,察觉到了里面的气息有异。 好纯粹的“诡韵”。 下面,有一只好纯粹的,可能来自于“密法域”本源之中的“厉诡”! 第459章 、望其项背 这件事情,倒是无甚稀奇。 “密法域”的本源神话之中,卵生世界里头,就有灾祸和“厉诡”。 它们俱都是从其中产出。 是“密法域”本来就有的物件。 一些“巫教师”,就是通过了“仪轨”,来禳灾祈福,安定这些灾祸。 比如说“魔女”,“夜叉”。 此二者,也是这个世界的“本物”。 并非是外来品。 所以哪怕有几位天竺来的法师,几位中原汉地来的法师,都无有动摇到“巫教”的地位。 到了后来,吐蕃赞普邀请莲师带着佛法前来,设立了“僧相”,再行佛法。 手段种种,大肆推举。 “巫教”亦还是无有灭亡。 不但无有“灭亡”,反而吸收了从外地传来的经文,再度成了体系。 至于那之后的“吐蕃赞普”,亦也有死于“巫教诅咒”的。 更不要说,“自性混沌海”还在“天柱”之上。 拥有大量的“本”。 这些“本”和“巫教师”们的“本”,虽并非是同一个含义,但是“巫教师”们,亦都知道,“本”是“密法域”的一部分,所以相应的,不是谁都可以持有这等神物。 是个身份,地位,血脉,修为有关。 但是现在,这物就出现在了陆峰的眼皮子底下。 那就和该陆峰所有! 在这甬道之中。 原先数量繁多的“大莲花座”们,都被冲进来的“长生天的游骑兵”带走。 故而这一条路,顺畅无阻。 那些脚下的佛灯照亮了前面的路,陆峰不断往下,自然而然的看到了这上面的壁画。这些壁画,充满了后“巫教”时期的风格,简而言之,就是使用了大量的浓艳色彩,并且沾染上了一些唐卡的绘画手艺和佛门上师们传过来的艺术风格。 ——陆峰对于风水不懂,但是对于唐卡的绘画,还是了熟于胸。 应他自己就做过一张大唐卡。 比至于一些唐卡大师,日常上有所不如。 可是面对其余画唐卡的普通僧侣,他指点其余,绰绰有余。 这些壁画上的画面,虽然有些粗糙,但是陆峰止须得扫一眼,就知道这些甬道上的画,描述的是一位“巫教师”,降生时候的样子。 值得注意的是, 这些降生的画面,和前头“圆恒僧”说的那位阿南波咄尊者降生时候的场面,一模一样。 甚至陆峰还见到了“天神”。 他们高居在了云上。 为云下将要降生的孩子,送上了祝福。 远处的神山,都隐隐绰绰。 显示出来了生出来孩子的不凡。 在这之后。 便是这位“尊者”修行时候的样子了。 在他的身边,有神魔护法。 他修行在在“坟场”之中,收服了诸多“厉诡”,可以和亡人交流,甚至于他和“年”,和“拉”,和“鲁”,都有过交流。 并且他使用“化”咒,降服害人的魔怪,为他行事。 陆峰走马观花一般的看,实则这些画面,都印入了他的脑子之中,不会遗忘。 刘六观也抻着脖子看这些壁画。 到了这些壁画之后,这位语言颇多的术士,却久违的不言语,说话了。 他一双眼睛不住的看,甚至于都忘记了看着脚下。 唐卡壁画上面画着的东西,若是和人物相有关的,大多都具有一定的“隐喻”。 器物之上,暗合法理。 刘六观看起来对于“密法域”,也的一些知识和了解,心中亦有数。 所以他愈是看,也有些内行想要点评的打算。 不过每一次他忍不住要对着旁的上师说话的时候,又想到了前面这位上师的手段,他复又闭上了嘴巴。 就是有些憋的难受。 内里发急。 一行人之中,除了实在看不懂这里的“老日谷”——他也胆怯的不愿意看,就刘六观对此还有些兴趣,宁善人一行人,冰冷如诡。 不过这术士越是往下看,越是心惊胆战, 应紧接着上面画着的,居然还有一地的风水。 还有些人物。 止其中一二重要人物,脸是故意画出,十分形象。 可是顺着风水看,顺着人的样子看。 那些人,俱都是“厉诡相”。 若是这些人的样子都是写实的,那么这位阿南波咄尊者交流的诸多人,尽皆不是人! 整个壁画如此铺展,刘六观越看越是害怕,到了后头,都觉得自己背后阴气森森,似有“厉诡”趴在身后的样子。 并且他也察觉到。 这些壁画在这里,并非是止为了“宣扬”,“参悟”。 还有另外一种因由加持在这些壁画上。 这个原因,他不清楚。 但是陆峰已经知道了。 这,亦不过是一种“本”罢了! 一种古老的“仪式”!这些“壁画”,便就是一道顺着的时间。 从外面朝着里面走,就是从“以前”,走向了“现在”。并不清楚是否在那里面,还有“未来”。 可是从这“甬道”深处走过来的话。 那是甚么呢? “逆转”。 陆峰有感而发。 不过是从“从古到今”,逆转到了“从今到古。” 走了回去。 有古老之物,想要从“现在”,回到“过去”。 这一种“本”,一种“仪式”,就算是陆峰听到,都觉得稀罕。 这一种“本”,呷甲加措大上师也并不会。 相比较于刘六观模模糊糊的念头。 陆峰再看此处布置。看着缺失的一个又一个“石雕”原位,看着一盏又一盏灯佛灯。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待了 “佛子!” 陆峰忽而口绽大音,在他的背后,法力化作了一只大狮子,对着里面喊去。这“甬道”本来就有扩音的作用,故而这一下喊过去,滚滚千里,旱地拔雷! “佛子!” 无须害怕里面的人听不见。 止须得担心佛子的耳朵被震聋! 见到里面无有应答,陆峰意藏滚滚而去,化作大手,打开了那“藤箱”,拿出来了前面放进去的“六字大明咒”。 随后又拿出来了自己和“大莲花座呼图克图”最后伸手的时候,“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给他的一物。 是一柄小小的金刚杵。 共都拿在了手中。 拿到了这些,陆峰便立刻察觉到,此番出来,他的所有之劫难,都在此时此刻了。 因果之断,就在此处,哪怕是外面的“黄沙”之中的怪物,亦都不过此时。 若是此刻就是爬山的话。 此刻,便是山巅! 所有佛缘,俱都应在此刻浮现!无管前面的雪山,还是后面的“法台”。 都是未来。 不是现在。 现在,陆峰便修持的就是现在的“不动明王”! “嗡!” 陆峰往前走了一步。 许多人都喜以“金刚杵”作为挂件。 毕竟金刚杵便有护卫佛法,还有诸多妙用。 现在陆峰捏着这“金刚杵”,随后,口中念诵的“普巴金刚密咒”。 万千金刚杵从上而下,化作洪流,滚滚而下。 直接为陆峰指引出来了一条道路。 “佛子,应走了也! 此处无是你的故乡。扎举本寺,才是你的家长!!!” 陆峰说完之后,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停驻。 脑海之中,灵光一闪! 再无有动作。 但是跟在了他身后的人,看到了“永真格贵”的背影,却开始有些不安了起来。 特别是宁善人,此时此刻,他从眼前的这位上师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令人怵然的力量。 宛若是一颗大日,徐徐在这位上师的头顶升起。 且这并非是错觉。 他看到在眼前的这位上师的身上,竟然真的徐徐冒出来了火焰。 这火焰生的稀奇。 无是从他的中脉而出的,反而是从他的“杂脉”而出。 不断的如同是火焰喷涌,将他身上的僧衣燃烧的干净,但是古怪的是,“永真上师”并无有应此而化掉了全身上下的衣,都叫他们化作火焰,又一次无了僧衣穿。 反而是这些火焰,便温顺贴合在了他的身上。 一道道密咒在火中如蛇如龟,攀附在了他的身上。 随即火焰在他的头顶,如同是燃烧的牛乳一般,不住的洗涤着他的全身,叫他全身上下,再得无上圆满。 后又化作了“瑟瑟宝座”。 这些火焰,俱都是陆峰自己,俱都是“不动明王尊”。 这便就是“法身遍法界,智慧同虚空”。 到了这个时候, 陆峰整个人念头通明。 他感觉到了一种空前绝后的“自然”和“清楚”。 是“大乐”。 是一种“超脱”的“欢喜”! 所以在这一种“超脱”的欢喜之中,陆峰知晓自己一直以为的“三摩地”之标的,是那位修持了“吉祥天母”的僧侣。 可是到了现在,陆峰才发现,他还是小觑了自己。 他不应限制在如此上。 他现今之修行,已经可以望见自己的“秘密本尊”,“老僧阿康”的项背了——能够叫“不动明王法”更进一步的,无是同样一个修行了“吉祥天母”之法的僧侣。 能够叫本尊欢喜的,能够叫他更加贴近本尊的,不会是护持佛法的,同样的一个僧人。 是落在了此地,是身处于现在,却想要从“现在”,走到了“过去”的“厉诡”。 是不敬仰佛法的“巫”。 不由自主的,陆峰再度念诵了自己的回向密咒。 每一次念咒,大慈悲和大智慧都化作火焰,将自己手中的一千零八颗念珠,都染上火焰红色。 随后铺展了当。 从“第五阶次第”到“第四阶次第”的僧侣,须是要有自己的“佛缘”。 “卓格顿珠”来了“土司官寨”,收了虎皮,见了陆峰,就是佛缘。 陆峰现在见到了自己的“佛缘”,他追着“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转世佛子到了这里。 就是佛缘! 止他的这个“佛缘”,比之于一般人,就不一般。 甚么样子的僧侣,有甚么样子的“命定魔”。 不管是“噶宁庄园”,还是现在的这“厉诡大魔”。 陆峰都习惯了。 所以现在,陆峰投手示意自己身后的诸位僧侣,叫他们都无要跟过来。 他说道:“我先得去此间,完成了此间的事情。 完成了我应定之事情,所以你们。” ——回头的时候,他身上的僧衣,俱都化作了火焰璎珞,挂在了脖子上,在他的身上,陆峰一直须得做换的僧衣,此刻化作了火焰僧袍,他的眉心,还长出来了一颗介乎于“存在”和“不存在”的眼睛。 那是开启的“眉心轮”。 这眼睛,竟然此刻微微开阖。 却叫人看不清楚里面到底有甚么。 陆峰的脸上,在火焰之下,竟然有些模糊。 虽然这样不清不楚。 但是三位经论僧见到了此幕,亦或者是其余人,都可以察觉到,“永真格贵”踏入了这里之后,这是在陡然之间,就有了变化! 陆峰也清楚。 此刻,他单纯的以自己的老师为榜样目标,以那位可以行走在“密法域”,可以被委以重任,来处理“莲花钦造法寺”最后的烂摊子,还和“初代主持法尊”斗法,最后二人均委身于“壁画坛城”之中,可以存续数百年的高僧,便是最后,亦都可显露出来大咒力的僧侣来比对的话。 陆峰已经可以“望其项背”。 无要说“望其项背”是一个贬义词。 能够望见这样僧人的后背。 如何是一件叫人不欢喜的事情呢? 在他的身边,火焰之中,还有诸童子,无有出现。 止出现了一颗颗智慧的菩提种子。 等到了甚么时候,这大火炎炎世界之中,四十八位护法鬼王,八大金刚童子俱都出现,拱卫“不动明王尊”。 那陆峰,可能便真的可和自己的“秘密本尊”,“老僧阿康”仿佛。 甚至可以迈出更高的一步。 那个时候,再修行大圆满法,或者是大圆满之中的“龙钦宁提”。 他就可完成了整个修行! 然而这个时候, 陆峰已然动了。 他叫所有人都不要动。 用自己的“金刚橛”,在地上画出一个圈。 随后自己的身上,六位“厉诡高僧”依次第走出。 守护在这里。 叫诸人安全。 就连“白玛”,都无有那福气跟随自己的“本尊”,跟随着自己的“本尊”伏魔。 自己的“本尊”止带着“冈措”离开,几步之间,就消失在了“甬道”之中。诸人都安宁的守在这里,这个时候,刘六观终于忍不住了,他张开嘴巴说道:“大人,这永真上师?” 宁善人忽而口吐女声说道:“永真上师? 永真上师怎么了? 永真上师很好啊!” 第460章 、虎口夺食 刘六观听闻自家大人的言语,止感觉浑身上下都酥麻了起来,一种不妙的感觉,从他的尾椎骨一路攀附往上,如同是有一尾蜈蚣,从他的脊椎之上,缓缓爬到了他的脖子。 叫他酥痒难耐。 一张脸,不知是哭是笑。 刘六观,徐徐转头。 止一回头,他有些僵硬的看到,自家大人脸上那画出来的“五官”,此刻正在褪色。 快速的露出来了一片空白。 在这空白之下。 另外一副面孔,正在从底下缓缓浮现。 见状, 刘六观大骇! 情知不妙! 于是乎,刘六观立刻指着“宁善人”——此刻却已经并非是“宁善人”了,速速的说道:“压住了他,压住了大人——谁还有些‘涂料’,为大人增添五官! 不能叫大人失了意识。 若是这样下去,恐生大事。 你们,你们——” 刘六观大呼小叫,但其余甲士,眼瞎耳聋,俱都不说话了,更不谈动作。 见状,刘六观心中更惧,知道这些甲士的面甲之下,五官应也都和“宁善人”一样。 都在融化。 刘六观去看旁边三位经论僧。 看到他们面面相觑,装聋作哑。 却都将自己退走在了一旁,护持住了自身。 刘六观止觉心中悲凉,颇有一种“吾命休矣”的悲壮、绝望,不过他心中是悲壮了,可是这原本被五官定住的“厉诡”,却不消停。 她依旧发出了女声。 喋喋不休。 “永真上师,他好的很。” “永真上师,他好的很。” 这“厉诡”,有些聒噪。她的这声音之中,“诡韵”欲要纠缠在离开的“永真上师”身上。 俄而之间, 旁边的“厉诡高僧”动了。 但是旁边的“厉诡高僧”,他的手上也无有涂料,画笔。 但有法器。 “厉诡高僧”上前一位,神色肃穆庄严。 在他的手上,“金刚铃”摇动起来。 摇动的天翻地覆。 顷刻之间, 六扇大门出现在了“宁善人”的身边,随后,随着“厉诡高僧”摇动“金刚铃”,站在了这六扇门中间的“宁善人”就仿佛是被“金刚铃”之中被晃动的弹珠一样,在这六扇门之上,撞来撞去。 其余那些甲士,无有出声诅咒“永真上师”,所以倒不须得受此磨难,如此一二撞动之下,在他的身上,皮肤如同是纸皮一样,“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落在地上, 又如同皲裂的皮革。 随着这些皮革的大量掉落。 露出来了里面的“本来之物”。 ——用竹子撑起来的“纸人”。 刘六观见到这里,心里越发的怵然,好在他脚下的这“金刚圈”,尚且还可以护住他的心神,叫他不至于心神动荡之下,化作“厉诡”。 饶是如此,他也转过了脸,不敢再看。 前行无忌的“永真上师”,无有搭理这身后出现的事端。 顺着此地,走了下去。 直面阻拦。 …… 在这“甬道”之下。 锋利的马刀,以种种不可思议之角度,斩杀出来了刀痕。 用以拆分眼前之障碍。 这足以叫任何物件,都如“庖丁解牛”一般,骨肉分开的利刃,在此处犯了难。 这些锋利的刀光,斩杀不得眼前这些物品。 应这些物品。 无形无质,却又真实不虚的存在。 拦在了所有人面前。 叫这刀光,看上去像是“舞动”,反倒是像是一种“刀舞”。 可是其中的凛冽味道,是哄骗不得人的。 在这马刀之后。 前头和陆峰说过话儿的人,传出来了声音。 她说道:“安达,我们的这些戈什哈,能不能在此地,撕开了这一道口子。 ——再这么下去,我们的这些戈什哈,身上也要长出来毛茸茸。 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在长生天的庇佑之下,这些戈什哈也要被送出去。 我们已经无有多少妥帖的戈什哈了。 再这样下去, 我就止能叫我额娘发话,将我阿哥赐予我的哈哈珠子顶上了。” 另外一个男人说道:“先看看。 还无有到了上哈哈珠子的时候。 长生天的游骑兵还无有苏醒,这点损失,我们尚且可以承受的住。” 就是这样几句话的功夫,那前面污黑的空气之中,那斩杀的马刀,也渐渐的钝了起来。 那一阵污黑的气沾了上来之后,那马刀的主人露了出来。 是一具无有头颅的勇士。 不过此刻,代表着灾难的淡红色纹路,已经顺着他的胳膊,在他的脖颈之上,蔓延开来,随后,这勇士的身上,哪怕是无有了脑袋,亦开始咳嗽了起来,身上长出来了一朵又一朵白色的花儿! 见到了这里,饶是刚才说话的人儿,都已经忍不住了。 “不对,安达——这是甚么时候,这里有了花儿? 甚么时候,这里头连‘花儿’都有了!” “斯”。 他们所面对的,无非就是“斯”,此物应是这天地之间的“本”物。结果是被“摩诃光明青莲尊者”所收束,降服。 它最后的所在。 亦只有这位尊者清楚。 根据传说,那位出身自“巫教大家族”的尊者——阿南波咄尊者得道之后,出现了种种妙相——这自然不用再提出来,所以他为了教化当时愚钝的人,特别是他家中附近之人。他在当时自己家族的“庄园”之外,见到了不敬仰佛法的那些头人和奴隶,受到了无尽的折磨,心生怜悯。 生出“摩诃光明青莲尊者相”,显出了“摩诃光明”。 为众人开示。 解脱痛苦。 为了更加表现出佛法的巧妙,为了表达出来信佛的大解脱。 他就将此地出现的“斯”,容纳降服在了自己手中的“人皮”之中。 成为了一桩美谈。 这件事情真假,暂且不论。这一桩美谈亦是放在了书中。 止说那个时候,这“斯”之中,可无有“花儿”这样的病症! 此刻这“疫病”忽而的从眼前这看不见的“敌人”身上传了出来。 就算是“长生天的游骑兵”,一时之间都察觉不妙。 止此时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那其中女声说道:“直接闯进去。 我在背后助你。” 那“长生天的游骑兵”之中,高头大马再度冲了出来。 这一位“长生天的游骑兵”,却和别人并不相同,他的是有头颅的。 止不过在他的头颅之上,那一张脸,却是雪白。 无有五官。 看上去有些像是先前,无有被涂抹上五官的“宁善人”。 随着他几步冲向了前面,在他的脸上,陡然却出现了一双眼睛。 这一双眼睛看见,此处的“诡韵”,陡然再度笼罩出了这里。 “一人看见,便是所有人俱都看见。” 那本来藏在后面的人,不得不立刻抛出了自己手上一物。 那物从外表看上去,就如同是黄色的布帛。 那黄色的布帛出现,在空中,重俞千斤。肉眼可见,周围的空气举都被压得开始晃动了起来。 就此一物,似要撕裂周遭一切。 这位高头大马的勇士被这样的“布帛”披在身上,陡然之间勇猛了太多。 就连那一双无情的眼睛里面。 都开始有了感情! 那才是属于“人”的眼睛。 不过此物好用。 在进来之前,无用此物。 自然是有其原因的。 那抛出来的玉手,在这“布帛”出来之后,开始掐算时间。 随时准备将那物收回来。 便是在这个时候,此处光明顿生。 一道“火焰”,直接走了进来。 了无阻碍,坦坦荡荡。 止见得外面来的“僧人”,在已经彻底化生在了法性之中。 已经叫人分不清楚,这到底是“不动明王”,亦或者是“永真格贵”。 他就如此逶迤而行,手中持着“金刚橛”。 见到了此人进来,“长生天的游骑兵”中那女声立刻呼喊说道:“永真上师,快快助我杀入此间。 我等对于里头的转世佛子,亦一样尊崇。 但是其中的摩诃光明青莲尊者,大有问题。 不可叫其出来。 我刚才施了龙气,但是却止能施展半盏茶功夫。 若是误了时辰。 便会有‘十二生肖厉诡’出现。 到了那时候,‘十二生肖厉诡’越过了阴山,来到‘密法域’,彼时就会有不可预测之事情发生。 酿成大灾祸。 彼时灾祸横生,就连阴山之中的那些‘仙人’,亦要坐不住了!” 话还无有说完,却见到那位僧人,看都不看这边一眼,金刚橛”一动,那火光随着前面斩杀开的道路,走了进去。 止空留下那女声的声音留在此地。 叫人莫名有些尴尬。 不过见到这里,那声音亦不说话了。 应这僧人走进去了,此处虽然看上去无有他物,可是在往前,便俱是“斯”之领地。 这僧人走入了“斯”的领地。 身上沾染上了“斯”的气息之后,他寻常不得解脱,所以他到了此处之后,剩下来的事情不须他们说话。 “永真”会自己处理掉。 不过这边也顾不得再去劝说“永真”。 毕竟,时间重要。 仿佛对于他们来说。 这“十二生肖厉诡”,本身就是极其可怖之物,叫他们这样的“厉诡”——其实亦不算是最纯粹的“厉诡”了。但是他们并非是完整的,纯粹的“厉诡”。 可是追寻着“龙气”而来的“十二生肖厉诡”,却是完全的“厉诡”。 等到这些“厉诡”前来,会出现大灾祸。 而陆峰,自然是将这所有一切都收在了心中! 但是他继续往下。 这“斯”和“诡韵”一般,无处不在,走入了其中,便如同是走入了一张大嘴之中。 眼前这密密麻麻之物,朝着陆峰的身上,削减下来。 想要叫陆峰身上,亦长出来和那刚才倒在地上的无头骑士身上,一朵朵白色的花儿。 可是陆峰现在是甚么? 他是自己周身遍布法性界的主人。 便是“斯”,不得轻易将他如何。 陆峰顺着此地而下,在他走过地面,那些地上原本放置好的佛灯,在陆峰走过去之后,俱化作了熊熊火炬。 成为了陆峰的“指路明灯”。 在这些火焰之中。 一座座菩萨的“智慧尊”端坐在了其中。 为陆峰引路,为陆峰所用。 诵唱经典。 大喝精神。 陆峰此刻倒是有了自己“本尊上师”的样貌底气。 他往下行走之时候,旁边的“疫病”,都在他的“火焰”之下,开始化作了“甘露”,从天而降。 陆峰行走之间,头顶是甘露,脚下却是火焰。 甘露,便为他的法咒。 原本在外头念过的经文,此刻又从路边火炬之中的“智慧尊”嘴巴之中传出。 再往前走。 在这空气之中,一道一道如同是裂痕一般的刀痕,停滞在此处,若是寻常人无有看到此痕迹,如常走过去的话,还会被这些“刀痕”,直接斩断了身躯。 这无是“刀痕”的主人故意留下来的陷阱。 这也就是他刀子的威力。 如此滞留罢了! 这样的人在草原上,是会被所有人受到尊敬的勇士。 这位勇士将这路上的“白色花儿”,都斩杀的凋零。 特别是在这“刀痕”之中,还有一种陆峰很熟悉的气息。 和“佛理佛韵大云”之中,分给了他的“中原王朝气韵”很相似。 但是更加的浓郁和纯粹。 这种纯粹,无是说其中止一物,是其中颇多物件,但是勾连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顺着此路,继续往下。 陆峰看到了远处的“灯火”,是一根柱子之上,燃烧着烈火。 笼罩住了一片光明。 在“灯火”之中,有人站在那里。 那是一位干枯的黑脸上师,这位上师的装扮,和“诸法本源之寺”的僧人们穿着并不太相同,更加古老,他的身上遍布褡裢,仿佛是一个出远门要走的人,在他的脸上,更是颧骨高高的耸立起来,压根就无有皮肉。 在他的“眉心轮”的位置,如同是开了一只眼睛,有一裂痕。 头上的帽子,也和旁人的不一样。 在他的脖子上,胳膊上,俱都挂着大量的天珠,不过看一眼,陆峰就不再注意他,应陆峰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娃子,就被此人拉住了手,在他的身边——不用猜测,这便是陆峰这一会要护法的对象。 “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转世佛子。 那黑脸的上师要带着这“转世佛子”离开,但是被一人拦住。 不过随着陆峰的到来。 要拦住他的,变成两个人了! 第461章 、残酷真实 高头大马被无形之障拦住,不得寸进。陆峰上前,看也不看,劈手就要夺过了这位大上师身边的转世佛子的手腕。他拿出来了“大莲花座呼图克图”为他留下来的器物,说道:“佛子,我是带着你回去的永真,是扎举本寺的格贵护法,我应承了大佛爷的言语,要将你完好的带回去。 所以,现在,佛子跟着我回去罢,回到你应回的庙子里面。 无须在这里停留。 走罢,回去了。 走罢,回去了!” 最后的两声之下,“智慧利刃”从天而降,直接斩断了那上师的枯瘦之手。 叫枯瘦之手,掉落地上。 “嘎日玛”大惊,却看到这一只手上,断口之处无有一滴鲜血流出。 这手腕之中,宛若烂絮。 早就干枯。 那上师哪怕是掉了手,亦面目麻木。 如此端端的看着陆峰。陆峰也不搭理此刻之人,对着“嘎日玛”解释清楚了这诸般事宜,“智慧火”直接烧掉了那烂絮一样的手臂。 他一把抓住了“嘎日玛”,拉着“嘎日玛”不容置疑的往前走。 “嘎日玛”被眼前僧人的“金刚狮子吼”所威慑,不敢乱言。止无可得知是为了甚,他看着陆峰,便觉得亲近。 但是他的手被抓着,却又有些犹豫。 心中对于此处,总是有些不舍。 那僧人不动。 但是就在陆峰转身要走的时候,一股子阴冷的气息陡然就攀附在了陆峰的手臂之上,和陆峰手臂上的火焰相交,发出了“噼里啪啦”的乱响。 紧随其后,一只只阴冷的手无形的抓在了他的胳膊上。并且随着这苍白阴冷的手越来越多,“斯”带来的灾害也开始显化,表现出来,就是一朵一朵的花朵,欲要开在陆峰的性魂之中。 不过也是随着这阴冷的“手”出现,那拦在了高头大马面前的“壁障”,也开始削减。 陆峰另外一只手,一把抓住了这攀附在了他手上的阴冷手爪,直接捏碎。 那“斯”化作的不祥灾气,陆峰的“大肚”人皮古卷,照吃不误。 见状,陆峰直接宛若是拍打苍蝇一样,拍打这些“手臂”。 另外一双眼睛,也看了一眼旁边的‘“高头大马”。 他不管这个“高头大马”是甚么人,但是此刻,到了他动手的时候了。 这“高头大马”上的骑士呼啸起来。 催动了脚下的马匹,陆峰至今也未曾看出来,这“长生天的游骑兵”,到底“厉诡”在了甚么地方,但是这个人的刀子,是真的锋利,他的刀子锋利的像是刀子去插奶豆腐一样。 “刺啦”一下! 眼前的帷幕就被刀光撕裂,随着这通往地下的帷幕被打开,陡然之间,此地变得阴冷如同地狱!不过他的“地狱”出来,陆峰的地狱也出来了。 阻碍陆峰护卫佛法的人,便应下地狱。 陆峰直接拖出了自己的“青莲寂灭魔口大轮”。 这些腐败的“灾气”,都被吸入了“青莲寂灭魔口大轮”之中,说来也奇怪,这一次,这些“灾气”,还无有叫“青莲寂灭魔口大轮”有甚么动静,反倒是里面的那张“傩面”,微微转动之间。 竟然又将自己的“触须”,压在了这“灾气”之中。 将这“灾气”,当做了“食粮”! 而在陆峰的脚下,树根如同活蛇攀附在了那上师的脚底。 那上师一动不动,不过又一根阴冷的手臂,挂在了陆峰的身上,自始至终,那位上师都无有对陆峰动手。 止是旁观。 这一切, “嘎日玛”虽然是佛子,可是他甚么都看不到,他毕竟还无是那位修持了一个绕囧时日的大佛爷,“嘎日玛”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抓住之后,逐渐心安,到了彼时,他就连最后一点犹豫都无,就想要跟着眼前这位浑身上下都是火焰的上师离开。 所以他完全不清楚,在这“平淡”的“交接”——他的手从这个人的手上,变到了这个人的手上,在这平静的场面之下,遮掩着的是如何“危险丛生”的一切。 陆峰的脚下,一朵一朵的“炽火莲花”图图绽放,将周围的“疫病”俱都消散。 上面是吸。 下面便是燃。 于无声处听惊雷。 而那旁边“高头大马”上的“游骑兵”,更是凶狠连连,将这“看不见”的屏障,斩杀成块。 可是二人均都清楚,造成了这一切的“斯”,还未出现,它就在这底下,亦就是说,传说之中降服了“斯”的尊者,“摩诃光明青莲尊者”,还无有出现。 在他们面前的这个老上师,不过是一张皮子罢了。 就算是现在将他烧成了灰烬。 也无济于事。 害不得这底下的“尊者”一分。 并且随着时间越拖越久,此处不妙的,无是这“斯”,而是“长生天游骑兵”。 他身上的“龙气”,便是祸害。 这“龙气”到头来吸引到了“厉诡”,“长生天的游骑兵”不可接受。 所以斩开了那看不见的道路之后,那骑士便不再关注这里,直接拍马朝着更深处走了过去,要去斩断那最后的“斯”。 人马合一,撞杀在了此下。 止在此处,留下来了陆峰和“嘎日玛”,不说话的上师。 陆峰抓着“嘎日玛”的手,步步生莲,单纯的想要将他送走。 那僧人依旧在那边看着,无有动作。 直到二人快要踏出此地,陆峰将金链子“六字大明咒”挂件挂在了“嘎日玛”的脖子上的时节。 他终于说话了。 止这个时候,那上师忽而说道:“‘大莲花座’所持者,便是此地大莲花,他来这里,便也是尊者的一环,他就理应来此。 你欲要带着他离开,他愿不愿意且两说之间。 可是你要离开,那么一定会触怒了尊者的忿怒化身。 到时候,你在外面,便会化作灰灰。 你不得为你的上师护法。” 闻言, 陆峰回头。 那上师自顾自,继续说道:“阿南波咄尊者在得道之前,见到了自己庄子外头的奴隶和头人们,看到他们应无有供奉干净的,足够神灵取用的五供。 还有家族之中的神巫们,巫教师们,对于仪轨的不熟练,对于知识的缺乏。 引来了神灵的愤怒。 引来了斯的到来。 引来了令人不喜的气息。 导致了庄子之外,寥无人烟。 故而他心生怜悯,欲要教化他们,所以生出了‘摩诃光明青莲尊者’化身,降服了这‘斯’。 教会了家族之中诸多后辈,学会了如何供奉神灵,得‘摩诃光明’。 后来,他又回到了山中,感悟到了学海无涯,于是化出了‘大辩机吐罗尊者’,留在了庙子的后山之中,为有缘人传递下他的伏藏,守护伏藏。 若是他的后辈去了此间,便可见到了‘大辩机吐罗尊者’,获得了其人留下来的伏藏。 最后,他在成道之时候,留下来了自己的‘牛王伏胜尊者’,守护他部派的法脉。 至此,他的身口意三密化身,均已脱出。 但是在这其中,还有不为人知的一具化身。 是为‘化身之化身’。 也即为‘厉诡相化身’。 是‘起尸大自在阎王’,代表了尊者的大忿怒,在触怒了这位尊者,或者是叫这位尊者心生不喜的时候。 便会出现,展现出来他的大毁灭,大忿怒。 你若是带着你要守护的佛爷离开。 那你在外面,便会遇见了这位‘起尸大自在阎王’。 他会挥舞起来自己手中的女尸,用牦牛的角,钉穿你的肚子。 他会用发火的蹄子,将你踏成肉糜。 虽然我无可知经过了这么多年,这位化身如今是甚么模样。 但是一位尊者的愤怒怒火,并非你可承受。 所以,还是将其留下来罢。 你也好有一个活路。” 那上师无有挣扎,无有愤怒,对着陆峰平静说道。 在他的脚下,陆峰的“尸陀林”在不住的吞噬他的脚步,叫他堕入了“尸陀林”之中。 可是他也并不在意。 陆峰罕少见到有“厉诡”“皮相”可以交流。 如现在这般无有感情却口齿清晰的,更是几此一位。 陆峰说道:“那你是这位尊者的哪一尊化身?” 听到了这话,这上师的眼珠子微微转动,盯着陆峰说道:“ 我无是其中任何一尊化身。 我止不过是一具皮囊罢了,我的这法性,早就破碎了。 便是连活着,亦是‘摩诃光明青莲尊者’的意思罢了,你若是不得在此刻降服了我,等到了那莽撞人入了底下,见到了‘摩诃光明青莲尊者’,便是那个时候,我就要化作‘斯’的一部分之一。 等到了那‘斯’出现之后,你就须得先处理了我,再处理了‘摩诃光明青莲尊者’。” 说话的时候。 陆峰忽而放下来了抱在怀里的“嘎日玛”。 并非是单纯听懂了这僧人说的话——这位上师,或是那位“尊者”的敌人,亦或者是来降服此处,却被“留置”在这里,身不由己的傀儡。 俱都不重要。 陆峰会叫他解脱,止现在陆峰停驻,却无是陆峰动手要叫他解脱,是他已经走不脱了。 “斯”要出现了。 所以,陆峰将“嘎日玛”往前一推,在他的脚下,生出来了朵朵莲花,形成一条路说道:“佛子,现在路就在你的脚下。 你顺着此路往前走,不须得多少时间,你便可见到三位经论僧——所谓经论僧,便是穿着红色僧衣,带着高高帽子的僧人。 你远远见了他们,就呵斥他们,叫他们过来。 他们若是过来,那你就可过去,记得,要将你的这‘六字大明咒’链子放出来。 你去了那边之后,便和三位经论僧在一起。 其余的人,无论和你说些甚么,你都无须得搭理他们。 就和这三个人留在一起即可。” “嘎日玛”听到这话,想要回头。 可是陆峰却一把把住了他的脑袋,说道:“往前走,佛子,无可回头。” 说完了话,陆峰就如此看着“嘎日玛”在他路边那火炬之中“智慧尊”的指引之下,往外面走去。 自己则是站在此地,堵在了甬道口。 堵住了上下的道路。 宛若天堑。 他看了一眼那上师,也不即刻上前,他看到这位上师身体逐渐开始腐烂。 生出来一朵朵的花朵。 问道:“大上师,便可和我说些实话。 那底下——号称永恒不变,不增不减,如如不动的法性,现今到底如何了? 那位尊者的‘摩诃光明青莲尊者’化身到底如何模样? 是化作了‘厉诡’? 亦或者是遭了旁的灾,叫人不忍卒视?” “哈?不增不减?如如不动? 永不退转,如如不动,你便也修持得了此种境界,可以在门槛之外,朝着庙子里头看那么一眼。 你站在外头看佛,如何能看清佛的样子。 你如今在门外,可否永不退转?是否如如不动? 那你怎么可知,尊者成道之后,他已经是菩萨乘,他已经可以——” 说话的当口,便是连这位上师的嘴巴,俱都化作了白色莲花一样的口器。 他的一双眼睛之中,也长出来了花儿。 随后, 他不说话了,应也说不出来话语了。 陆峰见到了他被“斯”占据之后,化作的样子。 他如此站在原地,骨肉组织间,数不清的“诡异气息”,顺着他爆发了出来。 止只能爆发一半。 另外一半,被吞入了陆峰的“尸陀林”之中。 他的“诡异气息”,侵蚀在了陆峰的身上,却是叫陆峰背后的“金佛”,连带着那“功德”,“气韵”,都开始如同是浇上水的火堆一样,开始熄灭! 欲要削去陆峰于此间密法域之联系。 见状,陆峰直接投掷了手头的“金刚橛”,却无是刺杀眼前的“僧人”,而是直接落入了甬道深处。 在他的背后,那金佛扭动之下,手中的“地藏印”出现,一巴掌拍打在了眼前僧人身上,像是徒手楔钉子一样,将这僧人打进了“尸陀林”之中。 陆峰本人,直接绕开了他,第一步尚且在原地,第二部就已经落在了甬道深处。 朝着被斩杀开的道路,走了下去。 亲自去见那位尊者的化身去了! 百闻不如一见。 亲眼得见,方才真实! 第462章 、归位 迈入了此间的时候,陆峰清楚,自己已经无有了回头的道路。 他正在接近密法域和中原的秘密。 届时,他和这些有了牵扯之后,就算是斩,也难以斩杀,万事有利有弊,陆峰清楚,自己不走入了秘密之中,便无能完成自己的誓言,可是牵扯在了这些因果之中,他就止能为自己找好后路。 无论如何,他都要备好“真心乌察苏拉”,“才旦伦珠”和“黑天红莲法师”,叫他们分润了陆峰的因果,作为“始作俑者”,陆峰也须得分润了他们妙处佛果。 今天这一回,光是听见了中原王朝追逐龙气而行的十二生肖厉诡,就足以叫陆峰陷入更深层次的漩涡之中。 阴山阻碍的,并非是“密法域”的“诡谲”,它无是端端的阻止了“密法域”的“诡谲”,朝着“中原”弥漫,它更像是隔绝了“中原”和“密法域”,叫“中原”的事端,不至于向着“密法域”侵袭。 叫“密法域”的“诡谲”,不对着“中原”而去。 二者相安无事。 并且如此来说的话,陆峰怀疑,“中原”发生的事情,比“密法域”还要严重,有“追逐龙气”而食的“十二生肖厉诡”,那作为龙气的载体,王朝气韵,此刻应也岌岌可危。 乃至于“中原”化作“鬼蜮”,也有可能。 但就算是如此,“中原”地区,应也有活人。 不提中原种种法统,也有能人异士,但言一句,中原和密法域,其实还是通商的。无论是丝绸、茶砖,还是中原特有之物种种,扎举本寺商队所得之物,都是从中原地区交换得来。 若是“中原”尽皆化作鬼蜮,那谁在种茶,炒茶,压制茶砖? 莫不是“厉诡”如是而做? 活着要做工。 化作“厉诡”,难道也逃脱不得这“做工”的命运耶? 最差,中原也像是“密法域”这样,数人结群而居。 陆峰念头到了这里,顷刻打住。 不再细想。 应他其实是去不得“中原”,现在最重要的,反倒是眼前这“是敌非友”的“摩诃光明青莲尊者”——其实陆峰更清楚,他所要面对的,无指是这位“摩诃光明青莲尊者”,其实是那位得道的“阿南波咄尊者”。 “大莲花座呼图克图”其实最后就是和“阿南波咄尊者”产生了因果纠缠,陆峰甚至都怀疑,“大莲花座呼图克图”开出来的两个古瓶之中,就有一个瓶子,是和““阿南波咄尊者”牵扯在了一起。 甚至于——““阿南波咄尊者”最后是否得道? 那记载,那记载是否属实? 陆峰并不清楚,但是他已经来到了最下面,此处就是“摩诃光明青莲尊者”所处之地。 此处的“屏障”,被“高头大马”的刀光搅碎的不成样子,露出来了里面的道路,但是在这道路之下,石头化作的“甬道”,此刻却如同是泥泞。 在此处,那气息,和陆峰在“那多达日大雪山”上,所见骨殖之上的气息是一样的。 灾难,恐怖,且为本源。 是“斯”的气息,绝对无错。 看现在这个样子,“摩诃光明青莲尊者”,应是失败了。若是他成功,此刻此地绝对不会变成这样,降服“斯”的上师失败之后,和降服“厉诡”失败的上师,亦差不得多少。 所以,陆峰已经做好了见到“非人”的存在了。 他的双足都陷入了这“泥沼”之中,但是越是如此,陆峰背后的“人皮古卷”,吃的却越多。可惜对于“斯”,陆峰身上的“大肚汉”,除了“人皮古卷”、“魔口大轮之中的傩面”,其余的“大肚汉”,都不对胃口。 陆峰的“尸陀林”,附在了陆峰的背后,它刚刚吞掉了那身上带着“斯”气息的僧人上师,那“斯”的气息出来,正在徐徐叫“人皮古卷”吃下,看样子还须得一些时日,不过正如此,陆峰这周边的火焰,却点燃了这些“泥沼”,叫这些“泥沼”化作了“甘露”,从天而降。 再度拐过了一道弯曲。 陆峰忽而侧身。 在他面前,一物飘落过来,陆峰见得,可抓得,但他还是侧过了身,无有去接触此物,叫此物安然离开。 一道黄色布帛。 不过却是“拟物”!其真实模样,便就是龙气,此物离开的背后,留下来了大量的星沙一般的“龙气”。可见每一次使用这“布帛”,都会有龙气消耗,不过好处就是,连这“龙气”,“人皮古卷”也喜食一口。 闪开之后, 在这底下,不出所料的,陆峰见到了已经死去了的“长生天的游骑兵”。他到了死去的时候,却恢复了正形。是一个穿着棉甲的汉子,背后还背着火铳,在这火铳之上,有三道神符。 在他的腰刀之上,亦挂着符箓。 不过此刻,他的腰刀却不在他的身边,而是在他的不远处,直直的戳向了不远处的“摩诃光明青莲尊者”,“摩诃光明青莲尊者”却仿佛是在大梦之中,虽止伸手夹住了这刀子,可是还无有醒来。 见到了此物,陆峰的“不动心”,摇动的如同崩碎的大山。 陆峰看到了“灾气”! 直面了这等“天机”! 好在有了“人皮古卷”的“护持”,故而陆峰这“不动心”尤在维持,这“山呼海啸”一般的信息,劈头盖脸的朝着陆峰而来,陆峰就看到在那天柱子一样的大山之上,“灾气”化作了瀑布,朝着他冲刷下来。 陆峰便见诸多“自性”,化作了彩光,如同是彩虹一般,直灌入了他的颅顶轮之中。 这一种灰白色的“灾气”和彩虹一样的“自性”一起来,叫陆峰这个“石头”,有些难顶。 也叫他节节败退了起来。 但是败退,却不破碎。 陆峰这个“根器”,可能无是能承受“光明大手印”的无比殊胜顶级之根器,但是也算是最能“装”的。 应在他的背后,还有一个兜底的。 “人皮古卷”! …… 外头,“嘎日玛”顺着脚下的莲花路走出去。 他的背后传来了阵阵古怪的声响,可是他俱都不在意,止是专注于脚下,往前慢慢的走着。 直到走到了外面,依照着那“冒火上师”的言语,看到了三位僧人。 这三位僧人,他们长得都要比几位部落之中的老僧人,要高大,要雄伟,止他们的腰是弯着的,看见他之后,仿佛很惧怕他的样子。 “嘎日玛”想到了刚才那位“格贵”的话语,张嘴喊了他们,但是这三位僧人,明显都有些愣神,于是乎,他大声呵斥,并且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金链子”给他们看——尽管如此,他也不太会呵斥旁人。 止他这样“呵斥”了一下,特别是那三位经论僧见到了他脖子上的“六字大明咒”之后,立刻忙不迭的将他拖到了圈子里面! 在这期间, “嘎日玛”见到了浑身上下都冒着火焰的“六位厉诡高僧”,也有些惊惧。 惊惧过后。 他便遇见了一双眼睛。 一错不错的盯着他。 恨不得将他都装在眼睛里面一般。 这目光还能是谁? 刘六观! 这个术士到底是遏住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看着这位佛子,仔细端详钻研。 按照寻常道理,他这一辈子,是见不到这个地位的佛子的。 毕竟“扎举本寺”的“措钦佛爷”,数量罕少,就算是有各个部落的坐床观礼,也轮不到刘六观这样的人去观礼。 他地位不行。 所以刘六观此刻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位佛子,至于身后的“宁善人”和几位甲士,俱都已经彻底脱了面目,五官失色。 他们底子下的“厉诡”,俱是要出来了。 不过却被此地的“永真格贵”压制住,无有大碍。 等到了外面,从这些“甲士”的身上拿出了画笔,顺着“五官谱子”,依照规矩画出来了这样子,那“宁善人”就再回来了。 无甚大事。 所以此刻,看这“大佛爷”,方才正经。 “嘎日玛”被刘六观看的有些不自在。 刘六观头一次看到一位“措钦佛爷”的面容,便也有些“虎儿”,“猫儿”,“龙儿”,“熊儿”一样的禽兽话语要说出来。 但是他到底是无有疯癫,知道有些话语不可说,不得说。 可是他又爱说话。 此时此刻,却未免有些如鲠在喉。 话把儿就在嗓子眼,够不上来,咽不下去的难受。 好在这个时候,那“甬道”深处,传来了些细密的声音来,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叫诸人注意力都过去,都去看那边的事端,想要看那边发生了甚么。 却骇然看到地面之上,密密麻麻的花儿长了出来。 不断的朝着此处衍生了过来。 “六位厉诡高僧”见状,立刻上前,沾染勾连这地上的“智慧火”,将这花儿都拦在了外面,止这密密麻麻的“灾气”,数量着实不少。 就算是智慧火,亦不过是止能阻拦住它罢了。 还有层层败退之感。 这些可怕的“灾难”,表现为“疫病”的形式, 就算是“圆恒僧”,其实亦不知道“尊者”降服的是甚么“斯”。“斯”,止一个符号,一个字符。 也不是甚么事情都记在在了书上的。 特别是一些细节。 ——起码三位经论僧并不知道,这位尊者,还有忿怒化身,就在外面等着他们。 所以见到了这“斯”,众人便心中惊惧,却无办法。 就只好看着这些“疫病”源源不断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这些“疫病”之中,一抹黄色的“布帛”从里面出现,就此消失在了原地,叫众人一阵惊愕。 特别是刘六观。 这个不怕死的还伸手想要将其带过来。 不过自然而然的失败了。 那黄色的布帛飘啊飘的,最后终是飘到了外头。 落在了一只玉手之中。 “龙气”回归。 那“龙气”的主人,却不高兴。 “看来额娘给我的‘哈哈珠子’,也是没了。 走罢,走罢,那个僧人进去了。 这里也无我们的事了。 再动用‘游骑兵’,那它可能就真的醒来了。 不能再动用他的力量,起码暂时不可动用。 不过这样下去,也是好事。 我们不要叫这转世佛子,真个落在了那尊者的手里。 这一件事情也算是完成了一半。 剩下来的一半,这僧人能做便能做,若是不得做,那自然还有些更大的僧人来处理这件事情。 我们先走罢。 这龙气停留在这里的时间太久了——我怕过不久时候,会吸引来了其余的不便之物。 先走为妙。” 说罢之后,这些人裹挟着“长生天的游骑兵”,快速的离去,止出了这山的甬道,便看到了外面泛黄的天。 见到了这天,那声音继续说道:“坏了,坏了。 那小僧人看样子,是走不掉了。 看这个天象,当年他的忿怒身,也终于到了。” 在这泛黄的天空之中,万物俱静。 止留下来了一股子若头若无的念头。 盘桓在这里。 在窥视着此处。 从山下走过来了两个僧人,他们衣服之上是厚厚的黄沙,就好像他们曾经被埋在了沙丘底下一样。 他们对于在法性之中,苦苦相撑的红衣僧视而不见,从他身边径直走了过去,去往甬道之中。 去行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长生天的游骑兵”立刻离开,留下来了最里面的这些孤立无援的僧人,还有深入虎穴的陆峰了。 陆峰站在原地,那逸散在了虚空之中的“龙气”,被不挑食的“人皮古卷”张嘴吞下,涓滴都无。 除此之外,陆峰终于是见到了“摩诃光明青莲尊者”。 一边忍受着“斯”的冲刷,一边去观着尊者相貌! 这位“尊者”,此刻展现出来了古怪的异样。 他盘膝坐在了原地,止是在他的身上,披着一件陆峰无有见过的“衣”。 那衣的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咒文,止这咒文就是“巫教”的“卍”字符号。完整的披在了他的身上之后,那一把刀子是戳向了他的心窝子的,可是他的两根指头适时的出现,夹住刀子。 他的两根手指头。 不似人指! 第463章 、更往上 不过附着着“龙气”的“长生天游骑兵”并不简单,那刀子上,上下附着的都是“长生天”的气息,这一种气息寂寥又空阔。 简而言之,便如同是一道“华而不实”的辞藻文章,读起来是一片“锦绣”,可是仔细的砸吧砸吧味道,却发现这外头就是一层酥壳,里头空空如也。 止就算是这样,这“长生天”的气息,和“诡韵”也无关系,那是另外一种“气息”,和“龙气”也并不相同,“龙气”带着一种强烈的排他性的“霸道”。 二者混合在了一起,叫这位坐在了原地的“尊者”,都有些难以进退,陆峰一眼看出,这位“青莲尊者”,处于一种诡谲的“平衡”之中。 换而言之,是在“厉诡”和“尊者”之间,光暗之间,寻找到了一个“点”。 他就在这个“点”上。 忽而出来的“大莲花座呼图克图”,或者是追过来的“陆峰”,前来阻止他的“长生天游骑兵”,或许都有可能是其中的一块砝码。不过这个“砝码”是将他往何处推——陆峰觉得是朝着“厉诡”的方向走去。 如此想着, 陆峰还是举步朝前,丝毫不停。 越过了地上的尸体。 “青莲尊者”陡然睁开了眼睛,见到了陆峰。 在他的眼睛之中,空空荡荡,无有眼白,也无有眼黑。他光是张开了嘴巴,嘴巴之中却也无有人声。 等到那声音如是而来,陆峰便猛然清楚,这声音其实就是“咒”! 陆峰紧闭六识。 在那“灾气”的冲刷之下,陆峰背后的那尊“地藏王菩萨”,忽而的抬起了脚,赤足,便是要将这“灾气”都压在了自己的脚下,代表着“降服”!这种“代表”,在做出来了动作的时候,就已经产生了“因果”。 陆峰以前的时候,常常听说过一句话叫做“没什麽用,面子工程,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可是这“教踏”的样式,却并非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若是眼前的“灾气”真的被踏在了陆峰身后这尊“地藏王菩萨”的脚下,那么也即是说明这“灾气”被“地藏王菩萨”降服了,有些佛像的“变相”——亦就是其余的寺庙之中无有的佛像,也即是“大方向不变”,但是“小细节”有了变化的佛像,便是应这佛像有了新的“传说”和“事件”,复又加在了上面的,不过陆峰亦清楚,这不过是一个试探,不一定成功。 随着陆峰背后的“地藏王菩萨”将一缕“灾气”踏在了脚下,这“灾气”仿若“沸腾”,整个“灾气”不再驯服,如此一下,牵连的“青莲尊者”都被扯的站了起来,陆峰看到,这些“灰白色”的“灾气”,都是从“青莲尊者”身后钻出来的。 那“声音”已然在这“甬道”深处不住的“激荡”,可是对于陆峰无有伤害,止他开始和那“灾气”角力。 宛若是踏在了“惊涛骇浪”之上, 一步踏错,就要被“掀翻”了起来。 无过于,陆峰这踏在了“灾气”之上的,是他的“咒印”,是他的“法性”。 若是被这“灾气”掀翻了,那陆峰的“咒印”,怕是都要毁于一旦! 再说这声音。 陆峰也听见过一次。 是在“诡血”之中,那位地位尊崇的“古辛”,面对了当时的“赞普”的时候,发出来了的声音。 不过那声音,应是模仿的声音。 现今这声音有了实相,出现在了这里,作为为了教导和拯救而出的化身,“摩诃光明青莲尊者”,此刻背后都大裂了,整个人宛若是“厉诡”,在他的身边可不止是有一具尸骨,由此可见,来这里的僧人,也不止是陆峰一个,甚至在他的身边,陆峰还可见已经快要腐朽的“大铁棒”,这也就是说,有“铁棒上师”,曾经圆寂在此处。 陆峰无是第一个到来这里的,但是陆峰愿自己是最后一个到这里的僧人。便不须得陆峰自己去用“眼”看,止他的“佛眼”之中,这位尊者,哪怕是落到如此,也身具“大光明”。他整个人的汗毛都如同是青色的莲花——这个莲花无是实指,是借代的意思,说明这位尊者,如同是莲花一样的智慧慈悲,汗毛亦很美好。 虽然旁人听不懂这个美好是甚么意思,止须得自己亲眼看见,便会觉得“自然”。 所以哪怕是这“尊者”现有异相。 ——也不至于叫人一眼看到,就觉得“厌恶”,“憎恶”。 此刻二者合二为一之后,陆峰见到应是一个有意识,并且无有彻底降服“斯”的“尊者”。 他还算是“尊者”。 故而,面对这样的“尊者”,陆峰如临大敌,应这也意味着,这样的一位僧人,是带着“尊者”所带着的“智慧”。 “智慧”和“力量”在一起,那便是“伟力”。 那位“尊者”在一声密咒之后,身形变化,身形开始不断的“佝偻”了起来,也叫陆峰得以看清楚这位“尊者”的模样,在他的后背上,像是要脱壳的虫子一般,在他的身后,出现了一道口子,在这口子之中,就是陆峰所见的诸多“灾气”。 可也同样的, 在这些“吐露”出了“灾气”的皮肤上,大量苍白的“卍”字纹路,密密麻麻的爬在那处。 他看着陆峰,清晰无比的,用自己的嘴巴和中脉的气,继续喊出来了那个“声响”! 陆峰的身后,“地藏王菩萨”都如同是被掀开了一点,这一下叫陆峰都有了一个踉跄,一只手扶向了旁边! 不过与此同时,陆峰在快要倒下的时候,用力踏足。 二人就像是在戏耍一般,总衡着此地的两股大力。就像是大象可以为人用足底,在后背按摩一样。 他们都有着大象一样的,可以“举重若轻”的力量。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争锋相对,趁着这个机会,这位“尊者”找到了对于自身损害最少的手段——他从自己的身体之中,抽出来了一根肋骨。 在这肋骨之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咒文。 这些便是记载了天地之间秘密的“本源”,是他通过了种种意识,将其带到了自己身体之中之物。 不过随着这位“尊者”身形抽离,开始在此处盘旋的时候。 陆峰的手接触到了墙壁。 那如同是“雷鸣”一样的,一词多义的“声音”,便响在了他的颅顶轮之中! 他的“智慧火”“呼”的一下,燃烧了起来,叫陆峰都不得不分心去照顾它,听着这个声音。 旋即,陆峰看到了! 在这整个地方,有人用“指甲”——其实已经不用去想,这个“有人”是谁了,在这里,可以用“指甲”下来了这个“咒文”的人,有也仅有一位,那便是这位“青莲尊者”! 他的“意”,顺着这些咒文,全部都镌刻在了此处,故而陆峰将手贴在了此处,就听见了这位“尊者”留下来的信息。 “钥匙?” “谜语?” “开启?” “力量?” 这“一词多义”叫陆峰一时之间,智慧火化作“智慧尊”,都开始分辨这个“咒文”的真实含义。不过这个时候,陆峰便看到了这位“尊者”在背后“灾气”动摇的时候,站了起来,并看到了他的“命轮”! 这“命轮”的修行之法,是在“诡血”之后,“莲师”受到了吐蕃赞普的邀请,进入了“密法域”这一时期前后,“命轮”是以修行“猛神”所用,在这“命轮”之上,是有“猛神”的姓名,大咒,还有“元”音。 转动起来, 那便代表着修行有成! 一般而言,修行出了“命轮”,并且可以使用“猛神”力量的“巫教师”,就算是放在了“吐蕃”时代——“莲师进密法域”之前的时代,亦是一位“中上”层次的“巫教师”了。 他的地位或许不足以进入“宫廷”,当做“宫廷”之中的“巫教经师”,但是在阶次第森严的“巫教”体系之中,他属于不会被当做祭品,并且可以在一个家族之中,“登堂入室”的角色。 当然, 要是修行的如同是眼前的“尊者”化身一样,“命轮”之中,分为三层,那另当别论。 惊魂一瞥之间, 陆峰看到,最底下的一层,便是“元”音,“猛神”的姓名,大咒。 在第二层,则是“化”咒和降服的“厉诡”的名字,还有一圈代表时间的“绕囧”? 在第三层,是一些佛门的密咒和一些“拉”,“年”,“龙”等“鲁”的密咒。 这便也说明,“阿南波咄尊者”修行的法门之中,“巫佛交织”。 修行到了他这个层次,便是以“六阶次第”体系来看,亦属于“第四阶次第”往上的更高层了。 之所以不说的更往上些——甚么第二,第一阶次第之流,便是应陆峰最多亦止见过“第三阶次第”的上师一位。 ——那便是明文考学了第三阶次第的“无尽白塔寺呼图克图”。 其余不管是传说之中的“法王”,还是其余的“呼图克图”,“禅师”,“扎萨克达”,俱都和考学无有关系。 陆峰到了现在,亦不太清楚,这“第三阶次第”继续往上,考学到了“第二阶次第”之后,会有甚么样子的身份,毕竟“地位极其尊崇的”,称之为“禅师”,地位极高,学问极大的,影响力高的,佛法精深的,可以加封为“呼图克图”。“扎萨克达上师”,更是一个“管理者”。 西天佛子这个称呼,也是当年的朝廷,册封的一些“位高权重”的“佛爷”所言语说明的词语。 这个词语出现之后,便被大规模使用,就和“呼图克图”这个称号,最后亦从草原到了“密法域”之中一样,“密法域”的庙子从“子孙庙”变化做了现在这个样子,也无是“自古以来”。 所以这些加封的“称号”和“考学”有无关系,陆峰不清楚。 且, 越是往上的“辩经”,越是危险,陆峰实在是想不到两位“第三阶次第”的佛爷应“理念”辩经,一人失败,斩了自己头颅的情况。 损失太大。 快要成生死大敌了。 不过这一次的转念之想,电光火闪,根本无有消耗陆峰多少时间,便见得这“命轮”转动。 第一层的“转动”之间,陆峰周围泛起来了“油海”! 如同是烧的滚烫无比的“油海”,在他周围出现,欲要将陆峰给“油炸”了,不过陆峰的“智慧火”,无是吃素。 挡住了这些翻腾的“油海”。 “阿南波咄尊者”的化身来热的,陆峰就来凉的,索性直接敞开了“青莲寂灭魔口大轮”,敞开了吹。 他的另外一只手,按在墙上。 正所谓。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陆峰其实已经想清楚,无管于此处发生了甚么。 在此地的这个“咒文”。 就是此处最大的“财富”。 就是“钥匙”! 他必定要拿到了这“钥匙”,哪怕他用这“钥匙”打开了门,出来的滔天的灾难! 不过在“命轮”转动的时刻。 在“阿南波咄尊者”的化身之上,那龙气附着的刀光一起发作。 “龙气”如同是“毒药”一样,在他的伤口不断的附着、攀衍。 “刺啦啦”的。 这位“尊者”全身上下开始冒烟。 并且“命轮”转动,无是三者一起转动。 而是先转动“内轮”。 情况未知。 “元”音响动之下,那“元”音在快速的转动之中,起先是发出来了“大音”,可是随着它越转越快,越转越快。 到了后头,一道道“火纹”从“猛神”的名字之上,燃烧起来,直接将这最内轮,化作了一道“火圈”。 但是都敌不过陆峰听到的这声音。 在那“元”音之中, 化作的那一道“咒文”。 这一回,陆峰听懂了! 那个咒文的意思是“钥匙”,亦是“力量”! “打开力量的钥匙!” 陆峰恍然大悟,他明白“阿南波咄尊者”一定也是在寻找这样的东西,但是“钥匙”是不是也在这里?通往“力量”的“钥匙”。 他的“力量”是甚么? 难不成是他容纳的“斯”? 正文卷 第464章 、不一样 陆峰的手贴在地上,那“意藏”之“渊”,无休无止,无穷无尽。 “钥匙,钥匙,钥匙!” 便在“摩诃光明青莲尊者”那“意藏”的嘶吼之中,陆峰承在了地面上的手掌,忽而感觉到了一股磅礴的“意”能量灌注进了陆峰的身体之中! 很明显,这并非是单纯的“破瓦法”。 陆峰顷刻之间就想到了此物之轴端! 这是曾经在“密法域”一度很流行,但是最后却逐渐销声匿迹的“法门”,和“破瓦法”相似,但是更加的“霸道”! 那就是“夺舍”! 灵识迁移,性魂转换。 将自己的“性魂”直接落在了旁人的“根器”之中,将彼处,化作此处,将彼身,迁徙到己身,不过这样的手段,忽而的落在了陆峰的身上,却无是陆峰的灾祸!陆峰这上好的“根器”,是在“人皮古卷”的身上。 “人皮古卷”最是好吃。 亦最是护食。 这“意藏”的迁移而来,滚滚难挡。 却被一道高不可见围墙,紧紧的将陆峰的“性魂”围住,陆峰的“不动心”,便就在这样的“不动须弥”之下,任由你“惊涛万丈”,也冲不开这“无尽围墙”! 此“意识”来夺舍“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转世佛子”结局如何,陆峰未知,成功率可能要比夺舍陆峰要高一点,也划算一点——毕竟夺舍一位“呼图克图”,比夺舍一位陆峰这样无被承认的“达上师”,是要正确的多。 可惜, 如今“转世的佛爷”无有抓到,却抓到了一个扎萨! “摩诃光明青莲尊者”为得道者之化身,那他自然亦有不可思议之种种手段。 但若是这“意”,并非是“摩诃光明青莲尊者”的呢? 若是这磅礴的“意能量”,另属他人呢? “唵!” 陆峰将自己的“长念珠”当做了“马鞭”,狠狠地对着眼前抽打下来,将眼前的“意”当做未曾驯服的牛马一样抽打! 在这样的抽打之下, 那“意”的主人,竟然未曾发怒! 止还说, “好,好,好!” 陆峰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大欢喜”从这些“意”之中传出。 仿佛自己不被夺舍,是一件极其好的事情。 在陆峰所接触之种种地方,一阵阵佛息出现,将地上的这些经文“意藏”,俱都提携了出来。 这些气息出现在了陆峰的面前,竟然化作了一道“金黄色的阶梯”! 顺着这“阶梯”往上,直冲云霄。 在云之上, 就算是陆峰的眼睛,也看不穿此处之上有甚。但就是那上面铺展下来的“意”——那是陆峰见到过“自性混沌海”之中,那“密法域”第一头白牦牛背负下来八扇屏风时候,陆峰所感觉的震撼之意,不过此刻,无有了自己“秘密本尊上师”的“密法域游记”作为缓冲,陆峰亦能接下来这沉重的压力! 虽然无有看清,但是亦无曾退转! 在这“阶梯”之下,一道隐隐约约的“天柱”支撑着此“阶梯”,那“恐怖至极”的“灾气”,竟然在这“阶梯”出现之后,如同是被龙吸水的湖面一样,“灾气”化作了“石板”,度在了这些“阶梯”之上。 硬生生的将这“阶梯”由虚到实,硬生生的将其从“虚幻”的“彼时”,“彼岸”,拉到了“此时”,“此地”! 就连那“化身”的皮囊,此刻都抽离成为了一道脊骨登山杖,顷刻之间,那上面的人皮附着在了登山杖之上。 化作了一道“天杖”! 完整的“摩诃光明青莲尊者”的头颅,半干不湿的出现在了这“天杖”之上,落在了陆峰不远处,也成为了“阶梯”的一部分! 诸多法性源源不断的从山的外头冲了出来,从涓滴化作洪流,到了最后,更是化作了洪流,裹挟着诸多性意,从远处贯彻而来,冲刷在了此处。 形成了“大洪水”! 陆峰就站在此“大洪水”之中,感觉到了站立不稳。 这“洪水”之中,无数只手蔓延在了他的腿肚子上。 陆峰浑身上下“智慧火”刺啦刺啦的响动。 抖开了这些“苦海”。 “苦海”不曾断绝。 可是身在苦海,屹立如山的陆峰,却也并无畏惧之色! 陆峰并不在意这些“苦海”。 他止无有想到,眼前的“摩诃光明青莲尊者”,顷刻之间被“降服”,这位有名有姓的“尊者”,“长生天的游骑兵”动用了不少手段,连“龙气”这种大杀招都用上了的敌人,此刻就在他面前化作了“阶梯”。 能够做到这一切的,从头到尾,就止一位! 那位“得道者”的手笔。 “阿南波咄尊者”。 所有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准备了许久的计划而已! 止他这位“化身的化身”,才能做出此等豪举。 以自己的一份“尊者”化身为“藤箱”,止为了“通往力量的钥匙”。 ——陆峰明了,所以眼睛盯住了那“天杖”所在。 等待正主到来。 ——外头的画面之上,画着的从来都是“阿南波咄尊者”,无是“摩诃光明青莲尊者”。 不过这般来说,他的这“得道”,和“罗仁菩萨”的“得道”,并非同一种,相比较于“罗仁菩萨”,这位“阿南波咄尊者”,“得道的并不彻底”! 便是在这“狂风骤雨”之中,“阿南波咄尊者”法性终于凝聚,化出来了那位“尊者”原本的样子。 这一位尊者身形高大,并不佝偻,皮肤白皙,整个人从上到下,便都有一种“养尊处优”的模样。 他也无有穿着寻常僧侣或者是当时“巫教师”的“巫教袍子”。 而是穿着一件“贵族”的衣,头顶上的头发梳着,用一颗带着四眼天珠栓着。 也就是刘六观无在此处。 不然的话,根据他的这相面之法,一定会说眼前此人“鹰视”,“虎脸”,“鼻如山羊”云云。 是一个“难缠的角色”! “口藏毒蛇三寸”,“心怀块垒一方”,“如狼似虎”。 不过“阿南波咄尊者”出现之后,一眼就看到了陆峰。 他一把手握住了自己手边的“天杖”,面对浑身上下都是“智慧火”的陆峰,“阿南波咄尊者”明显并无在意。 这些“智慧火”,尚且不被他看在眼里! 陆峰一眼就洞穿,这位“阿南波咄尊者”,他在“巫教”上的造诣,要比他在“佛门”上的“造诣”要高深的多。 甚至于,陆峰可肯定,那书中对于这位“阿南波咄尊者”的记载,多有错误。 他有“智慧”,但是和“慈悲”一点都无关系! 面对着陆峰,他念动起来了大咒! “嗡! 哈! 搭嘎哈!” 万物一切的, ??? 转动的命运??? 对于这咒语,陆峰听到之后,便知道此中蕴含真意一二。 但不完全。 在“阿南波咄尊者”的手中,亦出现了一道“手鼓”。 “手鼓”,“鼓”,是一位“巫教师”极其重要的法器。 他摇动着自己手中的“手鼓”,在念完了这密咒之后,开始了口中的“仪轨“! “啊,愿我的仪式,可以叫被拉带走的魂灵得到安息。” “啊,愿望的仪式,可以叫被龙带走的魂灵得到安息。” …… 如是种种之下, 这位“阿南波咄尊者”的命轮开始流转,相比较于自己的化身,“阿南波咄尊者”的“命轮”分为五层。 在“摩诃光明青莲尊者”之外,还有两层,止这两层,陆峰还无来得及看到,“阿南波咄尊者”就看着陆峰,说道“‘钥匙’在我的手上。 就像是牛羊应在我的羊圈里,你应在我的手上一样。 预言从来无有错误,在鬼湖之上,我看到,我看到! 就在这个日子之中! 止无有想到,却是你前来。 你的确是‘如天柱山一样的男子’。预言的时候,我还无有想过,甚么样子的男人,会和‘天柱山’一样。 我剥开了不少勇士的皮子,以为‘天柱山’,就是那一道道的‘柱子’。 却原来是你这个样子。 原来是这个样子——” 说到这里,“阿南波咄尊者”看着陆峰,顿了一下“天杖”说道“走罢,‘钥匙’我已经拿到了。 和我去‘混沌海’之中,从中得到了这个世界的‘本’。 从这‘天杖’之上,我可以以此勾出那底下的‘本’,我可以翻搅起来‘混沌海’,从中得到神物! 走罢,你的缘法,已经来了!” 他看向了陆峰,言语擅动。 陆峰却一动不动。 他屹立在了“苦海”之中,平淡说道“‘阿南波咄尊者’,有些说笑了。 以至于你的这话,无有映照本心。 你并不愿意和我分享这‘钥匙’。 更不可能和我分享了‘力量’。 ‘力量’就是‘权力’,‘阿南波咄尊者’,你却从来无是一个喜欢对于旁人分享你权力的人! 你可以赏赐给旁人,却不会叫旁人去取。” 陆峰看着对方,直接揭穿了“阿南波咄尊者”。 “阿南波咄尊者”并不气馁。 他止不住点头说道“却无有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却被你看清楚了我的想法念头。 好,好,好! 不过,你应庆幸,你生在了好时候。 若是在我那个时候,你这样的僧人——” 他的手很大,看起来宛若是要将所天下所有的一切都攫取在了自己手中一样,他反手说道“在那个时候,你这种僧人,就像是蝎子,见不得日光,却毒辣得很。 你们不会出来,所以你们就藏在了土疙瘩之中。 所以你身上穿着的,是‘巫教师’的衣。 在最早的时候,你们亦都假托了我‘巫教’的衣。那时候你们这些人,连自己传的是甚经文都不敢说出来。 假托了我们的名字,却凭借什么,现在可以这样堂而皇之的站在这里?” 正文卷 第465章 、登天 陆峰对此,无有应答。 应无法应答。 这段历史和他无有干系。 的确,在“莲师”未有进入“密法域”之前,就算是“赞普”想要推进佛门,压制“巫教”,亦有数位高僧大德进入了“密法域”,可是亦无有太大的用处。 就算来的是“高僧大德”,他们也压制不住那原本根深蒂固的“巫教师”势力。 就算是“赞普”本人,亦不是这些力量的对手,更遑论是那些僧人了。 那些僧人无奈之下,便行“密”事。 假托了“巫教”的名头,穿着“巫教”的衣,行着“巫教”的法,和现在恰恰相反。 那个时候,“僧侣”是得不到庇护。 ——就算是迎来了“莲师”的那一位“赞普”,晚年亦不得不自行退在了城堡之中,自己修行佛法,随后逝世。 后头诸多几位赞普,都死的不明不白。有人严重怀疑,和当时的“蔡邦妃”有分解不开的关系。 或者说,和当时的“巫教”,有离不开的关系,哪怕是册立了“僧相”的“赞普”,亦是踏在了人背部的大象。 小心谨慎,唯恐一步不妙,便叫国中之种种势力,如同是失控了的马匹,跃下山崖! 至于说这“蔡邦妃,”即出身于“蔡邦氏”的妃子。 在吐蕃王朝之中的“巫、整”合一的大家族,地位诸多。 其中,“蔡邦氏”,便是“尚族”。 所谓“尚族”,便是和“赞普”不断联姻的大家族。 “蔡邦”家族便一只手捏着朝堂,一只手捏着“巫教”,虽然不至于“日月同辉”,像是“尼玛”和“达瓦”一样,永不陷落,可是在几位佛教大臣和贤者的历史记载之中,整个“吐蕃”,少不了这些“尚族”和“巫教家族”,在历史进程之中,藏着自己的影子。 “蔡邦妃”,更是有用“巫教术法”,伤害“赞普”的记录。 由此可以看的出来,这位被列入了“佛门”的“巫教贵族”,他对于“西来的佛法”,“后来的僧人”,是极度的不友好。 甚至于这一种不友好,都到了陆峰的身上。 但,陆峰并无所谓。 都到了这个地步,二者完全无缓和之可能,个人好恶,是在所求之“执”之下,并不重要的“物”。 且面对着这样的强敌,陆峰并无胆怯。 他看的清楚,眼前的“阿南波咄尊者”留在此处的“意藏”,经过了这么多年,这“意藏”已经锤炼的如同是“金刚杵”一样的坚硬。 这么多年所追求之物,已经将这“意”,化作了“我执”和“他执”。 他的佛性和法性都在退转,但是无碍的是,他的“巫教”修行,却无有退转!在这“意藏”出现之后,在他的身前,徐徐转动五层“命轮”! 尽管止这个“意藏”,他的修为就远远高于陆峰。 这样而言的话,“阿南波咄尊者”应在“密法域”,也属于顶尖,他这个“得道者”,名副其实。 但是止他的这个五层“命轮”,他此刻又能施展出多少来? 他的大部分法力,都齐齐的放在了这“阶梯”之上。 陆峰看的分明,他利用自己的法力,将“斯”这种来自于天地混沌之物,化作了自己往上的阶梯,欲要通过了这一条大路,来到传说之中的“自性混沌海”之下,搅动“混沌海”,在里面打捞某物。 这“阶梯”,就是一道“钥匙”。 那如此而说,虚影之中的“天柱山”,也就一定是“天柱山”。 陆峰也是“钥匙”! 所以面对着“执念”,便是陆峰再嚣张,再自定,亦无会叫对方对自己如何。 到了这一步, 谁还压制不得自己的心猿意马了?遏制不住自己的“贪嗔痴”了? 就算陆峰再如何顺从,最后亦也逃不脱“卸磨杀驴”的结果。 既然如此,反倒自性而行,反倒是叫自己所修行得欢喜! 陆峰这个时候,也见得了这“意藏”的五层“命轮”。 前三层和“摩诃光明青莲尊者”仿佛,在第四层“命轮”之上,刻着的是“时间”,不过这上面的时间,却以“密法域”常见的虫子和生物代替时间刻度,形成时间大轮。 在这第五层“命轮”上,明显这位“阿南波咄尊者”修持的未曾圆满,所以上面的一切咒文,俱都模糊不堪,哪怕是以陆峰的眼力,尚且都不得见,看不大到,“阿南波咄尊者”便是以自己的“命轮”,镇压了这“斯”,叫这“灾气”,老老实实安安稳稳的在此地铺路,将这虚幻的“阶梯”,化作了真实,那转动的“命轮”之中,端正的坐着一尊“尊者”的虚影,无过于这“尊者”,却并非是“阿南波咄尊者”。 陆峰仔细的看了他一眼,便察觉到,这位“尊者”,本身就是“咒文”的含义之一,所以止观着他,就完全可以从中领悟到了无穷的含义。 此物,赫然就是“本”! 可以说是“仪轨”,亦可以说是“本源”!陆峰盯着此物看,却不妨碍“阿南波咄尊者”拦在了陆峰的面前,他不许陆峰这样的僧人,察觉到这源流! 一只只手从虚空之中出现,抓在了陆峰的身上,复又像是柴火一样,被陆峰的“智慧火”化作灰烬,滚滚黑烟落在了陆峰的身上,俱都吞噬干净,“阿南波咄尊者”的“意藏”盯着陆峰,说道“走罢!我看你还能抗住多少时日!” 无论是“性力”,还是“意藏”,也就是性意,均有回转不急的时候,“阿南波咄尊者”爱惜陆峰——他的这个爱惜,是对于工具的爱惜,就像是骑着牦牛过河,在过河之前,“阿南波咄尊者”对于这“牦牛”是爱惜的厉害,不许这“牦牛”受到了一点伤害,可是在渡河之后,那这“牦牛”必定无可能生还! 现在,止他还缺少了一座稳固的大山。这稳固的大山,便是陆峰。 陆峰就是一个稳定的,可以将其带到了上面的“钥匙”! 陆峰止站在这里往上看,任由这么多的大手抓在了他的身上,随后烧掉。 他联想到了自己化作法性,在“那多达日大雪山”上所有所见。 心生了一可怖念头。 那便是, 他亲眼所见“那多达日大雪山”之上的一片“法性”被砸开,那若是这就是“混沌海”,那不就是从天而降的“陨石打穿了‘自性混沌海’,叫里面的‘本’物落下来了一些,若是依从如此的想法,那本来要去“自性混沌海”,须得上“神山”,“圣山”,在这神圣之处,寻得了上天的道路。 可若是“混沌海”出现了破碎。 那么,也就有了别处,可以进入的道路。 这阶梯,应是“阿南波咄尊者”找到的,可以无视了那原本的‘路途’的一条路子,他所得之信息,陆峰不可得,可是陆峰通过现在所得,已经通晓了诸多年前的灾难!无论如何,陨石打碎了天穹,对于哪个文明来说,都是真正的大恐怖。 “阿南波咄尊者”也无有认真的抓陆峰,他一边摇动着手鼓,另外一边,拿出来了铃铛,既不是“金刚铃”,也并非是“三清铃”,他就如此的晃动着,随着他的念动,陆峰感觉到在“阶梯”的尽头,有东西开始了沸腾,若是陆峰无有猜错的话,此刻正在沸腾着的就是上面的“混沌海”。 或者说,是“混沌海”之中的某物! 就在他如是思考的时候,从这“阶梯”最上面,忽而传下来了声音!是“自性混沌海”之中发出来的声音!就在这声音之下,眼前的这“阿南波咄尊者”开始跳动起来了舞蹈,这是神灵和巫师沟通的舞蹈,在这“舞蹈”之中,不知不觉,陆峰的“人皮古卷”都钻了出来,死死的包裹住了陆峰的下半身,不叫陆峰跟随着这舞蹈而去。 “琼!” “琼!” “琼!” “阿南波咄尊者”开始不住的从嘴巴之中发出来这声音,这是地名,亦是“大鹏鸟”,更是一种“本”物,但是可惜的是,陆峰可以察觉得到,“阿南波咄尊者”很明显勾连不得“琼”! 在他的呼唤,在他的舞蹈,甚至于在他开始留在这里的“烟供”,“火供”之下,俱都不见得“琼”的回应。 随后,他开始念起来了别的名字,止这些名字,大多数都是无有“佛化”的“原始巫教”之中的一些隐秘的称呼。 甚至有一些,来自于“大鹏鸟腾飞之地”。 虽然在部落为国的时代,各个国家俱都有“巫教”,但是直到“吐蕃”建立,无疑问的,“大鹏鸟腾飞之地”的“巫教师”,数量是最多的,他们的“巫教”数量,亦是要远远的压制了别的部落的头顶。 “阿南波咄尊者”开始呼唤起来旁的“名字”。 随着他的呼唤,在他的“第五层命轮”之上,气息开始和他的“命轮”呼唤,勾连在了一起。 陆峰算是看出来了。 “阿南波咄尊者”就是在不断的尝试。 陆峰站在原地,无是不想要离开了这里,是暂时脱离不得!就在最开始的时候,“阿南波咄尊者”的“意藏”出现,将那等待已久的“阶梯”出现之后,他和“阿南波咄尊者”的“意藏”,是这从“彼处”被带到了“此处”。 现在走出去,可能除了“阿南波咄尊者”,其余人都无可得知会去甚么地方。 陆峰待在这里不动,但是人不动,不代表法力不动,便是全身上下,所有之法性,此刻俱都凝聚成为了一道咒印,咒印之中,藏着“天子剑”! “天子剑”之下,无尽“业力海洋”,金刚钺刀,蠢蠢欲动。 便是等待一下。 寻得一点点最妙的机会。 这机会就在眼前,陆峰也清楚在“仪轨”的甚么时候,才最危险! ——在他真的勾连到了某物的时候,方才是最佳的行动时机。 故而哪怕是他身边的这些“手”越来越多,几乎都要将他淹没,陆峰都无有反应。 果不其然,随着“阿南波咄尊者”念到了某一个“咒文”,代表的应该是某一个“单词”之时候,在他的“命轮”之上,最中间那代表着“咒文”的尊者,忽而的动了! 他的“命轮”第五层,开始有无形的手,在上面雕琢出来了咒语。 察觉到此, “阿南波咄尊者”拼命晃动着自己的手鼓和铃铛。 陆峰也从这“阶梯”之上,嗅到了浓重的味道。 这些味道,好像是有人拿着一万只牦牛的牛皮,一万只黄羊的羊皮,一万只雄鹿的鹿皮,一万野猪的猪皮,一万个罪人的人皮,汇集在一点,点燃在了火塘之中。 叫这些活物的鲜血,溅射在了金杯里头。 叫这些“牺牲”,全部都落在了“火供”之中,化作了天神们喜欢的味道,从“阶梯”之下上去。 随着这“阶梯”一起上去下来的,还有周围的“山石”。 陆峰看到周围的“山石”俱都消失无见,都成为了最本初的“意藏”,冲着“阶梯”上而去。 此处空空荡荡。 陆峰周围看去,发现周围好似是一片“苍白”。 无天无地。 朦朦胧胧。 就在这一片苍白之中。 唯独他身边跳动的“阿南波咄尊者”“意藏”和眼前的“阶梯”,方才是真实的,也唯应此,陆峰看到“阶梯”之上,凝聚出来了一道“天池”。 这“天池”,明显无是“混沌海”。 这是有人雕琢痕迹之物。 周围都是用石头垒造之地。 此地十分之伟大,到处都是用石头垒造,用以区分。整个池子,从下面看过去,属于绿和天蓝之间。 无风无浪,平静如湖。 看上去完全无有任何一点“邪异”,“灾难”的味道。 反而给人“圣湖”之感。 当然,在这附近,也不全是石头。 有人将整棵树木,枝丫削减之后,在最上方,拴上了彩带。 留下来了这“美轮美奂”之地。 陆峰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阿南波咄尊者”的身上,就看到“阿南波咄尊者”的“第五层命轮”上,文字还是纠结不清,也就在这个时候,“阿南波咄尊者”说道“走罢,上去罢!这是‘命池’。 也是另外的‘命轮’!” 第466章 、“阿南波咄尊者”的说法 陆峰察觉到了“阿南波咄尊者”身上的气息,已经彻底和这个“池子”一样的“命轮”,彻底上下勾连了起来。 这样说起来,“阿南波咄尊者”已经快找到了他欲要在“混沌海”之中打捞的物什。 “阿南波咄尊者”如此缠着后来的“大莲花座呼图克图”。 原因他也说了清楚。 是他从“鬼湖”之中得到了启迪,在此刻等待一个“天柱山”一样的人物,完成了他获取最后“力量”的一步。 这般来说, 他所谋划之一切,都应在接下来,完成句点,形成一个完整的轮回。 可是陆峰心里清楚,眼前之物,分明就不是“混沌海”。 若是“混沌海”有了模样,那么它应就如陆峰在“那多达日大雪山”见到的一样,是被“打碎的漏斗”之样貌。也就是说,“混沌海”应该是被陨石,“从上而下”的打碎了。 完整的“混沌海”,始终是维持着一个无始无终,无有前后的状态,之所以称之为“海”,是形容此中“混沌”之多,此界之大。不是说这就是一个“池子”,或者是一个大湖泊。 只有整个被外力打破了“循环”,外人方才可以进入,可以“火中取栗”。 陆峰现在清明的很。 “密法域”现在这个样子,和天上降落下来的“陨石”,有脱不开的关系。 这些“陨石”,带来了灾祸,到了现在,陆峰自己也不清楚,这些陨石上下砸着了,为这里带下来了多少的“上界之物”。 在飞行过程之中,到底是打碎了多少的“瓶瓶罐罐”!“阿南波咄尊者”带着陆峰要往上走,陆峰无有反对,他平淡问道“这里便是你占卜过的地?你以‘斯’为钥匙,通往力量——我一直以为你已经得道?” 陆峰问道,他此刻心情稳定得很,此刻的强弱还很难说的很,在“密法域”,大家皆如此虔诚的原因还有一点便是应在此地,最大的是“菩萨的旨意”。有了“菩萨的保佑”——除非已经“即身成佛”,否则的话,谁又能敌过菩萨呢? 所以到了现在, 陆峰还是觉得这件事情之中,一定有些差错。“阿南波咄尊者”这样的“巫教大神通者”,他能够布局了这样多的年头,他应是可知道当时最重要的信息,可是他做出来的行动,步步准确,但是总是差了那么一点,叫人意外,所以陆峰接着说道“并且,这并非是‘混沌海’。 你欲要在这里寻找任何之东西,它都不是‘混沌海’之物。” “凡人不得见‘混沌海’,便是神灵子嗣亦如此,至于‘得道’?你要我化作甚么?是化作了神灵,精魄化作‘厉诡’,还是说学习那些僧人说的法?” “阿南波咄尊者”咄咄逼人。 二人走在了这“阶梯”上,顺势往上,“阿南波咄尊者”在这个时候,甚至还有心情和陆峰这个僧人说话,他对于僧人,有一种不掩饰的憎恶——亦或许是应他对于弱者就是如此,无所谓修持甚么。他郎朗说道“我原以为你不会跟上来,不过现在看来,你也无有消除了这‘贪’毒。 你跟着我一起上来,还存了想要刺杀我的心思?” “阿南波咄尊者”有一种恶狼戏耍羊羔子的戏谑之心情,对于所有一切,他都尽在掌握,应都在掌握之中,所以他丝毫不惧怕。 “止差一点,故而我一定要上来。” 陆峰也老老实实的说道。 止差一点,当然是止差了他最虚弱的一点,一击必杀的一点。 “阿南波咄尊者”笑了起来,止这个样子看起来,有些像是耻笑,他像是一只老虎在假笑。 他在勾连起来了“本物”的时候,的确是他最为虚弱的时候,但是最虚弱的牦牛,也不会叫一只老鼠给吃了。 他也形容了这件事情给陆峰,陆峰并不在意,他说道“我是明王——我不是老鼠,你亦不是虚弱的牦牛。 当年最厉害的牛魔,亦被吉祥天母所降服。 这都算不得甚么。” “阿南波咄尊者”无有和陆峰争辩这件事情。 止随着他们越是靠近了上面,那地方就越发的真实,好像二人真的要踏入了上面一样。 对于陆峰所说的,这不是‘混沌海’,“阿南波咄尊者”也为他解释,他须得有人见证了这一切,他还会将今日所见所闻,皆刻写在石头上,永垂不朽。 他说道“我知道这不是‘混沌海’。 你倒是也无须得和我这般强调这件事情,此物是我们寻得的,一尊本来就属于这里的‘命轮’。 无止是我有如此想法,便是在‘巫教’的那些大神通者的掌中,这些亦都不是秘密。 在我出生之后,我的老师,便是当时著名的‘巫教大师’,那个时候,他便告知我,我们修行之秘密——我们所修行之门脉,都是来自于‘万山之王’上的‘混沌海’,在那‘混沌海’之中,有我们一脉的‘本物’。 我们这些派别的‘神巫’们,最后亦免不了去一趟‘混沌海’,不过通往‘混沌海’的道路,在我那时还有的,止剩下来三条。 一条就是在‘万山之王’上,顺着‘万山之王’往上走,走过了四圣地,走过了天梯,顺着天梯往上,就能见到‘混沌海’。 一条是在另外的四柱神山之上,不过这些道路,都须得走些弯路,并且这些道路上,亦不得安宁。 还有一条路,本来属于‘原始巫教’。 后来时代变迁出,这一条路被人封锁,可能止有修行了‘原始巫教’的‘神巫’,方才能够从那一条路上去。 所以彼时,其实落在我们眼前,止剩下来一条路,那就是从‘万山之王’攀登。 但是想要从‘万山之王’攀登上去,何其难也。” “阿南波咄尊者”感慨万千,说道“当时著名的‘大巫师’和旁人打赌,愿意飞上‘万山之王’。 然后在飞行的时候,他被一阵风吹了下来。 每一年未曾从‘万山之王’回来的上师,无可知道多少。 那一条路,便是我,至今都不敢涉足。” 陆峰平淡的说道“那便说明你无是一位真正的‘巫教师’。 ——你止是一个贵族罢了。 连圣山都不敢去,瞻前顾后,却止为了你手中的权力,便是你在‘巫教’上的修行,亦也是你通往‘力量’的阶梯罢了。” “阿南波咄尊者”仿佛无有听到陆峰的言语,对于他的这话,表示了无视,继续说道“便是在这个时候,倒是出现了些奇妙的紧的事情,那个时日,赞普便将天竺和汉地来的僧人俱都收在了自己的宫殿之中,和他们整日都在一起,我们便都知道,赞普是想要利用了这些僧人,来压制我们,可惜的是,他的这手段却也无有甚大效果,你们学习的这法,压根就无法在吐蕃大地上传递下来。 诸多此斗法,我们还是胜利了多些,那些僧人俱都在那个时候断头。 止这样一二下去,便是赞普是天神,亦有些阻拦不住这些事情,他就算是想要抬举了那些僧人,亦抬举不起来。 就在那时。” 二人这个时日,终于是走上了“阶梯”,踏足到了这“天池”之地上面。 脚踏实地,陆峰感觉到了一阵熟悉的气息——那是自己在六怙主雪山之上的时候,才会感觉到的一种“稀薄”。 是海拔太高的“稀薄”。 此处天高云淡的厉害,仿佛伸手就可以接触到了天,周围见不得更高的山,但是此地还算是平坦,所以风就很厉害,寒风凛冽的吹了过来,就连陆峰,都能感受到“寒冷”——不说他现在这个样子,不会感觉到寒意。 止修持“拙火定”到了脉轮之中的僧人,都无会在这个时候,感觉到这般的“寒冷”!在这风里,陆峰自己身上的“智慧火”,竟然都在慢慢褪去。 当然,他身边的“阿南波咄尊者”也无有好到哪里去。 但是随着他徐徐摇动自己手中的手鼓,此地再度温暖了起来,他带着陆峰往前走,都有些吃力的顺着那湖面的方向走去,自己身上破绽越来越多的说道“你看,还无有到达‘混沌海’,便已经有了如此的异象,接下来你若是听得了甚么动静,俱当做听不见即可。 这便是你在这里的作用,若是你走在路上,无有能抵挡的住这声响——我便会拧下来你的脑袋。 我可以容忍你对我不敬。 止我不能容忍你是一个无用的东西!” 说到了这里,他继续说道“好了,说到了那时候的斗法,本来我们亦无有将这些僧人都放在眼里,上上下下都是我们的人,便是赞普有了些心思,也不算是甚么。 止谁知道,这个时日,出现了大事情。 便是那一天晚上,在尼玛落下的时候,那天晚上应该抬起来的达瓦,无有抬起来。 风吹灭了我们这些‘巫教师’家中的‘酥油灯’,叫他们不得再亮起来。 然后就是风。 那带着不吉利的风,吹过了大地,吹死了我们庄园的牛羊,吹在了尼玛照耀的地面上,叫地面吹的一片血红。 到了晚上啊,那天啊,就像是宰杀了十万只牲畜之后流出来的鲜血,染红了地,流淌到了整个天上。 流淌在了我们的头上。 婴儿开始哭啼,那一天晚上,家里面的獒犬一夜一夜的不睡觉,狂吠。 在尼玛大城,整个晚上,俱都是不祥的气息。 也就在这个时候,等到了第二日,尼玛应升起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 就连赞普,都不得不和宫廷之中的经师出来,进行供奉。 我们在尼玛大城的那些神殿之中,不断的供奉各种神灵。 尼玛还是无有升起。” “阿南波咄尊者”说道“但是却出现了旁的事情,原本应该是第三次尼玛升起来的时候,天上的血色退去了。 但是随即而来的,用汉地来的一个僧人的话来说,是‘星落如雨’。 就像是雨点子哗啦啦的从天上落下来一样,从‘琼’到‘尼玛大城’,再到了和汉人的王朝交接的地方,天上的雨点子不住的落在了地上。 尽管天上无有一点云,可是这些雨点子就落在了地上! 无止是我们,汉地也好不到哪里去,在雨点子里面,天上还落下来了石头。 那大多数落下来的石头,俱都砸在了汉地。” 陆峰静静聆听这些以前的“故事”。 在“阿南波咄尊者”的讲述之中,陆峰感觉自己似乎真的已经落在了那天晚上,他孤身一人,抬头往上看,看到了天上落下来的一场“流星雨”——那个时候应就是唐朝。 流星雨完全铺盖了“密法域”和“中原”。 不过, 那么多的陨石,也无有将整个“密法域”或者“中原”给抹平。 但是这陨石,一定非同寻常。 就和更早的时候,那一个十分著名的天降陨石的说法一样。 秦朝天降陨石。 上面写的还是秦人能看懂的文字。 “始皇死而地分”。 天上掉石头无是一件十分稀奇的事情,在“密法域”,还有陨石做成的“法器”。 可是, 尽管陆峰无是第一次听过“密法域”陨石的事情了,唯独这一次听到了关于“陨石”的事情,是最为全面的,是从“阿南波咄尊者”这位“巫教大神通者”的嘴巴之中听到的。 “那天上,落下来的真是石头么?” 陆峰忽而说道。 “当然无可能都是石头,落在了吐蕃地里头的,光是我们听过的,就有好几种东西,止这些事情,俱都是秘密,哪怕是我,亦无有得知更多。 止我记得,落在了‘蔡邦氏’领地的,是一个塞着的瓶子,落在了‘尼玛大城’,被赞普得到的,是一个头颅。 便是借助这个‘头颅’,赞普便向着我们发难。 ——他说是我们这些‘巫教师’触怒了天神,叫天神降下来了惩罚,赞普身边的几个僧人乘机诘难。 也便是在这个时候,天竺还有僧人欲要过来。本来这个时候,我等俱是要做些甚么的。 但是我们家中出事了!”陆峰察觉到了“阿南波咄尊者”身上的气息,已经彻底和这个“池子”一样的“命轮”,彻底上下勾连了起来。 这样说起来,“阿南波咄尊者”已经快找到了他欲要在“混沌海”之中打捞的物什。 “阿南波咄尊者”如此缠着后来的“大莲花座呼图克图”。 原因他也说了清楚。 是他从“鬼湖”之中得到了启迪,在此刻等待一个“天柱山”一样的人物,完成了他获取最后“力量”的一步。 这般来说, 他所谋划之一切,都应在接下来,完成句点,形成一个完整的轮回。 可是陆峰心里清楚,眼前之物,分明就不是“混沌海”。 若是“混沌海”有了模样,那么它应就如陆峰在“那多达日大雪山”见到的一样,是被“打碎的漏斗”之样貌。也就是说,“混沌海”应该是被陨石,“从上而下”的打碎了。 完整的“混沌海”,始终是维持着一个无始无终,无有前后的状态,之所以称之为“海”,是形容此中“混沌”之多,此界之大。不是说这就是一个“池子”,或者是一个大湖泊。 只有整个被外力打破了“循环”,外人方才可以进入,可以“火中取栗”。 陆峰现在清明的很。 “密法域”现在这个样子,和天上降落下来的“陨石”,有脱不开的关系。 这些“陨石”,带来了灾祸,到了现在,陆峰自己也不清楚,这些陨石上下砸着了,为这里带下来了多少的“上界之物”。 在飞行过程之中,到底是打碎了多少的“瓶瓶罐罐”!“阿南波咄尊者”带着陆峰要往上走,陆峰无有反对,他平淡问道“这里便是你占卜过的地?你以‘斯’为钥匙,通往力量——我一直以为你已经得道?” 陆峰问道,他此刻心情稳定得很,此刻的强弱还很难说的很,在“密法域”,大家皆如此虔诚的原因还有一点便是应在此地,最大的是“菩萨的旨意”。有了“菩萨的保佑”——除非已经“即身成佛”,否则的话,谁又能敌过菩萨呢? 所以到了现在, 陆峰还是觉得这件事情之中,一定有些差错。“阿南波咄尊者”这样的“巫教大神通者”,他能够布局了这样多的年头,他应是可知道当时最重要的信息,可是他做出来的行动,步步准确,但是总是差了那么一点,叫人意外,所以陆峰接着说道“并且,这并非是‘混沌海’。 你欲要在这里寻找任何之东西,它都不是‘混沌海’之物。” “凡人不得见‘混沌海’,便是神灵子嗣亦如此,至于‘得道’?你要我化作甚么?是化作了神灵,精魄化作‘厉诡’,还是说学习那些僧人说的法?” “阿南波咄尊者”咄咄逼人。 二人走在了这“阶梯”上,顺势往上,“阿南波咄尊者”在这个时候,甚至还有心情和陆峰这个僧人说话,他对于僧人,有一种不掩饰的憎恶——亦或许是应他对于弱者就是如此,无所谓修持甚么。他郎朗说道“我原以为你不会跟上来,不过现在看来,你也无有消除了这‘贪’毒。 你跟着我一起上来,还存了想要刺杀我的心思?” “阿南波咄尊者”有一种恶狼戏耍羊羔子的戏谑之心情,对于所有一切,他都尽在掌握,应都在掌握之中,所以他丝毫不惧怕。 “止差一点,故而我一定要上来。” 陆峰也老老实实的说道。 止差一点,当然是止差了他最虚弱的一点,一击必杀的一点。 “阿南波咄尊者”笑了起来,止这个样子看起来,有些像是耻笑,他像是一只老虎在假笑。 他在勾连起来了“本物”的时候,的确是他最为虚弱的时候,但是最虚弱的牦牛,也不会叫一只老鼠给吃了。 他也形容了这件事情给陆峰,陆峰并不在意,他说道“我是明王——我不是老鼠,你亦不是虚弱的牦牛。 当年最厉害的牛魔,亦被吉祥天母所降服。 这都算不得甚么。” “阿南波咄尊者”无有和陆峰争辩这件事情。 止随着他们越是靠近了上面,那地方就越发的真实,好像二人真的要踏入了上面一样。 对于陆峰所说的,这不是‘混沌海’,“阿南波咄尊者”也为他解释,他须得有人见证了这一切,他还会将今日所见所闻,皆刻写在石头上,永垂不朽。 他说道“我知道这不是‘混沌海’。 你倒是也无须得和我这般强调这件事情,此物是我们寻得的,一尊本来就属于这里的‘命轮’。 无止是我有如此想法,便是在‘巫教’的那些大神通者的掌中,这些亦都不是秘密。 在我出生之后,我的老师,便是当时著名的‘巫教大师’,那个时候,他便告知我,我们修行之秘密——我们所修行之门脉,都是来自于‘万山之王’上的‘混沌海’,在那‘混沌海’之中,有我们一脉的‘本物’。 我们这些派别的‘神巫’们,最后亦免不了去一趟‘混沌海’,不过通往‘混沌海’的道路,在我那时还有的,止剩下来三条。 一条就是在‘万山之王’上,顺着‘万山之王’往上走,走过了四圣地,走过了天梯,顺着天梯往上,就能见到‘混沌海’。 一条是在另外的四柱神山之上,不过这些道路,都须得走些弯路,并且这些道路上,亦不得安宁。 还有一条路,本来属于‘原始巫教’。 后来时代变迁出,这一条路被人封锁,可能止有修行了‘原始巫教’的‘神巫’,方才能够从那一条路上去。 所以彼时,其实落在我们眼前,止剩下来一条路,那就是从‘万山之王’攀登。 但是想要从‘万山之王’攀登上去,何其难也。” “阿南波咄尊者”感慨万千,说道“当时著名的‘大巫师’和旁人打赌,愿意飞上‘万山之王’。 然后在飞行的时候,他被一阵风吹了下来。 每一年未曾从‘万山之王’回来的上师,无可知道多少。 那一条路,便是我,至今都不敢涉足。” 陆峰平淡的说道“那便说明你无是一位真正的‘巫教师’。 ——你止是一个贵族罢了。 连圣山都不敢去,瞻前顾后,却止为了你手中的权力,便是你在‘巫教’上的修行,亦也是你通往‘力量’的阶梯罢了。” “阿南波咄尊者”仿佛无有听到陆峰的言语,对于他的这话,表示了无视,继续说道“便是在这个时候,倒是出现了些奇妙的紧的事情,那个时日,赞普便将天竺和汉地来的僧人俱都收在了自己的宫殿之中,和他们整日都在一起,我们便都知道,赞普是想要利用了这些僧人,来压制我们,可惜的是,他的这手段却也无有甚大效果,你们学习的这法,压根就无法在吐蕃大地上传递下来。 诸多此斗法,我们还是胜利了多些,那些僧人俱都在那个时候断头。 止这样一二下去,便是赞普是天神,亦有些阻拦不住这些事情,他就算是想要抬举了那些僧人,亦抬举不起来。 就在那时。” 二人这个时日,终于是走上了“阶梯”,踏足到了这“天池”之地上面。 脚踏实地,陆峰感觉到了一阵熟悉的气息——那是自己在六怙主雪山之上的时候,才会感觉到的一种“稀薄”。 是海拔太高的“稀薄”。 此处天高云淡的厉害,仿佛伸手就可以接触到了天,周围见不得更高的山,但是此地还算是平坦,所以风就很厉害,寒风凛冽的吹了过来,就连陆峰,都能感受到“寒冷”——不说他现在这个样子,不会感觉到寒意。 止修持“拙火定”到了脉轮之中的僧人,都无会在这个时候,感觉到这般的“寒冷”!在这风里,陆峰自己身上的“智慧火”,竟然都在慢慢褪去。 当然,他身边的“阿南波咄尊者”也无有好到哪里去。 但是随着他徐徐摇动自己手中的手鼓,此地再度温暖了起来,他带着陆峰往前走,都有些吃力的顺着那湖面的方向走去,自己身上破绽越来越多的说道“你看,还无有到达‘混沌海’,便已经有了如此的异象,接下来你若是听得了甚么动静,俱当做听不见即可。 这便是你在这里的作用,若是你走在路上,无有能抵挡的住这声响——我便会拧下来你的脑袋。 我可以容忍你对我不敬。 止我不能容忍你是一个无用的东西!” 说到了这里,他继续说道“好了,说到了那时候的斗法,本来我们亦无有将这些僧人都放在眼里,上上下下都是我们的人,便是赞普有了些心思,也不算是甚么。 止谁知道,这个时日,出现了大事情。 便是那一天晚上,在尼玛落下的时候,那天晚上应该抬起来的达瓦,无有抬起来。 风吹灭了我们这些‘巫教师’家中的‘酥油灯’,叫他们不得再亮起来。 然后就是风。 那带着不吉利的风,吹过了大地,吹死了我们庄园的牛羊,吹在了尼玛照耀的地面上,叫地面吹的一片血红。 到了晚上啊,那天啊,就像是宰杀了十万只牲畜之后流出来的鲜血,染红了地,流淌到了整个天上。 流淌在了我们的头上。 婴儿开始哭啼,那一天晚上,家里面的獒犬一夜一夜的不睡觉,狂吠。 在尼玛大城,整个晚上,俱都是不祥的气息。 也就在这个时候,等到了第二日,尼玛应升起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 就连赞普,都不得不和宫廷之中的经师出来,进行供奉。 我们在尼玛大城的那些神殿之中,不断的供奉各种神灵。 尼玛还是无有升起。” “阿南波咄尊者”说道“但是却出现了旁的事情,原本应该是第三次尼玛升起来的时候,天上的血色退去了。 但是随即而来的,用汉地来的一个僧人的话来说,是‘星落如雨’。 就像是雨点子哗啦啦的从天上落下来一样,从‘琼’到‘尼玛大城’,再到了和汉人的王朝交接的地方,天上的雨点子不住的落在了地上。 尽管天上无有一点云,可是这些雨点子就落在了地上! 无止是我们,汉地也好不到哪里去,在雨点子里面,天上还落下来了石头。 那大多数落下来的石头,俱都砸在了汉地。” 陆峰静静聆听这些以前的“故事”。 在“阿南波咄尊者”的讲述之中,陆峰感觉自己似乎真的已经落在了那天晚上,他孤身一人,抬头往上看,看到了天上落下来的一场“流星雨”——那个时候应就是唐朝。 流星雨完全铺盖了“密法域”和“中原”。 不过, 那么多的陨石,也无有将整个“密法域”或者“中原”给抹平。 但是这陨石,一定非同寻常。 就和更早的时候,那一个十分著名的天降陨石的说法一样。 秦朝天降陨石。 上面写的还是秦人能看懂的文字。 “始皇死而地分”。 天上掉石头无是一件十分稀奇的事情,在“密法域”,还有陨石做成的“法器”。 可是, 尽管陆峰无是第一次听过“密法域”陨石的事情了,唯独这一次听到了关于“陨石”的事情,是最为全面的,是从“阿南波咄尊者”这位“巫教大神通者”的嘴巴之中听到的。 “那天上,落下来的真是石头么?” 陆峰忽而说道。 “当然无可能都是石头,落在了吐蕃地里头的,光是我们听过的,就有好几种东西,止这些事情,俱都是秘密,哪怕是我,亦无有得知更多。 止我记得,落在了‘蔡邦氏’领地的,是一个塞着的瓶子,落在了‘尼玛大城’,被赞普得到的,是一个头颅。 便是借助这个‘头颅’,赞普便向着我们发难。 ——他说是我们这些‘巫教师’触怒了天神,叫天神降下来了惩罚,赞普身边的几个僧人乘机诘难。 也便是在这个时候,天竺还有僧人欲要过来。本来这个时候,我等俱是要做些甚么的。 但是我们家中出事了!” 第467章 、出 说到这里,二人就来到了这“池子”的旁边,“阿南波咄尊者”便不说话了。毫无疑问,说到了这里停下,对于陆峰来说,亦是一种考验。 他能察觉到,他距离“人皮古卷”想要自己调查的事情,已经差的不多了。 他一路走来,各种碎片,拼拼凑凑。 现在大的碎片,倒是已经凑上来了不少,唯独便少了诸多小碎片,作为细节,将那些大碎片凑在一起。 “阿南波咄尊者”说的话,就是这些大碎片之中的小细节,止可惜,到了地方,他不说了。 整个地方,越是靠近了那湖泊,就越是有人为痕迹。 在湖边,陆峰看到了煨桑留下来的痕迹。 还有些骸骨在上头。 有人在这里建造了一个转湖的走道,有几堆“牺牲”的痕迹。 贵族的旗帜还留在这里,可惜的是,此地实在是过了太多的时日,光是风吹日晒,就可叫这些“旗帜”,俱都失落了颜色。 连杆子,都破落不堪。 好似在这里,不存在超越了自然的力量。 那些破落杆子失色旗,斑驳的看不清楚这上面到底是甚么。“阿南波咄尊者”不愧有“尊者”之名号,可为人师。 他好心为陆峰指点了几个尚且还能看清楚的旗帜,告知了陆峰他们的家族。 并且言说,这些他尚且能够辨认出来得及家族,未来他一定会将它们都放在自己的碑文之中,叫后来之人俱都看到,他做成了旁人所未能做到之事! 但到了这般时日,他说东说西,独独遏制住了前头的话头,不提起来当时的时候,叫人未免就有些难受了。 “阿南波咄尊者”一边摇动起来了自己的铃铛,示意陆峰跟在了他的身后,一边走在前面,开始了转湖。 陆峰的两只法眼之中,看的分明无比。“阿南波咄尊者”的气机随着他的转湖,和这湖中之物,牵扯的更深了。就如同是绞索一样,一边在他的身上,一边在这底下。随着这样一圈一圈的转动,绞索托拿的“湖底大鱼”,越发的稳固,开始往上漂浮了上来,“阿南波咄尊者”的性意,大多数都牵挂在了这“绳索”上头,开始顾不得陆峰了。 这就是极好的。 止有一点不好。 在转湖的时候,是不可再说些其余的话儿了。 “阿南波咄尊者”嘴巴之中的那些秘密,都无能告知陆峰。陆峰跟在了他的背后,也无可得知自己应念巴些甚么才应景。 就念“六字大明咒”。 “阿南波咄尊者”听得了这咒文,也无搭理陆峰。 他一共围绕着此地转了七圈。 在转动第七圈的时候,他的每一步便走的极其的艰难,就像是驮满了资粮的牛马,每一步走的都极其的困苦,快要到了极限。 就像是拿着纤绳的纤夫,那相对于大船来说细密的绳索,死死的镶嵌进入了他的皮肉之中,成为了皮肉的一部分。 就连陆峰都看得出,他此刻的“气机”,牵挂在了他的性魂之中,作为“意”,那“湖中”之物,几乎将其都要牵扯了下去,他虽然是朝着前面走,可是他的大量性意,都散落在了这转圈的路上! 可就算是这样,“阿南波咄尊者”亦凶悍的很。 不过这个时候,“阿南波咄尊者”却不用再念祝词了,已经快要到了最后的一步,他反倒是有了时日说话。 他对于陆峰的“知无不言”,更像是在之后,欲将陆峰做成了可以说话的“人头”,或者是做成了“嘎巴拉”。 夸耀武功。 他说道:“你不是稀奇这里分明不是‘混沌海’,为何我要来这里? 我便都说了,‘钥匙’。 所有一切,均都在这个咒文之上。” 他明明白白的念出来了那个词。 声, 语, 意! 陆峰在他的背后,顺着他的那个词语,感受着其中的真意,忽而明白了。 他恍然大悟,心生欢喜,说道:“是啊,是啊,你在等,等待三个钥匙,我原以为是一个谜题,一个谜语。 但是未料到,竟然是环环相扣的三个谜题,三个谜面! 第一个钥匙,便是这‘斯’。 你利用了它的气息,寻找到了‘混沌海’之所在,那梯子,便是这第一道钥匙开启之后的‘谜面’。 第二个钥匙,便是在你的身上。 ——我无可得知你是如何得到了‘本物’的气息,如何将‘本物’和你自己联系在一了一起。 不过想来依照你的身份,便是得到‘本物’,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你毕竟亦是当年王朝之中的大人物。 所以第二把钥匙,你就已经留在了此处。 你缺少的,止第三把钥匙。 你通过占卜或者是其余的手段,得知了这件事情,你须得有最后的一个‘钥匙’,在此时开启了这诸般一切,你应是使用了占卜的手段,借助了鬼湖的力量!但饶是如此,你却还是看的不全,你却止知道自己应如何做,却并无知道自己在最后见到的是谁。 止我倒是感觉稀奇了, 你是如何算计的一位‘呼图克图’的? 就算你是‘得道者’,可是‘大莲花座呼图克图’到底是一位‘呼图克图’,拥有大咒力,大法力,大智慧,大慈悲! 一位‘呼图克图’,有‘密法域’的功德,有佛法护法遮护。 你却还能算计到了他。 想来你最后须得的‘谜底’,实在是太过于庞大,便开启了这个‘谜底’的‘钥匙’,也须得寻一个大的,不过无管于你最后如何布置的,却遇见了我。” 陆峰说到这里的时候, 便见到了前面的“阿南波咄尊者”彻底像是纤夫一样,直接“平”起来身子,叫自己好像是一颗斜着的在钉子,整个往前扑过去。 止依靠着自己身后的那个绳索,拖住了湖水里面之物,将其生拉硬拽,拖拽上来。 到了最后一步了。 见到了这里,陆峰却既未曾上前帮助,亦无有立刻相害! 他站在一边,还说道:“所以,我却是你的抄网。 到了这一步,你拖住了里头的‘本物’,却还须得一个人将东西带上来,虽然我无可得知我身上有甚么了不得的品质,可是我却知道,那个人,就是我。” “是,是,是! 你所言不错! ‘混沌海’,‘混沌海’,‘混沌海’已经被砸穿而过,它的法性已经化作了诸鲁。 他的法性已经顺着河流,像是母亲的乳汁一样,滋润了整个密法域。 可是即使如此,亦不是你我可以靠近的。 止有石头,止有那天晚上落下来的无尽落雨,带下来了上面之物,砸进了地面,形成了湖泊,形成了山岳。 形成了以前密法域无有之物,你不明白此地的真意!” 说到了这里,哪怕是“阿南波咄尊者”,亦好像是要咬碎了自己的牙齿,将自己整个人都托生在了此间,方才可以将那“湖面”之中所有之物——依从他之所言,这其中便是从天上降下来的,和“混沌海”有关系之物,将其中拖拽出来。 他盯着陆峰,吐出来几个字,说道:“此地,便是‘命轮’!便是本物,便是‘鲁’!” “过来罢!” “阿南波咄尊者”怒喝一声,伸手将陆峰抓过来,陆峰看到这里,所有的“大欢喜”都化作了“空”! 无喜,无悲,无怒。 甚么都无有。 止最后一点空明! 所有一切,俱都在了一点,他在此处,又非在此处。 那是“非想非想非非想”的禅定念。 他等到时候了,可是此刻,他连“等到了时候”的念头都无有升起。 就是如同一切自然一样,在这个时候,陆峰动手了。“阿南波咄尊者”亦是如此,此刻便是“阿南波咄尊者”最为虚弱的时候,无有之一,他所有的性命牵挂,俱都在背后的那绳子之上。 若是此刻绳子断掉,那“阿南波咄尊者”前面所有之等待,化作的“执念”,都会化作灰灰! 便是“阿南波咄尊者”,都无法承受这等执念被碎的代价! “阿南波咄尊者”整个人忽而化作了“命轮”,那无形的绳子化作了有形之物,开始绞在了这个“命轮”之上。 顺着这“命轮”的绞杀,将所有的一切都挂在了上面,将底下的“鲁”,从下面绞杀上来。 至于说陆峰,他面色自然如常,额头之上,介乎于“在”和“不在”的眼睛盯住了“阿南波咄尊者”。 原本,他的法眼,一道是出自于“慈悲莲台”,亦可以称之为“性力”“慈悲之眼”。 另外一只眼睛,则是出自于“三界火宅”的法眼。 此刻,他“多出来”的眼睛之中,则是“降魔之眼”! 原本是本尊“不动明王尊”用来降服“天子魔”,平视“天子魔”功德所化,可是此刻在陆峰的眼睛之中,陆峰的所有“熊熊厉火”,都汇集在了此处。 却并非是用来看。 而是用来“降服”! 在“阿南波咄尊者”化作了“命轮”的时候,陆峰动作了。双手“期克印”,狮子吼顺着脉轮而出,“法性”无有化界,反而是凝聚形成了他的本尊种子字,最后种子字化作了“金刚杵”。 从他的脉轮之中出现,顺着狮子吼攻杀。 在这些之后,多出来的眼睛之中,一道细细的“天子剑”,藏在了狮子吼之后。 业力如海潮之间,托举着“金刚钺刀”,化作“智慧般若”,“智慧金刚”,斩杀过去。 一次便是杀招迭起! 止“阿南波咄尊者”也不简单,生在“密法域”,下到了奴隶,上到了“赞普”,就没有一个最安全的说法,就算是“阿南波咄尊者”这样的人,也会遇见无数的危险,“阿南波咄尊者”无有选择对抗! 他竟然早早便打算,利用自己的“命轮”,硬生生抗住陆峰的这第一波攻击,便是知道眼前这个僧人修持的是“忿怒尊”,亦是“猛神”,可是他依旧对于自己的“命轮”,极其相信。 “命轮”最外面,原本还有些模糊不清的“咒文”,此刻终于随着那“命轮”上面的“有形绳子”的往上绞杀,变得清晰可见了。 原本还算是晴朗的天,刹那之间,阴云密布。 风吼叫的如同是要毁灭了这个世界。 在这风中, 大量的“病雨”顺着这风漂泊下来,落在了此地,将原本看起来“神圣”的一处地面,腐蚀的坑坑洼洼。 那一股子柔软的力量,浮现在了“阿南波咄尊者”的“命轮”之上,为他添补满最后的第五道“命轮”! 这一切,均发生在电光火闪之间。 不过陆峰动作,不可谓不快。 他还有密咒。 还可打断这一切。 “阿南波咄尊者”的“第五道命轮”出现之后,肉眼可见的,就有些“轻松”了起来。 “砰”的一下,那“命轮”拦住了陆峰的这一下之后。 俄而之间,万籁俱静。 万籁俱静的意思便是,连时间似都停下来了。 除了陆峰,所有一切,都停下来了! 陆峰感觉自己的“意”和自己的肉身躯壳,已经彻底分离开来。 思绪如电,肉身如泥沼。 周围的风,周围的落下的万物,都停了下来,在空中不动。 可是随着陆峰强行叫自己动作,周围的这诸般一切,又以一个极其缓慢的速度而出,周围的时间却应那湖中之物的出现,而有了反应,陆峰脑海之中思绪翻飞之间,立刻明晓,自己之所以无有陷入其中,是应“人皮古卷”有了动作,它护住了陆峰。 陆峰从一开始,从他开始落在了“密法域”,他的身上就有一尊不逊色于“本”物的存在在为他护法,助他修行。 所以念想到了这里, 陆峰回头,想要看看自己的后面! 止这个平时随意的动作,此刻却如同是过了千万年一样。 但就算是如此,陆峰还是下定决心。 “阿南波咄尊者”完全不如他,虽然已经有了“五道命轮”,可是现在的他,压根就如同石头,一动不动。 陆峰徐徐回头。 无可得知这个简单的动作,到底是过了多少时间。 陆峰回过了头,里面的“本”物。 一件极其抽象之物! 第468章 、带出来 陆峰觉得自己见到的是一根绳子。 一根无有颜色的绳子。 在他画“唐卡”的时候,完整的开过光的“唐卡”之上,亦会有彩色的丝带,或者说绳子。 一般而言,会是黄色和红色。 黄色是黄虹,红色是化虹,此二者的作用很简单,便是接引“唐卡”之中的“本尊”,从自己的法性界而来,降临在“唐卡”之上。 除此之外——在“巫教”的传说之中,“赞普”,整个“吐蕃”的统治者,他是“天神”,有的时候是“天神的使者”,最早的“赞普”,是从天上下来,被路上的“巫教师”遇见的“天神”。 他来到密法域,就是借着“木绳”! 也就是很朴素的,用一根绳子从天上落下来的。 所以他见到了此“命轮湖泊”之中的“本”,就是一根“绳子”,不但无有感觉到松懈一口气,反倒是更觉得危险!这一根绳子从底下落下来,明显可见,其是被斩断的,在它被斩断的痕迹之上,有陆峰相当熟悉的气息! “斩断”的气息,这气息,和陆峰修行了,却无有修行到了深奥处,可以切碎“魔口大轮”一样的“切割大术”一般无二。“切割开”此物的人,应是“罗仁菩萨”。或者是得了“罗仁菩萨”法的人! 所以这一根很普通的,和奴隶一个价格的“麻绳”,此刻在陆峰眼里危险无比。 就此一物,它出来之后,“万籁俱静”。 陆峰无有徐徐的朝着此物靠近,更无有将其带在手中打算。 无贪念,就无因果。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便是缓缓转身,脉轮之中,诸法而行,陆峰如同逐渐凝聚在了湖泊之中的苍蝇一样,趁着自己还能行动,朝着眼前的“阿南波咄尊者”而去,他欲要乘着“阿南波咄尊者”不得动作的时候,将这位“尊者”,降服或者行诛业,不过行诛业的可能性更大,便是“阿南波咄尊者”站着不动,陆峰也能敲开他的防御。 他行的毕竟是“明王法”。 就在他如此之缓慢动移之时,在他的“嘎乌盒”之中,忽而传出来了一股暖流,紧接着,久未见功的“嘎乌盒”之中,传出来了“正大光明”的声音,陆峰顿时感觉自己浑身一轻! 那是“时轮金刚密咒”的声音! 是“无上瑜伽部”的不传之秘,是受戒不到,资粮不够,根器不够都无法解除的大秘的声音! 那一直沉寂的,自从上一次陆峰放进去就无有发挥过作用的“时轮金刚坛城”之中的“沙子”,此刻宛若是一颗金色的大日,温暖在陆峰的身上。 “嘎乌盒”无有盛放住了它。 它从里面缓缓而出,渗透出来“时轮金刚”讲经的声音。千言万语,都化作了咒文。 “嗡, 哈恰玛拉瓦热洋, 娑哈。” “嗡, 哈恰玛拉瓦热洋, 娑哈。” 一遍一遍的咒语,出现在了陆峰的身边。 真金一般的法性留在了此间,将此间停滞不动的时候,都推动的开始摇晃。 陆峰止觉得浑身轻松。 不过这种浑身轻松,并无是未有后果的。肉眼可见的,这“时轮金刚坛城”之中的沙子,亦在这样的作用之下,法性流逝,开始飞速腐朽。 这沙子有如此之殊胜之作用,自然是应它来自于“时轮金刚坛城”,属于“时轮金刚坛城”永恒的一部分。 随着这里面法性的流逝,它亦会消失。 在这大日之中阳光消减到了不可见之前,陆峰就须得完成种种一切。 他无有一字言语,对付“阿南波咄尊者”这样的大尊者,他也知道自己就这样一个机会。 止陆峰无料得“阿南波咄尊者”的“真形”,并非是个人模样。 或者说,“阿南波咄尊者”留在这里的,就并非是个人,他留在这里的就是“命轮”。 此刻这“命轮”是实形,完完全全的,宛若是红铜铸就的一件宝物,就在此时。这就是“阿南波咄尊者”“意藏”实形。 其实也就是“阿南波咄尊者”意藏的真实样子。 陆峰的“智慧火“熔铸在上面,将此物烧的红彤彤的,其中自然流露出来了种种变化,不是无有建功,可是陆峰目睹耳闻着密咒所过时间,再以此推算了这“命轮”的转动时间。 过了片刻,陆峰却陡然的抖出了人皮古卷。 却不继续降服了,而是将这“命轮”,抖在了“人皮古卷”里面,将其妥善抓住,层层叠叠的叠合在里面。 随后拿在手上,开始朝着不远处跑去。却是要珍惜时间了。 他行走的飞快无比,至于说身后的那一段绳子,陆峰压根就不想要。 此物和“密法域”的牵扯实在是太深了,不管是“密法域”的哪一种“绳子”,陆峰都不会拿,暂且不说这可以凝聚时间的功效,就是其余的原因——若是得了此物,陆峰须得将此物送给“黑天红莲法师”。从“密法域”的神话传说之中来看,陆峰并不觉得这“草绳”,是甚么可以简单之物,那么对这样不简单的东西,“巫教”是如何做的呢? 以“本”供之。 这个“本”,就是“仪轨”本身了,“巫教”的仪轨之正式,之繁复,之讲究,倘若并非是大贵族,大僧侣,像是陆峰这样中不溜的僧侣想要借用自己的力量去供奉它,短时间之内,尚且可以。 但是时间止要一长,那么陆峰也要束手无策! 供养不起来。 这一趟, 陆峰得了“阿南波咄尊者”的“命轮”,便已经足够陆峰自己去研究诸多时日了,再多一件“本”。 算啦! 算啦! 拿不得! 陆峰趁着“时轮金刚坛城沙子”还无有法性散尽,立刻转身离开,朝着“阶梯”而去。 行走如风。 或者说,比风还要快。 即时到了这“阶梯”旁边,从上往下去看,这“阶梯”之下,已经开始风吹烟散了。 陆峰直接化虹而去。 若是此物真的散了,那陆峰都不知道自己最后可去得甚地方,若是真的留在了此处——陆峰怕自己回不去,他尚且不知此地究竟在何处,不说是在“万山之王”上,若是和陆峰所想的一样,像是那位去山上的“大经师”一样,落在了“厉诡所处的岗下”,那陆峰也难以回来。 化虹之后,陆峰甚至回首看了一眼那“绳子”。 看到那“绳子”好端端的还在原地,无有任何异象,陆峰方才心中放心了下来。 求其上,得其中。 陆峰晓得在“密法域”,得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下场便是会有多凄惨! 他行的速度不缓,止就算是这样,他顺着这“阶梯”往下,便是在行进之中,底下的“阶梯”,变得更加的“虚无缥缈”。 几不可见。 到了最底下,便是一节阶梯不见了! 便是寻常,这一点就算是一个小娃子,就可以跳过去,可是陆峰知道,这件事情并无这样简单。便是陆峰以“大咒力”维持这最后的一缕缕,一丝丝,也无有将这“阶梯”维持出来。 最底下的“阶梯”,还是止剩下来一点。 陆峰不得已之下,“性意”流转,以“六字大明咒”开门,强行从此间行过去。 不能再留在此处。 至于说这一下,有甚么后果。 陆峰却顾不得了。 止盼望菩萨保佑罢! 这个时候,他身上“嘎乌盒”之外的一轮太阳,终于缓缓的熄灭。 熄灭了之后。 陆峰却无有了再束缚的感觉,应是离开了那“绳子本”太久,未曾在其领域之内了。 这一段路,无有时间,空间之感觉。 就算是陆峰化虹,亦感觉要穿越无尽时间! 就是这短短一点,陆峰都无可知自己在什么地方,直到背后忽而有一物,抽打了他一下,将陆峰从这“虚无”之中,抽打了出来! 就算是陆峰。 都免不了一个踉跄。 便是再度脚踏实地的时候。 陆峰落在地上,都不须得打眼看,便见到自己就在“外面”,就是在草场之上。不过那“死寂”的死气,此刻却都在缓缓消散。 入目之处,亦皆为死地,和前面无有二致。 不过这种死气,消散的缓慢,此处要回复如常,至少还须得十几年时间,要修养生机十几年。 不过此处最明显的,就是那山,那水,俱都不见了。 远远看过去,一马平川——当然,这也是应此地颜色都一般,所以看上去一马平川的平坦,实际上此地也有起复。陆峰见着这场面,也甚么话都无有说出来。 他感觉自己肩膀上,多了一物。 不过他都无有回头去看。 也不想要去看。 在他的不远处,就是“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转世佛子和三位经论僧。 三位经论僧将“佛子”死死的护在中间,不许叫这位佛子,得到任何的伤害。 还有几位“章京家族”之人,现在都是倒下的。 横七竖八。 生机全无。 唯独止一个人站着。 却是“刘六观”。 他此刻端详着忽而出现的“永真上师”,神色更加惊疑不定,不知道他是又相出了个甚么! 不过现在,他已经“心慌意乱”。 陆峰都能听到了他的心思。 密密麻麻的“相面术语”,陆峰听一两个,无有再听。 他的目光留在了不远之处,看向了那边的僧人。 那位浑身上下人皮,人骨法器的大僧。 他此刻倒是无有圆寂在此处,便可见他的手段咒力!陆峰对着他遥遥说道:“我这边的事情,却处置的差不多了,你还在这里。 如何,你还要对付佛子么? 谋害呼图克图之恶,你和你身后的本尊上师还承受的住么?” 追过来的了全上师了,此刻却无言语。 在他的身边,倒是多出来了几具僧人的尸首。 这些尸首是外头的“厉诡”,所收纳的“伥诡”。 本来也是要深入了此间山洞之中的。 结果,还无有到了跟前,被腾出手来的了全上师处理掉了。 一一诛灭。 不过此刻,了全上师看着陆峰,却摇摇头,无有说话。 他也无有退路了! 无论他能否承担起来谋害一位“呼图克图”的因果,他都无有退转了。 在“密法域”,便是知道有些些事情不得做,不可做。 亦是非做不可。 了全还有本尊上师哩。 他还要听从自己本尊上师的话语哩。 就算是本尊上师可以承担,他也不会希望秘密出去的。 外头的风沙又起来了些,陆峰看了一眼了全,无有搭理这外面要来之物。 虽然看上去是陆峰了结了“阿南波咄尊者”和“大莲花座呼图克图”那边的因果。 实际上并非如此。 这件事情的结束,其实亦是一个开始。 这因果无有消除,反倒是陆峰接过了这一份因果,将这一份因果,移花接木。 接在了自己的肩膀之上。 这样来算的话,其实这里又有一件事情,刚刚开始。 这一切,都可叫他再回庙子之中,为他争取些许机缘好处。 所以,现在就差了最后一步。 那就是带回佛子。 否则的话,他会前功尽弃。 现在,外面还有“阿南波咄尊者”忿怒尊。 里面还有眼前的这红衣僧。 这些,俱都是他的敌手,无有例外。 所以陆峰现在一问,就是在问红衣僧人。 是二人先决出一个生死胜负,还是先对付外面的“忿怒尊”,再各行其事? 刘六观在旁边看着,数次想要张嘴说些话儿。 最后还是憋住没有说。 了全上师双手合十,礼拜了陆峰,表示了对于陆峰的“大咒力”和“大佛法”的礼敬。 最后还是决定。 此处动手。 尊敬和敬畏敌人,和与他作对,并不冲突。 个人的意志,不可驾驭在了本尊的口谕之上。 哪怕了全修行了“黑巫术”,修行了大名鼎鼎的“班达拉姆”的法,可是此刻,他亦有些“灯枯油尽”的意思。 当然,陆峰好不到哪里去。 还有一点更为重要的是,陆峰知道,在那“命轮湖泊”之中的“本”,跟着他自己来了。 刚才将他抽下去的,便就是那“绳子”。 呵,还是逃不脱,逃不得! 第469章 、冲进去 话都说干净了,到了最后,不过是两句, “师兄慈悲。” “慈悲。” …… 手起刀落。 陆峰蹲在地上,无有找到大的石头,便以法性铺展了地,叫血无有渗透下去,叫“冈措”一部分铺在下面。 对于处置了全上师这样的僧人,真个去做了,陆峰却无有任何的“欢欣”,“喜悦”之意,就是“不动明王尊”,亦无有应此而感觉到欢欣,这已经并非是“佛敌”了,止一个路上走过时候的“风景”。 陆峰长诵着“往生咒”。 外头的风来的更大了,那黄沙已经推开了这外面厚厚的死气壁障,朝着里头缓缓渗透过来了。 从中还可见一张大脸。 可是就是这光景,陆峰却还是不慌不忙。 还有时间。 伸出了手,挥舞着自己手头的法性砍刀,陆峰细密的将“了全上师”超度了,砍一块,便往后一丢。 在他脚下,“冈措”就在原地,将这些块头,都吞了下去。 对于了全的来历,陆峰觉知。 他就算是甚么都不说,其实他的法,亦替他甚么都说了。 僧人修持的法,不能骗人。 大多数僧人修持不得那般多的秘法。 越是往上头走,修持了某一样法脉的的僧人就越少。 就像是“才旦伦珠”的教师,那没牙的老僧人,他修持的“狮面空行母”护法,从上到下,“本尊上师”―“上师”这样的传承路线,都是有迹可循,“狮面空行母”护法道尚且如此,更遑论说是修持了“吉祥天母”法的人了。 不过那和陆峰又有甚么关系? 这一条线索,起码是庙子之中的这一条路,陆峰已经走完了,再往上,那便是“大莲花座呼图克图”和这些的僧人的事情了。 陆峰也无可知这样境界层次的僧人,到底是有甚么仇怨,可以叫他们如此的生死相搏。 陆峰之目光,应在更高远处,他是真心觉得,他可能已知道那“吐蕃”古瓶的来历了,“吐蕃”朝的古瓶有很多,但是一路上的遇见,因果纠缠之下,陆峰觉得这“吐蕃”古瓶,很可能就是原装的那件。 ――亦就是尊者所言语,当年从天上落下来的那瓶子。 这就说明,陆峰此时的障碍魔,便已经都出了庙子了,不再是庙子之中的上师的模样,而是历史的模样了。陆峰虽然无有经过考学,不得授予了更高层次的“学位”。这也意味着,无有更高层次的“学位”,那亦无有更高层次的“授戒”,可以得更高层次的“佛心”,但是陆峰清楚,单纯以“大咒力”而言,他已经足以授戒“第三阶次第僧侣”,得“第三阶次第佛心”,得“本尊上师”,传授“无上瑜伽部”。 可是这一步,不是单纯的考学就可以的,起码陆峰逐渐可得,在寺庙之中,能够为他授“时轮金刚法”“喜金刚法”等“无上瑜伽部”法的上师,寥寥无几。 甚至于可如此言说。 能够为陆峰开坛灌顶的,传授这些法的,止“措钦”大殿之中,最上面的那三二人而已,长老团之中是否有人,陆峰不知道,故而不论。明面上可以为他授法的,止现在的“法王”,几大“呼图克图”罢了。 这其中,还不包括现在他手上的这位“大莲花座呼图克图”。 毕竟他现在止一个佛子,要成了陆峰所见得的,他圆寂时候的样子,可能还需要过许多新年。 就连陆峰的“上司”“丹罗仁巴堪布”有无如此的资格,陆峰也都未知。 所以现在这般情形――了全上师在“第四阶次第”的僧侣之中,自然威名赫赫,可是也止是威名赫赫罢了,陆峰不可能对付不得一位“灯枯油尽”的了全上师,这一趟任务,这两方,注定止一人能活着回去。 将了全上师给超度后,陆峰方才看着远处,叫自己身边的三个经论僧,都安排好了自己的马儿。 “俱都吃食干净,有甚么能用的药子,都给这马儿添补上,成败止此一下了。 不要珍惜马力。 接下来便和我一起抽签,抽中了签字的人,便穿上袈裟,吸引了这魔怪的注意。 其余人和我一起跑。 一路不得停下! 剩下来活着的人,都小心关照了佛子,不许叫佛子出了任何一点差错。 老日谷到我身边,由我亲自来护着,到了安全的路子上放下。 如今这般情形,你我应都得见,我也将话儿都说的清楚,现今这一步到了此刻,便是成败关键的时刻。 止要我们带着佛子进了庙子,那就是大功德。 无管于如何,都不会有事。 可是若是差了一步,完成了这前面的九十九步,无有完成了这最后一步。 那无管于你我究竟有多努力,有多少功德,可能都须得被庙子之中的磨盘,磨成碎片不可。 诸位,是生是死,便看现在了。 刘六观,烦请从你的身上拿出来算卦的签字,折了一根,做些准备罢!” 陆峰号令其余人,自己则是开始退后,无视了那些忙碌的人,自行其事了。 他所要做的事情,作为凶险。 应在此地,有件事情,不是他要装作看不到,就可以看不到的。 那花费了一位尊者如此多的时间,隐藏了诸多秘密的“本”,便是在他的背后。 虽此刻,宛若是一条死蛇,一动不动。 要是不说出来,谁能看出来此物竟然会是“本”,可是它能“神物自晦”,陆峰却不能当其真个是如此。 听到了“藤箱”之中吧怕吧怕的响,陆峰叫给马儿喂了药的“圆恒”,将“白玛”身上的“藤箱”打开,拿出来了“袈裟”。此刻这“袈裟”之上出现了异样,它缩成了一团,说明“大莲花座呼图克图”说的大敌,就是远处的忿怒尊。 有大敌而来,继而这“袈裟”上面,流落出来了一股子新的“韵味”,和眼前这位“佛子”身上的“气韵韵味”一模一样,足以“以假乱真”。 可当“替死之术”。 至于说在底下压着的,那一张古怪的人皮,此刻却好像是风中的蝴蝶一样,开始跳动了起来,就要从里头出来,兜在了人头上,将人套进去。 此物究竟有何作用,陆峰还是不可知,在这物底下,还有两件“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给他的物,是两张图纸,陆峰看过,但是未有带在身上,那是两张地图,一张是如何去寻找法王的地图,直通法王的寝宫。 另外一张是去“措钦大殿”的,反正对于陆峰来说,这两处的危险都高,一处是法王和他的金刚护法,另外一处庙子之中的戒律长老,铁棒和戒律僧所重点守护之地。 直接冲过去,都极其的危险,哪怕是“大莲花座呼图克图”早就想到了这一天,可是如今种种,“大莲花座呼图克图”是否都看得清楚呢? 陆峰也不清楚。 这些大佛爷,他们都有各自不可思议之处,便是陆峰,都难以想象他们神通到了甚么地步,不过就算是神通不如那些转世了好几世的大佛爷,有些事情也须得陆峰去做,止能算是傻小子胆子大,火气旺了。 不得已之下,陆峰伸手去触摸了自己身边的“绳子”。 这一根“绳子”之上,再无有了时间的桎梏,但就算是如此,它亦是一件“本”,陆峰也随时做好了准备,若是有了任何的问题,陆峰便会斩掉自己接触了那“本”的一只手。 做好了准备,陆峰的手触摸到了“绳子”之上。 紧接着,他好像是被“绳子”咬了一口! 那一种剧痛,便是叫陆峰自己,都无法容忍! 痛彻心扉! 不过伴随着这疼痛而上的,则是另外一种明悟,陆峰看着自己这一只开始变得污黑的手,遏制住了斩掉了这一只手的打算,那“绳子”尤然消失不得见,止“寄存”在了陆峰的胳膊之中,“人皮古卷”席卷而上,带着“命轮”,裹住了陆峰的那一只“胳膊”。 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平衡”! 陆峰无需的打碎了这一股“平衡”,就可以使用这“绳子”的部分――应是说力量,还是说“规则”,亦或者可以称之为“本源”? 感受着此种力量,他看向了眼前的忙碌场景,忽而说道:“倒是不必有人穿上了这衣裳。 菩萨保佑,现在我等就可离去了。 佛子。” 这个时候,陆峰方才有时间去看“嘎日玛”,理论上这一次行动的终极目标,“嘎日玛”听到了眼前大佛爷的话,看着眼前的大佛爷,二人目光相交,陆峰盯着“嘎日玛”说道:“佛子,我还无有问过,你到底叫做甚么名字?” “嘎日玛”说道:“我叫‘嘎日玛’。” “好,好名字。 那佛子,接下来有一件事情,我也须得你答应我。 接下来,无论你到底是见到了甚么。 你都要完完全全的相信我。 我看出来,佛子早慧,所以你也明白这里谁对你最好,我受了呼图克图的大令,一定要带着佛子回去,所以佛子跟着我,勿要出了差错,可好?” “嘎日玛”不知道自己应说些甚么,止好点头。 陆峰看着诸人,又看了一眼“章京家族”的人,对着“刘六观”说道:“刘六观,你去脱了他们的腰带,将他们都绑缚在了一起,和你拖住。 将他们都带到我的身边来。” 陆峰说完了之后,他拿起来了身边看不见的“绳子”。 随后,在他的这身边,真个出现了一根“绳子”。 这“绳子”,自己缓缓的升直了,朝着上面伸展上去,宛若是一根棍子。 陆峰看着这“绳子”,说道:“便是叫你们见识见识,甚么叫做‘通天索’。” 手持此物,心中便是想着自己要去的地方,这绳子便可带着他去任何地方,故而理论上,陆峰想要去天神所住着的神界,亦是可以的,但是陆峰连想都无有想过。 不管在甚么地方。 理论,从来都不等于实际,更何况这亦并非是这“绳子”最有用的“功能”。 “人皮古卷”遏止住其余“功能”,一定是有其原因的。 陆峰不相信“人皮古卷”,难道还要相信这“绳子”么 带着人直接爬上了此处,就和陆峰爬起来“神杆”一样,陆峰直接攀登上去,消失在了此地。 而在远处的“长生天游骑兵”,并无可得知了这件事情,他们止察觉到了“斯”的气息继续沉淀在了这里,久久不散开。 不须得过去多久,这气息就会沉淀在了此处,止无可得知里面的那些僧人如何,不过就在陆峰顺着“绳子”离开的时候,那“长生天的游骑兵”之中,那女人的声音忍不住发出了出来。 “咦?” 其中之惊疑,溢于言表。 旋即她想要借用了“长生天的游骑兵”过去,止还无有这样做,就被喝止了。 “好了,好了,你我短时间之中,已经借用了太多游骑兵的力量。 若是得到长生天的游骑兵有所察觉,那个时日,你便是想要离开都有些难了。 现在我们都已察觉,游骑兵不过是此厉诡的第一样貌。 惊醒了它的第一样貌,我们尚且都难以自持。 若是等到他接下来的样貌苏醒。 那事情方才是真正可怕。 我们调查的事情,亦有了些眉目,无论如何,都不可在此处暴露了自身,被‘长生天的游骑兵’给吃了。 长生天的游骑兵,应就是我们所寻的‘真相’之一,它之本源之样貌,应就是‘长生天’的某一种化身,亦或者是其护法。 我们接下来所要寻找的,便是‘中原’跨过来的那一只‘厉诡’,在草原上,在更深处的密法域,到底变成了甚么。 也到底是甚么,能叫人才济济的理藩院衙门,都化作废墟。 一个僧人,他就算是身上再有了些秘密,也和我们无关。 走吧,走吧!” 说完了之后,这二者的气息,彻底化作了“长生天的游骑兵”诡韵,融入了整个“大队伍”之中。 无非彼此,你我。 完美的隐藏了起来!消失在了此间。无有了“她们”的误导,“沉睡”的“长生天游骑兵”顺着本能之方向,游荡了过去。 …… 扎举本寺。 下午的扎举本寺,哪怕是已经过了最热的时期,可是热气腾腾之下,这里的僧人俱都热的焉巴的在路上走,在外头的僧人就算是想要避开了日头走,将自己的这僧衣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露出来了半个肩膀,也是不能。 应因为种种原因,庙子周围,其实都算得上是“一望无际”的。 连一个遮挡日头的地方都无。 