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小闲人》 第一章 知县公子 “我还活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白一弦从昏迷之中恢复了一点意识。 只是身体沉重的很,想动也动不了,连眼皮也睁不开。只觉得身体似乎躺在一处非常柔软的地方,犹如躺在棉花垛里一般。 意识的前一刻,自己好像是因为喝醉酒跌入了河中。 “看来是被人救了!”只是全身上下动不了,让他心中有些着急! 这若是成为一个植物人,倒还不如死了的好! 这时,耳边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是走进来几个人,好像还有女孩子的声音! 他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看一看,却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 只觉得有人将他的手从被子中抽了出来,在手腕上摸了摸,随即说道:“这位公子脉象已经趋于平稳,只要等他醒来,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一道悦耳动人的女声响起:“多谢李大夫,冬晴,替我送李大夫!” “是,小姐。李大夫这边请!” 他虽然不能动,但既然已经恢复了意识,自然听的非常清晰。听完这几人的对话,他心中有些失望,因为声音里没有她! 但又有些莫名的想笑:小姐?这年头还有人称小姐吗?现在的小姐,可不像是以前古时候,现在喊人小姐,那是骂人的词儿! 正想着呢,房间里又响起了一道略微浑厚的声音,说道:“止溪啊,不是爹说你!这个关节眼上,你把他留下来做什么?这就是个祸害!” “祸害?这不是爹爹给止溪选择的未来夫婿么?”女子声音有些漠然。 男的叹息了一声,说道:“那是以前!以前这白一弦的爹白中南,是这五莲县城里面的知县,爹将你许给他儿子,不但你以后生活有保障,就是我们苏家,也找了一个靠山啊! 可今时不同往日了,白中南犯了大错,被革职查办,削职为民了。他现在就是一介草民,还是戴罪之身,被关在了大狱之中,连我们都不如。 他的家人虽然没有被连累,但这白一弦,已经不是知县公子了。这小子,出了名的混啊。不学无术,吃喝嫖赌。 到现在都没有个功名在身,你说说,这样的情况,爹又怎么能让你继续嫁给他?爹这可是完全的为了你着想啊! 等他醒了,爹就让他写个退亲文书!今后他娶你嫁,各不相干!” 那女子声音更显冷漠,说道:“白一弦不学无术,声名在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爹以前可不在乎,强迫女儿嫁给他。现在看人家落魄了,又想反悔,就不怕被人耻笑么? 再说,按照朝廷律例,女子一方不得悔婚,只要这白一弦一天不同意写退亲文书,爹爹你也拿他没有办法!” 那男的似乎有些尴尬,又有些羞怒,说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为父当初不也是为了你好?你当知县的儿媳妇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现在他一介白衣,已然配不上你,配不上我们苏家!不写退亲文书?也由不得他。这小子平时吃喝嫖赌惯了。 如今父亲入狱,家产被抄没,他手里没有银子,只要我给他一笔银子,保管他乖乖的退亲!” 说完之后仍然不减怒气,哼道:“看在以前的面子上,我收留他这一次,还请了大夫来给他看病! 等他一醒,我就让他滚蛋!你也不用说了,这事没得商量!” 说完之后,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出了门,还传来了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半晌之后,房间之中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声,那女子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说道:“虽然你不学无术,但好歹也救过我一次。 我这次帮了你,也算是还了以前的情分了。这个家,毕竟还由不得我做主!”说完之后,便也走了出去! 白一弦心中暗暗觉得可笑,这男的也太真实了吧。人家得势的时候,也不管那知县公子是个什么德行,就逼着自己的女儿嫁给他!现在人家失势了,就立马想要悔婚。 不过随即一想,也不置可否!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就是现实啊。 退亲文书?他写的论文倒是不少,工作方案更是数不可数,可就是没写过什么退亲文书。就冲那男人嫌贫爱富的样儿,他也绝对不写这劳什子的退亲文书! 等等……白一弦终于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了。 他们两人刚才说的什么?知县?知县是个什么官?那不是古代才有的官职吗?现在都叫县长了吧! 白一弦是他的名字没有错,可他什么时候成为了知县的公子了? 还不学无术,吃喝嫖赌?开玩笑呢?他白一弦虽然家境贫寒,但他的人生却不贫寒!在学校拿奖学金,在单位是精英。 人们提起他白一弦,不管表面如何,但对于他的拼搏也是心底佩服的! 还有,他定亲了,他怎么不知道?难不成爷爷奶奶还给他定了个娃娃亲?可二十一世纪了,也不兴这个呀! 白一弦脑子有些糊涂了!长时间的思考让他脑壳隐隐有些发疼。 突然,一股记忆如潮水般的涌进了他的脑海。 白一弦努力的想睁开眼,看看周围到底是什么情况。可眼皮似有千斤沉重一般!他意识一阵模糊,又渐渐的昏睡了过去! 第二章 退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觉得嗓子一阵干痒,正想着要喝点水,便觉得有液体滴在了他的唇上! 水!白一弦努力的张开嘴,想汲取那甘液,对方似乎是见他张开了口,倒下来的水便更多了些。白一弦努力的吞咽了几下,缓解了一下嗓子里的干痒。 随后,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便看到一个好看的脸蛋,就在他的脑袋上方,一双大眼睛紧紧地盯着他,把白一弦吓了一跳! 对方见他醒了,立马一脸惊喜的表情,扯开嗓子就喊:“小姐,小姐,他醒了……小姐,他醒了!” 一边喊着,一边奔出了门,向她口中的小姐报信去了! 这妞的嗓门可真大,他这么虚弱,差点给他震的耳鸣了! 白一弦一边腹诽,一边向着周围看去!这个房间很简单,很整洁,床很舒适,很柔软。装饰上给人一种古色古香的感觉! 这一切的摆设,竟然和脑海中突然出现的古怪记忆有着七八分相似。 可不对啊!他是失足落水,若是被人救了,应该是送到医院了!可这里,哪有一点点医院该有的模样?甚至连一点的医疗设备都没有! 不对!白一弦突然一怔,好似想到了什么。 他努力的撑起身子,从床上起来,来到桌边,看着水盆中一晃一晃的影子,那是一张略显稚嫩的脸庞,乌黑光亮的头发从他肩上滑落,在水面上微微晃动。 一双星眸遥遥对视,仿佛穿过了时间的长河。 “吱呀!” 这时候,房间的门便被推开了! 两名身着襦裙的女子,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前面的女子身着紫色衣衫,样貌倒还过得去,不能说有多美,但很是清秀,莫名的让人看着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倒是她身边跟着的绿衣女子,比前面走着的紫衣女子还要漂亮一些。恩,关键是胸大!只是在气质上,还是紫衣女子更胜一筹! 一个女人,最主要的便是气质,只要有气质,便不会丑到哪里去!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当先的紫衣女子一开口,白一弦立即就知道,他便是之前在房间和她爹起了争执的女子! 