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猫在手，我在村里横着走》 第1章 喵喵与小糕点 “喵喵， 喵喵，”一个三岁女童手里拖着一个大竹笋，跌跌撞撞的跑着，不远处，一只黑白团子憨态可掬，只见它全身毛茸茸的，除了耳朵、眼睛、嘴巴和它的四肢是黑色的外，其他部位都是白色的，它有一对圆形的耳朵，圆圆的脸上长着一对黑溜溜的眼睛，眼睛外长着圆圆的黑眼圈，就像被人打了一拳似的，看上去很可爱。它听到女童的声音，耳朵动了动，辨别方向后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半路上，女童和黑白团子抱在一起，倒在了草地上，嘻嘻哈哈的玩闹起来，一下子女童撸了撸黑白团子的头顶，一下子黑白团子用头顶了顶女童的肚子，女童又用手揪了揪黑白团子的耳朵，黑白团子又不甘示弱用前爪扒拉了下女童的手，一人一兽正玩得开心呢，一道清脆的声音想起来：“小糕点，喵喵，你们都给我起来，刚下过雨，地上脏着呢。”一个穿着淡紫色衣裙的少妇走过来，旁边还跟着一个更大的黑白团子，正迈着内八字的步伐，慢悠悠的跟在少妇的身后。 听见少妇的声音，女童赶紧的站起来，还顺手扒拉了一下小团子，让它也站起来，女童看见身上弄脏的衣裙，再瞄一眼小团子看不清黑白的毛发，心虚地对着手指头：“娘，我跟小舅舅去挖了个大竹笋，给喵喵吃。”小团子也聪明着呢，马上跑过去抱着竹笋就啃起来，少妇看得哭笑不得，没好气的说：“你小舅舅呢？刚下完雨就带着你挖竹笋，你看弄得一身脏兮兮的，你们皮痒了吧？”“啊，小舅舅，小舅舅呢？”女童打量四周，没发现小舅舅的身影，刚刚明明还在的呢，怎么就不见了少妇看着远处奔跑的身影，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等着瞧好了，回去就告诉爹娘，让爹娘去教训他。她低下头对上女童心虚的眼光，“走吧，跟娘回去洗澡，这么脏，真是没眼看了，没人喜欢脏小孩的，还有你，喵喵，一起回去洗澡。”少妇用脚轻轻踢了一下小团子。小团子嗯嗯几声，像是不情愿般起身走到大团子身边，像是要求母亲的安抚。结果，大团子伸出前爪，轻轻地推了一下小团子，还重重呼了一口气，像是警告小团子：一边去，别挨我。小团子被一推，又滚在地上了，它又发出嗯嗯声，表示更委屈了，只是大小主人没理它，只顾着往前走，身旁的母亲又靠不住，撒播打滚一会儿，见确实没人也没熊搭理它后，只好认命般自己起来，颠颠的往前跑，掠过母亲，再冲到大小主人前面，还回头瞄了一下，似乎在说：怎么那么慢，还不跑快点？ 路边的大树下，正立着一个清俊的男子，他正含笑的望着前面的一大一小，女童看见男子，忙跑着向前，男子见状也忙着迎上前，“别跑，当心摔着。”话还没说完，女童一个箭步扑在男子的怀里，“爹爹。你下课了？”说完还咯咯的笑起来，男子温柔的看着怀里的女儿，“嗯，刚爹爹刚上完课。你去哪里玩啦？怎么弄得一身脏？”女童怔了一下，挣扎着要下来：“爹爹，快放我下来，我身上脏脏啦。”男子抱紧女童，“不怕，爹爹不怕小糕点脏。”“爹爹，你真好。”女童亲了一下父亲的脸，又附在他耳边轻声说到，“不像阿娘，又凶我啦。” “又在说我坏话，嗯？”少妇不用想也知道女儿在跟他爹告状。“没有没有，”女童抱紧爹爹的脖子，欲盖弥彰地笑嘻嘻道。 男子回身拉着少妇的手，轻声说道：“小九，我们回家给小糕点洗澡吧，免得等下要着凉了。” “哼，你又在转移话题。阿扬哥哥，你是不是有了小糕点，就不喜欢小糕点的娘了？”叫小九的少妇，一脸幽怨地看着男子。 男子轻声笑了几声，他附在小九的耳边小声说道：“怎么会？你一直都是我的最爱，是我的大宝贝，谁也越不过你。” 小九听完男子的话，也不觉得不好意思，还对着女儿说道：“听到了吧？我是你爹的大宝贝。” 小糕点却觉得她娘有点幼稚，像喵喵争宠一样，不过，算了吧，谁叫她是她娘呢，还是让让她吧。她爹说过要宠着她娘一点，不要惹他生气的，所以小糕点敷衍地点点头：“嗯，娘，你是爹爹和小糕点的大宝贝。” 小九被哄得很开心，她面带微笑看着面前的丈夫和女儿，觉得这种平静又安详的生活真是再幸福不过了。 可身后的小团子却不干了，小主人都可以不用走路，为什么自己要苦逼的跑？它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就扒着男主人的腿，哼戚戚的表示也要抱抱，男子不理它，它就一直扒着他的腿，任由他拖着它走，大团子扭头看向旁边，像是没眼看一样，真是丢人，不，是丢熊。 夕阳下，稻田里，一片片黄澄澄的稻谷正随着秋风泛起金波，不远处的菜地里，则种满了正等着采摘的果蔬。一家三口，漫步在田野间，外加两个黑白团子，时不时的嬉闹着，远远望去，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第2章 张晴要生产了 小九懵懵懂懂有意识的时候，觉得自己呆在一个很黑暗的地方，只有那么一点点大，手脚都舒展不开，有时候同一个姿势待久了，会觉得特别累，这时她就会伸伸手、踢踢脚舒缓一下。 “这个小坏蛋，又在踢娘啦，宝宝乖乖待在娘肚子里长大喔。” 偶尔还有个男声：“乖女儿，等你出来，爹爹给你买最好的衣服，去摘最好看的花花给你。” 然后还有两道男童的声音，“妹妹，快出来吧，我把好吃的都给你吃。”“对呀对呀，妹妹，你快出来吧，哥哥带你出去玩儿。” 这时男人的声音又传来：“边去、边去，你们妹妹还没到时间出来呢，捣什么乱？就算出来了，也是爹爹带她出去玩，给她吃好吃的，用不着你们两个小混蛋。” “爹爹，你偏心喔，你都不带我和哥哥出去玩。” “就是就是。” “滚滚滚，别吵到你们妹妹了。” 妇人张晴就在一旁坐着，笑看父子几个吵吵闹闹。这时候的黎如意都会无意识地笑笑，然后又睡去。 日子一天天过，很快就到秋天啦。秋天，是丰收的季节，小溪村每天一大早都吵吵嚷嚷的，不是大人准备着下地干活，就是各家小孩的玩闹声， 虽说现在是秋天，可对于处在大庆国南边的小溪村来说，秋老虎还是很厉害的，中午的太阳也不比夏天的温柔，所以人们都习惯赶早去干活，等到中午就回来休息，要不然随时会热得中暑，钱财再好也得有命去享呀。 十天半个月过去了，小溪村的秋收也忙差不多了，就差点收尾工作了。这天是中秋节，但是在乡下没有过节就不干活的道理，种庄稼就是靠老天赏脸吃饭，不趁着天气好赶紧将地里的庄稼收回来，难道还要等着第二天冒雨去抢收？ 这天一早黎家大人就带着一众小孩去地里做收尾工作了，还剩下点黄豆没收，今天就可以全部收完了。这时候的家里只剩下大肚子的张晴和婆婆王大丫以及最小的几个孩子在家。 “娘、娘，我觉得我快要生了。”张晴刚吃完早饭准备站起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好痛，有过一次生产经验的她觉得自己快要生了。 王大丫今年已经51岁了，估计是一辈子都在干农活，脸上看上去比较苍老，但是身体还是不错的，毕竟整日都在劳作。她听见喊声，忙放开手里的碗筷，从厨房跑出来扶住张晴，还一边喊：“小五，赶紧去地里喊你小叔，叫他去请邓婆子过来。”小五赶紧跑开了。 “娘、娘，你怎么啦？”双胞胎只有3岁，见他娘这样吓得大哭起来。张晴忍住痛意，轻声对两个儿子说：“别哭，娘没事，只是妹妹要出来了。” 双胞胎一怔，“是妹妹要出来了？” “对呀，所以你们要乖乖的，不要哭，等妹妹出来，还要你们照顾呢。” “呃……呃……娘，我们没哭，等、呃……等妹妹出来你不要告诉妹妹我们哭了喔。”双胞胎刚才哭得很了，忍不住打嗝。 “好好，你们先出外面玩一会，啊……”张晴说完再也忍不住痛呼了一声。听到张晴的痛呼声，刚止住哭声的双胞胎又有哭的迹象了。王大丫赶紧将这两个小家伙赶到院子里，不准他们进屋。 王大丫扶着儿媳妇进房躺下：“别怕，你都生过双胞胎了，这个应该很快的。” “嗯……娘，我、我不怕。”张晴忍痛说道。 不知道多了多久，张晴感觉肚子越来越痛了，这时黎亮一身汗的跑回来，手上还拖着一个50来岁的老妇人，只见那个婆子一边不得不紧跟黎亮的步伐，一边还气急败坏的嚷嚷：“黎亮你这个兔崽子，你是要老婆子的命吗？都说了，生娃没那么快的，慢点走行不行啊？” “不好意思，邓婆子，老三只是太着急了，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哈。”王大丫连忙上前拉住邓婆子，不断的道歉，生怕邓婆子生气走人不给她儿媳妇接生了。 黎亮不管两人在说什么，一个箭步跑回房间，“阿晴，你怎么样了？很痛吗”见到张晴满面大汗，黎亮拉住张晴的手，一脸的心痛，“生完这个，咱就不生了吧。” 张晴瞥了他一眼，“你不是一心想要个闺女吗？如果这个还是个小子，也不生闺女了？” “不生了，不生了。”黎亮帮张晴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连声说道。 王大丫一进来就瞧见这腻歪的一幕，忍不住撇了一下嘴，哎，生儿子有什么用？一心都扑在自个婆娘身上去了，眼里还有自己这个老娘存在吗？不过她也是嘀咕几下，儿子夫妻感情好，这是好事，她可不像别的恶婆婆，一心离间儿子儿媳妇的感情，都不想想自个儿子的感受，如果真的疼爱儿子，舍得让自己儿子在老娘和媳妇之间为难？ 王大丫听到儿子说生完这个就不生的时候，其实也没什么想法，孙子已经有一大堆，家里也不是多富裕，生多了也怕养不起。不过看见老三子现在的蠢样子，忍不住说道：“不管以后生不生，这个总得生完吧，赶紧给我出去，别耽误老娘做事。” “娘，我不能留……”黎亮想争取留下。 “不能。”王大丫没听儿子说完就打断他的话。 “好吧。”知道老娘的意思，黎亮也不挣扎了，只是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张晴：“阿晴，我就在外面，你有事就大喊一声，我能听见。” “哎哟喂，我说你们夫妻俩真是的，不就是生个娃嘛，产妇已经到了生产的日子，胎位又正，不会出事的，就等着抱儿子吧，”邓婆子看见这一幕打趣到。早前的不爽，待看见人家小夫妻恩恩爱爱的，气也就消得差不多了，她见多了因为生娃闹出的肮脏事，像黎亮这种夫君确实少见。 “是女儿，女儿。”听见邓婆子说儿子，黎亮急了，他想要小棉袄。邓婆子哈哈一笑：“行，是女儿，赶紧出去吧。” 等黎亮走到外面，就看见两双红彤彤的眼睛，“爹，娘没事吧？”“爹，娘是不是好痛啊？”“爹，妹妹出来没？”“爹，妹妹好看不？” 听见一阵叽叽喳喳的问话声，黎亮头都大了，他蹲下身子，摸着两个儿子的头顶：“小七，小八，你们两个先去隔壁跟大虎哥一起玩好不好？等妹妹出来了，爹去接你们回来。” “我不，我要等我妹妹出来” “就是就是，哪里都不去。” “可是，你们在这里，妹妹可能不敢出来，因为人太多了，她会害怕。”“啊……那……那我和小八去找大虎哥了，不过，爹，妹妹出来你记得接我们回家，我们要照顾妹妹的，不要忘啦。” “不会忘的，放心吧。”黎亮心不在焉的回道。 “好吧，那我们先出去啦。”两兄弟也像黎亮出房间时一样，一步三回头的，黎亮一挥手，两个小崽子总算是跑着出去了。 黎亮呼出一口气，逼着自己镇静下来，只是听见张晴一阵阵的痛呼声，手却不自觉的握紧了。 第3章 老三，三弟妹怎么样了 “老三，三弟妹怎么样了？”王小荷是黎家的大媳妇，一进门就忙着问黎亮情况。 “还没生，邓婆子已经在里面了。”黎亮摸了一下脸。 “又不是没生过孩子，至于这么着急忙慌的吗？”一道略微讽刺的声音响起。黎亮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自家二嫂。只是不等黎亮回应，又一道声音想起：“我们家阿晴又不像你，不管生几胎，都有人着急心痛。”一个穿着藏青色衣衫，黑色裤子的妇人走进来，这是黎亮的岳母。 黎亮忙上前扶着人：“娘，你怎么过来了？”妇人拍拍黎亮的手：“听见阿晴要生了，我不得赶紧过来瞅瞅。”王小荷也笑着迎上来，“婶子，那你先进去，我先去厨房烧水。” “诶，好，谢谢你啦。”张母对黎家这个大儿媳挺欣赏的，为人敞亮，大方得体，对女儿有这个长嫂也高兴，自家的女儿自家人清楚，娇气的很，做不了长媳，当初同意黎家的亲事，一是因为不是长媳，不用担长媳的责任；二是因为老人明事理，好相处；三是因为上面的大嫂是个有分寸的人，相处起来也不难。现在看来，除了老二媳妇有点上不得台面外，其他的人都还不错。 等两人进去后，邱莲撇了撇嘴，一转身就进了自己房间，哼，又不是老娘生孩子，忙个屁呀。 这家里三个妯娌，大嫂王小荷是王大丫的侄女，性子温和，为人大方得体，身为长嫂，很多事情他不跟下面的弟妹计较。二嫂邱莲却为人斤斤计较，比较小心眼，看不得自己人吃亏，不过这个自己人指的是二房的人，估计是跟原生家庭有关，她家里有一个哥哥，4个姐姐，还有一个弟弟，父母极度重男轻女，下面的女儿如果不争不抢，估计也活不到成年。索幸为人虽然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原则性问题没有犯过，所以王大丫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小问题不与她计较，免得气死自己。张晴身为这个家的三儿媳，原是村长的小女儿，上面有3个哥哥疼着宠着，养得比较娇气，长大后与同村黎亮互生情愫，经过3个大舅哥的不断敲打、谆谆教诲，黎亮终于娶得美人归。 一年后黎亮张晴有了对双胞胎，不过这对双胞胎也没得到太多家人们的喜欢，因为黎家已经有一堆孙子，不稀罕了。舅家也是家里一堆男娃，没一个女娃子，就更不稀罕了，总归是物以稀为贵嘛。 黎家在这之前至少还有小二是个女娃，而张家却聁女娃子聁得眼都绿了，可家里儿媳妇（媳妇儿）生了一个又一个，全都是带把的，8个娃，就没一个是女的。张家人觉得是没盼头了，老大、老二也打算不生了，老三的双胞胎才2岁，老三媳妇也是嚷嚷不生了，害怕还生一对皮猴子，实在是伤不起了。 不过自家人不生了，不是还有一个外嫁的女儿（妹妹）吗？于是都把希望都放在了张晴身上，结果张晴第一次就生了对双胞胎男孩，又让他们一家人失望了。好不容易等到张晴怀了这胎，张母和几个儿媳妇便四处求神拜佛，保佑自己闺女（小姑子）能生个女娃。 王大丫自己家里也是阳盛阴衰，想到孙子们以后婚嫁也是一个大难题，所以私心里也希望三儿媳这胎是个女娃。因此她平时也没少跟张母到庙里烧香，求菩萨保佑再给黎家一个女娃。 从辰时开始阵痛，一直等到午时正，房间里终于传来了一阵娃娃的哭声。听见娃娃的哭声，黎亮的心忽然就放下了，急忙走到门口，“阿晴，阿晴，你还好吗？” 下一秒，门帘掀开，王小荷笑着对黎亮说：“老三，恭喜你了，母女平安。”“母、母女，真的是女娃。”黎亮觉得惊喜来得太突然，虽然平时一直女儿女儿的叫，可不生出来，谁敢肯定一定是个女儿？不还有一半机会是儿子？ “真的，是个女娃。”王小荷看见黎亮的样子，顿时觉得好笑不已，不过想想当初自己儿女双全时的心情，大抵也就这样了。 “切，不过是个赔钱货”邱莲躲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道。黎亮现在心情好，没跟这个二嫂计较，忙伸着头朝里面喊了一句：“阿晴，你听见了吗？我们有女儿了，是女儿不是儿子耶。” 屋内静默了一下，忽然爆出了一阵笑声，张晴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不过内心的喜悦无法用言语说出来，夫君疼爱自己，现在又儿女双全，人间幸福不外乎如此。 “你这个傻蛋，你媳妇能不知道自己生儿生女吗？还用你来说？”王大丫抱着孙女走到门口，黎亮被母亲打趣也不生气，摸着头笑嘻嘻的看着母亲怀里的女儿。小九努力想看清眼前人的样子，无奈婴儿视力实在太不给力了，只能努努嘴，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看着女儿这个可爱的样子，黎亮心都化了，这跟两个臭小子出生时心情不一样，那时候他虽然也很欢喜，但到底没有这种棉花糖般轻飘飘的心情。 