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笑傲:辟邪剑侠林平之》 第一章尊严只在剑锋上,真理只在实力中 尊严只建立在剑锋之上,江湖不相信眼泪,这个世界更不会同情弱者!  如果心中的“正义”没有与其匹配的实力去支持,正义就是个滑稽的“笑话”!  当没有足够的实力的时候,你对恶人的威胁,不是可怕而是可爱。  你的威胁也只会变成他们凌辱你时,激起他们兴奋感的号角。  福威镖局  “平儿,福威!福威!何为福威?” 翠茵青竹遮蔽的小院内,林震南手执烟袋杆,一边以烟杆为剑,使出辟邪剑法之中的“流星飞堕”朝林平之攻来,一边向林平之问道。  而眼前,身姿挺拔,眉清目秀的翩翩少年郎林平之,却是丝毫不慌。  以手中竹棒为剑,使出一招“花开见佛”,手中竹棒轻甩,轻松拨开父亲的烟杆。  而林震南手中的硬木烟杆,竟被林平之手中竹棒一击折断。  只是一招,福威镖局总镖头林震南便已落败。  林平之在场中站定,虽胜了父亲,但他的脸上却丝毫没有少年郎获胜之后的“得意”,依旧是一脸阴郁。  对于儿子的表情,林震南早已见怪不怪。  自从儿子十二岁之后,他便从乐观开朗的少年郎,变成了眼前这个脸上始终一脸阴郁的“冷面王”了。  而幼年时期的林平之,最好骑射,弓马狩猎,飞鹰走狗好不快活。性情也是十分的开朗。  但自从十二岁之后,林平之便一改性情,变的深居简出。  他的生活很自律,除了背着个竹篓晨跑,吃饭,抓药,熬药外,他基本不露面。其他时间便把自己关在练功房内。  甚至今年林平之十七岁生日时,他的外公“金刀无敌”王元霸,差人送来了一匹大宛良马,都未曾将他从练功房内“请”出来。  林平之相貌随他母亲,生的十分俊俏,面若好女,如同那女扮男装的大姑娘一般。  他如今常年不露面,甚至外面传成了,福威镖局林家没有儿子,而是有一个待字闺中的“大小姐”,只是这位“林大小姐”喜好穿男装示人。  这原本是对林家这位大少爷的讽刺,但众口相传之后,有些人却当了真,甚至有些福州城大户,荒唐的托人上门提亲。闹出了不少的乌龙笑话。  但唯一的儿子,整日足不出户,这也成了林震南夫妇的一块心病。  林平之望着一眼竹棒上的擦痕,对父亲说道:“福威!福威!有威才有福!” 林震南此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扔到了手中断掉的烟杆说道:“福威福威,福在上,威在下,有福才有威!” 望着一脸阴郁的儿子,还有儿子方才回答,林震南依旧是见怪不怪。  毕竟自己这套为人处世的道理,从小便教育林平之,但以前乖巧听话的儿子,却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丝毫听不进去。  林震南继续开解说道:“咱们行走江湖,广开八方生意的。便要多交朋友,少结冤家,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听到林震南此话,林平之却是绷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此时林震南却是满脸讶异,若是换了往常,林平之只会冷笑一声,一句话都不说的回练功房去。  但今天见他如此大笑,着实吓到了林震南,林震南心道:“莫不是平儿常年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得了什么疯病”  林震南面色阴郁,他望着笑若癫狂的林平之问道:“平儿你笑什么?” 林平之将手中竹棒一抛,竹棒插回了一旁的翠茵竹丛之内。  林平之摊开手,微笑着说道:“爹爹所言荒唐幼稚甚是可笑,儿又如何不笑?” 林震南皱起了眉头,脸上虽有阴云,但他却并未发怒,毕竟儿子开怀的笑了,又肯跟他多说话了,哪怕是嘲”,言语之中多有不敬,他也是高兴的。  他也很多年没有见过儿子的笑脸了。  “哦?为父所言哪里荒唐幼稚,又哪里可笑了?” 林平之依旧是阴沉着面容,淡然的说道:“我林家自曾祖远图公始,便创下这福威镖局基业,传至父亲已历三代。” “我福威镖局得此虚名,可在江湖上立足。全因远图公以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打遍天下的余威仍在。林家如今不过是躺在祖先的功劳簿上吃老本而已。” 林震南听完儿子的话,甚是不忿,于是反驳道:“但这福威镖局,却是在你老子我的手中,才发扬光大的。” “如今我福威镖局已有十省分号。全是你老子我多年来的苦心经营。” “眼下只要峨眉派与青城派的豪杰们随便哪一个点头,我们便可再往巴蜀开一分号。开这十省生意,你老子我靠的便是,多交朋友,少结冤家八个大字。” “江湖上的朋友们给面子,让我们福威镖局,成为了大江以南首屈一指的大镖局。” “江湖上提到‘福威镖局’四字,谁都要竖起大拇指,说一声:‘好福气!好威风’。” “平儿你要记住,江湖上的事情,名头占两成,功夫占两成,余下的六成便是靠的与黑白两道朋友赏脸,靠的便是这‘交情’二字。” 说到这里,林震南又是一声叹息,他说道:“像你这般不懂人情世故,终日在家连房门都不出,不曾结好武林同道,这让为父如何放心将这福威镖局的重担交在你的肩上。这公道人心,江湖是非,我儿还要多历练才是。” 林平之此时轻笑着摇摇头说道:“公道不在人心,是非在乎实力。” “如今那些黑白两道的江湖人肯与我们谈朋友,不过是忌惮我们林家的辟邪剑法而已。若是我们没有这辟邪剑法的威慑力,他们不会有兴趣听我们多说一个字。” 林平之此时望向了老父亲,他的脸冷了下来,认真的说道:“春秋无义战。江湖纷争如同大国伐交,弱国是没有资格向强国提出要求的,而弱国只有被强国宰割的份。” “而强国只会给予与他实力相等的另一个强国平等地位。比他实力弱的,只有两个下场,要么成为附庸依附于他,任由他呼来喝去,要么被他吞并吃掉。” “所谓的江湖是人情世故,不过是没有实力的人,自欺欺人的心理安慰而已。如果有绝对碾压的实力的话,人见人敬,人见人畏,何须谈什么人情世故?” “换句话说,只有双方实力对等的时候,才有谈人情世故的资格。” 说着林平之从翠茵竹丛之中重新拾起竹棒,回身一斩,一道剑气划过,翠绿的庭竹落下无数竹叶。  林平之以持剑之姿,握紧竹棒,接着说道:“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也只在实力之中!在强者的眼中,向来没有弱者的席位!江湖的残酷会淘汰掉弱者!会淘汰掉连家人都无法保全的弱者”说到这里,林平之瞳孔一震。握着竹剑的手又紧了几分,不断地颤抖着。  林震南瞪着眼睛,震惊的望着眼前的儿子,林平之这番论调如同惊涛拍岸,惊雷乍现一般震碎了林震南的三观。  一时之间林震南也不知道如何反驳。  他不敢相信,这番言论,是他那如同“粉面大姑娘”一般的儿子说出来的。  不过如今的林平之本就不是他的儿子。或者说既是他的儿子,又不是他的儿子。 第二章跨时空逆天改命,辟邪剑另辟蹊径 见到呆愣在原地的父亲,林平之转身,躬身行礼说道:“父亲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孩儿便先告退了。” 林震南的手有些颤抖,久久说不出话来。只能望着林平之离开的背影。  林平之并非是故意将父亲气成这样的,他知晓实力对于身份地位的重要性,他希望父亲不要再沉浸在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当中。  而他也没什么过错,他只不过是将残酷的现实说了出来而已,毕竟这个世界上最有杀伤力的话语,便是打破幻想的真话。  林震南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也是很正常的。  毕竟现在的林平之并不是他本来的儿子,他是穿越来的。  他在来到这个世界成为林平之之前,是一名喜好看武侠小说的退伍的军人。  而他牺牲在了“007”的弟弟,“996”策划的一个代号为“福报”的恶毒“阴谋”之下。当再度醒来的时候便来到了这里。  但他依旧深知有剑不用,和没有剑,是两码事这个道理。  当恶人污蔑你有“洗衣粉”的时候,你最好真的有。  有“剑”你可以不用,可以不去像恶人一样去威胁“良善”。  但有它在的话,恶人才不敢来欺负你。  而你也可以用它指向恶人,来捍卫自己心中的“公理”,护佑良善们。  惩奸而除恶,锄强而扶弱者方为“侠士”。  但没有实力的“侠士”不过是个送人头的笑话而已。  而他读过笑傲江湖这本书,但因为这本书他不太喜欢,只是粗略的记下了一些,并不记得书中的具体的细节。而且大部分还是从新版的影视剧里得到的信息。  尽管如此他也知晓眼下即将发生的事情。  而他一脸阴郁的原因,便是因为余沧海来袭的日子不太远了。他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他刚刚过完了十七岁生日,那匹“小雪龙”也送到了林家,那就说明余沧海来袭的日期便是后年的五六月份了。  而他目前并没有战胜余沧海的十足把握。  但是他不能将这件事告知父母,早做防范。  原因很简单,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而且还是一群贼。  告知了父母提前做准备,用一些手段,或许可以击退余沧海,但难保余沧海不会卷土重来。  更何况盯着辟邪剑谱的也不止他余沧海一人。  可用手段击退余沧海,但之后的木高峰,岳不群,左冷禅等人又当如何?  小小的福威镖局,能敌得过五岳剑派吗?  更何况用“手段”去防范,便说明林家露怯了,到时候“辟邪剑法”威慑力的光环便会彻底散去。  到时候恐怕就不止余沧海,木高峰,左冷禅这样的当世高手来夺了,说不定那些药王庙围杀岳不群的“无名小卒”们也都会蜂拥而至。  甚至是五霸岗上的那些三教九流之徒也会前来找麻烦。  到时候才是真正的麻烦。  因此要想完全保全福威镖局,就必须用辟邪剑法来战胜余沧海。  重新树立辟邪剑法在江湖之中的威信,要让江湖众人知晓林家还有这把“剑”。  只有这样江湖众人才会投鼠忌器,不敢小觑福威镖局,也会更尊崇福威镖局。  前生是什么已经不是很重要了。他已经来到这里了,再去纠结也没什么意义。  现在他是林平之,他就要护卫好自己的父母,还有那些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镖师兄弟们,保下福威镖局三代的基业。  为了让福威镖局的悲剧不再重演。  为了让那些道貌岸然,自诩名门正派,但却对林家的惨剧视若无睹的“正道大侠”们,见识一下林家“辟邪剑法”的厉害。  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便第一时间前往了向阳巷的老屋,拿回了曾祖林远图留下的“辟邪剑谱”。  好在林平之身为武林世家的子嗣,自幼修习武功,对武道有一些基础的了解,融合了他的记忆之后,他也能看得懂这“辟邪剑谱”的玄妙。但也察觉到了此功法的凶险。  “欲练神功,必先自宫。” 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最大的挑战,不过他可没有真正的林平之那么“勇”。  因此他看过之后,便另辟蹊径,修炼辟邪剑法。  不过冥思苦想之后,他也没想到什么可行的办法。  他想过逆练辟邪剑谱,不过这个想法刚刚想出来,就被他自己否定了。  因为如果逆练能行的通的话,那么创造葵花宝典的那位前辈,又何必自宫呢?  而且林远图,东方不败在内的历任日月神教教主,都是惊才绝艳之辈。  他们这么多聪明人都没有去逆练,可见逆练应是行不通的。所以林平之也不去耍这种小聪明。  他也想过找其他的传承,但能想到的有传承的地方,而且轻易可取的也就是终南山活死人墓。  不过他跟父亲,还有很多走南闯北的镖师们打听过。他们都没听过重阳宫,活死人墓,灵鹫宫什么的。  不过林平之也不是很意外,毕竟全真教等门派是宋朝的。而他现在所处的时期是大明。  前后差了几百年,物是人非也很正常。  不过跟镖师们的交谈,也让他对江湖上也算是有了些了解。  笑傲江湖的时代,早已没有了天龙,射雕时期,江湖的百花齐放。  除了五岳,日月神教,少林武当等有名的之外。其他的江湖人也就一般武师的水平。  他没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来了。  这习武讲究的无非是“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  虽然辟邪剑谱的第一关他过不了,但不代表无法修炼,他直接从辟邪剑谱中拣选了一些相对粗浅的练气之道加以修炼。  虽然粗浅,比不上华山派的紫霞功,更比不上少林的易筋经。但也能修炼出内力,只是慢一点,事倍功半罢了。  之后林平之按照辟邪剑谱上的药方,每日炼丹服药,虽未达到剑谱上所说的“内外齐通”,也未达到东方不败那般“天人化生,万物滋养”的境界,但几年来内力也有了一些小成。  从这一刻起他深刻的明白了,什么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除了内练一口气,他的外练筋骨皮,也没有放下。  “九百九十八,九百九十九,一千!” 随着“一千”两个字出口,林平之也是长出了一口气,一组力量训练结束了。  他此时赤着上身,汗水不断地从他白皙的肌肤中涌出来,顺着人鱼线滴落在地上。  虽然他依旧是那个如大姑娘一般的“小身板”,但他如今是六块腹肌,满身的腱子肉。  就像是李小龙一般,虽然很瘦,但是很有力量也很有速度。  他的练功房内,也是他制作的各种“锻练”器材。他如今的这身实力,全是他自穿越以来日夜刻苦,不断地自律锻炼得来的。  对于曾为军人的他来说,这种自律的锻炼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难题。  更何况林家颇有家资,他也不用为生计发愁,整天什么事也都不用做,吃完饭,稍事休息便可继续锻炼。  早晨负重晨跑,训练身法速度与自身耐力,上午用各种手段锤炼肉身力量。而到了下午阳气旺盛之时修炼内力。  而晚上便是以锤炼出的肉身力量,爆发出的速度,还有得之不易的内力,来修炼辟邪剑法。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毕竟辟邪剑法的诀窍便是“快!” 