而且从脑海中的古怪记忆,以及自己现在的这个模样,白一弦也多多少少的猜测到了两个人的关系! 对于她,白一弦心中还是很有好感的,不仅仅是因为对方救了自己,还因为这女子对话之中表现出来的不像她爹那般嫌贫爱富,落井下石! 白一弦本着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微微一作揖,对着紫衣女子说道:“谢谢姑娘救了我! 苏止溪闻言眉头一挑,看着白一弦,目露审视,白一弦的态度,到让她有些捉摸不透了。 平日里白一弦可没有这么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的。 难不成家境遭变,却让他改头换面了? 她盯了白一弦一会儿,刚要说话,却见房门一推,一个矮胖子便小跑了进来。 他看了看白一弦,点了点头,摆出了一副非常和蔼的表情,说道:“恩,小弦啊,你醒了啊!看样子恢复的不错! 你这次得救,完全是我苏家花了重金请来神医的缘故。你不知道你当时的情况,奄奄一息,若非我苏家花费重金,不计代价,全力相救,你肯定活不过来!” 白一弦笑了笑,说道:“多谢伯父相救之恩!这费用,一弦日后定会如数归还的!” 苏奎摆摆手,他才不信这鬼话呢,这小子什么德行他心里怎会不清楚。 只是笑嘻嘻的说道:“无妨,你伯父又岂会差那一点银子,只是这里有一件事,想跟你,恩,那个商量商量!就是关于小女和你的婚事……” “爹!有什么事,不能等他好了再说?”苏止溪出言打断道! 苏胖子被打断,显得有些不太高兴,看了看自己的女儿,说道:“我看他这不恢复的挺好的吗?这都能下床了。此事不能拖延!” 说完之后,便又看着白一弦,说道:“小弦呐,不是伯父绝情,你也知道你们白家现在的情况。 你父亲,犯了大错,被革职查办,关在狱中,是出不来了!而你现在,就是罪民之后,万一有一天,你爹的案子有所牵连,你们全家,甚至你们全族,都会受到连累!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若是嫁给你,万一因此受到了连累,甚至我苏家也会受到牵连,使我苏家人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你肯定也于心不忍! 伯父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你……能明白伯父的意思吧?” 白一弦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心中是又好气又好笑!一时间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说实话,他心中并没有什么遭遇退婚的耻辱感,因为他觉得,这婚事本来也不是他的,更何况现代人讲究的是缘分,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了,没必要强求。 只是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个世界,举目无亲,让他还没缓过劲来。 苏胖子见他没有说话,以为他不乐意,脸色不由一沉,再次说道:“小弦呐,做人不能太自私,对吧! 其实当初定亲,也是我和你爹在酒桌上的戏言,按理是做不得数的。你和止溪的婚事是肯定不行的了。 这样吧,只要你肯同意,我就给你一百两银子作为补偿!要知道,你们白家的家产全部被抄没,你手里连一个铜板都没有! 就算我狠心将你赶出去,那谁也不能说我什么!我现在还给你一百两银子,已经是看在过去的情分上了,你可不要不识好歹!” 白一弦见他越说越认真,也笑了,一时间所有的想法都通透了起来。 他自己有手有脚的,也没想着赖在别人家不走,点点头道:“退婚文书是吧?我写就是了!你告诉我怎么写,写完我就离开!” 苏止溪闻言,似是没想到白一弦这么配合,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依然没有说话。苏胖子心中对白一弦的识时务很是满意。 听到白一弦不会写退亲文书,也没在意,这小子是出了名的不学无术,于是便说道:“伯父就知道你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你会写字吧?我念一句,你写一句就可以了! 冬晴,快取来笔墨纸砚!” 房间之中便有笔墨纸砚,不多时那个绿衣裳的小丫头便准备好,白一弦看了看桌子上的笔墨纸砚,有些生涩的拾起了毛笔,幸好在学校的时候,他练过点书法,说道:“行,念吧!” 第三章 朝为赘婿 苏胖子一边念,白一弦一边写,没一会,一纸悔婚书便跃然纸上! 白一弦写完,放下笔,将文书交给了苏胖子。 苏胖子笑容满面的还夸赞了白一弦几句,接过文书一看,脸色一下就阴沉了下来,将那张宣纸摆在了桌上,沉声道:“白贤侄,你若执意不愿悔婚,说便是了,何必耍我!” 白一弦一脸的莫名其妙,说道:“怎么了?我这可是完全按照你说的来写的!” 苏胖子闻言怒了,拍了拍桌子,声音高了几度道:“你自己看看你写的什么玩意儿!” 白一弦拿过宣纸,仔细的看了又看,一脸的莫名!自己的书法虽然一般般,但也说的过去,当年学校的时候还是拿过奖的! 就连很多喜欢书法的客户看了自己的书法都是称赞有加,不至于那么差劲,让人家一看就觉得愤怒吧? 白一弦一时间没想到问题的关键之处! 一边一直不说话的苏止溪看到自己父亲的愤怒,有些好奇的拿过了宣纸,想看看白一弦到底写了什么,以至于让自己的老爹火气竟然这么大! 只一眼,苏止溪就面色显露了古怪之色,不由自主的看了看旁边一脸疑惑模样的白一弦! 这白一弦写出来的文书,字迹倒是有模有样,不算难看! 但关键是字,竟然有一大半,她都不认识!剩余的一小半,也写了一些生僻的字,或者只是一个完整字的简化或者部首! 这样的一篇文书,如何能被人承认?难怪他答应的那么痛快,原来他根本就不想同意,而且他心中肯定对父亲的提议感到愤怒,所以才用了这样的方式来反击! 苏胖子满脸的愤怒之色,刚要说话,跟在他身边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却拉了拉他的衣服,苏胖子一脸不耐,说道:“什么事?” 那管家说道:“老爷,您先跟我来!” 两人来到房间外面,那管家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周围,说道:“老爷,您膝下无子,只有小姐一人!这小姐早晚是要出嫁的,那您的这一份家业,可就无人继承了! 这样一来,不管小姐将来嫁给谁,都要便宜外人!” 苏胖子一脸阴郁表情,说道:“那照你说,又当如何?” 那管家朝房间里面努努嘴,说道:“眼下不就有个好机会吗?这白一弦以前是知县公子,可如今,他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介白衣! 若是能招他做个赘婿……那岂不是最好?将来生个孩子随着老爷您的姓,那岂不就后继有人了?” “这……”苏胖子很是动心!这个问题,他以前不是没想过,只是这年头的赘婿身份低贱,根本没有人愿意来做赘婿! 加上苏止溪后来和知县公子定了亲,于是此事便作罢了!但后继无人这一点,却一直是苏胖子的心头病! 苏胖子有些动心,却也有些犹豫,不由说道:“话虽是如此,可这白一弦什么都不懂不说,还惯会吃喝嫖赌! 以前是没办法,要抱知县大老爷这根大腿!可今时不同往日,若是招了他为婿,那岂不是要将我苏府的财产都给败光?” 那管家说道:“哎哟我的老爷哟,您精明一世,怎么就糊涂一时呢?找他做赘婿,看中的不就是他不学无术吗? 要真正才高八斗的,谁会来做低贱的赘婿?别说才高八斗,就算稍微身世清白或者有些志气的,都不会来做赘婿! 这白一弦,妙就秒在此处啊,他不学无术,文韬武略样样不通,这样才最好拿捏,将来小姐才能压得住! 至于吃喝嫖赌,那都是小事,以前有他爹罩着他,如今他什么都不是,老爷您管着他,他岂敢造次?” 苏胖子一听,也很有道理,说道:“说的不错!做了我苏家的女婿,将来生个孩子,只要后继有人,他若是敢不听话,就将他休弃! 