等产房收拾好，就剩下两口子外加一个小婴儿，黎亮握着张晴的手道：“阿晴，谢谢你给我生了个女儿。” “那你可得好好对我们母女。” “那是肯定呀，不对你们好还能对谁好？”躺在一旁的小九醒了，总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但是应该在哪里呢？自己是谁呀？想着想着，小九又睡着了，婴儿的体质半点不由人啊。 旁边的小夫妻还在说着悄悄话呢，突然张晴问到：“咱儿子呢？”“在隔壁跟大虎玩儿呢，哎，我答应两儿子，说等妹妹生了再去接他们回来的，我咋忘记了呢。”黎亮立马站起身。张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还不赶紧的接他们回来，我看你有女儿连儿子都不想要了。”黎亮傻笑一声，“哪有？我马上去接。” 就在这时，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爹、娘，妹妹出来了吗？” 第4章 黎亮马上迎出去 黎亮马上迎出去，拦着儿子说道：“小声点，妹妹在睡觉呢。” “爹，你骗人，说好妹妹出来就接我们的。” “我现在不是就要出去接你们了吗？”黎亮狡辩道，绝对不能承认是自己忘记了。小朋友年纪小，没想到那么多，还以为是自己回来的太快，爹爹来不及去接呢。 “爹、爹，那我们可以见妹妹了吗？”小八想看妹妹了，“可以，不过你们得轻轻的，妹妹睡觉了。”“好。”俩小只忙点头。轻轻推开房门，张晴看见忙招手叫两小只过去，摸了摸两小只的头，“对不起儿子们，今天娘生妹妹都没顾得上你们。不过，你们今天的表现都很乖喔。” “嗯，我们乖乖的，娘，妹妹呢？” “这儿呢。” “哇，妹妹真漂亮。”小七赞叹道，只是婴儿能有多漂亮，只能说是小七眼里妹妹最漂亮，无关外表。 “娘，我能摸摸妹妹吗？我会轻轻的，不弄痛妹妹。”小八想摸摸妹妹的脸蛋了。 “好，那你们轻轻的摸一下。”张晴柔声说道。 “哇，好软好软。”“哇，好好摸好好摸。”两兄弟都发出惊呼声。 “好了好了，你们赶紧出去吧，妹妹睡觉了，要不然会吵醒她的，等妹妹长大了就可以跟你们玩了。”黎亮见两小只摸女儿有点不爽，自己都没摸过呢，就算是自家儿子都不能越过自己这个父亲呀，两小只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张晴瞪了一眼黎亮，身为枕边人，怎不知道自己男人的心思？“出息。”黎亮才不管那么多，自己轻轻的摸了一下女儿的小脸，嗯，果然够软，好好摸。 没过多久，王小荷端着一碗鸡汤过来，“三弟妹，趁热喝了，喝完就好好睡一觉，等娃醒过来，没奶可不行。” “谢谢大嫂，我来就行。”黎亮接过汤碗，王小荷也由他接过碗，出来时还不忘跟黎亮说：“等下爹回来就开饭了，记得到时出来吃饭。”“好。”黎亮等媳妇喝完汤，躺下休息了就出去。 出来看见一群臭小子在叽叽喳喳的，走近一听，原来是自家的两小只在跟哥哥们炫耀妹妹呢。“我妹妹这么小、这么小，软软的，好好模。”小七比划着双手道。“还有，还有妹妹好香香的。”小八也不甘示弱。 喜丫作为这堆小破孩里唯一的女孩更高兴，终于有个妹妹可以跟她一起玩了。“我可以给妹妹扎头发，带妹妹玩过家家。” “我也、也可以。”小八抢说道，喜丫毫不留情的反驳：“你是男娃，跟女娃玩不到一起。”“好吧，”小八突然握着拳头，“不过，我可以帮妹妹打架。”黎亮一把拉着小八的头撸了撸，“打什么架，可不兴带妹妹打架，要好好保护她。”“好”“好”“好”，一群小孩子大声欢呼着。 “怎么这么热闹？”黎大柱回来看见一群小孩在闹，奇怪道。平时不喊吃饭的时候都见不到人影，不知道在哪里撒欢呢。 “爹、大哥、二哥，我当爹了。”黎亮乐呵呵的跟自家老爹报喜。“一边去，你早就当爹了。”黎老头没好气道，知道自家儿媳妇平安生产，他也高兴。一旁的黎大哥、黎二哥则好笑的望着老三，老三估计那是高兴坏了，净说胡话。 黎亮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重新给他爹报喜：“爹，我有闺女了。” “真的，我又有个孙女了？”黎老头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孙子多到他都头大了。黎亮忙点头：“真的，真的。”“好，太好了，老大把之前留的酒拿出来，今儿我们父子几个好好喝一杯。”“哎，我马上去拿。”黎大哥屁颠屁颠的去拿酒了，他早就馋老爹的酒了。 老二在一旁羡慕的看着老三，现在就剩下自己没女儿了，唉，想想软软糯糯的小闺女，心里真为自己鞠一把泪，不行，晚上找媳妇商量生闺女去。 “我看你是馋酒了，找个理由想喝酒而已。”王大丫还不知道老伴的心思，黎老头嘿嘿一笑，馋酒是馋酒，多个孙女也是真高兴啊。王大丫自己也挺高兴的，也就不管黎老头了。 中午吃饭时，一大家子都喜气洋洋的，唯有邱莲一个人郁闷着，一个丫头片子而已，也值得这般高兴，她生小三、小五时也没见那些人有多高兴（黎家不分男女排序，喜丫是女儿，但是她排第二，所以有时候也叫她小二），她也不想想，什么多了都不稀罕了，再加上黎家本来就没有重男轻女的想法，家里现在9个娃，小二和小九是唯二的女娃，多金贵呀。 话说张母在张晴生产后没什么大碍就回家了，毕竟是在婆家，也不好多待。她一回家就着急忙慌的喊道：“老头子，老头子。”张村长正在炕上抽烟呢，今天是闺女生产的日子，作为老爹他也不好意思前去，只能着急的在屋里等下，刚才等得心烦，还嫌家里的小孩吵吵闹闹的，把他们都赶了出去。现在听见老伴的喊声，还以为闺女出了什么岔子，赶忙起身走出来。 “怎么啦？不会是闺女出事了吧？”张村长着急地问道。 “呸呸呸，闺女好好的，，你说的是什么话？”听见不是闺女有事，张村长心下一松：“那你这么着急喊我干嘛？害我吓了一跳。”张母一拍手，笑道：“老头，好事，好事啊，咱们有孙女啦。” 久不见老头出声，张母觉得奇怪，这老头不是一直盼着有个孙女吧，怎么现在一声不吭的，扭头一看，只见张村长一张严肃的脸笑开了一朵花，正在那里无声的笑着呢，看着笑起来那一脸的皱纹，张母没好气的退了一把：“笑啥啊笑，还不赶紧的给我孙女准备好东西。”“嘿嘿嘿，好好好”于是两老一起回房去了。 “娘、娘，听说妹妹生了个女娃，是不是真的？”张大嫂还没进门声音就传进来了，她今天回娘家了，刚回到村口就听别人说小姑子生了个女娃，吓得她马上就跑着回家了。 张母从窗口伸出头，“是真的，你赶紧抓个鸡，等下我跟你送过去给你妹妹补身子。”“诶，好，娘，我马上就去。”张大嫂赶紧回房放下东西就去后院抓鸡去了。 第5章 张家大家庭 还没等张大嫂抓鸡出来，去县城的一群人和被赶出去玩耍的孩子们一起回来了。 张家也是一个大家庭，张大哥最近出去打短工没回来，张家老三在县城一个酒楼当账房也没回来，而张二哥今天做车夫，接送一大家子去县城。 张家大房有3个儿子，大儿子张文已经16岁了，是个童生，现在在县城读书，跟他三叔一样每个月回来一次。二儿子15岁，整天跟着他爹在地里转悠，小儿子才7岁。 二房也是3个儿子，分别是16岁、11岁和9岁，老大叫张武，自小喜欢动拳脚，有一次在县城在跟别人咋咋呼呼的时候，被四海武馆的师傅看中，觉得他是一个练武的好苗子，说动家人将他送到武馆学武去，到如今已经有8个年头了。至于另外两个小儿子整天（分别是12岁和9岁）斗鸡撩狗的，皮得不得了。 三房有2个儿子，是双胞胎，今年才2岁。张家老三跟张晴就是一对龙凤胎，如今也都各自生了一对双胞胎，只不过都是男孩子。 听见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张母揉了揉额头，“老头子，太吵了，就没个消停的时候，哎，生这么多男孩用什么，都顶不上一个女娃。好在我现在有外孙女了，要不然我得会被气死。” 张村长好笑的看了一眼老伴，“你这话可别让村里人听见，觉得你嘚瑟。”停了一下，又道：“孙子确实有点多了，叫儿媳妇们不要再生了吧，再生家里都快养不起了，反正我们已经有外孙女了。” “你当她们傻，叫她们生也不会再生了，万一再来这么一群皮猴子，可怎么办喔？”张母想了想，放下手里的棉布，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张家三嫂赵丽见到张母，喊了一下：“娘，我们回来了。” “嗯，见到老三没？他怎么样了？” “他挺好的，说到月底就回来。” “娘，我们从县城给你和爹带了一点糕点，我放你们屋里，饿的时候就吃一点。”张家二嫂章小枣拿着一纸包点心说道。 “不用，你放在堂屋，等会拿给你妹妹吃。”张母摆摆手，接着又道：“你们妹妹今天中午生了个闺女，要好好补一下。” “什么、什么？妹妹真的生了个闺女，真是老天保佑，张家这一代终于有个闺女了。”张家二嫂、三嫂开心得都忍不住笑出声。 张母心想这可不是你们张家的闺女，算了算了，看大家这么高兴就不说这个了。 “娘，我那里还有块布，等下拿出来给小侄女做衣服。” “娘，我前几天做好了虎头鞋，等下我也拿出来给小侄女。” “娘，我哪里还有……” “奶奶，我们等下可以去看妹妹吗？” “去、去、去看妹妹。”双胞胎也不甘示弱。 “停、停、停，”张母被吵得头都疼了，生了一大堆的孩子有什么好？整天嗡嗡嗡的，人都快得神经病了。“都别吵，等下我和老大媳妇先拿鸡过去，你们自个的东西留着洗三或者满月的时候再送过去。”哎，不能第一时间看见小闺女/妹妹，觉得有点遗憾了，怎么办？ “咦，你们都回来了？你们知道不，妹妹生了个闺女。”张大嫂手里抓着只老母鸡，看见弟媳们回来了，连忙报喜。 可不知咋地，众人看她的眼光带着一点羡慕，好像还有一点嫉妒，直直地盯着她，吓得张大嫂退了一大步，“咋、咋滴？怎么都这样看着我？” 赵丽一个箭步上前想抓住张大嫂手上的鸡，“大嫂，你从娘家回来累了吧，要不你在家里休息休息，我受累点帮你把鸡拿去给妹妹？” 二嫂见赵丽这么鸡贼，也连忙上前，也表示说愿意代替大嫂去小姑子家。张大嫂忙护着鸡：“不累，不累，我一点都不累，你们从县城回来才累呢，你们好好在家休息啊。” 见不能从大嫂手里拿过鸡，两人无奈的叹了口气，终于死心了。张二哥表示也很羡慕大嫂和自家老娘可以见到小闺女，身为哥哥，妹妹生产当天也没啥理由前去，也只能跟着叹了口气，唯有等洗三那天了。不过，相比老大和老三，起码他是提前知道这个消息的，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吧？ 王大丫刚从堂屋出来，就看见亲家和张家老大媳妇带着老母鸡和糕点进门，忙迎上去：“亲家，怎么不在家里多休息休息？还带着这么些东西过来，也太客气了吧。家里也有鸡，中午已经做鸡汤给阿晴吃了，等下记得把鸡带回家去，给小孩子们补补也行。” “拿着，你家的是你家的，我是拿来给我外孙女吃的。”张母笑嘻嘻地一把将鸡递到王大丫跟前，不管她接没接着就进去了。 张大嫂忙腾出手帮她抓鸡：“婶子，你就拿着吧，家里有呢。”等王大丫拿好鸡，张大嫂又不好意思道：“我先去看看我小姑子，回头再来跟婶子说说话啊。”嗯，主要是小娃娃，小姑子什么的同一个村子，不说天天见，也是隔三差五的见，不带想的。 王大丫明白张家人的心情，都知道有多想女娃呢，可惜一屋子都是带把的，不像自己家里，之前至少还有个小二喜丫，现在还多了个小九，想到心里就美滋滋的，于是大手一挥：“去吧，去吧，小九可可爱了。” “诶、诶。”张大嫂一边应着，一边急忙走进小姑子的房间。房里只有小姑子、张母和小娃娃在，黎亮在嘚瑟半天后，被黎老头强拖着去地里了，免得他继续在家里丢人。 这时间刚好小闺女吃饱还没睡，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静静的望着张母，虽然知道婴儿应该是看不清人，可不妨碍张母心里喜欢呀，夸奖的话随口就来：“我的乖乖，真是聪明，知道我是外婆吗，就这么看着，是不是喜欢外婆呀？” 张大嫂一见张母怀里的闺女，立马星星眼的走过去，“好可爱的娃娃，娘，让我抱一下呗。”张母都还没抱够呢，不情愿给张大嫂抱，不过看见她一脸的期盼，想起家里的臭小子们，叹了口气，伸手让她接了过去。 第6章 受宠的小小九 张晴在一旁看见，笑着说;“大嫂，这么想闺女，不如自己再生一个？”“可不敢、可不敢，如果能保证生个闺女，我愿意马上生，要是再生出个臭小子，那我还活不活？”张大嫂可不敢赌这个机会。 张晴也想到娘家一连串的葫芦娃，讪讪的笑了一下，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张大嫂看见小姑子这个样子，不免好笑道：“不好意思个呀？张家就是个生男娃的命，之前有了你这个女孩，我都觉得是张家祖宗显灵了了。反正你现在有闺女了，经常带回去让我们过过闺女的瘾就好了。” “诶，好的呀，我会经常带小九回去的。”张晴忙点头。小九听着大人的声音，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等她睡着后，大人说话的声音也小了下来，张母拉着闺女的手问：“你现在算是有福之人了，儿女双全，夫家人对你和你闺女都不错。不过，你还得当心点你那个二嫂，她那个脾气呀，看见月子里你吃得好喝得好的，难免会有想法。不过也不要怕，如果他们亏待你吃喝，你告诉娘，看娘不骂死他们。你要记得，娘家永远都不会不管你的。” “就是，妹子，放开吃喝，我们管得上，再不济，还有老三呢，老三可疼你了，要知道你生了个闺女，立马给你找好东西回来。”张大嫂在一旁补充道。 “娘，大嫂，黎家人对我挺好的，有什么好吃的都紧着我吃，就算二嫂有点闹腾也没关系，我婆婆会管着她，黎亮也会护着我，别担心我，我会过得很好的。”张晴很感激娘家人对自己的维护，不管出没出嫁，有好东西都想着自己，有事情都第一时间过来帮忙。 “那就好，那就好，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准备晚饭了。”张母拍拍张晴的手，就站起来往外走，张大嫂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睡着的娃娃，跟小姑子道别后就赶紧出门找张母了。 “亲家，怎么要走了？吃饭再走呗？”王大丫见张母从屋里出来，赶忙说道。 “饭就不用吃了，我还得赶回去做饭呢，家里一堆人等着吃饭。”“那行吧，那就洗三那天咱们再好好吃顿饭。”王大丫也不拦着了。“好，那我们先走了，啊晴就麻烦你照顾了。” “应该的，阿晴帮我们黎家添丁，照顾她还不是应该的。”王大丫送到门口，看见亲家走远了才回来，心想亲家这人还真的会做人，不但会说还会做，以后自己得学着点。 黎亮回去的时候，张晴正在哄着闺女睡觉，黎亮见了，忙对媳妇说道：“媳妇，让我哄闺女睡觉呗。” “一边去，也不看看你一身的汗，别熏着咱闺女。”黎亮瞅瞅自己，再看着香喷喷的闺女，“行，那我先去洗个澡。”张晴没理他，等他洗完，小闺女都睡着了。 双胞胎这时推门进来，还知道轻手轻脚的，张晴招手叫他们近前，“娘，我们看看妹妹就回去睡觉。”小七怕爹娘说自己，忙解释道。“好，看吧，妹妹还没睡着呢。”张晴轻拍着怀里的襁褓，“我们小九要乖乖吃饭乖乖睡觉哈。” “妹妹，这个虫虫给你玩儿。”小八摊手露出一个七星瓢虫，黎亮眼疾手快的拿走，“这是臭小子才玩的虫子，你别吓到你妹妹了。” 小八一脸不相信的看着爹爹，很多小朋友都爱玩这个的，不过看着爹爹坚决不肯把虫子还回来，算了算了，大不了以后抓着再给妹妹。黎亮不知道这个小子正在想什么，把他和正靠在媳妇身上看妹妹的小七一手一个牵出门口：“回去睡觉，不准再吵着妹妹。”双胞胎反抗不过只能作罢。 转眼间就到了洗三这一天，在小溪村一般都是生男娃娃才会办洗三，不过也有特别受宠的女娃娃会办，像黎家，小二喜丫也办过洗三，轮到小九就更加不用说了。