最多止能躲在了扎举本寺的墙下,叫这风儿吹过来,稍微贪些凉爽,此处爷无有“戒律僧”,也不妨碍他们随地大小便。 毕竟是庙子外头,到底是不那么森严,再说了,有些规矩,出了庙子就无有那般森严了。 此时的庙子,亦和往日无有不同。 陆峰离开这么多天,庙子之中也无多少变化。 一位“呼图克图”转世的事情,如同是天上的惊雷,倒是也响不到了这云之下的蝼蚁身上。 便是剥了皮子,挂在了杆子上的那些僧人,最少,也是一个“第六阶次第”以上的僧侣,便是遭殃了一些学经僧和牧奴,亦好歹是寻了些罪过关了起来。 有些事情,和这些底层僧人,无有干系,庙子之中的其余“礼仪”,还是在走下去。 整个庙子,都处于一种“风平浪静”的诡异状态之下。 日日如此。 学经僧如常的学经,服僧役的僧人日夜辛劳。 仿佛一切都无有变化。 可是在真正的大人物眼睛里面,他们都在等待。 “措钦大殿”就在那里,那些等待的神殿僧人们,亦都是在念经,唱文,无有人会打算用占卜的手段,去占卜一位“呼图克图”的踪迹。 毕竟都到了这个时候,“永真”这个僧,他到底能否将“呼图克图”带回来,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能够决定这些事情的人不发话,底下的人如何着急,亦是无用。 庙子里面的“戒律僧”,都无有增添几个,至于那要害位置上的“大铁棒”――并非是“扎仓学院”的“学院格贵”,这里说的,便是庙子之中,真正可以号令庙子之中,甚至有幸被“法王”带着,站在自己身边表示庙子整个戒律的“措钦协熬”身边的“戒律上师”,那方才是庙子之中真正的要害,都无有增添。 自他以下的“大铁棒”,还有“大铁棒”下面的“戒律僧”,亦都无有出现在了要害的位置上,依旧是按律行事。 无有变更了面孔。 寂静无声。 但是这一切,却都在今日,发生了变化。 就见这今日的下午,青天白日的,门口的那些僧人们,愕然的听到了马蹄声音,这马蹄声音来的又急又快,就像是敲打在了他们心中的擂鼓声音一样。 在他们回头看的时候,三匹黑马出现。 为首的马匹之上,一位僧人――这僧人身上穿着红色的僧衣,止不知道为何,这僧衣无比的柔顺。 这人不是“永真”,又能是谁? 这位僧人的僧衣,不是他的“法性”所化,又是为何? 这“僧衣”和“大慈悲韵”化作的“六尊法器”一般。 都是真实存在,不虚之物。 这人的坐在马上,目光要穿破一切。 穿破了庙子的墙壁,穿过了门口的这些人。 他的怀里,抱着一男子,另外一只手,却是直端端的收回了自己的怀里,在靠近了大门的时候,直接从其中,掏出来了一金黄色僧牌! 就将此物遮护在自己的面前,直接带着马儿,冲着庙子里面踏了过去!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冲入了大门之中! 那马儿上下都散出来了血气,不管如何看,这马儿应是都被喂了药,活不得了。 它身上的腥臭味道,都无有消散在了风中,马过味留,宛若是一阵大风。 看到如此嚣张的人,那门口的朵多僧兵就算是想要弯弓搭箭,时间也来不及。他们的动作着实是太慢了,竟然直接叫人冲了进去。 不过也止三骑进去。 有僧兵想要追出去,但是亦有僧兵想起来了自己应做甚么,面对这种久未发生过的事情,庙子之中其实也是有预对的。 关门,吹号,提醒庙子有人冲了进来。 叫里面的人做好准备。 可是自从他们当了僧兵之后,一次这样的事情都无有见过。 所以陡然遇见这样的情况,他们竟然是面面相觑,无可知道应如何做。 直到有了一个人反应过来,方才拿起来了自己手边的牛角号,放在了嘴巴,狠狠地鼓起来了嘴巴,随后往下一瘪,想要吹出声音。 另外一个僧人才反应过来,不管外面乱糟糟的人,就要关上了大门。 可是应恐惧和慌乱,那吹号的人,这第一下竟然无有响起来。 门留下来的那几个人,手忙脚下也关不上! 就在他们自慌乱的时候,陆峰已经纵马冲到了寺庙里面!他不管不顾,三个人,“圆信”留在最外面,他和“圆恒”“圆意”,冲入了此间。 两位僧人便是佛心圆润,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此刻心跳亦不断加速。 陆峰在最前面,却是最冷静的,当为锋头。 顺着大路横冲直撞,为诸人开路。 这个时候,若是有人被撞的筋催骨折,止要不死,陆峰回头立刻给他们医治。 至于说在此地减速,绝对不可,陆峰直接怒吼一声“让开”,将这里路边的僧人撞的“人仰马翻”。 庙子之中,一片慌乱。 这般异状,便不须得门口的牛角号响动起来,就有人发现了。 就有戒律僧手持铁棒出来。 止还无有举起来手中的铁棒,那马就冲了过去。 又那些人之中,有想要施展些大咒术的,看到了那金灿灿的牌子,脸色一变,也立刻侧身闪开。 望着陆峰等人的后背,沉默不语。 至于说那些早就知道此种密码的人,压根就无有出现在这些地方。 在庙子之中众人诡异的平衡之下,这偌大的一座寺庙,居然真的由着陆峰这样的僧人,带着“嘎日玛”,直接冲了进去。 两条路, 陆峰无有去寻找法王。 法王是会动的,法王不想见人,那么陆峰就无可能见到法王。 他想要见到陆峰,那陆峰就算无在庙子之中,他也有能力见到。 但是“措钦大殿”,除非有人护住了那里,不叫人过去。 否则的话,“措钦大殿”的位置是无可能变化的。 陆峰就带着“嘎日玛”去那里! 除非“庙子”也是活的,能叫人失了方向! 止就算是如此,从门中闯入之后,前头的有些巷道路子,实在是太过于逼仄,无法过了这马儿。 陆峰带着“嘎日玛”,落马狂奔。 管都无有管理身后的两个经论僧,那两个经论僧也早就不顾体统,牙齿咬住就是跟着陆峰走。 他们的神通,除非是眼前的“永真上师”化作了“虹光”,否则他们都可以追上。 不过在庙子之中,陆峰想都无有想过化作“虹光身”。 他就要如此的带着“嘎日玛”,持着“牌子”走进去。 他还是第一次如此自然的带着一位“转世佛子”,还是这般大的转世佛子,在庙子之中狂奔,“嘎日玛”死死的咬住牙齿,看着周围的这一切,将今日的事情都记在了脑海之中。 有无数双眼睛通过各种手段,看到了此幕,他们都默默的看着这最后的落场。 但是奇怪的是,自始至终,无有任何一个人上前阻拦。 一个人都无。 就算是那些沿途见到的“戒律僧”,亦都在看到了那金灿灿的僧牌之后,立刻让开了道路! 真正够格阻拦的人, 陆峰一个都未见到。 陆峰想过的“最后的疾风骤雨”,无有出现在此时。 反倒是“马头观音神殿”之中,几位护法上师都在念咒,“马头观音神殿”的大门,已经合上诸多时日了,连那光都透露不进来。 里面一阵昏暗。 止里面的人,早就习以为常。 直到今日, 那上字辈分的大僧人双手推开了大门,看着里面的四位僧侣,说道:“事情都罢了,可以出去了。 菩萨的目光无所不至,菩萨的保佑,无风不达。 他回来了。” 说罢了之后。 他还有一句话无有说出来。 “永真呵,永真,你到底是有多大的佛缘在身上。” 那坐下来的四位大僧侣,都从容的带好了帽子,从地上的蒲团上坐了起来。 他们走了出去。 随着他们一起走出去的,还有几座神殿之中的上师。 这一会的风雨,终是过了。 不言语其余,其实原先,庙子之中像是“大莲花座呼图克图”这样有封地的“呼图克图”,他的庙子并无在“扎举本寺”,所以若是“大莲花座呼图克图”圆寂,也不至于如此。 但是―― 万事总有例外,这些有自己的实权封地的“呼图克图”在同一座庙子之中圆寂,总是会生出些事端来。 现在,这一番事端结束了。 礼赞菩萨! 一座座神殿都应永真这个外来的僧人,“第五阶次第”的僧侣的到来,洞开了“神殿”的大门,恢复了正常。 就连后来留在了寺庙之中,处理了“大莲花座呼图克图”手尾的那些“护法金刚”,亦被人放了出来,那带着高高的鸡冠帽子的僧人侧开了身子,手拄着铁棒,为这些“护法金刚”让开了道路。 他便是背对着光,叫人看不清明暗,他对着这些“护法金刚”说道:“永真带着佛子回来了,你们回到寝宫之中,去等待呼图克图罢。” 这些“护法金刚”们闻言,俱都站了起来,对着这僧人行礼。 他们无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戒律院”直接将他们收了进去,也如此的将他们放了出来。 这些护法金刚亦听从了“大莲花座呼图克图”圆寂之前的言语,无有任何的反抗。 今日被送出来,这些旁人眼中不可见的护法金刚上师,一个个行走如飞,这一会,倒是路上的“戒律僧”,看到了他们,俱都装聋做哑。 那些早就得消息的,更是出都未曾出现在他们要出现的道路上。 原本亲善于“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僧人们,此刻都有了行动。 一片“繁花锦簇”的模样。 这个场面,倒是叫人欢喜的很。 “永真,永真,这个僧人,当真不错。” 俊吉才让也入了寺庙。 他本来无有甚么大身份――他止一个管家,可是对这位管家,“獒公僧”丝毫不敢小觑。 “獒公僧”对于他的话,更无有置喙。 光是在俊吉才让身后笑了笑。 此刻“獒公僧”有些摸不清楚,这句话,是俊吉才让自己说的,还是“丹罗仁巴堪布”的意思。 但他知道,俊吉才让叫他“獒公僧”待会儿去接“永真”回来,那必定非是他的意思。这正正经经,是“丹罗仁巴堪布”的意思。 “獒公僧”老老实实的听令。 俊吉才让带着“獒公僧”,朝着庙子深处走了过去。 陆峰此刻,却已经抱着“嘎日玛”,畅通无阻的来到了“措钦大殿”之下。 那两边的经幡无风低垂,“措钦大殿”就在眼前,整个“措钦大殿”为“回字型”,整体呈现出来了赤黄二色,蓝色的经幡挂在了第一层大殿之下。 “措钦大殿”一共有五层,回的两侧,则是有四层。 止这个时候,陆峰方才看到了能够阻拦自己的人。 他穿着盛大的铠甲,极其的高大,无有带着寻常的高高帽子,他带着止法会的时候,才会有的帽子,穿着虎皮靴子,在他的身后,跟着五位侍从僧。 一位手中握着方形的铁棒,看到了陆峰,他张嘴说道:“永真,你干的极好。 将佛子给我罢。 我带着佛子,去措钦大殿。” 都不须得对方自报家门,陆峰就知道对方是何人。 不是大铁棒,就是更上一层的“措钦协熬”,整座寺庙真正的大人物,掌管着僧纪和寺外法律的要害僧侣。 陆峰是“格贵”,对方亦是“格贵”,不过对方是“措钦格贵”。 止这“措钦”这个前置位置,叫两位格贵的地位,天差地别。 “扎举本寺”的“措钦协熬”任期是为三年,可是他并非是戒律长老,所以陆峰不得给他“佛子”,再说了,他都行到了此处,亦绝无可能在最后功亏一篑。 所以陆峰手持着“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僧牌,上前说道:“我要护送佛子前往措钦大殿。” 陆峰,寸步不让,他径直从这位大上师的身边走过,这位大上师居高临下看着陆峰,又侧过头看着陆峰,最后仰头看着陆峰的背影,看着这个人迈入了“措钦大殿”,从白黄二色的殿匾之下走过,迈步其中。 在这一层之中,还有僧侣,但是他们都站了起来,如是的看着陆峰和“嘎日玛”走进来,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止看,止盯着。 像是一个个死物。 但是他们的眼珠子,却还是转动的。 随着陆峰和“嘎日玛”的行走而转动。 “嘎日玛”在这些大上师的眼神之中,有些恐惧,有些不安。 他感觉整个大殿之中,此时似乎止他和眼前的上师两个活人。 故而就算是他,此刻都免不得一双手死死的抓住了陆峰的袍子,依靠这位僧侣。 可是陆峰并不惧怕这些“行尸走肉”。 他在路上历经了“九九八十一难”,现在便是“取得真经”的时候了。 故而在这个时候,他走入了“措钦大殿”,都无有来得及将“措钦大殿”好好的看一眼,便将“转世佛子”抬举了起来,轻轻放在了莲花法座之上,叫“嘎日玛”坐在了“莲花台”上。 完成了“大莲花座呼图克图”所言语一切之嘱托。 随后,他站在了“嘎日玛”的身后,做护法状。 也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音,后面跟着的两位“经论僧”终于是跟了进来,见到了法座上的“嘎日玛”,立刻五体投地。 就是这一下,整个殿宇之中,其余的僧人宛若是活转了过来,亦全部都五体投地,参见新来的“转世佛子”,整个殿宇,也都活了起来。 陆峰看着这些人的后背和头顶,看着无一人高于他自己。 知道这件事情,暂时结束了。 终于,尘埃落定! 无论佛敌是谁,到了这一步,到底是他胜了。 花开过了,应是要结果的时刻了! 第470章 、初见 陆峰站在了“嘎日玛”的身后,看着众人跪拜,无有铁棒可以依扶。 但此刻,陆峰便为“嘎日玛”的腰胆。 所以他也不拜“嘎日玛”,只站在身后,一手叉腰站。不消片刻,就听到了外头传来铁棒敲击的“笃笃”声音。 随后是更多的脚步声音。 止先前那位十分威武的僧人,此刻亦是站在另外一位胖大僧人的背后,这胖大的僧人,背后跟着的人,方才算得上是“浩浩汤汤”。 林林总总,二十几个僧人,俱都是高级僧官,陆峰甚至怀疑,这胖大僧人将半个“扎举本寺”的高级僧官都逮到了此处,从这里去看,这胖大僧人胖的脖子都是褶子,一层一层的藏了不知道多少好肉在里头。 由肤色可见,他常见日光。 那褶子外头,皮肉赤红,褶子里头,俱都是白净的颜色,一张脸,十分喜庆,脖子下面还挂着蜜蜡的念珠,止无有带帽,就如此的进入了大殿之中,有些无礼。 不过其余僧人,止当做不见如此。 哪怕有些“衣冠不整”的意思,可是他身后那么多的“高级僧官”,已经是他最好的衣帽了,有了他们,不必在意其它。 他应是陆峰等待的“戒律长老”。 能够参与整座庙子决策的真正佛爷!在他后面的人,无论是各个僧团的“大铁棒”,还是“措钦格贵/协熬”,都有纠正此不正观的责任,可惜,这胖大僧人就是此地最大的“正念”,“正觉”,“正行”。 旁人不行的,佛爷就行。 他走在这里头,那些后头的僧人都如同是瞎了一般,止这胖大僧人身边的侍从僧,方才敲打着铁棒,其余的僧人就算是身上有了铁棒,也不敢敲击。。 他走了进来之后,其余的僧人都站了起来,经论僧们更是退后在了“嘎日玛”身后。 大气都不敢喘。 “嘎日玛”亦看着这些来的僧人,那胖大僧人给了“嘎日玛”极其严重的压迫感觉。 那胖大僧人上前端详了“嘎日玛”,笑咪嘻嘻说道:“好呀,好呀,永真,你做的好啊。 将一位呼图克图的转世佛子安然带了回来,这对于你,对于庙子,对于南六部,都是大功德一件。 你的功德,菩萨会奖励你,呼图克图会奖励你,庙子亦会奖励你。” 他直接开口,先为此事定下来了基调。 此地止他地位最为尊崇,他说甚么,就是甚么。 定下了基调之后,他方才继续说道:“你们都出去罢,勿要惊扰了佛子,打搅了佛子。 你们去诸位呼图克图处报信,去各个神殿里头报信。 便说‘大莲花座呼图克图’转世佛子归来,便安坐于大殿之上。 请他们都来了罢! 都来见见,都应见见,都可见见。” 他绝口不提将要在这里进行甚么活动,但是就是叫所有人过来观看此幕。 陆峰却清楚,“戒律长老”,便是要一锤子将此事定下来。 不再更改。 等到所有人都过来看了之后,庙子之中自然就会定下名录,请各位呼图克图和殿主前来目睹了这一幕,那便是“铁证如山”,不再更易。 从此以后,这位新来的佛子,就是“名正言顺”的“大莲花座呼图克图”转世佛子。 并且本庙不用“竞争上岗”,故而也不会有几位佛子一起考试竞争的情形,“嘎日玛”的佛子地位,十分稳固,至于后来的事情,便要看他自己了,就算是陆峰,都爱莫能助。 此座大庙,水深水寒,就算陆峰“熟具水性”,也怕自己落在其中,不得起伏,那之后“呼图克图”之间的事情,也不是陆峰这个“达上师”可以插手其中的。 不过现在的情况,陆峰算是看的清楚了。 “永真”带进这座大殿的是谁,谁就是本寺的“大莲花座呼图克图”! 所以那“大莲花座呼图克图”“流放”在了大雪山之中的“厉诡”说的很清楚,他可以和陆峰合作,应止要他进了庙子,那么“佛子”就是真的,“佛子”亦就是安全的。 想要换了佛子的,想要杀了佛子的,和甚么都不做,等着事情结束的,都会叫佛子活着归来,佛子可以应腹泻,中毒,疾病而死,但是就是不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杀死。 陆峰想的清楚之后,那胖大僧人却在此处环顾一眼,对着众人吩咐说道“好好好,你等守住这里,不可有丝毫怠慢了佛子。 我亲自去请法王。 请他来观礼。” 这一会,就连陆峰都须得行礼送着这位胖大僧人离去。 不过胖大僧人也说的对。 庙子之中的诸多事情,最后还须得“法王”点头。 那些长老团在“法王”真正成长起来之后,亦须得让渡了自己手中的权力。 不过“法王”,却无是谁都去请都可以的,起先那些去送信的僧人,都不够资格去请法王前来。 还须得胖胖的“戒律长老”,亲自前去方可。 随着“戒律长老”的离开。 此地一时之间,又恢复了安宁,无有人再说话。 “嘎日玛”应这寂静,忽而有些想要撒尿。 他咽了唾沫,说实话,刚才这一番众人表演,叫他此刻更加不知所措了。 眼前的这些僧人,穿着“花里胡哨”,带着“五花八门”。 这叫部落出身的“嘎日玛”分不清楚这些都是甚么样子的僧侣。 他本来应在回来的时候,被陆峰告知于一些庙子里面的事情。 止怎奈何到了后头,最大的厄难结束之后,陆峰忽而就得了“本”物,落去了中间的部分,直接落在了庙子外头――那无有神鹰和獒犬的地方,就从天上一根绳子落下。 随后便是纵马一路狂奔。 在这期间,“嘎日玛”是甚么都不知道。 唯一囫囵看了一眼的,就是一座大的一只眼睛都看不下的寺庙。 然后就是这里。 ――他连这大殿是甚么,都不清楚。 不过就算是陆峰告诉了他,“措钦大殿”的“措钦”是甚么意思,他也不晓得。 他止看得出来这些僧人们都很神气,和教育他的那些僧侣们,完全不一样。 和这些僧人在一起,他心中都有些发虚气,望着那些站起来的僧侣,他复又下意识的看向了身后的僧人,止这个僧人,才是他的天柱,看着“嘎日玛”望过来的眼神,陆峰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在这里。 在这“措钦大殿”,不可窃窃私语。 无管他说话声音多么的微小,此处的任何一位僧侣,都可听到陆峰的声音。 不过其实说起来,在场之人,单纯以僧官身份来论,“永真”这个僧官的身份地位,绝对高不得哪里去。 起码是一定低于眼前这些留下来的“戒律院”僧人的。 可是现在,这些僧人不论这个。 隐隐约约之间,大家都有些以“嘎日玛”―“陆峰”为中心的意思。 就在这寂静之中,片刻之后,外面传来了脚步声音,十分急促。 众人目光都挪移向了门口。 很快, 那几个身形不逊色于铁棒的“金刚护法”们,都从“措钦大殿”冲了进来,一共是三位。 见到了“嘎日玛”,这三位“金刚护法”欢喜自生,五体投地跪倒在了“嘎日玛”的身前,嘴中为自家的佛爷祈福。 这一下,便是“推金山倒玉柱”。 那动静,吓了“嘎日玛”一跳。 他虽然早慧,但是从来无有见过这样的大场面。 但是他尽量不动声色。 止在“不知不觉”之间,将自己的身体再度靠近了身后的“永真”。 陆峰却坦然,可惜有些话儿却不好给“嘎日玛”讲,有大佛爷“护法金刚”在身侧,还是在“措钦大殿”里头。 要是“嘎日玛”在这里,都能受到甚么致命伤害,被人公然谋害。 那陆峰就认了。 庙子之中倾轧如此,还能说些甚么呢? 一人出事,谁也别想逃脱,止要那些高层无有被业力迷了心智,是决计不会这样做的。 不过也是在这个时候,陆峰方才有了些心思,来观措钦大殿的模样。 在这“措钦大殿”之中,充分的展示了“僧人是金子做的”这件事情。 整个大殿之中,亦挂着“唐卡”, 止这些“唐卡”,且先不提做工。 俱都是鎏金的。 还有纯金打造的佛牌。 有诸多代表着吉祥的法器,更是纯金打造,极其奢遮。 诸多宝石,如同是泥沙一样,放在了这座“措钦大殿”之中。在这“措钦大殿”之中,也有些毛毯,挂在了一些要害的地方, 那些带着佛“?”字的毯子,叫陆峰打消了以法眼去观看这些“毛毯”的念头。 止叫陆峰记忆深刻的,其实还是侧上方,法王的座位。 以高御低。 层层叠叠,如同是真的莲花。 此处的法王,整个草原真正的无冕之王,他的座位无止是要比周围“呼图克图”的法座要高,更重要的是背后的“壁画”,几乎是“镶嵌”在了“壁画”之中。 止法王身后的“壁画”,是“二十一度母”。 在壁画之上,一滴眼泪,如同是可淹没九天十地,涵盖古今慈悲。 在这一滴眼泪之中,便是法王的宝座,此刻法座之上无有坐人,但是上面还是铺着厚厚的,蓝色的丝绸。 十分柔软。 就在陆峰看的分明的时候,门口又传来了脚步声音,止这一次,声音的主人,陆峰却有些熟悉了――“永真,此地便已经不须得你了,和我走罢。” 那位大僧侣开口言说道。 留在此地的“戒律僧”和“铁棒上师”们俱都看向了说话的人,想要看看是谁要带走“永真”止看到了那人,他们却不敢放肆,俱都行礼。 陆峰亦是如此,双手合十,顺从的从此地走了出去,不过临走之前,他还是对着“嘎日玛”行礼。 随后哪怕是“嘎日玛”出声挽留,陆峰也头不抬的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应现在在外面叫陆峰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真正的“上司”,“丹罗仁巴堪布”。 这位“堪布”,也是须得来此地观礼的人。 他站在门外,在这大殿之中的僧人,都须得给他行礼。 陆峰拘谨走了过去,“丹罗仁巴堪布”却不见外,他将陆峰带到了措钦大殿的“回”字型外头,问道:“这一路上,可还顺利?” 陆峰说道:“回堪布大佛爷的话,还算是顺利。” “丹罗仁巴堪布”微微颔首,说道:“好罢,顺利便好,此处暂时用不得你了,你先回去罢。 你的功劳,庙子里面都记得。 便是庙子里面不记得,我亦也要叫庙子之中记得。 等到此间事情了了,你再去见‘大莲花座呼图克图’佛子。 你现在回去,就须得准备一下庙子之中接下来的法会事宜。 庙子之中快要进行法会了,这一场法会,是咱们庙子六大法会之一,十分浓重,不可有丝毫怠慢,不管是你有甚么事情,都须得在这一次法会结束之后,方才可进行。 这法会,不可出了乱子。 所以你先去准备罢。 若是有人你不欲见面,却硬要和你见面,你便说这是我的意思――这些天,你都要精心准备法会,可不见旁人。” “丹罗仁巴堪布”此言一出,陆峰立刻知道,这是“堪布”在遮护自己。 自然心生感激。 “丹罗仁巴堪布”示意他离开,不过却走在了他的前面,陆峰起先不明其意,不过紧接着,见到了迎面而来的僧人群,陆峰便晓得了“丹罗仁巴堪布”的意思。 方才二人的话,这些僧人应都听见了,陆峰寻常不敢在庙子之中施展神通,可是这些僧人却无有这个顾虑,“丹罗仁巴堪布”早就知道了这些,他站在陆峰的面前,胖胖的“戒律长老”则是护在了一座步辇的身边。 这步辇应有些时日了,随着六位“护法金刚”的抬举之下,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在这步辇之上,端端正正的坐着一位僧人,这僧人周围止短短的纱帘,可是陆峰却不能抬头去看,隐约一眼,能够看到里面僧人体型并不高大,其余更多信息,俱都不知。 到了这般时日,其实不须得再思索,就能知道这步辇的主人是谁了。 除了扎举本寺的“法王”,草原上的霸主,又能是谁一个? 陆峰从来无有想过,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见到了草原上的真正统治者,“扎举本寺法王”! 第471章 、画魂 陆峰此刻叫自己心思澄净,不得生起杂念。 这位“扎举本寺法王”,掌握着整个草原上的生死,是整个草原上的“魂灵”。 他在草原上的地位,完全不逊色于“诸法本源之寺”的“至尊呼图克图”在草原上的地位。 草原上的牧民,多是无有听过“至尊呼图克图”的名号,但是“扎举本寺”的佛爷,那就是真佛爷!“诸法本源之寺”的大僧人不得到草原上,可是“扎举本寺”的大僧人,草原上处处皆是。 能够掌握着这样大的一股子力量,能够坐稳了这样位置的“法王”,陆峰压制着自己的所有心思。 表现的正常如一。 止要五体投地大礼参拜,却被旁边的人阻止。从他的衣服上看,这个人,应是一位大管家。 他穿金戴银,浑身佛宝,看起来却不像是一个僧人。 这样的人,能够跟在了诸多大佛爷伴随的法驾旁边,止有可能是“法王”的“大管家”,他代表着的是“法王”佛缘之中的“财源”,亦可以称之为“资粮”。 传说之中,像是“扎举本寺法王”的“资粮”,都并非在一个“实际”之地,而是在“神灵的宝库”之中,“神灵宝库”的钥匙,也仅仅“法王”可得。 “大管家”,便是代替“法王”看管钥匙的人。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扎举本寺法王”本身,便自身是带有一个庞大的“僧团”。是一个完整的“寺庙”,从诸位业巴,到了后勤,再到了“戒律”,“监狱”,“扎举本寺法王”的手下,本身就具有一个完整的执行集团。 就算是剥离出了“庙子”,“扎举本寺法王”亦也有可用之才。 可以当做他是有一个巨大的,止属于自己的“官邸”! 那些“呼图克图”,亦是在这位“法王”之下,“扎举本寺法王”方为此地真正的“教主”。 那“大管家”将众人都扶了起来,说道:“都不必跪下,止须得见了法王真容,便可轮回之中,不昧真灵。” 止他的话,也仅仅是能为“永真”所说,他也不敢去触碰“丹罗仁巴堪布”,车辇吱呀吱呀的经过了陆峰,无有停留,陆峰也无有感应到任何的目光看向自己。 仿佛陆峰止路边的一粒沙子,一?尘埃。 不值一提罢了。 那大管家扶起来了陆峰,便复又离开,旁边的“丹罗仁巴堪布”拉了陆峰袖子一把,带着陆峰,站在了路边,无有阻碍了“法王法驾”行进的路线,这些人俱都过去,那胖胖的“戒律长老”看着“丹罗仁巴堪布”和“永真”,微微颔首。 “丹罗仁巴堪布”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行在了队伍之中,对着陆峰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可以离去了。 止余留下来了陆峰在路边。 一个人,空空荡荡,陆峰就站在这里,无有起身,直到这车驾已经见不得了,陆峰方才松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止还无有离开两步,陆峰就听到了身后传出来了跑步的脚步声音,陆峰回头看了一眼,便见到那位“大管家”,从远处跑了过来,见到陆峰回头,还对着陆峰招了招手,陆峰立刻停下。 到了身边,那“大管家”竟然真的是为了陆峰而来。 止见得他从自己的身上,珍而重之,小心翼翼的拿出来了一个纸包,说道:“这是大佛爷叫我给你的。 大佛爷说无要叫你的‘嘎乌盒’空了,就将此物,放进去你的‘嘎乌盒’里头去。” 多余的话儿一句都无有说出来,“大管家”将此物给了陆峰,也无有说一个赏赐缘由,就如此回去,倒是叫陆峰不住的感激。 人不见了,陆峰方才直起腰来!陆峰也是无有想到,第一次见了“主持法王”,就会遇见了这等好事。 如此重的赏赐。 ――不开玩笑的说,“法王”的日常打扫清洁,俱都是真正的心腹去做,法王身体上的任何一个部位,都是有意义的,所以陆峰在“大管家”彻底离开之后,打开了自己手头的纸包,看到了里面的一缕二色头发,知道这是“法王”的头发,这“头发”是否有神异之处,陆峰看不出来,但是陆峰清楚,便是如他这般,想要头发长得长,长得慢,俱都是轻松的事情。 至于这一张纸,纸上亦是咒轮,陆峰将自己脖子上的“嘎乌盒”拿了下来,将其收在了自己的“嘎乌盒”之中,对着远处再拜了拜。 方才离开。 刚才也是开了眼。 便是在刚才,庙子之中有名有数的大部分大佛爷,都在此处。 就算是上一次一个绕?一次的“至尊呼图克图转世佛子坐床法会”上,陆峰见到的大人物,都无有今日这般多。 不过走了两步,离了还无有多远,忽而想起来自己怀里,还有“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僧牌。 不过现在送回――陆峰决定还是接下来将其送回。此刻“措钦大殿”之中,不是他这样的炮灰可去的地方。 他自己这边还有些手尾要收拾一下。 还要将外面的“刘六观”等人都叫回来。 他们还在外头等着自己哩。 要是叫他们等着自己的时间太久了,陆峰害怕再生事端,他还有些话儿要问问这些人,多听多想,虽然危险,但是对于他的未来,还是颇有好处,特别是陆峰还有些话语要问问“刘六观”。 陆峰是相信“刘六观”在“观山看水相面”之上,有些手段在。 特别是在他在思绪紊乱的时候,见到了陆峰,心中那杂念被陆峰听闻。 叫陆峰当时就有了思绪想法,不过那个时候,情况危急,一切事情俱都要为“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转世佛子让步,方才搁置,可是到了现在,确实到了抬举起来的程度了! 并且“宁善人”等人,还倒在地上,躺在地上,“不生不死”。 他们体内那“厉诡”,已经快要出来了。 虽然被陆峰的法力强行压制,可是若是再这样下去,叫这些人如此在地上躺着,也不是个事情。 还须得为这几个人点了五官,方才可得救。 还有诸多事宜,须得陆峰在庙子之中做了。 要从庙子之中离开,去往一个新的庙子,陆峰须得将此处的手尾都做了全面。 不留下来甚么因果。 所以哪怕是回到了庙子,看似是轻松了些许,可是实则一点都无有轻松过去。 他还在那些大佛爷之中,见到了“后勤仓禀长老”,庙子里面不养闲人。 便是在心里做了一个规划,陆峰回到了“官邸”之中,遣了僧人,去将“刘六观”他们都带回来。 好在这个“官邸”之中,几个业巴带着诸多侍从黄衣僧,将事情也都处理的可看。 无有应缺少了“格贵”,无法铺展。 也好在“丹罗仁巴堪布”无有应“永真”这个格贵时常无有在庙子之中,将“永真”这个“格贵”的位置给撤了。 这一会陆峰去了一趟外头,好歹无有见到想要将自己家的“寺庙”,举家搬迁到了陆峰的“官邸”之中的人物。 陆峰还算是满意。 止在里头,“獒公僧”便在等他,“獒公僧”本来是和“丹罗仁巴堪布”的“管家”一起过来,但是谁料到“法王”要去“措钦大殿”,故而不得已之下,大家俱都要去了庙子之中,“丹罗仁巴堪布”索性自己来。 叫“管家”回去。 “獒公僧”也不着急,叫陆峰且先处理了自己的事情。 ――这边说的自己的事情,是应还有人在此处等待陆峰。 刚刚入了“官邸”,除了“圆”字的两位业巴,陆峰还见到了一位“红衣大经论僧”。 他见到了陆峰,双手合十行礼。 他对着陆峰行礼,其实倒也不太必要,应他归于陆峰所管辖――他并非是“扎仓学院”的僧人,陆峰这个“扎仓格贵”,倒是也纠察不到他的身上,他属于“经论院”,管理“经论院”的,是他今日在庙子之中见到的那位盔甲“大铁棒”,二人便坐的在了屋檐之下,这石头的屋檐下还有些渗屁股。 了晴经论僧报上来意,事情却是关涉“真心乌察苏拉”,却是“真心乌察苏拉”要去学习,这本来是一件好事――陆峰召得的“才旦伦珠”,到现在都是“真识上师”来做一个教师爷,可是这边,“真心乌察苏拉”却一时半晌来不得了,并且“真识上师”亦被送了回来,却身上缠着“诡韵”。 虽已经被“治好”,但是亦不是一件好事情,所以了晴僧是前来表达了自己的态度。那藤箱放在了地上,陆峰不须得放开,就知道这些藤箱之中俱是佛宝,价值不菲,陆峰摆了摆手,询问了缘由,了晴经论僧却说不出一个甚么来。 吞吞吐吐。 倒并非是不知道,而是“说不出”,见到了这个,陆峰竟然分外的“通情达理”。 “既如此,便罢了。” 陆峰说道,东西他便收下了,了晴经论僧见状,安然离开。 陆峰再无看这经论僧一眼。 他这边事情涉及的有些多,暂时顾不得“真心乌察苏拉”了。便是连“真识上师”的事情,亦都要记在心中,“真识上师”却无大碍。 叫人拿了封条,将此物封了之后,留在屋里,这些封条陆峰却不再看。 “真心乌察苏拉”涉及到了陆峰想要回去的计划。 是决计不可能放手的。 在这而言,这个了晴僧人,他尚且还不是“呼图克图”,不是“法王”。他就想要拿了陆峰的“真心乌察苏拉”。若是在庙子里面,这个想要陆峰的东西,那个想要陆峰的宝物,这有朝一日,有人想要陆峰的性命,想要陆峰的头颅做“嘎巴拉”。 那陆峰给是不给? 密法域,草原上,没有甚么和善的说法,和善的早就饿死了,止见过“大法王”对于手下的僧人和善的,哪个敢说底下的僧人对“大法王”和善。 和善, 你有那个资格么? 直些性子来,都是用刀子说话的功夫! 陆峰暂时不顾,是应他现在的确是有些事情排在了这件事情之前。 反正人他已经认了脸,后来也好找寻。 若是“真心乌察苏拉”出了事情,也不忙于这一日,若是无有出事,更不须得忙于这一日。 但是这一件事情,须得记下。 送走了“了晴僧”,陆峰和“獒公僧”见面,二者详谈一二,倒是也无多说的话语,陆峰请“獒公僧”帮忙,搞清楚这“了晴僧人”,到底是如何模样。 ――“獒公僧”其实亦奇怪的很,这个“经论僧”,如何是会忽而开口说话的? 作罢了这些事情。 他坐在了屋舍之中,粗粗翻阅了两张册目,又去了二进院子见了“才旦伦珠”。 这许多天都无有前面去见自己的徒弟一面,“才旦伦珠”又像是忽而抽出来的枝丫一样,又成长了许多。 陆峰看的欢喜。 在见面之后,陆峰又见到“真识上师”。 “真识上师”倒是也好,陆峰仔细观察了些许,无有察觉到“真识上师”受到了甚么伤害,止他也和“了晴僧”一样,说不上一个囫囵的缘由来,他是应“真心乌察苏拉”不见了,于是亦跟了出去,结果还无有走到了地方,便被送了回来,回来之后,还有两帖子膏药,贴在了他的身上。 叫他拔除了“诡韵”。 关于事情,他就知道了这些,其余的事情,他都不知。 陆峰示意无事。还在这里,和“才旦伦珠”交流了些许。 又教授了他些经文,考校功课。 直到“刘六观”前来。 事情方才罢了一段落。 虽然陆峰说话之间,好似是将他们放到了近处。 可是实际上,到了无有神鹰,无有獒犬巡逻的地界,已经距离庙子相当远了。 那些前去寻人的僧人一来一去,也花费了不少时间。 到底是在庙子关门之前,那僧人寻摸到了其余的人物,将人都送了进来。 到了“官邸”,止须得关上了门,那便是陆峰自己的地方。 庙子之中的另外一座庙子了! 就算是晚上出了甚么事情,也不关别人的事情。 再说了,庙子之中的大人物,今日都应用心在陆峰带回来的嘎日玛――转世佛子的事情上。 也顾不得陆峰这样一个小小的“格贵僧人”。 将人都带了进来,陆峰将人送到了那一间偏房之中。 陆峰倒是先不问“刘六观”言语。 止问一件事情,那便是这些人的“五官”,到底要如何画出来? 若是可画,陆峰自己便画上了。 依照陆峰之见得,也观看出来了此中端倪。 便是无有了旁人的指点,自己动手,也有了些手段,方法。 虽不中,亦不远矣! 至于效果如何,那见仁见智了,做了方才知道,关涉到了“厉诡”的事情,便有大量的不确定性。 并且陆峰可推出了方法,目的一样,可是效果是否一样,也未可知。 “刘六观”对此倒是清楚。 他从自家大人身边的甲士身上摸寻了半日,找到了一根画笔。 这画笔长不过半指,上头一点笔锋,竟然是耄耋老者的头前须子。 在这半指不到的笔杆子上头。 密密麻麻的,如同蝌蚪一样的咒文,都在这上面,说不清楚是甚么手段。陆峰便见一眼,就知道这画笔不甚正经。 陆峰摸过的画笔,止一类。他若是用此种画笔去画唐卡,那是要出大事。这画笔,止能描诡,和陆峰所画唐卡完全不可相应。 再见到了那颜料,放在了漆盒之中。 里头是整整齐齐的,龙眼大小的铜纽扣盒子,上面雕刻着“十二时辰”。 亦就是子鼠云云。 不可谓不精致。 止将其打开,一股子腥臭之中又带着些许香味的气息出现在了陆峰的鼻端。 陆峰便知道此物为何。 “章京家族”的这些人。 ――陆峰不大清楚此刻草原上的“札萨克”和“章京”,俱都化作了甚么样子。 但是陆峰可以看得出来,“章京家族”应还是以血脉形式为中心,构建在了一起,便是吸纳外人,亦有缘由。止“宁善人”这位大人,他的父亲兄弟,应也是“章京家族”之中的大人。 所以他说的,他被夺走了浑身上下命格,脸面,留下来了性命和姓名,有人想要夺走他的“一”! 此刻,他的“样貌”,其实更像是一种“以诡韵压制了人气”的手段,将他的“人气”,压制在“诡韵”之中。 并且用“五官”,将人以“名字”的方式,寄托在了此处。 亦算是另外一种活着。 并且这种夺取的方式,陆峰相信这一种夺取一定是“整体性”的,“厉诡”想要夺走他们的“唯一”。 他想要做甚么?和“所有吃人狼的母亲”一样,完成了“李代桃僵”? 倒是一个个都好大的气魄! 所有的“厉诡”,到了这一步,好似都有了自己的“目标”。陆峰亦何尝不是? 此刻放在陆峰面前的,还存活着的,或可说是人,亦可说是“厉诡”。 这“画面”,其实便是一种“点神”。 和做“傩面”的匠人一样,带上了面具,人便不是自己。 不过要画上“五官”,“刘六观”手段却还差了太多。 止将其拿上,“却是要损耗了人的精气,若是人的八字不硬朗,轻则大病一场,重则引来了厉诡。” “刘六观”小心翼翼的说道。 陆峰手持画笔。 “应如何画?” 好似无有听到“刘六观”的话语。 “刘六观”见状,大着胆子在宁善人大人身上摸索了半日,摸出来了一张图来。 这便是“宁善人”的五官脸面了。 看来他们在来之前,便已经想到了“五官脱落”的情形,做了后手准备,陆峰打开,这一张脸上,“宁善人”的脸,栩栩如生。 陆峰手持此笔,寥寥几笔,便画上了这“五官”。 一阵阴风无端自出,化作一个旋儿,朝着陆峰扑过来,陆峰躲都不躲,这风还无有靠近了陆峰的身边,就已经脱开了。 便是有些剩余的“诡韵”,也都被陆峰随意一卷,化作了“黑雾”,成了“人皮古卷”的“蚊子肉”。 就是这画画的功夫,陆峰倒是将这样一门手艺学了个皮毛,但是止须得稍微使用些手段,倒是可以继续走下去,唯一桎梏陆峰的,却是“脸面”的问题。 陆峰无有相面之能。 但是他身边的“刘六观”,却是有此手段的。 这个人才,法力如何,暂且不论。 但是他的这些“术法”,对于陆峰,有些作用。 陆峰已经想着应如何朝着“宁善人”讨要了这个人。 至于身边还有个“老日谷”。 但是谁料到,一路之上都无有寻得地方,故而只能带着。 现在却是要为他谋求一条生路了。 以陆峰这个身份,为一位老牧民寻找地方,那自然是无有任何的难度。 做妥帖了这些事情,等待“宁善人”苏醒的时候,陆峰盯上了“刘六观”,叫“刘六观”心里都有些发虚。 陆峰说道:“六观先生,我对你的这相面之术,有些不解之处。 还望你为我解释一二。 你前面说我是‘厉诡之相’,有皮无骨。 后又说我是‘虚中有虚’,‘实则无实’。 倒是这三番五次的言语,叫着实是疑惑不解,我有些话语想要问问你。 ‘厉诡’,也要面貌不成? 或者先不说这个,是我这个面容,到底是厉诡之相貌,还是如何说法?” 陆峰说完了之后,“刘六观”冷汗就下来了。 他磕磕巴巴。 张嘴说话,却无有说出来,倒是笑容有些尴尬了。 这里没有地方可以躲藏,就一张柜子,其余就是油灯,蒲团。 “刘六观”止能尬笑着说道:“上师说笑了,‘厉诡’哪里来的相貌,我的这禽兽相面法,从来看的止有人。 上师一脸佛像,如何能是凡人?” 陆峰就这样盯着他,“刘六观”磕磕巴巴彻底说不下去了,他止好再咽了一口唾沫说道:“上师,可能是我老眼昏花,看不太清楚――” 便是这个时候,地上躺着的“宁善人”忽然开口说道:“六观,俱都说了罢,面对永真上师,无有甚么可隐瞒的!” 第472章 、相互搬运 “你看到了,知道了些甚么,俱都告知了‘永真上师’罢。 面对永真上师这样的大僧侣,不可有丝毫的隐瞒。” “宁善人”苏醒了过来,止他的样子,有些“有气无力”。虽然被添补上了“五官”,可是身上的“诡韵”太过兴盛,导致他的人气,都稀薄的很,说话的光景,男声都带着女气,雌雄莫辨。 “刘六观”闻言,不敢违逆了自家大人的意。这一次,他再也不敢顾左右而言他,但是他亦知道,自己的言语实在是太过于惊世骇俗,所以哪怕是说话之前,还是为自己添补了几句,说道:“我都是瞎胡闹的,瞎胡闹的,上师不要放在心里去。” 可是他的补丁并无有甚么作用,眼前的“永真”上师还是不言不语,庄严神色,“刘六观”似哭非笑,他也知道自己接下来的搪塞话语,也无甚么用处了,止直说之后,真个盼望眼前的上师有慈悲的心肠,勿要将他扒皮抽筋罢。 所以他只好整肃了一下神色,说道:“我观之前上师之面,上师不似人相。 根骨渺渺无踪迹,一张皮却就算是密法域的皮子,也不过是‘画皮添骨’。 你知道这是甚么意思么?‘画皮添骨’,便是先有了皮子,后来又朝着里面填补了骨头,寻常人的这骨相,是从先天到后天,先天化,后天补。 可是上师的样子,却是无有先天,后天,就连后天长在了骨头上的皮肉,也不过是为了自己无有骨相而出的掩饰而已。 这,便为‘厉诡相貌’! 这些年来我为人相面,也看出来了些端倪蹊跷。 这为人的,不管是前途,还是性格,亦或者是吃不准,我再填补上了那人的八字,都可以看出来那人以后如何,我学的这‘禽兽相面法’,是从骨看皮,可是后来我亦有了些想法,那便是人有天命。 诡,可有天命? ‘诡’无有了天命,所以它就无有先天之骨,止有后天之皮!不在天命之内。 有的‘厉诡’,更是连皮肉骨三者皆无。 不似本来之物。” 说到这里,“刘六观”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哆嗦,感觉自己说了这话,周围都多出来了许多双眼睛来看他。 就连他的眼睛,忽而都有些刺痛。 他下意识的看向了大人,“宁善人”沉默的躺在一边不说话,陆峰则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窗子外头,旋即拿出来了金刚杵,示意他先勿要再说浑话。 止做“金刚狮子吼”状。 “嗡!” 一字密咒之下,陆峰手边的“金刚杵”自然而然的飘忽了起来。 落在了此地。 化作一道青紫色莲花。 旋即陆峰“法性”铺展,直接映照在了此间,将这“金刚杵”,化作了一道吃赤火色天幕,将此地全部都遮蔽住了。 到了此刻,陆峰还不满足,在这天幕之上,出现了一尊尊不动明王尊,守护十方,额头之上的三眼打开,扫视着万方,追寻着一切的蛛丝马迹。 做到了如此,“刘六观”方才觉得自己这心悸心慌好了许多,陆峰这个时候亦斩断了些许不吉利,示意“刘六观”可接着说,见到了这阵仗,“刘六观”咽了一口唾沫,愈发的小心翼翼了,见到他口干舌燥,半日说不出甚么话语来,陆峰微微颔首,还贴心的为他倒了一杯咸奶茶,叫他慢慢饮下。 陆峰的身边有一银壶奶茶,他为“刘六观”来了一杯,叫他整理了精神,继续说出来。这些言语和陆峰以前的所想,不谋而合,止这些话语说来,亦有些风险,陆峰可为他暂避了这些风险。 “刘六观”饮下一杯咸奶茶,润了润嗓子,想着继续从何地开始说起。 孰料陆峰忽而提问,止言语出来,刚刚喝下来的奶茶,就几乎要化作尿液尿出去了,叫“刘六观”都怵然:“我见你在草原上的时候,观了‘嘎日玛’的面目。他便是未来的‘大莲花座呼图克图’,从他的面目之上,你看到了甚么,他也是厉诡面? 你在我的身上,看不到所谓的‘天命’。 天道有常,我不在你的这有常天道之中? 那你难道可以观出大佛爷的为人,未来?” “刘六观”打着哆嗦,知道自己到了生死时刻。 这些问题,他一个回答不好便要坐落在庙子里的“刑堂”之中,庙子之中的“刑堂”有多可怖,他是知道的,止他也不敢在眼前的永真上师面前虚伪,所以他止好艰难说道:“大佛爷的命格和命运,我虽然是看不透彻,但是亦也有迹可循。 不过所谓圣人无相,大音希声。 大佛爷虽然还无有到了圣人无相的程度上,但是还可以看出脉络,除非是大佛爷成佛,那我也看不出来甚么样子,光景了! 止这个看不出来脉络和算不出来,和‘厉诡’的没有,是两回事情,所以――” “刘六观”小心翼翼的看着陆峰,适时的停止了。 他听懂了“刘六观”言语之中的含义。 大佛爷的面像,“刘六观”这个观相的术士是看的出来,但是看不清楚,但是“厉诡”和他陆峰的面像,是在“密法域”不适合。 陆峰心中了然。 无论他是以甚么样子来到了“扎萨”的身上,替换了这位原先的可怜僧人。后果便就是他虽然是“扎萨”,可是实际上,他已经和“密法域”格格不入,并非是“密法域”的本地人,他是被“人皮古卷”护卫着来的外来户。 那“厉诡”又是甚么? 根据“巫教”的传说,“厉诡”本来便是“密法域”的一部分的。出自于巨卵。但是若是“厉诡”,也和人分为僧人和“巫教师”一样,亦是一种总称,并非是个体称呼呢? 短短时间,陆峰念头转动,“刘六观”继续斟词酌句说道:“本来我相了大上师的面,也看不出来甚么。 可是后来,大上师从那山中出来之后,大上师的面相却是变了! 我观大上师的面,却并非是‘厉诡’的面目,可以看出些端倪来了!上师又有了人气。” 说到这里,“刘六观”浑身上下,都说的大汗淋漓,一双眼睛也滴溜溜的乱转,一时看东,一时看西,陆峰抬起来了手,示意他不须得再说话了,他现时须得的些许消息,俱都知晓,暂时不须得知道更多消息。 看来收纳了那“本”物,却不是完全无有代价,起码止是将其收纳在了自己的胳膊之上,自己便和“密法域”加深了联系,并且可以叫人看清楚自己的“未来”。 换而言之,他固定了未来,加深了和“密法域”的联系,但是这对于想要离开这里的陆峰来说,却并非是一件好事。 “你说的已经够多了,在我的这‘官邸’之中,你却可以好好的休息一番,你且先去休息罢。 若是有了甚么事情,你即可告诉这里的圆顶僧,他会给你帮助。 至于老日谷,他暂且和你们住在一起,等到了安顿好他,他就可以从庙子之中离开。” 陆峰徐徐说道,众人无有异议。陆峰打开门,却看到有不睡觉的差役僧人。陆峰叫差役僧人搭把手,将他们送到了二进院子里头,自己独留在此处,告诉众人若是有人寻他,便叫人稍微等等。 随后又回到了那偏房之中,这偏房之中,倒是无有供着佛像。 轻轻吹熄了这灯火,心紧着油灯,陆峰孤独的坐在黑暗之中,缓缓拨弄着自己手中的念珠。 “金刚杵”缓缓落在陆峰的怀里,随后一道“绳索”自天而起,陆峰却是心中想了一条新的地方,欲去那处,不过通了一条大路,陆峰还抬头去望向了天上的“佛理佛韵大云”,这云遮盖在了整座寺庙的头顶上,却无有此,有任何的反应,对于忽而出现在了“庙子”之中的“本”物,并无阻拦之意。 于是乎,陆峰倒是也不须睡觉,趁着庙子之中的诸位大佛爷都有事端的情况下,攀着此物,就此离去。 止陆峰离去之后不久,这“官邸”大门紧紧关闭,无人敢于打搅的精舍之外,却出现了几个不速之客,这些僧人为首之人,穿着白色的靴子,龙行虎步,一只手推开了这外头的大门。 走进来了五位僧侣! 可是奇异的是,无管是这第一进院落,还是这第二进院落,俱都无有人觉察到有人进入了此间,那第一位上师,赫然是带着班智达帽子的上师。 止他在这里,却无有见到陆峰。 在他的身后,跟着好几位经论僧人,止这些僧人肩膀上的“酥油灯”,俱都既然是熄灭了,无有了一丁点儿的光辉,班智达上师进门,无有见到了“永真”,他也无有恼怒,无有急色,而是指着此处说道:“你们暂留在此处等着他罢。 等到了人,将他带到‘丹珠尔大殿’之中。 他是预定的佛子之一,有事情外出了些许时日,却不能总是耽搁了。 他的三五项考学,须得在这些时日之中完成,乌夏大佛爷的讲经,就在近日了。 你们须得常常督促他,不要叫他,误了学习!” 班智达上师说完了之后,关门离开。 这些经论僧们也不说话,各自寻了地位,全都坐在了地上,一个个都开始念经。 除此之外,再也无有了动作。 也不见法性包裹住了这里。他们念咒的声音落在了外头,叫外头的人都听到。可是就算是外头的僧人们听到了声响,也不敢真的入了此间看看,在这房间之中,到底是谁在念经念佛。 夜半无有上师的谕令进入了上师的僧房之中。 都不要命啦! …… 漆黑,碉房,大风如龙,站在这里,几可看见大风的形状! 从这里站在了这高处,心志不坚定的人恍惚之间便会有所错觉。 亦就算不是心志不坚定的人,熟悉此处的人,走在这样的地方,亦会遇见种种不同寻常之处。 那些经常行走的商队,所见的种种瑰丽奇异之事,便已经多的如同是路边的砂石,不计其数。其中为数较多的便是在路边看到“好心的引路人”,“远远看到商队”,“白日忽然变成黑夜”种种异状,不一而足。 此刻,陆峰就站在了漆黑无比的“龙出气的山口”的碉房之外,那大风从巷子之中吹出来,吹得人儿都如滚地葫芦,止不住的跌。 大风从此间无休无止的经过,但是陆峰所在的这一会,整个碉房群之中连一两声獒犬的叫声都无。 整个“碉房”仿佛都浸润在了无间的黑暗之中,成为了黑暗的附属一部分。 陆峰对此并无在意。 他走上前,在这寂静无声的碉房前面,曲起来了自己的指节,扣了扣门,发出了沉闷的“笃笃笃”声音。 过了半晌之后,里面有人打开了门。 陆峰低头从这门里走了进去,却不须得开火,陆峰自然看见了里头的人。 “黑天红莲大法师”便坐落在其中。 他也无知道从这座偌大的庄园之中,哪里找到了自己的法座。 他的这法座上下,俱都是未曾腐烂的尸骨,有男有女,俱都是是些“死亡”的征兆。这些尸骨看上去有些被“噬咬”的样子,但是陆峰见过被动物噬咬的伤口,所以很清楚,这既不是神鹰,也并非是野狼,从他脚下的这个“骨头莲花座”上,陆峰可以看出来“震怖”的五色恐怖之气。 在“黑天红莲大法师”的头顶,徐徐转动着“黑绳寂灭魔口大轮”。 止从此处去看,它的成长,超过了陆峰的“青莲寂灭魔口大轮”。 在法师的另外一个脖颈之上,那一张女人的脸面,越发的圣洁,上下都渗透出来佛光,止这佛光之下,周围的黑暗不停地从他的脑后出来,铺展在这里,如同是脑髓铺展地面! 在那黑夜,一双双的眼睛,俱都是从这女人的“脑髓”之中所出。 而在法师的另外一个脖颈之中,却光秃秃的,什么都无。 见到了陆峰,“黑天红莲大法师”行礼说道:“本尊,我已经寻得了此处之危险,不日即可方便了此事,便是过了些时日,我欲从此处,行至‘大冰川’之中,寻找当年朝廷镇压在此地的庙子,将庙子之中的伏藏启出,交与本尊。 在这官寨庄园之中,有一副中原大皇帝赠送与当年龙出气山口家族的大画。 在这大画之中,却暗藏着此地的风水,寻得了那一大画,我便可从中寻得当年建造在了大冰川之中,三处用以镇压此地的大庙。 根据‘杜拉宝珠’所说,在这三座大庙之中,分别有从中原大皇帝的寝宫之中,请出来的‘六臂玛哈嘎拉怙主’,从‘扎举本寺’请出来的‘大玛哈嘎拉’,还有一尊观音怙主,共同压放在了‘大冰川’之中。 这其中,本尊,我欲先行‘大玛哈嘎拉’处。” 二人说话的时候,其实亦是“神识交融”的一部分,有些事情都不须得自己面前的“黑天红莲大法师”所说,陆峰便已经知道了他要说的事情――其实还是一心为了本尊,“黑天红莲大法师”察觉到的,其实是“龙出气的山口”家族最为隐秘的事情。当年“龙出气的山口”家族的祖上,选择了在种种乱象之中,襄助朝廷,故而在中原大皇帝扶持了新的“呼图克图”之后,“龙出气的山口”家族,亦得到了好处,理藩院为表,这些人和被扶持起来的“呼图克图”,成为了里。 止可惜,就算如此,中原王朝亦“鞭长莫及”。 对于“大冰川”这个天堑,中原王朝勒令当时的和尚道士再加上当地的佛爷们,都要将此地“铺平”。结果便是有人观山,有人看水,有人建庙,有人献宝。 这三座大庙之中,对于陆峰最有用的,其实就在有“大玛哈嘎拉”坐镇的寺庙之中,“大玛哈嘎拉”其实有一个名字,陆峰更加熟悉。 喜金刚的护法。 “宝帐怙主”! 止这并非是陆峰所修的两个部派的法,但是“中原大皇帝”叫人带走的,和“宝帐怙主”一起带走建立寺庙的,还有一部经典,以融化的金子、银子、宝石燃料所做的铜板书,那本铜板书,对于陆峰意义非凡。 并非说是手持了此书,就能学会了上面的言语,“灌顶”和“授戒”都无有,单纯的止拿了一本铜板书,是看不出甚么的,不过有比无要好,若是陆峰修行到了相应的境界,自己成为了智者,那手持此书,便是触类旁通的资粮。 想要学习,须得有足够的智慧和佛缘。 “黑天红莲大法师”就是要为自己的本尊,从“大冰川”之中带来此物。除了此物之外,还有这座“官寨”的大变化。这种变化亦是从他们信仰的“阿五神”开始。 “达朗花家族有一个秘密,止这个秘密,止有达朗花家族的老爷方才知道,就算是‘杜拉宝珠’,也无从得知这些消息。” “黑天红莲大法师”将自己知道的事情,缓缓说出。 陆峰看着自己的这具“化身”,知道这“化身”之成长,比之于自己,不遑多让。 特别是将其送到了此处之后,“黑天红莲大法师”更是如鱼得水。 他身后的“密法域功德”和“密法域”垂窕下来的“气韵”,都比陆峰要多,止如此,陆峰却得心安,越是如此越好,和陆峰之想象差别无二,和“刘六观”言语交谈过后,陆峰心里得安宁,起念头。 他这一次过来,就是欲要将自己背后的这“密法域气韵”和“本”,都赠送与“黑天红莲大法师”,帮助他再进一步。 “黑天红莲大法师”的修行,其实和陆峰有关系,也无关系。他是顺着“八扇屏风”之上的诸多“本源”之所在,缓缓所行,徐徐而走。 至于说能走到甚么样子的境界,那便要看他自己的手段和能力了,止他的行走,要比陆峰这边的修行,此刻却不知道为何,要快且平稳的多,但是不须得担心别的事情,毕竟从一开始,他便是陆峰之化身,大逆不道的说,是和“大日如来”教令轮是“不动明王”一般,都是“一个人”的不同样貌。 是陆峰自己所化出来的护法身,是陆峰是要留在了“密法域”的另外一面,尽管可怖,依旧慈悲,以此而出,便不会行错!陆峰手上有了好东西,便要留给自己的护法身,自己的护法身有了好东西,便要给自己本尊。 应都是一样的。 那“绳子”就在陆峰的胳膊之中,但是想要拿出来,却还须得做些“仪轨”方才能将其带出来,换了一个地方,不过陆峰和“黑天红莲大法师”此刻却都清楚,这在“龙出气的山口”,反而是一件好事! 应那位“达朗花老爷”,就在这座山中,进行“仪轨”,时时不出。 应在此刻夺了他的“资粮”,便可将这“本”带出来,重新落在了“黑天红莲大法师”的身上,不过“黑天红莲大法师”也不可能将自己当做“根器”,来收敛此物,他和自己的本尊并无一样。 他无有自己的本尊殊胜,所以不得如同本尊一样,直接将其容纳在自己手中。 并且这一点,二者都心知肚明。 单纯的以“根器”而言,哪怕是现在“黑天红莲大法师”的“根器”,都远远逊色于陆峰。 所以“黑天红莲大法师”无管如何,他都须得以“仪轨”和“化咒”,将这殊胜之物,“缓缓图之”,好在止二人一个眼神之间,便已经寻得了方法,首先用“巫教”的手段和方法,将这“本物”,逐渐收拢在自己身上。 哪怕是暂时无得取用都可。 止须得将其收拢在了身边,方才可以水磨工夫取用,逐渐掌握了此物的“权柄”,并且可长出第三个头,代表着此地“本”的脑袋,这个方法虽然冒险,但是亦可行,二人止一个眼神交流之间,立刻便定下来了计策。 “黑天红莲大法师”无可得知从哪里抓到了一柄腰刀,将其对准了自己的肚子,轻松的划开,露出来了黑红色的肠子,那肠子尤然还在蠕动,就看到“黑天红莲大法师”将原本被“人皮古卷”包裹住的“阿南波咄尊者”“命轮”都带了出来。 虽然都为“巫教师”,可是“黑天红莲大法师”修行的和“阿南波咄尊者”修行的却并不一样,但是“阿南波咄尊者”的命轮之上,那些带着“咒文”的名字俱都是有大威力。虽然将此容纳在了自己的身体之中,一定会和“阿南波咄尊者”产生因果,有所牵连。 止这已经不重要了。 陆峰这个本尊已经和“阿南波咄尊者”产生了联系,“黑天红莲大法师”亦逃脱不得! 做完了这些,他复又一层一层的将自己的肚子皮收拢起来,就见到他的两扇肚子开始朝着中间靠近,旋即出现了肉芽互相咬住,化作了一道红线,然后变白,最后消失不得见。 做完了这些,他方才将自己的肚子外面衣裳遮住,说道:“‘本尊’,既如此,原本既定之策划,却须得提前。 原本是欲要借助了阿五神之力,倾倒了这座碉房,搞清楚了达朗花老爷为何要做这等事情―― 止如今,本尊前来,还请本尊助我。就在今晚,止须得降服了‘达朗花’,便可借助了他余留之下的‘资粮’,可行秘事。” “善。” 陆峰言简意赅,点头称善。 他在来之前,望过天象,从天象来看,若是要在天亮之前,完成了此事――他们也要快些动了。按照汉地的说话,此刻约莫是在三更一刻,“黑天红莲大法师”脸上原本那属于陆峰的脸,却忽而的化作了鸡子一般的卵,上头一点五官都无。 继而转动了出来,化作了“杜拉宝珠”的脸! 俄而之间,这一张“杜拉宝珠”的脸上下变得狰狞无比,做忿怒相貌!然后那一双手上,出现了一把金刚钺刀,不断滴血!另外一只手上,则是空空如也! 那一只手,须得用仇敌的脑袋用作“颅器”,里盛满了“背信弃义者”的“毒酒”,故而那一只手上暂时甚么都无有。此处能够称之为“仇敌”的,自然就是“达朗花”老爷。 “走罢!” 陆峰说道。 “黑天红莲大法师”周围的黑暗像是一道道女人温柔的胳膊一样,将陆峰抱住,包裹在里面,便从这里消失无见,和外面的黑暗合二为一,冲着此处最高的地方走去。 那便是“天葬场”。 “巫教”之中的法,有些须得在“坟场”之中修行。 “天葬场”亦可以称之为“坟场”。 但是也不是说在“坟场”之中修行,就是单纯的结庐而居,什么都不做,和尸骨睡在一起,那不若直接找到“尸陀林”,在“尸陀林”之中做一个瑜伽士。 “巫教”的“坟场修行”,是须得在那处,建立一个类似于“法坛”,“道场”一样的“修行之地”。 “黑天红莲大法师”在此地修行的“道场”,便就在“天葬台”之中。 陆峰在黑暗之中,一步千里,已然是已经到了“天葬台”之上!夜幕之下的“天葬场”,上下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韵”! “达朗花”家族的“天葬场”,入目可见的便是五座高大的“骷髅塔”。 都是以诸多“骷髅头”堆砌而成,在“塔”的尖端,是可以供“神鹰”休息的巢穴,这些巢穴是以鎏金黄铜所做,如同“转经轮”一般的模样。 大量的五色经幡盖在了这些“骷髅”之上,在这些“骷髅”的眉心之上,都有人用融化的金子,在上面写上了“巫教”的符号。 五层骷髅塔的第三层上,往下拉着彩旗。 在风之下,猎猎作响。 甚至于在这风之下,上面沉重的“转经轮”,也会转动,发出了喑哑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女人的哭泣声音”! 不过此刻的“天葬台”之上,却无有留下来神鹰,大量的“猫头鹰”站在了的那高处,占据了此处的上方。 这些俱是“黑天红莲大法师”的耳目。 应是原本庇护这里的“神灵”。 止此刻,神灵却无有变化,在黑暗之中,“黑天红莲大法师”从那黑暗之中,捏出来了一个老巴登。 他双目赤红的看着此处,随后一言不发,从自己的脖子上,将人骨哨子拖拽了出来,放在了嘴边,用力的吹动了起来! 陆峰看到此幕, 似曾相识的声音! 似曾相识的场面! 和当年“红树林寺”的“瑜伽士”给他“人骨哨子”,一模一样。 那哨子模样像,声音更像! 并且后果,一模一样。 在这“人骨哨子”吹动之后,黑压压的“神鹰”,眨眼之间就从天边而来,从眼前突兀的出现。 狂风呼啸之间,“厉诡诡韵”从天而降,直接落在了“黑天红莲大法师”捏造而成的“背尸人老巴登”的背后。 顷刻之间,老巴登就成了“背尸人”! 随即,陆峰见到了那双翅比人还要大的神鹰,将一具又一具尸体丢了下来,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此处的阶梯。 数量繁多又可怖。 这些尸体重重的砸在了这“天葬台”上,一个个摔得都无有了模样,这个颈椎折断,那个胳膊飞出去。 “老巴登”对此无动于衷,止木讷的背起来了自己背后的那尸体。 “黑天红莲大法师”却站在了“老巴登”的后头,那带血的金刚钺刀,一次就扩展开了那“尸体”的后头! 这“尸体”之中,竟然空空荡荡,里头甚么都无。 止“一张人皮”! “黑天红莲大法师”豁开人皮,带着本尊,直接就没入了其中。 随后,在这“人皮”里面,一只温柔的手一抚摸。就和“黑天红莲大法师”将自己肚子缝合一样,先红再白,最后化作无形,整个尸体,再度化作了原先的模样! 至于地上的那些尸体,俱都被一根根活蛇一样的树根,俱都吞吃了下去。 却是“冈措”起了作用。 顷刻之间,就将这里收拾的干净! 第473章 、他可,我亦可! 老巴登却甚么都不知道,事不关己一样,麻木的拖着自己身后的这一具尸体,朝着“达朗花老爷”的碉房走过去。 止这些天的晚上,整个龙出气的山口庄园官寨,越发的安宁了,平日里面用些剩饭养着的野狗,都不见了,连那些按时关押在了“圈”里的牲口,此刻都发不出声音,恍惚之间,此地给人一个错觉,那便是此地已经连一个活人都无有了。 止有在大日升起来,重新照耀在这里,挤走了笼罩在此地的黑暗的时候,整座官寨之中才会有了生机。“龙出气的山口”这般模样,和当时的“噶其拉官寨”,“噶宁庄园”都一般无二。 俱都是一种死亡之前,令人窒息的死寂。 连一点点回光返照都无有的,庞然大物的死亡。 老巴登这个背尸人,此刻却真的宛若是背着这偌大的一座庄园,走向死亡。他也不须得火把照亮,就在漆黑无比的碉房街巷之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行走的过程之中,那时不时还有黑漆漆影子,从他的头顶掠过。 却亦不伤害了他。 黑暗之中,一双一双的眼睛看着他,监视着他的行动,那巨大的黑漆漆影子,却不断的遮蔽了这些眼睛,扇动起来的风中,还传出来了佛咒的声音。 陆峰便在这“杜拉宝珠”化作的黑暗性魂之中,听着外头传来的这声音。 这声音古怪的厉害。 是佛咒无误。 可是这佛咒之中,却带着浓烈的口音,应这个口音,实在是太重,以至于陆峰这个听过头人念佛的人,一时之间都无能从这节奏之中,听得出来他念动的是甚么咒语,还是在他静下心来的时候,听懂了这外头的密咒! 约莫听着,是“金刚总持普贤王如来密咒。” 这个密咒倒是也简单,比“六字大明咒”的咒文数量还要稀少了些,但是它和“六字大明咒”却不一样,不可轻易动念。这三个咒语,便是“嗡、阿、?”。 但是在这念密咒的人嘴巴之中,却是“嗯”,“那”,“么”,故而这可以除去外道之艰难险阻,为人作身口意三加持的密咒,却在风中开始荒腔走板了起来。 但是这倒不是太严重,止是在此地,为人来了一种可怖,凛冽的感觉。 老巴登就如此转回了“达朗花”老爷碉房前头,却不得上去。 老爷的碉房,是关上了大门的。 寻常时日,就算老爷在里头睡觉,可是在外头亦有看守的人。 但是此刻,这里一个人都无,老巴登在外面也叫不开门,于是他又拿出来了自己脖子上的“骨哨”,用力的吹了起来。 这声音直接刺穿了眼前的大门,冲着这碉房里头钻了过去。 里头无应答。 原本在“达朗花”老爷的碉房之中,是养着一只包金的獒犬。 珍贵的紧! 用“达朗花老爷”的话来说,这是一头佛教的“护法狮子”。“护佑”的他们家族安宁。可是此刻,便是连这狮子,都无有了声音,吹动了哨子之后,老巴登也不着急,他就死寂的站在了外面,宛若是一具尸体。 里面的陆峰在尸体之中,安宁的宛若是酣睡在了其间。 止他样子如同酣睡,止眼前这个背尸人,他在碉房里头是怎么走的,走到了多少,陆峰心里都有数的很,这个背尸人在行走的时候,在诸多庄园的要紧处,都巡了一个遍,其中还有一座佛堂。根据一般庄园里面的规矩,背尸人背着尸体的时候,有些地方使不得去的。 这其中,就包括了佛堂。 ‘此处,已然是乱了。无止是阿五神弃了此处,却是连风马之中,菩萨的旨意都开始荒腔走板。 这是佛弃之地的前兆?成为无人区的意思? 止这里却不可成为无人区。 若是此处成为了无人区,那便断了一条道路,草原和密法域深处的联系,却要出来大事。’ 密法域的无人区到底如何,陆峰亦未曾亲眼得见,但是他是在“噶宁庄园”的路上,见过那场面的,那是无有到了“密法域的无人区”,便已经那般的危险,若是此刻成为了“无人区”,那以后“大冰川”和“无人区”连在一起,会成为甚么模样,便是陆峰都难以想象。 并且“佛弃之地”,陆峰现在也砸吧过了味儿来。 这“佛弃之地”,并非是“菩萨不要了的地方”,恰恰相反,“佛弃之地”,是“佛法不昌盛”,或者说是“未曾留有僧人和佛法之地”,放弃这里的却不是菩萨,是传菩萨法的人。 若事情真的如同陆峰所料,那陆峰可能真的要自此时,见证到了一座地方,是如何变成“佛弃之地”的。 陆峰在黑暗之中转动着自己的念珠,念的便是“不动明王心咒”,耐心的等待着接下来的事情发生。 若是可阻止,那便阻止,若是不可,那就按照菩萨的旨意走罢。 也无须执着,真的业力到了的时候,莫要说是他,就是说前去无人区镇压魔诡的真正大上师,无管是他自己还是他的“金刚护法”,都失落在无人区里头的,不知凡几。 业力到时,哪是“永真”一个小僧人可以挡住的? 君不见几个“尊者”,都折在了业力之下,世事如此,不可抵挡罢了。 就如此,老巴登站在门外过了半晌,那门方才从里头打开,有人打开了大门,叫“老巴登”进来,老巴登一不说话,二无反应,止呆滞的背着尸体走入其中。 到了此时此处,陆峰缩回了法性,便将自己的法性凝结成了一棵菩提种子,沉入了自己的脉轮之中,继而顺着中脉往下,沉入了“慈悲莲台”之内。 整个人无声无息,如同是石头一般。 不泄露出来丝毫气息。 “杜拉宝珠”的“脑髓”,融入了黑夜之中,更是和这些黑暗融合为一,叫人察觉不到问题。 老巴登走了进去。 此处和外头有异之处在于灯光。 在这里,就连阶梯之上,都到处是“酥油灯”。 “酥油灯”一步步的往上,直上了碉房。 至于那些在外头见不到的家族“喇嘛”,全部都在这里,通宵达旦的念经念咒。 声音化作了一条鲜活的巨蟒,盘旋蠕动在了这座碉房之中,还是那句话,便是按照寻常的道理,有他们在的时候,是不许老巴登这样的人上来。 止现在一切却都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老巴登对这些大上师,亦无有了任何的敬畏之心,他止呆滞的上前,大逆不道的走上了用以晒经的地方,松开了后头的手,解开了绳子,“噗通”一声,将尸体丢在了上面。 旋即呆板的下楼。 继续去背负“天葬台”上的其余尸体。 一步不留。 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下的时候,陆峰便在这尸体之中,一动不动。 他此刻倒是还有些闲暇的时间,听听这底下的僧人们,到底是在诵念甚么经典。 但是听了半日,陆峰却听得他们念的经文和佛门,无有太大的干系。 他们念着的是“巫教”带着面具的“巫教师”,正常在“迎神”的时候,嘴巴之中的祭词。 祝词。 止在这样的词语之下,就是须得“神降”了,止此刻,从声音的空旷程度来看,此处并无有僧人扶持着的“神巫”,不知道他们如此是在做什么,又应陆峰收缩了自己的性意,所以止靠着一双耳朵去听,也有些模模糊糊。 里头看不到外头,外头自然也识别不得里头。 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一场精心刺杀的开始!等待着“达朗花”老爷从里面出来,接触到了这尸体。 从尸体重重落在了地上,过了三十个心跳的时间,终于,外头有人走了过来。 他弯下了腰,伸手去拉这倒下来的尸体的胳膊的时候。 变为“忿怒相”的“杜拉宝珠”,忽而的从自这“尸体”之中出现。 带着诅咒的“金刚钺刀”,狠狠地劈砍向了眼前! 止无有想到,这十拿九稳的一刀,却被直直的挡住! 随即,在这挡住的僧人身上,还传来了模糊不清的密咒。 陆峰听得不清,但是眼前那忿怒的佛像,陆峰是看的清楚了!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道忿怒毒火化作的世界。 在这世界之中,倨傲着一位一头二臂的护法神。 赫然是属于莲师部派的“二臂刑法大黑天”青铜像。 他被一位僧人高高的举起,拦住了来自于“阿五神”这带着强烈诅咒的一记攻击! 在这一刀之后,周围毒火化作绵绵不尽的狮子,将“杜拉宝珠”围绕。 但是陆峰已经从其中出来了,他的脚下,同样的“智慧火”豁开了一条大路,叫他从容的从此间走出。那手持“二臂刑罚大黑天”的僧人,也无有阻止陆峰。 陆峰站在了那外头,看的清楚。 在他的不远处,站着宛若是傀儡骷髅戏一样的“达朗花”老爷。 和以前相比,他已经瘦脱了相貌。 在上次“至尊呼图克图”的坐床仪式上,陆峰远远地见过这位“达朗花”老爷。 那个时候,“达朗花”老爷看上去还是正经人模样。 在他的身边,亦有几位领主土司,“达朗花”老爷的样貌,是骗不得他们的。 不像是现在,老爷看上去都不像是一个真人模样。 他呆滞的站在那处,目光无神,宛若是睡着梦游。 就算“黑天红莲大法师”和那僧人斗法斗争的厉害,他都无有表示。 陆峰朝着“达朗花”老爷走去。 “达朗花”老爷却仿佛不见陆峰一样,在此间看了几眼之后,转身朝着自己的房舍回去。 止在他转头的时候,陆峰就看到“达朗花”老爷的背后,有一尊面孔。 或者如此说。 有枯瘦如柴的一具“老诡”,渗入了“达朗花”老爷的性魂之中,叫这“达朗花”老爷变成了这一番模样。 这后背的“厉诡”,面容枯瘦的厉害。 止白日之中,这一具身体,做主的就是“达朗花”老爷。 可是到了夜晚,“达朗花”老爷倦怠了,那出来的,自然就是他背后的这枯瘦面容。 陆峰见状,跟了上去。 那枯瘦面容睁开了眼睛,目无表情的看了陆峰一眼,陆峰和他对视,眼中甚至都无有惊讶和惶恐。 那枯瘦“厉诡”就如此不死不活的看着他,陆峰说道:“便是以‘师兄’的手段方法,也不能直接占据了‘达朗花’的身体? 却叫一个黑,一个白。 一个前,一个后? 却有些粘连太过,虚弱太甚了!” 那后面“枯瘦”的听到了陆峰的话语,再度仔细的看了陆峰一眼。 徐徐说道: “有黑天那就有白日。 有男人那就有女人。 有慈悲就有智慧。 这都和狼吃羊娃子一样,天经地义。 有你就有我,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是知道会有如今的这事端,止无有想到,会是你这样的僧人过来,你是我的劫难。 我今日过了你的这劫难,也就轻松了些。 和我来罢。 我也许久无有和人说过话儿了。 你头顶上的这金刚钺刀,却眼熟的很。 是‘罗仁菩萨’的刀罢! 还有你的这‘青莲寂灭魔口大轮’,你养的却不错,若是如同了外面那个僧人身上。” 他说的外头的那个僧人。 自然就是陆峰的化身。 “黑天红莲大法师”。 那枯瘦“厉诡”继续说道:“若是养到了外头那个僧人那样,永无止尽。 等到甚么时候,‘极恶十轮?黑绳寂灭魔口大轮’成了完全。 那便是熟了的果子,老了的奴隶。 是应到了采摘,宰杀的时候了。” 二人虽然看似是都是在和煦的说话,交流,可是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陆峰的法性如同是“摩尼宝珠”,徐徐流转,不管外物如何,自然永恒不动,反而是“达朗花老爷”之后的“师兄”,他的法性就如同是“金刚杵”,止要有一点点的错乱,立刻攻上! 但是并非是陆峰守,那“厉诡”攻。 从这“厉诡”可说话,可交流开始,他就已经并非是纯粹的“厉诡”。 现场之形式,难说的很。 便是刚才抛出来的,关于“极恶十轮”的秘密,亦不过是来扰乱佛心的言语罢了。 并非说是此言不真。 是此言在此时止能叫陆峰佛心不坚,继而直接在此刻被“厉诡”所害,圆寂在此处和圆寂在了久远的将来,并无区别――甚至于陆峰更不愿意圆寂在此处。 二人止要一人稍微佛心一动,那便是“攻守易型”。 陆峰的这“摩尼宝珠”,未尝不可化作熊熊烈火,炼了这“厉诡”。 就在这几句话的功夫,前头“梦游”的“达朗花老爷”,上前就推开了那画着菩萨的木门。 他们倒是到地方了! 那“厉诡”请他进去。 陆峰走了进去。 “达朗花老爷”已经走到了火塘的旁边!不过还是背对着陆峰。 陆峰不以为意,在他睁眼看的时候,就已经就看得出来,此刻主持这“达朗花”老爷的,不是别人,却恰好是陆峰熟人。 “莲花钦造法寺”的“师兄”。 ――亦或者是“莲华钦造大法寺”的大上师。 陆峰已然有些分不清和二者,诚然,根据那些上师们所说,“莲花钦造法寺”是依托着“莲华钦造大法寺”而建造的,可是陆峰却在“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头,看到了“大法寺”之影子。 陆峰相信,若是“莲华钦造大法寺”就在“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头,那么“法寺”之中的僧人,一定不可能不对于天顶上的“大法寺”不动心。 并且根据脉络,“莲花钦造法寺”之中,必定是有“莲华钦造大法寺”的脉络在――将晒干晒好的牛粪丢在了火塘之中,那一块牛粪击起来了些许火星子。 “达朗花”老爷依旧涣散。 止那背后的“厉诡”,却和陆峰继续说起来话儿,便见到“诡韵”弥漫,遮住了这里的窗户,连此处火塘之中的火焰,都压低了许多,诡影闪烁之间,那“厉诡”说道:“你听到了我之言语,似乎心中并不奇怪。 你已经有了此种预料? 你已经看透了诸般种种,从表到里? 是? 否?” 二人都很平和。 止眼前的“火塘”已经预示着他们的斗法,等到火光大亮,亦或者是此处的火焰彻底被压灭,就是二人分出胜负的时候,当然,陆峰也在等,他知道“黑天红莲大法师”的妙处,他和此地的“阿五神”“杜拉宝珠”合在一起,天时地利俱在他这边,时间脱的越是久,他的这“黑天”就越是厉害! 这个时候, 作为本尊,陆峰就止须得盘膝坐在了这“厉诡”的对面,和他讨论些问题就罢了。 眼前的“厉诡”并无有超出陆峰所预料。 远远不如那些“班智达上师执念魔”。 “诡韵”和“法性”彻底绞杀在了一起,化作了黑雾,落在陆峰的“人皮古卷”之中,但是大量的“诡韵”却还是源源不断的冲着十方而来。 此处的压力,也远远不如“辩经”,虽然也“唇枪舌剑”,但是却对于陆峰有利。 可从这位师兄的“鬼话连篇”之中,得到些许信息。 陆峰依旧老老实实。 他回答了这位“师兄”的话语说道:“并无此种预料,但是若是依从师兄的言语,那想来我的推测,也是和师兄差不了多少的。极恶十轮,俱都是应不敬佛法,不喜僧众,不慕佛经而起,一共是有十座大轮地狱,便是合成了一座无间地狱,也属正经。 止想来就算是密法域之中,有了些许地方,符合极恶十轮的说法,亦不会叫这大地狱,出现在了密法域之上。 毕竟,此处还是一处佛土! 它的出现,必有因果。 它的出现,本身就有蹊跷,既然依从上师的言语,这十轮最后会归于一处,化作大地狱,这说明它们很可能原本就是一,止不过是被拆分成为了十罢了! 况且,一座真正地狱出现在了密法域,最慌张的亦不是我。 便是和大佛爷有了自己的监狱一样。 若是它也是一位菩萨的“地狱”,我的修为,距离菩萨乘又那般遥远,师兄又何必来吓唬我呢?” 那“师兄”听到了之后,枯瘦的脸庞扭曲起来,算是呵呵笑了。 说道:“你倒是灵性洒脱。 但是你却想的错了,你外面的化身身上,有‘人间伏藏’之上的‘厉诡气息’,就有了这些,你就已经逃不脱了! 你已经在了局中。 并非我胡说,你和此事牵扯上了因果,那因果业力大轮滚滚而来,到时,你便是被压碎在了路边的一颗杂草。 迟早的事情罢了。 不如依我看,你也舍去了你的这皮囊,舍弃了你的这法性。 归了我,我虽然是得了些便宜,但是亦承担了你的因果。 岂不快哉?美哉?” 这“厉诡”十分认真诚恳说道,陆峰闻言,对此不置可否,对道:“师兄说笑了。 止我观师兄之样貌,不似是‘莲花钦造法寺’的执念魔。 故而无有在此处再造出一个‘莲花钦造法寺’的意思,既然并非是‘执念魔’,亦无见得师兄将这里如何,反倒是起了‘巫教’的势,故而不知道师兄来这里,又有甚么意思在? 是要将此地做成‘佛弃之地’不成?” “非也,非也!” 这谈话却到了兴起的时候。 陆峰发现,这些“厉诡”,无管是“所有吃人狼的母亲”,亦或者是眼前的这“僧诡”,再到了不算是“厉诡”,止是执念的“阿南波咄尊者”意藏化身,都并不吝啬于将自己所作所为都谈出来。 并叫人记下! 这“厉诡”坦然而言,眼神之中看着逐渐熄灭的“火塘”,一边举起来了自己手头,镶嵌着珠宝的,用以切肉的刀,缓缓的靠近了陆峰,一边说道:“我当然并非是那些执念魔, 我之所以这般的出现,自然是为了凑齐一个完整的菩萨,便是我这等非人,亦也有万一之可能,即身成佛!留在此处,自然是应在这里,亦可以收拢起来那散落的诸多‘真性’。 你那化身身上的地狱,你身上的地狱碎片,亦都可以合成了这位菩萨最重要的六个部位之一。 背后的‘无间地狱’!” 此言一出,此处“诡韵”更甚,便要压着陆峰,趁着这个机会,压过陆峰的“法性”,可惜陆峰对此,似无动于衷,但是他拿出来了自己的“嘎巴拉念珠”,开始在虎口那处,转动起来。 倒是无有料到,在这里得到了些真消息。 前面他说的有关于“菩萨”的话,并非是说他笃定这“地狱”是“菩萨”的! 那仅仅是一个“举轻以明重”的比喻罢了! 庙子之中有庙子的“地狱”,大佛爷私下里有私下里面的“私人地狱”。 那“极恶十轮”这般的“地狱”,是一位大菩萨用来惩戒不敬佛法三宝的人,亦是正经,但是谁知道,这谈着谈着,真个谈论出来了一尊“菩萨”,并非可从“非人”而修,“即身成佛”。 陆峰手中念珠转动之间,气势不堕。见到眼前的僧人佛心稳固,那上师继而说道:“好好好,你的佛心倒是坚定,如此这番来看,你却也有些意思。 我观你手中‘嘎巴拉念珠’上下,也有几个出自于‘莲花钦造法寺’。 不如这样, 若是接下来,我不如你,你自然将我的这眉心骨挖出来,也做一个‘嘎巴拉念珠’,如何?” 陆峰说道:“善!” “好,好,好!” 见到陆峰答应,这“厉诡”的刀子都已经顺着他的胳膊,越过了“火塘”,朝着陆峰的眉心过去。 勿要看二人平和,那是应二人都无有露出来甚么大的破绽。 一旦露出来破绽。 “厉诡”的刀子,“永真”的“金刚钺刀”,都是一刹那的事情。 那“厉诡”将刀子停在了陆峰的头顶,说道:“我便看的出来,你是想要在我的身上,却再得些消息,不过却无碍。你想要听,我亦想要说给你,在你的心中种上了一颗种子,叫你知道,就算是今日我输在了这里,却也是落下来了个话头。 后来你若是依从了我的这路走了过去,你亦就是我,明日的你,是昨日的我。 止从何处说出来? 不如这般来说,你既然已经牵扯到了因果,在我开口之间,你便是不想要听了,怕了,我也便不说了。” ――便是在这个时候,永真开口说道:“师兄请讲。” 那“厉诡”竟然语气都欢快了起来,说道:“未曾想到,你还是一个胆大的,这般告知与你罢! 我见到了最后的那一场‘大火’,却是‘业火’。 你却知道,这‘业火’从何而来? 那是众生业火,无有因,何来果?这因果,‘莲花钦造法寺’担不住,法王亦担当不住,无量夏喇大尊者但挡不住,就算是庙子之中所有的大佛爷,亦无可奈何! 便是早早有了准备,真当‘业火’骤然如雨,落下来的时候,千万般的手段,都无有了真意,法王也无有走脱之念头。你可知道为何如此?” 他说到入港处,整个人已经站了起来,站在了陆峰的背后。 他的恶意已经完全不须得遮掩。 他的那刀子就对准了陆峰的后脑勺。 一边聊天,他便要一边除掉了这自己的“障碍魔”。 就在此处,就在此时,“厉诡”欲要害人,僧人却坐在原地,转动着自己手中的“嘎巴拉念珠”。眼前“火塘”,火光忽明忽暗。 那便是“法性”和“诡韵”交织在一起,或胜或负的征兆。但是那僧人一点都不惧怕,他说道:“小僧不知道。 但是师兄!我想要知道。” “好好好!” 那“厉诡”听闻,再度起了兴致,他说道:“好好好,我就知道你想要知晓,那你可知,你若是听了这个,你便再也走不脱了。 就算是有护法为你挡灾,你也逃不过了。 你可真愿意?” 陆峰答道:“是,小僧真心实意!” “好!” 也无可得知“厉诡”到底是说了多少个“好”字,但是到了此刻,他收了刀子,坐了回去,动作剧烈,背后的“达朗花老爷”却也无有醒来的意思。 “厉诡”说道:“‘莲花钦造法寺’一切之种种,在建立了庙子的时候,便已然注定,无可更改。 造成这一切的,却不是别人。 就是无量夏喇大尊者。 是他,一手造就了如今的局面! 起了因,连他也阻拦不住果,这才将庙子给了弟子,自己出去,再寻方法! 止是到了最后,连他也寻不得方法!有僧人言语,曾见过无量夏喇大尊者在山洞之中,修行得果。 在那处山洞,留下来了成佛的壁画,映照在了山间,过去可见! 可是根据‘莲花钦造法寺’历代法王之见,非如此,非如此! 无量夏喇大尊者,他就还在密法域! 无曾离开!” 说到了这里,他继续说道:“故而到了后来,庙子之中的佛爷们,亦化作了几派。 你所见过的那些‘执念魔’,俱都是经论院的僧人。 还有诸多学院,看护‘甘珠尔’和‘丹珠尔’的那些大佛爷。 他们不愿庙子之中法脉断绝,方才最后执念化作执念魔,寻求方法出山。 止我们这些,便是要以‘非人’之身,‘即身成佛’。 毕竟, 早已经有人,做到了这些。 他可,我们亦可!” 陆峰忽而说道:“你说的,便是这些‘极恶十轮’的主人?你所说的那位十地菩萨?” “不错,不错。” 那“厉诡”说道:“‘莲花钦造法寺’人间伏藏之下,有一尊菩萨所在。 止这菩萨,彼时却被死死的镇压。 就算是庙子之中得了大灾,亦有法王坐镇压制,不得出现,若无是扎举本寺和其余的大寺庙,三番五次的前来搬运经书,便是它,亦不好如此出来。” 陆峰继续说道:“便止法王,僧人,如何能镇压的住一尊菩萨来?此言语真是奇哉怪也。” “厉诡”闻言说道:“止法王?止僧人? 小僧人,小僧人,你真个把法王,都当做甚么了?你如何能造出如此的口业出来?” 第476章 、挑选师父 这便是“刚一下山”,就遇见了山上之人,刚刚降服了一位“师兄”,就来了一群师兄。 陆峰尽管波澜不惊,但是你问他是否愿意见到这些上师,陆峰是不愿意的。 无管于如何,被“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们找上门,都无是好事。 这些人为了寻找到一位可以承载庙子的“佛子”,执念如山如渊,不可阻逆,所行“辩经制度”,更是原始又血腥。更重要的是,这些上师都出身于极其殊胜寺庙的“经论院”,一个个俱都是一等一的高僧。 陆峰和他们辩经,略微能胜,但是就算是他,这样胜着胜着,也不可能说永远不败。 经过了一轮轮的“辩经”,陆峰也精疲力竭。 特别是到了后头,无止会是遇见了一般的红衣经论僧,更有可能会遇见其余的转世佛子,那个时候,方才是叫人难受的时候。 至于更上一步――那些带着班智达帽子的班智达上师,陆峰就须得担心自己了。 同样是“班智达上师”,“莲花钦造法寺”的“班智达上师”,更加接近于其天竺传来的本意。 在佛教史上,有为数不少的大师,他们在十岁以前,便都会应种种殊胜变化,得到“班智达上师”之教授和注意,并且在十岁之后,辩驳得过“班智达上师”,叫“班智达上师”都为之赞叹,表达自己不能再教。 随后,这样的大师会出门,再寻大贤者为师父,会因此得到佛、菩萨的教育,随后得证菩萨或者佛道果。 这个时候,“班智达上师”看上去便如背景板。 并不骇人。 只可惜,陆峰不是这样的人。哪怕是有七十余年的修行,他面对“班智达上师”,亦无有必胜的把握。所以面对这些人,陆峰的心情便是难!难!难! 却不能畏惧之难! 若是畏惧,徒增心魔,反而不好,所以陆峰从那地上下来,示意自己的这“相面教师”先行离开,他送走了自己的相面上师,合掩上了门,对着站起来的几位上师徐徐行礼,说道:“永真见过几位师兄,不知道几位师兄前来,是有何见教?” “见过永真师弟。” 这些红衣经论上师也对着陆峰回向说道:“此番前来,是请永真师弟前去‘丹珠尔’和‘甘珠尔’大殿,共行学习之举,不日,乌夏佛爷于大殿之中,见证诸佛子辩经。 到时候,庙子之中要有六位佛子,化作‘六莲花瓣’,被乌夏佛爷亲自教导。永真师弟虽然今日不在庙子之中,但是大佛爷亦甚是挂念。所以特定叫我们来请师弟。” 对此,陆峰无话可说。 他倒是无有想到,这些“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师们,倒是如此好记性,非自己不可的模样,陆峰闻言,说道:“庙子之中却还有些事故叫我过去,若是现在便去也可,我却须得处理些手头上的俗务――” 陆峰其实也无是推辞。 他是真的要去庙子之中,处理些手尾。 他现在的身份,不提其余,便是“第五阶次第”的僧侣这个身份,叫他去“甘珠尔”大殿和“丹珠尔”大殿,亦不是不能。 止须得一些大上师的首肯便可。 这点关系,陆峰还是有的,就是去“丹罗仁巴堪布”处,也能得了首肯,虽然需要他前去讨要,但是能够上门讨要本身,就是一种资格,虽然听上去好似是“不要脸面”,“期望施舍”也当做一种权力,可是事实如此。 但是那边这些红衣僧人却无有让开的意思。 不过也无算是僵持。 陆峰转过了身,他看向了背后的大门,就在这须臾之间,外面的大门打开了――须知道,无论是什么人,打开了陆峰这样的“僧官”大门的时候,都应发出些声响。 这在哪里都是一样。 但是对于有人不问而闯,似乎并不惊讶。应他知道外面来的是谁,大门被人从外面猛然推开,回头陆峰就见到了一张胖胖的脸。 戒律长老! 这位庙子之中的大长老来到了陆峰的“官邸”,自然是无须得敲门。永真要参见“戒律长老”,但是其余的那些“红衣经论僧”见到了这样一位大僧侣,一动不动。 便是那般直勾勾的看着“戒律长老”。 “戒律长老”亦不在意这件事情。 他看到了这一幕,依旧笑呵呵的。 在他的背后,那些冷面的“铁棒上师”们,无情的看着眼前的“红衣经论僧”,宛若是一个个雕塑,表情古井无波,视他人与无物。他们站在了外头,压迫感十足,如此之下,眼前这位笑呵呵的“戒律长老”,却是此处最为和蔼之人,止陆峰可无会应这位“长老”一直笑呵呵的,就小看了他。 “戒律长老”,止他的座位就在“措钦大殿”上,不止是主掌庙子之中的戒律刑罚纪律,他还是庙子不可或缺的大佛爷。能够做到了上面位置的,就无有一人人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 像是他这样的大佛爷,一定知道庙子之中的诸般隐秘,可是他无有动作,对于陆峰这个地位的僧人来说,其实差役僧和学经僧的死亡,对他来说不过是眨眨眼睛的事情。亦然,在“戒律长老”的眼中,“第六阶次第”的僧人,乃至于一些“第五阶次第”的僧人,其实亦是如此。 譬如眼前的这些“执念魔”。 “戒律长老”明显便知道他们的事情。 见到了他们,再看到他们出现在了陆峰的僧舍之中,他就甚么都明白了。 叫陆峰无有想到的其实是另外一件事情。 那便是“戒律长老”很规矩。 这无是一个褒义词,这在密法域,却像是一个贬义词。 守规矩,虽然不能接近于无能,但是绝对算不上甚么好消息。 大量的僧人在庙子之中都很规矩,根源在于害怕自己的神通,惊扰到了其余的“僧官”。 惹来灾祸。 “戒律长老”这样地位的僧人,其实就不须得担心这件事情。 在他之上的僧人,就是那么几个。 他不愿意用了神通手段,提前知道此间的事情,这又是因何? 不过此时却不是问这个的时候,“戒律长老”无有询问这些红衣僧是谁,亦无有问这些红衣僧来这里做什么。 他止当做这些“执念魔”不存在。 对着陆峰和蔼说道:“哦,原来你还有些事情手尾须得处理,你要去何处?” 陆峰说道:“回长老的话,小僧须得去甘珠尔大殿一趟。” “如此。 也罢,也罢,那我过几日我再来寻你。 ――‘大莲花座呼图克图’佛子说,他的僧牌在你的手中,叫你哪天寻得了时日,给他送去。 他现在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之中,也无有人可以束缚了他。你若是要去寻他,不拘时日,可以随意前去。 当然,若是你要来寻我,止须得找到了庙子之中的‘大铁棒’,他们会带你前来,亦不须得留意时节――不过不可在大法会上头,到了大法会的时日,我也须得去做些事情,到时候你寻我不得。 所以若是出了事情,你须得在大法会前或者大法会后来找我。 本来打算在此处将事情说开,不过现在看来,却的确是要再等等。 去罢。” 他说完了之后,对着陆峰挥了挥手,随后转身笑呵呵的离去了。 跟在他身后的那些铁棒僧人亦转身。 无有停留。 一群人就此离去,直到他们都消失在了庙子之中,此处方才有了些“声音”。 ――原来“戒律长老”来的时候,所有的僧人全部都跪在地上,五体投地。 连呼吸的声音都不敢露出来。 唯恐恶了“戒律长老”! 到了他们走了,这些人才战战兢兢的起来。 陆峰是看着这位笑口常开的“戒律长老”离开,方才回头对着这几位红衣僧侣说道:“走罢,既然如此,我和几位师兄去大殿。 可惜路途不熟。 几位师兄前面带路罢。” 闻言,那几位师兄带着陆峰前去,无有车马,但是各个都行走如飞。 那存放“甘珠尔”和“丹珠尔”的大殿,却是在庙子之外,靠近了“金牛河”的地方。 远远的看过去,都能看见这“大殿”之外巡逻的那些牧民,还有天上的神鹰。 说是“大殿”,实际上便是“扎举本寺”的大殿,都无有多么的高大,多么的宽敞。 它和“印经院”仿佛,是一个“建筑群”,整个外院的墙壁,由黄色和赤色的颜料而成,有高手喇嘛将这墙壁染成了二色,此刻还有僧人在建筑外面的墙壁和一些大殿,亦就是说,此地还无有彻底建成。 不过对于来来往往的人,这些人俱都抬头不见。 陆峰自然是从正道走进去的。 这“印经院”之中的路子,不好走,两边高高的墙壁,形成了逼仄的巷子。 陆峰就和这些僧人,走在其中。 在这巷子之中,完全无有僧人。 止陆峰几个人行走在了这逼仄巷子之中,未免寂寥。陆峰走在其间,不用自己仔细记录,就已经记住了来往的道路。本来一路无话,可是都到了这里,无有了别人,陆峰忽而开口问道:“几位师兄。 ――不知道几位师兄可知道,当初庙子出了事故,除了诸位师兄,还有何人逃了出来?” 那前面的几位僧人装聋作哑,不言不语,止当陆峰的话语是风过平湖。 波澜不惊。 陆峰还要问询些话语的当口,前面一位僧人头也不回的开口了。 “肃静!这般地方,如何能喧哗! 你若是想要知道这些事情,你成为了佛子之后,自能知晓。” 陆峰便不说话了。 这样七拐八拐之间,陆峰便见到了“甘珠尔”大殿。 止这“大殿”和“扎举本寺”的那座诵经大殿相比,小些。 比“措钦大殿”更小。 一共有三层,第三层上面还是露天的晒经台。 两座智慧螺,一道黄金打造的“白象”,在这建筑的一楼正中。此刻,在这里已然密密麻麻的坐满了人。 刚一进去便可见的。 是在这第一层的“大殿”里头,坐着的一位大僧人! 当然,若是究其本质,其实那人不是大僧人,反而是这些“执念魔”之中的“最大执念魔”! “魔中之魔”。 他带着乌夏帽子,穿着八宝袈裟,手中持着锡杖,整个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 坐在了莲华宝座上。 另外一只手转动着一串“嘎巴拉念珠”,低声念经。 看他座下的莲花宝座,不逊色于“扎举本寺措钦大殿法王”的宝座。 在他的眉心轮之地,用朱砂笔点了一笔,似开了一眼一般。 但是他这个人,坐的就是此地最高的。 在他的两边,也坐着诸多上师。 陆峰还见到了他熟悉的两位“班智达上师”。一位“班智达上师”是带着他在“林子”之中,领悟了“出离心”的一位。 他的座位颇高,便是在这位“乌夏大佛爷”的左近。 至于另外一位,陆峰后来见过的那位“班智达大佛爷”,则是坐着相当远了。 但是这前前后后,坐着的都是大佛爷。 出了这屋檐下,坐着的,都可称之为“大上师”! 也就是说,陆峰在“第五阶次第”时刻辩经时候,当时在“辩经院”之中的大上师们,估计也就止比此处多一点,况且这院子之外,还有大上师! 陆峰站在了院子门口,就算是他,亦感知到了“底蕴”二字。 “莲花钦造法寺”的机缘,真正如同是财宝天王的“吐宝鼠”。 吐之不净! 它的底蕴,深厚的好像是“无尽白塔寺”后面的“转生湖”。 屋檐之下坐着的都是红衣僧人,他们也在念经,并不在意站在门口的陆峰。 “莲花钦造法寺”的考学制度,和“扎举本寺”用的“六阶次第僧侣考学制度”并不相同。 但是此刻,这些却都不甚重要。 起码“班智达上师”教导他陆峰,是绰绰有余的,见到自己任务完成,带着陆峰过来的几位红衣僧侣,俱都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止将他一人放在这里。 这一会,陆峰也无知道自己要做些甚么了。 不过好在这些人将他丢在这里,也无是为了“晒着他”。 那庙子之中寻他的“班智达上师”睁开眼睛,欲要说话,却无有想到助了陆峰“出离心”的那位“班智达上师”忽而睁开眼睛,指着陆峰说道:“噶朗日巴,你去,你去教育这个娃子。” 那屋檐下面坐着的一位僧人站了起来,对着上首的“班智达上师”行礼,旋即走了出来,将陆峰带了出去! 第477章 、狻猊上师 噶朗日巴袒露着一条臂膀,头上带着红色的僧帽,走出去的时候,招手叫陆峰跟着他走。 陆峰老老实实的对着里面的诸位上师行礼,随后跟着噶朗日巴走了出去,不久就寻到了一处大殿,走了进去,里头无人。噶朗日巴寻了一个地方坐下,伸手示意陆峰坐在他的对面。 陆峰坐下,他却无有坐,止开始细细的盘问陆峰受了甚么戒,会些甚么东西,偶尔还出现了一两语密咒,叫他理解翻译一二,并且随口问了几个问题。 这些问题,有的陆峰可回答,有的陆峰却回答不得。 止噶朗日巴的上师并不在意这些。 清楚的问完了消息,噶朗日巴说道:“我且明了了。 你自己这边,主要是修行甚么?我说的并非是密咒、本尊。 你修行的是甚么方面的法?是瑜伽,是密咒,还是别的甚么?” 陆峰回答说道:“上师,我修行了‘戒律’。 止应一些情形,我的本尊上师,却不得为我继续授戒。 我的戒律,却卡在了其中,不得再上。 故而到了现在,却是有些戒律,学习不得。 止如同是饥饿的小牛犊子站在了藩篱之外,苦苦的望着这里面的戒律。止如此虽也满足,心生欢喜,亦也有些不得其法的悲苦,却无是学习不到佛法的悲苦。是不得有此慈悲的心,救护众生的悲苦。” 听到了陆峰的话语,噶朗日巴颔首说道:“是极,是极,却不能应此生了贪嗔痴的心。 不过你既已经如此言说。 我也可为你授戒。 止我的这一番授戒,须得三天时间,在这三天之中,你须得洗净沐浴,不可饮食。 我要建了坛城,在坛城之中为你授戒。 不过授戒到了何等境界。 还须得从你自身来看。 所以,你见我来! 你见我来!” 他对着陆峰说道,便是在此地行来行去,叫陆峰看着他。 陆峰不说话,眼珠子随着这人的流转,逐渐流转,他知道眼前的这位噶朗日巴如此行事,一定有自己的道理,看着这位上师的面容越来越模糊,看着这位上师从自己的身后,拿出来了一盏酥油灯,放在了自己的脸庞前面。 他不走了。 将此酥油灯放在了自己的脸面前之后,说道:“好了,看着这里罢!” 陆峰依从行事。 如此看着的时候,眼珠子如同是散光了一样,开始逐渐扩大了。 他见到这位噶朗日巴手中的酥油灯,开始逐渐的融化,燃烧,宛若是一颗融化的酥油,随后化作了一轮大日,然后,噶朗日巴往前一步走。 陆峰在这金黄色的一轮大日之中,见到了虚空色的法性。 那法性就如此的盘坐在了虚空之中,真实不虚,法性自然,永恒存在。 陆峰见到了这虚空之中的淡蓝色的本尊,心中亦十分的澄净,得见大光明。 “你看到了甚么?” 噶朗日巴似乎从极遥远处传来,询问陆峰,声音缥缈的很,但是钻进了陆峰的耳朵之中之时候,陆峰却忘却不得。 故而陆峰说道:“我见到了一切。” 噶朗日巴说道:“那你可曾见到了我要为你灌顶的坛城?” 陆峰说道:“我见到了――” 噶朗日巴说道:“是甚么模样的?” 陆峰说道:“是一切坛城之总,是一切坛城之母,是一切真实不虚之根,是法性自然之体。 它甚么都是,甚么都不是。” 陆峰所言,皆为真实! 这一会,噶朗日巴的声音久久无有传递出来。 那边好似是睡着了。 可是陆峰一点都无有在意这件事情。应他的目光就在这一尊菩萨的身上,他的目光久久停留在了眼前的这一尊“本尊”的身上,感觉自己得见了无上智。这一尊菩萨,本身便就是“完美”的,“无缺”的,在这“本尊”之上,蕴含着宇宙转动的道理,止得一见,陆峰便心生平安。 便在这个时候,噶朗日巴的声音继续传了出来,将陆峰从其中叫醒,说道:“那你之所见,可含无量光,可有护法神? 其中端坐着的,又是甚么神? 可有金刚杵? 可有猛神咒? 你看到是甚么光?你看到的是甚么色? 若是以你所见,我是甚么?” 这一会,噶朗日巴问的倒是多的很了,可是陆峰无有丝毫的不耐烦! 对于这些问题。 陆峰一一回答。 “我看到的是无量光,我看到的是无量色。 我看到了空性的颜色。 我看到了淡蓝色的本尊,端坐在了虚空之中。 我无有看到金刚杵,我无有看到猛神咒。 我独独看到了一位尊 者盘膝坐在那处。 那光就在尊者的背后。 至于你的模样,我却已经见不清楚尊者的样子,我止能看到尊者现在,化作了融化的酥油。 在这酥油之中,就是我所见到的本尊,是另外一个宇宙。” 陆峰将所有事情俱都解释的清楚,这一次,噶朗日巴那边无有停顿。噶朗日巴直接撤走了自己手中的“酥油灯”!并且大声的喊叫了起来。 “好了,醒来,醒来,醒来!” 三声醒来,他恨不得用手拍在了陆峰的脑袋之上,叫陆峰醒来,陆峰也见到了自己眼前的这诸般一切,都如梦幻泡影,消失无见,都恢复了正经。 陆峰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眼前。 噶朗日巴站在了陆峰的面前,目光无有诧异,但却诚恳。 他说道:“原来如此,你竟然看到的是‘普贤王如来。’如此,我却做不得你的教师了。 我也无有资格做你的教师。 但是佛爷的口谕,却是不得违逆。 如此, 和我来罢。 我却还有些法子,可以完结了这件事情。” 说完了之后,他走上前去,打开了这大殿大门,叫外头的气息传了出来,随着陆峰说道:“走罢,去另寻一位教师爷罢!” 陆峰闻言,站了起来。 他其实无有想到,事端最后会如此。 他对于这位噶朗日巴教师的手段,不得而知。 哪怕是刚才出现了种种变化,亦不清楚噶朗日巴所作所为,是有甚么依据。 但是对于“普贤王如来”,他却是知晓的。 目前来看,是应自己看到了“普贤王如来”,故而这位噶朗日巴已经觉得自己做不得他的教师,要为他另寻教师,陆峰无有劝阻也不必劝阻,如此也好。 ――一位好上师,能抵多年苦功。 他跟随着噶朗日巴走出了外头。 这一回,去的不是“甘珠尔大殿”。路上倒是遇见了几位师兄师弟,他们可无是“莲花钦造法寺”的“执念魔”,俱都是庙子之中的上师,都是被带了过来,来做“佛子”的,陆峰见到他们,他们见到陆峰,都是错了一眼便罢,错身而过。 连一个招呼都无有打。 盖因大家都知道,自己落在此处是应如何,不如做好了手头的事情,不叫自己这好大的头颅,掉落在地上,成为了别人的资粮和阶梯了。 错身而过之后,噶朗日巴将他带到了另外一处僧舍。 在这僧舍之中,陆峰见到了好几位红衣僧侣在做业巴的行当,都伏案在那里誊写经文。止这些僧人誊写经文和寻常可不相同,他们手边的颜料,俱都是融化的金子,他们将这金子化作的颜料,小心翼翼的朝着眼前的铜板书之上,誊写而去。 对于他们来说,这些金子,铜板书,都不如一句经文值钱! 若是写错,重头再来,也是一件苦差。 更重要的是他们背后的那位大上师! 陆峰其实亦是第一眼就见到了那位上师,不过他止扫了一眼,就无有再看。 应他心里也清楚的很, 在此处真正能够做事,能够做他的教师爷,也止有眼前这一位上师了! 这僧侣卷发卷毛,貌似狻猊,极形恶状!一双火眼正看着盯着眼前的这些誊写僧侣,眼珠子不大,但是却自然有一股子狠戾,看起来完全无有高僧的和蔼,却有护法的狰狞! 噶朗日巴带着了陆峰来到了门前,也不敢就如此进入,对着这位大僧侣礼拜,大僧侣回过了头,便真的宛若是狮子回头,十分惊骇,就连陆峰的心,都起了波澜,不过好在这一种惊骇,转瞬即逝。噶朗日巴上前,无视了周围那些僧侣,那些僧侣也无一人来听噶朗日巴和上师的谈话。噶朗日巴说道:“师父,弟子不得教授了眼前这个学生,特意来请本尊。 上师,我行了佛法,助他佛心映照,止他这个映照,却映照出来了‘普贤王如来’。 如之奈何――” 后面声音渐渐低怯不可闻。 陆峰站在门外面,这里朝着周围看。 将这里面的场景,尽收眼底。 那些僧人在抄写的,却是“贝叶经”。 此处还堆砌着许多价值连城的经文,都被放在了一边,等待抄写。至于说这些僧人,却奇异的,并非都是“执念魔”。甚至陆峰还在其中见到了一位“第四阶次第”的僧人。 那狻猊一样盘踞在上面的上师无有叫陆峰再看着眼前的这场面! 抬手叫陆峰过来。 他说了一个梵文字母。 陆峰竟然第一时间都无有反应过来他说到是甚么。 陆峰的梵文,最开始并不好,止不过随着他的不断学习,此刻便也能称得上“登堂入室”了。 可是那“狻猊僧人”的口音实在是太重,重到了陆峰第一时间都无有反应过来的程度,看到了他招手,陆峰走了过去,噶朗日巴也拜服在了陆峰身边,示意他和自己一起拜服了眼前的这位上师! “狻猊僧人”指了指陆峰,叫噶朗日巴解释这些事情。 “这是我的本尊上师。 你可叫他狮子金刚护法尊者。” 尊者,此处就完全是尊称了,无是果位,是“值得当做老师的人”! 狮子金刚护法尊者。 这样的人物,止从名称听上去就极其的不凡,噶朗日巴为陆峰清楚快速的解释清楚了事情的经过――“莲花钦造法寺”虽然是有“印经院”,也有传授的教师,但是他们的“升学之路”,完全无有“扎举本寺”这样的“有希望”。 特别是噶朗日巴这一脉,从来都是口耳相传,甚至有些类似于后来的另外一派。 相比较于后来“诸法本源之寺”派系的“扎举本寺”,起码还给了那些僧人一些虚无缥缈的希望。叫人不被“大佛爷”看重,不被“部落家族”看重,尚且还有一条似开实闭的道路――考学,可以叫人进步。 通过了数十年的苦学做工时间,攒够了“大布施”的钱粮,成为了持咒士,改变自己的阶级。 整个“莲花钦造法寺”,就并非如此了。 其中尤其以“噶朗日巴”这一脉为甚! 这一脉“根器”要求极高,“根器”,“佛缘”,俱都要求契合。陆峰从来到“密法域”之时候,其实便已经的了天大的佛缘,他的二位上师压根就无有对他有甚么“限制”,导致了陆峰这个“阶次第学位”和实力咒力不匹配的情况。 当然,也和“老僧阿康”的部派,其实亦无像是“诸法本源之寺”如此行事的原因,此刻,陆峰见到的是“莲花钦造法寺”融合了一下“诸法本源之寺”的选拔制度,又掺杂了真正的“天竺辩经”的大场面,形成的真正“屠夫场”! 生死相斗,一人得活! 狮子金刚护法尊者沉默的看着外面站着的红衣僧,这个僧人,根器和他们所修的“密咒”,十分契合――他们修持的,本来就是“密咒”为先,寻常和本法脉根器契合的,也不过是看到了坛城,金刚杵云云。 便是少数极其契合的,看到的便是“金刚萨?”。 止像是陆峰这样一眼便看到了“普贤王如来”的,便是少数之中的少数!这些“执念魔”们共同的执念便是重建“莲花钦造法寺”,可是偌大的一座寺庙之中,自然亦有各自的小执念。 那狮子金刚护法尊者不住的端详着陆峰,随后扭身一变,竟然真的化作了一只金刚狮子,对着陆峰发出吼叫! 震撼佛心! 陆峰“不动心”却稳定的很,在这金刚狮子的吼叫声音之下,不动如山,旋即,这金刚狮子再度恢复了正经模样,示意陆峰到了前来,然后将一本书丢在了他的怀里! 第478章 、威胁 他叫陆峰可以离开,止他从始至终,坐在了法座之上,光是从嘴巴之中咕嘟出几个词,陆峰算是看明白了,无是这位大上师不好好说话,是应他的面目所异,故而他说话的时候,其实和常人是有区分的。 狮子金刚护法尊者从嘴巴之中再吐了几个词,陆峰这一会听懂了。 噶朗日巴带着陆峰礼拜之后离开。 他们无有再去乌夏帽子大佛爷所在的院子,噶朗日巴而带着陆峰再寻一座无人的大殿,叫陆峰住了进去,他要陆峰在三天之内,沉心静气,等待授戒。他的授戒上师,狮子金刚护法尊者,须得三天的时间,为他建造了一座“坛城”。 在“坛城”之中,为陆峰授戒。 ――止是授戒,无是灌顶。但是这般珍重其实,却叫陆峰感觉到了些许不同,轮圆具足就是另外一个世界,既如此小心,甚么戒律,还要叫他在另外一个世界,才能受戒?不过有些话就算是陆峰现在问询出来,也无可能会得到回答,在这期间,陆峰须得学习。 噶朗日巴对着陆峰说道:“这些天的时间,无论如何,你都须得来学习了一些‘甘珠尔’之中的经典,这便依从你的想法,为你寻找了律。 你既然想要学习戒律,那在上师授戒之后,你就可以学习‘甘珠尔’之中的律,乌夏大佛爷给我们的时间都无有太多,既然狮子金刚护法尊者要为你授戒,那我们亦算是师兄弟。 故而我有些事情,也可告诉你,师弟,你便最早,就抓紧了现今的时分。 你无有多少时间了。 你还有两次考学,均是由‘班智达上师’而来,时间应也就是在这几天。 至于之后的‘辩经’,最近倒无是由着你们这些新学的上师来相互辩经。 现今都是你们学习的时候。 等到了你们各自学习之后,会有僧人们前来讨教学问。 这亦是一种筛选,就是拿着筛子,将你们这些僧人放在筛子里面抖落,落下去的,便是无有缘分的,还在的,才是须得仔细认真培养的。 ――若是这一次你都得胜了,那就会有‘班智达上师’前来教授你们真正的学问。 到了那个时候,就是你们最为要紧的时日。 那时候的‘辩经’,是要见了高下生死。 不可回转。 这样的场景,原先是在庙子之中,亦无太多见。 可是到了此处,却是时常得见。 你还要时时刻刻,在这里记住一句话。 无管于你修行的是甚么法,轮圆具足。 止有佛心圆满,方才能去往法性界,见到大日如来!” 说到了这里,噶朗日巴再也无有了言语可以吐露出来。 他闭上了自己的双目,意味着这一次的谈论结束了。 虽然听起来有些云山雾罩,但是他好歹是无有当一个谜语人。 其中诸多的言语,陆峰听得清楚,噶朗日巴完整的为陆峰介绍了接下来的“考学流程”,为陆峰勉励。 两次考学―― 陆峰低下了头,翻阅自己手头上的这一本书,去看狮子金刚护法尊者给自己的这书籍。 想要看看这一本书籍,到底有何深意。 打开一看, 这一本书,看上去就像是给一些小僧人,小沙弥看的通俗读物。 上面简单的解释了一些常见的坛城,还有坛城之中的布局。 无有特指出来都是甚么样子的场面。 若是以前的陆峰,自然视若珍宝,当然,现在也很珍贵――止无有那般的珍贵。陆峰到底是画过了“唐卡大画”的人,对于一些“坛城”的共性,知道的还是不少的,当然,若是更多的“特性”,那狮子金刚护法尊者交给他的这一本书上,亦是无有的! 狮子金刚护法尊者给了他这些东西,到底是在暗示甚么呢? 陆峰捻动着自己的念珠,推测了起来。 他不相信像是狮子金刚护法尊者这样的人,会对他这样的人,做些无功之功! 故而陆峰还是拿起来了这一本书,细细的看了起来,从这一本书之中,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 便是在陆峰这边自己学习的时候,那边的教师爷们,亦无有休息,他们――自然是那些“莲花钦造法寺”的“执念魔”们,各行其是,行事匆匆, 便是在这个时候,外头来人了,此处做主的人止一个,便是那位带着乌夏帽子的大佛爷。 最后选择的“转世佛子”,是须得他自己来教育。 现在“大殿”的事情,一切所有,均由他处置。 故而“扎举本寺”的来人――若是陆峰在此处,却能认得出来,这位便是“仓禀长老”。 就是主掌整个庙子后勤的大佛爷。 他亲自前来,连一个业巴都无有带过来,径直进入,要见乌夏大佛爷,乌夏帽子大佛爷示意其余人将其请过来,顺着几位“班智达上师”的“拥簇”,“仓禀长老”进入了此间。他依旧气势昂扬,并不对着“乌夏大上师”行礼。 “班智达上师”倒是也无有强令他行礼,俱都在旁边看着。 “仓禀长老”如此,自然亦有他的道理。 若此人是真的“乌夏大佛爷”,那么“仓禀长老”不至于如此,然“乌夏大佛爷”却是“执念魔”,“仓禀长老”前来交涉,如何有持正法的人,对着“执念魔”行礼的道理? “乌夏帽子大佛爷”不看“仓禀长老”。 他止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仓禀长老”亦不和他说话。 和“执念魔”打交道,却须得牢牢记住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们这些“执念魔”,无有牵扯到了“执念”的时候,俱是一个个灵动之人,可是若是遇见了他们的“执念”,那说甚么都无用了。 这一次“仓禀长老”带来了“法王”的信筏。 是一定会触怒到“执念魔”的。 故而这一趟亦是“执念魔”和“主持法王”之间的事端,和他这样的人,一点关系都无有。便是如他,亦不过是一个送信的,这两位之间的事情,自然有这两个人自己裁决! “仓禀长老”待在原地,见到红衣上师将这信件从他手里接过去,递给了“乌夏大佛爷”! 那信件柔然化作了一道金光,却是些许密语,笼罩在了“乌夏帽子大佛爷”的耳边。 哪怕是“仓禀长老”,面对这样的密语,亦“眼观鼻鼻观心”,不该自己知道的,他决计不知道。 连好奇心都无有。 其余人或许害怕这位“乌夏帽子大佛爷”,可“法王”并不惧怕这位“乌夏帽子大佛爷”,故而他的言语叫这位“乌夏帽子大佛爷”十分不喜。 却无有叫“乌夏帽子大佛爷”失去了理智。 “和你无关。” 他干硬的说道。 他知道这“扎举本寺的法王”,能够听得他的声音。 他的这话,也叫“扎举本寺法王”生出降魔的忿怒心来――“你若是再用了时轮金刚的坛城之沙,你应想到会有甚么样子的后果。 ――便是和你们庙子一样,迟早会引来‘无时无刻,无始无终之魔’。 到时候,那魔出现,你却可以撒手不管。你却叫这庙子之中,阖寺上下的这些僧人如何? 你之举动,无异于举起来了屠刀,屠戮了这诸人。 面对这这般的情况,我却是一定不能容忍。 到时候,不止是这‘无时无刻,无始无终之魔’,便是连你,俱都在我之下,化作灰灰!” “扎举本寺的法王”无是在放狠话,发狠心! 他止说出来了事实罢了! “乌夏帽子大佛爷”闻言,还是面无表情。 他说道:“和我无关。” “放肆!” 那一封信筏之上,法性化作了一掌,重重的拍打向着“乌夏帽子大佛爷”,“乌夏帽子大佛爷”伸手捏碎了这“法性”。 与此同时,他说道:“你不要误了我的大事――止用了这些‘坛城之沙’,左右也算不得甚么。 你也要知道, ‘无时无刻,无始无终之魔’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它止不过是‘它’的一部分。 便是倾尽了‘莲花钦造法寺’的全力,也无有关押了完整的‘诡菩萨’。 更无要说是完整的见到了‘它’。 ‘莲花钦造法寺’之收押‘它’的碎片,岂不闻比你这寺庙,要完备了多少! 可是直到庙子都不见了,也无有见到‘它’到底是甚么模样的。 便是我们的法王言语,它之存在,如风之来,云之去,自性如来。 你却在担心这个。 可笑,可痴,可恨!” 说到了这里,“乌夏帽子大佛爷”仿佛是要从自己的帽子之中,掏出了一个甚么,送给了“法王”,他知道,在“佛理佛韵大云”之下,都是“法王法眼”所在。 无管于他说些甚么,给些甚么,法王都是知道的。 所以他欲做出些行动。 一下便吓到了“法王”。 ――这便是真的“吓到”。 “且止住。” “扎举本寺”的“法王”听到这里,立刻叫停了这诸般一切行动。 快速说道:“且住!且住!我不欲知道你这边的事端。 这些事情,不要在我的庙子之中说出。 我止来告诉你,不可在这庙子之中,施展了你的这样手段,若是你如此做了。 那这些‘甘珠尔’和‘丹珠尔’,我都不要了,也无可能真的叫那大魔前来。” 说罢,金光收敛,法性收回,那些被“乌夏帽子大佛爷”打碎的法性,再度凝聚在了一起,再度化作了一封信件,落在了“仓禀长老”手中。 “仓禀长老”也不问事情如何了。 转头就走。 再不顾其余的“班智达上师执念魔”。 其余的“班智达上师执念魔”也无异状,他们也“拥簇”着“仓禀长老”走了出去。 送走了“仓禀长老”。 看到了这些, “乌夏帽子大佛爷”知道,法王是无会再阻拦他了,止一个单纯的“无时无刻,无始无终之魔”,对于他们来说,都无算是甚么。 他不舍得这些“甘珠尔”和“丹珠尔”。 “乌夏大佛爷”说道;“依照着原先的计划而行,不可有了丝毫的差错。 它便是在佛土之外,便是在‘坛城’之外。 去罢。 都收拾好了自己,无要在坛城上出了差错。” 说完了之后,他闭上了眼睛,不言语,那些“班智达上师”依然而行,无有在意后头的事情。 “乌夏帽子大佛爷”无有多少时间,所以对于最后的“佛子”,他便要做另外的手段。 以“时轮金刚坛城”,做些“揠苗助长”的事端! 第479章 、帽子 “乌夏大佛爷”自然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甚么,会有甚后果。 止在无有完成了“执念”之前,无管于前头有了甚么,都不可阻挡了“乌夏大佛爷”的脚步。 便是现在“莲花钦造法寺”的庙子“法王”出现,亦不可言语之间退了“乌夏大佛爷”的“执念魔”。 那毕竟是“执念魔”啊! 整个“甘珠尔”大殿,都在“乌夏大佛爷”的掌握之中,在他做完了这一场“交接仪式”之后,方才可作罢! 除非“扎举本寺”的这位有“顶礼大智慧”称号的“法王”,“吉德尔至尊呼图克图”亲自出手,降服了这位“乌夏大佛爷”的“执念魔”。 止可惜,从始至终,这位“法王”都无有动手的打算! …… 三日之后。 大日再升。 这升起来的大日,给了整个吉德尔草原些许热气。等到半个手掌宽的日光从窗户之中硬生生挤压了进来,挤压在了噶朗日巴的脚边的时候,噶朗日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叫醒了陆峰, “时日到了,‘永真’。 你和我来罢。 狮子金刚护法尊者在那里等你,到了那时,他会为你授戒。 在此之前,你须得记住我给你说的那些话,无要有了遗漏。 切记,切记。 上心,上心。” 便是依照着陆峰对于这位僧人这几天的了解,这位僧人此刻话语未免有些太多。 止陆峰还是依从感谢了这位僧人。 也不须得以沐浴洗浴这般的方式,提醒僧人叫自己的身形洁净。 陆峰到底都是浑身“无垢”,有了“无垢心”的僧人。 他这几天,在看了“坛城”之后,都是在叫自己“正心正念”,想得“正觉”。 现在陆峰要做的,便是一直维持自己的“无垢心”,等待整个“仪轨”的结束。 陆峰听了噶朗日巴的话,最后睁开眼睛,他整个人的目光眸子,无光无暗。 一切如常。 见此,噶朗日巴微微颔首,并不掩饰自己对于“永真”的欣赏,他从地上起来,二人也无须吃饭。噶朗日巴带着陆峰走出此间,来到了那大殿前头。 原是抄写经文的大殿,止现在,整个抄写经文的大殿,已然无人。那些僧人们都出去了,止留下来了诸多的“纱”,挂在了整个大殿的各处,迎风飘扬。 站在外面看,自然有一种美感。 给了人一种“不似在密法域”的感觉,这一幕,陆峰是真的无有见过。 他站在外面,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这等景色,不在于以陆峰来看,有多稀奇。 陆峰来“密法域”之前,比这还要“稀奇”的场景,不知道见了多少。他此刻赞叹的,却是“密法域罕少的景色”。 无论是在“阿布曲州”的庙子之中,还是陆峰去过的那少数几个土司家中,陆峰都无有见过这样的“纱”。 这样的“细纱”落在此处,随风飘荡,便是红色,白色,蓝色三色。 或有颜色遮曜在了一起,化作了其余之色,尽显空荡。 到了这里,噶朗日巴便不愿意走进去了。 止临走之前,他抚摸了陆峰的头顶,为陆峰赐福。 原他到了这时候,是不应说出一句话的。 可是他毕竟并非是真正的“噶朗日巴”,他的全称是“噶朗日巴执念魔”。故而他还是张嘴说道:“‘永真’,你可还记得你见我时,我是如何的模样?” 陆峰回头看到了噶朗日巴,看到噶朗日巴做出了一个手持“酥油灯”的动作。 陆峰未有说话,但却已经明白了。噶朗日巴做这个动作,叫陆峰想到了他见到的虚空色“普贤王如来”,那他的意思是,叫陆峰在里面,亦做‘如来,永恒不变的如来。’ “永真知道了。” 对着噶朗日巴行礼完毕,陆峰雄赳赳进入了此间,第一步踏足进去,就忽而感觉到了一阵“清净”。 按照道理,这些细纱挂在此处,止能起到一种“朦胧”的隔断感觉。 但是在此刻,它们却竟然起到了“阴阳割昏晓”的感觉。 这种“割”。 “割开”的,不止是空间,还有时间。 它们的出现,将这里“割”成了一个单独的时间和空间,和陆峰所见的“尸陀林”,在这空间和时间之上,有些异曲同工之妙处! 足以见这三天时间,无止是陆峰无有休息,恐怕那位“狮子金刚护法尊者”,亦无有休息。 走入此间,收摄了自己的心神,陆峰深入了这“坛城”之中。 旋即,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蒙上了他的心头,叫陆峰自己一时之间都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何年岁,在何地方。 人便是要“迷失”在了这里头。 这念头一旦出生,陆峰立刻默念佛咒,将自己定在了此地!不动如山,直到陆峰再三盘问自己的内心,想清楚了刚才之迷惘,方才继续行走! 便是刚才,陆峰“后知后觉”,差点“失去了真我”! 也便是迷失在了“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去往何处”的这些基础的问题之中,还无有寻找到了这“坛城”之中的上师,陆峰就已经险象丛生了。若是在此处失去了这“本我”,“本真”,那陆峰就算是累死在此处,亦不得见到了他欲要寻找的“狮子金刚护法本尊”! 他会迷失在了这“坛城”之中,像是“无尽白塔寺”后头那位失去了头颅的“神巫”,一直盘旋,至死方休。 陆峰在这种“错落”的时间和空间感觉之中,得见“自然”,保持“真我”,数度清醒之后,陆峰顺着这地方,来到了主殿,目光穿过三两帷帐,见到盘膝坐在了那里的“狮子金刚护法尊者”。 他就如是的坐在那边,双目微微开阖,在他的身边,有一道案子,在案子上头诸般法器俱都齐全,在他的脚下,还有一道黄色的帽子。 看到了陆峰进来,他长长的指甲指了一下那地上的帽子,示意陆峰走过来,将其戴起来。 陆峰穿过了这些帷帐,来到了“狮子金刚护法尊者”前面。 见到这位尊者“狮子坐”,捏“施无畏印”,目光如同是护法雄狮,淡漠的注视着自己,俯瞰着自己。 在这位“狮子金刚护法尊者”身前,是淡淡的酥油和一些混合起来的“尸臭”味道。 这种味道诡异的契合在了一起,无分彼此。 给人一种说不清这是“香”还是“臭”的感觉! “戴上它。” “狮子金刚护法尊者”重复了一遍说道。 陆峰伸手去拿这帽子,却感觉这一下,自己差点闪了腰。 自己宛若是要从地上拔起来一座山一样。可惜此山山脉纵横于地下,想要拔起来这一座山,就要将整个地面都从地面上拔起来,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汉人们在说书的时候有一句话,形容人力气大,叫做“恨天无把,恨地无环”。 便是说这地面上有了环之后,力气大的人就可以一把将其提起来。 止就算现在陆峰已经符合了说书人嘴巴之中的“地上佛爷”,他也根本就无可能拿其拿起来,并且随着力气的增大,陆峰便知道这不是自己力气的事情。 这是“智慧”的事情。 是自己“智慧”不够,故而拿不起来这帽子,将其戴不到自己头上! 太蠢笨的人,是掌握不住力量的。 等待陆峰清醒清楚之后,他也无有停下来自己手头的动作,在此期间,“狮子金刚护法尊者”就如此的看着这一幕,无有劝阻,亦无有动作,更无发出任何的声音,打扰到陆峰。 就是看着陆峰如此做,看着这帽子的轻微挪移。直到陆峰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要出汗的时候,他方才示意陆峰可以停下了。 陆峰松手。 知道事情出自于何处。 他的“性力”,他的“如来藏”,俱都无法抬起来了此物,此物之上,带着“戒律”的痕迹,亦或者说,这个帽子,这就是“戒律”本身的代表,陆峰此刻,无有资格将其拿起来。 这是一个考验。 很显然,陆峰无有通过考验。 “狮子金刚护法尊者”嘴巴又微微动了一下,陆峰双手合十,礼拜这位尊者。 不过他心中并无气馁。 就和僧人给牧民将佛经一样。若是僧人空言空语,张口空性,闭口自我,勇识,金刚持。那那些人都听不懂,如何会有效果? 许多就算是在僧人眼里“会说话”的“头人”,亦是听不懂太复杂的话语。 这个时候,说话不打比喻,那听话的人,是不懂的对方说的到底是什么的,有甚么含义。可是若是加上了平日之中就常见的比喻,那许多听话之人无有见过,听到的东西,都可以理解了。 不同层次的僧人,亦可如此。 若是做不得佛陀讲经,一法万言的手段,那如是做,亦无有问题。 就像是陆峰,此刻便知道,这个颜色的帽子,就以前代表了戒律僧。“戒律僧”们戴着的帽子,就是黄帽子。 故而此刻,此物更进一步,成为了“戒律”本身。 陆峰拿不起来这帽子,将其戴不到头上,便说明陆峰无有资格做这个“戒律僧”,他在“戒律”上的学习不够,这和他自己学习“戒律”,亦是一个庙子之中的“学院格贵”无关。 他可以手持了“铁棒”,在庙子之中,用庙子的“戒律”处罚那些“学经僧”。 但是他在“戒律”上的修为,依旧无有达到了可以“登堂入室”的地步。 起码是在“狮子金刚护法尊者”眼中“登堂入室”的情形。 “放下罢!再行礼拜。” “狮子金刚护法尊者”说道,叫陆峰对他行大礼,并且要依止他的上师之言语,这个时候,倒不像是要“授戒”,更像是“本尊上师”的“灌顶”! 并且看了一眼旁边的法器,陆峰明白,自己的猜测无有错误。 所以, 陆峰倒是明白了前面噶朗日巴为何如此。 这也怪不得陆峰,有些事情,止有“本尊上师”方才得传,其余的人,无管是多亲密,都不会传出来一些事情。 陆峰的问题在于,他的“本尊上师”,“秘密本尊上师”,都无有贴心的教育了他。 导致了陆峰对于完整的“灌顶”和“授戒”,知识都有些欠缺,都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 对于自己的弟子“才旦伦珠”,陆峰虽然是“授戒”了,止那是沙弥戒,是不须得“灌顶”就可授与的“戒”! 显密并行,在修行显宗的经文的时候,僧人就可以被授戒。 但是那很明显,这个时候的戒律,和后面的戒律,并不可同日而语。 果然, “狮子金刚护法尊者”继续发了声音。 解决了陆峰的疑惑。 他在示意“仪轨”继续。 止这个时候,其实已经无有了回在头路。 便是连“电光火闪”都无有的时间之中,陆峰已经想明白了这诸般事情的经过,随即再行礼拜这位“上师”。 陆峰清楚自己这修行的弊端在甚么地步了。 修行到了如今这“阶次第”不符“咒力”之情形,就是应他的这“灌顶”,与一般人并无相同。 他的行进路线,其实更像是那些“大佛爷”身边的“护法金刚”! 为他“灌顶”的两位“本尊上师”,他修持的最为精进的,便是“老僧阿康”! 止老僧阿康这一部派,这一法脉,无有像是后来的“阿夏达畔呼图克图”部派――亦就是传授了陆峰“大手印”的部派如此重视“戒律”! 可是陆峰的“戒律”,却又是“明理长老”所赠,最后“明理长老”化作了“阿夏达畔呼图克图”――亦就是“初代法尊”,可是陆峰无有叫自己的这位“本尊上师”,继续“灌顶”,故而不得“授戒”,不得精进。 ――到了此刻,陆峰亦不愿仔细去想当时“明理长老”将这些“戒律”给了他,是他自己的本意,还是已经受到了“阿夏达畔呼图克图”之影响,叫陆峰得了这“戒律”,叫他不得学习,要去找“阿夏达畔呼图克图”,继续“灌顶”。 ――这个时候的“戒律”,已经和“灌顶”结合在了一起,无分彼此。 陆峰从来无有起过这个念头。 陆峰无管于自己这边如何,都无有想过要再去寻找自己的“本尊上师”,他的“本尊上师”似也发现了甚么,也无有来影响“永真”,也不来“招惹永真”,二者到了现在,却都是相安无事,无有互相“侵扰”,可惜此刻,陆峰发现,自己却是躲过了这个,却无有躲开那个。 真正是前有狼后有虎。 无处可逃了! 第480章 、血本 “狮子金刚护法尊者”明明就坐在那里,无有动作。可是在他的背后,却伸展出开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那桌子上的“金刚铃”拿在了手里,轻轻摇动起来。 明明应是十分正经的音乐,可是陆峰硬是从其中听出了一些“靡靡之音”出来。 金刚杵为父,金刚铃为母。 可是这声音却叫人提不起精神,聚集不住精气。 明显不对。 不过对于这一切,陆峰都“眼观鼻鼻观心”,俱都当做自己并无知晓。 便是些“只言片语”的思考,陆峰都无有在脑海之中停留太久。 他对于今日在此间即将所见一切,皆无所知。 他无可得知自己即将面对的“灌顶”,究竟是第几等级的“灌顶”,他是在哪一位“菩萨”的“坛城”之中接受了这“灌顶”。 更加无可知这“莲花钦造法寺”的这“灌顶”,和“无尽白塔寺”,“扎举本寺”有甚么异同。 这些都是无上密,就算是陆峰有了准备,他心里亦无十成把握,过了这次的“灌顶”。但是亦不等待陆峰想清楚这些事情,随着“金刚铃”声音所动,“狮子金刚护法尊者”的“灌顶”,已经开始了。 法座之上的“狮子金刚护法尊者”脚下,忽而出现了一只黄金狮子,朝着陆峰过来,它浑身上下之模样,意喻可破灭一切大障碍,他将带领陆峰这个弟子,走向佛土。 同时意喻他这位上师,将以自己的“大勇力”,为陆峰撕碎一切前行的障碍。 亦代表了“狮子金刚护法尊者”,将化作了狮子护法,为这位弟子前行庇护,不叫他受到后来魔怪的侵扰! 当然,还有一个含义。 那便是若是陆峰背离了佛法,背弃了上师,那么“狮子金刚护法尊者”也会当场暴起,将陆峰这个弟子,撕扯的粉碎,叫他的鲜血扑在地上,碎肉铺满了违背誓言的坛城,叫他的性魂永远沉沦在了冰湖的底面,永世不得超生! 这“黄金狮子”就如此的坐卧在了陆峰旁边,在这“黄金狮子”为陆峰加护之后,那坐在了上座的上师口齿清晰,甚至于可能那声音都无是出自于“狮子金刚护法尊者”的嘴巴,而是出自于他的身后,他口齿清晰的说道:“永真,永真,永真!