可若是这白一弦不愿意做赘婿,又该如何?” 那管家说道:“这白一弦以前的时候仗着是知县公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吃喝嫖赌惯了的,可是什么都不会! 如今白家家产抄没,他身无分文,他又什么都不会,若是老爷将他赶出去,别说吃喝嫖赌了,就算能不能活下去都是问题! 留在苏家,他吃喝不愁,只要他乖乖听话,苏家也不会太亏待他!一边是要自力更生,一边是荣华富贵,我相信,他应该知道怎么选择!” 苏胖子恍然:“不错,不错!正是这样,我这就进去跟他说说!” 管家说道:“对,趁热打铁!当然,也不要太逼迫他,以免显得老爷不近人情!” 管家的话给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苏胖子心情大好,打开房门再度走了进去!白一弦惊讶的发现,这胖子对自己的态度又重新和蔼了起来! 不过这时他也想到了,自己原先因为习惯使然,写的是现代的简体字,怪不得苏胖子看完后会出奇的愤怒,觉得自己现在耍他,刚想要解释一番。 不过苏胖子却先说话了:“小弦呐,唉,伯父是个心软的人!毕竟有以前的情分在,如今你爹身陷囹圄,你孤身一人,实在可怜! 伯父重情,自然不会将你赶出去!你且就在这里安心住着,养好身体,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白一弦闻言一愣! 苏胖子继续和蔼的说道:“你和止溪的婚事还算数,你放心,伯父也不是悔婚的人!只是这到时候成亲后嘛,伯父希望止溪就住在这里,你也住在这里!这个……你懂吧?” 赘婿的身份很低微,让一个前知县公子做赘婿,这样的身份转变,苏胖子也怕白一弦一时接受不了,所以说的很是委婉! 苏止溪还在奇怪她爹的态度怎么一瞬间大转变,这一下,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瞪大了眼睛! 白一弦也听懂了!怎么会不懂?好歹也是在商场中摸爬滚打过的,这些言外之意,他是很能听懂的。 于是便点了点头,说道:“懂!” 苏胖子见白一弦听懂,满意的点点头,又说道:“一弦,我这也是为了你考虑!毕竟你现在身无长物,又没有一技之长! 你看看,你连字都不会写,更是手无缚鸡之力!若是出去,也只能自生自灭,连吃饭都是问题! 你来我苏家,以我们之前的交情,伯父是断然不会亏待你的!” 白一弦心中思索了片刻,赘不赘婿的他倒无所谓,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孑然一身,也没啥好顾虑的了,倒是如果有一落身之处,倒也省了许多事。更何况苏小姐长得也不差,于是便直接说道:“好,我同意了……” 苏胖子还想继续劝说,猛一听此话,立即大喜过望:“你……你同意了?好,好好好,伯父就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 来福,你立即给小弦安排房间,再找几个丫头伺候着,不得马虎!小弦,你好好休息,且安心住在这里就是了,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 止溪,你跟爹出来,我有事要交代你!” 说完,便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了出去!留下白一弦一个人在那里慢慢的消化! 第四章 奴婢小暖 院子外。 苏奎看着苏止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显然,虽然已经做了决定,但对于女儿,他还是有些愧疚的。 苏止溪也不说话,苏奎无法,只好说道:“止溪,爹这么做,不光是为了你,其实也是为了苏家! 爹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撒手西去,可这苏家怎么办?你总不能让爹这一辈子的心血就这么付诸东流,白白便宜了外人吧! 给你找个赘婿,你也好在爹的面前承欢膝下,这苏家,将来也好后继有人!这白一弦,以前混是混了点! 好歹长的不算差,他爹入狱之后,他没了靠山,也不能再像以前那么混了,有爹管着他,保管他乖乖听话,定然不会让我的女儿被欺负了……” 苏胖子还待继续说话,苏止溪打断道:“爹,不用说了,此事就这么决定了吧!只要白一弦不反对,此事我同意!” 苏奎一愣,似乎是没想到女儿这次这么好说话,随即就笑道:“甚好,甚好,止溪,你长大了,懂事儿了! 从明天,不,从今天开始,爹就放手,让你插手苏家的生意!” 苏胖子以前迂腐的很,信奉家业传男不传女,始终没让苏止溪掺和苏家的生意! 苏止溪的娘亲早亡,由于没有男丁,所以他也曾很努力的纳了几房妾,想要生个儿子出来!可惜,那几房妾室一个怀上的都没有! 一个妾室怀不上,还能说她是肚子不争气。可四五房妾室都怀不上,那就是苏胖子的原因了! 而苏胖子其实年龄并不大,可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对男女之事上有些力不从心,所以不能满足那些妾室。 渐渐的,苏胖子觉得以自己的状态,可能无法让妾室有孕了,所以也就熄了生儿子这个心思! 如今,因为有了赘婿这个打算,苏胖子终于松口,开始准备让苏止溪插手苏家生意了! 另外一边,白一弦看到屋外的人走光了,这才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房间,触摸着旁边的案几、书匣,心中又真实了几分。 走出屋子,入目所见,亭台楼阁,园林建筑,竟然全部都是印象中复古风格,连一丝一毫的现代气息都找不到! 白一弦抬脚就想往外走,这时候就看到之前跟在苏胖子身边的中年管家回来了,身边还带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丫头! 一看到他,那管家满脸堆笑,说道:“哟,白少爷,看来身体是大好了,不过你这刚好,可受不得风,还是快回房间的好! 这个是小暖,以后就是伺候你的丫头了,白少爷若有什么事,指使这丫头去做就是了!” 小丫头急忙上前福了一福,说道:“奴婢小暖,见过白公子!” 这小丫头年纪并不大,也有可能是太瘦弱的缘故,看上去也就十三四岁!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看白一弦的目光带着一丝怯懦和惧怕! 这么一来,就更显得这小丫头单薄弱小了! 白一弦瞥了一眼管家,微微点头。 此时就听那管家对着小丫头呵斥道:“什么白公子?喊少爷,这等和小姐完婚之后,就得喊姑爷了!” “是!奴婢小暖,见过白少爷!”小丫头怯懦的很! 管家转眼就对小暖说道:“好好伺候白少爷,若是出了什么问题,我拿你试问!”说完,跟白一弦告了声退,转身离去了。 白一弦见小暖看着自己依旧是那副惧怕的模样,不由摸摸自己的脸,心道自己现在这幅样子不说别的,倒也算是眉清目秀吧,至于把这小丫头吓成这样子嘛! 他咧开嘴扯出一个自认为还比较和煦的笑容,问道:“小暖是吧,来,公子有些需求需要你帮解决一下……” …… 约摸着一柱香的时间过后,小暖捂着肚子跌跌跄跄的走了出来。 别误会,白一弦只是让小暖把之前苏止溪落在屋子里的一些账本给还回去罢了,顺便再去拿几本讲述历史的书籍过来。只是小丫头来去匆匆的样子,倒显得有点蠢萌。 “燕朝,五莲县,苏家!”白一弦口中喃喃着从小暖口中得到的一些信息,在综合自己脑海中的一些片段,算是大致明白了自己目前的处境。 他现在所处的朝代是一个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燕朝。而自己,则是这五莲县的知县公子。只可惜,白一弦穿的不是时候,没能了解到当衙内是种什么样的体验,因为自家老子在不久前刚下了狱。 不多时,小暖又抱了一些书跌跌撞撞的跑了回来了。 白一弦随口夸了句小丫头,随后拿了一本类似史记之类的书,打开一看,这才发现,这书里全部都是繁体字!他虽然认识一些繁体字,但这里面依然有很多字,他不认识! 