不过黎家也没请多少人，就是自家人跟亲家聚在一起（其实两家的人数也不少了）。 这天一大早，张村长一大家子就过来了，每个人都拿着自己觉得好的东西想送给小闺女，就连最小的双胞胎也不例外，手里拿着油菜花，说是要送花花给妹妹。说来搞笑，早上过来的时候双胞胎看见哥哥们手里都拿着礼物，就吵着也要送东西给妹妹，赵丽没办法就一人给摘了朵小花，说妹妹是女孩子，送花花妹妹肯定会喜欢的，双胞胎这才高兴起来。 张村长这天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外孙女，心里觉得异常满足，不过他不好意思跟一群妇人小孩待在一起，就出来跟亲家黎老头喝茶聊天了。 话说张家几个妯娌看见小九，羡慕得眼睛都要红了，小九不像别的小孩，出生像个老头，虽不说白胖白胖，可皮肤毕竟比别的小婴儿好看多了，加上又过了三天，更是一天比一天好看，看得都恨不得抱回家去养。 小九听着说话声，估计觉得有趣，就咧开嘴巴无声的笑了笑，把一群大人小孩逗得乐不可支，就算在堂屋坐着的两老头都差点忍不住进去看看。 “这是我妹妹，我的”，小七指着小九骄傲地对小双胞胎说。“不是，不是，我的，我的。”张诚跳着脚对小七说，小八一听那还得了，有人抢妹妹？冲上前推了一把小张诚，幸好后面贴着大人，没倒下。 “不是你们的，是我、我和小七的妹妹，你再乱说，我打你喔。”小八举着拳头凶巴巴的说。小张诚看着表哥高举的拳头，委屈巴巴的转头找自己的娘：“娘，是我的妹妹。” 赵丽笑嘻嘻的抱起儿子：“嗯，是妹妹，是大家的妹妹，不是你一个人的喔。”小张信却不管这些纷争，就靠着奶奶，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小九，心里想着妹妹真可爱，想了想他附在奶奶的耳朵轻声说到：“奶，把妹妹抱回我们家吧。”不料旁边还有一个黎小五，听到还不炸起：“不行，不能把妹妹带走。” 于是一群小孩子又吵吵闹闹起来，你推我一下，我拉你一把的，好不热闹…… 洗三过后，很快就满月了，而满月过后的小九，长得越来越可爱，也终于有了自己的大名——黎如意。这个名字是爹爹好不容易选好的，就是希望女儿万事如意。不过，黎如意这个名字很少被人叫，大家都亲切地叫她为“小九”。 第7章 小溪村的秋天并不冷 小溪村的秋天并不冷，所以每天一有空，就有黎家人或者张家人抱着小娃娃出去，屁股后面还跟着一串葫芦娃，说是要去保护妹妹，实际上每个人都是出去跟人炫耀小九的，可怜的小九，在不懂事的年龄就已经给自己招黑了。不过小溪村的人都知道，无论是黎家还是张家都盼着这宝贝疙瘩的到来，所以对于他们的炫耀，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实在蒙混不过去，就笑笑表示认同。 日子就在小九从这个怀抱到那个怀抱中溜走了，一眨眼小九已经2岁啦，不但会走了，说话也顺溜的很，而且很爱干净，不像别的同龄小朋友，身上脏兮兮的，整天流鼻涕。 这天，大人们都下地去了，那群皮猴子大的几个跟着下地了，小的几个不知道在哪里疯玩去了，就剩下王大丫和小九两个老小在家。王大丫拿着个篮子出来，对在院子不知道玩什么的小九道：“小九，奶奶到园子里摘菜，你就在这里玩，不准出去，知道不？”小九扭过头，认真的对着奶奶说：“奶奶，小九不乱跑，乖乖的。”王大丫这才放心到旁边摘菜去了。 院子后面传来一声咕咕叫，一个肥嘟嘟的老母鸡走出来，劲直走到小九面前：“咕咕咕”，听到母鸡咕咕叫，王大丫直起身子，没好气的说道：“叫什么叫？你的蛋都生到哪里去了？关起来不生，放出去也不知道生到哪里去了，养你有什么用，还不如杀了给我乖乖补身子呢。” 奇怪的是，听到王大丫的话，老母鸡竖起头部，冲着王大丫的方向就咕咕咕的一阵啼叫，“嘿，还冲我乱叫，信不信我马上去拿刀。”王大丫也气乐了。 “奶奶，不要杀咕咕，咕咕说下了很多蛋蛋给我吃呢。”小九一边顺着老母鸡的毛，一边跟奶奶说道。王大丫以为小九是不想自己杀鸡，帮鸡说情呢。 她顺口问到：“是吗？那你问问它蛋在哪里呀？”“好呀”“咕咕，你的蛋蛋在哪里呀？你快告诉我，要不然找不到蛋蛋，奶会吃掉你的。”“咕咕咕，在后面一个很隐蔽的地方，你跟我来，我只给乖乖吃蛋喔。” “奶，咕咕说在后面呢，要带我去找。”小九朝她奶喊道。王大丫想着后面有栏栅围着，小九也出不去，便放心了：“去吧，去吧，你自己小心点，别摔跤了，有事就大声喊奶，知道不？”小九答应后就迈着小步子跟老母亲走了。 没过多久，王大丫就听小九的喊道：“奶，你快过来呀。”王大丫以为小九出了什么事，连手上的菜都直接丢了，赶快跑去后面。 只见小九蹲在一个草垛跟前往里瞧，见到她奶过来，忙站起来颠颠的拉着奶奶的手，指着草垛子里面一堆白花花的鸡蛋说道：“奶，你看，好多蛋蛋，是咕咕下的蛋，好多、好多，奶，晚上我能吃蛋羹吗？”说完小九还吸了一下口水。 王大丫打眼看过去，心里一喜，我的乖乖，十几个蛋躺在草上，这可以给我乖乖好好补一段时间了。王大丫摸了摸小九的头，答应她今晚炖蛋羹给她吃，王大丫又对着一旁的老母鸡说到：“算你还有点用处，要不然真杀了你炖汤。” “咕咕咕，这点算什么，我以后还会生更多的蛋给乖乖吃。”老母鸡在一旁咕咕叫，小九就帮忙做翻译：“奶，咕咕说，以后生更多的蛋给我吃。” 王大丫的手顿了顿，觉得今天的老母鸡有点奇怪，小九也有点奇怪，鸡生蛋，但是找不到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小九一下子就能找到了？ “小九，你说是咕咕告诉你蛋在这里的？” “是的呀，咕咕刚跟我说的。”小九不解的说道，难道她奶没听清楚咕咕说的话。 王大丫觉得自己有点神幻了，但心里的这种怪异很快就被她压在心底，一定是小九误打误撞的，小孩子的话不可信，人哪可能听得懂鸡说的话，一定是自己多想了，王大丫笑笑便没理这茬了。 “小九，你帮奶拿个篮子过来，奶把鸡蛋装回去。” “好。”小九跑开了。王大丫看了看其他地方，没发现还有别的鸡蛋。看见小九拿了篮子过来，便伸手想去摸鸡蛋，不料旁边的母鸡却恶狠狠的冲过来想叨她的手，王大丫吓了一跳，一旁伸过一只小手拍了一下母鸡：“不准叨我奶，要不然我打你喔。” “咕咕，她拿我给你的蛋。”老母鸡在一旁委屈巴巴的。“那也不准，那是我奶，我奶是帮我把蛋蛋拿回去的。”小姑娘装着很生气样子对母鸡说，一转身却笑眯眯地对她奶道：“奶，我已经教训过咕咕了，它不会再叨你了。你捡鸡蛋吧。”王大丫半信半疑地伸手去拿蛋，还真的不叨她了，真是奇了怪了。 其实王大丫不知道，小九是真的能听懂咕咕的话。半个月前，在小九满2周岁的时候，小九就突然听到了咕咕说话，说它要下蛋给她吃，要藏起来，不能让别人知道。她那时候兴冲冲的跟自己爹娘说起过，说咕咕要下蛋给她吃啦，结果大人们就当成小孩儿搞怪，不相信小九说的话。小九又跟哥哥们说，哥哥们都只会敷衍的说：“是吗，那太好了，我们小九有鸡蛋吃了。”见大家都不相信，小九就小小地纳闷了下，之后便不再跟她们说起此事了。 大人们发现，小九平时就爱跟自家的老母鸡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不过他们见了也只是笑笑不理会，以为是小孩子爱玩的游戏。小九虽然听得懂老母鸡的声音，但也仅限于老母鸡一只鸡，其他的鸡叫小九也是都听不懂的。后来老母鸡跟她解释说：“是因为其他的鸡都比较笨，只有聪明的鸡才可以跟人沟通。”嗯，笨笨的咕咕不会说话，小九用自己小小的脑容量来理解。 第8章 秋天不只是庄稼收获的日子 秋天不只是庄稼收获的日子，还是山货收获的时间。靠山的人们总会在庄稼收割后，找时间去山上捡山货，不论是野果还是野坚果，都是大人小孩不错的零嘴，特别是坚果，不仅美味还饱腹，在这个吃饱饭都成问题的年代，这无疑是另外一种果腹的粮食了。这时候也是小孩子最快乐的时间，他们跟着大人漫山遍野地跑，还能吃到美味的野果。 平时除了大些的孩子能够上山，小一些的是不被允许自己跑上山的，虽然山外面一圈危险不大，但终究没有百分百安全。小九现在才2岁多，黎家人根本想不起来要带小九进山，无奈这个小妮子有自己的主见，最近一直都听哥哥们说收完粮食就可以跟着大人进山，山里面有很多好吃的野果子，还有好多的兔子、野鸡什么的。听见有吃的，小九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这也怪不得人小九，确实是家里不富裕，每月能吃上一次肉肉都算好的了，加上一大家子人，那点肉都不够塞牙缝，就算小九被宠爱，那也没得多少呀，所以听哥哥说起满山都是野果和野鸡野兔，小九觉得山上一定是个好地方。再加上前一天晚上，小九还做梦了呢。她梦见山上有一大片野果，小小个的，紫黑色的，吃起来好甜好甜，早上醒来，小九嘴边还挂着口水，被无良的爹娘笑了半天呢。 对小九来说，上山诱惑很大，代表着肉肉和水果，她从起床就想着要上山了。这会听见大人不准备带她去，小九可不干了，撒泼打滚闹着都要去，看着闺女平时挺爱干净的，今天为了上山，连这种招数都使出来了，黎亮不由得好气又好笑，摸着闺女弄乱的小揪揪，想了下，觉得山上没什么危险，大不了找侄子侄女专门看着她就好了。于是大手一挥，“去吧，去吧。” 小九高兴的蹭了蹭黎亮的手：“爹、爹，你真好。”黎强蹲下一把捞起小九放在脖子上，笑着问她：“小九，就你爹好，大伯伯不好吗？”小九被黎强的动作吓了一跳，不过平时也没少骑大伯伯和二伯伯的脖子，所以短暂受惊后，马上咯咯笑起来：“好，都好。” “哎，大哥，那是我女儿，赶紧的让我驮她上山。”黎亮在旁边喊道，“那还是我侄女呢，我怎么不能驮？快点把筐背上，我们出发咯。”后面一句话是对着小九说的。小九小手一挥：“出发、出发。”黎亮心不甘情不愿地背起竹筐跟上大哥的步伐，黎健在旁只笑看着几人在打趣，见大家出发了，也背好竹筐跟了上去。 今天不止黎家人，还有好几家一起上山，看见黎强驮着小九往山上走，不由得惊了一下。全村没人不知道黎家对小九的宝贝程度，今天咋舍得让这个宝贝疙瘩上山吃苦。 “阿强，今天怎么让小九上山，磕到碰到不得让你娘心疼死？”一个婶子打趣道。“哎，婶子你也上山啊。今天带着小九看看山里长什么样，村里长大的娃，哪个不是上山下河的？况且有这么多哥哥在呢，伤不到她。” 看着黎家一群大小孩，婶子心里羡慕不已，还是人家会生娃，一溜的男娃，虽说男娃吃得多，但长大后干得也多呀。“婶子，我先上去了。”黎强没空跟人在闲聊，有那个时间还不如上山多找点吃的给侄女，说完，黎强就领着一群人走远了。 黎强三兄弟平时有空也经常上山打柴，时不时的也能找些山货回来，所以对山上哪里有什么样的山货，对比一般人都清楚些。当兄弟几个看见大家都集中在一个地方找山货的时候，黎强便对两个弟弟说：“老二、老三，我们去北边吧。”两兄弟对视一下，马上明白大哥的意思了。 北边里面一点有个小溪，周围有很多野果子，不远的地方还有一片坚果林，那个地方因为离村里较远，而且在靠近深山里面一点，估计除了猎户，平时也没什么人敢进去。黎强他们之所以知道，还是几个月前追着一个兔子进去的，发现之后几人也没吭声，只不过时不时进去看看有什么成熟的山果子带出来给孩子解解馋。 黎亮迟疑了一下：“带着小九进去，好吗？还有孩子们呢？”要是小九和那群小一点的孩子没跟进来，黎亮一点都不会迟疑。黎健出声道：“应该不怕，我们也进去好几次了，没发现有什么猛兽出现。”“何况有什么事情，我们三个还护不住小九他们吗？”黎强颠了颠小九，没什么好担心的。 张晴和王小荷虽然有点担心，但也没说什么，至于邱莲就更加不管了，只要能找到好东西，哪里管小九安不安全，一个丫头片子罢了，有多珍贵？于是几妯娌都跟着自家男人进去了北边的山里。 一群人刚进到北面的小溪，一个兔子就猛地窜出来跑走了。“兔、兔兔。”小九一个激动，差点从黎强肩头滑下，吓了黎强一大跳，要是小九摔下来伤到了，不说爱女如狂的老三和三弟妹会如何，家里的两老人就会把他的皮给剥了，还有自己媳妇和一群皮猴子，到时都不知道如何收场。 他拍了拍小九的脚，难得严肃道：“小九，不要动，摔下来怎么办？”小九身子僵了僵，还没见过大伯这么凶呢，有点怕怕的。她扭过身子，伸出双手：“爹、爹爹，抱抱。”黎亮有点心疼女儿，赶紧抱过来：“大哥，小九还小呢。” “你呀你？”黎强用手指了指黎亮，接着对小九说：“大伯父今天给你抓兔子玩，好不好？” “好、好。”小九马上把刚才的事忘记了，又对着她大伯父甜甜的笑着说：“兔兔，吃肉肉。”兔兔等于肉肉，玩哪里有吃的重要。 黎强怔了一下，立马明白小侄女的心思，哈哈大笑起来：“行，给小九吃肉肉。”一转身对着一群男孩子说道：“听到没？你们妹妹说今天要吃肉，赶紧的干活去。”一群人马上嘻嘻哈哈的散开了，捉兔子的捉兔子，摘野果的摘野果，打坚果的打坚果，一派热火朝天的样子。 第9章 黎喜被分配到看管小九 黎喜被分配到看管小九，她是女娃，本来力气就比较小，摘不了多少东西，又因为心细会照顾人，所以照顾小九这个任务就光荣的落在她头上了。不过大人们也强调了，不能离开他们的视线，否则都要打屁股。两个丫头偷偷摸摸自己的屁股，都点头答应了。 黎喜平时最喜欢跟妹妹一起玩了，这会儿没人跟她抢妹妹，她就一会抓个虫子给妹妹看，一会摘朵小花给妹妹戴，一会指着树上的鸟窝说里面有鸟蛋，待会让哥哥掏，一会指着地上的野菜说这可以吃，要挖回家吃……两姐妹拿着树枝挖得可开心了。 可挖着挖着，两个小孩就偏离了大人的视线，等黎喜抬头张望的时候，就发现眼前有一大片低矮的树林子，上面结了好些果子，黑红黑红的，甚是诱人。小九见姐姐不动了，觉得奇怪就朝着姐姐望过去的地方，这一看小九马上丢掉手里的野菜，这不是梦里的野果子吗？小九忙跑过去，还因为太着急，摔了一跤，黎喜吓得马上跑过去扶起她，小九却急急忙忙拉着姐姐的手走过去：“姐、姐，果果，要吃，甜。” 好不容易走到野果林旁边，小九放开姐姐的手，踮着脚尖摘下一个果子就赶忙放进嘴里。“呀，好甜甜。”小九满足的眯起眼睛，心想果然跟梦里的果子一样好吃。 旁边看着的黎喜却吓坏，这种果子她都没见过，妹妹怎么就吃了，万一有毒怎么办？她吓得一边大叫：“爹娘，二叔二婶、三叔三婶，你们快过来呀？小九不知道乱吃了什么果子？”一边还抓着小九，想让小九吐出来，小九好不容易才吃到嘴里，哪里舍得吐出来？她一边躲着姐姐，一边用力的咀嚼吞咽下去，待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后，小九才张开嘴巴对姐姐说：“没了，” 黎喜看见小九嘴巴周围都是紫黑色，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哭着说：“完了，完了，小九中毒了，奶奶会把我打死的。”小九见姐姐哭得厉害，还以为是自己吃独食没给姐姐，所以姐姐馋哭了，于是她踮起脚尖又摘了一个果子，幸好这些树长得够矮，要不然就凭小九这个小豆丁，想摘到果子那真是天荒夜谭了。 小九摘完果子也累得一屁股坐在姐姐旁边，看着姐姐张张合合的嘴巴，猛的把果子一把塞到姐姐的嘴巴，还捂住她的嘴巴不放。黎喜冷不丁的咬到一个东西，觉得好甜好甜，不由自主就咽下去了。 小九见了笑嘻嘻地放手：“姐，甜的，不哭不哭。”黎喜反应过来，妈呀，我也吃毒果子了吗？想吐又吐不出来，黎喜又抱着小九惨兮兮地哭起来，完蛋了，完蛋了，我跟小九都要被毒死了。 小九不知所措，不明白姐姐干嘛又哭起来，是觉得太好吃了？还是觉得不够吃？不怕，不怕，小九看着一大片野果子，这么多呢，肯定够吃。于是小九又爬起来去摘果子了，塞了个进嘴巴，又摘了个给姐姐。望着小九手上的果子，黎喜干脆破罐子破摔，想着自己跟小九都吃过了，如果是毒果子，大不了自己陪着小九一起中毒好了，这样奶奶他们是不是就不会骂自己了？想到这，黎喜就跟小九一样自己去摘果子吃了。 话说黎家人一到山上就分组了，黎强和黎健一组去找肉肉，嘿，是找野兔子野鸡去了。