没有深厚的内力,便只能多在外力上下点苦工。  林平之将自己的佩剑取出,在月光的映射下,在院中练习着辟邪剑法,如今他的剑法快如疾风,迅如雷电。  他的信念很简单,那便是守护自己的家人。  李小龙可以在一秒之内打出九拳,踢出六脚,而林平之便以他为榜样,追求一秒之内刺出九剑。  而凭借着多年来锤炼的肉身力量,还有“辟邪剑谱”粗浅内力的加成,他已经达到了这个小目标。  以丹药内力修炼辟邪剑法,让他的实力更上一层楼,甚至可以在短时间内以辟邪剑法发出凛然剑气,如今的辟邪剑法虽然依旧是招式为主的“花架子”,但也足以在体力消耗完的短时间内“以假乱真”。  而常年来的负重晨跑,也让林平之的腿部速度和力量超越常人,加上粗浅的内力修为,也可以在短时间内配合辟邪剑法的核心——“辟邪剑谱”之中的轻功步法“葵花绣步”,以此来施展完整的辟邪剑法。  他唯一练不了的便是辟邪剑谱之中最为厉害的上部“针法”,这门功夫是纯以内力修为加持的,他虽然也可以“蛮力”与粗浅内力,依照上面的招式打出。  也可以将飞针嵌入三尺距离的松木上,但跟真正的辟邪剑谱内力比起来,速度和力量都远远不足。  这是个大破绽,武林高手们一眼便会看出他没有太强的内力。到时候就真的是煮饺子变片汤——彻底“露馅”了。 第三章苦练勤学心无底,碧海龙泉寻剑行 林平之在朗朗夜空之下,苦练了一个时辰才最终收剑。  汗水不断地从他的身上淌出,也早已浸湿了他的衣襟。  他的剑术虽是虎虎生风,但依旧没有达到他的满意。  “自从半年前突破至‘九剑’之后,便无法再行突破了。看来如今已经达到了外功的极限了。而葵花内力的修炼进境虽然不是很差,但也绝对不多。若是与那余沧海单打独斗,或游刃有余。” “独战那什么‘狗熊野猪’的‘青城四兽’亦是不虚。但青城派是倾巢而出。若是群起而攻之,如今能为也只可支应一时,这可如何是好?” 林平之每每想到此处,心中便十分的忧虑。  不过此时月光照耀在他的佩剑之上,长剑的寒光从他的眼帘一闪而过,望着长剑上的斑斑划痕,他心道:“这剑也”  突然一道灵光从他的脑海之中闪过。  林平之心道:“既然自身无法再有实质性的突破,那么可以从外在下手!那侠客行中的石清夫妇,自身武艺并不是很高强,但依旧跻身于一流高手之列,所依仗者便是夫妻二人手中的冰清神剑。而那灭绝师太武功也稀松的很,之所以叱咤江湖,靠的是倚天剑。” “若能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在手,再施展辟邪剑法,定不输那青城派‘屁股向后’的‘平沙落雁式’。” 林平之当下心中打定主意,随后便回房,稍稍梳洗后便就寝休息。  第二日一大早,林平之便早早的起身。此时的林震南仰躺在福威镖堂屋的下首客位上。  他正在郁闷的抽着烟,他望着正堂墙壁上,银钩铁画的“福威”二字,若有所思。  烟雾弥漫在堂屋之中,此时一名衣着华贵,面容端庄的美貌妇人走了进来。  她嫌弃的摆摆手,散去满屋的烟味。  “堂堂福威镖局的总镖头,如今像个市井泼皮一般不得体,这让下人们看见像什么样子!” 听到这个声音,林震南赶忙坐直了身体,然后慌张的拿着烟杆在靴子上磕了磕,熄灭了手中的烟袋锅。  “夫人教训的是!” 林震南将烟袋别在身后,嬉笑着朝妇人走来。  闻到他满口的烟味,王夫人嫌弃的白了他一眼。  “今日这是怎么了?为何一早起来便盯着墙上的字?” 王夫人坐在了主位的太师椅上问道。  林震南没有看妻子,而是继续盯着墙上的“福威”二字,他问道:“夫人,你觉得福威,应该是威在上,还是福在上?” 王夫人此时又是白了他一眼,然后摇摇头说道:“你这‘三字经’平日里教训一下平儿就可以了,今日怎么连我也教训起来了?” 正在这时,林平之缓缓而来。  见到儿子来了,王夫人欣喜的站起身来,赶忙迎了上去。  最近这些年,林平之平日里都是深居简出,而且几乎不见客。  他居住的小院之中甚至连丫鬟仆役都没有半个,日常用饭都是丫鬟们提着食盒,送到他这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的“闺房”前。  除了每逢初一,十五,月末,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顿饭外。  就连王夫人这个做娘亲的都很少见到儿子。  今天见到儿子,王夫人自然是十分的欢喜的。  王夫人来到了儿子的面前,然后问道:“今日这是哪阵香风把我儿从房中吹出来了?” 林平之的面容依旧冷淡,他淡然的说道:“平儿有事情跟爹娘商议。” 听到自己一向“特立独行”的“冷面”儿子,竟然有事情和他们商议,林震南当下来了兴趣,他倒是想听听昨天“能言善辩”的儿子,今天有什么事情求他老子。  林平之一掸衣袍坐了下来,他望向了正座上的父母,他问道:“爹娘,孩儿想寻一把好剑,爹爹常说‘多交朋友,少结冤家’,不知我们林家可有什么朋友的手中有‘趁手’的宝剑。” 听到儿子有求自己,林震南双手环在身前,侧着身子,翘着二郎腿,抖着脚。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望着儿子,抿着嘴发出一阵哼笑。  王夫人则是一脸奇怪的望着林震南,不知道自己的丈夫今天这是怎么了。  林震南笑完之后说道:“看来我儿理解了为父所言的‘多交朋友,少结冤家’八个字了。” 林平之没有理会父亲的“老生常谈”,他依旧神色平淡的说道:“还请爹爹指点。” 林震南此时站起身来,然后将手背在身后,望着身后的“福威”二字说道:“多交朋友是没有坏处的,而我们林家恰巧便有一位擅长铸剑的朋友。” “天下名剑出龙泉。闽越之地龙泉,以出产名剑闻名天下,但龙泉镇的宝剑又以神铸齐府为最佳。” “若是我儿想要求那一把趁手的名剑,便要前往齐府拜访齐老。” “只是齐老性情古怪的很,而他所铸名剑非‘豪杰’而不可授,不过我林家与齐府虽有些交情,但交情却不是很深,只恐那齐老不肯授剑。” 说到此处林震南的心情显得有些低落。  但随即林震南望向了儿子,继续说道:“不过事无绝对,财可通神。我儿可以携带巨资,前往碰碰运气,若是无法从齐老手中购得名剑,也可去龙泉镇其他地方寻访一二。或许便有一两个‘漏网之鱼’。” 说着林震南便望向了王夫人,王夫人当即心领神会,随后便从袖中掏出了一叠银票交给了丈夫。  林震南粗略的清点了一下,一共五千余两。之后他拿着银票递到了林平之的手里,嘱咐道:“我儿此行一路保重。江湖险恶,如非必要不可以真正身份示人。” 他此时停顿了一下,皱了皱眉,面目严肃的叮嘱道:“也万不可招惹是非,插手江湖恩怨。见了前辈高人理当谦逊有礼,万万不可失了礼数。我儿可曾记下?” 林平之接过了父亲手中的银票,然后随手揣进了袖中。  林平之说道:“孩儿记下了!” 林震南面含笑意,点了点头。  林平之随即辞别说道:“既如此,孩儿便上路了,寻得趁手兵器后,不日便回。” 见到转身离开的林平之,王夫人还想叮嘱几句,但是林震南却拦住了她。  “自古慈母多败儿,况且平儿好不容易想要出去闯荡一下,这初春艳阳天的岂不更好?而闽越之地除了出名剑,更是出美人,说不定咱们的儿子这次出去还能带一个儿媳回来。” “可是平儿,初出茅庐,并无江湖经验,而年轻气盛,若是被宵小之徒盯上,亦或者打抱不平,招惹了是非,那可如何是好?” 王夫人担忧的说道。  “这一点夫人不必担心,昨日他以竹棍只是轻轻一挑,便折断了我的烟袋。足见平儿的武艺已在你我二人之上。寻常之人定不是平儿的对手。至于一些前辈高人,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只要平儿恭谦有礼,不失了礼数,那么他们想必也不会跟平儿一个孩子为难。” “不过以那齐老的为人,平儿难免会碰壁。若是平儿悻悻而回,岂不是让他空欢喜一场?” 王夫人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她平日里是最宠溺儿子的,一想到儿子可能悻悻而回的失落样子,当下心中一阵刺痛。  林震南此时一脸玩味笑意,望向了夫人,他说道:“这就要看平儿自己的了,年轻人多‘碰碰壁’,‘触触霉头’对他以后‘为人处世’是有好处的。也省的这个‘固执’的小子,再来跟他老子‘抬杠’。” 第四章初春艳阳识豆蔻,辟邪剑法初显威 辞别了父母之后,林平之骑上外祖父赠与的大宛马“小雪龙”,踏上了前往龙泉的旅途。  虽是初出茅庐,但如今他的武功,想必也不输那华山大弟子令狐冲,有本事傍身,自是一往无前,无所畏惧。  这一路上他是快马加鞭,不出几日便已离开福建,进入了浙江境内。  顺着官道他便来到了福建与浙江交界的平阳县境内。  赶到平阳境内后,只要再向西北方向奔走几日,便可到达龙泉。  一路赶来,他坐下宝马也疲累了许多,眼下正直春季,林平之见路边水草丰盛,便在路旁的小溪边饮马,歇息片刻。  虽春暖花开,阳光明媚,但依旧没有拭去他眉间的愁云。  几日来赶路,却也让他有些疲累。  溪水“沙沙作响”,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点点金光。河边的草丛之中也有些许黄花点缀。  见此处景色宜人,他拂袖掸去路旁的一块青石上的灰尘,解下身上佩剑,仰躺在上面。  听着林边流水声,还有枝头鸟儿的轻鸣,稍稍歇息片刻。  正当林平之享受着这片刻宁静的时光的时候,远处林中的嘈杂声却搅扰到了他。  他坐起身来,将手搭在耳朵上细细听着,只听得兵器碰撞之声不绝于耳。  “果然,这才是真正的江湖,无论走到哪里都少不得‘恩怨’。” 林平之心道。  他正要拿起佩剑起身前往一观,但想到了之前父亲临行前的叮嘱。  与己无关的江湖恩怨,不可轻易插手,是非曲直并非是旦夕之间可明了的,不宜多生事端。  当下他便又要平躺而下,做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独善其身”之人。  但此时林中的嘈杂之声,逐渐接近,而林中的也传出了喊杀声,但听到这喊杀声的时候,林平之便坐不住了。  因为林中有人喊道“哈压库”。  “东瀛人!” 林平之皱起眉头,随即抄起身旁佩剑便朝着树林奔了过去。  多年的训练让他的身法极快,片刻之间便已经来到了树林外围。  他施展轻功,手脚并用飞身跃到矮树之上,他蹲在延伸出来的树杈上,观察着林中的一切。  他目光望去,只见一名看上去年纪十一二岁的少女,正在林中与四五名手执战刀的东瀛武士缠斗。  少女身穿一袭浅黄色衣衫,皮肤胜雪,一张脸蛋清秀可爱,便如同那溪边青草上点缀的小黄花一般。  她的手中擎着两把小巧的短剑。  虽是缠斗,但是少女并未恋战,而是以轻灵的身法,不断地躲过这些东瀛人的轮番攻击,而在少女不远处的树梢上,立着一只可爱的小猴子。  少女与东瀛武士缠斗几招后,便飞身逃离,东瀛人依旧是紧追不舍。  此时一名东瀛武士,从身上摸出几枚手里剑,便朝少女甩去,少女听到这破空之声,当即从腰间摸出几枚飞针抵挡。  少女手腕一翻,飞针激射而出,直接挡下东瀛人的手里剑。  但东瀛人武士下一波手里剑接踵而至,此时再以飞针挡下已然来不及。  少女见状,赶忙翻身躲避。  虽躲过敌方暗器,但这林中狭窄,少女一个不留神,从树梢上跌落了下去,摔在了地上。  她的小脑袋撞在了树干上。痛得她不断地“哎呦呦”的叫喊着。  看到此景,林平之却是不禁一笑。  少女的一个失误,便让东瀛武士们追上了她。五名东瀛武士,各自持刀便将少女有序的包围了起来。  一直在暗处观望的青衣老者,扶了扶身后背着的焦尾琴,然后从自己的腰间摸出几枚漆黑的钢针。  但此时的他也注意到了在另一侧观望的林平之。  此时少女,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捂着额头,眼角含泪大叫道:“爷爷!” “差辈了!叫哥哥便可!” 说罢林平之飞身而下,三步并作两步,以极快的身法绕过包围的武士,持剑挺身护在了少女的面前。  在暗处观察的老者见状,放下了准备施针的手,继续观瞧着。  少女此时一边揉着自己有些红肿淤青的额头,一边望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大男孩,她问道:“你是谁啊?” “这重要吗?” 林平之此时缓缓地拔出了手中的长剑,以自己那漂亮的丹凤眼,环视了一下周围的东瀛武士。  “这些人是沿海的倭寇吗?” 少女揉了揉额头,擦去了自己眼角的眼泪,她一只手叉着腰,然后另外一只手的手指上晃动着一块由红绳穿系的勾玉,她笑着回答道:“答对了!” 见到少女拿出了勾玉,众武士都是眉头一皱。他们便是为此物而来。毕竟这是他们其中一人的“家族信物”,代表着家族“荣誉”。  林平之也回首看了看晃动着勾玉,对着倭寇一脸戏谑的少女。  他的冷面上,也罕见的浮现了一抹轻笑。  “这偷东西可不是个好习惯!小小年纪就这般不学好。不过既然是偷的‘强盗’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言罢,林平之右手一翻,阳光透过树冠,照在了林平之手中长剑上。  一道光芒瞬闪。  林平之面前的几个倭寇,被这突如其来的剑光闪到,就在他们闭眼的一瞬间,林平之手中长剑已至。  辟邪剑法配合剑谱上的独门轻功,只是一个看似简单地“转身”,林平之手中长剑已经飞快的划破了他们的咽喉。几人未及反应,便已经倒在了林平之的剑下。  林平之手中长剑脱手,甩去剑上污血,左手剑鞘又至,又是一个转身,长剑准确无误的收进了他左手的剑鞘之内,林平之玉指轻动,挽一个漂亮的剑花,将佩剑收回掌中,揽回身后。  “好快的剑!好快的身法!此人武功甚是诡异!” 一直躲在暗处的老者,心中惊叹道。  “看此人武功,有些像”老者想到此处,抿着嘴,摇了摇头,瞬间便否定了自己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此时少女见到林平之这行云流水般的招数,她欢快的鼓着掌说道:“小哥哥,你的身法好帅啊!” 听到少女的夸赞,林平之微笑着回答道:“这是自然。不过这偷东西可不是好习惯。” 少女此时不屑的轻哼了一声。  “就允许这帮倭寇抢我们的,就不许本姑娘偷他们的吗?” 林平之此时却是摇摇头。  “自然不是。对待强盗,只是用‘偷’的,未免显得我们中原人太过的‘小气’与‘大度’了。而且对于‘强盗’不能只用偷的,还是把他们全都杀掉,所以用‘抢’的比较好。” 