不过按照他所认识的那些记载来看,也能推断出一个大概! 他现在所处的燕朝,应该是在隋朝之后了! 但奇怪的是,隋朝并不是被李渊灭亡的,但也不是隋末王须拔割据势力建立的燕朝,如今的这个燕朝,国君复姓慕容! 看到这里的时候,白一弦立即就想起来金庸天龙八部上的慕容复,心心念念的光复大燕! 不过天龙八部说的是北宋时候的事情,这里连唐朝都没有,自然也不会有北宋,更不会有慕容复! 以前的历史,有没有偏差,由于获取的信息不足,白一弦也没能全部了解! 不过这个隋朝却并不像历史上的那个隋朝那般那么短暂!这个隋朝经历了七代! 前面四任皇帝都非常的励精图治,开创了盛世!直到第五代的时候,出了个昏君,在位四十三年,弄的民不聊生!短短四十三年,就将前四朝创立的盛世给败落了下来! 隋朝由此衰败,第六代国君没有那么昏,但也是个庸才,在位十三年,到了第七代,被如今燕朝的开国皇帝所灭! 如今的国君,是燕朝的第三任皇帝,书上记载的是这个皇帝年轻有为,是不可多得的明君! 但对于这些话,白一弦不置可否!如今燕王室当政,自然要歌功颂德一番,相信不会有哪个不长眼的去说皇帝的坏话,除非是不想活了! 正想着结合前后内容,大概看一看别的历史,就觉得脑子之中‘嗡’的响了一声。 脑海之中竟然出现了一个光幕,就如同电脑或者手机的那种投影光幕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白一弦有些懵! 难不成,这是穿越大礼包?脑海之中自带搜索引擎? 白一弦低头看了看自己不认识的其中一个字,果然,搜索引擎之中那字便自动输入了上去,脑海之中轻轻点击了一下搜索! 关于这个字的读法,意思,便全部都出来了!真的就跟手机或者电脑搜索一样! 这!这真的是金手指啊! 白一弦心中一喜,他颤巍巍的在搜索框中输入了…… 第五章 纨绔生活 第二天,小暖一早起来,打算伺候他穿衣洗漱,敲门进去之后吓了一跳,白一弦顶着个黑眼圈,头发乱糟糟,精神很差,看上去精疲力尽的样子,显然是一晚上没睡好! 小暖看了看桌子上的油灯,已经快干了,桌子上摆放着许多书,很多都是散乱的打开放在那里! 小暖有些不可思议:“这位白少爷,该不会是看书看了一晚上吧?不是听说他不学无术,最为厌恶读书吗?什么时候这么努力了?” 白一弦一言不发,推开房门就走了出去,小暖急忙跟上。 五莲县隶属于杭州,苏杭一带自古以来都是丰饶富庶之地,虽然历史开始出现了偏差,但这富饶之地却没有改变! 五莲县距离杭州不算远,相对来说也属于一个比较富裕的大县! 脚下的街道是有一块块的青石铺成的,街面宽阔,街道两边的建筑雕梁画栋,古意盎然。沿街有不少小贩叫卖,不时有人驻足问价购买,端的是热闹的很! 街上的行人络绎不绝,车马夹杂其中,其上拉着货物,看似拥挤,但实际上一切却都是那么的井然有序。 看着一个个身穿古装的行人从旁边走过,白一弦这才真切的感受到自己到底是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但白一弦心中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新奇。一想到下半生就要在这样的一个朝代渡过,白一弦的心中甚至还起了点落寞孤寂的感觉! 随意选了个方向,顺着人流,不知不觉之中竟然来到了城门处! 城门口进进出出的人更是不少,见白一弦往城外走,小暖有些紧张,不由开口问道:“白……白少爷,你要出城?” 小丫头很害怕这位白少爷要逃离苏府,毕竟苏老爷让他入赘的事,她也知道。赘婿地位低下,这位白少爷以前是知县公子,不愿意也是很有可能的! 白一弦点点头,说道:“出去走走,一会儿就回来!” 见白一弦说一会儿就回来,小暖单纯,立即就相信了,也松了一口气。 跟着他来到城外,白一弦走到了护城河边上!听说,那个古代的白一弦,就是被人敲了闷棍之后丢在了护城河里面,这才一命呜呼的! 不过这个年代,晚上的时候城门都会关闭,也不知道那人敲了闷棍之后,是怎么把白一弦带出城丢到河中的! 怔怔的站在护城河的边上,看上下方的河水。白一弦甚至有一种冲动,如果跳下去,他会不会再醒来的时候就回到现代了? 不过这也只是想想罢了!如果回去之后,他的那具身体已经死了呢?或者被烧了被埋了,那自己岂不是就真的死了么! 还是别折腾了!说不定,老天爷让自己穿越回这古代来,就是为了让自己离开那个伤心地,跟过去告别,重新开始呢! 这么一想之后,白一弦抬头看了看小暖,又看了看着古代的城门,城墙,以及还有这许许多多的古代人! 在那一瞬间,似乎真的有一种隔世的感觉!仿佛那现代的生活,就是前世一般,已经离自己远去了! “走吧,回家!”站了许久之后,白一弦说道! ……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小半个月就过去了。 小暖经过几天的接触,发现这位白少爷并不像传言之中的那般凶恶,熟悉了之后也放松了下来! 白一弦最近觉得悠闲的很,每天早上一睁眼,就有小丫头服侍自己穿衣洗漱,一日三餐也有人端到房中来! 他每天干的事情就是逛逛花园,晒晒太阳,找几本书了解一下历史和这个朝代,再就是一日三餐,吃饭睡觉,小日子过的真真是滋润的很! 白一弦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挺不错的!想到以前的时候,每天就睡四五个小时,忙起来没完没了,连吃饭都不定点! 不是忙工作,就是忙客户!想想过去,看看现在,这样的日子不要太轻松哦! “难道是老天爷觉得我以前太辛苦,所以将我送到这个地方享福来了?”白一弦自言自语! 以前那么拼命是为了什么,也不过就是有个住的地方,一日三餐罢了!现在多好,有住的地方,有吃有喝,还有人伺候,提前过上了退休生活。 每天这么轻松,白一弦觉得自己已经喜欢上了这样的生活! 至于回到古代,要不要像中写的那样,努力拼搏,家财万贯,权势滔天,走上人生巅峰。 白一弦想都不想就直接否决了这个念头!如果要是做生意或者做官,免不了又要亲力亲为,各种杂事琐事纷纷而至,事事操心,那和前世忙碌的跟狗一样的自己又有什么区别? “老子是来这里享福的,可不是来受罪的!”白一弦打定主意,既然苏胖子乐得自己不走,那自己就待在苏家不走了! 至于做赘婿?赘婿就赘婿。起码不用自己考虑车子房子票子! 白一弦喟叹了一声,打开房门看了看外面的天气,转回屋子,搬了一把椅子来到院子里,坐在椅子上晒起了太阳! 小暖急忙跟出来,白一弦说道:“小暖,去帮我拿点点心过来!恩,上次那个桂花酥不错,再沏壶茶,要龙井!” 小暖应声而去,白一弦美滋滋的坐在椅子上,心道这才是生活!自己现在的样子,就像电视上的那些纨绔弟子一样! 可惜就是这椅子不舒服,改天去找人打造一把躺椅过来好了!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白一弦不由自责了一下,同时斥责了一下这个年代:万恶的封建社会,实在是太容易让人堕落了…… 中午吃过了饭,白一弦例行打算出府逛逛! 白一弦很骚包的拿着一柄折扇,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小暖跟在后面,白一弦看中什么就拿,小暖跟在后面付银子! 银子是苏止溪让账房给的,白一弦每个月都有几两碎银子的零花钱! 别小看几两碎银子,小暖这丫头伺候人一个月,都赚不到半两银子!由此看来,苏止溪对白一弦还不错! 白一弦心中暗爽,这古代的纨绔,真是太有生活了! “小暖,看到那边那个蜜糕的没有?去给少爷买两个蜜糕!”白一弦扇子往某处一指。 “是!”小暖急忙应声,去买蜜糕去了! 白一弦吐出一口气,心道这小丫头小归小,但作为小跟班还是挺称职嘛! 他一边很满意的想着,一边往四周看去! 燕朝的律法,女子虽然不能参加科举,但地位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低!是可以抛头露面的! 因此,街上有不少女子,身着古装,环肥燕瘦,煞是好看!这个年代,可没有整容化妆美颜那一套! 因此都是十分自然,还真有不少的美女!白一弦自问可没有什么邪恶想法,他是带着欣赏的眼光来看的! “走开,别碍事!” 