小孩子们在大哥黎恭的带领下摘野果，像刺萢、山葡萄、油柑子等，看见就摘，不可放过。黎家二嫂邱莲为了躲懒，也跟着小孩儿一组，她脸皮厚，才不会介意别人说什么，自己觉得舒服就好了，何况这里都是自家人，也不会跟她计较这个，她一边摘，一边吃，筐里也没放下多少。黎恭那些大一点的孩子都知道要把好的大的留给妹妹，而邱莲那个大就吃那个，那个甜就吃那个。 至于黎亮，就和自家媳妇和大嫂一起捡坚果了，他主要负责用棍子敲打坚果，坚果掉下来就由两妯娌捡起来并剥好，毕竟路途遥远，能省点力气就省点力气。这边的坚果主要有栗子，山核桃等，其他的就算有，大家也不认识，也不敢随便拿回去吃。 刚才黎喜的呼叫声，这群人并没有听到，两个小孩不知不觉走远了，离这里好几百米远呢。还是黎亮打了一阵坚果，觉得累了停下来，想瞅瞅自家闺女在哪里，却发现不见人影，喊着闺女的名字也不见回应，他马上就着急心慌了。其他人听见忙赶紧在四周找，只有邱莲不为所动，继续吃着手里的野果，还不满道：“两个小丫头片子，太不懂事了，也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烦人。”看见小五还想去找人，忙抓着他的手：“你去干嘛？就在这里，不准去。”小五一边挣扎，一边着急说：“娘，放开我，我要去找妹妹，妹妹不见了。” “妹妹不见跟你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弄丢的，你去满山跑，多累人呀，还不如呆在这里吃野果子好。”小五听完都惊呆了，妹妹怎么就跟自己没关系了？这么可爱的妹妹丢了，如果找不回来，还不得心痛死了。不过小五机灵，多多少少也知道自家娘亲重男轻女，不待见二姐姐和妹妹，平时有他奶压着，没敢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想到这，小五眼睛一转就跟邱莲说：“娘，快放开我，要不然我回去告诉奶，你不让我去找妹妹。”邱莲听见小五搬出婆婆，心头有点害怕，自己婆婆对那个小丫头有多好，她自然知道，要是她怪罪自己不找人，还不让她孙子帮忙去找，就肯定是一顿好批。要是没事还好就骂一顿，要是有事还不知道怎么怪罪自己呢。 邱莲不情愿的放开儿子的手，不满的说：“去吧去吧，一个个像吃了迷药一样，眼里只有那个丫头片子。”说完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小五也知道想要他娘帮忙找人，肯定很困难，有那个时间说服她，还不如自己趁这个时间去找人，于是也不理他娘了，赶紧跟在哥哥的后面去找人。 第10章 就在大家着急的时候 就在大家着急的时候，黎强和黎健也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兔子和两只野鸡，听见小九不见了，忙丢下东西跟大家一起找。黎强想了一下，问到：“喜丫跟小九之前在哪个地方？”“这里，”黎恭指着一棵说，“二妹妹还发现树上有鸟窝，说等我忙完就给小九掏鸟窝。”黎强仔细看了地面，都是小姑娘挖野菜的痕迹，指着一个方向说：“往这边找。” 喜丫和小九正吃得高兴呢，之前喜丫觉得自己已经吃了一个毒果子，觉得反正都已经中毒了，吃一个跟吃好几个应该没有什么区别了吧？而且这种果子好好吃，心里想着死前不如一次吃个够吧。于是带着小九一路吃进去，看哪个大就摘哪个，小九太矮够不着，她就摘一个给小九吃，自己再摘一个吃，正吃得不亦乐欢的时候，听到了家人的呼叫声，小九眼睛一亮，马上提高声音回话：“我们在这里啦。” 众人听见小九的声音，心里一松，忙循着声音走过去。黎喜这时才想到，自个儿吃得太高兴，忘记不能脱离大人的视线了。摸了摸屁股，心想：不会打我屁股吧。小九就没这么多小心思了，这里这么多的果果，正好大家来一起吃，小九笑嘿嘿地想。 等大家见到喜丫和小九的时候，每个人的眼睛都瞪大了，这两个脏小孩是谁家的？只见两人的头发、脸上、嘴巴、手上、衣服上全都是紫黑紫黑的，吓死人了。小九见到她娘，忙跑过去，把手里的果子递给她娘：“娘，你吃，甜。” 张晴拿过果子一看，不认识，急了：“小九，你吃了这个果子？”小九点点头：“嗯呐。好甜。” “老三，怎么办？这种果子我们也不认识，会不会有毒呀？”张晴急得掉眼泪。黎亮拿过张晴手上的果子，确实不认识，也不知道能不能吃，连忙抱起小九就要往山下走：“走，回去找大夫看看。” 小九听到她爹要下山，忙踢着腿要下来：“不回去，不回去。摘果果，好吃，甜。”黎强也忙着拉过喜丫，仔细看了一下，小心问道：“喜丫，你也吃果子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喜丫想了一下：“没有不舒服。” “真的。这果子好好吃”喜丫重重地点了下头。黎强直起身子，望着眼前的一大片低矮果树，目测差不多有2亩地大小，上面结满了果子，大部分都是紫黑色，还有一部分是青色的，应该是没熟。不远处还有几只鸟在上面吃果子，黎强长舒了一口气，转过头对黎亮说：“老三，这果子应该没毒，你看，鸟都在吃。”黎亮一看还真是呢，心里也放松不少。 庄户人家人虽然没有读书人那般有见识，很多大道理都不懂，但生活常识却比读书人好很多，都知道动物吃过的果子，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有毒，特别是鸟类，因为鸟类体积小，如果有毒它们更容易中毒。 黎亮这时候才有心情教训自家女儿：“不是跟你说过吗？不认识的东西不能随便吃，你咋不听话呢？要是这个果子有毒，你都见不到爹娘了。”小九撇撇嘴：“没毒，我认识啊。” “你上哪认识呀？连你爹都不认识，你这个小豆丁上哪认识呀？”小九见她爹不相信，急了：“晚上啊，梦里有人吃，我都流口水了，你还笑我呐。” 张晴一听就笑了，拿手刮了刮闺女的脸：“什么晚上？昨晚上你睡得像个小猪仔似的，去哪里看见人家吃果子了？不过早上你倒是流着口水醒过来的。”说到这个，张晴停了一下，不可置信的说道：“闺女，你不会是说你晚上做梦梦见别人吃这个果子，然后你流口水了吧？”小九见娘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忙点头：“嗯呐。”张晴摸了摸闺女的头，还是没将闺女的话当真，小孩子这种话听听就好了，没必要较真。 王小荷知道果子没毒后，看着面前大片的果子也很欢喜，这种果子像一个个缩小版的杯子，果子成熟是紫黑色的，上面同时有不熟的，呈现黄色，青色。她摘了一个果子吃，顿时被嘴里的味道惊艳了：“好吃。”还没说完，一群大小人都冲上前摘来吃，惊得林间鸟都飞起来了。 小九看着大家的动作，笑得咯咯响。黎亮捏了捏小闺女的脸，对老大说：“大哥，这个果子应该很多人都不认识，我们先摘一点回去，明早去县城的药铺问一下，看是个什么东西，有没有什么不妥？看能不能吃，如果能吃，看能不能卖？” 黎强点了下头，应下：“可以。”转头喊道：“你们别光只顾着吃，摘一些回家。对了，别让人知道这里有果子，知道吗？要不然下次过来就被别人摘光了。”不怪黎家人自私，这种事情如果是别人碰见也是一样的操作，大家都吃不饱穿不暖的，肯定先顾自家人，哪里还有精力管别人。小孩子也是很聪明的，知道这种事情不能随意讲，于是个个点头应好。 黎强和黎健回原来的地方拿竹筐，黎健一眼就看到自家媳妇正坐在阴凉处吃着野果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婆娘，小九不见了都不出去找找，你怎么当伯娘的？” 邱莲见自家男人过来，忙起身解释：“那大家都去找了，总得留个人来看着这些东西吧？要不然被人拿走了，那得多亏呀。”黎健也知道自家媳妇的德行，没好气的说道：“是东西重要还是人重要？”“一样重……要啊。”邱莲看着自家男人快要喷火的眼神，声音不由得越来越低。“老二，别说了，赶紧把东西拿过去，等下天就黑了。”黎强催促道。 等几人再回到野果林时，已经摘好了不少果子，都是挑着好的摘。邱莲看见面前的野果林，吃了一惊，我的乖乖，都可以敞开肚皮吃野果了，等知道是两个小丫头发现这片野果林的，心想还算有点用处，要不然都白养了。 黎强看了一下，觉得果子不少了，就叫众人停下，把摘好的装竹筐里，到最后装满了两个背筐，上面还放了一层野菜遮掩。小篮子就装之前摘好的野果和坚果，这个就不用盖野菜了，大家上山都是采摘这些东西，没什么稀奇的，一点东西都不给人看，大家才会觉得有猫腻。 黎强想了想，把一个兔子和野鸡也放在竹筐里，用柴火把东西盖好，背起后，手上再拿着一个野鸡，嗯，这样也不打眼。于是一大群人就浩浩荡荡的下山了。 第11章 下山途中不免会碰上认识的人 下山途中不免会碰上认识的人，大家都会随口问一下今天有什么收获，黎强随便几句就糊弄过去了。人还是好面子的，除了某些脸皮厚的人，没人会翻看人家的背篓里面装有什么。 家里的黎老头和王大丫正坐在院子里，小乖乖今天不在家，两人觉得做什么都没劲，还不如跟上山呢，不过老胳膊老腿的，又怕耽搁儿子们的进度。 黎老头嘴里叼着烟斗，手里忙着编织草鞋，王大丫则坐着摘菜，看见老伴又抽起烟，没好气的说：“又抽上了，小九一不在家，你就死命抽，一身的烟臭味，等下看小九要不要你抱？”小九这孩子，特爱干净，也特讨厌烟味，说是臭臭的，难闻。 黎老头忙拿下烟斗放下：“不抽了，你别跟小九说。” “用得着我说？小九那个鼻子可灵了，你早上抽，她晚上都还能闻着。”王大丫幸灾乐祸道。 “爷，奶，小九回来啦。”一整天没见着爷爷和奶奶，小九还怪想他们的。王大丫一听小九的声音，忙丢开手里的菜迎上来：“小九，奶的乖乖呀，你终于回来了。” “嗯呐，小九好想奶喔。”等祖孙俩亲热完，王大丫才看见院子里的几个箩筐，问大儿子：“都摘了些什么？”黎强先把野鸡放在石桌上，再把自己背的竹筐放下，拿出里面的干柴，然后又把兔子和野鸡拿回来。 小七小八见大伯开始拿东西出来，早就机灵的去关院门了。王大丫看见兔子和野鸡也很高兴，家里总算又有肉吃了。 接着黎强又掀开另一筐的野菜，露出下面的野果子。“这、这是什么果子？”王大丫指着竹筐问道。 “奶，好吃的，好吃的，甜。”小九赶忙上前说道，“我和姐看见的。” 等知道是怎么回事后，黎老头和王大丫又激动又害怕，幸好乖乖两姐妹没事。黎老头还摸着小九的头说道：“我家的小九真是聪明。”其他人都点头表示同意。 随着黎老头靠近，小九捂着鼻子说道：“爷，你不乖，你又吃那个臭臭的东西了。”黎老头摸摸鼻子，心虚道：“那爷以后都不抽那个了，小九可以原谅爷这次吗？”“好吧。”小九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那张皱着的小脸又逗笑了众人。 晚上，王大丫叫几个儿媳把野兔和野鸡都杀了，不过只煮了一个野鸡，其他的都用盐腌上了，农家人吃顿肉不容易，不会把好不容易得到的肉一顿吃完，腌上肉，等以后馋了或者有客人来的时候再吃。 晚上的野鸡煮了汤，用嗮干的菌子泡开熬汤喝，人多，一人也只能喝点汤吃一两块鸡肉。当然小九例外，她有一整个鸡腿呢，不过除了求俩，没人嫉妒她，反而觉得这是应该的。邱莲见了也只能在心里嘀咕几句，就算有什么不满也不敢当着大家的面说，这种事情，连自家男人都不会站在自己这边，所以，她认怂啦。 吃过晚饭，黎大柱就安排几个儿子明天的工作：“老大和老三明天背着果子去县城问问，能卖就卖出去，老二你明天照样上山，找找其他地方还有没有这种果子。如果发现有人往野果林方向走，尽量引开，不要让人发现了。”黎强几个点头应下。安排好几个儿子的工作，黎老头就挥挥手他们回房了：“先这样，回去休息去吧。” 等儿子出去后，王大丫挪了挪身体，轻声跟黎老头说：“我觉得咱家小九是真的有福气，你看，最近半个月都找不到鸡蛋，结果昨天小九跟鸡叽叽咕咕几声就找到了，还告诉我是咕咕告诉她的。今天找到的野果林，也说是她做梦梦见可以吃的，老头，你说这奇不奇怪？” 黎老头习惯性的摸了摸烟斗，点了点头，“先别跟人说这些，看看以后会怎样。” “那还用你说。”王大丫没好气的瞪了他一下，“别玩你的烟斗了，睡觉吧。” 第二天一早，趁着村里大多数人还没起，黎强两兄弟就背起果子踏上了去县城的路，因为今天有正事要办，小孩子一个都没带。走了一个多时辰，两兄弟终于到城门口了，歇息的时候黎亮问：“大哥，我们要去哪个药铺？济世堂还是同仁堂？” 黎强想了一下，虽然济世堂是通县最大的药铺，可里面不管是掌柜还是伙计都不好相处，对穷人来说那地方就是有点狗眼看人低的感觉，问他们估计也不会告知，甚至还会被人赶出去。 “同仁堂吧。”同仁堂在通县算作中等规模的药铺，很多小药铺在济世堂的打压下，要不是换个地方开业，要不是直接关门大吉了。而同仁堂因为价格亲民，掌柜伙计好相处，加上有退下来的老御医坐诊，才可在通县占有一席之地。 兄弟俩刚走到同仁堂门口，就被站在门口的伙计看到了，见两人都背着竹筐，身强力壮的，遂问道：“两位应该不是来看病抓药的吧？是准备卖药材吗？” “呃，也不算是吧，我们两兄弟寻了一样稀罕东西，想请教一下掌柜，不知道掌柜是否有时间？”黎强有点不好意思说道。 “掌柜刚好现在没事，我带你们去后院找他吧。”听到来人不是看病抓药，也不是来卖药材的，伙计也不气恼，反而好脾气的带着人到后院。 双方见了面，寒暄几句后，黎强拿出果子给掌柜：“掌柜可认识此物？”掌柜接过去一看，有点惊喜的说道：“认识，认识。此物名叫山捻子，有些地方也叫豆稔、仲尼、乌肚子，有活血通络、止血凉血、舒筋活络的功效。新鲜果子可以当做水果吃，嗮干的可以做药材。不过孕妇等虚弱的人不可吃。我来通县七八年了，也没见到过新鲜的果子，还以为这里不长呢，我们每年都要从别处高价购进。” 黎强听到药铺也收嗮干的果干，大喜：“掌柜，那我们可以摘来卖给你们药铺吗？”掌柜哈哈大笑：“可以是可以，不过需得晒干的我们才收。”想了一下，又问到：“你们大概能摘多少？嗮干可得多少？” 第12章 黎强想了下 黎强想了下，山上的果子可以摘三到四茬，第一次估计会多点，嗮干怎么也有1000斤多一点，第二次、第三次摘的话就少很多，不过加起来应该也有差不多1000斤，再往其他地方找找，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些。 “估计嗮干有2000斤左右，掌柜的可全收？”掌柜点了点头，“可以，再多一些也可以的，这个果子北方不长，不但很多药方上面需要用到，有时候熬汤也可以放一些。我们药铺可以往北方销去，你们放心好了，有多少我们药铺都收。至于价钱嘛，像你们现在这种果子不分大小嗮出来的，统一30文钱一斤，如果你们能将大的挑出来单独嗮干，这部分我可以给到40文一斤，你们看如何？” “谢谢掌柜，我们回去就准备，不过我们可能得分几次送过来。”黎强大喜道。 “这个没问题，随时送过来都可以。我姓姚，以后过来说找姚掌柜就可以了。” “好的，姚掌柜，我们兄弟姓黎，家住小溪村，欢迎姚掌柜有空上门做客。这背篓的果子就留给姚掌柜甜甜嘴，就当做是我们兄弟俩的谢礼了。”姚掌柜婉拒不得，觉得这两人为人处世不错，不卑不亢，进退有礼，值得交往，于是就收下了一个竹筐的果子，另外一筐要他们带走。 黎家兄弟满心欢喜的走出药铺，黎亮问大哥：“大哥，剩下这一筐果子，我们要拿去卖吗？” “不卖，说不得别人也认识这种果子，只是不知道能吃而已。如果看见我们卖果子，他们回头就上山采摘了。我们直接嗮干卖给药铺吧，这样没多少人会知道。” 黎亮不由得佩服起自己的大哥，大哥果然是大哥，想得长远周到。想到接下去有卖果干的收入，两人走到肉铺买肉去了，是应该好好庆祝一下了。 两人买了1斤肥肉15文，还买了几块大骨头，一共8文，买完东西两人就准备回去了。路上黎亮看见有卖头绳的，又去买了几根红头绳，准备给喜丫和闺女绑头发用，至于小子们，有肉吃还不够吗？ 走到村口，黎强也不从大路回去，毕竟还背着一筐果子，不好让人见到，两人就从小路走回家。还没到家呢，就碰见同样从小路回去的黎老头。 “药铺怎么说？