听完林平之的话,少女不禁掩面俏皮的轻笑了起来。  躲在暗处的老者也是摇着头,无奈的笑了笑。  此时一直在树上的小猴子,也从树上跃下,窜到了少女的怀中,少女将小猴子放在自己的肩上。  小猴子仿佛是在感谢林平之救下少女一般,抱着小拳头,不断地对着林平之作揖。  “好乖巧的小猴子!小妹子,你是在哪里招惹的这些倭寇的?” “怎么?大哥哥也想去‘偷’吗?还是想去‘抢’呢?” 林平之笑道:“好了,不开玩笑了。凭你这小娃娃的脚力,想必这些倭寇盘踞之所离此不是很远。江湖纷争,是非恩怨或不可轻易插手,但这些人对本地百姓乃是一害,应尽早除之为好。还请小妹子告知在下他们的盘踞之地。” 少女此时将勾玉展示在林平之的面前。  “对不起啊大哥哥,我是在附近的市镇上,偶然遇到这些呆瓜的,我见他们其中一人胸前挂着的这块玉闪闪光光,便让‘小火儿’趁他们不备偷了过来。” 说着少女便将手中的勾玉递给了肩头上的猴子。小猴子伸着小手拿着勾玉,对着林平之晃了晃,仿佛是在展示自己的战利品一般。 第五章神铸齐府寻名剑,世故门敬二十两 少女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俊美少年,若非是他说话的声音粗壮,不似女子般阴柔,少女都想喊他“姐姐”。  少女以江湖礼节拱手说道:“不知道小哥哥,姓甚名谁?爷爷常教导我,不可平白受人恩惠,今日你帮了小妹子,来日小妹子定然报答。” 面对少女的答谢之语,林平之则是莞尔一笑。  “相逢何必曾相识,你我不过萍水相逢的过客,何必留下名姓。况且东瀛贼寇,人人得而诛之。方才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小妹子也不必记挂在心,告辞。” 说罢林平之便对着少女拱手还了一礼,之后便转身离去了。  见到林平之的身影逐渐远去,消失在自己视野之内。少女只是站在原地,默默地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她并没前往追赶。  她望着林平之消失的方向,歪着小脑袋轻笑了一声。之后便向相反的方向而去。  回到小溪边,白马早已吃饱饮足,卧在小溪边休息。  林平之轻抚白马鬃毛,之后继续仰躺在青石上小憩一会。  稍作休息之后,他便再度踏上了自己的旅途。  他本想打探一下周围倭寇盘踞的位置,但仔细思虑之后,还是先提升自己的“实力”为首要之事。  几名倭寇倒是不妨事,若是现在贸然前往他们的老巢,或许会弄巧成拙。  毕竟他如今的辟邪剑法,只是勤学苦练之后的“花架子”,虽前力很足,但后劲尚欠。  等到自己名剑在手,再来收拾他们也不迟。  接下来的这一路上倒也安生,只不过昨天他在一间客栈打尖的时候,几个放荡的登徒子对他挤眉弄眼,把他当成了女扮男装的大姑娘调戏。  林平之甩手便给了他们几个耳光,让他们长了长记性。  这日林平之牵着马,来到了闽越的龙泉镇,寻找着父亲林震南所说的齐府。  这龙泉镇不愧是天下闻名的铸造圣地,林平之这一路走来,果真开了眼界。  这一个镇子上,有十家大小不一,规模不同的铸造工坊。  而且出产的兵器,却也都算精品,这里聚集了很多前来采购的江湖人。  林平之先到几家稍大的店铺逛了逛,这里的剑虽好,但却都不如他掌中的佩剑。  毕竟林平之手中的这把佩剑,可是他十五岁生日之时,他的母亲王夫人从洛阳花了上百两银子购得,赠与他做生日礼物的。  无论是用料还是做工,都不是这些十几两银子的可比的。  只不过他手中的这把佩剑虽好,但也仅仅是市面上能买到的最好的。  至于削铁如泥,断玉无声的宝剑,那便是非千两不可购,非人情不可赠了。  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还要有一定的人情才可以。  林平之也是打着碰碰运气的心态来到这里。  神铸齐家在龙泉本地颇有名气,因此并不难找,林平之只是稍作打听之后便找到了“齐府”所在。  这神铸齐家的宅院,比起他们福威镖局来可是要大得多。  而且在寻访途中林平之还打探到,这齐家在江湖上也是颇有威名。  无论是白道的英雄,还是黑道的败类,甚至是官面上都敬他们三分。  纵使那三山五岳的“名门正派”,也与这齐家多有往来。  比起这些“名门正派”来,福威镖局的“招牌”就显得小了一些。  这齐府宅院的墙高,院子大了,这门槛自然也高出了许多。  齐家的大门前,伫立着两只威风凛凛的石狮,而在这周围,时刻有一些带刀的护卫来往盘桓守卫着。  他们均穿着朴素得体的黑色衣袍,而背后都是以金色丝线绣着一个大大的“齐”字。  林平之看得出来。这些人的武功虽不如他,但每个人都并非泛泛之辈。实力大致与福威镖局的那些镖头们相等。  林平之在远处注视着齐府良久,齐府之外有不少前来求剑的江湖人,护卫们打量过他们之后,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部都吃了闭门羹。  林平之牵着自己的“小雪龙”,来到了齐府的大门前。  见到林平之的到来,齐府的护卫门子上下打量了一下,一身锦衣华袍,玉簪束发的林平之。  之后望向了他腰间悬挂的珍品玉佩,以及楠木的剑鞘,还有他身旁全身雪白,无一根杂毛的高头大宛马。  随即拱手客气的说道:“这位少侠,不知驾临齐府有何要事?” 林平之当即还礼。  “在下福威镖局林平之,特来求见齐老。” 说着他从袖中拿出了拜帖,递给了门前的守卫。  守卫单手接过了林平之的拜帖,然后他在手里掂了掂,右手的拇指与食指不断地摩擦着。一脸玩味的望着林平之。  而林平之则是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见到林平之不为所动,守卫方才还十分客气的表情,瞬间消失。  但对方是福威镖局林家的人,林家在这江湖上虽比不得三山五岳的大派,但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武林世家。因此守卫也不敢出口得罪。  随即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拜帖,小人先收下了,只不过老爷最近事务繁忙,还请林公子先在镇上寻一落脚处暂歇几日,等过几日我家老爷清闲了,再接见林公子不迟。” 面对门子的刁难,林平之只是轻笑了一声。然后用手指指了一下自己的拜帖。示意门子,打开来看看。  门子打开林平之的拜帖,轻瞥了一眼。  但随即他的目光便被什么吸引住,再看了一眼。  看过之后,他微眯的眼睛逐渐的睁大,然后赶忙合上拜帖。  此时的他双手捧着林平之的拜帖,恭敬的垂下腰,谄媚的望着林平之说道:“请公子稍待,小人这就前往通报我家老爷。” 林平之此时依旧有礼的说道:“那么有劳小哥了。” 门子还了林平之一礼之后,便捧着拜帖走进府内。  对于门子的前倨而后恭,林平之只是轻哼一声,露出一抹略显鄙夷的微笑。  林平之方才观望这齐府许久,也看出了一些这里的“人情世故”。  他便在自己的拜帖里面塞了一张二十两的银票。  他对此行径虽多有不屑,但眼下他并没有和齐府“平等”的实力,因此只能走一走父亲口中的“人情世故”了。  毕竟这个“齐府”,连自己最善“人情世故”的父亲,都说出了“财可通神”的话,如此可见一斑。  不过在林平之看来,为人势利了些,倒也并无过错。这是人家为人处世的自由。  毕竟不能要求每个人都有“圣人”的品行。  只不过这样稍稍容易得罪那些“龙困浅滩,虎落平阳”的能人而已。  这二十两银子不是白花的,很快门子便从府内走出。  他依旧是一脸谄媚的说道:“林公子,我家老爷请公子厅堂用茶。” 随即他便接过了林平之手中的缰绳还有兵器。  此时一名侍女已经等候在门前,恭迎林平之。  林平之便跟在侍女的身边,迈过了齐府高墙大院的“高门槛”,进入到了这神铸齐府的宅子中。 第六章名剑出世待客来,只问少侠缘几许 虽进入了这齐府,但这齐府的老爷却也不是这么好见的。  天下名剑出龙泉,龙泉剑又以神铸齐府最为出名,齐府每天接待的宾客没有一百也有五十。  而且来的人即便不是声名鹊起的,也是有头有脸的,谁也不好得罪。  而江湖上声名显赫,或者家大业大者,则优先接见。  林平之如今不过是个尚未弱冠的少年郎,在江湖上也是初出茅庐,寂寂无名的小辈。  福威镖局虽有十省分号。  但这江湖上,顶有少林,武当,日月神教,五岳剑派。  中有青城,峨眉,丐帮等门。除此之外,其中无门无派,但却名扬江湖的游侠散人更是数不胜数。  福威镖局虽仗着先祖林远图的威名,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望,但时过境迁,如今也已忝为末流。  因此林平之即便是进了这齐府,也只是在一旁坐着“冷板凳”等候接见。  虽是冷板凳,但齐府的礼数招待却是不曾落下。  侍女们也是争相而来给林平之上茶,续水。招待也还算热情。  但她们可并非是敬的福威镖局的面子,坐在林平之不远处的丐帮豪杰也是一同坐着“冷板凳”。他便没有如此殷勤的待遇。  侍女们这般殷勤招待林平之,完全是因为林平之的芳华样貌,还有他世家公子温润如玉的风范。  相比起一旁的“臭要饭”的,她们自然更喜欢这边的俊俏小郎君。  不过这位丐帮的豪杰,也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只以为这个“小白脸”是哪个江湖大派弟子,武林世家的子弟。  若非这是在齐府,大家都是“客”,不好擅自走动。  不然他绝对会上前与林平之结交一番。  大约等了两个时辰之后,在这间候客厅之中只剩下了几人,其中就包括林平之。  不过福威镖局比起这些江湖散人来,还是有些牌面的。  终于,一名侍女来到了林平之的面前。  她恭敬地对林平之行礼,她的目光始终没从林平之的面容上移开,她望着林平之,面带笑意的说道:“让公子久等了,我家老爷有请。” 林平之起身还礼说道:“那劳烦姑娘为在下引路了。” 侍女轻笑一声说道:“公子客气了,请公子随奴婢来。” 随即,侍女便带着林平之来到了齐府正堂。  迈入正堂,映入眼帘的便是齐府中堂之上高悬的匾额,上书“坦荡”二字。  而在匾额之下的太师椅上,坐着一名年过半百,衣着十分华贵的老者。  老者虽已是花白胡须,但身形却极为的健硕,他的颚下有一捋山羊胡,他的双目炯炯有神,宛若铜钱眼一般。  林平之一进门,他便上下打量着林平之。  林平之上前几步,双手抱拳,躬身行礼道:“晚辈福威镖局林平之,见过前辈。” 老者听到林平之自报家门之后,立即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哎呀呀,原来是福威镖局林家的贤侄,快请座!来人上茶。” 林平之坐定之后,齐老望向林平之说道:“没想到时隔数年,贤侄已经到了这般年纪了,想当初老夫第一次见到贤侄的时候,贤侄还是个不满周岁的娃娃。真是时光如梭,岁月催人老啊。不知道令尊令堂,近些年来可还好?” 林平之恭谦的回答道:“托前辈洪福,家父家母,身体康健。” 齐老听完之后点了点头。  “福威镖局近些年来生意兴隆的很啊,听闻‘贵宝号’现如今已经有了十省分号,足迹遍及江南各地。令尊数年来的苦心经营,当真是老夫学习的楷模啊。” 林平之回答道:“齐老过奖了,福威镖局能有今日,全赖江湖上的各路朋友们给予的三分薄面。家父也与晚辈常言‘多交朋友,少结冤家’。” 听完林平之的话,齐老更是连连点头,他说道:“不错!不错!‘多交朋友,少结冤家’。令尊这些年,每逢佳节均与老夫有书信往来,但老夫事务繁忙,却与令尊疏于来往。这一晃多年未见林总镖头了。” 此时齐老望了林平之一眼,然后伸出右手,捏着茶盅的盖碗,轻轻地的在热气腾腾的茶水上划了几下,继续说道:“贤侄今日即来,不妨在寒舍小住几日,让老夫略尽地主之谊。” 林平之见到他这一举动,轻笑一声,拱手说道:“多谢前辈美意,今日晚辈前来,实有事相求。” 寒暄过后,便是正题。  齐老对面前这个彬彬有礼,举止得体的年轻人颇为满意。  “不愧是林震南的儿子。” 齐老轻捻胡须,心想。  齐老此时将捏着盖碗的手收回,他问道:“贤侄有什么话,但讲无妨。老夫与令尊乃是多年‘至交’,只要是不违背‘侠义’且老夫力所能及之事,老夫定当鼎力相助。” 见到必要的礼貌寒暄已毕,林平之也是直接站起身来,拱手弯腰,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齐老。世人常言‘天下名剑出龙泉’,‘龙泉神铸出齐府’,晚辈久慕神铸齐府,与齐老的威名。” “晚辈自幼习武。” 言到此处,林平之一声轻叹,“但说来惭愧,多年来却是学艺不精。” “但晚辈家中开着‘镖局’的买卖,又免不得行走江湖,过些刀口舔血的日子。因此今日前来,特来向齐老求一趁手宝剑,以壮晚辈行走江湖之‘胆气’。” 齐老面色十分的淡然,毕竟无事不登三宝殿,凡是来他齐府的,无一例外都是冲着齐府铸造的名剑来的。  齐老此时说道:“呵呵,老夫与令尊相识多年,虽久未谋面,但情谊‘如旧’。贤侄又是初次驾临老夫府上,既然开了金口,那么老夫理当应承。但”说到这里,齐老顿了一下,之后便是轻笑一声,“但是凡是来到老夫府上的,皆为老夫所铸长剑。” “刚刚贤侄也曾言,‘多交朋友,少结冤家’。老夫多年来也是恪守此道。今日怠慢了贤侄,便是忙于接待其他门户的朋友。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若是厚此薄彼的,恐伤了朋友的颜面,损了朋友交情。” 听完他的话,林平之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但他依旧有些吃不准,于是便试探性的问道:“呵呵,这是自然。各路朋友自是不好得罪的。但行走江湖,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万事总是要有个可以‘服众’的说法。” 听到林平之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齐老便点头说道:“不错,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只要有‘理’那边走遍天下。” 再度确认之后,林平之便也放下了心,他直言道:“晚辈‘诚心’前来求剑,自是带着‘诚意’来的。” 齐老更加欣赏的望着林平之,他喜欢和这种聪明的年轻人打交道,有些事情无需直接言明。  