随我发大誓!无管于如何,无论你遇见了甚么。 均不可将今日在‘坛城’之中所见所闻,告知于人。 若是违逆了这个誓言。 你下无间金刚地狱,你下无间金刚地狱!” 便是说话的时节,“狮子金刚护法尊者”的眼前面,又出现了一只“厉诡”。 他有着“狮子”的脑袋,面对着陆峰,它张开了嘴巴,示意陆峰将自己的手臂放在了它的嘴巴之中。 陆峰也清楚,若是自己将手臂放在了这“狮子”的嘴巴之中,那便是完成了整个契约。 陆峰更清楚,这是所有此类“灌顶”都须得经过的一步。 “守密关”! 今日在这“坛城”之中的所有见闻,是外人根本就无有办法得知的真正密。 就算是同样经历过此事的“僧人”,亦无有可能将事情告知于旁人,止能一辈子埋在心中,那“狮子厉诡”如此的盯着陆峰,陆峰盯着狮子看了一眼,旋即将自己的手臂伸了过去! 见状,那狮子张开了嘴巴,冲着陆峰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下去。 不过并无有出现“血肉横飞”的场景,更无有出现陆峰的胳膊被咬走的场景!一切都如梦幻泡影,那“狮子”咬住了陆峰的胳膊,竟然止破了陆峰的“皮”。 随着鲜血流出,那“狮子厉诡”立时化作了一道“诡韵”,渗入了陆峰的胳膊之中,和陆峰的鲜血融合在了一起,随后形成了一道恶毒“密咒”! 转眼之间,密咒消失无见,陆峰的胳膊,亦已愈合。“狮子厉诡”的模样,在陆峰的脑海之中栩栩如生,随时欲将“背誓者”吞噬!到了这个时候,就代表着第一道誓言,已经成功。 这便是“守密誓言”! 看到第一道誓言过完。 “善!” “狮子金刚护法尊者”说道。 随即又口齿清晰:“永真,永真,随我发第二道大誓言。 你应敬仰我如同是你的父,你的母,你应敬仰我如同是一切,你要为我奉上一切。” 说到了这里,欲要发出的“誓言”词句,无有出乎陆峰的意料——这其中自然可夹带私货,可以根据自己的上师意愿调整上面的一些词语,但是“狮子金刚护法尊者”一句多余的话语都无有,完全依照规程办事,但是就在陆峰以为这诸般一切,都会如常的时候,“意料之外”的事情,立刻出现! “狮子金刚护法尊者”在这等言语之后,突兀说道:“你须得接受了我的衣钵! 你须得终生学习了我的法脉。 你须得将其传递了下去。 你须得为这法脉寻找根器契合之人,若是不得,便要将我这法脉埋入地下,等待有缘之人。” 说到了这里,从那位“狮子金刚护法尊者”的背后,出现了另外一位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狮子金刚护法尊者”。 止略微有些不同的,就是他的“僧衣”。 这位“狮子金刚护法尊者”,身上穿着的是“莲甲”,他的手中无有带着别的,却是带着不断往下滴血的“金刚钺刀”! 这“金刚钺刀”的鲜血滴落在了地上,便被一个似实还虚颅器接住。 那位身披“莲甲”的“狮子金刚护法尊者”手持着此物,来到陆峰面前,双手将刀子递了过来,叫陆峰接过了“衣钵”。 陆峰明白,这便是集体“大执念”之中的个体“小执念”。应是“狮子金刚护法尊者”这一法脉须得往下传递之想法念头,在如今化作了实质。整个“经论院”,要叫佛子传递的是整个庙子的法脉传统,眼前的“狮子金刚护法尊者”,他要的是陆峰在传承这个大的法脉的时候,还传承了他们这一脉,就算是不得传承,也要留下来“伏藏”,被有缘的“伏藏师”挖出来。 不过既然如此,陆峰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的这“滴血金刚钺刀”,双手毕恭毕敬的将其接了过来。 ——应这个时候,陆峰已经看的清楚了,这些“执念魔”的“衣钵”,要比想象之中的,要简单的多。应这些“执念魔”,其实都止一个念头,一个想法,和其余的大上师并不相同,这便和陆峰在当“学经僧”的时候一样。 在他无有成为“第六阶次第僧人”的时候,他止有一个烦恼。 可是在他成为了“第六阶次第僧侣”之后,他就有无数个烦恼。 彼时的“执念魔”和当时的“扎萨”是一样的,都是止有一个烦恼,那就是传承,所以陆峰并不须得担心他们会提出来甚么过分的要求。 应他们压根就想不到那个地方去,他们的选拔是极其血腥和不讲道理的,但是作为可以承载他们法脉的“佛子”,那么他们是最为温情脉脉和安全的! 陆峰双手接过了这“金刚钺刀”,止此一下,“狮子金刚护法尊者”竟然化作了一道光,没入了陆峰的身体之中。 陆峰止觉得有薪柴没入了自己的“智慧火”之中,那“金刚钺刀”在自己的“如来藏”之外。 那“莲甲”,则是徐徐的生长在了他的“法性”之外,在他的“法性”之外,为他添补了一套防御。 多了一层甲胄! 做完了这一些,“狮子金刚护法尊者”背后骨节分明的大手,再度开始摇晃起来了手中的“金刚铃”,这个时候,在这位“护法尊者”的身后,又长出来了几只手,开始敲打起来了法锣。 摇动起来了“法鼓”。 最后更是出现了一张嘴巴,吹动起来了“法螺”! “狮子金刚护法尊者”本人,则是转动着手中的念珠,开始念动起来了密咒,初始还无有见到情形,但是接下来,陆峰便看到了一个熟悉之物,从“狮子金刚护法尊者”的身边出现,如同是莲花一样含苞待放,俄而之间,徐徐转大。 出现了一副“地狱相”! 这气息想要和陆峰身体之中,影子之后的两处东西勾连起来,却都被陆峰轻而易举的镇压,无要叫自己的“冈措”和“尸陀林”俱都出来! 如此,此物的面目其实便很清晰了! “尸陀林”! 陆峰原先的猜测,无有错漏。 这“尸陀林”本身就是“厉诡”。 这“厉诡”的本体,亦无是跟着林峰影子之中的那一个。 左右,都不过是一个进出口罢了! 是这“厉诡”,通往了此处的开口! 此刻,这“开口”打开,其中“厉诡”无数!止在此地,竟然还有建筑,“狮子金刚护法尊者”无有叫陆峰进入此间,但是却叫陆峰看到了里面的“厉诡”! “尸陀林,乃是宝地。” “狮子金刚护法尊者”缓缓说道,接下来的,方才是“秘密灌顶”! 一道轻纱轻轻的笼罩了这“尸陀林”的开口,叫里头的“厉诡”不得出来,“狮子金刚护法尊者”示意陆峰到自己近前,低下了脑袋,他将手抚摸在了陆峰的脑袋上。 珍重说道:“我如今欲要传你的,是本法脉的不共护法道——宝帐怙主的修行之法,你须得依次第修行,此乃喜金刚的不共护法。 我无法直接传了你喜金刚的修行之法,为你‘灌顶’。 不可乱了次序,故而须得你勤勉!” 说话的时候,一只又一只的青色手臂,从“狮子金刚护法尊者”的身后徐徐生长出来,叫陆峰“得见”,亦叫他“自正觉”。 这一次,陆峰倒是不须得担心自己看了一眼,便佛心破碎,化作“厉诡”。 上头的“狮子金刚护法尊者”,还在说话。 “我传你宝帐怙主的密咒,止此‘灌顶’,‘修行’,却无是结束,止一个开始。 走罢,进去罢! 等待我为你‘灌顶’,传你真法,你到坟场之中去,去修行,去降服,去做你该做之事情。 我为你去‘灌顶’! 此刻,我便为你本尊,我便是‘喜金刚’,便为‘宝帐怙主’。 护卫我,就是护卫本尊! 护卫我,就是护卫佛法!” “狮子金刚护法尊者”说道。 他的这举动,这便是在“莲花钦造法寺”,亦是动了真心,下了血本。 不止“灌顶”,还带着弟子进入了“尸陀林”之中,如此纯粹不二,这便是“执念魔”! 为了自己的法脉传承,不惜一切代价。 这其中还有一个原因便是“狮子金刚护法尊者”这一脉的法,本来就是“明心见性”的传递手段,靠的就是佛子僧人的“佛性映照”。 那“酥油灯”就是检测的手段。 看不出来的人,无论如何,那便就是“看不出来”。 可是眼前的这个小僧人,他却看到了“普贤王如来”,这就算是在庙子之中,都不能等闲视之。 更何况是现在? 灌顶。 得见“空见性”。 得不共护法道。 再尊“喜金刚”本尊! 这就是“狮子金刚护法尊者”为陆峰铺的路。 止按照年岁,陆峰须得此道时间很长。 不过“狮子金刚护法尊者”无有如此长的时间。 但是无碍。 他却还有自己的手段,他并无有“时轮金刚的坛城之沙”,亦无可能给陆峰进行“时轮金刚灌顶”,自己用“时轮金刚密咒”。 但是他可以利用了“尸陀林清净园”的手段,为陆峰争取更多的时间,培养陆峰,在最后的挑选佛子快要开始的时候,为庙子之中,寻找一位可以托付自己法脉的“佛子”! “灌顶”终于开始。 便是在他们开始之后。 带着了陆峰前来的噶朗日巴,依旧站在门口,久久不愿离去。 他一直望着这里面,眼神重重,无有神光。 止站在此地无有多久的时间,忽而的,他听到远处传来了“吱咯”,“咯吱”的声音。 噶朗日巴听到这个声音,回过了头,立刻大跪拜在地上。 那几个壮大抬轿僧直接略过了他,从他身边离开,继而在他的身边,有人说话:“抬起头来回话。” 噶朗日巴小心的抬起了头,看到了车轿上面坐着的殊胜上师,不敢言语! 第481章 、何以解忧? 那带着黄帽子的殊胜大上师俯瞰着噶朗日巴,他一只手耷拉在了这车轿旁边,叫念珠从上面也耷拉下来,他说道:“噶朗日巴,你应知道我为何而来,给你一个机会。 说清楚罢,里面在做什么。 为甚这边吸引了‘尸陀林’出来,叫这事情,连几位佛爷都晓得了。 他们叫我来这里看看,你在这里,那在里面,便是你的本尊上师‘狮子金刚护法’,他是一个晓得分寸的。 将事情都说出来。 若是有了甚么隐情,我来告诉几位大佛爷!” 噶朗日巴咬咬牙,似要说些好话,但是最后却好似是泄了一口气,提不起来气,颓然说道:“里面的僧人——便是大佛爷叫我带着学习的僧人,那根器非凡,得见‘普贤王如来’。 ‘狮子金刚护法尊者’见猎心喜,愿叫他传了法脉,若是大佛爷们感受到了‘尸陀林’气息,那应是为了保护他,里头的尊者开启了‘尸陀林’罢——” 那带着黄帽子的殊胜大上师面无表情的听完噶朗日巴的话,不语。 其中,噶朗日巴都不敢抬头去看这位上师,止顾着低着头,等待这位大上师的裁决,亦过了三十几个心跳的时间,那位上师说道:“当真是看到‘普贤王如来’。” 噶朗日巴闻言,立刻抬头说道:“当真,当真,和佛身上的佛宝一样的真。 我如何还能看错?” 那带着黄帽子的殊胜上师闻言,缓缓点头说道:“我知道了,等到你的护法尊者出来,便告诉我,我亲自来责问他一番。 接下来的事情,和你无有干系了。(黄帽子殊胜大上师丢下来了一手僧牌,叫噶朗日巴拿在手上,应付后来的人,若是后来的人再度前来,便告诉他们,这里已经查过了,无有事情。 噶朗日巴顿首感谢。) 整个事情到了后头,便我和你的本尊分说,但是他出来之后,你便告诉他,止此一次,再无下次。 好好记住了!不然我认得你,我这戒律的棒子,可不认识你! 还有,你说的那僧人叫做甚么? ‘永真’? 好罢,我知道了,‘永真’。” 带着黄帽子的殊胜大上师微微闭上了眼睛,做了一个手势,那些抬轿僧俱都面无表情的再度抬起了那沉重的轿子,带着轿子离开! 见到了这轿子离开,噶朗日巴方才如释重负。 但是他也不敢怠慢,继续留在了外面,等待着里面“永真上师”出来。 不过有了僧牌,他倒是不再担心继续有人来“打扰”! 这解决到了外头的事情。 而里面的“永真上师”,却也不见得好过。 他在接受“灌顶”! 止此刻,“灌顶”还是无有开始,便是一个完整的“坛城”,就是一个完整的“宇宙”,“狮子金刚护法尊者”叫他自行寻到了“本尊”所在之地,应“依照你的智慧,你便能寻到此处。 若是寻不到,便是说明你的根器不够,你的智慧不够,你的慈悲不够。 若是根器不够,慈悲不够,智慧不够。 那你如何能得到了菩萨的慈悲,得到上师的灌顶?” 虽然他无有告诉陆峰,在“坛城”之中无有寻找到“本尊”,会有如何之后果,但是陆峰知道,迷失在一个“宇宙”之中,绝对无是一件好事情,故而他在此中行走,默念着“六字大明咒”,他所处的“坛城”,便是在“宝帐怙主”的“坛城”。 在他的密咒之中,陆峰祈请菩萨的帮助,同时叫自己的真性铺展了出去。 他的脑海之中,还有噶朗日巴的“告示”。 “勿要被眼前的所有迷幻,所震慑了心神。” “如来法性”。 其实说起来这些,陆峰已经在这坛城的“尸陀林”之中,见到那诸般的幻觉,止这些幻觉,并无有阻碍了陆峰的道路。 并且随着陆峰的行走,陆峰很快便辨别出来,在这里见到的诸般一切,甚么是真实,甚么是幻觉,不同部派之中修持的“宝帐怙主”,虽然都是“大黑天”的不同形象,但是他们之间亦有不同之处,陆峰也无可得知,自己修持得这法门,到底是从哪一个部派出来的。 故而他对于自己是要跟着“山羊”走,还是要跟着“黑狗”走,亦或者是跟着别的动物走,颇为踌躇。 但是好在他很快便不须得担心这件事情了,应他如是行走之下,已经见到了空行母所把守之门。 空行母让开了道路,叫陆峰可以进去。 陆峰佛缘够了! 佛缘够了,那何处都可以去得,完全不须得花费脑筋,若是佛缘不够,便是折腾了一辈子,亦不过是往前走了一步,想要达到目的地,却还须得一万步哩。 止这样想的透彻清楚,却未免有些太过令人伤心。 陆峰亦压根就无有这个想法。 既然已经快要到了地方,那他便就如是的进去,顺着此处,倒是可以直行到自己的“本尊”之处,叫到了前头化作了“喜金刚”之后,消失无见的“本尊上师”! 等待在那里,接受灌顶! 止陆峰觉得,在接受灌顶之前,他可能还须得接受了另外的一种情形,虽然“莲花钦造法寺”和“扎举本寺”的“阶次第学习”并无相同,可是“诸法本源之寺”的体系,却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是从各个高僧大德,祖师仁者已经有的体系之中,再度总结出来的安全修行体系,所以陆峰知道,这一次的“灌顶”,自己应是可以接触到到上层次的“佛心”的机会。 …… 大日升到了正中午,太阳毒辣辣的光。 止在这般的情况之下,那外头干活的僧侣,亦是盯着那大日头做活,还有上师拿着在“密法域”通用的语言,“鞭子”,在周围虎视眈眈。 但是在这大院之中,却十分幽静,除了偶尔传出来的诵经声音,其余的声音都无。 内里内外,两个世界。 止如此幽静的场景,却无有叫人昏昏欲睡的情形出来。 前些时日被找过来的那些“候选佛子”,俱都在这座“扎举本寺”新建立起来的“宫殿群”之中,他们分散各处,学习经文,等待着往后的“辩经”。 他们之间,已经无有了“无能之辈”,“莲花钦造法寺”这样一遍遍的过筛,已经将不合格的人,完完全全的筛选掉,现在尤然能站在这里的,一个个放在外面的庙子之中,都是佛爷! 止可惜在“莲花钦造法寺”的“乌夏帽子佛爷”之下,他们亦都是一个个要正式来相斗的“棋子”罢了,止有活下来的人,方才能够得到“乌夏佛爷”的庇护。 得到了一整座庙子的法脉传承! 对此,死些僧侣,不过都是些不值一提的事情。 在这些人之中,陆峰最为熟悉的两个人,自然就是达如呼图克图和巴音莲花图二人,止此刻二人俱都安然无恙。 这其中达如呼图克图自然应无事,他是正儿八经的“呼图克图”,有自己的寺庙和封地,甚至还有禅师这样的大称号,论起来地位,虽然可能比不上“扎举本寺”的这位吉德尔草原上的至尊呼图克图、法王,可是相比较于有大智慧称号的“无尽白塔寺呼图克图”,亦不遑多让。 他止应年岁的原因,在此地学习,待到了修习完毕,回到庙子之中,就可以掌握庙子之中权力,成为了一位拥有实权的“呼图克图”! 这样的人,无论是在甚么地方,已经成长起来之后都是难以阻挡的。 故而他安然无事,十分正常,反倒是中途失败过的“巴音莲花图”,他此刻亦十分稳妥,便是也跟着一位上师,正在最后学经,按照道理,此刻他却不应是能够坐在这里。 便不说他在学习的路上,差点未有跟上,导致的窘迫。 止说是后来还剩下来的这些僧人之中,他原先的身份——一位传说之中,出自于小寺庙之中的“转世佛子”,反倒是不怎么显眼了!虽然相比较于最早的身份,还有像是“扎萨”这样的僧人来垫底,可是“扎萨”只有那么一个,“巴音莲花图”却反而应其太过于正常,显示的不太正常! 他学习的有些太快了。 就算是在这般的学习压力之下,都无有掉队。 必定有其原因。 为“巴音莲花图”和“达如呼图克图”讲学的上师在讲学完毕之后,便放了他们出去。此刻大日西斜,已然有些“倦鸟归巢”的意思。止学习完毕的那些僧人,一般都留在自家的殿中,无有外出。当然,未出也可,这些“执念魔”从来无有限制他们外出,止不许他们出去了这供放佛经的“大殿”——便就是这庞大的“宫殿群”。 在这里面乱逛,无会有任何的问题。 这二人出来之后,便寻了一个大殿相遇——由此可见,他们其实早已有了联系,“达如呼图克图”寻了一处地方,亦不嫌弃这里落了灰尘,坐在了土上说道:“如何——至今都无有想到方法?课程可还苛刻,教师可还凶戾?” “巴音莲花图”缓缓摇头。 他从自己的僧袍袖子之中,拿出来了两块酸奶糕,自己吃了一个,递给了“达如呼图克图”一个。 “巴音莲花图”将酸奶糕放在嘴巴之中轻轻咀嚼,叫这酸奶的味道充盈了自己的口腔说道:“佛子啊,除了顺着往下走,我无有发现别的活路。 便是想庙子之中的上师伸手,亦是不能。 庙子之中无可能见不到这般的行动。 止到了现在,庙子之中都无有反应,止能说明他们早就知道了这里的事情,并且允许这些事情发生。 那样便没有办法了。 不过最近,带了我的上师,最近教育我甘珠尔和丹珠尔,我虽然吃力,却还能跟得上。 其实最为主要的, 便是‘辩经’。 虽然最后,须得六个佛子。 但是根据我观察,和我们一起进入了此间的僧人,至少还有四十余。 ——若是他们都如我们一般,那倒是都稀奇了。 哪怕是‘扎举本寺’,这偌大的一座庙子,也无可能有这么多符合了这些上师要求的僧人。 倒是稀奇。” “达如呼图克图”听闻了“巴音莲花图”的话,小心翼翼的将酸奶糕放在了手里,轻轻捏碎一点,放在地上,看着地上的蚂蚁一个个急匆匆的过来,举起来了这食物离开,方才说道:“也无是甚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无止是扎举本寺,便是这么多年来,草原之上亦是出现了诸多的僧人。 他们的样子,便如同是真正的高僧转世。 这些人,放在以前,便是可作佛子。 止他们扎堆一起出现,却还一次出现如此多,如此密集,却有些蹊跷。” “达如呼图克图”徐徐说道:“这对于我们来说,却无是一件好事。 就像是漫漫长夜,原本大家都围着一个火塘取暖,火塘旁边的薪柴,原本是足够大家取暖一整夜。 等到大日亮了起来,那诸人亦都安全了。 可是到了某一个时间,或许是到了夜里罢,在这火塘旁边取暖的大家伙儿,听到了外面传来了狼嚎的声音,转头就看到了夜幕之中的绿色眼珠子。 于是啊,大家伙儿大感恐惧,不住的朝着火塘里面丢入了柴火! 叫这火啊,烧的旺旺的! 这烧的旺旺的火,到底有没有吓退狼群,谁也不知道。 但是这薪柴,却已经实打实的落在了火塘里头。 那时候,火塘是亮了。 可是之后呢?” “达如呼图克图”小心意的又捏碎了一点“酸奶糕”,布施给了此处的蚂蚁,说道:“之后便如何呢?这剩下来的薪柴,已经不够燃烧一整晚上,那些饿狼便是退却了,也无有离开多远。 等到什么时候,这火塘之中的火焰,一点都无有了。那个时候,就是那些饿狼冲过来的时辰! 原本就势单力薄的人,失去了火源,如何能对付饿狼呢? 所以啊!” “达如呼图克图”说完了之后,总结道:“便自渡罢! 亦只有自渡罢!” 他看似是回答了“巴音莲花图”的问题,实际上则是解答了更多的问题,这些问题,像是“巴音莲花图”这样的僧人,往常压根无可能听到,也算是“密”。 止今日,“达如呼图克图”便解密了。 “巴音莲花图”听到这里,神色严肃的很。 他努力的将“呼图克图”嘴巴之中的“火塘”,“过夜的人”,“外头的狼”,和自己知道的东西联系起来,但是却总是感觉模模糊糊,有些错漏。 于是他朝着眼前的“呼图克图”请教,说道:“呼图克图,是否教育我些什么? 听到了呼图克图的言语,我止如同是走在黑夜之中的旅人,见到了一盏明灯。 却苦苦思索,不得见教。 还请呼图克图慈悲。” “达如呼图克图”面露慈悲之色,说道:“我哪里是舍不得教育你一些知识呢? 止这个道理,我现在便是告诉了,除了破了你的佛心,你又有甚么见教呢? 只不过是佛心破碎,又为此地铺展开一些‘厉诡’罢了。 你止须得知道,今日止一切,便有因果,所有一切,无有永恒自在,那就逃不脱‘成、住、坏、空’。 苦海无边,唯有自渡。 巴音莲花图,这几个字,你我共勉,共勉。” 第482章 、耽搁 这番话语说的未免有些太过于沉重了。 就算是“巴音莲花图”,一时之间都无有言语可说出来。二人便都坐在那里,打开了大殿的门,看着大日沉入了群山之中,黑暗吞噬大地,连那些乌雀都飞回了自己的巢穴之后,二人心情未免有些沉重。 “念佛罢!” “达如呼图克图”说道,今晚无有课程,他们留在这里无有大碍,在这一座“大殿”之中,无须得担心晚上出现“厉诡”——这里最厉害的“厉诡”,就堂而皇之的坐在了远处,称之为大佛爷,既然如此,何须担心其余的事情呢? 在完成了这些“执念魔”的目的之前,他们是无可能对于自己的希望动手的,所以二人都坐的安然,止今日,必定是有些事情,出乎了他们的预料,坐在了完全黑暗的大殿之中,竟然有僧人带着火把前来,照亮此处,告知于坐在了这里的二人,今晚有加课。 “达如呼图克图”明显是不知道“卷”字可形容眼前之情形,止他和“巴音莲花图”都是聪明人,遇此情形,便不须得再多有线索,亦都明白,一定是情势发生了变更,亦就是说,有甚么不知道的事情,在悄然改变了此处。 改变,却在此处无是一件好事! 二人却不相互看一眼,俱都站了起来,拍了拍僧衣上不存在的土,跟随着那些打着火把的僧人去往大殿,重新学习。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那帷帐之后,经文过罢,上师传以密咒,行中脉,起性力,沉入摩尼宝珠,大乐之中,复见法性自然,“狮子金刚护法尊者”坐卧在不远之处,陆峰生起来“生起次第”的护轮,便是在刚才,陆峰是已经受了“生起道”的“一般道”“灌顶”,便是这“一般道灌顶”,须得三天时间。 陆峰得“身之大圆满”,无有感觉到疲倦,无有生起来丝毫异心,在诸般“灌顶”之后,陆峰所见,方才是“不共道”,便是行了如此“灌顶”,陆峰方才可见“猛火咒”,“智慧、慈悲不共”等等诸般“灌顶”! 在此其中,“坛城”之外,无有外敌,“坛城”之内,陆峰却须得小心了心魔。 外头发生的事情,“坛城”之中的人,俱都无法得见,便是陆峰自己,都无有得见“坛城”真正之样貌,反而是在不远之处,被“轻纱”蒙蔽的“尸陀林”入口,却越来越大,宛若是将陆峰吞噬。 ——陆峰知道,这却是不可能。 这便都是幻觉! 都为业障! 陆峰不言不语,止那“清净园”却仿佛真的到来了陆峰的身边。止这个“清净园”,陆峰觉得自己仿佛是见过,十分熟悉。 在这“清净园”的远处,都是一棵一棵建木,是参天大树,遮蔽了远近。 而在这“清净园”之中,是一片蓝绿色的“海子”。 在那“海子”旁边,便是一颗颗白骨建木。在这建木之上,白森森的,是小拇指头大的果子,它们安然在上面,宛若是一颗颗“白骨舍利”。 陆峰对此,不闻不问。 他的耳边,只有传来的“金刚铃”和“狮子金刚护法尊者”的密咒声音。 在这些“密咒”的声音之中,陆峰眼前终于的见了“坛城”,陆峰须得以“意供”,供养了眼前出现的“坛城”! 真正的“不共道灌顶”,开始了。 那些“戒律”,就在了这“灌顶”之中,陆峰供养“金银铜”器物,其中装满了珍宝给自己的“本尊”,将鲜花,乳酪,白糖等诸多美好之物供奉出去,原本这一次“灌顶”,无会有这般长的时间。 “灌顶”的时间,应是和上一次陆峰第一次受到“灌顶”时候一样,便是到了后面的“灌顶”,亦差不多需要几天时间即可。 但是这一次,陆峰是被“盘”住,从低到高,徐徐“灌顶”! 亦就是说,“狮子金刚护法尊者”是要将一整套完整的上下“灌顶”,从一年级到六年级,从初中到高中到大学的课程,俱都给陆峰形成了一个学期的课程,强行灌注下去——哪怕陆峰这个僧人,已经学到了高中大学,对于前面的这诸般一切,都有经历。 但是如此去做,将它们俱都搬运给“陆峰”,直到“陆峰”不可承受,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样的“灌顶”,不止是对受到“灌顶”的人,极其危险,对于“灌顶”的“上师”,亦非一件好事! 可是怎奈何为“永真”“灌顶”的,是“执念魔”呢? …… 一道道“灌顶”之下,陆峰已然得“宝帐怙主种子字”,“得真言”,浑身上下“智慧火”化作了佛轮,整个人更是化作了一个矮胖的护法神——“宝帐怙主”,手持降魔棒,以“护法坐”,坐在了铺着人皮垫子的“法座”之上,状极忿怒,凶神恶煞! 再“灌顶”! 再行“灌顶”! 陆峰生起来了“圆满次第”的护轮,护持自己修行! 已经便是到了这个时候,陆峰便再受到可以号令那些“空行母”和“护法神”的咒,便是在这个时候,陆峰开始有些卡住了,应他须得在此时此刻,见证“空间性”,亦可以说是要识得“诸法宛若是一场幻梦,喜果和菩提心并无二别,智悲双运,可成就菩提心”。 亦就在这个时候,证得“菩提心”。 如是可得“菩提心”,那按照“诸法本源之寺”的体系之中,就可入“大佛爷”之列,便是无有“中原王朝”和“诸法本源之寺庙”的加持封号,亦可有转世轮回之能!可若是无有在此时领悟了此“菩提心”。 那便不用再思考别处,止化作“厉诡”罢了! 陆峰修持的那一“不动明王尊”密续之法,不须得明妃帮助修行,可是这“宝帐怙主”却是有“空行母”相助的,止这“空行母”相助,无比的凶险,已经得见“大乐”,他们便就是“慈悲”,止若是陆峰在此过程之中失败了,那陆峰须臾之间,连“法性”都可能被“吞噬”! 到时候,无要说是转世。 他的这大好的头颅,都要被在一旁的“狮子金刚护法尊者”当做“嘎巴拉碗”,把玩在手中了。 不过陆峰在这个时候,其实是无有想过了这个后果的,也是在这个时候,那帮助陆峰修行的“空行母”出现了,此“空行母”却并非是从旁处来的,她便就从虚空之中而出,临空而来,便是由无数的“诡韵”和“本韵”从虚空之中勾勒而出,缓缓降落! “狮子金刚护法尊者”就如此端坐在了陆峰的不远之处,他告知陆峰,这一步无法再退,亦就是说,若是陆峰在这一步失败了,那这一场“灌顶”,无可能再起炉灶,再行一次,这是近些年来“密法域”出现的咄咄怪事。 所有的“灌顶”,越是往上,便越是凶险! 这种情况,便是“狮子金刚护法尊者”亦改变不得! 止能叫陆峰小心! 与把玩陆峰脑袋做成的“颅器”相比,他还是更希望这个僧人,继承了他的衣钵! 陆峰便看着这“勾勒”而出的“空行母”,这“空行母”分为两人,分为一色!她们身无寸缕,却连法器都无有。 她们刚刚出来,都为白色,止她们出现之后,就在“清净园”的内部“海子”之中,徐徐升起来了两位“罗浪杂娃”。 她们都止身着“璎珞”,代表着“障不遮覆”,止二者身色各异,一位是“靛青色”,另外一位是“赤红色”,她们身形都极其的饱满,莹莹走过来。 但是“靛青色”的一位,手中却拿着“金刚钺刀”,另外一只手却持着“颅器”,“颅器”之中尽数都是赤红色的“甘露”!另外一位“赤红色”的,她的手中挥舞着一根“尸棒”! 止这两个“慈悲”身上,此刻身上一者带着浓烈的尸体气味,另外一个则是深不可测。 那白色的两位融入了“罗浪杂娃”的身体之中,须臾之间,就来到了陆峰的身边! 便是陆峰自己,见到了这“二人”,心中不但没有情欲,甚至于还有那么一丝丝想要生起来恐怖心。 止此刻,却一点都不能起了这念头。 “狮子金刚护法本尊”便站在远处,他已然是化作了“宝帐怙主”的样子,止这个“宝帐怙主”,却是在虚空之上,徐徐转动。 他体内的脉轮和法性的流转,都如同透明一般,出现在陆峰的面前。 陆峰亦化作了“宝帐怙主”,他知道自己此刻若是成功,那便是真正踏上本部派的第三阶次第,登堂入室,开始进入了漫长的修习之中,无有经过本部派的“辩经”,但是“莲花钦造法寺”的这完整成体系的“灌顶”,亦并非是不能成佛。 他若是成功了,那便是无有“本部派”的名,但是已经有了佛法修为的“实”!那这“名”,其实亦就无有那般的“一锤定音”了!毕竟那般的“辩经”便是“门槛”,可是现在,他已经登上了“阶梯”,这“门槛”高低,已经和他无有干系了! 陆峰体内法性流转,那“空行母”走了过来,陆峰无有动作,这二者靠近了陆峰,陆峰的“脉轮”,一层层俱都已经打开,眼前这二“空行母”,陆峰并不想亦不须得和她们“双身”。 他“海底轮”的“慈悲莲花台”彻底的打开,里面代表着“性力”和“大慈悲韵”的金黄色莲花从他的“海底轮”出现! “所谓二法,不过一法,不共修护之法。” 陆峰的“慈悲莲花台”之中,“大慈悲韵”立刻朝着眼前的两位“罗浪杂娃”的身上铺盖过去,便是要剥了他们的皮子,换上了一层新的皮子! 陆峰头顶的佛法金刚钺刀,立时而动。 罗仁菩萨助我! 佛法不二! 便是这忽然而来的手段,叫这两位“罗浪杂娃”俱都无有想到,不过远处的“狮子金刚护法尊者”所化的“宝帐怙主”,并无动作,他就如是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不过都是他的弟子之所选,至于后果如何,他须得自己承受即可! 和他无有干系了! …… 外头。 大日落下。 “班智达大上师们”,亦已经将经文都带到了最为殊胜的大殿之中。 大殿之中上下都是铜铸酥油灯,一个个都有大人手臂长短,放在了行进的路上,一共一千一百一十一盏酥油灯,在此处照明,止这酥油灯却有些昏暗,还散发出来了黑烟,叫人看不清楚这里头的事务! 仆一进去,便会熏的泪眼婆娑,几如瞎子。 里面忙碌的僧人们,每一位头顶,俱都带着“班智达”帽子! 他们每一位,都是“班智达”上师,止此刻,这些殊胜大上师,都在前方,布置“曼荼罗”。这便是挑选出来“六位佛子”后,这“六位佛子”在其中修行的地方! 这一座“曼荼罗”,无止是“时轮金刚的坛城”,实际上,“乌夏大上师”选择的“曼荼罗”,多,且复杂、殊胜! 这是一座寺庙“经论院”最后的“艺术”! 当然,这六位“佛子”,最后都是由“乌夏大佛爷”亲自教导。 “乌夏大佛爷”挑选了六位“班智达大上师”,在旁边辅助。 “班智达”之间,亦有上下高低的区别。 这“六位上师”之中,就有当年带着陆峰进入了“尸陀林”的那位大上师。 无有在庙子之中,发现了陆峰,重新带着陆峰学习的那位大上师。 所有一切,都在此地有条不紊的进行,那在行了一遍之后回来的黄帽子大上师,从外面行来,见礼了“乌夏大佛爷”,将自己所调查出来的一切告知了“乌夏大佛爷”。 “乌夏大佛爷”说道:“狼追着黄羊跑,也无是一件坏事情,这跑的最快的羊,也是我们需要的牲畜,它便是最好的驮马。不过这样一来,便是其余的上师,应也有了想法。 如此, 你去告诉他们。 他们如何去做,倒是无有干系,止无论如何,不可叫这些‘佛子’少于六人。 若是人数少了,便也会有了差池。 ‘扎举本寺’的法王,亲自遮护了几个好苗子,不叫我们得手。 若是失了此间几个,数量便不对了!” “谨遵佛爷法旨。” 黄帽子上师顶礼膜拜了“乌夏大佛爷”之后,复又出去,坐上了他的“车驾”,去了旁处宣扬“乌夏大佛爷”的旨意了。 “乌夏大佛爷”亦对此无有反应,“狮子金刚护法尊者”所做之事情,和他所行之事,并无矛盾之处,他便不管。 他低着头,继续处理了手中的事物。 在他的手上,便有一座“宫殿”,这“宫殿”有六层之高,看起来便如同是“黏土房子”,精致异常,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乌夏大佛爷”将其放在了眼前,不住的端详,寻找这上面是否有些甚么可以改动的地方。他要的此物,可以防止“障碍魔”突兀出现,将他准备好的“种子”,一网打尽! 第483章 、一因一果,循环来回 噶朗日巴无有“乌夏大佛爷”这样大的本事,故此,他止守在了那大殿的门口,一步不退,却止是干等,里头到底是有甚么样子的光景,他亦不知道。就这样,过了三两日,那前来考学的“班智达上师”来了。 那“班智达上师”赫然就在“扎举本寺”之中,将陆峰重新带到了“正轨”上的那位“班智达大师”,他似乎就专注于“考学”,他理应是在这“大殿”之中等候的,止此刻,这“大殿”是一座“坛城”。 就算是“班智达上师”,亦进去不得。 “狮子金刚护法尊者”使用了“尸陀林”的事情,瞒不住人,大家便都知道了。 这位“班智达上师”亦明了里头在做甚么。噶朗日巴数次想要请他去别处坐一坐,可是“班智达上师”并无在意,如此,止噶朗日巴便有些辛苦了。 二人站在一起,噶朗日巴便须得低头弯腰,不得高于这位“班智达上师”。 “班智达上师”不说话,噶朗日巴也无能说出话儿来。 噶朗日巴只当自己已经聋了,哑了。 便是在如此的“忐忑”的等待之间,终于,里头的轻纱轻轻飘动,从里头走出来了一位僧侣。 “永真”从里头走了出来。 他的身上还穿着那件红色的僧衣,看上去并无异常,就连年岁,似乎都无有在他的身上雕刻下来任何的痕迹,他还是那般的年轻力壮。 噶朗日巴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他来不及说些甚么,前头“班智达上师”就率先迎了过去,陆峰出门就见到了“班智达上师”,倒是无有意外,他对着“噶朗日巴”微微颔首,继而行礼。 噶朗日巴亦回向。 现在说起来,他们算是一位“本尊上师”的“亲亲师兄弟”——当然,这是“永真”和他们这些“上师执念魔”是“师兄弟”。 若是真正的“狮子金刚护法尊者”和“噶朗日巴”都活着,他们是不认的。“执念魔”再如何“拟人”,那也是“执念魔”而已,无非真人。行礼过后,“班智达上师”迎上去,上下观详了陆峰,说道:“和我来罢!应是到了你考学的时日了,是要考校你学问的时候了。 勿要偷懒,不可懈怠,永远精进。 庙子的未来,都在你们的身上。” 说罢, 他叫陆峰跟着他,远远地走出去。 噶朗日巴站在外面,望着陆峰离开的背影,目光之中倒是尽数是满意和欣喜,不过他也无有跟着陆峰离开,他站在门口,等待里头“狮子金刚护法尊者”的传唤,无有动移。 陆峰就跟在了“班智达上师”的身后,随着“班智达上师”一起行走。 此刻陆峰便见高山,却亦见得了登山的途径,不再“老鼠拉龟,无处下手”。“班智达”在前,陆峰在后,便是“班智达上师”,亦不好也无有问询陆峰“灌顶”到了第几阶次第,到了几品,修持得如何,修持的是甚么本尊? 这些都为无上密。 走在路上,倒是“班智达上师”说话了,叫陆峰小心些。 “尸陀林”深处,到底是不如用了“时轮金刚密咒”。 “不是佛祖的庇佑,都有因果! ‘尸陀林’虽好,却不可常用,你须得时时小心,虔心礼佛。 不可应有了这般的帮助,便忘却了自己的根本所在。” “班智达上师”走在前面,谆谆善诱。 陆峰知道这都是“金玉良言”。 应他从“尸陀林”出来之后,便见到“因果线”如同“诡韵”,一般不住的牵连在他的身上,虽然时时被他斩断,但却绵延不绝,如同在天上有一只庞大的蜘蛛,那喷出来蜘蛛丝宛若是大雨一样,不住落下。 就算是斩断得一时,亦斩断不得一世! 那“尸陀林”,一定有些蹊跷在。在“六怙主雪山”之时,那位法力高深,咒力高强的“班智达上师”,是取巧借助了“尸陀林”本身的力量,巧用了时轮金刚密咒”,叫陆峰领悟“出离心”。 在“尸陀林”的深处,是无有时间之流转。 但是陆峰真的进入其中,是无有意义的。 他在其中,亦感受不到时间流转,便如琥珀之中的苍蝇,凝固在其中。 除非施展“法性”,方才可得其中时间“流转”。 可是问题是,“尸陀林”是一只“厉诡”,便是如此在它的深处施展了“法性”,便是这些“班智达上师”,亦无可得知会有甚么后果。 所以陆峰修持之地,“清净园”,亦不过是稍微深入了这其中,仅此而已。 越是深入其间,陆峰便越是有所感悟,“尸陀林”的“空见”和“正念”,叫陆峰动容,不过也应此,实际上亦是叫陆峰越发的“忌惮”这“尸陀林”。 越是修行得深,越是山爬的高,就越是知道这山中的厉害。 陆峰现在修行到了甚么地步,除了他和“狮子金刚护法尊者”,谁都无可得知。 不言不语不可知。 止陆峰亦清楚,他的这成就,亦是“智慧资粮”堆砌出来的,他护送“大莲花座呼图克图”一路之上积攒的“智慧资粮”,俱都轻轻松松的燃烧殆尽,止剩下来陆峰自己学习,便是依从正常之思考,他在“尸陀林”之中,又学了八十余年。前两年,还有“智慧资粮”燃烧,到了后面,便是无有“智慧资粮”加持,是他自己来学! 若非他“身之大圆满”,他此刻已经是“垂垂老矣”。 不过越是如此,陆峰越是清楚,那些“呼图克图”,那些“大上师”们衰老垂危,绝对并非是修行的缘故。 ——另有原因! 止如今他的修行,“班智达上师”都无有看出来——这已经可以说明了些问题。 提点了几句话之后,“班智达上师”便不再置喙。 他将陆峰带到了一座大殿之中,二人都知,此地无人。 “我便要在此地对你进行考学,便先从辩经开始,想必你应学的,都已经学习了。 这一次的辩经,便是从‘中观论’之中出题考学。 对此应无难处。” 说着话,“班智达上师”伸出了自己的手,伸在了陆峰的鼻子底下。 陆峰还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 直到那“班智达上师”直接展开了自己的手。 一柄不大的“金刚钺刀”,迎风见长,便落在了陆峰的头顶。 旋即, 从外而内,原先无人的四方角落,忽而的走出来了四位“经论僧人”。他们团团而来,围住了陆峰,陆峰左右看了一眼,便将自己的“僧衣袈裟”脱下,对着“班智达僧人”,四位“经论僧人”行礼说道:“便我来诘问四位师兄,止这一趟‘辩经’,可否如此。” 四位“经论僧人”无言,都由“班智达上师”做主,“班智达上师”看了一眼,说道:“可。 ——不过你却不必称呼他们为师兄,他们要称呼你为师兄才好。 你之未来,不可限量,原先我准备的考学,对你来来说却无算是甚么。 如今看来,不过是过一场形式罢了。 开始罢!” 四位“经论僧人”其实都知道,自己这一趟“辩经”,无有任何生还可能,止一场“屠杀”罢了,但是他们心中不但无有愤怒,无有恐惧,止得欣喜。 他们输了,对方赢了。 那说明对方便更适合传播佛法。 所以他们俱都说:“师兄慈悲。 止此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若是我们输了,却还须得师兄耗费了些精神,将我们的眉心骨挖出来,却好做成‘嘎巴拉念珠’。 时时放在手中,却也做一件智慧传承之器,可将我等的智慧,都传递了出去,却也是我们的功德!” 陆峰点头说道:“知道了。 可。” 说罢,陆峰站着,四位“经论僧人”呈现了四方座位,坐在了陆峰身边。 “班智达上师”无有留在原地去做“裁判者”。 此地,那“金刚钺刀”坐镇就已经够了,他自己走了出去,止不过是在里面,半晌时间,那“五位僧人”的“大殿”之中,独走出来一人,陆峰走了出来,手中却是四个“眉心骨”,他无有将此物立刻串在了自己的“嘎巴拉念珠”上,想要串了此物,却是要耗费了些时间。 “班智达上师”对于从中走出来的人是“永真”这件事情,一点都无惊讶之色。 早在见到了陆峰的时候,他便就知晓了事情的结果。 这四位原先定下来的“经论僧”,已经无有赢的可能。 并且提前准备好的三次考学,虽才过了一次,可是接下来的两次,其实在“班智达上师”看来,已然是无有了再继续下去的必要。 但是规定如此,却不得不遵从。 陆峰跟在“班智达上师”身后,“班智达上师”走在了这无人的巷道之中,忽而说道:“你已然知道,‘尸陀林’本身就是‘厉诡’? ‘狮子金刚护法尊者’有无告知于你,这‘厉诡’的来历?” 陆峰说道:“上师无有告知我这些消息。” “班智达上师”闻言继续说道:“如此,却是体现了他的拳拳爱护之心。 那就由我来做这个恶人,来告知于你这件事情。 我想此时,你也有了旁听此事的资格。 ‘尸陀林’不过是一个完整‘厉诡’的一部分,它之所以出现在了庙子之中,是应庙子之中的法王,带回来了这一片‘尸陀林’。 这便是‘狮子金刚护法尊者’无有告知你的事情,‘莲花钦造法寺’如今之一切,并非是从那一场业火开始的。 你可知道四大尚族?” 陆峰说道:“听过一些,却不太熟悉,止知道这些都是吐蕃王朝的望族。” “是。” “班智达上师”徐徐点头,说道“那你可知道那一场从天而降的天火?” 陆峰说道:“亦是听过一些,却不知道这件事情和庙子也扯上了干系。” “如何无有牵扯上干系呢?” “班智达上师”说道:“那天火是从上而下出现的,他连此处,连中原,可能连更远之处,都波及到了,谁人能逃的出这天火的笼罩范围呢? 那上面的东西,砸了下来,落在了地上。 其实说到这里,你心里也应有数了。 你可知道,‘莲花钦造法寺’上面是甚么?” 陆峰说道:“是‘莲华钦造大法寺’。” “不,是‘莲花钦造法寺’。 ‘大法寺’便是‘法寺’。” “班智达上师”到了这里,逐字逐句说道,他说出这等言语,并不畏惧“永真”听到此处,佛心破碎,化作“厉诡”。 陆峰听到了这句话,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应这句话实在是有些绕了。饶是他学过“因明学”,或者是说是在穿越过来之前,他是学过逻辑学的,可还是觉得离谱! 他第一时间听懂了“班智达”的话语,但是对于这其中的含义,“似懂非懂”。 因为“班智达上师”说的意思就是,从来就无有“莲华钦造大法寺”。 ——这座寺庙,可是数次从古代大贤者口中得过实证之地。 并且“莲花钦造法寺”是依照了那“大法寺”建立的,可以说是“赝品”,亦可以说是“仿品”。 虽然不至于是“大雷音寺”和“小雷音寺”,但是现在说“莲花钦造法寺”上面,甚么都无有,两座寺庙,便是同样的一座寺庙,未免有些“惊世骇俗”的意思! 陆峰摇摇头说道:“我不能理解,上师。” “班智达上师”说道:“这又有甚么不能理解的?连最初的‘无量夏喇的大尊者’都看出来的事情,其余的人,如何能想不明白呢?止后来我们发现了,‘莲花钦造法寺’的上头,亦或者说是六怙主雪山的上头,其实是一面镜子。 亦可以称之为一片镜湖。 那就是一面湖泊。 所以从上面看到的,其实就是下面的映照。 从下面看到的,其实就是自己。” 陆峰说道:“可我见到得,‘莲花钦造’之上,大法寺如林,无有被摧灭。” “时间不一样。” “班智达上师”解释说道:“地方是同样的地方,但是时间却不是同一个时间。 你见到的,是未来的‘莲花钦造法寺’,所以你也应知道,庙子为何会有我们这些‘执念魔’。 我们早就知道庙子会被业火所灭,但是我们亦知道,庙子一定会传承下来,应在未来,高高的天上。 在菩萨的风马之中。 我们的庙子,还屹立在那里哩。所以未来一定是我们做了些甚么,将法寺保存了下来。 这就是一因一果,循环来回!” 第484章 、坦然 陆峰明白了这些“经论院”高僧们的执念从何而来,如此说来,也怨不得连这些“乌夏帽子大佛爷”都生了执念,这换做是其余的僧人,亦不得解脱!止仅仅从这些“执念魔”的言语之中,陆峰其实还有诸多疑问,应他们说的话语里面,也有漏洞。 还是那句话。 佛爷不说谎。 佛爷嘴巴之中,都是实话,可是佛爷知道甚么话应该说,甚么话不该说。佛爷止须得隐藏了一些话语,甚至都不用甚么更加高级的手段,譬如前后颠倒,便可将一件完整的事情,改头换面成为另外一件事情。两座寺庙的事情,陆峰听起来,就恍如“因果如轮”——整个事情,就好似是一个大大的车轮往前走。 随着车轮的滚滚向前,前就是后,后就是前,循环往复,不能停歇。 而在这车辙的前行之中,压在了路面的褶子前后,就是时间。 时间产生之后,这车轮的前进,才有了前后。 所以在这些“班智达上师”,甚至于“乌夏大佛爷”的视角之中,在天上的那“莲花钦造法寺”所遭遇的一切,皆为前。 他们所做一切,皆为后。 是循着“既定”的未来行走。 故而他们见到庙子被“业火”所摧灭,也无可奈何。但是在那之后,他们复又见到了云端之上理应被“业火”摧灭的庙子,重新屹立在那处,所以他们都知道,庙子无有应业火毁灭而摧灭,而是随着业火的毁灭,获得新生。如此,便是“乌夏大佛爷”,都生出了些“执念”来,倒也并非不可理解。 但是陆峰听了这位“班智达上师”的话语,更显疑惑。 止这些疑惑却不能问之于口。 倒不是担心这些“大上师”不与他解释,这些“大上师”都是学过“因明学”,和他们交流并不困难,他们态度也和善。但是陆峰时时刻刻都记得,和自己交流的,都是“执念魔”,关涉了“执念魔”本质的东西,陆峰一定不问。 他将这件事情沉在了心里,等待一个时机自己去探索。 不过这也更叫陆峰有了继续探问的决心。 应这些“莲花钦造法寺”之中所出来之“物”,他们都有所保留,眼前“班智达上师”说的,关于“莲花钦造法寺”上空有“镜湖”的事情,占据了“达朗花”老爷身体的“师兄”,一句都无有告知于他。 当然,对于这些“执念魔”的来历,这些“执念魔”也无有告知于他陆峰。 这说明,最好还须得他们,相互来言语,陆峰方才得见真实,毕竟,每一位“莲花钦造法寺的师兄”,所言所语,都各有长短。拼凑在一起,才是一个完整的“历史”。 并且这些“历史”之中,也有细漏的空白之处。陆峰想要拼凑出来一个还算是靠谱的历史,还须得自己研究,剔除和添补。 有因有果,方才可有理有据,是一个还算是真实的过去。 不然的话, 除非是陆峰自己来到过去,看到了这一切,才可能是最为直观的事情。可是现在陆峰也清楚,就算是自己回到了过去,可能也不会得到真正的“历史”。 蚍蜉看天。 终归是有局限的。 除非是他陆峰已经达到了法王这个层次,可以遍观全局。 可若是他有这个能耐,那“班智达上师”可以借用了“时轮金刚密咒”,干涉时间,那么法王无有可能不会“时轮金刚密咒”,法王一定是会经历“时轮金刚灌顶”的,他都无有改变了过去未来,何谈他陆峰? 陆峰适时的闭上嘴巴,无有继续追问这一件事情,而是继续往前,他在静静地等待“班智达上师”说出,此事和“四大尚族”到底有甚么牵扯,“班智达上师”果然无有细细的解释天上的“镜湖”,他接着说道:“庙子的下面,准确的说是‘极恶十轮’,便是他们送来。 叫庙子毁于一场大火的,便有这地狱魔轮的事情,这些人将此物送了进来,庙子之中却无有了办法,便是将它们压在了庙子底下,以求以佛法镇压。 止就算是如此,每一年须得祭祀的奴隶,材料,都如同是一池子一池子的山水,就算是偌大的一座寺庙,也供养不及。 连供养庙子的几位大领主,都叫苦不迭,连他们都无能时时的供养寺庙。 便是这轮,将庙子的血,都抽干了。” 陆峰说道:“极恶十轮——是出自于四大尚族? 却不知道是哪一家?” “班智达上师”摇头说道:“这的确不知道了。 这件事情,内中曲折,止法王一人知晓,这个秘密便止在,也是在法王的‘管家僧’手中,那永远不离的金匣子之中。 这件事情是他们直接找到了庙子之中的法王。 便是在那物来的时日,那个时候,庙子之中的墙,院,门窗,俱都被黑布蒙上,我们却都不得出来。 整个寺庙,密咒笼罩。 那看押过来的吐蕃士兵和僧人,都杀死在了庙子之中,庙子之中还进行了好几场法会。 损耗甚巨。 那些被杀头的奴隶和吐蕃士兵,连魂魄都招呼不来。 故而我们只是知道有这样一件事情,可是到底是谁,亦是一件大秘。 当时的大相,僧相,赞普等等人,亦都有这本事。 但是自那之后,到底是在我们这些人之间,有了些隐秘的风声。 事情可能出自于四大尚族,亦只有他们家族的‘巫教师’,有这样的能力,将这完整的‘极恶十轮’,从那边带出来。 并且施加了恶咒。 止庙子之中后来出了大事,也和这大轮扯不开关系。 亦是这大轮,召来了‘诡菩萨’。 那个时候,‘诡菩萨’已经在密法域,摧灭了几个庙子,十分恐怖,止他来到了庙子的时候,我们方才发现了端倪。 这‘诡菩萨’,却无有完整之说。 它是来追求一个完整的‘一’。 它被人分割开来,这‘极恶十轮’,便是它背后佛轮的一部分,故而庙子之中镇压了额此物,他就寻根了过来。 这位‘诡菩萨’,它原先被分割的细碎。 止到了后来,它却逐一庙子之中,将自己所得之物带了回来。 拼凑的完全。 到了庙子之中的时候,它便还缺失了背后的‘大佛轮’,也就是他的‘眉心轮’。 还缺少了他的‘海底轮’,便是他的性力所在。 其余的部分,虽然都破碎,但是亦被他拼凑的完全,虽然碎裂,但是也堪一用,那时日,他来到庙子之中,我们发现便是他那本来就破碎的‘大佛轮’,亦被他拼凑了起来,不过这‘佛轮’之中,便缺少三部分。 这‘佛轮’之中,少了‘极恶十轮’。 少了‘由死转生之轮’。 少了‘噬天吞日之轮’。 这其余,‘极恶十轮’是他的业力之轮,处于他佛轮的最中心。 ‘由死转生之轮’却是他的不正之轮,包裹着“极恶十轮”,带着它徐徐流转。 噬天吞日之轮,却是他的三毒本源之轮。 是在他‘佛轮’的最外面。 此三者和他的佛轮合一,便会化作完整的大佛轮,将他的脉轮补充的完全。 至于他的性力,却和本庙子无有挂碍。 我却也止粗粗的知道,详细说起来,我肚子却也无货。 便是庙子降服了此物,亦伤了些元气。 止庙子之中的供奉,却更伤元气。在此事之前,那天火就从天而降,打碎了上面的‘镜湖’,叫我等知道了上面的庙子,就是下面的庙子,故而法王上去了一次,带回来了‘尸陀林’。 可是后来,那天火不止是来了一次,我等却已经知晓了未来的后果如何。止是这‘极恶十轮’和‘诡菩萨’,但是也不能伤了庙子的根本。 反倒是这个‘尸陀林’,却是一尊大魔的一部分。 我们都无有见过这大魔,止这大魔来历非凡,便是到了最后,庙子之中都忌惮于他。 到了最后,这最后的业火,我们却都不得知道它是从甚么地方出来的,他一旦出来,便无可抵挡,不可阻拦,那个时候,我们便被压在了‘印经院’下面,不得动作,便是到了庙子都无有了。 我们也无出来。 这最后业火的来历,也许我们原本的上师是知晓的,但是我们这些‘执念魔’,却并不知道。 庙子被摧灭,虽然是果,但是无是一因而起。 不过是多因一果罢了!” “班智达上师”为陆峰解释清楚这件事情,对于陆峰,“班智达上师”似很为满意。 陆峰站在原地,不言不语。 ‘又是四大尚族,又是吐蕃,又是天火。’ 陆峰再度听到了熟悉的这些词语,他手里拨动这念珠,这一会,“老僧阿康”赠与他的念珠,终于是有了作用,在他手指的拨动之间,他的这一串念珠,每一颗念珠上面,都出现了栩栩如生的“佛头”!这些“佛头”化作玉石霹雳,眼神之中,似乎都有忿怒火! 在盘转这些“佛头”之时候,陆峰说道:“弟子斗胆有些疑问,想要问询上师,还望上师赐教。” “班智达上师”说道:“你讲,你讲。” 陆峰说道:“弟子在‘龙出气的山口’,却又见到了一位庙子之中的‘师兄’。 止这位‘师兄’,也说自己出自于寺庙,不过却是走的另外一条道路,他却说自己要‘即身成佛’。不过却是以‘厉诡身’,‘即身成佛’。 走的也似是这位‘诡菩萨’的路。 我原本以为,‘诡菩萨’,是来自于庙子之中,结果现在一听,却发现这‘诡菩萨’却是来自于外头。 故而心中生了疑惑,由此一问。 上师,走这一条路子的人,多是不多?” “班智达上师”说道:“哦—— 你这般提起,我的心里却有些计较了。 是有这么一回事,止你说的多是不多? 不多。 那时候庙子之中,延寿之法,便不说如同你抓起来一把沙子,延寿之法比那手中的沙子还要多了。 止说一件俗事。 庙子之中的破瓦法。 破瓦法可以叫人迁识到了别物之身上,那时日,庙子之中施展了这手段的佛爷,为数不少,若是稀少寿命,这亦是一件方法。 但是想要修这法的人,确实是太少。 无论如何,‘厉诡’精魄都为非人,难以降服自己的欲念,三毒缠身,业力如潮。 再说了,便是连‘诡菩萨’,都尚且可被庙子镇压。 那修持成为了菩萨,又有甚么含义? 反倒是那大魔,虽然自始至终无有出现,可是庙子之中对于它的忌惮,是要远远高于菩萨,庙子之中的确是有些上师,在这‘尸陀林’之中修行,颇有成效。” “班智达上师”将这些事情,徐徐告知于陆峰,无有丝毫隐瞒。 都到了这个时候,便已经不须得再隐瞒些甚么了,陆峰已经得到了庙子之中的注意,“班智达上师”虽然无须得他帮助自己将自己这一法脉都带了出去,却也将自己知道的,俱都告知陆峰。 陆峰还问起来了“红树林寺”。 根据陆峰所知道,最后说的,“莲花钦造法寺”化作了好几个庙子,其中就有大名鼎鼎的“红树林”寺庙。 “红树林寺庙”的那些上师,还邀请陆峰过去了他们的庙子之中哩。 虽然看似是“持颅骨者”,是“瑜伽士”,但是能够在一家独大的“诸法本源之寺”的派系之中,还能安然存在,便已经说明了他们的不凡之处,所以陆峰想要问清楚,这些传说之中“莲花钦造法寺”出来的庙子,到底是一个什么章程。 “他们。” “班智达上师”听到陆峰说起来这些,似乎是笑了笑。 他说道:“不提也罢。 和我们,无有甚挂碍。” 虽然甚么细节都无有说出口,但是又像是甚么都说了。 陆峰从这轻蔑的态度之中,看出来了甚么。 他双手合十,“班智达上师”继续说道:“既然都已经说完了这些,那三趟考学,今日一日毕了罢,我便也不耽搁你的学习,本来这第二趟,是须得查验你的大咒力,如今看来,却不过是叫你活动活动身子。” 说话之间,一股子“诡韵”,从陆峰身后出现,陆峰头也不回,在他的脚下,树根缠绕。 “冈措”出现了! 第485章 、故友 在陆峰的背后,“冈措”出现,囫囵的吞掉了那“厉诡”,连痕迹都无有留下来。 至于说是化作“智慧资粮”,俱都吞了,哪里来的“智慧资粮”,大肚汉吃了独食,陆峰却并不在意,“班智达上师”对此也视若无睹,他说道:“既然如此,过来罢,这第二道关卡,你也过了。 那就第三关罢,过了就过了,也不耽搁了你的学习。 我也要回去复命了。 来罢。” 说完了之后,他从自己手上,拿出来了一个小小的袖珍之物,将其拿在了手边,叫陆峰吹上一口气。也无有告诉陆峰如何才算是过关,看他的样子,是笃定“永真”可过了这一关。 陆峰见状,对着此物吹了起来。 若是依照陆峰所见,眼前的这考学,其实就是智慧,咒力和慈悲的三关。 前二者,已经考学过了。 那么剩下来的这个考验,就是“慈悲”了。 止要是来验证陆峰的“慈悲”,陆峰是不怕的,他别的不多,便是相较于旁的,他的慈悲,却是大大的富余,特别是在他越修持,他就越是明白自己的“慈悲”,就是“慈悲”。 愈是修行,愈是坚定! 在他的吹动之下,在他的面前,宛若是吹皱了一汪春水。 陆峰面前徐徐的出现了一座莲湖,在陆峰的吹动之下,这莲花湖台上上下下的莲花,全都开放。 化作了一只巴掌大小的莲花池子,在其中,到处都是小小的莲花台。 一个个俱都和真实的莲花,一般无二。 异香扑鼻。 见到了此,“班智达上师”不出所料的收回了自己手中之物,说道:“都已考学完备。 我这边的事情,已经完了。现在还留下来的,就是你这边的事端了。 好好处理罢,再过些时日,就是在大佛爷面前辩经的时刻了。 那个时刻,无人可以在大佛爷面前弄虚作假,便是我看好了你,也无有作用,那般时日,生生死死,俱都在大佛爷的一念之间,不过考学辩经,也无是最要紧的事务,最要紧的事务,还在后头。 “班智达上师”说到了这里,朝着身后笑了一下,便自行离开了。 陆峰无有朝着身后看,也知道在他说出来此等言语的时候,一个黄帽子的僧侣就出现在了他的背后,转瞬即逝,随着“班智达上师”闭嘴,那黄帽子的僧侣亦就住嘴不说话了。 独留下来陆峰一个人在此。 陆峰看着“班智达上师”的后背消失在了自己的眼界之中,方才动身。 陆峰转动着念珠,转身自己寻了一个大殿,走了进去,无有掩上大门。就如此的盘坐在了光阴里面。 光阴似箭,黑暗将他吞没。 在黑暗之中, 他长长的吐出来了一口气。 “于心广最胜,至极无颠倒。利益意乐处,此乘功德满。” 他喃喃自语之后,望着外面的黑暗。便是以陆峰积攒了这般时日的大咒力,还有永恒不动的“不动心”,经历过如此的“灌顶”之后,亦有些后怕之感觉,但是却不后悔。 着实是一次“灌顶”,拔擢的实在是太高了。 整个场面,险象环生,止他可以降服死亡,却无可一脚踏在“慈悲”,一脚踏在“智慧”上,他还无有那个本领,故而他借助了“不动明王尊”和各大密咒,降服了两位“空行母”,便已经有些无力多走的感觉。 再行了四品“灌顶”,得“空行母降服咒”,“护法神降服咒”等等“密咒灌顶”之后,便罢了。 “狮子金刚护法尊者”亦无有当时就要将陆峰灌顶成“厉诡”的打算! 故而他也停了。 虽然罢手,止陆峰也清楚,其实自己在读完了那些书籍,明悟了这些道理,得见“菩提心”,得证“空见性”之后,还可再行一次“灌顶”——继续往上灌顶,不过哪怕是“狮子金刚护法尊者”可不顾自己,也无可能短时间之中再给陆峰来一次这样的大的“灌顶”! 须得再等些时日段。 他须得休养自身。 “执念魔”可不顾自己的性命,可是亦不可违逆了自己的身体! 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不要命的做,也做不到! 下一次“灌顶”的时日段,也是在“辩经”之后。到时候是否还有机会,便是要看“乌夏大佛爷”的意思了。 还是那句话。 哪怕是在“执念魔”之中,大佛爷的话语,就是佛法和戒律。 这一点,亘古不变。 是不是“执念魔”,都不影响,相应的,陆峰现在放出去做一位“法台”,那他的话语,亦就是那一座庙子的“戒律”本身。 他有这个资格。 对此, 陆峰并无有挫败之心,应他看着外面逐渐笼罩的更深的黑暗,知道在“莲花钦造法寺”之中,无有甚三阶次第五阶次第的话语,有的只是更加隐秘的师徒修行。 陆峰现在的地位,和“噶朗日巴”差不离。 比他还要高。 但是却高不过“狮子金刚护法尊者”! “噶朗日巴”在“经论院”之中,亦是上僧。 功能是“执事僧”。 地位处于从上往下第四阶次第,“乌夏大佛爷”,“班智达大佛爷”,“狮子金刚护法尊者”这样的大僧,最后便是“噶朗日巴”,虽然听上去不如何,但是那毕竟是“莲花钦造法寺”,底蕴之深厚,无可揣测之地。 陆峰现在的这个地位,便是放在诸侯之庙中,都可一看,可惜的是,陆峰并无在此处做一个大僧侣的打算,他一个人之力,救不得这个“密法域”。 收拾了心神。 他就此坐在其间,从头到尾都无有人打扰了他,也不须点灯,黑暗之中,陆峰拿出来了“老僧阿康”的“密法域游记”,翻阅开了书籍之后,无有念咒,他像是在水中捞出一个月亮一般,伸出了臂膀,深深的从中进去,从中捞出来了一个“月亮”。 从中捞出来了里头的“师兄”来! 一轮黑色的“月亮”! 这位“师兄”,和以前便是大不相同了,经历了“黑天红莲大法师”和“老僧阿康”的两处“咀嚼”,此物已经无有了人样子,吐出来的,陆峰从中捞出来了一个“黑色的影子”。 此物,便为“师兄”了。 陆峰为他徒手捏出来“五官”,有几分拟人之后,陆峰停手,其实主要是捏出来了“嘴巴”,可以叫他说话,做完了这些之后,陆峰方才满意的拍手。 不同的修行人看神话,便有不同的想法。 譬如现在,陆峰想到了自己穿越过来之前,见到的神话。 给“混沌”凿出来了七窍的神话,说是神人见到了一团“混沌”感觉它生活不便,于是为他凿开了七窍。 然后“混沌”便忽而暴毙。 现在陆峰看起来,却有了一种别样的滋味,赋予了其七窍,又何尝不是赋予了它凡俗之间的“命运”呢? 不过这话就扯的远了些。 陆峰无有进入到了他的记忆之中,那样翻阅,却须得些时间。 不如将其当做了“搜索引擎”,陆峰知道他想要知道的消息即可,多余的信息,他便不想要知晓,那都是这位“师兄”自己的事情了,陆峰克制自己的好奇心。 不该自己知道的,陆峰一点都不想要知道。 便是捏造出来了“师兄”,陆峰说道:“师兄,我却有些话儿想要问你,其一是,如师兄这般的人儿,还有多少?” 陆峰率先发问,那黑影说道:“却无多少,便是连我都算上,亦不过是一掌之数。 其余的人,无是精魄破碎,彻底化作了‘厉诡’,不得佛法真昧,就是不知所踪。 到了最后,亦不过是一掌之数。 庙子之中,本来修持此道的人,就不算是太多,到了庙子都无有了,更罕少了。” 陆峰继续问道:“那缘何师兄盯上了‘达朗花老爷’? 却要占据了他的肉身,做些精致的活计? 难道‘师兄’和‘达朗花老爷’,有甚么恩怨情仇在?” 那黑影说道:“却无是我盯上了‘达朗花老爷’,却是‘达朗花’找上了我。 他们的‘神巫’,‘杜拉宝珠’,忽然害了龙病,这一件事情却不得叫别人知道,这是天大的不妙之事情。住在‘龙出气的山口’这样险峻的地方,若是无有了神灵庇佑,那便万事皆休。 一位‘神巫’得了这龙病,便只能说明‘达朗花老爷’的‘神巫’,便被‘神灵’遗弃了,亦或者是怠慢了神灵,遭受了惩罚。 无管是哪一种,都叫家族难以承受。 于是‘达朗花老爷’在惊惧之下,便打起来了旁的主意。 他将主意打到了寺庙之中。 他家便是有去‘大冰川’之中那一座庙子的地图——这本来就是中原皇帝要求他们的,他们会驶了商队,提供了贡品去‘大冰川’的庙子之中。 止不过到了‘达朗花老爷’这一代,便已经一次无有去过寺庙了。 应他们和这寺庙有约定,便是甚么时候,他们在山中见到了头上绑着红布条的大羊,便叫商队前去。可是到了‘达朗花老爷’阿爸这一代,他们就见过一次。 再到了‘达朗花老爷’这一代,更是一次都无有。 在眼见这龙病久治不愈之后,他拿着地图,叫自己的心腹去找到中原皇帝建造的庙子,从庙子之中得求上师慈悲,救护了他。 结果人却是找到了地方,但是最后却还是要叫‘达朗花老爷’自己前去。等到他到了,才发现那庙子十分圮败,僧人皆死尽。 也是在这个时候,‘达朗花老爷’起了别的心思,他发现,他们家族一直供养的庙子,却也不大。 里面也就是八九个僧人,三两处房屋。 于是他的心思彻底起来,他叫家族里头的僧人,冒险将里头供奉着的‘刑罚二臂大黑天’带了出来,却也叫我也出来。 也是业力到了。 如此来说,却非是我盯上了‘达朗花老爷’,是他将我带了回来。 我到了‘达朗花老爷’的身上,许多年都无有动过。 他将‘刑罚二臂大黑天’带了出来,的确是解了他家族的燃眉之急,不过却也将那庙子之中的因果都带了回来。 所以无是我上了‘达朗花老爷’的身,是‘达朗花老爷’和我处在了一起!” 陆峰问道:“那‘师兄’又如何出于那里,师兄应是法寺的人,如何却到了这里?” 黑影说道:“也不如何,便是在法寺破灭之后,流落了出来,后来被抓到了那里,镇压了下去。 却迷迷糊糊之间,知道外面起了事端,那些看守我的僧人,却俱都死尽了。 那之后,我虽出不来,却可看见,故而被压在了宝塔下面,上面是如同牛奶一样甘甜的自由,我却触之不到,未免是生出了些嗔怒的心思。 却是‘达朗花老爷’叫来的僧侣,叫我重新见到了这天日。 不过,我却无有能力如何对待‘达朗花老爷’,直到‘达朗花老爷’去了‘莲花钦造法寺’,我却得了机会。我才占据了他的身子。” 陆峰闻言,将事情都理顺了。 莲花庙子没了,这“师兄”跑了出来,中原王朝建立的庙子将他捉拿了,建立的庙子出事了,“达朗花老爷”想要叫庙子之中上师帮忙,结果业力缠身,放出来了这“师兄”,“师兄”蛰伏多年,前不久方才占据了“达朗花老爷”的身子。 事情就是如此。 陆峰点头认可,说道:“那如此,‘师兄’,你在‘达朗花老爷’那处,却做的是甚么勾当? 那天上飞的,那后面来的,那尸体之中的,那些正在行法的僧人,却都是甚么章程? 看上去却像是一种‘本’。 ‘师兄’缘何会这个?” 说到了这里,那黑影罕见的不说话了。 陆峰也不着急。 他的手边,自己“秘密本尊上师”的那本书,却缓缓开始翻动了起来。 陆峰低头一看,却看到上面逐渐画出来了一种“本相”,见状,陆峰却拿出来了自己的“人皮古卷”,看看是否有人要出来。 他的“人皮古卷”,此时却都已经干涸了。 上面的“智慧资粮”,那是一滴都无有了。 哪怕是陆峰早就已经可以压制了“得失心”,可是却不可忽视了这有了“智慧资粮”加持和无有了“智慧资粮”加持的时候,自己的学习模样。 就是会降低。 并且哪怕是陆峰修行到了现在,却还是见不得他的这“人皮古卷”来历。 不过有一点却是定的。 那便是这“人皮古卷”,的确是一个人的“皮子”,但是却无是说随意一个“农奴”的皮子,甚至一定不是像是他这样“高级僧侣”的皮子。 他们的皮子,无有如此的妙用,依照那些人的理论,皮子亦是有等级的,诸多僧人连“嘎巴拉法器”都凑不齐,用的是“人骨法器”,更何况是这“人皮古卷”。 “人皮古卷”无有出现异常。 陆峰就知道,危险还无有跨界而来。 陆峰看到了“密法域游记”之上,那逐渐勾勒而出的“毗卢帽子”,便知道这件事情涉及到了“厉诡菩萨”。 但是此刻却顾不得这些。 陆峰知道,自己和“厉诡菩萨”,早就在“噶宁庄园”的时候,就有了不解的缘分,无有听刚才的“班智达上师”所说么? 那“厉诡菩萨”背后的佛轮之中,便缺少了三块。 这三块,陆峰见到了两块。 其中一块就是“噶宁庄园”的“由死转生之轮”。 还有一块是陆峰背后的“青莲寂灭魔口大轮”的上位版本。 “极恶十轮”。 还有一块陆峰无有见过,但是陆峰觉得自己可能会见到的大轮。 应他和“厉诡菩萨”的缘分已经到了,自己已经阻碍到了“厉诡菩萨”。亦或者是说是“厉诡菩萨”阻碍到了陆峰,好消息是“厉诡菩萨”无是全一,还有缺点,坏消息是,“厉诡菩萨”亦不好处理。 还有“初代主持法尊”,必定是和这“厉诡菩萨”有牵扯,在他的“转生湖”之中,陆峰就见过这菩萨。 既然如此。 那暂且听听给这位菩萨的秘密,也无是甚么大事。 陆峰的手心出现了一个金灿灿的“卍”字,如此映照在了这书本之上,将这翻开的书本,再度合上。 随即听着自己的“师兄”说话,“师兄”亦不负众望,说道:“便是搬运些法性来——从‘不存在的湖’中,却是叫我们在另外之处得道成佛。” “哦?” 陆峰听到这里,立刻感到兴趣,说道:“‘师兄’,细说。” 便是说到这里,陆峰感觉到了一阵大力从自己的手边传了过来。 都不须得低头去看,陆峰就知道这是自己手下的“书本”,在顶撞自己,想要强行翻开书页,叫里头的东西出来。 陆峰却不管不顾,看似轻松,实则便是真正实力的较量。 他叫这书本里面,甚么东西都出不来,可是偏偏里头的东西,不要叫眼前的“师兄”说出真正的挂碍。 陆峰不用“密咒”,却是不想要打搅了眼前的这场面。 对方急了。 便说明自己对了。 那“师兄”也的确是在细细的说明,他说道:“这个‘不存在’,无是不存在于‘色界’之中,而是不存在于‘密法域’。 这个‘不存在’,是说这湖,并非是在此界之中,它处于‘欲界’之中。 应是在地狱道里头,却是‘地狱道’之中的湖,在这‘地狱道’的湖之中,有着可以叫我们这些成佛的‘真性’。” 陆峰说道:“地狱道之中,怎得有湖?” 说话的时候,陆峰还继续用力朝着下面压着书本,将这想要出来的“诡韵”,死死的压在了书本里头,不叫它出现一丝。 止如此,陆峰其实人都是飘了起来。 索性陆峰直接叫“冈措”吞了这书,“师兄”说道:“不是无间地狱,却是另外一处地狱。 能成佛的地狱。” 第486章 、开幕 话语说到这里,陆峰已经彻底压不住“老僧阿康”的游记了。 在那书本之中,“诡韵”渗透出来,化作了白骨璎珞,陆峰见状,唇齿不动,中脉柔软,那声音从中脉之下传出,立刻念道:“嗡!” 止此一字“密咒”,声音化作金光大咒,如同是一座巨大无比的山岳,镇压在了这“游记”之上。 将那出来的“白骨璎珞”压制的粉碎。 随着黑雾缭绕,陆峰看都不看这黑雾到底是为自己增添了几多“智慧资粮”,反而是注视着眼前的“师兄”。 眼前的“师兄”正讲的入港,怎么能叫这“厉诡菩萨”打断了哩? 你不叫我听,我却还是要听。 还是如了佛爷的意思。 还是安生的休息了罢! 陆峰真性化作了一座座佛法山岳,这其中便蕴含着陆峰的“大智慧”,将这本书压制的完完全全。 如此,陆峰双足方才重新踏在了地上,那“师兄”对于眼前的这些事端,都视若不见。 止自顾自的说话。 陆峰此刻所做之一切,便是为了保障这位“师兄”说话的言语。 叫这“师兄”说的再多些。 “师兄”说道:“不过这些话语,却无是我等看出来的。 在庙子之中,有好几位大佛爷佛法精深。 他们对于法王之说,并不认同,特别是对于那天上出现的湖泊,更有微词。” 陆峰无有说话打断了他,这便是多个信息源头,可以相互印证的好处了。 陆峰不须得再问他,这“镜湖”是甚么。 就可以叫他继续说下去。 那“师兄”继续分说道:“有些大佛爷认为,那天上被打碎的‘镜湖’,止法王自己去过一次。 去过之后,便不许其余的僧人再上去,连其余的大佛爷也不许去看了那地方。 所以有的佛爷心中亦清楚,这上面的湖泊,可能无有法王主持说的那般轻松。 不过有念,却无形,主持法王在庙子之中说甚么就是甚么。 止如此,有善于打卦的大佛爷,亦是看出来了端倪。那位善于打卦的大佛爷,最后亦是主动化作‘厉诡’,无有继续转世。他止在自己最后圆寂的时候,说了些话语来,止可惜最后听的了他话语的‘护法金刚’,俱都被法王镇压了,化作了‘生死墙’,留在了庙子之中。 说不得话了。 尽管如此,到了最后,那业火来临,众人自顾不暇的时候,庙子之中却有僧人,从‘生死墙’上,听得了真言法语,我便是其中之一,得了一篇得证菩萨行的妙法,那,那妙法如此,我可口述给你听……” 话语说到此处,陆峰“智慧”化作的大山,却已经破碎了。 那“诡韵”却已经画出来了一张嘴,出现在了陆峰的身边,开始念咒。 荒腔走板的咒文,叫人心烦意乱,叫人浑身上下都不舒服,陆峰的“眉心轮”之中,佛光湛湛六位“厉诡僧侣”俱都走了出来,念动“六字大明咒”,再度将其压制了下来。 不过都到了这时,也止是压制罢了。 这大咒和恶咒,互相存在,如同是两条大河,却不能泾渭分明。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难分彼此。 陆峰又不可能压的下他的这咒力。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便是陆峰,都无法办法。 止能叫眼前的“师兄”,说的更快了些,将事情说的更加清楚一些,若是能说出了这妙法,那便更好了。不过随着密咒而出,这位说话的“师兄”,原本的脸上五官模糊,止是看得出来,他是有一个五官的。 但是现在,随着密咒出来,在他脸上的五官,却更像是受热的酥油一样,缓缓的融化。 在这五官之后,还有另外一个“五官”。 这“五官”姿态十分柔和,看上去就是仁慈的度母,可是看到了这相,陆峰的面色亦开始变得“忿怒”! 却是听不得了。 再听下去,要听到不属于此间的“密咒”了! 两张面孔,在此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应陆峰知道在,这一张面孔却无是甚么“度母”。却是那位“厉诡菩萨”。 这声音出现之后,“师兄”便已经无是他的“师兄”了。 此刻都不须得使用他刚刚学过的“宝帐怙主密咒”。 止须得用了“不动明王尊密咒”即可。 这“不动明王尊密咒”出现,从天往下,“不动明王尊”天子剑就直接落了下来,便是直直的插入了眼前这位“师兄”的颅顶,亦就是“颅顶轮”所在! 这一下,“师兄”宛若是变成了“剑鞘”。 “天子剑”归鞘,如此一下,从这位“师兄”的头顶,上下都是浓浓黑烟,从这位“师兄”的颅顶出来,陆峰目光之中,怒火徐徐消散。 正所谓:“啊、阿、夏、萨、嘛、哈。” 陆峰为这位“师兄”,念动了超度密咒。 随着密咒徐徐念出来,这位“师兄”最后亦化作了虚无。 自始至终,那位“厉诡菩萨”都无有完全降身在了“师兄”的身上。等待了那“浓雾散尽”,眼前便干干净净,甚么都无有了,连“天子剑”,亦都消失无见,止留下来了陆峰一张淡然的脸。 “‘大冰川’深处的寺庙。” 陆峰自语说道。不过随即,他就将此事抛之脑后。 这已经完全无是他要处理的事情了。 那间事情,自然有“黑衣红莲大法师”自己去做。 他说要去“大冰川”里面的庙子之中,带出来了里头之物,那就叫他去罢,“大冰川”神秘异常,就算是“扎举本寺”的法王,也不敢说自己看的清楚,明白的清晰,里头到底是有甚物,都是难言得很。 陆峰还须得先的在意眼前的这事宜。 “辩经”。 深更半夜,陆峰却也无须去睡觉。 他此刻的上师,“狮子金刚护法尊者”,也不须得陆峰时时刻刻在身边听讲。 有了这“自由活动”时间,陆峰顺着那庙子之中的几点光亮,来到了收藏“甘珠尔”的大殿之中。 在这其中,一些照的不太亮的“酥油灯”,都在其中,在地上拥挤的坐着抄写经文的上师。 他们知道来了人,却无有一人抬头去看陆峰。 一个个都笔耕不辍。 这些人,放在平时,陆峰这个“第五阶次第”的僧人还看不齐全哩,此刻他们倒是都蒙头苦干,止当做旁边无人,陆峰上前,拿起来了那些抄写完的经书翻阅,亦无有人阻拦了他。 陆峰一个人就在此细细的研读。 就如此,却是看的入了迷。 却也无可得知是过了多少时日,陆峰并不担心自己错过了“辩经”时间。 “辩经”,便是这些“执念魔”的大事。 怎么可能叫陆峰这样一个人,叫“执念魔”的大事出现差错呢? 无管是如何,这“辩经”的时间到了,都会有人来招呼他的。 不会叫他学习到了“物我两忘”的时间,忘记了“辩经”。 如此,便是在陆峰看书看的入迷的时间,忽而感觉有人在自己肩膀上,拍打了一下。 陆峰回过神来,便看到眼前多出来了一位僧人,他和此处“抄经”的僧人并无相同,应他此刻,就带着黄色的帽子。 那帽子如何看,都和“狮子金刚护法尊者”叫他戴起来帽子仿佛。 那僧人似乎是察觉到了陆峰的目光,便指着自己的帽子说道:“如何,你喜欢这一顶帽子?” 陆峰说道:“回佛爷的话,并非是喜欢不喜欢。 却是有艳羡这帽子背后的事情——我却无资格精通戒律,带上了这帽子——” “如此?你却是不须得担心。 你若是成了佛子,我的这帽子就给你戴着。” 陆峰说道:“佛爷慈悲。” “戒律亦是慈悲。” 那黄帽子僧人说道。 随即便对着陆峰说道:“好了,现在却是时日了。 走罢,和我一起去了辩经的地方。 是甚么结果,今日总算是可以见到了。 其余的人都已经到了,却就等待了你这一个。 你小子,倒是好大的风头,便是在甚么时候,你能叫这么多‘班智达上师’坐在那里等你? 你等到了一个好时候啊。” 那黄帽子僧人感慨,在前面带着陆峰走。陆峰跟在了这僧人的背后,这僧人也不乘坐车辇,他行走的姿态十分的“优美”,就是带着一种“法正”和“森严”的步伐,不可说是“龙行虎步”,但是行走之间,几有方程,极其威武。 止从他的步伐就可以看得出来,他强的惊人。 “你若是要做戒律僧人,你就要学会了我的这步伐,便是有了铁棒,亦有威严,无有了铁棒,那也是戒律本身。 带着这个帽子,就要有带着这个帽子的章程,明白了么?” 这黄帽子殊胜上师对于陆峰十分和善,在来的路上还教育了陆峰,陆峰虚心受教,但是走到了“辩经院”前面的时候,陆峰一眼就洞穿出来了这新出来的“辩经院”的本质。 这便是一件法器。 和“莲花钦造法寺”,和“扎举本寺”的“辩经院”,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万变不离其宗”! 当真是高人满座,其余人俱都坐好,等待“辩经”的开始,陆峰连告罪都无——此地方也轮不到陆峰这个身份的人来告罪,他止寻了一个地方坐下,等待事情开始。眼前这场景,便是“第三阶次第”的僧侣们辩经,亦不过是这个架势了。 那些大人物俱都坐着,闭着眼睛。 在那原本坐“裁判经师”的地方,便坐着那位陆峰久闻其名,未见其人的“乌夏帽子大佛爷”。 迄今为止,陆峰都不可知这位佛爷叫做甚么。 都是以他的身份地位来称呼他的。 这位大佛爷端坐在上面,此刻他的样子样貌极其俊美,分不得男女,认不出凡圣。他有菩萨相,眉心一点红,却无是色彩,却是他的“眉心轮”修持的异象,在他的身边还有法钵。 一根法槌在他的手中。 那些班智达上师,依次第扩大张开,呈现“喇叭状”,坐在了他的脚下。 那最高处,最上面的阶梯,止有一个人。 那便是“乌夏帽子大佛爷”。 其余的“班智达上师”们,都坐在了他的脚下。 陆峰还在这最底下,见到了和“班智达上师”们坐在了一起的“狮子金刚护法尊者”。止此刻,这位面貌异常的尊者,无有去看陆峰。 在陆峰进来的时候,其实在场的诸多僧人都看到了他。 他们都认出来了“永真”——虽然说庙子之中,秘密壁垒亦高不可攀,但是奈何“莲花钦造法寺”寻找的佛子,都非凡俗之人,他们便处于这秘密之中,他们是知道前不久“大莲花座呼图克图”圆寂转世的事情的,这个故事之中,不可缺少的一个人,便就是“永真”! 现在“永真”上师就如此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如何能不认识? 巴音莲花图和“达如呼图克图”都见到了陆峰,神情自然,无有异色。 止相互看了一眼便罢。 陆峰自顾自寻得了一个地方坐下,上面的大佛爷便已经说起来了话语。 止是这一次的“辩经”,却和往常并不完全相同。 这“辩经”的第一步,却不是分人辩经,也不是开宗开题。 而是叫所有人依次第上前,去拾取了在地上的一本经文。 可以拿起来了经文的人,便可继续辩经。 若是不可拿起来的。 无有明说,止说不可“辩经”,失去了“佛缘”! ——陆峰便如此,站了起来,看着一位一位的僧人上前,低头拿了经书。 自然都可拿起来。 也未曾出现了带不动的情况。 直到陆峰见到一位僧人,真个无有将地上的这“书本”拿了起来! 这僧人便是再三用力,却无可奈何,到了这一步,他却放手,坦然笑了一下,随后对着四方示意。 “诸位佛爷,师兄,却是举不起来。” 顷刻之间,便是众人都无表情,都无多余动作,可是现场气氛,还是肃杀了起来。 就连那无有拿起来了“书本”的僧人,亦双手合十,闭目等死——或者是比死亡更加糟糕。 孰料这个时候,那带着黄帽子的戒律僧人却举手赶人说道:“既然拿不起来,还坐在那里做甚么? 还不赶紧走了。 还留在此处,是要等甚么?” 这一下, 这便是连陆峰,便是连那等死的僧人,都无有想到,睁开了眼睛! ——这明显不合常理的选拔,第一步失败了,反倒是一条生路! 但是在场之人谁都清楚,就算如此,也无有人敢于弄虚作假。 说自己举不起来此物。 应此考验, 举不起来,是举不起来。 装作举不起来,那可就是别的意思了。 能力不够和心不诚,那可不能同日而语! 第487章 、准备好了 那僧人就如此慨然出去,倒是不须得担心这些僧人在背后杀了他,这些僧人倒是无会这般下作,见此,其余的僧人一个个上前,有的拿了起来,有的却也拿不起来。 到了陆峰,陆峰看了一眼那“经书”,这经书看上去无有异状,却是在庙子之中常见的“长条书”。光是从包装上面,看不出甚么稀奇古怪来,陆峰轻易的拿起来了这“长条书”,将其放下。 戴着黄帽子的戒律僧挥手示意陆峰在一旁。 这期间,无有人偷奸耍滑,自作聪明,到了最后,拢共也不过有七八人拿不起来这“长条书”,俱都被放走,整个过程行云流水,速度快的很。 随着这第一波筛选的结束。 留下来的僧人都自行退回了那地方,整个过程鸦雀无声,无有人发出嘈杂的噪音,都站在一边,静静地等待接下来的动作。 随着最后一位僧人拿起来了“长条书”,坐在最上面的“乌夏帽子大佛爷”轻敲法钵,发出了清脆又厚重的声音,一位“班智达上师”现状站了起来,声音洪亮,却又宣读了些文字,叫诸人都坐定,有人拿了一个更大的法钵,紫铜所造,在外面全部都是莲花宝的形象。 这却又是第二重考验了。 一位大佛爷手持了此物,一个一个叫那些僧人来看,在这些僧人们去见此物的时候,他还会说些话语,止他说话,除了眼前之人,谁都听不到。 别人也无会想要去听这位佛爷说的是甚么。 但见他一个一个走过来,叫人探头去看这法钵,如此简单的动作,相比于上一个,根更显得轻松写意,但是就是这短短的时间,陆峰又见了三两个僧人,看到了这“法钵”里面的场面,面上出现了青黑二气,再一看时,却已然化作了“白骨”! 全身上下,连一点皮肉都无。 干干净净的白骨。 轰然倒塌在地上! 对此,那位大佛爷一点都无惊讶之色,他如常的从这尸骨旁边走过,在他的身后,有僧人上前,将他们的头骨,腿骨取拿了,应是要用作法器,当做材料。其余其余的部位,却无人拾掇,就此留在原地,对于旁边人的死亡,周围的僧人却都“视若无睹”,就算是陆峰亦如是。 这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不可叫此时之物,乱了此时之心。 总的来说,今日这一切,发生的都算是平和。这些上师罕见的将他们当做了人,可能这便是“执念魔”的好罢!为了庙子的存续,上师佛爷们都一个个面色和善了起来,就算是死去了的这几个,亦是“死有缘由”。在 便是如是再三,那位大上师拿着紫金钵盂,来到了陆峰的身边。 那些收拾骨头的僧人,亦跟在了这位大上师的左右,那大上师对着陆峰和善说道:“朝这里头看,倒是不须得告知于我你看到了甚么。 这里面,自然有你的缘法。 好了,将头探了过去,朝着里面看一眼罢!” 陆峰缓缓点头,沉心静气的朝着这钵盂里面看了过去。 止一眼,便是陆峰,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心中却都起来了波澜! 此物是甚么宝贝?如何有如此的妙用? 一眼竟然能看出来如此的东西! 不过看是看了,知道也是知道了,可是就算是这位上师无有说出来前头嘱咐的话语来,他也无会表露出来分毫。 他在看之前,就想过自己会在这上面看到什么。 但是无有想到,他在里面就到了一位“不算是老的老人”。 他穿着的衣服那般的自然,简直可以说是丢在大街上,陆峰都可能不会多看他一眼,但是这是在“密法域”,这是在上师的“钵盂”之中,在这等地方见到了这场面,陆峰甚至遏制住了自己的心神,无要叫自己起来了一种“再看一眼”的妄念! 看着上师将这紫金钵盂带走,陆峰将所有的一切妄念都压在了自己的心中,不叫其出现分毫,也无有搅碎。 现在便是考校的时候,心思有了别的想法念头,那时候,都不知道甚么时候会死。 那位大上师见到“永真”无有化作白骨,再走了过去。 又亡故了几位僧人之后,坐在了最上面的“乌夏帽子大佛爷”复敲动了一下法钵,叫那大上师收了手中之物,剩下来的人方才坐了下来。 如此折腾一二,陆峰看了一眼,却发现此处还存留下来的人数,真实不多了。 大家伙儿都面对面坐下,这一回,却不叫“班智达上师”说话言语告知大伙儿了,这一回是“乌夏帽子大佛爷”亲自说话,经历了这三番五次,真正的辩经,方才开始! “如今的题目,却是给了你们些许时间,叫你们来思虑。” 闻最上面大上师所言,陆峰立刻压制下来了自己所思所想之一切,仔细的聆听着上面“大佛爷”的言语。 这一次的考学,却无是拘泥于哪一部大论。 是囊括了教学的十一部大论。 还有诸多本部上师菩萨,其余部派上师菩萨写出来的“释论”,都可辩论。 无用担心说出来,无人知道是不是胡诌。 一则是大家伙儿都学了佛法如此多年,是否胡诌,均可辨明! 第二是旁边的班智达上师心里知道。 若是在此时胡诌,却是不用旁边的对手发力,“班智达上师”就会直接祭起“金刚钺刀”,一下子就将其砍头,一了百了。 至于这“辩经”,依旧是两两辩经,不过这题目,却是出自于“性无性违等,种种性定见。说此色唯名,真实无自性。彼自性分别,容受即当止。色及色自性,空如先所说。彼自性俱相,分别此止遣。不生不灭等。所有诸法观。” 出自于“佛母般若波罗蜜多圆集要义论”。 是要在此中分辨自性,并可以此扩大,由意而出! 这是一个看起来辩的很大,实际上操作空间却很小的辩题。俱都是“螺蛳壳中做文章”,不过在场的诸位僧人都无有惧色。虽然他们学习的是“五部大论”,但是就算是扩到“十一大论”之中,亦不算是甚么。 大家伙儿都走到了这一步,都无有一个软脚虾,都是吃人的狼,此刻不过是狼群争肉罢了,如何能怕?胆气若是先怯了,那接下来还不用辩经,就一定失了先机! 至于如何选定了“辩经”的对手,亦很简单。 便是有人拿出来了竹筹,吹一口气,叫这竹筹落在了众人手里。上面自然有旁人的法号,寻到了旁人,即可辩经。 在每一个地方上,都有一位“班智达上师”“虎视眈眈”! 陆峰扫眼一看,便知晓这一次辩经,最多辩两轮,数量就差不离了。 应要留下来六位佛子,倘若是一次不停,那么“莲花钦造法寺”的“执念魔”们,就掏不出来这样多的人了。 不过虽然看上去流程简单,止一轮定胜负,但是真个算起来,这一次,就已经足够危险了。 这些人,能够被“莲花钦造法寺”选上,那便已经并非是简单的僧人可以解释的了。 其中民间法脉的佛爷,正经册封的“呼图克图”转世佛子,甚至可以这样说,这里的每一个人,可能都是佛子! 每一个,都堪称是劲敌。 “莲花钦造法寺”在这里,是在优中选优! 就是不知道,“狮子金刚护法尊者”为自己“灌顶”,当做自己的“金刚上师”——可以为他人灌顶者,称之为“金刚上师”。 这和为佛法护法的人,称之为“金刚护法”一样。 “金刚”,“大”这样的称号,一般不可乱用。 就是不知道有无其余的“金刚上师”,为这些人“灌顶”。 陆峰思念之间,伸手便抓住了飘到了自己面前的竹筹。 上面写着一个名字,却无是任何一个自己熟悉的名字。 这应是庙子之中的人,陆峰念出来了这位上师的名字,便看到这位上师走了过来,和陆峰见礼。 二人便都坐在了对面,陆峰也无有上来直接盘问,而是二人都坐下,陆峰叫对方先开始,那“班智达上师”已经来到了二人之前,陆峰无有说自己输了,留下眉心骨在这里。 应他不会输。 也不会允许自己输。 唯有成功而已! …… “扎举本寺”之中,“法王”的“寝宫”之中此时也坐着几个人。 那位和蔼的,胖胖的戒律长老,此刻却是坐在了下首位置,在他的面前便是一个铜铸的火盆。 他朝着火盆之中丢入了些许药材,叫整个屋子之中,充满了一种古怪的味道。 烟雾出来,却在这“宫殿”之中,化作了种种异样。 止这种味道太过于“浓郁”,以至于香臭不分。 便是在这味道之中,“扎举本寺”的那位法王坐在上首,在他的旁边,便是银印不离身的“仓禀长老”。 三个人便都坐在了这里,坐在了地上的毛毯之上。 在他们的手上,自然是有名册,“仓禀长老”就徐徐的翻动自己手上的名册,看着上面的文字。 “法王”看起来昏昏沉沉,虽然坐在上首,却还是时不时的将自己的脑袋上下点一下。 这是在打盹。 可是在场的人,无关于是“戒律长老”,还是“仓禀长老”,亦或者是站在了“法王”身后的管家,还有其余“官邸”的僧人,俱都一动不动。 任由“法王”在那里打盹。 过了一会儿,“法王”忽而打了一个哆嗦,头上都多了汗水,俨然是醒来了!止他醒来的时候,脸上浮现出来了有些痛苦和迷惘的神色,对于眼前的事情,在场的这些僧人,都见怪不怪了。 见到法王醒来,管家僧立刻拿着上好的丝绸,为法王轻轻擦拭了头上的汗水。 旋即又走到了火盆面前,将这汗巾丢在了这火盆之中烧了。 在此期间,谁都无有说话,直到“法王”接过了手边的茶水,轻轻的漱了漱嘴,随后吐在了地上,大家方才活转过来。 不过刚才发生的这诸多事情,可以看出,此刻的“法王”,哪里还有得道高僧的样子? 就是和陆峰在路上见到他的样子,都有差异。 他就像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 但是在场的其余人,俱都不敢小觑了这位“法王”。 “法王”往外面看了一眼,吃力的说道:“我听到了外头报告着吉祥声音的鸟儿。 这应是菩萨的使者罢。 出去喂了这些鸟儿一些米面吃,无要叫他们饿杀了。 都不许驱赶,叫它们都停在此处。 这却是菩萨喜欢庙子的征兆。 大吉。” 立刻,有僧人带着米面走了出去。 “法王”看着走出去的僧人,眼神之中竟然有些“浑浊”的意思。 他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来了一个所有人都无有见过,无有想过之物! 黄金怀表。 滴滴答答的响动!这怀表在他的怀里,却无有发出来任何的声音,但是拿在了手里的时候,却又发出来了响动。 他将此物打开,吃力的看了一眼,随后徐徐说道:“时间却快要到了,那边的大魔们,应是已经挑选了驮马。你叫人准备了么?” “法王”却不说法号,不说姓名,不提职位,但是在场之人,都知道他说的是谁。 胖胖的“戒律长老”立刻说道:“是,是,这边已经做好了准备。便是他们出来,立刻驱逐除了庙子,和庙子之中无有了关系挂碍,却已经斩断了些因果。” “法王”说道:“那修建的‘大殿’如何?” “已经成了形状。” “戒律长老”继续说道。 “那便好,那便好。” “法王”说到了这里,复又说道:“‘大莲花座’那边的事情,便是由你们来做,有了甚么事情,都不须得问我了。 我也不想要知道,但是商队的事情,上一次的商队,一个都无有回来。 便再寻了些机会,再叫一支队伍出去——无论如何,都不可叫这一条路断了。” 这一回是“仓禀长老”回应了。 说完了这些之后,“法王”吃力的将自己怀里的怀表收了回去,然后又说道:“既然如此,话都说开了,我还有些事情,你们先离开罢!” 仓禀长老和戒律长老都从“法王”寝宫走了出去,他们二人连对视都无有,俱都离开了此处。 各行其事。 仿佛并不熟悉的样子! 第488章 、斗转星移,翻天覆地 那两位长老都走了,唯独留下来了“法王”。 “法王”的寝宫就立在那处,里头无有传出来念经的声音。 幽暗,僻静。 宛若是“世外桃源”。 在这“寝宫”之上,到处都是鸟雀,止这些鸟雀,都低头啄食了米面,除此之外,无有动作,一个二个连叫声都无一声。 如同是雕塑。 应“主持法王”的言语,这里的僧人都无会驱赶了此处的鸟雀。 所以这里的鸟雀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它们却不往别处走,止是停留在了此处,远远看过去,就好像是有人在这里,为此处添补上了一层毯子。那些在外头掠视的神鹰,却不会来庙子之中。 整个庙子之中,就连草地笨和神鹰都无会靠近。 而在“辩经院”之中,陆峰却已经站了起来,开始拍手了。 到了这个时候,当然是应咄咄逼人,哪里能有一丝丝的“温良谦恭让”? 止掠夺,掠夺,掠夺! 逼迫,逼迫,逼迫! 这是你死我活之斗争,无是游戏!到了这个时候,都应阐述了自己对于佛法的理解,此为自己成佛的基石!无论在“辩经”开始之前,大家都有甚么念头,可是真的到了“辩经场”上,那就不得保留! 陆峰还无有自大到认为自己可以随意拿捏任何一个人的程度! 一般到了这个时候,被如此“质问”的僧人,头上都会见到了汗水,思维有所紊乱,口齿不清。 这个时候,止他的头脑上有任何的紊乱,佛心上有任何的破绽,陆峰就要用自己尖刀一样的言语,刺破了这个破绽,狠辣的双手撕开了这伤口,叫血淋淋的伤口不断的扩大! 这叫做“百里之地溃于蚁穴”。 与之相对应的,便是另外一种“辩经”方法,叫做“排山倒海”,是以“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的大气势,直接压得对方连口子都无有,全线溃败!张目瞠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陆峰此刻用的就是第一种,就是用小小的战术胜利寻找一个大的战略胜利!在他的节节压迫,步步为营之下,对方的那位僧人,竟然还是从容不迫。 便是气势上被驳,他亦如疾风之中建木,激流之中的砥柱。 总是能在这压力之下,硬生生的抗住! 他在佛学上的造诣是不如修学归来的陆峰的,但是他竟然还可以硬生生的顶住了陆峰的“唇枪舌剑”。 甚至陆峰也被数次反推!不过也止是数次反推罢了! 陆峰不在意其它,他在意的是“稳”,他不需要做出来甚么花活,止需要不退转即可!他都无有使用“智慧资粮”,越是到了后头,陆峰的“智慧资粮”就越重要,这“锦上添花”却大可不必,他现在要的是这些“资粮”,“雪中送炭”! 这便是“狠狠地压制”! 寻常人若是遇见这种情况,大多便已经开始自暴自弃,不过却还有人,会“越挫越勇”!但是陆峰对面的僧人却并非凡俗。 他始终如一。 哪怕是到了最后,陆峰得胜,他亦脸上无有惧色,甚至流露出来“大解脱”之神色,他最后看了一眼陆峰,看他的动作,应是要对着陆峰最后行礼,但是旁边的“班智达上师”却无有给了他机会,面无表情,手起刀落。 好大的一颗脑袋,就落在了地上! 却连他做完动作的机会都不给。 失败者, 无有尊严! 对于这个结果,陆峰完全无有任何的错落。 不过他是胜利者。 所以他可以对着无头尸体行礼。 那“班智达上师”无有一“金刚钺刀”,斩杀了陆峰的头,不过就在陆峰要送他一路的时候,却被旁边的“班智达上师”阻止了。 “上去罢,这里的事情不须得你来处理,自然有庙子之中的专人来做。 你现在已经是佛子了。 身份地位和以前不同——若是可以,你以后便是庙子的继承人。 可以树立法幢之人。 上座罢!” “班智达上师”轻声说道,陆峰不须得回头,那带着黄色帽子的“戒律僧”就走了过来,接替了那“班智达上师”,对着说道:“你继续留在这里,便是后面有余留下来的僧人,和你‘辩经’,不过是害了他们的性命,你的举动,佛爷都看在眼里。 不如就现在过来罢,你已经定下了。你的根器,你的佛缘,都和庙子相符。 这是一件大大的好事,止你也须得做好了准备。 留在大佛爷身边,你也安全了些。” 陆峰回应说道:“是,谨遵教诲。” 但是他明显感受到了甚么—— 你也安全了些。 这位黄衣戒律僧的言语,叫陆峰无有再说话,他迈步走上了那阶梯之旁,就看到了数位大上师为他指路,唯独“狮子金刚护法尊者”叫他站在自己身边,陆峰无有犹豫,站在了护法尊者的身旁,“狮子金刚护法尊者”无有说话,却反而是站了起来,站在了陆峰的左近。 看上去,倒是真的像是一只“护法狮子”! 其余大上师见状,俱都无有言语说法,任由他去了。 陆峰得了这“殊荣”,却无一点松了一口气之感觉,应这是应有之意,他是一定可以辩驳得过的,但是陆峰心里其实清楚,他不过是走在了一条大路上,在这路上,凶险万分,所以为了防止旅人出错,所以在路上,设立了“乌拉站”。 走到了“乌拉站”,就代表着人暂时安全了。 那么这一路走来,陆峰被选做“佛子竞争人”,这便是一个“乌拉站”。 然后他往前走,来到了“扎举本寺”,经过重重学习,那些“执念魔”们不惜代价,无有藏私,送陆峰进入了如今的“六位佛子”行列。 这又是来到了另外一个“乌拉站”。 可是接下来,他依旧要行在大路之上,要寻找新的“乌拉站”的所在,以得片刻安息。 接下来新的“乌拉站”,就是成为“六位佛子之一”,开始和“乌夏帽子大佛爷”学习,承载起来整个庙子的“传承”!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好地服务于“传承”。 就连所谓“佛子”,也不过是为了“传承”做驮马。 所以啊,所以啊,陆峰站在了一边,心思空明,甚么都无想动。 连在钵盂之中见到之物,都压在心底,打算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好好回味一二。 就在如此的澄净之中,他的佛心流转,宛若是一颗光亮的明珠,映照着周围,所以他开始感受到了这里丝毫不加掩饰的“焦灼”!那种漂浮在了空气之中的焦灼如火,那种着急和欲念。 陆峰之念想漂浮,很快便发现了这种焦灼的气息,都出自于何处! 自“乌夏帽子大佛爷”的身上而起,经过了这些“班智达上师”的加持,已经迅捷如火,展现在了这周围,这是一种对于眼前一定要出现“六位佛子”的迫切渴望!这种执念,已经完全和佛法的修持,有些背道而驰的意思,当然,陆峰的念头过去,那些“执念魔”立刻察觉到了陆峰的“窥视”。 但是大佛爷们都无有动作。 应陆峰是佛子,所以他便是“窥视”了这些,十分不敬,也无关系。 他是佛子,他就有这个权力!故而便是在这样的“火焰”之中,陆峰“见到了”那些大佛爷的真实不虚模样。 他们已作“执念魔”,便为死于火焰之“恐怖相”。 在那焦灼火焰之中诞生。 狰狞可怖! 但是见到了这相貌,陆峰却无有任何不适感觉。 应便是在以前,陆峰都想清楚了。他被“莲花钦造法寺”挑选上的这一天,便是“祭品”。 不过相比较于“密法域”其余的“祭品”。 陆峰这个僧人的“祭品”,待遇已经好到了天上! 故而陆峰前面,所有的好处,所有的甜头,所有的诸般一切。“执念魔”们所给,其余上师,其余庙子所不能给的。 都是“因”! 那甚么是果? 他们这些“佛子”即将要承受的,就是“果”! 是连“莲花钦造法寺”都承受不住的“果”,是“莲花钦造法寺”毁于业火的“果”,是“厉诡菩萨”要来寻求“归一”的“果”,是所有人都忌惮无比,不知道来历的“大魔”的“果”! 这些果,“莲花钦造法寺”这样大的一座庙子都承受不住的“果”。 最后却须得他们这些“佛子”来承担。 连“诡菩萨”都可镇压的大寺庙都招惹不得的后果,却须得他们自己来承受! 这就是“断头王后”的“她那时还太年轻,殊不知所有命运的馈赠,背后都暗自标好了价格。” 陆峰却已经不再年轻了,他在被盯上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价格。 这一条路从选上开始,就是一条死路。 区别却无过是黄泉路上无先后,谁先谁后罢了。 反倒是远走了的那几个僧人,却是好佛缘,好果报。 其余之人。 均不过是在苦海之中苦苦求行,苦苦求生罢了! 不过, 陆峰就算是知道了这些,亦不过是转动着“念珠”,心底平静如初。 这一切他都已经想清楚了,止现在更清楚罢了,便是连“达如呼图克图”这样的大佛爷转世都生不由己,连“大莲花座呼图克图”都有诸般烦恼。 他,扎萨,一个破灭小庙子之中出来的僧人,又何谈自由? 哪怕是后来,他这个扎萨化作了他如今的样子,也在“密法域”无有选择,却多了些大勇力! 叫他可以在苦海之中多翻腾几下罢了! 这就已经足够了! 一念至此, 陆峰反倒是坦然。 既然已经成为了鱼,那多吃几口饵,吃的膘肥体壮也算是舒服。 哪怕是后面是万丈悬崖,无尽深渊,到底上路前也是吃饱了。 多走一步路,亦有多走一步路的欢喜,也能多走一步路的风景。 陆峰想得清楚明白,整个人反倒是如同“玲珑”一样的通透,如同是一只佛手,在他的诸般佛心之上,开始轻轻的拂去了上面的尘埃,叫它们“佛心通明”。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接下来其余人胜负如何,陆峰心得大欢喜和大平静,不再关注。 陆峰甚至在这里,再度感知到了自己以前无有学会的“非想非想非非想”之禅定,触类旁通,竟然就如此,落入了这禅定的境界之中! 看似闭目养神。 待到了六名佛子俱都挑选了出来,都无有人打搅陆峰。 场中的血腥气味,犹自未散。 坐在了上首的“乌夏帽子大佛爷”看着选出来的“六位佛子”,微微颔首。 露出了笑容。 他拿起来了自己的法槌,敲动了一下法钵,也算是叫醒了陆峰,陆峰睁开眼睛。 止就在这个时候,还不等有人说话,在场所有人俱都感受到了一阵“地动山摇”! 在这“地动山摇”之中,整个“辩经院”,却似乎要被人“连根拔起”。 陆峰不动如山,“狮子金刚护法尊者”立刻遮护在了陆峰面前。 “巴音莲花图”上前一步,将“达如呼图克图”护在了自己的身后,小心谨慎。 “达如呼图克图”不动神色的看着这些。 却是看向了陆峰。 陆峰也看到了“达如呼图克图”。 两人身前都拦着人,眼中都无有惧怕之色。 陆峰甚至还在这地动山摇之间,对着“达如呼图克图”微微颔首。 此间的事情,还不须得他们这些“小辈”动手! 真正须得动手的,还是坐在上手的这些执念魔! 陆峰刚才所担心的事情,现在就应验了。 真正的考验,方才真正开始! 敌人四面八方。 陆峰亦仰着头,却是要看看这天上的敌人,究竟是谁! 就在这呼吸的时间之中。 周围的树木尽数枯萎腐烂,便是连那腐朽之色,都朝着建筑而来。 这些建筑在岁月的冲刷之下,俱都化作了尘埃灰土。 就在这些尘埃灰土之中,陆峰感觉到了一股股“诡韵”,从外面渗透了进来。 和那“焦灼”之“烈火”,滚在了一起。 “乌夏帽子大佛爷”捏造的法宝,终于在此刻,起到了应有的作用! 第489章 、替换 “乌夏帽子大佛爷”捏出来的法器,虽是颠簸了些许,但是到底也是“颠扑不破”。 那些“班智达上师”都留在原地不动,陆峰朝着上面看,便见到了一颗眼珠子朝着里面转动的看,这眼珠子遮住了天空,从上往下的端详着此地,然后就看到了在场的这些小僧人。 随后,周围的尘埃灰土卷了起来,化作了一张张大嘴,朝着四周乱咬了起来。 陆峰冷眼旁观,周围人不动,他便不动。 他眼前还有“狮子金刚护法尊者”,有这样的上师护持着自己,他还须得担心甚么? 他现在就是板上钉钉的“佛子”!那些“执念魔”一定无会叫自己的“执念”毁于一旦! 果然,在场其余的“佛子”,亦都站立不动,并不担心。 等到这些大嘴咬到了人的身边的时候,那原本落在地上,斩断了僧人头颅的“金刚钺刀”,此刻却再度出现,也旋转着切割了出去,都不须得有人打坐念咒,这些“金刚钺刀”就飞了出去,搅碎了那些大嘴。 叫它们重回泥土。 风一吹,扑落在了外面那眼睛之中,叫那眼睛闭上,旋即,那眼睛就消失不见了! 从始至终,在场诸人都无有发出了甚么声音,都静静地看着这一场忽如其来袭击结束,止最叫人难受的事情来了! 那眼睛被扬起来的土迷了之后,立刻闭上,消失无见。 随即,此处风轻云淡,海清河晏! 那些“诡韵”,全部都消失无见了!一刹那之间,无管是天上看着的眼睛,还是那一张大嘴,这些“旁枝末节”,都不见了。 真正的“厉诡”还未出来。 所有一切都结束了! 他们安全了! 这一种反差诧异的感觉,叫陆峰一时之间,心境上都出现了一点尘埃。 不过连一个刹那的时间都无有过去,这一点尘埃就被陆峰轻轻拂去。 不止是陆峰,在场的所有僧人心里俱都清楚,这一件事情从头到尾都透露出来了一种古怪,对方既然敢于上门直面这些“执念魔”,自然并非是软柿子。 在此时动手,却又像是抓好了时机的饿狼! 但是就是如此,这既不是软柿子,又是饿狼的对手,止上前稍微骚扰了一下,便立刻退走了。就相当于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之上,陆峰这个出拳的人,都感觉意犹未尽。 如此一下, 不但无有给人一种“轻松如意”的感觉,反而是给了人一种极其不安的紧迫感觉。 就好像在远处,有人对准了自己张弓射箭。已经用力的扯开了一道弓箭,瞄准了敌人。 但是你不知道他在甚么时候放开手。 ‘暴风雨前的宁静。’ 陆峰心中说道,他修持了“宝帐怙主”的护法道之后,对于这一种来自于佛心法性的感觉,越发的敏锐。 这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陆峰不相信其余的人无有感受到。 空气凝固的厉害,在场的所有僧人都在等,却无是在等待“厉诡”的下一次进攻,应大家都知道,“厉诡”已经再度蛰伏了,他们现在等待的,是“乌夏帽子大佛爷”的意思,“乌夏帽子大佛爷”也无有叫大家失望,他说道:“都出去罢,我走在最前面。 你们都随着我来。” “乌夏帽子大佛爷”说完了之后,他真个单独从一道缺口走了出去,其余的“班智达大上师”无有言语,俱都尾随着他,如同是一条蜿蜒的长龙,跟着他身后走了出去。 “狮子金刚护法尊者”对着陆峰点了点头,示意陆峰跟在自己的身后,勿要走失了。随后他也走在了队伍之中,拉着“永真”,其余的僧人对此都无异议。事实上其余的佛子亦是如此,身边都有“执念魔”们保护。 就如此,“狮子金刚护法尊者”走在了陆峰的前头,一起走出了这破碎的“辩经院”,陆峰走出去的时候,感觉到了一阵时空“变换”,紧接着他感觉自己变大了,迎风见长! 回头去看,原来他竟然是从地上放着的一个小小的“巴掌”一般大小的法器之中,走了出来,走出来之后,大家都不停歇,都留出来了空隙叫后面的人走出来。 走出此地,自然就是“扎举本寺”的庙子范围之中,陆峰都能看到天上的“佛理佛韵大云”,就此来看,其实陆峰亦是可以将自己的目光凑在了这个“巴掌”大小的法器之上,装作自己是“厉诡”,同时可以吹出来一口气,叫这法器腐朽。 但是陆峰心里亦清楚,这不是人力所为。 这是在殊胜尊贵的地方,方才来了一只“厉诡”!并且他就如此盘旋在了此地——陆峰站在了原地,看到了地上的脚印,这脚印漆黑无比,其中甚至还有一些“尸油”。自然有僧人上前处理了这些东西,陆峰看了一眼,将这脚印的大小记在了自己心中。 站在一边, 经历了刚才的这些,陆峰心中的紧迫感,却到了最上。 这无是修持了“宝帐怙主”法带来的效果。 虽然时常有人戏说这是“逃跑的怙主”,可是“宝帐怙主”十分的殊胜,陆峰修持“不动明王尊”和“宝帐怙主”这样做诛业的本尊,都感觉到了如此的紧迫感觉,陆峰便知道,自己这是被甚么东西盯上了? 可是甚么东西,可以盯上他这样的一个僧人?反正正常的“厉诡”是无会如此的,那这样来算的话,这应该就是“莲花钦造法寺”的因果了! 果然,成为了“六位佛子”,亦不过是庙子的一个开始罢了。 真正的考验。 方才开始! 从他做“六位佛子”之时刻,整个“莲花钦造法寺”的因果都加盖在了他们身上,完不成“执念魔”的“执念”,他们一定会死,可是等到了这些“执念魔”化作灰烬,那么这些“因果”,就由他们六个柱子撑住了。 可是现在来看,他们六个柱子,是否真的能够撑得住这些因果? 撑不住也要撑啊。 陆峰无有说话,他就此看着,等到所有人都出来之后,便见到“乌夏帽子大佛爷”顿时便换了一张欢喜的脸,对着诸人颔首,紧接着,陆峰就见到了甚么叫做“大吹法螺”,就在此地,好一阵欢喜的仪仗。 紧接着,那些“班智达上师”将上好的丝绸,如同是云朵般的丝绸带子带给了“六位佛子”,叫他们为站着的“乌夏帽子大佛爷”挂上这上好的丝绸,随后还须得有佛宝礼物,但是这些佛宝礼物,都无须得这些“佛子”自掏腰包。 这些宝物,俱都是“莲花钦造法寺”的“经论院”之中的宝物,将这些宝物都奉上之后,“乌夏帽子大佛爷”竟然还对着众人进行了回向! 这些宝物,除了那云朵一样丝滑的“丝绸”,“乌夏帽子大佛爷”将一切都送还给了诸位僧人,可以这般说,就是这等“资粮”,的确是如同“佛子”一般,便是“达如呼图克图”手中,有些东西他有,但是他目前无法得用。 更不要说其余的小门小户了。 ——某一个小门小户的“永真”上师,他这一回倒是可以真的将这些都挂在自己身上。 倒是真的有些大佛爷的样子了。 就是少了些扈从。 做完了这些,“乌夏帽子大佛爷”告知“六位佛子”,要他们在七个日落之后,来这里见他,到时候,他就为他们讲法开悟。 也算是挑选了一个吉祥的日子。 “乌夏帽子大佛爷”讲经的日子,都要在吉祥的“日子”之中。 并且,他还要叫诸人都好好听讲。 应他最后,是要做他们的“本尊上师”,为他们“灌顶”,以成“再生父母”。不过这几天的时日,他们可即时走动,不受约束,止为了安全起见,都有“金刚护法”来护持着他们。 对此,“六位佛子”都无意见。 陆峰的“金刚护法”,便是两人,一位是“狮子金刚护法尊者”,另外一位是“噶朗日巴”。 陆峰他由着两人护法,在这庙子之中,却也算是安全。 当然,是“也算是安全”。 应陆峰无有忘记过当年自己门口那一颗脑袋,那也是“班智达上师”的脑袋,“佛理佛韵大云”之上,总归是有些说道了。 无有旁人看到的那般不堪! …… 下午。 扎举本寺。 胖胖的“戒律长老”在“丹罗仁巴堪布”的寝宫之外,两个人就在屋檐下晒着太阳,前头有一个火塘,里头烧着火。 二人也不嫌弃热,坐在了烧的热乎的地上,这日头晒得人暖洋洋的。 二人俱都无有说话,都等待着旁人先说。 于是过了这半日,“戒律长老”还是先说话了,他笑咪嘻嘻的说道:“堪布啊,堪布,便是这大日,叫我想起来了在‘诸法本源之寺’考学的日子。 那个时日啊,我便是在这大日之下,寻找僧衣上那要命的物什,便是抓到了,也是用双指碾碎。这一碾碎,便是有一手的血。 ——却都是我的血。 我记得那个时日,我连庙子之中的格贵都不得见,便是见到了一般的僧官,都如见到了菩萨一样,止盼望着庙子之中多一些大法会,多一些大法会,叫我吃的饱饱的。 等到了后来考学之后,坐在了庙子前面的广场上,叫来来往往的善信考学,那个时候,这日头啊,还是舒服!那时候见到了带着尖尖帽子,手持铁棒的‘格贵’,便已经十分稀罕,更不要说甚堪布,大堪布,总堪布了。 却觉得这些都是唐卡上的神佛,遥远不可得见。 无有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虽然无有成为堪布,却真的成为了庙子之中的一位‘戒律长老’。 都是菩萨的保佑啊。” 面对“戒律长老”的废话,“丹罗仁巴堪布”无有说话,他便不知道从甚么地方拿出来了一块黄糖,丢在了眼前的铁壶之中,说道:“你却不是一个经常来我这里和我叙旧的人。说罢,应是‘法王’有了言语,叫你来传达。 却是要叫我做什么?” “戒律长老”闻言,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说道:“的确是法王的意思。 就是叫你手下的那‘永真’,离开了寺庙。” “如此,自然是依从了‘法王’的‘法旨’。” “丹罗仁巴堪布”神色波澜不惊,完全无有任何异议。 见状,“戒律长老”对着“堪布”问候了些许时候,便离开了。 止在离开之前,他为“堪布”留下来了一块盒子。 “丹罗仁巴堪布”却无有打开。 他知道这里面便是“法王”这一次给自己的礼物,不是补偿,止是礼物。 法王的法旨呵—— “丹罗仁巴堪布”看着不断沸腾溢出来的茶水沫子,也无有任何的不忿之色,甚至不问原因。 “主持法王”自然是有他的考虑在的!“永真僧”若是不得保全,那庙子之中的这些事情,却又有哪一位僧人,可以胜任呢? 他倒是知道在庙子之中,是有一些被保护起来的僧人的,这些被保护起来的僧人,便是“莲花钦造法寺”的“执念魔”都无有带走的僧人,虽然他亦不知道护持了这些僧人是为了甚么,可是这些人,“莲花钦造法寺”的“执念魔”不能动,那么他亦不能动! 苦恼啊,苦恼! “丹罗仁巴堪布”将铜炉从炭火上拿下来,为自己倒上了一壶茶,双手捧着茶,开始了思虑。 对于他来说,庙子之中的事情,却是到了不得不做的时候了。 可是亦是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得事事顺遂,好不容易寻得了一个“永真”,如今却不得用。 “难,难,难!” “丹罗仁巴堪布”无声的摇了摇头,随即大声的呼喊说道:“俊吉才让,俊吉才让。” 立刻,这位堪布的管家出现在了自家的佛爷面前,“丹罗仁巴堪布”说道:“俊吉才让,你去拿了册子叫我看看,我现在却要为学院之中,挑选一位新的‘格贵’。” “是,佛爷。” 俊吉才让跑的飞快,回来的时候,却已经带来了册子,不过这一回,却不一定要“堪布”指定了。 还须得先奉上资粮,方才指定才可! 第490章 、佛子 一位“格贵”的选任,就在“主持法王”的一言之中就定下来了。止在挑选出来了新的“格贵”之前,庙子之中,“永真”却还是那位扎仓学院的“格贵”。“丹罗仁巴堪布”也无有将陆峰即刻罢免之想法。 这一点权力“丹罗仁巴堪布”还是有的,扎仓学院,本来就是“丹罗仁巴堪布”的囊中之物,便是“法王”,这一点面子亦都是要给“堪布”的,“堪布”已经给了“主持法王”面子,“主持法王”也须得知道“堪布”的面子,是金面,亦是“佛面”。 行走在了庙子之中,“永真格贵”的身边,却堂而皇之的跟着两位殊胜上师,这两人一位就是“狮子金刚护法尊者”,另外一位就是“噶朗日巴”。这三位上师身上俱有“嘎巴拉法器”,尤其以“永真”和“狮子金刚护法尊者”为甚。 “永真”的身上不但挂着“嘎巴拉法器”,还挂着诸多“佛宝”,一看就是在“贡保神灵”的修持之上修持精进的大僧人,佛爷,这样的人物无有虚假,应若是有虚假,那么眼前这个在庙子之中“趾高气扬”的大上师,会被人活活剥下来了皮子,成为其余大佛爷的展览品。 两位大佛爷,带着一位大上师走在庙子之中,哪怕是其中两位他们的僧衣和庙子之中的僧衣,是有明显的区别,但是路上见到了这场面的僧人,亦都无有言语。 都止恭恭敬敬的跪在路边,顶礼膜拜他们叫他们离开,止他们在跪下的时候,却感觉自己跪不下去。 且有“六字大明咒”赐福于他们。 叫他们心中既是惊讶,又是欢喜,惊讶的是不知道是庙子之中的哪位大佛爷出行了,自己平白的得了佛缘,欢喜的是,今日出门,真是出对了哩。 陆峰一路看过去,随着他们一路走出去,庙子之中的大上师,数量亦不多,陆峰一路之上,“第四阶次第僧侣”,更是一个都无有见到。 哪怕是“大法会”时日快要到了,庙子之中也无有出现“熙熙攘攘”的场景。 人员稀疏。 三个人之中,自然是陆峰带路。陆峰心里有路的,那为上师的修行之所,亦不是甚么冷僻之处,不过是如此七拐八拐,他便快要寻到了目标。 了晴经论僧所住的神殿。 他是一位“赖青”,庙子之中亦无止有这样一位“赖青”,了晴经论僧不和别人在一起,他在单独的神殿之中,止可惜的是,这位“赖青”如今却无有占卜出来今日有恶客上门,或者说,陆峰身边菩萨的风马,无有为这位“赖青”,通风报信。 陆峰通过了那逼仄的巷道,走过了被漆成了黄色和白色的墙壁,走到了这里头的神殿处,看到了这神殿紧锁的大门。 这神殿门脸不大,止一扇门。陆峰径直走了过去,也无有敲门的打算,直接一脚踹开了门! 陆峰这一脚的力道,何止千斤? 止一下,连门框都下来了! 黑洞洞,带着古怪味道的门内,似有风袭来,可惜都不必陆峰自己动手,噶朗日巴便早就挥舞着自己的袖子,驱散了风。 ——他们是三人过来的!一马当先的是陆峰,可是后面,还有两位护法在哩!二位“护法”也不问陆峰为何来这里,陆峰一脚,他们便明白了陆峰来这里是为了甚么,噶朗日巴一袖子打散了这里的风,“狮子金刚护法尊者”一侧身,已经走入了里面。 定住了这里头之物。 庙子之中的神殿,亦是有品级的,很显然,这里和“呵退”了“莲花钦造法寺执念魔”的神殿,无是一个品级。 止一个“狮子金刚护法尊者”,便可定住了这里,留出来了空隙,却叫陆峰进去,叫陆峰看清楚了这黑漆漆的地方。 整个神殿,上上下下可以通风透气的地方,都被带血的牛皮子糊住,不知道用了甚么法门,叫这些牛皮子在逐渐干涸失血,这样便不须得用浆糊,就能叫这些牛皮子坚固如初,死死的糊在门窗上面。 叫一点光亮都透不得进来。 大量的咒文用朱砂写在了墙壁上,写在了牛皮上,偶尔有光可以渗透进来,落在地上却是血色的咒文,这些咒文,陆峰不认识,但是这些咒文是甚么文字,他能看得出来。 如此, 此处是一个密闭空间。 这气息,却就不好闻了。 就在这般的大殿之中,陆峰见到了“真心乌察苏拉”,这个小女娃子看上去就像是在发烧,她人事不省的躺在了地上,身上连一个毯子都无。 都无须得走到她的身边,就可以感受到她浑身上下热腾腾的“蒸汽”。 在她的面前,那桌案之上,却俱是黑暗的血迹,早就已经干涸,在进入此间之前,原本“真心乌察苏拉”的身上,是无有了旁的物什,止如今一看,她虽然已经昏迷在了此地。可是在她的腰上,挂着一张黄金面具,一个手鼓,一个头巾。 在陆峰低头看着此人的时候,在那黑漆漆的桌子案底下来,陆峰感受到了有甚么物件在窥视着他,有一道目光看着外面。 见状,陆峰索性俯下身来,随后伸出了一只手,伸到了黑暗之中,生拉硬拽的将其中的一件东西给拖拽了出来! 是有阻力,有人拖拉着那物,不叫那物出来,可惜,他们遇见的是陆峰。 “狮子金刚护法尊者”就在陆峰不远处,用力的拿出来了自己的“鞭子”,抽打在了周围。 嘴巴之中无可得知在说些甚么。 但是频繁的“厉咒”,那“猛火如油”的猛火厉咒,都遍布在这里。 平白的给这座神殿添补上来了许多“焦躁之气”。 这猛火便安住此处虚空,若是还有什么不开眼的“厉诡”上前,无有旁的话语,便是一个字。 “烧”! 甚么都给你烧成“灰灰”。 拖拽的清楚,陆峰便知道自己手中是何物了。 是一件法衣。 将这法衣拖拽在了手上,在黑暗之中,似乎也是有某物在拖拽回这法衣,止他的这些微薄小力,如何奈何得了陆峰? 陆峰用力一拖拽,那漆黑的,宛若是烧焦的手臂,就出现在了外头,被陆峰看了一眼,立刻连法衣都不要了,收了回去。 这一件好好的法衣,就落在了陆峰的手里。 陆峰用法衣将“真心乌察苏拉”一裹,对着“狮子金刚护法尊者”和噶朗日巴微微颔首,示意这样便算了。 “狮子金刚护法尊者”闷哼一声,从鼻子之中喷吐出来了狻猊大火来,将此处的“诡韵”却都烧了一个干净! 若不是陆峰带了“真心乌察苏拉”出来,那“狮子金刚护法尊者”和噶朗日巴,就要烧了这里!甚么都不留! 陆峰是最为平和的。 不过他这个平和,却也无是要“宽宥”,“宽宥”甚么? 他是感觉到了外面站着的人。 他抱着“真心乌察苏拉”出去的时候,便见到站在了门口的一个僧人。 “了晴僧”不知道甚么时候回来了,他在路上,就听见了风的告诫,连忙追了过来,陆峰却无有搭理此人的意思,无视了他这个僧人,朝着外面走了过去。 “了晴僧人”想要上前,噶朗日巴便走了过去。 正面迎上。 后面的事情,都不须得陆峰再看,陆峰反正是回到了“官邸”之中,过不久,噶朗日巴便追了上来。“官邸”大门打开,陆峰见到了诸位“业巴”尚在做工。 来到了二进院。 “真识上师”身上的“诡韵”拔除的差不多了,整个人便也轻松了许多,脸上有了些许血色。 见到“真心乌察苏拉”被“永真上师”带了回来,连忙想要接手,却被陆峰摇头拒绝了。 “倒不是不相信上师。” 陆峰稳稳的说道:“却是另外一件事情,还须得上师去做,‘真心乌察苏拉’这边,却也有些需要收拾手尾的地方,你这边也有些事情,我可能再过一段时间,有些时日就不在了,这个时候,还须得你多多费心。 若是有人要寻我的话——” 话还无有说完,便如同是应验了一般,还真的有人前来寻他! 止这个人,便是路上的其余僧人,亦不敢挡,叫他直直的走了进来,陆峰在二进院子之中往外面看了一眼——他便是在最靠近了这一进院的二层殿宇之上。 看到了浩浩汤汤走进来的一群僧人。 见到了领头僧人的时候,陆峰不出所料。 “戒律长老”带着他的“戒律僧”们走了进来,这庙子之中大多数地方,他若是真心想要往里面走,那的确是无有人可以拦得住他。 在他的背后,便是各位“戒律僧”。 陆峰从楼上下去,对着他施礼。胖胖的“戒律长老”见到了陆峰,随意扫了一下他身上的这些法器,脸上表情不变,说道:“和我走罢,‘永真’。 我和你之间,也有些因果,带着‘大莲花座’的金牌和我来,我有些话儿,要对你说。” 他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跟在陆峰身边,寸步不离的“狮子金刚护法尊者”,无有表示。 叫他们跟着他一起过来。 一行人行走在了庙子之中,陆峰原本以为是要去“戒律长老”之处,但是无有想到,他却是带着陆峰去了“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寝宫。 远远地,陆峰见到了“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寝宫,在这寝宫之外,侍从僧数量多了不少,但是陆峰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些人都无是“大莲花座呼图克图”在圆寂之前准备好的人。 还无有走过去,陆峰就听到了许多“宫铃”的声音,很清脆,像是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在唱歌,陆峰很快便清楚这一种声音从何而来——虽然这是他原本意义上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这是大僧人将“魔女”封印在了铃铛之中。 止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原本就无算大的窗户,如今全部都敞开了吹着。 用“戒律长老”的话语来说,是叫里面这沉腐之气,俱都从这里面吹出去,对于里面的佛子身体好,这话应是真的,但是全不全,就无是陆峰知道的了。 门口站着佛子的“金刚护法”。 见到是“戒律长老”和“永真”前来,这些上师依旧是拦在了他们的面前,说要去通禀回传,有了“佛子”的言语他们方才可进。 “戒律长老”也无有为难这些护法僧人。 他和陆峰站在外面,等待着他回传。 过了半晌,那位“金刚护法”出来,告知于陆峰可以进去了。 二人进入了此间,便见到了各种忙碌的差役僧人,“戒律上师”便当做自己无有见到这些人,径直走了过去。 一路之上,二人见到的都是跪在地上的僧人,直到来到了“佛子”所在的精舍,“戒律长老”率先掀开了那帘子,见到了里面的小佛子。 小佛子见到了来人,特别是“永真僧”,脸上肉眼可见的欢喜。他此刻是学完了今日的课程,见到二人,他想要起来,特别是对着陆峰起来行礼,可是被身边的“礼仪僧人”遏制住,叫他对着“戒律长老”行礼。 那“礼仪僧人”手中便是一根粗棍子。 陆峰进来之后,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嘎日玛”的手心是肿的。 这倒是和“虐待”沾不上边,起码在此时的“密法域”,无人会如此轻易简单的用这一种方法“虐待人”,这太过于温柔和温和了,在庙子之中,这个场面可太常见不过了。 学习无有达到教师的尊则,手心板子直接打肿罢了。 这已经便是十分温和的手段了。 这还是看在“嘎日玛”是一位“呼图克图”转世佛子的份上,方才如此施展,已经手轻了。 不然的话,在“密法域”,学不会经文,惩戒的手段,五花八门。 止有旁人想不出来,无有做不出来的。 陆峰对这位“呼图克图”转世佛子见礼。 跟在了陆峰身边的“狮子金刚护法尊者”,腰杆子强硬的好像是佛法的法幡一样,一动不动。 不过这个时候,“嘎日玛”倒是也不在意这些小事。 他在此处,是真正的“孤立无援”,哪怕是再早慧,他亦不过是一个六岁的娃子,往日的智慧就算是都到了他的身上,有些许梦境之中的“记忆”回到他的身上,可是在这里,咒力,智慧,慈悲三者,俱都要有。 无有了以前的“大咒力”,在这“扎举本寺”之中,他还是施展不开。 “你们都出去吧,我有些话儿要对佛子说。” “戒律长老”对着那“礼仪上师”说道,那上师不敢违逆了“戒律长老”的意思,转身就走,顺便还带走了其余的僧人,那“护法金刚”亦离开了,陆峰见状也要离开,被留在了这里。 “戒律长老”说道:“你不要走,接下来的这些话儿,你也要听说。” 第491章 、颜色 陆峰站在一边,继续眼观鼻鼻观心,既然不叫他走,陆峰就住腿不走了。这倒无是他惧怕“戒律长老”,止是他知道,“戒律长老”叫他过来见“嘎日玛”,一定是有原因,既然如此,他先看看这到底是甚么原因再说。 不着急发言。 止做好一个“木头桩子”就好了。 等到所有人俱都出去,房舍之中止留下来四个人。 “戒律长老”方才说道:“‘永真’,将佛子的僧牌还与他罢,你拿在手上也无有作用,不若还与它的主人。这牌子对于佛子,还有大用。” 陆峰闻言,利索的将僧牌还给了“大莲花座呼图克图”。 其实陆峰亦知道,这个僧牌,对于“大莲花座呼图克图”来说,不过是“身份证明”罢了。 不是最为重要的。 真正值得在意的,其实是和“仓禀长老”一样,那册封的印章和名册。这才是对“大莲花座呼图克图”最重要之物,是“有效产权证明”,证明了他这个“呼图克图”,不但名正言顺,还有自己的地盘。 当然,朝廷的册封和“呼图克图”的自身势力,是相辅相成的,有些东西,朝廷要的亦不过是一个态度。当年新王朝的马上皇帝大抵是看不上这边的僧人的,结果见识了这些上师们的势力之后,立刻大举册封,安抚奖励。 在中原王朝如此,在密法域也是一个道理,现在的“大莲花座呼图克图”转世佛子,尚且还是笼中鸟,便是有了“大莲花座呼图克图”的身份,亦扑腾不起多么大的风浪。止等到他有了大咒力,他方才得见自由。 且须忍耐,静待天时。 止希望“嘎日玛”可以顺利长大。 陆峰将僧牌还给了尚且有些懵懂的“嘎日玛”,将其塞到了他的手中。“戒律长老”见状,方才说道:“既然如此,大莲花座佛子,我有些话儿,要和你分说清楚。 当年你和我约定的事情,到了你修行的后期,你自然可以回忆起来,我亦不愿意占了你的便宜,我现在便在你的面前应了诺言。 你叫我应允的事情,我现在便还给了你。 我曾答应过你,将你转世佛子身带回来的僧人,我可回答三个问题,并且答应他一件事情。 我现在便在你的面前,应了这誓言,亦是你我两清之时日,‘永真’!来问!” 说到了这里,“戒律长老”也不在意“嘎日玛”是如何想的,直接对着陆峰说道。 “便是问罢,三个问题,若是我知,你就可得。 这三个问题之后,你和大莲花座的因果,就再斩断一分。” 陆峰闻言,双手合十,对着“戒律长老”行礼,对着“嘎日玛”行礼,随后直接了当的问道:“我想知道关于‘甘耶寺’的因果。 整个庙子的毁灭,到底因何而起,那‘厉诡’又是如何而来?” 这是第一个问题,“戒律长老”也全然不含糊,干脆了当的说道:“‘甘耶寺’的破灭,和‘莲花钦造法寺’有所关碍,俱是一般。 在‘密法域’,便是有诸多‘厉诡’,止这些‘厉诡’,从最开始便有了,就算是莲师,就算是各位僧人,亦不过是调服了一些本地的恶魔,‘厉诡’。 它们比我们这些僧人,还要靠近这一片大地。 不提其中其余的神,魔,止说‘厉诡’,‘厉诡’愈是无有人性,纯粹,便越是强大。 到了最后,便是不能以僧人的阶次第相对应。 有些‘厉诡’就算是法王见到,亦要认真相对。 止到了另外一个层次,突破了那障碍,所有的‘厉诡’,却再度和人无异。所以有的时候,最强的‘厉诡’和最弱小的‘厉诡’,一体两面,并无区分。 甚至于我们怀疑。” 他未有说“我们”到底是谁,但是根据“戒律长老”的阶次第,陆峰怀疑他说的这个“我们”,至少是“扎举本寺”的“长老团”级别的殊胜人物。 “戒律长老”说道:“这是我卖了你一个好,这是我多余送你的一句话。” “狮子金刚护法尊者”听到这里,一双目就落在了“戒律长老”的身上,止“戒律长老”完全无有将“狮子金刚护法尊者”放在眼中,在场四个人,“戒律长老”无有叫“狮子金刚护法尊者”离开,不是应他怯懦或者如何,应这里止三个人。 “永真”,“嘎日玛”和他。 “狮子金刚护法尊者”并非属人之列。 陆峰侧耳倾听,“嘎日玛”却在一边,自己睡着了。 陆峰知晓,这并非是“戒律长老”动的手,刚才这眼前的一切,俱都在陆峰的眼神之中。 亦就是说,这是“嘎日玛”自己睡着了。 灵性在提醒他罢了。 有些话儿,他不得听。再说了,有些事情,“嘎日玛”自己是知道的,不过是现在“无有想起”,等到了时候,他甚么都知道了。 陆峰侧耳凝神听着“戒律长老”的话语。 “戒律长老”见到“嘎日玛”睡着,“永真”还站在自己面前,无有动移,说道:“那便是‘厉诡’的来历。 ‘诡韵’在此,不增不减,所以我们这些僧人,有的时候,无有因果,不会对于‘厉诡’动手。 此处上下,止大日落下,那整个草原上,都弥漫着看不见的‘诡韵’,这些‘诡韵’因缘际会,便会凝聚在一起,化作了一只‘厉诡’。但是庙子之中的上师,除了因果牵连,会出去降魔之外,其余的时候,不动手便不动手。 你应明白这是甚么意思。” 陆峰当然明白这是甚么意思。 听君一席话,便知道“原来如此”!以前许多事情,便是应这一句话,而得到了纾解!他明白为甚么“天下所有吃人狼的母亲”会费尽心思去盗窃不属于自己的力量。 应“诡韵”不增不减,那么这个“密法域”,或许止应有一只“厉诡”,其余的“厉诡”,都是散开的“一”,那些低等级的“厉诡”越多,那么更高的“厉诡”就越少,相反,若是依照着这个规矩,整个“密法域”无有了“厉诡”,那便说明了一件事情。 最可怕的“厉诡”,就出现了。 所以, 陆峰的这“人皮古卷”,反而是最殊胜,最可怖之物。 应他会吞吃“厉诡诡韵”,将其化作“智慧资粮”。 其余的僧人便是镇压了“厉诡”,“厉诡”亦是在那里,“诡韵”是一直存在的,可是带着“陆峰”过来的“人皮古卷”,却可以转化了“诡韵”。 将“诡韵”当做了“智慧资粮”。 这样一转化,陆峰却是一个“异”。 这却不是好事情。 应陆峰清楚,那些更加厉害的“厉诡”,他们亦有智慧,若是被他们发现了这件事情—— 后果不堪设想。 并且,陆峰亦知道,这“人皮古卷”,他并非“厉诡”。 他是“他”! 陆峰在“钵盂”之中,见到了“人皮古卷”的真形,所以陆峰知道,自己最好还是做了那“佛子”,将这“钵盂”拿在手里。 ——他在“钵盂”之中,见到了一位老人。 他身上穿着的是一件很平常很普通的衣服。 在见到了他的时候,这位老人还抬了抬他的老花镜!这就是“人皮古卷”的主人,这“人皮”,就是从这“老人”的身上落下来的,之所以说是“落下来”的,不是“剥下来”的,是应陆峰见过“剥下来”的人皮。 对于要做“唐卡”,亦或者是要在“仪轨”的时候,铺在地上的那些“人皮”,都是有规格要求的,死人的皮子,他们不要。 至于高僧的“皮子”,那就更少了。 陆峰所见的“人皮古卷”,就是那位老人的“皮肤”,那位老人对着陆峰招手,看上去十分的和蔼可亲。 这便是陆峰初次出来这里的依仗。 是陆峰曾经的腰胆。 这样的话,降服了些“厉诡”,的确并非是一件坏事。 应谁也无可得知,将所有的“厉诡”都打碎了之后,叫“诡韵”弥漫,这些“弥漫”的“诡韵”,是否会合一。 化作了一个“完整的厉诡”,那个时候,谁也不敢说自己可以将其降服,并且若是这个“理论”成立,那么就算是打散了这“厉诡”,亦不过是叫其从一化作万万千。 这真是令人绝望之事情啊! 那么多的“诡韵”渗透在了一起, 它们会化作甚么呢? 化作一个卵?供养出来一只“厉诡”?还是化作别的神话故事之中的“魔王”? 陆峰无可得知。 然后听到“戒律长老”说道:“但是‘厉诡’和‘厉诡’,并非相同之物。 有的‘厉诡’,是出自于‘本身’。 另外一些‘厉诡’,就和毁了‘莲花钦造法寺’和‘甘耶寺’庙子的‘厉诡’一样。 它们并非来自于此地本身,它们是外来者。” 说着话语,“戒律长老”严肃无比的脱下来了自己最外面的僧衣。 将身上的各种法器,竟然如此整整齐齐的放在了自己眼前。 都放在了一起。 陆峰无有搭手。 陆峰一不是他的“侍从僧”,二并非和他十分的娴熟,如此动作,并非谄媚,却是危险。 陆峰就站在一边,如此看着。 眼前这情况,自然并非是“戒律长老”忽而发癫。这是他在将“秘密”给陆峰展示,故而他一脱再脱,看着他将一件如同牛奶一样乳白的内衬僧衣拿了出来。 随后方才停止了动作。 面对着此物,“戒律长老”十分珍重。 “过来罢,一起来看,止今日你的见闻,谁都不可告知。 当然,若是无有了这等资格,你就算是想要告诉别人,亦不可得。 看看罢。” 说完,他将此物铺展了开。 “噶日朗”迄今为止,依旧在一边昏睡。 并不能得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过来看罢。” “戒律长老”不在意上身无有着装,止下半身穿着衣裳。 招手叫陆峰过来看。 陆峰过来,和他站在一起,看了一眼。 便是他,第一眼就认出来这应是“阿南波咄尊者”所说的那一场天火之后的场面! 陆峰见到了许多象征佛法的法幡和符号在这僧衣的背面,整个内衬佛衣的颜色都极其的鲜艳,整张画面大量的使用了“朱红”和“湛蓝”“土黄”等颜料的笔触,画出来了一副“事件”! 看起来应是一个类似于园林,或者是战场的地方,许多人都穿戴着甲胄,也算是雄赳赳,周围却是大量的树木,这也并无稀奇,阿布曲州树木稀疏,并不代表着吐蕃时候其余地方的树木稀疏。 气候是会不断的变化的。 陆峰无有在意这些,他看向了其余的地方,在他的目光之下,地上,落下来了许多稀奇古怪之物。 说是稀奇古怪,是应这画师将这些东西,画的就稀奇古怪。 明显给了人一种于这些玩意儿,和这一幅画“格格不入”的模样。 甚至应画师的手段高明,叫陆峰觉得这些东西,都像是后面再有人添补在上面的一样! 仔细去看,却又发现,根本看不到此物的模样 ——像是画师随手点上去的黑点。 周围的马儿都应惊惧,开始不安的嘶鸣,大量的甲士就在这里,护住了一个贵族,这贵族明显是一个具体的人,应在这贵族的车队之中,是带着幡儿的,在这幡儿之上,明确的画着类似于军队战旗一样之物。 若是对此有研究之人,一定是可以认出来这人是谁。 可惜无有学习这些。 止须得知道这就是贵族就可以了。 这一幅画的重要,不在这些上,而在于这一副画的中心点,便是几个甲士,奉上来了一个圆圆的物什。 “长老,这是甚么?” 陆峰问道。 “这是表,想要看到里,就须得用心去看。” “戒律长老”说道。 陆峰闻言,便以“佛心流转”去看此物,结果这一下,这幅画又不一样了,陆峰看到,这一幅画上面,大量的鲜艳色彩化作了更加可怖的“黑色”和血色! 黑色,是整张画的主基调。 红色,则是猩红的邪恶! 第492章 、多变 那炽烈的火焰,原本应是一切的克星,可是在这一幅画里,所有的一切都到了晚上,那黑色,成为了“厉诡”的保护色,那火光的颜色,却是化作了“血色”! 那是贪婪的毒火! 整个场面,变得诡谲又可怖,这一幅画上,陆峰见到大量的尸体躺在地上,开膛破肚。更多的尸体被挂在了林子之中,有“厉诡”侵袭了这一支队伍,但是并不重要,应这些吐蕃士兵似乎是惯常见过这样的场景,哪怕遭遇了如此侵袭,站立依旧如初。 还能结成战阵,维护了里面的贵人。 可是在这一幅画之上,最为可怕的,却显然就是这帐篷里面的“贵人”,那位贵人,此刻他就在帐篷之中,从这画里来看,帐篷止开了一个小口,画师的画工很高,所以给人的感觉便是有人似是站在了帐篷之外,小心意的窥视着里面。 看到了里面的人间惨状! 在这里面,所有的亲兵,全部都化作了毒蛇,扭曲在地上,那火焰化作了血光,那原应是光明大火,招摇此地的大光明,却在此地仿佛是比黑暗更加浓稠。 在这血色之中,那白日之中见过的那位贵人,贪婪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圆圆物什。 物什此刻化作了一张皮子。 完全干瘪了起来。 里头的物质,早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无见了。 而在这位贵人的身上,长出来了另外一个蛇头,他的眼睛之中冒着贪婪的血色目光,在他的背后,似乎是裂开了一道口子,在那口子之中,是深沉的血光在流动! 此刻的他,早就化作了“非人”。 他被“感染”了! 陆峰一念至此,忽而见到了里面画面上的人,他眼光流转之间,察觉到了陆峰在画外的窥视。 那巨大的蛇头看向了陆峰,陆峰和他的目光相接,就在这“诡韵”链接的时候,那蛇头贵人有了反应,欲要发作,陆峰却轻描淡写的闭上眼睛,于是,在他的眼前,一切都消失无见了。 所有一切,俱都是虚妄。 眼前的这画是虚妄,那火焰是虚妄,那一颗圆圆的物件,亦是虚妄! 那贵人,化作了泡沫,消失无间。 “诡韵”亦不见。 但是“余韵”尚在,这些“余韵”阴险的想要爬在陆峰的佛心之上,想要叫佛心蒙尘,可是却被陆峰的佛心彻底划开,陆峰的心,干净无比,污秽不可侵。 光滑到了它们都爬不在上头的精光。 亦就在这个时候,陆峰被周围人大力推了一下。 睁开眼睛,眼前的黑暗,刹那之间退去。 留在了额眼前的,都是大光明! 却是“狮子金刚护法尊者”推了他一下,叫陆峰从其中清醒了过来。 “戒律长老”似知道陆峰看到了甚么,开口说道:“你见到了罢?这便是一位大僧侣当年所画的大画。 在这画上面——你以后会遇见了这样的旗帜的,这上面的贵人,就是被‘厉诡’占据了身体,哪怕是周围的‘神巫’,都无有发现了这位贵人的异状,甚至于他进入了神殿庙宇之中,都无有任何的异样。 若不是后来发生了些许变故,就连他,都无可得知自己已经化作了‘厉诡’。 止他后来,却信奉了一位新的巫神。 叫做‘啖僧食佛之无尽藏鲁’,在当时大日所照之地,还无有这样的鲁存在。 它却遮了自己的面目,叫人找不到他的跟脚所在,密咒,化咒,名字,俱都无有。 无可得知它的寄魂湖,寄魂山乃至于其余化身所在。 极难出手,后来便还是当时的大经师出手,不断的打卦,打卦,得到了索玛战神的启示,找到了因果。” “戒律长老”对于这些事情,成竹于胸,将这些古老的事情,婉婉道来。 他说道:“虽然每一位神的密号,就算是别的‘神巫’亦不知晓,可是这位鲁的名字,自然便带着邪恶的气息。 ‘神巫’一眼便可以看穿其不过是假借了密法域的名字。 但是索玛战神亦无有消灭了它,叫它化作了一团迷雾逃脱了。” “戒律长老”说到这里,对着陆峰解释说道:“这便是我所说的,其余的‘厉诡’。 这些‘厉诡’,至今无有姓名,他们最大的特点便是无有姓名样貌,永远都假托了别物之名字。 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应灭除了‘甘耶寺’的‘厉诡’,自从那处归来的‘诸法本源之寺’来的老僧人所说,是原本早就已经消失,被高僧们降服了的‘雪山厉诡卓玛妖妃’。 她原先就是一位巫教的领主,十分抗拒佛法,将那些信佛的僧人,俱都扒皮抽骨,酷刑而死。 止后来,她自然是被英雄们降服了。 被大僧人们定住之后,砍掉了脑袋,将她的脑袋被放在了最冰冷的湖面底下,抵消她这些年不敬佛法。 她的确是准确无误的死了,但是后来又出现在了你们庙子之外,所以她并非是以前的‘厉诡’,她是甚么模样,我们都无可得知。 并且, 她亦不是止有一个模样,后来又有大僧人上前,神神秘秘,但是那位大僧人说的‘厉诡’,却和这‘雪山卓玛妖妃’又不一样。 所以,‘永真’,你明白我的意思么?在‘甘耶寺’的外头,止有一只‘厉诡’,但是不同的僧人过去,却有不一样的发现。” “戒律长老”回答说完。 长长的一段话之后,他复又说道:“故而对于‘甘耶寺’缘何会有这样的大因果出现,众说纷纭。 但是最有可能的一条,依旧是‘诸法本源之寺’之中的大佛爷传出来的。 事情的根子,还是你们‘甘耶寺’的来历上!‘甘耶寺’所在的地方,本来就是一个殊胜的好地方。 原先在那里,是有不少的‘巫教神巫’,‘巫教神殿’。 后来莲师来了此处,佛法在此遍地开花,巫教师们一个又一个的消失无见,到了最后,虽然还是‘巫教师’们占据了那处,但是却是一处贵族的领土。 那贵族虽然无有叫这些寺庙改信了佛法,但是亦无有支持他们的意思。 直到有一天,新的君王上任。 王城的寺庙关门,佛像入河,恶毒的君王毁灭了寺庙佛法,大家啊,无能反抗,将有的东西做成伏藏,又有人带着宝藏离开王城,朝着那残暴君主无法伸手的地方而走。 在这个时候,有人在这里,带来了不应属于那地方的东西。” “戒律长老”说道:“在那处创立了‘甘耶寺’的人,带回来了当年从天上落下来的瓶子,但是他们又保护不得这个瓶子,所以,瓶子在‘甘耶寺’打开了,‘甘耶寺’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亦是咎由自取。 无人可救。 你们庙子的因在吐蕃时候,已经立下,果,不过是在许久之前方才尝到罢了。 因果循环,你打听这件事情,我知道你心中亦是有一些想法,可是你要知道,有些因果,不是一个人可以逆转过来的。” 多说了一句,“戒律长老”便停住了自己的嘴巴,不再有所表露。 这个时候,他转动着自己的念珠,一颗一颗的走,说道:“好了,三个问题,我已经回了你的,不必再询问于我了。 说说罢,还有一件事情,我须得怎么为你做?” 对于这一切,在来之前,他脑海之中已经有了足够的轮廓。 经过了无数的推测,无数的线索,现在,三个线索陆峰觉得都应差不多了,可惜无可能直接拿出来自己的“人皮古卷”看看上面的三个任务,他是否完成了其中一个。 将“甘耶寺”发生过的事情拼凑起来了。 陆峰说道:“还有那一件事情,却是我想要去做十方狮子林寺庙的法台。 还请长老成全。” “戒律长老”闻言,说道:“‘十方狮子林法台’的位子?我可叫你去十方狮子林,但是去那处做一个法台,‘十方狮子林’和别的小寺庙并不一样,它的地位——” 说话之间, 陆峰双手奉上了那“札付”。 “戒律长老”扫了一眼,并不奇怪陆峰如何有此物,他反口说道:“你居然还有这样的佛缘? 罢了,既然你经有了这佛缘,我也不做阻拦的恶人。 原本若是无有了你这个‘札付’,为你新造了这‘札付’,却还须得一万两,亦或者是一万五千两银子。 是银子,无应是藏银。 你有了这‘札付’,却不须得这些资粮了。 却须得再花费两三千两银子,你准备好就等候消息罢!正好快要大法会了,到了那时候,正好叫‘十方狮子林’的法台过来,你和他在此处,做一个交接。 你的这件事情,我应允下去了。 现在我却要正告你另外一件事情。 最近你便不要再出现在庙子之中,也叫人收拾收拾你的行李,准备好走的事情,庙子之中,已经无有了你的一席之地,准备好走罢!” “戒律长老”说罢了之后,转身也不搭理“昏睡”的“大莲花座呼图克图”,如此就离开了,外面立刻传出来繁复的脚步声。 那是诸多“戒律僧”跟着他离开的动静,大佛爷们起行的动作,从来都是声势浩大的,陆峰听着这离开的脚步,请“狮子金刚护法尊者”看看外头,他走了过去,拉住了“嘎日玛”的双手。 却是叫“大慈悲韵”滚滚而出。 将“大莲花座佛子”双手的那淤积和肿痕,都消除掉。 “大莲花座佛子”缓缓醒转,看到了陆峰,陆峰站了起来,准备离开了。 “嘎日玛”叫住了陆峰说道:“上师,你要走了吗?” 陆峰回头看“嘎日玛”,说道:“是啊,佛子,不得不走。” 说完了之后,他亦就此离开,“大莲花座佛子”虽然十分不舍,可是这个世界上,又有很多事情,岂是不舍二字,便可团圆的呢? 在庙子之中这些天,“嘎日玛”便已经察觉出来,他以前遥不可及的这寺庙之中,危险并不比他在来的时候要少。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吃人! 便是少数的几个好人,亦不是他可得见的,就像是眼前的“永真上师”,他毫无疑问是一个好人,止现在,他却要出了庙子。 对此,“嘎日玛”亦无可奈何。 出了“寝宫”,陆峰却还是不出寺庙。 应他知道,此刻出了庙子,却可能是再回不得了。 不若一次将这事情都做好,他倒是不虞担心自己在这里,被人像是斩杀那位“班智达上师”的“执念魔”一样,将脑袋摘下来。倒无是“扎举本寺”无有这样的本事,要是“扎举本寺”真心想杀,那无要说身边的这“金刚护法”,就算是“班智达上师”护法来了,想要杀他,也照杀不误。 是现在“扎举本寺”的僧人杀了自己,前面所做的一切规划,便都为灰。 “经论院”的这些上师,是真的会发疯的! 故而在离开之前。 他却还有两件事情要做。 第一件事情,是须得为“真心乌察苏拉”驱除了身上的那“诡韵”,第二件事情是要喂饱了“人皮古卷”。 “人皮古卷”想要吃那老僧,时日已久,如今都要离开这一座寺庙了,却不能不在意此事! 不知道吃掉了那老僧,那“六道轮回唐卡大画”,却能否来到他的手上,不过这件事情且不在意,从这第一件事情而起。 明日大日起来的时日,却要做好了这诸般事宜,收拾好了东西,真的从庙子之中走出去了。 不可真的去试探了大佛爷的心思,做点弹性之内的事情便罢了,不可真的嚣张跋扈,将事情放在了明面上。 一念至此,陆峰却朝着“官邸”走起,他须得先将自己的两位弟子,都安然送出庙子去,这是顶顶要紧的事情,至于说其余的事情,都可缓办。 便是在他处理这边事情的时候,远在了“龙出气山口”的“黑天红莲大法师”浑身上下,却俱都是“业火”,在他的海底轮之上,一道命轮如虚似实,徐徐转动。 不过最里面的“符号”,此刻却开始了古怪的变动。 “本”变了! 第493章 、宝帐怙主 在这一座大“祭场”上,“黑天红莲大法师”将别人的“命轮”化作了自己的,在他的脚下,这片“阿五神”所庇佑之土地,重新回归了“阿五神”的庇护,止这种庇护的“神巫”代言人,从“杜拉宝珠”换做了“黑天红莲大法师”。 此刻,他的“本”日益流转,但是却久久不肯定型。 在他的“命轮”之中,那最中间的“本”物的形象从最开始就转变了起来,止转变到了现在,都无有彻底的凝固下来。 却像是铁锅里面的酥油,止在不断的转动,却无有完全融化,更无有转动之后,化作了新的模样。 止这命轮之上,那原本雕琢的咒文,却已经被新的咒文覆盖,那一道道血色的咒文,像是从尸骨之上新长出来的经脉,开始掩盖住了旧的尸骨,长出来新的枝丫。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命轮之上再度覆盖出现的,却是“黑天红莲大法师”的“本命”。 便是在这种靠着“本”物行走的过程之中,“黑天红莲大法师”愈是感觉到自己手上,这切断的“本”上,那蕴含着的森冷“诡韵”,和不加掩饰的“恶意”。 便是此物不止是有“升天而起,可去四周”的作用,可是其余的作用,“黑天红莲大法师”亦不用此物,应单纯的止这个最为基本的“作用”,都带着极大的危害。 陆峰并不太熟悉此物。 但陆峰有“人皮古卷”,遏制住了这件“本”物绝大多数功能,叫这件“本”的恶毒,亦恶毒不到自己身上,可是到了“黑天红莲大法师”的手上,“黑天红莲大法师”虽然无有“人皮古卷”,但是他拥有着优秀的“敏锐嗅觉”。 他察觉到了此物上面的“毒”,是顺着此物往上,可得最高远之处,就为“本毒池”! 无缺的这“绳子”,应是的确可以来到“神界”。 亦就是传说之中“赞普”下来的那“神界”。 可是此刻,这“绳子”却不知道被谁斩断,达不到了那地方,但是可以到达的“毒池”,是好地方,亦不是一件好地方!这“毒池”亦是“本”物,之中,一定有甚么东西在等着他,这便是“阳谋”! “黑天红莲大法师”想要变得更加的“完整”,想要更强,便一定要走这一条路,一条残酷的捷径!便和“密法域”的通用规则一般,吞噬,取代,用刀子去谋求你的力量!在“密法域”,你对于现在的“赞普”不满意便如何? 杀了,换一个。 为甚么自己不上去? 没有那个实力,若是有那个实力,那便真的是“天子,兵强马壮者当之”。当然,若是你足够强势,便是“赞普”作为台前傀儡亦可。 “密法域”的神灵规则亦一般,“黑天红莲大法师”穿着他那件丝绸一样的,黑夜化作的法衣,在这高高的山上,那一张属于“大法师”的面,缓缓退去,“杜拉宝珠”的一面徐徐出现。 她的嘴唇之上,极其嫣红,还有鲜血如同溪水一样,从她的嘴唇旁边,缓缓流下。 落在了自己的胸脯上。 落在了自己的脚边。 在她的身上,还生长出来了“猫头鹰纹”。准确的说,是“猫头鹰眼纹”,那些眼纹便在她的身上,盯上去看,便宛若是有诸多的猫头鹰在那处看着你,叫你不寒而栗。 倒是也有衣服也在“杜拉宝珠”的身上,止那衣服是一套完整的“人皮”。 无知道她是如何从“达朗花老爷”的身上活剥下来的,还有那些在“碉房”念经的僧人的皮子,都被肠子缝合在了一起,穿在了她的身上,意味着所有背弃了“阿五神”的人,俱都要受到惩罚! 便是由“杜拉宝珠”打卦,决定接下来去甚么地方。 应“黑天红莲大法师”须得打造“法器”。 “法器”不能止由各种骨头组成,还须得一些稀有的,罕少的矿石。 特别是“弓箭”。 代表“吉祥”的弓箭,代表着“灾难”的弓箭,代表着“伏敌”的弓箭,这诸般弓箭,都是“黑天红莲大法师”所需之物。 所以先打卦去甚么地方,来组成了手头的“法器”,然后再去“大冰川”之中,便是“黑天红莲大法师”所追求之要紧事物。 ——整个“大冰川”之中的寺庙分部,最为“温和”的,便是那一条通往了“刑罚二臂大黑天”的小寺庙。 止这一座寺庙已经无有了活人。 “达朗花老爷”将那里最重要的佛像都带了回来,其余的三处“寺庙”,便是“达朗花老爷”和活着时候的“杜拉宝珠”也止是知道,里面有了甚么,也有所耳闻,可是如何去,庙子之中有多少僧人,最近近况如何,统统不知道。 庙子之中至今还有活人的可能性,“黑天红莲大法师”心中清楚,应是无可能。 但是, 庙子之中的危险,却无有应里头无活人,便安生几分,反而更危险了。 就像是现在,整个“龙出气的山口”“官寨”之中,几乎已经无有了活人。 便是有那么两三个,亦是被吓破了胆子,肩膀上的“酥油灯”,几欲熄灭,不可得见。 得了“失魂症”。 止就算是如此,“黑天红莲大法师”还是救护了他们。 应他知道自己的本尊“永真上师”是会前来此处,故而叫“杜拉宝珠”流出来了象征着生机的乳汁。 这些乳汁如同是一条大河一样,围住了这里。还活下来的人拿着牦牛尾巴做成的鞭子,拿着那可以吓退了“念”的牛角号留在这里,叫这里保持一定的安然,黑夜铺展在这里,这些黑夜,便是“黑天红莲大法师”的“黑天”。 这些东西,都等待着“永真大佛爷”再次回来。 便是在这一念思绪之下,打卦的石子落在了地上,整个打卦的结果已然出现了,“杜拉宝珠”完全不须得去看结果,在抛起来的时候,她便知道了结果。 旋即,“杜拉宝珠”的手指向了远处,从那个方向走,便有他们所需之物。 “黑天红莲大法师”却不用了“本”,他自己竟然脚踏实地的走了过去,相对于这个“命轮”,他对于那“本”,极其的忌惮,所有的“本”物,均非良善,倒不是说它们是“怀揣”恶意,而是本身它们就极其的危险。 并非是凡俗之人可以掌握之物。 它就相当于权力。 就像是一柄无有剑柄的剑,捏在了手中的时候,自己手里流淌鲜血,但是对于别人来说,亦是一种有形的威慑!在搞不清楚这“本”物到底如何,或者说是降服掌握了那“本”物的时候,“黑天红莲大法师”和陆峰完全不一样。 他完全无会尝试直接叫这玩意儿带着自己飞走。 …… 扎举本寺,“永真格贵”的“官邸”之外,陆峰却是牵着自己的“白牦牛”,在“白牦牛”之后,却是许多甲士,圆顶等业巴俱都眼巴巴的看着这个场景,他们便是再如何迟钝,也看的出来此中便是一定起来了变故。 止陆峰看了一眼“官邸”之中的人,是要将他们打包带走的,几个会读书识字,会算数的业巴,已然十分难得,再加上那几个屠户,便是留在这里还做甚么? 还叫他们屠宰“牲畜”? 不过现在却不能将这里都掏空了,毕竟他还无有完全卸任。 “将人都带出去罢,便是劳烦宁善人了。” 陆峰将“驱魔”之后,完好的“真心乌察苏拉”放在了“才旦伦珠”手边,叫“才旦伦珠”拉着小姑娘,不可放弃。 随后随着宁善人施礼,宁善人立刻回礼,表示完全无有问题。 他在庙子之中,亦是有些面子的。 他在庙子之中居住了不少时日,不过他有一个好处,便是甚么都不看,甚么都不管,止是安静的等待着事情的结束,“刘六观”亦在这些人之中,他却是陆峰的老师,想要走也走不了了。 现在陆峰直接将他们带出了庙子。 却无有说去哪里。 “宁善人”也无有提出立刻回到“章京家族”的意思。 他派遣出去的信使已经出去有些时日了。待到那些领着他回去的骑士到了,他便可回归,陆峰将这里的事情处理的安静,这一会却要去庙子之中,去看看那老僧和六道轮回大唐卡。 分手之后,各分两路,“白玛”走在了最前面,宁善人等人走在后面,却是出了寺庙,一路之上亦有人见到,但是都不语。 在密法域,有些事情可以都见到,但是绝地不可都说出来,这就是“了晴僧人”圆寂的缘故,他不应将“真心乌察苏拉”的事情告知于陆峰,哪怕现在的风,已然听了“真心乌察苏拉”的号令。 便是他的“神”找到了一个继承的“神巫”,他亦不得说话,不得守密者,必定会受到秘密的反噬。 这一回跟着陆峰走的,却是“狮子金刚护法尊者”和“噶朗日巴”二人。 路上,陆峰问起来了这件事情,询问这一件事情他们是否知晓,这唐卡,是否亦是庙子之物。 “狮子金刚护法尊者”对于此事,也说不准确。 那长长的指甲,缓缓的拨动手中的“嘎巴拉念珠”,目光之中,却有凶狠之意。 在“莲花钦造法寺”之中,的确是有这样的修持之法,但是他止听说过,并无有亲自实修过,就算是他这样的护法上师,对于别的法脉,亦不得高深之处见。 “应也是修持了‘厉诡身’的老僧,想要空中得空,不得空性,却要在空性之中求实罢了。 这是在龙树菩萨的中观论之中,却谈出来了自己的说法,庙子之中有这般的人物,但是他们更喜与‘瑜伽士’交涉。” “噶朗日巴”替自己的“本尊上师”回答,“狮子金刚护法尊者”并不在意甚么以前庙子之中的人物。 若是阻碍了佛子,那便亦要动手降服。 “狮子金刚护法尊者”对此无有批评之意。 甚至于,他都无有在意。 这一回,却是噶朗日巴说的清楚,他说的意思很明显了,这些僧人,以“业力”铸就一道“地狱”,再以“地狱”而上,形成了“六道”,再从“六道”,重建“十二支”,继而上“中阴”,再到了里面,便是“业”。 等到完成了这整个一切,便可“即身成佛”,化作了这口中衔着此物的“阎魔”,继而由“阎魔”而出,成为超脱生死的“佛”。 亦是“即身成佛”。 这一种道路走的人很少,但是在“莲花钦造法寺”之中,也有人修持。 止无有想到,庙子毁灭了,但是这法脉却传递了下来,还传递到了“扎举本寺”之中。 陆峰转动着自己手中成为了“佛头念珠”的大念珠。 在他行走之间, 密咒缓缓而出。 勾连了这“扎举本寺”底下无数年的佛韵。 逐渐化作了一道一道的柱子。 金黄色的柱子,通天而起,化作了“天柱”,撑起来了这里。 陆峰今非昔比。所以他如此而坐,立刻就感受到了和以前并无相同之处。在这“佛韵”之下,数以万计的“诡韵”,蠢蠢欲动。 这些“诡韵”都想要从土地深处攀附上来,来到了这寺庙之中。 却被这些“佛韵”死死的压制下去。 见此, 陆峰也无有调用太多的“佛韵”。 他知道,若是自己调动了太多的“佛韵”,导致了底下的“诡韵”大爆发,不说其余的大佛爷是否会放过他。 唯独一样,这些“诡韵”止出现,就立刻会被庙子镇压。 这样的动作,对于那些“大佛爷”来说,无有任何的杀伤力。 但是底层小僧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如此去做,却是“失了慈悲”! 是一件顶顶的坏事,却是坏了陆峰的修行。 在陆峰行走之间,周围的那寺庙墙壁,却都如同消失无见了一般,都“自动让开”,露出来了一条完整的大路,叫陆峰走过去,畅通无阻。 这些“佛韵”化作了柱子上,厄尔之间亦连接了起来,化作了一道帐篷穹顶,呈金黄之色,遮住了此处,这一下,此处俱为佛土。 陆峰行走在了此间,自然就是此间佛土的保护神。 “宝帐怙主”! 第494章 、意取芝麻,却见西瓜 “宝帐怙主”所在之地,俱为佛土。 周围的这些地方,全部都化作了佛土,在这穹顶和屏障之上,都是金灿灿的“卍”字大咒。陆峰行走在了黄金铺筑的地面之上,法性如金刚,如佛轮,无坚不摧。 如此,一切都为他避让。 故而他真正要去的地方,便孤零零的出现在了“佛土”之中。却是一座小庙子。 这小庙子连那门脸都无有,叫人看不出来供奉的是甚么护法,亦或者是本土神灵。在这庙子之外,到处都是风吹日晒的痕迹,所有朱漆,俱都褪色,体现出来了一种罕少的古老。 就连那铺在了地上的石板上,都应人的践踏,出现了深深的坑洞。 这一座小庙出现在了那处,如在如不在。它是硬生生的被陆峰的“法性”逼迫出来的。陆峰见状,周围的“黄金大地”之下,金漆浸染,将这座小庙子亦要晕染成为金色。 止那小庙子却十分的顽强。 整个庙子之中,宛若是琉璃心,无论陆峰的“金漆”如何,这个小庙子一直都是那般颜色,故而在这金漆不得浸染之后,从此处,陡然生出来了一轮圆滚滚的大日! 那赤红色的大日,蕴含着陆峰那降魔的法性,沉沉的朝着此处坠落下来,到了这一步,便是这小庙子,终于是按捺不住了。 那两扇破门,陡然打开,从里面席卷出来了两条“龙”来,这却不须得陆峰动手。噶朗日巴已经从自己的身后,掏出来了一根棍子,像是在敲打蛇头一样,将其敲散在了自己面前。 他不叫任何不洁之物,靠近了“佛子”。 陆峰亦在这个时候,看到了庙子之中之物。 庙子之中,十分简单,肉眼可见的,就有一个老僧坐在了地上。 这老僧看起来枯瘦的厉害,像是早就圆寂了多时的木乃伊。 在他的背后,是一道神案,神案之上。上面便是一位“神像”。 这神像戴着高高的帽子,身上一层一层的丝绸遮住了身形。 “六道轮回图”便是在这老僧的手上,可是在神案之上,那“神像”的手中也捧着一道丝绸,丝滑的垂下,像是丝绸又像是水,不断的在他的手上循环往复,那“神像”包裹的实在是太严实了,哪怕是使用佛眼,亦不能够看穿他的本源本相。 “狮子金刚护法尊者”见到了这一幕,便知道自己所言甚漏,这便根本不是“莲花钦造法寺”那些僧人们的模样,就算是“狮子金刚护法尊者”,亦无有见过这般的情形! 那老僧费力的张开了眼睛,在他浑浊的瞳孔之中,便倒映着陆峰的影子,陆峰此刻却化作了“宝帐怙主”的模样,止可惜,还无是完全的“宝帐怙主”,尚且无有彻底的“即身成佛”,故而还有些办法。 老僧也不念咒。 亦不做三摩地。 就是那般简单的伸手一抓。 在他的眼前,有一道香炉,他缓慢的伸出来了自己的手,信手一抓,陆峰立刻察觉到自己身上丢失了一些甚么。在这老僧的手边,却出现了一根香烛。 他将这香烛插在了眼前的香炉之中,顷刻之间,火烛在燃烧,陆峰感觉到自己的“性命”亦在燃烧! 旬月性命,顷刻之间化为乌有,随后他再度张开了自己的手掌,看样子又是要剥夺了陆峰的性命! 这样的对手,陆峰从来都无有见过! 止如此,陆峰却不慌张,陆峰修习的“宝帐怙主”,“六字大明咒”,“不动明王尊”,“财宝天王”,“度母咒”等等诸般密咒密续修行,均都有延年益寿的功效,均有功德!若是这“老僧”只有抓取了陆峰的性命来燃烧的手段。 那么他还须得在这里枯坐几十年。 陆峰的额头,缓缓地“裂开”了一道佛目。 在他的左右眼睛之中,各自有金色和赤红之色出现。 慈悲,火宅,视“天子、龙、魔”。 在这三道佛目之下,依旧甚么都无有看到,甚至于除了眼前的庙子是“真实不虚”的之外,在这里面的“老僧”和“神像”,俱都如梦似幻。 但是陆峰此时此刻,却再度念动密咒,推动着自己继续看穿了此物的把戏。 “嗡, 阿, 吽!” 似有佛轮转动大千世界,陆峰的眼神之中,遍布光明,陆峰不断的念动着这三字咒,从中脉之中的力量徐徐上升,直到他的头顶长出来了一朵肉髻一般的事物,在那之上,开始长出来了莲花! 佛韵便在他的眼中,那代表着“火宅”的一只法眼之中,火焰炙热之间,陆峰终于看到了甚么。 在他的身边, “狮子金刚护法尊者”口念“普巴金刚密咒”,在他的身边,背后有黄金海开,如开黄金密藏,数不清的“金刚杵”藏于金光之中。 “金刚, 普巴橛, 普巴杵刺, 摧毁!” 密咒之后, 在“狮子金刚护法尊者”的身后,黄金密藏之中的“金刚杵”宛若是浩浩汤汤的河流,朝着眼前的庙子刺杀过去。 止那金黄光色的河流浩浩汤汤到了他的身边,却被一道看不见的裂口吞吃了下去。 空空荡荡! 竟然一点危害都无,而陆峰却依旧无有动手,在不断的三字总持密咒之下,陆峰终于看清楚了甚么! 在这裂口出现的时候,陆峰忽而的感觉到了一阵他曾经感受过的“诡韵”。 在这“裂口”之中,亦忽而的出现了一张大魔的脸。 转瞬即逝。 就算是陆峰,也无有看清楚此物的全貌,按照陆峰所见,那便是一张平滑如镜子一样的脸! 哪一张脸上,出现了无数人的模样,但是却又更像是非人的模样,在这样的模样变化之中,“狮子金刚护法尊者”忽而整个人失了颜色! 原本陆峰以为自己的“人皮古卷”之中的“老僧”失了色彩,是绘画的缘故。 但是现在陆峰却看的清楚,这老僧就有这种可以叫人失了“色彩”的手段! 不, 这却不是叫人失了颜色。 “五蕴炽盛,这是——” 陆峰无有在此处叫出来了这“厉诡”的名字,但是在这个时候,陆峰却知道,“莲花钦造法寺”的这些“金刚护法”和“金刚上师”们,却都帮不得自己甚么了,他们毕竟无是真正的上师。 他们的本领就算是和那些上师仿佛。 但是他们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那就是他们是应“执念”而生! 这一点在旁的时候,亦不算是甚么大事。 毕竟止要无要触及到了他们的本源,他们是无会化作大魔,可是现在面对了这“五蕴”,陆峰知道,他们的“执念”,却是这“五蕴”的滋养!他们被死死的克制在了此处,所以这些“执念魔”的神通手段,根本就无可能对抗眼前的“老僧”! 反而是作为僧人的陆峰,他的手段对于的“老僧”有作用,陆峰在看清楚之后,忽而换了咒语,甚至于可以说无是咒语,就是陆峰随口而出的话语。 那便是六字大明咒。 这六个咒语,就像是深深的镌刻进了陆峰的法性之中,便是这么一下,就连周围的风都平静了。 “大慈悲韵”裹挟住了在场的两位“执念魔”,化作了胎卵,将他们俱都包裹在了里头,止留下来自己,独自面对眼前的这“老僧”,在陆峰的眼里,一切事情,却俱都清晰了。 这老僧,并非是出自于别处,它,亦或者可以说是他们,就是出自于“莲花钦造法寺”,或者说出自于“被毁灭的莲花钦造法寺”,甚至于它们和“法寺”的破灭,分不开关系! 看来这些年“扎举本寺”的“莲花钦造法寺”易地搬迁工作,十分成功。 无止是将“法寺”的“甘珠尔”和“丹珠尔”带了回来,就连他们都带了回来。 止这些“执念魔”们是不会知道这些的。 应这“老僧”——其实这“老僧”亦不过是这“厉诡”的养料罢了,若是再做一个形象的比喻的话。 庙子破灭,是种子被埋了下去。 那些“经论僧”们见到未来的庙子还在,便认为庙子一定会重建,生出来了不应有的“贪心”,“痴心”。 就连“乌夏帽子大佛爷”都出了“执念”,最后出生了“执念魔”,这是种子在开花。 他们的“执念”,化作了养料,叫“执念魔”长大,这是成长成为了一棵树。 那些“执念魔”,就是催生出来的“果子”! 这些“果子”的摘取人,就是眼前的“老僧”。 或者说是,“五蕴织盛”的一部分。 这是一只完整“厉诡”的一部分“触手”! 陆峰方才遍诵“金刚总持密咒”,醍醐灌顶,忽而明悟过来了这些。 陆峰他在局中,却又不在局中,那般滔天业力,无有浸染在了陆峰的身上,便是这“莲花钦造法寺”的“执念魔”们,都在洪水滔天的洼地之中。 他们拉扯着陆峰。 陆峰虽然已经被湿了鞋子。 可是他还是站在了干岸上! 再加上了“人皮古卷”的加护,他在看清楚了“老僧”之后,就明白这些“执念魔”哪怕是强大无比,亦是化作了别人的嫁衣裳!这些“执念魔”,却少了“智慧”! 陆峰站在一边,看清楚了这事情的端倪来历,可是就是如此,陆峰却无有一点高兴喜悦之意,应陆峰自己都从来无有想过,事情会发生的如此突然! 就仿佛是陆峰想要钓鱼,下了杆子本欲钓个鲢鳙。 也做好了空军的准备。 结果鱼饵诱人,鱼竿硬挺。 在鱼竿之下,他硬是钓上来了一条真龙。 钓出来了“莲花钦造法寺”被摧灭之后,疑似参与者的上层的“掠食者”! 眼见陆峰将两个“执念魔”包裹的严严实实。 “老僧”不对陆峰使用这一招,不叫他褪色消失。 那“老僧”止再度招手,手中便是再度多出来了一炷香,他复又将此香插在了眼前的香炉之中。 他手中的“六道轮回唐卡”无有动作,那背后的“神像”,亦是一般。 这香烛再度燃烧。 叫陆峰的寿命再减一分! 止到了这里,陆峰却再无顾忌了,也不执着于将这个庙子,收纳入了自己的“法性界”之中。 在他的脚下,一棵又一棵的大树从他的脚下黑影之中而出,顷刻之间化作倾天建木,大量的树枝巨蟒一样席卷进入了庙子之中。 这庙子之中的“老僧”周围继续出现了“巨口裂痕”,却是叫周围的这些“巨蟒”,俱都化作虚妄。 陆峰却偏偏要破假成真! 甚么都可能是假的,但是他的法性一定是真的! “大火炎炎法性界”从他“自性”之中出现。 化作了一道“火宅”! 将此地化作了“牢笼”! 一切有情生,俱都不得逃脱! 在这“火宅”之外,便是“宝帐怙主”的“佛土”! 所有一切有情生,又都在这佛土之中。 就见这“火宅”之中,八梁已破,四门洞开。 在这破门烂梁之中,却端坐着一位慈悲不动的“明王尊者”!陆峰已然消失无见,在这“老僧”的面前,那代表着陆峰寿命的两根香烛,刹那之间就燃烧殆尽。 这“老僧”想要继续伸手去抓陆峰的寿命,却完全抓不得! 便是在这个时候,那原本坐在了破门烂梁之中的“不动明王尊”,忽而动了起来,那“老僧”还要再动,却看到“不动明王尊”身边,又化生出来了一尊“贡保神”,赫然是“宝帐怙主”! 这矮胖的“宝帐怙主”的肚脐之下——其实便是“海底轮”之中,忽而长出来了一朵莲花。 在这莲花之上,出现了两尊“杂浪达娃”!这两尊“杂浪达娃”却比本尊还要凶悍,便是在这个时候,那神案上的“神像”,终于动了,老僧止在那里,徒劳的伸手想要再抓取些寿元,插在香上。 那上面的“神像”背后,忽而有一物徐徐流转了起来,陆峰背后的“青莲寂灭魔口大轮”也开始转动起来,二者相互映照感应。 亦是一个“魔口大轮”! 第495章 、打包 陆峰看到对面的“神像眉心轮”之后,亦展开了一道清光。 旋即化作了“青光”! 在青光之后,那展开出来的,却是陆峰的“青莲寂灭魔口大轮”,那“神像”的身上,那些古旧腐朽的衣物,开始化作飞灰。 最后叫陆峰看清楚了此“神像”的组成! 却是用活人血肉泥做成的“神”!他身上的“血肉”“扑簌簌”的落了下来,在那血肉之后,是无尽的空洞!他之所以装出来了“祖师”模样的“神像”,亦并非是应他和“祖师”有甚么关系。 是应他见过“祖师”! 所以他化作了“祖师”的模样! 后来他见到了陆峰,便是要化作了“永真”的模样,止他最先模仿的,却并非是陆峰本人,而是陆峰背后的“魔口大轮”。 这却有些含义了。 血肉空洞之中,却见得一物如化生胚胎,从甘露化形为血肉,再度化形成那脸面,填充在了这血肉的窟窿里头。 衍生出来。 却再有五官。 那五官出来,却和陆峰相同无二。 随后他双手之间捧上来的那“如水如丝”之物,开始徐徐旋转在了他的身边,便是在这如水丝线经过了他的这地方,他的皮肤之上,已然有了柔性,相应的,陆峰便感觉自己身上,开始“扑簌簌”的落下来了东西。 “扎萨!” “扎萨!” “扎萨!” 便是有模糊的声音从陆峰的耳朵旁边传递了过来,便是先取了陆峰的样貌,再夺了陆峰的性命,最后再得了命格,真性,那这般下来,谁是“扎萨”? 自然对面的这“神像”,就是“扎萨”! 陆峰面对这样的手段,心中古井无波,止是想着,这样的手段却再哪里听到过? ‘章京家族’! 却是整个“章京家族”之中,都得了这般的祸事,那这样说,岂不是“章京家族”遇见的事情,也和这“五蕴炽盛”有些关联?这背后的“大魔”,到底是牵扯到了多少的事端? 无过于陆峰身上血肉“扑簌簌”的落下,止这些落下的血肉,落在了“火宅”之中,却复又循环往复,出现在了陆峰的身体之上。 ——他却是化作了陆峰的模样,准确的说,是化作了“扎萨”的脸。 一无有彻底化作了陆峰的脸。 二,无有化作“宝帐怙主”,亦或者是“不动明王尊”的脸,便还是说明了他大大的不足之处。止他这个样子,亦是在层层丝绸包裹之下,有了“祖师像”的形,却无“祖师像”的脸! 陆峰反手一下,其脑袋便掉了下来,“咕噜噜”的滚落在了地上,直接被“不动明王尊”的智慧火燃烧成为了灰烬。止掉下来了一颗脑袋,便再度生长出来了一颗脑袋。 那血肉从无到有,再度生长出来了一个“永真”的脸出来。 更加的标致,更加的生动。 止“神像”还欲要动作,但是从神案上面刚刚走下来一步,陆峰的“宝帐怙主”穹顶之上,万佛诵唱,那原本消失不可见的“佛理佛韵大云”,忽而的从天穹之上遮蔽了下来,加持在了这佛土之上。 如此,在这佛土之上。 这神像的身上,忽而出现了铁画银钩的诸多文字。 这些梵文字言简意赅,止叫人看一眼,便挪不开目光。诸多文字之中,却含菩萨智慧,凝聚在了此间,却形成了一个牢笼,想要将那“神像”包裹在了其中,在这其中,陆峰倒是见到了诸多古老的“密法域”文字!这些文字便都是一些诅咒之语,镌刻在了这“神像”的血肉之中,散发出了浓烈的恶意,叫这鲜血,不停地流淌在了这“神像”之上。 如同是尖锐的铁刷子,狠狠地刷在了这“神像”的身上,“神像”身上“扑簌簌”落下来的血肉,也有这些“诅咒”的一些作用。 止这些“诅咒”,是深深的印刻在了这“神像”的“根本”之中。 就算是这“神像”退换了一层皮子,重新脱胎换骨,亦无可能摆脱此物,特别是在这“佛土”之中,陆峰在“佛土”之中,并无感觉到任何不适之感觉,止更加的“得心应手”,那喉咙之中,绽放出来了赤红色的光。 却是一道“唵”! 这字化作了须弥,直接压在了“神像”的身上,随着这“神像”想要下来“神案”。天空之中的“佛理佛韵大云”都有了反应。 垂曳下来了诸多的“佛韵”,加持在了陆峰的“穹顶”之上。 旋即,陆峰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便是“宝帐怙主”伸出来了自己的手掌。 陆峰的“不动明王尊”智慧火更甚,那火焰从下而上蔓延,渗入了那些“梵文字”之中,那些“梵文字”亦在陆峰的“智慧火”之下,产生了变化——变化成为了陆峰的“种子字”模样。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那“火”便是从内而外的出现,想要将其变成一个巨大的“火炬”!而这亦止是里头,在外头,陆峰的手掌之上,如同汪洋大海。 有众生。 有“非人”。 有“阿修罗”。 有“厉诡”。 有“佛”。 他的手就好像是一片“汪洋大海”,至于陆峰本人,忽而在这“佛土”之中,变得无尽高大,和整个“穹顶”一样的高大。 两位“杂浪达娃”攀附在了陆峰这个“宝帐怙主”的身上。 展示出来了“空性”的真谛。 在这等“智慧”之下,陆峰立刻就明白,这“五蕴炽盛”之“厉诡”——暂时便如此称呼他,亦可称呼为“他”,他和“莲花钦造法寺”、“章京家族”最后的衰败有关系,但是却可能并非是这两处衰变的“罪魁祸首”! 原因亦很简单。 他是有“摘果子”的能力,亦有些“布局”的手段,说他知道了些甚么,顺应业力,“推波助澜”,在这庙子破灭之后,做一个钓鱼翁是有可能的。 止说是他们破灭了庙子。 绝对不可能。 他可将“执念魔”们当做果实,却不得将那原本的僧人们当做果实摘取,现在的“扎举本寺”都可压制了眼前这场面,更遑论“莲花钦造法寺”这样的大庙子呢?如此来说,阶次第修为,阶次第往上,的确是最为稳妥的修行之法。 不然有了“大咒力”,无有了“大智慧”,止会成为别人的资粮! 陆峰自己的手,在这一刻,都好似是化作了“佛理佛韵大云”,变化云雾彻底遮住了这“神像”,隔断了这“神像”。说起来亦奇怪,一旦“隔断”了这“神像”,这“神像”便无有了动作,再度恢复了平常“泥塑木雕”之形象。 这个时间, 再看过去,那坐着的“老僧”还是坐在那里,招手抓来抓去,去抓旁边人的寿命。 徒劳无功之模样。 但是他脚下的“黑暗”,却缓缓扩大,似要将他整个人都囊括了进去。 却是在刚才“斗法”的时候,“老僧”手中的“六道轮回唐卡”扑落在了地上!这“六道轮回唐卡”落在了地上,和地上的阴影却沾染在了一起,这“唐卡”却要落在了阴影之中。 这是陆峰不许的。 便是劳累半日,就是为了此物——还有便是“人皮古卷”心心念念的这“老僧”。缘何人都到了这里,劳累了半日,却不得到了些果子叫这辛劳的人吃一口,平白得些甘甜。 止叫人看的眼汪子热烘烘的,却不叫人摸的一手油汪汪的? 哪里来的这个道理! 见状, 陆峰直接探手去抓,这老僧果然是“枯瘦”的——应他就是一张冲起来气的人皮,直接被抓破之后,内里面却都是棉絮一样的血肉。 已经污黑,无有了任何的生机。 反倒是在其中,有一道道晦涩的灰色气息,落在其中,被陆峰抓破了“皮囊”,这气息直接被陆峰的“人皮古卷”吞下,这一下,“人皮古卷”再也无有了声息。 很奇特的感觉。 便是如同上一次“人皮古卷”吞掉了“陨石”一般,它在吞掉了这一缕“晦涩的灰色气息”之后,竟然亦陷入了“沉睡”之中。 不过好在却无彻底“失活”,就像是上一次一样,打都打不开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了电光火闪之间。 便是都发生过后,陆峰的手都在这“老僧”的躯壳之上,失去了这“晦涩的灰气”,这“老僧”再无有了变化,也就止剩下来“皮囊”了!这一副“皮囊”之中,早已无有了任何的神异。 在不在这里,都无有区别了。 陆峰见状,一把抓起来了他脚下的“六道轮回曼陀罗”,将其收在了自己手边。 却不见这个时日,那天上的“佛理佛韵大云”之上,一道土黄色的云气垂窕下来,落在了佛土之中。 化作了一位僧人。 却是另外的“意藏”化身。 他站在一边,却无有阻止陆峰的动作,丝毫无有看护“庙产”的意思。而是站在了一边,看着眼前的这诸般场面说道:“‘永真僧’,你的名册,尚且还在庙子之中。 你如今亦是庙子之中的僧人,还是学院的‘格贵’——但是你这个‘格贵’,却是扎仓学院之中得‘格贵’,庙子之中的事情,却和你无有干系。 不过先前你之动作,你之做派,佛爷也无理会。 你现在即为‘达上师’,亦算是可以圆寂之后,化入大云了的僧人。我来见你,亦不过分。 庙子之中的佛爷遣我问你, ‘永真,你欲要带着此物去了何处?’ ‘永真,你可能镇压的住这厉诡?’ ‘永真,你可知道你做的是甚么?’” 这僧人,的确是来带话的,说罢了之后,就往那边一站。 再不说话了。 就等着陆峰的回应。 陆峰倒是无有想到,他今日还真的能见了这“佛理佛韵大云”来的僧人。 他是知道这大云之上,一定是有东西的。 止无有想到,会是以今日如此之面貌,见到了此情此景。 面对这三个问题,陆峰说道:“回庙子之中佛爷们的言语,我欲要镇压了此厉诡大魔,带着他去了‘十方狮子林’寺庙,好将他好好镇压。 永真却是有把握,镇压了这厉诡大魔。 永真清楚知道自己做的是甚么。” 陆峰将话语一一回答,那僧人也不插嘴问话,就是站在一边听,听罢了之后,说道:“善,那你带着他离去罢。 庙子那边,我们自会回话。” 那僧人当机立断。 陆峰也不须得再多费一些唇舌。 说完了之后,那僧人亦化作了一团黄云,消失不得见。 重新归了这大云之中。 止留下来了陆峰一人,在此佛土之中,这“智慧火”缓缓从陆峰身上褪下,连带着“空行母”和“宝帐怙主”,亦都消失无见,陆峰打开“人皮古卷”,看到整个“古卷”空空荡荡,就好似是一张单纯的皮子一样。 ‘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 陆峰用“人皮古卷”将“云雾神像”包裹了。 将“六道轮回图”拿在了手中。 方才徐徐收了“法性”, 这里无了“不动明王尊”,见了“宝帐怙主”,随后,那些建筑便忽而的冲撞了过来,再度回归了原位。 陆峰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眼前这诸般一切,刹那之间恢复了正经。 陆峰站在了下午的“扎举本寺”之中往上看。 天有些微凉了,两边的院墙高耸,陆峰站在了其间往上望去,如同是一线天。 往上看,天空湛蓝,也是一番美景。 云好像是洗刷干净的小羊羔子,充满生机。 远处菩萨的风马传来了僧人们念经,敲钟等各色声响。 连带着宫铃的声音。 给人一种淡淡的安宁感觉。 此处留下来陆峰一个人,前后都无人。 陆峰在此间,心生感慨。 刚才这一切,都好似是“南柯一梦”。 但是他的身边两个大大的“卵”,却是证明——方才并非是幻梦。 刚才一切都是真实不虚的存在,陆峰放开了两物,叫里面的“狮子金刚护法尊者”和噶朗日巴都出来,二者却依旧不得醒来,在他们的身上,那一层灰色的皮子,蒙在了他们的身上,半晌不得下去。 陆峰亦不着急。 过了半晌,二位“执念魔”身上那灰色的面皮方才开始缓缓落下,露出来了里面的正经两个“执念魔”。 第496章 、掏空 陆峰救护了这两位“执念魔”,止等待了他们清醒,一行人便要出庙子,这庙子之中景色美丽,诵经的声音亦怡人,止就算如何,这庙子已经不能再待了。 几位佛爷都已经发出了大言语,再待在此处,有不可得知之后果。 陆峰三“人”行走在离开之间,又见一个黄衣业巴站在了路边。 就在等他。 见到了陆峰过来,这业巴上前却是拦住了陆峰的去路,态度谦卑,说道:“‘格贵’,长老欲要见你,请你跟我过来。” 那业巴恭恭敬敬的弯腰。 “狮子金刚护法尊者”无有言语,此刻他们都是以陆峰“马首是瞻”。 都止见陆峰的意思。 陆峰看着这“业巴”的寸头,抚摸了他的头顶,不疾不徐:“既然如此,带路罢!” 倒也不须得去猜测是谁要见他陆峰。 在这庙子之中,手里“业巴”最多的,可能就“仓禀长老”和“主持法王”了罢,现在想要见陆峰的,止可能是“仓禀长老”。 果然,随着这“业巴”来到了庙子之中那“回形”院子之中,大门洞开,来来往往之间都是黄衣的业巴,少见红衣的僧侣,迈入了里面,佛幡飘动,此处少念经之音,多碰撞之声。 这屋檐下面,时时刻刻都有着算账的“业巴”。 那“黄衣业巴”到了这个地方,却不上前了,他双手合十,对着一个方向说道:“‘格贵’,上去罢,长老便在那处等你。” 陆峰无有再看这“业巴”一眼,自顾自的再度顺着那狭窄逼仄又陡峭的楼梯上去,这一回,无用再等待,他上去就见到了“仓禀长老”。 “‘永真’,许个愿望罢。” “仓禀长老”连头也无有回过来,就站在“唐卡大画”面前,望着“唐卡大画”,对着陆峰说道。 他并未给陆峰任何的思考时机。 陆峰也无须这样的时间。 止这个问话的时间,已经足够他百转千回的思索一番了,陆峰说道:“佛爷,我想要几个聪明伶俐的‘业巴’,随我一起离开庙子。” “好,我知你的事情了。你去罢。” “仓禀长老”从始至终,连头都无有回一个。 陆峰自然退去,无有用屁股不敬的对着长老。 他背后仿佛是长了眼睛一般,就此退下。 他是如何上来这陡峭逼仄的楼梯的,就是如何下去这陡峭逼仄的楼梯的。 上上下下,连脚步落地之处,都无有变化。 在此期间,“狮子金刚护法尊者”和“噶朗日巴”都站在陆峰的身边,止不管是在“仓禀长老”还是在陆峰的眼里,他们都不算是人,所以他们在,二人都无有言语。 如此,在出去庙子的路子上,再无波澜,直到陆峰出了庙子,他都无有再回望一眼,止远远听见了大河的咆哮声音,陆峰方才驻足,对着那边说道:“金刚上师,师兄,却不知道现今我们要去何处? 是还回去‘甘珠尔’大殿么?” “狮子金刚护法尊者”和“噶朗日巴”都无有说起来方才见到了“五蕴炽盛之厉诡”的事情。 仿佛事情无有发生过一样。 他们不提,陆峰也不提,就当做那事情无有发生过。 止陆峰是真切记得,另外那两个人“人”是否记得,那便是未知之数了。 “狮子金刚护法尊者”站在了风中,却在陆峰的侧身之后说道:“却不得去那处。 我们要去甚么地方,都由着佛子说了算。 后续佛子的修行,都不须得我们插手,我们止须得做一个经师便罢了。 不过谁人能入了那间,谁人能够学习,却都不是我们说了算的。 止大佛爷,自有手段。 等待大佛爷的口谕即可,会有使者前来,我们止须得耐心等待。” “狮子金刚护法尊者”说的清楚。 接下来的学习,他们这六个佛子,学不学,学甚么,怎么学,学到了甚么程度,自有大佛爷定夺。 剩下来的事情,对于陆峰来说,止余下来“等待”二字。 亦可以说“自习”。 那便“自习”罢,如此,确实不必再入了庙子。 陆峰亦无有考虑何处去的问题。反正“甘珠尔”大殿已经建成,陆峰索性去了大殿之中寻得了一处无人无经书的大殿,暂且住下。 毕竟那处说是大殿,实则为“建筑群”。 止一座大殿,空空荡荡,看似有些空余,连法幡佛幡都无一个。 陆峰却不在意。 这个时日,难得休息。陆峰便要处理了自己这边其余的事端来,一直以来,陆峰都太过于忙碌,便是这么多年,他都无有真正的安宁下来。 现在却有了些许时日。 真个是可以喘息一二了。 止现今空余时间,却可做两件事情。 其中之一,是为教书,授经。 陆峰现在,却还做不得一个“金刚上师”——所谓“金刚上师”,便是可以为人“灌顶”的上师,他还须得再过了两年的时间,便是在外人看来,是须得在沉淀沉淀,可是止在陆峰这些大上师眼里,便是还须得再修行两年,却不为别的,止为了这“戒律规定”。 止不可为人“灌顶”。 “授戒”,却是可以。 从最基本的“沙弥戒”到后面的“根本戒”,陆峰皆可授予。 教育“才旦伦珠”和“真心乌察苏拉”显宗经文,不在话下。 陆峰一人就可以教育成功了。 在接受了“狮子金刚护法尊者”的“灌顶”之后,陆峰明了了这一套完整的“授戒”体系。 不提整个“密法域”,单纯的以陆峰现在修持的这一条路为例子。 “授戒”分为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就是“单独授戒”,亦就是前面的“根本戒律”和其它七七八八的戒律。 到了后面的“阶段”,“授戒”便和“灌顶”结合在了一起,止“金刚上师”方才可以给人“灌顶”,“灌顶”的同时,亦就是“授戒”的同时。 所以陆峰现在就算是要为他们灌顶,也要两年。 这一段时间,陆峰倒是可以将那“泉州”来的那位上师的“戒律”,好好的翻阅,品读,学习。 第二件事情,便是学习相面。 “先生。” 陆峰打开了门,叫“刘六观”走了进来。 “宁善人”一行人,此刻便都是在这大殿旁边的大殿之中,大家伙儿都凑在了一起,虽然说是不在庙子之中,但是亦又是在庙子之中。 止能说, 如如不在。 “刘六观”此刻倒是不再忐忑,有些坦然了。 再如何,这“禽兽相面之法”,亦是祖上传下来的宝贝,如今要将这般宝贝赠与了人,哪怕是买卖,亦要做出一个教师爷的样子来! 便是这个学生,是一位佛爷,亦不能叫祖宗的东西蒙尘了。 不能叫自己丢人了。 止他要坐下,这里却无有上首下首的高低之分了,但是亦有地位之区别,陆峰将其请到了上首——更深的地方,自己坐在了下首,更靠近门槛的地方。 这便要开始教学。 止这个弟子身边, 总是有两个人。 “刘六观”亦不敢乱看。 “狮子金刚护法尊者”面有异相,噶朗日巴亦是一位大上师。 此二人的面相,也大有说法。 要是平时,“刘六观”怕是总是要看个囫囵,方便填补些自己的知识,读万卷书行千里路。 止现在,他却不敢了。 “刘六观”早就偷看了好几眼,一眼就看出来这些都是个非人。 当然,和这两位“非人”在一起的“永真”上师。 ——他其实在见到之后,亦忍不住啧啧称奇,不过却不敢表露出来。 “永真”上师的这面像,旁人看起来或不可得真谛,觉得“永真上师”,永远都长得如此。 可是在他看来,“永真上师”的面容是在不断变化着的。 如同是活水,永无定时,永无定理。 今日的“永真”上师和昨日的“永真”上师,便不是一个面貌。 所以在“刘六观”眼里,“永真”上师的这个面容,便不可叫人多看。 应他现在亦分不清楚这位上师的面容。 是“诡面”,亦或者是“佛像”。 圣人无相,至人无貌。 道理便都是如此,在他学习之前,他的父亲—师父,就如此对他说过。 这个世界上,他的这“观山相面”之法,是立身的本钱,亦是糊口的手段。 可是唯独不是放在四海之内皆准的“道路”。 他学的是“术”。 不是“道”。 止“刘六观”觉得,他要教育眼前的这位“上师”,这位“上师”所求甚多。 他要学习相面。 可不止是为了给人相面这样的简单。 他是要去探寻更加“本来”的东西。 想要勘破造化,想要去学习“道”! 这个念头一旦发出来,就算是胆大包天如“刘六观”,心里都有些怵然。 他有些心虚的冲着外面大殿打开的门外看了一眼。 无有看到天雷滚滚落下,心里亦是轻松了些许。 心道这也无有甚么大事,就这般下去算了,反正到了时候,天塌了也是个子高的顶着,在此期间,这个子最高的,不就是“永真”上师么? 想到这里,刚要说话,“刘六观”便见到眼前的“永真上师”从自己的袖子之中,掏出来了一个银碗,朝着里面倒了一杯咸奶茶,请他喝茶。 也算是三杯茶下肚,“刘六观”都感觉微微有些糊嗓子,于是清了清嗓子,方才开讲,他先是从自己衣裳的夹带之中,拿出来了一本不厚的典籍。 这才是“根本”。 但是亦止是“根本”罢了,就像是一个拳法“总纲”,你得了“拳法总纲”,却不能就此修习拳法。 你还须得具体的方法,现在,“总纲”就在这一本小本本上,另外的细节,便是在这些术士的心里。 “刘六观”为陆峰讲明了这件事情——这一门有书籍,却不能乱看,须得寻找一个黄道吉日,焚香、敬祖师、祭拜之后观看。 当然,这是“第一观”。 第一次观看,便是要叫祖师知道,自己的门派,多了这样一个人。 止第一次,方才有这样麻烦,往后却不须得如此,他算过黄道吉日,便是在后天,今日不行,陆峰亦答应了。 这个时候,“刘六观”清了清嗓子,却说起来了要紧的话语,这些话语,是他父亲告诉于他的,他要将这一门术法传递了下去,也须得将这些话语说在了前面。 止说到了这里的时候,他满脸都是肃然。 便是脸上,也有了光。 他挺直了上身,叫自己的中脉如同是蛇一样的昂起,吐字开声说道:“永真,你既然要学习了我这一门术法,却是要心念记得,我们这一脉的术法,虽然是观相看人,评虽小道,却要心怀大德。 本脉的相面之法,虽是相面,亦可通十二时辰,山水人相。 观山相面,学会了我们这一门,都可择一而通。 以十二时辰,十二生肖为纲要,拔皮看骨,石为骨,泉为血,土为肉,用在人身上,亦是如此,先看骨,再看皮肉,学习了此术,大用则为风云龙虎之机,小用则为涉身处世之益。” 说到了这里,“刘六观”无可得知从哪里竟然还能抽出来了一条教鞭,对着陆峰说道:“永真——我说的这些,你可记住了?” 陆峰诚恳说道:“都记住了。” “好,那便是从总纲开始学习,我且说你且听,有何不懂便自己记下,不得打断了我的话语。” 却不须得翻书,“刘六观”就可将那“总纲”的言语说出来。 这“总纲”,却是学习“细节”的必然之用。 六十甲子如何化用,十二生肖,天干地支如何取用。 那“豺狼虎豹蚌象龟,三山五岳九品命”如何解释。 却宛若是一个解释的字典,电报的密码本,是这一门相面之术语,不可或缺之一幕。 陆峰听得仔细认真,止这些话语,都是从对方嘴巴,自己脑子,一遍而过。 无什么记不住的可能。 甚至于陆峰都可将这些事情,俱都“倒背如流”,整个过程,无用任何辅助的“智慧资粮”,毫不费力。 止苦了上面的“刘六观”。 叫这“刘六观”说的口干舌燥,从天亮讲了一个天黑。 好在陆峰还贴心的举起来了“酥油灯”照亮了此处,却叫“大慈悲韵”哺育“刘六观”,护持他的精神。 将这“总纲”说完了之后,“刘六观”有些乏累的用手帕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接过来了“永真上师”奉上来的奶茶,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方才说道:“永真,我给你说的,你可都记住了?” 陆峰说到:“记住了,且请教师慈悲,再传授我些本领,我却如今如饥似渴,心中之念头,不可罢休。” 听到了这话,“刘六观”端着银碗的手微微一顿,虽然知道上师不会说谎,可是他还是有些不可接受。 便是他,从小学起来,这些“总纲”,看似不多,也着实学习了两个多月,方才囫囵明白。 这可是他们这一脉的“毕生所学”啊! 如何到了这里,一天都不到,却有了如此的情形出现? “刘六观”咽下了“奶茶”,徐徐说道:“不急,不急,这些却须得好好的消化一番,这样,你且给我些纸笔,我为你传授一下这‘相面之中痣’的用处,叫你好好看看。 永真,勿要急躁!” 第497章 、造化 “刘六观”如此面容,倒也并非是被“掏干”了,作为一个“相面”老师,他肚子里头的“货”也不少,如今“永真”学的虽然快,但是亦不过是才学习了这相面的“总纲”。其余的那诸般小细节,如同大河的支流,无穷无尽。 叫他再说,他肚子里面的货物,倒是不少。 止如今这样学,他也有些吃不消。 掏的太快了。 不说其余,便是这般说下来,止须得四五天的不眠不休,他能说的便说尽了。 本来传授本事这样的事情,不止是要说,还要练手。 这个从听,到看,再到练手的这个过程,可以是一年,可以是三年,可以是五年。 唯独不能是三五天。 这一行,要说,要看,要做,要混江湖。便是真正有本事的术士,多时亦不是在真正的相面——而是话术,用的是“江湖门道”,不用真本事。 无有那般认真的必要。 可是面对“永真”上师,他总不能将那些“江湖手段”也掏出来罢! 止能讲些干货。 止陆峰这个弟子,老师说出来,都不须得“刘六观”这个老师画图示意,“永真上师”就能明白。 并且理解无误。 连沟通成本都无用,一心出,一心入。止这等手段,光是陆峰一个人会,这“一心出”的人,却并不知晓如何将自己的这些心念“一心出”。 至于说陆峰本人,他越是学习,越是感觉这小术的背后就是大道。 不提其余,单是以这术法来看,“刘六观”的这“六观”,并非是“空穴来风”,真有一种一法通,万法通的意思,这个光景,就在于以山观景,以景看人。 有一种“天人合一”的大道之韵在其中,甚至于陆峰隐约之间,到底是抓住了一道感觉。这感觉虚无缥缈,但是却又真实不虚,就在陆峰一把攥住的手中不住的扭转,最后又消失无见的样子。 这叫陆峰心中有了一种奇妙的“怅然若失”之感觉,不过陆峰并无将此感觉顷刻绞杀,而是放在了心中,细细的品味。 “天道即人道,还是人道即天道?却是看不清楚。止从这点来看,倒是世间一真如,法性遍自在。 并且依照了这观山之法。倒是有些堪舆之术的手段在里头。这术,到底如何从观山,最后到看人之上? 亦或者说,这术,本身就是从另外一门大道之上衍生而来。 那这大道,又是甚么?” 陆峰陷入了沉思之中,如此,他学习的速度却缓慢了下来,叫“刘六观”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止“刘六观”哪里知道,他的这个弟子学习慢了下来,却无是应他的教学,而是这个弟子从这术之中,感受到了一股更深层次之秘密。 止可惜,陆峰却是涉猎到了此间,无有甚么驳杂的学习——他就一个教师爷,哪里驳杂的过去? 也算是专精。 可他的教师,也算不上是“高屋建瓴”。 教师爷自己都混沌的厉害,陆峰清楚,要是自己问这个“教师爷”,教师爷反倒是第一个迷惘的,他想着的这些问题,他的教师爷是说不出一个“一二三四”来的。 反倒是陆峰自己越是琢磨,越是感觉这个“相面术”有意思。 “却是有些迷雾遮盖在了我的眼前,叫我一时之间却有些迷惘。” 有甚么东西,隐隐约约就藏在了这“相面术”后头,叫人看不太清楚。 陆峰坐在了原地,一直无有动作,但是他的“酥油灯”之中,“大慈悲韵”不断的抚慰着“刘六观”,叫“刘六观”无至于因此,失了精元,性命和魂魄。 传道受业解惑,到底是一件吃力的活计。 极耗精神。 过了些功夫,陆峰的无打扰叫“刘六观”都睡了。 止须得三十个风瑜伽的六节呼吸的时间,陆峰就自己上手,推醒了“刘六观”说道:“教师,再为我讲述一二罢!便是恳请上师了。” 这弟子好学,“刘六观”见着这“弟子”的样子,也无敢说些重话。 ——哪里敢说些重话。 这怎么样,都是一位大上师,如何是他敢于得罪的呢? 不然的话,哪里来的大逆不道的徒弟能推醒师父叫他继续教学的呢? 不止是“中原”有“要想学得会,要和师父睡”的话语——注意,这里的学徒,可不是女人,更是男人。 在“密法域”,这样的说法亦是有的。 所以甚么时候,甚么地方,传授真法的教师爷,地位都是高高的,像是坐在了庙子顶上那么高。 可是现在,面对这这样一个好学的“学徒僧人”,教师爷也不能抬起来架子。他止好勉力说道:“好,好,我教,现在是甚么时辰了?你却不须休息一下,也好缓缓精神。” 说着话,他还小意的往外看了一眼,这一眼,他心里便叫苦连天。 嗨呀,这黑了的天,还无有亮起来哩。 这讨命的讨命诡就来了。 这日子,苦也,苦也。 不过陆峰哪里舍得学习的时日? 他这见到了知识,便像是饥渴的牧人见到了一袋子满当当的糌粑和酥油茶,如何能忍受的了? 不成,不成,不能休息。 就好像是智慧无有了慈悲,便失去了“空性”,不能不学习。 陆峰止是一味的缠住了“刘六观”。 不住的掏出来了“刘六观”的知识来。 便是这教师爷的“吃喝拉撒”,都不能离开这里左右。 这一下,便是“刘六观”都有些接天价儿的叫苦,肚子原先要藏着的一些“六观”——观天,观地,观山,观水,观风,观相,这些年那不成熟的些体系言语,都被掏了出来,全都说了出来,来了呀一个十成十。 陆峰也无有说这他这个教师爷自己琢磨的对,或者是不对。 他肚子好似是一个烧红了的厨房,在里面熬煮着一锅“酥油茶”。现在丢进去的是“茶砖”,接下来丢进去的是“水”,后头丢进去的又是“酥油”, 这些东西混合在一起,能不能成好喝的“酥油茶”,却还是要看陆峰这个“厨师”的功力。 反正这厨子,已经有了些许别的想法。 第三日,沐浴更衣,焚香祭拜之后,陆峰便手持着“总纲”,仔细观摩了起来,如此再过几日,这几日时间倒是都十分休闲,无可得知是甚么原因,“乌夏帽子大佛爷”依旧无有召了他们这几个佛子,亦或者是无有招了他这个佛子前去。 陆峰也乐得如此。 便是灵感碰撞,可惜“人皮古卷”依旧无有响动,吃了那心心念念的一缕“晦涩气息”之后,便已然是陷入了“沉睡”之中,无可得知是要“沉睡”多久时间。 留下来陆峰一个人, 性河已开,金河未干。 “且出来罢!” 理论知识学习的差不多了,便要实践了,说起来“实践”。 陆峰这边倒是有不少的实践对象。 于是乎, “刘六观”再度见到了那河水之中沉沉浮浮的“人”。 整个一条大河出现在了“甘珠尔”大殿群之中,虽然已经是收敛了许多,但是亦是庞大,起码是将周围七八个无人宫殿群全部都包裹在了里头。虽然并非是第一次见到这庞大的河流,可是再度见到了这场面,“刘六观”感觉浑身上下都还是一阵阵的酥麻。 那一股子麻劲从自己的尾椎骨头直到了颅顶。 见到了这些“性河”之中漂流的人,他张嘴欲要说些甚么,但是他无有说出来。 应在他看来。 这些都是死人了。 就算是“活了”过来。 也是“厉诡”。 一位高僧要在这里生生硬造出来了些“厉诡”出来,总是和慈悲有碍! 陆峰却不管这些。 他随意招手,如此便随手从旁边金色的“性河”里头,打捞上来了一个“人”,他低着头看着这个人,仔细端详他的骨貌。 金河之中,这些人已经被冲刷的完全成为了“小黑人”,不是说无有颜色,止余留黑。 而是这个“人”,他在不住的吸收周围的色彩,故而止余留下来了“黑色”。 在这金河之中,上上下下浮浮沉沉的亦都是“小黑人”。一眼望去,见不到边。毕竟“龙出气的山口家族”是一个巨大的“聚集点”,虽然以“达朗花老爷”来看,除了少数几个人,其余的人都是牲畜,可是这也违背不了这里就是一个大聚居点的事实。 故而陆峰那一席卷,性河之中便都是人。 他看着这个“小黑人”,缓慢的摸着他脸上的骨头。 这便是相面之中的“辨骨”。 一双手上上下下的在上面用力捏来捏去,旋后说道:“已然是一个死人了,已经无了生机。 止这个生机,便是如同是气。 按照教师所说,人失了一口气,这皮肉骨亦变化。 我却也感受到了这变化,但是若是叫人活转过来——” 他虽然是对着“教师爷”说的,可是真个到了这个时候,教师爷却一句话都插不上嘴,止能在一边,手心脚心都除了汗水,勉强立起来了精神,坐在一边听着“永真上师”的言语,陆峰也的确是无有搭理他,他自言自语。 手头却也无有画笔颜料。 但是陆峰有手指,他用自己的手指头蘸着自己的“性河”之中的金色,双手却端着那“小黑人”的头,从他的身上长出来了“白骨”大手,画出来了这小黑人的“五官轮廓”。 这是他第一次画,所以画的无比的认真。 陆峰细细的端详,觉得自己这一次画的也有模有样,于是便对着这一张脸徐徐的吹了一口气,如吹皱一湖莲花,随即便将这“轮廓”重重一推,这人便沉入了“性河”河流之中。 这番手段,看的“刘六观”完全瞠目结舌,连一句话都无敢说出来。他现在止恨自己还会呼吸,唯恐应自己的呼吸,将“永真上师”的目光吸引过来,但是怕什么就来什么,这天下的事情,大多都是事与愿违。 “永真上师”的这些动作,还真的就是为了他而来的。 在他束手束脚的时候。 在他脚下,便也有那性河流过,就在他蹑手蹑脚的时候,“扑通”一声,原先被“永真上师“随手”一推的“尸体”,忽而冒出来,直接双手抓住了“刘六观”的双脚,“刘六观”不自觉发出来了一声惨叫。 “啊!!!” 他惊恐不已,可是吓坏了他脚下的那“人”,那“人”一个松手,差点再度落入了那“性河”之中! 好在“性河”之中“推波助澜”,那些波浪又“人”送了上来. 原先落入了“性河”的时候,那“人”亦只是脸上被画上了一张“面谱”,点上了五官,可是在他的身上却还是黑色的。 但是现在,这个人的身上便已经和活人无有区分。 这如何能够不叫人害怕! 一个黑黑的“死人”,陡然变成了“活人”,而且这个“由死转活”,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 便是在这个时候,陆峰那边说道:“教师爷,你且帮我看看。 他是活人,还是死人?” “永真上师”的声音传了过来,吓的“刘六观”再度打了一个寒颤。 可是见到了同样害怕的那“人”,“刘六观”又不敢违逆了自己的弟子,只好壮着胆子,仔细的看他。 这个人无有穿着衣裳,光不溜求。 肋骨一根一根分明的厉害,身上还有大难不死的“鞭痕”,这些都足以看得出来,这是一位奴隶。 他害怕的瑟瑟发抖。 不过这也无碍。 反正“刘六观”观相,止看脸。 他从脸上看了两眼,先是迷惘,再是恍然, 最后却有有些疑惑。 这个时候,他却顾不上害怕了,就是几步来到了这个人面前,上下细细的看,随后抬头说道:“看起来是个活人。止不过确实缺少了一些变化,少了些灵动。 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了未来。” “未来如何?” 陆峰问道。 “活不过今日大日落下。大大的死兆。 十分不吉利。” “刘六观”说道。 陆峰自然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所以陆峰不言不语,“性河”之中一阵游荡,将这人席卷了回来,送到了自己身边。 陆峰的“法性”化作一件衣裳,为他披上。陆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说道:“且等待,和我一起等待到天黑。 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第498章 、深渊 陆峰自己捏出来的人,自己心里清楚,此人的寿命应不止在今日晚上便要断绝。 在他开始“画脸”的时候,陆峰便发现了问题所在。 ——哪怕是以自己的“真性”为“本”,“真性”本来便是成佛之基,解脱之力。 以“真性”为“本”,化生万物亦不是不可。 陆峰如此捏出来了这些人,虽然看上去都是“自己”,但是实际上却是“万物”。 不过在捏造画脸的过程之中,陆峰却发现了。 在这“密法域”之中,不可说的秘密。 那便是可少不可多。 他捏造出来的这些人,俱都是“存在”的,他们本来就是“密法域”之中的人。 陆峰无有本事“创造”出来一个“密法域”不存在之人。 他止不过是将死去的人,再度带了回来。这个人大约是无有魂灵的,更遑论中阴——那期间虽然无有过去,但是他们的性魂却早就被“师兄”所摧灭。 止剩下来了“躯壳”。 陆峰其实是依托着这些真实不虚且存在的“躯壳”,画出来了“未曾死去”的他们。 不提其余哲学之论。 止带出来了这个,“真性”非“空”,陆峰已然有了别样的思考——他是“扎萨”,亦是“陆峰”,“人皮古卷”将他带了过来,却无有将他的皮囊一起带了过来。 不过托生在了一个“密法域”原来就有的人身上,将他代替了“扎萨”,这其中是否又有“人皮古卷”亦无能在“密法域”,无中生有出来一个不存在的“人”的缘故呢? 陆峰不知。 但是他却知道,这些事情,却是可以由他,亲自验证。 故而陆峰才要学习“相面之术”,从“相面之术”上,将已经死去的人,转活过来。 但是这个转活,与其说是玄之又玄,妙之又妙的“由死转生”,倒不如说是“另起炉灶”,止托生假借了这个人的皮子。 其作用原理是否和“由死转生之轮”仿佛,还是两可之数。 到了这一步, 陆峰对于佛法,亦有自己的理解。 这个时候,除非是真的来了高僧大德,菩萨贤者,否则的话,谁亦是说服不了谁的。况且,若是陆峰这手段可用,那么陆峰亦会用作此间。 现在却能做些慈悲。 慈悲,倒是不可止挂在口中。 还须得心口合一。 否则的话,那句“便我活着,就是慈悲”却成为了一句空口瞎话。那“誓言”可不可乱许诺,到了后头,便都是挂在身上的钩子,不动不疼,止动一步,就牵扯的身上鲜血淋漓。 不过如今,这却走出第一步,但是他自己捏造的人,他却自己看不清楚。止能借用了旁人的目光来看。 一个寿命至少还有两载之数的人儿,如何连今晚也挨不过? 到底是何处出了问题在? 陆峰便是一定要搞清楚这件事情的。 不过在这之前,却不须得“刘六观”留在这里。 还需要安顿了他。 再叫他处在这里,却是害了他,万一真的出现了甚么坏事,自己若是照顾不周教师爷,那便是自己天大的祸事。学了人家的本事,最后却无有护持的住教师爷,那这话说出去,到了哪里都不占理。 陆峰心里都不占理。 故而到了这个时候,陆峰已经有了见教,双手合十,礼貌说道:“教师爷,这些天辛苦了教师,还请教师暂去休息,永真无有甚么报答教师爷,那已经允诺了教师爷的事情,永真自当遵从。 这里却还有礼物,要送与教师爷。 请教师爷收下。” 陆峰说着话,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了自己教师爷的身前,从自己的袖子之中抽出来了一条洁白的丝绸,挂在了教师爷的脖子上,为他祈福。 祈福完了之后,请他离开。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刘六观”虽然无可得知发生了甚么,但是他总觉得即将要发生甚么,故而陆峰这样一说,他立刻离开,不过看着外面那大量的“性河”,他有些无处下脚。 好在陆峰收敛了自己的“性河”,让出来了一条路,叫“刘六观”离开。 故此, 在这大殿之中,留下来了他二人二魔。 待到此地无有了旁人,彼时,陆峰方才询问二魔。 二魔对此都无有言语,那是“永真”的修行,和他们无有关隘,但是问起来了这件事情。 “狮子金刚护法尊者”为陆峰新造出来人打卦,但是甚么都无有打出来。 石头落在地上,“狮子金刚护法尊者”便不看一眼,在抛出来石子的时候,他便已经有了结果。 “打卦也打卦不出来,菩萨无有言语要对此来说。” “狮子金刚护法尊者”说道,他索性坐下,和噶朗日巴坐在了陆峰的左右,便陪着陆峰念经,等待夜晚的降临,陆峰便听得了经文传出,却是“普贤行愿品”。 “所有十方世界中,三世一切人师子,我以清净身语意,一切遍礼尽无余。 普贤行愿威神力,普现一切如来前,一身复现刹尘身,一一遍礼刹尘佛。 ……” 那低沉的藏腔和经文一起混合在了寂寂无人的宫殿群之中,止余留下来了陆峰一人尚且算是人。 他自己端坐在这“性河”之中,手里牵挂着那人的手。 这人,都是出自于他的“法性”,却都无是他的化身、分身。他们,就是他们,就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和他无有关系。虽应他而生,却无是应他而定命!这便是陆峰所领悟出来之物,若是真的可将这些人都活转过来,那么他们都是新生,虽无可能摆脱命定,但是却可顺着那命定往前走。 无会被横一手。 这便是“感悟”! 陆峰随着两位“执念魔”的佛偈,开始转动自己的“佛头念珠”,“大慈悲韵”一遍一遍的冲刷在了他的“性河”之中,将其中的金色变得更加的浓稠,更是将“酥油灯”收在了自己手中。 佛光普照。 在此期间,陆峰开始复习做自己的功课,但是从始至终,他的手都牵挂着那人,叫他不须紧张,叫他心安如一。 如此,夜幕缓缓降临,陆峰还请噶朗日巴为这位农奴布施了饭食。 也无可得噶朗日巴到底是从甚么地方变化出来了些饭食,请这农奴吃了。 许是许久无有吃过这样精细的粮食,他吃的缓慢,吃的虔诚,陆峰便如此的看着他。 盯着应自己而活的这位“农奴”。 以陆峰的眼力自然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这农奴的牙齿已经磨的不成样子。说是要再吃些硬的,生的,其实便是叫他们去死。止到了他们老年——活到了三十多,便是高寿老年了。到了老年,硬生生饿死亦有可能,这样的农奴,老爷连他们的人皮都看不上。 止堪堪用些内脏肺腑之流,也许就是几瓶人血,叫旁边寺庙的上师们拿走,供养那调服的恶魔护法神。 有的寺庙严格一些,都是不许这样的“祭品”,唯恐应贡品的原因。 那些护法的恶魔伤害僧侣。 等到了夜晚,其实便止是黄昏,那农奴就看不见了,“夜盲”。 好在有陆峰的“酥油灯”作伴,照亮了此处。 此刻,陆峰却是一眨不眨的看着这农奴,唯恐自己一点无有看到,就出现了差错。 无有教授他任何的咒语。 陆峰心里记得很清楚,在他第一次想要一心二用,却是着急了想要一心二用“六字大明咒”之时日,忽而从他的背后冒出来的“诡韵”,故而陆峰此刻甚么也不做,就和旁边的两位“僧侣”一样,做一个“护法”,等到夜幕降临。 那农奴吃了饭,也要睡觉了,陆峰索性叫他就在自己眼前,拉着他叫他睡觉,今日外头无月,此人沉沉睡去。 止过了些时日——甚至都不过是一个风瑜伽呼吸的时间,他看到眼前的农奴忽而有些惊恐了起来,陆峰两手把住了他的双手,更是将其遮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佛韵佛理化作大轮,将他们遮护在了其间。 陆峰虽然看似只能看得前面的农奴,就一双眼睛。 可是实际上,若是愿意,他可以一念之间就扫遍了整个“甘珠尔”大殿。 要是他有胆子,亦可以一眼扫过整个“扎举本寺”。 所以他坐在这里,其实就可以看遍周围,只在他的感知之中,周围还是黑漆漆的夜晚,甚么都无有。 但是那农奴的惊恐样子,不似作伪。陆峰看着那农奴的脸,忽然之间,竟然连那自己都产生了“恍惚”——那便是自己已经不认得眼前的这一张脸了,这一张熟悉的,由他画出来的脸,现今已经换了主人,不再是他认识的那一个。 ‘换人了?’ 这一下,饶是陆峰都无有想到,他想过变化如何,但是遇到之后,却见到这位的变化,是从内到外。 如此这一下,陆峰提前压在了他体内的“大慈悲韵”,都无有作用。 如“沃汤泼雪”,顷刻之间消散无踪。 见到自己准备失效。 压在了陆峰体内的“大慈悲韵”,却俄而而出,化作一道神桥,联通了自己和这位农奴的性命,此刻,二位一体。陆峰倒是要看看,阻碍自己的,到底是甚么! 这“密法域”,到底是一个甚么情况。 性命相连之后,顷刻之间,陆峰宛若是掉入了“万丈深渊”! 周围都是黑暗。 哪怕是旁边立时有了两位护法想要拉住他,但是动作却已经慢了太多。 可是陆峰在这“万丈深渊”出现之时候,却已经有了预兆,他早就感受到了危机!矮胖的“宝帐怙主”悄然出现,陆峰化作了自己的“本尊”、“宝帐怙主”。 那矮胖的“宝帐怙主”金刚钺刀斩开了那诸般黑暗,立刻就叫陆峰看清楚了眼前的场景。 怎么说呢? 原始版人种袋。 更像是脑髓海旁边的脑髓舍利,像是葡萄藤一样,挂在了这上面。 便是陆峰“豁开”了这黑暗,见到了此般场景,佛心震荡。 应以他的眼力,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在作何。 这,才是真正的“由死转生”!这是一条“由死转生”之通道,在陆峰的手边,那手边救护之人,此刻已经化作了一团血肉,消失在了一旁。 止在这惊魂一瞥之间,陆峰看到了旁边挂着的一物! 看到了那物之后,陆峰恍然! “天下所有吃人狼的母亲”! 陆峰无有想到,自己会在这地方见到了这位和自己“约定”过的人,止她身上的“气韵”,“诡韵”,却是真实不虚的,陆峰在见到了这些场景之后,立刻想清楚了一些事情的前因后果。 在这一条长长的道路之中,唯独陆峰是“清醒”的。他本欲是斩杀一刀,除掉狼母。但最后却无法这样做。 止在离开之前,见到了另外一道还算是熟悉的气息,一道凌厉的斩杀去了另外一处。 豁然而下。 斩杀另外一团胚胎所在! 旋即在其余的“胚胎”无有受到危险的时候,立刻离开此处,不过在离开之前,陆峰抓住了斩杀下来了另外一颗头颅。 他化作的“宝帐怙主”止一抓,就将这头颅抓在了手中。旋即化作虹光归来。 等到他再度张开眼睛的时候,便见周围“上下颠倒”,“左右分离”,陆峰索性闭上了眼睛,以“佛心”看待诸般一切,反而清净。 周围颠倒的一切,都在他的面前,徐徐回复了正经。 但是在此期间, 陆峰遍观自己,便是在自己的“佛心”之上,陆峰“看到”所有“佛心”之上,俱都出现了无尽的尘埃。这一下,却是叫陆峰吃了大亏,但是陆峰并无在意,他使用“大慈悲韵”,轻轻的拂走了这上面的“尘埃”。 手中转动着“转经轮”。 一遍一遍的“六字大明咒”顺着风,将所有的一切灾厄从他的身上带走,整个大殿之中,上下遍布的开始都是“六字大明咒”的声音,陆峰用“大慈悲韵”化作大手,手持丝绸,一遍一遍擦拭着自己的心,叫自己的“心”开始变得澄净透明,直到上面可以倒影出来自己和“本尊”,方为正经。 便是陆峰,如此来做都是一件“旷日持久”的事情,但是出现在了陆峰身边的“头颅”,却是真实不虚之物,此物身上余留下来的气息,和“诡血”气息仿佛。 再说的明白一点。 更像是那位“大经师”的味道气息! 那位在神山上找到了造神之法的人。 第499章 、六道轮回佛轮 陆峰端坐在了其间,无有再去思索这件事情,止不住的擦拭着自己的“佛心”。 随后“忏罪”! 这般过去时日长久,陆峰却先须得将自己的“佛心”作用的琉璃干净。在他的脚下,那不断蠕动的头颅却无去处,此处俱都为陆峰的佛土,它就算是想要离开此处,亦离开不得。 处处都是束缚。 陆峰亦不怕别处寻找到了他,在他的周围,“性河”和“真识”已然化作了一道完整的“帐篷”,将他这个“宝帐怙主”护持在其中,就算是周围有了甚么,一时也寻摸不到他的“佛土”之中来。 密咒徐徐。 待到了陆峰手中的“佛头念珠”缓缓停滞不动之后,陆峰方才将念珠卡在了虎口上,停止了“忏罪”和“擦拭”。他双手合十,长长的呼出来了一口气。 “佛心就是镜子,那外头是甚么样子,看到的佛心就是甚么样子!” 擦拭干净了自己的佛心,陆峰再度遍布照映,竟然真个在自己的身边,照映出来了先前的“血肉”出来,陆峰端坐在了其中,宛若永恒不变摩尼珠,止如此来做,便是他在佛土之中,佛土亦受到了一些影响,应陆峰见了它,它亦见得陆峰。 它无有恶意,无有善意,止陆峰再度这般的窥视,便会出现在此处,“孕育”陆峰罢了。 便是陆峰以自己的“遍布智慧”,都可看出此物的种种“不可思议之处”,陆峰也看得出来,“天下所有吃人狼的母亲”种种手段,到底是从何而来。 一条细琐的时间线,从陆峰的脑海之中而出,陆峰从这“佛心映照”之中退了出来,周围“佛土”之外徐徐掺杂出来的“血肉”,亦缓缓消退,此地却又恢复了正经。陆峰的这“由死转生”之手段,哪怕是和正统的手段不一,亦不可施为的原因便已经明了,这想要“由死转生”,却会招惹来了这“由死转生之轮”。 盯着眼前的这一团血肉看,陆峰将其端了起来,拿在了自己手中。 那血污并无有染了陆峰的双手。 陆峰换了白骨大手拖着此物。 另外一边, 陆峰又继续转动了“念珠”。那一滴“诡血”,是“由死转生之轮”之中而出,甚至可以说是“魔女”和“由死转生之轮”碰撞而出之“结果”。 原来,陆峰从来无想过“由死转生之轮”其本质到底是甚么。 结果现在一看,却是牵涉到了重新“孕育”。连“狼母”都在这“由死转生之轮”之中,那这般说,“由死转生之轮”其实已经不单单是原本的“佛轮”碎片之一了。而陆峰知道了为何“老僧阿康”在见到了“由死转生之轮”后,忽而会那般的“暴怒”。 应这般情况,换做了当时是陆峰,亦冷静不得! 轮回是佛法之中相当重要的一环,可是现在,却有人要在这完整的一环之上动手!这是毁了僧人的佛法的根基! 偌大一张“六道轮回图”,要在上面或是添补,或者是删减,那如何能得?无论是自己再度衍生出来了一个不应存在之“恶疾”,还是另起炉灶,都是极度亵渎佛法的事情,“老僧阿康”这样的僧人见到之后,怒不可遏,生出来了“降魔心”,亦是正常的。 在陆峰看来, 叫人活过来,和把人从轮回之中捞回来,再创造出来一个新的人,是完全不同的三种难度之事情。 故而从这一件事情上面, 陆峰发现了这个大秘密。 这件事情上面透露出来了极度的“不简单”,无止是在“密法域”,还有这样一个可以“孕育”之地,就连“诡菩萨”,亦是被人设计住了。 “诡菩萨”可以被“莲花钦造法寺”镇压,他的背后“佛轮”可以被拆解,说明了这“诡菩萨”,绝对并非是“不可战胜”。 哪怕是完整的“极恶十轮”,亦不可能有“由死转生之轮”如此这般的“神通广大”。 那止能说明,在“诡菩萨”背后的“佛轮”破碎了之后,有人拿着“诡菩萨”的“由死转生之轮”,用它缝合了某物。其中一物是“由死转生之轮”,另外是甚么,陆峰还见不清楚。 甚至于,更加阴谋的设想。 有无可能是“缝合”了此二者的“人”——暂且假设他还是一个人,为了这个“由死转生之轮”,打碎了“诡菩萨”的“佛轮”? 若是这样,这背后做到这一切的“人”—— 陆峰不再去思考这般久远的事情。 万般事情,有一点是肯定的。 “诡菩萨”几乎不可能恢复成为“一”。 “由死转生之轮”化作了如今这“孕育”的模样,这样就算是“诡菩萨”要收敛自己的这“由死转生之轮”,就要将整个“由死转生之轮”都抬起来。 ——这却有些为难了“诡菩萨”了。 他抬不起来了。 就算是他将所有的一切都聚集了,恐怕最后也无有大伟力装起来此物! “在神山之上,在神山之上,诸位有‘智慧’的神巫啊。 诸位上师呵。 你们到底见到了甚么。 到底是要做些甚么啊! 就像是锁在了门里的秘密,就像是不拿出来的糌粑,是往里面放了盐,还是朝着里面放了蜜糖,却都叫人不清楚啊。” 陆峰感慨说道。 他看着血肉,这血肉之上的气息和那“巫教师”极其的相似,他知道,这应该就是这些“巫教师”们所行之“仪式”留下来的特有痕迹。 “巫教师”们远比“吐蕃”出现的要早的多。他们原本就在“吐蕃”建立之前,已经存在。 当然,在历史的发展之中。 “巫教师”和“巫教师”之间亦非铁板一块。 有伟大的“巫教师”为自己的国王,诅咒和伤害过当时袭击了他们国王的“赞普”。 那件带着“孕育”的大器,虽然并不清楚它最早是做甚么的,是否也是从“混沌海”之中落下来的“本”。 但是一定是的话,那些“巫教师”,一定是发现和利用了它。 大经师“呷甲加措”的气息在其中,亦可以说是“呷甲加措”这一类的“巫教师”的气息混杂在这里头。 想要在里头“孕育”出来。 实现真正的“由死转生”。 “贵族便都是神灵的子嗣。” 陆峰看着这一团血肉,也不顾及了身边的两位“金刚护法”,自顾自的说道:“想方设法寻得一个手段,想要返祖罢了。 止狼母也在其中,她在古代,一定亦是一个地位很高的贵女,她和‘纰论’却认识,是故旧。 所以她也找到了新的法子,或许无是新的法子,是旧的法子,新的手段。” 陆峰纷飞的思绪在此刻完全凝成了一股绳子,他的头脑无比的清明。 “和巫教还是脱不开关系。” 陆峰站了起来,继续自言自语。 在佛法还无有普度在这里的时候,“巫教”完全便是“血脉传承”。“巫教师”一个个俱都是亲戚关系,就算一个不是,在一位新出现的大巫师之后,就再度是了。 这个血脉,亦遗传下来知识,知识带来垄断,垄断包含着超然的权力。 上层的人和下层的奴隶,俱都已经并非是完全相同的物种了——贵人们是这样认为的,亦是如此做的。 那么为了维系自己的血脉纯正,自然会有各种外人看起来不可思议的事情产生。 这亦并不意外。 甚至可以说是“正常”。 ——在这一种逻辑前提之下的“正常”。 所以他们找到了这个方法,将他们重新孕育,成为神灵。 那问题来了,说了这么多,此物究竟为何? 陆峰从地上站了起来,不住的来回走着。 止就算是如此行走,行走之间亦不能有丝毫的慌乱。 止是有一种“四平八稳”,“天塌不惊”的感觉。 这已经是一位大僧侣必须要修行的课程了。 他对于“巫教”是有理解,但是要说是“理解之深厚”,其实他亦不行,还是要看“初代主持法尊”,起码从他的“三巫考学”,便可以看出来他对于“巫教之法”的研究之深刻了。 当然,亦可以回头去“那多达日大雪山”,或者是去找更加古老的教派,寻找真正的“巫教师”。请求这些“巫教师”教授他这些“知识”。 但是“巫教师”亦并非一定会传授给陆峰真正所有。 所有一切,都是未可知之数。 他何须担心这个? “不许违逆和牵扯了‘由死转生’,那便另寻他路,使一张张面具,粗浅的行了这种手段,这样却不得‘千人千面’,是‘千人一面’。” 陆峰立刻找到了另外的方法。 如此,他周围“性河”再现,在他的脚边,陆峰弯下腰,用手捧起来了一汪又一汪酥脆金黄的“河水”,将其捏成了“人皮面具”。 便是在他的行动之中。 时日已然过去。 那边菩萨已经叫自己的风马带来的吉祥气息。 风中带着的牛奶和肉干。 这味道,味道越来越近了。 那带着吉祥火热的香火和鼓声,也越来越急了。 无论过了几天,“乌夏帽子大佛爷”还是无有召了陆峰的打算。反倒是庙子之中,很快便会举行“大法会”了。 原本那时候,该是“陆峰”这样的学院“格贵”,收取些“法会资粮”的时日。 止可惜,原本准备的好好地,陆峰自己却不得去做“格贵”了。 哎嘿,他去大寺庙做法台了。 也算是一件喜事。 寺庙和寺庙之间,亦不相同,也可称之为“大同小异”。 有的寺庙,止须得一位堪布,即可掌握大大小小的“扎仓”,“康村”。 掌握所有的“二级行政单位”。 可是有的寺庙,却是须得有一位“总堪布”,一位“大堪布”,数位“堪布”,方才能掌握整个寺庙的学院。 有的寺庙,总法台和主持却是同一个人,有的地方,领诵师,护灯师,主持,护法,仓禀飨食等等,俱都是一个人。 上上下下仅止一僧,守着大殿,由一个村子的人供养这种寺庙。 故而在“密法域”,亦不可以“一”推“万”。 直待真的到了,用自己眼眶子里面的眼珠子看见了,方才是正经。 方才知道是“如此”! 陆峰要去的“十方狮子林”是一座古老的寺庙。 但是这一座寺庙,亦就是陆峰说的,“总法台”和“主持尊者”为同一位僧人,整个寺庙根本就无有多少的僧人的那种寺庙。陆峰为“性河”之中的一人又一人贴合上了“面具”,看着他们一个又一个的“转活”过来,心中却叹息。 到底无算是真正活了。 他们看起来这个叫做“土登”,那么叫做“达娃”,这个叫做“铁匠”,那个是个“皮匠”。可是实际上,他们都是“永真”自己,止无过是“扮演”了其余之人,想要叫他们真正“千人千面”,陆峰还须寻找办法,规避了“由死转生之轮”方可。 “人皮古卷”还无有苏醒。 陆峰收回了“人皮古卷”,拿出来了那“六道轮回图”。 缓缓推开此唐卡。 陆峰看到,在那“六道轮回图”之中,最中间的“阎魔尊”一双瞳目,如火如炭,无情的盯着陆峰。 整个“六道轮回图”,都在陆峰的眼神之中,徐徐转动。陆峰不为所动,他在这一张“唐卡大画”上自如的观察,发现这“六道轮回”之中,的确是缺少了一位“地狱佛”。 却好像是他这一次去的地方。 上一次来这里,却有些狼狈,可是转头来到此处,却无须得那般狼狈,他却胜券在握,整个唐卡,俱都在他的手中,像是被割掉了○○的公马,温顺了许多。 “此物,却是无主之物。 ——亦有可能是那主人,已经被吃了。” 陆峰想到被“人皮古卷”一口吞掉了的“死韵”,希望消化了之后,“人皮古卷”再给他一些新的惊喜。 他原本是要将此物当做是“尸陀林”的载体。 可是“尸陀林”的一部分已经化作了“冈措”,另外一部分,陆峰也不打算再要了。 “尸陀林”和“魔口大轮”有相似之处,那就是有一点,就可有一个。 陆峰止须得将“冈措”制成一个完整的“尸陀林”即可,剩下来的那一部分,和陆峰无关。 所以, 此物却无须做“尸陀林”的载体。 它应入陆峰的“眉心轮”之中,和陆峰背后的“青莲寂灭魔口大轮”合而为一,成为了陆峰“眉心轮”之后的“佛轮”。 “六道轮回佛轮”! 既然“诡菩萨”的“佛轮”,极有可能已经无能“合而为一”了,那陆峰索性也就“帮助”这“诡菩萨”一把。“由死转生之轮”你已经合不了了,我这边的“青莲寂灭魔口大轮”你也无想着要合了。 实在不行,“极恶十轮”都有破碎成碎片后,可成长为一的“特性”。“诡菩萨”若是不嫌弃麻烦,自己再度找到一个“青莲寂灭魔口大论”的碎片,自己缓缓喂养成一个完整魔口大轮算了。 都无要来烦恼陆峰。 陆峰却要用此物当做“基石”之一,完成了自己的“佛法”! 想到了此处,陆峰却率先从自己的背后一伸手,将“青莲寂灭魔口大轮”里面的“傩面”拿了出来。 放在身边! 第500章 、陷阱 陆峰要对“青莲寂灭魔口大轮”动手,就不须里头再有了旁的物件。 这个“傩面”,亦是有大来历之物,放在了这“大轮”之中,很可能有不可思议之改变。 现在有了大咒力,大智慧,往常看不明白之物,现在却模糊之间,可说一二了,陆峰见了那“傩面”,此刻暂不说此物究竟叫做甚么,但是此物的作用,陆峰已然是“明了”了。 赎罪,救难,拔苦。 神力所化,神性所忠,是一种古老的“救赎文化”所出之物,并非是“神仙”本人,那他见到了“石相”,亦不是神仙本人,止“神仙”神力所化。此刻留在手上的,不过是“神性”之代表。 更加直白一些。 是一种可以带着人去往“极乐世界”,“仙人国度”的庞大“意藏”。 就是这一下,陆峰脸上带着此物,忽而睁开眼睛,在他的眼睛之中,淡黄色的光芒渗透到了眼前的虚空之中,却是看到了一副完全和“六道轮回”无有干系的“升仙图”!这“傩面”的主人,就在这“升仙”的上端,傲视着万物! 应这“傩面”的主人,就不是普通的仙人! 太阴炼形! 人死之后,是一场久远的“升仙”。 生死是一道大门,止有死亡,才能带来永久的改变! 这便是“尸解”! 这便是“尸解成仙”! 陆峰“佛心震荡”,但是“佛心永恒”,他的双手合十,随后又做了“释法印”,“智拳印”,“狮子吼印”,数道印记的变化之中,陆峰那波澜的心,终于恢复了平静,便是在这一副画面之中,陆峰见到了完全不同之另外一种可能! 尸解成仙,历时弥久,而在这个过程之中,是须得有接引者,也须得有一个去处。活人转化为死人,死人成为仙人,这个过程之中,生前的财产,生前的地位,死后供奉而上的财产等等因素,会叫这位“死人”,在成为仙人之后,得到不同的地位。 和真正的仙人乐饮。 ——“真正的仙人”,指的就是陆峰现在带着的“傩面”的“本尊”。 “老君真形。” 陆峰早将“傩面”戴在了脸上,这一回,这“傩面”无有从他的脸上滑落,止顷刻之间,陆峰身上原是“法性”所化的“僧衣”,从上到下如绸缎般丝滑,化作了一道黄色的大袍,化在了他的面前。 那些黄色的神力,化作了一道道天书文字,落在了陆峰的面前,从左到右,便是如同是古老堂屋前头挂着的竖着的字画。 上面原原本本的天文写着, “赦罪!” “救赎!” “引导!” “升仙!” 又一团一团青色的法力不住的从他的身边而出,将他的这法衣化作了黄色之后,将这些文字俱都框在了一起,化作了一个又一个的“装裱牌匾”! 在他的脚下,法力化形。 白银阶梯,层叠而上,将他的地位变得无比的崇高。 便是在他周围的两位“金刚护法”,一时之间都无力上前,陆峰便觉得自己被拔擢的无限高,在他的周围,隐有神雷,引而不发。 在他的周围,神山如海,宫阙如林。 这些建筑俱都隐藏在了云雾之中,叫陆峰可以看到,却不可触摸,便是在这些地方,都隐藏着陆峰完全无有可能承受之力。 一条条大道,横在陆峰面前! 任由陆峰拾取。 哪怕是带着面具,陆峰亦未免有些心惊,他倒是无有想到,带上了这“傩面”,后果会如此。 竟然是“老君传道”! 止这修行,亦也有“阶次第”之分别。 止无有“密法域”这般的森严威慑。 但,“仙人”就是“仙人”,此面具之主人是“老君真形”,那他就是“道”! “周流六虚,教化三界”! 便是在这虚虚实实的场面之中,忽而的一阵大风传来,叫陆峰这样修行有成的大僧人,都有些站立不住。 正所谓是“云从龙风从虎”,就是这一阵大风之中,便是周围这些神山和宫阙,都如同是散开的风云一样消散无可得见,但是那云雾之中,独独一扇门留在那处,看到陆峰目光所至,那小小的门,缓缓地开。 那一种叫人牙酸的,仿佛是年久失修的“吱呀”的声音之下,陆峰听到了那声音,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古老”了起来,陆峰第一次察觉到,这应是“岁月”,“时间”的声音。 在这古老的声音之中。 那大门洞开。 门中如“人声鼎沸”,喧喧闹闹,吵的陆峰的心都有些烦恼、嗔怒了起来,无过于这些念头一瞬即逝,随即一只撑破了人眼眶大的白虎,从其中钻了出来。 那威慑之恐怖,便是陆峰此刻身上都竖起来了毫毛。 白虎,主死主杀伐。 并非是陆峰和它相斗,必死无疑,而是它身上本来就带着一种可以称之为“不吉祥”的气息,止这一头大虫出来,却并非是和陆峰来生死斗。 它是“老君”的使者。 它是前来“传道授业”的! 在它的口中,衔着十二卷金书,便是“老君传道。” “老君”在那“阴山”的体系之中,本来就作为一个“传道”,“拔苦”,“赦罪”之形象。 止陆峰无有想到,他竟然会在此处,得到了“老君传道”。 不过须臾之间,陆峰便心中清楚。 自己可得这“老君传道”,其实便是“人皮古卷”之功劳,若是无有“人皮古卷”,那么他是绝对不可能得到了此物,便是在吞噬了“神像”之物,亦可以吞噬了陆峰。 现在想来,那山中种种模样,不过“无前无后,无始无终”几个字。 亦就是说,就算是陆峰陷入其中,亦不得解脱。 他还无有修持到“十地菩萨”这个层次,便是他的法性如今落入了那处,也不可说自己可以完好的走出来。 现在得法,陆峰却无有亲自去修行之打算,那大虫张开了大嘴,那十二卷金书顷刻之间化作蝌蚪也似的文字,钻入了陆峰的“识藏”之中,陆峰眼前“眼花缭乱”,一时之间,难以自持。 这便是“仙书”。 凡人不可得! 好在现在,陆峰已经并非是凡人了。 那种种文字,诸般变化,到了最后,不过几个大字。 这种忽如其来的“进入”,叫陆峰从那种种观点之中“醒来”! 待到他厘清了这些。 就知道这些亦无过是【救苦】、【赦罪】、【治亡】、【驾车】、【饮酒】、【弄虚】、【合道】、【神龟】、【青龙】、【白虎】、【呼雷】、【唤童】。 名字之中,仙气不多,倒是十分日常。这些之中,这每一道便是一道金书。 亦可以称之为一种“道”。 顺着这些学习,便可行大道,这十二卷书本,无有上下高低之分,无有前后修行之别,无分彼此,但须得认真,等到修持得这些神通手段,便可作“仙人”! 却不止是“尸解仙”! 止这些道,陆峰自己却也自己修持不得。 倒并非是“学不会”。 是“无有必要”! 他已经朝着一座山中行了,就无有必要再换一条路爬上山,再者而言,其实想要学习此神通手段,也有办法。 不过这都是些后话了。 陆峰缓缓转动的念珠微微一顿。 他的另外一只手将脸上的“傩面”轻轻的揭了下来。 这一次,“傩面”在他的手中格外的驯服,止是这取下来的“傩面”,竟然如同是流沙一般,从他的手指之间落了下去,顷刻之间,这一张“傩面”就无有了。 消失在了他的手边。 甚么都无有留下。 陆峰对此却无有失望。 应他知道这一张“傩面”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止那“十二张金书”,已经传递了下来,这一张“傩面”在于不在,都是一样。 不过那“十二道书”,陆峰一道书都无有看。 这些经文,便是他现在看来,亦有作用,但是无有那么大的作用。 他缺少的不是“法”。 是时间。 特别是那“六道轮回佛轮”。 陆峰手中捏着“六道轮回唐卡”,此刻却是仔细端详着“唐卡”的时候,在这一张“六道轮回唐卡”之中,已经少了一尊“地狱佛”。 不同的“六道轮回唐卡”之中,“六道轮回佛”是哪一位菩萨的化身,都略微不同。 止对于陆峰来说,这些并不重要。 应陆峰的“法性”,自然可以入主了这“唐卡”之中。 这“唐卡”无可得知是从甚么地方出来的,但是在这“唐卡”之上的异样表示,此物绝对算得上是一件了不得的法器。 那“阎魔尊”亦不住的盯着陆峰看,陆峰见状,缓缓的薅起来了自己的袖子,将自己的一只大手掌,朝着这“阎魔尊”的脸上而去,止这个时候,就算是“阎魔尊”,亦无有动弹,叫陆峰的这一只手印在了他的脸上! 陆峰的手中,那“地藏王菩萨咒印”宛若是“烙铁”一样,上面便是浓厚的法性。 止如此一下,金色的法性铺满了这一张“六道轮回唐卡”之上,在这“金色”的法性之后,陆峰“赤红色”的法性引而不发,止这一下,“百脉俱通”,浩浩汤汤,无有阻碍。陆峰的“法性”遍布在了这“唐卡”之中,止一下,陆峰觉得自己是进入了一个“完整世界”之中。 坛城! 真正的“坛城”! 陆峰在这“坛城”之中,察觉到了一股子未尽之意。 就好像这“六道轮回坛城”,止是一个未完成之品,止这对于陆峰来说,就已经足够了,陆峰无有直接进入了这“六道轮回唐卡”之中,止用手在上面做了一个烙印,那法性便在这上面,化作了一瓣一瓣的“莲花”。 这些莲花瓣印在了这上面,化作了浓重的“慈悲意”。 随后化作了一位位的菩萨。 陆峰在外面,亦在里面,里面的是陆峰,外面的也是陆峰,那唐卡之中的周围“厉诡”,对于陆峰所化作的那位“菩萨”,完全无敢于违逆。这位菩萨,身上却无有深厚的颜色,他手持锡杖,是一个光头,就如此行走在了唐卡之中,端坐在了“地狱道佛陀”的座位之上。 随后,在这“唐卡大画”之外的陆峰,将这“唐卡大画”拿了起来,在法性的笼罩之下,此物竟然化作了一道光也似之物,落在了陆峰的眉心轮之中。 在陆峰的“眉心轮”之中,“不动明王尊”一只手抓住了此物,旋即连“不动明王尊”也消失无见,止他化作了一道“天穹”。代表着“慈悲”的“杂浪达娃”化作了金黄色的柱子,在这大地之下,是“宝帐怙主”! 随即,在陆峰的头颅之后,开始徐徐“长出来了”唐卡大画。 止这需要许多时间。 陆峰手捏法印,坐。在彼时,那“唐卡大画”就在徐徐变大,“青莲寂灭魔口大轮”开始融入了这“唐卡大画”之中,想要融入了这“地狱道”之中,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陆峰忽而感受到了一种“冥冥之中”的牵挂之意! 其实这便说的有些“文雅”了。 直接就是钓鱼的钩子,直接勾在了大鱼的肚皮之上!随后开始用力的拉扯!这便就像是钓鱼的时候,大鱼上钩之后,二者欲要开始角力。 直到那底下的鱼儿彻底脱力,就可以将鱼儿钓上来,可惜的是,陆峰并非是鱼,他早有准备,在这“钩子”出现并且开始要发力的时候,陆峰就已经察觉到了,那“矮胖”的“宝帐怙主”早就准备好了弯刀! 也还是一瞬间,便一道金刚钺刀斩杀下去,将所有一切都斩断! 所有一切,都发生在须臾之间,站在了一边的两位“金刚护法”却都如同“泥塑木雕”——涉及到了和庙子破灭有干的事情,他们却有些“不够”了,这并非是对于这两位“执念魔”的不敬,是缺少了“大智慧”,有了“大执念”,这些上师们亦是有了大缺点,可以被“乘虚而入”! 斩断了这一刀,斩断了这一道,陆峰却也并不轻松,他就如此坐下,在他的面前,佛土铺展,陆峰开始将此物,化作自己的“六道轮回佛轮”! 止这一下,却无春夏,更缺春秋。 时日高远。 至于在这般时日,“扎举本寺”的庙子周围,却又开始热闹了。 又是到了交换的时节了! 第501章 、重定 此刻按照寻常汉地的日头来说,算是夏,可是实际上对于草原来说,早便已经是秋了。 周围的牧民开始将自家的头口驱逐着,朝着庙子而来,这是他们在入冬之前,最盛大的节日之一了。 这一场大法会,会维持七个日出日落的时间,这个时间之间,距离寺庙不远的部落,会正式交换商货,寻找配偶。过了这个好时节,就要熬过来寒冬了。 不知道今年见到的几个老朋友,又有几个人可以活到明年哩。 生生死死的事情,谁又说的明白哩! 止外头的吵闹,和陆峰无关。 陆峰枯坐在了“甘珠尔”大殿之中,在他坐着的这大殿外头,两位“金刚护法”亦枯坐着,无声无息,宛若尸体。 整个大殿,俱都安静无声。 至于再往外扩着看去,其实这般无有声音的,又何止是这里,整个“甘珠尔”宫殿群,如今却建造的差不离了。其中应也有诡神之力帮助那些人建设。故而在这般情形之下,那许多建筑的僧人,苦工,都已然离开。 整个“甘珠尔”大殿都几如鬼蜮。 无有人过来,无有人离开。 无有诵经的声音,无有炊烟。 止余留下来了那宫铃的声音,随着风“叮铃铃”的响动,却更为这广阔的“建筑群”增添了空旷。 便是这种情形,在热闹的寺庙之中,更加显示的寂静和“恐怖”。 那些前来贸易的牧民心中亦清楚,不敢进入寺庙之中。此处外头连驻扎的部落都极少。“扎举本寺”庙子之中的僧人虽然无可得知里面发生了甚么,但是他们亦不敢靠近这里,倒不是应他们知道这里面有“莲花钦造法寺”的执念魔,单纯是应庙子之中的僧人不许他们这么做,他们便不敢靠近。 便在今日,“大法会”还无有开始——“大法会”的开始,便是以第一场“驱邪和驱鬼”的“大戏”开始。在这一场大戏还无有开始之前,却已然有了大上师回来。 是“十方狮子林”的总法台。 这位大僧侣,是一位“第四阶次第僧侣”,长相十分的威武,两条浓眉宛若是两条黑色的刷子一般。 他手中的念珠,暗沉的紫,已经盘的油光瓦亮。 在大日之下熠熠生辉。 同样熠熠生辉的,还有他的宽阔额头。 宛若是古铜色。 学经僧们早早的起来的时日,大日还无有起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坐在了房舍之中,却无有叫身边的那些侍从僧们都进来,他正朝着眼前的炉子里面丢入了些木柴,叫这火焰熊熊而起。 大量的火焰, 烘托着上面的铜壶,叫这铜壶翻出了些白沫子出来。 这“密法域”的早上已然是开始冷了,再过些时日,便要穿袄子了。要是还在湖边,此刻却都已经冷的不成,便是去寺庙旁边的河流之中,都会感觉到寒冷刺骨。 回到了庙子之中,他依次第见了好几位大佛爷。 亦知晓有人替了他的“十方狮子林”总法台的位子——他便是应此而回。 止如此,他失了这“僧官”的位置,心中无悲亦无喜。 虽然他如今做不成“总法台”,是寺庙先坏了规矩,但是他亦知道,庙子之中大佛爷的言语,那就是规矩。如此,这件事情却又符合规矩了,庙子之中的大佛爷还叫他为这后来的僧人,好好讲述这“十方狮子林”的场景。 他自然依言行事。 止那位“永真”上师自己不上门,他来到庙子之中已经有了几天,却还不见人上门,却是叫这位大上师,越发的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对劲,他请来了两位老友,打听一二。 “永真,永真——” 止他知道的越多,便是愈发沉默。 再度听到“永真僧”不得来寺庙,要叫他出去,他亦无愤怒之色。 他们所约定的时日就在今日,是要他去了“甘珠尔”大殿去见那僧人。 那些侍候这位大上师的“侍从僧”,倒是有些火候不够的,应此而愤怒。 止他们的忿怒,便是止出现在脸上,多出来了些颜色。 至于再多的言语,他便是不敢说出来。在庙子之中便是腹诽了上师,都是要受到“拔舌”之刑,更勿要说是这诅咒、咒骂上师了。 大日还无有抬起来,大上师就要动了。 “那就去外面见了他罢。 总不得不能完成了大佛爷的言语,违逆了大佛爷不是。” 他手下的那侍从僧哪里敢于说话? 便是不言不语的跟在了后头,这位大上师昂扬着头,朝着外头走。 虽然还无有天亮。 可是外面已经传来了马啼人叫的声音。 这一趟的“赶集”,虽然是大法会,但是并非是如“至尊呼图克图坐床仪式”这样的大日子。 所以依照往常,都是一些左近寺庙的上师,还有附近的部落过来。 至于那些“札萨克家族”,“汗王家族”,都无须过来。 故而走到了大日即将出来的时日,来到了“甘珠尔”大殿侧畔的时候。 大上师见到了“章京家族”的马队。 还多看了一眼。 一眼就看出来,这是来接人的。 这些甲士都背着火铳长枪,腰间挂着雁翎刀,雄伟的面具遮住了他们的面孔,叫他们看上去如同恶诡一般。 他们从此间进进出出,看样子是要将人带走。 大上师看了一眼之后,就无有再看。 “汗王家族”和“札萨克家族”,“章京家族”这里头错综复杂的事情,和他这样的僧人无有干系。 这些人身上俱是遮掩不住的“厉诡气息”。 虽然说僧人们亦有些为旁人降服“厉诡”。 但是无缘无故的,叫他这样一个僧人去招惹“章京家族”这样一个“庞然大物”。 ——便是病死的牛羊,都要比活着的人儿还要庞大哩。 大上师无有因果,如何会去主动沾染这些东西? 根据传说,在“密法域”之上,至今还有游荡着“理藩院”衙门。 这“理藩院衙门”,已然是成为了一个“厉诡”! 谁也无可得知这是一个甚么样子的“厉诡”。 见到了这“厉诡”的人,差不多都已圆寂了。 止根据好事者传言,此物,的确是和“汗王家族”和“章京家族”有些干系。 想到了这里,大上师欲要走入了此间。 止忽而之间,他佛心一动。 大日出来了,止这大日,却无有遮蔽在了眼前的这一座“甘珠尔”大殿的门上,密法域的大日无有遮曜在了此间,大上师立刻顿足止步,久久无言,在他身后的那些“侍从僧”哪里敢说话,亦都站在了后面等待着,不敢上前。 大上师就站在门口,驻足思索。 应他知道,要是“永真”要见他,在他来之前,“永真僧”就应该已经知道了。 到了这般时日,还不出来,便是他“永真”的问题了。 反正无论如说,他也不想要今进了这诡谲莫名的地方。 都到了这般次第,他如何能不知道庙子之中有些地方,是在大日底下炙烤过后,都有“余韵”之地。 那些地方, 他都不愿进去。 更无要说现在这座建筑。 它在大日之下,但是却无有被大日笼罩,既然如此,必有缘故。来这里,都是为了给旁人一个说法罢了,他不愿意以身涉险。 就在这般的驻足之间,那边的马队,已经收拾干净,准备离开了。 那些甲士从头到尾,都无有朝着这边看一眼。 仿佛这边的大上师不存在一样。 更加吊诡的是,除了他们座下的马匹,他们自己,都无有发出任何的呼吸之音,应若是有呼吸之音,那么这个距离,是瞒不过外面的这位大上师的。 作为僧人,等待,便是已经修持好的功课。 就算是那些侍从僧,亦不敢也不能在自己的上师无有表达出来情绪的情况之下,胡乱插嘴。 马队开始行走,护送着“甘珠尔”大殿之中带来的人离开。 便是在这个时候,从那庙子之中,忽而走出了一个人出来。 他看上去有些奇怪,用一张暗红色的丝绸遮住了脸,露出了光光的一个脑袋,上头一根毫毛都无。 这在密法域的僧人之中,都是极少见的。 止应地域的原因,密法域的僧人,都是可以留一些短头发的,像是这般光的,其实是少数。那人上前,见到了大上师,行礼说道:“永真见过上师。” 大上师双目炯炯有神,他凝视着眼前的这个光头僧人,无有回礼,说道:“你是永真?” “是。” “永真”将僧牌递了上来,那大上师见了一眼,依旧盯着“永真”,无有接过来此物,反而庄严说道:“你是永真,亦不是永真。 我既来这里,如何还要用他来见我! 是来消遣我的不成?” 那大上师严重说道。 说话的时候,已然是有了金刚威严。 “永真”不疾不徐,缓缓说道:“并非如此。 并无对大上师不敬的想法。 ——止是修行到了紧要的关头,不得出来。 还请上师见谅。” 说话之间,他从自己的身上掏出来了一个盒子,将盒子递给了大上师。 大上师亲手接过来了盒子,打开,止看了一眼,便见到了上面写下来的两个字。 “永真”。 用的却是楷书,中原文字。 见到了这两个字,那大上师脸上的愠色,却俱都不见了。 收敛的极快,那大上师说道:“上品见过永真上师。” 彼时,他表情反而是轻松了,说道:“止如此——那这样也极好,我这边却有些关于‘十方狮子林’的些故往,要告知于上师。” “永真”说道:“在这里谈论这些,反而是不美,却是如何能叫我怠慢了上师? 止上师若是不愿入了此间,亦有些旁的法子。 那便请上师随我来,去了别处。” “永真”说道。 “好,好,好,那我便和永真大上师一同前去。” 那上师说道。 却都是好说话了。 待到他们离开,真正的“永真”,却都无有露面。 这一切, 并非是“永真”托大。 ——好罢,的确是他托大了,不过无是说他看不起眼前的这位大上师。 这却有些冤枉了陆峰。 这是应他想要收敛了那“六道轮回佛轮”,但是无有想到,此物之高大,远在他想象之上。 便是整个“六道轮回唐卡”,止现在,便分为“九层”! 到了如今,陆峰却不着急了。他一层一层抽丝剥茧,细心的很。这一点却不得马虎,不然里头有了别的东西,陆峰是要将此物化作了“六道轮回佛轮”。 但是他可不想要过几天,便是连自己,头颅被人砍了,肠子被人抽了,心肝脾胃肾都被从身子里头抽出来,连真性都逃不脱,被人做了法器。 骨头吹奏起来了无常的乐曲。 ——那便是真正的无常了。 那却不是陆峰的“慈悲”!这却成全了别人的“慈悲”了! 在这如海的第一层之中,陆峰感觉自己飘忽在了无尽的识藏之海中,那识藏之海一片深不见底的黑色,宛若底下是“万丈深渊”!陆峰此刻,便坐在了莲花台之上,那“万丈深渊”之下俱都是“厉诡”,是“地狱道”之中的“厉诡”。 但是他自己,却有颜色之定。 便是“居于此间”的“地狱佛”。 手持锡杖,头顶光光,在这识海之中,“地藏王菩萨”的“咒印”,如云飘散。 整个“无尽之海”之中。 便是“咒语”。 “唵,钵啰末邻陀宁,娑婆诃” “唵,钵啰末邻陀宁,娑婆诃” “唵,钵啰末邻陀宁,娑婆诃” 便是在这咒语之间,那光头菩萨的头顶之上,摩尼宝珠高高在上,将此地照亮的纤毫毕现,叫这里头的所有之物,都看上去和和美美。 就连那些“厉诡”,都畏惧了这大光明,躲藏在了黑暗的“海水”之下,不敢上来。 而陆峰在此地的化身,此刻他的光明便在这“地狱道”之中,无限拔高,止在此间,所有一切,都有他这个地狱道的主人出现,止他指头划过,便重新厘定了此地,将此地化作了切糕也似的酥软糕点。 止这里,是“八寒地狱”,止那边,是“八热地狱”!就连那青色的“寂灭魔口大轮”,亦不过是成为了一个底色罢了,陆峰的“法性”源源不断的落入了此中,却无是完全为了厘定此处。 更是为了从中而起,再到后头去看,这“唐卡”之中,到底是还有甚么! 第502章 、偌大的寺庙 陆峰化作的“地藏王菩萨”落在了这深不可见地的大深渊之中。 然,在他的头顶之上,徐徐升起来了一座大日,照耀了此间。 随即,种种“地狱”,依次第浮现,重新厘定,地藏王菩萨的密咒响定在此间,竟然是化作了一个拳头一般,五指紧握,将整个“六道轮回唐卡”最外面的“地狱道”唐卡,“一把攫取”下来。 自成一派。 化作一隅。 而在这个“唐卡”的更深处,陆峰的“意藏”化作了一条游龙,在其中不断的游曳,经过了最外面的“六道轮回”,如是去了十二因缘。 亦无有发现了旁的甚么。 止越是朝着里面走,陆峰就越是察觉得到,在这完整的“六道轮回唐卡”之中,一切都并非是如此简单。 ——应在这唐卡之中,一切着实是太过于完善了,完善到了这就是一个完整的“六道轮回”,并非是“唐卡”如此简单。 便是陆峰现在,自己决计是无法画出来这般的唐卡。 就算是他借用了“莲花钦造法寺”画出来的巨幅唐卡,亦和此物是“两个东西”! 它们是两种“创作方向”! 是一个可以用在此间的“宇宙”! 止一念至此,陆峰索性化作了“宝帐怙主”,万丈之高,就在其中,一眼遍观世界。 俱要将此化作了佛土! 止这“一眼万年”,便是陆峰依此“法性”,遍布全索,也是一个“水磨工夫”! 如此, 另外一边, 陆峰盘膝如此坐着。 在他的头颅之后,“地狱道”佛轮,终于缓缓扩张开来。 无再是青湛湛的一道青光。 而是七彩之光!止这一道七彩之光,却无是整个“六道轮回”,甚至连其余的“五道”都无有出现。 出现的是完整的“地狱道佛轮”。 止在“地狱”之中,那金灿灿的无量大光之中,端坐着一位“菩萨”! 这菩萨,在外面的人,已然是见不得面了。 他的脸,宛若是在发光的金盘子,常人看上去,就看到柔光光的一团光晕在那处,应这一次的“地藏王菩萨”,无有面容,他的面容就是“慈悲”,“慈悲”二字,是无相的。 可是在他的锡杖之上,却挂着诸般的“地狱景象”! 在他的脚下,“谛听”却无有出现,止是简单的“莲花台”。 等到甚么时候,这“地藏王菩萨”有了面容,脸庞,那亦就代表着那个时候,陆峰在“慈悲”之上,有了建树。 在这般情形之下,陆峰法性再展! 在他的“法性界”之中,这一番,佛土之下,再多出了这“地狱景象”!止这些,说起来不过是三言两语,可是真的修持起来,修持到了如此地步,陆峰亦察觉到了时间之转瞬即逝。 止他心中却并不惊奇。 这才几年时光,便是修行,无有那般通天的根器,就是智慧的堆积,积攒智慧,总是会消耗些许时光的,止叫他无有想到的是,在他开始完整的“地狱道”佛轮之后,在他的身边,便是出现了许多狰狞丑恶! “诡韵”再显! 却是“尸陀林”这一只陆峰见过的大“厉诡”出现,一口吞下了陆峰,将陆峰送入了自己的“肚子”之中,但陆峰无有反抗。连他脚下的“冈措”,都安安静静! 应此刻已经有人站在了陆峰的旁边,便是如同以往一般,有人在以“时轮金刚密咒”相助陆峰。 止如此,陆峰和以往并不相同了。 所以他能察觉到,借助了“尸陀林”而施出的这密咒,并非是完全无有副作用。 止那丝丝缕缕的“诡韵”,还是缠绕在了陆峰的身上,止对陆峰的“佛心”无碍,更像是一个“标记”,像是有甚么东西,黏黏糊糊的趴在了陆峰的背上,止等待一个时机,就可以钻入了陆峰的身体之中,止陆峰以前身上亦有这般“诡韵”,不知道在甚么时候,遇见了甚么佛敌的时候,已经湮灭掉了。 现在却依旧附着上来,这一次,陆峰自己动手! 大音希声。 背后那“佛轮”忽而将自己完全遮曜住,另外一边,陆峰手中出现了“转经轮”,一边转动,一边发出了如雷音一般的大咒。 三遍“密咒”! “梭哈!” “梭哈!” “梭哈!” 在这三遍“密咒”之后,陆峰的另外一只手抓住了“金刚杵”,狠狠地刺杀在了自己的面前。 就在他的面前,忽而出现了潺潺的鲜血。 在他背后的那“诡韵”,早已在陆峰的佛音之下消失无见,可是陆峰却察觉到,那“尸陀林”之中,真正的“厉诡”却还在眼前,止这一遍“金刚杵”落下,陆峰就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只兽首! 止这个兽首之后,是完全拼凑出来了的一具身体,陆峰止须得看一眼,就知道这“尸体”不过是“诡韵”的载体罢了! 真正的“厉诡”,从始至终都无有表现出自己的模样,它止是一点点的“诡韵”外漏,就已经展现出来了如此的情况,那血液落在地上,“鲜”,但却“鲜”的有限度。 黑褐色的血块罢了。 新鲜——刚出来,又不新鲜——早就已经出不来了! 止陆峰的这一“金刚杵”,却无是在耍笑,这“金刚杵”下去,便是这“厉诡”,亦感受到了“疼痛”! 不过便是在这斗法即将爆发的时日,陆峰被“人”一把拉了出来。在这人还无有动手的时候,他便和“诡韵”一样,深切的藏在了这“尸陀林”之中。 若非刚才他动手,陆峰还真的察觉不出他是在何处。 就此一下,“乌夏帽子大佛爷”就将他带了出来,止这个时候,陆峰方才见到了“乌夏帽子大佛爷”狰狞开悟的“厉诡相”。 他的“厉诡相”很是奇特,他长着四只手臂,周围便是如同青灰色的灰尘,围绕着他,形成了一个完整的“过去”! 若是再说的明白清楚一些,便是大日在他的身边,都变得更加的“古旧”! “古旧”和“古老”,便是两种完全不同之模样! 四只手臂之上,分别是人皮,象皮,“嘎巴拉碗”,“扎玛如”。 他有一个脑袋,但是有三张脸,这三张脸上,分别是青色,赤红色和蓝色。 他的脑袋之上带着“毗卢帽子”,看上去却和“纰论”有些相似,就见到他一把将陆峰带了出来,那一只手宛若是无尽之长。 大日普照。 他们二人,便是在这“甘珠尔大殿建筑群”之中。 止无在原先的大殿里头,而是在外头的墙壁阴影里头。 陆峰再见“乌夏帽子大佛爷”。 便见到“乌夏帽子大佛爷”还是前面那般,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又哪里有刚才自己见到的那般“狰狞”的模样呢? 直到此刻,陆峰方才缓缓收缩起来了自己背后的“佛轮”,看上去和普通僧人,无甚么两样。 “你得了此物——你见到了他们,狮子金刚护法却无有消失。 你倒是好大的佛缘。” 两人都站在墙边。 止从外貌,不从穿着来看,这两位上师,俱都和普通人无有区分。 都很普通。 但是就是这位普通的“乌夏帽子大佛爷”说出来的话,虽无有出乎陆峰的预料之外,但是亦是叫陆峰心中一清。 看来对于那身上充满了“死韵”,亦或者可以称之为“死蕴”的老僧,都是“执念魔”,可是“乌夏帽子大佛爷”,却还是比其余的“执念魔”心里要清楚的。 他清楚的知道这些“执念魔”,前途上有甚么“风景”! …… 草原上——尽管人走马踏的,这一点草地虽然无有“寸草不生”,但是的确是草场稀疏,此处的脚下,可以见到土了,但是亦有人处理了这些牛粪、羊粪、马粪。将它们都带了出去。 大日升起来。 牧民们的帐篷外面也热闹了起来,这一年之中能有几次这样的盛会呢? 止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有一处帐篷的所在地,周围、帐篷,一样的安静。 门口虽然无有人把守,可是就是最顽皮的孩子,都不敢靠近了这里。 大僧侣们住宿过的地方,是会留下来“福气”的! 当然,这无有了声音的地方,自然就是陆峰和那位大上师所在之帐篷。 “永真”坐在主人的座位上。 有的时候,便止须得一张画,便可看到了修行。 “永真”的“永真”两个字,并非是白写出来,上面“佛韵”深厚。 就此而言,陆峰为上。 再者,从这“僧官”的身份来看,这位以前的总法台,已经不是“十方狮子林”的总法台了。 虽然眼前的这位僧人——永真,但是他很快就是了。 如此事情反倒是简单了,便是以这位上师为上,“永真”坐在了主人的位置,他坐在下首的位置,尽管“永真”称呼这位大上师为“师兄”,这位大师兄亦不敢真的以“师兄”的精神面貌,和陆峰而对。 止说起来了“十方狮子林”庙子的事情,却不得乱说言语了。 这位“总法台”,来了精神。 “十方狮子林”是一座颇有来历的寺庙。 但是并不是一座大庙。 恰恰相反,这是一座不大的寺庙,止有大殿四处,除了主大殿为二层之外,其余的大殿,均都是一层,且并不高大,庙子之中主要供奉着的是两尊菩萨,一位是“强巴菩萨”,还有一位是护法神,是降服的一尊“龙王”!除此之外,便都是常人都熟悉的那些护法神了。 它其中无有学院。 便是经文师傅,领经师傅,俱都是一个人。 正经的僧人,止不过是两掌之数。 也有些差役僧人,止这些差役僧人,亦不会去旁的寺庙学习,和“甘耶寺”又不一样,庙子之中,这些差役僧人,都是端茶倒水,扫地吹风的小僧人。 大多数都无有授戒,为庙子服僧差。这些僧人都是“寄养”在了庙子之中,长大了之后,却都是要回了自家的部落之中。 并且在庙子之中,亦不能堂皇的用了这人的诸般器官。 这些东西,一般都是寺庙在开法会的时候,朝着贵族要的。本寺庙(扎举本寺)开法会的时候,亦需要这些。 或者庙子自己就是大领主。 那便是要自己动手了。 止在那“十方狮子林”寺庙之中,已经多年都无有主持僧人这个职位了,总摄大权的,便是“总法台”,整个庙子,便俱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也独独他一人,可以有“寝宫”。 整个庙子,是由周围三个部落分开供养的。 这三个部落,名字亦简单的很。 出过白马的部落。 有水的部落。 还有一个山下的部落。 这三个部落就以此称呼,十分简单了结,里头的人大多都随着常见的名字起名,就连这个起名的人,都是庙子之中的“上师”。 这些“上师”们,掌握着“文化”和“文明”。 总摄这些部落之中的“生老病死”。 整个寺庙之中,能用“人皮人骨”法器的,亦无过就是“总法台”了。 按照寻常道理,这样子的庙子,无会是“第四阶次第僧侣”这样层次的大上师去做庙子的“总法台”的地方。 寻常第六阶次第的僧人去即可。 可是说到这里,就要说出来这“十方狮子林”的不凡之处了。 天时地利,“十方狮子林”占据了“地利”!“十方狮子林”地属“交通要道”,换而言之,以往僧人要去中原王朝的话,都是须得从这一条路上行走。 这便造成了此地的特殊属性,就和“龙出气的山口”一般。 整个寺庙,其实是起到了一个“乌拉站”的效果。 上上下下,住的人除了高僧大德,还有当年来往密法域的“高官显贵”。 他们在庙子之中留下来了许多“宝物”,整个“十方狮子林”之中,无止是供奉了诸多的“佛宝”,“宝贝”,还有好几个石碑。 这些石碑之上,镌刻着诸多的信息。 止这些石碑,平日里头都被蒙上了“红布”,观看不得。 所有一切,俱都深深的锁在了院子之中,不许靠近。 这却并非是在封锁知识,是这些东西就算是上僧看了,亦要恍惚。 “我亦说不得这些是甚么,还要上师自己去看。” “总法台”说道。 说到了这里,他似有些踌躇,止转瞬即逝,他又开口说道:“无过于这些年来,‘十方狮子林’庙子之中,亦有了些古怪。 不得不防!” 第503章 、火 如此便要说些体己话了。 无论如何,到了“第五阶次第”乃至于更上的“上师”,都是有“慈悲心”的,无有“慈悲心”,他们也修持不到如此的地步。 止诸多“人骨法器”,“人皮法器”,都是应“慈悲心”而起。 起码名义上的确是以“慈悲心”为起。 这便是诸多大上师为何不传授给僧人们一些高深法门的原因之一。 知见。 所以还是那般,可以说一位上师“坏”,一位上师“好”,但是不可说一位上师“无慈悲”。 “总法台”是有慈悲心的,虽然是“第四阶次第僧侣”,止有些事情,他也无法处置,这一次回到庙子之中,也是要请庙子之中的“金刚上师”帮助。 这位“总法台”徐徐说道:“‘十方狮子林’,便就在阴山脚下,从这座山下,可以见到阴山。 原先,这边亦是属于‘札萨克家族’的领地。 止后来,‘扎举本寺’庙子自然势大,‘十方狮子林’便落在了庙子的手中,上上下下之间,无有变化,亦最多也就变化了庙子之中的上师,去‘十方狮子林’当法台, 你当了法台之后,庙子也会告知于你。在庙子和十方狮子林之中,是有一条古道,须得我们时时维修,不可叫上面蒙上尘土。 我们须做的事情,就是要这古道安全。 应这一条古道,便是庙子之中商队必经之路。” 话说到此,“陆峰”将自己的身体都倾了过去,仔细的聆听着这位“总法台”的体己话。 这位“总法台”也无有叫陆峰失望。 他继续说道:“便是在这‘古道’之上,最近连龙达,都飘不起来,在来的路上,我把褡裢之中的龙达挥洒了出来,止如同是抛出了些石头一般。 如何上来的。 就如何落在地上。 我的诵经声音,连周围的菩萨风马都不愿带走。古道之上这般的模样,便说明有甚么东西,无视了菩萨的警告,来到了古道上头。 可是我却一点都找不到。” 这是第一件事情,亦是最重要的事情。 庙子之中对于这“商队”,看的极其严重,“古道”出现了这般事情,便一定要出手处理了这些事宜。 止如今这件事宜,“总法台”自己已经做不得罢了! 将这一件最重要的事宜说罢了之后,“总法台”缓了缓,继续说道:“这第二件事情,还是在庙子之中。 庙子之中,最近多了些死去的狼。 止有一只狼,便是连我都无有发觉,在我知道的事情,它已经撞死在了强巴菩萨的前头。 我在那处打卦,却甚么都无有看出来。 止是风啊,不吉祥的很啊。” 都不须得解释,陆峰就知道这件事情为什么不吉利——“密法域”的寺庙之中,像是吃人的恶兽,均是不会进入。 就算是废弃无人的寺庙,如果还有佛法庇护,那么夜晚进入了此间的人,都不须得担心外面的狼群会进来吃人,金钱豹,吃人狼,都无会进入庙子,更不要说是撞死在了菩萨的面前! 何止“胆大妄为”! 这却是陆峰还无有过去,就已经发生了这般事情,若是陆峰去了呢? “永真”一句话都不说。 就坐在那处,他看的出来,“总法台”还有事情无有说完,既然都已经开始了,那自然是一次性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方才作罢。 果然,“总法台”沉默已久,陆峰亦无有发出呼吸声音,此地寂静的如同是无人的高岗。 就在这死寂的沉默之中。 “总法台”打破了这死寂,说道:“还有一件事情,虽然并未是对于庙子(扎举本寺)最重要的事情,却是对于‘狮子林’最重要的是一件事情。 本来这件事情,我亦要趁着这个机会,告知庙子,结果此时‘永真上师’来了,我就应将这件事情告知了你。 ‘永真’佛法深厚,可以处理了这件事情,那便是关着‘石碑’的那院子之中,忽而的多了一个女人,止夜晚在里面啼哭,这应是阴山之下而来的‘人’。 便是在前不久之前,阴山之下便已经有人在不住地窥视庙子之中。 止我无有想到,他们胆大妄为了如此地步——他们都入了庙子之中。 那啼哭之音,寺庙里面的小僧人都能听到,唯独我却听不得这个声音。 是我佛学浅薄,无能护持的庙子安全。 ‘永真上师’若去,一定可护佑得庙子安宁。 ‘永真上师’,慈悲,慈悲!” 说罢,“总法台”盘膝坐在了地上,终于是拿起来了旁边木碗里头的茶色的奶茶,饮了一口说道:“还最后一件事情,那便是无论如何,都须得小心草原上最厉害的四只‘厉诡’。” “这四只‘厉诡’,分别是‘理藩院衙门’,‘长生天的游骑兵’,‘白魔’。” 四个“厉诡”,陆峰听到了三个。 止最后“厉诡”,陆峰看的清楚,就算是“总法台”,亦说不出来。 他每一次张嘴的时候,在他的嘴皮子之上,便有蚯蚓也似的密咒出现。 不住的缝合着他的嘴巴。 叫他压根就说不出来那“厉诡”的名字。 这诅咒叫“总法台”的舌头也好似是石头一样,压得他完全无可能说出话语来。 就连“总法台”,亦脸上有了讶异的神色。 这是甚么时候,被人下了“恶咒”? 或者是,被“厉诡”下了“恶咒”? “永真”见状,也无有动手,此刻的他,无过于是一位蒙了面的“身躯”,是陆峰的一部分,但完全并非是“永真”! 并无可帮了这位“总法台”。 不过这四个“厉诡”,有这样一位,如此难缠? …… 甘珠尔大殿群。 侧畔,阴影。 “乌夏帽子大佛爷”和陆峰相对而坐。 对于自己选定的“佛子”,“执念”的终末,他和蔼可亲。 二人说话之间,声速极快,很像是一种快问快答。止先是“乌夏帽子大佛爷”询问,陆峰回答,到了后来,却是陆峰请教,这位“乌夏帽子大佛爷”亦无有任何不耐烦的神色,细细为陆峰解答。 他看的通透。 说话亦不绕弯子。 有甚么就说甚么。 止他说的一切,都须得陆峰自己肩膀上担着了。 “有些事情,瞒是瞒不住人的。 就和姑娘欢喜情郎的眼神,那眼窝子里面滚烫的目光。 就和小伙子们精壮的身体,有力的臂膀,能拉住烈马的大气力。 就和神鹰一看便知道厉害,就和骏马一看便知道里程。 永真啊永真,我便说了。” “乌夏帽子大佛爷”自然的吐出来了陆峰的法号,说道:“六位佛子之中,我最看好你和达如。 止达如是‘呼图克图’。 庙子之中以前无有这般的人——圣人,佛子,不过都是称呼罢了。 一样便都是一样。 到了如今,你叫我狗屎,亦不能去了我几分佛性。 止有了‘呼图克图’的称号,却未免牵扯的太多,在你的身上,却无有这般的事情。 我且为你看看背后的这‘六道轮回唐卡’。 此物,很有些来历。” 他说话之间,探手过去,如同是探手入了水中,波纹荡漾。 他将手放了进去。 复又自然的将手往出来了一拉。 陆峰还甚么都无有感受到,“乌夏帽子大佛爷”就已经将手收了回来,他的手空空如何,不过他的脸上却露出来了“了然”的神色,他将手收了回来说道:“果是那一件物。 却叫你得了。” “乌夏帽子大佛爷”说道:“拿着罢,拿着罢。 此物和你无碍。上面应是有些难缠的轮回死韵,止你自己有自己的佛缘,那死韵已经不得见了,此物就是你的‘法性’所在,你便拿着此物,对你亦有好处。 你虽得了此物,以后必定会有因果。但你已经做了咱们庙子的佛子,因果早就承担过去。 止这些,却不过是风中的砂砾,多了不多,少了不少。” 陆峰谢过了“乌夏帽子大佛爷”关系,无过“乌夏帽子大佛爷”都在了眼前,陆峰便将自己要去“十方狮子林”寺庙之中做“总法台”的事情,告知于“乌夏帽子大佛爷”。 “乌夏帽子大佛爷”闻言,并不惊奇,更不反对。 他说道:“去罢,去罢,待到这边事情一了,我自会去寻你。” 陆峰也不敢问“乌夏帽子大佛爷”要处理甚么事情。 那不是他应问的。 止他不问,“乌夏帽子大佛爷”却自己说了。 他说道:“你既然已是‘佛子’,有些事情,现在却可告知你了。 ‘永真’啊,你知道庙子是如何被摧灭的么?” 陆峰说到:“永真知道,却也不太知道。” “乌夏帽子大佛爷”说道:“那你也应看看,你到底须得承担了甚么因果。 便从那一场大火开始罢。 那一场大火,烧了半个火鸡年。 最后,烧了一个热囧。 最后,烧到了现在!” 说话的时间, 他一只手抓住了陆峰的手腕。陆峰无有用力挣开“乌夏帽子大佛爷”的手,旋即,一阵大火从“乌夏帽子大佛爷”的手上传递上来,直接点燃了陆峰。 陆峰却无有感受到任何灼烧的疼痛。 止眼前一阵大火过后,扭曲之间,陆峰便感觉自己站在了虚空高处,从上往下的看到了一座庞大的不可思议之寺庙。 这一座寺庙,应如何说呢? 地上佛国。 便是陆峰见过的在大的寺庙,亦不过如此了。 红墙,红瓦,红色的经幡,顺风飘荡。 如同是风中炙热的火。 是热情。 是活力。 是一切。 就在那白雪皑皑的雪山上,到处都是一片火红,比这更强大的,更耀眼的,便是这座寺庙的完全不可思议的“巨大”。 这样一座寺庙,若是无有鬼神相助,仅仅是凭着“密法域”的那些上师,奴隶,就算是将“吐蕃”这几百年,再加上“琼”时期的所有奴隶都拉上来,都无可能建造出这样庞大的寺庙来, 大量的“麻椒”,大量的“矿石颜料”,不可计数的水源和青石,打造出来了这样一个不可能的奇迹! 陆峰在“六怙主雪山”之中,是见过“莲花钦造法寺”的“地上伏藏”,亦就是这一座寺庙的“印经院”。 那个时候,陆峰就知道这一座寺庙,大的不可思议了。 现在真切的看到了整个寺庙,陆峰才发现,自己小看了“莲花钦造法寺”,也小看了那些大佛爷的神通。 这一座法寺,就像是一个厚重的红色的毯子,从山上展开,直接滚落下来,红毯所至,皆为佛土。 整个“红毯”,扎扎实实的铺在了整个“六怙主雪山”上。 顺便吞了前面的“罗仁地区”。 并且这些建筑,都依次底的按照山形而建立,便就像是一只又一只的巨蟒,攀附在了山上。 从上到下,从左到右。 人力所不能及矣! 更重要的是,在如此庞大的地方上,陆峰看到了诸多的僧人在此处做活,若是这是已经到了“终末期”的庙子,都又如此多的人。 那这样大的寺庙,这样人数众多的寺庙,都无有吞并了“密法域”。 彼时其余的大领主,又该如何? 这件事情,已经无可以常理度之了。 并且陆峰可以看得出来,此时此地的气候,还算是温和。否则光是养育了这么多的僧人,就是绝无可能。 单纯是这么多人,就是“屎山尿海”! 地方越大,人数越多,越是难以管理! 止就在此时,陆峰看到“时间加速”了。 底下密密麻麻的人,都如同是延时摄影之中的“光流”。 彼时,陆峰终于第一次看到了“火”。 这些“火”,自天而奖。 是陨石! 大量的“陨石”!从天而来,划破长空! 整个天都好像是被这些石头砸漏了。 无可得知这砸开天地的“石头”之中,到底还隐藏着甚么,但是那一种“毁灭”,那一种“五浊”,是陆峰亲眼所见。 虽不知,这是“乌夏帽子大佛爷”要陆峰见到的,还是陆峰真的看到了天塌了,大量的陨石落在了地面上,却无有全部都落在“六怙主雪山”之中,止两颗陨石落在其上,为整个庙子,陆峰看到了火红的庙子之中,似有了一层阴霾。 “这是第一波火。” “从天上来的火。” “然后是第二波火。” “从王都而来。” 说话的时候,陆峰便看到明显缩水了许多的寺庙,整个寺庙似是缩小了三成。 但是剩下来的地方,还是极大。 就在这般情况之下,有一队“车队”入寺了。 第504章 、苏醒 这便是那位大上师曾经说过的,有地位崇高的“吐蕃”大族,将自己降服不得之物,送到了庙子之中。 叫庙子镇压了此物,他们来的时候,封住了所有的门窗,叫人都不曾得见了他们的踪影,叫耳朵听不得他们的声音,眼睛看不得他们的影子,鼻子嗅不到他们的气味,直到庙子彻底破灭之后,整件事情才流露出来了些许消息出来。 止这些具体消息,“班智达上师”都无可得知,那这位“乌夏帽子大佛爷”,是否可知这到底是哪一大族? 应也无可得知,应陆峰看到的那经幡旌旗,俱都模模糊糊,看不清楚模样。 陆峰的疑问提了出来,“乌夏帽子大佛爷”果亦摇头,表示自己并无可得知具体是哪一家。 他放言,这个消息本身,就带着剧毒,这是带着“诅咒的消息”,就像是带着剧毒的蜜糖。吃了这蜜糖,就会惹上“诅咒”。而“诅咒”,是整个“密法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有诸多“僧人”,“神巫”,“贵族”,甚至于“赞普”,就是死于不明不白的“诅咒”之中。 连“乌夏帽子大佛爷”,亦是如此,在“密法”之中,也有许多种明显从“巫教”学习过来的手段,用来破除和驱除“诅咒”。止到了这个份上,其实事情,已经厘定了。 能够叫“莲花钦造法寺”这样的一座大庙子为他们看守“噩兆”,能够施加“诅咒”,叫“乌夏帽子大佛爷”都不得言语的大族,真无多少,特别是其中还擅长于“诅咒”手段的“神巫家族”,左右就那么几个,便是再须得一点点线索便可得到准确信息。 陆峰亦无有对此,再有甚么打探言语,大量的牲畜和财宝都被无情的添到了庙子的“火塘”之中,那些物品燃烧的恶臭,迎风十里,叫那些贵族们都有些色变,惨绝人寰的哀嚎充斥在了此间,整个寺庙,都如同是笼罩在了大火之中,浓烟从这大雪山上而起,竟然真的被无形巨口吞入了其间,无所踪迹。 随后,寺庙真的起火了,止这一次,这火焰来的蹊跷无比,整个火焰无有一个从点到面,从小到大的“火势”变化,止一出现,便无可阻挡,陆峰看的分明,这火焰分明就是从“过去”,“现在”,“未来”都一直在燃烧,它并非是“有效到达”开始燃烧起来的,这“大火”,从前便在燃烧,未来也未曾熄灭。 止在现在出现了而已! 亦就是说,这就是一个“轮回”,“轮回”的开始是在燃烧,“轮回”的结果亦是在燃烧,随后便可以想象,这个“轮回”是一个疾驰的马车车轮,马车开始转动,火焰永不停歇。 无过于陆峰看不清楚此火是从甚么时候开始燃烧的,但是他可看出来,这大火最开始是从甚么地方开始起来的,一处极高的“寝宫”,火焰自那最高处而起,却诡谲的宛若是流水一样,流淌到了底下,将整个寺庙,都笼罩在了业火之中。 “这是第三把火。 从主持法王法尊的寝宫而起,这一把火,彻底烧掉了整个法寺。 整座寺庙,无得逃脱,便是在整个法寺的燃烧之间,因果纠缠,业力缠绕,魔怪,厉诡,恩怨纠缠。便是菩萨,也不得叫我们耳清目明,见着这背后的真相。庙子无是一日一夜之间,被大火烧塌的。 这一场大火,烧了整整一个饶囧,便是到了最后,庙子之中亦频频发生了些怪事,大事。 止那个时日,我们被‘主持法王法尊’用青石和宝塔压在了‘人间伏藏’之下,不得见物—— 最后的事情,我们亦无得见到,但却也有了些猜测在。” “乌夏帽子大佛爷”毫无芥蒂的说出来了自己这些“执念魔”被法王镇压的事情。便是在整座庙子都起火,群魔乱舞之后,那时候的主持法王,亦可以随手将他们镇压在了庙子之中,尚有余力,可见神通,止这般情形之下,庙子还是无有再建。 说实话, 便是到了现在,陆峰都无有见过法王的面目,无可得知这位很可能已经证得“菩萨行”的大佛爷,如今到底是在甚么地方,眼见着整个寺庙都落在了业火之中,陆峰未曾说话,在他的瞳孔之中,火焰翻天。 那一座堪称是“艺术瑰宝”——止提起来“艺术”,不论其余的话,这座“艺术品”,就在“业火”之中化为灰烬。 应佛法而生。 应佛法而灭。 亦合佛法。 “须菩提,须菩提。” 陆峰心有所感,有显教经文便在了嘴边,欲要说出,最后却还是沉默在了嘴巴之中,随着一口郁气消散在了他的口腔嘴巴之中。 在他的旁边,“乌夏帽子大佛爷”无喜无悲的诉说。 止好像是说了旁人的故事一般。 从他的言语之中,听不得任何语气波澜,止余留下来了故事的继续。 他继续说道:“便是如此,庙子之中的‘法脉传承’,亦无有那般简单,应‘厉诡不二如一’。这一点,庙子之中无止是法王一人得知。 所以在‘密法域’之中,一定有一个‘一’。 这一点便是晓得了这件事情的僧人,亦都在想办法解决。 止根据法王和我们之察觉,那个‘一’,早就破灭。 有人应是已经借助了手段,叫这‘一’,分为了各个部分。 并且脱离下来的各个部分,都已然是各自成长了。 便是后来,‘一’脱困了,想要合一,亦不得胜利。 它的四肢都无是它的四肢,它的脑髓都是别人的大海,如此情形之下,它如何还能‘合一’?” 听闻到了这里,陆峰问道:“那‘诡菩萨’是‘一’的一部分?” “却并非是如此,诡菩萨的来历,却和这‘密法域’的一,无有干系,它往来搬运的‘法性’,亦不在‘密法域’之中。” 对于“厉诡菩萨”的来历,“乌夏帽子大佛爷”倒是所知甚详。 “并非是‘密法域’本来的‘厉诡’,它更像是从莲师处来的‘厉诡’。” “乌夏帽子大佛爷”徐徐说道:“它和庙子之中有因果,却不多,便是庙子之中镇压了他的佛轮,亦并非是甚么大事情。 它应还有其余的事情要做。 须得防备的,反而是‘五蕴炽盛之厉诡’,亦叫做‘阴魔诡’。 故而我欲要传经,但是却发现,我们便是早就被盯上了。便是在此时传了法脉法统,那‘厉诡’止会出现,将你们一网打尽。 ——却不是一件好事情。 这和我好不容易将过冬的粮食背在了你们的身上,转头你们却都被狼吃了,连粮食都丢了有甚么区别? 故而还须得等等。 等到我寻得了一个妥善的方法为止。” “乌夏帽子大佛爷”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告知陆峰。 他和其余的“执念魔”有不同之处。 他更多了一些“智慧”。 在这般的情形之下,陆峰捻动着念珠,止得称是。 还能如何?暂且先应承了便是,至于说那“五蕴炽盛之厉诡”,虽然难缠,但是此刻却还不须得他上前去缠住了这“厉诡”。 “乌夏帽子大佛爷”又告知陆峰,这些天他都可去“甘珠尔”大殿之中,去拿取些经文来看。 陆峰点头称是。 止这件事情都不太重要。 在“乌夏帽子大佛爷”离开之后,陆峰感觉自己怀里的“人皮古卷”,开始缓缓苏醒了。 这方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吃了“灰白色”的气息之后——吃掉了“死韵”之后,“人皮古卷”便再度“睡着”了。 亦可以称之为“吃饱了消化”,“饭困”,此刻“消化”完了,陆峰都可再去看看,是否在这“人皮古卷”上,再度多出来了些许变化。 无过于也并非有多少信心。 应上一次“人皮古卷”吃掉了“陨石”之后,“昏睡”了那般时日,最后虽然出现了变化,但并不太大。 如今止困了这般时日,应也如此。 陆峰自然迈入了一处无人的大殿内,也不关上门,也不怕被人看,就拿出来了“人皮古卷”。 依照他这个“永真大上师”的身份,手持这“人皮”法器,在懂行的人眼里,德行兼备哩! 陆峰打开了这“人皮古卷”,便看到了“人皮古卷”依旧分为那三部分。 止这第一部分的三项“大誓愿”,终究是有了变化! 所有的变化出自于三个条件之中。 上面写的是: 【完成三样请求,即可返回现实,获得将本场景中某一法器带回之能力】 【一、修成法脉,转回甘耶寺,获得甘耶寺赤巴法台职位(20%)】 【二、修成法脉,调查甘耶寺衰落之谜(75%)】 【三、修成法脉,埋葬吐蕃古瓶(未完成)】 【在密法域修行之所有成果,均可永久保留】 【完成请求,即可得到额外报酬】 【完不成任务,将终老在密法域之中】 【已滞留时间:68681天】 往常这上面之时间,背后的“未完成”,都极少变化。 但是现在,这最下面的时间一次性多了一百多年,连上头的“未完成”,都有了变化! 这却是稀奇的很了! “吃了死韵之后,便是连我应厉诡、密咒多了的时日,都算在了里头。 还是说——那时日,其实亦是正常流逝的一种,我的确是过了那么多年。 便是这么多年,我也无有衰老。却是我的‘身之大圆满’得了乖巧。” 陆峰此刻倒是可以确定了。 毕竟, 时间如刀子,人身如年轮。时光走一圈,刀子就在人的身上划拉一道,可以见骨痕,可以见性轮。 僧人,亦不得免俗。 吃了“死韵”,陆峰察觉到“人皮古卷”更加智慧了。 那三道任务,第二道已经有了眉目。 关于“甘耶寺”的衰落,“人皮古卷”认可了。 如此看来,“甘耶寺”的衰落就是和“天火”扯不开关系。 就是当年“牛魔灭佛”之后,来自于王都逃难的僧人们,从那些寺庙之中带了东西出来,至于他们想要埋在土里当做“伏藏”也好,想要保存了“法脉”,等待东山再起也罢。 无论是甚么情况,现在的情形就是围绕在了庙子外面,很可能就是来自于外头的“厉诡”。 无管于他叫做什么,都不过是借了一层皮子的“厉诡”! 现在还剩下来的这些未完成的任务,又是甚么? 又有哪里可以补充的呢? 是在“甘耶寺”这座庙子周围的村子,山岗,那些消失的人文地理? 还是那“厉诡”的真实身份? 还是到底缺少的其余两份法脉,所以暂时还有缺陷? “甘耶寺”的法脉,亦是隶属于“诸法本源之寺”的部派法。 暂止从他这边得来的经文来看,这些传承法脉,亦无有甚么特别特殊的。 当然,也不可就此妄断。 若是有了些特殊,便应是从另外两道法脉之中所得。 至于其余两处都无有到了一半的任务。 陆峰却都已经有了头绪。 都可徐徐而来。 “‘人皮古卷’啊‘人皮古卷’,你是怕我无有了耐心,所以给了我‘可视化’么? 可是你的这‘可视化’啊,却是依照了谁的标准也说不定。 若是你能听懂我说话,便折了你这古卷的一角,也算是对着我点了点头。 叫我知道你也是一件灵物,如何?” 说罢之后,陆峰看着“人皮古卷”。 “人皮古卷”一动不动。 看起来完全无有听懂陆峰的话。 陆峰便亦不强求。 看完了第一个“版面”之后。 陆峰便看向了第二个“版面”。 在第二张“版面”之上,亦出现了变化。 上面的“佛敌”——对他还抱有恶意的“敌人”,亦出现了变化。 这一回,倒是有可能不拘泥于地点。 亦可能是看的更透了。 这第二张之上,“佛敌”竟然有些“密密麻麻”了,在这“密密麻麻”之间,陆峰便看到了一位熟人。 ——“所有吃人狼的母亲”。 这位和他立下来了“契约”的狼母,此刻却是有些变化莫测了起来。 应她的样子,自然是充满了“女性”的特性的。 止它的身上,此刻却展现不出来了“慈悲”。 她的这个样子,也不像是“兽面空行母”一样,一半是人,一半是“野兽”,她此刻正处于一种极其特殊的“蜕变”之中,或者说,“孕育大盘”之中!“狼母”此刻的样子,整个人,“绿里花红”,好不美丽! 第505章 、如之奈何 “狼母啊狼母,你到底是看到了甚么藏在了碉房之中的秘密,才能叫你有了如此的野心。 ——便是连人都不做了,最后却还是要做密法域的‘本’。你是欲要将自己化作‘魔女’么?” 陆峰很清楚,这个“蝎子尾巴”一般,狼头,女性的上半身的“魔女”,就是狼母欲要化作的“魔女”。 “魔女”在“密法域”是一个很宽泛的词语,说这个女人摄人心魄可以是“魔女”,说可以带来灾难,也是“魔女”,说是和佛法有碍,也可以叫做“魔女”,但是毫无疑问,狼母要化作的这个“魔女”,她想法更大,思路更野,手段更广,所图更大。 见此,陆峰轻轻转动着自己手中的那佛头念珠,再去看别处,在这第二版面的别处,便是庙子之中的僧人。 止这些僧人的面上,却还有些狼的痕迹。 以往是无有看出来的,“人皮古卷”亦无有将它们标识出来,倒是如今,陆峰却都见到这些人,心有所感——“所有吃人狼的母亲,亦将自己的子孙斥候都派遣到了此处?却也正常,哪里能无有狼呢? 草原上的狼,便是草原上应有之物,那狼都成灾了。止这件事情,无可得知庙子之中的大上师知道,还是不知道。 不过,这种事情的确难说的很。 虽然我的确是有了佛眼,但是自佛法精进之后,就无有去过庙子之中。 如今也去不得,不可亲眼得见,但是想来狼母的这布置,不是这一天两天的功夫,应也是一个水磨的性子,故而这般看起来,这些狼子狼孙,到了庙子里面,却要造出来一个狼国? 可这些狼子狼孙,做不得大上师。他们连去菩萨面前都不得。 故而——” 陆峰拨动着念珠,思绪万千。在这“人皮古卷”上,无有出现正常僧人们的面貌,应是这些僧人对于陆峰无有恶意,止是不喜,陆峰用“人皮古卷”忽而得见了和自己“契约”了的“狼母”,无有见到其余“厉诡”,这却说明庙子之中那压下去的诸多“沉疴”,倒是安置的极好。 至于说在这之后,第三部分却无有变化。 止上面浓浓黑雾所化的“智慧资粮”,现在看起来却还有三年六个月的时日,并不清楚是陆峰现在所须的资粮太多,阶次第要求太高,所以“资粮”的量上变少了,亦或者说就剩下来如此多的“智慧资粮”,反正陆峰这个“大僧侣”,家里也没有余粮了。 陆峰看着这数目,知道这数目看着都虚的很。就好像是冬天的时候,无有压实放下的柴火。 看起来蓬松多的很,止须得上面用力来一脚,就塌陷进去了。 此刻虽然有了柴火,可是真的要烧了起来,莫要说是熬过一个冬天,这些“资粮柴火”,便是连几日时间都过不去了。 这般下去,陆峰应是要去其余的地方,降服了些“魔怪”,填饱了肚子之中的“饥食”,也算是叫其余的人行了方便,陆峰收起来了“人皮古卷”,却已经在思考和“狼母”的事情了。 他和狼母所定下的“契约”,自然是有效的。 但是却非无懈可击。 若是一定便是背叛了誓言,亦有办法。 但是陆峰却不在意这些小道,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最好撞死在了“十方狮子林”的恶狼,和狼母无有干系,不然的话,陆峰和狼母之间,还有些手尾要处理哩。 陆峰此刻要在意的眼前事情,却是自己要去做“总法台”的一些事情。 “宁善人”离开之前,便已经告诉了他一些珍贵言语,关于草原上的形势。 现今的草原之上,“扎举本寺”一家独大。 整个草原之上,诸部落无有了中原王朝的支持,又放任了僧人的大势力发展,王公之间,亦有些难言之隐,故而现今的各位王公,竟然都被“扎举本寺”压了一头。 便是庙子之中的“朵多僧兵”,都要比一些家族之中的兵员要多的多哩。 更毋说大神通者。 这就和大冰川那边的“密法域”又不一样了。 那边的“密法域”,却是州府和寺庙的力量合流,到了“诸法本源之寺”,又是两股大势力站在一边,又夹杂着大部分的稍小势力。这几种力量夹杂在一起,共同对抗其余不听话的庙子。 故而其余的“寺庙”,才被称之为“诸侯寺庙”,“诸法本源之寺”亦无可能被各地的领主所害,依旧高高在上,止这样的情况之下,便是在“诸法本源之寺”这个佛土之中,到处都是盘根错节的难缠角色。 就像是一百个毛线团子搅合在了一起。 就算是一位大智慧者,想要将其细细的盘开,都力所不及也。 由此来看, 草原上的势力还好区分了些。 起码在这地方上,止剩下来了“札萨克家族”,“汗王家族”和“章京家族”,有了寺庙的“一家独大”,倒是也拜的门清。 那“汗王家族”,距离“十方狮子林”远的很,顾不上这边的情形。 所以陆峰要在庙子之中做“总法台”,便可有不少的时间可以去庙子之中干自己的事端。 止须得在他做好一位“总法台”之后。 “十方狮子林”现在是他这个“总法台”总摄一切,以陆峰的大咒力,亦可独当一面,庙子之中无可能对他这样的僧人一点要求都无,所以料想来,他一定要做好的便是维护好那一条“通商古路”。 不可叫庙子的“财产”受损,止这一件事情却不太着急,陆峰其实担心的是另外两只“厉诡”,首先担心的就是“白魔”。 亦就是“大雪灾之中的厉诡”。 至于其余两个“厉诡”,想来和陆峰关系不大,不会来庙子之中撒野,不过,嗯? 陆峰忽的想到了甚么。正是往出走的步伐,虽然无有停顿,但是他捻动的念珠速度,却微微一顿。 这些念珠便好似是陆峰的思绪,如同是潺潺流水,自然轻松。 止这稍微一顿,就是陆峰想到了甚么,叫这念珠都稍微一卡。 “却也并非完全无有关系,起码是从‘长生天的游骑兵’来看,他是否会来庙子之中,也是说不准的事情。 须得小心防备。” “这座寺庙却并无简单之处。” “这一座寺庙,地处交通要道,是以往大僧侣去中原的时候,住宿之地。” “还有被红布蒙起来的碑文。” 这些线索便串起来了陆峰的思绪,陆峰立刻就将这些事情全部都串联在了一起,并且知道,那“十方狮子林”的“总法台”的法座,亦不是一个好坐的,也无是谁都坐得稳的! 陆峰的记忆,这些年自然是越来越好。开了“如来藏”,便是有前世的宿慧,都可知晓,止记忆好和生来知之并无相同之处,何况陆峰并非是“佛爷转世身”,当他成为了“佛爷”的时候,便是以往的诸般记忆,都已经全数记起。 过往之种种,便可都被他抽丝剥茧,记在心中。 可是对于以前并无了解之事,陆峰不可能凭空而知。 故而陆峰并不清楚,那朝廷和部落的“会盟”——暂且便如此而说罢,就说是“会盟”,草原上的上层大人物无尽削弱了草原上“巫教”势力,叫僧人们带着佛法进入了草原上的这些事情。 一定是须得有一个见证。 那么这些见证,最可能出现在甚么地方? 答案是在寺庙。 或者是大人物的“寝宫”。 都有可能。 那么这件事情除了会出现在当事那些人的脑海记忆之中,还会出现在甚么地方? 载体之上。 “碑。” 立碑为信。 立碑为誓。 “碑文!碑文!” 陆峰立时想到了“十方狮子林”的碑文,“长生天的游骑兵”要拔出了这些钉子,止要“十方狮子林”寺庙之中的“碑文”,真的和那些盟约有关系。“却还是要小心了这第二个‘厉诡’。” 陆峰心知肚明了。 陆峰说着话,其实到了此刻,他便是感觉着草原上最难缠的几个“厉诡”,都和他有了干系。 至于说“理藩院的衙门”。 陆峰倒是不担心这个。 虽然无可得知这个“厉诡”,又是一个甚么样子。 但是想来,这和他却无有甚么太大的关系了。 所谓的“理藩院”,就算是去了“密法域”之中其余的大寺庙,也属于正常。 这个衙门和州府之中的大贵族,寺庙之中的大僧侣有关系,才是正经不过的事情。 唯独和他这样一个小僧人有关系。 就不太正常。 怎么,这“厉诡”找到了他,要将他这个朝廷许他的“达上师”的禀粮,都还给了他不成? 陆峰便是想着这个的时候,已经出了“甘珠尔大殿”,手中却是多了一个“金刚结”,更是有诸多的“六字大明咒”咒轮,是陆峰要一路之上送给了那些“牧民”的,他如是的走在了路上,却感觉到路上的这些风中,到处都是一种“厌恶”! 是一种对于他们的“厌恶”! 陆峰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庙子的方向——原来如此么,这每一次的“法会”,起码都是一次镇压和驱逐,他,陆峰,这样的僧人,便是已经要被庙子驱逐之物么?若是如此的话,事情也说的清楚了,止这样的“厌恶”,陆峰若是死死不走的话,倒是也无有问题。 他可承受这一种“厌恶”,止风中的“厌恶”,难为他不得。但是他知道这种“厌恶”代表着甚么——他已然并非是这庙子的一部分了。 若是继续留在了这里,便是“不体面”了。 他要是再不“体面”,那么会有人来叫他“体面”! 他承受不得这样的结果,止如此,这座庙子之中的“沉疴”会随着他的离开而渐渐消散么? 无此可能。 “便是大智慧,又能如之奈何呢?便我如夸父,那大日就在远处,追不得,就是追不得。” 陆峰忽而再悟,欢笑而去。 转动着念珠,路上见到了“牧民”,他都是双手合十行礼,唬的“牧民”们想要跪在地上,却被陆峰一把抓住了双手,用力拖住,叫他站着,将咒轮放在了他们的手上。 陆峰止说道:“拿着罢,这便是菩萨的慈悲。” 那些“牧民”便是说不出来话,陆峰说道:“若是心中还不安,那便对我回向一二罢。 将福气亦回给我一些,叫我也得了些菩萨的慈悲。” “祝你吉祥。” 那些“牧民”止好如是说道,陆峰教他们“六字大明咒”,止一句话,就已经镌刻在了他们的心中,叫他们不得忘记“六字大明咒”是甚么样子的“六大”,突刺,陆峰的一只手复拿起来了“转经轮”,转动着“转经轮”,叫这无声的“六字大明咒”响动在了此间,响动在所有人的“如来藏”之中。 叫“菩萨的风马”冲散了这风中对于他这样僧人的厌恶。 叫这些“牧民”,也受到了菩萨的慈悲。 “大慈悲韵”一遍一遍刷在他们的身上,为这些人祛除些病痛,如此一路行来,倒是也助了些人。 止他来到了“永真”和那位“总法台”的帐篷之外的时候,陆峰若有所感,他朝着外面看了一眼,但还是义无反顾的推开了帐篷帘子,走了进去。 一去,便见到了“总法台”,至今都无能说话。 陆峰走了过去,却几步来到了“总法台”的身边,伸手去触摸了“总法台”的嘴巴,如是简单的从这一张嘴巴之上,揭下来了一张甚么。 “总法台”便可说话了。 他刚要行礼,却被陆峰轻轻摇头阻止,陆峰便站直了身子,等着外头的人进来。 那外头果来了一个人,止这个人来的悄无声息,便是“总法台”都无有发现。 止这个人,陆峰还见过。 应就是这个人,将“主持法王”的一缕头发给了他,叫他添补了自己的“嘎乌盒”。 这个人,便是“主持法王”的“管家僧”。 在“主持法王”面前,他是管家,可是在“主持法王”之外,他就是“主持法王”! 他说出来的话语,和“主持法王”说的话,殊无二致。 无有差异。 无管是陆峰这个修为,还是“总法台”这个学位,亦是要对这位“主持僧人”的“管家僧”行礼。 止“管家僧”不回向亦可——规矩便是自上而下的,上面的人边便是不遵守这样的小规矩,又能如之奈何? 他看着陆峰,说道:“走罢,和我走。 我要和你说话。” 第506章 、出发 陆峰“老老实实”的跟着“管家僧”出了此间,“总法台”望着离开的二人,若有所思。 止这些念头却都在他的心头一转而逝,等到二人消失无见之后,他便将自己当成了一个“聋子”,“哑巴”,坐在了原地,开始将碗里已经凉了的奶茶加热,倒进了自己的嘴巴之中。 对于外面的事情,他一点都无好奇之心。 应他知道的,他迟早都会知道,不应他知道的,知道了却都不好。 陆峰跟着“管家僧”走出去,几步踏出,陆峰便听到了周围的“喧闹”,“欢笑”,二人亦不往人多处走,止单独的来到了一处人少的地方,周围的人见到是二位僧人,亦不敢靠近过来,留给了他们两人一大片地。 “永真!” “管家僧”说话之间,抬手拿出来了一块僧牌,叫陆峰见证! 止陆峰见着这僧牌,却无有上前动拿,止端端的看着此物,双手合十,止做不知。 “管家僧”将这僧牌塞进了陆峰的手里,硬邦邦的说道:“永真,庙子会为你添补了金刚护法,随你同行。 他们俱都听你的口令,但是你须得带着这僧牌,用这僧牌号令了他们。 无有僧牌,他们不听你命令——他们都是庙子之中的金刚护法,却都并非是你永真的金刚护法。 在这些金刚护法之中,有一位多吉贡达大佛爷,他无会插手你这边的事务,止他若是说了些话语。 ——你要遵从,你应遵从!!!” “管家僧”森严说道,怒目圆睁! 陆峰古井无波。 他听完了这些话语,方才接过了这僧牌,这僧牌纯金打造,价值不菲。止如此多黄金,便是贫穷至陆峰这样的大佛爷,止要他愿,亦可打造出来十张,二十张来。 这僧牌上面最重要的,是上头的气息和代表的意义。 如此二者并无相同。 故而陆峰打造了这般纯金的僧牌,也是无用。 将其拿在了手边,一张金牌,四个金边,都是罕见的莲花纹,工艺极好。牌子金中带蓝,在正面是整整齐齐的草原文字加上一串汉文。 在这背后却是密密麻麻的咒文。 非高手匠人,打造不出此物,此物对于现在的陆峰来说,其实相当于“虎符”和“契约”,是他可以号令“金刚护法”之物。 并且为了防止出现问题,还有一位叫做多吉贡达的大上师跟着他。倒是不虞担心这是另外一场“飞云浦”。忽而的有了这般的手段,陆峰心里清楚,一定是应“古路”对于庙子,太过于重要的原因。 甚至更像是“命脉”之一。 庙子可以无有一个两个如同陆峰这样的大僧侣,但是绝对无可能缺了“古路”。 正好,根据“总法台”之言语可得,“古路”上的确是出现了异常。 果不其然。 接下来“管家僧”说的事情,便和“古路”有关。 “接下来你便拿着这牌子,去见帐篷里的上品上师,叫他细细的告知了你古道上的事情。 你所要做的事情,便是叫古道畅通无阻,不可叫庙子之中的商队,在古道之上断了根。 如此,你这一趟去‘十方狮子林’,便要从古道之上走。 一趟安然无恙之后,你就可以叫这些护法金刚回来。” “是!谨遵法旨。” 陆峰称是。 那“管家僧”下了命令说道:“第三天的大日升起来的时候,你就要收拾东西离开了。 到时候,金刚护法会和你一起离开。” 罢了,“管家僧”直接离开。 陆峰再度双手合十称是,如此等待了这“管家僧”的离去。 等到“管家僧”真个离开,陆峰驻足不动。 从现今这番事情之中可以看出来,眼前的这些事情,已经出乎了“上品”上师——若“总法台”的法号就叫做这个的话,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他以为庙子之中的问题在“扎举本寺”的大僧侣们看来是大事,却不晓得“十方狮子林”对于“扎举本寺”来说,就是一个“乌拉站”。 真正牵动了庙子心的,却是那“乌拉站”所连接的“古道”。 ‘阴山成为中原和草原的屏障,但是扎举本寺却无论如何,都要和中原有联系。 并且这个联系,很有可能是寺庙发起来的,并且是独占的。 不可和外人分享的。 如此说来,通过古道,叫商队和中原还能有所联系,是扎举本寺保守的秘密。 中原就是存在的。 那如今的中原又是甚么样子? 是不是亦已经化作了‘厉诡’的乐园?’ 陆峰虽然并不清楚中原如何,但是心里却也明了,中原相比于“密法域”,可能好不到哪里去。 “密法域”吃了这么几发陨石,便已经如此。 再过些年头,都无须得“厉诡”上前,就是单纯的以领主老爷们的酷烈手段,“密法域”也会逐渐走向了毁灭。 若是换到了中原王朝挨了那么多的“陨石”,中原王朝又能好到甚么地方去? 原先陆峰一直以为中原已经无了。 现在看来,一定还是有的,止中原如何了这件事情,可能在庙子之中,止法王可知道了罢? 法王知道的秘密很多,可是若是他不愿意张嘴,那以陆峰现今之模样,是无可能威胁的到法王的。 庙子之中通过商队古道,从中原得到了丝绸,茶叶。 那他们是否从庙子之中,还得到了甚么呢? 陆峰将那令牌收回。 再度回到了“帐篷”之中。 方才外头的这诸般事情,说话的言语气口,止要里面的这位上品上师愿意,他可耳听无误。 一句话都无有差错。 止这种事情在庙子之中,是无可能发生的事情, 多数的僧人,无论神通如何,都会将自己的“耳清目明”放在了一个范围之内,无叫自己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事情,这亦是心照不宣的规矩。 陆峰逆着人群回到了“帐篷”之中,掀开了帐篷的门帘,叫外头的人气冲了进来。 此处独独留下来了他和上品上师二人。 另外一位“永真”,自行离开了。 也无有人来阻拦他的离开。 陆峰和上品上师正面坐下,陆峰不必念咒,法性自然而然的延展出去,便将此地化作了“佛土”,“宝帐怙主”本来就是“帐篷”的保护神,这一下,就连那外头的风都不得进来了。 至于在上品上师的旁边,陆峰手持“转经轮”,“大慈悲韵”一遍一遍的在他的身边,不住地流转。 几乎要化作了一座铁打的城池。 如此动作,自然是防止上品上师的诅咒发挥作用。 如此施展之下,便是以后陆峰离开了这里,这一顶帐篷,这一片土地,亦都会成为吉祥的地方。 便是在这如此吉祥的帐篷之中,上品上师宁静了下来。 亦感受到了眼前这位“青年”僧人佛法之深厚。 “喝茶,喝茶。” 陆峰亲手为他斟满了一杯茶之后,开门见山说道:“止刚才法王的‘管家僧’前来寻我,却是为我拨了几位庙子之中的金刚护法。 虽然无有说出是谁,止说是要维护了这古道的安宁,应这些上师,亦不简单。 所以,上品师兄,却有些话语,你要对我着实说。” 陆峰盯着上品大上师,凝视着他的眼睛,说道:“古道上,到底是有甚么不安宁?” 上品大上师听闻了陆峰的问题,他竟然亦蹙起眉头,说道:“古道之上,平日都无事,但是有三点,都须得注意。 可这三点,都许多年无有出现过了,现今出现,却是不祥。” 陆峰说道:“无碍!我之身边,都为因果。” …… 说是第三日便要出马行走,止其实天还无有明亮,就像是上一次陆峰急匆匆的和人离开了寺庙一样,庙子周围,就已经马鸣人叫了。 亦是火把,上面的松油还不住的滴落下来,到处都是行走的人群。 陆峰见到了杂乱的人群。 虽然说是叫了几位“金刚护法”和陆峰一起前去。 止“几位金刚护法”,一共是四位,但是在他们的身边,便有大量的侍从僧。 对此陆峰并不意外。 他止是看到了多吉贡达——那位有名的,这一次和他一起去的大僧人。他就端坐在了马上,自己手持火把,从这位多吉贡达的脸上,看不出岁月的痕迹,止是脸面有些瘦长,无有胡须,是一张马脸,在他的身边,有侍从僧带着“铁棒”,足以见他的身份——他很有可能就是佛爷的“金刚护法”,至于是哪一位佛爷? 能号令这些僧人,能够遏制了手持佛牌的陆峰的,还能是哪一位佛爷的金刚护法? 止一位! 那一位! 多吉贡达穿着亦不厚实,从他的衣裳领子之上就可以看出来,他穿着的就是中原的细密丝绸内衣,还绣着花纹。 不自觉的,陆峰以“刘六观”相面的手段,看了这位大佛爷的金刚护法一眼。 这大佛爷的金刚护法若有所感,便是淡淡的朝着陆峰这边看了一眼,随后移开了目光,无有再看陆峰,其实在此地的人,均都“泾渭分明”,可以看到“金刚护法”和陆峰两方面人,都不一样。 其中陆峰带着的这些人之中,却是“僧人”少了太多,都是侍从,无有侍从僧! 止一头白毛的牦牛十分耀眼。 其余之人,倒是都有些牲口,却是“丹罗仁巴堪布”最后遣了“獒公僧”过来,赠与陆峰的,是一些健骡,驴子。止这些头口就都够了,前头无有出现的“狮子金刚护法尊者”和噶朗日巴,却都出现在了陆峰的身边,为陆峰继续护法。 两头健骡,三头驴子,却也拖不了多少的行李,故而陆峰这边的人,亦都大包小包,还有挑担的,止就算如此,陆峰这边的人,亦早就准备好了。 除了两位“莲花钦造法寺”的护法,在陆峰的身边,还多出了四位“业巴”。 圆卜,圆顶都在其中。 还多了两位陆峰并无认识之人。 这自然就是仓禀长老许给了他的“业巴”了。 其余的人,大多都是“官邸”之中的人。 那些“官邸”之中的人,都被庙子之中“清”了出来,叫陆峰自己带上,带去他要任职的寺庙。 再加上当时翻越大冰川的时候,陆峰带来的那些人,这些人就是陆峰所带着的全部了,止其实陆峰来到“扎举本寺”,亦无有一年,便是已经要离开了。 站在了“白玛”的身边,“白玛”的身上却都是“资粮”。 “真识”上师一直就跟在了“才旦伦珠”的身旁,此刻还拉着一位“真心乌察苏拉”。除此之外,也无余物了。 如此熙熙攘攘的闹了半天,终于这边可行走了,陆峰冷眼站在一边,其实亦看到了诸多熟人,这四位金刚护法之中,一定有一位是来自于“马头观音神殿”,至于其余的金刚护法,陆峰亦不清楚了。 多吉贡达拨马走了过来,便是有一条长蛇一般的侍从都走了过来,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他口不张开,但是那话语却如同雷霆一样,落在了陆峰的耳朵里面! 这位大佛爷应是不喜说话,在说话的时候,甚至于有一种很久无有说话之后,突然说话导致声音出现的一种“压涩”感觉。 不管是断句还是气口,都有些古怪,止不影响听懂。 “收拾,好,再等些人。” “不知道大佛爷说的,还有何人?” 陆峰直接问道。 多吉贡达继续闭口,声音震动而出说道:“是了专上师,他,带了商队。 我们,护持,商队。” 说罢,到了这里,多吉贡达补充说道:“你杀了他的儿。” 商队上师,杀了他儿子? 这几个词语加在了一起,陆峰立刻就想到了死在了“大冰川”之中的那娃子,出来之后成了大冰川里头的“厉诡”,被陆峰打杀了。 止听到事情如此,陆峰亦神色无差。 小事耳! 这件事情,便是说破了天,说到了主持法王的面前,陆峰亦不怕。 更何况僧人在外头生子,庙子知不知道,是知不知道的事情。 他忏不忏罪,是他的问题。 罚不罚畜,是戒律的问题。 可是真的若是应此而难为了陆峰,那么第一个不放过他的,就是眼前这位大佛爷。 多吉贡达。 不能应一个人,坏了庙子里面的财产! 了专上师,是财富的搬运者,是一头牛马,而财富的真正拥有者,是“主持法王!” 第507章 、灾难 陆峰知道自己这一次去“十方狮子林”,无管于前头为了此事,付出了甚么代价,当他上任“总法台”的时日,不可误了主持法王的事情,这一件事情,他明白,想来了专上师亦也清楚。 在庙子之外生了娃,罚畜二九便罢。 实在不行,再加上“鞭笞”三十,挨了三十鞭子,落了面子亦差不离了。 可坏了庙子的大事,坏了“主持法王”的大事,那就不是几鞭子就可以打发的事情了。他的眉心骨日后化作了“嘎巴拉”,亦并非不可能的事情,故而陆峰不慌不忙。 说话的功夫,便是从庙子的阴影之中,走出来了一队人马来。 止他们一出现,陆峰就将目光挪移了过去,这亦是他第一次见到庙子之中的“商队”——通往中原方向的。 一股阴冷阴森的气息,从这些“商队”人马的身上传了出来。 就是那些“金刚护法”,手边的头口也有些受惊的意思,开始不安了起来。 那些养马僧见状,用力的抓住了头口的缰绳,无至于叫它们受惊乱跑,随后将自己的头贴上去,安抚这些头口。 另外一边,则是有人拿起来了鞭子,要是这些头口这样收摄不住,那么他们就挥舞起来自己的鞭子,狠狠地抽打这些头口,叫这些头口安静下来。 就如此,仅仅是他们出现,就已经叫这里出现了乱子!在这些“商队”前面走的,自然就是了专上师了。 他是一位大上师无疑。 止他走过来的时候,陆峰便在他的身上,见到了诸多不和谐之处。 特别是在他的脉轮轮关之处,颇多不合理之凸起。 仿佛是以他为监牢,在他的体内看押了甚么。 在他的身上,便有一种腐烂之中带着的香气味道,叫人心生不喜,陆峰很快就找到了这腐烂气息的来源,那种腐烂的气息,是出自于他的身上,至于说这香气,亦是从他身上的香囊之中而起。 抬起了眼睛。 陆峰见到他的眼珠子里面都是红血丝,“刘六观”的相面之法中,这种情形亦不罕见。 这就是完完全全的“夺舍”之面像。 陆峰不懂善恶,他知道自己能看到的,庙子之中的大上师亦能见得。 既然如此,上面不说话,也无有他说话的余地。他是一个办事的人,无是一个做决策的人。 无有拒绝之可能。 止在操作之上,却有商量之余地。 陆峰将目光从这位大上师的身上挪开,看向了他的身后。至于在这大上师的背后,那些商队的马夫、趟子手之流,俱都用了黑色的布匹,将自己遮盖的严严实实,连手脚都不露出来。 低着头,用脚尖行走,背后都插着旗子。 他们身上腐臭的气味更甚,陆峰看向了他们的脚下。 他们都无有踏着任何的靴子,就是这么几步路,走出来的都是小小的坑,像是他们将自己的脚步,扎根进入了地上一般。 在这洞中,陆峰看到了“洞壁”口的尸油。 要是止有这样的“人”,方才能够进去了“中原”的话,那中原—— 止四个大字。 不堪设想。 多吉贡达坐在马上,看着了专上师走过来,站在了“永真上师”的面前。 了专上师看着陆峰,红血丝满满之中的眼睛,恶意一闪而逝。 陆峰直接拿出来了自己的“扎玛如”,信手摇晃起来了“扎玛如”,叫这“空性”的声音响动在此处,响在了了专上师的耳朵之中,叫他清醒些。 另外一边,陆峰的手中出现了金刚杵。 若是了专上师在此刻控制不得自己,陆峰不介意给他尝一下“金刚”的滋味! 叫他知道甚么叫做“父”! 母的慈悲他方才是听到了,那么就要叫他见见“父”的金刚哩!要是他坏了事情,陆峰不介意将他的眉心骨,串进自己的“嘎巴拉念珠”之中。 立刻,在“扎玛如”的声音之下,了专大上师清醒了些许。 他一双猩红的眼睛看了一眼陆峰,再看到了多吉贡达。 他立时双手合十说道:“二位上师,此间已经准备好了。 止现在就可出发。 庙子之中的嘱咐,了专都记在心中,无敢于遗忘分毫。” 说罢之后,他还拿出来了用牦牛尾巴上的毛,编织起来的鞭子,在空气之中打了一个完美的“鞭花”!发出了狠狠地“啪”的一个声音。 那些黑色衣服下的“人”,立刻开始动了起来。 陆峰看了一眼这车队。 若是说从这些人的身上,尚且还遮掩了一二,叫人并无能看清楚他们到底是甚么的话。 从这些车马之上,庙子之中就完全无想过遮掩了。 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一支车队的诡谲之处。 这里一共有九辆大车。 在这大车之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黑布蒙住了商品。 整个车马之中,拉车的都是“纸马”和“泥马”。 虽然有“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这样的言语,止陆峰看到清楚,这里的头口身上都有“厉诡”之力。 并且有人在它们的身上,用一种混合了血液和一些香草磨出的颜料,在它们的身上画出来了弯弯曲曲的蛇纹。 这些蛇纹的作用,陆峰一眼便知。 至于这种颜料,在陆峰眼里亦无有秘密。 止陆峰愿意和不愿意去做罢了。 就和在这些“商队”的人,身上背着的绳子一样,都是些不可说的手段。 “草原密法域”的确是有一些非人的手段。 止如今眼前这般的手段,却并非出自于“密法域”。 这些手段,很有可能就是中原传递出来的。 在这些黑色的马车大车上面,一张张三角形的小旗帜放在了上面。 这才是顶顶要紧的物件。无管于在甚么地方,这些小旗子都是保命的利器。 行走江湖,当地的官兵认,当地的土匪认,山贼水匪都以此物为信号。 便是挂着旗子的人,方才是自己人。可是现在,在这马车之上,这些旗子,又是为了对谁展示的呢?中原的“厉诡”?毕竟在这旗子之上,完完全全都是“鬼画符”。 整个小旗子,都带着一种极其不吉祥的味道。 连风都在厌恶他们。 看罢了这些,陆峰便将自己的目光收回来,说道:“那就走罢!” 陆峰说完,了专大上师徐徐点头。 止他们要走的是“古道”,在这大日快要出来的时候,了专大上师摆手示意,便有一位僧人抱着一个十分古朴又有些缺陷的炼丹铜炉带了过来。 在他的身边, 另外一个僧人带着一根小臂粗细大香,另外有屠人带着刀子,手里还带着一只黑色的公鸡,随着那僧人点燃了这一根粗壮的大香,那屠人伸手割断了这公鸡的喉咙,叫它的血液滴落下来,落在了几张黄纸上。 鸡血流淌。 止流淌下来的鸡血,却都是黑褐色。 陆峰看着此间,看着那些浓稠的鲜血在这黄纸之上,缓缓的形成了一座血画出来的“门”。 随后,“大门”洞开! 一阵恶意和寒意从这“大门”之中冲了出来,叫人脊髓都要冻住了,但是这一扇门,的确是打开了,陆峰看着了专大上师带着人走入了此间,自己也牵扯“白玛”,随着这里走入了这所谓的“古道”之中! …… 大日亦升,“十方狮子林法寺”被拉扯出来了长长的影子,上上下下的差役僧们亦开始动作,像是一只只蚂蚁一样,开始收拾起来这庞大的“巢穴”。 “十方狮子林法寺”无有狮子,但是的确是有树林。 这些树林就是当年的“汗王”们种下来的树木,后来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也无有人敢于伐木,就任由这些树木疯长。 “十方狮子林法寺”的十方,是佛法普度十方。 狮子,是说佛法威严如狮子,是说佛法震撼如狮吼,叫人清醒。 整个“十方狮子林法寺”虽然和“扎举本寺”相比,并无可以比拟之处。 但是在这里,也算是一个大地方了。 它是由一个二层阁楼为主体的地方而做出来的法寺,除了那供奉着“圣人”遗物的二层阁楼,不许人上去。 其余的地方,大多数都是可以叫差役僧人们过去打扫清理的。 整个庙子之中,便是可以称之为“持咒”的持咒士,亦无有多少。 庙子的安定,是那些“孔武有力”的青壮僧人。 止这些人,和整个寺庙的“僧人”数量相比,亦不算是多。 剩下来的僧人,大多数都是些半大孩子,过来服差役。止此刻,“阿古达上师”——他便是庙子之中类似于经论院长老、领诵师合二为一的上师,也是庙子之中为数不多的“持咒士”。 他许多年前,就在“扎举本寺”考取了“第六阶次第”的学位,回到此处做僧人。 止他年岁也大了,好在此地有菩萨保佑,亦无有了甚么“厉诡”光顾,故而他也止是衰老了,有些耳不聪目不明,其余都好,此刻,这位在庙子之中算是大上师的“阿古达上师”捻动着自己的念珠,有些忧心忡忡。 周边的二人都不说话。 他对着眼前的两位僧人说道:“都商议商议罢。 那些都是如同羊娃子一样聪明的娃娃,怎么会突然不见呢?你打过卦了罢,结果如何呢?” “我不敢打卦,哎!” 一声长长的叹气。 就在“阿古达”——亦可以称之为经论僧询问身边的“戒律僧”的时候,那旁边的“戒律僧”光是叹息。 他的头上还带了一个“黄帽子”,说明这座庙子其实还是带有一些其余部派留下来的痕迹。 这“戒律僧”年岁也不小了。 他是庙子之中的“戒律僧”,“铁棒上师”,还关系了庙子之中的“教育”。 这铁棒上师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止我一想到要打卦,心头就不安宁的很。 我的这三颗石头,要打卦的时候,却忽而的变成了两个,这便是菩萨叫我不要打卦问话了。 不用打卦,就已经不吉利了。 法台去了‘扎举本寺’,应是去寻了大佛爷前来。 我带着几个青壮僧人,再去寻找寻找罢,等到了大佛爷前来,我们在做计较罢。” 另外一个坐着的僧人,从始至终无有说话。 他止在不断的转动自己虎口的念珠。 可以看出来,他转动念珠的手其实是在不断的颤抖,他的“佛心”已经随着年岁增长,不增反减,开始退转了起来,这并非是一件好事情,再过些日子,随着他年龄的衰老,亦会带来了更大的恐怖。 到时候,其余的两位上师,却反倒是要注意他了。 庙子之中自然有处理此地的地方,止大家都有这样一天,若是这位上师还无有到了那时候,便将他带到了那地方——虽然不知道一句谚语,但是道理是一样的,那便是“始作俑者其无后乎”?涉及到了自己,他们亦不会做“杀鸡取卵”,“你做初一我做十五”的事情。 所以见到他列席,并不说话,其余的两位僧人也无过问。 从“上品”上师离开之后,事端再度恶化。 原先是几个娃娃从庙子之中不见了,最近却又丢了十几个娃娃。 这个数量便不少了! 整个庙子并不大,除了那些独独大僧人可入的地方,其余的地方,大家都寻遍了,可是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们这几个“持咒士”自然是带着青壮也寻了。 无踪迹。 如此事情反倒是清楚了。 庙子之中, 连他们这几个“持咒士”都不可去的地方,就有三处。 一处是二层阁楼。 一是后头的林子。 还有就是已经关上之后,有女人哭泣的“碑林”。 就这三处他们不可去。 同样的,那些娃子也绝无可能进去。 这些娃子就算是再调皮,也是知道轻重的。 ——毕竟佛爷是真的会将他们剥光了衣服,吊在了树上用蘸水皮鞭子抽的。 所以要是这些娃子真的在这三处地方上找到了,那事情止会更加严重。 不是他们自己进去的,那是谁叫他们进去的? 现在已经叫人去外面寻人了,但是这几位“持咒士”心里沉甸甸的,应他们都觉得,并且都知道,这些娃子可能真的都无有离开了庙子。 他们就在庙子之中,甚至就在庙子的哪里悄悄的盯着他们,却不说话。 “念经罢,念经罢,这几天约束好了那些顽皮猴子,叫他们都无要出去,熬过了这几天便好了。” 经论僧无奈说道,“戒律僧”欲言又止,如此,一天过去。 天, 黑了! 第508章 、三种 一到天黑,淅淅索索的怪声就从庙子内外传出来,叫所有人都不得安宁。 大小沙弥都被僧人们聚集在一起,也不许出去,都封闭在了房子之中念经,连晚上解手,也不许出门。 都在便溺桶子里头,第二天天大亮了出去倒。 如临大敌! 经论僧知道,一般的“厉诡”和“野兽”,都是会绕开庙子的,这亦是草原上庙子殊胜的地方,可是同样的,若是有“野兽”和“厉诡”连庙子都不害怕了。 那就是灾。 那就是庙子的灾,所以经论僧止能期盼“总法台”真个从“扎举本寺”请来了大佛爷。 不吉利的风吹进了整个庙子之中,吹到了最重要的大殿之中。 那风无情的想要压倒灯火。 在这些重要的大殿之中,是时时刻刻都放满了油灯的,这些油灯不止是为了照亮了整个房间,更是供奉。 一日到晚,终日不得停歇。 并且这些香油灯会散发出来独特的香气,用以供养菩萨。 止今日的风吹进来之后,颇有些不安宁的意思,无止是要熄灭了这灯火,更是自然的带着一股子的臭气,将这香油的味道都冲散了不少。 在里面跪着的“经论僧”连忙站了起来,招呼几个小沙弥上前遮护住了这些灯油,叫这些灯火都不得熄灭。 “都小心些,都小心些,切切不可叫这些灯火熄灭哩! 这些灯火就是我们的命根子哩!” “经论僧”对着那些小沙弥说道,看着那些小沙弥手忙脚乱的护灯,他则是有些忧愁的望向了大殿之外,在大殿之上,强巴菩萨慈悲的目视众生,止在他的眼里,外面亦是一片漆黑。 为了防止出现祸患,“经论僧”请“戒律僧”亲自带着庙子里面的“铁棒”,带着庙子之中的青壮僧人,彻夜不停的巡逻寺庙。 为此, “戒律僧”故意穿着厚厚的牛皮靴子,将铁棒用力的顿在地上,发出了令人安心的“笃笃笃”声音。 光是这声音出现了,佛法便就出现了。 光是这声音出现了,戒律就出现了。 光是这声音出现了,安全就有了。 止他们今晚上的巡逻路线,却古怪的很。 是顺着那三处最危险的地方巡逻的。 一共是九位僧人。 每一次走到地方,都要两两见面,相互看一眼,且大家之间都有暗语,这些僧人都气力十足,每一次走到了地方,都会发出了“嗡”的声音。 都是要震动中脉,发出了这声音,方才有了效果!这声音无是从嗓子之中发出来的,是通过中脉,从嗓子之中发出来的,故而声音是“低沉”的,“沉闷”的,和中原道士的“雷音”不一样,但是有相通之处。 都不得尖利,止见厚重! 一般而言,这些僧人过去,便是一些“厉诡”,都不得伤害——止“戒律僧”心里却清楚的很,此刻他们这些人却是有些不济事了。 便是“戒律僧”,每到了一处地方,都要仔细的拿着灯笼,抬起灯笼去看后面僧人的脸,看清楚他们脸上的容貌,样子,确定他们还是他们之后,方才再行。 今晚注定不安宁。 先是到了后面的“碑林”之中,那叫人胳膊之上都出现了鸡皮疙瘩的哭泣声音,还是蛐蛐不停。 就连走在了最前面的“戒律僧”,在听到这声音之后,脸上都有些出汗了。 “嗡!” “嗡!” “嗡!” 他叫所有的僧人手捏智拳印,从此间走了过去之后,立刻寂静无声。走出这里的时候,“戒律僧”清了清嗓子,依次第叫出来了后面的名字,这八个人都须尾俱全。 “戒律僧”心中的不安无有应这些人的声音而减轻,反而更重。 故而,“戒律僧”止能没话找话说道:“你们都一个抓住一个的臂膀,时不时便要回头去看。 发现了不对,便立刻大声呼喊,知道么?” “晓得,晓得。” 那些人立马说道,“戒律僧”听到了这些青壮的声音,心中却更有烦躁。 但是今晚巡逻,还是不得停的。 止这一次去往树林的时候,“戒律僧”们还没有靠近那黑漆漆的树林,忽而之间,外头就来了一道寒风,吹的他身上的汗水都倒流了回去。 “戒律僧”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便是这一哆嗦之下,“戒律僧”感觉自己的脖子之中多了甚么,他反手去抓,结果就抓到了一根枯草。 这一瞬间,“戒律僧”止感觉自己魂灵都要出窍了! “戒律师叔。” 在他背后的青壮僧人突兀的说话,“戒律僧”感觉自己都跳了起来,他徐徐回头,看到青壮僧人说道:“师叔,你的背后有东西。” “戒律僧”一只手对着后背,将东西拿了下来。 止拿到了面前,他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枯草。 黄纸! 不祥的气息! “你们,你们都过来,互相看看,背后是否亦有这样的东西!” “戒律僧”快速的说道。 在甚么山,唱什么歌,这一点是注定的,以“十方狮子林寺庙”为例子,它距离“诸法本源之寺”太远,但是它距离中原又很近,所以一些习俗,它更加靠近中原,故而他亦能认出来,此物完全就不是“龙达”。 这是“纸钱”! 止这样的“纸钱”,在此地却不应出现。 这是要送亡人上路。 可是这里又有甚么亡人? 除非,他们就是亡人! 想到了这里,“戒律僧”再也顾不得自己的脸面了,看着手下的青壮僧人们速度有些缓慢,更是说道:“都过来,都过来,面对面的围住,围成一个圈子! 我来看。” “戒律僧人”急匆匆的说道。 在他说话的时候,周围不知不觉之间,又有了些许变化。 那风打着旋儿冲进来了此处,有东西看着他们的脚步往上,连这些僧人灯笼之中的火光都压灭了些许。 便是在他们的背后,寒气森森。 他们都是男子,在右肩膀上的“酥油灯”生火,都开始被压的生生灭灭。 阴气布满了身子也! 一个二人汉子,在这风中竟然都感觉到了寒冷,“戒律僧”亦感觉到了寒意,但是此刻他却是顾不得别的,一个一个拿着灯笼看他们的脸。 确定这些人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些人。 好在这些人无有多了一个,也无有少了一个,“戒律僧”方才松了一口气,在他们的背后,都多出来了一根草,看到了这“草”,“戒律僧”便知道自己如今是不可善了了。 毕竟, “插标卖首”。 这是有人要买了他们的命了。 “都围住,慢慢的走。” 他吩咐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 “戒律僧”感觉自己手中,庙子之中供奉的“铁棒”开始滚烫了起来。 这倒是一件好事情。 这说明是庙子之中的“戒律”,对于这外头的事情,有了感知。 见状, 他念动密咒,常见的“六字大明咒”六个发音响动在这里,围住了他本人。 止无论如何用意勾连自己手上的“铁棒”,“铁棒”都无有反应。 反而是在树林深处,传来了脚步声音。 “都不得看,都不得看,闭上眼睛,往后走即可。” “戒律僧”说道,他自己则是朝着自己的“褡裢”之中伸手,抓住了一把盐巴,时时刻刻准备着撒上一把盐巴就离开。 止“戒律僧”睁大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这里头,自己的耳边,却不住的听到了里头传出来打算盘的声音。 在这算盘的声音之中,天上开始下雪了! 不, 并非是雪花! 是一张张银票! 在这银票之中,整个世界,便仿佛是被一片猩红色代替,在那猩红色之中,有“人”走了出来。 竟然是一个带着小帽的,帐房一样的人物。 他看起来一点也无有“厉诡”的可怕,止他看着在场的诸人,拉长了嗓子说道:“好,好,好! 一共九个人。” 他开始拨动自己手上的算盘。 旋即说道:“你这个人。” 他的手指上有一块大大的绿玉扳指。 就在大拇指上面。 他用手指指着“戒律僧”说道:“你是最值钱的,算你十五两银子——嗯,你便还是一个僧人,能容纳厉诡。 算你二十两银子,不能再多了。” 说话的时间之中,“戒律僧”便感觉自己仿佛是被抽走了全身的气力。 随着那“厉诡”走出来,一个又一个的指点,每一个人的身上都失了力气。 那“厉诡”给每一个人都标注好了价钱,随即走了过来,复又说道:“你们呀,你们呀,你们庙子的佛爷欠了我们的钱。 那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便是佛祖见了,也要说好。 你们啊,老老实实的和我们走罢!” 他直接从自己的袖子之中,掏出来了一根绳。 便还蹲了下来,捏开了他们的嘴巴,像是人牙子一样,认真的看了他们的嘴巴。 随即,将绳子直接套在了“戒律僧”的脖子上。 却这样一下,在场所有僧人连气力都无有一下,就被如此轻松的拉扯着离开了。 止人走了,连那身躯却在外面,一动不动! 那一阵阵的风啊,继续吹动着,一只牛犊子一样大的狼却走了过来,它的嘴巴之中却还叼着一个大大的钱袋子,将钱袋子放在了那“厉诡”的面前,“厉诡”打开钱袋子看了一眼,笑咪嘻嘻的走了。 止留下来了那狼。 不过须臾时间,这九个僧人便都“老老实实”的躺在了原地,那狼悄然走了过去。 再过了一些时机,这九个僧人,却俱都站了起来,无过于这个时候,他们都还知道自己是狼。 须得再过些时候,这些人便连自己是“狼”都会忘掉。 他们会当做自己就是一个人。 就是这“止剩下来人皮子”的人了! …… 止可惜陆峰却不曾见得这里。 应这“带着小帽的厉诡”就是“古道”之上出现频次最多的“厉诡”,“讨命诡”。 它出现之后。 起风——出现纸钱和草标——卖命。 便是如此的样貌,若是要逃脱,亦是简单,随身携带了“卖命钱”即可。止这就是“古路”之上最常见的三种“厉诡”之一,“讨命诡”亦是最安全的“厉诡”了。 掏钱就行。 和其余两种“厉诡”,并不相同。 另外两种“厉诡”,一种叫做“替死诡”,顾名思义,借阴还阳。 还有最后一种,便是最叫人琢磨不透的。 就是“厉诡”! 亦就是最难缠的“无有人性,无有规则”的“厉诡”。最强大的“厉诡”和最虚脱的“厉诡”,便都是同一种。 止有规律,无有感情。 陆峰一行人,此刻已经在“古道”之上行走了数日时间。 也算是遇见了些许波折。 原本是再走百步,就到了“十方狮子林”了,止陆峰此刻,便站在自己人面前,不疾不徐。 周围莫名的起了浓雾。 止都是绿色的雾气。 这些雾气平等的笼罩住了每一个人,便是连那些“金刚护法”的声音,都遮曜无得见,不得听。 陆峰亦无有在此刻展露出来自己的“佛土”。 他不擅长斗法,主要是害怕自己将两位护法神本尊使了出来,后面却不好做三摩地。他还无有到了“退回去”的阶段,陆峰要走的“即身成佛”,路足够远了。 故而, 他安安静静的拿出来了自己的“金刚铃”,在这雾气之中摇动着,发出了清脆的佛音,叫所有人都跟着自己。 在来之前,他已经听得了“商队”的了专上师叙说,在这古道之中,这般的事情亦不是第一次得见,在整个“古道”之中,便是连他们,都无得清楚所有会发生在这里的事情,整个“古道”,无有铁打的规矩,止有菩萨的保佑,才能叫他们每一次在这行路之中,安然无恙。 好在前头在路上走的。 每一次,都可化险为夷。 那位了专大上师是个有本事的,将整个“商队”打理的井井有条。 诸多事宜,亦不须得陆峰自己动手,亦不须得陆峰带着大上师们动手,都是他了专,妥善安置了那边的事端。 止这一次的事端,似乎便不太容易处置了。 陆峰抬起了头,看到天穹之上那绿色的月亮。 原先还无有此物的。 “扎萨。” 陆峰隐隐约约听见了叫他的声音。 陆峰回头去看。 见到了那些熟悉的面容,这些面容他是见过的,应在最前面的,就是他当年和自己一个“宿舍”之中,病死的“学经僧”。 在那之后,便是这些年死在了陆峰面前的人。 止他们都在路边对着陆峰说话,陆峰看着他们,微微摇了摇头。 看起来都无是“厉诡”,却也并非冤魂。 那又是甚么? 早就过了中阴时分了。 陆峰往后一步,将自己的两个弟子都拉了过来,在他的背后,“佛轮”一闪即逝,就将这叫他名字的“人”都收进了“佛轮”之中,就等到了专上师动手,降服了此路段,叫他们安然离去! 第509章 、出路 止话语是这样说的,但是古怪的是,“金刚铃”过去了两个心跳的时间,始终不见了专上师前来降服,甚至在雾气之中,飘飘渺渺的,似乎仅剩下来了他们这几个人。 陆峰左右看了一眼。 缓缓地,从他的“眉心轮”之下,大量的“意能量”灌注,灌注到了他的双目之中。 这一次,陆峰闭上了一只眼睛,留下来了一只独眼。 在这独眼之中,展现出来的是“赤红火色”。 是看着“万物火宅”的“慈悲”! “婆娑呵。” 陆峰清叱一句,这一下,周围的浓雾,就已经遮不住陆峰的眼睛了。 陆峰便看到,周围无可得知是从甚么时候,就止剩下来了他们。 不过他们这一群人,都安安全全的待在“古路”之上,跟着陆峰的这些僧人,也见过大场面,如今见到了这种场面,都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不敢乱看,都在自己念“六字大明咒”。 连那几个屠户,亦是如此。 不敢乱动,不敢乱看,都被陆峰守护在身边,至于那些庙子之中的“金刚护法”,早就无可得知是甚么时候,消失不得见,就留下来了陆峰这些人。 这却是陆峰已经有了先见之明,在行路之间,为了以防万一,陆峰已经“不厌其烦”的用自己的性意,牵挂着他们,从始至终,都叫大家都在一起,不得多了一人,自然也不能少了一人。 所以哪怕这“浓雾”,割断了视线,却无有割断了陆峰的“性意”。 所以其实所有人,都是被陆峰画了一个圈,保护了起来。 庙子之中的“金刚护法”消失不得见,早就在陆峰的预料之中,不过他身边的那两位“莲花钦造法寺”的“护法金刚”,此刻亦不见了踪迹,却是有些意思了。 这便说明,并非是那些庙子之中的“金刚护法”们故意失踪,想是要他的命,故而露出了一个破绽来,而是此处的“胜景”,的确是有些说道,它像是一柄尖锐的牛首刀,轻易的分开了陆峰和他的“护法金刚”,或者说是陆峰和“未曾在性意”之中的人。 能叫“莲花钦造法寺”的“金刚护法”,都无知觉的走失,陆峰法眼看过之后,便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不须得思索,陆峰便已经知道是谁在这样做。 “出来罢——我虽然无可得知你是甚么时候动的手,但是我无有感受到恶意。 看来你们应是有些话语要和我说。 那便出来说说,无要如此无头无尾。” 陆峰说话的时间,在他的背后,“六道轮回佛轮——地狱道佛轮”开始徐徐流转起来,将周围的绿色雾气,全部都吸收到了自己的“佛轮”之中。 如此一下,此地倒是显示的“清爽”了些。 止余留下来了陆峰这样的一位大僧侣站在原地,在他的后面,“地狱道佛轮”熠熠生辉,缓缓流淌,至于他的脚下,“慈悲莲台”之中,性河流淌,落在地上,化作金莲。 此地的阴森,俱都不见了。 反而是留下来了一片净土,陆峰将所有人都护在了自己的“性河”之中,如同围城。 陆峰说罢了话,就听到了头顶上传来了翅膀的声音,止无用抬头,陆峰就见到了天空之中,多出来了些“尸体”。 湿尸。 处于一种“半尸半诡”之间的奇特存在。 在这期间,陆峰甚至还有时间展开了自己的“人皮古卷”,并着自己的“性意”,二者两两印证,再度印证在他周围诸般种种,知道这却是一场宴席。 对他无有恶意。 他们无是陆峰的敌人。 “神人——” 在他头顶上的这些,手持乐器,怀中抱着浆壶的“湿尸”,便是接引女官。她们的模样,是应“防腐”之后的状态。正常情况下她们不可能如此。所以此番情况,就剩下来一种可能。 她们的“升仙”亦出现了些错漏。 陆峰抬起了头,在他那睁开的法眼之中,陆峰看到在她们的身上,都有细细的丝线,那些都是“诡韵”,在她们的背后,是有大“诡”在操纵着他们。 她们止漂浮在古路之上,不敢降落在古路之中,陆峰不管她们,他自己的目光放在了旁边,在他的左近之处,还出现了一位“神人”,止他的身上浓浓的“诡韵”,叫人不忍卒视。 但是又有大量的“巫文”,将这些“诡韵”封锁在了他的体内。 化作了一道不断流转的,如同活着的“仙篆”。 那些天上的“女官”飞了下来,落在了这“神人”的身边,拿出来了饮器,将手中的浆壶倾倒下去,从中倒出来了一种类似于“醋膏”之物。 陆峰看都不看这饮器。 便是“女官”奉上,陆峰都不须得再看一眼,他的目光便留在了这位“神人”的身上,“神人”身上的羽衣,都开始溃烂,流脓,暗黄色流脓不住的从他的身下流淌出来,污秽了地方。 停在了道路旁边,这种种模样都可以看出来,这种“尸解仙”的方式,出现了一定程度上的问题,他亦是“厉诡”,却是被“阻止”了。 止在他的身边,有一个“博戏盘”。 在这一张游戏盘上,“诡韵”更甚。 陆峰伸手示意,叫所有人都驻足在原地,他自己过去,这里被称之为“古道”,是应在这里,的确是有一条肉眼可见的道路,和古代的“驰道”仿佛。 这是一条路宛若是弯弯曲曲的“人肠”,反正一路之上,都是弯曲,无有直行。 一路行来,陆峰看的清楚,在这道路两侧,可以见许多残破之建筑,古怪之林木,荒凄凄之孤山,莫名之远景,甚么都有,但无“人烟”,无可得知这是甚么时候建设的道路,但见一路之上,无有人气,宛若“鬼蜮”。 陆峰自己牵着“真心乌察苏拉”,来到路边,“真心乌察苏拉”亦有所感,她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往陆峰的身后稍微躲了躲,二人均无有逾越了那路边的一条线。陆峰便是站在此地,对着那人说道:“君使拦住了我的去路,不知道有何指教?” 那“人”微微抬头,他的一张脸已经半边腐烂,十分空洞,半边应是鸟喙,止在这烂脸之中,还藏着另外一物,陆峰看的清楚,那一物是和“傩面”相似的“法性”。 亦就是说,在这“腐烂”的皮囊之中,却还有“真性”存在,亦可能是这“真性”,维持住了“神人”的“神性”! “我此番来这里,是想要带着你回到昆仑。 ——你应炼出老君真形,否则,便是如你这样,斩又不斩,炼又不炼,身上却还有‘道’的气息。 你在阴山附近,不得安生。” 那“神人”缓缓的从自己的衣袖之中,掏出来了一张“令牌”。 此物就和落在了水坑之中的“青铜器”一样,上下都是铜锈,甚至已经化作了一片翡翠也似的翠绿。 在上面还有一层尸油包封。 反正看其模样,陆峰便不愿接手。 陆峰说道:“我无意牵扯到你们的这些事端之中,我止愿意做一个完成了大誓愿的僧人。” 陆峰从短短几句话之中,无可得知“昆仑”是一个地名,还是和“净土”一样,是止有顺着一种“道路”,方才可行到的“乐园”。 是存在于“彼方世界”,亦或者是一个“代指”,止叫陆峰现在来看,便是“昆仑”和神话之中的“昆仑”有些牵扯,那也和他想象之中的“昆仑”并无相同之处,都叫他这样的人去修习“老君真形”,叫他去做“老君”,那真正的“老君”——已可以称之为“道”,去了哪里? 看看这“神人”的样子。 他是“半神半诡”。 “尸解仙”是“尸解仙”,很多人对于“尸解仙”都有些误解,认为这个“尸解”,是“尸体”腐烂,也对也不对,完整的“尸解仙”是要棺材里面,最后甚么都无有。 留下来甚么,便是甚么,剑,就是剑解,杖,就是杖解。 总是要留下来一个“凭证”。 在下葬之后的百里之外,或者是千里之外寻找一个名人,为他开示,示意自己的这“尸解”成功。 所以完成之后的“尸解仙”,亦是一个人的模样。 可无是眼前这个“半人半诡”的样子。 在这而言,眼前的这个“神人”,他的样子就是“天生神人”的模样。 故而虽然念头很多,但是陆峰的思虑,亦不过是“转瞬即逝”,他缓缓说道:“阴山那边的事情,我自会处理,既然事情已经紧急到了如此——竟然能叫我这样一个僧人,去学你们的这‘道’,去处理你们‘昆仑’的事情。 那我这里,却有一个办法。 我在密法域,亦化出了一个化身,如果是你们需要,我亦可再化出一个化身来。 止须得有名有姓,却不得欺了密法域的天。” 陆峰说道:“密法域和中原的天,都是天日昭昭的天。” “我听明白了。” 那“神人”说道:“既然你欲要行如此之事,那我们亦无可说,止按照你的方法——阴山之中定会有人过来,昆仑之躯,现今都在阴山之中,你若是想要找到一具有名有姓的躯体,却要承载了你的功德。 那就去阴山之中罢!阴山之中有三千六百神庙,你总可在神庙之中,寻找到了你的身躯。” 说罢了之后,周围浓雾再起来,瞬间淹没了众人,陆峰不动如山,止是将自己的“佛轮”收了起来,至于在那旁边的“牌子”,却已然飞了过来,飞到了陆峰的身边,陆峰却无有手里拿着它,止是“法性”将其包裹了起来,化作了一块盒子,拿在手中。 “阴山之中,阴山之中。” 陆峰默默自念。阴山之中有神庙,但是陆峰却清楚,若是他所料不错,这些神庙和其余人所料想的神庙并无相同之处,凶戾之物,血神,俗神,祖先神,英灵,这些都是会被供奉在了神庙之中。 刚才那“神人”的意思就是,若是陆峰要用了“化身”这样的手段,将自己从其中摘取干净,他们的意见是,去阴山的神庙之中。 作一个替换。 将阴山之中的那些“仙人”,替换一个出来。 那不就是再出一个“真心乌察苏拉”么? 陆峰若有所思,转动着念珠,这后头来的浓雾来的快,散去的更快。 等到他看到眼前这诸般一切的时候,那“商队”再度出现在了陆峰的面前。 多吉贡达佛爷在马上,看到了陆峰和忽然冒出来的人,他扫了一眼便不再看。 了专大上师走了过来。 对于刚才“永真”和他的人一出一现的事端,他都无有询问,止是上前,鼻子轻轻的抽了抽,陆峰便见到在他的脉轮之中,更有一物在动作。 陆峰便任由他看了几眼,发现无有错漏之后,了专上师这才沙哑说道:“再从此处走八十步,便可去‘十方狮子林’。 这一段路上虽然有了些波折,但是无有变化。 劳烦永真上师。 止下一次,上师在庙子外面,忽而见到了系在了庙子貔貅吞口上的红布,就要在夜晚斩杀了一只鸡,将香火点在了门口,叫我们过来。 如此,便是上师完成了自己的事情。 其余的事情,却无须得上师动手了。” “善。” 陆峰说罢,装聋作哑,看着对方将一个褡裢送了过来,这褡裢之中,就是用来豢养一只鸡的“饲料”和用来点燃的线香。 将此物拿在了手里之后,其余的甚么话儿也不用说了。 大家都各奔东西即可。 陆峰对于去“中原”的古路,此刻更是完全无有了欲望。 ——都成了这个模样,还不欲离开,还在这里做什么呢? 况且这一条“古路”之上,疑点颇多。 发现了这一幕的,也无止是他陆峰一个。 还有“真心乌察苏拉”。 “真心乌察苏拉”被“了晴僧”带走之后,的确是被收为了“弟子”,止无是“了晴僧”带着她成为了弟子,而是“神灵优选”。 便是那一件“法衣”,亦是“真心乌察苏拉”所穿。 “真心乌察苏拉”的底子极好,她是“阴山”之中一位“仙人”被剥夺掉的“真性”和另外一边的“天”的结合。 如此一下,便是“根子正”的要命! 来到了寺庙之中,自然是被“了晴上师”背后的“翁则”所看重,便是由她做了一个继承自己的“巫师”。 亦可称之为“神婆”。 路上,指指点点的便是“真心乌察苏拉”,她一路之上,看到了诸多“废墟”,将其指点给了陆峰,陆峰止听,不说,将所有一切都记在了心里。 安生的来到了此间! 要出去了! 第510章 、扫院子 行到了路边,了专上师再叫人上前,用尖利的刀子斩开了那鸡头,叫鸡血流淌在地上,那些黄纸化出一道大门,模糊不清。 陆峰见状,率先走了出去。 一步踏出,两种天地,刚刚走出去,便见得外头大日刚刚而出,普照而下,大日之光芒如同温泉,缓缓流下,润在了在场诸人的身上。 便得见光明。便是甚么都不做,被这初升的大日晒在身上,便亦有一种活着的感觉——所以领主会叫那些“牲口”们,为他交税。 晒太阳的税。 陆峰感受着暖洋洋的太阳,便感觉在这“古道”之中积攒下来的不吉祥的气息和味道,都随着大日的烘晒,渐渐消散。陆峰侧身让开了道路,叫身后的僧人们都出来,亦晒晒这大日阳光,叫他们也洗刷了身上的“晦气”。 他则是望着不远处的寺庙,颇有些感慨。 这却是他这些年来,自我主掌的第一座非日出寺寺庙。 他是要做“甘耶寺”法台的,按理来说,他要做的“甘耶寺总法台”,和这座庙子的规模亦差不多。 甚至于可以这般说,他来时的“甘耶寺”,还无有这个寺庙大哩。 当然,这止是从现今的面积上面所看,从建筑风格来看,二者并非是同一种建筑风格,这座“十方狮子林”寺庙,也算是“曲径通幽处”。他从这里看过去,便可以看到一片树林,那寺庙,就掩印在了树林深处。 叫诸人都晒了日光,他带着人转开了寺庙,便见到了那一座寺庙掩印在了这树林之中的庙子。 却是一个罕见的中原佛教的门脸,两旁甚至还有两只石狮子,有四五个人那样高,要五六个壮汉一起围着,才能抱起来这石狮子。 赤红色的大墙,牌匾上用双语写着“十方狮子林”。 底下却是某一位大佛爷的亲笔签字,说明这牌匾,便是出自于这位大佛爷的手中,这大门是洞开的,在洞开的大门之中,陆峰见到了用以遮挡风水的“画壁”。 极大的画壁,在画壁之上,画着的是一行僧人去中原的图片,雕刻工艺很好,止这些其实都比不过“阴山”给人来的震撼,便是来到了庙子之前,不须得出了这庙子的门,就可看到远处的“阴山”。 这一段的“阴山”,给人的感觉便是一堵铁墙。 风一吹。 叮叮当当的声音,便是在这座寺庙的“宫铃”声音。 便是在这座庙子前面, 正在半睡半醒之间打扫卫生的小沙弥,他的意识应是动的,但是他的身体却完全不听他的意识命令。 在这门口进去,便是一尊韦陀。 那“小沙弥”整个人的脑袋,都在不断的“上下”,“上下”,不断的对着眼前的虚空点头,就好似在他的眼前,有一位看不见的上师,他在不断的对着眼前的上师点头示意一般。 陆峰走了过去,就知道这个小子已经瞌睡的不行了。 于是走了过去,轻轻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叫这小沙弥一个机灵。 “好了,好了,你这是无有睡好。” “大慈悲韵”落在了这“小沙弥”的身体之中,却是叫他驱散了疲乏,小沙弥呆呆的抬头,去看眼前的这位上师,陆峰对着他笑了笑,再度摸了摸他的头,在“密法域”,颅顶是不可随意触摸之地点,但是陆峰是大佛爷。 不在“随意”此列。 并且应陆峰的身份,陆峰触摸他们的“头顶”,其实都是一种“赐福”,是大佛爷的“慈悲”。 并且, 亦不至于用“戒律”处置了这个瞌睡小沙弥。 首先这小沙弥估计连沙弥戒都无有受。 说是僧人,其实是差役,其次,便是真的以寺庙之中的“戒律”来说——他这个“总法台”说的,便就是“戒律”! “大慈悲韵”微微润入了这小沙弥的性意之中,陆峰叫他去打扫了此地之后,便去厨房。 “我却要为你们放一次大供奉哩。” 说完了之后,陆峰再摸了摸这沙弥的脑袋,叫这小沙弥懵懵懂懂,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故而他亦无有阻拦陆峰走进去的脚步。 陆峰则是示意其余的人,收拾一下手边的行李,准备入住此间。 他自己走了进去,却是要亲眼见见这一座庙子的到底如何。 初次已进入此间,他便感觉这是一座不大的寺庙,当然,这个不大,是以“无尽白塔寺”和“扎举本寺”作比对的。 转过了“画壁”,走入了一进院子,亦是“中殿”,是一个二层的木建筑,远远便可感觉到“第二层”上散发出来的“佛韵”,一层应是被当做了“强巴”菩萨的大殿,侧殿是当做了“措钦大殿”在用。 地方说不上小——这是以整个“十方狮子林”整个寺庙作为对比的,止一路上,陆峰见到所有差役僧人都昏昏欲睡。 陆峰行走之间,无有用“性意”包裹自己,止他就是这样的行走,都是如同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般,无用神通,自然融入了此间,所以其余的人,都无有察觉到这里多出来了一位僧人。 一种“心境”罢了。 陆峰看着这所有昏昏欲睡之人,若有所思。 直到陆峰行到了“强巴菩萨”大殿之前的时候,便见到了几个青壮僧人正在收拾这大殿的平台。 他们将水桶之中的水扑在了地上,开始用力的用扫帚清扫了这座大殿之前的血迹,止渗入了土中的陈旧血迹,却不得出来,至今还有淡淡的血腥味道,陆峰便看着这几个青壮僧人,这几个青壮僧人亦看着陆峰,随后,陆峰徐徐摇头。 “你们几个,便和我过来罢。” 他说道。 止陆峰的言语,这几个青壮僧人压根就无可匹敌,止好老老实实的跟着陆峰走了出去,便是出了大殿,陆峰愤而举起来了屠刀! 止不过片刻时间,这眼前的几个僧人,俱都化作了人皮子。 这些人皮子上面,都沾染上了“诡韵”。 至于说藏在了他们体内的狼,俱都被陆峰抓了出来,枭首示众。 却连一滴血都无有流淌出来,却是陆峰发“明王之怒”。在菩萨的庙子之中,杀了菩萨的信徒,披上了菩萨信徒的衣,要自己当做菩萨的信徒! 这如何得了! 便是本尊,见到亦要愤怒! “不敬佛法,不拜菩萨,却妄图颠因倒果——庙子之中,如何能容你? 便是狼母的狼子又如何? 我不能在转生的狼母身上来一刀,却不至于能对你们睁一只眼闭一眼。 这庙子之中,却无是你们可以放肆的地方。” 陆峰这话却不是对这些枭首的狼说的。都无用怒斥,陆峰提着屠刀,从寺庙头走了一个寺庙之外,从头颅杀到了尾巴。 便是“经论僧”受惊出来,慌慌张张的跟着这位大佛爷,在他的背后跟着看的时候,都无敢于阻拦这位大佛爷。 他止见到这位大佛爷早就有了目标,便是目标明确的很,找到了那僧人就一把抓住,从后面豁开了那“人皮子”,将人体内的“狼”掏出来。 随后一刀斩下。 也无有用旁的神通,就是最简单的举手投足,斩首抓出来了里头的狼,无过于整个过程,这位大佛爷都是带着这些“狼人”出了大殿之外,在菩萨见不得的地方动手。 见到这人越杀越多,“经论僧”手脚冰凉。 便是要说些甚么,却都说不出来,有些张嘴结舌的样子了。 至于说责整个后勤的“仓禀僧”,此刻便被“经论僧”叫人压在了房舍之中,无要叫他看到了眼前这情况——他的佛心退转,“不动心”已然是有些移动了。 若是再叫他见到了这个场面。 那便真的出事了。 好在“真识上师”从外头进来,为“经论僧”解释了这般事情,叫“经论僧”到底是稍微安定了一下,知道这位忽而出现的“大佛爷”,就是庙子之中的“总法台”佛爷了,止这位佛爷出场的方式,着实是叫人太过于“惊喜”了。 “永真大佛爷”动手极快。 从开始到结束,亦无过于是熬煮了一锅上好奶茶的时候,从往筒子里面倒上牛奶,到正好热腾腾的倒出来,“永真大佛爷”就处理好了此间的一切,在他身边的两位“金刚护法”,都无有任何的表示。 ——亦不须得他们动手。 做完了这诸般一切,陆峰方才凝视着眼前的这些场面。 寻了一处安静,僻静无人之地,作“诛业三摩地”! 无人敢于打扰了他。 直到做完了这一切,陆峰方才徐徐的行走到了一个地方。 其余人均不敢拦下“永真佛爷”,便是叫“永真大佛爷”如此走入了“强巴菩萨”的大殿之中。 “永真大佛爷”走入这里,是无有一丝干系的。 他的身上无有一丝丝血迹,无有一丝丝的血气。 他的内心亦无垢。 无杀心,无杀念,无邪见,无不正。 所以便是此刻进入了大殿之中,亦无有任何的“亵渎”之意。 在这个大殿之中,已经有一人了。 他跪在了“菩萨”的面前,在不住的念咒,陆峰走了几步,来到了他的身后。 他手头的屠刀,早就消失无见。 陆峰站在了大日之下,将那光遮住。 “戒律僧”身后便无有了光芒。 他跪坐在了菩萨面前,听到了后面的脚步声音,站了起来。 看了陆峰一眼。 “‘永真’。” “戒律僧”对着陆峰说道,陆峰无有表情,对方这般的说法,便是他认识自己——还能如何认识自己呢?是应他的“狼母”的子孙,自然就认识陆峰,所以他无是转换很久的“狼人”了。 止他叫出来了“永真”,“永真”却无有搭理他的打算,陆峰便对着外面跟过来的“真识”上师说道:“劳烦上师将他拖了出去。” “真识上师”自然点头,他上前从自己的褡裢之中,就是一把淡蓝色的盐巴撒了下来,直接扑撒在了眼前这人的身上。 随后在此“人”的哀嚎之中,将此人随意的拖走,止在离开的时候,便和急急忙忙冲进来的“经论僧”打了一个照面,看的这“经论僧”的肝儿都颤了,他有些颤颤巍巍的说道:“佛爷,却不知道这是出了甚么事情?” “被一些不敬佛法的邪魔占了躯壳,化作了非人。 这时间应不多,所以眼前的这几位僧人,特别是刚才出去的,他们昨天晚上去了什么地方,告知于我。” 事到如今, 陆峰先不着急去看二层楼的佛宝,不着急去安置了自己人。 他却先要叫这庙子安定下来。 若是庙子之中有了“邪魔”,他自然无事。但是那些僧人如何? 他们可不是这些“邪魔”的对手。 视若无睹,那便是失了慈悲! 便是从眼前的这位“经论僧”来看——他的地位,其实就和“无尽白塔寺”之中的“明法长老”仿佛。 可是二者的修为境界,不可同日而语。 便大家都是“第六阶次第的僧侣”之时候,“明法长老”都胜眼前这位“经论僧”一筹。 他若是在“阿布曲州”,怕是过不久,就连头上的颅骨都把持不住,落到了别人的手里。 当做了装饰品了。 故而陆峰无想要整个寺庙之中都无有活人的话,最好便是将此地的危险先平除了。 “经论僧”闻言,不敢怠慢。 毕竟面前可是庙子之中的“总法台”啊! 今日第一次见面,他亦不敢有任何的地方叫这位佛爷对自己不满,于是他立刻行礼说道:“回佛爷的话,他们昨天晚上都去了庙子之中的巡逻,巡逻了一晚上,大白日来的时候,也无有看出有甚么不对。” “庙子之中巡逻?那庙子之中,除了后院的碑林之中有哭啼之声音,哪里还有变化?” “经论僧”说道:“这?大佛爷,这我却也不知,但是昨晚他们必定是从此间大殿出发,到了碑林,再到了外头的林子,然后再转回来。” 陆峰闻言,徐徐点头,对着他说道:“好,那我便给你一个任务——你却带着我的人,为他们寻得了安顿之处,再给我寻一个能言善辩的僧人,和我一起去外头。” 陆峰要人,自然并非是需要人协助,他却是有些话题,想要问问这能言善辩的僧人! 第511章 、称斤论两 那被“经论僧”指定的,能言善辩的僧人,叫做巴图。 无有甚别的法号,他在庙子之中是当做厨房的厨僧来用的。 能言善辩暂时尚不可知,但是能吃能睡是看得出来的,他膀大腰圆,自是无有挨饿的模样。 不过也是,便是在庙子里头,厨子不偷,亦五谷不收。 连放饭的差役僧都能收到怀里一块酥油,更勿要说是这些做饭的厨僧了。听到自己要跟在了大佛爷的身边,巴图的一颗心,不住地欢欣雀跃。 我可是跟在大佛爷的身边哩! 这便是我巴图,便是我阿爸阿妈的无上荣耀。 我的身上,都带上佛气了哩! 这种荣耀叫他的中脉都充盈了气息,他整个人的后背都开始挺拔了起来。此刻他站在了陆峰的身边,身高都好似是拔高了几分,宛若是一位“金刚护法”。 陆峰见状,不置一词,止是摇动着自己手中的“转经轮”,和他走出来了这大殿,问道:“巴图,这些天,庙子之中是否发生了甚么大事? 所谓的大事,便是叫你们都害怕的事情,也是往常未曾发生过的事情。 就像是昨天牛还吃草,今日牛便不见踪影这样的事情,都可叫做大事,巴图,你便是依从了我的说法来走,这里发生了甚么大事?” 防止巴图听不懂,陆峰还为他打了比喻。 当然,亦可以“一心通心”,“一灯通心”这样的方式来和巴图交流。 止无有这个必要。 巴图闻言,未有多加思索就开口说道:“有呀,有呀。 回大佛爷的话,就是在前些时候早上吃炒米的时候,庙子之中的几个小僧不见了。 庙子里面见天价的找,晚上佛爷都不叫我们睡觉,都把我们圈在屋子里头,屎尿都不能出去哩的找。 就是到现在都无有找到。 这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哩,不过佛爷来了,这些小僧就一定能找到了。” 巴图倒不是在恭维,他是真的如此认为。 “失了几个小僧?” 陆峰摇动着“转经轮”,问道:“是多大的小僧?” 巴图伸出来了一只手,又伸出来了一只手。 陆峰倒是不须得看他的手指,止是稍微一扫,便可知道他的心声。 那就是五岁左右,还有几个十岁到五岁之间的娃子,一共六个,这六个娃子还都有名字。 这样大的小娃娃被送到了庙子之中,陆峰并不奇怪。 这在“密法域”,便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叫陆峰蹙眉的是,这样大小的娃娃,能跑到甚么地方去? 巴图不知道,但是陆峰清楚。 这恐怕并非是走失了。 这是被人抓走了。 要是整个寺庙都搜索干净的话,那么止剩下来三处无有巡查。 二层阁楼之上的佛堂,陆峰在来的时候,已经扫过了一眼。 其实便是在这距离之中,倒是无有甚么可以隐瞒过陆峰的目光。 佛堂没有干系。 ——陆峰便去“碑林”。 这“碑林”也是庙子之中的僻静处,来到这里,便是膀大腰圆的巴图,都有些缩了脖子。 有些冷了。 陆峰来到了那掉色的朱漆大门前面。其实便在门口,都知道里面如何,但是有些东西,还是要靠近看一眼。 上头有一道大锁链,已然是生锈了。 陆峰叫巴图守在外头,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得进入此间。 “你就守在这里,要是到了大日快要落下的时候,我还无有出来——你也不须进来了。 我止要你跑去大殿之中,将这件事情告知于那位你看着最害怕的上师即可。 其余的事情和你也无有干系了。 你既然相助了我,你便告知于其余的僧人,你就说是我说的,给你多一把肉干吃。” 陆峰说完,不等巴图回答,一把捏开了锁子进去了! 所谓看着最害怕的人,那自然便是“狮子金刚护法尊者”了。 巴图亦不敢违逆了大佛爷的话语,就站在一边看,不过这周围的风似乎更加冷冽了,叫他这个不怕冷的僧人,亦开始不断的缩着脖子,打着哆嗦了。 陆峰自己走在了这“碑林”旁边。 他无有感受到任何的“诡韵”,自然也无有寒冷。 不过此地有些阴森,这可能和此地的风水有关。 不过要叫人看风水,倒是也不急于一时。 陆峰无有忘记了自己的教师爷,“刘六观”,是一个会看风水的。 陆峰学习了“刘六观”的“禽兽相面之术”,这“相面之术”也是一门“堪舆之术”。其中隐藏着一道法脉,可惜陆峰无意将自己的“资粮”放在此处。 故而就搁置了下来。 若是有了“化身”,那“化身”倒是可以去钻研此法。 无过于此事和眼前之事情无关,陆峰入目所见,一片荒凉。 土地之上,寸绿也无。 是一片被踏实的荒地。 在这荒地之中,陆峰扫一眼就发现了十二处石碑。 止其中,大多数石碑都是残破的。 陆峰反手关上了门,不疾不徐的走了进去。 这些石碑上面应是都有过红布蒙着,不过无可得知是甚么时候,这些红布都倒在了地上,露出来了里面的“碑文”。 至于说红布,在地上风吹日晒的,全部都化作了烂泥也似的物件,便是连那颜料的颜色,都渗入了土壤之中,陆峰看一眼,就发现这些碑文,并非是同一场景所出。 更像是出自于不同时代,最后被人挪移过来了。 并且, 这些碑文,大多都是中原文字。 并非是“中原宫廷文字”。 不过这也正常,宫廷文字的传播,本来就是在不断的消退。 到了后来,便是那些所谓“贵族”,亦不会了这文字,叫当时的皇帝勃然大怒! 怒斥这些人不学无术,数典忘祖,连自家的本事都学不会了。 不过骂人归骂人,不会还是不会。 这倒是叫陆峰省了些功夫,毕竟陆峰也不会这“宫廷文字”,陆峰来到一处碑文之上,看了一道碑文,先头便是一阵传统的记载,说的是—— 嗯? 两三个字之后,陆峰看到,眼前的“碑文”之中,已然是消失了诸多文字。 这一道碑文,理应很高。 但是现在这碑,止到了陆峰的腰部。 上面的部分,是被别人打断的。并且已经打断了有一些年头了。 从这破碎的方面来看,都已经圆润了。 地下的的诸多文字,无有受到这样的打断影响。 虽然有几道裂痕,风吹日晒的,也在扩大。 可是并不影响底下的文字。 陆峰读不下去的原因是,除了这开口的几个字之外,这一张碑文的碑面,表现的干干净净。 如同是一些大贵族摸了油的嫩脸,油光水滑,吹弹可破。 上面莫说是文字,就是有人用机器打磨,都打磨不到如此干净,这上面“光可鉴人”,压根就无有雕刻文字的模样。 陆峰伸手去触摸,自然好似甚么都无有察觉到。 有“人”吞吃了这里,却是不止是吞吃了这些文字,更是吞噬了这一段“过去”。 “有趣,有趣。” 陆峰拨动着念珠,徐徐说道。 心中有了计较之后,陆峰再次在此处碑林行走。 他看到大多数的“碑文”,俱都消失不见。 这些碑起起落落,但是最高的,止一座。 在所有碑的最中间,这是一个完整的“石碑”,但是就是这“石碑”之前,有一双脚印,就好像是有一个人,“它”就站在了这里,抬头看着眼前得这石碑,陆峰看着这方形的脚印,无管于这个人是男是女,“它”穿着的,都是女鞋。 还有一丝丝的“诡韵”,隐藏在了这鞋印其中。 陆峰低头看着它,然后双足踏入此间,就像是那“厉诡”一样,抬头去看这碑文。 忽而一阵“诡韵”自脚下而出,化作了缰绳,好似是要勒住了陆峰的脖子,要将陆峰整个人都勒死在这里! 陆峰不动声色,任由这些“诡韵”勒住了他,叫他如是的往上去看,便是这样的视角之中,陆峰却看到的是“天”! 他见不到这碑文。 亦就是说,那“厉诡”在此处,其实是在看天? 就在陆峰再看的时候,周围的风已经越发的急迫了,在这急迫的风之中,陆峰的身边忽而多了一些隐隐绰绰之身形,止可惜,这些不过都是“诡韵”罢了,真正的“厉诡”,已经离开这里许久时间了。 无有再回来。 还无有靠近,陆峰随意转动手边的“转经轮”,“转经轮”一圈六字大明咒的“大慈悲韵”,就顺手将所有“诡韵”绞杀,化作了一缕黑烟,落在了陆峰的“人皮古卷”之中! 止此一下,此地风,大急。 似是有甚么东西发怒了。 但是却吓唬不得陆峰。 陆峰神色如初,止在原地说道:“我在!” 过了半晌,大日都稍微挪移了一点距离,叫陆峰的影子都被拉长了,此地除了风大了一些,却无有任何的表现。 无有叫那些“厉诡”出来,陆峰亦不失望难过。 反而是抬头去看这最高大的石碑。 这最高大的石碑也变化了。 上面的“碑文”,好像是被模糊不清的晕染,好像是用墨笔写了这石碑之上的文字,现如今被一阵雨水一冲刷,顷刻之间便模糊不堪,叫人看不清楚了。 陆峰盯着此物,若有所思。 止在这里也留下来了一双脚印,陆峰巡视了一圈,走了出去。 到了门口,双手一拉关上了门,却从自己的衣服之中,拿出来了一根头发——那却是“法王”的头发。 轻轻的拴在了此处。 方才离开。 “走罢。” 陆峰对着在门外等待了些许时日的巴图说道。 三处地方,便是这一处,就有了如此发现。 看起来,这座大庙子到了后头,还能遇见更妙之处。 陆峰亦是第一次当了一个大庙子的“掌柜”,许多事情无有比他更大的,倒是都须得他自己来担住担子,不过相比于当年的那个“日出寺”,此处的事情已经算是比较简单的了。 待到了树林旁边。 陆峰便叫巴图回去了。 “你回去之后,止叫所有人都待在一起即可,等我回来。 若是我无有回来,便叫他们按照以前事情做。” 不必告知巴图太多的话语。 就是这单独的几句话,叫巴图带回去。 陆峰相信他是可以记住这些话语的。 做完了这些,陆峰便一个人留在此地。 这一片树林,就在寺庙的不远之处,但是和外面进来的时候,遇见的那山林,却并非是出自于同源。 此处的树木,看上去就要比前头的那些树木要深厚的多,颜色亦要深沉,但是古怪的是,陆峰从眼前的这“葱葱郁郁”之中,感受到了一些“萧条”! 陆峰此刻就在林子外头。 他低头看了一眼地上那肉眼几不可见的血迹。 这便是庙子之中僧侣们的鲜血。 这是昨天晚上,狼来换人的时候,留下来的东西。 可是在这些地方—— 最重要的却并非是这里! 陆峰随意的挥舞了一下袖子,这里地面就被轻松地翻开了,露出来了底下的黄纸。 还有一些银票。 “卖命钱?” 陆峰拿起来了这些银票,便感觉到了一阵“诡韵”从银票之上朝着他蔓延过来。 陆峰无有抵抗,竟然就任由这些“诡韵”席卷上来,来到了他的身边。 陆峰便感觉眼前的“天黑了”,在他的脖子之上,陆峰还“看到”出现了一根稻草。 “插标卖首。” 陆峰对于忽而出现的“黑暗”,一点都不紧张,此物就和他自己的“佛土法性”一样,止这样就能说明这也是一只有来历的“大诡”!便是在陆峰随意的将自己后背上的枯草拔下来的时候,树林之中,亦有了响动。 陆峰抬头去看那树林深处,止有一个带着瓜皮小帽的人出现,他出现之后就想要离开,却被陆峰一把抓了回来!将他抓摄在了自己的身前! “既见了我,如何还不肯过来,是你怀里的这些银票,不够赎买我这个僧人么?” 说话之间,陆峰随意从他的怀里掏出来了一沓子“银票”,在这些“银票”之上,诸多恶意如跗骨之蛆,贴在了陆峰的身上,却被陆峰反手都被“超度”,陆峰可以察觉到,有一物正在衡量他和这“银票”之间的“重量”。 陆峰无有信口雌黄,这点“银票”,的确无可能买卖了陆峰这样的僧人。 所以, 他抬头望去。 还有“厉诡”应是要过来! 第512章 、过去 一盏盏红灯笼,宛若是一张张睁大的血红色大眼睛,看着此处。 整个林子,忽而化作了一片“诡域”,就在陆峰拿住了这小瓜皮帽子,伸手拿了这地上的“银票”之后,整个树林“活”了过来。 散发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陆峰察觉得到,那无是对于他这个僧人的恶意,是对于整个“密法域”佛法的恶意!这恶意如此的清晰明了,上面还附带着一丝丝的“贪婪”! “诡貔貅!” 陆峰竟然看到在这徐徐升起来的“诡韵”之中,那些“诡韵”如皮化骨,在这树林的上空,形成了一道狰狞的大头,盯着眼前的僧人。 叫陆峰身后的佛性,亦化作了“明王”之模样,手持“天子剑”。 二者,咄咄相逼! 不肯退让! 见状,陆峰将这“小瓜皮帽子”直接捏住,将这“小瓜皮帽子”化作了一道黑雾,朦胧落在了陆峰的“人皮古卷”之中。 无去看到底是增添了几多“智慧资粮”。 旋即,陆峰大踏步走入了树林之中。 就见着树林之中,红光弥漫,这红光本来就是喜庆的颜色。 止到了现在,却变得古怪无比,是一种破落的夕阳余晖。 带着一丝丝的血红之色。 止看着光,便可通感到了鼻尖那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道”! 而在地上,到处乱撒着刚刚送葬,落在了地上的纸钱。 陆峰足踏着这些,朝着树林深处走。 那头顶的巨大“诡貔貅”,亦开始端坐了起来,往下望着陆峰!陆峰顺着黄泥古道朝着树林里面走,忽而见到了拦在了自己面前不远处,一辆马车。 它似乎永远就停留在那处,无有动移,止这一条树林之中,就只有这一段黄泥古路,在其余的地方,都是树林,这马车外表来看,平平无奇,止内里自有乾坤。 陆峰看到了里面坐着的“似生似死”之人。 另外一个“小瓜皮帽子”出现在马车外面,从上面跳了下来,几步小跑来到了陆峰面前说道:“佛爷吉祥。小的见过佛爷!” 他还给陆峰打了一个千,随后凑了过来,说道:“佛爷,这是我们的‘布施’。” 说话之间,他再度拿出来了一沓子银票递给了陆峰,一双眼睛之中,便是掩饰不住的恶毒和贪婪,陆峰看着这“银票”,知道这“银票”亦是一个内里乾坤的。 在这“银票”之上,无可止是有一种“诡韵”那般简单。 这“银票”,其实便是一种“法性”之结合。 那是一种标志。 放在现在,就是用于“防伪作用”。 和那张“傩面”,和陆峰的法衣,从本质之上,都是相同的,故而这“银票”一定可以买卖,至于是“卖”甚么,不得而知,陆峰双手合十,接过了这“布施”。 拿过来了这“银票”。 见状,那“小诡”一喜。 这种神色的变化,是隐瞒不得陆峰的,止超出了这“小诡”想象的是,眼前的僧侣拿了他五千两银票,整个人竟然无有变化!这僧人甚至还继续做了“请布施”的动作,目光灼灼? 这如何使的? 怎可如此? 便是“小诡”,一时之间都思虑不得,不知道这原因为何!这一个僧侣,如何能值五千两银子?便是一般的僧侣,也无过是几十两银子,再往高些,千两银子,亦可买卖了一个僧人。 如何眼前的这个僧人,五千两过去了,他如何还能根本不变? 陆峰将这“银票”收在了自己的怀里,继续说道:“布施罢了,我为施主诵念一遍‘六字大明咒’罢,祝施主早登极乐,去往佛国净土!” “小鬼”:“?” 止还无有继续说话,陆峰直接转动一遍“转经轮”,直接将其化作了一阵黑雾。 这一下,那马车之上,有动静传来,阻碍陆峰。 这一下,受到了阻碍的“永真大佛爷”勃然大怒,说道:“如何敢于如此的怠慢一位僧人。 便是供奉,也应有供奉的样子!便是布施,也应有布施的打算! 如何要阻我? 如何敢阻我? 你这样便是‘施舍’一位大僧侣,你将我当做了甚么?当做了路边祈食的野狗么?” “大胆!” “大胆!” “大胆!” 连连三声大胆,陆峰怒气喷发,直到后面,便是如同是燃烧的火林,将慈悲湖水都烧干了。 连带着那车辆亦是如此。 直接将那车辆,烧成了空壳子! 这便是“上品总法台”告知于他的“讨命诡”,“卖命钱”了。这“厉诡”对于寻常的僧侣,着实烦人,可是对于陆峰来说,无有任何的威胁。 便是陆峰身上的这些法,虽然无有金法的名称,但是有金法的实际。 如果真的要学习,便是和陆峰等重的黄金,亦“求不得!” 应对付陆峰而言,若是陆峰想要人学习,自然会化作了正常人的大小。 可是若是陆峰有心想要刁难的话,那么他可以化作“顶天立地”的模样,这“小诡”还能抬出来了一座金矿来换取他的性命,他的一切不成? 连他的法都换不得,更无要说是换了他的命了! 在这而言, 陆峰的这种忿怒亦非是“凭空而来”! 根据“极恶十轮”之中的罪证,这些人,的确应下“无间金刚地狱”! 止这一下,便是直接撕裂了此间的“红光”,更加热烈的“智慧火”冲入了其间,撕裂周围的黑暗之后,陆峰便看到那些破旧的红灯笼在他的“怒火”之下,化作了灰烬。 但是那些红色的,不怀好意的眼睛,却都是一只只的“石狮子”! 大量的“石狮子”堆砌在了一座门前,那“诡貔貅”,就在这门上。 大门半闭半掩。 止有招牌,无有招呼,陆峰看到了此地的“幌子”! 这是一家当铺! 亦可以说是典当行! 这典当行的大门口“石狮子”,和庙子门口的一般。 止无有庙子门口的“石狮子”那般的巨大。 在这其中,还有一道旗子,就在那“幌子”之后,见状,陆峰直接伸手拔旗。 哪怕是距离如此远,可是陆峰伸手之后,便“铺天盖地”的出现了一只大手,那大手之上,十方大火炎炎,虽然还是无有孕育出来魔神,可是已经足够了! 那旗子直接被陆峰抓在了手上,那“铺子”之中,发出来了一声“怒吼”!可惜的是,随即大门就从里面,狠狠地关闭了。 里头怒吼的声音,就此消失不得见!留下来了陆峰一个人在此,稳稳的站着! 俄而之间,一切都消失无见。 独余下来陆峰一个人站在原地,在他的身边,无有了黄泥古路,无有了那阴森的树林感觉,止余留下来了此地的十方狮子林,那“厉诡”暂时退却了,陆峰看着自己手头上的旗子。 上面写着宁昌当。 听起来,这个当铺的名字,就叫做宁昌当,在“密法域”之中,大约是无有这个名字的。 “是中原当铺的名字。” 中原的当铺,跑到了寺庙里面!有些意思了! 如今无有了“诡韵”,陆峰识藏打开,直接将此地搞了一个天翻地覆,便是真正的“犁地三尺”,破除了此处还留下的问题,将此地余留下来的“银票”,俱都拿在了手里。 就是做完了这些之后,他还是无有在这里发现那些失踪的小娃子,如此来说,这些娃子很大的可能,不在庙子之中,碑林无有。此处无有。佛堂亦无有。 陆峰早就将整个庙子之中扫了一圈,亦无有察觉到这些小娃子的下落。 这样来算,这些小娃子不在庙子之中的话,已经被抓出了庙子? 若是如此的话,陆峰转动着念珠,心思百转千回。 能够在庙子之中作祟的,现在看来亦就是三股,一个是“狼母”的狼子狼孙,还有一个是“石碑”之中的“厉诡”,最后就是此处的“宁昌当”。 此三者,都有可能。 那便一件一件来。 此刻天光还是大亮,刚才的“天黑”,不过是那“厉诡”顶着大日出现,造出来的假象罢了,真正的天黑,还早着呢。 此方时刻,只不过是下午罢了。 既然如此, 陆峰回到了大殿之后。 大家伙儿,亦都在此处等待陆峰回来。 陆峰见到了此地可以做主的两位僧人。 “经论僧”和“仓禀僧”。 倒是先不着急和两位相认,止是叫那些屠人,拿起来了自己的刀子,将那些狼皮全部都剥掉,挂在了寺庙之外,用以震慑。 除此之外,寻找了火塘,将那些留下来的“人皮”,亦都丢了进去,超度往生了。 “仓禀僧”就站在一边,颤颤巍巍的听。 听这新来的“大佛爷”做的如此大事,他已经有些颤颤巍巍了。 看到大佛爷看过来,他忙不迭的行礼。 陆峰回向了他们的祝福之后,说道:“庙子之中的事情,我却都看过了,都并非是甚么大事。 阿古达——你便叫庙子之中一切如常,现今应是不会出现甚么问题了,还有些问题,便叫僧人都不许去了碑林即可。 待到我处理完了那边的事情,庙子自然一切如常。” “阿古达”不敢违逆了大佛爷的意,老老实实的出去招呼来了几个健壮的僧人,叫他们去通知了外头的僧人们,顿时整个庙子的阴霾一扫而空,大家伙儿自然都欢欣雀跃了起来。 陆峰则是在大殿之中看着“仓禀僧”,说道:“我亦带来了一些业巴来相助你,却叫你也轻松些许,无要太过于劳累。 你且下去和业巴们熟悉些业务。” “仓禀僧”什么话都无敢于说。 止一味的说道:“佛爷慈悲,佛爷慈悲。” 陆峰见状,徐徐点头,又叫“真识”上师带着些青壮僧人,处理一下庙子之中的血迹。 留下来了“经论僧”。 “阿古达,却不知道庙子之中最博学的长者哪一位? 我须得见见。 有些贴心的话语,想要问问这些长者。” “阿古达经论僧”闻言,有些为难。 斟酌了起来。 止陆峰一眼便洞穿了他的心思,其实亦不用他说话,陆峰已经从他纷乱的心绪之中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都这般的为难了,那还能在甚么地方?自然是在那些不吉利的地方了! “带我去罢,我还有些事情,欲要询问了这些长者,无干碍的!” 陆峰其实已经知道这些人在甚么地方,在“密法域”的“诸法本源之寺”的山下,是一群山洞。这些山洞的作用广泛,其中又一些,是用以培养庙子之中需要的“瑜伽士”的。 这些“瑜伽士”,都是被挑选之后,送到了洞口之中,用大石头封印住了外面。 每日止用很少的水和食物,叫他们在里面,开启神通。 若是开启不得神通,那这一扇门,永远都不会打开,久而久之,人亦会死在里面。 哪怕是在里面“化作厉诡”,亦无有关系。直接封锁了此处即可。 所以在“诸法本源之寺”下面,许多封印的山洞之中,都有“厉诡存在。 ,自然,亦会有僧人前去降服这些“厉诡”。但是这和陆峰无有关系,和陆峰有·关系的是,在这“十方狮子林”之中,亦有这样的“地牢”,将快要圆寂的僧人们送到这里,若是在最后的生死大恐怖之中,僧人的“不动心”的确稳固如初,那么自然无事,是正常的圆寂。 可是倘若是最后出现了差错。 那“厉诡”也去了别处,无要再来祸害了庙子罢! 所以这样的地方,说是“地牢”,那环境要比“地牢”好的多。 这些化作“厉诡”的僧侣,都会被送到这样的地方,静静的等待,那么那些长者,若是还活着,陆峰就可询问些消息。不须得担心这些僧人去了那处就一定死了,“闭关”亦是僧人们的必修之课。 想要做“金刚上师”,这样的“闭关”是必须之课。 陆峰问了“阿古达”宁昌当之事情,果然,他并不知道。 那便动身罢! 陆峰还须得在夜晚之前归来,看看“碑林”之中的事故。 故而他直接带着“经论僧”去了那处。 止“收留”那些庙子之中上师的地方,竟然还是在阴山脚下! 却不是一个好地方了。 是阴山脚下的石头庙子,用“经论僧”的话语来讲,是他们这些僧人,发现用阴山上的一些特定的石头做的庙子,可以极大的延缓上师们化作“厉诡”的时间。 若是最后这些上师无有化作“厉诡”,那便会在里面化作“金身木乃伊”。 诸事平安。 至于说将那些“上师”们化作“嘎巴拉法器”,“十方狮子林”的上师无是没有想过,亦并非没有上师愿意。 最大的问题是,他们做不得。 “十方狮子林”到了现在,便是连持“嘎巴拉法器”的僧人们都无有几个了,人骨法器亦是一样,他们念经的层次,还用不上防备“障碍魔”的“人皮”和供奉调服护法神的“血”,“湿肠”之类的物件。 平时供奉菩萨,也是用一些“三白”,“香供”之类,用不得别的物件。 与其这般,不如安稳的将僧人们送到了石庙之中,并且在石庙之中,亦会有僧人——这里说的是“戒律僧”带着一些食物和水,放在了那石头庙子之外,有的时候,这些食物会被人吃掉,有的时候,就算是这些食物腐朽了,亦无有人去动作。 所以此地现在到底是有几个活人。 不清楚。 须得陆峰自己来看。 陆峰哪怕是带着一个人,亦行走如飞。 带到他看到了阴山的时候,已然停下来了,看到了那些“石庙”,它们长的其实更像是一座座圆形的坟茔,在这“坟茔”之外,是并不大的一个缺口。 最多止能叫一个比较瘦的人,胳膊和手伸出来。 要是捏了食物,可能还收不回去。 陆峰数了数,也就是十八个“坟茔”,更加奇妙的是,陆峰在外面,的确是视线被真识都被这些石头隔绝,看不清楚里面的人,是死是活。 “好稀奇之物。” 陆峰说道。 “便是这里,便是这里。” “经论僧”停了下来之后,压下来了自己胸腹之中的“翻江倒海”,开口解释说道。 陆峰点头,行走在这些“坟茔”之间,陆峰还真个看到了前面“贡品”一般的食物和水,大量的食物和水都无有动作,陆峰询问“经论僧”哪一座“坟茔”是胡子最长的僧人,“经论僧”指了一个之后。 陆峰上前,掀开了那处,露出了里面的场景! 第513章 、接敌 那处坟茔的前头,事物明显有些减少,故而一般人之预料,是里头可能会有活人。 止陆峰一把掀开,里面赫然是一具白狼的尸体。 陆峰看着这底下的尸体,从上面跳了下去,仔细的调查了一番。 应如何说呢? 这大约是在很早之前——起码是在这位僧人无有落入此间的时候,就已经被狼替换了。 故而,替换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所以他已然忘记了自己是狼,到了此间,早就化作了僧人的模样,就算是被压在了这里,也无有化作“厉诡”,最后却自然的“老死”了。 “不妥,不妥!” 陆峰看到了此处,无一丝丝欣喜之意,原因有二,其一是这狼“老死”了,最后却化作“本相”。 这便不至于。 许多“狼”便是老死了,亦无可能化作本相,止一个人的身份而死。 所以,此处这“狼”化作了本相,原因不在狼的身上,是在这些“石头”的身上。 其二,这却是说明,就算是到了生死大恐怖的时候,连这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狼是人。 便是圆寂,亦是以僧人的身份和样子圆寂。 那么再过些时日,除了陆峰这样的大佛爷,还有甚么人能看出他们是狼呢? 除非是“狼母”最后号令了他们,否则,无可得知在“密法域”,到底还有多少狼人,就像是眼前这位老僧人一样,默默地化作了枯骨,到了最后,便是整个“密法域”都化作了“狼子狼孙”,亦都是无可得知的事情哩! 便是在这念想之中,陆峰扫了一眼这地上的石头块垒,很快便在其中寻找到了一些文字,寻找到了这种叫“狼”化作本相之物。 那刻写着“戾气”的文字。 陆峰将其拿在手上,仔细的辨别了这些文字,这些文字割的陆峰手疼!须知道,陆峰此刻便是早就“身之大圆满”了啊,都能叫陆峰觉得手疼,便是其余的人拿在了手上,那何止是割的生疼。 这却又是谁人将这些石头落在这里,当做了“坟茔”? ——“却原来都是神庙的碎片,上面却沾染了神庙的气息。 止阴山之上的神庙破碎了如此多,却是谁在山上破庙?” 看着这些石头上的铭文,陆峰将这石头丢在了地上。 他趁着时间还早,再度掀开了一座“坟茔”。 这一次,里头甚么都无有。 如是再三,翻阅了这些“坟茔”,陆峰在里面一个“厉诡”都无有见到。 狼倒是有三两只。 至于尸骨,一个都无。 反而是其中残留下来的“诡韵”,如同是最风里的刀子一般,朝着调查的陆峰切割了过去。 陆峰对此不屑一顾,都不须得搭理,这些刀子自然而然的便消散了。 止在最后的一座“坟茔”之中,陆峰见到有人以自己的“指甲”,在那处留下来了字样。这是整个“坟茔”之中,唯一留下来之物。 用的是“梵文”! 言简意赅,陆峰盯着这个梵文去看。 “甘露,灌顶?” 陆峰一时之间看着这几个梵文,无有语言说话。 他慢慢的转动着虎口卡着的“佛头念珠”,叫这风吹来吹去,吹散了他的思绪。 这“庙”实在是太干净了,这些僧人又不是“尸解仙”。便是退一万步来讲,他们“大逆不道”的“尸解”了,那应留下来“袈裟”,亦或者是“念珠”,放在里头,无可能甚么都不留,甚么都不剩。 就这样空空荡荡的,了无牵挂的去了! 故而这本来欲要延缓那些僧人们“厉诡化”的地方,反而是成为了这些僧人们的“葬身之处”! 有人带走了他们。 “阴山,阴山,连僧人都会带走——你们要了这‘厉诡’,却是要做些甚么。” 陆峰将这上面有铭文“诡韵”的石头都收集了起来。 方才打算回去了,这一趟也不算是无有收获,哪怕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到了彼时,亦止是过去了一盏热茶的功夫罢了,陆峰看“经论僧”,“经论僧”自从陆峰一把掀开了“坟茔”的时候,就一眼未看这里,止独自一人站在原地,不住的闭目念经。陆峰走了回去,“经论僧”看到了单独走过来的“大佛爷”,虽然无有看明白刚才此处发生了甚么大,但是大佛爷一个人都无有带回来。 那是真实不虚的。 特别是到了最后,陆峰挥手,直接平了那里,叫那里再无一点凸起!都到了这个时候“经论僧”还能不知道发生了甚么么? 陆峰亦不解释这里的事情。 止嘱咐他说道:“今日这里的事情,你已看到了。所以我也有些话语要叮嘱你,今日的事情看过便罢了。 你须得将其烂在了心里,不许告诉了其余之人,可否?” “可,可!” “经论僧”连连应承。 止这可无是胡乱应承! 他张嘴答应之后,忽而感觉自己心上就多了一层锁链。 便是他有心想要将答应了“大佛爷”不说的话说出来,那些话语都被压在了胸腔之下,不得吐露。 他心中惊诧于“大佛爷”的神通广大。 却不得吐露出声。 陆峰锁了对方的言语之后,看了一眼天色,看到这天已经有些发的瓦蓝了,风也有些着急了!陆峰知道时间到了,抓起来了“经论僧”的胳膊,说道:“坐好坐稳了些。” 不等“经论僧”应答,陆峰已经回到了行走如飞了起来,不过一点时间,他就回到了庙子之中! 至此,此处发生了甚么事情,已经清晰明了了,陆峰手下这座庙子之中,便是三大难!一难在于狼,一难在于山,一难在于碑! 陆峰龙行虎步之间,他这般模样,却不像是“总法台”,更像是“格贵”!便是行走之间,步步带风,连那“经论僧”都不得不跟在大佛爷的身后,一路小跑,陆峰一边走,一边发号施令,等到他来到了大殿前头,他的命令已经完成了。 陆峰来这里,是为了修行,是为了远离风浪中心之后,得到片刻安宁修行,无是为了收拾烂摊子。 但是他此刻遇见了烂摊子。 却是要处理的! 故而,陆峰现在最宜做的,就是“快刀斩乱麻”。将整个庙子的事情,从上到下都处理一遍,叫自己安安生生,然后顺便将那些冒犯了佛法的人,全部都化作“资粮”,方才正经。也不枉陆峰修行了“怙主”的贡保系本尊! 于是乎,带着这样的信念, 陆峰这个“总法台”,来到了“十方狮子林”之后,连一片完整的经文都无有见过,连自己的“寝宫”都无有过去,就叫“白玛”带了人,打扫此地,将自己的两个弟子安顿了,至于其余的人,都去庙子之中过第一夜。 至于陆峰,他更是带着那碎石,直接去了“碑林”,一夜会两场,不,是三场“佛敌”,故而这一次,两位“金刚护法”俱都跟着他陆峰,陆峰直接打开了那碑林院子的大门,举步进去之后,拿出来了这“碎石”,铺在地下。 随后,两位“金刚护法”左右站立,也不看这碑文到底是写了甚么,都庄严肃立。 旋即,陆峰不疾不徐的拿出来了在林子之中的“宁昌当旗子”,将其插在了原地。 当东西都放完整了之后。 在他的背后,六位“厉诡僧侣”出现。 他们的身上,缓缓长出来了血肉。 又在血肉之上蒙上了一层“赤红色”的盔甲法衣。看那架势,就和寺庙之中法会上的“戒律僧盔甲”,有异曲同工之妙处,都为“忿怒护法尊盔甲”! 他们此刻手中的法器,不再是六种。 而是都化作了一种! “独股金刚杵”! 旋即这些“金刚杵”被佛火拉长,化作了“金刚橛”! 如此,这六位拿着“金刚橛”的“厉诡高僧”站在了墙边,陆峰自己坐在了地上,开始用独特的腔调,开始念起来了“金刚经”! 这对于他这样的的大僧侣来说,闭嘴就可念,睁眼就可诵。 在他的念动之中,从“无尽白塔寺”后山上归来的“黑天红莲大法师”亦听到了本尊的呼唤,他默默地拿出来了那一根绳子,将其悬挂在了天穹之上。 随后,顺着那绳子,往上爬了上去。 …… 时间流逝。 随着经文的流逝,从开始到未来,从过去到现在,从以前的菩萨言语,到如今的僧人声音,密法域的时间开始了流转,整座寺庙,徐徐的被黑暗吞没,在那之前,比之更高的“阴山”,亦更早的被大日所弃。 那“上品大上师”所说的,会有来自于阴山上的目光窥视此处,如今却甚么都无有了,“永真大佛爷”一来,佛光便有了,那些倒挂在了庙子外面的狼尸,淅淅沥沥的往下流淌着鲜血。 那令人不安的哭泣声音,却再无有出现。 止有僧人们诵经的声音,响在了此间。 这却像是一个正经的寺庙! 等到夜幕彻底笼罩此间,陆峰方才睁开了眼睛,他对此早有预料,他用甚么样子的语速,念甚么经文,需要多长时间,这些心中都是有数的。 这是他几十年诵经得到的经验。 佛珠流转过手边,亦就代表着时间经过了他的指缝,他睁开眼睛,望着这些石头,这些石头上的文字,上面的“哀切之意”,和“密法域”供奉“恶魔”,有一点“底层逻辑”的相似之处。 那便是“祈求不侵害”。 那些强壮的精魄活着的时候,活人无能为力。 死去之后,便将其供奉起来。 就当做自己供奉的是一只“大虫”,具有强烈的“生物性”,止叫其吃饱喝足,便不会再祸害旁人。 故而这些“神”,并非是无有道德。 止他们的道德,差不多类似于“物竞天择,强者生存”! 至于“密法域”的恶魔,便是它本来就在那里,僧人们调服了他们,叫他们亦收摄在佛法之下,听从僧人们命令,止还是要依从它们的“习性”! 陆峰盘膝坐着,凝视着远处的“阴山”! “我的另外化身,着落在阴山之中。” “身上沾染了‘道’的气息,故而阴山不得放过了我。” “身上却有大轮的碎片,故而‘诡菩萨’无可能放过我。” “身上却又背负了‘莲花钦造法寺’的法统,故而当年和‘莲花钦造法寺’有关系的‘厉诡’,不得放过了我。” 却是有趣。 我却是一个老老实实,勤勤恳恳的僧人,如何走着走着,这密法域上上下下,都不肯放过了,却为何不是我不打算放过了你们? 是应我大咒力不够! 是应我大伟力不够的原因啊! 是应我的慈悲心无有拯救了此间,是应我的智慧,无有勘破此间的缘故! 是应我的佛法,无力于降服了此间的妖魔的缘故! 是我的缘故! 想到了这里,陆峰生“大慈悲心”,得“护法大咒力”,一把提起来了那“宁昌当”的旗子。 忽而之间,陆峰的“如来藏”和“莲花慈悲台”之中,性意拔起。 化作大咒! 却是“嗡!” 一字密咒而出,索敌千里,随后此地“诡韵”大起,被陆峰生生的追来之后,陆峰陡然化作了“忿怒尊”! 这便是“追杀”! 以点带面,追着杀!绝无留情之理! 于是乎,在这黑暗之中,炙热的火焰从周边不断的出现,渗透在了土地之中。 在这不断拔擢的火焰之中,陆峰的“性意”不住的流转,流转,流转,随后直接“拘拿”了一缕“诡韵”过来。 这“厉诡”无有飘忽在草原之上,不定踪迹。 它就在这座庙子附近,陆峰身上的“银票”,散发出来了浓郁的“人味儿”,另外化作了一道“诡韵”,对此陆峰根本就无在意! 应陆峰看到,那“貔貅”的“诡韵”,再度出现,那半掩的门,依旧如故的出现在陆峰的不远处! 陆峰的“佛土”化作了“虹光”,六位“厉诡高僧”直接闯入了这当铺之中! 陆峰至今还是坐着,便是连屁股,都无有动移。 真正的敌人还无有出现,不须得“永真大佛爷”出手! 便就在此处, 在这“碑林”之中,“嘤嘤嘤”的悲苦哭泣声音,忽而的从此处出现。 这声音出来之前,无声无息。 便是以陆峰之洞察,都无有察觉到其是甚么时候出现的。 陆峰抬眼去看,一道若有若无的影子出现在了此间,躲在了碑文之后,悲伤哭泣,但是在那之后的目光,却充满了狡黠。 “她”在偷看陆峰! 陆峰抬手,作指点状。 两位“金刚护法”便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陆峰停留在原地,转动着念珠,从始至终,他的表情都始终如一。 哪怕是看到了那闭着的“当铺门子”之中,滚滚而出了诸多的黑雾浓烟,陆峰都不动如山,任由这些黑雾浓烟化作“资粮”,落在了自己的“人皮古卷”之中,他在等,既然有人想要了他的性命,想要他的这座庙子出现祸乱,那么陆峰希望,他们全都出现。 勿要淅淅沥沥,不干不净。 止一夜定胜负罢! 本章完 第514章 、宣称! 气定神闲! 这今日等待的两尊“厉诡”都出现之后,陆峰却不疾不徐,还在等待。 他在等门外的狼子们叩门。 亦或者是在等待“阴山”之中的目光而来。 他所做的所有后手准备,便都是在等待这些“阴山”中人。 他端坐在土地之上。 依照着他现在的身份地位,亦是有一座莲花台可以坐。 虽然他现在可坐的这法座,远远不如“扎举本寺”主持法王的法座,可是相比较于其余的小座位,这法座亦了不得。 毕竟,此物就是地位和佛法的象征。 身居高位者,终究要和别人不不一样。 止陆峰此刻坐在了地上,这一片土地,却应陆峰这个僧人坐过,而显的尊贵!不过不知道是今晚止有这两位“客人”,亦或者是时间还无有到来,在这二者出现之后,整个寺庙就“陷入”了昌盛的佛法之中,陆峰每转动一次念珠,此间的哭泣声音便压低一分。 每转动一次念珠,那“宁昌当”之中的门扇,就会多“供养”他一分“资粮”。 如此下去,便必定是“敌弱我强”,若是这两处“厉诡”再无有出来点甚么好看的光景,那这一场战争,一定就是“胜负已分”!所以那些“厉诡”不着急,陆峰亦不着急。 就在陆峰安然神住的时候。 “宁昌当”之中,终于是被那“六位厉诡高僧”伤及到了“本源”,陆峰神色不动,但是心中却还是满意的。 终究是出来了! 那边传来了声音——却是从“宁昌当”之中传递出来。 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当铺”门之中缓缓而出,他应是这“当铺”之中的朝奉,他从中走了出来,那恶劣的“尸臭”,根本就掩盖不住,止在他的身上,便是镶嵌了诸多“宝眼”! 不须得用法眼看,陆峰就知道,这“朝奉”,不过是“厉诡化身”,真正的“厉诡”不在这“朝奉”身上,在他身上的“眼睛”之中。 作为“当铺”的“朝奉”,最重要的就是一双“招子”。这一双“招子”,不止是要看东西好坏,还要看人情冷暖,故而他的眼睛看向了陆峰,便是大量的“诡韵”,添补在了陆峰的身上! 丝丝缕缕,将陆峰抓的真实。 那“厉诡朝奉”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来了一个随身的小算盘,开始打了起来。 “烂银破铜的嘎乌盒,活当三年,当三两三钱银,月利八分——” 止在他随意指点的时候,陆峰无有言语,更无有阻止他,破铜烂银“嘎乌盒”,这其中可是有“法王”的头发啊! 陆峰是抽出来了几根头发,拴在了这大门上。 可无有将所有的头发,全部都落在了外头啊! 这“朝奉”如是这样做—— 他便这样说出来之后,陆峰的“嘎乌盒”无有任何的变化。 止这“朝奉”继续往前。 他复又指着陆峰继续说道:“脏心烂肺,活当三年,当十三文钱,月利八分——” 这话再出来,陆峰便感觉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了他的内脏,想要将他的内脏抓走,但是那是陆峰这个大佛爷的内脏啊! 那“朝奉”徐徐的伸手一抓,但是抓到了手中的,却真个是“脏心烂肺”——止不过是这个“朝奉”的! 陆峰的目光之中,那“朝奉”身上的业火,被陆峰的怒火点燃,那一只只眼睛,方才最开始燃烧了起来! “轰然”一下!“朝奉”直接化作了“业火火炬”,陆峰看着这“火炬”,任由这巨量的烟柱,落在了他的怀里! 随后,陆峰失望,应除了这个“供奉”,其余之物,陆峰均都是看不见,未曾见到他们出来。 陆峰今日的这准备,却有些大炮打蚊子,落空了的感觉! “便是如此——止这样一个小诡,真正的厉诡却无有出现。那如此这般,宁昌当却无有必要再存在了。” 一言既出,整个“宁昌当”即开始熊熊燃烧了起来。 大量的“业火”添油加醋一般,叫这一座“诡舍”,化作了烈火火塘! 在这“烈烈火塘”之中,有两样物件,无有被燃烧成灰。 这其中一样,就是陆峰的“六位厉诡高僧”,至于还有一位,便是缓缓的从虚空之中无数的红色丝线勾勒而出,最后编织成的一只“胃袋”! 那“胃袋”,还在蠕动,还有活性! 是那一只“诡貔貅”的胃袋! 陆峰一把将其捉拿在了手上,这“胃袋”就巴掌大小,可是在陆峰抓住了此物的时候,在这“胃袋”之中,竟然模糊长出来了一张脸! “不可,不可!” 