可以吃吧？卖出去了没？”见到两人，黎老头忙问东西卖出去没有。 “爹，别着急，药铺说这果子可以吃也可以当做药材收，不过做药材要嗮干才行。大哥送了一筐果子给掌柜，剩下一筐也不卖了，怕别人认识了都跟我们一起上山摘，所以我们就背回来嗮干好了。”黎亮扶着黎老头轻声说道。 黎老头的心这时才定下来：“嗯，能卖就好，这样家里又多了一份收入，挺好的、挺好的。”虽然说家里没这一项收入也不至于揭不开锅，但是刚有了希望，如果破灭了心里也不好受。现在有了肯定的答复，每个人的心头都轻快起来。 晚上用肥肉炖了一盆白菜，骨头加萝卜熬了一锅汤，所有人都吃得心满意足。饭后大家都聚在一起商量着后面该怎么做，黎老头习惯性拿起烟斗想要抽烟，不料一抬头就见小九气鼓鼓的瞪着他，不由失笑地摆摆手：“爷不抽，不抽。”看得一旁的儿孙都忍不住偷笑，老爷子被孙女拿捏得死死的。 黎老头咳了咳嗓子，试图找回自己的威严：“明天老婆子就留在家里，看顾着家里的牲畜，晾晒果子，其余人一大早都上山，多拿点背篓和竹筛，不够就问人借，白天不背东西下山，就地先晾晒，等天黑再背下山，以免碰到人难以解说。” 黎老头说完就见两眼发亮还盯着自己讲话的小孙女，黎老头停顿了一下：“小九，就跟你奶在家里吧。”小九一听就不干了：“不、不、不，果果、我看见的，我的，要去、要去。”上次上山小九尝到了甜头，除了村里，原来还有那么多地方自己没去过，有那么多花花草草没见过，还有兔兔、鸡鸡什么的，小九可不想呆在家里。 看着撒泼打滚的小九，大家怎么都哄不好，后来还是黎老头看不下去，舍不得小孙女哭泣。“算了，带上她吧，上次都没什么事。老婆子，早上给她做点软饼，免得她饿了啃不动干粮。”王大丫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黎老头，这个没原则的老头，孙女哭一哭就受不了，立场秒变。 就这样，黎家人一大早就出发去山上，天黑了才下来，虽然有村里人发觉白天找不到黎家人，可想想此时大家都往山里跑，也就不奇怪了。忙了5、6天，终于把第一茬成熟的果子都摘下来并运回了家里了，所有人都累得不行。 好家伙，第一茬的新鲜果子一共摘了3000多斤，好在有一部分是山上晒了大半天，减少了一些水分的，要不然往回背更加累人。小五、小六、小七、小八这几个小家伙，平时干活不多，这次上山抢收果子，可把他们累坏了。 一回来，几个小的就瘫坐在石凳上，动都不想动了。唯一还有精力的小九正在跟家里的鸡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 “小九啊，你怎么不觉得累呀？”小八看着妹妹不自觉问道。 小九回头瞧了眼自己的八哥：“不累呀，好玩，明儿还去。”小八生无可恋的看了看小九，决定闭嘴不跟小九一般见识。黎小九上山，可不像他们一样苦逼的干活，她上山下山有人抱，在山上只顾着玩，一会揪揪草儿，一会摘摘花儿，一会挖个洞，一会捡个虫子，渴了有水喝，饿了有东西吃，不知道过得多快活。反观他们，一开始觉得摘果子太爽了，可以无限量的吃，可等你吃了几天，你不但会吃不动，还会看见果子就反胃，关键是手上的动作不能停，不能偷懒，否则屁股就得遭殃，到时就真的没有好果子吃了。 第13章 选果 累了这么几天，王大丫觉得要给大家补一补了，于是把之前腌的野兔拿了出来，跟土豆炖了个菜，一家人吃饱喝足就回去休息了，连小九也不例外，虽然她自己说不累，可人太小了，体力本就不比其他人，兴奋过后困意马上来。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小九发现大人跟哥哥姐姐们都不见了，院子里没有人说话的声音。她小心的滑下床，顶着一头卷毛跑出来，想去找她娘。刚从厨房出来的王大丫看见小九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跑出来，不由得失笑道：“小九醒啦。”走过去就抱起小九，小九打了个呵欠，双手抱着王大丫的脖子，软软的说道：“嗯呐，奶，爹、娘和哥哥他们都不见啦，没等我。”小九还以为他们都上山丢下她了。 “没有不见，今天大家都没上山，爹娘他们在后院挑拣果子呢，哥哥们都出去玩了。饿了没，奶去端蛋羹给你吃。”王大丫摸摸小卷毛，柔声道。小九也摸摸肚子：“饿啦。”“好，那我们先去漱口，梳头发，然后回来吃饭。” 等小九吃好去到后院，就见到每个人面前一个竹筛，在上面挑好的果子出来，顺便也把坏的挑出不要，人家药铺给30文一斤，可不能让一点蝇头小利给弄砸了。之前忙着采摘，都来不及挑好果坏果，现在空闲下来，也要赶紧分分了，毕竟大果贵了10文一斤呢。 “闺女，过来爹这里。”黎亮抱起小闺女，喜滋滋的道：“等这些果子卖了钱，给小九买香满楼的烧鸡吃，好不好？”听见有烧鸡吃，小九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忙点头说好，看得大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只有邱莲悄咪咪看了一眼小九，哼，吃什么烧鸡，买回来也应该是我儿子吃的，丫头片子有碗饭吃就不错了，不过就算心里再不满也不敢出声，公公婆婆还在这里呢。 “不知道这些果子除了做药材，还能做什么用？”张晴手眼不停的干活，利落的很。 “不知道，除了当水果吃，就只能做药材了吧。”王小荷回道。“喝，好喝，大家都喝。”旁边小九稚嫩的声音响起，众人都不明白她是在说什么。“什么好喝？你这个小鬼嘴馋了？”黎亮逗着小九问道。 “这个、喝、喝。”小九指着山捻子说，梦里的人就是用这个放在水（酒）里泡着，然后喝掉的。山捻子怎么能喝？又不是水，大家都以为小孩子在乱说话，异想天开呢，也就没追问下去。小九见大家都不理他，也没继续说了。她年龄太小啦，实在不知道怎么描述出来，哎，太为难娃娃了。 又过了几天，摘回来的果子都晒干了，这次量比较大，所以黎家决定找村长借一下牛车。黎老头想了下，还是决定对村长坦诚相告，毕竟两家是亲家，这种事情要是能绝对保密还好说，要不然一个不小心弄得两家心里都有疙瘩就不好了。嗯，老大那边的娘家也可以说说，就是老二媳妇的娘家却是说不得，那一群人实在太没谱，跟她们说了就相当于跟村里人都说了，那他们还怎么挣钱？ 为了保险起见，跟这两家都是悄悄地说，没让老二媳妇知道，免得她心里不平衡。黎村长见这些天黎家人整天往山上跑，多少也是心里有数的，只是不知道具体做什么而已。现在得到黎家人的消息，也是满心欢喜，上山就算挣得少一些，也可以挣几顿肉吃，不过是费些人工而已，现在是农闲时节，有的是人工。 不过张村长也不想跟黎家人在同一片山头采摘，毕竟那片山头是人家先发现的，自己过去就相当于跟人抢钱了。于是他问清楚黎家人在北面的山头后，张村长就往南面的山头去了。果然在比以往打柴深入一些的地方也发现了一片山捻子林，虽然没有北面的大，可也有将近一亩地，全部收完晒干也差不多有1000斤了。 黎家人借到牛车后，让哪个人去又产生了分歧，经过一番讨论，最终决定让黎老头、王大丫和黎强一起去，小九是后面耍赖跟去的。她见到爷奶都坐车车走了，立马不干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要跟上：“爷，奶，走了，走了，要去，小九要去。”哭得一大群人没办法，不得已就让小九跟着去了。 坐在车上，王大丫没好气点了点小九的额头：“就你闹腾，去哪都有你的事。”小家伙讨好的蹭了蹭王大丫的脸：“奶好。 ”前头赶车黎强听到笑得不行：“小九，就奶好，爷不好吗？大伯不好吗？大伯还驾牛车送你去县城呢。” “爷好，奶好，伯伯好，都好。”小九毫不吝啬的赞美道，软糯糯的声音可把这些人都美得心里直冒泡。 一路欢声笑语，很快就赶到了同仁堂后门，姚掌柜听到黎强来送药材，忙去了后院。一打开后院门，就对上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甚是好看，只见黎强抱着一个女娃娃，穿着妃色的上衣，青色的小裤子，正瞪大眼睛看着他，让人不由得一阵心软。 “姚掌柜，近日可好？我把已经晒干的果子给你送过来了，你来看一下可行？”黎强跟姚掌柜打了招呼就说出来意。 “黎老弟，不急，不急，先进来吧。”停了一下，看着两位老人又问道：“这两位是？” “哦，这是我爹娘，不放心我毛手毛脚的，怕我冒犯掌柜的，就跟来看顾一下。” “大叔大娘，你们好，先进来喝杯茶吧。”姚掌柜很热情地招呼道。 黎老头忙摆手：“不用不用，我们乡下人可不懂喝茶。我们站在一边看看就行了。” 姚掌柜也不介意，他知道乡下人有时候太过拘束，不过还是让他们在一旁坐下休息了，其他的就让他们随意了。 姚掌柜拿起果干看了起来，刚开口说：“这些果干晒……”话还没说呢，旁边就响起一道娃娃声：“好、好。”原来是小九以为这个伯伯在说自家的东西不好，忙打断他并大声说东西好。 第14章 卖果 黎强囧了一下，刚想说说小九不要随便开口，姚掌柜却哈哈大笑起来：“小娃娃，你怎么知道这些果干好呀？” 小九指着地上的竹筐，小手一挥说：“小九有帮忙摘的，就挑、挑大的，甜，好吃，都好。”说完，还像模像样的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水，心想：大伯伯今天怎么啦？都不说好话，人家卖糖葫芦的爷爷都说自家的东西好，说了就有人买了，哎，真是累死小九了。原来来的路上经过一个卖糖葫芦的摊子，小九看见过人家是怎么卖东西的，就记在了心里。当然了，她还叫她奶帮她买了一串，看是不是跟人家说的一样好，最后她舔光了外面的糖，把酸山楂给了她大伯伯吃。 看见小九的一连串动作下来，在场的每个人都笑得不行。“黎老弟，这个好玩的娃娃是你女儿？”姚掌柜笑着问道。 “不，不是喔，我爹爹在家里，他干活，有饭吃。”小九抢着回答。 “是我侄女，今天硬要跟着过来玩儿。”黎强忍着笑说。 姚掌柜确实很喜欢小九，忍不住逗弄了一会才开始看货。“这些果干都不错，按照当初说好的，一般品质的30文一斤，品质高的40文一斤。”说完就叫伙计称重量，一般的851斤，一共25530文，品质好的212斤，一共8480文，两种共计34两零10文。听到有这么多钱，黎家人都高兴极了。往年一年到头手里的银子都不足20两，还要花销，存下来的都不足10两，现在一下子就到手34两，黎家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感觉整个人都是飘的，一点都不真实。 临走前，黎强突然想起小九之前说的“好喝的”，便拱手问：“姚掌柜，这个果干除了做药材外，还可以喝吗？” “可以泡酒喝，对人体有好处。可以滋润头发、养胃健脾，对于面目水肿、头发干枯，睡眠质量不好的人，有一定的缓解作用。鲜果也可以捣碎加点水，当做饮品试用，另外有些地方炖汤也会放点果干。” “多谢掌柜赐教。”黎强这才知道小九之前不是胡说的，这个果子确实可以喝。 出了药铺，黎强颠了颠怀里的小家伙：“小九，你之前说的山捻子好喝，谁告诉你的？” “梦，梦里有人，就这样这样喝。”小九学着人家喝酒的样子，比划给大家看。 “在山上吃山捻子，也是梦里有人吃过吗？”小九点了点头：“嗯呐，娘告诉我不认识的东西不吃，可是别人吃，好吃。” 黎强吃了一惊，与父母对视了一眼，心里莫名觉得小九说的都是真的，难道真的有神仙托梦给小九，让黎家可以过上好日子？ 黎老头也想到了当初老太婆说的小九找到鸡蛋的事，沉默了一下，跟大儿子说道：“小九做梦这事，除了跟老三和老三媳妇说一下，其他的人都不要再提了。”黎强郑重的点了下头，确实不能跟人说，万一别人相信了，对小九做出不好的事情就坏了。 暂时抛开这些顾虑，几人脚步轻快起来，怀里毕竟有那么多银子呢，想想都开心。不过没多久几人又觉得怀里的银子不安全，想快点回去了，不过在回去之前，倒是要给小九买烧鸡，她都挂念好久了，再给家里买点肉，这么高兴的事情，还是值得庆祝一下的。 村口，小七和小八正在大榕树下玩耍，两兄弟为了等妹妹回来，都没跟其他哥哥去玩儿。离村口还有一段距离，小九就眼尖看着两个哥哥了。小手放在口边，大声喊起来：“七哥，八哥。” 小七停下手里的动作，侧耳听了听，对小八：“是妹妹的声音。”两人忙起身朝村外的大道跑去，边跑边喊妹妹。黎强忙停住牛车，让两兄弟上来。 小七和小八一人拉着小九一边的胳膊，三个小人儿嘀嘀咕咕的在一起你说我笑的，场面好不温馨。“哥，回家有糖葫芦吃，可甜可好吃了。”小九悄声跟两个哥哥说道。见到哥哥们眼里的惊喜，小九满意地点了点头，嗯，才不告诉哥哥们，糖葫芦外面是真的好甜，里面就有一丢丢酸了，好吧，是很酸。 回到家，一群孩子就围了上来，小一已经十三岁了，过几年都快到娶媳妇的年纪了，便不好意思再跟一群小屁孩上前问要吃的，于是就在一旁砍柴。没过多久，就见小九拿着跟糖葫芦跑过来：“大哥，给。”小一停下来，摸摸小九的揪揪：“大哥不吃，小九自己吃。”“小九有，哥哥吃。”小九固执地递给他糖葫芦。 小一没办法只好接过来吃了，小九也靠过来挨着小一坐下，其他的小朋友见到，也排排坐。不少从门口经过的村民看见一溜的娃儿也发出会心一笑，不过待他们看见小孩手上的糖葫芦时又不淡定了，心想：老黎家发财了？怎么舍得给每个小孩都买一串糖葫芦，一支也要2文钱呢。不过也没人上前询问，这点人情世故大家都懂的。就算知道老黎家挣钱了又能咋样？难道人家挣钱的路子会轻易跟你讲吗？就像你家有挣钱的路子会跟别人说吗？还是一样捂住不让人知道。 “爹，给你吃。”小九拿着一支糖葫芦给她爹，黎亮一下子就感动了：“我闺女舍得把糖葫芦给爹吃呀，真是爹贴心的小棉袄。不过，爹不吃，小九自己吃。” 张晴在一旁却笑个不停：“你闺女真是个贴心的小棉袄，而且还是漏风的那种。” “切，阿晴你嫉妒我。”黎亮接过闺女硬要给他的糖葫芦，定睛一看，哦，外面的糖已经被小九舔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山楂果了。黎亮不吃也知道这得有多酸，他幽怨地看着小闺女，小九却咯咯笑地跑远了。 “快吃吧，你闺女孝敬你的。”张晴催促黎亮赶紧吃了。 “吃，怎么不吃？闺女给的就是好的。阿晴啊，你要不要一起尝尝啊？” “我不吃，你慢慢享受吧。”说完张晴就赶紧走了，生怕黎亮让她吃山楂果。 黎亮见没人与他共享糖葫芦，只好自己吃起来，话说，闺女给的东西真的好……酸。 第15章 分钱 晚上黎家人不但吃到了烧鸡，还吃了肉，每个人都满足得不得了。小三还总结说：“最近我们好幸福喔，都吃了好几顿肉了。”小孩子个个都跟着点头表示同意。 大人们见了只能苦笑不已，都怪自家以前太穷了，连顿肉都吃不上，亏欠了孩子们，不过之后有了卖果干这条路，虽然不能让孩子们顿顿吃肉，可偶尔吃顿肉还是可以的。 饭后，王大丫拿出今天卖果干的钱，看着一家人说道：“今天卖果干一共卖了34两10文钱，除去今天买东西用了95文，其余的都在这里了。我跟你们爹商量了一下，最近大家都辛苦了，就每房给二两银子，你们自己用做私房，怎么用我和你们爹都不管。” “谢谢爹娘。”听到有这种好事，几房人都很高兴，谁不愿意自己手上有钱，黎家没分家，所有的东西都是公中的，平时能攒私房钱的机会少之又少。现在一下子得了2两银子，谁能不高兴。 把银子分下去后，王大丫又对着小孩子们说：“你们也辛苦了，也给你们每人10文钱。” “谢谢爷奶。”小一几个都乐疯了，没想到自己还可以分到钱。他们几个平时兜里就没放过钱，就算是过年的压岁钱，都是过过手而已，今天吃了糖葫芦、吃了烧鸡和肉，现在还有钱拿，真是幸福快乐的一天呀。 等各房回到屋，大人就向小孩们要那10文钱了，没办法大家都穷，可不敢让小孩子们手里拿钱，他们手里有钱还不呼啦一下就花光了。 大房屋内，黎强看了眼大儿子和闺女，跟王小荷说：“儿子闺女都大了，这10文钱就留给他们自己拿着吧。”王小荷没意见，自己也是从小时候过来的，知道那时候有多想手里有点钱，这样就可以买喜欢的东西了。