齐老此时说道:“如此,那便好!老夫最近确实新铸成一柄上品剑,正待有‘缘’之人。” 齐老此时站起身来,“请贤侄随老夫来。” 说罢,齐老便迈步走向后堂。林平之便跟随而去。 第七章诗词歌赋皆人情,有求于人也世故 齐老带着林平之穿过后堂,过了一条回廊之后,便来到了一幢小楼前。  这幢小楼的位置十分的独特,小楼建在一处宽阔的大院之中,这大院四周均是守卫。  而整个院子宽阔,四周空旷,既无房屋,亦无花草树木,无半寸遮身之处。  除了用于照明的灯柱之外,只有这一座孤零零的小楼。  小楼门前有两名护卫。  林平之抬头望去,只见小楼上的牌匾上书两个大字“剑阁”。  齐老从袖中拿出了阁楼的钥匙,打开了房门。  “贤侄请随老夫来。” 说着便带着林平之走进了小楼,而身后的护卫也点燃灯火跟随而进。  林平之这一进来算是开了眼。  这阁楼一层大大小小的摆了上百把剑,即便福威镖局是靠着走镖谋生的,手下豢养不少的武师,趟子手。但林平之也从未一下见到这么多兵器。  不过齐老的脚步并未停留,而是径直带着林平之继续上楼。  见到林平之慢下来的脚步,齐老笑道:“呵呵,老夫这小楼分为三层,从上至下,收拢‘上、中、下’三种品次的宝剑,这第一层皆为下品,贤侄远道而来,老夫自是不能以此等货色来‘敷衍’贤侄。” 听到齐老的话,林平之点点头继续跟着他向小楼之上走去。  而第二层,虽然与第一层的布局规格相似。  但是供桌剑架上却是空旷了许多。  第一层有上百把剑,但这一层却只有一二十把。  很快他们便上到了第三层,而这第三层是更加的空旷了,满楼的供桌皆是空的,整个楼层只有一把剑孤零零的摆在那里。  齐老带着林平之来到了这里,齐老说道:“贤侄请看,这柄剑便是老夫这几年来的上品。若非看在‘福威镖局’的‘金面’,还有贵我两家的交情上,老夫是不会轻易示人的。” 说罢齐老便将长剑抽出,尽管灯光十分的微弱,但长剑出鞘,凛冽的寒光乍现。  纵使林平之不懂“相剑”,也可看得出这是一柄“宝剑”。  齐老此时伸出手指,轻轻地在长剑上弹了一下。  “叮~”清脆的剑鸣声绕梁而回,不绝于耳。  接着齐老挥动长剑,劈向一旁供桌的一角,剑光闪过,桌角便滚落在了地上。  而斩断之时,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第三层阁楼之中,仅有桌角落地,滚落时的“咚咚”声。  林平之上前抚摸了一下被斩去桌角的供桌。  被长剑斩去的切面十分的光滑平整,一点毛刺都没有。  林平之欣喜的转过身来,对着齐老拜了三拜。  “久闻齐老盛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林平之夸赞道。  齐老将长剑收回剑鞘笑道:“贤侄过奖了,老夫‘虚名’也是靠你们这些使剑的少侠们捧起来的。” 林平之望了一眼摆在供桌上的这把长剑,他问道:“齐老方才所言,所铸名剑赠与‘有缘’之人,只是晚辈不知这‘福缘’需要几许,才算得上‘有缘’。” 齐老轻笑一声,一只手别在身后,一只手轻捋胡须说道:“这要看贤侄有多少‘福缘’了。” “果然人老成精。” 林平之心中想道。  他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买卖这种没有标准价格的东西,价格是不透明的。  基本都买家或者卖家先出一个价格,然后再去讨价还价。  不过这出价也是十分有学问的,卖家第一次出价不能太高,那么会让买主知难而退。  而买家出价的话,却也不能太低。若是太低的话,则会让卖家认为没有“诚意”。最终一拍两散。  卖家想多赚钱,而买家想少花钱。  因此这种时候谁先出价,谁就会变的更被动。  林平之虽是福威镖局的大少爷,但对于这种事情,也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  不过林平之也想试着问一下。  林平之说道:“久闻齐老所铸宝剑,向来赠与文武双全之人。而非只会逞强好胜,好勇斗狠的武夫。而晚辈不才,平素除了武功,更加喜爱诗词,但对于诗词之中有些不通之处,还请前辈指点。” 林平之当即开口说道:“一点光明大,三千业障深。” 林平之所言诗句乃是全真道长尹志平所作的《巫山一段云戒无明》中的一句。  不过这首诗是谁作的,并不重要。重要的便是诗中的“三千”两字。  齐老身为老江湖,自然明白林平之的意思。  毕竟齐老是江湖上有名望的前辈高人,对于这种事如果直言的话,会显得有些粗俗。  若是未达到心理预期的话,以齐老长辈的身份,还有自持的名望,也不好直接出口反驳拒绝。  这样就谈不成了,甚至会伤了齐老的面子,还有两家不太深的“交情”。  以谈诗论道,这种文雅的方式着实不错,齐老更加的欣赏这个年轻人了。  听到林平之的诗句,齐老眼前一亮,但是他并未动声色,依旧是轻捋着胡须。  思索了一下后说道:“贤侄所言全真派先贤的诗句虽好,但老夫平素喜好山水诗句,没有贤侄这般‘仙风道骨’。” 林平之笑道:“呵呵,晚辈才疏学浅,还请齐老赐教。” 齐老看出了林平之对这把宝剑的喜爱。  “相去六千里,地绝天邈然。” 齐老淡淡的脱口而出。  林平之心道:“父亲临行前所给银两也只有五千余两,路上也多有花销。以六千买下此等宝剑,可护家族周全,倒也不算昂贵。” 只不过林平之还想还一下价格。  林平之思索了一下后说道:“齐老的这句出自大唐白居易的《寄行简》,辞藻华丽,颇为精妙。晚辈平素也不少拜读白居易的高作,白居易最为出色之佳作当属《长恨歌》。” “但盛唐诗文,依照晚辈愚见,当以李太白为首。而李太白同样以‘安史之乱’为题的《上皇西巡南京歌十首》亦是长篇佳作,其中‘剑壁门高五千尺,石为楼阁九天开。’一句,晚辈以为妙绝。” 齐老思索了一下后笑道:“妙绝!妙绝!确实妙绝!贤侄能文能武,却为当今贤才。老夫所铸之剑,素来赠与英杰。贤侄可谓是当仁不让。” 听到齐老同意了,林平之欣喜的说道:“齐老过奖了,晚辈方才不过是班门弄斧,在前辈面前献丑了。” 林平之见到事情谈妥了,也不再多言什么,他便直接开门见山。  “方才进来,晚辈见这剑阁之内,名剑甚多,想必并非是齐老一人之功吧。” 林平之问道。  齐老轻捋胡须说道:“这是自然,只有这中,上二层之剑是出自老夫之手。而下层的下品之剑,皆是出自老夫那些不成器的门徒。他们这些年来在老夫手下学艺,仅有数人可造出中品之剑,哎~~他们若能有贤侄一半的聪慧,老夫也可省下不少的心力。” 林平之此时笑道:“呵呵,齐老乃是严师,对门下弟子自然寄予厚望。不过晚辈见下层名剑颇多,想来这些‘兄长’们也甚是辛苦。” “家父常言‘多交朋友,少结冤家’。齐老既然与家父乃是故交,那么晚辈倒也想把这份‘交情’延续下去,也想与这些‘兄长’们结识一番。” “但不想来的仓促,未曾备得见面薄礼,实属惭愧。晚辈自觉无颜面见这些‘兄长’,因此”  说着,林平之便从袖中掏出了临行前王夫人给他的那一叠银票。  他在路上整理了一下,他将五张一千两的票面递向了齐老。  林平之继续说道:“晚辈这里有些许银钱,烦劳齐老代晚辈犒赏一下这些兄长。以表晚辈心意。” 第八章品剑大会等垂赐,岳先生前来截胡 对于林平之递过来的银票,齐老也并未拒绝。反而十分的欣赏林平之的“高情商”。  毕竟如此重金,他若是就这么接了,那么未免会显得他十分的贪财。  “如此那老夫便替老夫麾下那不成器的弟子们,感谢林少侠的慷慨馈赠了。” 齐老从林平之的手中接过银票,一边验看着一边说道。  林平之说道:“齐老不必客气,前辈与家父多年‘世交’,理应如此。” 齐老清点完后,满意的收了起来,然后说道:“呵呵,贤侄从福州赶来,一路辛苦了。还请先到客房稍作休息。等老夫召集些正派的江湖同道,办一个‘品剑大会’在当众之下再将此剑赠与贤侄。这样一来贤侄更加的‘风光’。二来也可让天下人知晓,此上品剑是我齐府赠与贤侄的。” 林平之明白齐老的意思,他拱手说道:“那么就多谢齐老了。” 齐老办一个“品剑大会”的用意很简单,其一是给齐府增加一些慷慨赠与的“名望”,让其他求剑的人死心。  第二便是“防小人,不防君子”,林平之的威望和实力不足以“持剑”,若不当众‘祭剑’认主,收录在册。恐日后那些“名门正派”之人强抢。  简单地来说就是武功高强的前辈高人用不到,武功低劣的凡夫俗子可能会强抢。  只要齐老当众宣布这把剑的归属者是林平之,那么日后林平之这把剑若是不幸“遗失”了,那么持剑之人若为“正道侠士”就必须归还。  因为“祭剑认主”之后江湖上众人皆知,此剑是林平之所有的,是神铸齐府当众赠与的。  虽然对于实力为尊的江湖,这点没什么太大的用处,但至少也有些保障。  至少让正道那些有名望的“正道豪侠”,不敢轻易去“巧取豪夺”,就算是“夺来”他也不能当众使用。  至于魔教,以魔教诸位堂主,长老,护法使者的武功,恐怕也不屑去强抢一个“娃娃”的兵器。  更何况他们就是抢,也可以凭绝对的实力光明正大的来齐府抢,就像是魔教十长老,杀上华山强抢葵花宝典一般。  在事情商定之后,林平之心中的石头暂时落了地了。  若是有名剑在手,纵使胜的不得余沧海,但只要击杀“青城四兽”,短时间内凭借“名剑”与多年来的辛苦,施展完整的辟邪剑法,将余沧海“吓跑”便足够了。  或许自己敌不过五岳掌门,魔教十长老,嵩山十三太保。  但一个余沧海一个五尺高的“矮子”,应该问题不是很大。  商定之后,齐老便带着林平之准备回到前厅,毕竟林少侠可是他的“大主顾”。他自然要好好的殷勤招待。  来到前厅之后,齐老对侍女吩咐道:“来啊,告知候客厅之中那些朋友们,今日老夫略感疲累,便不接待这些朋友们了,带他们去伙堂用饭,之后请他们在客房暂时住下。待明日再与这些朋友会面。林贤侄远道而来,再备一桌酒席,好生招待。” 虽然天色还不算晚,但齐老也不愿再接待其他人了。毕竟相对于那些纯“卖脸”,谈交情杀价的。自己身边如今有个“真给钱”的。  侍女接到了老爷的命令之后,便转身离去。  接着齐老又是些嘘寒问暖,拉交情的话。  但片刻之后侍女便又来到了齐老的面前,侍女说道:“启禀老爷有贵客来访。” 齐老不厌其烦的摆摆手。  “今日老夫略感疲累,有贵客来的话,先安排他到客房休息。” 侍女尚未说话,而“贵客”以至门前。  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没想到在下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听到这一阵笑声,林平之与齐老一同朝门前望去。  只见一名青衫书生踱步而来,轻袍缓带,右手擎着一把折扇,神情甚是潇洒。  林平之仔细的端详着这名“不请自来”的书生。  只见他五柳长须,面如冠玉,一脸正气,好一副“谦谦君子”的相貌。  见到来人,齐老赶忙站起身来,以至于起身的时候,来了一个踉跄。  齐老盯着眼前之人,十分的欣喜。  “原来是岳先生到了!请恕在下不曾远迎。恕罪!恕罪!岳先生请上座!来人啊!给岳先生奉香茶。” 齐老有些语无伦次的说着。  此时这位“岳先生”注意到了坐在下首的俊美少年,他以折扇指着林平之彬彬有礼的问道:“齐老,这位是”  林平之此时站起身来笑着拱手说道:“晚辈不过江湖上的无名小卒,区区贱名不足挂齿。既然齐老有贵客登门,那么晚辈先行告退。” 齐老此时笑着打圆场说道:“哈哈,这位是在下的一位世侄,今日前来拜会在下,唠了一些家常事。” 齐老说着便对林平之说道,“贤侄啊,眼下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来呀~!请贤侄先去厢房休息。” 侍女此时走到了林平之的面前,林平之说道:“晚辈告退!” 拜别齐老与岳先生之后,林平之便跟着侍女来到了齐府的厢房。  现如今的林平之心中有些忐忑。  “千算万算,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若是早来几日便好了。” 林平之想到这里哀叹了一声。  虽也可以求助岳不群,但相对于余沧海,岳不群是个更危险的角色。  无异于驱猛虎以吞恶狼。恶狼虽除,但猛虎亦会吃人。  齐府的招待倒也周到,林平之住在优雅别致的上房内,而且吃食也都十分的得体。  但面对满桌的美食,香醇的美酒,林平之也是没有一丝的胃口。  时至半夜,齐老来到了林平之的房门外,他想要敲门,但是手却虚悬在了半空之中。但最终还是落了下去。  接着便是摇摇头,叹了口气。  之后便在房门外来回踱步。  此时已经就寝的林平之,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他坐起身来,披上了自己的外衣。稍稍整理之后说道:“是齐老吗?” 屋内的灯光亮了起来,厢房的房门吱呀一声便打开了。  见到林平之的脸,齐老搓着手,感觉甚是尴尬。  林平之闪开身,然后对齐老说道:“齐老有什么事情,进来再与晚辈详谈。” 听到林平之的话,齐老缓缓的走了进来。  之后两人面面相觑。  齐老思索了片刻之后开口说道:“贤侄啊,你是知道的,这江湖上是最讲‘人情世故’的。” 林平之此时心里冷哼了一声。  但林平之依旧是面不改色,微笑着说道:“这个自然,堂堂华山掌门的‘金面’,齐老还是要给的。齐老不必如此,这点小事,晚辈还是明白的。” 听到林平之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齐老便赶忙夸赞道:“呵呵,没想到贤侄年纪轻轻竟然识得‘君子剑’岳先生。难得难得。” 林平之笑着说道:“呵呵,今日光看那位先生‘谦谦君子’之貌,加上齐老对那位先生的态度,晚辈便猜到了两三分。不想真的猜中了。” 齐老依旧是一副较为尴尬的样子,毕竟失信于人,本就是十分理亏的事情。  或许对于那些所谓的“江湖好汉”来说没什么,毕竟他们实力强,别人也不敢“胡说什么”。  齐老虽然在江湖上颇有名望,但说到底只是个“匠人”,一个“武器商人”而已,而做“商人”最为忌讳的便是“失信”。  而之前林平之也已经将所有的款项一次性付清了,那把剑本来应该是他的,但被岳先生半路“截胡”。  因此齐老十分的苦恼,不知该如何面对林平之。 第九章公道不在于人心,实力却大于人情 虽然林平之心中大呼可惜,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也理解齐老的苦衷。  谁让五岳剑派掌门,正教十强之一的“君子剑”面子大,拳头硬呢。  若他也有五岳掌门的身份,那么齐老深夜“拜访”的人应该是他岳不群。  