白一弦正站在原地等小暖,这时却有人从后面推了他一把,将他推到了一边! 第六章 楞的怕横的 白一弦抬头看去,发现有三人从他身边经过!再往前,是小暖买完蜜糕之后往这边走,而那三个人笔直的就冲着小暖过去了! 白一弦皱皱眉,这是要找小暖麻烦? 小暖急忙躲避,三人却绕了过去,并没有挡住小暖!白一弦松了一口气,不是找小暖的麻烦! 不过,他们却是冲着小暖后面的一个女子去的!看到那女子容貌的时候,白一弦一阵惊艳! 这些天见了不少姑娘,美丽的也不是说没有,不过却没有一个像眼前这个女子一般这么惊艳的! 那三人直接挡在了那女子的前面,那女子黛眉微皱,不过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绕了一下,企图绕开这三人! 那三人却横走一步,又挡在了她的前面,并故意的往她身上一撞,那女子也买了一个蜜糕,正用手拈着一点在吃,这么一蹭之下,蜜糕便沾了一点到其中一人的衣服上! “我这可是上好的织锦缎,你弄脏了,赔钱!”那沾了蜜糕的人顿时不依不饶了起来! 那女子面色一冷,只是哼了一声,转身便想走! 那三名男子快走一步,又将她拦住,说道:“弄脏了我的衣服,不但不道歉不赔偿,竟然还想走?” 中间那个脑满肠肥的家伙便说道:“哎,岑兄,算了,我看这位姑娘也不是故意的。你向来都有大量,何不得饶人处且饶人?” 一面说,还一面摆出一副清高大度的模样出来! 那被称为岑兄的便说道:“也罢,既然是王伦兄为这女子说话,那就不赔偿也罢!不过就此作罢,也显得我岑某人太好欺负了些! 不如,就让她随我们去酒楼,喝上一杯,以为赔罪,如何?” “甚好甚好,这位姑娘,不如就随我们去酒楼,向着岑兄敬酒赔罪,如何?” 这明显就是找茬搭讪,正在白一弦想着要不要上去帮忙的时候,就见那女子柳眉倒竖,接着也不知从哪里抽出来一柄长剑,一下横在了那岑兄的脖子上! 白一弦吓了一跳,我去!古代的女子一个个的都这么火爆吗?竟然还随身带剑,还一言不合就拿剑指人? 三人显然也没想到这美人儿竟然还随身带着剑,登时吓的一哆嗦,尤其是那位岑兄,冷汗都出来了!他动都不敢动,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剑给割了脖子! 那胖子哆哆嗦嗦,色厉内荏的说道:“你……你可知道我们是谁?得罪了我们,保管你走,走不出这五莲县!” 那女子应该也不想多事,只说了一句:“我管你是谁,下次惹到我,我就让你知道知道这柄剑是干什么的!滚!” 随后撤回长剑,三人脸色阴晴不定,想留点狠话,又怕惹怒那女子。正愣神间,那女子便转身离开了! “娘希匹,啐,下次让我见到,非让你知道知道老子的厉害!我们走!” 一边说一边往回,不料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位岑兄眼睛一转,接着便向白一弦走来!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白大少……额,口误口误,你现在可不是什么知县少爷公子了!” 那胖子说道:“听说白大公子现在住在苏家?莫不是给苏家当了赘婿?” 那最后一人便说道:“不然呢?凭白公子这文不成武不就,什么都不会,惯会吃喝嫖赌的性子,不依靠点什么,还不得饿死!” 白一弦是真不认识这三人,也懒得翻找记忆,不过想来也知道,应该是前身之前认识的狐朋狗友。以前是知县公子,想必就巴结着,现在就开始踩了! 白一弦没兴趣和他们说话,转身便要离开!那胖子却一伸手,挡住了小暖,淫笑着说道:“这小丫头,倒是细皮嫩肉,清秀的很! 莫非是苏府的下人?不如让公子我帮你赎了身,你跟我回去,当公子的第八房小妾如何?” “哈哈哈,妙极妙极,一个贱婢,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为王兄的妾,那可真是祖上烧高香,飞上高枝儿了!” 听到同伴的夸奖,那王伦更加得意,伸手就往小暖的脸上摸去,小暖眼睛包泪,都快哭了! 可还没摸到脸,那胖子的手便被人给拿住了,定睛看去,原来是白一弦! 胖子顿时不乐意了,怒道:“白一弦,你……” “你什么你?滚!” 短短几分钟,两次被人说滚,那美女手中有剑,胖子不敢惹,可白一弦已经是白衣,他可不怕,顿时怒道:“白一弦,别以为你还跟以前身份一样,能对我颐气指使! 你狗入的现在就是一介白衣,你爹还是个罪犯,你拿什么跟我比?老子看上她,是她的福分! 就算苏府的苏胖子知道了,也得乖乖把她给我送过来,你算什么东西?” 说完之后,就去拉小暖的手! 白一弦也不说话,直接丢下小暖,往旁边大踏步而去! 周围人都以为白一弦怂了,放弃了小暖。不过想来也是,他现在什么都不是,自然不会为了一个丫头得罪这三个小纨绔,平白给自己找麻烦! 那王胖子三人也很是得意,一把抓住了小暖的手就要拉走!谁知道这时候,却看到白一弦竟然又回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块板砖大小的石头,二话不说,直接往胖子的头上就拍了过去,那胖子吓了一跳,别看胖,是真的往后跳了一下,躲开了白一弦的攻击,而且还极为灵活! 胖子也没想到几天不见,白一弦竟然变成了愣头青一般,指着他,哆嗦道:“你,你干什么?你疯了不成?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敢打我?你是不是也想像你爹那样被关进大牢?” 白一弦说道:“我不管你是谁,不过她是我的人,你要是敢动她一指头,我就给你脑袋上开个瓢! 别告诉我打架斗殴也能被砍头!就算你抓了我,早晚也得放,只要我活着,你动我的人,我就弄死你!” 自古至今,都是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白一弦知道,如果不吓住这胖子,这小丫头说不定真会被他带走糟蹋了! 让他眼睁睁的看着不管,他是做不到的! 那王伦明显被吓住了,白一弦拉着小暖,说道:“走,我们回家!” 留下胖子在那气的跳脚:“白一弦,你给我等着,你蹦跶不了多久!” 周围人散去,在旁边的一家店里,苏止溪和冬晴从里面走出,看着白一弦和小暖离开的背影,目光露出奇异之色! “小姐,刚才那个,真的是白少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以前的他,肯定不会为了一个丫鬟出头的!而且,也肯定不会用石头打人!”冬晴有些惊讶的说道! 刚才那一幕,她们都看到了! 苏止溪也点点头,这白一弦,跟以前,真的有些不一样,难道是因为遭逢大变,连性格都变了?苏止溪的目光闪烁不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七章 讲故事 “少爷,谢谢你!”小暖眼泪都流下来了!她知道被胖子带走的下场,刚才她是真的绝望了! 可没有想到,眼前的少爷,竟然没有放弃她,反而还救了她,她心中感激不已! “好了,哭什么,你是少爷的丫鬟,以后少爷会护着你!” “恩!小暖以后是少爷的丫鬟,永远站在少爷的一边!” “好了,别哭了,这蜜糕给你吃!” …… 此时天气已经夏初,天气渐渐热起来,南方这边多雨,白天还艳阳高照,到了傍晚天色便已阴沉下来! 待到吃过晚饭的掌灯时分,半空之中阴云密布,偶尔响起隆隆的闷雷之声。 苏止溪经过今天的事,本来想去看看白一弦,不过看了看天色,马上要下雨了,所以也就没有去! 白一弦早早上了床准备歇息,这古代就是这点不好,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也没有手机电脑等等电子化产品。 打发了小暖去也去睡觉,在这个年代,丫鬟家丁等都是奴才,地位比较底下,一般丫鬟在主人睡觉的时候,要么在外间打个地铺,要么在主人的床脚边上,同样是打个地铺! 这样的话比较方便主人夜里有什么需要的时候,好随时照顾! 当然,若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丫鬟多了,是可以轮班的。 