之前是家里穷没办法，现在生活好过一点了，让大的两个儿子和闺女手上有点钱也好，他们也懂事了不会乱花钱，而且这钱也算是他们自己挣回来的，就让他们自己拿着吧。不过小儿子手上的钱得拿过来，这小子太皮了，钱在他手上，要不直接不见，要不就是等货郎过来马上花完，存不下钱。 “小一、小二和小四的可以自己拿着，不过不要随便花掉，小六，你的钱交给娘，娘给你存着好不好？” “不好。”小六知道钱只要进了娘的口袋，就没有再拿出来的道理了，“哥哥姐姐都可以自己拿着，为什么我不可以？” “因为你还小啊，会弄丢的。”母子两人谁也不让谁，在来回拉锯。黎强只好打圆场：“小六，给你留2文钱，剩下的交给你娘。你再哭，就1文都没有了。”小六看看老爹的脸色，知道没有转圜的余地，只好不情不愿的把其他的钱都交给他娘。 二房就没有那么太平了，邱莲一回屋就问两个小儿子要钱，小三和小五当然不愿意了，他们知道钱只要到他们娘手里就会被送给外婆家，他们娘可疼外婆一家了，平时有点好东西都会拿给他们的，根本就不管他们俩愿不愿意。兄弟俩哭着闹着不肯交钱，黎健在一旁听见心烦，便训斥了几句，让他们把钱上交。小三小五听见父亲发话，也只能哭丧着脸把钱给他们娘。 三房就其乐融融了，张晴对几个孩子说：“你们手上的钱自己保管好，不要随便花掉就行，只买自己需要和喜欢的东西就好。喏，一人一个荷包，自己放好哈。” “娘，小九也可以自己保管吗？”小九拿着属于自己的荷包问。张晴肯定的点了点头：“嗯，小九也长大啦，可以自己保管。”“谢谢娘。”小九亲了亲张晴，心里无比开心，从此之后，小九也是有钱的人啦。 放好自己的钱钱，小九几个孩子就出来玩耍了。见到三哥和五哥一脸的不高兴，几个孩子忙上前询问，得知事情的经过，小八不忿道：“二伯娘真是太过分了，小孩子的钱都抢。”一旁的小六听见，摸摸口袋的2文钱，心想他娘还算好的，至少还给他留了2文钱，要像二婶那样，他1文钱都没得啦，哎，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哈。 小九听完哥哥的话，却跑进房间找到荷包，掏出了2文钱，歪着脑袋想了想，又往外掏出2文钱，方把荷包放好，登登登的跑出去。 “三哥、五哥，给，小九给你们钱钱。”小九把手里的钱分给小三和小五，小五还小，高兴地直接拿过钱谢过小九妹妹，而小三已经长大了，懂得更多，他拿过小五手里的钱，放在小九的手心：“小九，哥哥们不能拿你的钱。” “哥哥没钱钱，小九想给哥哥。”小九不解道。小三不知道怎么跟小九解释，在旁边急得直跳脚。 张晴在旁边听了个全部，这时走出来对小三说：“小三，妹妹给，你们就拿着，没关系的。”张晴拿起4文钱放在小三的手上，轻声说：“拿着，别让你们娘知道。”小三眼含泪水，哽咽到：“谢谢三婶，谢谢小九。”三婶对侄儿都这么好，反观自己的娘……哎，不说也吧。 趁着小孩子在一起玩耍的空隙，黎强给黎亮说了小九做梦的事情，黎亮大吃一惊，自己闺女竟有这种境遇，“大、大、大哥，这、这是真的？”黎亮激动得都结巴了。 黎强瞅了眼没出息的弟弟，没好气的说：“大什么大？收起你这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是不是真的，你以后慢慢体会吧，记得，除了三弟妹，其他人都不要说，免得对小九不利。”说完转身就走，不想理这个弟弟了。 黎亮寻着机会将此事告诉了张晴，张晴也大吃一惊，不过想得最多的就是这种事情会不会对小九不好？会不会伤害到小九？不过此事无解，因为梦由不得人控制，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晚上，黎亮抱着小九回房，悄声跟闺女说：“闺女，你之后做梦，如果梦见奇奇怪怪的东西，要先给爹娘讲哈。” “什么是奇奇怪怪的东西？”小九不解。 “就是、就是你不认识的东西。”黎亮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好的，爹。”小九头一点一点了，小孩子多觉，没多久小九就睡着了。黎亮本来还想叮嘱几句的，见小闺女已经睡着了，只好放弃与闺女深谈的打算了。 第16章 捡到熊猫嘟嘟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半个月，山上的果子已经全部摘完晒好送去药馆了。这次的果子黎家人卖了差不多30两，张村长也一共卖了28两多，凭借卖果干的钱，两家人都可以过一个肥年了。 小九也好像没再做过奇奇怪怪的梦了，最多就是梦见哥哥们抢她吃的，或者带着去哪里玩的场景……黎亮和张晴的心也渐渐放下了。 这天一大早，小九醒来就一本正经地对着他老爹说：“爹，我做梦了，我要去山上找嘟嘟。”黎亮还没睡醒，迷迷糊糊中抓起她就往被子里塞，深秋的天气在南方不见得有多冷，但是早上还是有点凉意的，他怕闺女冷着生病。 小九挣扎着爬起来，不肯再睡。黎亮无可奈何地坐起来，搓了搓自己的头发问道：“嘟嘟是谁？” “嘟嘟就是嘟嘟啊。”小九不解道。 “那你说一下嘟嘟长什么样子？是男的还是女的？有多高？几岁了？” “现在就是、就是小小的，”小九挣扎着起来，用小手比划了一下，后又双手伸开比划了一下，“长大后就是很大很大的，身上是白色的，还有黑色的，她太小了，不知道是男的还是女的耶。”小九尽量用自己的语言描述，黎亮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表示听不懂，这是个什么东西呀，黑的，白色，小小的，大大的，黎亮完全搞不清楚女儿说的是什么？黎亮突然想起闺女会做梦预见的事，忙问到：“闺女，你刚才说这是你做梦梦见的？” “嗯呐。”小九点点头，“爹，快去，嘟嘟叫，饿了，还很冷，要带被子过去喔。” 黎亮认命的起床：“去哪里找那个嘟嘟？” “山上，摘果子的地方，我看见那个果子树下的洞洞了，就是在那里。”嗯，小九挖的洞。 黎亮跟家里两位老人说了一下情况，便准备带小九上山了。黎老头想了一下：“叫你大哥跟你一起去吧。”黎亮想了一下，山上那个野果林不见得有多危险，之前也没见过有大型动物，不过也不排除是人多，猛兽不敢过来。叫上大哥也好，有个保障，还可以顺便打打猎，如果能打到野兔、野鸡什么的，不也是一顿肉吗？ 黎强本来是跟老二到隔壁村去帮工的，见老三喊他上山，说小侄女也去，就想到应该是有事，便跟老二说：“老二，今天我不过去了，你去叫张江大哥一起。”老二赶时间，应下就走了。 拿好上山的工具，兄弟俩就抱着小九出发了。到了野果林，小九就颠颠地跑去自己挖的洞边，伸手抓起一个小动物， “冷、冷、冷。”小家伙对着小九叫。“咦，你会说话丫。咕咕说会说话的小动物都是聪明的小动物，那你应该是很聪明的咯。”小九惊喜的对着小家伙说。 “冷。”小家伙不耐烦了。小九好脾气道：“哦、哦，知道了，”小九转过头喊他爹，“爹，被子呢？嘟嘟说很冷。” 两人只听见小家伙吱吱声，以为是小九自己觉得小家伙冷的。黎亮认命的上前，拿起垫在竹筐下面的旧衣服，本来是给小九坐在竹筐上面用，现在不得不拿出来给小家伙用。 “你怎么知道小家伙是冷不是热啊？”黎亮拿着衣服准备给小家伙包一下，随口问小九，“这个小家伙就是你所说的黑的白的？怎么一点都不像啊？” “嘟嘟说它冷啊，爹你真笨，现在我们早上都穿这么多衣服，嘟嘟一件衣服都没有怎么会热呢？”小九觉得她爹怎么变笨了。黎亮噎了一下，觉得自己被闺女轻视了，黎强却噗呲地一下笑了。 黎亮叹口气，拿衣服继续包好小家伙，一弄好它就真的不叫了，“哎，难道它是真的觉得冷才叫的呀？”黎亮惊奇道。 从黎亮手里接过嘟嘟，小九一脸的满足。“闺女，不对呀，这个小家伙从哪里来的？它娘呢？不会等下找我们要崽吧？不过它这么小，它妈妈应该也不大，还是可以打得过的。”黎亮莫名自信。 吱吱吱，小家伙一阵乱叫，而小九听完一脸同情的对着老爹说：“爹，你打不过的。嘟嘟说，她娘长得好大好大只，可以一巴掌拍死一只狼，爹，你见过狼吗？长什么样子的，你改天能带我去看看吗？” 黎亮摸了摸自个的头，莫名觉得后面发冷：“闺女，我没见过狼，要是见到狼，跑都来不及了，还能带你去看？狼会吃人的你知不知道？你还要去看，不要命了吗？”小九缩了一下脖子，忙摇头：“现在知道了，不看了不看了。” 黎强看这父女俩在这耍宝，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了什么忙问小九事：“小九，你刚才说什么？你怎么知道这家伙的娘长得很大个？你、你不会真的能听懂它说的话吧？” 小九点点头：“对呀。”黎亮吓了一跳，不会吧，难道闺女真是仙女下凡，不仅做梦很灵验，还可以听懂动物说的话？不过这是哪一类的仙女啊？懂这么多？黎强听到小九的话，也不由得他信不信，事实就在眼前，只是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呀，回去一定要问问爹娘。 “闺女，那它娘在哪里？如果我们抱走了它，它娘会不会过来揍你爹？你爹可比不上一只狼，说不定半个巴掌就能把你爹拍死了。还有，你既然能听懂小家伙的话，你要问问小家伙愿不愿意跟我们回家，万一它不想呢？”黎亮心有戚戚的问。 小九也不想她爹被半个巴掌拍死，于是和小家伙嘀嘀咕咕就沟通起来，一个只会吱吱吱的叫，一个还嗯嗯嗯的附和，看得黎强俩兄弟眼睛直抽，根本不知道两人，哦不对，是一人一兽是怎么沟通的。 良久，小九终于说话了：“爹，大伯。嘟嘟说它也不知道它娘在哪里。它原来在睡觉觉，醒来就在这里啦。不过嘟嘟说了，如果它娘找过来，它不会让它娘一巴掌拍死爹爹的。” “那也不可以两巴掌拍死你爹呀。不对不对，应该是不能打你爹，”黎亮眼角瞟见自家兄长，又忙说道：“也不能打你大伯伯，总之我们家的人都不能打。” “那行吧，我再跟嘟嘟说清楚。”小九也觉得自家人不能挨打。 第17章 众人意识到嘟嘟是只熊 “行了，我们先回家吧。”黎亮自觉小九已经跟嘟嘟商量好，他也不想去打猎了，便提出要回家了。只不过他还是迟疑了一下问黎强：“小家伙这么小，吃的应该不多吧？家里应该养得起吧？是不是啊大哥？如果吃得多，爹娘会不会拿刀劈了我？” 黎强没好气的看了一眼他，就算这个家伙吃得多，小九看中的东西，他能丢掉不养？敢丢掉试试，看小九会不会哭死？ “现在的关键是它这么小，除了喝奶还可以吃什么？”黎强反问道。 “米、米汤？不知道它喝不喝呢。”黎亮想到小孩子没奶吃都是喝米汤长大的。 黎强也犯了难，如果小家伙米汤都不喝，那就不好养了，好不容易侄女想要养个宠物，不会因为没吃的就死掉了吧？这也太打击小侄女了。 小九抱着小家伙，两眼亮晶晶的说：“嘟嘟说要喝奶。”“可是现在没奶呀。”黎亮头痛地说出事实。 “那儿有！”只见小九手指旁边的树林，一阵“咩咩咩”随之响起，只见一头母羊带着一只只有几天大的小羊走出来。 咦，小家伙还自带口粮过来？两兄弟互相对视了一下，既然这样，那就一起回家吧。 带着莫名的心情，兄弟俩一人牵着羊，一人抱着小九下山了，当然了，小九怀里抱着心心念念的小家伙。下山途中，不免碰到村里人，黎强都含糊几句糊弄过去了，只是村里人都不免感叹黎家人真是走了狗屎运了，上个山都可以捉到活羊，还带崽呢，怎的自家就没有这运道？不行，不行，说什么今天也要到山上碰碰运气，说不定也能捡到东西呢？就算不是羊，野鸡野兔也行啊，怎么说也是一顿肉呢。 看着匆匆上山的身影，黎亮笑了笑，真当这野物满山都是，真当是谁人都可以捡到？谁不知道我们几兄弟之前也经常上山，能捡到什么？偶然带回只野鸡野兔也算是祖宗保佑了，也就只有小闺女跟着上山的时候才回回不落空，咦这么一说，小闺女还真是个小福星、小仙女呢。 刚走到村口，就看见一个年轻男子缓缓走来，身穿白色书生袍，面容清秀柔和，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一抹温柔，好一个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说的就是他了。 此人正是在县城念书的张文，张村长家的大孙子。 “大表哥。”小九忙举手向来人打招呼，要不是抱着嘟嘟，双手都挥舞上了，在这么多哥哥和表哥中，小九最喜欢大表哥了。张文也看见了小九他们，脚步不由得加快起来，近前忙躬身行礼：“黎家伯父好，姑父好。” “大侄子不用多礼。”黎家兄弟忙叫张文起身，黎家的人都很喜欢张文，他16岁的时候已经成为童生，是附近十里八乡读书最厉害的人，况且还是自家的亲戚呢。 张文直起身望向小九，温和地笑道：“小九，让大表哥抱抱。”“好呀。”小九单手揽过大表哥的脖子，待大表哥抱好她之后，才炫宝似的跟大表哥介绍起怀里的小家伙：“大表哥，这是嘟嘟，我的。” 张文早就看见小九抱着东西，只是不知道是什么而已，听见小九的话，就顺势往她怀里看过去，是只小动物，但看不出是什么。他继续看了一会，却猛地抬头，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一样，吃惊地问：“姑、姑父，你们从哪里抱来的这个小东西？这个是大猫熊，是熊啊！” “什么？这是熊？这么个小东西怎么会是熊？大侄子你会不会搞错了？”黎亮听见是熊，一脸的不相信，黑熊那么大的块头，怎么可能会生出这么小的崽？看样子也不像啊，黑熊一身的黑毛，这个小家伙浑身粉嫩嫩的，就连身上的毛都是白色的。 “姑父，前段时间我刚借了先生的一本风土杂志来看，上面介绍蜀地那边有这种大猫熊，因为爱以竹子为食，又名竹熊，身上的毛发黑白色相间，有一对圆圆的耳朵。圆溜溜的眼睛外有一圈黑毛。书上写这种成年竹熊体长12～15米,体重 50～80 公斤，掌力惊人，老虎黑熊都不是它的对手，但是生的幼崽却很小，跟老鼠生的崽差不多大小。书上刚好有画幼崽和成年熊的图片，幼崽图片看起来就跟小九这个差不多，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这里也有这种竹熊啊？”张文解释道。 小九听完惊叹不已：“嘟嘟，原来你长大后这么厉害呀？老虎都怕你。”“吱吱，是的呐。”小家伙吱了几声。黎亮看了眼小家伙，不像，一点都不像，没有黑眼圈，没有黑毛，不过事关小闺女的安全，此事不能马虎。 “小九，咱们不养了吧？你大表哥都说它是一头熊，熊长大之后会吃人的。”黎亮好声好气地劝闺女放弃养熊这个念头。 “不、我不，要养，嘟嘟说它不会伤害人的，它是一头好熊。”小九倔强地说道。 见闺女死命要养，黎亮又说不动她，想着这个小家伙还是小小一个的，养不养得大还两说呢，不如先顺着她的意，之后的事情等嘟嘟长大一点再说吧。黎亮便不再对闺女说什么了，转头对大侄子说道：“阿文，这个竹熊它伤不伤人的？” 张文刚才听见黎家父女的对话，觉得有点奇怪，目光一闪，不过什么也没说，这时听见姑父的问话，忙回道：“姑父，书上倒是没写伤人的事，估计是这种熊是长在深山里，平时少见到人，加上它是以吃素为主，我觉得如果不是人故意去招惹它，应该不会伤人的。书上倒是写了一则趣事，说是有一个竹熊跑下山，去农户地里吃南瓜，看见小童也不害怕，但也不伤人，反而与小童玩闹起来，后来更时不时的下山去吃南瓜，众人见到它不伤人，只要没破坏地里的庄稼，也不驱赶它。” “熊熊好，大表哥也说熊熊好。”小九深怕她爹不让养嘟嘟，忙点头附和到，几人都笑了。黎亮点了点小九的额头，无可奈可了。 第18章 照顾嘟嘟 “阿文，这次回来是书院放假了还是有事要做？” “这次回来主要是与家里人商议一下参加院试的事宜。”上次考过童生，张文其实是参加过院试的，只不过当时差了一点点并未通过，书院的先生便叫他沉下心苦读两年再考府试，如果通过了当年就接着考乡试。 “哎，哎，这可是大事啊，阿文，你先家去，晚点我跟你姑姑去看你。”黎亮大喜道。 “好，那小侄就在家里恭候姑父和姑姑的到来。”张文说完，就从身上掏出一个头花，给小九戴到头上，并从书箱里拿出一包糕点给黎强：“黎家伯父，这是给弟弟们的糕点。”黎强忙推辞，哪能要大侄子的点心呀？