毕竟这个江湖上所谓的“人情世故”,永远也大不过“实力”二字。  此时齐老说道:“呵呵,贤侄啊,老夫细想之后,老夫那些不成器的弟子们,平日里虽然辛苦了一些,但不过是对他们的历练。贤侄的好意,老夫替他们心领了。” 说着齐老便慢慢地,将之前林平之给他的五千两银子的银票,尽数退还给了林平之。  之后便叹了口气。  齐老望向林平之说道:“尽管碧水剑赠予了岳先生家的小姐,但老夫楼阁之中的中品剑,贤侄若是不弃,可任选一把。权且当做是老夫失信的赔礼。” 说着齐老便对着林平之拱手。  林平之见到此景,赶忙站起身来,他赶忙拱手弯腰还礼说道:“齐老乃是长辈,如此可是折煞晚辈了。” 齐老侧过头去叹了口气说道:“哎!是老夫失信在先,贤侄受得。” 之后齐老望着林平之说道:“贤侄乃是当世俊才,贵我两家多年‘交情’,贤侄不必谦辞了。” 林平之此时说道:“如此,晚辈多谢齐老的馈赠了。” 听到林平之答应了,齐老笑了笑,然后趁夜便将林平之再度引到了剑阁之中。  齐老自然不是心甘情愿赠送的,只不过他作为商人,什么都能丢,唯独“诚信”二字不能丢。毕竟“诚信”才是他立足江湖的支柱之一。  神铸齐府享誉江湖,每天接待近百名来客的原因,一是齐府的所铸兵器确实“够硬”,二者便是齐府的“诚信”。  若是此时被眼前这个少年传扬了出去,那么神铸齐府便是失了“诚信”。  如今迫于五岳剑派的“面子”,他为了讨好巴结岳不群,维持“人脉”。做了一次败坏“诚信”的事情。  若是传出去不但齐府的“诚信”没有了,甚至会引来各路江湖好汉的“嘲笑”。  说他神铸齐府,乃是“趋炎附势”之辈。  虽然这是事实,但在没有落下话柄之时大家基本都是“看破不说破”。但若授人以柄,齐老也没脸在江湖上混了。  毕竟福威镖局虽然实力远不如五岳剑派,甚至连神铸齐府都不如。但是走镖遍及大江南北,若是传扬的话,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传遍整个江湖。  而福威镖局与齐家的实力差距并不算大,双方具备谈论“人情世故”的资格。  这次齐老也只能是“破财消灾”了。  林平之再度来到了剑阁之中,见他选起来犹犹豫豫的。齐老此时走到了一个供桌前,然后指着剑架上的一把长剑说道:“贤侄,这把剑是老夫所铸中品剑中的绝品。” 林平之回身望向了齐老,说罢齐老又是抽出了长剑,寒芒一闪而过后,又是一节断掉的桌角。  只不过这一次,有些沉闷的砍声。但切面依旧十分的平滑。  齐老此时望着这把美中不足的作品,然后说道:“哎!此剑乃是以精铁混合生铁铸成。这是老夫在铸造碧水剑时,留下的一块‘辅料’所制。” “这块材料,锻造上品剑则用料不足,但又弃之可惜,因此老夫便耗费一个月的时间,反复锻打。最终铸成了此剑。” 说着齐老便将长剑收回。  然后单手递给了面前的林平之。  “贤侄啊,此剑虽不及上品剑,但老夫铸剑多年,在老夫所铸作品之中,中品剑中它为第一。此剑赠与贤侄,也算是它的福分。” 齐老轻捋胡须,说完便叹了口气。  林平之细细的打量着这把剑,此剑虽不如之前看到的那把“碧水剑”,但林平之看得出来,也强过自己的那把佩剑。  此次虽未得上品之剑,但也不虚此行,算是聊胜于无。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公道不在人心,是非在乎实力。” 这句话是永恒的真理。  林平之双手捧着剑说道:“晚辈多谢齐老赠剑。” 齐老望着林平之收下了自己的“馈赠”,脸上浮现出一抹别样的笑意。似是苦笑,又似是欢笑,总之十分的诡异。  林平之也看出了他异样的反应。  此时林平之从怀中抽出了一张银票,然后说道:“晚辈感激齐老赠剑,但剑材,锻造皆是不易。齐老与诸位‘兄长’也是甚是勤苦,这些小意思,还请齐老为诸位‘兄长’添些酒水。” 林平之的这一举动,倒是让齐老顿感意外。  齐老此时倒是有些感动,就算是林平之白拿他的剑,他也无话可说,毕竟这算是给他的“封口费”。  他没想到林平之这么会做人。  比起那些所谓的“正道大侠”们要会做人的多。  那些人大多都是单凭“脸面”来向他讨,哪怕是五岳剑派的掌门人。唯独林平之是真的“付钱”的。  毕竟大侠跟“大侠”之间谈“钱”,未免有些“俗”。  但这“俗物”却又是赖以为生之物。  不过如今齐老也不好意思拿林平之的钱财了。  “贤侄啊,眼下没有外人,只有你我。咱们也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这把剑算是老夫赠给你的,不收你分文。还望你日后替老夫保守‘失信’的事情。” 见到齐老都直接明言,没有那些“虚”的了。  林平之也随即说道:“齐老言重了,此次并无所谓‘失信’,这也绝非齐老过失。毕竟那五岳剑派的‘面子’不好驳,齐老的苦衷晚辈明白。晚辈今日虽未曾得上品之剑,但得齐老亲手所铸中品之剑,亦是晚辈莫大的福分。” “但出一把宝剑,工时,用料,铸剑都十分的消耗精力,这些都在成本之中。若晚辈真就这么红口白牙的拿走了,那晚辈恐无颜面再登贵府,齐老尽管收下,也好让晚辈再登贵府的时候,可以抬着头走进来。” 听到林平之的话,齐老此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见过不少的所谓“名门少侠”,这些人中虽也不乏彬彬有礼之人,但论起“得体”二字,却谁也不如眼前的林平之。  齐老此时接过了林平之递过来的一千两银子的银票,他说道:“贤侄啊,这把中品剑,老夫说是赠你的便是赠你的,这一点老夫决不食言。至于这些银两,算是贤侄的定钱,若老夫再度铸造出上品剑,那么老夫亲自送到福威镖局。” 林平之此时拱手笑道:“那晚辈便在福威镖局内,静候前辈的佳音了。” 齐老点了点头,便将林平之给的银票收了起来。  此时齐老叹了口气轻捋胡须说道:“哎~!可惜!可惜!” 林平之此时疑惑的望向了他问道:“哦?不知齐老口中的‘可惜’为何?” 齐老此时回过神来说道:“没什么,只是感叹老夫失了一把绝品剑而已。当初在碧水剑之前,老夫曾经以一块稀世的陨焰之石辅以苗疆的陨幽玄铁铸造出一把绝品之剑。那把剑为老夫平生最高成就。但可惜那把剑却被不知名的贼人夺去。” 林平之说道:“竟有此事?” 齐老点点头说道:“没错,看那人的武艺十分的奇怪,恐非我中原武学。罢了~!不提这件事了。老夫虽引以为憾,但也无可奈何。” 第十章回平阳欲除倭寇,吃茶偶遇青衣女 林平之得到齐老所赠之剑后,便回到了自己所居住的厢房。  中品剑虽好,但却也不必大动干戈的办什么“品剑大会”了。  林平之将剑收好之后,便放在了自己的行李旁,然后安然睡去。  第二日林平之便向齐老拜别。  齐老罕见的亲自送出齐府之外。  “齐老留步。” 林平之躬身说道。  “贤侄一路保重,以后若有用的到老夫的地方,尽管开口。” 齐老拱手说道。  “齐老客气了,以后定然免不了要叨扰齐老。” 林平之轻笑一声,“齐老保重。” 言罢,林平之又是对着齐老躬身一礼,随即便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快马溅起的扬尘渐渐淡去,马蹄声也渐渐远去。齐老轻捋胡须,伫立在门前,见着林平之的身影消失在了长街尽头,便也转身回府而去。  又是几日,林平之再度回到了平阳县境内。  武器的事情虽然得到了解决,但倭寇的事情,也一直萦绕在林平之的心头。  “想不到朝廷荡寇多年,这东南沿海竟然仍有倭寇余孽。也罢,距离那余沧海袭来的时间还早得很,倒不如去寻寻那些倭寇的‘晦气’。” “一来‘除妖灭鬼’乃是为侠者的本分。二来正好可以用实战检验一下我的功力几何。” “配合齐老所赠之剑,若是连些倭寇都胜不过,更不用提那‘狗熊野猪’的‘青城四兽’,也不必提那‘余沧海’了。” “若是仍有不足,眼下时间还早,也可提早做其他的准备。或是提前将外公请来助战。” 林平之想到这里,便拨转马头朝平阳县的乡间而去。  毕竟如今的倭寇经过朝廷的打压,已经不复十几年前的嚣张气焰了,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来攻击小城。  最多是洗劫沿海的村镇,毕竟“柿子专挑软的捏,见了强者就喊爹”是东瀛人的传统。  若问倭寇动向的话,这些沿海村镇里的渔民们或许会知道些什么。  很快,林平之便来到了平阳城外的一个小镇子上,时值正午,顿觉腹中饥饿。  他抬眼望去,只见前面一处店面前停满了来往客商的货车,林平之细细观之,望到了迎风摇摆的幌子上写着的“茶”字。  当下他便催马上前,来到了这处小茶楼之前。  他翻身下马,将马拴在了茶楼的门柱上。  江南沿海多有行镖走商,运盐贩茶的客人,眼下正直春暖花开之时,这小镇子虽不大,但这小茶楼却是人多的很。  林平之掸去身上的风尘,说道:“伙计,荤茶,一次泡,砂壶,再来几样吃食。” 说着林平之便从自己的身上掏出了什么,然后掷给了茶博士。  茶博士接下林平之掷来的纸包,放在鼻尖嗅了一下后,恭敬地笑着说道:“老太爷您稍后,这就来。” 之后便引着林平之来到了一个空桌前,拿下肩上搭着的手巾细细的擦去了八仙桌与长凳上的灰尘。  林平之缓缓地坐在这里等候着。  随后浓郁的香茶便冲泡好,放到了林平之的面前。  紧接着三小碟,四大盘的吃食摆了上来。  三小碟分别是香醋,蒜泥,酱油,三种蘸料。  而四大盘则是排骨,蒸饺,蟹黄汤包,还有配合三小碟蘸料的肴肉。  林平之正在喝茶,周围的客商来自五湖四海,此处之人多是贩茶的,他们都七嘴八舌的说着。  不过林平之侧耳倾听了许久,不是一些江湖轶事,便是一些男人间的“风花雪月”之事,没有得到什么太有价值的信息。  正在这个时候,一阵马蹄声传来,林平之抬眼望去,只见一名身穿青衣,头戴黑纱斗笠,身形婀娜的女子,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朝这边赶来。  女子来到茶楼之前勒住缰绳,骏马扬起前蹄嘶鸣了一声,停在了茶楼之前。她骑在马上抬眼看了看茶楼的幌子,然后翻身下马,同样将马拴在了门柱上。  林平之细细的观瞧着这名女子,这名女子的黑纱斗笠遮掩的很严密,看不到她的容貌。她的左手之中拿着一把二尺来长的短剑。  虽看不到女子的样貌,但从她持剑玉手肌肤的细腻,林平之也知晓她是一名妙龄姑娘。  林平之注意着女子的步伐,女子的步伐轻盈,走起路来无声无息,似是修炼了某种高明的轻功。  当即林平之便注意着这名女子。  女子四下打量了一下后,望见了林平之不远处的一处空桌。  她望着稍有灰尘的桌凳,她一抬手,一道掌风而出,便拂净了桌凳上的灰尘。随即坐了下来,等候茶博士的招待。  看到她的样子,林平之则是轻笑了一声。  女子端坐在桌前良久,始终不见有人招待。  女子回身望向了正在一旁与人打趣的茶博士,她用自己清冷的声音道:“小二!来壶茶!” 之后望了望林平之桌上的吃食,指着他的桌子继续说道,“他桌上的东西,也给我来一遍。” 茶博士此时望了女子一眼,但却只是摇了摇头,笑了笑。不为所动。  见到他还不动,女子呵斥道:“你是聋子吗!?” 见到女子要发飙了,林平之此时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然后以闽南方言对茶博士说道:“小二哥,一壶茶,一次泡,依旧是砂壶。三碟四盘尽数给那位姑娘来一份。” 说着林平之便又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了一块茶砖。  听到林平之的话,女子此时望向了他,林平之优雅的对她微笑着点头致意。  随即茶博士取了林平之给的茶砖,便以砂壶给女子上了茶。之后便如同方才一般,给女子上了“三小碟,四大盘”的美食。  不过比起林平之桌前的美味,女子桌上的却略有不同,她这一桌三小碟蘸料中的蒜泥被换成了绵白糖,酱油被换成了面酱。  这自然是因为性别不同,林平之虽然长得像个大姑娘,但是言行举止声音均是男子,因此店家便上“男子”的吃法。  而眼下这位客官是女子,女子多怕嘴中有蒜味,因此换成了面酱配白糖。  女子此时站起身来,走到了林平之的身边,然后拱手说道:“多谢”女子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林平之后,确认他是个男人,随即说出了后两个字,“公子!” 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男人,比新娘子还漂亮。  林平之此时站起身来还礼说道:“姑娘不必多礼,听姑娘口音,应是北方人吧。” 女子说道:“不瞒公子,在下却为北方人,初来乍到,只是不知道你们闽越之地,到底是什么风俗,客人上门却不曾招待。为何这般的无礼?” 林平之伸出手,请女子坐下。  女子便坐在了他的对面,林平之随即解释道:“姑娘有所不知,在我们闽越流行‘吃荤茶’。” 女子此时却是冷笑一声。  “喝茶便喝茶,怎么还叫‘吃茶’?莫不是你们这里的风俗是连茶叶都吃到肚子里?还有就是‘荤茶’二字如何解释?” 林平之继续耐心的解释道:“呵呵,姑娘误会了,所谓的‘吃茶’并非是将茶叶都吃进不去,只不过南北口音不同,造成的理解不同。而在我们这边,喝茶基本都是要配上几样‘小食’的,类似于京畿之地的茶点。” “只不过北方的茶点多为各色的糕点,果品主‘素’,而我们闽越之地多阴雨,湿气重。因此茶点主‘荤’。多是些荤类的吃食。” 女子听完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那为何我坐在那里许久却无人招待?” 林平之随即从怀中又拿出了一小包茶砖,然后说道:“便是因为如此。” 女子拿起了林平之递过来的茶砖,放在鼻尖嗅了嗅。  “安溪的上品铁观音。” “在我们这里的茶楼,讲究卖水不卖茶。想要喝茶的话,便只能是自带茶叶。” 女子此时将茶砖放下说道:“好怪的规矩。” 此时女子拱手说道,“多谢公子为在下释疑。” 此时女子叹了口气说道:“这一路南行当真是晦气的很。想不到喝口茶都能遇到这种事。” 第十一章荡寇地闽越旧城,临别时女子赠针 正在这个时候,一名头戴束冠,身披青虹色外袍的汉子飞步朝女子而来。  此人身材魁梧,大步流星,年纪约在五十岁上下,略有些年长。  但见此人气态,林平之看得出来,他的实力绝不是现在的自己能惹得起的。  林平之见到来人,他的手缓缓的放在了自己的佩剑上。  见到此景,女子却是出手按住了他放在桌上的佩剑。  林平之望了面前的女子一眼,女子按住长剑的手指点了点,示意林平之不要动声色。  