白一弦是现代人,不说不喜欢人伺候吧,但若是让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半夜睡在地上,就为了随时方便起来伺候自己,他是做不来的! 苏胖子自决定要白一弦做赘婿开始,就没有再苛待他,给了他一个带着小院落,房间很大很宽敞,还带着侧间和外间! 所以他一般都是让小暖到侧间去睡!侧间有一张床,小暖原本不敢上床睡,可耐不住白一弦坚持。 之前的几天,也是从这件事开始,小暖才放下了对他的惧怕之心,觉得白一弦是个好人的! 白一弦睡不着,便又拿了一本书籍在看!其实也没什么看头,因为这些书没有标点符号,看起来十分费劲! 不过闲着也是闲着,好歹了解一下这个时代也好!看累了的时候,还可以用脑子里的搜索引擎搜本啊,或者电影电视剧的看看,实在太惬意了! 外面雨声大作,豆大的雨点急急的落下来,往往窗外闪过一道闪电之后,继而便会听到那轰隆隆的雷声! 白一弦觉得有些气闷,便下床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看着外面的大雨发呆! 不过似乎不仅仅有雨声,还有隐隐的压抑着的啜泣声!白一弦侧耳听了听,那声音很小,断断续续,显然对方极力压低了声音,不想被人听到! 想了想,白一弦关上窗户,拿起桌上的油灯,走到了小暖所在的侧间! 借着油灯的光芒,果然看到小暖蜷缩在床上,整个人都缩在了被子里,连头都没有漏出来,身体微微抽动,刚才的抽泣声,就是小暖发出来的! 听到有动静,小暖露出小脑袋,眼睛搜索一圈之后,看到手持油灯站在门口的白一弦! 小丫头的心中一阵惧怕,飞快的擦干脸上的泪痕爬了起来,下床扑通就跪在了地上,说道:“少爷,对不起,奴婢,奴婢不是故意吵到你的,我再也不敢了!” 因为哭泣,吵醒主人,作为丫鬟,她会受到很严重的责罚!虽然白一弦救了她,但主仆就是主仆,不可逾越! 白一弦吓了一跳,来了这几天,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下跪,作为一个现代人,他可受不了这个,急忙放下油灯,将小丫头扶了起来,口中说道:“你这是做什么?我又没有怪你!” 不怪自己?那他来是?小丫头心中不由跳了起来:听说有些男主子,晚上睡不着就会想那事! 还经常将自己的丫鬟收为通房……刚来的时候,她也担心过,可后来见白一弦没有那个意思,她才放下了心! 但现在,他来到这里,不是怪自己,难道是想,是想让自己暖床?将自己收为通房?……小丫头害怕的不能自已,惊惧的盯着白一弦,不由自主的往后缩! 可转念一想,少爷今天刚救了她,自己刚刚发誓要站在少爷一边,那就是少爷的人了,如果少爷想……那,那她不怕! 想到这里,小暖努力的忍住惊惧的心情,表现出了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白一弦心中一阵无奈,这小丫头一副看待大灰狼的表情,他有这么可怕吗? 叹了一口气,原本想直接离开,可想到刚才小丫头蜷缩起来哭泣,便又停了下来,问道:“你刚刚哭什么?” 小丫头咬咬嘴唇,一缩身子,嗫嚅着说道:“对,对不起,奴婢不敢了!” 白一弦耐住性子,再次问道:“刚才哭什么?告诉我,乖!” 小丫头见白一弦不像是要问罪的样子,不由看了看窗户,说道:“我怕打雷!” 原来哭泣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害怕打雷? 不过转念一想,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要是在现代,也才刚上初中吧。 看着眼前的小丫头,白一弦拉着她来到床边,小丫头又惊惧了起来! 谁知白一弦只是让她躺下,给她盖上了被子,说道:“不要害怕,我在这里陪你!” 小丫头一下就懵了,但她心中却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哪有丫头睡觉,主子在一边坐着的? 她下意识的挣扎着就要起来,口中说道:“我……我不怕了,少爷快回去睡觉吧,奴婢服侍少爷……” 白一弦按住了她,说道:“听话,睡觉吧!” 小丫头安静下来,看着眼前的白一弦,跟传说中的真的一点都不一样,他只是因为自己害怕打雷,所以要陪着自己而已! 这么好的主子,她还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呢!不知道为什么外面那些人都说他不好! 想了想,小丫头说道:“我以前不怕的!我从小没有爹,只和娘相依为命,我八岁的时候,娘也死了! 娘病死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天气,那天的雷,好可怕,从那开始,我就害怕打雷了!” 原来如此!八岁的孩子,自己相依为命的娘亲死在自己的眼前,估计是留下阴影了! 他能想象得到她当时的害怕和无助,与其说是她害怕打雷,倒不如说是她讨厌打雷,讨厌这样的天气,因为这样的天气里,死了一个对她来说最为重要的亲人! 心中升起对这个小丫头的怜悯,白一弦说道:“以后不用害怕,有少爷陪着你!” 小暖点了点头,嘴角忍不住微微弯了起来。白一弦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在很久很久以前……” 白一弦打开搜索引擎,随便搜了一个故事,就如同哄一个孩子一般,慢慢的讲着故事,直到小暖睡着,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他才站起身来,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白一弦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也能做这样的事情!如果当初…… 那一切也都会不一样吧。 辗转反侧了大半夜,白一弦才沉沉睡去! 第八章 孰真孰假 白一弦由于昨天晚上睡的比较晚,所以第二天醒的比较晚,小暖知道白一弦的规矩,如果他没有交代自己喊他,那一般都是让他睡到自然醒为止! 不过今天不一样,因为苏止溪一大早便来到了这个小院! “小,小姐,奴婢见过小姐!”小暖看到苏止溪吓了一跳,因为昨晚的事儿,让她面对苏止溪有些心虚! 她刚准备去叫醒白一弦,冬晴看了看自家小姐的脸色,上前一步问道:“白少爷还没醒吗?他向来都起的这么迟?” 小暖急忙摇头,说道:“不,不是的!昨天晚上,少爷睡的有些迟……”小丫头越发心虚起来,毕竟白一弦是为了哄她才睡的那么晚的! 少爷现在属于寄人篱下,万一因此给小姐留下不好的印象那就糟了,所以小暖心中有些焦急,急忙又说道:“我现在就去叫醒少爷!” 苏止溪却说道:“不必了,你跟我说说,你跟随他这些天,他都做了什么!” “是!” 随着小暖的话语,苏止溪的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小暖口中的白一弦,跟她所认识的那个白一弦,可真的是一点都不一样! 没事就看书?晚上不用小暖伺候?而且对待丫头态度和蔼,也不像以前那样说些口花花的荤话! 这还是白一弦吗?再结合昨天的事,他还为小暖出头,为此不惜得罪了王伦和岑文友…… 就连冬晴都有些纳闷,说道:“小姐,这白少爷,是不是家中遭逢大变,所以导致他幡然醒悟,性格大变啊?这跟以前的他,可一点都不一样呢!” 小暖在一边猛点头:就是就是,少爷可好了呢,跟别人说的一点都不同。自己怕打雷,他还给自己讲故事…… 当然,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小丫头怕苏止溪不高兴,并没有敢说出来! 苏止溪问道:“他有没有提过,要去……芳伊阁?” 小暖说道:“没有!” 苏止溪继续问道:“那他有没有对你,提一些过分的要求?尤其是晚上的时候?” 小暖脸一红,又摇摇头,说道:“也没有!” 苏止溪也想不通,一个人的性格为什么会改的那么彻底,不过总归是自己未来的夫婿,他越变越好,对自己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只是不知道,这种改变,是不是暂时的?