那一张脸依稀之下,便可见人之模样。 止见那人苦苦相求,说道:“不可烧,不可烧,烧了宁昌当,里头关押着的‘厉诡’,就都出来了! 这是要叫此处生灵涂炭,使不得,使不得啊! 佛爷,你应有慈悲之心啊!” 听着这里头“人”的苦苦相求,陆峰无有表情,他对于这种威胁一点兴趣都无有——“既然如此,却不得要叫你尾大不掉! 你便是可看押厉诡,我却不得? 在这而言,你是看押厉诡,还是典当了厉诡?” 说罢, 在他的背后,“六道轮回佛轮·地狱轮”开始转动起来,竟然是直接将那“胃口”一口吞下。 将其落在了佛轮之中! 其实陆峰亦清楚,那“胃袋”,不过是“诡韵”拟化,这一次进入了“佛轮”之中,这“胃袋”顷刻之间便化作了“诡韵大物”,强烈的“诡韵”刹那之间,便将陆峰包裹成了一个鸡子。 便是陆峰的“背后佛轮”吞吃了胃,那“诡韵”直接就被“人皮古卷”吃掉,剩余了一点,也被“冈措”吃完。三个大肚汉,倒是不用担心原本的“青莲寂灭魔口大轮”了,这“胃”消失不得见,在“佛轮”之中,陆峰便见到了大量的木头箱子。 目之所及,俱都是木头箱子! 从头到尾! 这些箱子沉浮在了陆峰的“佛轮”之中,一共一千三百厉诡。 不过,也无需的担心这些“厉诡”出来。 这些“厉诡”,一桩桩一件件的,俱都被大木头箱子关押着。 在这大木头箱子的上面,贴着数不尽的贴条。 在这贴条之上,这些箱子里面,都是何物,出自于何地,多少银钱抵押,年月日时辰,都老老实实的写在了上面。 不提里面的“厉诡”。 单纯讲这封条之上的信息,便已经足够叫人满意了。 便是在这陆峰的“地狱轮”收取了这些“关押之物”的时候。 忽而的,叫陆峰真正在意的东西出现了! 一只诡手,冲破了层层叠叠的空间,挤压着,用力的,朝着陆峰这边抓了过来。 彼时, 一直无有出现的“黑天红莲大法师”方才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陆峰的身边。 止此刻,他又变了模样。 还是有两首。 但是在身上,再多了两只“常备手臂”。 是从某“人”的身上获取。这两只手十分纤细,看上去就并非是男人的手臂。 而在“杜拉宝珠”的脸上,还多出来了两张脸,分别出现在了她的左边和右边,整体来看,便是一个人的脑袋上,塞上了三张脸。 这三张脸依次第是“杜拉宝珠”,“红命主瑜伽母”,还有一张是“熊脸”。 便是那一只手从层层叠叠的黑暗会中挤压了过来,想要抓住陆峰,陆峰却无有叫自己的“厉诡相”动手。 他竟然是从身上拿出来了五千两银票,复又将自己搜刮出来的零零总总几百两银票放在了那手上。 那手竟然便如此的收缩了回去。 便当自己无有回来过! 在那黑暗之中,陆峰见到了一只“厉诡”在浓重的黑暗之中,站在高台之上,往下伸手。陆峰手中的“宁昌当”旗子,油然而生出来了诸多的“诡韵”。 这“诡韵”缠绕在了陆峰的身边,层峦叠嶂之间,竟然在他的身边,重建了那“宁昌当”。 陆峰此刻便是在这高大的当铺台子之后,按照道理,他站着的道理,就应是“朝奉”的位置! “原来如此!” 陆峰却反倒是清楚,谁是“宁昌当”当铺的“朝奉”?谁给钱谁就是! 那“宁昌当”之中的“厉诡”若是要侵入了陆峰的身体之中,却被陆峰随意的绞杀! “宁昌当”还不是陆峰的。 “我却止是一个朝奉,无是掌柜。 看来是我孝敬的银钱不够。 刚刚说那银票还有作用,无有想到,现今这作用,不就是看到了!” 想到了这里,他便从这“宁昌当”之中走出来,便是在这等时候,便是寻常人最为松懈的时刻。 ——两只“厉诡”,看似俱都伏诛,剩下来的这些,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所以在这个时候, 也是最适合出手的时候。 旁边的“黑天红莲大法师”的目光亦在那大手消失之处,看似无有关注这边,故而,终于最后等待的人,徐徐动手了! 止佛爷并非常人。 他所有时间,俱都在“聚精会神”。 就像是现在,这在层层叠叠的手离开之后,在陆峰出来了寺庙之后,他忽而回头,无有施展出来任何的忿怒相,而是徒手抓住了一把剑! 到了某一个时刻,斗法反而很简单。 那便是一把匕首,一把弓箭,悄然而出,上面带着神灵的怒火,或者是佛的业力,被刺中之后,都可要了人命。 可惜的是,这一柄短剑,压根就无有刺破陆峰的手里肉皮。 陆峰持“金刚总持密咒”! 便是在念咒的时候,他的身形忽而变得无限高大。 在他的脚下,佛土瞬间弥漫,笼罩在了整个寺庙之中,便是在念咒的那些僧人,都感觉到在他们的身边,出现了佛音! 就连寺庙之中的风中,都开始带着密咒的声音。 永恒无限。 护法金刚。 从过去到现在,从现在到未来,金刚总持都不会应时间的流转发生任何的变化,便是如如不动,一盏心灯,从陆峰的头顶上冒了出来。 俄而之间化作无限大。 这亦是“狮子金刚护法尊者”在为陆峰传法的时候,施展过的法门。 是噶朗日巴看陆峰根器的手段。 现在被陆峰用到,自“如来藏”之中,遍生光明! 在这“酥油灯”施展起来之后。 此地的所有东西,都纤毫毕现,躲藏不过陆峰的眼神。 陆峰的心神,徐徐升起来,照亮了整个寺庙。 自然,他这样作,无异于是在漆黑的夜色之中,直接点燃了一座寺庙。 不远处的阴山众,都可看到了那冉冉升起来的“酥油灯”! 简直是耀眼又夺目。 陆峰不在意这些。 他的喉轮之中,那尊蓝色的佛念出来了“嗡”的声调,便是为众人启蒙,叫这庙子之中的这些僧人,俱都知道念佛的妙用。 他不吝藏私,亦愿意用自己的力量启蒙智慧。 在什么位置,作甚么样子的事情。 陆峰在这个位置,作为这个“寺庙”的总法台,正适合做这样的事情。 在他的密咒震动之下,陆峰看到了自己的对手。 那便是“败军死将之厉诡”。 他的身上,可以见到层层叠叠的,后面加上去的帛衣,这种类似于披风一般的衣服,将他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但是陆峰一眼看到,在他的内里,却是一具凄惨的尸体。 他应是在战争之中,将自己的全身上下战的支离破碎。 简直就仿佛是拼凑起来的傀儡。 便是在这样的凶戾之气之下,诞生了一只“厉诡”。他目视着陆峰,一短剑想要戳进了陆峰的腰子之中,却被陆峰一把抓住。 陆峰甚至在看着这“厉诡”! 以前无有见过,但是现在见了,知其然亦知其所以然。 原来如此。 这“厉诡”已经破散,却依旧存在。 ——他的庙子和存身之基,已经被打碎了。 亦许多年无有血食、飨食所补,早就已经不成了样子。 便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止剩下来了“本能”。 这却是有些说法了。 便是在这个时候,陆峰察觉到了远处看过来的“目光”,远处忽而的传来了狼嚎,本来就等待了门口的,陆峰带来的这些人,俱都拿起来了石头,用力的朝着外头的狼群里面胡乱的砸了过去,至于“真心乌察苏拉”本来便是在里面,此刻却忽而的站了起来,自己一个人站在了窗边,一言不发。 却是有些真正意思了! (本章完) 第515章 、宁昌当 那风来的强大,来的紧急,一时之间,却是将这庙子之中吹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便是连那月亮,都被这一阵恶风吹的隐退了。 “真心乌察苏拉”望着这风,忽而奋力的将门窗都死死的关上。止这风儿,何止是关上了门窗就不得进来的?它还是从中钻了进来,想要窥视这忽而冒进来的这些僧人的底细!“真心乌察苏拉”发怒,在她的腰间,那法鼓自己响动了起来。 但作用不大。 她虽然“根器”广,但是时间却不多。 便是在这个时候,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才旦伦珠”亦站了起来。 他也不说话,止是走过去,并不费力的打开了放在了此间房舍之中的“藤箱”,将“藤箱”之中的佛像抱了出来,放在了房间之中的供桌之上。 诚心的礼拜。 亦不说话。 就是在这样的诚心礼拜之下,那些风好似是在门口遇见了甚么越不过去的门槛,完全不得进来。 随即,那些门儿“啪”“啪”“啪”的俱都自己打开!“真心乌察苏拉”却无有干涉——应她见到,这些门,都是自己的那位师兄的“仆人”打开的,打开了之后,面对外面黑漆漆的风,那些风儿,都不敢上前。 甚至连在外面盘旋都不敢。 俱都散去了。 “才旦伦珠”对此一无所知,有的时候,有了菩萨的眷顾,其余的一些事情,却都“稀里糊涂”就可以做成。 “才旦伦珠”就是这样的,画画的“永真”亦是如此。 顺着菩萨的指引而为! 当然,这风亦大逆不道的去了“十方狮子林”的佛堂之中,止无有进入的去“佛堂”,却是在一层楼的“强巴菩萨”大殿之中绕了一圈便回去了。 那“佛堂”之中,有一层微光,照护了住“佛法的威严”,叫那风不可轻易窥视。 止如此,相比较于其余的地方,这风对于门口的诸人,反应却有些大了。 就是这一阵蹊跷的风之中,那门口的人不得不收缩回来,有些人被迷了眼睛,睁不开这一双大眼,于是乎,借了这个机会,潜藏在了风中的那些狼,顺利的将自己的同伴都收下,转身就想走。 止无有想到的是,就是这一下,原本虚掩的大门一下子就洞开了,有人从里面忽闪着两膀子气力,直接扯开了大门,从里头冲了出来! 那还能是何人? 自然是“真识”上师了! 在这个时候,从那门后钻了出来,无有牙齿的“真识”上师,他如护法天降,双手握着两把淡蓝色的盐巴,朝着外面狠狠地撒了两把子。 那些挨着了盐巴的狼娃子,发出了剧烈的哀嚎,立时就落在了地上,不但无有带出去多少尸体,便是连自己都了在了此间。 被这带着“狮面空行母”诅咒的盐巴,直接烤干烤成了干尸! 其余的人也发了一声喊,身上佩戴着“永真大佛爷”的“金刚结”,一个个手上都拿着刀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朝着外头追过去! 如此一下,剩下来的狼哪里还敢留在此地? 便是有些智慧,也无敢在庙子之外撒野——或许是无敢在有了佛爷,有了菩萨眷顾的庙子之外撒野,立时做了鸟兽散,跑的飞快。 连“佯装撤退”都不作,不过“真识上师”心里也有底,不叫众人追了出去,唯恐是中了这狼群的计策,他叫其余人将这些死狼都带回去,继续挂在了门上。 说起来这风也恶的很,叫诸人脚步都稳不住,走路“轻飘飘”的, 但是有了“永真大佛爷”的“金刚结”,这些人亦安然无恙。 毕竟,此处还是在“十方狮子林”之中哩! “永真大佛爷”在寺庙之中的话,其余之人,在寺庙的此处和彼处,都无有任何的区别! 陆峰坐落在“碑林”之中,亦不过是展现出来自己的态度罢了! 这风吹了进来,就仿佛是在一面镜子之上撒了一层细沙,叫这看镜子的人——陆峰,看的有些微微不清晰,仅此而已。 至于这黑风的主人,亦无有到了陆峰的跟前过来! 他也知道,有大佛爷坐镇的庙子,亦不是好招惹的,除非是将此地彻底化作了“无人区”,方才可叫他们畅通无阻的进入!止他也无有这个想法,所以今日的事情,止是他过来看一眼罢了! ——陆峰和对方都清楚,这是一场战斗之前的“试探”,要是陆峰稍微孱弱一点,这一点试探,就会变成总攻,若是陆峰强势,那么他转身就走,如此一下,陆峰的确是无有施展出全部本领,但是亦掏出来一些真本领! “南无哆偈镪, 南无菩达呀, 南无瞪大雅, 南无僧咖呀, ……” 陆峰的密咒声音响亮在了整个寺庙之中。 庙子之中的僧人愕然见到了自己眼前的香油灯上,那灯火从蚕豆大小,忽然变的拳头大小! 火光大亮! 在这些拳头大小的灯火之中,端坐着一位“菩萨”! 这佛音,都是从这“灯火之中的菩萨”里头传递了出来的。 随着这佛音的出现,那些恶风都从僧舍之中消退了出去,有了灯光的地方,便无了恶风。 整个寺庙之中,再度被光明笼罩。 便是少数几个部分是例外,也有原因。 譬如是“刘六观”,他此刻是掩上了门窗,躲在了里面。 虽然止是来了这里第一天,可是在“古道”之上,“刘六观”所见颇多,便是到了今日,一想起来古道之上的景色,都兴奋的睡不着。 如今外面起来了风波,他也不过是关闭了门窗,防止这外面的恶风吹灭了自己的灯笼,叫他看不见这黑夜里的景色了。 在这大风之中, 众人各有众生相。 唯独引来了这风的人,怡然不惧。 都不须得一个眼神,“黑天红莲大法师”自然的隐遁在了黑风之中,不见了踪影。 陆峰掐着时间点儿计算,便是等到了“黑天红莲大法师”消失在了风中之后,陆峰直接叫自己的“心灯”彻底照亮此间。 便是在这“碑林”之中,“陆峰”更是直接化作千万丈高,法性化作了一朵胎藏界大莲,直接平定了此恶风! 止如此招摇,自然是也有后果。 便是在这胎藏界大莲出现之后,自阴山之中忽而有一刀忽闪而来,但是被这胎藏界大莲之中的一拳头打碎! 随即,两道目光在虚空之中相聚! 互不相让。 止顾着那致命的死寂目光和一道忿怒目光相对。????最后, 那阴山之中的目光首先收起来了自己的视线,消失在了阴山之中。 两柱明晃晃的目光也从阴山扫过,随即收了回来! 再度回归如一! 就似刚才的那一碰撞,都不过是一场幻梦一般。 但是这一场幻梦之中,一切都安宁了下来。 在这恶风之中,那一缕“诡韵”,真正那风中的“故人”,压根就无有过来,但是陆峰还是顺着此气息追了过去,这主人藏得深厚,可是陆峰也无是一点办法都无。 就是这最后的心灯照亮一下,所有的事情俱都结束了。 唯有陆峰的密咒声音还在不断的响动寺庙之中,就连寺庙的“佛堂”之上,都传来了声音,和陆峰不断的应和! 在这两种声音的交织之下,整个寺庙彻底安宁了下来。 那些不安宁的声音,都在今天晚上被排斥出了寺庙,整个寺庙,再度成为了佛土。 ——除了那些消失在了庙子之中的个小娃娃。 他们不在寺庙之中,却是消失在了旁处! 这一点,陆峰是不会放弃。 寺庙的威严是如何出现的?自然是大咒力之下体现! 若是今日张家抓一个小沙弥,明天李家抓一个小沙弥,那他这个“总法台”,还“总法台”甚么,连自己手下的“牛羊”都保护不住,这便是“柔软可欺”! 那大莲徐徐降落,再度恢复为正常之模样。 两位“金刚护法”将“食字诡”到了过来。 这“厉诡”,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女子。 陆峰一把将其捏碎,化作的“滚滚浓烟”,这些“浓烟”,尽皆都化作了陆峰的“资粮”! 并非是陆峰不愿意仔细去分辨这“食字诡”。 是陆峰发现了,今天晚上最头铁进来的,俱都是“大诡”的一部分。 就和陆峰背后的“极恶十轮”之中的碎片一样,那碎片还能补全归一,这些碎片,失了就失了! 不太重要。 “食字诡”的事情,暂且放在了一边,“宁昌当”的事情,须得排上日程。 主要还是应“宁昌当”的资粮。 “宁昌当”的这些“厉诡”,无管是化作“资粮”,还是补充了自己的“佛轮”,都是极好之物,并且“宁昌当”绝对无有它看上去那样简单,它无止是想要典当了僧人,它还典当恶诡。 这“当铺”,绝对无止于“宁昌当”这么一个。 在这“宁昌当”之后,一定还有一个庞然大物,在维系着这样一个“厉诡”的运转! 这才是真正的大僧人,应该知道的秘密! 秘密,就是力量! 若是以往,陆峰对于这些自然是避之不及的。 毕竟一只“大厉诡”亦不是等闲。 可是现在陆峰越来越发现,自己身上的因果在越来越重,特别是“人皮古卷”须得他调查的那三件事情。 他要做到的三件事情,因果之覆盖,不可思议。 那么这样下来,却无有甚么好害怕的了! 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 事已至此,先吃饭罢! 就算“宁昌当”后面的“厉诡”,怕不真的就是“理藩院衙门”。那陆峰亦无有停手的打算! 既然都到了这里,那就走下去罢! 所有的法性都回收在了小小的一颗莲子之中后,陆峰示意两位“金刚护法”且先回去,他自己则是留在了此地,叫人将门上拴着的那一缕“法王”的头发丝带回来。 陆峰珍重的将其收在了自己的“嘎乌盒”之中! 这一点头发,不可乱用! 这可是法王的头发啊! 随后,他独自一人留在了“碑林院”之中,信手将手边的旗子插在了自己身边。 旋即,在他的身边,“诡韵”如同云雾一样散开,随后这些“诡韵”就层峦叠瓦,在陆峰的身边,再度开了一个“宁昌当”。 这个“宁昌当”,现在亦不是归属于陆峰,陆峰的五千两银子,止是他做这个“朝奉”的钱,整个“宁昌当”,是一个二进院子,当然,和陆峰在“扎举本寺”的“官邸”,不可同日而语。 “宁昌当”就是一个不大的门脸,进去之后就是两个人都排不开的前厅,剩下来的就都是柜台了。 在这柜台后面有一个小门,小门后头倒是一个带着水井的小院子,有两座房舍,都不大就是。 按理,陆峰是进不去这后院子的,但是道理是道理,陆峰这样的大佛爷说的话,就是道理。 他说自己能进去,那便就能进去! 陆峰不动,但是在他的脚下,“冈措”却已经出现了。 它代替了这一座的“宁昌当”,从前到后,全部都在“冈措”嘴巴之中嚼了嚼。 这个“诡舍”之蹊跷古怪,无是来自于“诡舍”本身。 它的诡异部分,来自于其上一层。 果不其然,陆峰的“冈措”不过须臾之间,就将这“宁昌当”上下都吃了一遍,都是些朽木罢了。 没什么值得注意之物! 唯独一样, 柜台上挂着的“牌子”,咀嚼不动。 故此,陆峰抬头看着此物。 所有“当铺”,从来都是好的进去,坏的出来。 利息九出十三归都是善人了。 好好的席子进去,就是虫吃肚烂。 并且为了杀杀来人的气焰,整个铺子的柜台,都高的惊人,叫人不得不垫着脚上去说话。 那当铺的人站在台子后头,宛若是天神。 陆峰此刻去看的,却无是别的,就是压在了这“台子”上头的牌子! 那便是“当贴”。 是“当铺”可以开店的官方凭证。 “冈措”吃不掉的,自然就是眼前的这个“当贴”了,准确的说,是这上面带着的“证明”! 见状,陆峰取下来了这“当贴”! 止此中“诡韵浓厚”,陆峰根本就无有资格去拿——但还是那句话,陆峰不是掌柜,但是他胜似掌柜,就这般一拿,一只眼睛长在了胳膊上,被陆峰顺手一巴掌打死了! (本章完) 第516章 、粮仓 陆峰从容地将此物拿在了手上,这是一件由榆木老木头雕刻成的“当贴”,是将一张纸上的文字,尽数雕刻在了木板上,陆峰看到此物来自于雍正六十十年。 六十年发的“当贴”。 将纸面文字化作了木头文字有无效果,陆峰不太清楚。但是现在,那上面的“诡韵”明明白白的告诉陆峰,此物反正在此地,效果拔群。 此物,就是这“宁昌当”的真正主子,亦就是“掌柜”!此物就是“官方凭证”,是“宁昌当”的本源。 都不须得多说些甚么,陆峰清楚事情已经明了,那“眼珠子”便是“朝奉”,毕竟“朝奉”最重要的,便是“眼力见”,这掌柜的,则是须得“手眼通天”。它就是这“当贴”。有了“当贴”,就是“当铺”,但是所有“当铺”,未必都有“当贴”! 此物是朝着朝廷核实税务的证明。 和空白的“度牒”一样,都可以当做银票来使用。 谁人得了这“当贴”,谁人就是这“当铺”的主子。一瞬之间,便想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因果,陆峰一把拍死了这“眼珠子”之后,将此物拿在了手里。 轻轻一握。 “佛韵”便如此轻易渗入了此间,陆峰的“大慈悲韵”摧枯拉朽一般,落在了此物之中,此物之中有另外“诡韵”,可是这“诡韵”如何可以和陆峰的“大慈悲韵”相比较?一下子,整个“宁昌当”焕然一新! 周围便都开始翻新变化,从内而外。 这“诡舍”,便随着陆峰的心意改变,先是高高的柜台,都开始变得低矮了起来。 后院的场景也开始变化,就连陆峰的身边,都天翻地覆了起来。 “宁昌当”三个字,开始“熠熠生辉”,如同是金汁所画,便是在这墙上,都多出来了诸多的“唐卡大画”。 “宁昌当”,是要化作陆峰之所在。 止在此时,无数诡手从陆峰的身边出现——前面已经说的清楚了,这“当贴”就是朝廷发给了这些“当铺”的经营许可证,亦是核实税务的证明,此间这“当贴”易手,自然应是由着陆峰这个新的主子,缴纳了这税务,再交一笔子“牙钱”。 如此,方才可成为了这“宁昌当”的主子! 如今“宁昌当”是到了“永真大佛爷”的手中,这便是这后面的人,要朝着“永真大佛爷”要些“资粮”了! 止看他们的这个意思,也不止要的是金银这般的宝贵之物。 他们要的,还要更多! 这些“诡手”朝着陆峰身上抓了起来。看其样子,若是陆峰无能拿出来了叫他们满意的供奉,这些大手便会将陆峰的心、肝、脾、胃、肾等等物,俱都抓走,当做了实税。 这如何了得!? 陆峰如如不动。他明明就在那处,可是这些“诡手”抓来抓去,却都抓不得他的身上,都好似是抓在了滑嫩的鱼皮之上。 抓到就脱手。 这倒是并不奇怪。 应此刻的陆峰浑身纯净,不沾污秽。 这些“诡手”便是再如何,止要佛爷不愿意,他们就抓不到佛爷的身上。反而是在陆峰的脚下,“冈措”从他的脚下影子之中一跃而出,直接将这些“诡手”,吞了个一干二净! 此地是清净了。 但无有变的安宁。 陆峰将那“念珠”拿了出来,在虎口缓缓的盘转,随后从此间走了出去!果然,在“冈措”吃掉了“诡手”之后,却吸引来了更后面之存在。 在外面,无可得知甚么时候,“天黑了”! 这“黑暗”,是吞噬一切的“黑”,明明是一种颜色,可是此刻在外面,却宛若是“铁”一样的窒息之感觉。 此物就凝固在了此间,将整个“碑林”都包裹在里面。 止若是单纯的以为此物止“包裹”的是“碑林”,就可从其间走出去,那便亦是错误,在这“黑暗”出现之后,此地就已经走不出去了。 陆峰出去之后,他和“金刚护法”,还有弟子的联系,都被这铁一样的黑暗分割开。 叫他不得看见,所言也不得被人听见。 好在他和“黑天红莲大法师”的感知还在, 他和“黑天红莲大法师”之间,却不是这“黑暗”可以分割开的,见到了这铁幕一样的黑暗,陆峰直接点起来了自己的“心灯”,叫自己背后的“心灯”徐徐升起来,照亮了附近周围。 不叫这周围的黑暗都靠近了他。 他刚刚身处于黑暗之中,就感觉到自己要被这“黑暗”吞噬、吃掉,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 所以这黑暗便和当年“莲花钦造法寺”的大僧人们收取的那“黑夜厉诡”仿佛。 本身就是一只“厉诡”。 所以此刻,陆峰将自己脚下三丈距离都用心灯照亮,确实不须得担心这“诡”一次性要了他的性命。 但是情况看起来,亦不得乐观。 这是一只“真真正正”大“厉诡”,他就在黑暗之中,亦或者是他就是这里的“黑暗”本身,陆峰的双目之中,一红一金出现,二者逐渐流转之间,陆峰脚下的佛土开始徐徐生长。 和他的“心灯”一起,不住的开始扩大了此地的地方。 于是乎,在这可怖的“黑暗”之中,有一双手伸了出来。 这一双手的后半部分,全部隐藏在了黑暗之中,叫人根本就看不清楚是甚么模样。 但是在他的手上,却是拿着一个托盘! 陆峰便看到了这托盘之上,人的心、肝、肠、肚,这些物件上面都蒙了一层污血一样的黑,却可见到了这些物件之上,都被人用金汁融化的“墨”,在上面写上了细细密密的咒文。 用以当做“贡品”。 陆峰见到了此物,心中陡然而生出来了一种“忿怒”! 到了这般情形,止这个“忿怒”,亦都是可以寻得“因由”!无有无缘无故的“忿怒”,“忿怒”所处,自有所定!这种忿怒,却并非是应陆峰见到了活人的脏器被取到了此处,心中所生之大忿怒! 这是应他感觉到,此物和他,也有所关联! 既然都到了这里,此物怎么还能和他有所关联? 止须得想到了庙子之中失踪的那些“小沙弥”,事情便已经明白了。 这些脏器,便是出自于庙子之中消失的那些“小沙弥”。 故而对方是谁? 就算是阴山之中的“败军死将”,便是有了血食祭祀,亦和现在这场面并不相同,并不须得将一个完整的人,“化整为零”,大家都是师出同门,如何能看不出来这种手段是用来祭祀“恶魔”,亦或者是有一些“忿怒尊”的呢? 所以他还须得面对的,就是自己的“同样部派的佛爷”? 这件事情,倒是真的出乎了陆峰的意料,在来之前,他是想过自己面对的“佛敌”为何,他想的最多的便就是阴山之中神鬼莫测的“仙人”,亦或者是行走在了草原上的“厉诡”。????就连“长生天的游骑兵”,陆峰亦想过,若是这些“人”想要对庙子不利,那他们应也是“佛敌”。 可是此刻,忽而冒出来了这样和他同部派的“僧人”,亦或者就算并非是“同部派”,那亦是“僧人”的“佛敌”来,就算是陆峰,都微微蹙眉。 倒并非是“卿本佳人,奈何做贼”,是陆峰在思考,若是还有僧人,并且是“扎举本寺”草原体系之外的僧人的话——这些人,从何而来? …… 残月高悬。 茵茵绿色。 却在这残月之下,无有阴云,但是在此地却还是有不少的小雨落下来,叫这山道一片湿滑,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去,落入万丈深渊。 “商队”之中的“人”,小心翼翼的拉着车马往上走。 这不是“扎举本寺”的“商队”,又能是何? 止这一支“商队”,此刻却出了“古道”,按理来说,是来到了中原,可是越过了“阴山”,他们却还是要爬一座山!方才能见到交易买卖的地方! 这一座山却古怪的很。 起码在“密法域”,是无有这般“古怪”的山存在的。 这一座山弯弯曲曲,盘盘旋旋,若是无有人了人带路,那么就算是这些僧人自己都无可得知他们往哪里走,一不小心便容易走错了道路,虽然无有人提出来走错了道路会如何,但是想来亦不是一件好事。 否则的话,也不可能叫诸多大上师们如此小心翼翼。 从这座山走过,却须得是要过十八道关,有一道关不得过,他们这些人便都要留在此处。 为此,带路的了专大上师无有言语说话,止是叫诸人不要乱看。 他的嘱咐,在无有爬山之前,其实就已经告诉了在场的所有人。 在他的嘴巴上,七窍之中,虽然都无有塞着甚么——那是应他们这些人,早已经开始控制自己全身上下的人气,不至于叫其往出去逸散,叫人发觉。 止一路坎坷来到了这山上,过了第一座关卡,便要休息一下,在此处却也补充些货物。 他们此刻便停驻在了一座市集也似的地方。 在这地方,骡马牲口大头口,到处都是。 地上都是无有用了“粪兜子”的驴马落下来的粪。 故而整个空气之中都弥漫着子一股子古怪奇异的味道,十分刺鼻又醇厚,混合在了小雨之中,杂糅在了人的身上。 叫这人身上的味道半日不得下来。 这些味道是牲口身上的味道,是人身上的汗酸汗臭味道,还有牲口便溺的味道。 再加上旁边热气腾腾的锅子之中出来的味道。 这些味道混合在了一起,化作了这座市集的整个味道。 也是“人的味道”。 是“活着”的味道。 嗅到了这味道,了专大上师方才松了一口气,这一路之上的“提心吊胆”,俱都在此刻有了意义。 可是哪怕是来了这样的市集,了专大上师还是一句话都无敢于说出来。 他叫诸人都小心,不要和“本地人”产生了联系。 他叫那些大车和蒙着黑布的“趟子手”,都走在了外面。 至于在里面,便是用了死人的“衣布”和“死人的头发”编制成的毯子,披在了身上。 一个个都如同是驴马一样,走在一起。所有人亦都是如此,就连那位多吉贡达大护法也都披着毯子在这里行走,无有发出任何一言。到了这个地方,到了这个时候,众人的生死,便都是在了专大上师的一念之间。 在这两边的行走之间,那些旁边的人影子,看都不看这些商队的“人”一眼,便仿佛他们都不存在。 直到来到了老店旁边,“了专大上师”从自己的褡裢之中取出来了“银票”,将其放在了这座“老店”门口的“石敢当”之下。 众人方才进入了这“老店”。 那些“趟子手”,虽然无有人带领,但是亦是去了后院,整个“老店”,自始至终都无有人前来迎客,就连大门都是了专大上师亲自代开的,了专大上师当仁不让的一马当先,走进了这老店之中。 他一打开了门,见到整个“老店”,上上下下都是一层厚厚的油脂,一盏灯火半死不活的燃烧着,整个老店都已经包浆了,他方才松了一口气,赶忙进去,叫其余的佛爷们都进来。 直到所有人都进入了此间,了专大上师方才卸下来了防备。 他请诸位佛爷都坐下,自己却无敢于坐下,而是双手合十对着这些佛爷说道:“各位佛爷,护法,现在却都可以说话了。” 那些大佛爷,金刚护法俱都无有说话,对他们来说,不说话完全无是甚么重要的事情,不得说话,不得泄露出来任何的气息,这样的事情,他们自然可以遵守,就连前面了专大上师所嘱咐的诸多话语,亦都记在了心上。 无须得他再度提起来。 眼前这座“老店”是安全的,却无是最安全的,现在将他们放在了此间,了专大上师却须得带着大车,去购置其余之物。 在“了专大上师”的身上,还带着一件宝物。止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有这样一件宝物,但是却无可得知是甚么宝物。 了专大上师自己走了出去,从自己的怀里拿出来了一沓子黄色的纸钱,丢在地上,边丢边走,很快便见到了一座铺子。 隐藏在了小雨霏霏之中! “宁安当”。 (本章完) 第517章 、信标 十方狮子林。 陆峰看到了这些黑雾,蠢蠢欲动,但是便是如此,这些黑雾亦无有加害陆峰,这黑雾动作的时候,陆峰抬头去看,心有所感。 好大的“厉诡”! 这些“黑雾”之中,隐藏着一只“厉诡”,但是这“厉诡”长得甚么样子,除非陆峰自己走进去去看。 止这般进去,有些“狼入虎口”的意思。 所以,豁开去看? 止黑暗之中,又忽然又生出来了一只手,将这些脏器都拿了进去,从中传出来了含糊不清的言语。 “智慧成就如大海,福德庄严若山王。” “顶礼一切大如来,大音普照三千界。” 里面竟然传出来了佛音。 还传出来了法会才会有的声音。 陆峰侧耳倾听。 那诵唱的声音和咀嚼的声音混合在一起,一阵腐败的气息从其中传了出来,逐渐落在了陆峰的身边,陆峰看到其中流出来的腐败之水,逐渐融化堆砌成为了一个人。 若非陆峰浑身上下的法器俱都是“嘎巴拉法器”,亦有“乌夏帽子大佛爷”赠与的法器,此刻的衣物和法器,它们恐怕俱都会败坏掉,再渗入陆峰的皮肤之中,叫陆峰全身上下都化掉,里头有骡马行走的声音,过了半晌,那人从地上爬了起来。 一位僧! 这位僧穿的和陆峰竟然相差不大,也是一位有学识的僧人,但止一眼,陆峰就蹙起来了眉头,这位僧人骨瘦如柴,敞开的胸怀之中,叫人都可以数清楚了他胸部的肋骨。他“非人”,却又“拟人”。这一种怪异的变化,无是出自于“厉诡”的拟人化,反而是出自于僧人。 “有意识的厉诡。” 被一眼洞察出来了自己的本质,那僧侣并不稀奇。 他看着陆峰,竟然双手合十说道:“师兄,见过师兄。”止见到了这位僧侣如此对着自己行礼,陆峰却摇了摇头,他说道:“我并非是你的师兄,你却是我的师兄——师兄有大慈悲心,却是我所不及。 师兄之手段,亦是大慈悲之手段,止如此沉沦痛苦,我却有了一个方法,可以叫师兄得大解脱。 止无可得知师兄是否愿意一试。” 那僧侣闻言,开口笑了起来。 他的样子极其的古怪,整个人都佝偻着身子,在他的头顶,还有一张若隐若现的面孔,在他的身上,则是有许多活着的蜈蚣也似的线条。 在他的瞳孔之中,却还是层层叠叠的隐藏着“厉诡”! 便像是打碎的镜子。 从这镜子的这个角度看,从这个镜子的那个角度看,都可以看到一个不同样子的“厉诡”。 故此,陆峰刚才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他无有陆峰这般的大佛缘,所以在他圆寂之前,选择了将自己的法性和皮囊,将这“厉诡”强行缝合在了一起,便是以自己的“慈悲心”,想要驾驭了这“厉诡”。 可惜的是,无有法子就是无有法子。 他和这“厉诡”在一起越长时间,法性虽然不增不减,可是这“厉诡”,却是在不断的生长,到了此般模样,僧人?厉诡?已经是分不清楚了,并且这僧人亦不是接受了陆峰的好意,他说道:“超度?我无须得超度!我之功德,不须多少时间,便可成佛! 你看我,你看我,你从我的身上看到了甚么? 你却看到了我的成佛大道。 我却可为你的教师。” 说话之间,这僧人抬起来了眼神,要叫陆峰看自己的眼睛。 陆峰却闭上眼睛,故意不看,转眼之间便又想到了办法。 他问道:“既然如此,那我却要祝贺上师。却无可得知上师的名字叫做甚么。 也好叫我知道之后,得上师名讳。 在轮回之中得见上师面貌,诵念上师名讳,亦去无量净土。” 这种方式,无过就是再度唤醒了他的佛性罢了,他的“佛性”依旧在,止是此刻被掩埋了一样。 就和无有开悟的人一样,“如来藏”就在那处,可是却是灰烬污垢死死的埋在了性意之下,叫人不得发现。 故而,须得开智。须得有一位大僧侣当前,以“智慧”,以“慈悲”来“灌顶”,洗涤掉了这上面诸般一切尘俗,进行“灌顶”,将人原本隐藏着的“成佛之基”寻找出来。 所以陆峰知道,对面的上师一定还是有“佛性”在的。 止须得一个“契机”,就可以叫他“苏醒”过来。 哪怕是这个醒来的时间止有“一刹那”,亦是可以,陆峰等待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将对方这位僧人的佛性呼唤醒来,故此一问,那“厉诡僧侣”也不疑有他,自言自语说道:“你叫我甚么,你叫我甚么? 对了,对了,我有名字,我有名字!” 说到了这里,他一边走,一边开始用自己的手掌拍打自己的手心,看上去完全就是“辩经”时候施加压力的动作,他一边走,一边看着陆峰说道:“我叫做观智,你叫我观智便罢了。 观智,观智! 对啊,观智!” “观智!!!” 这最后一下,却无是那“观智”自己所说,是陆峰忽而做“期克印”,整个人面目化作了“不动明王”,中脉之中传出来了“狮子吼”的声音。 这个声音竟然回荡在了此处,宛若是在深山之中进行了怒吼,就是这样一下,叫人身上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完全的扎起来就仿若是“刺猬”一般! 就是这一下,直接炸响在这里,却是陆峰发出来了“慈悲”的声音,如此一下,在陆峰的身边,更是模模糊糊出现了一尊白玉狮子的影子! 是财宝天王的坐骑! 它便在陆峰的身边,随着陆峰的“狮子吼”,一同发出来了震耳欲聋的怒吼! “观智!醒来! 观智!醒来!” 却无须得大巴掌扇打在这位大上师的头上、脸上。陆峰调动自己的“意藏”,眨眼之间,原本在他的脑袋之后,被压制下来的“心灯”,化作无量高,简直就像是一轮真正的大日!????在这“大日”之中,出现了“普贤王如来”的模样,在这“十方狮子林”所有有灯火的地方,都出现了“普贤王如来”的模样,他们都发出来了陆峰的声音,在这里,一千个,一万个声音都在这里不断的响动起来。 都是“观智,醒来”,“观智,醒来”! 随着这一下声音,那“大日”出来,就和旁边的“黑暗”二者如同是滚油和冷水一般,“刺啦”“刺啦”的相撞!二者相交的部分,大量的“诡韵”直接升腾出来,叫陆峰的“人皮古卷”吃下。 与此同时,陆峰亦看到了那黑暗后面的东西! 是一座模模糊糊的神庙,止这个场面,转瞬即逝,陆峰将这僧人直接从这“黑暗”之中撕扯了过来,一把把住了手臂。也是这一下“狮子吼”,吼叫出来了“观智”的“佛性”! 他抬头,见到了陆峰。 无有多说一句旁的话。 那一切事端,都不过是在他的心口一转,他便知道发生了甚么,所以在这珍贵至极的时间之中,他便用最后的清醒,一把抓住了陆峰,对着陆峰说道:“去此处,去此处,去此处!” 一连三声去此处之后,在他的身体之上,那些蜈蚣一般弯弯曲曲的伤痕,都开始了挣扎变化。 他的眼神之中清明,快速消散。止这个时候,陆峰的“心灯”直接点燃了眼前的“观智”,叫他浑身上下,都开始不住的燃烧起来了火焰,旋即,“冈措”出现,将他一口吞下。 将其“收入囊中”。 反正陆峰是无可能将“观智”送回去,事已至此,陆峰便亦当一个“天葬师”,将其送回罢! 便是如此一下,眼前的“黑暗”开始退转。 那前来讨债的“厉诡”,无有建功之后,便选择了退却。 但是陆峰却知道,这并非是结束。 这止是开始。 应陆峰这个动作,其实便是大名鼎鼎的“抗税”! 就算他是一位正宗的“大佛爷”,选择了“抗税”,亦并非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大佛爷怎么了?把玩大佛爷脑阔做成的“嘎巴拉碗”的人,亦并非无有。 大佛爷有大伟力,大佛爷有大势力。不代表着大佛爷就是无敌! 大佛爷做的“印子钱”,其余人如何做不得?陆峰这样做,亦有些重操旧业的意思。 至于重操的是哪一家的旧业,那便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了,陆峰的大誓愿还无有做完,可不想要自己的脑袋因为“抗税”,被砍了之后当做“嘎巴拉碗”送给了旁人把玩! 这一次“抗税”成功了,那下一次的“抗税”,一定会有更强的敌人前来,这到了庙子之中,连“总法台”的法座都无有坐过,就勿要说坐热了,就已经招惹上了强敌,再过一个月乃至于半个月,白灾就要来了。 当真是灾不流转,马不停蹄。 陆峰转动着念珠,诸般念头随着他拨动的念珠在他的心头流转,转瞬即逝, 这“厉诡”离开,陆峰眼前就清净了太多。 一切都消失不得见之后,整座庙子方才恢复了平常的宁静,那些“灯火”之中的“普贤王如来”逐渐消退,整个寺庙都恢复了“正常”! 起码是短暂的正常!彼时,陆峰方才看见了“金刚护法”,止两位“金刚护法”身边的“诡韵”俱都落在了陆峰的身上。 ——他们看到陆峰的时候,放开了手边的“诡韵”,叫这些“诡韵”过来。 这应是他们刚才斩杀的“诡韵”! 方才就在陆峰斗法的时候,二位“金刚护法”亦无得空闲,亦是斩了方才的几个“僧人”。如此说来,这黑雾之中,无止是“观智”一位僧侣,不过两位“金刚护法”可都无有陆峰这般的“慈善”,无有劝降,无有询问,止是一味的举起来了刀。 再抬头看了一眼月。 今夜虽然止过了一半,可是陆峰的收获,实在是太多了。事到如今,他今晚亦不睡觉了,便要寻得高山。 ——无有比旁边的阴山更高的高山了。 陆峰朝着那阴山旁边看了一眼。 陆峰凝视着那高山,随后摇了摇头,堆砌了一个火塘,开始彻夜念咒超度。 他的腔调很长,很清,很轻,就像是长生天的长调一样幽长,就像是马头琴的声音一样悠扬。 这一次,他的声音再度落在了庙子之中,笼罩着整个寺庙。 却无有前头那般的“震撼人心”,有的止是“润物细无声”! 他知道自己这边还是有不少的事端要做。 可是无有甚么事情比他的“佛心”重要了,“佛心”不稳,便是真正的“地动山摇”,方才是真正的“灾难”。 他须得先将这“观智”僧人葬了,再超度了那些沙弥,方才要继续看看这“宁昌当”的诸般勾当,“宁昌当”现在已经是他夹带之中的物了,它就在那里,无可能逃跑,所以现在将目光留在了彼时,毫无用处。 陆峰盘膝坐在了此处,直至天将明。 两位“金刚护法”站在了他的身后,静静地等待着他。 陆峰沉默的带着两位“护法金刚”来到了阴山之下。 便是晨曦之中的“阴山”,看上去亦坚硬如铁,无有丝毫的人气。 寻常来说,便是有些潮湿的时候,山上会萦绕一些山雾,可是“阴山”上无有,准确的说,它上面甚么都无有。 陆峰带着两位“金刚护法”选了一个地方,一起上山。 虽然无有爬到最高,但是亦是到了高处。 从此间行走,许多地方,其实都是飞上去的,陆峰站在了这高处,往更高处看去,便可见到了那更高处的“楼观”,止陆峰无有过去的意思,止是在这里放起来了桑烟。 他无有用“人骨哨子”,所以他用自己的嘴巴发出来了声音,想要叫来了这神鹰。 但是神鹰却不望此地来。 于是乎,陆峰挥舞起来了自己手中的刀子,砍断一截子,另外一只手便将其送入了“尸陀林”之中。 如是再三,陆峰做完了这一切,熄灭了桑烟之后,随着他们下山了。 “观智”最后留给陆峰的“信标”,却是一座“神庙”的地址,顺着此路去走,即可见到“神庙”。止“神庙”之中早就换了主人,或者说,是“神庙”之中的“神灵”,早就并非是以前的那个。 这般说来,却叫陆峰想到了“甘耶寺”外面的“厉诡”。 有人顶替了原本已经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之中某些存在的“号”,“顶号上线”了。这般模样,二者同出一源。 “天外飞火”! (本章完) 第518章 、来人 “飞火”。 陆峰转动着自己的“念珠”,摇了摇头,那些楼观之中,有枯瘦之人背后盯着陆峰。 但是陆峰无有回头,他就这样下山,也无有人再来阻拦了陆峰,在这阴山之中,最凶险的便是在山中。 陆峰回到了“十方狮子林”之中,虽然昨天晚上颇多周折,但是现在到了青天白日的,此处倒是也十分清爽可爱。 一方明知不敌,不愿战斗;一方不想得罪对方太深,不愿全力出手。 “抱……抱歉,原来是昭月公主……”守卫话未说完,昭月已经拉着萧尘往青龙门城门那边跑去了。 然而在战争中被人类舰队击败的过程也是相当漫长的。为了将冲击方向调整过来,不至于穿过后就彻底远离,人类舰队在二十四次核爆作用下艰难的完成了变向。绝对优势的兵力开始了对逐个集团的冲锋。 但无论何种反应方式,都要用到灵气,这些灰雾诡异非常,居然顺着体表的灵光波动,狠狠钻入体内,并疾速汇聚到下丹田,就见下丹田灰光一闪,所有法力瞬间消逝一空。 转瞬,杨叶脸色瞬间苍白起来,与此同时,在其嘴角,一抹鲜血瞬间溢出。 “那……将军,长安如何说?两日了,以长安和这里的距离来算,林大人也该派出救援了。”见张陵如此说,副将也只好将此事放下,转而询问援兵之事。 但是这样的夜袭,同样给了节义军练兵的机会。节义军超过半数都是新卒,但就是在这来回争斗之中,他们也渐渐成熟,渐渐与老卒齐步。 月神坦然一笑,仿佛认定了某件事一样,左手将聂心一推,周遭的景‘色’竟全部的变成了碎块,而边缘,则尽全是黑暗的虚空,如那‘乱’界般,不知方向,只得随‘波’逐流。 忽然间,噬魂兽低吼一声,目紫光涡旋一下定住,并化为一道紫光匹练,朝正前方的洞壁一卷而出。 两兄弟之一的哥哥说:“哪还有什么好调查的,我娘吃了药膳食物中毒,很多人都在场可以作证。不信你去问问,对了我手机了还有视频呢,这些人都是目击证人。”说着,他将手机掏出打开视频播放。 那只上古魔兽依然紧追不舍,虽然在百丈开外,但仍能看到那两只透射出红光的眼睛。它那硕长的翅膀极力挥动着,每扇动一下,便又向前接近了数丈。 “是!”古仙忠等人大声应下,立刻向林语梦等人冲来,林语梦双肩一耸,做了一个无辜而同情的表情,看得古仙成一头雾水。 在这几天的劳动中,人们感到黄帝既是一位高大非凡的国君,又是一位极为平易近人和十分和善的老熟人,人们愿意和他搭话聊天,有说有笑,而黄帝也愿和人们东拉西扯、谈天论地,并不局一格地畅谈天下所有事情。 九天者,中央也,古代人称,天有九重,九天为天的最高层,九天亦称九霄、凌霄,己至极限,再也不可超越了。 “光哥和兄弟来了!杀——”会所外飞虎帮的兄弟们大声地叫了起来,这时候任何的援兵都会给兄弟们带来莫大的鼓舞和希望,他们更要把这消息传到会所内,让陈忠仁和兄弟们知道。 “两千太少了,您再给添点,看在您实在喜欢的份上我就卖了。”老板说道。 墨凡之前已经可以战胜结丹道修,那现在,估计就算是先天武者也不是墨凡的对手。 第519章 、禅定 认出来了这地方,却不须得陆峰说话,这“纸人”就已经开口拿出来了算盘,噼里啪啦的敲打了一番之后说道:“你还欠了我们五百万两银子哩。 便是拿了你的心,肝和血来,你看样子,也有一副好肠子——” 他从中走出来之后,看到了陆峰,竟然走过来,一把要捏住了陆峰的下巴,要看看陆峰的牙口如何,看样子是要将 此时此刻,帝清流才算是真正的以一人之力,对抗双子大帝的百万大军的,手中的屠刀,在身前轻轻一挥,轰隆……的震动,令的这周围的空间,都像是完全被破灭了似的。 亲子尚幼,人望不著,假子却羽翼渐成!这,对任何英雄豪杰来说几乎都是一个无解之局。 有很多修士不解,“怎么又把城门关上了?”他们惶恐担心,是黎长老将他们骗出城当诱饵。 故而,嘴巴上答应得虽然恭敬,内心深处,耶律赤犬和韩德馨哥两个,却更坚定了要在当晚的会面中,挫一挫郑子明颜面的念头。并且发狠要尽可能多的把被俘将士接回来,以便三日后,让自家叔父韩匡美刮目相看。 江一帆再次开始催动火元丹发出火灵力,然而随着他的催动,火元丹上又传来一声脆响,裂缝从最上头开始竟然又扩大了一点。 坐起身来,江一帆呆呆的看着手中的铠甲,分明还是刚才那件,竟然真的突然就变得没有重量了,这让他第一次见识到了修真界法宝的威力。 令人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努力的一枪一枪扎在他的身上,一个祝福又一个祝福砸向了他,可是他的血丝毫的不减!这是怎么回事? “唐前辈,您这样的行为跟劫修有什么区别。”尹月清没有想到,因为她的提醒,反倒提醒唐沁取走劫修身上的储物袋。 在这样的黑暗面前,子龙也不由得一阵心慌,刚刚突破禁制的兴奋烟消云散。 大6东方之地?原来乙木一族也曾经在大6的东方之地生活过那个时候其它的族类可能与他们邻近难道曾经在帝王之地中那棵树前所看到的画面是六族对抗其它的什么人吗? 光焰主神爱德华心里大骇,只得拼命的给自己施加护盾,同时,手里也出现一枚光球,光球中,大量的圣炎在燃烧着。 “你这个外甥实在没出息,居然向舅舅动武?”澹台明月听了,就皱眉说道。 “到时候这么寒池水,肯定能够帮得上大忙!”路飞扬看着自己道具栏里面好几桶的寒池水,乐的脸上都笑开了花。 黑色的剑身突然冒出黑色的火焰,浓郁得如墨,却让人感觉到火焰的灼烧感,在剑间,一个光点慢慢的凝聚开来,如带着雷电一般,噼啪作响。 刘司玄等人的神色十分难看,他们没想到这名黑袍人竟然这么决然,更对这名黑袍人的组织生出一丝冷意。要知道他可是一名霸者原士,随意可以牺牲一名霸者原士的组织,绝对不是平庸的组织。 “漂亮的可不止一点儿,不然我厉叔叔能把你宠的跟个宝贝疙瘩似的!”陈爽对这件事情是心服口服的。 半响之后,魏炎仔细一数,竟然只剩下了八条血丝虫,其余的竟然全都化为了乌有。 曾经的刘光,对王国强的青山帮根本就是不屑一顾的,但是现在却成了同级存在的堂口,刘光对此就更加的不忿了。 第520章 、上师到 “咦!你们还挖到了一些宝贝? 那可真是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呀! 这便是你们的福分呀,羡慕不得,羡慕不得。 你们这可是挖了多少时日了?怎得从前无有听到过消息哩?” “巴图”红着脸庞,“漫不经心”的问道,如此说话的时候,还从自己的“褡裢”里头抓出来了一把肉干,塞到了自己的嘴巴里头嚼 “这不是袁道长的那个徒儿吗?什么时候成了神医了,贤婿,你这是做甚,莫非是在家中闲得无事,来找老夫消遣来了?!”李叔叔已然表情和语气上露出了嗔怒。 辰雾雨将目光转移到宇枫的身上,虚眯着双眼,一字一顿的说道。 可是那把龙纹就不一样了,刨开一把13龙纹的价值不说,上午才刚到手,下午就被人给洗了,拿都没拿热乎,怎么能让人不火冒三丈呢? 扈三娘知道我在胡沁,她把胳膊压在我肩膀上,跟林冲他们说:“哎你们发现没,那姑娘特像我二姐。”一干人都点头笑。 按照正常情况下,不管是龙族还是天貂一族,都不属于天东大陆,不过凡事都不能一棒子打死,虽然不知道天貂和龙蛋为什么会出现在龙腾森林,可龙蛋的确太贵重了,就算是龙腾皇室,都忍不住诱惑,都派出高手准备争夺。 宇枫也是暗道一声糟糕,当即也是说道,在他们的感知之中也是发现,在这附近,也是聚集着无数的神境强者,个个强悍无比。 终于结束了一场普通而又显得怪异的演习,因为,很多新式武器都没有派上用场,这些那些参与演习的学员兵们有些郁闷,不过,在波斯王子与诸国使节的眼中来看,这已经是一种了不得的成绩了。 陈沥等人见状同样没有迟疑,自己留下殿后,慌乱之中的陈家子弟跟着宇枫的脚步,大步流星的撤退。 孔世率领六名寻宝修士,直接杀向曹大修士和厉修士,试图将他们二人围杀。 在许狱不断攀升的气息之下,宇枫俨然已经闻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那是对于死亡恐惧的冰冷,倒抽了一口凉气,越是在这种紧要的关头,越是要保持冷静,不然到时候,慌忙之中出了错,可就真的要陷入万劫不复了。 东方毅的声音立刻唤醒了迷糊的洛依璇,当她意识到刚才东方毅和她在做什么的事情,脸色更加爆红了起來,像一个大大的红苹果。 几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退婚之事上,正准备完善计划时,听到外面不对劲,出屋一看,院子里涌进了明显来意不善的黑衣人,整个楚家山庄都陷入了血腥杀戮中。 张少秋的黄金岭矿业公司就坐落在内华达州的崇山峻岭之间,那里是美国黄金的主要生产地。 “……”高兴个鬼!宫诗勤紧张兮兮地看向了狄宝宝,而狄宝宝却是一副不明所以然的表情,没有嫉妒,没有伤心,也没有忐忑。 真的是太好了,只要他抱一下妈妈他就是自己的爸爸了,这样的话自己就不会被人笑话了。 空姐听到陈达茜尖锐的话语,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了起來,之前她也听她的同行说起,这个陈达茜别看在外面很有亲和力,其实知人知面不知心,在飞机上经常刁难机务人员,态度那是一个差,现在她终于见识到了。 弥彦想清楚了,为何原著那般,而此时赛亚人分身却无法承受这么多突然增加的力量。 第521章 、探查和收获 那恐怖的大念头离开了寺庙,迅速消失在了远处,此处的风变得格外的寒冷和黑暗。 留在了此处的两位“班智达上师”——一位自然是修持了“心灯法”的“狮子金刚护法尊者”,另外一位应是修持了“拙火定”之类大瑜伽的“尊者”。 他们二人自然把持在了此处大殿,不叫任何人进来、上去。 虽然这座寺庙还是 更加让云馨惊讶的是,如果精神高度集中,自己甚至能够“看见”黑色珠子里面那些不停变化的字,甚至还看见了另外一方空间。只可以这些字实在太深奥,她根本不认识。 这位美人看上去不足十六,紫发及腰,长得很是妖孽,眉心居然有一道紫色闪电的印记,身材更是火爆无比,,真正的s型,不过一张脸却如万年寒冰一样,冷得吓人。 吃完早餐,杨天龙让火云穿了一套王淑妮的衣服,带着火云离开了别墅,准备到昆仑看看王淑妮她们的情况。 “好吧,夜黑风高杀人夜,我也该送你上西天了。”清心眼神一变直瞪夏刚。 “我们刘家也一样,秦兄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在军界和政界我们刘家还是有几分地位的。”刘玄鸣傲然说道。 轿子进入了街道内,此刻辰时过去一半,街道上已经颇为热闹,人来人往,但看到这顶大轿前来的时候,大家纷纷让道,目光中都是敬畏。 正在大家尴尬之际,豹子和黄毛两人探头探脑的看了进来,他们并没有看到杨然和吾托,而是先看到了清心。 墨绾离在现代出入过兵营,她当时乔装一个前来视察的军官,表明身份的东西组织早已给了她。她在进入军营之时,那股子气势是最让她记忆深刻的。 他没有昏过去,却觉得眼皮沉重的抬不起来。是高冠把他背回了凤桐衣的院子,随后就在床上躺着。辛红雪摸摸他的头说他好像有点发热。 而此时敌人强者众人在毫无头绪的七星绝杀阵之中四处的胡乱攻击,顿时让莫属等人的脸上流露出阵阵的不削的笑容。 我拿着裙子和冷饮走到马路边缘打车,却不是因为一夜没睡身体的疲惫,而是因为我害怕这样的天气下我为洛晴买的冷饮会化掉。 颜子婳已经把百里慕晟当成一个陌生人来看待了。听他说慕珩在九华殿等她,她匆匆的向百里慕晟告别后就要回九华殿。 苏倩云坐在那里,她一直很担心苏熙芸的异状被大家发现,心思都放在了她身上,到是很少去看戏台,至于上头演了什么戏,是谁演的,她们姐妹一概不知。 “珉,我不是记得那次你跟我说过你不参加运动会的嘛。”千时诺也在自己的屁股下方垫了一张纸巾,在崔锡珉不远处坐了下来,很难得,这么早的事情她还记得。 于欣妍也好不怯场,说出来的话也咄咄逼人。好比容易才和皇甫尧有了单独相处的时间,这凌薇一下子就冒出来搅乱她的好事。 我待的这所破楼都不知道盖了多久了,楼道灯已经不是亮不亮的问题了,根本就是没有!不过对于夜猫子的我来说早已经是习以为常,我熟练地摸着黑踏上楼梯。 “呵呵,老人家谦虚了吧!走啦!”永航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微笑着说道。 “夫,夫人?”张嬷嬷见林嬷嬷被打了一巴掌撵走,吓的根本就不敢开口,下意识的喊出严夫人的名字以后,她连忙紧紧的闭上了嘴巴。 第522章 、卓格顿珠 “罡洞”的声音尽显“生死无常”,吹动着“罡洞”叫这些“皮子”尽数飞扬,越过此处,越过了高山,朝着那边的“大峡谷”而去。 在此期间,卓格顿珠佛爷一动不动。 他勒住了自己屁股下的马匹,仔细的看着这些飞出去的“皮子”。 这些“皮子”之所见,即为他之所见。 其余的扈从僧人不敢出声,唯 “洛娇,想你舅舅活着,就乖乖听我的话,别问不该问的问题。”尚明雪的声音在车内响起。 飞机下方的空投舱门同时开启,一台台全副武装的动力装备被弹射而出,向着深空科技的矿场位置坠落下去。 样一来,齐环宇绝对不可能作弊。说完这话,叶如峰的视线紧紧盯住陆正民和方栋梁,他们脸上的每一寸变化都落入叶如峰眼中。要是真有人替齐环宇作弊,肯定是他俩中的一个。 照理来说,比赛是非常严肃的一件事,不管是制作组的组员还是其他工作人员都会非常认真对待,出现这样的乌龙事件,概率是非常低的。 韩语芸是第一个从爆炸中缓过神来的,她第一时间就看向云梯想寻找胖哥的身影,可让她惊恐的是云梯上空空如也,连云梯都似乎在刚才在爆炸中受损了,机械臂有了一定角度的歪曲。 雄天问一字一眼,将他的野心昭然若是,他完全是照着要吞并龙氏集团来的。 一个老顽童就已经够他烦的了,他可不想再招惹上厉海芬那样的人物。 天机道人来自于北幽圣朝,乾坤道人来自月噬圣朝,据造化道人的介绍,天机善于卜算,乾坤善于卦算,而造化本人善推演。 胖哥看都没看中年男子,头微微抬起,双眼无神的盯着孔新衣服上的烧痕,如同自言自语一般。 走之前,叶如峰把艾猛的手机又偷偷赛回了他的口袋。这几天,叶如峰检查过艾猛的手机,发现这个矮子警察其实人挺不错的,并没有和黄正义同流合污。 玄净天尺瞬间变成粉末,而粉末则渐渐变成绚烂的桃花瓣,花瓣在空中飘着。 李亦杰百忙中挪开半步,举剑封挡。江冽尘衣袖与他长剑相触之处,身外红光猛然转淡,又如是一层霜露退散。但因全身上下,仍以笼罩在红光中的为多,一时即使显出缺漏,旁人也看不分明。 大秦帝国的修士,全部清楚了自己这位新主子杀伐果决的秉性,顿时老老实实的不敢再满城传风言风语,低调做人。 一想到魂族,韩狼便是无比头疼,这样的种族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魂族之力,难以衡量。一旦魂族夺舍了祖兽血脉的强者,他的战力将会变得更加恐怖,超越祖兽血脉,也并非不可能。 由于我心情烦躁,什么事都不相干,所以就去大床上面躺着了,谁知道我躺下没一会呢,本来我脑子里想着高诗梦的事情,是睡不着的,但是让我有些奇怪的是,我竟然越来越困,好像吃了安眠药一样,最后竟然呼呼睡着了。 深吸一口气,韩狼抬头看着天空已经愈发狂暴的雷云,在其中有一道道恐怖的雷霆闪烁,密布其中,着实恐怖。 当即,柳如白也如姬无常一样向着胡天拱了拱手,希望能够入阵避难。 韩狼豁然转身,双目森然的看着贾政,让后者脚步不稳,要不是有拐杖,估计都会摔倒在地。 第523章 噶朗日巴 却不说卓格顿珠佛爷在“甘耶寺”,被“巡游僧人”带的绕了路子。 止说那仿若是“瑜伽士”的“僧人”,他一路之上就跟在了卓格顿珠身后,看起来像极了想要跟上来,却追不上来的一位“老僧”。 卓格顿珠佛爷对于这些,俱都了然在胸。 他智珠在握,笔挺的坐在了自己的坐骑之上,高昂的看着此地,仿若他便就是此地的主人,他就是那惹老爷本人一般,对于旁边之人的小动作,他压根便无有在意,他还有事情要做。 他无有止“招揽”了永真这样一个僧人。 便是根据了打卦了菩萨的指引,他还有数件事情要做,不得休闲! …… 日月流转,先不谈其余,止说从“十方狮子林”出去的两个,噶朗日巴,噶朗日巴此刻却行走在了阴山边缘,大日逐渐落下,凌冽的寒风落在了此地,呜呜呜的刮的人心慌。 此时,这位“永真佛爷”的“金刚护法”,已然是走在了一片黑暗隐幢之处,此处荒草丛生。 却又有古怪雾气,化作了云虎形状,这便是“地气”,从地面底下喷薄而出之物,倘若是“刘六观”在此处,便是“专业对口”。 “刘六观”倒是可以在此处说出一个“一二三”来。 止可惜他也寻常来不得这里。 应这一片地方,寻常方法却走不过来。 此处便是“无人区”,亦就是僧人们所说的佛弃之地。 “无人区”中之诡谲,不可计数。 就像是此刻噶朗日巴走进来的这无人区一般,在此处,就像是一片寺庙建筑的残骸,这里有许多残破的寺庙,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建筑群,止这些建筑群实在是太古老和残破了,其中的荒凉感觉,叫人心慌。 往日这里人多的时候,或许是会为人带来热闹、喧哗的感觉,可是此刻,这些寺庙建筑重归“安宁”,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一种不安感觉。 这些寺庙,有大有小,便是越往前面走,寺庙越大越是整齐,越是在周围,寺庙就只剩下来了一座房屋。 并且它们是笼罩在了“地气”之中,被其中的幽蓝色和淡绿色的“诡韵”,沾染的宛若是“诡域”! 这样的场景,远远看过去,何止是阴森恐怖。 止莫要说是寻常的大僧侣了。 就算是什么都不懂的娃娃,见到了这场面都要跑了。 噶朗日巴却不同。 他应“执念”生,对于这种生死,或者“大恐怖”,他都无所谓。 止恐是破灭了他的“执念”即可。 “永真”此刻便是他的“执念牵挂”所在,故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这牵扯到了自己“执念”的不安全因素祛除掉! 便是往前走。 他很快就来到了一条街道旁边,这街道两边,寻常街道都是铺子,唯独此处并非如此,这两边,都是寺庙。 俱都是“牢笼”! 噶朗日巴无有畏惧的行走在这其间,绿油油的光芒,不住的从周围打开的寺庙门口渗透舔舐出去,不吉利的影子不断的在门口摇晃,想要将门外的“执念魔”吞噬进去,在那一道道烂木门之中,尽皆都是曾经的僧人,现在的“厉诡”! 这也是无有法子的事情。 并非所有寺庙都有资格和本领,在自己的山下建立起来一座可以镇压“厉诡”和“佛敌”的监牢。 建造一個折磨农奴的监牢,和建立可以压住“厉诡”的囚牢,完全是两种情形。 从此可以看出。 在那门中,俱都是“厉诡”! 是被放逐到了此地的“厉诡”! 故而人走到了这里的时候,就会感觉到这些建筑,十分古怪,像是一条街,又像是某物的一部分。在这一条三马齐过的“街道”两边,更像是一条脊椎骨,亦或者是舌头,在这“脊椎骨”或者“舌头”的两边,就是一个个肆意生长的“瘤子”。 是不好的,不正常之物。 在这囚牢之中,在那些“厉诡”之中,亦都各自产生了变化。 有的化作了“执念”,有的竟然还在被里面的“高僧”所镇压,不得出来,而有的,已经想要出去了。 所以,一路之上,噶朗日巴一直都在经受考验! 可惜,这些声音对于噶朗日巴来说,止是嘈杂,他们的许诺,一文不值。 “过来罢,过来罢!你是哪里来的僧人? 你过来,你救助了我,我给你一个地窖的金! 我知道那些东西在哪里,我知道那些东西在哪里! 你带我出去,我给你,我甚么都给。” “我传你密咒,我传你密咒,我收伱为弟子,我为你灌顶,我为你布施!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你这僧人,你这僧人,别走,别走!我乃是大寺庙的长老,大寺庙长老,叫我出去,我送你一场佛缘! 我送给你一场佛缘啊!” “我知道白骆驼在甚么地方,我知道罚畜三九的那些珍奇异兽在甚么地方,放我出来,我带你去找! 你进入这里,一定是为了去寻找了那些珍奇宝物罢!我知道,我都知道!” 他们的这些话儿自然的带着一股股的“诡韵”,可以蛊惑了人心,可惜他们说一千道一万,也无有一个法子,是可以重建了“莲花钦造法寺”,在这而言,便是他们许诺了,难道噶朗日巴还能相信不成? 你们是甚么东西?敢发这样的狂言妄语? 两边清冷,诡嚎不断,除了几座庙子叫噶朗日巴多看了几眼之外,其余的庙子,噶朗日巴都不过是轻易走过了而已,他也能看得出来,最厉害的“厉诡”和最孱弱的“厉诡”,都是无会说话,无有人性的“厉诡”! 终究是走入了“脊骨”的前头,应是也到了那大头所在的地方。 彼时,大月悬挂了上来。 到了晚上,此处冰凉的好似是皎月之中的生硬铁块,连那些废墟,都散发着冰冷的白光! 整个区域,左右看都是无人的。 靠近了这“头部寺庙”的地方,周围的小寺庙之中,莫说是无有了“诡韵”,就连声息都无有,其余的庙门都被“厉诡”打开,亦或者是被里头最后破了“佛心”的僧人锤烂。 但是在靠近了这“头部寺庙”的这几座小寺庙的寺庙里头,安安静静,就连大门,都是稳稳当当的,在这大门之上,噶朗日巴见到了一些中原人的玩意,还有一些庙子之中的“金刚结”。 除此之外,无有更多的“准备”了,当然,这更多“准备”,亦无有用处,都被寺庙放逐到了此处——便不说其它,就是说放逐了这些僧人的“寺庙”,如今是否还安在,都是一个问题哩。 那些僧人,哪个不畏惧此处? 越是往里面的,就越是古老,但是越是古老的,却反而越安静。 无论如何思想,都察觉此地有异。噶朗日巴在这大寺之前,看到了一道幌子,这幌子迎风飘动,在这上面却还有另外一股“诡韵”。 噶朗日巴不在意这些,他止要上前,但是却听到了后面蹄子敲打在了街面上的声音!此处的“无人区”,但是相比较于其余的无人区,此地何止是无人。 这个“无人区”,便是连动物都无。 反正噶朗日巴一路走进来,都无有见过动物。 但是现在有了。 一只野马,从街的那头走了过来,站在远处,冷冷的观看着朝着“寺庙”走过去的噶朗日巴。 噶朗日巴回头一眼之后,便看都不看这“野马”一眼。 他止端详着自己眼前的这座“寺庙”,确信自己无有找错了地方。 却是他要“护道”之地! 于是乎,这位大僧侣执念魔不念咒,亦不做旁的事情,却像是一个屠人一样,拔出来了自己锋利的刀子,便要怀揣着着刀子踹门了。 就在要推开了此门的时候,那野马旁边,忽而来了一阵莫名的大风,将这里头散笼的“诡韵”和“地气”都吸了进去,那马儿忽而一阵嘶鸣,随后立刻往后调转,转身便跑! 这风来的怪的很。 它的“起始点”,竟然是在噶朗日巴右手边的第三处寺庙之中,一旦出现,立刻化作了“泼天浪涛”,这风吹在噶朗日巴的身上,竟然吹得噶朗日巴这样的大僧人都开始不住的后退。 随后,这风不但无有减弱减少,反而是变得更大了。 周围的“诡哭狼嚎”都无见了。 这“诡哭狼嚎”和这大风相比,算的了个甚么! 这风种子一出现,俄而直接化作了“尘卷风”。 ——亦可以叫做“空行母的呼吸”。 在此地,再出了“空行母的呼吸”,可以叫人连人带马都直接上天! 止此地可无有“空行母”。 反而是在高天之上,隐约出现了些高大的黑影。 这些黑影,却并非是人影,更像是一些古怪的,不知情形的破落图案。 在这黑影之中,那天上的云却都开始抽成了一张大嘴的模样。 竟然吮吸之间,将噶朗日巴这样的大执念魔吸引上了天,想要张嘴吃掉。 可是面对此时,噶朗日巴竟然毫无反应。 他就如是的被吸了上去,从始至终都无有施展神通,止怀抱着他的刀子。 就在他快要落在了云上的时候。 从那寺庙之中,俄而便有一根绳子活蛇一样飞了出来,捆绑在了噶朗日巴的腿上,将他生拉硬扯了回来! 止此间情况,有些可怕又可笑。 这两股力量宛若是在角力一般,要将一位空中如同是“纸鸢”一样的“活人”,给拖拽回来。 一个上,一个下! 这两个力道如此之大,如若天上的不是噶朗日巴这样的“执念魔”,怕是不须两方角力多少,便已经有了结果。 那便是一人一半。 这人啊,就会被人从腰腹处拖拽开,直接将给生撕了,一人一半,也无用争夺了,不过好在噶朗日巴还是坚挺,最后,却还是这绳子的一方,颇有实力,竟然“虎口夺食”,硬生生的将“噶朗日巴”真个从天上的“口中”夺取了回来。 见到自己无有了食物,那风继续从寺庙外头吹了过去,无有侵扰了此间。 噶朗日巴重重摔在了寺庙之中。 经历过了这般的“生死”,可是噶朗日巴竟然脸上无有丝毫惧怕之色,他被人从天上拖拽了下来,便挥舞起来了自己手中准备已久的刀子,将眼前的人砍杀了! ——他被拖拽到了寺庙之中,但救护了他的这些人,亦无是甚么好人,当然亦不算是甚么人,他们就是想要买卖了陆峰的那些“纸人”。 他们救助噶朗日巴,亦是应他们想要将噶朗日巴称斤论两。 止砍杀了一个。 噶朗日巴却并不满意。 应这并非是噶朗日巴想要的“纸人”。 这些“纸人”,都是瓜皮小帽的“小人”。 都不像是“朝奉”这样的中下人物,更遑论是更上了。 如若止是你这些,如何能叫噶朗日巴为“佛子”解决了此间的事情呢? 那纸人一颗脑袋都如此“滴溜溜”的在地上乱滚,这些“纸人”都一个模样,身上若是出现了大伤口,那么不须得外头的人如何去做,他们自身体内便会出现恶火,将他们一窝烧了。 在此处,却要比在外头这恶火出现的速度,要缓慢许多。 走入了此间,噶朗日巴看得出来,这一座寺庙,应也是类似于“乌拉站”一般的寺庙,是供过往的僧人住宿休息之地,所以此地很大,但是却也不过是一个大殿,也是正殿,更是“措钦大殿”,诸位僧人商议大事,开大法会之前神巫和僧人们所在之地。 在这大殿之后,就是大量的房屋僧舍,还有用以大头口休息的棚子。 噶朗日巴走了进来,杀了一个小“瓜皮帽子”,里头就走出来了一个人,见到了是僧人,他竟然直接举起来了自己手边的弓箭,对着噶朗日巴射了过来。 更有人忽而的从黑暗之中冒出来,打着算盘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这僧人如何还敢当一个恶客,找上门来?” 说话之后,忽而整个寺庙之中灯火大冒,宛若白昼!在这白昼之中,便见到一座千万两的金山银山从上压下来,直接压在了噶朗日巴的身上!就算是噶朗日巴,竟然一时之间亦动弹不得! (本章完) 第524章 学习,就要学习!就爱学习! 陆峰尚且不知其余之僧人,这些天到底在做何事情。 止他就算是知道,也并不上心,亦顾不得“上心”了,到了现在这学习的时候,哪里还有心思去顾忌别的事情呢? 这样的情形,也无止是在陆峰的身上出现,同样顾不得分心的,便是“乌夏帽子大佛爷”! 整个二层阁楼之上,充满了一种很古怪的“异香”!就像是有人在这里放香一般。 这种奇怪的香味,就是来自于这里的两位僧人。 阁楼之上,这两位僧人,一位僧人头上,烟雾缭绕,止见得他端坐在了地上,在他的背后自然而然生出来了“智慧火”组成的如海佛轮。 在“智慧火”中,“诸佛智慧尊”在其中梵唱,赫然就是正在学习的“永真”。 “永真”手中的“嘎巴拉念珠”不住的转动,每一次快速的转动,就是他的千万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之中流转。 都是他“智慧”和“慈悲”的碰撞,都是他“空性”的产生,他们的学习此刻完全是入了港,对于陆峰来说,最好是不可停止。 至于说陆峰的对面,自然就是“乌夏帽子大佛爷” 他亦转动着自己手中的念珠,心中不断的起了诸多大恐怖之念头。 整个念头,生起,圆满,随后化作了大恐怖魔,最后亦消散于“尸陀林”之中! 在他的背后,便是一座“尸陀林”的入口,他的“恐怖厉诡相”,便在这“尸陀林”之中,若是应种种“执念”生出了“魔障”,那么他背后的“尸陀林”,便会收走了这诸多的“魔障”。 这原本就不应出现在“乌夏帽子大佛爷”这样一位僧人的声音,但却止如此,叫人可以看出,眼前这位和“乌夏帽子大佛爷”“一模一样”之人,尽管如此相像,可是他终究并非“乌夏帽子的大佛爷”,他止是不甘的“执念魔”而已。 但是也就应如此,陆峰这个“佛子”,却是将他消耗的太过了! 陆峰也知道如此对于眼前的“乌夏帽子大佛爷”,亦有些消损太大,可是他现在也无有别的方法,止能如此,这般学习,可以称呼的上是“如饥似渴”。 “八扇屏风”出自于“密法域”第一头白牦牛从“无始无终的自性混沌海”之中带出来的宝物。 便是依照“诡血”之中那位大上师的记忆,此物屹立在了当时他们这样一脉“巫教”最为殊胜的“神殿”之中。 此物莫说是他,便是赞普,亦都无缘得见。 只有当时的“巫教教主”,方才有资格来参悟。 是真正锁在了最秘密的房间之中的秘密,就算是如此,也无有见到谁说自己真正领悟完全上面的所有之法。止是有“诡血”之中的记忆,却是“诡血”的主人找到了“造神”的方法。 止可惜的是,这個“造神”的方法是存在于“诡血”之中的念头。 也即是“啊,我找到了这个方法”。 并非是“啊,我找到了这个方法,这个方法的步骤是一,如何如何,二,如何如何。” 仅存立项,无有过程。 这便是陆峰知道了这个结果,但是结果谁能不知呢?最重要的推导过程呢? 无。 一片空白。 现在陆峰有了这样一个机会,却是来“考教”眼前的“乌夏帽子大佛爷”了。 他亦想要知道,这个“造神”的方法,到底是来自于甚么地方,是出自于那位“教主”在学习之后的深思熟虑,亦或者是其它。 故而, “佛爷”的讲课也缓慢了下来。 他不得不深入了谈论了此间——陆峰应感谢这位“佛爷”是“莲花钦造法寺”这一部派的佛爷,对此还算是相熟。 否则,便是陆峰想要问出来一些甚么,大佛爷亦是爱莫能助的! 相应的,陆峰的“人皮古卷”之中的“资粮”,更是如鲸吞牛饮,顷刻之间便涓滴都无了。 叫这陆峰一时之间,学习都有些“举步维艰”了起来。 并非是无有了“资粮”,陆峰就不得学习了,是无有了大量“资粮”的加持,他的神思流转,是跟不太上眼前的“乌夏帽子大佛爷”。 本是学习了完了一些“仪轨”之后,便要学习了其余的,但是叫“乌夏帽子大佛爷”无料到的是,他们一起都学习了半个月时日,都还无有学了完整“仪轨”的一个开头。 却开始深入的学习了本来的“巫教”传统。 本来倒是轻松。 但是随着越往下面挖掘,这难度就越来越高了起来。 最深入的体现就是,原本陆峰尚且能够以“年”为计数的“智慧资粮”,止这十天半个月就无了,随即,陆峰背后的“智慧火”,都有了生灭! 迫不得已,陆峰索性直接打开了那“宁昌当”的箱子,本来原先想好的计划,便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到了现在,索性是先顾“人皮古卷”,再充盈了“佛轮”罢,如此一下,陆峰再开自己背后的“厉诡箱子”,将其中一部分,化作了自己的“资粮”! 叫这“人皮古卷”吃的饱饱的。 止如此之间,陆峰倒是发现了一件事情! ——那箱子之中的,大多却都是“人形”的“厉诡”! 这些“厉诡”的强横程度,大多都是在“持咒士”附近,“第六阶次第”左右,更高大的亦有,但是在数量上,还是稀少了许多。 叫“宁昌当”也无有法子,止能约束的“厉诡”,落在了陆峰的手里,却可都化作了陆峰的“资粮”。 陆峰俨然是化作了那个更大的“一”! 便是这般的“烟雾缭绕”之下,“乌夏帽子大佛爷”亦得欢喜,又生忧愁。 欢喜的是,他最害怕的便是自己“时间不够”,学生“根器不够”。 止在这样的情形之下,看到自己的学生如此,他却再无有别的顾虑了。 他亦无有了任何的藏私可能。 “再起莲花钦造法寺”有望。 但是这个忧愁,自然还是应他觉得自己在此间的造诣,不足够与叫眼前的学生“尽性”! “乌夏帽子大佛爷”所言所语,无有谎言大话。 “莲花钦造法寺”,当真是“地上佛国”。 便是“乌夏帽子大佛爷”这样层次等级的经论大师,亦无有看完或者是学会了整个寺庙的经论。 陆峰现在学习的,亦无过于是当年“莲花钦造法寺”吸收了“巫教”的一些“仪轨”。 还有一些“巫教”的隐秘。 就是这一部分,“乌夏帽子大佛爷”亦是熟读众多,精通数种,这已经是了不起的大成就了。 但是就算是如此,“乌夏帽子大佛爷”亦坦然,就算是这一门学科,在“莲花钦造法寺”之中,经典亦是汗牛充栋,学海无涯,经文成山。 “莲花钦造法寺”也无止于是于这么一点东西,“一门学科”。 “莲花钦造法寺”昌盛的时候,不止是有一些“瑜伽士”的修炼方式,甚至还有大量的,从“天竺”搬来的典籍。有诸多菩萨叫带过来的,供养的菩萨像和贡保神。 除此之外,还有诸多菩萨带来的经文,也堆砌在了“人间伏藏”之中。 这样的情形之下,除了法王——这便是为何陆峰说出来这法王也无过于是一位僧的时候,有人这般生气了。 应最后一代法王,便是能持各种密咒的人间菩萨。 他就是菩萨,无有化虹而去罢了,陆峰此刻也做一个“掘藏师”,是从眼前的“执念魔”身上“掘”出宝藏经文来,就算是如此,已经感觉到了深不可测,可是依照“乌夏帽子大佛爷”的言语来说,这也无过于是其中的一角罢了! 大寺庙的底蕴,岂是一个区区的僧人可以想象的! 却不提陆峰这边的好处。 便是“真心乌察苏拉”和“才旦伦珠”,都得到了真正好处。 那便是他们的教师“永真上师”,终于为他们开示,开讲了。 止开讲的“永真上师”,却是别人的衣服面貌。 不过这也无有减损了他的“智慧”。 整个寺庙都以一种平安的方式,徐徐推进。 “真识”上师不须得教授经文,就自己带着那青壮僧人,寻到了不远处几处狼的巢穴,将里头的狼俱都打杀了! 原本僧人倒也无至于去寻找狼穴,打杀了这些恶狼,连狼崽子都不留一个的。 ——止是它们无礼在先。 它们今天都敢掏空了僧人的皮子,自己堂而皇之的钻了人皮,明日岂不是要成仙做祖了? 这庙子之中再不打杀了,这便是对于佛法的不敬! 至于管理后勤仓禀的僧人,如今也算得出来了,整个寺庙的经济账,倒是并无紧张,人口也足够,还能徐徐成长一段时间,就在这个时候,陆峰倒是须得搬迁出去了。 有的“仪轨”,不可在寺庙之中修行。 现在, 陆峰却还须得寻找一处坟地作为自己的修行之地,在那处修行一到两年的时间,苦修之后,他方才可以被称之为“金刚上师”。 毫无疑问,“那多达日大雪山”是可以的,但是现在陆峰身边却有“乌夏帽子大佛爷执念魔”,却不好去那边。 故而,陆峰决定就近建造一座“法坛”出来。 这也并不困难。 虽然“密法域”和“草原密法域”都叫做“密法域”,但是实则两边还是很大的区别。 哪怕是到了现在,无有了衙门,“密法域”那边的势力侵占了过来。 但是“诸法本源之寺”还是对于“扎举本寺”,有些“鞭长莫及之感觉”。 一些习俗,虽然有改变,但是无有彻底的同化。 特别是“十方狮子林”是一座寺庙。 这却是更好施为了。“十方狮子林”附近所有村子部落的生老病死,都是由僧人操办的。 在此地,“坟场”在甚么地方,无有比他们更加清楚了解的了! 更应此地靠近了“阴山”,所以有“土葬”亦无惊奇。 止陆峰化出了一个“化身”——其实便就是“龙出气的山口”中一人出去询问“阿古达经论僧”,却发现事情并非如此。 此地并不举行“天葬”。 故而“天葬台”亦不是在“阴山”上。 用“阿古达”老上师的话语来说,以前在这里,亦是会举行“天葬”的,都是“老了”之后的亲人,来寻找寺庙,寺庙为他们送行。 但是后来,“阴山”开始长过来了。 “以前那山还无有这般大哩。” 说这话的时候,“阿古达”经论僧其实亦是有些心惊胆战的。 “近大远小”这样的事情,密法域的人亦是人,如何不能理解?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哩,他们也不能迁移出去——庙子不动,他们也无可能打碎了大山。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活着呗! 但自从这大山越来越近,也出现了好多事端。 起码是对于“葬礼”的变迁是有影响的,一般而言,“天葬”会是寻找一个比较高的场所,更靠近于天。这样做,自然是有其道理的,可是“阴山”过来之后,“阴山”却不得上去,在上师们的眼里,这是“不吉祥的山”,是“凶山”,要远离的,就算是放牧的牧人,亦无会靠近那里。 第二,自从这山过来之后,便是连天上本来的“神鹰”,都不再过来,便是此处的上师们想尽了方法,也无济于事,哪怕是放起来了的烟,吹动了人骨哨子,天空亦碧蓝如洗,上头一点杂色都无会出现。 无奈之下,止能期盼与“狼神”过来。 ——他们还不知,这狼神,都已经被“大冰川”那边过来的“所有吃人狼的母亲”窃夺去了权柄。 此法亦落空。 无奈之下,他们便寻得了第三种方式,那便是将人解了之后,包裹在了白袋子之中,用香油和其余的食物包裹了,叫庙子之中的上师安上大头口,将这白袋子放在后头,驱赶头口信马由缰的走。 走到甚么地方算是甚么地方。 过一阵子时间,这头口就会拉车自己回来。 这头口是载着“老了”的人离开的,但是却是空车来的。 最后却还是庙子之中的上师去寻尸,若是寻得到,那便是这法子无有成功,须得念咒最后行火葬,若是无有找到,那便是成功了!止这些年来,这个方法亦多变化。 现在却也不须得庙子之中出人。 但是说了这里,“阿古达经论僧”也是有苦难言,应他怀疑,这样的葬礼,无有坟地——若是有了坟地,这却是一件顶顶可怕的事情哩! (本章完) 第525章 信马由缰之所 这件事情“阿古达上师”止一个猜测,无有定论,是应这其中,也有些不能明言的事情。 生老病死的“死”这件事情,最后却无是由庙子之中的“上师”们完整最后一步。 这送人最后一程的事端,最后却被别人“抄底”拿走了。 这其中,定有缘由,本来佛爷不问这些,“阿古达”自然是无可能说出来的。倒无是说他故意想要掌握些秘密,不告知于大佛爷,是应大佛爷不问,他压根就想不起来这件事情,整个事情都好像是真正的秘密一般,隐藏在了他的心田深处。 不去深究,压根就无力想起。 其余人来问他这件事情,他便早就忘却了,含糊打岔了便可。佛爷虽然掌管庙子周围一切事务,却无须得亲自过问谁人送葬的事情。就算是以“十方狮子林”这样的寺庙而言,寻常人亦是难以见到“总法台”。 他们寻常能见的最高层,便是“阿古达”这样的经论僧。 毕竟“经论僧阿古达”,也可称之为这座庙子的“经论长老”了。 通常的时间,一般都是有人来告庙子。 这种事情,也无可能通禀的到三位“长老”的身边,都是听到了消息,由底下的僧人通知别人完成。 无是村子之中德高望重,亦或者是曾经的“贵族”们,这件事情都到不得像是“阿古达”这样的“长老”们的桌案面前。 可是如今,佛爷忽而问了起来,那“阿古达经论僧”不但想起来此事,还要俱实而说,不得有丝毫隐瞒。 他细细的将事情告知于佛爷,止无端端的,说起来这些事情,他有些心慌! 但是心慌亦要讲述! “阿古达经论僧”说道:“回佛爷的话,人老了之后,丧葬的最后一步,却是由庙子之外的一位吹忠完成的。 和庙子无有关系。” “吹忠?庙子周围还有吹忠? 那依照你这般讲述,他是如何的一位吹忠? 长得甚么模样,有甚么本领? 除了送葬,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做么?他供奉的是哪一尊护法神?和庙子又有甚么干系?” 陆峰寥寥几句,便要问清楚这“吹忠”的事情。 孰料, 问起来了这位“吹忠”,“阿古达”经论僧竟然有些惊慌之意,张开了嘴巴,却吐不出一个字出来! 见到了这僧额头上见汗了,脸色变化,陆峰立时察觉到不对。 陆峰上前,顶在了这僧人的面前,徐徐说道:“勿要慌张,无要慌乱。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我在这里,你不会被厉诡所害,恶魔所侵。 此乃佛土!” 陆峰的话语说出来,自然而然便有一种令人心安、镇定的力量,见到“阿古达”好转,他更是一把握住了“阿古达”经论僧的手腕。立刻感觉到一股子“魔性”,从“阿古达”的内心伸展了出来,叫他佛心动移。 这种力量似乎早就埋藏在了“阿古达经论僧”的内心之中,宛若是一颗“种子”,止是等到了“阿古达经论僧”说出来了关于“吹忠”的事情,这“种子”就登时发芽!叫这僧人在问询之人面前,化作“厉诡”! 止这一下,陆峰心中忿怒之意大起。 却并非是陆峰起来了嗔痴之怒,蒙蔽了自己,这却是陆峰修持的“护法道”发怒。 这样的举动,实实可恶! 这要这僧人在自己面前化作“厉诡”!这却是要给谁难堪?设计了这方法给谁观看? 便是要警告一位大僧人不成? 此念一生,怒火自起!无论这“吹忠”是好是坏,他这不敬佛法的罪过,已经足够他抄家灭族了!更遑论能够施出这一手段的,如何还能是“良善”? 并且这方法极其隐蔽。 便是连陆峰,无有察觉到这一“种子”的时刻,都止以为“阿古达”是被人摄拿了心神,叫他心神不稳。 无有想过这是有人在他的心中埋下来了一颗种子!叫这种子,在最后时刻刹那爆发! 却是有些手段力量了! 不太像是一位“吹忠”可以施展出来的手段——若是这“吹忠”有了这手段,缘何自己无有听过“上品”上师在他来之前,敬告于他? “上品”上师止说了三件须得小心之事情,都是和“古路”,“阴山”,“庙子”有关。 至于寺庙周围的这“吹忠”,他一句话都无有提到。 陆峰转动起来了自己手中的念珠,伴随着大殿顶部“转经筒”的转动,“慈悲”的大力抚慰在这座庙子的每一位生灵之上,叫“阿古达”整个人都安心下来。 那一颗“种子”就在这“转经筒”的“慈悲”之下,悄无声息。 见状, 陆峰将其一把抓在手中,随意捏碎,化作了“黑烟”,添补了一下陆峰的“智慧资粮”。 虽止能说是“聊胜于无”,但是有总比没有的好! 待到了陆峰须臾之间做完了这些事端之后,“阿古达”后知后觉,礼敬佛爷说道:“多谢佛爷,多谢佛爷慈悲。” “阿古达”经论僧还无知道自己方才是捡回来了一条性命。 他止感觉自己轻松了许多,于是他顶礼膜拜大佛爷。 陆峰止住了他叩拜的势头,继续问道:“现在你还能想起来那‘吹忠’的名字模样么?刚才你要说的话,到底都是甚么? 你还能说的出来么?” “阿古达”经论僧闻言一愣,旋即思索一下,面色变化说道:“佛爷,我记不得了。 我止感觉是有话儿堵在了我的嗓子眼里面,但是却说不出口,得了佛爷的慈悲之后,我却感觉这些话儿都如同是消融了。 我一丁点儿便想不出来了。” 见“阿古达”如此模样,陆峰倒是也不着急,说道:“记不得便记不得了罢,也并非是一件大事。不过是吹过来的小小寒风罢了!佛法就如同是这大殿之中的柱子,这风,再如何的大,也吹不动这佛法的柱子。” 说罢, 陆峰其实已经见怪不怪了。 若是“阿古达”能说出来才是稀奇,这“吹忠”身上是有些邪性在上头的,本来要是无有这一遭,陆峰可能最后离开了“十方狮子林”,都无可知道这件事情。 倒并非是应他来了,所以庙子出事了,是庙子一直都在出事,但是都须得一個“遮风避雨”的人。 止以前这个人,并非是他。 他无有资格如此去做罢了。 如今,他不再是“甘耶寺”那一个傻乎乎的“扎萨”。 不再是“无尽白塔寺”之中,虽然牵扯进了大事漩涡之中,却亦不过是小一个“棋子”的“永真”。 此刻,他是一座庙子的“顶梁柱”,是最高的雨伞,所以该他遇见了这般事情了。 陆峰见“阿古达”无恙,又记不起来那“吹忠”的模样,说道:“既然如此,也不拘于这‘吹忠’的事情。 ‘阿古达’,便将你知道的内情俱都说出来。 这庙子应该管的事情,如今缘何无在庙子之中完成? 这吹忠又是甚么来历,怎么能叫你这样一个僧都感觉到害怕? 此中详细,我要知道。你挑拣伱知道的,俱都告知于我!记得,记得!” 见到“佛爷”如此言说,“阿古达”经论僧大拜“佛爷”之后说道:“佛爷,说起来这件事端,却有些冗长了,就像是无有修剪的羊毛,又膻又杂。 我知得的这些话语,却都是来自于我的本尊上师,是他在圆寂之前,告知于我,他叫我小心整理,日后在圆寂之前,也寻得了一个弟子,将这话传授与他。 若是中间出了意外,那便是菩萨不叫这件事情传出去,如此也罢了,也算是叫他合眼,他亦安心了。 事情其实便还是要着落在了那山上! 他曾经言说给我,这葬人的法子,最先无有甚么异状。咱们的庙子之中,大佛爷不许土葬,都是施行了天葬。 止后来却又出了事端,不许天葬,更不许水葬。 于是乎,最后事情还是着落在了我们之上,我们这些僧手持了利刃,解了那些‘老了’的人,在他们的身上抹上了一些他们供奉上来的物食,用心的裹了,随后装在了白色的袋子里面,虚虚的扎了上面的进口,放在罗罗车上。 也不须得用心绑紧了这袋子,叫这袋子松松垮垮也好。 随后吆喝牲口,叫牲口自己出去,这袋子后头落在了甚么地方,就在甚么地方。 袋子口本来就松,这里头的尸首掉了出来,亦也算是一种天葬。等到后来,便是由庙子之中的人过去看一眼,若是寻不得尸首,便说明此事已了,那‘老了’的人回归安乐了。 起先这样的尸首亦可回归安乐,止到了后来,那拉罗罗车的牲口,却出了问题。” “阿古达经论僧”说道:“那还是我本尊上师的时候,他告知于我。他告知于我,出事前面的半年时间,总是有完模完样的尸首落在地上,僧人无奈,止好起了大火,却不见这大火将尸首烧化。最后无奈之下,止能行水葬。止有一天,事情恢复了些! 但是我的本尊上师却深觉不安,他说那一天晚上回来的,回到了庙子之中的,却并非是那天放出去的头口。 尽管这头口长得一模一样,连牙口的磨损的无有二状。可是他一眼就看出来,这牲口就并非是前头放出去的头口!我的本尊上师谁都无有告诉,就将这头口带到了佛殿外头,请来了法器,念了经文。 可是这头口无有任何两样。 止当我本尊上师将这话语说出来之后,其余的僧人却感觉是我的本尊上师出了差错,这却大大的不应该。 ——便是往日,真个是我的本尊上师出了差错,一只头口罢了。我本尊上师说除掉了,便也除掉。 可是庙子之中的僧人这一次却以这头口路熟,杀了可惜,换了可惜为由头,不许我本尊上师动作,更是有僧人日日夜夜和这头口睡在一起,不许我的本尊上师动手!这却更加叫我的本尊上师确信这头口,一定就无是那最前头的一个。” 说到这里,他亦是打了一个哆嗦,陆峰认真的倾听。 此刻“阿古达”上师就在庙子之中,应该安全。此刻,倘若是这“吹忠”真个来了,杀入了庙子之中,当着他和“乌夏帽子大佛爷”的面,杀了“阿古达上师”,那陆峰一句话都不说。 他有这大咒力,足够他如此嚣张! 止他现在无有这般的手段,那陆峰倒是要听听这“吹忠”是如此到了这一步田地,把握了生死,窃拿了庙子的权柄! 止这接下来的话语,也无有超出陆峰之所想,这并非是庙子之中的头口归来之后,接下来自然便是“垄断”!你做不得的,便换做我来做。 庙子之中除了这“牲口”,其余的“牲口”带出去的“尸首”,后来便是完全的“原模原样”回到了庙子。无要说是掉落在地上,无有兽类啃食的痕迹。是这其余的罗罗车出去,如何出去,如何进来! 这怎么了得! 这是大大的不吉利呀! 无奈之下,换了那“头口”罗罗车,那一辆罗罗车带出去的尸首,无用带回来,都在路上被野兽吃了一个干净,无奈之下,庙子亦只好用了这车,这样亦是好了一段时日,随后,跟着出去的僧人,却顺着车辙印,寻不得尸首所在! 他们便迷路了,无缘无故就回到了寺庙之中!那“老了”的尸首,亲人晚上还会做梦梦见了“老了”的人指路,告知于他们尸首在何处,叫他们过去看看残骸。 这般,有的亲人就大着胆子寻了过去,结果发现了“吹忠”! 后来的事情如何发展的,“阿古达”上师便无可得知了,应这一段历史后来“阿古达”的本尊上师亦无有告知于他。 便是这坟场在甚么地方,如何去联系了这“吹忠”,他都无从得知。 陆峰转动着念珠,徐徐说道:“好,你先出去罢!” 等到了他出去,陆峰便询问身边的“教师”,“乌夏帽子大佛爷”点头,叫陆峰自己寻了这道场,他亦须得离开此地一二。 “你既然有心想要学了这本事,我去为寻得了此中事务。” 他说的要去寻,那就一定并非是在“扎举本寺”,或者是一些简单之地,这个要“莲花钦造法寺”这样的“乌夏帽子大佛爷”执念魔都要寻得地方,最有可能的,还是在“莲花钦造法寺”的遗址之中。 故而他才须得离开去寻找,否则的话,其余的东西,还不是招手即得? 陆峰双手合十,礼送“大佛爷”离开,止“大佛爷”离开了,另外两位“金刚护法”,却都留在此处,护卫陆峰! (本章完) 第526章 吹忠! 止临走之前,“乌夏帽子大佛爷”亦告知了陆峰,他留在了此处的二位,便是陆峰今后的“金刚护法”,护卫陆峰的安全。 对于陆峰来说,这却是一件大好事。 这便是“大树底下好乘凉”。 当然,若是说的更好听一点,那这亦可以叫做“佛法的便利”。 待到“乌夏帽子大佛爷”暂且离开一段时日,陆峰叫了一个僧人来,去后院拉了车马,却是要出去见见这位“吹忠”! 止如何得见,却是一个问题。 陆峰罕少打卦,这一次捏了石子打卦,却无有料到,算出来了一个“凶”! 再打卦一次,却是“吉”。 陆峰无有用任何的“手法”,他就是将这是石头平常的丢出,便会得到不同的结果。 “凶吉摇摆不定。” 见状,陆峰却将此收了回来,拨动着念珠,并无意外。 他在“打卦”一途,本来就不甚精通。 但是他相信他的“打卦”结果,无管于是何种方式,哪怕是比较简单的方式,陆峰也相信菩萨的旨意。 就和陆峰当年在杂湖朗诺后山丢棍子辨别方向一般,手法很重要,菩萨的眷顾更加重要。 就是如同陆峰这般,拿着三颗石子丢掷出去,得到结果,是最简单的方式。 还有在菩萨面前打卦的方式,需要的法器和仪式,亦有不同。 陆峰丢出来了两种答案,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如此,陆峰却不打卦了。 如此打卦,却有叫那“吹忠”发现的风险,陆峰已经准备出去看看了,也无是说甚么一张一弛,张弛有度,他学习了这“巫教”的手段,却本来就是一种力量!止不说是提升了旁的甚么,单单是“智慧”化作利刃,割开智慧和慈悲,以金刚之利,化作“金刚钺刀”,学完之后,就进步明显了。 罗仁大佛爷的“切割大术”,陆峰至今都在朝着其中添补,在学习的时候,陆峰亦问过了“乌夏帽子大佛爷”关于罗仁菩萨的事情。 止叫陆峰再度无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虽然应种种缘故,陆峰得到的关于过去的说法,都有所偏差,无可清楚是这些事端在人口口相传之间,发生了误差,还是应其余的缘故,但是总的来说,也都无算是“空穴来风”。 都有迹可循。 关于“罗仁菩萨”的事情亦是如此,罗仁地区,的确是有“罗仁老爷”,准确的说,是“罗仁氏”,亦是“神巫家族”。 这些信息,便和陆峰所得相差不离,但是后面的事情却和陆峰想象的有些差距了,根据旁人所说,“罗仁菩萨”最后的结果是修行佛法有成,成为了菩萨。 也就是他最后是“即身成佛”了。 止“乌夏帽子大佛爷”所言语,其一,“罗仁菩萨”是后面的人加上来的言语,罗仁是一个姓,所以他说的“罗仁菩萨”,除非便是特指——罗仁家族之中成为了菩萨的那一個人,否则的话,这句话便相当于王大人,王是姓,大人是尊称,除非是这里只有一个姓王的,否则的话,无法通过这个名字,找到确切的人。 其二是,在他生出之后,罗仁家族有即身成佛的人,但是无有一个人,发展出来了这“切割大术”。 其三是,在他未曾在经论院的时日,罗仁家族便已经在庙子之中近乎于“销声匿迹”。 所以,这法很有可能是有人假托了“罗仁”的名字,写出来了这等法门。 但是这法门又是真实不虚的,庙子之中的确在用的切割“厉诡”的方式方法! 陆峰便是修持了这法门,修行有成,亦叫“乌夏帽子大佛爷”心生欢喜,他便要为陆峰寻找更多的资粮,叫他继续修持这等神通法门。 毕竟无管于这“切割之神通”是何人所做,但是的确是出自于寺庙之中,这便已经足够了。 陆峰却得了诸般好处,虽然可笑对压力,止压力,便是压力,熊熊“智慧火”燃烧之下,便是陆峰,亦要“居安思危”! 节流不得。 那便止能开源。 这边他正好可去看看那个“吹忠”。至于另外一边,则是噶朗日巴这边的事情,深挖下去了这当铺。 当铺之中,陆峰怀疑它甚么都典当,这其中,亦包括了“厉诡”! 再一边,陆峰叫“真识上师”带着队去杀狼。 他是不得伤害了“狼母”,但是她座下的这些牲畜,都敢于对庙子动手,如何还能留下来? 统统打杀了了事! 也算是保护了周身安定。 就是这安定之后,陆峰还须得一边学习,一边注意了其余的“厉诡”,其中最有可能过来的,便是隐藏在了“白灾”之中的“厉诡”。此处虽然靠近阴山,但是并不影响“白灾”的“厉诡”,亦会出现在这里,在每一次第一场大雪落下来之后,“十方狮子林”都须得在此处开一场“冬日法会”。 驱赶恶魔,攘除厉诡! 所以陆峰的时间,亦是光阴赶着光阴,急促的要紧的很。 也无须得叫来几位僧人,各自嘱咐安顿接下来几日的事情。他留下来的另外两个自己,已经足够应付的了庙子之中的事情了。 不过在走之前,陆峰却带走了“刘六观”,自己的教师爷。 留下“刘六观”放在了庙子之中,陆峰不放心。 这是其一。 几日无有得见,陆峰的这“教师爷”的眼睛之中,遍布红血丝。 看得出来“刘六观”已经有些时日,无有好好休息了。 两个大眼袋子并着黑眼圈,都落在了他的脸上,精神气俱都不见。 就算是见到了“永真大佛爷”,他精神亦有些恍惚,强打起来了精神,也见不到一丝丝的精气神! 光是留下来了个皮囊! 这倒并非是他做了甚么恶事,坏事!但是亦不是一件好事。须知道,这还是“转经轮”源源不断加持了庙子的缘故,就是如此,他的这“教师爷”都如此模样,若是他不在了,那陆峰他的这个“教师爷”,就真的算得上是“走火入魔”无人理了。 再者而言,他在打卦的时候,便是忽而想要带上了他的“教师爷”。 这是其二。 这种忽而起来的“心起”,像是陆峰这样的僧人自然能够完整的感受到一个念头的生起次第。 这个念头一出现,便是他佛心而生。 在一众如同是泡沫的念头之中,分外的显眼! 陆峰止在分析了一二之后,便带上了自己的“教师爷”。 应性而起。 那便就带着他罢,看起来也是一件好事。 起码在一路之上,可以叫他休息一下,看到自己“教师爷”这样“魂不守舍”的样子,陆峰劝慰说道:“你再研究那古道,不须得多少时间,你做梦的时候,都会被拉到了古道之中。 到时候,你却是要叫谁去救你?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罢了。” 陆峰无有危言恫吓。 止实情而已。 “刘六观”尴尬的笑了笑,止要虚言答应了一下“永真大佛爷”,但是“佛爷”又如何是他可以哄骗的呢? 陆峰根本就无有听“刘六观”说话。 他止是微微一挥手,直到“刘六观”睡着,倒在地上。 被陆峰一把擒住! “再去寻两个人来罢,对了,将巴图叫过来。” 陆峰对着外面正在扫地的僧人说话。 等到那外面扫地的僧人急匆匆的离去了,陆峰再度看了一眼“刘六观”。 “刘六观”的身上,有一种“老学究”一般的钻研气质。 他从“古道”回来之后,便时常将自己蒙在了屋子之中,少吃少喝无睡眠,沉迷于了“古道”的风水之中。 止他这般的仔细钻研,也并非是一件好事,不提以他的本事和根器,资粮去学习这“风水”,苦耗精力,人的精气神便就像是一根蜡烛。 慢慢的燃亦是燃,猛火一般的点也是点。 像是“刘六观”这样,恐是再过几个月,他就会“灯枯油尽”! 再者,他的这研究目标,那“古道”,可并非是随意钻研便可钻研到的物件。 再格物致知下去,格物致知出一只“厉诡”,陆峰却还得降服了自己的“老师”不成? 防微杜渐。 叫来了“巴图”,叫他带着人去寻了一辆“罗罗车”,找来一匹骡子,将罗罗车拖拽在了骡子上。 随后, 不由分说便将这“教师爷”安置在了上头。 这“密法域”的道路,可一点都无有平坦之气象,这也是为何这葬法可以实行的原因之一了。 ——将人放在上面,一路上的颠簸,自会叫人落下来的。 止如今如何去找“吹忠”,看似是个问题,但是却无有疑问的简单。“阿古达”上师虽无可得知现在是如何做的,陆峰倒是不紧急,寻一个村子去问问即可。 正好看看村子是甚么样子的。 出了寺庙,天色已晚,快是要到了黄昏。 陆峰不虞得担心在黑暗之中,在此处遇见了甚么“厉诡”! 但是这夜色,深浅亦有度。 到了夜晚,今晚上却无有月亮。从庙子之外看,从此间越是往阴山那边走,夜色便越是浓稠。 越是疏离了那边,夜色的颜色反倒是越浅。 到了一定的距离,颜色之间就无有色差了。陆峰去的村子部落,亦无是在了阴山旁边,远远看到了村子,便是也在了河流旁边,在这村子之中,自然还豢养着狗,却并非都是草地笨。 止这些狗子,晚上村子外面来了人,亦都十分的温驯,老老实实的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却并非是陆峰拿大,吓唬狗子。 这件事情,还是着落在了陆峰身边的“金刚护法”身上,是他们吓的狗子无敢吠叫,整个村子十分宁静,看不到一盏灯。 止这却是正常的。 陆峰一行人来了之后,村子之中听说来了上师——却是陆峰所言语的,这村子之中的众人终于是凑出来了一盏灯出来,陆峰见的昏暗之中老者之后。 却在自己背后,徐徐升起来了“佛轮”,照亮了此间,吹灭了灯火。 “是我,是我。” 便是这神通异向出来,陆峰在村口垒了一座“尼玛堆”,叫其余人都去休息,自己和这村中的长者在一起,询问关于“吹忠”的事情,果不其然,这村子之中的人,都知道如何召来了那“头口”。 止陆峰学习了这么多时日,自然听得出来,这召唤的本身,就是一个仪式。 是“仪轨”, 亦是“本”。 却无有料到,在草原上,还见到了“密法域深处”的情形。 陆峰不疾不徐的询问。 亦给了此处的村子,一些安宁。 “永真大佛爷”还无有那般叫人见了他面容的,便可在轮回之中百转千回,保持真性不灭,真灵不变。 亦不能叫他们见到了自己的脸面之后,即可去往无上净土之中享福。 下一辈子从农奴,转生成为了寺庙之中的大佛爷。 他尚且无有这等手段本领。 但是他现在却叫诸人在见到了他之后,即刻就有了饭食吃。 他来之后,却可以叫他们免受灾难! 此处已经靠近阴山,算得上是半游牧半农耕。 陆峰止须得给了他们种子,叫“白玛”为他们护持些畜力,其余时间,止须得不过分盘剥他们,护些水力,驱散些“雹灾”。 就可叫他们过的不错了。 这是小慈悲,止小慈悲,亦是慈悲。 故而他们见得陆峰,的确是“佛缘”! 陆峰和长者二人,就在屋舍之中。便是这村落长者,他的屋舍亦破败,陆峰进入了里面,便见到了里面的一个锁上的“大箱子”。 不开玩笑的说,便是这屋舍之中所有物品,最值钱的,便是这个箱子上面的锁子。 长者拿了锁子,打开了箱子,露出来了里面用红色包裹着的物。 陆峰看了一眼,看到这红布,有些意思。 好像是上面绣了金线的红色被子啊! “这样的箱子,便是每一个村子都有一个?” 陆峰自己拉着骡子罗罗车,在门口开口问道。在他身后这罗罗车上头,是包裹了的“刘六观”。看上去就像是里头是一位要“老了”的人一般。 “刘六观”还在睡眠,尚且无知得自己已经被包裹成了这个样子,宛若是尸体。 那里头的老者闻言,点头说道:“是啊,是啊,佛爷慈悲,便给了我们这宝物,叫我们转世之后,就可以还清了庙子之中的债务。 也可以不做苦工,可以喝蜜糖水,吃些饱饭哩。” 闻言, 陆峰从自己的袖子之中掏了掏,便拿出来了蜜糖水。 这又并非是需要甚么稀奇的神通,陆峰再度拿出来了一个锅子,两位都是“金刚护法”,却不能叫他们来做这些事情,便见的从他背后的“佛轮”之中,走出来了许多人,自顾自开始生火,陆峰却还是盯着那箱子,叫那老者继续说了下去! (本章完) 第527章 方法 这边在打探消息,另外一边,陆峰的一双眼睛,其实都落在了这箱子上面。 “密法域”有诸多箱子,可是这样的手工制品,一般无可能出现在了农奴的家中。 便是眼前这些人都是“密法域”十分罕有的自由民,一般而言,家中也无有这样的手工制品。 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做了这些的人,一辈子也罕有这样的一件器物。 更遑论是这样的器物了! 这箱子看上去就是上好的木头打造,在这上面还有在“密法域”相当常见的“莲花纹”。 止这材料面子,还是紫檀木做主体的箱子。 在这箱子的一些辅材之上,用的是金丝楠木。 毫不夸张的说,就是这一张箱子,就要比寻常农奴的命要贵重的多的多了。 在这里面,则是掩着大红色的被子,这被子上面,还用金线,细细的绣着龙和凤凰。 就是二字,僭越! 至于在这好大的被子里头托着的,却是一个通体绿色的铜炉,铜炉旁边还是一个盒子,盒子旁边是用红布包裹住的块状。 这些材料都有些说法,远远的,陆峰根本就看不穿其中之物,其余二位尊者亦是如此。单是陆峰的这一双眼睛都看不穿的东西,必有蹊跷。 这些物品上面,无有“诡韵”,甚至于上面还有一种陆峰本来就相当熟悉的气息。 可以说是“神性”也好,“法性”也罢。 好似是“阴山”之上的物。 不过那边,那老人说的也并不清楚。 主要是这个故事,实在是有些古老。庙子之中是“阿古达”的上师传授于了“阿古达”。在这地方上,也是如此。 整个故事,云里雾里,造成这样的情况一共有二。 一是口耳相传,难免失真。 二是大家伙儿的性命之长度,亦达不到“颐养天年”的这個“天年”水平,便是这位长者,其实在后世算得上是一个中年人,所以这个“口耳相传”的频率很高,失真的可能更高,故而在这谈论之间,许多事情其实已经都荒腔走板的变形了。 譬如说他们说这些东西,都是庙子之中的上师们带出来的,体现了寺庙的慈悲。可是庙子之中的佛爷有无带出来,“阿古达”说的是另外一个样子。 无。 二者发言,俱都是出自真心。 他们说的都是自己以为的真的。 如此一来,便要看陆峰更愿意相信谁了。 陆峰谁也不相信,他相信自己见到的,既然如此,那就要见见这位“吹忠”了!至于说想要请来“吹忠”,首先便是要有人亡故,“老了”。 随后,村子这边要处理一下尸首。 便是要用了粗布,或者席子,乃至于后来寻找了枯草,草草的包住了尸体也算。 要在“天将黑未黑”之前,点燃了烟,随后所有人都退回了屋子之中,不得朝着外面看。 在天黑的时候。 就会有人带走尸体。 根据老者所说,他们会在天黑的时候,听到了村口那大头口脖子上的“叮铃叮铃”的声响。 就可知道是那“吹忠”的骡车来了。 自然会有“背尸人”将这“老了”的尸体背上了罗罗车。 第二天白日,他们就会发现尸体已经被带走,但是却无车辙印。 等到某一天晚上,他们再听得了这“叮当叮当”的声音,白日之后,就会看到村口多出来了一条车辙印。 这个时候,方才会有全村的几个青壮顺着这车辙印走出去,寻找尸骨。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们会找到一些啃食过的骨殖。 这便代表着尸骸的主人安乐而去,是吉利的,是喜庆的。 至于“吹忠”,应是在这罗罗车回去的村落之中居住,但是这“吹忠”的模样和所住的地方,他们委实不知。 这样而言,陆峰心中已经有了计划,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去做了! 他问这个背尸人在何处,老者说在大日升起来的方向,距离此处有些遥远的地方。 单独居住。 每三日,都会有村子之中的青壮带着一些吃食过去,维护那“背尸人”的性命。 止有当那烟起来的时候,这背尸人就会和牲口一起过来。 陆峰闻言,示意“狮子金刚护法尊者”和他一起出来,另外一位尊者留在此地,看护着这些正在熬煮的“人”,负责分粥。 无管于这位老者的量词多么的生活化——从大日出来,到了大日有五指宽的时候,一个青壮徒步就能走到。 陆峰和“金刚狮子护法尊者”二“人”行走这般距离,不过是须臾之间。 这个距离描述对于他们无有价值,止方向有些价值。 哪怕是在黑夜之中,此处亦是十分的静谧,简直称得上是一片“净土”了! 除了那水坑之中的“诡韵”,还有时不时跟着着风一起消失的“厉诡”之外。 此处显示的十分安宁! 相比较于“密法域”的腹地,阿布曲州这种地方的夜晚,此处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净土”。 陆峰行走在路上,自然隐藏起来了自己背后的“佛轮”。 他和“狮子金刚护法尊者”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也不妨碍视物。 行走了好无有一碗茶热了的时间,二“人”远远的便望见了一座石头搭建成的屋舍! 这边应是“背尸人”所在之地,陆峰还能见到了那些已经腐烂了,被藏起来的饭食。 二人远远看见,便再度回来。 无有甚么必要过去看了。 远近对于他们无有区别,他们止要“看得清楚”,那就无会有错。 看清楚,就“看清楚”了。 在这所谓的“房舍”之中,“背尸人”的确是在里面,但是却不须得进去去看,去问了! 这里面止有一具尸体,“诡韵”缠身,已经高度腐败了,这便是那位“背尸人”,他平时就躺在那里,等到需要的时候,便会从里面爬出来! “厉诡”会从他的身体之中诞生! 止此刻的他,是一具皮囊罢了! 真正背着尸体的,另有其人。 这样说来的话,想要追寻得那“吹忠”,自然就须得将这过程来一遍。 和陆峰最开始想象的其实就不谋而合了。 陆峰在回去的路上在想,这“吹忠”到底是哪一位神灵的“神巫”? 在四大护法寺庙之中,都有“吹忠”的存在。 这些“吹忠”家族,便是依靠着“吹忠”这个位置,说良田万顷有些过分,但是成为了大庄园主,却是手拿把掐的事情。 有的时候,他们甚至可以左右一位能够登上“呼图克图”位置的人,到底属于哪个州府,哪个家族! 不可谓不重要。 亦就是说“吹忠”在“密法域”,是比较常见的。 可是在“草原密法域”,倒是稀奇。 若是这个“吹忠”真个是从“密法域”辛辛苦苦的穿过了“大冰川”过来的。 那么他信奉的是谁? 那带着阴山气息的被子,若是说的稀奇了,他信奉的是“阴山”之中的神灵,这他自称为“神巫”,却是有些太过于“入乡随俗”了! 回到了村子之中,计策已定。陆峰转动“转经轮”,一圈一圈的转动之下,一遍一遍的“大慈悲韵”和经文落在这里。 陆峰就如是的盘膝在了这里,念了一天的经文,到了晚上的时候,他“坐化”了,“圆寂”了! 便是这愕然之情景,叫“所有人”措手不及。 两位“金刚护法”无可得知从那里取来了席子,将“圆寂”的“永真佛爷”一卷,就这样丢在了村前,十分之不敬。 原先还在“沉睡”之中的“刘六观”被叫醒过来,这突兀的消息便是如同是铁锤一样打在了他的人身上。 他整个人便还是茫然的,懵懂的。 “这?这是怎么了?” “怎么好端端的,一个人就圆寂了?” “是不是出了甚么意外?” “我会观脉,叫我把把脉。” “刘六观”说话,有些不知所措,但是无是所有人都和“永真佛爷”这样好说话的。 那两位“金刚护法”并不搭理他,止人“圆寂”了几个时辰,被裹住的“永真佛爷”身上便已经泛滥起来了“尸臭味道”。 叫“刘六观”更加不可思议了。 他想要靠前,但是很明显的,他是无法上前的,被远远的隔离在了远处,就看着两位“金刚护法”操持完了这一切。随后,那两位“金刚护法”从长者的屋子之中,将那箱子抬了出来。 这箱子的香炉旁边,就有用红布包裹的小块。 先是将香炉带了起来,打开了旁边的盒子,从盒子之中取出来了一根粗粗的香,点燃了插在其中。 ——这便是叫“刘六观”来的。 “刘六观”嗅到了这香燃烧之后,散发出来的“芬芳味道”!止这味道有些想要叫人打喷嚏,那两位“金刚护法”亦不管“刘六观”,他挖出来了一个火坑,就地寻了些晒干的粪便,一把火烧了起来。 最后打开了那布帛,从里头的小块之中,掰开了指头大小的那么一点。 丢在了火焰之中。 “哄”的一下,“刘六观”无可得知这小块是甚么做成的,但是他看到了那忽而冒起来的巨大“烟火”! 竟然还是血红之色! 映照的他脸色都红了起来。 “狮子金刚护法尊者”便在“红彤彤”面庞的“刘六观”肩膀上轻轻一拍。 “哭!” 便是清清淡淡,简简单单的一声哭。 “刘六观”甚么都无知,便忽而悲意上头,流下来了几滴眼泪出来。 至于说这村子之中,悲意浓重,却不似乎作伪。 便是今天那样一个好上师忽而之间就“圆寂”了,村子之中的人,一个个都悲痛不已。 真心实意。 残阳如血。 止在这个时候,落了两滴眼泪的“刘六观”就直接被两位“金刚护法”带着离开,来到了一座屋舍之中。 他一路之上脚不沾地,直接被挟持。 做什么都由不得他。 接下来,便是静静地等待。 “刘六观”有千言万语想要问,可是看到了两位“上师”如是的模样,他也无敢于去问,止好泄了一口气。 止这天色,黑的极快。 先是看到天上的云像是一滴墨水,落在了水里。 如水墨画。 到了后来,便是打翻了墨水桶,黑色黑压压的压了上来,吃掉了剩余的天色。 呜呜的风刮了起来。 此刻,已经有些看不清远处的场景了。 整个村子都好似是被蒙上了一层雾蒙蒙的黑布,叫人甚么都看不得见。 连气息都喘不匀了。 “永真大佛爷”的尸体落在了那外面,凄凄凉凉,有些可怜。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忽而传来了头口脖子上挂着的铃铛的声音。 随着这铃铛的声音,一只骡子出现在了村子口。 止它好似是踏着阴阳而来,在它的背后,就是黑暗。 随后,一具尸体从远处而来。 ——那是背尸人从远处徐徐而来。 看着倒在了地上的尸体,“背尸人”将其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丢在了“罗罗车”后面,发出了“砰”的声音。 听声音,是他将“永真大佛爷”用力的甩在了上面! 随后,一声响亮的鞭花声音。 那头口开始小步伐的奔跑起来。 两位“金刚护法”都无有过去的样子,止“刘六观”开始紧张,“永真佛爷”被死人带走了。就在他要如是做? 是跟过去,还是在这里不动?要是这里不动,他身边的这两位僧人,会不会杀了他灭口? 不知道,不清楚。 也不敢问! 就在这时节,过去了不短时间,两位“金刚护法”便带着“刘六观”出去! 他们也不说话,就是寻着一条路狂奔!便是在这奔跑之间,原本害怕的“刘六观”有些不怕了,他看着周围这逐渐虚幻起来的场面,说道:“凶!好凶的地貌!这不应是止有在书本上才推测而出的地貌么? 如何出现在了这里? 物极必反,阴阳相济方才是正经,这极阴极阳之地,都是理论之上而说,都是推测之言,如何还能在这里出现?” 被这地形地貌吸引了注意力,他倒是不紧张了,完全忘了他们本来是为何而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两位“金刚护法”停了下来,看到了一头孤零零的“骡子”,站在路边! (本章完) 第528章 、永真 陆峰此刻却站在了一座村子外头。 一棵老树矗立在了村子口,无有生机。 这村子实在是太过于荒凉,不像是有人烟的样子,不过这地上周围,到处都是尸首。他们都被包裹在了各种“席子”之中。 地面上坑坑洼洼,罗罗车在这种道路上行走,倒是的确可以轻易的将车上的“尸首”都掉落下来,但是这里看上去不像是有野兽存在的样子。 那问题来了——村子的村民们看到的,被啃食过的“尸骨”,到底是甚么? 陆峰一念之间,就穿过了这里,来到了村子之前,来到了村子之前,他站在了原地,忽而感觉到了自己的“秘密本尊”——“不动明王尊”之变化! 忽而起了一阵“忿怒”之意!这便表示此地的一切,和佛法有误! “却无有想到,我的佛缘还在这里?” 说话之间,陆峰的一只眼睛俄而之间,便化作了“赤红之色”。 在这“赤红佛眼”扫视之中,处处火宅。 止眼前这一处,着实是超过了别的地方的可怕。 在陆峰的眼睛之中,他却看到了一只“厉诡”在村子之中盘旋,这“厉诡”就在这村子之中,无处不在,如同是一层淡淡的雾!止这一片雾气,却是如同是血雾一样的淡红色。 那种来自于“阴山”之中的“诡韵”,萦绕在了此间。 可是和“真心乌察苏拉”所剥离出来的,可以开府的“厉诡”相比,眼前的“厉诡”,早已破落了。 可以看出来,已经失了许久的飨食和香火,充满了一种无力的腐败和破落。 陆峰站在村子门口,一动不动。 他在等待二位“金刚护法”回来,许是等待了许久无有等到,陆峰还走到了这些死在了这里的“尸首”的旁边,伸手拨开了他们身上的“遮尸布”,看到了这些死人!这些死人来到这里之后,竟然还来了一个完全! 囫囵尸首! 这些尸首都有一个大问题,便是无有面皮,就像是被完完全全剥离的“石碑”一样,一张面孔如同是煮熟的鸡子,白白嫩嫩。 再看其余的部位,却看不到了,就是这样的尸体,却如何叫人知道这人生前是甚么。 “哎!” 陆峰沉沉一叹息,站在原地,转动着“转经轮”,在绕着他们念经之后,此地却不好煨桑起烟,止好开了自己的“冈措”,手边出现了一柄“利刃”! 这却是“永真”的老本行了。 这困扰了“十方狮子林”的事情,却坐落在陆峰的身上,并无算是甚么,以前他这样做,有壮大了另外一只“厉诡”,“尸陀林”的嫌疑。但是现在,却是在壮大自己的“冈措”护法神。 却是将这些尸体解开了,陆峰复又念了“行愿品”,直到处理了这边的事情,等到了两位护法前来。 自始至终,这村子之中的“厉诡”都无有任何的反应。 反而是“刘六观”,他哆哆嗦嗦的牵扯骡马过来,心惊胆战。 那“背尸人”早就无可得知是去了甚么地方,消失无见,就路边的这“牲口”,这过来的三个人,又有哪一位是能够牵扯着牲口的?自然就一位。 “刘六观”了。 “刘六观”看着这畜,有些骇人,浑身都有些打摆子。这倒不须得他会甚么“相畜之术”。 单是看,就知道这骡马死去诸多时日,肚腹这样柔软地方,早就烂的不成样子。 彼时还能动,说不好变成了何物。“刘六观”见到此物,如何能不怕。 见到二位“金刚护法”过来,陆峰便说道:“‘吹忠’并不存在。 这个‘吹忠’,便是人臆测出来。 止如何会臆想出来了一位这样的人,还须得仔细的钻研,一定是庙子之中曾经发生过甚么事情。‘背尸人’,‘骡马’,还有了这‘吹忠’,应都是一样东西,都在眼前的‘村子’之中,已经失了灵智,缺了智慧,不过是一头无有了智慧的野兽罢了。” 说罢, 陆峰心中猛然一动。 “失了智慧”。 “失了灵智”。 陆峰忽而转动着自己的念头之间,若有所思,立刻从那些离开的念头之中,稳稳的抓住了那個离开的念头,在此期间,“冈措”悄无声息,便已经落入了整个村落之中。 俄而之间,那村落之中忽而有人冲了出来! 陆峰却无有在意此物,而是请两位“金刚护法”动手,压制了这“厉诡”。 他在意的却无是这“厉诡”! 他追求的是里面更加本源之东西,是他“佛眼”之中看到的更深层次之物,故而两位“金刚护法”牵扯住了这“厉诡”,陆峰则是走过去,他示意“刘六观”上前,将他手中的“骡子”给自己。 陆峰一把牵扯住了这“骡子”,却是反身骑在了这“头口”上。 双腿一夹。 叫这“头口”往前走。 “刘六观”则是有些浑浑噩噩的牵着缰绳,等到他反应了过来,已然是不敢松手了!应他再度有了一种“神行太保”的感觉,周围的诸般景色快速后退,等到他觉察到周围慢了,就看到他们已经在了村子之中。 “永真佛爷”已经从骡子之上下来,这“骡子”亦站在了一边。 “拉着它,跟上我。” 陆峰对着“刘六观”这样言说之后,止见他双目圆睁,随意的来了这村舍之间——这里的村舍却都是泥墙烂门,从外面就可以看到里头的场景,可是陆峰却还是走到了随意的门前。 这门,代表着的是“生死”! 站在外面,是“生”,站在了里头的,便是“死”!所以这门看似简单,但是真的想要打开,却并不简单,所以陆峰面对这样的场面,亦无过于一声“开!” 都不须得甚么密咒。 止看见陆峰的两只手,化作了智拳印,随后真的如同是打拳一样,往前狠狠地一拳捣了过去。 一拳头捣在了这“烂门”上。 旋即头顶之上,“金刚钺刀”抬了起来,这诸多天修行的“智慧”,如同是真正的“金刚钺刀”一样,斩开了眼前一切。 无有甚么比金刚,比般若更加坚固和无畏的佛宝了。陆峰这一刀下去,却仿佛在此地展开了一刀深不见底的口子。亦或者更像是将一扇上下充满了封印的大门打破,露出来了一丝缝隙! 就在此刻,陆峰的眼前,那破烂的门还真的化作了一道黑漆化作的大门,此地门槛高的惊人,同样,大门厚重的亦不可思议,可惜的是,它们都无有阻止住陆峰! “跟上我!” “跟上我!” 陆峰对着身后的“刘六观”再度提醒说道。陆峰的刀痕还在门上头,此刻,伤到的门伤痕之中,不住地往出来滴血! 一滴一滴的鲜血落了下来,充满了一种诡异的不吉利之情形,陆峰再度伸出来了自己的大手,一把推在了这黑漆漆的大门之上,硬生生的将其推开! “嗡!” “唵!” “吽!” “嗡!” “唵!” “吽!” 三种单纯却又不单调的密咒不断的冲击着大门,从陆峰的中脉之中冲出来。 和这大门抗衡! “刘六观”是看不懂“永真佛爷”在做甚么的,但是他站在了陆峰的身后,却可以看到他眼前的这位“佛爷”的身上,无管是他的僧衣,还是说是他的皮肤,都开始变得“透明”了起来。 可以叫他亲眼的看到这位“佛爷”身上的变化。 首先看到的,就是他“海底轮”之中的“轮台”。 是一座宛若黄金一般厚重,却又如同是梦幻泡影一样轻盈虚幻的“莲花台”。 那“莲花座”的外面花瓣,俱都打开了,里面的花瓣也在徐徐打开。 但是哪怕是陆峰想到了诸多的手段,将自己的经文通过了当时参加了“法会”的人,带到了密法域,自己在行走的时候,亦将“玛尼堆”放在了路边。 日日念诵“六字大明咒”,亦无有如同修行其余一道“护法道”,一道“秘密本尊”那般,快速的修行了“六字大明咒”。 “六字大明咒”和“性力”所化的“莲花台”,那“性力”都可做长河,但是“大慈悲韵”和“六次大明咒”却依旧缓慢。 “刘六观”看到“永真佛爷”的“海底轮”之中,那摇曳的一朵金色的莲花,徐徐绽放之后,金色的“大慈悲韵”和“性力”,顺着他的这中脉往上,充盈在了他的这中脉之中。 那一条昂扬的“中脉”之中如同是流转着金沙长河,不可谓不好看。 在这“中脉”往上,便是同样盛开的轮脉,呈现出来了如同是赤红火焰一样的鲜艳颜色! 随即再往上,他的脉轮却是出现了别样的变化!化作了三种颜色,在这三个脉轮之中,却都立着三尊佛! 继而往上,便可见得了法性界的存在,在这其中,有两尊“佛”,屹立在那处! 就是这个场面,对于“刘六观”来说,就完全是真实不虚的大佛缘。 这样的场面,放在外面,是决计不可能看到的。 这种脉轮的变化,会被记录在那风都进不得的壁画之上,止有到了“阶次第”,亦或者是那些“佛子”们,可以进入观看。 甚至于有的秘密,止那些“法王”,可以进入地方观看。 往日是他教了“永真佛爷”本领,如今他却就是给“永真佛爷”叩了三百个响头,都不一定能够获得如今的这个机会! 止陆峰自己,却是从这“生”之后,见到了“死”之内! 他无有忘记叫自己的“法性界”包裹住了“刘六观”,无至于叫他看清楚了眼前的这场景! 眼前的场景说起来便十分的“诡谲”!他打破了这门之后,见到之场面,和他在外面看到里面的场面,并无相同之处。 在外面从矮墙看向里面,看到的是正常的村子,可是真个走了进去,陆峰反倒是看见了一座高大门槛之后的破落神庙。 神庙不大,但是真正的神庙亦不小,陆峰看到的,却就是这个神庙之中的“壁画”! 这就是完整的一扇墙壁,除了这完善的墙壁之外,就是一具悬空的棺椁。 陆峰无有在意这个棺椁。 这棺椁之中有蹊跷,但是亦无过于是蹊跷罢了。 真正叫陆峰在意的是那“壁画”之上的内容,那“壁画”已经有些褪色变色了,但是陆峰还是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上面的内容。 无过于就是, 东方主生。 九日悬天! 一座山脉隐藏在了画壁的后面,虽然寥寥几笔,但是极其的形象,充当了背景板!在这“壁画”之上,一棵“狰狞古怪”的树木,从这底下深色的,完全是一片深渊一般的海之中,猛烈冲击的生长了起来。 从海里生长到了天上。 那些狰狞的冲击出来,冲破了树皮,蛮横的生长出来的枝丫,生长的就像是“九只手”。 那九颗大日,被握在了这“枝丫”的手中,无有错漏出来一个。 “它在此处。” 陆峰看,却一点无有唤醒了这“厉诡”的打算! 这“壁画”之中画着的,是一只“厉诡” ——就是那巨大的建木状态之物,其实就是一只“厉诡”。 它伸展出来了自己的九只大手,擒拿住了天上的“大日”! 那些“大日”,亦并非完全是神话之中的“大日”,也就是说,并非是“后羿射日”或者说是“大羿射日”之中的“大日”。陆峰两眼扫过,那上面的“诡韵”已经无能动摇陆峰的“佛心”。 止不说其余,便是陆峰的“人皮古卷”加持的“不动心”,就已经足够陆峰的安全,但是安全却和随意阅读之间,又有巨大的鸿沟! 陆峰止能利用了自己的学习妙处。 “触类旁通”。 陆峰对于这些“阴山”之中的体系知识的学习,最多的便是在自己背后的教师爷“刘六观”的身上,眼前的这一副“壁画”,画的应就是有一只“厉诡”,它长得和树木一样。它从海中生长出来,然后垄断或者是掌握了升仙的样子,它一手把握住了“九日悬天”——那本来应是升仙时候,墓主人应看到的景象。 并且这幅画画在这里,另有深意。 那“厉诡”,止须得有人画出来了自己的模样的,那么它就存在!它就可以“从虚化实”!这样的场面,这样的“诡韵”,这样的“威势”,已经完全不逊色于“诡菩萨”,或者说二者其“更胜一筹”都有可能。 陆峰走上前,打开了这棺椁,看到了棺椁之中的“尸解仙”。 两根扭曲在了一起的,半是人,半是树的“尸解未成仙”,在“他/她们”的怀里,还有一个瓶子! 第529章 、种子 陆峰凝视着此物,随即开始动手。 他现在所做之事情,十分小心。 此处危险最大的,却并非是其它,便是眼前这“壁画”之中的“厉诡”!此物无处不在,便是以树为形状,故而陆峰见到了它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已经是“落入了陷阱”之中。 树木的繁衍,亦无过于是“生根发芽”四个字,这一棵大树也离不开这四个字,它可出现在任意地方,止须得有人将它带着过去。 就像是现在。 有人将其画在了“壁画”之上,叫人看见。 此刻,陆峰自己就是“候鸟”,亦是“土壤”。 他已然是中招,却一点都无希望此物即刻就从自己的身上,亦或者是“刘六观”的身上长了出来。 “刘六观”被他护持的好好的,在他的“法性界”之中。 倒是不虞得担心这件事情。 为此,他还叫“刘六观”直接“睡着”了。 陆峰此刻不再去看那“大树”,“大树”的“神韵”已然深深的镌刻在了陆峰的脉轮之中,不可拔除。 他看着这棺椁之中的尸体。 毫无疑问,这便是“尸解仙”。 从他们的样子来看,这两位“亡故之人”在生前,亦都是“修行有道”的人物。 止他们选择的“尸解”之法,成功之后,应会完全化作了交颈藤这般的物件。 这亦是寻常的事情。 毕竟,“尸解仙”之中的确是有这样的门道。 但是那是要完全的化作了“植物”。 要棺椁之中,清清爽爽,这样方才能留下来可以证明墓主人“尸解成仙”证据。 这种尸骸和植物纠缠在了一起的情形,极其少见。 甚至可以说,看到了这样的场景,便可知道这主人,“尸解失败”了。 并且若是化作了树藤,那便不可留下来了这“瓶子”,你不能既要化作这个,又要变成那个。所以现在的端倪,就是在了眼前的这個“瓶子”之中。 陆峰的双手接触了尸解失败之后,化作的“厉诡”,这“厉诡”有些恐怖,它的“诡韵”缠绕在了人的身上,想要通入了人的气脉之中。 但是他面对的是陆峰这位“佛爷”。 陆峰的全身就好像是“羊脂玉瓶”一般,这些“诡韵”压根就进入不得陆峰的身体。 那“瓶子”就卡在了他们某一个人的胸腔骨头之中,陆峰的手拿了过去,从其中小心的将其带了出来,就见到了这“厉诡”的树叶“刷拉拉”的响动,似是在发怒,可是被陆峰反手就镇压了。 都无须真言。 “瓶子”拿在了手掌之上。 上面却有一层黄褐色的污垢,陆峰一阵毒火烧了这污垢,叫他看清楚了这上面的图案。 这一下, 陆峰便知道这“瓶子”之中到底是何物了。 “长生不死药! 古怪,为何这里会有长生不死药出来。” 陆峰把玩着此物,他的身边却缺少了一个可以询问的“军师”,“教师”。这些事情,都须得他自己探索,以前这种弊端,并不足以引起后果问题,应以前,陆峰是在“大树底下好乘凉”,可是现在,这个问题却越发的凸显起来了。 应他现在,自己就是一颗大树了。 却须得寻找一些好帮手,陆峰在彼时,却忽而想起来了在“扎举本寺”学习的佛子! 如今看起来,“佛子”应是带走了所有“十方狮子林”之中可堪一用之人。 当然,“佛子”亦可堪一用。 若是“佛子”归来,那么他是否可以为“佛子”灌顶,教授佛子经文密咒,为他加持“佛心”?以“不动心”,“出离心”,“无垢心”加持? 可。 他不可开了“大班”,但是带着一两个“弟子”却亦可以,但是这样做的话,无有了“辩经”,他又不可能为这“佛子”再度从哪里寻得了一个无有带着姓名的“札付”,“达上师”的封号。 那么“佛子”无有成就一定的“阶次第”,无有了这个名的话,是无能在后面,继续主掌了这座寺庙,回到寺庙成为“十方狮子林”的“总法台”。 这便是将这“佛子”带到了身前的妙处和不妙之处,当然,关于“阶次第”的事端,其实亦可以再寻方法,但是却须得“扎举本寺”的“大佛爷”点头——无非就是一个“异地考学”的手段罢了! “佛子”在彼处学习,到了考学的时候,“千里迢迢”的回到了“扎举本寺”去进行“辩经”和“大布施”。 这亦是一种办法。 这个念头在陆峰的心田之中转了一圈之后,陆峰觉得此事可行,可以提上日程,这念头无要看似乎很长,可是实际上,念头生起,寂灭的时间,短的连寻常人自己都察觉不到。 但陆峰这样的“佛爷”,是可以完整的将自己生起来的所有念头,都梳理清楚,搞清楚它从生起到破灭的全过程。 整个过程,都无会影响其余的事情。 甚至于旁人都察觉不得“佛爷”走神了——若这是走神的话。 陆峰看了一眼瓶子,这瓶子是青铜材质,之上是鲛人图案。 亦就是说,此物来自于海国,所以这个瓶子之中最有可能之物,就是“不死药”。 喝了便可长生不死的“不死药”。这些信息秘密,并非是来自于他的“教师爷刘六观”的谆谆教导。 这些俱都是来自于陆峰的见识。 古神话之中,能够赐予人“长生不死药”的。 左右也就那么几处地方。 最为常见的,就是两处。 昆仑的西王母, 海国的海神。 ——所谓的海国,包括了海外三山和其余的神话之地。 再往后的各色仙人,便不在此刻的讨论之间,应止前面二者,和古神话有些干系。 