此时那汉子来到了二人跟前,不过这汉子却无敌意,他对林平之面前的女子拱身施礼,然后口中说道:“圣”  这个“圣”字刚刚出口,女子便轻咳了一声。  而这汉子马上改口继续说道:“小姐!” 不过这汉子此时望向了一旁的林平之,舒展的眉头也皱了下来。  女子注意到了他的神情,于是连忙问道:“如何?可曾寻得曲先生?” 汉子回过神来回答道:“回禀小姐,尚未找到曲先生踪影,似是他有意躲避我们。之前曾听沿海的渔民所言,一名样貌消瘦的青衣老者在沿海与倭寇交手,似是曲先生。但当我们赶到之后,不曾见曲先生。” 女子问道:“那倭寇呢?” 汉子继续回答道:“那倭寇头领被我与上官兄打伤,他们的武功甚是怪异,以障眼法诓骗我们之后,便逃遁而去。但我们有找寻曲先生的任务在身,并未追击。眼下剩余的倭寇如今盘踞在一处闽越旧城之中。” 女子此时站起身来说道:“走!除恶务尽!既然我们管了这件事,那么便管到底,先去剿灭这些倭寇。” 但此时汉子却伸手拦住了女子的去路,他说道:“回禀小姐,大先生传下令来,让我们速回北方,曲先生的事情暂时不必理会。” 说着汉子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黝黑色泽的令牌。  见到令牌,女子沉默了片刻,她随后说道:“好吧!既然如此,那么以大先生的命令为准。哎!真是便宜了这些东瀛贼寇了。” 但女子还想争取一下,她望向了眼前的汉子,她说道:“我们可否先将这些倭寇剿灭掉,再回去?” 但此时汉子却是摇摇头,他回答道:“不行,还请小姐见谅。大先生的传令使者催促的十分焦急。况且‘扶危济困’也并非是我们要做的事情,那些‘名门正派’不管,我们何必多管闲事?” “就算我们‘好事做尽’,在那些伪君子的嘴里,也不会有什么好词。他们也只会言我们‘沽名钓誉’‘蛊惑人心’‘虚情假意’‘虚伪至极’之类。” “那些无知愚民,总是会被一些‘小恩小惠’所迷蔽,那些伪君子们最会道貌岸然的‘装腔作势’愚弄他们。眼下我们歼灭了大部的倭寇,暂时稳定了沿海的治安,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与其跟他们争这口‘无意义’的气,我们倒不如做个真小人!哼!” 说着这汉子冷哼一声。  听到汉子的话,林平之倒是颇为认同。  那些成天嘴上喊着“侠义”的“名门正派”们,都对林家的惨剧置若罔闻,而林震南最擅长的便是“人情世故”,每年都花费巨资去供养那些武林人士,但最后却无一人为林家出头。甚至都没人出声。  不过林家倒也罢了。  毕竟青城派势强,林家的那些“朋友”们,与林家只是带“故”却不曾沾“亲”,他们选择明哲保身倒也无可厚非。没什么可谴责的。  但是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却道尽了“虚伪”二字。  刘正风私下与魔教长老曲洋结友,出于立场嵩山派找他的麻烦倒也说得过去。  但累及家人滥杀无辜,威胁一个黄口小儿,让其诉说父亲的“不是”,这却与“邪魔”无异了。  而当时在场的贺客,皆称是刘正风的“朋友”,但见他妻儿被杀,却只有定逸师太一人出手阻止。  而出手从陆柏,丁勉,费彬手下救下刘正风的,却是他们口中的“魔教妖人”曲洋。  林平之此时站起身来拱手说道:“不如这样,若是前辈与姑娘为难的话,剿灭倭寇残余的事情便交由在下来做。恰巧在下也是为剿灭倭寇而来。还请前辈告知那所闽越旧城的位置。” 那汉子上下打量了一下林平之,他笑道:“那些倭寇皆是穷凶极恶之辈,他们的首领虽受重伤,但能在我与上官兄的联手下遁走,足见其实力。你这奶娃娃,还是不要逞强了,有此心倒是好的,但没有相应的实力,不过是枉送性命而已。” 林平之此时说道:“多谢前辈关心,在下也只有一条命,并非是愚蠢之人。在下既然敢去,便有相应的实力。前辈尽管告知在下位置便是。” 那汉子看了一眼林平之对面的蒙面女子,然后又看了看林平之。  “若是不给圣姑一个交代的话,圣姑恐怕不会心甘情愿的回去。若是强行将圣姑带回,恐她日后让人找我麻烦。眼前这少年,看样子应有些斤两,倒不如告知他,也可让圣姑安心随我北归。” 汉子心中思虑了一番。  那汉子此时望向了林平之说道:“好!虽不知道你这奶娃娃有几分本事,但是这胆气却强过这武林当中不少沽名钓誉之徒。那闽越旧城便在此地东南三十里处的山坳之中。” 林平之拱手说道:“多谢前辈指点。” 说罢便将一小锭银裸子放在了桌子上。便提起自己的行李,长剑准备出发。  “少侠且慢!” 此时女子却又喊住了林平之。  林平之停下脚步,然后回身拱手问道:“敢问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此时女子从自己的腰间取出了一个皮质的小包。然后走上前递到了林平之的手中。  林平之细看之下,其中装着的是细如发丝,漆黑如墨的飞针。  那女子说道:“之前我这叔叔与那倭寇首领交过手,他与上官叔叔联手却也只是将其打成重伤,足见倭寇首领的实力不凡。” 那女子此时望向了汉子,汉子轻轻地点点头。  “此针之上淬有剧毒,便赠与你防身之用。此行前去若是不敌,便可将其抛洒而出,纵使不能灭敌,也可为你争来一时半刻逃遁的时间。” 那女子继续叮嘱道:“但此物剧毒无比,若是不小心沾染,即便有解药,也可能来不及。所以少侠你要万分的小心才是。” 林平之将针包小心收起,然后拱手再次感谢道:“多谢姑娘,在下定不负姑娘所望,定然将那倭寇尽数诛灭。” 说罢林平之便回到了自己的小雪龙前,解开缰绳之后,翻身上马,对着女子与汉子再次拱手拜别,之后便超东南方向而去。  此时女子望着桌上放着的一小块茶砖,她将茶砖轻捏在指尖,望着林平之离去的背影说道:“有趣的人。既然有人管了这‘闲事’,那么我们也不必插手了。走吧!不要让东方叔叔等的太急了。” 第十二章往渔村探明情况,听老汉倾诉衷肠 林平之骑着自己的大宛快马,不多时便已经赶到了汉子所说的闽越旧城附近。  不过他并没有轻举妄动,像一只没头的苍蝇那般闯进去。  林平之虽然不知晓之前那些人的身份,但是可以看得出来,那名女子来历不凡,那名汉子的武艺远在他之上,既然他们这种层级的高手联手也只是重伤了那倭寇统领,足以证明这些倭寇的厉害。  “还是先去孤身探一探为好,那汉子虽言倭寇大部已被歼灭,但残余之敌亦不可小觑。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想到这里,林平之便就近找了一个小渔村,先探探情况的好。  林平之来到了村子之中,这里的居民们都显得十分的没有“生”气,都显得死气沉沉的,整个村子都非常的凌乱,仿佛是刚刚经历了什么大灾大难一般。  村中的街道上满是血渍,很多人孤零零,呆呆的坐在原地。  林平之此时骑着马来到了一户人家前,这户人家的门前挂着一面白幡,院内传出了阴森森的哭泣声。  此时一名老者从道路的一侧,缓缓地朝着林平之走来。  老者面黄肌瘦,他的额头上还有未曾洗净的血渍,只用粗布包裹着,他蜷着一条腿,用一根略粗的树枝当做拐杖,拄着树枝一瘸一拐的朝他这边走来。  林平之此时翻身下马,他牵着马来到了老者的面前,拱手施礼问道:“敢问老丈,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这个村子显得如此的破败。” 老者上下打量了一下锦衣华袍的林平之,又看了看他背后背着,还有手中的长剑。  心中虽有惊惧,但面前之人面容清秀,加上他彬彬有礼却也十分的讨人喜欢。当下心中的惧意消散。  老者此时垂着头叹了口气,额头的伤口,此时溢出了一丝鲜血。  “敢问公子可是江湖中人?” 说着老丈便斜视着林平之。  虽然林平之不知晓他为何有此问,但是见到他眼神之中的愤怒,林平之倒也不承认自己的“江湖身份”,毕竟共情套话的第一前提便是对方不讨厌你。  林平之依旧是拱手说道:“老丈,在下并非江湖人,不过是路过这里,想找个地方讨口斋菜充饥。” 此时老者望了望林平之手中的长剑。  林平之也瞟了一眼自己的长剑然后说道:“哦!这个无非是在下防身所用。老丈不必介怀。” 老者此时叹了口气说道:“公子若不嫌寒舍简陋的话,便随老朽来吧。” 说着老者便拄着拐杖朝一旁走去,林平之便牵着马跟在他的身后。  他们二人最终停在了一处简陋的草屋前。  林平之细细的打量了一下,这座草屋只有破旧的木质篱笆墙。  尽管是篱笆墙,篱笆门,老者还是小心翼翼的推开了木门,然后请林平之进来。  相比起其他有砖瓦的院落,老者这里显得整洁了许多,没有其他人的院子那般的凌乱。又是碎瓦又是倾倒的水缸之类的。  只不过他所居住的屋子却是简陋到家了,只是土坯茅草的。  虽然这里很简陋,但老者还是拿出了自己家中最好的口粮来招待林平之。  一块咸菜疙瘩,还有半条有些发臭的咸鱼,和几个不知道是什么粮食做成的杂粮窝头。  此时老者说道:“老朽这里就这些了,现如今全村的粮食都被抢走了,公子莫要嫌弃。” 林平之问道:“老丈刚刚说,东西都被抢走了?可是沿海的倭寇所为?” 老者叹了口气说道:“哎!确实是倭寇劫村,但这都是那些江湖人干的好事!” 听到这里,林平之是一个脑袋两个大,完全不知所谓。  “敢问老丈,既然是倭寇劫村,那么关江湖人什么事?” 林平之一脸疑惑的问道。  老者此时义愤填膺的说道:“哼,都是这些多管闲事的江湖人,招惹来了倭寇。倭寇在我们这里盘踞了很多年了,我们也时常受到这些倭寇的迫害,这些倭寇分为两部,一部分在村南五里处的一处闽越旧城之内,剩下的都远遁在大海之中一个名叫沧浪岛的地方。” 林平之此时问道:“老丈说,倭寇盘踞在这里多年了?” 老者点点头说道:“不错,这些倭寇在这里四五年了。” 听到此处林平之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问道:“我虽知晓倭寇仍有残余,但这些倭寇在这里盘踞这么久,难道朝廷就不管吗?” 听到“朝廷”两个字,老者则是一声冷哼。  “朝廷?朝廷管!不过是在多年前了!当年戚帅确实肃清了大部分的倭寇,保我沿海百姓安危,但之后呢?朝廷说戚帅‘拥兵自重’,‘养寇自重’之后,便将戚帅裁撤,最后贬为文职病死在家中。” “自戚帅之后,倭寇便卷土重来,他们平日里没少结交沿海的士绅,帮会,有这些人从中作梗,朝廷也就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林平之听完之后点点头,他继续问道:“那这关江湖人什么事?莫不是倭寇是他们引来的?” 老者继续说道:“这倒不是,这些倭寇往日便盘踞那处闽越旧城之中。只是这些江湖人多管闲事,他们杀了倭寇。” 听到这里,林平之是更加的奇怪了,他不解的问道:“老丈,您的话,晚辈是越听越不明白了。既然有江湖侠士,帮你们剿灭倭寇,护一方平安,那是好事啊,怎么能算是多管闲事呢?” 林平之笑着略带开玩笑的说道:“莫不是老丈与那倭寇有亲?不想让这些倭寇被消灭掉?” 老者此时啐了一口说道:“呸!杂种才跟倭寇有亲。” 林平之问道:“那老丈为何不愿让江湖人剿灭倭寇?” 说到此处,老者却又是一口叹息。  “并非是老朽不愿让人剿灭倭寇,只是这些江湖人只会给我们带来灾难。在倭寇最初盘踞的那几年,却也有不少的江湖人前来‘行侠仗义’,但这些人多为学艺不精,沽名钓誉之徒,他们并非是倭寇的对手。” “之后受了伤,死了人,便让我们这些周围的百姓们给他们掏伤药费,本来他们为我们出头,掏些伤药费也是应该的,但我们这些人不过是些沿海打鱼的,久而久之也是入不敷出。” “而这些所谓的‘江湖好汉’们,见我们拿不出钱来,便动手强抢,说:‘格老子滴,老子为你们打倭寇,拿你们点东西不是应该的吗’。他们抢的时候,那大义凛然,理所应当的样子哎!比倭寇都不如。” 老者此时翻着白眼,又是啐了一口“呸!” 第十三章知前情尝其甘苦,不护民何以称侠 听完老者的话,林平之也是不由得心中鄙视。  这些人却是如此,对待比他们强的唯唯诺诺,道德绑架,大义凛然。  但是见到比他们弱的便“重拳”出击。典型的“流氓假仗义”。  这些所谓“豪侠”多为“欺软怕硬,欺善怕恶”之徒。与东瀛人是一丘之貉。  一般的小帮小派,散兵游侠自是不提。  就拿五岳剑派来说,定闲遗言命狐冲担任恒山掌门。  若非令狐冲是“男主角”,有独孤九剑和吸星大法两门神功傍身。  就单凭华山弃徒的身份,还有学习“吸星妖法”与“魔教圣姑”有染,与江湖上的“三教九流”之徒往来,这随便哪一点,嵩山派都能定他的“死罪”。  令狐冲若非有两样绝技傍身,有“圣姑”和一帮小尼姑挺他,不然他的下场就是刘正风20。  不过此时林平之的心中仍有疑惑。  林平之问道:“老丈,若是这么说来,这些人确实给百姓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但是难道这么多年来就没有武艺超群的豪侠来仗义除恶吗?” 老者说道:“这个自然是有的,远的就不说了,就说前日。前日便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帮江湖客,这些人的武功非常高,不出几个时辰倭寇就全都被他们杀退了,不但杀退了,大部分的倭寇都死在了他们的手里。真是该死!一群多管闲事的!” 林平之听到老者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他问道:“这就不对了,既然这些豪侠们,除暴安良,将倭寇大部歼灭掉。又未曾拿百姓一分,为什么老丈还有痛斥他们‘多管闲事’?” 老者说道:“哎!他们若真的为我们一劳永逸的解决倭寇之祸,那么别说是些许的银钱酬谢,就算是给他们建庙立祠,世代供奉,都没办法表达我们的感激之情。” “但是这些大侠们基本都是铲除了一部分倭寇后,便匆匆离去了,他们能保我们一时,却又保不了我们一世。眼下他们是帮我们出了口恶气,但是他们走后,那些倭寇为了报复,便只能把气撒在我们的身上。” “我们只是一群渔民,而且眼下村中多为老幼,青壮并不多。而能用的武器也只有锄头,鱼叉之类的,根本不是那些带甲持刀的倭寇的对手。没有了这些大侠们的庇护,而朝廷又不管,倒霉的只能是我们老百姓。” “公子今日你也看到了,我们的村子刚刚被倭寇洗劫不久。便是之前倭寇对我们的报复。公子你之前路过,挂幡的那一家,算是我们村里的大户。” “他家的儿子前些阵子才刚娶了个新媳妇。就今天倭寇来我们这里报复,把她家的新媳妇给糟蹋了。” “那小娘子不堪受辱,一时想不开就上吊自戕了。哎!这也就算了。最可惜的就是隔壁老白头家的孙女,那孩子才七岁,也被一群倭寇活活的哎!