以后又会不会又变成以前的那副样子?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又或者,是不是他为了什么目的,而伪装出来的? 苏止溪并没有让小暖叫醒白一弦就直接离开了。她如今学习苏家的生意,一天到晚忙的很! 白一弦一觉睡到了巳时才醒,吃过饭,便照例上街闲逛! 小暖在白一弦的身边,已经彻底放松了下来!十三四的年纪,正是爱跳爱闹的时候,只是以前在压抑的环境下,将这种天性也给压抑住了! 白一弦没有架子,对她也宠溺的很,这种天性便得到了释放!虽然不敢逾越主仆尊卑,但明显的开朗了许多! 白一弦给小暖买了一只漂亮的发簪,小丫头便高兴的要飞起来了一般! “少爷,你看那,有蜜糕,你还吃吗?小暖去给少爷买!” “少爷,那边好像有人玩杂耍,少爷要不要去看看?” “少爷,我听说,我们五莲县的新任县令大人,这几天已经到了。”话刚一说完,小暖缩了缩脖子,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 白一弦的爹是前任县令,如今身陷囹圄,时隔一个多月,这新任县令终于到了任上。此时提这件事,会不会引起少爷不高兴啊? 白一弦手中的扇子微微一顿,他对这个所谓的爹并没有什么感情,毕竟他是穿越而来,如果不是因为这具身体,他们之间就是个陌生人! 在记忆里,白中南似乎是被押往了京城。 见小暖似乎有些害怕,白一弦继续摇着扇子,转头看向旁边的一家店,说道:“缘古斋?走,陪少爷进去看看!” 说完之后,便大踏步走进了店中,小暖见白一弦似乎并未在意,不由松了一口气,也跟了进去! 这是一家卖字画的店,店面装修的很是清心淡雅,可见这家店的老板也是用了心的! “客官需要点什么?”一名店铺伙计迎了上来,满面笑容的问道!不过等他看清面前的人是白一弦的时候,脸色不由微微一僵,那笑容便勉强了起来! 白一弦说道:“你忙你的,我随便看看!”那伙计闻言松了一口气,很干脆的去忙自己的去了! 店面不大,顾客也少,除了白一弦和小暖外,只有一位顾客,是个年轻的公子哥,大约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此刻那店铺的掌柜正在亲自招待他! 白一弦四处打量了一番,慢慢的走近了那名男客的旁边,随便看了一眼,发现这名男客正在看两幅一模一样的画! 那是一副花鸟图,店铺掌柜乃是一老者,此刻正在滔滔不绝的介绍:“这位客官,这两幅画,名为《春趣图》,可是前朝著名画家温庸的作品,乃是我八年前偶然所得! 实不相瞒,这两幅画的其中一副,是真品,另外一副,乃是赝品。不过,这两幅画的前主人说了,他痴迷研究这两幅画足足十年的时间,也没分清楚这两幅画,到底孰真孰假! 老朽痴迷画作,花费大代价将这两幅画买回,足足八年的时间,也依然未辨真假。当然,我也曾召集老友共同研究过,可惜无人能为我解惑! 老朽自认学识有限,就算再研究下去,可能也是无果,于是便将此画出售,希望能遇到懂画之人,可以分辨真假! 不过,客官若是要买,必须两幅同时买走!同时须得承诺,若是有一天,客官能将这两幅画的真迹辨别出来,一定要回到此处,告知与我。 当然,作为报答,客官此时购画所出费用,到时候老朽可以如数奉还!” 买画的费用如数奉还?看来这老头不缺钱!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那名年轻的公子哥显然对此很是好奇,他看着两幅画,说道:“这两幅画,无论是神韵,赋采,还是运笔,层次,乃至意境来看,竟然几乎都是一样的! 若不是掌柜的说其中一副是赝品,我几乎都要以为是温庸大师作了两幅一模一样的画作了! 可就算是同一位大师作两幅一样的画,也绝不可能是一模一样! 不论真假,单就看这两幅画来说,就算其中一副画是赝品,那这个模仿此画的人,也定然是一个大家! 就此点来看,将两幅画全部都买下,其实也算是买了两个大家的画作,并不亏!” 店铺掌柜略有得意,说道:“那是自然!如果不是实在无法辨别此画,我也不会将这两幅画挂出来!老朽是真的希望能有懂画之人,将此两幅画辨明出来,以慰我憾事!” 那老者自问到了他这个层次,已经不是为了银钱这些俗物了! 第九章 敢不敢跪在大街上 白一弦在一边听的也是津津有味,前朝,那不就是隋朝吗?温庸这个名字很是陌生,他并未听过! 不过现代历史上的隋朝存在的时间短,而这里的隋朝,历经七个朝代,出现一些历史上没有的人物也是理所当然的! 那边的公子哥见白一弦似乎也很有兴趣,便移动了一下身体,微微让出来一点位置,说道:“兄台也是爱画之人吗?不如一起来看看,不知兄台对这两幅画有什么独特的见解?” 这掌柜这才注意到了店中还有其他客人,本来还笑容满面的脸在看到白一弦之后顿时阴沉了下来,不屑的轻哼了一声! 白一弦倒是没看到掌柜的表情,他看了一下两幅画,画的乃是春天山谷里的山雀,站在低垂在水面的绿枝之上,低头看着水中小虫的一幅画! 山谷之中郁郁葱葱,山雀的活泼机灵,溪水的清澈见底,水中小虫丝毫没有察觉危机到来的悠然,一一画来,惟妙惟肖。 一眼看去,那山雀仿佛活了过来,似乎下一秒,那山雀就会将小虫捉住! 若是书法,白一弦还能说出个一二三,但是画作,他就差了。闻言不由问道:“兄台说笑了!此画两位主人,观摩研究共十八载都未能分辨出来,在下自问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那公子哥笑道:“在下对书画也颇有研究,却也实难分辨!你看这两幅画,叶子上的脉络清晰可见,雀鸟的羽毛也根根可数,就连雀鸟在水中的倒影都是清晰可辨。 两幅都是难得一见的佳作啊!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位大家,竟然能将此画模仿的如此惟妙惟肖,令人无法分辨!” 白一弦想起脑海之中的搜索引擎,试着在里面输入了温庸两个字,原本只是试试看,毕竟现代历史上是没有这个人的! 但没想到的是,点击搜索,竟然当真出现了温庸此人的生平!温庸,隋朝末年时候的画家,擅长山水花鸟…… 甚至上面连温庸的画作的一些特点和细节都给清晰的罗列了出来! 恩?白一弦注意到其中罗列的一个特点,不由弯下腰来,开始细细观察画上的某处细节。 此时旁边的年轻公子哥还在继续说道:“雀鸟与小虫相映成趣,越看实在觉得越是妙极!这两幅画,作画用的丝帛,也具都是前朝末年产出的瑾丝帛! 你看,还有这印章,也是温庸大师惯用的石刻印章!可以说,那位模仿的大师,连这样的细节都照顾到了! 这两幅画,哪怕分辨不出真假,只是同时收藏这两幅画,就是一桩美事,美谈,也是极为值得的!” 白一弦手指某处,说道:“你看这……” 此时那掌柜却打断道:“这位公子是真正爱画,懂画之人!只是若想与人讨论交流,也得选对人才是。 可不是什么人,穿的人模人样的,就能装作懂画的!” 恩?这是说的自己?白一弦有些纳闷,他没得罪掌柜啊。连一边的公子哥都听出来了掌柜的言外之意! 两人向着掌柜看去,发现那掌柜看着白一弦,并不掩饰眼中的厌恶和不屑! 那公子哥见状,转头看了看白一弦,眼中若有所思,又开口问道:“不知掌柜何出此言?” 那掌柜的说道:“我观公子乃是外地人士,可能不了解本地的情况!你身边的这位白一弦白公子,乃是本县前任县令的公子! 这位白公子,那是出了名的不学无术,像他这样的人,怕是连四书五经都看不懂,又岂能懂画呢? 所以我说,公子若是想与人交流书画,找他,是找错了人!” 之前的白一弦看来是非常不受人待见,以前掌柜的怕白一弦报复,自然不敢这么说他。可现在的白一弦是一介白衣,无权无势,掌柜的自然不怕! 多年来累积的恶感再也无需压制,因此说话很不客气,可以说一点颜面都没给留! 白一弦心中很是郁闷,可他也无法反驳,难不成要跟别人说,他其实不是他? 得,既然别人不待见,那还是走吧! 白一弦刚要直起腰来准备走人,谁知那掌柜见他弯腰看画,便又说道:“白公子,白少爷,你就别装了! 别人不知道你是什么德行,你自己还不知道吗?你敢说你自己懂画?你自己不脸红吗?就没有羞耻之心吗?” 白一弦有些不乐意了,脸色也冷了下来,你不待见我,我走就是了!可这羞辱起来还没完没了了。