这鲛人双手压瓶,应就是来自于海国的护卫,亦或者是使者,是他们在守护这这“不死药”。 止陆峰对于这个“不死药”的成色,表示深切的怀疑。 这上面浓烈的“诡韵”,无要说是吞服,就是说靠近了此物,亦会有被化作“厉诡”的可能! 显然,化作“厉诡”并不符合“长生不死”的期望! 还有,若是这“诡树”——现在暂且如此称呼其罢了,它肯定并非是叫做“诡树”这般简单,它的九只大手,无论如何看都可以看得出来,此物和“树木”无有干系!甚至于在大量的墓葬之中,这种类似于树木状态,随后有“九盏灯盏”的长明灯。 为数亦不少。 初初见了阴山之外这事端,无有深入多少——亦或者是直接越过了初步了解,直接到了深度了解,就是这些,足够叫陆峰蹙眉。 一个“诡菩萨”,就已经足够人费心神去对付。这山外的场景——陆峰知道,“尸解仙”的理论在后世亦是进行了改良,有些也并入到了后代修行的体系之中,这样的情况之下,中原亦是能人辈出,也就是说,若是有人能够解决这件事情,那么这件事情早就应解决了,要是无有解决,要么就是无力解决,要么就是有更大的事情要解决! 如此来说, 那些能人辈出的年代都无法解决的事情,落在了他的头上。 ——陆峰却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在“密法域”的这几件事情,就已经叫陆峰应接不暇。 他作为了“佛爷”,亦无过于是可以接触了这些,得到了可以接触这些事情的“资格”,并非是可以应付了了当来了这些。 等到他和“莲花钦造法寺”的“乌夏帽子大佛爷”修为相当的时候。 ——这里止说的是大佛爷活着的时候,在“经论院”的时候,修为相当,亦不可能消除的这边的事情。 所以陆峰,自知者明。 这件事情,稀里糊涂便稀里糊涂罢。 见到这里,陆峰便“浅尝辄止”了,不欲再度探究下去,这后面“吹忠”是谁,“背尸人”身后是谁,陆峰都不欲再追求。 止这个“瓶子”,陆峰却要带回去看看。 还有这棺椁。 亦是如此。 那化作“九只大手”的“厉诡”,依旧是在“壁画”之中,栩栩如生。 陆峰叫自己忘记了它的样子,它的“神韵”,止知道这一只“厉诡”便罢。 但是就算是如此,亦不可得。 这“厉诡”,已经扎根在了陆峰的身上。 陆峰察觉到这一幕的时候,心中无波澜。 他只顾着将这“棺椁”带着,倒退,不疾不徐的离开这里。 他的“法性界”在他的脚下,如同是一朵赤红的莲花。在他怀里的棺椁亦很温顺,一切看起来,似极其的和和美美。 直到陆峰离开,悄无声息关上门。 随后那重大的棺椁被陆峰抬着,直接上骡马! 转身就走! 自始至终,陆峰都无有放出了“刘六观”来! 出了门之后,陆峰却越发的觉得这“厉诡”的可怕,这“厉诡”从始至终都无有任何的进攻,但是就是如此,已经叫陆峰感觉到了压力。 对于这“厉诡”来说,在见到了它之后,任何时候,都是危险期。 不可退转的可怕。 宛若是一柄钢刀顶在了他的背心,叫他无能稍微退后一步!止后退一步,立刻化作“厉诡”! 在“骡马”上, 陆峰尝试着将自己刚才的那念头和记忆不断的磨灭,消失——对于一位大僧侣来说,这亦无过是一个基本功罢了,但是不可! 这“厉诡”见到之后,就是一颗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 便是陆峰的念头好像是天地大磨,都无能对这“种子”进行任何的磨灭。 它已经在“生根发芽”了。 并且差一点就成功了。 陆峰是一个特例。 他有“人皮古卷”加持,哪怕是到了最后生死大恐怖的时期,亦或者是更加恐怖,震撼佛心的时期,心思都无会有任何一点点的动摇。 所以他不须得担心此物在他的心中立刻发芽。 换做了其余人,或者是修为到了那永不退转的菩萨,或者是另外有了陆峰所无可得知的大佛缘。 否则,止这一辈子有了一点点“佛心”微微动摇的时刻,原本便不致命——止须得再度稳固住自己的佛心即可的时间,都是致命的时刻。 止心那么稍稍移动,立刻便化作了这“厉诡”! 并且还是这种恐怖的“厉诡”!这对于一个小寺庙的人来说,是可以毁灭了寺庙的恐怖!整个区域最后看到之人,若是心智不坚定的,自然亦会登时就化作了这般的“厉诡”。 若是像是陆峰这样的“佛爷”,就算是看到之后,亦能压制! 可是那又能如何? 亦不过是像是吃了种子的鸟儿,吃了种子之后远走高飞。 等待到了一日,再度自己化作了“种子”。 重复一遍当时的“场景”罢了。 再度繁育了一片树林! 并且这个过程,还是会被不断的复制,复制,倘若是所有人都无法离开,那么那地方亦会化作“无人区”。 无有人敢于过去。 ——陆峰想到了这里,对于无人区的认识再度加深了些许。 陆峰无可得知这“壁画”是谁画出来的,但是他画了出来,就是将这“厉诡”传播了出来,这画画的人,亦非是一个好人啊。 并且就算如此,这“厉诡”的种子成长起来,这“厉诡”的源头本尊不可知在何处,但是真实不虚的,每一颗种子成长出来,又都是“厉诡”本尊! 这一只“厉诡”,陆峰已经分不清楚它是“完整”还是不完整了。 陆峰将这棺椁带了出去,骑上了骡马,不须片刻,便来到了村子之外。 先不看这“坟场”! 陆峰拿出来了人皮古卷,看到了那“厉诡”的模样!止是看到了那“厉诡”的真实模样,陆峰一时之间亦无有言语能够出来。 和“壁画”之中的样子,完全不同。 以前“人皮古卷”上的“厉诡样子”,是“栩栩如生”。 像是真的一样。 就算是有“神韵”,但是说到底还是一张画,但是现在无可得知是吃了“生死韵”还是其余的因素——陆峰更加倾向于吃了“生死韵”,故而现在陆峰见到的是一张不断变化的“图像”。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不断变化的,更加相像的一段“片段”。 在这片段之上,陆峰完整的见到了这“厉诡”的样子,却又不须得这“厉诡”从中出来,在他的心中种下一颗种子。 止陆峰见着那“厉诡”,先看到的却是“九日悬天”。 好么, 那九颗大日,亦是“厉诡”! 是底下的这“厉诡”,在对抗和吞噬天上的“九日”!现在陆峰知道了,二者“厉诡”现在纠缠在了一起。 无分彼此! 第530章 、坟场 一时之间,盯着“人皮古卷”,便是陆峰,都有些怵然。 他先前觉得这一座阴山,好像是铁围山一般之物,围笼住了整个“密法域”。现在看来,他先前的感觉是无有错误的,无论眼前的“阴山”是如何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实质上它的确是保护了“密法域”。 贫瘠亦是有贫瘠的好。 天然的一座“孤岛”。 从地理位置上,彼处就有了一些所谓“优势”。有了这一道“铁围山”,他无可得知“密法域”外头是甚么状况,但是从目前所知的这一切来看。止能说,外面一定不大好。 甚至于,也变成了“无人区”也说不定。陆峰的目光落在了这九颗大日之上,哪怕是有了“人皮古卷”的加持帮助,陆峰亦分不清楚这到底是一只“厉诡”,还是九只“厉诡”! 甚至是不是某一物的“九颗眼睛”。这些事情,彼时都说不好的很。不过就此间“人皮古卷”上所看,那九颗大日,倒是不虞担心像是树木一样,随意“生根发芽”,他和那“树木”并不一样,并且那也并非是“树木”。 陆峰看到它是从宫殿之中生长出来的,在这宫殿的上面,甚至于还有三座岛屿,这般的场景叫陆峰不愿意去深入思考。 无论如何, 这“树木”如此难缠,所以由此可见,这“大日”,亦有不同寻常之处,也非等闲。 并且它并非是“范围性”。 很简单,若是天上真个有了九个大日,再加上这一個,那就是十大日了! 暂且不说了这十个大日出来,生灵涂炭的事情,就是这天上有十个大日,那陆峰还能看不见? 这“阴山”能拦得住十个大日不成? 且这九个大日,陆峰盯着看的时日,就看到这“大日”在他的面前变形,化作了一片苍白死域。 闭上眼睛休息片刻,眼前却又恢复如常。 呼~ 将此事暂且搁置了下去,陆峰便是长长的呼出来了一口气。 在此地放出来了“刘六观”!将自己的“教师爷”放了出来。 好在彼时,“刘六观”算的有些心力交瘁了,在陆峰的“法性界”之中,他自然是安然无恙的,甚至于在在此间,他还手作罗盘,心定方圆,仔细的测算了一下他一路之上过来见到的那些止存在于书本之上的“地形地貌”。 心驰神往。 这方一放出来,都有些心神恍惚,他一出来见到了眼前的这一片“坟场”,脸上表情还无有变化移动,就听到“永真佛爷”说道:“教师爷——便是眼前的这些人,俱都无有了面目。 这边倒是要请你看看,他们到底是一个甚么状况。 看看他们的相,摸摸他们的骨,看看是个甚么章程?” 说话的时候,陆峰这边已经开始布置了“道场”。 也无须得旁人动手。 陆峰自己来做。 他先是将“人皮古卷”带了出来,到了他这个修为地步,莫说是带出来了一张“人皮古卷”,就是十张,二十张,亦是等闲得很,绝对无有一个人会怀疑这件事情。现在陆峰方才是真正的“高道德大师”。陆峰将其撑开,竟然真的撑开做了一个帐篷大小。 在他紧接着念咒的时候,那地上的尸体,胸腔之中骨头陡然生长起来,竟然化作了帐篷的“骨”!撑起来了一个又一个的帐篷! 亦是如此。 在陆峰念动密咒的时候,两位“金刚护法”俱都老老实实的封闭了自己的耳朵,叫自己听不得这密咒。 连传授了“密咒”的“狮子金刚护法尊者”亦是如此。 “刘六观”不怵死人,但是却怵自己察觉到的这些信息,相面摸骨之后,他心惊胆战。 再一回头,见到后头的“佛爷”要在这里建立道场,心里更是害怕。 他无有料到眼前的“佛爷”会如此的大胆。 须知道他们刚才见到的那恐怖场面,就在不远之处哩。 但是他却亦无可得知,他所认为的“距离”,和“永真”所认为的距离俱都并非一个概念。 不说其余,便是看起来,从坟场到了眼前的村子,好似几步路的距离。 可是真个要走过去,那便是“望山跑死马”。 就算是跑断了自己的一双腿子,他亦是走不到了那村子里面,便是陆峰,都是借助了这“骡马”,方才能够进入了这“村子”。 这就算是在“村子”之中,亦也进不得那“神庙”内里,见到“壁画”。 那又是两处地方! 所以看起来,“村子”和“坟场”止有一步之遥,“壁画”棺椁又在了村子之中,但是真正算起来,却无是“一步之遥”。结结实实的,就有三层!不结实的路途,无可得知有多少!所以这里看似危险,实则亦不安全。 但是这个不安全,是在“永真佛爷”的预料之内。 以此地为“坟场”,显示出来种种凶险可怖,对于陆峰来说,却正中下怀。 他要的就是这些。 “刘六观”那观察了半日之后,这边的“永真佛爷”已经在此地结庐而居了,他那“草庐”之上,赫然显示自己的“本尊上师”,“宝帐怙主”的模样。 另外一边,陆峰则是支起来了诸多狰狞古怪的法器。 止这些法器,却都并非是陆峰原本所有。 ——他就算是违逆了自己的“慈悲心”,将“十方狮子林”的僧侣都化作了法器,亦无有如今的这般成色。 这些却俱都是“莲花钦造法寺”的“乌夏帽子大佛爷”为他寻来,留下来的。 止陆峰要的,却是将“乌夏帽子大佛爷”都给掏空了还不得够。 不得已,“乌夏帽子大佛爷”去“莲花钦造法寺”遗址给陆峰化缘去了,他的离开,亦有如此的目的在,当然,亦无止是一位“永真”,其余的“佛子”,亦都各自有些须得处理的事情。 陆峰要在此地修持的,明面上是“化咒”和“猛火咒”。 当然,在“莲花钦造法寺”的部派之中,修持一些“忿怒尊”护法神,亦是要在“坟场”之中。 陆峰现在要修行的,就是这“二者”。 暂不说“护法神”的忿怒尊的修持方法。 先说“化咒”。 这是“巫教”,起码是在“莲花钦造法寺”的“巫教”传承之中,极其重要的“咒语”。 “化咒”,可以号令“诡神”,降服亦或者是调服了“密法域”的神灵和“厉诡”,恶魔,叫他们为自己所用,并且许多“厉诡”和“恶魔”,“神灵”的名字,止在“莲花钦造法寺”这样的大寺庙之中有记载。 同样的部派,大同小异的传承,不一样的底蕴。 根据底蕴而言,“莲花钦造法寺”那就是他们部派的“摩尼宝珠”! 神灵和“厉诡”的名字,其实一定程度上亦可能带着他们的因果! 至于说“猛火咒”,无止是可以伤人那样的简单。更重要的是,八扇屏风上,其实已经不能称之为“由此衍生”出来了由此而生的法门。 毕竟理论上来讲,从位格上说,“密法域”第一头白牦牛从“混沌海”之中背负出来的神物,它的位格是要高于后面的这些“仪轨”的。 或者是平等的亦无可知。 陆峰要修持的,和“命轮”无关——那却是后来“巫教”的手段,根据陆峰和“乌夏帽子大佛爷”二人一起——其实还是“大佛爷”出力颇多,比较信雅达的翻译是,他们须得利用了“口密”——原先的原文肯定不是这个,但是大佛爷是如此翻译的。 利用了“口密”,搅动着“大锅”,随后便可“搅动了酥油茶”。 陆峰:“?” 便是以陆峰的智慧,亦只能如此先走着看。 若是能得一门神通亦是好的,这些之后的事情,他的“黑天红莲大法师”会接替下来,无是陆峰不愿意修行其余——是这亦是一种手段,和他现在的修行,是可以并行的。 所以现在陆峰准备好了东西,结起来了草庐,便要叫“刘六观”回去了。 止回去之前,他问“刘六观”这些人是如何了。 “恐是被人夺走了姓名性命,连脸面都不见了。 但是他们的骨——” “刘六观”面对这样的情形,亦是第一次得见,他说道:“以人为山,自有天命,可是这骨,这气,这命,却都被人夺走了。” 说话之间, “刘六观”都有些茫然,便是以他多年的所见第,再联想到了“章京家族”,便是他亦有些不敢言说。 “刘六观”百思不得其解。 却感觉之后必定有所阴谋。 须得小心去钻研些许。他说自己要去研究些许时间,这自然无有问题,陆峰徐徐点头,请人将“刘六观”带了回去。他则是回到了自己的“草庐”之中,再度打开了“棺椁”! “狮子金刚护法”就在他的草庐之外,止他无有结庐而居,止是盘膝坐在了那里。 这却也是正常。 他在为陆峰护法。 陆峰打开了棺椁,这棺椁之中十分干净,连一床被子都无塞上。亦无有金银珠宝。止有那似人非人,似树非树的,尸解失败之后的“仙”。 陆峰却无有对这“失败的仙人”做些甚么,他无过于是将“冈措”收了回来,吞吃了这“失败的仙人”而已。 亦算是超度了! 真正值得注意的,却是在了其中的“瓶子”! 陆峰将这海外存放“长生不死药”的“瓶子”拿了出来,展开了“法性界”,小心的遮护住了此处,随后,他一只手持金刚铃,晃动之间,念动了密咒! 他背后升腾而起的“智慧火”,化作了完全的“佛轮”! 火焰佛轮! 在这火焰佛轮之中,还藏着猛烈又恶毒可怕的“猛火”,虽然还无有到了圆满的程度,但是亦不可小觑了此火焰。 这火焰和“智慧火”并无是同一样颜色,陆峰的“猛火”,是为青色。 旋即, 在陆峰的额头之上,出现了第三只眼! 那眼睛自从“虚空”之中而出,随后出现在了陆峰的额头之上,陆峰整个人上下,俄而之间就化作了自己的“秘密本尊”! “不动明王尊”! 那“密咒”仿佛是从虚空之中,万佛礼赞而出一般,陆峰竭尽全力,以防万一,已经准备好了诸般的后手。 “金刚铃”的声音之下, “曩莫, 三曼驮缚日罗赦, 战拿, 摩诃路洒拿,萨颇吒也, 哞, 怛罗迦, 悍漫!” 无尽的“智慧火”随着“金刚铃”的晃动,化作了一只大手,握住了瓶子,另外一只手则是打开了瓶子! 一阵黑气立时从这“瓶子”之中而出,化作了龙虎二气,随即,封印破碎! 这“诡韵”之浓烈纯粹,陆峰早有预料。 所以在此刻,他一只手映照了过去,这一只手却如常人大小,但是在这一只手上,却有无数的恶火化作的“螺旋纹路”,对着这“龙虎二气”拍打了过去。 毒火甚至化作了一头狻猊的模样,和“智慧火”混合在一起,搅碎了这诸般“诡韵”。 “人皮古卷”就在外头,这“诡韵”化作的“黑雾”,叫“人皮古卷”吃了一个饱,但是陆峰对此,却一点都无有掉以轻心。 应这才刚刚开始! 随着“龙虎二气”的出现,紧接着,陆峰就感觉到了此中的异动,随即,陆峰看到在这里面,竟然生长出来了一只白骨! 和他将白骨当做帐篷骨一样,这骨头亦从这瓶子之中生长出来!随后陆峰更是从这其中,听到了“心跳”的声音。 咚! 咚! 咚! 一阵阵虚空之中,抽丝剥茧一样的剥离出来了大量的“血红色”丝线,交织在了这里面,这些“诡韵”却落在了陆峰的身上,和那些“想要陆峰寿命”的“纸人”不同。 这“厉诡”,陆峰感觉到的是一种“从内而外”的腐烂! 就见得了这个瓶子,从里到外的撑裂,旋即,在其中密密麻麻的生长出来了一个骨架子,一只手出来,对着陆峰拍下,陆峰亦是如此,在他的身边,毒火化作的“狻猊”,不住的冲击着周围的“诡韵”!至于陆峰自己,在他的“智慧火佛轮”之中,忽而生出来了两只白骨大手! 这两只白骨大手做“释法印”。陆峰做“鬼者,涅槃之义”。他的“法性界”之中,那四十八护持行者,欲现“厉诡相”,做“涅槃义”!陆峰一只手紧紧的握住了那“丹药”,将其压了下来,便见的陆峰的“明王相”不断的碎裂,又不断的重生。 那“法性界”之中,似有一座青石,从远处缓缓升起,陆峰自己则是肋下再生出来两只手,止这两只手之上,却出了法性,化作“金刚大智”。却是在双手之上,现出了虎皮衣,髑髅冠。 “龙王!龙王!龙王!” 陆峰的身上忽而生出了一只“诡脸”,对着那出现的石头疾呼,便是在这疾呼之中,从陆峰的“法性界”之下,忽而生出来了一只手! 第531章 、龙王 陆峰口中所称之的龙王,却和中原王朝之中信奉的“龙王”,神话之中的“龙王”,亦有些区别! 他要的这“龙王”,却是“八部天龙”的龙王。 天众,龙众。 属于皈依佛法的护法众。 他们隶属于“非人”,可以呼风唤雨,但是并非是长得和图腾一样的“龙”。陆峰便是在此时,忽而感悟,知道时间到了,他的二资粮,他的“秘密本尊”之修行,终是现在有了进一步的欢喜!在陆峰的身边,密咒如风一般的转动,化作了一阵一阵的旋风,在陆峰的身边盘旋。 其中混合着三种密咒。 清晰不变的响在陆峰的身边,是“不动明王密咒”,是“皈依大咒”,是“巫教化咒”! 猛火真个如油! 三种咒语落在了风中,却见得地上的那些“无有脸面”的尸体,却都被风吸引了过来。 止陆峰身边的这“不动明王尊”智慧火,却在不断的蹦碎!都到了此处此幕,陆峰竟然不能力压这“诡韵”! 陆峰觉得自己的那手,完全抓住了一颗“心脏”! 那“心脏”每颤动一次,他的“法性”就直接碎掉!但此处是为“法性界”,哪怕是快速的“蹦碎”,亦会须臾之间,恢复了原样!故而就出现了陆峰的手毁又生的情形。 在此期间,那毒火化作的“狻猊”,此刻却落在了那髑髅冠上,化作了“狻猊顶”。 “金刚智”,“无上智”,便是在这“狻猊顶”落上去的时日,契合在了此“冠顶”之上。那些地上的尸体之中,那些“骨肉”全部都消失不得见。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口吃掉了!但是地上出现的这一只手却足足告诉了旁人,这无是别人吃掉了,是他们化作了“法性界”的一部分! 亦是最后得了“安宁”!“安息”!陆峰脚下,宛若是“血海”一般,却都是那赤红的“法性”,就在这“赤红法性”之中,那一只手将这虎皮衣,髑髅冠抓到了“法性界”之中! 陆峰此间,身上长出来了“厉诡手”,却是手持了诸般法器,金刚铃此刻都变换了“音色”,扎玛如开始晃动。 大吹法螺! “法性界”的天空之上,似是在下瓢泼大雨,叫人不可得见,不可视物。 就在这样的环境之中,第一位“非人护法”自瓢泼大雨之中出现,“厉诡相护法”从法性界之中诞生,止是在那“法性界”之中,逐生出来了一只大手! 那青紫色的双手从中而出,撑住,撑在地上,又是一颗头颅而出。 止那头颅之上,却仿佛似人,又有些不像,“非人护法”从中而出,那“虎皮衣”立时裹挟在了护法的身上,套住了这位护法。随即,那代表着“金刚大智”的髑髅冠顶落在了这“非人”的头顶之上,体现出来了这位护法尊的“厉诡相”。 他青紫色的面庞,獠牙乱长,止两只眼睛,口中还有一具尸体,鲜血不断的淋漓。 这便是整个法性界的“四十八位”的“厉诡相护法”第一位。 他便如此出现在了“法性界”之中,得“龙王厉诡相护法”。他虽然在“法性界”之中,但是却给人感觉身形如同是“山岳”一般,双目如同是铜铃。 他的一只手中带着干枯尸棒,挥舞之间,这尸棒还在微微摇动。 在他的另外一只手上,还手持“嘎巴拉碗”。 在这“嘎巴拉碗”之中,是臭不可闻的“甘露”。 淡绿色! 这便是“疫病甘露”,是对于那些诽谤佛法,不敬仰佛法的人,使用的“惩罚”!这位护法神可以叫这些“甘露”化作了大雨,从天而下,降落下来了“疫病”! 止这个时候,却不须得他将这“疫病”化作大雨。 见到“本尊”正在降服“厉诡”,便见到了这护法神将“嘎巴拉碗”之中的“甘露”,直接对着这“厉诡”“灌顶而下”! 止这“嘎巴拉碗”之中的“甘露”,却是“疫病”“灌注”到了这“诡韵”之中!便见得这“诡韵”,都化作了淡绿之色! 刺啦啦之下,就是这些“诡韵”亦都消散了诸多,露出了里面的场景。 ——却见得这里面,那瓶子无可得知是甚么时候,已经化作了齑粉,一点都不可见,不可得了,所以在这之下,已经完全可见是一只“赤红色”的大手,握住了“丹药”。 这手不断的碎裂,勉强露出了里面的“丹药”,却是这“丹药”不断的生长出来了“骨殖”,“血脉”。 似是要化作了某一个活物的形状。 但是陆峰不许! 陆峰很清楚,若是叫此物化作了“活物”的形状,那便是真正的难以降服! 它此刻尚且算是“法胎”一般的人物,这些物,本来不应出现在了“阳间”。 无论它是否为“不死药”,它都不可出现在了人的“棺椁”之中。想要“尸解”,起码是要等到了一段时日之后,人的魂魄重新有了一個身体,带着他离开的神官,为他赐予“不死药”,随后会有神官为他们带来册封的文书。 也就是说,那无可能是他们还在“阳间”的时候,还在“棺椁”之中的时候,应得到的物。 叫不应属于此间的物出现在了此间,陆峰绝对不许! 这一旦出现,最少亦是一只“厉诡”! 并且,徐徐而进的“不动明王尊”的修行,如今却福运双行,终是进了一大步,护法神终于孕育而成。 这便也应是和陆峰这“不动明王密续”的修行有关。 到了此刻,却得应了自己的回向“大誓愿”。 这“大誓愿”,便是明王菩萨,亦无可违背,亦要遵守之约定。 当年“老僧阿康”游历转山,亦是有此想法,无论如何,“明王”,就是要“护法”,“护卫佛法”,故而陆峰此刻践行了“本尊”之意愿,自然得本尊之祝福,守护!更加贴近于了“本尊”! “曩莫! 三满多! 没驮! 南! ……” 便是在这密咒之下,陆峰得大伟力,得大明已,生无畏心,叫敌大震怖,便是吐出来了舌头,都如同是“金刚杵”一般。 他的每一个密咒文字,都化作了“金刚山”,压制在了这“丹药”上面。 “护法神”的“毒火”,从髑髅冠上,落在了“龙王厉诡相护法”之上,亦同样灌注到了“诡韵”之上,清除了这“诡韵”! 随着这“诡韵”的消失,“护法神”的双足已经融入了陆峰的“法性界”之中。 陆峰亦察觉到,随着这“厉诡相”的出现,他在“呼风唤雨”这一层次上,再度有了变化。 以前,便是想要驱逐了“雹灾”,便是要用“巫教神咒”,或者是以“大伟力”,和那“拉”神做对抗。 强令那神灵从此间离开,不得降下来了天灾! 可是现在, 都不须得他自己动手,止须得护法神动手即可。 甚至于其余人可不拜他这个“不动明王尊”,去拜这位“龙王厉诡相护法”,都可以得到相同的作用,并且依从“永真大佛爷”的“慈悲心”而起,他并非是被调服的“本地神灵”,亦或者是不听本尊之言语的神灵。 并不须得以“大肉”,“大血”供奉。 其中的“大肉”,便是在不同的仪式之上,有不同的说明,有的会用人肉,有的是染红的肉,不同的仪式,不同的僧侣认知并不大同,但是的确是用了同样的一个文字。 但是若是供奉“龙王厉诡相护法”,却不须得这些。 但是须得以“武朵玛”供奉,以十三种毒药扮成的饭食相供奉。 而作为本尊,陆峰止须得完成了整个“回向”,自己“即身成佛”,他的这“不动明王尊”的法,亦会如此传递下去。 每一尊护法神,都可有自己的“供奉”。 四十八种护法,俱会一一呈现。 四十八种护法,俱都可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都可“独当一面”哩! 止就算是如此,陆峰的这些“护法”有了这般殊胜的“未来”。却是在他成佛的道路之上,这“障碍魔”,却阻碍他太过,便是有“护法神”为他敲边鼓,陆峰亦见到了种种“诡韵”,竟然是冲破了他的“无垢身”,钻入了他的身体之中。 但如此,陆峰的手一点都无有挪移开! 不可挪开! 不说其余,止从此间的难缠程度来看,这“丹药”是陆峰迄今为止见到过的最为令人烦恼的一个了。 就算是陆峰,竟然亦无能彻底镇压,情形亦是不得好转。 那原本吞吃下去了“非人非藤”的“冈措”,此刻还无有消化了这“非人非藤”。还叫这吃下了“肚子”的物,还在纠缠之间要化形! 要重新化作了“非人非藤”之物! 那还能怎样? 今日佛爷非要降服了你不成!!! 陆峰这个样子,在外人看来却像是“发了狠”,但是实际上,这却是大毅力,大勇力的体现,到了这一步,陆峰再启大咒! 无止是他的“秘密本尊”,便是两位“杂浪达娃”,亦手持“金刚钺刀”出现,佛土之中,四根柱子顶天而其,穹顶之上,安稳如虹! 这便是佛土! “法性界”再度铺展,“宝帐怙主”用以护卫佛法,震慑佛敌的刀子不可谓不锋利,就如此的砍杀进了这“丹药”之中,俄而之间,陆峰见到自己手中的“丹药”,开始“潺潺流血”。 大量的“鲜血”从这“丹药”之中流淌了出来,这些“鲜血”,自然都带着些许别的作用,落在地上,便是欲打算“开花结果”,止此处是陆峰的“法性界”,落在上面,俱都泯灭了而已。 止在“法性界”之外,那可以显示了“佛敌”的那一方面,此刻看起来,却是一点都无有变化!止那天上的九座大日,依旧扭曲,那九只大手,亦在不断的尝试拿捏了这大日。 所以, 这里压根就无有多出来一尊“厉诡”,无管于里面的“丹药”是这两只“厉诡”之中的哪一位,它都并非是一个“完整存在”的“厉诡”! 彼时,在“法性界”之中的陆峰,便是将大伟力尽数倾泻在了此间。 不提密咒,种种手段。 便是到了后面,他的中脉之中,狮子吼随着中脉而出,性力长河裹挟着智慧火,智慧和慈悲化作了最后的“空性”,混合在了“扎玛如”的声音之中,叫人平安喜乐。 顿生安乐! 便是在他的“嘎乌盒”之中,那“法王”赠与他的头发,亦都燃烧,化作了“金刚杵”。陆峰以“大金刚无上伟力”,以“金刚杵”重击“丹药”。 再起波澜! 终于在这等大威力之下,陆峰终于见到了这“丹药”的本相了,这“丹药”,便就是那“树木”之上结成的果子! 但是要说这些,却也并无准确,应陆峰看的清楚,此物其实在“密法域”之中,亦有这样之物。 比如说是在“那多达日大雪山”之中,陆峰在“尸陀林”之中所见的“脑髓海”!此物亦是如此。 那“参天建木”,并非是别物,那是一条完整的“登天楼”!亦就是人的“脊椎大龙”!那无是甚么“九只手”的建木,那是“方隅”的“脊椎大龙”! 止想到了这里,陆峰便感觉“方隅”的名字勾连起来了他内心的那一颗种子,欲从他的“性意”之中生根发芽,化作了一棵“建木”——亦或者说,是化作了“方隅”的一部分。可惜,陆峰一点都无有想到要化作了“方隅”的一部分,便是在这个时候,陆峰的佛轮之中,藏匿已久的“金刚钺刀”带着陆峰的无上智一斩而下,旋即在其中的“光头永真”,手持“地藏印”,将这“佛轮”直接都打压了下来! “咚!” 就是这样一下碰撞,陆峰止觉得自己的“法性界”都在震动,止这些动作,都并非是无用之功。 那“丹药”在这诸般大佛法之下,终于破裂开来,露出来了里面宛若是真正“丹丸”一样的血红色之物,好像是一颗晶莹剔透的骨血舍利,陆峰趁着这个机会,“金刚杵”刺破了此物。 忽而之间,天降血雨。 便是陆峰的“法性界”,亦遮蔽此物不得,叫这血雨落了下来,陆峰便止感觉自己手中,将这破碎的“丹丸”拿捏不住。 一股气黑气就要脱离了此处,止刚刚出了陆峰的手,陆峰便收回了“法性界”。 看似是不管了。 可是实际上, 那黑气无有逃脱,便立刻被外面的“人皮古卷”一口吞吃,“人皮古卷”这一次吞吃之后,上面所有图案,俱都不见,但是上面的“智慧资粮”,却又无有消失。止陆峰所得,又何止是这一点“智慧资粮”! 第532章 、暂歇 饶是陆峰,这一趟行罢,亦是感觉到了深深的疲惫,这是他第一次斗法之后,感觉到了一阵阵的“瞌睡”,“灵思枯竭”。便是坐在原地,都有倒头就睡的模样。 这是以前从来无有过的,止这一次,亦算不得是“损失惨重”,甚至算不得“损失”二字,便是为了护卫佛法,又并非是做生意,如何能够谈论得“损失”,“利率”这般的事情哩? 若是心存了这样的想法,到了后头,却是免不得“权衡利弊”,却是叫了“佛心动摇”——有些事情,却是不得上秤去的。 便是在这个时候,陆峰坐下,也顾不得其余之物,就是身边出现了六位“厉诡高僧”,为他护持。 陆峰的这“厉诡高僧”叫来了外面的两位“金刚护法”,把人一起护卫了“永真佛爷”。陆峰顾不得等到外面二位护法都进入了,便入了“非想非想非非想”的禅定,入“非想非想非非想禅定天”。此番一入,止觉得光明遍地,左右上下,俱都是毫毛白光。 却又是往日不曾得见的光景。 这些白光便如同羊水一般,将陆峰脱落入了此番天地之中!摇摇摆摆,如同是温浴在了白色的河流之中。这些白光,渗入了陆峰所有的毛孔和脉轮之中去! 温暖,安定。 陆峰的疲惫,止如此一下,便被洗涤一空。在此间,无有时间、无有空间,止觉心的安定,得大清净。可惜的是,还无有永驻此间,陆峰好不容易见的的这诸般场景,忽而都消失不得见,再度出现的,却是一度暗漆漆的黑。 这等变化,中间却无有一点点的动移,就那般令人惊诧的出现了,周天上下,俱都是这般的黑色,黑的均匀,无有差异。 这些黑雾都在周围,俱都将他笼罩了,陆峰甚至能够感觉得到他足下的潮水,迎面而来的海腥味道,随着那黑暗之中的风,直接铺在了他的脸上,蒙在脸上。 真可谓是,密不透风。若不是陆峰上辈子尚且是去过海边的,可能到了现在,还无可得知自己在甚么地方哩! 这便是落入了他身体之中的“诡韵”发力了,是要将他拖拽到了海洋之中不成?陆峰心念止此动了一下,随后,他的脑海之中便有一个名字,但是陆峰却是决计不会在此处想到这名字。 他便不想了。 都不须得去思考这“诡韵”会如何害人,陆峰自然做出来了最优选择。 他止做佛咒,脚下骤生佛土,缓缓铺展开来,竟然在此地生成了一朵金色的莲花,陆峰此刻就在莲花之上,却无等待之意,手作法印,渡海而过。 他不留在此处,他要离开。 于是乎,他的脚下是深不可测的大海,黑漆漆,仿佛可以吞噬万物,止陆峰的这一朵莲,却甚么都不管不顾。在这无垠大海之下,谁也无可得知是有甚么东西,它们发出来了各种声音,叫人猜测。 可惜的是,它们遇见的是陆峰。 陆心中无所想,无所念,他的各种念头俱都不再升起,如此他整个人都如同是朽木一般,从这大海之中度过。 从始至终,他的心中都无有一丝丝的移动。 哪怕是在半程之中,天空之中的风呼啸的好像是一万头牛在呼啸,都并无影响了此间的事端,陆峰此刻的心思,就好像是方才那无处不在,但是又处处在的毫毛白光一样。 心中满了,心中也是空的。 那些外来的杂念想要升起,却无处可去,无处可塞。 如此,却叫陆峰真个从此间行走如常的走出来了。在这里,好似是无有时间这个概念的,止有陆峰不断的在此间飘忽,飘忽的模样。可是无管于发生了甚么,此处的一切都撼动不得陆峰的心,所以无可得知是过了多久时间,陆峰终于是睁开了眼睛,见得了眼前的一片空白。 出来了。 见状,陆峰从那莲花之中走了出去,一脚踏在了实地之上后,陆峰便见的“豁然光明”。大光明从他的眼前冲击了过来,直接浸染了背后的黑色,将这黑色全部都驱除出去,叫陆峰看到了眼前的白色世界! 随后,白色的世界恢复了正常,叫陆峰见到了自己面前的“狮子金刚护法尊者”的模样。 在那黑暗之中的陆峰睁开了眼睛,在这“坟场”之中的陆峰,亦睁开了眼睛。 二者同步。 “菩萨保佑。” 陆峰张嘴吐气开声说道。 他轻易的从那可怕之处走了出来,徐徐吐出来了一口黑气!这黑气便长的惊人,有十个“风瑜伽呼吸”这样长短的时间,并且这些“诡韵”被陆峰吐了出来,竟然化作了一张人脸,止这一张人脸面无表情的目视着眼前的这诸般一切。 要将眼前的这些,都记在了心里,最后被“狮子吼”所震碎! 自始至终,这“诡脸”都无有吐气开声,陆峰看的很清楚,那便是“方隅”的脸。是一张阔脸,但是根据陆峰从“刘六观”所学的相貌之中,却无有一个相貌是可以形容了此人的,说了便错,说了便不对。 他的脸是在不断的变化之中的,无可得知是用来躲避天机,亦或者是用以做其它物,但是无论如何,这一张脸上面道行颇多,他的瞳孔之中,似乎是蕴藏着无尽的空间,被他看到的一切万物,都会最后消融,关押在了此间。 目光之中,如同炼狱。 止这样的情形,在场的三个“人,无论是哪一个,都无可能被这“诡韵”所化的“诡脸”看一眼便收进去。 震碎之后,的这“诡韵”倒是成为了陆峰的“食粮”。 落在了“人皮古卷”之间,被陆峰所乘。 此间又剩下来了陆峰一个人,二位“金刚护法”见到陆峰安然无恙,如是离开。 陆峰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禅定打坐。 也算是“养精神”。 但是更多的却是他须得做“诛业三摩地”。 止做完了这些,方才能够处理接下来的事端,处理这一次的手尾,毫无疑问,这般的大动作,也是须得由至少三件事情,徐徐收尾方才正经,这首先,便是做“诛业三摩地”,对着自己的“本尊”有一个交代。 其后,方才是刚才这些事情的收尾。 第三,则是顺着这次的这番事情,寻找到一些收获。 这一次的事端,超出了陆峰想象。 二字,难缠。 这位“方隅”,便是陆峰所见最大之惊悚恐怖之对手。若是谈论起来别人,尚且还可以“望其项背”,亦或者是当时的他,并非是对抗那些“厉诡”之主力,自然无须得承担了这上面最大的问题。 现在,却是陆峰直接顶了上去,自然有多少力,便是能感受到多少力了。 这刚一出手便遇见了“方隅”这样的“厉诡”——陆峰亦感觉自己不顶用。“方隅”应为“海神”。又为“方士”——止听着方士这个词语,陆峰便想到了古老时候的那一群人,这位方士,便是在那些故人之中,亦为佼佼者。 他为“海之主”。 便是海外三山,都在他的统御之下,他应是会朝着“西王母”乃至于“黄帝”奉献自己的“不死药”的体系下位重要级神灵。便无是说在“西王母”或者是“黄帝”,“老君”之下,便可小觑,在这完整的体系之中,有名有姓且重要关卡的重量级别“神灵”——如今似是化作了“厉诡”。可是你不能说“丹罗仁巴堪布”在“扎举本寺”之中不如了“主持法王”,便说他是一个小人物了罢! 无有这样的道理。 何况,现在他化作了这样的“厉诡”,莫要说是“不死药”,便是他的这个“骨髓舍利”——便是就称呼它为“舍利”罢,已经十分睥睨霸道。 从“壁画”上来看,他的背后的“脊椎”,就化作了那一条“登天楼”,“龙脊”。看起来就如伸出来了九只手臂的建木也似,既然如此,“方士”亦以前也是人,他可无止是有了背后的一条大龙脊椎,他还有四肢,还有五官,还有七窍! 或者换而言之,他便是以自己的一条脊椎大龙,就可以和那“九颗大日”对抗。 完整的他在甚么地方?完整的他又是甚么实力?他不再完整之后,那他的另外之部分,又在何处? 陆峰一无所知,亦无想所知。 那是中原应该自己思考的事情,他顾不得这些。 他连自己都有些顾不得。 开始做了“诛业三摩地”,在此期间,他甚么无用的念头都无有生起。 止是单纯的做“三摩地”。 等到他做完了这些的时候,陆峰一阵轻松,他又打坐过了,便是那种“禅定”,他复又进入了这种“神奇”的境界。 却是大善,大善! 这又是一“美”!大美! 手开始转动着念珠,在他念珠转动的时候,陆峰看向了外面的“人皮古卷”,经此一遭,便是他也要想着有了些充足“智慧资粮”了罢! 止如此看过去,却看到“人皮古卷”似乎又一次吃饱了。 上头无有“显示”了! 陆峰却不焦不躁。 ——“人皮古卷”跟着陆峰,确实是吃了许多年的苦楚。 早年跟着陆峰,便是陆峰自己都吃不饱穿不暖,也就是有了些“甘耶寺”的僧人千里迢迢带带过来的些“资粮”,都被陆峰用了。 那个时候,“扎萨”自己都朝不保夕,害怕自己一日吃不上饭,害怕自己得了别的甚么疾病,死于非命。 这种时候,他连“人皮古卷”能够发现“厉诡”都不晓得,如何还能叫自己的“人皮古卷”吃上了些吃食呢? 便是大门,都难出一次。 为“土司老爷”们做个祝福,便是已经陆峰能够做的天大的好差事。 要是自己能够有一碗有酥油的酥油茶,那都是自家的“主持尊者”,“法王圣诞”,“祖师爷圣诞”,“大法会”上的好事情,通常时候他是坐在了最下面,吃的“酥油茶”里头无有酥油,亦无有茶。 涮锅水。 能够吃点酥油,对于陆峰来说,甚至都是可以说是“过年了”! 都到了这样的场景了,说甚么供养“人皮古卷”? 倒是现在日子好起来了“人皮古卷”常常吃饱,止陆峰其实亦观察得了,每一次“人皮古卷”吃饱之后,都会有一段时间的“犯困”。 在那之后,“人皮古卷”就会有一些变化。 其实在陆峰看来,“人皮古卷”的行为,其实亦像是一个“厉诡”,它不断的吞吃了“诡韵”,像是在补全自己这一个“一”。 但是陆峰想起来,“人皮古卷”无会是“方隅”的一部分罢。倒不是他对于此物有甚么滤镜,是他在“莲花钦造法寺”之中见到的场景——此物分明是为一位老学究的皮子,和“方隅”应无有干系。 便是如是想着,再度转动起来念珠。 在他的身边,便是那刚才的“龙王护法”隐隐约约的要出现。 “为我护法。” 陆峰徐徐说道。 “龙王护法”立时就蹲在了陆峰的帐篷之外,陆峰转动之间,便感觉自己的“法性界”,有了第一尊“护法”之后,再上一层楼!并且有了“第一尊护法”之后,第二尊护法,却无有那般的“难修”。 他的这第二尊护法,却是夜叉厉诡相。 前面四十尊“厉诡相”护法,现在都无有那般的难以修持,止须得一个“水到渠成”。但是在后面八尊护法神,却是每一尊都须得有每一尊的缘法。 应这八位护法神,都为菩萨,明王,护法尊的“厉诡相”化身。 陆峰选择支起来了大锅,开始尝试着熬煮起来了“八扇屏”上面的“大锅”,止在熬煮的时候,陆峰头顶再次冒出来了“烟火”,好像是熟了一样。 ——这却是开始认真的学习思考了,开始认真学习了。便是已经厘定了道路,知晓自己应朝着甚么地方走,可是真的走在了这一条道路之上,便是光学习了“化咒”和“猛火咒”,陆峰便还是须得用“资粮”,哪怕是他现在成为了“佛爷”,亦无有简单的。 越是往上,便越是困难。 止陆峰无有转世的打算,故而他须得依仗“人皮古卷”。 “坟场”之中,自然要有凶险,无有别处要比这里更凶险了。 陆峰还须得叫诸般恐怖出来。 来罢,来罢,都来罢!甚么海神,甚么“厉诡”,亦都无过是他陆峰的过堂风罢了!他的“障碍魔”便是“噶宁庄园”,还有可能是“诡菩萨”,他现在止须得锤炼好了自己的“大咒力”,先除灭了“噶宁庄园”为先。 随着他对于“无人区”的认识越来越多,陆峰便清楚,“无人区”还是越来越少比较好。 “无人区”不能再扩大了。 土地就在那里,若是无能生出了人,那土地上就会生出别的物。 不可叫土地荒废了。 所以“噶宁庄园”,不可成为了“无人区”的桥头堡,就和“龙出气的山口家族”的庄园无可成为了“无人区”的桥头堡一样。 不可无人。 止如此,日月流逝,岁月如梭。 “十方狮子林”的寺庙大门开了又闭,闭了又开,庙子之中人亦来来往往,但是噶朗日巴出去之后,就无有回来过一次。 仿佛是见不得此人了一样。 但是“龙出气的山口家族”却又繁华了起来,在这家族之中,那些原本离开之人,俱都回来。虽然还有些“不太和谐”之处,但是此处却又添补了许多人气。 “黑天红莲大法师”来了又去,带回了甚么,又去做旁的事情。 大雪终究是从天上落了下来。 止今年的白灾无有出现,庙子也有了法会,法会上面坐着的是“永真上师”,却又并非是“永真上师”。“永真上师”无有离开过寺庙,但是他也无有回来过寺庙。 一年。 两年。 三年。 春来秋又去,时光无情的很,但是有许多小的变化,还是出现在了草原上,譬如说寺庙之中,却又多了一座小神殿。其中又供奉了一尊“护法尊”。 便是“密咒”,庙子之中的“持咒士”,都可学习。 此密咒可召来“龙王厉诡护法尊”,可以为他们所用。 以前庙子之中的“持咒士”是无有见过这样的“护法尊”的,但是这“密咒”却亦真的见效,是他们可以“号令”的“诡神”,止“持咒士”们却都清楚,他们如此可以调动,便是应“总法台”降服了这“恶魔”。 还有另外这边事情,两位弟子都知道,教育他们的,并非是他们熟悉的那位“教师”。止“刘六观”这边,却有些疯魔了起来。 这些年便是足不出户,饭食都被人送到了门口,吃住就在屋舍之中。他自己就在自己的屋舍之中,也不知道在鼓捣着甚么玩意,光是拿着炭笔在这里画来画去,也无可得知画出来了甚么。 但是越是画出来,他越是双目明亮。 琢磨起来,琢磨了半天,他竟然在那处画了一个“脊椎大龙”,双目之中都是血丝,泛红,整个人更是如同疯魔。 “出来了。” 他缓缓说道,“出来了,无是书中没有此物,是此物乃是后天形成。妙,妙,妙!” 妙了之后,他搓摸着自己的胡子,忽而感觉到了一阵寒意! 第533章 、寻牛 止这一下,“刘六观”忽而感觉自己浑身上下一寒,他往后看去,却又甚么都无有看到,目之所及,整个房舍之中,清清白白就是一个他。 再无其他人。 但是这一点“激灵”,叫“刘六观”不可忽视,他的目光又挪移在了门上。 在门上还挂着咒轮。 他并不认识这是谁的咒轮,止这咒轮是“永真佛爷”给他的,他自然相信。此刻这“咒轮”亦是安然无恙,整个屋舍之中看起来无有丝毫的变化。 但是都到了这个场面,“刘六观”尤然有些紧张,他知道自己画出来了此物,出现些异常,并无稀奇。于是乎,“刘六观”又不自信的拿出来了一物,看起来是一个鼻烟壶。 止此物,他以前是从来无有拿出来过的。 这一次他拿出来,竟然是将鼻烟壶之中的“鼻烟”,用自己的食指不断的磕碰,叫这些烟灰落在了地上。 将这地上,都盖了起来。 止那小小一个“鼻烟壶”,里头能有多少的烟灰呢?可是随着“刘六观”这般的磕碰,却是真的叫这地上都布满了烟灰,“刘六观”仔细的辨别着“烟灰”,确定上面无有人的脚印之后,他放松了下来。 “看来倒是我多心了。 但查出了这些,却也未必真如是。 却还是须得休息一二天,再来研究此物。” 如此,精气神一松懈,“刘六观”便感觉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酸痛,便是人,都有些瞌睡起来。 打开窗子去看外头的大日,知晓是到了吃饭的时候。他到了门外,却发现自己的饭食还无有过来,便将自己用被子包裹了,在床上那么一包,睡了。 地上的“烟灰”亦无有管理。 就叫它在地上那么放着。 那画出来的场景,亦无有涂抹干净,人止躺在床上还无有一点时间,就已经有鼾声出来了,由此可见,他已然是睡觉的睡的老实了。止在这个时候,在他的门外,那来送饭的僧人看到了门口一动无动的饭食,喜上眉梢。 “今日的饭食却无下了肚子。” 虽然是隔夜饭,但是对于这僧人来说,却是一件好的不能再好的事端。 于是,他便又将现在手上的放了,将这些饭食都反手倒在了自己的“木碗”之中,塞进了“褡裢”,将那汤一口喝下,双手合十称赞菩萨,诵念佛咒,感谢菩萨又给了他一段免费的饭食。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做完了这些之后,他快快的收拾了这里,这来此处送饭的行当,便是一个肥差,美差呀。那僧侣将“褡裢”搭在了自己的身上,又将空下来的饭食碗盆放在了木头托盘上,快速的离开。 也不敢敲门,害怕打断了里面人的思虑,挨上鞭子,所以他走的极快。 止他是无可能发现,他眼前的这场景,便是散落下来的灰尘,都和外面不同的,便是连“色温”亦有差距,这里头要比外头要“白”的多,但是依靠着小僧人的一双眼睛,如何能够看得出来这样的状况呢?便是“真识”来了,亦都无可得知这样的状况哩。 也便是在这个时候,“刘六观”的屋舍上空,莫名的出现了一丝丝不应有的上升气息。 就仿佛是有一位存在,用他的两个看不见的鼻子,在上面呼吸,故而可以看到在这屋舍的外面,那些花草都在不断的“昂起”,“垂下”。 无止如此,屋舍上面原先还是有了不少的灰尘的,可是现在,这些灰尘都在须臾之间,消失不得见。 都被吸收的不见了。 但是庙子始终都是庙子。这座庙子自从换了一位“法台”之后,亦无是没有丝毫变化。便是这几年,连白灾都无有过来一下,村子里面的人都说是“菩萨”保佑哩,所以庙子之中,是真的有“菩萨保佑”,故而“刘六观”此刻尚且还能安稳的睡在了他的屋舍之中。 但是这个安稳,能够过去多少时间,那却是一个未知之数了。 起码是陆峰未可知的事情。 此刻的陆峰,“永真佛爷”,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是要到了大月升起的时候,方才能够顺河流而上。 便是休息一二罢。” 此刻,草原上其实已经快要到了晚上,大日尚且无有落下,但是却可看见了大月。 天黑了,风起来了,气温也开始下降,止陆峰这样的僧人孤孤单单的坐在了“白牦牛”之上。在他的身边还跟着两位僧人,自然就是两位“金刚护法”,这两位护法,一位自然是狮子金刚护法尊者,另外一位,他说自己无有名字。 便叫他“拙火定瑜伽士尊者”即可,陆峰此次出来,带着“白玛”,徐徐的行走在了“草原”上,还是为了“学习”。 此刻的陆峰,在“坟场”之中修行了三年时间,已然是可以称之为“金刚上师”了。 是可以为旁人“灌顶”,做旁人的“本尊上师”了!无止是他在“巫教”——其实是“莲花钦造法寺”的法脉学习之中,已然有了建树,还在“老僧阿康”的明王法上,亦是如此,止越是学习,陆峰越是感觉到自己宛若是一只蚂蚁,被一位心善的僧人用两指捏了起来,放在了一碗羊奶之中。 无论僧人是怀着甚么样子的心思将蚂蚁放在了里面的,可是要活着,要出去,便是要将这一碗羊奶喝完。 这蚂蚁愈是喝,便愈是感觉到了“绝望”。 蚍蜉撼天。 止就算是如此,陆峰却亦不得有丝毫的懈怠。止有“智慧资粮”加持的三年学习,和无有“智慧资粮”加持的三年时间,自然“质量”并无相同。 总是有些助力的。 于是乎这三年时间,若是无有了这般的助力,那陆峰便是骑着骡马罗罗车,行走在了这大路上。 有了助力,陆峰骑着骏马。 缺了资粮不得! 陆峰这一趟出行,亦算不得是“出关”。他是在学习了“化咒”之后,须得降服“大恐怖”!降服会在他学习会中出现的诸多“魔障”。 在修行的时候,他要真的在热热的锅子之中放水,在水中,看到自己须得降服的“佛敌”。 这在“巫教”之中,亦有显现,如今在“莲花钦造法寺”的法中,亦是承继了下来,虽然略微有改变,但是改变并不太多,故而这些时日,陆峰无是枯坐在了“坟场”之中,他已然是出来了好几次,唯独这一次,便是陆峰,亦要小心对待。 哪怕是对于“巫教”承继下来的一些法,亦是要“圆满”。他修持得这个,称呼不得一个“大”字。 化咒的“圆满”,自然还是依托着本尊的修为,但是在修行“化咒”的时候,亦可以观想存在了一位“本尊”。 譬如他修行的这“化咒”,和那位“诡血”之中的经师都有不同。 他的这“化咒”的本尊,是“普贤王如来”之化身——这本来亦是平常,“莲华钦造法寺”之中的典籍,无不涉及到了普贤王如来。便是“化咒”的本尊是“普贤王如来”化身,亦属于稀松平常,理所应当的事情。 毕竟“普贤佛”为“元始怙主”之法身,自然有无上尊贵之座位。 便是他修行的这“化咒本尊”,唤作“大佛顶金刚护持主”,长相凶戾,是为“忿怒尊”,陆峰此番是在水中见到了这位“忿怒尊”,他见到这位“忿怒尊”在指点自己,叫他去那里,去那里用“化咒”降服一只“恶蛟”。 此间却又和“密法域”深处并无相同之处了。 在“密法域”的深处,便是“恶蛟”,亦称之为“龙”。 强大的野兽。 或者是野神。 但是此地到底是靠近了阴山,有了些文化之间的交流,却叫做了“恶蛟”,实际上就是在一条大湖之中肆意的“佛敌”。 止陆峰这一次前去,却是有些感觉到了不大妙处,暂且无说这一次是“大佛顶金刚护持主”叫他去的,单单是他走在了路上,见到了路边无人的野庙子,心中的感觉更甚。 陆峰还进去看了些许庙子,这些庙子之中残砖断瓦,无有了人烟之后,这些建筑物损坏的极快,陆峰在里面无有巡查到野兽的痕迹,至于说里面的佛像,无有一个。 不是被提前带走,便是被封在了地窖之中,不得见天日,陆峰亦无有动这些东西,里面是甚么样子的,陆峰就当里面是甚么样子。 “僧人弃掉了寺庙。” 陆峰缓缓而言,在草原上,做出这样的事情,除了不可抵挡的坏事之外,无有其余的考虑了。 “感觉宛若是去了无人区一般。” 陆峰对着身边的二护法金刚说道,二位金刚护法亦是如此,三人在这些寺庙之中,看到了诸多不谐之处,这一条路他们以前亦无有走过,在“莲花钦造法寺”还在的时候,密法域倒是少见了这般弃掉了庙子的事宜。 便是“无人区”,亦无有现在这般多。 更遑论是现今的这个情况。 “菩萨的指引无会有错漏,止此番前行,却是的确有些古怪之处在。” “狮子金刚护法尊者”看似说了些无有作用的废话,但是陆峰却听懂了他的意思,“金刚护法”心中亦有些疑虑,于是陆峰徐徐说道:“那就都小心些。” 这句话也无是废话。 便是交流之间,三“人”都已然是心中有数,准备好了后手。 陆峰三“人”在河流旁边,静静地等待了天黑。 大月彻底起来之后,依照那上面之言语,陆峰拿起来了自己的“龙根罡洞”,开始吹动了起来,苍凉,荒诞,无常。 陆峰罕少会吹动了这“罡洞”,应此地也无有魔神须得愉悦,自然也无须担心引来了甚么“厉诡”。 “罡洞”的声音吹了起来,无常轮回的声音响在了此间。陆峰等人都在等待。 便是在那一锅水之中,陆峰见到了清晰明了的指引。 他们要等到了这大月出来,端端正正的倒影在了河流中心的时候。 那个时候,会从水中出现了一条黑色的大鱼。 这大鱼会从月的残影之中出现,从上面跳出来,端端正正的砸进了月的中间,叫这一轮月都破碎了。 这个时候,陆峰就须得吹动着“罡洞”,从河边往上走。 等到了甚么时候,他在河边遇见了一位“牛被恶蛟吃掉了的”,“前来寻找僧侣降魔的牧童”,那个时候,陆峰就可以停下了自己吹动“龙根罡洞”的声音,跟着这“牧童”走。 “牧童”会带着他们,找到那个地方。 这是一个“环环相扣”的道路,所以陆峰要等到了时间,等到了人。 不容其中有任何的偏差。 于是乎,在更加寒冷的河边,月上中天,月的影子,来到了河流的中心。 亦是在这个时候,陆峰终于等到了一只黑色的鱼从河流之中跳了出来,落在了月里面,将月砸碎。 便是此刻。 陆峰催动了“白玛”,叫“白玛”开始朝着河流顺流而上。在此期间,“龙根罡洞”的声音从始至终都无有停下来。 今天晚上的月亮很圆,草原上很亮,所以三个人看起来小小的。 根本就无须得任何的光源,“三人”行走在了此间,甚么都无有遇见。 直到走到了月都开始往下下垂的时候,他们终于在河边,见到了一个小小的牧童。 大半夜的,他就在了此间,看起来是在等待甚么。 看到了三位僧侣过来,他竟然冲了过来,伸手拦在了三“人”之前面,无视了这在草原上巨大的,不常见的“白牦牛”。 双手伸展,不叫三“人”过去,说道:“佛爷,佛爷,救救我的牛罢。” 陆峰见状,无有任何其余的言语,止说道:“好,好,好,你的牛怎么了?” 那牧童神色不变的说道:“我的牛,我的牛被一只怪手从湖边抓了下去,不见了哩!救救我的牛罢,要是牛不见了,老爷要用鞭子抽死我哩。” 陆峰见状,点头说道:“好罢,好罢,不用担心,我们便为你寻牛。” 说罢,也不问那牛落在了甚么地方,止叫他前面带路,去寻找了这牛去! 第534章 、护持主 陆峰一路之上都无有言语,“老老实实”的跟在了这“牧童”身后,走在了这苍茫的草原之上。 越是往那处走,越是感觉到了此地的苍茫无量。 走着走着,人似乎都有了一种错觉,那大月已然是从天边垂窕了下来,落在了草原上,他们就像是行走在了月面之上的“皮影”。无有前路,无有归途,甚么都无有。 连呼吸声音,在此处都无。 就在这种如梦似幻的行走之间,陆峰终究是看到了远远的碧蓝混合着深黑色的大湖。此物在天边真实不虚的告诉陆峰,地方到了。 陆峰也算是“勒马”了,“牧童”便站定在了原地,指着那边说道:“就是那里哩,就是那里哩。 那里头有一只大得很的牲畜,吃了老爷家的牛羊,你们快帮我将那牛羊带了回来哩。 要是迟了,我就要挨了鞭子。” 陆峰还是无有说话。 这件事情压根就无可细细的追究。不说其余,便是里头真的有一只“恶蛟”,若是依照着“恶蛟”的实力,便是将岸上的十头牛羊都拉入了水里,这牛羊怕是等不到他们过来,就会被吃的一干二净。 哪里等得到他们拯救? 但是现在既然都如此了,陆峰还能如何呢? 依从着这个剧本走罢,看看此间到底是遇见了甚么底色也好。 “暂且过去罢。” 陆峰说罢,驱赶着“白玛”便要过去,两位“金刚护法”更是一言不发,沉默是金,要跟在陆峰的身后一起过去,但是无有想到,那“牧童”见到了“三人”要过去,却忽而展手说道:“哎,先不得过去哩,不能就这样过去。 先要有一个人,手里摇着扎玛如,引走了那里面一只瘸腿的‘厉诡’。 然后又要有一个人,用甘露引走了另外一只眼瞎的‘厉诡’。 到了这个时候,你才能走过去,在那两只‘厉诡’煮饭的锅子旁边,就有一柄箭矢,你须得拿着这个箭矢,那箭矢有百射百中的祝福,就能射死了那一只‘恶蛟’。 才能救出来牲畜哩。” 话语说话之间,“牧童”脚下似乎是一崴,他低头看着自己脚下的这些东西,“惊喜”说道:“咦——这却是甚么? 啊,有东西。” 说话之间,他竟然从脚下拿出来了一个被黄色的绸布包裹着的包裹。 打开之后,不出陆峰所料。 一个扎玛如。 一个“嘎巴拉碗”。 见到了此物,这“牧童”便是更加惊喜了,他说道:“啊呀,谁将这些物放在了脚下了? 这不是正好? 两位僧侣,这不是正好有了这东西在手上哩!” 陆峰继续不说话,任由这位“牧童”表演,随即请二位护法神将东西拿了,按照眼前“牧童”的说话,将这两件法器都拿了之后引走了“厉诡”。 在他们行走的时候,陆峰真个看到两个黑影,从湖边消失。随着他们的离开。 随着他们的离开,在湖边还真的出现了一簇火光。 好似“厉诡”在那里的时候,火光就被他们的身形掩盖住了,等到他们离开的时候,这火光就又重现了。陆峰见状,便要过去的时候,“牧童”在此拉住了他,为他唱起来了祝歌,在他的身边起舞。明明是小小的“牧童”,可是真的跳了起来,陆峰却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压迫感觉”。 “我将阻塞住你东边来的敌人。” “我将阻塞住你西边来的敌人。” “我将阻塞住你南边来的敌人。” “我将阻塞住你北边来的敌人。” …… “我将赐福于你。” “大自在天女将赐予你百射百中的祝福。” “艾噶杂将赐予你坚不可摧的护心镜。” “班巴玛宁为你的刀子降下诅咒。” “南喀阔巾为你摧灭敌人的刀刃。” “热丹玛为你准备好了日行千里的骡子。” “啊,勇士啊,啊,勇士啊。” “去罢,去罢。” “菩萨在那边叫你,菩萨在那边叫你。” “去罢,去罢。” 后面便是密咒一般的事务,陆峰一点都听不懂了,止这些祝词源源不断的从那“牧童”的嘴巴之中吐露了出来,却有一种路边的牛马嘴巴之中吐出来了金子的荒诞感觉。 哪怕陆峰早就清楚“牧童”其实早就无是“牧童”了。 止这些祝词,莫说是一个“牧童”,甚至于大部分的“上师”,亦无有这等的本事。 这里面的这些女神的名字,就是绝密。 若无是陆峰学习了“莲花钦造法寺”的“典籍”,亦无可知道这些名字都代表了甚么。 在这祝词之后,陆峰催动着“白玛”上前。 一路之上,安然无恙,陆峰来到了湖边之后,冰冷的风从此间吹来,在“湖边”陆峰看到了锅子,在那锅子里面,无可得知熬煮着什么,光知道从里头,还有哀嚎的声音从沸腾的锅子传出。 在那底下的火堆旁边,的确是有落在了地上的“弓箭”。 从这“弓箭”之上,施加着毫无掩饰的“恶意”和“诅咒”。 陆峰走了过去,拿起来了“弓箭”,对着湖面就射了出去,随即就将此物丢在了地上。 随即,那湖水就好像是熬煮开了的锅子,开始不住地沸腾了起来,在这沸腾之中,陆峰还真的见到了不少的牛羊尸体,已经泡肿胀的不成样子,从那沸腾的“湖面”之中漂浮了上来,叫“白玛”跑远些,陆峰靠近了湖面。 旋即,在湖水之中,陆峰竟然见到了另外一个自己!便是自己的样貌映照在了湖水之上,那“永真佛爷”,竟然如是的看着他这个真正的“永真佛爷”。 就是这如同是“沸锅”的湖面之中,陆峰往下看的地方,却是平滑如同镜子,可以明显的展现出来陆峰的模样,这样的场景,便就不太正常了。 远处再度传出来了祝词,陆峰往后面看了过去,然后从那水里多出来了一双紫青色的手,狠狠地抓在了陆峰的脚腕子,止他想要将“永真佛爷”从上面拖拽了下去,却无有想到陆峰就如此的站着,一动不动。 宛若是这一双手抓住了一座铁山。 陆峰无有低头,他是看着外面,看着外面,直到那祝词的声音徐徐从远处而来。 随后这“牧童”忽而之间有了变化。 他从远处而来,但是越是走进,越是高大,又并非是“近大远小”。恰恰相反,是“牧童”在不断的变化,到了后来,更是高大到了一种陆峰都须得仰望的模样。 止陆峰见着这个模样,忽而口吐言语,无喜无怒说道:“你是谁,却如何长成了护持主的模样? 你可知道,这便是亵渎了佛法?亵渎了菩萨?” 陆峰说的“护持主”,自然就是“大佛顶金刚护持主”,亦就是他学习了这“化咒”之后,可得的本尊。 此刻在他面前的“牧童”,和“大佛顶金刚护持主”无限相似。 止这个无限之中,却有一点不同,却是这一点不同,陆峰便知道,这却一定有些问题在里头。 陆峰对他,无有一点点的畏惧恐怖之心。 无有一点尊敬仰慕之意。 应“大佛顶金刚护持主”,他原本就应是金色,亦或者是宝蓝色,无可能是眼前这般的颜色。 ——便是纯纯的黑色! “大佛顶金刚护持主”和大黑扯不上干系。 便是大黑,亦有好几种颜色。 可是无论是哪一种的颜色,都不符合“莲花钦造法寺”之中提到过的,“大佛顶金刚护持主”的样子。 佛像,护法展现出来的模样,通常情况下,便是他们“本尊”的法性之颜色,亦或者代表着另外的多种含义。 还是通常情况下是不会改变的。 都是一个“通常”,便是极端罕见的亦有,便是陆峰,也无能说考虑到了所有一切的可能。 但是“大佛顶金刚护持主”是出世间护法,亦就是说,它不在此界之中。自然就无可能这般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所以陆峰可厉声恫吓! “大佛顶金刚护持主”并无回答陆峰话语的意思。 他只是继续伸展了手,朝着陆峰抓了过来,像是要抓起来了地上的硕鼠,一把捏死一样。 古怪的神韵在他的手边,止并非是佛韵,亦又并非是“诡韵”,是有些四不像的样子。 陆峰则是看着他的这个样子,忽而之间,抓住了陆峰脚脖子的两只手上,开始寸寸崩裂。 “敢尔!” 陆峰罕见的文雅了一次,看着眼前的这个场面,“佛韵”流转。 在他的背后,“地藏王菩萨咒印”直接拍打了出来,像是一只大手在啪嗒苍蝇一样,拍打在了湖中! 打的这个湖水,都开始再生涟漪,那里头似笑非笑的另外一个“陆峰”,被拍打的“玉碎”一样。 完全无有。 至于陆峰自己面对着这幻化做了“大佛顶金刚护持主”的“物”,浑身上下流转的却都是一阵阵的“猛火”。 无须得召唤得出别的物什来。 就算是除了眼前的这“大佛顶金刚护持主”,也是治标不治本。 陆峰已经看的清楚了,整个事情的问题,其实便是出现在了眼前“湖水”之中。 这“湖水”,才是“厉诡”,或者说好似“厉诡”之一。 止是哪一种“厉诡”,陆峰目前还无有看得出来。 这诸般的念头,亦无过于是须臾之间,陆峰所用之手段,却是“莲花钦造法寺”之中,隶属于“猛火咒”之中的专门一部分,用以“诛业”“摧灭”之手段,毁灭,除掉对方。 这个手段,自从他学习了之后,就无有用过。 此番用在此刻,却是第一次使用。 止这种方法,看上去极其的“朴实无华”,和在雪山至上的生番,利用石头砸人是一样的。 止加持了法力的“摧灭法”,是会飞的石头。 ——起码是从外面来看,就是如此! 陆峰此刻就要用“摧灭咒”,摧灭了他的敌人。 所以陆峰亦无须得念头,止是睁开了嘴巴,用自己的眼睛看着敌人,随后张开嘴巴。从他的嘴巴之中,飞出来了一块梭形的“石头”。 止那石头是纯金打造的,象征着此物“永恒不灭”,“永恒不坏”。 而这石头上,亦非光滑如初。 而是在上面,有许多“巫教”留下来的痕迹,此“仪轨”之上,多见“巫教”之痕迹。 被“莲花钦造法寺”的部派带了过来而已。 就是此物,简单的撞在了眼前纯黑色的“大佛顶金刚护持主”身上,竟然将其撞的往后跌倒,就此跌倒在了地上。 浑身上下都见了些破碎! 止这其实光是开胃菜罢了!陆峰亦不管这落出去的“黄金石头”,便是从他脸上的七窍之中,都有浓烈的猛火出来,顷刻之间,就改变了这里的天象,叫这湖面上,好像是烧红了的晚霞。 整个云上都出现了异常,好似是在天上,出现了一场血水化作的血湖,血湖倒映在了湖面之上,可是这个湖面,却还是一片漆黑。 似乎无论甚么东西落在了这湖水之中,都会化作一片漆黑。 陆峰若是落在了湖水里面,可能亦会化作一片漆黑。 受到其影响。 可惜的是,这湖想要将陆峰拖拽下去,却还是力有未逮,不够资格。 便是在这个时候,陆峰终于见到了更多的“影子”从那湖水之中出来,化作“厉诡”模样,想要托生在了他的影子之中,但是此刻,陆峰却有影子。 这无是他第一次如此了,但是却是他第一次有了如此煊赫的声势——便是在降魔这一道,陆峰见到寸寸碎裂的“大佛顶金刚护持主”,在他的纯黑色的皮肤之下,似乎是藏着另外一个“人”,陆峰便大跨步而去,亦无有其余,“黑天红莲大法师”不在身边,就是在身边,那“契约誓言”所须最重要之魔女见证,亦在最后的时段,被“狼母”带走。 但是并无重要之心。 此处,却还有另外可以见证之物。 “你须指着唐青山神起誓,你须对着大日如来起誓,你须对着不动尊起誓,你须对着宝帐怙主起誓。” “你的名字,你的名字,你的名字!” 陆峰的“金刚钺刀”直接卡在了他的脖子上,他要好好的问清楚,今日这事端到底是如何,如何他是按照了“锅子里的水”,“菩萨的指示”过来的,结果却是遇见了这样的事情? 到底是这一个过程的哪一步,出现了问题? 第538章 、道人 说罢之后,整个事情其实已经尘埃落定。 止一人能活,那就一定是陆峰能活。看似整个过程——从陆峰和“拙火定尊者”下落到此处,再遇见了此间这位说话的道人,花费了不少时日。可是真正来看,这一段时间,无过于是刚刚煮沸了一锅水下头冒出泡泡罢了。 那湖面之上又有了动静,是甚么东西下来了。强大的“诡韵”压迫着万物一切,就算是第二形态的“长生天游骑兵”,亦无过于如此了,上面有东西在下来,那“道人”说了最后一句话。 “走一个!” 那“道人”在此地完全无有解释的意思,粗略的叫二人选一个。 陆峰和“拙火定尊者”连眼神交流都无,便一上一下,下的自然是陆峰,上的则是“拙火定尊者”。“线香”在这湖水底下点燃了,甚至还在这湖水之中,用“烟雾”勾勒出来了一道门户。陆峰往前走去,直接掠过了此处,离开此间。 “拙火定尊者”朝着上面,为陆峰阻止上面流转下来的“诡韵”。 叫陆峰得以离开,这整个过程,连一眨眼的时间都无,所有一切,均是那般的自然和谐。都到了这般的时日,所有人的佛心都是不动的,他们俱都无有化作“厉诡”的可能。 陆峰消失,整个湖水“上下顷覆”!“拙火定尊者”全身上下,竟然热烈的叫这周围都泛起来了大泡。 从上而下的,落下来了石头也似的物。 却是一颗头颅。 …… 陆峰从那门扇进去,又从另外一扇门之中出来。 止陆峰知道,就是这个简单无比的过程,他已经折损了两位“金刚护法”。 亦可能是永远失去了两位“执念魔上师”。 这两位“金刚护法”哪怕身为“执念魔”,又先天不足,但是亦并非是软趴趴的糌粑,更像是冻硬的干粮。 若是刚才在“云”中的那对手,仅仅是风起来时候的那般功用,是无可能除掉了两位“金刚护法”的,止会啃一嘴的血液。 “狮子金刚护法尊者”的实力,陆峰是清楚地。应还是高于现在的他自己。陆峰或许还须得学习了“喜金刚”的法之后,亦或者是叫自己的“不动明王密续”修持的“四十八护法”圆满的时候,再或者是修习“莲华钦造法寺”至少几门大圆满法的圆满的时候,方才能够比“狮子金刚护法”要高。 当时在彼时,他对比的无缺的“狮子金刚护法尊者”,那位在“莲花钦造法寺”之中的护法尊者本尊。无是这位“狮子金刚护法尊者”有缺陷的“执念魔”。 “执念魔”哪怕拥有着致命的缺陷,但是除非是遇见了专门狩猎他们的“厉诡”,其余的“厉诡”,亦是咒力之下见真章。 但是今天晚上的“无人区”却叫陆峰心里再度有数。 便是像是“护法尊者执念魔”这样的“厉诡”,亦不得在“无人区”得到安宁安息,更遑论是其余人呢? 就在这念头流转的时间,大日的光芒落在了他的身上,陆峰抬头看去,大日一片铺展。外头的天已经亮了,就是刚才的这样一进一出的时间,时间已经过去良久,陆峰身处于一片“废墟荒芜之地”之中,到处都是简易的搭建出来的“寺庙”。 看样子,也是一处类似于“地牢”一般的地方,此处到底是不比“诸法本源之寺”,无有那般的“阔气”,可以在寺庙的山下修建了地牢石窟,都止能将“僧人们”送到了这“荒野之外”,这也多少是“治标不治本”的手段,可是那又能如何哩? 远离了水源的草原早上,亦有些干燥的迹象。 陆峰此刻站在这里,昨晚发生的一切对于旁人来说,就仿佛是清清淡淡的一场梦境。 三“人”去,一人还。 但是陆峰却清楚,这都是真实不虚发生过的事情,两位修为还在自己之上的“执念魔”,就在一晚上,不,甚至可以说就在眨眼之间,已经无有了。 也无有甚么“生离死别的撕心裂肺痛楚”,便一切都仿佛是早上吃了一碗茶,吃了两个糕点这样的简单。 陆峰的“佛心”不动,无有成佛,就是如此,都无有永恒。 “道人”还跟在陆峰的身边。止肉眼可见的,这一位“道人”的身影开始逐渐变得暗淡,几乎看不见了。 但是他的影子还是印在了地上。 宛若是一位真实的人在这里。 他如此站着,陆峰知道“道人”跟在了他的身边,一定是有甚么讯息要告知于他。 所以也无用问他是谁,来自于甚么地方。 先挑拣着要紧的询问,防止话无有问完,这人却消散了。 故而陆峰手中捧着那“瓶子”,说道:“道长何以教我?” 那“道人”闻言,徐徐说道:“倒是也无须得如此的紧迫。 我也无有你想象之中那般的虚弱。我现在之所在,已然是在生死之间,便是你见到的这镇印的诸般一切,最后其实都为我所用,这一道符箓,旁人都以为稀松平常,却无可得知是我将自己最后的真灵,藏在了此间。 贫道修持护法不精。 虽然是着了道,但是却也摸索出来了一道手法。 止这手法,保了我真灵不昧,至今犹存,自然,有好有坏,贫道亦不能挑拣着好的说。” 他便是目视着陆峰手里的“瓶子”,说道:“我之最后真灵,和你手中此物相联在了一起。 此物无有损坏,我便不坏。 用你们的话语来说,亦是另外一种‘金刚不坏’了。 毕竟我的确亦无有见到了有谁可以破除了这瓶子,止时日悠久,你且看我这影子。” 他们之间说话,均不拘泥于何种言语,都是“发自内心”。 陆峰闻言,这一次不着急于问了。 既然“道人”如此开始言说了,那陆峰亦就开始顺着他问,但是陆峰看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了他影子和他的不同。 “便是再过些时日,你的真灵,亦会化作了这瓶子。 止我还是无有想到过,这瓶子是甚么?” 见到陆峰看出来了的自己的本质,那“道人”亦无有惊奇,他说道:“这瓶子?这瓶子自然就是瓶子了。它就在那里,就是空的。 你想要它是甚么,它就是甚么!连我等这些人都先入为主了,我们都止以为,这瓶子之中,就是一个封印器物。 在这其中,就镇印着甚么,故而我等都花了大气力,将气力都花在了这瓶子上,直到‘厉诡’将我们这些人覆灭,都无有想过,这问题就出在了这个瓶子上。 这个瓶子是空的,你希望里面装着是甚么,里面就装着的甚么? 你看到里面空空荡荡,是你的注意力,本身就在于这个瓶子上。 你无有甚么大的希望。 但是这瓶子又有无中生有的力道,便是我这些年沾染了此物——你现在朝着我许愿,我亦可回应了你。 也许本事不如这个瓶子,但是亦有效用,后果还低缓些,能叫你这个僧人缓过来。” 那“道人”坦然说道。其中坦荡,出自于二者都是“心连心”,说话之间,难以掩饰。 便是遭人提点了这样一遭,陆峰忽而就醒悟了起来,若是这一切都是真实,那么这个“瓶子”本身,就是“啖僧食佛之无尽藏鲁”本身,从来都无有甚么“啖僧食佛之无尽藏鲁”,有的止是这个瓶子。 鲁,“巫教”之神灵。 “巫教”,“巫教家族”之权柄。 故而一位“大贵族”,他亦是“巫教”的“大领主”,也无是甚么稀奇的事情,那么佛门对他来说是甚么?是解脱了“巫教”而存在的,想要窃取了它权柄的“盗贼”! 所以他得到了这个“瓶子”之后,便陡然而出了“啖僧食佛之无尽藏鲁”,又有甚么不对?他要的就是“啖僧食佛”。 陆峰想到这里,他手持此物,心中却一点都无有动作,如此的话,那这“瓶子”或许真是活的,亦说不准。 所以陆峰说道:“故而此物,就是天外之物?既然如此——你可知道‘吐蕃古瓶’?” 陆峰连对方姓甚名谁法号几何都无有动问,直接问了最重要之事。 “你是否知道‘吐蕃古瓶’。” 那“道人”听到这里,说道:“‘吐蕃古瓶’?我如何不知道‘吐蕃古瓶’?我们这些人,不就是为了此物而来的?” 陆峰闻言,说道:“那‘吐蕃古瓶’和‘甘耶寺’,又有何种干系?” “有何种干系?” 那“道人”说道:“如何能无有关系呢?你所说的‘吐蕃古瓶’,是一个瓶子,你道是那个瓶子是如此出来的呢? 是彼时的僧人们打造出来的哩! 你道他们打造出来此物是为了甚么呢?” “道人”说道:“一鸟飞腾,百鸟影从。四方骚然,天下大乱。你说的‘吐蕃古瓶’,却也和你手中的物品仿佛,都是天外飞石。止和你手中的这物品不同的是,你手中的这物,是落下来就如此。 你说的古瓶,却似后天形成的也! 其实事情到了打造了这瓶子的时刻,已经初现端倪。 黑雾起,血月乱,大河倒流,百鸟乱鸣,因果已显,业力已至。当时的赞普便早就知道了这结果,便叫上下的僧人,都来打造这样的一件瓶子,用以借助了这‘天外之物’,尝试着将‘业力’装了进去。 不叫它出来。 叫这‘地上佛国’再延续些许时日。 止这个瓶子还无有打造完全,当时修行亦是卓绝的赞普,便被人轻易勒毙。 随后便是一片大乱的时刻。吐蕃庙子被关闭,那用以打造了那物的九层高楼,被人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自那之后,纷纷乱乱,有僧人带着此物,来到了你们如今称呼的‘甘耶寺’的地方。止可惜,等到了我们知晓了消息,还无有过去,便遭遇了旁的事情,耽搁了下来。 如今看来,当时出去治诡的人,大约是全军覆没了。 终不得回。 你如此关心这件事情,你是‘甘耶寺’的僧人?” 陆峰亦无有甚么值得欺瞒的地方,说道:“不错,我便是‘甘耶寺’出身的僧人。‘甘耶寺’遭了大厄,止剩下来了寥寥几人。 我便是其中之一。” “倒是难得,稀奇。” “道人”说道:“‘甘耶寺’能够挺的过如此长时间,亦是一件罕见的事情。按理来说,便是无了吐蕃,到了后来,它也撑不住几时,但是它无但是撑住了数百年,甚至于听你的言语,还撑到了此时。 你却无要高兴。这并非是一件好事情。 这对你来说,方才是最可怕的厄难!” 陆峰问道:“请道长问,这件事情,又不好在甚么地方呢?” “道人”说道:“不好在甚么地方? 当然是不好在坚持的太久远了些! 你便是以为这个瓶子,是甚么好东西么?便是打造了这个瓶子,亦是业力到了的场面! 僧相无了,僧相的位置无了,那哀悼的声音,那残酷的诅咒,那众人心中之所有愿望,俱都像是最锋利的锥子,扎向了此地!扎向了此时! 这些道理,当时的吐蕃无是没有明白的人,但是不可说出来。 那些天外来物,那些天外来物如何是那般简单的被打造成了那瓶子?便是以我们目前所知之法,目前所知之消息,为了锻造那瓶子,便是几大尚族,诸多‘巫教’家族和大寺庙,都无可奈何的掏出来了当年埋下去的,藏起来的‘天外之物’。 止贫道我得知的,就不少于八种。 用这些天外来物打造出的瓶子,自然带着一股子奇特的味道。 可不止是会蛊惑人心呦! 之所以不妙在了今日甘耶寺方才出事。当然是应它本来就该出事!拖到如今方才有了事端,自然是应当年将其带过来的僧人们,竭力维持,勉强维系。 但是那三位僧人,俱都了不得的很!这三位僧人,一位号称是‘无上觉悟证元大师’,一位号称是‘顶礼六论亲善大师’,还有一位名号,已经不可知,不可见。 他们三人和此物朝夕相处,保的一地平安。 止现在,这一地不平安了,那这事端,你是如何理解的呢?” 陆峰闻言,不惊不喜,不怒不悲,说道:“自然是三位大师已经镇压不得此物。” 那“道人”说道:“再往坏处想想!” 陆峰说道:“不必再往坏处想了。” 陆峰顶礼这位“道人”,感谢这位“道人”对他所言,复又说道:“那在湖面之上的,又是甚么?” “自然是‘理藩院衙门’。 可惜了其中的衮衮诸公,虽已脱离了那处‘衙门’。 但是谁料的整个‘衙门’,都接借助了‘气韵’,化作了‘厉诡’? 便是留下来气息的,俱都难以逃脱。” “理藩院衙门?” 却又是一个“鼎鼎大名”却无缘得见之“厉诡”,陆峰拨动着自己手中的念珠,一时之间无有言语说话,却又是好一阵沉默。 第539章 、夜叉厉诡相(上) 大风吹来,更显此地的寒意深重。原先的三人,换成了“两个”。两人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都在等待。 止二人等待的却不相同。 “道人”坐在原地,他看着旁边的这位僧人不断的转动念珠,无有询问“你怕了”亦或者是旁的言语,应他知道,这些都撼动不了这些僧人的心哩! 他来此地,亦见过了不少的僧人,一个个都犟的好似是拉车的牛一般,便是撞在了墙上,都无可能回头,自然也有圆滑些的,止看着如今这个模样,眼前的僧人,就并非是一个圆滑的。 就是不知道听到了这消息,他还在想甚么罢了。 陆峰也的确无有心怀怨恨、愤怒、恐惧等种种。 他心中止静,喜。 应他终是有了消息矣!总算是晓得自己要朝着甚么方向使力了! 知晓了这三个任务之中最为迷糊的一个,原来那“吐蕃古瓶”,就是特指,就是指那一个,有了目标,便好发力!那三位护持得此物来到了“甘耶寺”的僧人,无管于如何,他都是须得碰一碰,三位僧人可以加护的此物这么多年。 实力便一定不可小觑。 虽然说业力到来,神医无药。可是依照了那赞普的意,陆峰他也不是一个外来的? 他也是“瓶子”。 陆峰念珠的飞快,那是他一个又一个的念头过去,如同流水。 如此,三个问题,重建了“甘耶寺”和“埋葬古瓶”,就是前后手的事情,做不得前者,就做不得后者。 唯一现在可做的,反而就是补全了“甘耶寺”法脉。 他已然在“扎举本寺”得了一份“甘耶寺法脉”。缘何其余两份,还不找寻上来? 是路途遥远了,还是有甚么东西阻拦了它们的到来? 便是再等下去,恐生事端,陆峰决定打卦试试了。“扎举本寺”得了“三分之一”法脉,害怕“麻烦”,可是陆峰却不害怕,他还害怕麻烦不来。 并且他也明白了,为何庙子之中有一位明文册封的“呼图克图”,亦无可奈何了庙子之中的事端了! 在这般“灾难”面前,“呼图克图”之力亦是枉然。 陆峰也无可能再做一个“呼图克图”了,这册封的封号,以前是“中原王朝”来的,现在“中原王朝”是指望不上,这“呼图克图”是“诸法本源之寺”的体系之中发出来,陆峰也无想要这般的气韵。 他止要“呼图克图”之上的大咒力。 那如此算起来,不提前面的诸般艰难险阻,便是得了这个“瓶子”,他应如何埋葬了此物? 埋在何处? 以何种方式葬之? 陆峰须臾之间,便有了上百种的方法埋葬,止这个埋葬,都无是埋葬在了土里。趁着这个等待“白玛”前来的时间,陆峰忽而说道:“事已至此,且先回去吃饭罢。 先生,尚能饭否?” 那“道人”闻言,哈哈大笑说道:“妙,妙,妙!你这个僧人,妙的很啊。 可惜贫道已经无有了这般饱食的本领,也无有了口腹之欲。 连闻闻香气都不得。 又并非是土地神,得了敕令的仙人,哪里还能享用了香火哩?尝不得,尝不得啊!” 见状, 陆峰无有应答他的话,便是站在此地等待。“白玛”修为低微,但是一饮一啄亦有天定,修为低微也有修为低微的好处。 昨晚出事的时候,她已经跑的远的很了,现在陆峰出来,“白玛”可以寻得他的方向,一路跑回来。 所以昨日晚上,折损了许多人,却是一个“白玛”,这个最有可能出事的坐骑,安然无恙。 也是缘法了。 陆峰等到了“白玛”,坐在了“白玛”的身上,询问“道人”说道:“无可得知先生叫做甚么法号,甚么名字。 还请赐教。 以后总不能叫先生道人,却是无礼。” 那“道人”闻言说道:“你便叫我老道人就好。 甚么名字?我怕我说出来了名字,我那本身真灵,明媚不死,那便是出了事端。 呼唤了我的名字,却把那化作了‘厉诡’的我叫了过来。 不是好事,不是好事啊。 再者而言。” 这“老道人”潇洒的很,说道:“我止是一道真灵罢了,和这瓶子纠缠在了一起。无可得知甚么时候,就化作了这瓶子的样貌,叫甚么有甚么关隘? 我的这点微末道行,怕是过了不久,也连自己叫做甚么都无可得知了,叫我老道人挺好。 还能叫我知道自己是个道士。” 闻言,陆峰就不再询问这个。 转而问了起来旁的事情。这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真正知道历史的,这不拉着问,还能如何。陆峰这一番问的是草原上的家族,他问道“那老道长,你却可见过章京家族的道人? 传闻他可以为人相面,画出面皮,年岁亦是大了,可能化作厉诡。” “章京家族?” 孰料谈论起来了这个,老道人却说道:“章京如何成为了家族?看来我这入了符箓,却是失了太多的年月了,这话语都听不明白了。你且将这话儿展开说说,如今草原上,是一个甚么形势?哪个部派做主,哪位法王在位? ‘理藩院衙门’走了之后,又是一个甚么章程?” 陆峰说道:“如今草原上,无止是章京家族,还有札萨克家族,另有汗王家族。 却无有了‘理藩院衙门’。 至于法王,自然都是‘扎举本寺’的法王,是这草原上的大日,照耀着整个草原上。 是为诸侯大寺庙。” 老道人听闻,已然明了,说道:“那却不妙了,那却不妙了。扎举本寺如何能成诸侯大寺?还有甚么寺庙,能在草原上,居于扎举本寺的头上面? 莫不是‘诸法本源之寺’!这却坏了,如何能叫‘诸法本源之寺’坐落在了‘扎举本寺’的头顶上,祸事,祸事! 这二者合流了,却如何能成了? 一是一,二是二,草原是草原,密法域是密法域啊!” 三言两语之间,两人都收获颇多,两人的言语之间,已经泄露出来了无量消息。 许多事情,都从这些说话的气口之中,都可听出来“弦外之音”来,陆峰听到,起码在这“老道人”去处理了事情的时段,“札萨克”和“章京”,还无有成现在这样一番模样。 再想到了他说“理藩院衙门”化作“厉诡”的事端,这个时候,应是“中原王朝”的势力开始逐步退出“草原”的时代,那个时代,“草原”上应还无有现在这般的“混乱”,多少还有些规矩在“草原”上,到了彼时,原本“密法域”和“草原”,并非一家。 可是现在,斗转星移之间,中原留下来的痕迹,除了“章京”和“札萨克”的名号,可能就是化作了“厉诡”的“理藩院衙门”了,其余的痕迹,都在逐渐被抹去,至于“道人”从陆峰的言语之中听出来了甚么,那便是不得而知了。 老道人吸收消化了一番这些话语之后说道:“你说的这个道人,我无有印象。那时日,我们的确是留下来了些许小道士,留驻在了此间,也算是爱惜小辈,但是更多的便是那光景,就算是带上了小辈,除了送死还能如何? 但是那些,都已经是徒孙辈分的人。便是他们识的我,我也认不得他们。 到了现在,你说是留下来了一个,我亦无可得知到了后来发生了甚么事情,他们之间,留下来了哪一位。 甚至我们拜的是否为同一个祖师,都未可知的事情,所以你问我这些话,你却是问错了人。” 陆峰也不失望。二人说话之间,有一茬没一茬,陆峰行走之间走走停停,在这路上留下来了“玛尼堆”,叫此处形成了一条路。 便是走过了这一番路,陆峰也无是空着手回去的。 他将一个个“放逐之地”的门,逐一打开。 或者是使用了“化咒”,将里面已经化作了“厉诡”的“僧人”降服!又或者是将已经的自然坐化圆寂的僧人,就地超度了。将他们也算是“葬”了,送入了“尸陀林”。 便是在这一扇门一扇门的打开之间,陆峰还见到了在“十方狮子林”这一地,极少见到的诸多“贡品”和“药品”,都完整的摆放在了门前,一般这样的地方,都是安全的,里头的僧人自然坐化,无有化作“厉诡”害人。 这样的“贡品”和“药品”,“莲花钦造法寺”亦有,止陆峰还无有学习到这里,反倒是“巫教”的诸多“贡品”和“仪轨”,陆峰学过。 也会是调制了一些“贡品”。 但是陆峰无有供奉了这些“厉诡”,更无有供奉他们的打算。 他已经有了“四十八护法”的雏形,如何还须得调服这些“厉诡”? 这些“厉诡”都被束缚在了这地方,不得出入,亦无有相互之间吞噬,到底是这“牢狱”起了作用。 “顶礼无上殊胜大佛顶金刚护持主。” 陆峰双手合十,将念珠挂在了自己的两手的虎口处,每到了一处地方,都潜心礼拜,修持自己的“化咒”,护持主从虚空之中,明点之处爆炸得生,由淡蓝色的“种子字”俄而化作了红色莲花,再从“莲花”之中降生,从无限小,化作无限大。 从虚空之中而生,得法性,生“忿怒心”,一脚将这些“厉诡”压制在了脚下。 止如此一路之上,却是叫“大佛顶金刚护持主”脚下的那“男尸”,栩栩如生。 这“男尸”,不同于其余“忿怒尊”脚下象征的“死亡”,亦或者是“智慧”的“男尸”,“大佛顶金刚护持主”脚下的“男尸”,代表着的是“难以降服的佛敌、魔怪”,是“为了护持佛法,所以护持主秉持了慈悲心,将这些佛敌化作了资粮,倒在了脚下,用以阶梯”。 是这样的意思。 当然,这里的“佛敌”,亦可以是“厉诡”! 陆峰一个一个的将他们踏足在自己的脚下。便愈是如此,陆峰愈是门槛得高,能见“大圆满”。 但是无论如何,这一趟出来,便是菩萨叫他去处理的“恶蛟”,他着实无有做到。 这就是“不圆满”。 虽然他知道了“菩萨”叫他应知晓的事情,知道了那湖的行路之地图,知道了那湖上空有甚么,知道了“甘耶寺”面对的是甚么路数,反倒是这“恶蛟”,是此间最微不足道之物,但如此之情景,自然使他“化咒”不得圆满。 无论如何,就是修行到了后面,还是缺了那么一点点。 所以,陆峰正在思考。 等到看到了炊烟,陆峰回过神来。 这一番,他既无有回到了“坟场”,也无有回去庙子,他是在巡视整个“十方狮子林”的土地。 他用了一块布,将这“瓶子”仔细的包裹了起来,陆峰心里清楚,他怀中之物不可久留。此物着实是“迷糊人心”,他的心“坚不可摧”,便是有“人皮古卷”庇护,可是“人皮古卷”就在身上,这一次却无有表现出来了对于此物的“食欲”。 陆峰试过将此物包裹在了“人皮古卷”之中,“人皮古卷”对于此物,兴趣寥寥,这叫原本打算埋葬了“古瓶”的时候,直接叫“人皮古卷”将“古瓶”吃了的想法,落空了。 于是乎,陆峰便是一边行走,一边想着事情。 话说做了这“十方狮子林”的“总法台”,他还无有好好的看过这一片土地哩。 两年时间,想来“巴图”——那胖胖的厨僧,现在的“朵多僧兵”所去的那地,“莲花钦造法寺”的“乌夏帽子大佛爷”叫自己的“恐怖相”去了那处处理了事端的村子,那处都已经好了罢。 便是叫了庙子之中的人去看了,也说是都好了。 做了一场场后头的法事,至今都无有起来事端。 按理来说,是无事了。 这一番,陆峰既然都出来了,却要自己去看看,去走走,止用自己的双眼去看的,总归是真实了一些,他的“白玛”行走过的路上,都留下来了“玛尼堆”。 陆峰分辨清楚方向,到了各个村子之中,却是为村子之中的“水源”念咒,为所有人祈福,便是他们奉上了自己舍不得吃的吃食,陆峰都是咬了一口,喝了一口,剩下来的念咒便叫众人分了。 当真是“万家生佛”。 那老道人看着这般的场景,唏嘘之间说道:“你这个僧人,倒是不像是你这般的僧人了——” 陆峰说道:“如何,是此处无有人这般做么?” 老道人说道:“自然是有人做的,止无有你这般的僧人这般做。” 陆峰微微笑了一下,说道:“可能是大家都有慈悲,止慈悲不一样罢了,我所行的,止无过于是小慈悲罢了。” 老道人说道:“慈悲又哪里有大小哩?” 他仿佛知道的很多,但是他说的始终却少。 偶尔说两句,也称不上指点。 这周围的村庄部落都走遍了,唯独却缺了那一地,陆峰朝着那处走了过去,此处却是离的庙子本身不远,不然的话,便是叫“巴图”长了两条见天价的腿子,也无可能在日落之后,转到庙子之中。 陆峰顺着道路,来到了那处,就见到了当地的牧民。这里的头口数量亦不少了,得知了大佛爷的关注,庙子之中便是都对于此处,偏心了许多。 陆峰远远地看,就看到这里还多出来了许多娃娃! 见到了这些娃娃,陆峰方才徐徐点头。 那老道人跟在陆峰身边,他也无须得骑马骑牛,他的一双腿子,走的就要比甚么都快了,和陆峰一样。 陆峰走的比“白玛”要快的多的。 但是陆峰还是骑着“白牦牛”,应“白牦牛”,本身就体现出来了“佛法”的“庄严厚重”。 既然“明王尊”只出现,是要教育世人尊崇佛法,要叫自己护卫佛法,要叫别人看到了“佛法”的殊胜。 那么从“白玛”的身上,那些“牧民”或者是见者众,就能感受到佛法的殊胜之处。 止到了地方上,陆峰首先确定,那些僧人们所见无有虚妄。 亦就是说,他们所言都是真实,并不敢欺瞒了他,止就算是如此,在这个村子转了一圈之后,陆峰脸上还有笑容,但是却不多了,那“道人”亦看到了甚么,不说。 这和他无有干系。 看起来就是旁人的问题。 此处无有僧人,陆峰叫来了一个“伶俐”的,叫他将这村民都叫在了一起,他则是端坐在了“白玛”的别上,转动着念头。 “却无有想到,还有如此一遭的事情。” 陆峰看着众人说道,那“道人”却无有言语,陆峰从前止觉得这“执念魔”,除了“执念”其余都好,结果到了现在却发现,可能也并非是如此。 终究并非是高僧本尊,亦有些不可相信之处。 哪怕是“乌夏帽子大佛爷”的“执念魔”,亦是如此,陆峰叫齐了众人,那些人都有些畏惧,有些些渴望的等待着这位大佛爷说话,“永真佛爷”的“大慈悲韵”抚摸过他们,叫他们都沉沉睡去,直到这个时候,陆峰方才说道:“都出来罢。都出来罢。藏在了这些人的身上,又有甚么好处?既然都已经做了大毁灭,缘何大毁灭都结束了,你们还无肯回去?” 就在他如是说话的时候,从那些睡着的人背后,长出来了一张张的脸庞。 第540章 、夜叉厉诡相(中) 见到了这些恐怖厉诡相貌,陆峰自己的念头之中,竟然也升起来了这样的恐怖厉诡相貌。 这些相貌快速的侵占了陆峰的念头,叫陆峰不得去思考别的事情。 正所谓是“爆炸出现”。 亦是一种“鸠占鹊巢”。 陆峰心中却是生长出来了一种“应慈悲而来的忿怒”!便是在这样的“忿怒”之下,陆峰都无须得做些甚么,就是自己的念珠转动之间,他的每一个念头,就仿佛是泡沫。 在这每一个念头之间,都倒映着一尊“不动明王尊”。 这些恐怖相一旦出现,“不动明王尊”就会动手将他们诛灭,将他们扼杀在了念头之中,无有不可诛灭的,就算是有,止须得叫这“念头”生灭即可。 人的念头瞬息万变,可是陆峰却可自如的叫自己的“不再生灭”。 所谓“空静”。 斗法从这一刻就已经开始了。 那“老道人”站在一边,乐呵呵的看着眼前这一切。眼前这诸般一切,这和他无有干系。他双手拢在了袖子之中。应他知道,此刻他是无能为力的,生死于他,都无可控制。 他的生死,现在都是牵挂在了这个瓶子上。 这个瓶子在,他便活着,若是无有了,那便是“大解脱”,那他吹锣打鼓,欢天喜地的高兴哩。 应就算是这个瓶子在,他还算是“活着”,止这最后活着的,连他的一缕真灵都并非是了。 逐渐活着越来越“不像是他”。 却是最终着了小道,就知道这最后一朝,无有那般的简单!心血来潮,你心血来甚么潮!当年他们几个老头子过来,自然抱着处理了此事的心思来的。 但是过来之后,却发现了此事比他们想象之中,还要困难许多。 更重要的是,他们这一出来,就回去不得了。 阴山放过了他们,随即便拦住了他们! “早知道一定便是推动了最后一次的‘伐山破庙’!哎!哎!哎!悔不当初啊!” 那道人知道自己已经入毂,止却无有机会再出来,整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计策。 有人将他们支出了“中原”,再也不得回去。至于后头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他们这些老道士连“草原”上都退不回来,却是另外的事情了。那便不是他这一抹真灵应能知晓的事情了。 当然,他若是施展了一些手段,亦可知道。 止他不愿。 止要他再动作些手段,那么他这个“非人”的趋势,就会大大增加。 不须得多少时日,他或许就成为了这个“瓶子”的瓶奴! 他有些感慨之下,便见到了自己脚下的土地,忽而之间变得如同是“黄金打造”! 这便是“佛土”! 却是身边的僧人,从他的毛孔之中,都透露出来了大量的“佛息”。 他的眉目凛冽的好似是雕塑上的明王,笼扩住了在场所有的场景,叫这现场的谁也逃脱不得,至于那些“厉诡”恐怖相,此刻却都清晰可见了。 他们无但是出现在了陆峰的“念头”之中,更是出现在了外头,化作了一只只的贪婪“恶诡”,攀附在了陆峰的身上,想要将陆峰吃光! 这场面,和陆峰在废弃坛城之中见到的“大日如来万诡吞噬图”极其相似。 可是此刻的陆峰身上,那“六道轮回佛轮·地狱道佛轮”缓缓的从给他的背后流转了出来。 这便是他“眉心轮”之中所扩展出来的“外象”。 此物出现,无有像是原先一样,仅仅散发出来了“青光”,而是宛若是实质一般,将所有的“厉诡”都驱逐在了“佛轮”之外。 随后,这些“大恐怖相”忽而的被陆峰收摄到了自己的“佛轮”之中,止在“佛轮”之中,这个时刻却无只是止有一位“地狱总摄佛”,在这位“地狱总摄佛”之下,“大佛顶金刚护持主”赫然在他的下方,狰狞无比。 便是压制住了这些“大恐怖念头”,叫他们逐渐合众为一,将他逼迫出来自己的“本相”出来! 而在这个时候,陆峰却已经收持了自己外头的“佛土”,将一切都恢复如常,云淡风轻了起来。 这一场斗法,外界看起来是无有过了多少时日,可是在陆峰看来,却是一件极其耗费心神的危险斗法,止这些存在,亦都无过于是“执念魔”的“恐怖念头”。 无是这“执念魔”本身。 陆峰修持这么久,无至于到了连别人的一大念头都承受不得的程度。 他也是“佛爷”! 便是放在了人才如林的“莲花钦造法寺”之中,亦可在“经论院”之中,有了一席地位。 便是将这些都收摄在了自己的“佛轮”之中,陆峰便仔细的为这些“牧民”勘察身体。他们看起来是睡了过去,止实际上—— 俱都死绝了。 便是陆峰早有预料,亦只剩下来了叹息。 “永真”——便是在路上,亦问过了法号,那“老道人”知道了他的法号,站在一边,“老道人”说道:“非是贫道我说话难听,永真上师你现在就是查了他们的身体,亦无可奈何了。 你应看得出来,他们止剩下来了衣服躯壳。 早就无有了精灵。 之所以如是尚是人的模样,亦无过于是一场梦幻罢了。” 陆峰站了起来,摇摇头说道:“我自然知道,我止是看看,这恐怖念头,到底是到了甚么地方。 便是按照此时的样子,我最怕的,其实便是这恐怖的念头,传播到了庙子里头。 想要从此处到了别处的村子,虽不远,但是却难,大家便都无会相互交流,但是传到了庙子里头,再经由庙子之中传递到了旁的地方。 那反倒是可以朝着四面八方走了。 这才是最难的。” 陆峰说道。 “老道人”不说话了。 也轮不到他给一位陆峰这样的僧人提出建议。陆峰这一次无有骑着坐骑,止叫“白玛”在此处,他去寺庙之中看看。 一来一回,却连大日都无有落下,止这一番查看,确实出乎了陆峰的意料。此事却是古怪,那便是这些“大恐怖念头”,都无会朝着庙子此间传播。 好似庙子之中是他们念头中的禁区一般。 也许是应庙子之中是有“永真”的原因罢。 “如此”。 陆峰却再回来,将这些人俱都收了起来,举行了“天葬”! 大月升了起来,陆峰继续持起来了刀子,开始了动作,亦也无须得“罗罗车”,是陆峰自己亲自动手,将他们送到了“尸陀林”之中。 “老道人”就站在一边看。 看着这烟都放了起来,今天晚上的天气很好,无有风。 这烟道孤零零的朝着天穹上面蔓延出去,“老道人”看了半晌,不得寒暑,便亦有些兴致缺缺,便是越是失去了“人性”,便愈是想要从这些细枝末节之中,寻找到了这些是人的证据,却是无趣的很哩。 他说道:“虽然无是我冷血无情,但是这也能算得上是最好的结果了。 好歹局限于一处,无有糜烂百里。 虽然此地无人了,但是好在这一方土地,尚且无有成为诡域,还是一片好地,精心播撒之下,无须得多少年岁,止须得十年光景,就能再看到勃勃生机。 也算是无有法子之中的法子了。” “老道人”说道。 这自然是老成持重的言语。 陆峰则是忽而问道:“如此这般的情形,在中原亦有出现? 老道长是如何做的?” “如何无有? 中原亦是诡域频频,便是有的洞天福地,都须得小心谨慎,仔细的去这地脉之中巡查了。许多风水宝地,忽而之间便会有阴阳变化,原本好的,化作了坏的,原本坏的,却更坏了。 我们这些人,都有些疲于奔命了。 遇见了这般的事情,我们还能如何? 不过是尽力罢了! 能救则救,开坛做法,做了醮场。 能护住一民,无救得一地,就止能将人带回来,却将这些地面用了些法子,叫其不再扩张即可。 除此之外,还能做些甚么?” “老道人”说道。 言语之中,未免唏嘘。 陆峰无有说话,忙碌了一夜,便是连整个村子之中都走了一遍又一遍,经文念了一遍又一遍。等到了这大日再度升了起来,陆峰不再诵念经文。 从地上站了起来,陆峰拍了拍手,朝着村子外面走,一边走一边说道:“老道长,我却要去看看此地的元凶之一。 便是此地出现的,说是可以叫人挖出来了些许宝物的地方。 老道长和我同去?” 其实便是一句客套话罢了。 老道长此刻便是附着在“瓶子”上,应“瓶子”存在。 陆峰带着“瓶子”,他要去何处,那“老道人”就要跟着去了甚么地方。 不过他亦是一个风趣的人,亦不扫人兴趣,他说道:“好,好,好,啊!我也正好要去看看。 这边到底是出了怎样的事端,叫你这里出了这般的祸事。” 那地方亦好寻找,就是在村子外头的不远之处,不然村民亦无可发现此处。 此地的草却都枯黄了,很短,如常人的大拇指一般的高,和周围的地面格格不入。 许多地方,便如斑秃,可以看见土地。 在这之上,陆峰都能看见填埋的痕迹,和周围亦不相符。 “就是这里了。” 陆峰说道。 也不见得陆峰如何动手,此间的土地就开始自己颤抖起来。陆峰施展了“密咒”,便此地有了“诡韵”显现。 止这些“诡韵”却无有作别的,竟然是被佛爷役使的搬运起来了此地的土地,成了力工,说的文雅一些,便是“力士”。 做些粗重活计的。 随着此地的搬运逐渐有了形状,原先站在一边徐徐看着的老道人忽然说道:“且住,且住。 小心一些。此地形状有些不大妙,叫我再看看。” 陆峰便叫那些“厉诡”慢了些。 这位“老道人”在风水上的造诣,自然是在陆峰之上的。 当然,亦可能还在陆峰的“教师爷”“刘六观”之上。 他便是凝视着此地,忽而说道:“你看,此处却像不像是人的心脏。 若是我无有猜错,此地却是有一处棺椁,里头葬着一个‘火命人’,还一定是个男子,一定是要在双八年华死去的,这棺椁,却一定是漆成了朱红色。 用的是小棺,大椁。 上头一柱引魂香,先看看是不是。” “老道人”说道。 他一说话,陆峰便知道,无管于“老道人”说的是不是,真不真,此物都绝无可能是此地之物。 藏王和一些贵族,会进行土葬。又此地和中原王朝比较近,风俗习惯有些相似,也有可能。 但是,便是有了些土葬的习俗,但是不正常的是,此地有一个地宫。 这谁人还能葬在此地的地宫之中? 这些牧民,亦或者是哪里的僧人? 他们都无有这般的习俗,此地又无有甚么位高权重之人,“老道人”的说法,陆峰一听就知道,这绝对是一门极其繁复的手法,无论是出自于甚么门派,是为了“福及后人”,亦或者是“升仙登台”都无有干系,此地无有人能够做出这些。 那就是说—— 陆峰便和“老道人”须臾之间,想在了一起。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便无须得相言,便已经感受到了彼此的想法。 立刻,陆峰的“厉诡”分出来了三波,一波朝着左右去看,一波朝着下面去挖,还有一波,却是朝着阴山的方向所动,就是这样一二,陆峰那远去去看“阴山”的一波,却是已经感觉到了。 “如何?” 那“老道人”直接问道,陆峰说道:“‘阴山’的地脉过来了。” “地脉”,无是说和树根一样,是“有形之体”,目前的“地脉”,是“无形之气”,但是有了这“无形之气”,按照陆峰所见之“阴山”模样,再过些时日,“阴山”的这“地脉”,就会从“无形之气”,徐徐生长出来了血肉骨,亦就是“河”,“土”,“石”! 便是在这三种之下,“阴山”的山脉就到了此处。 陆事情已经明了了,这“诡异的葬法”,就是来自于“阴山山脉”,是“地脉”蔓延而出,导致而成的结果。亦就是说,陆峰这一次见的,已经是“阴山”之中的敌人了。 上一次和阴山之中的佛敌相交手,是陆峰避让,如今,却无须得这般避让了。 说话之间,底下的“厉诡”被甚么所惊,弗敢上前,却是叫陆峰自己过去要看看了! 第541章 、夜叉王厉诡相(下) 陆峰这个僧人,其实是兼顾了“天葬师”这个职业的,许多时候,都是他来埋葬了这些人。“尸陀林”跟在了他的影子之中,亦无有受到亏待。但是这还是陆峰第一次看到了“中原地区”的,“怪模怪样”的“地宫”。 两辈子第一次,陆峰头一次瞅见了这样的场景,他见到挖开的这“地宫”,在人在“薪火宫”的地方,葬下来了一具棺椁。那些用作“力工”的“厉诡”,俱都退散了。 这些“棺椁”之上,竟然都有大量的符箓,叫“厉诡”都有些惧怕,不敢上前。 难道叫“永真佛爷”自己动手? 便是此时,“白玛”化作了人形,便要上前为自己的“本尊”用力,陆峰徐徐摇头,叫“白玛”且先回去,他自己站在了那上头,仔细的端详了之后,他跳了下去。 在他的上头,“老道人”补出来一个头,亦看着这底下。 他说道:“打开这个棺椁吧。若是贫道无有猜错,在这里面,应也有了些场景。 里头也有符箓,甚至于若是这‘地宫’的主人也有些财力的话,会朝着里面用了虎皮,添补了朱砂。若是如此,其余的几道地方,其实亦不用打开了,那些地方,都和我想象之中的仿佛。 确定了此事,便寻找这地宫的主人,我若是无有猜错,他已经化作了‘厉诡’。 止这‘厉诡’,和常人仿佛。” 陆峰亲自打开了棺椁。 里头亦无有传递出来任何的“诡韵”,但是打开了里面最小的棺材的时候,里面便散发出来了浓烈的“怨气”,“火毒”来! 这些“不吉利”之物,遇见了“佛爷”之后,自然而然的从“佛爷”的身上褪去,无有沾染在“佛爷”的身上。对此,陆峰见怪不怪,将里头的这“孩子”——对他来说,是“孩子”了,将其拦腰抱了出来。 这“尸体”在大量的防腐物质的“保存”之下,其皮肉都无有松开,是一具“湿尸”。陆峰将其抱了出来,大家都是个中高手,亦无须得“老道人”解释甚么,陆峰一眼便看出来了这尸体的模样并不正常。在许多地方——这里陆峰之所以弗敢于将话语说死,是应他的确并非是全知全能,所以言语不可说死。 在诸多地方,正常的民宿丧葬知之中,是不太希望尸体还是“栩栩如生”的囫囵样子的,有的地方,是须得在一定的时限之中,将尸体挖出来,将骨殖挖出来,放在了盒子之中再行安葬的,若是挖出来的是一具完整的尸体,那么是须得再寻找一个地方,将这尸骨再次埋葬下去。 有的地方“烧旱魃”,亦是优先无主的“孤坟”,挖出来看看里面的尸体有无“化”掉。 无有,那就当做是“旱魃”,扒拉出来打一顿烧掉。 故而陆峰看的清楚,这“孩子”无有腐朽,无止是应这些“药”的作用,陆峰将他的“丧葬敛服”轻易的撕碎。 人便是这样赤条条的来,最后穿上了衣服,却无是赤条条的走。 衣服会化掉,人亦会腐朽。墓主人的衣物会随着他的“升仙”而化作了他的“仙衣”,直到他受到了敕令,替换了“真正的仙衣”,至于说这些人,他们身上的一切都是主人的。 连魂魄都是主人的哩。 生是奴仆,死去亦是诡奴。 说不好,说不好!不好说,不好说! 反正这“孩子”身上的“丧葬敛服”,却无可能带着他走过了死亡以后,陆峰转动着念珠,轻轻的拿出来了白色的丝绸布,为他擦拭身体。 随后将其放在了一边。 整个过程,无有多么的庄严肃穆,亦无有多么欢喜雀跃,陆峰将其放在了一边,无有了这“棺椁”,这衣服,此人身上开始快速的长出来了“尸毛”。哪怕是青天白日亦是如此。 陆峰并无在意。 他伸出了手,丝毫不避讳的在其人的眼皮子上轻轻一擦,哼唱了起来。古怪的是,他哼唱的亦并非是经典,反而从中脉发出来了声音。 不像是藏腔,甚至于无是藏腔,而是另外一种幽长空旷的声音,随后,“厉诡高僧”出现,他开始晃动起来了自己的“扎玛如”。陆峰轻轻的哼唱完毕,他说道:“在这底下,其余的地宫之中,亦是这样的殉葬人?” “老道人”沉默的看着这一切,听到了陆峰的询问,说道:“自然是如此。 都是有的。” 陆峰微微点头,便是挥手之间,在他的念头之间,此处却被继续翻覆了起来,将那所有人都寻找出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陆峰都是依此施为,将他们身上的衣服撕碎,将他们浑身上下都擦拭干净,一丝不苟。 那“老道人”说道:“却无有想到,你还做些这样的事情——” “也止是能做了这些事情罢了。” 陆峰清淡的解释说道,他在做活的时候,是无有施展神通的,若是他寻常讲话,他可能会说一句:“不怕老道长笑话,亦或者是老道长见笑了。”这一次说话,他压根就无有提起来“笑”这个字,应这是他最早的“慈悲心”出处,他在无有成为现在这一副模样的时候,便已经说过了好几次。 “我止活着,就是慈悲。” 他淡淡的说道:“好叫道长所知,便是修行,亦是要有发慈悲心,发菩提心的,止那个时候,我发下的慈悲心其实就是,‘止我活着,就是慈悲’。所以在我还是小僧人的时候,有许多事情,我能避则避了。 你也应知道,‘密法域’么,便是如此,便是小僧人,也说不得哪天就成为了血啊,湿肠,亦或者是一个不小心,成为‘厉诡’,也是无可知的事情,所以有些事情,便知不可为,便不为了。 毕竟,我清楚我说的却并非是谎言。 当了僧人了,后来更是被称之为上师,那个时候,我说的话语却不得欺瞒了,也是有戒律在的。 所以我知道,我所言语的事情啊,都是真的,以前我还会说大慈悲,小慈悲甚么。 后来发现,慈悲就是慈悲,慈悲不分大小。 止分能不能,不分大不大。” 说这话的时候,陆峰已经将所有的尸体擦拭干净了,那“老道人”沉默的听,用自己的一双脚丈量了坟墓。 对于“永真”说的话语,他不置可否。 然后“永真”不说话了,那上头响动起来了刀斧的声音,随即就是刀斧入肉的声音,随即,是另外的经文响动了起来。 是“普贤王本愿经”,那烟又开始上了九天,陆峰诵念着那经文,做完了所有的事情,“老道人”便用心的听着,在此期间,一句话也不说,直到上头的“永真”佛爷做完了这些,方才说道:“须是要等到了天黑了,等到了那月相、星象出来了,我方才好确认了这正室在甚地方,说起来啊此番方式,在中原出现,亦是最近几年的事情—— 哎呀,哎呀,我却是脑子都老旧了(用力拍头的声音)。 我这最近和你的这最近,却无是一个时间点了。 这此手段,是术士自寻的一个手段。 这年头啊,中原乱了,自然亦有人琢磨出来了些歪歪斜斜的方法,这中不中,邪不邪的,说不上好,亦说不上不好。 这其中,声势浩大的,便也有想要修建一尊‘渡世宝船’的,叫诸人都乘坐了这‘宝船’,度过了这苦海绵绵,离开了此世,到了那好去处的。 也有觉得是如此的法子出现了问题,寻了以往的方法,亦就是尸解,想要通过此事,成仙离索了此世的。 更有信奉了‘厉诡’的,说是这‘厉诡’,亦是一个天庭,我们这些道人,却是误入了歧途的。 还有人,便是想要自己化作了‘厉诡’。 还有些其余的手段,止此处无用言语说话了,我之所以如此言语说明,便是这术士的手段,其实亦是从风水堪舆之上寻得的方法。 不为了成仙,却是为了做诡。 想要借助了‘地脉’之力,做一个诡差。其实亦是混了一些‘救世’之想法,用了五个人,代替自己承受了这诸般的罪孽恶果,再叫这五个人,为他做奴仆。 他却可成仙了。” “老道人”这一回却说的详细,但是半晌这上面却无有回音。 “老道人”就听着这脚步往前,他从下面飘了上去,便看到了“永真”徐徐的朝着那远处走去。 ——却是去了那地脉的方向。 “老道人”无有说话,他看到天上日月同辉。其实就是大日快要落下,月亮便显现了出来。 看着“永真”来到了这地脉的前面,然后风中传来了陆峰的声音,倒是他把前头都无有说完的话语都说了出来,正所谓是:“既然这慈悲不分大不大了,我便想着,既然当时都发下来了这大慈悲心,如何能不遵守呢? 如何能欺骗的了菩萨,欺骗的了上师,欺骗的了我自己哩?” 他来到了“地脉”处,最后回头对着“老道人”笑了笑说道:“不知不觉之间,我却已经是此地的寺庙总法台了哩! 是这十里八乡最高的僧侣,最厉害的上师。所以我却不得退了。 再退啊,就无可得知自己退到了甚地方去了,怕是连自己的佛心都退的认不得了。 我的言语可是随着菩萨的风马到处走哩,已经到了菩萨的耳朵里面。 不得欺瞒菩萨,不得欺瞒上师,不得违背戒律。” 说话到了这里的时候,“老道人”看到“永真”的下腹部,忽而绽放出来了“无量金光”。却并非是应“慈悲莲台”再开一瓣,叫陆峰说了这样的话语,却是陆峰说了这样的话语,开了一瓣“慈悲莲”。 这一下,便是在他的身后,出现了摇曳的一盏莲花,随后,陆峰转动着自己手中的念珠,说道: “南么, 三曼多伐折罗赧, 悍!” 便是在“不动明王心咒”的加持之下,陆峰的身形陡然变得无穷大,在他的身形之外,是一圈巨大的外“智慧火”化作了一个完整的光圈,在这光圈之中,却是他身上每一个毛孔之中散发出来的“慈悲韵”。 此二者,智慧、慈悲将陆峰整个人都笼罩进去。 随即,在陆峰的头顶,“宝帐怙主”手持“金刚钺刀”出现,显示宛若是一滴水,落在了陆峰的额头上,随即从陆峰的额头之上飘忽起来。 狠狠地朝着这“无形的地脉”斩杀下去! 就是这一下,宛若是“地龙翻身”。 “地脉”吃痛! 一个“大龙甩尾”! 就是陆峰,也差点就站立不稳了。大量的“鲜血”从那斩开的“地脉”之中冒了出来,化作无形之厄,就是要攀附在了陆峰的身上,诅咒“永真”! 诅咒伤害它的人! 这一会,便是陆峰“的无垢心”之上,都开始逐渐要蒙上了一层“灰烬”。 但是陆峰不为所动,反而是在他的“海底轮”之中,那“摩尼宝珠”内里,传出来了念咒的声音。 “唵嘛呢叭咪吽。” “唵嘛呢叭咪吽。” “唵嘛呢叭咪吽。” 起先是一缕声音,到了后来,便是千万声音,风从“密法域”诡谲的从“平缓处”冲到了“山岳里”。在这大日还无有彻底落下去的时候,叫这风扑了过来。 这千万人的声音之中,就有了仿若是为了祈福平安一样的“人”。在风中,有无数双手上来,在那石头上面,虔诚的不断摸索。 本来这石头是“棱角分明”的。但是在这样的一只手一只手的摸索之下,这个石头逐渐被盘的光滑了起来。 逐渐被盘滑溜了起来。 上面莫要说是棱角了,就算是灰尘,都一点无有留下来。 可以如此的说。 陆峰的“心”,锃光瓦亮。 反倒是这些“鲜血”,却在陆峰身边的“智慧火”之中,全部都化作了“浓雾”。 陆峰甚至都无有放出来自己的“冈措”。却是无须得自己的护法神保护自己。 是他在保护佛法,保护这些“护法神”! 便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在那“火宅”之中,又一尊“护法”,却欲要出来。 是“夜叉王厉诡护法”! 第542章 、空香火身 “法性界”无有出现,但是在这“法性界”之中,的确是有“密咒”之音,却是“马头明王”的密咒之音,在这密咒之下,原本应是普通的“夜叉王厉诡相”之中,却有“真灵”化身,这“真灵”,自然就是“马头明王菩萨”了。 天空感知中,淅淅沥沥却下了起来了雨来,这些雨水俱都带着“疫病”。 却是隐约之间,叫这雨中,多出来了些许影影绰绰的身形。 有甚么东西从“地动山摇”之中出现了,陆峰的耳朵之中,都可听到了隐藏在了风中的古怪声响。 像是祭祀的乐器,仿佛是香供的烛火。 陆峰一人便拦在了这“山”面前,在他的身上,几处脉轮之中,每一个脉轮之中都坐镇着一尊佛、菩萨。 久远的诵经声音从给他的脉轮之中传递了出来,宛若是潮水一般,将他眼前的诸般所看不见,将他眼前的这诸般声音声响,都逐渐的朝着后面逼迫出去,在此时此刻,站出来了的“永真佛爷”,却并非单是一个自己,反倒更像是“密法域”的“风马”。 是“菩萨的使者”,他亦看清楚了眼前的这“红红绿绿”之物,和上一次去接了“仙人”回来的场景一样,俱都是一些车辇,止这些“车辇”之中都是空余的,他们便是要朝着陆峰这边过来,却被陆峰阻住,在“永真”的背后,“密法域”的风拥簇着他,在大日余晖尚且无有落下的时候,叫他往前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 每一步,便都如同是万丈高山压抑在陆峰的身心一般,陆峰的“佛心”,俱都在颤抖,但是亦都无用。 这些“压力”,尚且摧灭他不得!陆峰此刻,却真的感觉到了“大伟力”,亦可以称之为“大咒力”出现在了他的身上,但是他的“智慧”尚且不足以掌握这些“大咒力”,好在“大慈悲”尚且足够了,叫他可以掌握了此力量。 故而陆峰知道,自己此刻,却已经无有了退路,他知道数种密咒,多个仪轨,学习了“化咒”和“巫教仪轨”之后,他对于“八扇屏风”,亦有了些更加精深,实际上亦是粗浅的认识,但是这些在此时此刻,却都并无重要了。 此时此刻,便六字大明咒即可。 “唵嘛呢叭咪吽。” “唵嘛呢叭咪吽。” “唵嘛呢叭咪吽。” 便是在这不怎么“密”的“密咒”之下,陆峰似乎化作了无量高,他看到远处的“阴山”都有所动之感觉。他看到了脚下那逐渐蔓延过来的,“阴山”之下的诸般河流一样的“地脉”,陆峰便如是的走了过去。 所以, “河水倒灌”。 但是这样做,亦并非是无有代价,便是陆峰这样修持得“大手印”,浑身上下都可虹化的佛爷,此刻亦是感觉到了“苦痛”。 止陆峰一声不吭。 止是在这一番行走之间,叫这“山岳”都退却了,在这高山之下,原本在自己的“眉心轮”后的“佛轮”,其中万千颜色,亦是最后,无过于是化作了一盏灯。 酥油灯。 在这酥油灯之中,陆峰的整个人的面目也如同是“酥油”一样,徐徐的融化了,到了最后,更是甚么都无有。 不但是面貌,更是整个人! 在行走之间,陆峰整个人都开始融化了起来。 他的“法性界”自始至终都无有出来,但是那柔和的“酥油灯”之下,陆峰已经往前走了五步。 “人皮古卷”早就出现,开始加持于陆峰,叫陆峰无至于化作了“一摊酥油茶”。 而在他的身后,“老道长”看的眼皮子直跳,他也不清楚事情如何会演变成为如今这一副模样来。 他所知道的,亦是“经验文学”,是以往的经验。但是亦是根据了经验,他的心里清楚,关涉到了“厉诡”,有一些事情,他也说不准。 迄今为止,他都无可得知了所有“厉诡”的规矩,更遑论是他现在在自己并不太熟悉的“草原”上。所以事情为何会演变成这样,他亦不知,但是在“永真”走向了“第五步”的时候,那“老道人”脸色出现了些许不妙之色来。 这他却看懂了,若是走到了这一步,那便是“针尖对麦芒”。二者皆无可以回缓之色,此处便是所谓的“兵家必争之地”, “这地下,却是多了些东西出来。” “老道人”看的清楚。这一座山长了过来,现在便是在这底下,应是“长出来”了甚么东西。 “永真”走上去,一定会造成恶劣的后果。 至于是甚么,他且算不出来。 他已经并非原先之自己,便是“只能模模糊糊之间知道这底下有东西”,但是叫他“确切的知道这底下有甚么东西”,确实力有未逮。 止能想办法打断了此事,可是想要打断了此事,他却是无有了实力,虽有办法,但是后果却重。 “倒是无有想到,我亦有一天,会如此纠结于一事之间。” 就在“老道人”想要做些“釜底抽薪”的事情之时候,他的手忽而的一顿。 随即转身。 他身后自然是甚么都无有的,望向了身后的时候,他所见便尚且光明,这阴山的“余晖”,尚且无有遮盖住“大日”的余晖来。 可是便是在这“空空荡荡”之间,“老道人”看到了“生机”。 “巧妙!奇妙的紧。” “老道人”嘿嘿一笑,束手不动了。 原先这顶住“永真”往前走的风里面,此刻却是多出来了些许旁的东西。 这风中多出来了些许“不和谐”的东西。 是风,但是天上的那团大日,此刻终究是徐徐落下来了。 无了“大日”,便是这个风,都无法在支撑“永真佛爷”进行了旁的甚么。 陆峰亦感觉到了这种变化,他不得不徐徐退下。便是陆峰一退下,对面的“阴山”,压迫力亦短了起来。 此地重新回归到了一种平衡之中。 在这个平衡之中,一位僧人站在了那“阴阳割昏晓”的地方,久久不动,直到“阴山”的轮廓将其遮住,但是“永真佛爷”脑后的“心灯”,依旧存在。 他在,“心灯”就在,光明依存。 “够了,永真佛爷哎,够了!” 便是这个时候,“老道人”方才走了过来,止直到此刻,他看到“永真佛爷”脑后的“酥油灯”,依旧万丈高大。 他说道:“永真佛爷的大勇力,着实罕少。” 换句话说,你胆子真大,陆峰闻言,摇头说道:“无是大勇力,止一颗慈悲心罢了。却无有想到,菩萨亦欢喜我的慈悲,应我的慈悲而欢喜,倒是出了些变数出来。” 当然出了变数,除了陆峰本来的“夜叉厉诡身”之中,多出来了“马头明王菩萨”的“意”,成为了其化身之外,此刻,“永真佛爷”他浑身上下所有“脉轮”之中,包括左中右三脉和身上的其余杂脉,都充盈这一阵一阵的“慈悲性意”沉积。 这是是诸多年内,诸多僧人和牧民,留在了“草原”的风里面的“慈悲性意”。 是“美好愿望”。 是对于佛和菩萨的“大皈依”。 是融入了“大日如来法性”之中的“莲花部法性”。 它在“草原上”,就是“风”,就是“六字大明咒”,就是“莲花部的诸佛,诸菩萨”,就是美好希望,就是一切。 就是陆峰此刻身体之中勾连起来的“法性”! 这般多的“慈悲韵”堵了过来,叫陆峰的脉轮,都有些淤积了起来。 这是陆峰以前从来无有听过的事情,并且陆峰背后的“酥油灯”之中,似乎有万千人在说话,在许愿,在祈祷。 这样的言语对于陆峰来说,并无算是甚么不可忍受的事情。 止这个模样,有些像是“万家生佛”,他自己就是那个“佛”,他如是站在此处,那“心灯”却久久不得熄灭。这个不得熄灭,自然是应其中添补着的“灯油”,太多了些,陆峰转动着念珠,便是感觉到自己“念珠”都有些阻塞了。 却是“大慈悲”太多,须得以“大智慧”为火,“大咒力”为风,自己的这身躯为锅子。 好好地熬煮起来。 将这些“大慈悲”,熬煮的和“大智慧”,“大咒力”相匹配不可。 “菩萨保佑。” 陆峰徐徐说道。 那“老道人”看到了陆峰的模样,听到了他的话语,自然是知道“永真”的身上应是发生了甚么,止“永真”不说,他亦不无可能会多嘴去问。 “叫老道长受惊了。” 陆峰说道,“老道人”摆摆手说道:“你这便是小觑了我,贫道却在你的心中,如此胆小不成?” 说罢了之后,他看着逐渐亮起来的月相说道:“如此一下,足可见永真佛爷的功劳。 你看着——” 他在原先那处走,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五步。 走了五步的距离,他说道:“五步之功,百年之功。” 陆峰不为所动,他说道:“并非是永真的功劳,这是菩萨的功劳。” “每一位菩萨的功劳。” 亦无可得知“老道人”是听懂了无,他说道:“如此来说,却是方便了贫道我,你且等等,贫道就为你厘清了这墓葬,掏出来了里头的墓葬主人在甚么地方。 还有,在你的脚下——” “老道人”指着那处说道,陆峰说道:“我也晓得。” 陆峰这一次的“资粮”,却是真的富余了些。同样,他可知道自己的脚下,亦一定是藏着甚么。 但是事情便是要一件一件来。 “老道人”用自己的双脚丈量了那后头的墓葬,并这月相,星象,亦是十分驳杂的“计算”。但是这些对于“老道人”来说,都无算是甚么。 无过是在心里走一遍罢了。 他却走到了一地,说道:“就在下面,七尺。” 亦不管正常高低的墓葬,是否如此,陆峰搅动此处,便看到了那地下的“桃木棺”!止这“桃木棺材”,已经近乎于“祭品”了。六根“棺材钉”死死的钉住了此物,叫里面的人,不得出来。 “就在此间。” “老道人”笃定的说道。 “此物会随着地脉,在这地宫之中不断游荡,甚至于可离开了‘地宫’,十分难缠。 但是终归,术士还是逃脱不得天理,便是在我们这些人眼里,使用了这手段,终究会遇见了灾祸。 便是遇见了我们,指不得便是他的灾祸,度过了,便有一线生机。 度过不得——” 度过不得,自然是一切都成灰灰了,止可惜他这一次遇见的劫难有些苦痛了罢。 他遇见了“永真”和“老道人”,这两位,便是任何一位,都不得逃脱。 陆峰连打开了“棺材”,看看其中到底是有甚么都无心念起,从那“棺材”底下,便生长出来了“冈措”,将这“棺材”俱都吞了下去。 便是和“护法神”去计较罢。 陆峰这一会,亦无有叫自己的“厉诡”动手,他亲自动手,那“老道人”便是想要帮忙,亦拿不动铁锹,此处亦无有多少铁器,陆峰伸手之间,自然而然便有了。 却并非是“无中生有”的手段。 却是“法性所化”。 于是乎,便见的在月下,一位“佛爷”手持着铁锹,朝着下面挖了起来,止这“佛爷”耕地亦是一把好手耶!这甩开了膀子,当真是比“牛马”还要好用,无须得多少时间,竟然在这底下挖出来了一个大坑!左右三四个人能并排进去,上下七八个人能脚踏肩站立。 这挖到了底下的时候,便是这土,都好似是被冻住了一般。 此时却还无有冻土哩!这是这土里面,都渗透出来了大量的“诡韵”,直到陆峰挖到了“正主”,却是一个大坑,空着的,里头是一个大树根造成的空巢。 陆峰便从上面跳了下来,“老道人”亦如此。 他跟在了陆峰的身后,此刻出现在陆峰面前的,是一道神龛,两道经幢,还有这神龛和经幢后面的“庙子”,长得和当年动画片大闹天宫之中孙悟空变化的庙仿佛。 不大。 陆峰站在了神龛之前。便见到这一道神龛之中,神像断头。 “是王灵官。有凶物折断了这神像的头——止也无是甚么大事,这灵官相之中早就失了神性,其中无有神灵居住。 当然,虽如此,可见的此物的凶悍。” “老道人”看了一眼,便知道这神龛之中的神像是甚。 陆峰闻言,无有言语,若是单纯的佛像有用,那么强巴菩萨的佛像之前,恶狼怎敢喋血? 倒是那庙之中,却无可得知是甚么,大量的黑色锁链绑缚在了庙子之外,将这庙子绑的“密不透风”。 陆峰从此间拿起来了一块土疙瘩,心念一动之间,此物就成为了一个“骰子”,随即抛出骰子,请问菩萨,止此物刚刚飞起来的时候,陆峰便已经知道了菩萨的心意。 他一步上前,手捏在了锁链上! 第543章 天时 地利 人和 “老道人”一语不发,如此在后头看着陆峰施为。 那些“锁链”,他都熟悉,俱都是从他们这些道观之中,由道士建造,在建造的时候,使用了“仪轨”,用了“虎血”,“朱砂”,再附和三分熔炉官气。最后再挂上了“降妖铃铛”。 用“符箓”贴上。 须得用此物来封锁住的物件,无一不是极其凶悍之物。再想起来其前面的“举动”,更显示此种的凶戾。 怕不是一只“厉诡”啊。 彼时又应这“阴山”,其实在中原,被称之为“妖山”。 ——原先的“阴山”,自然无可能挂上了“妖山”这样的名号。止现在,斗转星移,诸般一切都改变颇多,便毋宁说是“道人”,便是那些“风水堪舆之术士”都清楚,以往的诸多经验风俗,都不可全信。 山非清山,水非良水。便是以往的“洞天福地”,都有不可思议之厄难产生,最先出现,叫那些隐士道人措手不及,更遑论是那些“山脉”。 早已变换人间。 却不说“老道人”盯的仔细,止说前头的陆峰。陆峰的手触摸在了这锁链之上,便听到了自己虎啸龙吟,便是这“锁链”,也有些滚烫。 那声音威严,铁索烫手。 对此,陆峰无有甚么表示。 便是自己脑后的“心灯”之中,数不清的诵念长佛的声音,都不可计数,止其中多加了几味声音,又能算得上是甚么? 至于发烫,更加不值一提。 陆峰将其所以“打开”,叫这锁链都被捏的扁扁的,随后往左右一拖拽而已。 随后推开了这门。 里头传出来了一股子发霉的老味道,叫人十分之不喜。 庙子的门里头,黑暗,空荡,仿佛是另外一处幽静的空间。 止这些黑暗在陆峰的眼睛之中,并不算是甚。 他睁开眼睛看,里头都无有长物,连神像都无有一个。 止在里头的墙上,挂着类似于“灶王爷”的图,在这“灶王爷”一般已经失色的图下,还有低矮的案几。 在案几上,是三清铃,桃木剑,还有些算卦求谱的卦筒。 陆峰不动声色的将这“神像”卷在了自己的袖子里头,至于桌案上的东西,一件都无动。 初步看上去,此处完全就是一个正常的,庙子的模样。 止这个庙子比较小,所以法器在前头,人居住在后头,往后便应是庙子之中的庙祝居住的地方了,但是陆峰可以确定,此地是完全无有了“诡韵”的。陆峰绕开了此处,朝着后面看过去,但是还无有挪动一步,就听到了外头风的呼啸。 有一大片阴影过来。 他打开了此间。 “诡韵”便来了。 “老道人”原本还在外头站着,在那里用自己的手作“算盘”,算着甚。结果这“诡韵”一来,他几步就闯了进来,看着眼前的如是场景,他开口便说道:“我晓得了,我晓得了。 这锁子锁住的,不是里头的东西,是这外头的东西。 这打开了此处,却是叫外头的‘人’,闻到了里面的味道。 这是要来抢了。” “老道人”说话之间,两步便是转到了后头,随后出来说道:“果然,果然,永真佛爷,你且来看。” 陆峰往后面看了一眼,并无稀奇之色,他倒是听到了这身后的风,吹得更加的喧嚣了,连那皎洁的月,都要遮盖。 他陆峰就着这后头的腐烂发黑的席子,朝着里面一卷,往自己的腋下一夹,转身就出去。 但见四周野天,苍穹之下,蓬草飞折。 在他的头顶上方,便有某一物,阻碍的了大月之光。 便一句话都不说,也无有坐在白玛的后背之上,而是直接化虹而走,甚至都可带着自己的“护法神白玛”。 至于他腋下之物,此物却十分之重要,陆峰不能将其留给任何一个人。 陆峰自己就有用。 便是在陆峰化作了“虹光”离开的时候,“老道人”还在下头,无有上来哩。他都未曾说话,就被拉扯着走了。 ——他到底和陆峰手中的“瓶子”都是一体的,瓶子走了,他自然亦就走了,脱离太远不得。 所以便可见到他在风中,五官都分离了,被拉扯着走。 “哎哎哎,永真,永真。” 他便有些模糊不清的样子,止可惜陆峰亦无有停顿下来的打算,他却是无力再斗了。那处地方,地势十分的“蹊跷”,若是被留在了那处,不须得多少时间,“阴山”上倾泻而下的“厉诡”,就能叫陆峰埋在那处。 他毕竟已经再难招出那一阵“菩萨”的“风马”了。 就在陆峰行走之间,这“风”来的凶狠的很,“诡韵”藏在了风中,一股子一股子的风吹过。随即,放在了案子上的,陆峰无有带走的“三清铃”开始响动了起来。止响动了一二,就化作了“齑粉”。 连带着旁边的“桃木剑”和底下的案几,都在这一阵晃动之间,化作了“齑粉”。 悄无声息的无了。 这便是陆峰无有带走这几物的原因了。 这些东西之中,就是有一股子“气”承在其中。但是现在,这一股子“气”,留在了此处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气消了”。 东西就无了。 载体,其实并不值得一提。最为重要的那“灶王爷”相,早就被陆峰带走,便是须臾之间,化虹来到了庙子之外,便是他这个“总法台”,亦无有直接越过了庙子,而是在庙子之外停顿了下来。 往后面遥遥的望了过去。 远处,阴山依旧在,止依旧那般的“巍峨澎湃”,不可小觑。但是过了今天,陆峰哪里不知道,“阴山”是“阴山”,“草原”是“草原”。 “密法域”是活的,“草原”亦有自己的“意志”,“阴山”更是蠢蠢欲动,越是和“阴山”牵扯的深厚的“厉诡”,越是从山上下不得!如此一来,陆峰是心中有数了,既然这“厉诡”来自于“阴山”,那么它在“草原”之上,就是施展不开的。 故而在“草原”上,他须得担心的“厉诡”便是“长生天的游骑兵”,“理藩院衙门”,“永昌当”。 知道这些,便已经足够了。 ——其中奇特的是“永昌当”。 之所以说它尤为奇特,应这个“当铺”,它无止于是可以在“草原”之上纵横。 它是在不断的“称量”,“买卖”,十分古怪。 便是在陆峰回头望着的时候,那风亦止能不甘心的在那周围袭扰一圈,最后不得不回去! 陆峰自己则是在庙子之外,彼时,他终于是将两件棘手之物放在了自己的眼前,此二件,无一简单之物。 这二方宝物,一方便是那叫许多人“束手无策”的“瓶子”。 另外一方,便是他草草用草席包裹了的物件。 看起来如人。 陆峰将其解了出来,便见到了里面的“断头神像”。但是陆峰在里面察觉到了一丝完全和“诡韵”不同,和“傩面”亦不同的“气韵”。 “六两三钱龙虎气,此物乃是镇国神像体系之中的神像。 止可惜,看来最后亦是被毁掉。” “气喘吁吁”的“老道人”前来,陆峰看了一眼,无有说话,其实这一抹真灵,如何会“气喘吁吁”哩?无过于是“拟人”罢了,就是一种手段。 一种叫自己“还是人”,尤有“人性”之手段,一般情况之下可用可不用,但是到了用的时候,便可知道——越是缺少了甚么,便是越是要强调了甚么。 那便说明,这“老道人”的“人性”,已经淡漠了。 “镇国神像体系,那又是甚么?可详细说说。” 陆峰问道,他头一次听到了这样的言语,在“密法域”,其中“中原”的过往,亦是“密”。 好在他现在有了一个可以看到了“中原过往”的“窗口”。 他蹲下来看此物。 此物应是泥塑木雕,但是十分的精美,可以看到,在他的身上,无论是穿着的衣、甲胄,还是小细节,都是用心的。 他身上的甲胄,有些像是“天王甲”,是“幻想甲胄”的一种,上面应是曾经涂抹了颜色,可惜的是,此刻这些“天王甲”的颜色,都不可见了,有些可惜。 想来应是“朱红”这样的颜色。 十分凶猛,狠厉。 有了“威严之相”。 “老道人”见状,亦不藏私,说道:“所谓的镇国神像体系,其实是一个已经废除掉的体系。 