只是张文坚持要给，他无奈下只好接过来了。 “小九，晚点跟爹娘过来外婆家玩，好不好？”张文颠颠怀里的小九。 小九摸摸头上的花，喜滋滋应道：“好。” 回到家门口，黎家人就看见黎强一手拿着一包糕点，一手牵着一头羊，后面还跟着一只乖乖跟过来的小羊，大家都惊呆了。 等众人听了事情的经过，孩子们对糕点和小羊都不感兴趣了，都眼巴巴的看着小九怀里的嘟嘟，打量着这个家的新成员。小八小心地戳了戳小家伙：“它好小，像只小老鼠一样大。” “它娘呢？小九，你是不是偷偷抱它下山的？你不怕它娘打你吗？” “它这么小，吃什么呀？喝奶吗？可是没有奶给它喝呀，怎么办？不会饿死吧？”…… 好不容易应付完哥哥们的发问，小九都累瘫了，“吱吱吱吱，一群没见识的人类。”嘟嘟也不耐烦了，趴下就睡觉去了。 找到机会，黎强、黎亮与两老说了山上的事，王大丫激动了拍了一下床沿：“怪不得小九说母鸡能带她找到鸡蛋呢，这小妮子还整天跟那只母鸡嘀嘀咕咕的，我还以为是她无聊到要跟鸡玩耍呢？原来是真的能听懂母鸡的话啊。我的乖乖，居然还有这种福气，不得了啦不得了啦。” 王大丫高兴得有点语无伦次，但黎老头想得却是更多更远，小孙女能做梦预警已经有点太过了，现在还有这种跟动物沟通的本事，要是被不怀好意的人知道了，那就是祸不是福了，以后一定要把小孙女看得更紧才好，不能让外人知道此事。 黎老头把心里的顾虑跟两个儿子说了，并告诫两人，除了家里几个人知道此事，不得外传，还要跟小九反复强调，不得在外人面前流露出她的本事，必要的时候，可以吓唬吓唬她，毕竟小九还小，有时候说得太多她也听不懂，也只能靠吓唬一下她了。 两人都郑重地点了点头，事关闺女/小侄女的人身安全，不能不重视。随后，黎亮提了张文准备去参加院试的事，并提出晚上过去那边看看。黎老头也高兴得直点头，在这个年代，做什么事都能牵扯到族人和亲戚，如果能有个做秀才公甚至是举人老爷，进士老爷的亲戚，不仅自家长脸，还能惠及到下一代呢，能不高兴吗？ 从这天开始，黎亮整天的找机会给小九耳提面命，让她不能将身怀异能的事跟外人说，吓唬她不听话会被坏人捉走，会被坏人揍，没有饭吃，以后也见不到爹娘等等。小九虽小，但是她聪明，听到不能见家人、会挨打受饿，她就怕了。自此，她虽然偶尔会在家人面前露馅，但是在外人面前她却瞒得死死的，没让人看见过她跟动物沟通，她也怕被坏人捉走再也见不到爷奶爹娘和哥哥们了。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就如小九的大表哥，还有后来到村里定居的某人，大家都是聪明人，冲着与小九的关系，都是看破不说破而已，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 话说回来，嘟嘟睡了一会就饿醒了。“吱吱，熊饿了。”嘟嘟叫了几声，小九听到嘟嘟饿了，有点着急：“饿了，怎么办？啊，我知道了，是要喝奶奶。” 小九捧着小家伙跑出来：“咩咩，嘟嘟饿了，快来喂奶呀。”只见那只母羊慢吞吞走过来并躺下，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小九便把嘟嘟放下让它喝奶去，母羊也是一副温柔宠溺的样子望着小家伙。家里人见到这一幕都麻木了，知情的人知道小九有这种能力，不知情的人都以为是小九有亲和力，动物都爱亲近她。嗯，他们家的孙女/女儿/侄女/妹妹真是太厉害了，有木有？ 嘟嘟吃饱喝足后，又提出了新要求：“吱吱吱，熊要拉粑粑。”小九很认真的回道：“拉粑粑就拉粑粑，不用跟我说啊，我拉粑粑就不用跟大人说的。” “吱吱吱，本熊现在不会自己拉粑粑，你得帮我啊。”嘟嘟好生气，要是自己可以拉粑粑，还用跟你说吗？说这些话，熊不会害羞吗？ “啊，我没帮过谁把粑粑耶，怎么帮？是不是要像村里的阿嫂那样抱着你？”小九一脸的惊奇，还有人/熊不会自己拉粑粑的？ 小九学着村里阿嫂给娃儿把尿的姿势抱起嘟嘟，嘴里还不断发出“嘘嘘”声，示意嘟嘟赶紧拉，所有人见到这一幕又忍不住大笑起来。小家伙生无可恋，小主人这么天真可爱（这么蠢笨）怎么办？它还有机会长大成人吗？哦，是长大成熊吗？ 最后经过小团子一番悉心教导，小九终于掌握了此项把屎技能，只见她像模像样（笨戳）的按摩着小团子肛门附近，孩子们见到觉得奇怪：“小九，你为什么一直戳戳戳嘟嘟这里？”小九一本正经的说：“我帮嘟嘟排粑粑呀，嘟嘟还小，它不会自己拉粑粑，我就这样点点点，它就会……哎呀，拉了……”还没等小九说完，孩子们又一哄而散了，留下小九一脸幽怨的看着哥哥们。 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行为伤害到妹妹了，一个个又磨磨蹭蹭的走回来。“对不起小九，三哥不是故意的，”小三期期艾艾的说，“以后三哥也帮嘟嘟拉臭臭。” “对，我们都帮忙。”一群哥哥附和道。 第19章 小九不生气 小九也不是真的跟哥哥们生气，此时听到哥哥们的话就笑开了：“好呀好呀，那我们轮流帮嘟嘟拉粑粑，一人一天，就可以轮很久了。” 小八觉得这项任务有点不好完成，叹了口气问道：“它不会一直都要这样帮忙吧？我可不想帮一只大嘟嘟拉臭臭。” “不会的，等它长大后就可以自己拉粑粑了，再等……”小九数了数自己的手指，发现还是算不清楚，干脆小手一挥道：“应该到过年吧，到那时候它就又长了一岁，都是两岁的小娃娃了，会自己拉粑粑了。”大人们不是经常说过完年又长大了一岁，嘟嘟过年也会长大一岁，到时就是2岁的小熊熊啦，她2岁就会做很多事了。到那时才满3个多月的嘟嘟，哎，也不知道熊该说些什么才好。 从这天开始，只要嘟嘟吃好喝好之后，小九就叫哥哥们轮流给它把屎把尿，自己就在一旁做指导（瞎指挥）。就这样过了10天，小家伙身上的黑色部分就慢慢的显现出来了，半个月后，长黑毛的地方开始变深，在一个月内，它们慢慢长出黑色的耳朵、眼眶、腿和肩带，差不多两个月的时候，它们可以睁眼了，并开始长牙。 嘟嘟现在的样子越来越可爱啦，长得像猫，但是有小黑耳朵，小黑眼睛也很可爱，身上的白色毛发看上去像棉花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到棉花堆里滚了一遭，黑色部分的毛发又像穿了一件无袖的衣服，萌萌的，见到的人都想摸一摸，就连对小九没啥好感的邱莲也不例外。只不过小九除了家里人和外公家的人外，一般都不怎么让外人摸，毕竟嘟嘟还小，它会害怕的。而家里的孩子们都是看见嘟嘟长大变样的，对它更是日益喜爱。 三个月后，嘟嘟自己学会爬了，有时候会在院子里慢慢的爬行，不过大多数时间，它不是在喝奶就是在睡觉，让一众想要撸猫的人，只能望猫兴叹。 这天是小年夜，黎亮跟张晴以及小七小八小九拿着礼物回张家送礼，小九走的时候见到嘟嘟醒了，就问嘟嘟想不想去外婆家。自从到黎家后，嘟嘟都还没出过门呢，有机会当然愿意出去见见世面了。不过现在的嘟嘟已经有10斤左右了，小九肯定抱不动了，黎亮见状只好用一个背篓背着它，不是不能抱着，只是太过招摇了。 就这样带着嘟嘟，一家人赶过去了张家。这天张文回来了，连在外面走镖的张武也回来了。张文自从上次回来与家人商定4月份参加院试后就没再回来过，这会一看见嘟嘟，就更加肯定这个就是竹熊了。 张武因为一直在外面，没见过嘟嘟，此时正在大惊小怪的围着嘟嘟转呢。 张文抱起小九，走到一旁悄声对小九说：“小九，嘟嘟以后会长很大很大只的，你怕不怕？”小九摇摇头：“不怕，嘟嘟是好朋友。” “如果嘟嘟长大后，伤到人怎么办？” “不会的，我一定会教嘟嘟做个好熊熊，不伤人。”小九一脸认真到。张文目光闪了闪，终究没有问出口，只拉起小九的小指，说道：“那小九跟大表哥拉勾勾，说到就要做到喔。”小九觉得自己能被大表哥当作大人看待，内心激动不已，忙郑重的点了点头，跟大表哥拉钩钩。 “小九，能不能让嘟嘟今晚跟我睡？”张武抱着嘟嘟兴匆匆的跑过来。 “吱吱吱吱，小主人，不能答应他，要不然我会很生气的，会哭的。让他抱着已经很给他面子了，休想我留下，再说要留下我就不让他抱了。”嘟嘟可不愿意外宿，它还小呢。 小九同情地看了眼二表哥：“不行喔，它会哭的。”你再说，它真的就要哭啦……后面的话小九没说出口，怕打击到二表哥，她也是很聪明哒。 见不能留下嘟嘟，张武只能趁着这个时间多抱抱它了，其他人休想抢走，美其名曰说他才第一次见到嘟嘟，不像他们平时经常见，为了公平起见，就该让让他，众人想着他好久才回来一次，也只好随他愿了，没跟他争。 在外婆家坐了一上午，小九一家就要回去了，今天是小年夜，也不好留在娘家吃饭，加上同住一个村，随时都可以见到，张村长和张母他们也没强留，便拿了些张武带回来的糕点给小九，就送他们回家了。 很快就到除夕了。这一年因为有卖山捻子干的收入，黎家过年也备了很多年货，之前过年就只敢买2斤肉和一条鱼，买点瓜子招待人，连糖果都没有。今年就不一样了，年夜饭做了一盆红烧肉，没错，是一盆不是一盘，打算让家人吃过够，加上豆腐炖鱼，土豆炖野鸡，白菜吵肉片，清蒸腊肠，素炒菜心，再加一个骨头汤，菜式虽然不多，但因为都是用盆装的，也摆了满满两大桌，可把大人和孩子们都馋坏了。 痛痛快快吃了顿年夜饭后，小孩们出去玩了一趟，小九也跟着去了，回来之后都熬不住困意，纷纷回房睡觉了。这天，小孩们可以睡觉，但是大人却要开始守岁了，今年黎家卖果干收益不错，买了不少瓜子，花生自家有，也舍得拿些出来吃，再烧上一壶水，几人就围坐在一起开始唠嗑了。间中谈一下春耕的事，再八卦一下村里人的事，时间很快就到了子时，黎强几兄弟便把鞭炮点了，之后就各回各房睡觉去了。 初一一大早，昨晚早早睡觉的小孩子都起来了（因为他们着急收红包呀），大人们也不得不跟着起床。收拾好后，大家都来到了堂屋，跟长辈们拜年拿红包，嘟嘟也拿了红包，因为小九说嘟嘟也是一家人。 自家拜完年后又一窝蜂跑出去外面拜年拿红包了，小九也跟着哥哥们出去，还要求哥哥们把嘟嘟也抱上，说要一起拜年一起拿红包。 第20章 嘟嘟长大了 第一站就到三爷爷家，小九看见嘟嘟没有红包，就奶声奶气的说道：“三爷爷，我帮嘟嘟跟你拜年，三爷爷，过年好。”说完就定定的看着三爷爷，就差没伸出手要红包了，嘟嘟也适时发出嗯嗯嗯声，两人似乎配合得天衣无缝，其他哥哥们却纷纷掩面不忍直视。 三爷爷懵了一下，表示不明白，旁边的三奶奶却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这个老头子，赶紧的，给嘟嘟拿红包呀。”三爷爷这才明白过来，笑指着小九，不过还是从怀里拿出个红包，三奶奶接过来对小九说道：“三奶奶帮嘟嘟用红绳绑着，给它挂起来，好不好？”“嗯呐。谢谢三奶奶，也谢谢三爷爷。”小九点点头同意了。 大半天过去了，该拜年的村里人都走遍了，于是一群小孩带着满兜的红包跑回了家，嘟嘟也不例外，脖子上都挂满了红包，有些是不想给，小九暗示对方给的；有些聪明的，看见别人给了，也就给了；还有些是真的喜欢嘟嘟，心甘情愿给的。不管何种方式，嘟嘟确实拿了很多红包回来，虽然里面没几个钱，但看着就是开心。 看着嘟嘟的红包，黎亮和张晴头都大了，在家里拿红包就算了，还发展到外面去？这个人情要怎么还呀？见到村里人会不会被翻白眼呀？ “小九呀，嘟嘟的红包给爹拿着还回去好不好？”黎亮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跟闺女拿嘟嘟的红包。 “不好，嘟嘟也是小孩子，小孩子是可以拿红包的。这些都是别人给的呀，我们没有抢。”小九不干了。 “可嘟嘟不是人，它是……算了算了，拿就拿吧。”大不了见到对方的小孩再给多1个红包吧，黎亮看着小闺女懵懵懂懂的眼神，只好放弃了之前的想法。 小九见她爹不再执意收回嘟嘟的红包，便高兴的转向她娘：“娘，你再给我个荷包吧，我要帮嘟嘟存压岁钱。”张晴弯腰摸摸小九的脑袋，柔声说道：“行，一会娘拿给你。”“谢谢娘。” 给嘟嘟红包的事，有些人家确实不愿意，凭什么要给一个畜生红包？又不是钱多没地方花，有这个钱干嘛不给自家小孩？于是有些流言蜚语就传出来了，说黎家人真的不要脸，为了多拿个红包，竟然连畜生都派上了，是不是以后自己也可以带家里的猫猫狗狗去黎家拜年拿红包？ 不过，黎家会做人，凡是给了嘟嘟红包的人家，黎家人都借故多还了一个回去，流言这才慢慢平息下来。当然了，小九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哥哥们知道也不告诉他，只是暗暗记下来是哪几家人，他们决定以后都不跟这几家的小孩一起玩了，当然了平时也没少给这些小孩下绊子，弄得他们时不时就哭闹着回家。因为都是小孩子的小打小闹，大人们也没法管，只能不了了之。 过完年没多久，小九发现嘟嘟终于可以自己排便了，她长吁了一口气。像个小大人似的奶声奶气道：“嘟嘟，你终于长大了，我不用帮你把屎把尿了。”嘟嘟也高兴，再也不用人类帮排便了，对于一个有灵性的动物来说，这种事情其实也是挺尴尬的。 “嘟嘟，你在哪里呀？该回家啦。”一个女童清脆的声音响起，竹林里随之响起几声嗯嗯嗯声，一只黑白大熊慢吞吞的走了出来。大表哥张文说得没错，嘟嘟确实长得很大很大，现在3岁多，已经有一个成年汉子那么重，看起来好大一坨。 村里也不是没人担心嘟嘟会伤人，提起过要赶嘟嘟走，毕竟是熊，谁知道什么时候就发疯了呢？黎家人为了留住嘟嘟，便极力安抚村里人，并让小九指挥嘟嘟，卧、站、坐……证明嘟嘟很温柔不伤人，而且听话，加上嘟嘟长得可爱，还吃素，对村里人养的鸡鸭鹅都不感兴趣，所以还是有很多村里人尤其是小孩子都很喜欢它，即便有些人有意见，也拗不过大多人的意愿，他们只好要求黎家看好熊，不能伤人，一旦伤人就只能往山里赶了。从此之后，嘟嘟便在小溪村正式扎根了。 “你总是不按时回家，每次都要我出来找你。”小女孩点了点嘟嘟的头，后又忍不住揉揉它的耳朵，摸摸它的头。 嘟嘟见怪不怪的任由她摸：“嗯嗯嗯，熊又不是小孩子，还不懂自己回家？离得又不远。” 知道嘟嘟以竹子和竹笋为主食后，黎家人便在山脚无人的地方种植了一大片竹林，方便嘟嘟随时去吃。竹子繁殖得很快，没多久就长了一大片，也方便了有需要的人不用再上山砍竹子。 听到嘟嘟的话，小九心虚了一下，不能说是因为自己想撸熊了才过来找它的，便瞎掰道：“天都快黑啦，好孩子天黑前要回家的。”嘟嘟翻了个白眼，谁还不知道谁似的？ 一人一熊慢吞吞的走在乡间小路上，一群小孩子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别看嘟嘟可以任由小九揉搓，旁人可不行。有小九在的时候，嘟嘟心情好就给你摸摸毛，心情不好就起身走熊，给你一个白眼，自行体会吧，主打的就是一个高冷。所以小孩子都知道，想要跟嘟嘟玩，就要经过小九姐姐/妹妹的同意，再由小九姐姐/妹妹跟嘟嘟说。不过不是每次都能得到嘟嘟的同意，就像这次，嘟嘟就直接翻白眼了：“呜呜呜，熊要回家，没眼色的人类小屁孩，快走开。”所以这群小孩子现在只能是护送嘟嘟回家，而不能靠近玩耍了。 “嘟嘟和小九回来了。”刚进到院子，张晴就看见了，“嗯嗯，熊回来了。”嘟嘟很给面子嗯嗯了两声，毕竟是小主人的娘亲。黎家人听不懂嘟嘟说什么，只能依据它的声音来判断，一般情况下，嗯嗯嗯声表示愉悦，呜呜呜声表示不耐烦，汪汪汪声表示收到惊吓，当然这些都是小九翻译给他们听的。 第21章 发现宝贝 “嘟嘟，今天要不要洗澡呀？”张晴笑着问嘟嘟，她也喜欢撸熊，就是嘟嘟不太给面子，唯有帮它洗澡的时候才能顺便摸摸揉揉。嘟嘟看着满院子的大小人，吓出了汪汪汪声，家里的人不管大的小的，都喜欢摸它的毛，熊有点怕怕的。如果现在只有张晴在，它是挺愿意洗澡澡的，毕竟它也是一只爱干净的熊，可看着满院子都是人，个个都是虎视眈眈的样子，熊也是会害怕的。见嘟嘟拒绝，张晴只好表示遗憾了。 这天一大早，嘟嘟就推开了小九的房门，现在小九已经六岁半了，长大了便跟姐姐喜丫一个房间睡觉。嘟嘟是看见喜丫起床后，就屁颠屁颠的推开房间门的。 “嗯嗯嗯嗯，小主人，今天我们上山玩吧。”嘟嘟想出去玩了。