~。还有潘家媳妇,怀了孩子,这些倭寇愣是把她开把她肚子里的孩子”  说到这里,老者再也说不下去了。闭着眼又是叹了口气,他额头上的伤口再度溢出鲜血,他的眼角也多了一抹泪水。  听到这里,林平之再也听不下去了。  他一拍桌子站起身来,狠狠地咬着牙,他攥着拳头,手臂上的青筋都显露了出来。  “这些倭寇罪不容诛!” 林平之怒斥道。  不过此时林平之问道:“可是在下还是不太懂,为什么要说他们多管闲事呢?既然倭寇为祸,他们铲除一部分,虽然可能会招来倭寇的报复,但倭寇人数有限,少一些,不就削弱了他们的力量了吗?他们祸害百姓的时候不就少了一些吗?” 老者继续解释道:“不瞒公子,倭寇盘踞在我们这里多年,那闽越旧城不过是他们在岸上的一个‘据点’而已,他们的大本营在海外一个名叫‘沧浪岛’的地方,只不过这个地方,具体在哪里,除了倭寇之外没人知道。” “那些倭寇们尽管是被那些江湖客肃清了,但是倭寇们会退到那个沧浪岛上修整。等到风头一过他们又会卷土重来,而随之而来的便是他们的报复。” “有过这么几次之后,我们这些渔民们也没办法,最后一合计,我们定期给倭寇上供一些海货收成,上供一点银钱。虽然倭寇越来越贪婪,要的价码越来越多,但是他们却很讲信用,我们上供之后,他们真的不再来劫掠村子。” “虽然算上给倭寇的上供,还有给朝廷的赋税,让大家的日子越过越穷。虽然生活困苦点,辛苦点,但好歹能过几天安生日子。就这么着过了一两年的太平日子。” “直到前几天不知道是谁在平阳城外的树林里杀了几名倭寇。还抢了他们一个非常重要的什么玉,然后倭寇们便勒令我们交出杀害他们的凶手,但是我们哪里交的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些武功高强的江湖人,他们见到倭寇不说二话,抬手便杀,这些倭寇们远不是他们的对手,被他的打的非死即残。” “这些大侠们好像也是在寻找什么,虽然未曾扰民,但依旧是铲除了一部分倭寇之后,并未斩尽杀绝,便离去了。哎~!最后倒霉的还是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之前跟倭寇定下的约定也不作数了,这些倭寇们便也只能拿我们撒气,今天他们便洗劫了村子后扬长而去了。” 林平之听完之后点点头。  老者此时望着林平之说道:“公子,寒舍简陋,招待不周。公子不是饿了吗?早些吃完,早些离开吧,这些倭寇说不准还会再来,老朽看公子衣着华贵非凡人,不必搅进这趟浑水。” 林平之拱手说道:“多谢老丈了。” 说着他便看了看桌上的“饭菜”,看来看去也就是那个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窝头”看上去可以吃。  于是他便拿起一块放在了嘴中。  但是只是咬了一口,便让他“进退两难”。  这东西的味道是又苦又涩,而且还特别的干,吃在嘴里实在是难以下咽。  现在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只有眼前这名老者的房子没有遭到倭寇的劫掠了,原因很简单,兜比脸都干净的,也没有被抢劫的价值。  林平之是福威镖局的大少爷,父母非常宠他。  往日里最差的伙食也是两荤两素四菜一汤。哪里吃过这些杂粮,麸糠做成的东西。  虽然很难吃,很难下咽,但林平之还是强迫着自己把手里的窝头全都吃完。  这一来是老人的一片心意不可辜负。二来也算是自己尝尝他们的“苦难”。  为侠者若不与民做主,护佑这些勤劳朴实的良善,又何以称“侠”? 第十四章察实情再度走访,又是熟悉的绝望 虽然管不尽天下事,但是既然遇到了,那么能管便管上一管。  况且林平之就是为了收拾这帮倭寇而来。  不过江湖事,是非曲直难以言明。还是要多了解一下为好。  一来偏听偏信,只听一面之词,容易造成主观上的误判,致使自己被人利用。  二来多听听其他人的意见反复揣摩,也可以帮助自己了解对方实力如何。  在老者这里稍稍用饭之后,林平之便付了一些银钱后便拜别了老者。  老者虽然坚持不收,但在林平之的再三规劝下,老者也只能收下。  虽然林平之给的钱不算很多,但至少也可以改善一下老人的生活,林平之见到了他院中破旧的渔网,看他脸上的伤情,恐怕几个月出不得海了。  一名行动不便的老者,再怎么省吃俭用恐怕也熬不过几个月的伤病,饥饿。  并非是林平之小气不肯多给,只不过要是给的太多的话,反而是害了这个老人。  他一个受伤的老叟,能留此性命,保下家业,全因他足够贫穷,没人找他的“麻烦”。  但若林平之给了他一笔“巨款”的话,那么这钱他也花不出去,招来别人眼红不说,还可能被人诬陷“偷窃”,从而给他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给足了他几个月养伤期间的花销,又不给他带来麻烦。  辞别老者后,林平之便牵着马走在村子里,他再度审视村中的惨象。  虽然他看过一遍了,但多注意一些细节总是没有坏处的。  这个村子虽然不是很小,但也不算大。林平之注意到了一个方才不曾察觉的细节。  那便是基本上被抢的都是普通百姓家,还有一些小有资产的农户,至于村中一家全是砖瓦的大院,却没有成为倭寇的目标。  林平之注意到了他家的大门上,多为刀砍斧剁的痕迹,而门板有倾斜破裂的样子,看样子是被人攻击后没有攻破。  林平之又走访了几家,基本上高墙大院,或者是家里有青壮的基本上都没有受什么太大的损失。  只有那些家里人丁单薄,院墙不高,宅门不固的富农们,基本都被抢了个干干净净。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便是这些倭寇很急。  那些院门要想破开并没有太大的困难,只是倭寇们很急切,他们急于抢完就跑。  亦或者是他们的人数不多,只是虚张声势,不敢恋战。  林平之转了一圈之后回到了之前遇到老者的那户人家前,门前的白幡依旧迎着悲风摇曳着。  而院落之中的哭泣声依旧没有停止。  林平之此时来到了门前,虽然院门是敞开的,但是林平之并未进门,而是站在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若未得到主人家的允许而进院子,一来是无礼,二来便是“强盗”。即便是花丐乞食都不得踏入门槛半步。  听到敲门声,一名老妇从屋内走出。  老妇穿着一身麻衣,她的脸十分的臃肿,尤其是眼泡的位置。  她揉了揉眼睛,然后用沙哑的嗓音说道:“谁啊!” 林平之说道:“在下乃是过路的旅人,如今天色已晚,想在贵府借宿一宿。” 老妇上下打量了一下林平之,然后躬身施礼说道:“不是老身不留公子,而是如今家中有丧事,不便留客。” 若是换了旁人的话,或许听到这句话便离开了,但是林平之没有,他是故意选在这一家的。  这是经过他仔细考量过的,因为这一家“死了人”。  相比起其他百姓们的惊惧,还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有这家才会支持他去“报仇”。  他并不想要这家百姓们付出什么,只是想让他们帮忙照看行李马匹而已。  林平之此时拱手说道:“在下乃是行走江湖的侠客,听闻此处遭了倭寇,特意来此查看。见到贵府出了人命,因此特来寻访详情。以便我可以清除倭寇。” 听到这个人是来铲除倭寇的,老妇人则是眼前一愣。  此时院内一名年龄稍长林平之的青年跑了出来,他踉踉跄跄,满脸含泪的扑倒在了林平之的面前。  林平之微微弯身说道:“兄台不必如此。” 但青年好似没有听到林平之的话语一般,他此时用满是伤痕的手抓着林平之的裙袍。  林平之细细的端详着他的脸,青年鼻青脸肿的,甚是狼狈。  嘴角还有丝丝鲜血溢出,他的脸比起刚刚的老妇来还要肿的厉害的多。  他的额头缠着一块被血浸红的白布,不过眼下也分不清他额头上缠的是“孝箍”还是绷带了。  他哽咽,用沙哑的嗓音对林平之说道:“大侠,你若是为我娘子报仇,你便是学生的再生父母,学生这辈子情愿做牛做马,来报答大侠的恩德。” 说着他便十分不理智的对着林平之磕起了头,他的头磕的很响,“咚咚咚”如同战鼓一般。  林平之忙的将他扶住,然后将他提了起来。  他好像明白他头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了。  “不必如此,行侠仗义本就是我们为侠者本分。” 此时青年望着林平之说道:“大侠,只要你能为我娘子报仇,你要多少钱,学生情愿变卖家产也要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林平之说道:“不必。” 此时林平之看了看这间小院。  这院中如今仅有四个人,除了林平之之外,这家只剩下了青年,还有老妇,还有一名像是丫鬟的女子。  他如今这么容易就信任林平之,并非是他相信林平之有多大的本领,而是他已经没有了主意。已经有些“绝望了”,这是无力的“绝望感”。  他有血海深仇却报不了,只能跪地乞求其他人的援助。  只要有人能答应帮他报仇,他可以将任何人视为救赎。  林平之见到他的样子,不由得心生感慨。这一幕没有人比他更熟悉。  “在下路过此地,听闻倭寇行凶特来此查看,想在贵府借住几日,只要公子将在下这匹马照顾好,那么在下自当安心为本地除害。” 此时林平之从怀中拿出了一锭银子,然后递到了青年的手中。  “这些权且当做在下在贵府借住的花销。” 见到林平之递过来的银子,青年说道:“大侠为我报仇,学生自当好生招待,又怎能收大侠的银两。” 林平之淡然说道:“为你报仇也是为了除暴安良,无需什么酬谢,招待之类的。若我为此的话,也不必冒着性命之忧来这里了。” 林平之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狼狈青年。  “听刚刚公子所言,应是有功名的读书人,若是公子来年高中,为官清廉,为百姓谋福祉。便算是报答我的恩德了。” 林平之望着他淡淡的说道。 第十五章知前情秉烛夜话,除倭寇夜探幽城 林平之祭奠了逝者之后,便被安排在这里住了下来。  青年将家中最好的一间房,他们之前的“婚房”让给了林平之居住。  这虽然是他大方,但真正的原因是他不敢再住这间房子了。  林平之经过与青年的交谈得知了很多。  他的妻子便是在这间他们的新房之中上吊自尽的,而且那名倭寇便也是在这间房中将她的妻子奸污的。  而他当时虽然愤怒异常,但是却毫无办法,他只是个读书人,又哪里是那些倭寇们的对手。  那名倭寇就在他的婚床上,奸污着他的妻子,而他则被两名倭寇按在桌子上,眼睁睁的看着妻子被奸污。  妻子恐惧的表情,还有她撕心裂肺的叫喊声,还有呼唤丈夫保护她的声音,还有妻子绝望的哭声。至今还在他的脑海之中回荡着。  如果不是那伙倭寇很急的话,可能奸污他妻子的恶人,就不止那名身量不高,脸上有颗大黑痣,留着一抹仁丹胡的倭寇了。  虽然林平之不想引起他痛苦的回忆,但是为他报仇,总要知道仇人是谁才行。  从交谈之中得知,这名倭寇的特征是身量不高,右脸上有一颗大黑痣,鼻下有一抹仁丹胡。  得知了这名倭寇的特征之后,林平之默默地记在心里,因为今天晚上他就要去倭寇的营地看看。  不过从青年的话中,林平之也得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那便是倭寇走的“很急”。青年的话,再一次验证了林平之的猜想。  因此林平之决定今天晚上就去看看,白天的时候倭寇劫掠得逞,到了晚上的时候定然会因为“胜利”而松懈。  这便是林平之接近他们的最好时机。  林平之取出了之前齐老赠给他的中品长剑,换上了一身“夜行衣”。  青年在为妻子守灵,见到林平之离去,虽想阻拦,但林平之已经施展轻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虽然尚未应敌便消耗体力,不是明智的选择,但林平之是故意展现给青年看的。  对于一个绝望的人来说,除了大仇得报外,更多的便是给他“希望”。  而自己展现出能战胜倭寇的实力,便是给他一个希望。  虽然未经他人苦,莫劝人大度。  但林平之却与青年感同身受,毕竟没有人比他更懂这种无力护佑家人的“绝望感”。  最令林平之心中触动的,便是青年说起,他被人按在桌子上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妻子被奸污的时候。  这让林平之联想到了自己未来的命运。  自己还有不到两年的时间。  大约一年半之后,五六月份之前。余沧海便会带着青城派倾巢而至,来袭击福威镖局。  是“鱼生网破”,还是“俎上鱼肉”便全看那一战了。  若是自己没能斗败余沧海的话,那么自己便也是那名青年的下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福威镖局上下百口人被屠杀殆尽,看着爹妈再度抱憾而死。  几里路程对于林平之来说并不困难,他往常晨跑也不止这点距离。  很快他便来到了闽越旧城的外围。  望着充满历史痕迹,满是青苔的斑驳旧城城墙,林平之一跃而起,三两下便窜上了城墙。  他伏在城墙上的一处杂乱的土堆上,望着城中的倭寇。  可能是近几天没有人再找他们的麻烦,亦或者是为今天洗劫了一个村子而沾沾自喜。  此时的倭寇们,全都围在一片篝火前,他们每个人都是弯着腰,跨着腿,眼神凝视着自己面前摆动的双手。之后随着鼓点的律动拍一下手掌,然后躲一下脚。  “阿波舞!!!” 看到这个略带“挑衅”意味的舞蹈,林平之顿时怒上心头。  而更令他感到愤怒的便是站在火堆前,如一只癞蛤蟆一般跨着腿,头上系着一块白布的,便是那名身量不高,脸上有大黑痣,鼻下有仁丹胡的那名倭寇。  尽管非常的愤怒,但是林平之却并未轻举妄动。  而是施展轻功,飞身来到了另外一处,继续观察他们。  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在不了解敌人的时候贸然出击是很危险的事情,要想赢得一场“胜利”最为重要的便是“侦查”。  虽然穿越前的很多的学识,记忆被他忘记了,但这侦查的意识,或许是出于他的本能。  林平之细细的计算着下面倭寇的人数。观察着他们每个人的体貌特征。  毕竟一个人的高矮胖瘦,可是能直接大致计算出他的力量,速度到底有多少。从而分析出他的实力。  虽然这在武侠世界里,显得有点不太科学。  但之前林平之遇到的那些倭寇们的实力也就是比普通的武师们高一点点。  