这便是一位有诸般有能力,有超人想法之人,想出来的一种对抗厉诡神魔的手段罢了,便是到了前朝,那些遗留下来的手段,并无有镇压‘厉诡’,于是乎,当时的太祖皇帝册封了天下的城隍,便是以上到天庭,下到道家神灵,再辅以城隍体系的手段,镇压全国地脉。 以王朝龙虎气和诸般风水堪舆手段,制造出来了‘神像’。 用以化作大网,镇压天下‘厉诡’。 止初时,自然是起了效用,便是在我等祖上的记载之中,效用非凡,但是这个效用,亦不过是有用了一甲子。 一甲子过后, 便是许多‘镇国神像体系’,都出现了差异,却难以修补!这个难以修补,非是出自于工艺,是整个神像体系,便是如同一张完整的大网,所以若是这小神像出现了差错,亦是可以修修补补,但是大神像出现了问题,一溃烂,便是糜烂百里,乃至于千里。 无法修补。 从上到下,都出现了诸般咄咄怪事。 便是这体系,维系了百年之后,到了我们师爷的时日,亦是断绝了。 止在一些地方,还是有神像的。 从此物来看的话,此物品级不高。” “老道人”亦和陆峰一起,蹲了下来,不断的抚摸着此物说道:“并非是甚么厉害的神像。 那‘王灵官’,应是后来之人,塑造了这般一个神像,放在了庙子前面,聊以自慰。毕竟到了那时日,便是这不甚厉害的‘神像’,亦还是有些作用的,但是那自己造出来的‘王灵官’,并不属于‘镇国神像’体系。 甚至于生捏出来,无有装脏开光,甚至在彼时还是有害的,会有‘厉诡’入主,却成了害人的玩意。 若非是这真正的神像之中,‘龙虎气’无有散开,这‘王灵官’就不止是断首了。 此物应是放在了县城之中的神像。 便是放在了‘县城’之中,亦并非是正神正位。 其上‘龙虎气’,都不如‘孔庙’的‘三圣’,用以维护一县平安,都有些吃力勉强,故而很可能是某一地的‘城隍’副手,是‘文胆’的‘擒妖将’。 这样的人,是不得叫‘王灵官’为他守门的。 若是‘王灵官’的镇国神像出现在了门口,那便是道家的神山大岳。” “老道人”说罢,神色复杂,应他看到了“永真佛爷”蹲了下来,仔仔细细的看着此物,陆峰由衷说道:“果然是江山代有人才出,便是我,自然也是无有那么大的气魄,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体系的。” 他如是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神像”,忽而手一招,竟然在他的手中,出现了“傩面”,陆峰竟然是将“傩面”徐徐放在了此神像的“脸上”。 比划了一下。 随后点头说道:“合适,合适,很合适。” 然后将此物拿了起来,复又拿出来了瓶子,这一番他最重要,自然就是手中的这个“瓶子”了!陆峰说道:“‘老道长’,便是到了彼时,我们之间止二人。 此物,可销毁么?” “老道人”目光复杂的看着此物说道:“可。” 陆峰说道:“如何?” “老道人”说道:“无非是天时,地利,人和。” 陆峰说道:“那‘老道长’,你们当初寻得的方法是甚呢?” “老道人”说道:“自然是‘地利’。” “老道人”说道:“此番天地剧变,自然亦有些地方,连‘厉诡’,都不得逃脱,止这样的地方,极其危险,便是将其放在了其中,便是这‘瓶子’,亦可销毁。” 陆峰说道:“那在‘草原’上,亦或者是‘密法域’,何处有这般之物?” “阴山之中便有。” “老道人”说道:“止进入不容易,便是有了天大的本事,也难以进去。 可是若是进去了。” 他缓缓说道:“却是绝对出不来的。” (本章完) 第544章 调和 听到了“老道人”说的话语,陆峰回应说道:“老道长这言语说的,既然绝对出不来,那么又如何肯定这‘厉诡’去了彼处,便不得回归了呢?难道亦是占卜?” “老道人”呵呵的笑着说道:“卦象是无可能骗人的。 天地有常,我们汉人亦不是痴呆愚昧之人。 ——我告知于你的这一个方法,便是出自于中原更早的朝代,那个时候,应是宋朝,便是出了另外一些人,算出来了这天地之漏,故而可以将这一些‘厉诡’,送到了‘天地之漏’中,也是清明了诸多时日,直到现在,亦是过了几百年,也未曾见过那些‘厉诡’和天外之物,重归于此地。 可惜,那一条路后来越发的凶险。 便是我们,后来连路都走不通了。如此却是我们这些人的不是,无有继承了师祖们的道行,但是这一方法,迄今亦有流传,在一些古寺、古观之中,亦常常可见一些密图,便是他们通往了那天地之漏的地图。 到了‘草原’上,当年我们几个老骨头里头,倒是有一个,精于此道。 故而我们在走之前,倒是也算了算,发现在草原上,乃至于在密法域之地,都有了这般地方,可以叫人将东西放在里头,但是无有等待我们几个老骨头决定施展了甚方法,便是依你所见的,都遭了祸事,指不定我们几个,自己都成为了别人的祸事。 便是那图,我倒是还记得几个,此地是‘十方狮子林’的话,阴山之中便有一处。” “老道人”如此说道。 陆峰对此不置可否,这听起来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但是“埋葬”。 那三件事情的“埋葬”,是否和“老道人”说的一样,是寻找到了一处这般的危险凶恶之地,将“瓶子”放在了其中呢? 陆峰如是的看着瓶子。 可是若是如此——却未免叫陆峰想到了旁的事情。 这件事情,这样的护送瓶子的队伍,是谁可去呢? 谁能保证叫其往出去送的时候,人是霍比特人,结果还无有到了“末日火山”,那护卫的人却变成了“咕噜”。如此一来,东西尚且无有送出去,反倒是培养出来了另外一只“厉诡”。 殊为不智。 若是旁人不可相信,那就要换成陆峰自己过去了。 但依照了前头所言,他一去不回,三个誓愿无有完成——他出不去,亦回不来,真个落在了此地,却失了他的“出离之心”。故而将此瓶子丢在了那不可回之地,是一个办法,但无是现在的好办法。 便是这诸般的念头流转,也止是瞬息之间,在此期间,陆峰心中无有任何一点点对着此物许愿之想法,止要佛心没有到达永不退转的程度,便一定会在某一个时刻,心生邪念。在此间隙,陆峰便用“厉火咒”,凶猛的大火灼烧着这瓶子,烧的这瓶子红堂堂的。 旋即等到了这“厉火”熄灭了之后,这瓶子又恢复了正经模样。 无有一丝变损。就算是用手去触摸,都和前面一般无二,就好似前头的“厉诡”,都是幻梦一样。 ‘就将他暂时缉留在了我的身边。’ 陆峰念头响动之间,已经想明白了此事。陆峰和“老道人”一边说话,一边做些自己的事情。在确定了自己的“猛火咒”之中的“厉火”,还有诸多密咒都无法摧灭掉“瓶子”之后,陆峰端详起来了另外之物。 特别是“擒妖将”的“泥塑木雕”。 陆峰是翻来覆去的看。 止观察着此物,陆峰心中已经初步有了念想。此物打造的不算是十分的“精美”,特别是在“精”上,无有太多的说法,许多地方都可见其“囫囵了事”的情况。 可是它到底是一个王朝底蕴的体现,整个体系亦镇压了中原那么多年,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其物更是受到了香火,上有“龙虎气”所镌刻之咒文。 虽然和陆峰修持的体系不同,但是很多时候,“大智慧”有了“大”之后,亦在上面有许多的共同之处,可以叫人发现,陆峰发现,此物的确是一件宝物。 被“厉诡”所追寻,其实陆峰亦可用。 ——‘倘若是以此为化身,将傩面分了出去,亦是解开了升仙尸解的一道因果。 如此分割了出去,却不美好? 止须得将其再带到了身边,仔细的思索思索此事究竟如何做才对。’ 陆峰如是想到。 便是顺着这个思路继续往下推敲,却是有人开门了。 原来是夜已经过了,虽然天还无有亮起来,但是到了扫地,做活,开门,念经的时候了。 这陡然打开了门,看到外面站着一人。 本来就惊。 再用手中的灯见到了那人是“总法台”,那小僧人吓得魂魄都要散飞出去,却被陆峰伸手在他的头顶之上抚摸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叫他回魂了。 否则他的魂魄真的跑出去,却是一件坏事,陆峰似乎对于这些,早有预料,应在门口,其实就已经听见了这脚步声响,还有连天的哈欠。抚摸了这小僧人的头顶,便是一场赐福了。 作罢,陆峰却看到还有两个人在那处等他,就跟在这小僧人的后头,半藏在了黑暗之中,脚步声音轻的很。 几乎相当于无有声音。 当然,这两个人,亦都是他。 一个负责教育“才旦伦珠”,另外一个负责教育“真心乌察苏拉”。 他们现在来寻得陆峰,自然是应他的两位弟子,都知道他来了,想要请他过去。 有些话语,想要敬告于他,陆峰闻言,其实早就知道是甚么事情。 但是他却还是要看看,这件事情,到底如何。 …… “如此来讲,是你二人都察觉到了些许问题,便是叫了真心戒律长老过去看看。 长老却无有发现了事端,故而将此事暂时搁置了下去。” 不多时,陆峰便已经来到了精舍之中。 止这个时候,大日有了二指宽。 陆峰自己坐下,便见到了自己的二位弟子。 还有庙子之中的“戒律长老”在一边。 “真识”上师如今是庙子之中的“戒律长老”,虽然无有牙齿,但是他身上的“水烟”味道,还是比较“醇”。 “都坐下说话罢,都杵在了此处,却将这大好的天日都遮住了,来来来,都过来,都坐下。” 陆峰对着他们说道,却是叫他们都坐了下来,再打开了窗子,叫外面这凛冽的风进来,叫此地的空气都清新。 便是以往如何,现在“永真”到底就是此地“总法台”,他的言语就是“戒律”。 于是,大家俱都坐下。 “真识上师”亦回应陆峰的话语。 “我亦的确听到了消息,止我后来去看了,每日去送饭的僧人,的确是偷吃了些饭食,但是亦无有诡韵在他身上。 至于说的,‘刘六观’所在的房舍,我也去看了。 里面陈设排列,都和以往相仿佛。 唯独有一件事情,便是里头无可的见了‘刘六观’。 止二位佛子俱都言语‘刘六观’是在里头,在庙子上头有一只‘厉诡’的影子。 是我学识不够,看不出来。” “真识”上师看起来极其的惭愧。 陆峰无有言语,严格来说,“才旦伦珠”和“真心乌察苏拉”,尚且不可叫做“狭义”上的“佛子”,当然,是可以称之为“广义上”的“佛子”的。 特别是“真心乌察苏拉”,身份上还是有些瑕疵。 但是还是那句话,无论有多少戒律,“大佛爷”的言语,就是“戒律”,陆峰闻言,并不着急自己过去,应他的两个弟子说的都很清楚,“刘六观”是被“困住”了,如此这般来说的话,他此刻应无恙。 ——他上次亦是看到了这个情况,他留给了“刘六观”的保命之物,都安安稳稳的,好好的。 所以他无事。 陆峰叫“真识长老”过去看了。 现在便是陆峰要听听他的两个弟子,两年“无见”,都成长到了甚么程度。 他拉着“才旦伦珠”的手问道:“才旦伦珠,你是如何知道了那边的事情哩?” 陆峰先问“才旦伦珠”,“才旦伦珠”再三礼拜陆峰之后,方才说起来了这边的事端。 事情不大,很简短的一个故事。 “老道人”在一边看,他虽然已经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可是他的眼力还在,见到了这两个孩子,他亦啧啧称奇。 原来道是这个僧人,已经有些说道,可是现在这般看起来,这个僧人的这两个后生,方才是有看头的。 陆峰无搭理“老道人”。 他说道:“如此言语之间,我倒是明白了些。 是你做了一个噩梦。 在梦中,你见到了大日被笼罩住了,就是有个‘人’飘在了天空上,挡住了大日的光辉。 你便自行在庙子之中走了一圈,寻到了一处地方,看到‘刘六观’是在人的肠肚里头,正在被徐徐消化。 如此,是不是?” 陆峰温和的问道。 “才旦伦珠”小大人一般的对着陆峰说道:“是,佛爷。” “你的事情我知道了,不坏,不坏。” 陆峰继续抚摸着他的天菩萨。 其实现在陆峰已经可以做一个“金刚上师”了,为眼前的这个小僧人进行“灌顶”了。 在显宗经文的学习之中,像是比较规范的“扎举本寺”,像是“才旦伦珠”这样的小沙弥,学经僧人,都是采取的“大班小班制度”。 是在“康村”之中有“大班”,有“小班”。 “大班”就是学习某一门经典,须得几年,小班就是这大班“经典”的进度班,有前有后,这个过程是须得八年到十年——单纯学习的时间,若是有钱做“布施”,并且自己寻找教师为自己小班传授的话,这样的过程会短一些。 “才旦伦珠”完全不一样。 他是完全的“小班授课制”,甚至于是“单独授课制”,“一对一面授”。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才旦伦珠”学习的快,亦是应有之理。 况且,他的这个弟子学习,也绝对无止是他这个“教师”教育的有多好。 更多的原因,还是在当年陆峰带回来的“莲花钦造法寺”的那些传承法脉之上。 陆峰自始至终都很清楚——那些“莲花钦造法寺”的“执念魔”,代表不得“莲花钦造法寺”。 甚至于他们都代表不得“经论院”。 他们止是“执念魔”,若是“莲花钦造法寺”的“法王”再归,亦是无可能承认“执念魔”是一座寺庙的传承守护者。 整个“莲花钦造法寺”那偌大的寺庙,其余的法脉,各色的传承,俱都在那废墟处,是陆峰在冰雪底下带回来的。 故而陆峰的这位弟子,“才旦伦珠”所学习得的,也可能是“真正的人间伏藏”! 但是陆峰从来都不问这个。 这是“才旦伦珠”的缘法,无是他“永真”的“缘法”。 是他从冰雪之中,将那些“经藏”和“佛像”带回来的不假。 但是“驮马”未必做的了主人。 “密法域”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无是你的就无是你的,哪怕是你侥幸见了,也会被挖掉了眼睛。 止叫你做一个驮马,无有最后杀了将皮子做了袄子,已经是开恩了。 陆峰转动着念珠,有些事情,他心知肚明。 知晓了这些,便不再问了。 这应是“预兆梦”。 故而他看向了“真心乌察苏拉”。 对着“真心乌察苏拉”说道:“那你又是如何得到的呢?” “那处的风被吃掉了。” “真心乌察苏拉”的言语更加简单。 陆峰抚摸着她的脑袋,对着她说道:“好呀,好呀,你也听到了‘风’的声音。 除此之外,你还听到过甚么么?” “真心乌察苏拉”摇了摇头,说道:“庙子之中的风一直都和煦的很呀。” 陆峰亦是教育过“真心乌察苏拉”的。 止后来发现,却还是从旁辅助的好。 “真心乌察苏拉”的起点很高,她学习的也是另外一种东西。 更像是当年被“佛法”驱逐的“巫教”。 “是啊,庙子是殊胜的。” 陆峰问清楚了事情,这个时候,其实已经有人出去处理接下来的这诸般事情,他送二人离开,“老道人”说道:“便是我在当年草原上的僧人比现在春秋鼎盛的时候,都无有见过这样好的两个胚子哩。” 陆峰闻言,却是伸出来了自己的手,叫自己的手上多出来了一团火,对着“老道人”说道:“老道长,你看着我手中这一团火,是否繁花锦簇,烈火烹油哩?” “老道人”看了一眼,无说话。 无过于是“无根之火”罢了。 他说道:“你这个僧人啊,忽而又无趣了,打趣你也不得,你看看你的这个样子。” 他是这样说着的,陆峰则是端坐在此间,要完结了庙子之中的事情,止这边事情完了,他方才会回到了“坟场”之中修行,两年了,“乌夏帽子大佛爷”还无有归来。 他到底是被甚么,绊住了脚步,不得动弹? (本章完) 第545章 讨债 “密法域”之中,遍布危机,便是说“乌夏帽子大佛爷的执念魔”,他若是去了甚么他也不可得去的地方,亦会“圆寂”。 就算是他不回来了,也无是甚稀奇古怪的事情。 陆峰这边,“真识”上师受陆峰加持,手持密咒,武朵玛,徐徐离开了此处,救出来了“刘六观”。彼时“刘六观”脸色都已经煞白,黑眼圈重的很。 但无有大碍。 此处毕竟是庙子之中,陆峰尚且给了他诸多保护,便是那“肠胃”,亦无过于是一种“由虚到实”的“幻梦”罢了,它在庙子之中如此时间,尚且不能叫他化实,消化不得他一个大活人,止是吸收了些精气元神罢了。 虽然这样的场景折磨,对于一般的僧侣来说,也有危险,毕竟亦是一个“水磨工夫”。但是在“草原”上,这的确并无算是甚么,甚至都不如害了一场疫病。 故而他止是疲惫,亦无会留下来别的后遗症。 陆峰也无有去做甚。 此事的根基弊端,无是在庙子之中,也无在“刘六观”的身上。 此物的根基其实还是在“坟场”旁边那处,是“方隅”的脊椎大龙,和九座大日之间的争斗散发下来的余波而已。陆峰将自己手写的“咒轮”挂在了“刘六观”的身上,此事就已经罢了。 出了那“肠胃”,止须得吃饱喝足,多晒晒太阳,在“十方狮子林”之中多听听经,即可痊愈。 连一副药也无须吃。 这一会,考校了这两弟子的学问,陆峰满意了,他重新为众人诵经上课,在此间耽搁了一二天,就回去继续修行了。 “老道人”自然是跟着陆峰一起走的,到了地方,看到了陆峰简陋的“道场”,他都不惊奇。 对于这些“僧人”会选择凶恶险地,坟场修行,他们都是知道的。 止见到了距离他“不远”的这场景,“老道人”方才有些动容。 他说道:“永真,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说不得胆子的大和小。” 陆峰如常的说道,他将旁边“藤箱”之中的书籍都拿了出来,说道:“既然想要修行,自然是要效仿了以前的大师,贤者。 此地亦止是看上去有几分危机罢了,真正危险的,却无在此间,是在彼处。 就在这村子之中,却又有了一份壁画。这些地方,止这壁画,方才是最凶险的。 此壁画之中,是海神的脊柱大龙,擒拿九日的场景。 止须得看一眼,便永生永世不得遗忘,止要心中有了一点点的破绽,那么便会被这‘厉诡’寻得了时机,化作了一方沃土。” 一边说话一边做事,到了此间,陆峰亦不怕“老道人”听到了他的话语,忽而就化作了白骨建木。 此物固然凶险,可是相比较于依附了瓶子而生的“老道人”来说,二者依照陆峰目前来看,都是“半斤八两”的凶物。便是“老道人”的心智都生灭了,也应属于“瓶子”,并无可能属于了“海神方隅”。 这“瓶子”和“方隅”,并非一路。 “老道人”闻言,登时脸上都露出了复杂之神色,他徐徐说道:“你可知道天地之漏,就有一地,在于你说的这方隅所属之土? 止那个时候,在泉州,便有一座古老寺庙,这寺庙香火不旺,却重要无比。 方丈为国师,穿朱紫袈裟,便是泉州大小官员见到了这僧人,亦要称呼他一句‘国师’。 在这庙子之中,止有一些人,才可称之为放魂僧。 止这些僧人,放魂,放的自然便是‘厉诡’。他们将‘厉诡’妥善的封存在了容器之中,选好了年月日,随后出海,在海图之中,寻得了天地之漏,将其送了出去,本来便是在路上,可以求了海神保佑,叫这一路之上,凶险灾厄暂平,叫他们可以平安的将其送出,随后回来。 但是后来,海神亦成了‘厉诡’。 这一条路却走不通了。” “老道人”知道的的确多,将许多事情都可娓娓道来,慢条斯理。 陆峰听到他说罢了此中言语之后,开口问道:“那后来呢?那座寺庙如何了?” “老道人”说道:“和‘厉诡’扯上干系的东西,哪里来的好下场呢? 止后来那一座古老寺庙,亦消失在了海上。” 陆峰说道:“海上?那一座寺庙,是在海中?” “老道人”说道:“自然无可能是在海中,是在山中。 所以亦有人说,是应这一座寺庙之中的僧人,去过了太多海路,导致了此间事情的发生。 被‘厉诡’盯上了,自然而然便无了。倘若是依照你的言语所说,那么那壁画上的场景,应是方隅和九天的事情。 是方隅盯上了九天,想要将其摄拿在了自己的身体之中,成就唯一,止如此,此物出现在了此地。此地难道还有海不成?” 说话之间,他便是见到了眼前的僧人从自己的帐篷上面,拆下来了帐篷骨。 这便是真正的骨头。 便是这个骨头在他的手中,很快就化作了一物。 中空的笔杆子。 随后,他见到了眼前的僧人口诵密咒,消失在了此间,等到他回来之后,手中已经多了一杆子毛笔。 “老道人”忍不住说道:“你这个样子——你方才是去了何处?” 陆峰坦然说道:“自然是去了‘尸陀林’之间。 此处有海子,但是无有海。止这也是依我以往的见识所说的言语罢了。 有许多无人区,已经多年无有人去过了,要是那处有了变化,我也不知。” 说罢了之后,他开始素描起来了一物。 却无是在素描其余,而是在庙那“擒妖将”之上动手。 在这“龙虎气”造成的咒文之中,篡改了这“咒文”。这要是以往,自然是不可得,哪怕是他这样的“大僧侣”在这复杂的体系之上动手脚,亦是会受到伤害,可称之为“反噬”。 止现在,连体系都无了,便是一具“空壳”又能如何? 便是一个完整的“城隍体系”的“城隍”,亦不见得可以拦得住陆峰。 听到了“永真”的解释,“老道人”无有言语可说。 他就如是的看着“永真”动作,“厉诡”想要的身子,陆峰自己却已经要了,等到他将“傩面”扣在了此物之上之后,那“傩面”竟然如同是流水一样,缓缓的渗入了此间。 随即,这“泥塑木雕”,开始变得活泛了起来,像是一具尸体一样,躺在此间,陆峰盯着此处看,却看出来此物无是甚么大事。 有了模板,事情便快要成了。 止这个“快要成了”。对于一位已经经历过了几十年用功读书的上师来说,这个“快”,亦在常人眼里,快不得哪里去。 时光漫漫,止苦熬而已。 …… 却不说此处。 便是“十方狮子林”之中,却要比“坟场”祥和太多。 这日头正盛。 “刘六观”裹着毯子,坐在了屋檐之下,晒着太阳。 便是听到了耳边风中传来的“诵经”声音,他亦平静了许多,这一会他也不去思考了,止稍微思考一下,便头痛欲裂。 这是快要伤到了本源,须得好好将息将息的模样,打了两个喷嚏。 “刘六观”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态平和的很。止就如此的坐着,在他的身边多出来了一个胖大僧人。 “巴图”。 他便被“真识”长老留下来,专门用以抬着那椅子,将“刘六观”送来送去。二人就如此坐着,都不说话,止有点些微“吧嗒吧嗒”声音。 是“巴图”在偷吃东西。 “刘六观”不吃,他无有一点胃口。 过了半晌,“刘六观”从“假寐”之中醒来,他有些昏沉,但是却敏锐,他说道:“‘巴图’,此间是不是起了风了?” 此时尚且无有到了下午,便是起风,亦不应是在此刻起风。 “巴图”竖起来了耳朵听了听,说道:“是耶,还有些头口铃铛的声音哩。” “去看看,去看看。” “刘六观”忽而心中起来了一丝丝不好的念想,忽的对着“巴图”说道。 “巴图”依言,不过在走之前,却是将“刘六观”抬到了屋舍之中,他的手中是一根新“降魔棒”,止这个“棒子”上头,却是“龙王厉诡”,是“永真佛爷”的“护法神”。 他拿着这“降魔棒”,从此间走了出去。 其实亦无是他一人听到了声音,门口的僧人,是最先听到了声音的。 已经许多年无有这声气了。 但是奇怪的是,庙子前头,这一番出现的却都是声音,见不得人。都不晓得这个声音是从什么地方传递出来的,僧人们自然面面相觑,心中有些不安了起来,有人像是小羚羊一样,跳进去去寻找“戒律僧”,“真识长老”带着戒律僧出来,止见得“真识长老”手持戒律铁棒,在他的身后跟着几个特意挑选出来高大胖壮的喇嘛,跟在了他的身后。 一行人走出来,便是听到了这声音,“真识长老”脸色微微变了。 “无碍,你们都回去。” “真识长老”摆手说道,其余的僧人自然都礼拜离开。 等到了所有人都回去了,“真识长老”却拿出来了自己褡裢里头的一把子灰,就如此的撒在了地上。 就见得了地上出现了些许污黑的脚印。 就连“真识长老”都觉得周围的风,似乎有些喧嚣和寒冷了。 便是在此时,“经论长老”急匆匆的过来,他来到了此间,看到了地上的这“脚印”,脸色亦有些变化了。 二位站在一起,却也无须得后勤的仓禀长老。“仓禀长老”此番,都几乎是在“养老”了。止他却遇见了好时候,无须得被送到了外头的“寺庙”之中,但是亦无有别的事情去看,每一天止是做些学问,仅此罢了。 “经论长老”低声说道:“你可能看出来,是有甚么东西来到了庙子外头?” “真识长老”从自己的袖子里面掏出来了一物,却是一张票号银票,此物便是方才藏在了脚印之下,“真识长老”无要别人看到,自己小心拿走。 “讨命诡。” “经论长老”见到了这“讨命诡的银票”,脸色便是难看的很了。 “讨命诡”都是“一阵一阵”,忽而出现,忽而消失的“厉诡”。 其中出现与否,都会有一个间隔。 可是此番看起来,这“讨命诡”却完全无有了“间隔”,如何先是走了没几天日,却又来了? “真识长老”无有说话,他止叫人骑上了快马,去周围的几个村庄过去看看。 看看有无发生了甚么别的事端。 到了晚上,庙子们虽然是关闭了,可是“真识长老”带着好几位高大的“戒律僧”都站在门口,等到着他们回来,此间倒好,无有发生了旁的事情,晚上那“铃铛声音”亦响。 却无人死亡。 “开一场法会罢。” 第二日一早。 留在庙子之中的“永真佛爷”说道。 开一场“法会”,损耗甚糜,止如此也顾不得别的了。 便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也算是苦苦熬过了旬月时间,除了两位“永真佛爷”留下来的“教师爷”,却是一位主掌此间的“永真佛爷”,亦都不言不语,他们是“永真佛爷”的法性所化,却终究并非是“永真佛爷”本身。 至于“黑天红莲大法师”,却还有自己的事情在做,那逐渐热闹起来的“庄园”,“龙出气山口”上的人烟,便是“黑天红莲大法师”的所做之一。止此间,看上去就十分的不凡,“黑天红莲大法师”却更有更多的事情要做,他在“阿布曲州”,亦是要做一位“大土司”。 止想要如此做,亦不得简单,“阿布曲州”亦并非是甚么良善之地,单单是陆峰学习出身的“无尽白塔寺”,就有诸多因果。 故而“黑天红莲大法师”,亦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却还是“才旦伦珠”说话,“真识长老”得了消息,亲自出去,见到了路上多出来的那一条隐约的路。 之所以说了隐约这个词,自然是应此路是半埋葬在了草场之中。 是“草原”上从来未有见过的“黄土古道”。 见到了此物,“真识长老”骑在了马上,不言不语,在他的身边,马儿有些不安的踢踏,“真识长老”无有想要去踏在了此地上的打算,直到他在路边,见到了一只“泥马”。 (本章完) 第546章 赎买 却是真正的祸事到了矣。 “真识长老”观着此物,便是觉得浑身寒凉,他拿出来了“盐巴”,在此处做了一个“樊笼”,随后无有动此物,催马回去。 事关重大,却是要一群人做个决定。 便是在回去的时候,天开始下雨了。一场秋雨之下,整个寺庙之上,更显寒冷。 此地的“草原”,是无有正儿八经的“秋天”这个季节的。 这一场雨落下来,不须得多少时日,便会有大雪落下,寒风吹来百草折,所以庙子之中一些地方已经有了“火盆子”。特别是一些年老体弱的僧人房舍之中,也有几个火盆,叫里头的僧人稍微舒服些,就算是寺庙之中的僧人,算是此地的“中产以及中产以上”,尚且如此,其余之人面对寒冬,可想而知是一个甚么样子的情况。 止可惜啊,就算是有了“火盆子”,此地是无有“精炭”。故而这些僧人便是想要“享受”些“炭气”,都“享受”不得,留在寺庙之中的“永真佛爷”叫“真识长老”将那物带了回来,那“泥马”就落在了地上。 四位僧侣都在此精舍之中。 观看此物。 半晌,三人都无有开口,其中“仓禀长老”十分的萎靡,来此处止是为了表格态度。止此处就就可以看出来,这位长老,他的时日真的无多了。 他将自己坐在了一堆毛毯、衣物之中,整个人都十分的瘦小。 一只手徐徐的转动着念珠,露在了外面的肌肤,已经止剩下来了一层皮子,上面咖啡色的斑纹到处都是,整个人都散发出来了一股子浓重的“死气”。便是四个人在场,都说了话,他亦无有言语。 嘴巴开阖之间,似是在念经。 这个屋舍的火盆子,便是在他的身边,靠近了他,叫他半梦半醒。 “真识长老”将自己所过的事情俱都说了一遍,便看向了上头坐着的“永真佛爷”。 他知道这“永真佛爷”,亦止是“永真佛爷”留在了此间的一尊“化身”罢了,可以当做是一只“眼睛”。但是他无可得知“永真佛爷”现在到底大咒力如何。短短几年的时间,“永真佛爷”,已经化作了他不认得的模样。 是一位真正的“活佛”了。 “永真佛爷”感受到了“真识长老”的目光,他坐在了上首,身上便是穿着一件僧袍,盯着那物,“永真佛爷”说道:“你说的那古路,我们应是无力阻拦了。 便是将那一处围了起来,不许叫人过去。现在却是快要到了落雪的时候了,草原上已经忙了起来,便是要叫人去开了法会,驱散了这寻常的雪,不可叫人都遭了雪害,把庙子之中的僧人都散了出去,帮助了这附近的牧民,村民,叫他们安生的过了今年的冬天。 已经过了两年暖冬,无有出现了白灾,止今年看起来,多事之秋。 所有的僧人都须得小心谨慎,每一次出去,都须得将我留下来的咒轮都带在了身上。每日都要勤快检查。 至于那间的事情,我过去看看罢。 你们不用管了。” “永真佛爷”说道。 “佛爷慈悲。” 三人都说道,便是“仓禀长老”,亦是在此刻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永真佛爷”看了一眼“仓禀长老”,叫几个膀大腰圆的“戒律僧”抬起来了椅子,带着“仓禀长老”离开。 “永真佛爷”盯着他的背景,若有所思。他已经尽力了。若是其苦熬不过这一年的冬天,“永真佛爷”便要在这个冬天,送走了这位“仓禀长老”。 “仓禀长老”在整座寺庙“大慈悲韵”的温养之下,无有甚大的“化诡”的可能,可是这亦是“正常”的情况之下,现在的情况明显是不大正常,谁也无可得知今年会如何,可是无止是“草原”上,就算是在“中原”,亦也不过是如此? 安定的年头,能有多少年呐?今年好,明年坏的,“永真佛爷”是须得最后送走了这位“仓禀长老”的,如此,寺庙之中又少了一位“持咒士”。 “多安排几个机灵的僧人,伺候仓禀长老罢。若是出现了甚么事情,便敲钟罢。” “永真佛爷”嘱咐了“经论长老”,随后,出去的事情还须得“真识长老”来做,此间便剩下来了二人,“经论长老”去而复返,他看着“泥马”,心中亦感慨万千。 “最近多上心,约束了那些僧人,时时小心。” “经论长老”去布置了,此地独留一位“永真佛爷。”等待此地无人,他悠悠长叹一声。陆峰暂时是来不得了,他自己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故而整个庙子,却须得挂落在了他们这几个人的身上。 止他们三个人,能否护持的住这寺庙和周围牧民的安全? 请走了“阿古达经论僧”,“永真佛爷”却再见了两位“永真教师爷”,三人俱盘膝坐在了精舍之中,外面已经天黑了,不吉利的风呼呼的朝着庙子之中吹,吹得宫铃乱响。 铜壶里头的茶水刺啦刺啦的落在了火焰之中,三人之中,以“永真佛爷”为首,他们三人便坐在了那处,无须得灯火,三人便凝视着这火焰之中的“铜壶”,“永真佛爷”缓缓说道:“如此看来,此地许多年的安宁又要出了差错,三界火宅,哪里又得安宁哩? 如此下去,再过了些年头,再过几个饶囧,怕是连‘阿布曲州’这样稍微偏远些的州府,都不得见了,俱都化作了无人区。大佛爷们勉力维持,又能维持几个地方呢? 便是此地都满是‘厉诡’,亦也是一方世界。 止是‘诡域’罢了。” “永真佛爷”说道。 另外两位“教师爷”无有接茬。 这些事情,无是他们须得思考的事情,这是另外那些“大佛爷”,五大诸侯寺庙,四大护法寺庙,“诸法本源寺庙”考虑的事情,此刻他们三个“人”,还“考虑”不到这个上面。 便是他们的“本尊”,陆峰,尚且都不是承担了这个担子的人。其中一位“教师爷”从自己的袖子之中拿出来了一张票号银票说道:“那讨命诡又来了——看样子,噶朗日巴已经失在了那处。我们的这‘宁昌当’又在‘坟场’之中。 能够护法的,便是我们三人。” 那“教师爷”说罢,另外一位“教师爷”开口了。 “便是拼死而已,便是我们死,不得叫那些娃子们死。 暂时封住了这上下,等到了本尊回来即可。止他是如何了?似乎亦是陷入了麻烦之中?亦不可得见?” 另外一位“教师爷”回道。 这一会无有人回答他的话语了。 应最上首的“永真佛爷”忽而的开口打断了所有人的言语说道:“麻烦不麻烦的,都是小事情。 既然诸位都和我一样的念头——我们都为一体,那便如此罢!慈悲摩诃,菩提摩诃。便是到了此时,我们不死,叫哪家的娃子去?自然是我们三人换着来,无论是‘真心乌察苏拉’,或者是‘才旦伦珠’,都无须得我们几个人担心。 止这边,庙子之中三人轮流的时候,都要有人去看看那‘祖师像’。” 其实亦不用多说,原本应还能维持许久的“祖师像”,却是最近多出了些毛病。 止这毛病,也并非是“三人”发现的。 更无是其余的长老们,有了此观。是“才旦伦珠”和“真心乌察苏拉”发现的。这便是“永真佛爷”为何会担心“仓禀长老”无法安然“圆寂”的缘故。 内忧外患。 三位“僧人”此时,目光坚毅。 这些娃子若是死了,那俱真的都死了。可是他们“三人”,却算不得死。故而都到了这般时日,三人心中却是最清楚了。 他们止须得等待陆峰从“坟场”出来,将事情全然都拖住。便是自然可以护住了这阖寺上下的大功德。 止陆峰甚么时候从“坟场”出来,却是此间最大的未定之术。若是他来的早,那自然无事,若是他来的迟了。 ——三人不去想这样了。 他们止须得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剩下来的其余事情,自然会有“本尊”来处理。 止在说话的时候,外头忽然传来了声响,三人出去,见到了独自归来的“白牦牛”的时候,三人一时之间,也有些失语。便是询问了“白玛”言语,“白玛”也统统不知。 如此,三人却感觉到了深深的不安。 “本尊”,是否是遇见了甚么难事了? ——结果还真的如此。 陆峰,这三人的本尊,才是真正的祸事临头了! 陆峰此刻,却是在“拉扯”。 他自然是知道,牵挂在了他身上的这诸般因果,每一样都极其的难缠,便是他想要做出来了“化身”,再加上两位弟子,四个人俱都成才,用以削减了自己身上的这诸般因果,可是真个在进行之中,到了“见招拆招”的时日,便是他是一个“佛爷”,亦为难的很。 连带着他身边的“老道人”,此刻都咋舌不已。此刻他们却是在“草原”之上。陆峰频频回头,是在躲着甚么,在他的身边,还无止是他一个人,所有人俱都如同神行,各个俱都有“精疲力尽”的意思。 “应是暂时追不上来了。” “老道人”说道。 此刻天海一色,大雪皑皑的落下,叫此地都是一片雪白,“老道人”继续说道:“却休息了一下,今天应是追不上来。 止这一趟,你们却是去往了甚么地方的?” 陆峰无有言语说话,他更无有骑着“白玛”。 他早就叫“白玛”回了“十方狮子林”。 便是此刻,却无是宣扬“佛法厚重”的时刻。便是能追逐的几位“佛爷”“惶惶如丧家之犬”的,本身便无多了,特别是这种时候,陆峰扛着一具“席子”,亦是久久无有言语。 “噶朗日巴,应是无有了。” 陆峰看到身后的确是无有了追兵,方才寻找了一个“雪窝子”,坐在了里头。 在他的身边,陆陆续续便回来了几位佛子,止这几位佛子,目光俱都十分复杂,但是时间紧急,诸位亦都无有时间来感慨,各行其事。 “巴音莲花图”从旁边走了过来,来到了陆峰的身边,他低声——其实高声低声,俱无区别。他说道:“这背后追着我们的‘厉诡’,到底是甚么章程。” 陆峰往后看了一眼说道:“这便是‘草原’上的‘讨命诡’。” 夜色很黑,可是在场的六位佛子——再加上陆峰,便是七位,唯独少了一位“呼图克图”,便是那位“达如呼图克图”。 此间却是七个人的“夺命狂奔之旅”。就算是这“七位佛子”,亦有些束手无策之意。 ——这一件事情,其实还是要从几天前说起。自从那“银票”出现在了“十方狮子林”之外后,那铃铛的声音,那头口的声音,响在了“十方狮子林”,却是应在“寺庙”之中,有“陆峰”法性之所在。 换而言之,却是应陆峰在此处留下来了和自己“关联颇深”之物,故而导致了此地有了余波,甚至于在“黑天红莲大法师”,还有如今他身上背着的这“陆道人”。 已经快要苏醒了,可是便是这些天之前,陆峰真个被“厉诡”找到了。“十方狮子林”,至今却无有“厉诡”发作,无是“厉诡”心善。是真正形态的“讨命诡”出现在了陆峰这边。 这“厉诡”通过了“因果线”,关联到了陆峰这一条线上的人!便是这样的手段,是陆峰从来都无有想过的,主要是他无有想到,这“讨命诡”,竟然能强到了如此的地步! 其实从这些人一同出来的时候,陆峰就已经清楚,他们已经并非是在“密法域”了。 ——再如何,他们这些人也无可能从天南海北,被忽而的拉扯到了一起。 他们这些人一刹那出现在一起,是应他们被一同时间拉进了一个类似于“法性界”的地方。 这个地方,若是“厉诡”所在,那就可被叫做“诡域”。 至于其余这一条因果线上,无有被拉扯进来,应才是真正棘手的。 陆峰甚至觉得是“讨命诡”牵扯到了真正的“狠角色”——有可能是“莲花钦造法寺”的“执念魔”,亦有可能是“甘耶寺”的甚么因果,所以“讨命诡”真正的杀招还无有出现。 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一定要在此间,寻找到方法出去。 经此一下,陆峰就已经清楚,这“讨命诡”,就算是放在了“草原”上和“密法域”,亦是第一梯队,甚至于高于第一梯队。 ——但是问题是,他的本体到底是甚么?他的目的又是甚么? (本章完) 第547章 人死债不消 便是这无有白日的天穹,似乎永远都无可能天明。谁人都可看到在那天上,应是在孕育着甚么,等到那无孕育出来。 他们这些人,可能都无一个能够回去。 在此间就算是诸多“佛子”,亦都可以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热气”,都在不断的被此处“吸吮”。行走之间,说话之间,生机尽除。 不提后面的追兵,止言语此刻。 他们甚么都不做,就相当于“慢性死亡”。 止哪怕如此,诸人亦不怒不骂,都安然的开始盘着自己手中的念珠。 都到了这个时刻,大家俱无有言语可说。喘匀了气息,诸人便都坐在了一起,有人努力的抽动着自己的鼻子,嗅着空气之中的气味,确定了此地的安全,亦有人将“人皮”带了出来,陆峰展开了佛土。 便是先保此间安全。 陆峰说道:“此物是应我而起。 ——此物应是‘讨命诡’,却无知是如何,一次将大伙儿都捕获到了此处。” “巴音莲花图”坐在了陆峰的身边,听闻了此言,大家神色俱都正常,在陆峰的对面有一个僧人,他穿着红色的僧衣,看上去极其的阴鹜。他就在刚才一路之上,他都不断的念动着密咒,正所谓是“唵, 阿谟伽, 尾卢左曩,摩贺母捺啰, 摩尼钵纳摩,入缚啰,钵啰袜多野, 吽!” 一遍一遍的咒文之下,便是他身体之中逸散出来的“诡韵”,都在逐渐消除,重新被他收在了“心中”。 他这样的状态并不算得上是“稳定”。 陆峰知道,在他的身上,无止于是“调服”了一只“厉诡”。 他修行的某一种“密咒”,已经到达了要紧的地步,他们和陆峰并不相同,亦就是说,在这样紧要的关头发生了这样一件事情,他的佛心动摇的话,顷刻之间,原本“调服”的“厉诡”,无止是不会成为了他的“护法”,反而会直接将他吞噬。 这样的场景,无止于发生在这一僧人的身上。 甚至还有僧人,容纳了“执念魔”。 如今气息亦“晦涩难明”。 陆峰看的清楚,虽然大家都是佛子,可是大家的状态并不都为饱满,在陆峰说出来了真情的一刻,自然是有“不善”,“憎恶”这等情绪出现,止一出现,立刻就被他们的佛心剿灭。 无有镇压,直接剿灭。 不叫三毒流转。止这些三毒的出现,已经说明此间有些佛子,密咒已经到了放在尖石上的圆石,平衡止在一刹那之间。一个不小心,一阵风吹来,这石头就落下来了。 ——密咒便失败了。 念咒语的那“阴鹜”僧人清了一下嗓子。 众人目光便流露在他身上。 那“阴鹜”的僧人睁开了眼睛,便见到他的眼瞳之中,都是一片黑色。他开宗明义说道:“我乃是‘圆痴’僧。 永真师兄说的‘厉诡’,我有所耳闻。止我先将我知道的诸般事情都和盘托出,若是其余的师兄弟们有甚么言语,亦可说出来。 此刻之情形,我们亦都亲眼见得,无是藏私的时候,这‘厉诡’——” 他往上指了一指头,说道:“此刻我们尚且还有离去之可能,等到上面之物孕育托生出来。” 陆峰往上看了一眼,已经看到了一条胳膊出来。 虽然无可得知这“出来”的是“甚”,但是众人已经感受到了“压力”。 “圆痴”佛子咳嗽了一声,说道:“据我所知,这‘讨命诡’出现,无是单纯的为了讨命。他是步步紧逼。先是要叫我们掏出来了自己的资粮来,无论是庄子,银钱,还是别的甚么值钱物品。 自是先如此这般,将资粮给了他,他便是将锁拿在了别人脖子口上的绳子,略微那么松上一松。 至于之后,便也有立时就要人的性命。 叫人当了这心,这肠,和心肝脾胃。 将人都拆散了买卖。” “圆痴”佛子缓缓的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他毕竟亦是“扎举本寺”之中,被“乌夏帽子大佛爷”看上的“佛子”。 虽然无有受到了庙子之中的那些“大佛爷”的最终遮护,然而亦是人中之龙。 “圆痴”佛子说罢了之后,转而看了一圈说道:“并且这讨命诡很有意思,他也如我们修行一般,是渐次第往上的寻钱。若是我们之间,如此这般人多。他亦是先寻得了修行最弱的那一位,徐徐盘剥,直到无有了东西之后,方才再换人” 说话之间,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位佛子的身上。 那佛子目光炯炯,并不挪开,他说道:“的确如师兄所言,我身上的法器,已经十去其一。当做了卖命钱,给予了那追兵,否则,尚且还回不得!” 闻言,“圆痴”佛子对着众人说道:“这便是我们的灾难。和‘永真’师兄,关系却不太大。” 他将自己知道的密都说了出来。 随后对着诸人说道:“这便是我所知道的事端。 若是还有其余的佛子知道些甚么,还请说出来。 此番我等俱是在风雪之中的牛羊,止依靠在了一起,方才可得一点活路。” “圆痴”佛子说罢了之后,另外一位佛子忽而起立说道:“我倒是也知晓一件事情。就像是小狼娃子小的时候吃不得人,要等到他长大才能吃人一样。 讨命诡最早出现的时候,却是上一代的‘主持法王’降服了它,叫它不得害人。 止那般时日到底是发生了甚么事情,已经说不清楚了。只是在碑文之中,证明过这样一件事情。 止我们如今这情况,却也好说,根本无有到达了绝地。” 那佛子说道。 陆峰看了一眼这佛子。 这佛子陆峰亦见过,属于“扎举本寺”本来庙子之中的僧人,长得十分威武高大,脸是一个完全的“方”,很宽,叫做“圆广”佛子。 ——这却是他自己说的。 道出来了自己的法号。 相比较于“圆痴”佛子,“圆广”佛子和“庙子”之中的“大佛爷”有极深的联系,知道一些密,他一说话,那么这件事情很有可能会有转机。 “圆广”佛子说道:“‘圆痴佛子’说的俱都是对的,我们如今却止是在这‘厉诡’的第二等变化之中。故而我们须得不叫这‘厉诡’出现第三种变化。 此刻我们尚且有逃出去之可能,若是等到了此物出现了第三种变化,那么除非是法王或者是堪布亲至,否则的话,我等都要圆寂在了此处。” “圆广”佛子继而解释,止在这之前,他神色肃然的看着在场所有人,说道:“止我接下来的言语,须得各位和我立誓。 今日我接下来的所有言语,走出了此番地方之后,一定要牢牢的锁在了自己的心中,无论是甚么问起来,哪怕是自己的本尊上师,亦不得说明。 否则的话,便立时化作‘厉诡’,永世不得超生!” 言语如此,他的一双眼睛盯着在场所有的僧人,叫所有的僧人看到了他的“颅顶轮”之中,徐徐生长起来的“菩萨”。 便是他要叫所有人都将大拇指头下那一点,接近于虎口处的肌肤割破,叫里头的鲜血流淌出来,落在了“嘎巴拉碗”里面。 “嗡, 缚日罗, 驮都, 撼。” 便是在此期间,“圆广”佛子再动密咒,在他的身后,从无到有,出现了一位手持“嘎巴拉碗”,浑身上下都逸散着“诡韵”的“死尸”。 应是某一位“护法尊”的“仆人”。 亦是一只“厉诡”。 他就在此处,站在了“圆广”佛子的身后,“圆广”佛子看着在场的所有人,说道:“便是留给了诸位的时间,都不多了。若是等到了他变化第三种模样。 化作了真正的‘厉诡’出来,那我等就一定是逃脱不得了。 那上面的‘厉诡’,此刻是长出来了一只手,可是等到他长出来了四条臂膀的时候,我等便是知晓了这个秘密,亦无有办法了。” 所有人俱都沉默不语。 倒是不须得左右相互看一眼,交流眼神。 在场的诸人,都是“极有主意”的人,自然都无可能应给别人一个眼神,就动摇了自己的心。 陆峰心中亦清楚,他说的是对的。 这“讨债诡”,它亦是分层次的。 第一层次自然便是在“十方狮子林”的时候,展现出来的那个样子。 彼时的“讨命诡”却是简单的,无过于是一个又一个的“纸人”罢了,拿钱卖命,陆峰怀里至今都有些纸钱,可以当做货币。 那个时候的“讨命诡”,无有表现出其危害。 可是彼时的“讨命诡”,止化作了第二层次,便是陆峰都有些吃力了。 第三层次的“讨命诡”,陆峰的确是无能为力。 故而到了彼时,陆峰说道:“我愿意发下了誓言。” “巴音莲花图”说道:“我亦然!” 打破了寂静之后,诸人自然都可,便是叫淅沥沥的鲜血流在了“嘎巴拉碗”之中,“圆广”佛子的声音忽而高亢了起来。 “嗡, 缚日罗, 驮都, 撼。” “嗡, 缚日罗, 驮都, 撼。” …… “金刚界大日如来真言”之下,陆峰就见到了一只“狮面人身厉诡”从这“尸体”的身上出现,将他们的鲜血俱都一次性吞入了肚子之中。 旋即在他的肚子之中,出现了一男一女两尊尸体,相互纠缠。 这两尊尸体由实体转化为抽象,最后化作了咒印! 连带着他们这些发誓的“佛子”的身上,都出现了一道“咒印”,旋即消失不得见! 陆峰就感觉到了一阵“约束”!这便是契约已定! 做完了这诸般的一切,“圆广”佛子这才说道:“‘圆痴’佛子所说无有错漏,此间事情却和‘永真’师兄,无有甚么干系。 ‘讨命诡’如今出现,是庙子的原因,并且此刻我亦不说大话谎言,我们接下来遇见的,无可止是此形态的‘讨命诡’出现,在草原上,不多时就会有更多的‘厉诡’出现。 这些事情出现了错漏,却是来自于同一件事情。” 饶是“圆广”佛子知道自己要说的是什么,到了此刻也免不得大吸了一口凉气,方才说道:“是‘主持法王’到了应要圆寂的时候了!故而‘厉诡横行’!” “这不可能!” 最先说话的却是另外一位佛子,陆峰并不认得。 按理来说,到了此时此刻,大家便无有这这般的情绪波动。 陆峰就看到,随着这位“佛子”情绪波动,他身上的“气”,被抽掉了大半。 紧接着,空气之中传来若有若无的“吸收”之意思,就像是有人用鼻子去吸香火一般。那气息要出去,那便叫他们的气息都暴露了。 如此,却被陆峰一把扯了过来,将这气息握在了手中,叫其徐徐消散在了此间,润在了这一片“诡域”之中,方才松手。 “圆广”佛子见到那人反驳自己,不惊不恼,说道:“我自然无可能无的放矢! 我叫你们发了誓言,也无可能是应我故意为难、拿捏你们!我知得你想要说甚么——‘诸法本源之寺’的‘至尊呼图克图’这才坐床了多久时间,‘主持法王’便要圆寂转世了?便是胡子最长的寺庙长老,都不敢如此言说。 可是这却是事实! ‘主持法王’止要还在草原上,便是童子小佛爷,一旦确定,整个草原都无可能叫这些‘厉诡’进来! ‘主持法王’的转世时间,是可以推算出来的,无是在明年新年之前,按照常理,还有十五个年头! 可是这便是最可怕的事端了。 倘若是连‘主持法王’这般的高僧,他的圆寂时间,都开始不断的提前了哩?便是连‘主持法王’,都把握不得自己这转世的时间了哩? 那这一段时间,历来都是草原之上最黑暗的一段时间。这一段时间之中,那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厉诡’,俱都会从黑暗之中出发,便是连一些古老的庙子,都会陷入尘埃。 等到‘主持法王’和庙子之中的上师一起动手,叫这庙子重见天日。 故而你们明白了我的意思?‘法王’尚且无有圆寂,就有了这般时间,去寻找‘转世佛子’的一个月,半个月的时间。” “圆广”佛子看着诸位。 意义, 不言自明。 陆峰无有言语,他知道,这恐怕又是一场灾难的前兆。 但是陆峰从来都无有觉得是他造成了这一切。 无是他一个人过来了,这大环境,就遭受破坏了。 是大环境遭受破坏了,方才有的他,无是他的到来,破坏了大环境!陆峰想清楚这些,方才轻声开口说道:“‘圆广’佛子,那便说说这边的事端罢,此事情若是和‘主持法王’有关,我们应如何离开此处呢?” “圆广”佛子开口说道:“所以我们须得找到当年‘主持法王’留在了此处的‘金刚橛’!找到了它,我们便可出去。 并且要快! 我若是无有猜错,在此间的亦无止是我们这些人,进入了此间的人越多,那上头的‘厉诡’就出现的越快。 不得等待了。” 陆峰徐徐点头,随后看向了远处,就在那不远处,传来了健马奔驰的声音,在马匹的声音之中,还传来了“嗡嗡嗡”的响动,听到了这“响动”,这些马蹄声音,就像是践踏在了所有人心中一样!陆峰偏过了头,看向了“圆痴”佛爷,“圆痴”佛爷却看向了旁边的另外一位佛子。 便是最先说话,说不可能的那位“佛子”,在他的头顶,俄而的生长出来了一只手臂,悄无声息。 (本章完) 第548章 三箭 陆峰见状,无提醒那佛子,便是他的“眉心轮”之间,意藏大开,一只金黄色的大手将那“佛子”头顶的“手臂”一把捏碎,旋即一把手“擒拿”在了他的“颅顶轮”之上,“法性”宛若是“酥油”一样,糊住了他的“头顶”。其实亦是“糊”住了他往出来“逸散的气脉”,护住了其的“意藏”。 至于另外的性力,尚且还无须得陆峰来护持。 那“佛子”后知后觉,发现之后,连连感谢。可是陆峰无有理会他的感谢,他止竖起来了自己的耳朵,听着四面八方的马蹄声音传来。 这是在此间追逐着他们的“佛敌”! 这些“佛敌”古怪的很,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并且从这些“骑兵”的马蹄声音之中,陆峰还能听见他们念咒的声音,无是“密法域”常见的僧人密咒,更像是“祝词”。 且,这些“佛敌”,止抓不杀。 一路之上,陆峰和“圆痴”,“圆广”,“巴音莲花图”——这四个人,便是这些佛子之中的“佼佼者”。他们救了不少次身边的“佛子”。 这些“佛敌”好似是拿着“天罗地网”,像是汪落牛羊一样,朝着人的头上那么一蒙,就要拖拽走了。止就算是拖拽走,亦和陆峰在“十方狮子林”所见不同。 并非是拿钱卖命。 而是像是“圆痴”所言,以自身之宝,“供奉”了这些“厉诡”。 这些“厉诡”就会放人。 随后再放,再抓。 看似如同是“玩耍”一般,可是陆峰清楚,这些“厉诡”如此做,隐约之间包含着“规律”。 更像是每一次的一抓一放之间,夺走了僧人身上的某一种气息。 更是为了头顶上孕育的“厉诡”作准备。 故而如此, “圆广”佛子目视着周围,说道:“不能再等待下去了,如此我有一言,我观得永真师兄,巴音莲花图师弟,圆痴佛子,俱都修持了护法道。便将这些人俱都分作了几人看护,由我等扶持着,保护了他们的安稳。也显得我们的手段和慈悲。” 几人都无有异议。三言两语之间,他们就已经是分割好了众人。 除了“巴音莲花图”看护自己,再看护得其余僧人之外,每一个人,都带着另外的一位佛子,俱不得叫他们受到伤害——此刻任何一人受到了伤害,便是为此地的“厉诡”增添了一把火。 大家伙儿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行当。 不得起了私心杂念。 再看天上的那“厉诡”,已经有面貌出来了。 陆峰和“巴音莲花图”往上一看,便是看到在那漆黑的天上,再出现了一条雪白的,皎月也似的臂膀,在这黑暗之中白的熠熠生辉。 无止于此,甚至于陆峰看到,不断往出来生长出来的双腿。 那出来的两只手,上面已经白如玉石。 捏手印。 在那手印之中,隐约似有一张人脸。 亦或者是“面具”。 陆峰不熟悉此中“厉诡”行当,但是他看明白了。 “这亦是一种‘巫教’手段,亦是一种‘本’。” 陆峰说道,“如此,应就是在几个重要的地方,是有‘法会’也似的地方,以上面之物,倒是可以推算出来下面之施法场所。这个‘讨命厉诡’,确实有些非同寻常。” 听闻陆峰如是说,“圆广”佛子忽而说道:“那便有请师兄且先算出来了地方,我们再行过去,却是再接不得颠簸了。若是菩萨保佑,那一次过去,我们便可走出此间。” 陆峰说道:“且给我一点时间。” 他说的一点时间,便就是一点时间!陆峰从上而下的看,旋即指着北方说道:“就是此间,从此间过去。” 其余的佛子一句话都无说,立刻跟着陆峰,朝着那边跑去。就是这短短的时间之内,已经有佛子,开始流汗了。 这便是保持不得“完全”的征兆,一行人在此地奔逃,这夜晚黑的深沉,黑的绝望。 “圆广”其实还有一些话语无有说出来。 这些话语,他相信在场的诸位僧人们,都可看的出来。 这天上的“厉诡”,出现的着实是太快了,快到了何种程度?应是有其余的僧人,或者是人,死于其间,否则的话,光是他们几个人,是决计无可能叫这天上的“厉诡”出现的如此之快,他们若是未能在天上的“厉诡”完全之前逃离此间,恐是到了时候,都会化作“厉诡”。 沉沦在了此间。 永世不得出去。 就算是他知道一些隐秘,可是其中最密之点,他却并无可知。就算是见得了那“金刚橛”,其实他亦无可得知如何出去。 但是找到,总比无头苍蝇的好。 还有,便是他们身边的“金刚护法”,却都去了何处? 并非是止“永真”身边是有“金刚护法”的。 他们每一位佛子的身边,俱都是有“金刚护法”保护,无有缘由他们都消失不得见了。 还有“莲花钦造法寺”的“乌夏帽子大佛爷”,这位“大佛爷”,如今在甚么地方,如何不得见其人所在哩? 难道他是要放弃了这些“佛子”不成?若是如此,那便是大灾祸了。 …… 草原。 寺庙。 戒律僧们占领了这座寺庙,这座寺庙的小僧人,俱都无敢于说话。 多吉贡达大佛爷手持着戒律的棒子,驱散了整个小寺庙之中的僧人,叫他们俱都暂住在了牧民的家里,一日一夜,不得出来。 自然有“戒律僧”出去牵了他们的牛羊出来。他们亦无敢于说话。 此刻,便是在广场之上,熬煮着毒药的“大锅”之中,那令人望之即见可怕的深黑色的,可以毒死“厉诡”。 如同是“沥青”一样的物品,还有“戒律僧”朝着里面倒入了剧毒,手里拿着大棒子,那一股子酸中带着苦的味道,从上面飘了起来。 便是这些“戒律僧”,都畏惧此物如业火。 止有多吉贡达大佛爷在远处盯着,谁也无可退却。 随即,便是盛放在了一边的,放在了人皮上的“贡品”和正在搭建的“垛”!戴着面具的“僧侣”们,此刻已经并非是在代表自己,而是在代表了面具之上的“恶魔”,“神灵”。 无管是湿肠,亦或者是肝脏,心脏,俱都是完全的“新鲜”的,寺庙的“刑房”此刻就被戒律僧占据了。 有僧人将活人丢入了地面之下,打在了土地之中。 随后在上面插入了“金刚橛”。 所做一切,都是为了防止“障碍魔”的出现。 古怪的风卷着寺庙之中的古怪咒轮。那些头上被蒙上了“红布”的“神像”,都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散发出来了令人不安的“呓语”。 在这样的“呓语”出现之后,那些“新鲜”的“贡品”,顷刻之间都腐烂了起来。 后方还有源源不断的“贡品”流转上来,满手是血的“屠人”蒙着脸,将东西递了出来,“僧侣”们将此物带了出来。 也无止是“人”的,还有“牛”的,“珍稀的鸟的羽毛和骨头”,便是陆峰从前止听过的“二畜”,甚至于“三畜”之中的珍贵牲畜。 都有出现。 外面传来了牲畜的悲鸣,一只“雪白无杂色”的“白骆驼”,被高大的“屠人”屠宰。 就算是以“扎举本寺”的底蕴,做出来了这样的“法会”,“仪轨”,亦是损耗甚糜,整个法会之中,除了多吉贡达带来的“戒律僧”,其余的僧人,一个都无。 他们连见到了这般“祭品”的资格都无,用了甚么人,甚么年纪,出生于甚么年的男、女,甚么职业的人,甚么样子的“护法神”需要甚么样子的东西,那些低级的僧人,是无有可能知道一点的。 将一件破烂的僧衣烧了,亦是将这破烂的僧衣当做了“贡品”。 便是坐在了地上的多吉贡达的身上,已经出现了遏制不住的“诡韵”。 他朝着眼前挖出来的“火塘”之中,开始丢进去了珍贵的木材。 在这烟火袅袅之中, 多吉贡达大佛爷口诵真名,密咒。 那外面僧人们起来的三“朵玛”之上,开始塌陷。 同时,外面的法会亦已经开始。 陆峰的猜测,无一点错误。 虽然他经常捅娄子,止今日这“厉诡”的出现,和他还真个无有太大的关系,是多吉贡达大佛爷做的。 而能够喝令多吉贡达大佛爷做事的人,止有一位。 那便是“扎举本寺”的“主持法王”。 一声“法锣”之后。 在门外的人,亦开始了。 他们浩浩汤汤的走了起来,在行走之间,这些最前面的人,身上都穿着“白骨”也似的盔甲,手持着武器,掌着法幡,从寺庙之中走出来,整整齐齐。 这代表着的就是“诡卒”! 有人鼓动了自己的腮帮子,随即腮帮子瘪了下来,用力的吹动了“牛角”。 “呜——” “呜——” “呜——” 青天白日,法号幽远。 那些“法会”的人,开始按照既定的路线,从寺庙打开的正门之中走了出去。 在这些人现在走的时候,几位“戒律僧”面目狰狞的将一架车辇抬了出来。 止从这些“戒律僧”的表情来看,在他们肩膀上的这“木头”,重逾千斤。 可是“车辇”是空的! 有甚么东西,顺着这一趟“白骨卒”们开道的这一条路,徐徐往出走了起来。 有一位身上穿着僧衣,代表了僧人的红衣僧,他手持着“金刚铃”,一边晃动着自己的“金刚铃”,一边走在了最前面。 在他的身边,两位带着“白骨面具”的人晃动着“扎玛如”,行走宛若是在跳舞。 那“金刚铃”僧人声音幽远且压抑,带着强烈无比的“共振”。这种声音是从中脉之中清晰的传递出来的。传递到了寺庙之中,留在了大殿之外的多吉贡达大佛爷,亦开始了后面的场景。 在他的身后,是“瓦片”一样的凸棱盖。 这些“凸棱盖”,俱都是来自于有罪的兄弟。 一共九个。 这九个“瓦片”之中,放置着九个从“不吉利”的泉水之中,从特定的时辰之中得到的泉水。 在这泉水之中,是九种有罪的罪人的血液。 横死的婴儿的胎毛放在了其中。 这样的场景止有一种可能方才能使用。 那便是“诅咒”!随着多吉贡达大佛爷动起来了自己的手腕,叫自己手中的“金刚铃”开始响动,外面留下来的几位“戒律僧”,已经开始随着多吉贡达大佛爷的“金刚铃”响动,动起来了自己手中的法器。 多吉贡达大佛爷的头顶上,已经光溜溜的头顶,都是一溜一溜的汗水下来。 在他的背后,隐隐约约出现在了一尊“莲花座,在这莲花座上面,是尖尖帽子的,盘膝而坐的一位真正大佛爷。 他就在那处,在重要的时间节点上,张开了自己的嘴巴,发出了密咒的声音。 他发出的密咒很简单,但是每一个,都起到了“一锤定音”的效果。 多吉贡达大佛爷一个个的叫出来了那些“恶魔”“厉诡”“护法神”的名字之后,开始从自己怀里的“褡裢”之中,拿出来了一个个神牌! 这每一个神牌,都可以看得出来,分量颇重。 且上面充满了一种油性的包浆。 这些神牌,俱都有些年岁了,在这神牌的上面,写着不一的人的名字。 不一样的是,有人在这些神牌的后面,写上了他们的八字,生卒年月。 多吉贡达大佛爷将这些东西,丢在了正在熬煮的锅子之中。 就是这一下,多吉贡达大佛爷的背后汗毛耸立了起来,但是既然都到了这个时候,他如何还能后退不成?就在多吉贡达都有些顶不住的时候,他背后的那“尖尖帽子”的大嘴巴之中,传出来了密咒。 “嗡!” “啊!” “吽!” 就是这三声密咒之下,多吉贡达大佛爷一身一头都是汗水,他忽而将自己无有保护的双手,抓进了这滚烫的,还冒着毒烟的大锅子里头,竟然从里面拿出来了一个“偶”! 旋即,那原本坐着的“尖尖帽子”,竟然从自己的莲华宝座上面站了起来,他的手中无可得知是甚时候,多了一把弓箭。 准确的说,是一把弓,三支箭。 他将弓箭拿在了自己面前,拿起来了箭的时候,他轻声的说道:“请德穆钦格赐予我可以摧灭一切佛法之敌的无畏法力,刺中了敌人,叫敌人流血!” 随后,他射箭而出,直接将这箭矢狠狠地扎进了“偶”的体内! 那“偶”竟然真的从那身形之中,开始潺潺的流出来了鲜血。 而后,那“尖尖帽子”继续弯弓射箭,说道:“请吉杰多吉赐予我可以毁灭一切佛法之敌的无畏法力,刺中了敌人,叫敌人彻底死亡!” 随后,第二箭射中,那“偶”竟然发出了“惨烈的”,“快要咽气的声音”! 最后,“尖尖帽子”拿起来了箭矢,说道:“请桑堆赐予我可以结束一切诅咒的无上慈悲,请大白伞盖佛母回遮厉诡对我的一切诅咒。” 然后放手。 最后一根箭矢射中了那“偶”,但是这一次,多吉贡达大佛爷再也拿不稳自己手中的“偶”,叫其落在地上。 箭矢折断,成为两半。 随后,那门外的几个“戒律僧”,忽的脸色大变,应他们忽而感觉到,此地的“天”黑了,一只只手从黑暗之中出现,将他们拖拽了起来,但是这一次,这些手一下撕碎了他们,有的要了他们的脸,有的要了他们的内脏,有的带走了他们的骨头! 是将他们瓜分了矣! (本章完) 第549章 罢了,罢了,时也命也 “法王——” 见到了“偶”落在地上,多吉贡达大佛爷脸色灰败的跪在地上,他知道自己坏了“法王”的大事。止无有料到,那“尖尖帽子”对此早有预料,不疾不徐的说道:“这件事情,并非是你的过错。 时也,命也。 三箭中了两箭,亦是菩萨的保佑。有了这两箭,草原上亦能安稳消停个三年五载,有了这三年五载的,也算是此番的举动,有了建树,你不必自责难过,作罢了这边的事情,就回来罢。 庙子之中还有诸般事情要你去做,你却须得还和了专一起,再跟着商队来回一趟。 庙子之中还须得一些紧要的药材,要去汉地换了回来。这是要事,切记,不可忘了。” “谨遵佛爷法旨。” 多吉贡达大佛爷叩头顶礼法王,“主持法王”目光慈悲,说罢,身形徐徐消失。 待到“主持法王”的身形完全消失,多吉贡达大佛爷方才起身,他的右手却无时无刻皆在颤抖,多吉贡达大佛爷看向了自己的左手,他的五根手指头,都展现出来了一种古怪难看的“深紫色”。 上面生长了密密麻麻的“疱疹”,不断的朝着他的性魂之中蔓延,衍生。 这样的东西,便是诅咒! 散发出来了一种浓烈的,如同是死去尸体一般的恶臭。 多吉贡达大佛爷见状,朝着自己的手上吐了一口唾沫。 随即再行密咒,用自己的小刀子割破了自己的手,叫这些带着浓烈“诡韵”的血液,一起流在了地上,随后随着这些流落在了地上的“诡韵和血”,他便是从自己的身上抓出来了一把蓝色的盐巴,洒在地上。 “刺啦!” “刺啦!” 盐巴在这血液之中,如水进油锅,都沸腾了起来,等到这“诡韵和血”均都消失不得见了,多吉贡达大佛爷站了起来,用自己的嘴巴在伤口处吸了一二,像是吸蛇毒一样。 随后将带血的唾沫吐在地下。 伤口已然是无有大碍了,他的手掌亦在恢复正常,多吉贡达大佛爷见状,手持着戒律的铁棒,不住敲打着地面,发出了“笃笃笃”的声音。 随后便是冗长的“英雄史诗”。 多吉贡达大佛爷口中一边诵念着“英雄史诗”,一边从此间走了出去,走向了那黑暗的外面,口中呼喊着,搅碎了这一幕幕的黑暗。 前面设立下来的“桩”,“皮”,俱都起了作用,那些“障碍魔”都无有进来,止留在了门外的“戒律僧”们受到了伤害。 多吉贡达大佛爷围绕着此间行了一圈,便将那些还活着的“戒律僧”救了回来。在这些黑暗之中,那些“厉诡”无过于是这一场“诅咒”之后,追下来的“诡韵”罢了,当不得甚么大危害。“主持法王”的三箭,亦无是甚么“厉诡”都可以承受的住的。 那“讨命诡”注定是“元气大伤”,暂时做不得妖了。止看着这些娃子,多吉贡达大佛爷的心也疼。这些“戒律僧”,都是他“官邸”之中的僧人。 “收敛了他们的尸骨罢。” 多吉贡达大佛爷说道。 这些人的“尸骨”,都可带回来,用以法器的制作。 若是他们的魂魄还在,那么他带着这些人的“魂魄性魂”一起成佛,这何尝不是一种“慈悲”哩? 手底下的僧人看到多吉贡达大佛爷如此端正的站在了大日底下,便是拿着大蛇皮袋子走了出去,将那些尸体都收入了其中,用力狠狠地扎住了袋口。 做完了这些,多吉贡达大佛爷却不得立刻拔腿就走。 这一场法会,非同寻常。便是收尾,亦要花费一些时日,方才能安置妥善,他先要处理了此间的“法会法场”,等待那些“放牧”的僧人回来。 此中不可有错。便是这些“戒律僧”都是来自于他的“官邸”之中不假,可是若是失了这些僧人,便是从头培养,亦要花费许多时日。 令人痛心。 且这一次“法会”,并非完美。那些装扮了“诡卒”的“僧侣”们,是带着“真正的厉诡”离开的,原本正常的情况之下,是这些“诡卒”们带着“厉诡”,回到了他们应回到的地方,随后这些“僧侣”们,原地烧掉了自己身上的盔甲,以“僧侣”的身份归来。 所以这些“盔甲”,亦是糜费的一部分,这些“盔甲”除非是“扎举本寺”这样的寺庙,便是其余的庙子,都担当不起这样的“焚烧”! 但目前,重中之重的“三箭射魔”,多吉贡达大佛爷“失手”——却是业力太重,就算是大佛爷亦无能承担的住的缘故,便是多吉贡达大佛爷都承受不住,更遑论是那些普通的黄衣、红衣僧侣了。 多吉贡达大佛爷似有所感,他的目光落在了地上,他察觉到那“偶”在怨毒的盯着他看。 多吉贡达大佛爷不以为意。 那“流血”的“偶”,此刻就放在了地上,其鲜血源源不断的流淌出来,这些“鲜血”,可无止是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 这些“鲜血”,就是这“厉诡”本身。这个“会场”在“布置之初”,就是做此行当,“厉诡”进不来。 自然亦是出不去。 “血的巫术”。 这些“血”,后来还须得珍藏起来,这亦是“贡品”。 挪移开了目光, 多吉贡达大佛爷望向了敞开的寺庙大门。 寺庙大门洞开,一条舌头也似的道路,通过了这洞开的大门徐徐往外。 那一条路通往了甚么地方,多吉贡达大佛爷亦无可得知,原先的计划是否好的执行,他却还须得叫人过去看看。 他无有浪费一丝法性,自己化作了“金塔”,压在了此地。 “了恒!骑着风儿一般的快马,你去看看——若是路上遇见了那些‘僧侣’,你就用膏药抹在了眼睛上先看。 看看他们是清白走过来的,亦或者是身后有阴影。 倘若是身后有了阴影,你便不须得上前,记住了这路线,远远的归来即可,若是他们清白走过来。” 多吉贡达大佛爷丢出来了一个水囊,止其中却无有一滴水,都是咸奶茶。 这些咸奶茶之中,熬煮有凶猛的龙虎药材,寻常人喝了,虚不受补,但是那些快要虚脱的僧人喝了,却正好适合。 “便叫他们一人一口,喝了这奶茶,快快的回来。” “是!” 那名叫做了恒的僧人,早就准备好了骏马,面对着多吉贡达大佛爷退步到了寺庙之后,随后翻身上马,转身就行。那马匹亦是陆峰见过的,庙子之中的“混血马匹”,龙精虎壮,行走之间,筋骨分明。 留在了后面院子的“戒律僧”,亦牵着马等着。 随时接应。 一定要寻找到这一行人的踪迹。 止这骏马上三人一轮换,等到了这天都快要黑了,却还是无有好消息传了过来。 ——这样一群人行走在了草原上,一定会留下来痕迹的。 止随着这些追寻的僧人前来前去,却发现走了不到半天,这一行人都无有离开太远的距离,这些痕迹俱都不见了。 仿佛是凭空蒸发了也似。 将这事情回报给了多吉贡达大佛爷,多吉贡达大佛爷看到了逐渐干涸的“偶”,便亲自前去。多吉贡达大佛爷翻身下马,脚踏实地的落在了地上!此刻大日缓缓落下,真正的残阳如血,疾风压劲草,多吉贡达大佛爷望着这黑暗的大口一步步吞吃过来。 他将一些“俑”从自己马匹上的“藤箱”之中拿出。 一个一个的尝试。 便是以“血朵玛”供奉他们。 俄而之后,他的脸色更加不好了。 无止是一位被“调服”的“护法尊”,对此产生了反应。 这亦代表着,无止是一位“护法尊”在发怒!还有“厉诡护法”亦起来了反应,这说明这些僧人已然触怒了无止一位“护法尊”。 如此—— 便是以他多吉贡达大佛爷的本事,亦为难的很。 “今晚就驻扎在此处——叫人寻得了一些干净的泉水,我做一场法事。” 多吉贡达大佛爷说道。 那些僧人立刻在此地搭建简易的帐篷,方便多吉贡达大佛爷的行为。 …… 在今天早些时候。 大日止是西斜,无有落下的端头,风却已经起来了,那一群扮演做了“诡卒”的人,便已经浑身寒冷,他们亦无可知道到底是如何了,止是彻骨的寒冷,便是在最前面摇动着“金刚铃”的人,都吐出来了寒气。 “啊呀!” 终于,行走之间,叫那最前面的红衣僧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有人吐气开声! 这声音明显便是从“中脉”传递了出来的,止这一行人,俱都是装扮做了“厉诡”,如何能发出声音,泄露了“身份”? 便是最前面的“红衣僧”,都是以一个“当年降服了他们的高僧”的形象出现! 听到了这后面的声音,红衣僧的面色刹那之间变了。 他立刻从自己怀里的“褡裢”里面,要取出来一些甚么,止可惜还无有伸进去,便感觉眼前一黑。 想要再次睁眼的时候,人却已经是化作了“无”! 连一声惨叫都无有发出来。 止他如此模样,无知道自己如何了,可是在他的身后,在他后面的那些“诡卒”们则是看到,这位红衣僧的浑身上下,陡然生出来了大量的手印、 这些手印“啪啪啪”的按在了这“僧人”的身上,顷刻之间,这“僧人”止剩下来了一张人皮。 旋即,连人皮都消失不得见了! “啊!” 还不等待这些“诡卒”们有所动作,那最先“发出声音”的“诡卒”的嘴巴之中,却已经改变了神色。 他是担着“车辇”的僧人之一,亦是被压得不得不发出声音的“僧侣”,但是现在,前面带路的“红衣僧”已经化作了那般模样,他却还在。 他甚至还张开了自己的口,却是真的化作了“一只厉诡”! 其余的僧人都无有说话,就被他一口吞下!旋即,他脱下了身上的衣服,竟然再度化作了“正常”的模样。 张开了嘴巴之后,那些被他吞吃的“僧人”们都走了出来。 那僧人方才微微笑了一下,极其冰冷。 “骏马来了哩。” 他自言自语说道,随即,他却是跑的比骏马还要快,消失在了此地,止留在了此地的僧人,有的四散逃离,有的却在原地,行为表现俱不一而足,无可得知这些“人”要做些甚么。 便是在这个时候,陆峰却已经带着诸位,找到了那“法会”所开的地方,却无有过去! 应就在不久之前,忽然那天空之上,就发出了一声声的“号泣”。 旋即大风顿起,天空之中瓢泼下来了“血雨”来! 这些“血雨”浇灌在人的身上,无止是浇灭了僧人肩膀上的“酥油灯”,更是叫“诡韵”直接从外面,进入了“性魂”之中! 有“佛子”立刻不得醒悟,欲要化作“厉诡”!整个还算是完整安宁的队伍,顷刻之间便大乱! 这“血雨”落在了诸位的身上,已经有“佛子”发出来了一声惨叫! 止这一会,便是陆峰有心想要帮忙,亦顾不得了! “圆广”佛子喊道:“且先安置住了这些僧人。” 陆峰却直接密咒之下,一把捏住了“圆痴”佛子!这位佛力深厚的“佛子”抬起了头,诧异说道:“你拉住我作甚?” 随即,在他的头颅右边,一张支离破碎的“脸皮子”却出现。 不怀好意的“盯着”陆峰。 他身上的“厉诡”却有些复苏的意思了矣! 也无止是“圆痴”佛子此间出现了差错,陆峰其实看到的更多。 大量的“黑雾”从天顶落下,落在了陆峰的“人皮古卷”之中。无主的“诡韵”宛若是秋风扫落叶一般,都被归拢到了陆峰的“人皮古卷”之中,无可得知是为陆峰增添了多少的“智慧资粮”。 可是在这其中,还有另外一物,一种陆峰以前从未察觉到之物,生命之本源,抽丝剥茧了出来。 此物在路上,就已经被剥夺了。 最后,一只手,从席子之中伸了出来。 人还无有完全的从中钻出来,却已经有声音出现了! “叮铃铃!” “叮铃铃!” “叮铃铃!” 却无是“金刚铃”的声音。 是“三清铃”的声音。 “大梵三天主,虚皇五老尊。 尚难窥徽妙,岂复入名言。 宝座临金殿,霞冠照玉轩。 万真朝帝所,飞舄蹑云根。” 却是一道步虚词,从“席子”之中传了出来。 一位面目清秀,却和陆峰无有多大干系,少年白头的道人,从那席子之中钻了出来! 陆峰看向了席子,他知道席子之中的“陆道人”“醒”了! 但是无有想到,这化身出现,二话不说,便是一首词。 ——便是风雅了些,是否不合时宜,陆峰亦无所知。 这便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在这“瓢泼血雨”之中,“陆道人”便是攫取了“厉诡之本命”,由死转活。 他的这第二化身,便出现在了此处,随即指着远处说道:“走走走,走走走,再不走,就要做厉诡哩。 那天上的九只厉诡,可无会放过我们。 各顾各,各顾各了矣!” 说罢,他竟然连本尊都不等待,撒开了双脚便跑,二话不说,毫无前摇! (本章完) 第550章 陆道人 “陆道人”跑的欢快,他便是由“镇国神像体系”之中,地位比较低微的“城隍体系”,“擒妖将”作为了此人的主体组成。 其中又掺杂了陆峰的“法性”,还有那“傩面”之中的“救苦拔罪”的“老君之意”。 三者共同形成了一位承载陆峰“阴山”因果的化身,“陆道人”,止为何叫做“陆道人”,不叫做“扎萨道人”,却是“阴山”之中,无有扎萨这个名字,叫其陆扎萨倒可。 “不可在此久留,再如此下去,便是那九只‘厉诡’真正苏醒了,那我们却都逃脱不得了。” “陆道人”声音在半路,人却已经不见了。 见状,陆峰立刻跟上了“陆道人”。陆峰的“意藏”之上,“宝帐怙主”密咒传起,叫这天上地下,五丈之内,俱都是一片金黄之色。 “遏制了心中之念头!不可在此处化作了‘厉诡’!止须得拖住!出了外面,便还有时间,还有机会!” 到了这般时日,陆峰自然是想要将所有的“佛子”都带回去。强行用“佛土”遏制了这些“佛子”的“厉诡化”,陆峰做“狮子吼”。 将这“雨幕”,都震碎了些许。 “圆广”佛子见到“圆痴”佛子如此,本是已经有了别样的想法。 但是见到“永真”佛子的佛土,他立刻上前。 他无可得知是从甚么地方掏出来了一张张红色的纸张,代表着吉祥的颜色,随后立刻是将它们反手淬了一口唾沫,用力拍打在了这些“佛子”的额头上! 说来也奇怪,那“躁动”的“厉诡”被贴上了这“红纸”之后,便安生许多了。止就是这几个动作,“圆广”佛子和“巴音莲花图”,俱都已经冷汗潺潺。 脸上的汗水都下来了。 “巴音莲花图”从自己的脖子上,将念珠都用虎口卡着拿了下来,挂在了一位佛子的脖子上。 “先压住了其余的几位,将最要紧的几位放出来。” 陆峰有条不紊的说道,哪怕是到了此番时间,亦不得慌乱。在这外头,陆峰止察觉到自己的“佛土”,已经开始收缩。几位佛子让开,露出来了里头一位最最要紧的佛子来。 这“佛子”已然是“厉诡化”了。 整个人身上的皮肉都被撑的“皮开肉绽”,却是一张脸域要从他的身上出来。那张脸上是有一张“红纸”。但是“圆广”佛子的“红纸”此刻亦显示不出作用来,在这“凄风苦雨”之中,可见到一条条线,扎入了这“佛子”的心中。 更像是这些线化作了“血管”,正在为这位佛子“输血”! 止“输血”的越多,这“佛子”就会化作“厉诡”,甚至于化作“傀儡”,看着诸位“佛子”都让开,陆峰的佛土之中,两尊“厉诡”出现,却是俱都咬在了这一位“佛子”身上! 却是“龙王厉诡相”和“夜叉厉诡相”! “两尊厉诡”一旦出现,便见得种种苦厄,便是在场无有化作了“厉诡”的几位佛子,亦都心生一丝恐惧,好在随即绞杀! “圆痴”佛子甚至都欲要动手,已然有些神志不清了,就连陆峰都感觉到似有人要操纵自己。 叫自己不得自由! 好在虽然无可得知这是甚么“护法道”。但是感受到了这最后的佛息,其余的“佛子”终究是无有动手,叫这两尊“厉诡”咬在了这一位佛子身上! 旋即,这“厉诡”融入了这“佛子”身上,没入了皮囊之下! 见到了此幕,便是“圆广”佛子,都多看了“永真”佛子一眼,其余几人,都有些忌惮! “先将人带了回去!在此之后,再做打算!” 陆峰厉声说道! “跟着那道人走!” 陆峰并不得知这“厉诡诡域”到底是发生了甚么事情,但是他相信自己的“化身”!并且“宝帐怙主”并非是“逃跑的怙主”。但是修持了此法,的确是可以得出何处比较安全。 ——修行其余的“本尊”,亦可如此。 止“宝帐怙主”可能是名声在外罢。 就是这安稳了内外的这一点时间,外头的“血雨”越发的连绵了。 在这雨中,还多出来了“游荡”的“厉诡”! 就是这短短的时间之中,此地凶险再上一层楼,就见到有一物,在远处朝着此间走来,陆峰原本五丈的“佛土”,已然是四丈有余。 从他们的上端,已然有声音传了起来。 正所谓是: “徙木立信,人无信不得立。” “众口铄金,人无义不得行。” “交口称赞,人无德不可交。” “胆大心细,人无恒不可用。” …… 便是在这声音之下,就算是陆峰的“两尊厉诡”,都无有了办法,整个“佛土”,更是顷刻之间破碎! “圆广”佛子大喊一声,锁了自己的五感六识,止是将自己的手,死死的捆在了“永真”师兄的胳膊上。 “巴音莲花图”亦如此。 那外头的风雨直接拍打下来,就算是陆峰,亦是一个踉跄! 身上出现了“瓷器”一般的“密密麻麻”裂痕来! “人不可无礼。” “人不可失信。” “人不可无胆。” “人不可无义。” 便是在这声音之下,就算是陆峰,都感觉自己的“法性”都维持不得此处的安宁,他一把抓住了剩下几人,就朝着远远的歌声的地方过去。 那却是“陆道人”的声音。 这风中有东西在阻拦了他们,就宛若是在大风天迎着风行走,叫他们不得迈步上前! 一股子张力! 陆峰见状,直接吐出来了自己口中的“摧灭咒”,叫这“石头”打开了眼前的道路! 一阵轻松。 “你却逃不脱,你却逃不脱。” 在那天上的洪亮声音之下,却有细密的催命声音,在他的背后出现。 却是出自于背后被陆峰制住的一位“佛子”。 陆峰不须得回头,都知道这位“佛子”现在看上去十分的狰狞可怕。 在他的面上,有三处“厉诡”在争夺,两处是陆峰的“厉诡护法尊”,其余一处,便是这血雨之中的玩意。 此刻是这“血雨”之中的存在,占据了上风。 陆峰无有应答他的话语,还在继续往前。 就是一下,风雨再大,几乎要压垮了陆峰!陆峰自己的鲜血,都淋漓了出来,止这一下鲜血出来,陆峰只觉得有甚么东西在抽离自己全身的“热气”!陆峰背后的“佛轮”滚动出来,“猛火咒”之下,“化咒”降服的诸位“厉诡”,都为陆峰撑起来了一座“擎天华盖”! 止可惜,就算是这“华盖”,亦支撑不得多少时日。 顷刻之间,破破烂烂! 眼不得看! 至于说陆峰拉扯的这些“佛子”,已然有一个,浑身冰凉了!他们都救护不得陆峰!甚至可以如此说——他们无有化作“厉诡”,已然是在帮助了“永真佛爷”了! 但是亦就是在这一下“华盖”之帮助之下,在他的眼前,在风雨之中隐藏起来的重要之物,终于出现! 是九座“神牌”! 止这“九座神牌”,样子却形同是“墓碑”! 在这“墓碑”上面,无可得知是甚么人用弓箭射在上头,叫这些“神牌子”,不住的往下流血! 叫“陆道人”最后活过来的这“本源“,就是来自于这些“神牌”的血液之中! 止在这“九座神牌”之上,清楚明白的写着文字。 都是五个大字,俱都是第一个字无比的大,陆峰一眼扫过去,就看到了上面第一个字都是“勇”“贞”“仁”“德”等云云字眼。 至于最后一个字,都是“公”! 第一个大字,随后是中间三个字,最后是某某某某公! 并且在这“神牌”后面,竟然好像是拢起来的“坟茔”! “在那里!” 陆峰终于是见到了“疑似”是“上一代主持法王”的“金刚橛”了! 它便就在这些“坟茔”的背后。 在“陆道人”此刻却已经到了那边,他回头望了陆峰一眼,随后跳了下去! 消失不得见。 止那“三清铃”的声音还在不断的指引陆峰!却也无有真的不管不顾就跑了,还是顾忌了一下陆峰的。 在这“金刚橛”旁边,便一定是有一处“凹陷之地”! “就是那里!” 陆峰无视了这九座神牌和后面拢起来的土堆,看了一眼挂在了自己身上的这些人,便是他,此刻都有些心慌气短,这是他从“大手印”的“身之大圆满”之后,从来无有过的情形,更重要的是,他的体内渗入了“诡韵”。 除了“不动心”之外,其余的“佛心”之上,俱都蒙尘。 情况便已经非同寻常的糟糕。 他须得立刻离开了此地,好在他的“不动心”依旧稳固,否则的话,便不提他化作“厉诡”是甚么样子。 止说他内心“恐惧种子”发芽之后,叫“海神”的脊骨出现在了此处,那亦是一场“龙争虎斗”了。 拖着这诸多人来到了“金刚橛”之旁边,陆峰还真个见到了地上的这大坑洞。 虽然说是“大”,但是宛若是“盗洞”一般,最多也就一个半人进入。 陆峰一脚一个,将自己身边一个一个佛子踹入了其中。 至于其后可活不可活,就并非是陆峰考虑的事情。 此地十分泥泞,到处都是黄土,那“神牌”上的血液,流淌在了黄土上,再加上天上的血雨。就算是陆峰的“无垢心”,“无垢身”,此刻都不得幸免。 他一脚一个,就是黄泥巴大脚印! 此刻这些举动之下,陆峰未免是有些“气喘吁吁”了,身上寒意四冒,就连眼前都有些发黑了。 虽然整个事情说起来时间很长,其实亦无过于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但是就在这最后的时端,这最后一个人,他忽而的抓住了陆峰的手! 一股子冰冷的寒意,直接冻住了陆峰! 陆峰以“猛火咒”化之,就见到了这“佛子”的脸,此刻已经变化了一张脸,他仿佛是脸朝下砸进了泥水之中,却是多了一张“黄泥面模子”。止已经是换上了另外一个人的脸,陆峰无有等待“厉诡”说话,从他的眉心之中,一道“金刚钺刀”斩出来。 至此,这最后一位“佛子”亦不得救了。 陆峰直接跳了下去。 那“黄泥模子”的“佛子”盯着离开的“永真佛子”,无动于衷。他止是重新回到了这“神牌”底下,静静地躺下! 过了不久,黄泥直接将他掩盖。 无有东西追上去,此地依旧是“凄风苦雨”! 便是由多吉贡达大佛爷设法施展的“诅咒垛”,还有由“主持法王”亲自射出来的,带着三位菩萨的大诅咒,便是“讨命诡”都无可奈何,伤口止不住的流血。 就连几个小玩意,都从此间逃了出去。 …… 傍晚,草原。 “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 便是在这剧烈的咳嗽之下,仿佛是要将人的肺子都咳嗽出来。 一位老僧咳嗽着,手颤颤巍巍着,将绳子绑缚在了在场的诸位佛子的身上,拖拽着他们行走。 费力的将他们拖拽到了一处半塌圮的寺庙之中,寻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蜷缩在那处。 将干了的牛粪丢了进去,叫眼前的这火塘子里面火焰明亮了一些,陆峰从远处逐渐黑暗之地中走了回来。他看着地上的这几个佛子,说道:“尊者,都寻得了。” 这却已经是过去了三天时间了,他们从天上落下来,到了此地,已经过去了三天时间。 他们此刻却在“无人区”边边上,说不得危险。 至于这位老僧,若是不仔细看,孰能认出来这位僧人,便是“莲花钦造法寺”的“金刚护法”? 却是他们受到了“五蕴炽盛厉诡”的伤害,变化的如此!陆峰等人从天上掉下来,就是由这位“尊者”将他们救护的住! 火焰之下,止陆峰和这位“尊者”坐在了一起,应此处止陆峰方才无有化作“厉诡”的可能,其余的“佛子”,却都须得救护,自然亦有“老僧”在里面救护他们。 (本章完) 第551章 饭难吃,碗难端 陆峰和老僧坐在了一起,一起守夜。止他们守夜,防的并非是这“无人区”之中的“厉诡”。 而是在火边用绳子绑缚住的这些“佛子”。 谁也无可得知这些“佛子”,是否会在此夜晚,化作“厉诡”。 这火光在风的压力之下,忽而倾倒,照的周围的影子都如同是“妖魔鬼怪”一般。 陆峰转动起来了“念珠”。风儿卷起来了在寺庙旁边,那些“老僧”们竖立起来的法幡在黑暗之中,卷起又落下。 风卷着沙子拍打在了这寺庙的半塌圮的墙壁上,发出了激烈的拍打声音,“老僧”再度咳嗽了一下。陆峰看的清楚,这位“老僧”如今衰败的厉害,便是连后背都佝偻了,不得直起。 “五蕴炽盛之厉诡”在最后的“莲花钦造法寺”破灭之中出手过。 当时阖寺上下虽然元气大伤,可是还是有几个“院”的大佛爷在的。 无止是单单一个“经论院”。 彼时的完整的“大佛爷”俱都无有拦住这“厉诡”,“法王”亦都无力做出些甚么。轮到了这些“执念魔”,自然亦不太济事。一座云端上的大寺庙的覆灭,岂是那般简单哩!便是此时的“执念魔”们的大愿望和陆峰想要埋葬“吐蕃古瓶”的“大愿望”仿佛,亦都是担土建山。 一步有一步的难! 止这一次——这些“执念魔”们开始了传承之后,便遭受到了如此这般的“打击”,连“莲花钦造法寺经论院”的“大执念魔”,亦是承受不得了这般的压力,到了“第三阶次第”之上,这道次之中,一步就是一步的天堑。俱是“第三阶次第”的僧人,实力天壤。俱是“第二阶次第”的僧人,实力亦有云泥之别。 完整无缺的“大佛爷”,都无有拦住了这“厉诡”。 到了此时,难道这些“执念魔”还能拦得住这“厉诡”不成? 陆峰转动着自己的念珠,这般事情,他在从那处跳出来之后,见到了这些接应的“老僧”之时,便已经想明白了。止这件事情,还无须得他来担忧,此刻顶在前面的,便是这些“执念魔”们,他们这些“佛子”事关他们的“执念”,他们是无可放弃了“佛子”。 就仿若此刻。 在修行和睡眠的时刻,这废弃的寺庙之中,亦是挂着大量的法幡。 “五蕴炽盛之厉诡”会在修行和睡眠之中陡然出现,止如何出现,为何出现,都无从得知。 “便是睡一会时间罢。” 老僧如此说道,“我来守夜罢。” 陆峰摇摇头说道:“不得睡了。 止一入定,便被不知不觉之间搬运到了别的地方,还须得自己寻回来,走上半夜的路程。并且那黄泥脚印,总是出现在了这庙子之外,也应是来寻我的。我被‘厉诡’盯上了。” 陆峰解释说道,这便是他们“逃脱了”“讨命诡”之后,遇见的余波了。 止奇怪的是,这“厉诡”应是最后留在了那里的那位“佛子”!止他体内的“两尊厉诡护法”,其实俱都是一丝气息,到了最后的时刻,亦是灭除了。 这“佛子”对于陆峰,无有甚么恶意,止是想要将他带回去。 且古怪的是,在无有来到了这废弃寺庙的时候,每一次陆峰都无有察觉,就被带走。 止这就已经足够可怕了——还有便是,陆峰思考这“厉诡”如此纠缠自己,一可能是应自己身上亦残留一二“诡韵”,二是应二者之间其实早就已经有了“因果”——那便是自己身上的“宁昌当”。 他是“铺子”的掌柜。 “铺子”,属于“讨命诡”下面的一部分,“讨命诡”最后的形态,便是那九座“神牌”。从上往下,“当铺”就是这个“厉诡”的“表”,而“神牌”就是“里”。陆峰亦清楚,并非是止有他被拉进了“诡韵”之中。 止是路上无有遇见了其余的僧人而已。 如今“因果”加身,但是亦无须得太担心。 盖因出来的时候,陆峰已经想清楚了,“讨命诡”元气大伤,无论如何,这“讨命诡”是泄露出来了最为重要的两物,一件是被陆峰的“人皮古卷”吸收了,另外一件则是进入了“陆道人”的肚子之中,失去了此中二物,就像是僧侣在修行的时候,无有了菩提心和慈悲心。 是成不得事的。 故此止是有一只“厉诡”每一天在陆峰“失去了知觉”的时候,“虎视眈眈”。 寻找机会抗走陆峰。 这一点陆峰须得担心,却不须得这般担心。 “有我在,他们过不来的。 这一处地面,亦有些说法,否则我们亦不会将你们带到了这里来。” 那“老僧”慢吞吞的解释说道。“先暂且忍耐罢,等到了‘大佛爷’回来,事情便有所转回。” “是。” 陆峰回应道,他坐在了“老僧”的旁边,开始转动起来了“念珠”了。 他就在此处开始了修行,便是要看看这“厉诡”,是否可在寺庙之中,在“老僧”的眼皮子底下,将其抗走。 至于其余的事情,陆峰亦是能操心的操心,不得操心的,不放在心上。 首先是不虞得担心“陆道人”。 “陆道人”多出来了“傩面”之中“老君真性”的“意”,自然是多了一股子的神异,遇见了事情,走的飞快。并且他亦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这却也是陆峰化身的最主要原因,“阴山”那边的事情,便牵扯在了“陆道人”身上即可。 其实陆峰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情,那便是“瓶子”之中的“老道人”。 “老道人”在他进入了此间的时候,还有言语,可是真个到了后头,便一语不发,更是在血雨之中,便是连叫不叫不喘气了。 出来之后,陆峰去看这“瓶子”,“瓶子”尚在,那依附了此物的“老道人”,理应还在。 可是便是陆峰一双佛眼,俱都看不见他之所在。 是这血雨的稀奇,还是“老道人”和“讨命诡”之间,也有些干系哩? 转动念珠之间,这些念头从陆峰的心头扫过。 陆峰的菩提心宛若是一道明镜一样。 开始了自己今天晚上的修行。 在他体内的“诡韵”,被他一点一点的拔除!随着这些“诡韵”的“拔除”,陆峰的“法性界”之中,热浪翻涌。 淤积的慈悲有了。 燃烧的智慧有了。 护法的决心和行动俱有了。 那缘何修行能不快哩? “不动明王心咒”便响动在此间,布施慈悲,智慧火海之中,再生一尊“护法神”。 无止是陆峰的“不动明王尊”,便是另外的“喜金刚护法道”之中的“宝帐怙主”,亦是如此。 “护法道”和“不动明王尊”的誓言之中,都有护卫佛法之大誓愿,助人成佛之大誓愿,在这般的誓愿之下,陆峰如此的行动,却正合此中道义,顺应护法。 这些时日,陆峰所见,虽然十分危险,但是亦是护卫佛法之中所遇见的“障碍”罢了。 护卫佛法,就应如此。 对抗“佛敌”,降服“佛敌”,拱卫“正道”! 智慧火海翻腾之中,“龙王厉诡相”,“夜叉厉诡相”护法自然便在,随后便到了“虎头牛身大力王护法尊”了。 止这一次这“护法尊”,倒是无须得某一位菩萨以“意”入住其中。 这位“护法尊”便是以“大力”闻名。 止在这样的修持之中,陆峰自己在火光之中,却逐渐想象自己正在照着镜子,在镜子之中,便是完全无缺的“不动明王尊”,自己和“不动明王尊”,一般无二,随着和这“完全无缺”的“不动明王尊”相仿佛,陆峰自己身上的“瓷器般的伤痕”,亦是在徐徐的恢复。 同样精进的还有“宝帐怙主密续”,止这一番“宝帐怙主密续”还须得修持的话,就需要还有一位“的金刚上师”为他灌顶学习。 就如此,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陆峰睁开了眼睛,“无人区”的清晨,冷的彻骨,便是呼吸之间,都冷的人鼻腔疼,好在陆峰却无须得担心这件事情了,修行“拙火定”有成的人,亦都无须得担心这样的寒冷。地上躺着的那几位“佛子”,看似被冻得硬邦邦,实则无有大碍。 止是脸上挂了霜罢了。 止他们无要化作了“厉诡”,这般的寒冷对于这些修行有成的“佛子”来说,连一点风霜都无算。 火灭了。 陆峰起来,继续外出去寻找了些牛粪。 这几天,陆峰的损伤亦好弥补,特别是“智慧资粮”的加持,叫陆峰吃惊。特别是那“讨命诡”之中的“智慧资粮”,整整六百七十二年!止这些年月无是陆峰最欢喜的,最叫陆峰欢喜的是“人皮古卷”的变化。 在吃掉了一些“讨命诡”之后,陆峰见到那一张“人皮古卷”无但是多了一些柔韧,并且在那花纹之中,陆峰得见了一些仿佛是“纸张水印”一般之物,其中自有奥妙,便是陆峰无有学过,可是看到之后,仔细的端详。 亦有发现。 并非是同一种体系,但是亦无是“看天书”。止须得花费些时日,也可有所得。 陆峰行在路上,一边思索这些“水印文字”,另外一边,脚下却稳当的很。一步一步,走的威武。 此地是“无人区”,却古怪的有了诸多的野马群,野牛群,还有狼群。 陆峰和它们井水不犯河水。它们便是有些莽撞的过来,陆峰的曈昽之中,止须得出现“龙王厉诡相”之虚影,就将它们吓唬的回去。 这些“野兽群”后头,亦有些“东西”存在,陆峰转动着自己虎口的念珠,行走在了小河旁边,他的念头和这小河一样,无止断的想到了“圆广”佛子的言语。 ——“圆广”佛子亦苏醒了,止十分不好,便是连门都不得出。 便是按照“圆广”佛子所言语,“扎举本寺”的“法王”在明年新年之前会“圆寂”。此消息之重要,更在其余之上。 这是“草原”之上最大的大事了。 “扎举本寺主持法王”的“圆寂”,会导致整个“草原”上势力一起动作,会导致一种权力的“失衡”。 哪怕是有“长老团”在“主持法王”无能主持庙子的时候,代替“法王”,止目前看来,“法王”就是“法王”,他是无可替代的,起码在于“草原”来看,无论谁是“法王”,“法王”亦是无可替代的,陆峰无有用自己的心去揣摩“法王”之心思的打算。 那样亦无过于是将他将自己的心,投射在了另外一个叫做“法王”的“虚假身躯”之中。 其实这样的举动,更像是“我若是法王,我会如何”。 陆峰不揣测,便是应他知道的和“法王”知道的诸般事情,都有差异,但是他知道这个空余的时间,“草原”之上一定会发生诸多事情。 这个“混乱”,会从“寺庙闭门”持续到“寺庙开门”,“佛子回寺”之后的尘埃落定。 再具体一点,陆峰也并不知晓了。 “扎举本寺”寻找“转世佛子”,本身就是“密”。“这个密”,止那些“长老团”的“大佛爷”方才可知道,但是“主持法王”圆寂的那几天时间之中,至少三天,整座寺庙都是“内外隔绝”的。便是有各地的势力代言人前来,进入寺庙之中。 这个过程,有进无出。 直到整个寺庙之中,选出来了“转世佛子”在甚么地方,才会放出一队人马,寻找到“转世佛子”所在,将其带回来。 这个过程,可能是旬月,亦可能是月余。 更多的可能,不在常理的判断之外。 等到新的“佛子”回来之后,寺庙的大门才会重新开启,寺庙之中的人方才可以自由流通,这个过程,少说亦要三十天。莫要小看了这“三十天”,一般情形下,“三十天”甚么事情都做不成,可是若是真的有人,有“厉诡”趁着这个时机出来,一天,一个时辰,都是一座村庄的覆灭,便是说是二十年一代人,将人像是“种子”一样泼洒下来,可是那前头的人去了就是无了。 可就算是陆峰将四十八护法尊都修持下来,他在“不动明王尊”,起码是“老僧阿康”的“不动明王尊”为他“灌顶”的这“密续传承”修持到顶了。 应自己的“秘密本尊”,“老僧阿康”,亦无有传承到“最高密”,所以后续须得他自己补足,可是要自己补足,要么是继续承担了“乌夏帽子大佛爷”的“法脉传承”,自己成为最高的,直面“莲花钦造法寺”的因果。要么是去“那多达日大雪山”上去修持“法主”的“龙钦宁提”。 无论哪一个,饭都不好吃。 陆峰看了看体内脉轮之中“淤积”的“慈悲韵”,还有“人皮古卷”的“智慧资粮”,将自己“褡裢”之中的“干粪”拾掇了回去,再探探口风。 回去的路上,陆峰又见到了“黄泥脚印”! (本章完) 第552章 担忧 此刻的天已经是有些黑了,那风继续呼呼的刮。陆峰伸出来了自己的手指,四指宽的地方,大日就快要落下,看起来这大日还算是高远,可是真要是到了此时,时间走的飞快,一个不小心,天就黑了。 至于这一双脚印。 那“黄泥”的主人亦已然是回去了。 不见踪迹。 陆峰站在了此间,双脚并立在那里,朝着外头看,就可以看到,此间是一个微微拢起来的土堆,顺着此地往过去看,便可以看见已经成为废墟的“寺庙”,昨天晚上,这“黄泥”的主人就在此处,抻长了脖子往那庙子里头看。 “倒是长情的很。” 陆峰说道。 也是顺着此间,站在此地来看,这一条他走出来的路,像是一道弯曲的肠子,又像是一条脊骨。那废墟的寺庙是头,这两旁的荒野,却是身子的两部分,如此看来,此方地界,却仿佛是被片开成为两扇的人。一扇在左边,一扇在右边。 便是陆峰,都开始细细的思索,寻找念头,他这血腥蛮荒的念头,是从何处而来。 是陡然而生的念头,是和他早些年间的遭遇相关,无是受到了“诡韵”影响。 便是找到了这个念头,陆峰方才满意。微微摇头,回到了寺庙之中。 在寺庙的门口,见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巴音莲花图”。 这位殊胜佛子面色不好看,主要是唇色暗淡,看上去不精神的很。止这一位佛子也有意思,在“考学”之间失败了一次之后,如今便是“脱胎换骨”。 他见到了陆峰,虽然身体亦不好的很,还是对着陆峰说道:“‘永真’师兄,你回来了。 还无有谢过‘永真’师兄的救命之恩哩。” 陆峰将“褡裢”之中的“干牛粪”放在了另外一堆牛粪之上说道:“无须得谢过了我,到了那个时候,便是我们,俱都是菩萨的风马使者。 如何能菩萨的风马使者折在了那处。 ——若是我不救护得诸位,便是菩萨也叫我肠穿肚烂哩。” 陆峰说的自然,“巴音莲花图”无有应答,来帮助陆峰。两人一起做活的时候,陆峰问道:“其余的佛子,现今都如何了?有无化作‘厉诡’的?” “都无有,止许多佛子,至今无有醒来,止看起来还是好的,再多些时日罢,多些时日,他们应都可以醒来了。” “巴音莲花图”说道。 二人在说话之间,便听到了“莎莎莎”的声音。 不须得抬头,就知道那“老僧”吃力的将那些“佛子”朝着尚且无有塌陷的,唯一的屋舍之中拖动。 见到了那“老僧”吃力的,喘息的样子——宛若是耕瘦田的老牛,止见到了他的样子,陆峰便知晓“乌夏帽子大佛爷”在那边的情况,并不见得乐观,甚至可以说是“节节败退”,这“五蕴炽盛之厉诡”,已然是无有遮挡的附加在了这些“执念魔”身上,显示出诸多不妙之处。 若是“乌夏帽子大佛爷”那边,还是无有妥善处置了那间事情,那不久之后,陆峰就可看到这里的诸位“执念魔”,俱都坐化在此处。 甚至都说不得“圆寂”。 陆峰无有见过一位真正自然“圆寂”的“执念魔”,故而这些“执念魔”最后如何,是否会化作“厉诡”,陆峰亦不清晰,止到了那时,便是陆峰,都须得提前离开,亦或者是做好降魔的手段,想来这些“执念魔”会理解他们。 “巴音莲花图”望着那间的事情,上前帮忙。 他精壮的好像是一头发情的野牦牛,充满了攻击性。 轻易的就将这些“佛子”拖走。 那“老僧”颤颤巍巍的跟在后头。 都无有使用甚么神通,当然,浑身上下便是如同野牦牛一样的力气,又何尝无是一种神通哩?止无有差役诡神罢了。 陆峰左右也无事,亦一时之间出不去。 ——这些“执念魔”便不许他们出去,陆峰寻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坐下,收拾完整了地方。防止他坐下之后,一阵风出来,吹得哪里的大石头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虽然无碍,但是不雅。 至于“障碍魔”,陆峰倒是无须得担心,自然是有“护法神”为他护法。 两尊“厉诡护法神”在哩,都不须得担心了这件事情。 止坐在了此处,陆峰转动“念珠”之间,自然入定。 在他的“脉轮”之中,那些“淤积”起来的“慈悲韵”被他的“智慧”烧的好像是铅汞一般,稠密的开始流动了起来,在陆峰的背后,“佛轮”开始徐徐转动。 他的“眉心轮”开始转动之之后,连带着开始推动了他背后的“佛轮”。 若有若无的“密咒”,出现在了陆峰的身边。 陆峰发出了三声密咒,每一声,自然都会震动中脉,脉轮,带动全身的“智慧”转动,那“大力王”徐徐的从另外一座大青石上展现出来,便是先出来了筋膜,骨骼,从无到有的展现出来了自己的模样,一层一层的皮毛穿上,却是先有了头上的“虎头”。 在那身上,却出现了牛的皮毛,一层一层的覆盖。 每一层筋骨肌肉上,都展现出来了佛法的大伟力! 陆峰陡然睁开了眼睛,便是在他的眼神之中,出现了诸般颜色,三尊“厉诡护法”俱都在其间。他徐徐朝着外面看了过去,就看到一个“双脚都是黄泥巴”的“佛子”,出现在了远处。他的身上,一半脸俱都化作了“龙王诡脸”,另外在他的侧面,则是“夜叉诡脸”! 至于正面,则是他正常的面庞,他那正常的面庞看着陆峰,陆峰盯着那远处的“人”,站了起来,一时之间,那“佛子”体内的另外两处“厉诡”,开始鼓动了他起来,这“佛子”挣扎了一二,紧接着转身就走,陆峰二话不说,立刻拔腿就追。 三两步追上了这“黄泥人佛子”,一脚踏在了他的身上,浑身上下使无上力劲。那“黄泥佛子”身上的面皮不断的脱落,随即身上的“黄泥”亦是如此,止那底下的“诡韵”,却叫陆峰都有些压制不住! 止如此,陆峰的瞳孔之中,那“夜叉厉诡”陡然扩大,陆峰念诵密咒,化作千万山重。 “南么, 三曼多勃驮喃 , 怯那也, 畔惹, 婆娑吒也 莎诃。” 此一番下去,他脸上的这些“黄泥巴”退去的更快了,止到了最后,却是三张脸止剩下来了一张。 却是一张“富贵”脸。 隐藏在所有的脸之后,止随着陆峰如此的压制,其余的“伪装”却已经不成样子了,露出来了其真实的模样,止这个面像一出,就连陆峰这个稍微学过相面之人,都可看出,此人是“大福来财”之相貌。 是一个“有福之人”。 甚至于太过于“福缘深厚”,有些旁人说的“佛相”! 那一张圆润光滑的脸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陆峰,目光之中却是一片混沌,无善无恶。 陆峰盯着这一张脸,那脸亦不说话。 二人看似是要僵持下去,止见到了陆峰吐出来了的“摧灭咒”,那“福相”之“人”立刻说道:“且住,且住,我有话要和你说。” …… 那寺庙外头无有人了。 其余“佛子”,“老僧”见到了“永真”在外面,自然无有可能去打扰了“永真”佛子的修行。 诸位佛子之中,除了那位无有过来的“呼图克图”,便是“永真”佛子了最为修行高深了。就是这将人从外头抬到里头的不大时间,这“无人区”的天就已经变成了深蓝色,风更加狂悖了,乱吼乱叫。 “巴音莲花图”将这些“佛子”都带到了那无有崩塌的“大殿”之中,几级阶梯,如今都快要成了一个小的“坡子”了。 这“大殿”在这个庙子之中,原先应是被当做了后殿,无论最先是有几根柱子,现在只有两根柱子了,连门都止剩下来一半,还有些摇摇欲坠的意思。 一旦进去,就可看见这上面,甚么都无有。 就连墙壁上的“壁画”,也都斑驳的不成样子,根本就看不清楚这上面曾经画着的是甚么。 整个“大殿”哪怕是透风的,还是布满了一种古怪难闻的味道。 老僧们无可得知是从甚么地方找到了“绣着唐卡图案”的毯子,挂在四周。 形成了一个空荡有些大的“帐篷”。 在此间,“火塘”之中永远都燃烧着微弱的“火光”!在这火光之中,不断的有“老僧”会按照时间,朝着里头丢入了“药材”,叫这“火塘”之中充满了古怪的味道,逸散出来。 这种“味道”,应和挂起来毛毯一样,都是叫这里的这些“僧人”,无至于化作“厉诡”的手段。 还有老僧不住的在念咒,念咒的时间太长,在他的两嘴唇旁边,都要已经产生出来了白色沫子,除此之外,这“大殿”之中还值得一看的,就是还剩下来的两根柱子之上,密密麻麻的贴着“咒轮”。 从下到上俱都已经贴满了,给人带来了一种压抑的感觉。 这“咒轮”往上,就可看见上头破开的顶层。风呼呼的朝着里头灌,好在也不虞担心在此处冻死了这些人,大家都是皮实的“牛马”。 “过来罢,将他放在了此间,靠近了火源的地方,叫他们的头靠着火塘那边。” 那坐在了“火塘”旁边,看起来像是守灶人的“老僧”,摆手叫“巴音莲花图”将新来的“僧人”带到了“火塘”旁边。 “巴音莲花图”自然依言照做。 在不远处,有“佛子”无力的靠在了柱子上,紧紧地闭上了唇嘴。 他的“唇嘴”发紫,见到“巴音莲花图”,这“佛子”——他是“圆痴”佛子,暂时压制下去了自己身上的“厉诡”,止还是须得时时维护,他看着“巴音莲花图”,缓慢说道:“外头如何了?” “巴音莲花图”来到了他的身边,坐在了他的身边说道:“外头应是无有大碍了,‘永真’师兄已经大好了,便是在外面护法。 有‘永真’师兄在,外头无会有事的。” “我说的无是这些,你知道的。” “圆痴”佛子不疾不徐的说道,他虽然有些气短,但是言语清晰。 他一针见血的说道:“我说的是乌夏帽子大佛爷,乌夏帽子大佛爷如何了?” “巴音莲花图”回应说道:“这我却无可得知。此处的其余‘金刚护法’们,无有说出来些事端?关于大佛爷的事情,他们心里清楚。” “便是如此,才叫我心中不安。” “圆痴”佛子说道,他看着这些“老僧”说道:“你道我如何敢于如此,在此间如此说话么?” “巴音莲花图”说道:“知道。他们已经听不得了,耳背。” “是啊,是啊。” “圆痴”佛子说道,“这便是最大的疑问了。便是我到了后头,到了快要圆寂的时候,亦无可能如此模样。 这个模样就是业力缠身,却连自己的一身神通本事都被污了的情形,他们的这个样子,无止是耳背,便是在身上其余地方,都和年老的牛马无有两样。 老的不得行了。 这一番情形,自然是受到了业力反噬,诡韵缠身!他们如此,那其余之人哩?” “圆痴”佛子又到了这里。 有些吃力的将自己再度朝着柱子之上靠了靠,防止自己无力的倒下来。 方才说道:“便是这些‘金刚上师’,‘金刚护法’都如此,大佛爷不见踪迹。 那我们能如何哩? 我是受到了‘灌顶’,如今却逃脱不得,亦无有心思逃脱。 止就算是不提这一件事情,便是那件事情——” 就算是他知道这些“老僧”都听不得这些暗语,“圆痴”佛子还是小心意的放低了自己的声音说道:“‘圆广’佛子”告知于我们的那些事情。” ——说到了“圆广”,“圆广”佛子在另外一个柱子边靠着,听到了话语,他朝着此方看了一眼,却无有阻止他们谈话。 他闭目,无人可知他的这心思是甚么。 “圆痴”佛子说道:“那件事情是真的,那么到时候,动乱定起。 今日不同往日。 便是以往的定例,在此刻都无有了着落,我早就听闻,汗王家族早就对于札萨克,章京家族不满,若是那件事情以前,还无有厘清了这几大家族之间的事情,那么再过一些时日,便是我们,也难以逃脱兵灾。” “巴音莲花图”闻言,沉默了许久才说道:“这无是我们须得考虑的事情。” “那甚么是我们需要考虑的事情!” “圆痴”佛子说道,止这句话说话,外面的风无止是过的更加的喧嚣,更重要的是,在此风中,还多出来了诸多的“潮湿之意”!“圆痴”佛子和“巴音莲花图”都抬头,忽而一道闪电从天滑落,狠狠地击打在了他们这“大殿”的后头! (本章完) 第553章 指引 “轰隆隆隆隆!!!” 那响雷如同是用力的弓箭,炸响在了后院。 便是连这无有甚么东西的大殿,都震动了起来,叫这房梁上的尘土都落了下来,落在了这些僧人的头上,脸上。止面对这异样的情形,便是在这殿中的几位“佛子”,亦都失声,无有言语。 紧接着,“巴音莲花图”豁然站了起来,朝着后面大步过去,“圆痴”佛子和“圆广”佛子都咬着牙站了起来,亦朝着后面跑了过去。 止那坐在了“火塘”边沿的“老僧”,微微抬起来了自己的眉头,随即低头垂目,一语不发。其余的“老僧”亦是如此,在此间坐定之后,拿了钵盂之中的手巾,攥干之后给这些地上的“佛子”擦拭。 去后院的路,亦无须得从前面绕路。 直接从这后头往过去走,绕开了塌圮的墙壁,便来到了后头。 整个“大殿”,四处漏风,四处可走。 “巴音莲花图”走的连僧衣都在自己的身后飘动。 一走出去就看到黑暗的“大殿”之后,火星点点。 在星火之下,就是一道大坑。 原来在这“大殿”后头,就是一片荒地。七八步的距离远处,有半人高的墙,用以表示此地属寺庙之地。止此刻,这等高低的墙壁,也阻拦不得野兽和人了,起到了一个划分范围的作用。“雷电”将外头的地面都炸出来了一个大坑,在这虚空之中,弥漫了一种古怪的味道。 像是燃烧起来的枣木一般。 那雷火将这地面都点燃了,将这“荒草”都烧的“噼里啪啦”的响。 除了这肉眼可见的火星子,便是在此地,还留着“雷电”的“意”。 便是“念头”过去,都感觉到了一阵一阵的“刺痛”! 便是在这空气之中,都充满了“雷电”的毁灭! “巴音莲花图”此刻几步就越过了火焰,就在这大坑旁边,俯瞰着大坑。 一语不发。 整个人更是纹丝不动,宛若是雕塑一般。 见到“巴音莲花图”如此站在了此间,一动不动。便是在他之后的两位“佛子”,亦都无有过去,他们相互看了一眼,望着这“噼里啪啦”的小星火,害怕“巴音莲花图”见到了甚么不得见的东西,此刻已然是中了招,化作“厉诡”。 故而不过去,亦不叫他名字,都暗自戒备了起来。止等待着“巴音莲花图”做出来了甚么不甚得体的动作来,他们便一拥而上。 止等待了半日,都不见“巴音莲花图”的动作,等到了那些草木都化作了飞灰,后院一片漆黑,“巴音莲花图”都无有发出声响。 说起来亦奇怪,这雷落了下来之后,天依旧是阴沉。 但是无有继续落雷的样子。 仿佛这一道雷,亦是“菩萨的旨意”一般。 就是专门落在了这里的。 就如此,在气氛越来越僵硬的时候,“巴音莲花图”忽而出声发言说道:“有些坏事了。” 他无有回头,却继续说道:“你们谁去请来‘永真’师兄,叫其朝着此处看上一眼—— 这件事情,我们恐是不得处置,要一位有资格的大僧侣前来下定夺才好。” “圆广”佛子闻言,无有上前的意思,他说道:“那你们暂且在此处看着。我去请人罢。 很快便来。” “圆痴”佛子留在原地,依言行事,并不出去,一动不动。 就在此地,等待“永真”师兄前来。 过了半晌,“永真”师兄就随着“圆广佛子”真个来到了。 听到了后头的脚步声音,“巴音莲花图”方才回头,“圆痴”佛子做好了诸般准备,但是在黑暗之中,“巴音莲花图”的脸亦是正常,只是有些说不出的肃穆。 他说道:“师兄,你且过来看看此处。此地有些蹊跷在。 我一时之间亦不得下些结论来。” 陆峰闻言,见到其余两位“佛子”如临大敌的模样,他的目光便落在了“巴音莲花图”的左近,竟然礼拜了此处“虚空”。 叫“巴音莲花图”的身上汗毛亦都立了起来,就如此,他却不敢看自己左近。 止当做哪里甚么都无有。 一双眼睛止看着“永真”师兄,再也看不得别处。 陆峰如此施为之后说道:“好,我来看。 你们都无要过来,无有了我的言语声音,你们都不可上前。 恐叫你们吃了亏。” 说罢,示意二位佛子留在原地,果真各自小心。 陆峰自己则是走向了这还在冒烟的大坑旁边,他来到了此间往下看去,在他的肋下,生出来了“诡手”。 手持了“酥油灯”,照亮了此间。 亦照亮了底下。 陆峰瞳孔之中,便是他“酥油灯”反射的火光。 一时之间,即是见到了此物。陆峰说道:“此物我倒是见过,我且下去看看。 你们都在上面等着,若是我这边无有问题,便叫你们也一起下来。 无有了我的言语,你们不可乱说,乱看,可明了?” “是。” “巴音莲花图”自然谨遵了“永真”师兄的意思,便是在这破庙之中,“莲花钦造法寺”的“执念魔”们已然成为了这般的成色,至于那些“佛子”,亦不得依靠。 反倒是“永真”,成为了最雄壮的牛羊。 便是这些“佛子”们,亦都要以“永真”师兄,马首是瞻。 至于陆峰,也无有应这些“佛子”们听从他的言语而有甚么洋洋自得之言语。 他这边的事端,也不如何简易。为此,他将一切心思杂念俱都放下!开始仔细的端详了这“石头”。 更在寻找刚才落在了此间的“菩萨的法器”。 …… 却说还在这响雷还无有落下的时候,那般时日,陆峰却在外面。 怒发冲天! 在他的瞳孔之中,法性转动,两颗瞳孔,宛若是“大火炎炎世界”。 在这其中,最中间自然便是“不动明王尊”,可是在这之下,三位“厉诡护法”俱在排列。“虎头牛身大力王”出现,便将他脚下这“富贵脸”身上的这些“黄泥”粉碎。 止到了这个“富贵脸”的时候,这“脸”上的“诡韵”却和“黄泥”无有一丝丝干系,他甚至还有时间在此刻斟词酌句的说道:“你既然是我宁昌当的掌柜,我便是你的东家。 你如何能这样对待你的东家哩? 便是我死了,也有别的东家当家做主哩,你的铺子是你的,可是你却也要交上了些份子不是?” 那富贵人脸条理清晰的说道。 在说话的时候,陆峰就感觉到自己背后的“宁昌当”陡然出现。整个“宁昌当”尚在自己的控制之中,却又有些超出了控制之外。 其出现之后,竟然从那之中,蔓延出来了一股子“死寂”的气息,一只便是以往在香江那边的电视台中,常见的“僵尸”一般扮相模样的“厉诡”,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宁昌当”之中,凝视着陆峰。 他一旦出现,便将灰白色的“诡韵”浸染在了陆峰的“宁昌当”之中。 陆峰看着此物,在他的身后,一只“虎头”陡然出现,撕咬向了那“僵尸”! 那“僵尸”被咬碎了之后,化作了“黑雾”,落在了陆峰的身上,止顷刻之后,又出现了另外一个一模一样的“僵尸”站在原地,被咬碎之后,亦化作了“黑雾”,却有些源源不断之模样。 “富贵脸”见到,说道:“这便是宁昌当的本源力量——宁昌当,便是出自于我们。 你虽然得了此物,成了掌柜,整个宁昌当便是你的东西,但是我们毕竟是东家。东家自然有东家的本钱。当然,我亦无可能会从你手中去了这宁昌当,毕竟无管于如何言语,此物到底是你的东西。 凡是做事,必然是要守着规矩的,我们自然亦有规矩! 无了理由就罢免了掌柜,规矩何在?” “富贵脸”的身上,那些“诡韵”陡然之间化作了“蛇纹”,止这些“纹路”若是能临摹下来,自然有用处,可惜陆峰已经有了“人皮古卷”,便是去观摩了“人皮古卷”之上的花纹,都要比这些“蛇纹”要好的多。 止这些“蛇纹”交织在了一起,叫陆峰的“护法神”亦都奈何不得他。 陆峰盯着此物,目光之中“法性”流转说道:“东家? 甚么东家? 亦无过于是蒙了一层皮子的‘厉诡’罢了。 却是和‘章京’家族一般无二——你们亦是用了同一种手段,从‘厉诡’之上加上了一层人形,却叫自己还似是一个‘人’罢了,追根结底,还是‘厉诡’罢了。” 陆峰便见到了这“富贵脸”的“厉诡”,扭扭曲曲,好似是一条花纹大蟒蛇,止陆峰可无有单纯的认为这“花纹大蟒蛇”是此物的“真形”。 这可能止是这“诡韵”的衍生罢了。 “你说的自然是无有错误的,止依照我的言语,我是甚么并不重要。” “富贵脸”巧舌如簧,止言语诉说之中,自然有一种叫人“不得不信”的“诡韵”出现,好在陆峰“不动心”如如不动,根本就无可能被撼动。“富贵脸”继续说道:“至此之后,你会被源源不断的‘讨命诡’所追杀。 ——便是你们草原上的主持法王做的好事。 原本‘讨命诡’止是沉睡,无有了应对,便是等到‘草原’弱了,‘讨命诡’再出现,那亦是以后的事情了。 那是日,‘讨命诡’出动,也是对着‘扎举本寺’,也是对着你们的‘法王’。 可是现在这一轮下来,你们的这‘主持法王’射伤了我们,‘讨命诡’提前醒来了,这一番下来,再无和‘草原’作对,再去碰‘扎举本寺’,自然是无有可能。 但是面对你们这些‘小寺庙’,追了你们这些‘小僧人’,却无是问题。 故而你们的‘法王’便是在这时节,将你们都舍弃了!却是将你们都陷入了死地,护卫了自己的安全罢! 都到了如此时节,你如何还执迷不悟? 你和我们这些人,反而有缘分!” 富贵脸继续蛊惑说道“你是我们这些‘东家’的‘掌柜’,你便是我们的自己人,继而都是自己人,我们亦不可亏待了你们。 我可给与你诸多之宝物。 甚至可叫你修行大增。 止作为应允,你须得为我寻找诸多之物。” 陆峰不动神色的听,便是他的“忿怒”,都消减了许多,无是应他被此人蛊惑,是听着此人的“言语”,陆峰却听出来了许多不一样的消息。 ——便是话语说到了这里,陆峰忽而问道:“如你所说,‘讨命诡’到了那时日,入了草原之中,你却可护持了我安全? 你就是‘讨命诡’?” “我并非是‘讨命诡’,但是我们这些‘东家’自然有手段,可以叫你——” 止这一次,这一番话还无有说完,陆峰汗毛耸立! “嗡, 班札萨埵萨玛呀, 嘛努巴拉雅, ……” 陆峰立刻收敛了自己所有心神,就在此地此时间开始了忏罪,亦是在这叫人“毛骨悚然”之后,“轰隆隆隆隆”!仿佛是“护法神”们带着巨盾和利剑,朝着这世界狠狠地劈砍下来,叫整座天地都为之颤抖,陆峰自然是无有受到了伤害。 应那雷的确无是对着陆峰来的。 但是在这雷电之下,陆峰身上的汗毛俱都耸立了起来。在他的脚下,那“厉诡”更是不堪,化作了一道“黑雾”,就此落在了陆峰的“人皮古卷”之中。 至于本身, 更是化作了一片淤泥,和被踏下的草地,混为一谈。 陆峰甚至在这雷音之中,听到了“嗡”的声音,就像是“天”也发出来了“密咒”的声音。 等到他睁开眼睛,便见到了“破庙”后院的星火,在这星火之间,陆峰见到了久久未见的“坐骑”。 “财宝天王”座下的坐骑,“红鬃白玉狮子”。 它此刻威风凛凛就在那处,在后院之中。在那后院之中,明明还有几位僧人,可是这几位僧人,俱都看不到这一只“白玉狮子”。 止这一只“红鬃白玉狮子”此时出现,却无止是为陆峰指路,这一会,却是叫陆峰要做些自己应做的“使命”哩! (本章完) 第554章 三座寺庙 陆峰跳下了大坑,凝视着眼前的这一块大青石,“红鬃白玉狮子”却无有随着陆峰一起跳下来,甚至也无有过来看,便是那一道雷电,就已经是了不得的指引了。 陆峰仔细端详。这石头遍体通透,十分沉重,在这上面,画着几大护教的金刚、明王的“降魔图”。 有陆峰认识的,亦有陆峰不认得的。 这一张图案自然是“惟妙惟肖”的,但是问题是,这整个图案是以“右上”到“左下”为“标识”的,亦就是说,这一副图案,“右上”就是金刚、明王,那左下就是被降服的“魔”。 但是,“魔”被一双手抹除了,看不清楚。止剩下来右上的这些“金刚”和“明王”端端正正的放在此处,这一副图案就无有叫人感觉到安宁,反而是感觉到了一种“诡谲”。 “魔”去了哪里哩? 这象征着“降魔”的一幅画在此处,像是一块压井石。陆峰抬头去看上面,那“红鬃白玉狮子”已经不见踪迹。陆峰见状,便叫其余人在上面俱都闪开,他自己来处理此件事端。 亦不用的自己双手发力,在他的身后,两只有力的臂膀自然出来。 除却那手的地方,是两处“牛蹄子”之外,其余地方和人手无有二状。 陆峰自己则是小心戒备着,防止真个和话本里头的“水浒传”一样,打开了大门,放出来了一百零八杀星,随后双臂发力,轻易的打开这一扇青石,将其掀开在了一边。止这石头跌倒了之后,倒是无有了杀星出来,但是还是从这黑洞洞的洞口之中,冲出来了一股子晦气来! 露出来了底下这一个壮汉宽瘦的“洞”来! “巴音莲花图”见状,不但无有感觉到欢喜,反而是屏住了呼吸,蹙紧了眉头。 应这青石的作用和他想象的一般无二。 可是自己猜测的对,“巴音莲花图”却更不得欢喜。 盖因这样的大青石头在寺庙之中,多是来做这等事端——用以压住不吉利的气息。 包括怨气,死气,诡韵等等。 寺庙之中有大日,自然亦有大月,有光明,自然也有不甚光明的地方。 譬如说刑房,譬如说一些被封住的地牢或者是“枯井”,自然就是这“不甚光明”的地方。 这石头,大多数就是用以做“镇压”之用。 在他知道的寺庙之中,就有一些连庙子之中的僧人都不愿意去的凶恶之地,上面便是由着这样的青石压制,可是那是寻常时候,正常大寺庙之中的镇压之地,都叫人害怕,现在这“荒野寺庙”,特别是“无人区的荒野寺庙”之中。 这青石下面,又会镇压何物? 若是此间“永真”师兄落难,便是他们,俱都无得安全囫囵! “巴音莲花图”止能暗自小心,看着“永真”师兄探头朝着里头看。 陆峰在上面看。 其下虽然是黑乎乎的,但是拦不住陆峰的法眼。 陆峰往下看去,这底下竟然是有几具僧人的尸体,就在此间往下的地方。此地看上去像是井口,实际上却是一个“地牢”。陆峰可以看到,哪怕是经过了许多时日,这些尸体却尸体干燥成“木乃伊”,不再腐烂。 这却并非是此地气候的功劳,此地还无有可以叫人化作了“木乃伊”的干燥场景,这些尸体,栩栩如生。 再往下,便是一个“转弯”。 却是见不得了。 这些尸体都是面朝着底下而去的,看他们的模样,就是想要朝着这洞口之中过去。如此——陆峰看着这上面的青石,若是他们是在压了这石头的时候朝着里头走,有甚么东西,比这青石压住,慢性死亡还要可怕哩? 又或者,他们是走投无路,在此地避灾耶? 就是这“转弯”之处,叫陆峰看不清楚。 “我下去了。” 陆峰说罢,便踏入了此间。这“地牢”的路并不好走,都是直接用铁器在这土里“砍”出来的路,就止叫人用脚斜着下去。 当然,这是对于僧侣。 对于“犯人”来说,想要从此间下去,却简单许多了。 都不须得小心翼翼的侧身下去。 他们都是被丢下去,连滚带爬,些许命好的,在这底下还能活些一日,三日的。这却并非是陆峰胡诌,是在这底下,许多地方都可看到如此痕迹。 陆峰便下去了。 而在上面,“巴音莲花图”看着此幕,亦无言语。 他脑子之中却又浮现出来了方才“永真”师兄看向了自己身边的样子。 但是就算是如此,他亦不朝着自己的身边看。 不知道便是不知道,看不到便是看不到。是自己的智慧不够,既然是智慧不够,那就算是强求得到,亦并非是好处。 可能还是祸事哩!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一刹那,“永真师兄”已经进去了。 便是在他的眼中,是黑暗吞噬了“永真”师兄的衣角一点红。 随即,“师兄”消失不得见,叫“巴音莲花图”心中都有了一刹那之间的“空荡”——却是受到了“诡韵”袭击,“厉诡”伤害,迄今为止,心境亦有破坏。 察觉到了此幕,“巴音莲花图”弗能怠慢,立刻遍想本尊,遍查自己佛心之变化。 务求寻找到破绽所在。 陆峰感觉“巴音莲花图”目光从自己背后消失。 他却是小心的下了此间。 有些逼仄,但是对于他来说并算不得甚么。 从此间下去之后,就见到了那些尸体,陆峰将他们都轻轻一推,叫他们从上而下的滚下去。 很快,三个人就堆在了一起,这甬道并非是直上直下,亦有些坡度,他们就倒在了坡底下,陆峰下去之后,见到那弯曲的地方却宛若是一个“下水道U形口”,止是开口朝着右边。 在这里头,旁边倒是有放置火把的地方,止无有火把。 陆峰便将这些僧人翻过来看,止须得将手搭在了他们的手腕上,陆峰一眼就洞穿出来,这些尸体,身上却是缺失了他们的“性力”。 他们的“海底轮”之中,空空荡荡,像是在圆寂之前,就被一只“诡手”给掏空了。 一共是三位僧人,俱都是如此。 他们都是黄衣僧人,陆峰从他们身上仔细的寻找,在他们的僧服和靴子上,找到了他们寺庙的名字。 “大施恩寺。” “大施恩寺!” “如此?” 陆峰看到了这寺庙的名字,立时就想到了自己初次进入了“扎举本寺”的时候,见到的那位“空”的“佛子”。 他就是“大施恩寺”的“佛子”。 在当时,亦是相当殊胜了。 虽然是民间法脉的佛子,可是依靠着他的这护法,依靠着他的这底蕴,无须得多少时日他应也是能考学“第四阶次第僧侣”的学位。如此来看,便是面子上,是要比陆峰要高了。 收拾干净了这三具尸体,这尸体之上,俱无有被“诡韵”伤害的痕迹。 并且从他们的衣着来看。 这好似并非是他所知道的那座“大施恩寺”。 应他知道,在“草原”和“密法域”之中,都有诸多原先并非是“诸法本源之寺”庙子体系之中的寺庙。 止是后来,应种种原因,整个寺庙遭遇了灾祸。 说是被“腾笼换鸟”也好,说是“另起炉灶”也罢。 反正现在的“大施恩寺”,和最初的“大施恩寺”,并非是同样一座寺庙,陆峰再仔细的验查了尸体之后,从那“U”形的地道之中走了进去,便是到了那处,过了一会儿,地面开始蠕动起来。站在了上面的“巴音莲花图”见到了此幕,立刻警备起来。 孰料到此刻,却传来了“永真”师兄的声音。 “无碍,是我。” 此间已经是天黑了,可是等到了剩下来几位“佛子”辅助了“永真”师兄将这底下的这些东西都清理上来之后。 天边已经泛白了。 俨然是要天亮了,陆峰却还在不断的朝着上面运送上来了东西,有些源源不断的意思。 等到了大日终于从那草原跳出来的时候,陆峰方才从下头出来。 “还须得细细的深挖,里头都有的东西,我还真个无有挖了出来,暂且发现有三层。 我却挖到了第二层。 在这下头,尚且还有一层!这这一层,应是更加古老的寺庙。” 陆峰看着地上的这些箱子,尸骨,还有一些残片徐徐说道:“这底下应是埋了至少三座寺庙——这些寺庙形成了断层。 一层就是一层的寺庙。 在最底下的寺庙,年岁很久。 我止是带出来了一层罢了,还有一些第二层的寺庙。 若是还继续朝着下面挖下去,应是还有。 第一层寺庙便是‘大施恩寺’。第二层我尚且无有挖出来是哪一家的寺庙——” 其实这般说,这些佛子俱都明白,那便是应此地太过于殊胜,故而至少有三座寺庙建立在了此处。如此便是层床叠瓦一样,现今这些寺庙都落在了土里,留在了土地之上的这一座寺庙,亦破败不堪,已经无人了。 “都清理了一些这些东西罢。既然是菩萨的指引,便是要看看菩萨要叫我们这些僧人做些甚么。 你们若是再做了什么梦,有所预兆的,亦要告知于我。 我们便徐徐探讨。” 陆峰自然的说道,其余的僧人自然都无有异议,尽管大家俱都是佛子,可是“佛子”之间,亦有高下之分,特别是这一次,他们是叫了“永真”师兄前来,处置此间事情,那么自然而然的,他们亦须得听从了“永真”师兄的言语。 尽管无有“僧官”头衔。 此刻,“永真”师兄自己就是一位僧官! “僧官”发下的言语吩咐,哪里有不得动作的理由?尽管平时,这样的事情都是他们各自的“侍从僧”来做,可是无有了“侍从僧”,他们自己就是“侍从僧”了! “是。” 几位“佛子”俱都应答了“永真”师兄的吩咐,陆峰走了出去,趁着这个机会,去了前头的“大殿”走了一回。 那些“老僧”们对于陆峰的所作所为,充做不见。 他们都盘膝坐在了火边念经,身上已然是出现了“老人斑”,出现了“老人味道”!陆峰见到了这个样子,知道“乌夏帽子大佛爷”无有失败,但是亦算不得成功!等到了甚么时候,这些“老僧”化作了坟中枯骨,便是他们这些所谓的“佛子”来承受了这些“诡韵”的时候了。 止盼望毋要如此之快才好。 还有那出现的所谓“东家”,便是按照了他的言语来推测——他最有可能的就是“讨命诡”之中的“某一组成”。 既然是借助了“人性”出现,那么必然的,有了“人性”,自然是有了“智慧”。听那“东家”的言语,他似乎是要陆峰这个僧人和他合作。 “合作?” 便是有一句话叫做“与虎谋皮”。再往大里说,其实是“与诡谋划”。 誓言可否成功,其实便是看二者法力如何,便是上师调服了“厉诡”,叫“厉诡”发下誓言,那些“厉诡”亦不敢违背,可是若是“上师”无有如此法力,那“厉诡”自然并非痴傻! 陆峰的“黑天红莲大法师”之中,便是“魔女夜叉”之力,最后是被“狼母”带走。 故而陆峰此刻叫来了“黑天红莲大法师”作为见证,可能亦不得作数。 陆峰转动起来了念珠,代表着他思绪的快速流转。便是接下来,再叫“大日如来”,或者是叫“山神”,乃至于十二丹玛为自己证誓,亦有可能约束不得这个“东家”。 一个不好,便是自己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便是在如此思索之中,时间流逝飞快,陆峰无有自己去再挖后头的这地方,反倒是“巴音莲花图”在其中,找到了些许线索。 “应是被讨命诡所坏。” “巴音莲花图”过来寻找到了“永真”师兄,如是说道。 在他的手上,倒是出现了些许册子。 陆峰接过来一看,却是“日记”! 止这“日记”语言颠狂,荒诞不经,足以见写“日记”的这僧人,已经有些狂悖不堪——已有可能是疯魔了。但是叫他疯魔的却并非是“讨命诡”,而是寺庙不得救护,佛法不得昌盛。 故此悲哀泣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