小九睡眼朦胧的抱着被子坐起来：“不行，没有大人带着我们不能上山去。” “嗯嗯嗯嗯，不怕不怕，本熊已经长大了，熊来保护你。” “不行的啦，会被打屁屁的。”小九不让步，嘟嘟见小主人不同意，不由得使出了杀手锏，它趴在床边，不断的嗯嗯嗯叫，还不断的用头顶小九，去啦去啦，小主人，熊想爬高高啦。小九被嘟嘟顶得咯咯笑起来，忙道：“去去去，不过我得问过爹才行。” 黎亮不同意，因为他早已经答应发小今天去帮忙的，无奈小闺女的磨工很厉害，一直在他跟前磨呀磨的，最后是黎健看不过去了：“老三，你跟小九上山吧，看把孩子急的。铁子那边我帮你过去，到山上你顺便看看那边山捻子长得怎么样了，看什么时候过去采摘？”黎亮无奈地看了一眼小九，对黎健说：“行，谢谢二哥。” 磨人成功的一人一熊，跟着黎亮踏上了上山的路。嘟嘟走得不快，所以等他们上到山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就因为嘟嘟实在太磨叽了，黎亮不爱带它上山，等嘟嘟上到山这个时间，他都能上下山一趟了，要不是因为嘟嘟太重，他都想扛着它走了。 嘟嘟上到山，马上就选了一棵大树爬上去，都好久没爬得这么高了，还怪香的。虽然村里也有树，不过大多数都是果树，长得不高，嘟嘟爬得不过瘾，村口倒是有一棵大榕树，可惜那里人多，嘟嘟不爱去。 看着嘟嘟舒服地窝在树杈上享受，小九就不管它了，走到一旁捡起了野菜，虽然家里银钱没那么紧张了，菜园子里也有很多菜吃，但王大丫她们见到野菜还是会摘回来，经历过贫穷的人，对任何食物都不会嫌弃的，小九跟着她们也学会辨认不少野菜了。见到闺女在摘野菜，黎亮提醒了一下有事就喊爹后，就去旁边的山捻子林看了看，觉得再过多半个月应该就可以采摘第一茬了，看完回来后就在一旁砍柴，总不能白上山一趟吧。 好不容易等嘟嘟享受够，愿意下山了，两人就收拾收拾准备走了。结果嘟嘟不愿意从原路返回，硬要开辟一条路下去，想着嘟嘟能打得过老虎，黎亮也就随它了，碰见野兽，估计也是野兽逃命而不是他们，说不定还可以捡漏呢。 等走到一处阴凉处，嘟嘟又停下不走了，耍赖似的躺在草地上，似乎很喜欢此处的环境。黎亮两人只能无奈跟着停下脚步，抬头看看周围，发现此处长着很多高大的树木，抬眼看过去，阳光稀稀疏疏的洒落，没有了阳光的直射，加上一些喜阴的植物在这里疯狂生长，使得这里的温度都要叫外面低一些，大热天的，人呆在这里确实觉得凉爽，更别说披着一身熊毛的嘟嘟了。 黎亮蹲下来跟嘟嘟说：“我们只能在这里待一会，太阳下山前我们必须要下山，要不然天黑了有危险。” “嗯嗯嗯，好吧，熊知道了。”嘟嘟嗯嗯几声表示同意。“爹，嘟嘟同意了。”小九翻译给她爹听。 “小九，你也不要跑远了，山里危险。”黎亮也叮嘱小九。 小九当然乖乖应好。坐了一会儿小九觉得无聊了，又开始了挖挖挖的工程了。突然小九看见自己挖的地方露出了一节萝卜，惊奇道：“爹，快来看，我挖到萝卜啦，这里居然也长萝卜？我要拿回去给奶煲汤喝。” 黎亮不慌不忙的走过去：“什么萝卜？看错了吧？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萝卜，你给爹看……看看。”等黎亮看见实物，结巴了，什么萝卜，明明是根人参好吧？得益于卖山捻子干，黎家跟姚掌柜熟稔的很，有一回碰见人卖人参，姚掌柜还给他们科普了一下人参知识，笑着说以后挖到人参也可以拿到他们药馆来卖，还拿出药书给他们看过图，要不然此刻就算碰见人参也只能当做萝卜了。 “小九，小九，别动哈，等爹缓缓再挖。”黎亮扶住旁边的大树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激动。小九见她爹似有不适，忙走过去扶她爹：“爹，你怎么啦？我不就是挖了根萝卜吗？还是说这根萝卜是有人特意种的，我不能挖？” “爹没事，不是、不是萝卜，就是、就是……小九啊，你挖了个宝贝啊。”黎亮也激动得语无伦次了。 “什么宝贝？那不就是萝卜吗？奶的菜园里有很多，不是宝贝。”小九不解了。 “不是萝卜，是人参啊，闺女。上次在姚掌柜那里你不是见过吗？” “我见过人参？”小九惊奇道，“那可能是我当时年纪小吧，不记得啦。爹，我们现在要挖宝贝吗？”当时才4岁左右的小九确实不记得自己见过人参。 黎亮狠狠的点了下头，挖，当然要挖啦，不挖留在这里被别人挖吗？黎亮想着上次见到别人卖的人参小小一根都有20多两银子，这根目测比他的要大多了，没有100两至少有大好几十两吧，发了，发了…… 等父女俩灰头土脸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快全黑了。黎老头正着急的准备叫老大和老二上山去找人，斜眼一瞧，好家伙，正主回来了。他气得拿着一根棍子就杀过来：“好你个老三，上个山天黑都不知道回家吗？不知道家里人会担心吗？要是你一个人就算了，丢了就丢了，你还带着我的心肝宝贝，万一出事你要我怎么办，要你娘怎么办？”说一句就打一棍，吓得小九和嘟嘟在一旁目瞪口呆，从不知道爷爷会这么凶，面对小辈爷爷从来都是笑眯眯的，真是吓死人/熊了。 第22章 分钱惹的祸 黎亮不好嚷嚷说出事情的真相，只好郁闷地承受着老爹的怒火。黎老头打累了，便对围观的一众孙子说道：“看到没？谁不听话就挨打。”众孙子忙点头附和。 王大丫这时出来抓着小九，嫌弃道：“一身泥巴，上山玩泥去了？”小九记得爹叮嘱过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挖宝贝的事，不过奶不是外人，她肯定得告诉她娘，便拉着王大丫，让她弯下腰，然后对着她耳朵轻声说道：“奶，我和爹去挖宝贝了，爹说这个宝贝很值钱。” 王大丫见小九不像说谎的样子，便朝黎亮喊道：“老三，赶紧进屋跟你爹赔罪去。”黎亮正想找理由进他爹屋呢，见状忙扶着他爹进去。王大丫转身看着嘟嘟脏兮兮的样子，接着对张晴道：“老三媳妇，给嘟嘟洗个澡。”见到嘟嘟不情愿了，又补了一句：“其他人不准插手。”嘟嘟这才高兴地奔向张晴。 交代完，王大丫便牵着小九的手进屋了。刚推门进去，便看见黎亮手里的人参，心里一惊，反射性把门关好。 “老、老三，这个是人、人参？”王大丫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嗯，今天嘟嘟选了另外一条路下山，途中它撒赖不走，我们只好陪它在那里呆了一会，小九就是在那里挖野菜的时候发现这根人参了。要不是为了它，我们怎么会到天黑才下山，还白挨了老爹一顿打。”黎亮还介意着呢。黎老头没理他，反而激动的拉过小九，哈哈大笑起来：“小九真是个小福星。”小九糯糯的说：“爷，嘟嘟也是个大福星，嘟嘟带路的。”小九为嘟嘟正名。 “嗯，你俩都是福星。”黎老头肯定地点点头。 黎老头王大丫得到宝贝太高兴了，便叫老大媳妇临时加了一个菜，炒了一盘大葱炒鸡蛋。鸡蛋当然不是咕咕生的，咕咕早已经老死了，小九那时哭得可伤心了，不让家里人吃咕咕的肉，还叫她爹在树下挖了个洞说要埋了咕咕。 家里人肯定不同意啊，不管怎样都是肉，不吃还要埋了它？农家人没得这么糟蹋食物的。于是，等小九埋了咕咕后，叫她爹把她带出去玩的时候，把咕咕挖出来煮了，还骗小九这是刚打回来的野鸡，咕咕的坟还在树下呢。小九人小，哪懂这么多？大人说的话她都相信了，于是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惜的是，重新养的鸡，太笨了，小九听不懂它们说的话。 晚上虽然没肉，但是加了一个鸡蛋，大家都吃得挺高兴的。饭后，把所有小孩子都赶出去了，家里大人就开了一个会，说了一下人参的事情。众人心里都高兴坏了，这可是一笔大钱呐，便纷纷说起小九和嘟嘟的好话，黎亮和张晴听到当然高兴啦。见时间不早了，黎老头便说好明天由黎强三兄弟一起去县城卖人参，还是找姚掌柜，这几年的交道打下来，姚掌柜还是个让人值得信任的人的。 三兄弟从县城一回来就进了父母的屋里，邱莲看着也想上前，王小荷忙拉着她进厨房，说要帮忙煮饭食了，邱莲撇撇嘴，不情不愿地去了厨房。 这边黎强抖着手从怀里拿出几张银票和几锭银子，“爹娘，姚掌柜说我们这支人参过了百年，他给说了实话，在他们药铺只能卖500两，但是如果拿到府城那边可能有800两。我想着，我们到府城人生地不熟的，估计也卖不上价，瓦尼碰见不老实的商家，还会硬逼着我们低价售卖，到那时我们也没办法，那么这一支人参有可能是祸而不是福了。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儿子便自作主张卖给了姚掌柜，还叫姚掌柜帮我们保密。” “老大，你做得对，有钱也得有命花才行。”黎老头肯定了老大的做法，卖了500两对黎家人来说已经超出预估很多了，再多估计也受不起。 王大丫也很高兴，家里孩子都大了，房子不够住，现在有这笔银子，建几间房子不在话下。王大丫又看了看几人，手里空空的，便问道：“卖了这些钱，怎么不割点肉回来？” 黎亮笑嘻嘻对着自家老娘道：“哎呦，我的娘耶，拿着这么大一笔钱，我们的手脚都是抖的，生怕别人来抢，能好好走回来就不错了，还有哪个劲儿去买肉？” 王大丫顺手拍了一下老三的肩膀，嗔笑道：“就你古怪。明天吧，明天去集市割点肉去。”集市上的肉比县城上卖得贵一些，一般都是有些银钱的人家，想吃肉又不想到镇上或者县城那么远的地方割肉的人在这里买；还有一些是临时有事需要买肉的人，没办法贵也得买，不是吗？ 等儿子出去后，黎老头想了一下对着老伴说：“拿回来的那50两银子，给儿子们分一些下去吧，每人10两，另外给小九和嘟嘟各拿10两。”“ 嘟嘟也要给吗？”王大丫对于给儿子和小孙女银子没意见，可是给嘟嘟就有点不满了。 “毕竟是嘟嘟和小九一起发现的，嘟嘟通人性，要是发现老三和小九他们都有银子，它却没有，会不会有意见？会不会以后有好东西都不带小九去找了？况且，给了嘟嘟还不是给了你儿子？嘟嘟又不会用银子。”黎老头掰开给王大丫讲。 王大丫想想也是，不过，她又道：“会不会其他儿媳妇有意见？老大和老二应该问题不大，老大媳妇也还好说，就算有不满也只会放心上，老二媳妇就不一样了，她那个性子不吵个天翻地覆才怪呢。” “哼，如果不是老三他们，这10两银子她有机会拿到手吗？让老二教教他媳妇儿，要是管不住，就叫她回娘家去，教好了再回来。”这时候如果没有大事都不会休妻，毕竟农家娶个媳妇不容易。 不出所料，分银子的时候，邱莲当场就闹起来了：“凭什么三房比我们多二十两银子？还说你二老不偏心，这心都偏到胳肢窝去了。连个畜生都可以拿10两银子，难道我的两个儿子连个畜生都比不上吗？” 第23章 三房开会 王大丫气急了，大声呵斥道：“就凭嘟嘟可以带小九找到人参，你能吗？什么都不用干，白得10两银子还不满意，是不是全给你你才开心？要是你不想要，可以把银子还给我。” 王小莲虽然也不甘心，可到底也没出声，毕竟就像王大丫说的，这是白得的银子，有得拿就算好了，想要更多也得别人愿意给啊。 黎健觉得没面子极了，这个婆娘一点都不知趣，长嫂都没意见，她跳出来干嘛？还是没道理的一方，挣的银子自家不用出一分力，还能白得10两，这明明是件好事，怎么到了她嘴里就变了个样？硬生生的把好事往坏事上推。 “吵什么吵？银子嫌少你可以不要，再吵就滚回你娘家去。”黎健冲着邱莲骂了一句。 “公中的钱我为什么不要？现在是你爹娘分钱分得不公平，我不能提一下吗？黎健，你居然为这个吼我？你有没有良心啊？我为你们黎家生了两个儿子，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邱莲觉得委屈极了，她也是为了这个小家争取，怎么自家男人还反过来骂她，还有没有天理了？ “够了，银子就按这么分，谁说都没有用。”黎老头一锤定音，“老二媳妇如果你还要这么闹，你就回娘家反省去吧，等想通了再回来，否则，我们黎家要不起你这样的媳妇。”这话就说得很严重了，屋里一下子都安静下来，王小荷庆幸自己没有开口，而邱莲则有点心惊，之前公公从没有说过这种重话的，对她说教的人一般都是婆婆，不过公公平时不轻易开口，开口就是既定事实，邱莲这时候也不敢闹了。 王大丫看了看几人的脸色，说道：“行了，拿了银子都回去吧。”黎亮走最后，他跟老娘说：“娘，嘟嘟的银子不用给了吧？”小闺女的银子，黎亮舍不得放弃，毕竟是小闺女发现的，而且他还要帮她攒嫁妆呢，只好牺牲嘟嘟了。如果嘟嘟此刻知道黎亮的想法，会翻着白眼来句歌词：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 “给你就拿着，那是嘟嘟应得的。”王大丫哪会不知道黎亮的想法，“嘟嘟有灵性，说不得以后会发现更多更大的宝贝，你要好好对它。”黎亮觉得也有这种可能，嗯，还是不贪污嘟嘟的银子了。 孩子们在外面玩到天黑才回来，不知道自家刚才发生过争吵，这时候都是各回各房，各找各娘去了。 小七、小八和小九带着嘟嘟回到三房，等各人洗漱过后，黎亮咳了咳，说要召开三房的第一次会议，几个小孩都觉得新奇，就连嘟嘟都嗯嗯几声，表示它也要参加，黎亮故作郑重地点点头，批准了嘟嘟的要求，乐得嘟嘟在地上翻了个跟头，差点撞到墙。 等四人一熊排排坐好，黎亮便开始了今天的会议，主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分银子。关于找到人参，他先表扬了嘟嘟和小九，希望他们再接再厉，争取找到更多的宝贝，一人一熊都点头表示应下了。接着他便强调人参的事情绝对不可以跟外人提起，外人知道了会对嘟嘟和小九不利，黎亮对自家的崽还是信心满满的，之前孩子更小，关于山捻子的事情都没往外说，基于此，黎亮才敢说人参的事情。 最后，黎亮拿出了30两银子，分别给了张晴、小九和嘟嘟，乐得几人都是见牙不见眼的。小七小八没有银子，不过没有生气，还暗暗下定决心，之后要挣多多的银子给娘和妹妹花，嘟嘟也可以给一点的。 小九抱着银子很开心，嘟嘟把银子往小九面前一递，“嗯嗯嗯，帮熊收好。”嘟嘟也知道银子是个好东西，它看见过小主人和她哥哥们拿银子买东西吃，在它心里，银子意味着食物，所以它学小主人一样藏好银子，那天没食物了就可以用银子买啦。 小九拿过嘟嘟的银子放在它的存钱罐里，是的，嘟嘟也有一个，之前是荷包，轻飘飘的，小九觉得不安全，就要爹给她做了存钱罐，嘟嘟看见了想要，小七小八看见也想要，于是，三房里面便一溜儿摆了4个存钱罐。 小九放好嘟嘟的银子后，想了想把自己的银子递给她爹：“爹，给，哥哥读书用。”自从2年前张文中了进士后，村里也兴起了一股读书的风潮，黎家也不例外，但家境就摆在那里，小孩又多，不可能所有的小孩都去读书，后来开过家庭会议，尽着卖山捻子的银子，决定先送小一、小三、小四和小五去念书，不求功名，就求几人能识字不做睁眼瞎，会读会写，到时候去城里做工的机会也能大一些，如果读书有天分就另说。 好在刚启蒙的时候学费不算太贵，一年2两银子，4个小孩就是8两，书本就两人一本，加上笔墨那些，卖果干的银子也就将将够。4人读了两年，自认没有考取功名的天分，把基本的字都认全，学会算术后就不再去了。而小六、小七和小八会接着在今年春天开始上学。 自从哥哥们开始读书后，家里的伙食标准又下降了，小九也知道了读书很费银子，所以她拿到银子后就想上交给哥哥读书用。嘟嘟看见姐姐上交银子，也拍了拍存钱罐，意思是银子也可以给哥哥们读书用。 黎亮很感动，觉得小棉袄就是窝心，他抱起小闺女转了几圈，惹得小九笑个不停，张晴怕小闺女笑岔气忙拦下来。“小九的银子自己放好，哥哥读书的银子家里还有，不用小九和嘟嘟的。”黎亮摸着小闺女的头顶轻声说道。 两个哥哥见小九有银子还想着自己，都很感动：“妹妹，哥哥以后一定努力学习，以后挣大钱都给你和娘花。”说完看见一旁两眼亮晶晶的嘟嘟，以及一脸幽怨的爹爹，忙补充道：“也给爹和嘟嘟花。”一人一熊这才开心起来，嗯，有银子就得一起花，不能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