他相信这些倭寇们,除了他们的“忍者”之外,其他人的实力应该不会很高。  他们能胜过没有习武过的百姓们,能胜过一些沽名钓誉之徒。但绝对胜不过他苦练多年,搭配中品利剑的“辟邪剑法”。  而林平之也还注视着可能存在的“高手”。  经过林平之是再三查看之后,他确认了眼下的这些倭寇们,或伤,或因为跳舞疲惫,他们都不是他的对手了。  虽然林平之没有注意到这周围到底有没有隐藏的高手,但是他不怕了。  经过他反复的侦查得知,眼下这座旧城之中的倭寇仅剩下四十余人,而且大半都是有伤在身。  加上之前他们围着火堆跳了那么久的“阿波舞”。身体肯定疲累的要命。  现在就是他们最为“薄弱”的时候,随着一阵黑云压了过来,遮蔽了月光,林平之也抽出了手中的长剑,准备动手。  随着黑云完全将月光遮掩后,林平之的“暗杀”行动开始了。  他趁着黑暗的一瞬间,便施展辟邪剑谱之中的轻功,飞速来到了一名正在观看舞蹈的倭寇身后。  他一下子捂住倭寇的嘴,这名倭寇尚未反应,便被林平之手中长剑摸了脖子。一下子回到了他的东瀛老家。  干掉他之后,林平之没有再管那些围观舞者的人群,而是悄悄地来到了那些伤者之中。  他就像是一只潜藏在黑暗之中捕猎的蜘蛛,这些仰躺在地上,或则是坐在原地,欣赏着篝火舞蹈的受伤倭寇们,一个一个的都被林平之击杀,轻轻地放倒。  林平之的脚步非常轻,就像是一只踮起肉垫的“猫”一样。  被胜利冲昏头脑,欣赏着“故乡の舞蹈”的倭寇们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身后的人已经一个接一个的死去了。  虽然也有一些较大声音的响动。  但是林平之暗杀的声音,都被他们“阿波舞”的鼓点,还有舞蹈的拍手声,跺脚声所遮掩住了。  林平之暗杀他们也是随着他们的“鼓点”一个个的送他们回老家。  他将倭寇放倒的节拍,与他们的一个个鼓点,一声声踏脚的节拍完全重合。  直到林平之击杀了最后一名受轻伤的倭寇,这些人依旧没有注意到。 第十六章圆月夜惩恶除奸,杂兵尽高手群出 林平之有些庆幸这些倭寇们的大意麻痹,就是因为他们的大意,林平之已经击杀将近半数的倭寇。  虽然大部分都是受伤的,但是多只蛤蟆尚且多添四两力,更何况是个大活人呢。  先将他们剪除之后,那么接下来自己也能减缓不少的压力。  “呵呵,之前的那些人真是帮了不小的忙,不然单凭我一人,面对几十名身强体健,刀口舔血的倭寇,纵然能敌,也会有些吃力。” 林平之心道。  林平之伏着身体,弯着腰,悄悄地摸到了这些倭寇的身后。  虽然他也不想保持这个伸头缩脖,跨着腿,低着腰,宛如“忍者神龟”般的“猥琐”姿势。  但是没有办法,谁让这些倭寇们的身量普遍不高呢。  林平之目测了一下这些人的身高,普遍不到一米五,一眼望去简直是“平原后面接盆地,一地更比一地低。” 林平之如今正直青年,已经是个响当当的汉子,他一米七八的身量,在这些倭寇当中无疑是“鹤立鸡群”。  原本的林平之没有这么高,原本林平之的身量与岳灵珊相差不多,就像一个瘦弱的小姑娘。  不过因为他“穿越”的时间正好是他青少年发育的时候。  多年来的营养均衡,加上长期的锻炼,才让他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在这些“矮子”堆里着实太显眼了。  因此他只能蜷缩着自己的腿。为了不让前面的矮子们看到自己。  如果能“暗杀”的话,他也不会选择正面对抗。  除非有绝对的碾压实力,不然的话,敌人稍有防备,那么麻烦的是自己。  他不是一个喜欢自找“麻烦”的人。  林平之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让他的心跳趋于平稳。他攥着长剑的手,也活动了一下手指,之后再紧紧握紧。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前世的职业习惯,总之在行动之前,他都会不自觉的调整自己的呼吸,还有心态。  很快,调整好身体状态的林平之猛然暴起,施展出了辟邪剑法之中的“分花拂柳”,这一招必须搭配辟邪剑谱上的轻功才能灵活施展。  他的步伐妖娆婀娜,但却状如鬼魅。这正是为这些倭寇们跳起的“死亡之舞”。  倭寇们还在为故乡的“鼓乐”声而陶醉着,但是下一刻鲜血便溅在了他们这帮前排围观拍手者的脸上。  血淋淋的头颅滚到了他们的面前。头颅的脸上还泛着笑意,好像不知晓自己已经死掉了一般。  虽然这些倭寇们的反应慢了一点,但是他们临场应敌反应确实不错,却如多年来“刀口舔血”的生活所致。  当他们发现林平之之后,便迈着他们三寸丁的小短腿各自散开。  那场面甚是滑稽,如同一群老鼠一般。  拉开距离之后,倭寇抽出了他们的倭刀,拿起了他们的薙刀。穿上了他们的甲胄。  只是眨眼之间林平之已经被他们包围了。  他们的口中叽里咕噜,啰啰嗦嗦的在说着什么,不过林平之并不在意,因为他们都要死了,说些什么不重要。  毕竟没有人会去在意一个死人的话。  林平之摘下了自己的面纱,拭去剑上的鲜血。  此时被乌云遮盖的圆月再度出现,月光照耀在他手中的长剑之上,映出淡淡的寒光。  林平之手捻剑诀,霎时间长剑出击,他的身形如同那日在林中一般,他的身法极快,在暗夜月光之中更显鬼魅非常。  加上手中的中品宝剑,干掉这些矮冬瓜,便如“砍瓜切菜”一般简单。  这些扶桑浪人们,虽然都是武士出身,只是他们常年拼斗的身体素质不错,论起武功来,也只是普通武师的水平,大约等于福威镖局的三等镖师。  他们唯一比中原的一些侠客们强的地方,便是身上的甲胄,虽然朝廷不禁兵器,但是普通百姓们私藏甲胄是重罪。  不过一些大门派除外,比如嵩山派,日月神教。  毕竟五岳剑派总盟主,魔教都是有这种实力的。  嵩山派弟子的打扮便是身披黑袍,胸前木甲护身,手执阔剑,其剑势大开大合。  这帮倭寇虽身披甲胄,但在持有名剑的林平之眼中,依旧是四个大字“不堪一击”。  在清冷的月光下,还有熊熊燃烧的篝火的照耀下,林平之不断地挥舞着手中的利剑,清缴着这些倭寇们。  有些倭寇放弃了他们引起为傲的“武士道”精神,抛下自己的兵器逃走,但是林平之不会给他们机会。  他们的身法比起林平之来要慢的多。  林平之如同月下的死神一般,收割着他们的性命。  很快场中的倭寇们便被林平之清理干净。鲜血洒满了一地。  而之前那名强暴书生妻子,大笑着领舞的倭寇,已经被吓的愣在了原地。  这名倭寇的脸上早已没有了之前的狂傲,没有之前变态的笑意。  取而代之的便是满脸的惊恐,还有他的罗圈腿上湿掉的一片。  林平之手持着剑,一步步的朝他走来。鲜血不断地从剑刃滑落在剑尖上,之后在剑尖上凝结成珠,滴落在中原的土地上。  血债自然要用鲜血来偿还。  见到林平之的缓缓逼近,还有他略带微笑的脸庞,还有那肃杀的眼神。  这名倭寇面色抽搐着,眼下他的腿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但是他还是出于求生的本能,不断地向后爬着。  林平之挺身上前,一个健步便来到了他的眼前,他手中剑宛如弯月般的轻轻一划,他的手筋脚筋就都被林平之挑断了。  倭寇眼下手脚筋已断,已无逃跑的可能。只能在原地苦苦的哀嚎着。  他的嘴里或者在痛骂,或者是在哀求,但是对林平之来说都不重要。他没有立即杀他的原因很简单,便是想将他交给那名青年,让他亲手将其击杀。  只有亲手报仇,才算是最有意义的。  林平之正要打算将他提回去,交给青年亲手诛杀。  此时几道破空之声而至,听到这声音,林平之慌忙躲开。  他寻着声音望去,月光下,城墙上伫立着五名东瀛忍者。  他看了一眼刚刚的那名倭寇,他此时已经毙命,是被他们自己人发来的手里剑杀死的。  林平之望着伫立在城墙上的五名东瀛忍者,左右两侧的四人,都手执倭刀,压着马步凝视着眼前的林平之。  不过这四人明显不是正主,林平之此时凝视着站在中间的那名忍者。  他的打扮在林平之的眼中相当的滑稽,他穿着一件日式小褂,小褂的左右前胸分别画着白色的日月图案。他梳着扶桑武士特有的“月代头”。  他的脚上穿着一双木屐。  他的背后则背着一把扶桑武士的长刀,腰间挎着一把短刀。  见到他们五个人,林平之也不敢再怠慢了,而是专心应敌。  因为“小喽啰”清理完了,真正的高手登场了。 第十七章剑荡倭寇谈条件,首战忍者显锋芒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我们为敌?之前的那些人也是你杀的吗?” 为首的那名忍者用流利的汉语对林平之问道。  听到有会说人话的,林平之回答道:“我是谁并不重要,你们这帮贼寇只要知道我是来铲除你们的便好。” “第二为何与你们为敌?你是傻瓜吗?这种问题还要问?若是我带着一群人去你们东瀛,抢你们的东西,杀你们的人,强暴你们的妻女,那你会不会与我为敌?” “第三之前的那些人并非死于我手,不过眼下这群矮冬瓜确实是我杀的。” 说罢林平之便手捻剑诀,将手中长剑一转,便做出了辟邪剑法的起手式。  “要战便战!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林平之望着城墙上的忍者骂道。  为首忍者身边的一名忍者用东瀛话叽里咕噜的说了些什么。虽然声音不小,但林平之知晓的东瀛话有限,他的语速太快,他也听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  不过这名为首忍者的话,他却听懂了,他刚刚说了“不行”,这名属下说了一声“哈衣”。  这名为首的忍者直接否决了这名属下的建议。  他环着手望着篝火旁的林平之说道:“能有这种胆色,在你们中原人当中着实不多见。也难怪服部派的这帮蠢猪遇到了扎手的钉子。你是个勇士,我们东瀛人最敬重勇士,你有和我们平等谈判的资格,不如我们谈谈怎么样?” 听到他的话,林平之倒是一声冷笑,他凝视着为首的忍者问道:“若是能文争便无需武斗了,况且对待强盗最好的方式便是送他去死。” “不过我很好奇一件事。” 为首的忍者问道:“什么事情?” 林平之问道:“是什么让你们产生了我想跟你们谈判的错觉,还有就是我不认为你们有与我平等谈判的实力。” 为首的忍者听到了林平之的话,他轻笑一声后说道:“只有强者才配提出条件,弱者只有被只配的命运,你的看法倒是很合我们东瀛人的胃口。像阁下这样有胆气的汉人,我是没有见过的。” “你们国家沿海周围的这些所谓‘绿林豪杰’‘武林侠客’我倒是见过不少,但他们基本都说一套做一套,在与我交手前,他们都骂我们是倭寇,但与我交手后,为了活命无不跪地求饶。只是不知道阁下比起他们来,是不是也是只有嘴上的功夫?” 林平之此时轻笑一声说道:“那尔等尽可试试我手上的功夫。” 这名为首的忍者笑了笑说道:“我们大东瀛武士,尊重对手,讲究公平,我们不会以多欺少。” 接着他便用东瀛话说了些什么,在最左侧的一名忍者对着他点头喊了一声“哈衣”。  之后他便凌空跃下,手执长刀便朝林平之攻来。  这名忍者的速度很快,不过林平之无所畏惧,因为他的辟邪剑法比他的身法更快。  他仗剑朝那名忍者刺去,他经过多年的训练,一秒钟可以刺出九剑。  但是当他的剑带着道道残影要刺中这名东瀛忍者的时候。这名忍者瞬间便化为了一道烟雾,凭空的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忍术?有趣!” 林平之心中想道。  林平之持剑站定,警惕的注视着自己的周围,他现在的精神很紧张,毕竟这些忍者的武功十分的诡异,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注意他们的偷袭。  此时他的身后出现了破空之声,林平之急忙躲闪,但还是晚了一刻,他的衣襟被斩去一块。  “剑气!” 林平之望着自己被斩去的衣袍,心中惊叹道。  倭寇的倭刀在地面上划出了一道笔直的划痕。  此时站在为首忍者身边的忍者用东瀛话问道:“大人,这个人的武功虽然不错,但看来不是风的对手,大人是不是太抬举他了?” 为首的忍者此时却是抿着嘴摇了摇头,用东瀛话回答道:“不!这个人的实力不弱,他还只是在试探‘风’的实力,而且看样子,他也没有见过我们的忍术,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招架而已。” 这名为首的忍者说的没错,林平之确实没有出全力,刚才的一个会合他只是用的自身的体力,并未动用内力。  此时林平之又听到了破空之声,忍者的剑气再度向他劈来。  但是这一次他确是轻松躲了过去,忍者的剑气斩到了地上的倭寇尸身,瞬间这名死去的倭寇便被一分为二。  尚未凝固的鲜血便洒在了地上。  林平之的长剑再度朝忍者刺来,但是这一次却如刚刚一般,他就这么凭空的化为一道白烟消失在了原地。  林平之口中淡淡嘲讽道:“走江湖的小把戏。” 当即他双手握剑,飞速朝自己身后刺去,他的剑便刺在了这名忍者的胸膛前,他高举的长刀没有落下,林平之手中的长剑便已经抽出了他的胸膛。  这名忍者只是三回合便已经一命呜呼了。  林平之刚刚击杀了这名忍者,为首的忍者便响起了掌声。  “不错,不错,刚刚你果然没有发挥出全部的实力。” 林平之此时说道:“如果你们的东瀛忍术,只是这种走江湖卖艺的‘障眼法’的话,那我还是劝你们一起上的好。省得我一个个的和你们浪费时间。” 林平之的言语之中略带嘲讽,但也不完全是,因为他知晓自己的短板,现如今虽然有齐老赠送的名剑,自己的实力得到了大大地加强。  但是内力不足的这个短板,暂时却是没办法弥补的。  他如今并不害怕这些忍者们一起上。他现在还没有动用自己的内力,而且体力也还剩下大半。  若是速战速决凭借自己手中的名剑,他获胜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但是他怕就怕在,这些人以车轮战来轮番消耗他的体力还有内力,等自己体力内力耗尽了,那么就真的要任人宰割了。  此时为首的忍者望着林平之说道:“你的实力得到了我们认可,我们现在可以真正的谈谈了,我的名字叫做猿飞日月,阁下的名字叫什么?除了被你杀掉的“风”以外,剩下的这些人都是服部派的手下,和我们猿飞部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因此阁下也不必担心会与我们为敌,我们猿飞部,倒是很乐意与阁下成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