非得逼得本少爷给你个教训不可吗? 那公子哥见场面有些尴尬,便说道:“掌柜的,话也不能这么说。常言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以前是以前,说不定这位白公子现在当真对书画方面有些研究呢?” 那掌柜的嗤道:“别人可能会改变,但他,我可不信!他若是能懂的画,那我早就成为书画大家了!” 小暖听到那掌柜的如此羞辱自己的少爷,顿时就不高兴了,鼓起勇气大声说道:“你,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家少爷,可好可好了!” 那掌柜的又嗤笑了一声,看着小暖,说道:“他是好人?小姑娘,你还小,可不要被人的花言巧语给骗了去,错把坏人当好人了! 你出去大街上,随便找个人问问,问问这五莲县的百姓,看看谁说白一弦是个好人!哼,再说了,他好不好,与我也没什么干系! 反正我只是看不惯他这一副不懂还要装懂的样子!得,我也不说那么多,本店不欢迎你,还请你离开吧!” 小暖见他竟然还出口赶人,急的想哭:少爷那么好的人,为什么别人都看不到他的好?她想要辩驳,为自己的少爷分辨些什么,但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白一弦不高兴了:我自己走可以,但若是被人撵走,那可不行,我还就不走了! 见小暖急成这样,他伸手拍了拍小丫头的肩膀,又看着掌柜说道:“若是我能分辨的出来,你又当如何?” 嗤!那掌柜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嗤笑了一声,根本不信,反而更加认为白一弦是爱慕虚荣,自不量力之徒。于是便说道:“你要是能分辨出来,这两幅画白送!” 白一弦说道:“这可不行!你刚刚说了,若是有人能分辨出来,当初购画所花费的费用都会如数奉还,那本来就算是白送了! 我若是能分辨出来,这两幅画,本来就是我的!” 那掌柜怒哼一声,说道:“你若是能分辨出来,除了这两幅画之外,我再送你纹银百两赔罪!你若是分辨不出来,我也不要你的银子! 你只需要出门,跪在大街上,为你以前所做的所有混事,向着这五莲县的所有百姓道歉。你敢不敢?” 第十章 就这么简单 白一弦冷笑了一声,说道:“我这一跪,就只值百两银子?这样吧,我若是能分辨出来,我也不要你的银子! 不过,你以后见了我,都要行师生之礼,并称我为老师,如何?” 白一弦本来不愿咄咄逼人,只不过身为一个现代人,岂能被一个古人看不起并欺负了去? 那掌柜闻言,有些犹豫:以后见了这纨绔,要行师生之礼,还要尊称老师……这以后要让自己如何见人?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怕什么?这白一弦不学无术的名声也不是一天两天!他根本不可能懂得书画! 自己浸淫此两幅画中八年都无法分辨,他一个草包何德何能能分辨的出来?退一步来说,若是他当真看一眼就能分出自己八年都无法分辨的画作真伪,就算称他一声老师又如何? 那掌柜的想到此,便说道:“有何不敢?不过,我说的分辨出来,可不是你随便指着一幅画,说它是真的就是真的!你必须举出令人信服的证据!” 白一弦说道:“这是自然!” 那掌柜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大街上,当街下跪认错吧!” 白一弦被气笑了,说道“掌柜的,你未免也太自信了些!我还没有分辨,你就认为我输了?” 那掌柜的说道:“不然呢?你自己有几斤几两,你自己不清楚么?你自己摸着你自己的良心说说,你懂画吗?也敢大言不惭说自己能分辨出来!” 白一弦摇摇头,四处看了看,说道:“掌柜的,你这里,有没有透镜?” 掌柜的皱皱眉,说道:“并无!白大公子,我们现在是辨画,你要透镜做什么?难不成要将我的画烧了不成?” 那一边久未说话的年轻公子说道:“莫非用透镜可以分辨真假?” 白一弦说道:“不错!用透镜,能看的清晰一些!” 掌柜的哼道:“故弄玄虚!是明知自己会输,所以在拖延时间吧!” 那年轻公子说道:“即是如此,我差人去买一块也就是了!”说完随意一挥手,立即从店外走进来一人! 那年轻公子吩咐了一句,那人便领命而去了! 这一幕看的白一弦很是艳羡!原以为自己之前这半月过的就是纨绔的生活了,可跟这年轻公子一比,完全不在一个档次!自己完全没有这公子哥的那种气势! 那掌柜的此时说道:“这位客官,这白一弦完全就是故弄玄虚,你又何必给他这个脸?” 透镜也就是放大镜,在古代是用透明的水晶或者宝石磨成的,很是珍贵。因此一块透镜的价值不菲,但买回家的用处却很少! 在掌柜看来,根本没必要花费大价钱去买一块没什么用的透镜! 那年轻公子笑笑,也不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在欣赏那两幅画作! 没多会儿,那随从便将透镜买了回来,白一弦接过透镜,先是随便找了个东西试了试效果! 随后递给了那年轻的公子哥,手指着两幅画的某处,说道:“差距就在这里,用透镜观看,一看便知!” “哦?就这么简单?”那公子有些好奇的接过透镜,往白一弦手指的地方看去! 就连那掌柜心中都有些惊疑不定的看去:难道这白一弦当真有办法能分辨出来? 那年轻公子分别在两幅画上观看之后,一脸的惊讶之色,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果然妙极!掌柜的,这次,你可是输了!” 那掌柜的闻言,心中一咯噔,急忙接过透镜,弯腰往那两幅画上,刚才白一弦的手指之处,也就是两幅画中山雀的眼睛上仔细看去! 没多会儿,掌柜的脸上就忽青忽白,又惊又喜又有些忧愁!惊喜的是多年的执念终于得解,忧愁的是,自己打赌,竟然输了! 白一弦说道:“掌柜的,这回如何?可是分辨出来了?” 掌柜的有些失魂落魄的直起身子,口中喃喃道:“竟是这么简单!” 这两幅画,由于山雀都在看着水中的小虫,所以两只山雀的倒影都映在了水中! 两幅画的山雀的眼睛,一幅有倒影,一幅没有! 这两幅画,山雀采的是远景,雀鸟本就小,眼睛自然更小,若是不用放大镜,当真极难看出。 白一弦刚开始自然也没看出来!不过他刚才用搜索引擎得知,温庸是个特别注重细节的画家! 除此之外,他作画的一些特点,比方说眼睛里的倒影等等,都被搜索引擎罗列了出来! 如若不然,白一弦也不可能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那掌柜的也不说话,只是匆匆离开,没过一小会儿,又返了回来,手里捧着一个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也是一幅画!这幅画,也同样是温庸的作品,一幅雀鸟图! 掌柜的拿着透镜,仔细的往每一只雀鸟的眼睛看去,果然,只只雀鸟,眼睛里全部都有倒影! 掌柜的一阵颓然,坐在了椅子上,全身似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亏得自己自以为爱画,懂画,竟然还不如一个纨绔! 自己这八年,是研究到狗身上去了吗?可笑自己刚才还嗤笑别人无法看出! 掌柜的放下透镜,长叹了一声,说道:“温大师不愧是温大师!是我输了!想我研究了八年,竟不如一个纨绔搭眼一看!” 那掌柜面色有些纠结,白一弦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身后的小暖一脸兴奋的模样,仿佛少爷赢了,她也与有荣焉! 而旁边的那年轻公子哥也不说话,只是饶有兴致的看了看白一弦! 那掌柜纠结良久,最终长叹了一声,便走到了白一弦的面前,深深一揖,说道:“达者为师,是我小看了老师!” 白一弦没想到这老头虽然脾气和嘴巴臭了点,但竟然打赌输了不赖账,如此干脆就履行了赌约,因此也不好揪着不放。 便说道:“既如此,那这两幅画,便是我的了!” 那掌柜的说道:“自然!” 白一弦哈哈一笑,说道:“小暖,替少爷把画拿上,我们走!”说完之后,又是一副骚包模样的打开折扇,一步三晃的走了出去! 小暖开心的上前拿着画,跟了出去! 那年轻公子急忙跟上,说道:“这位兄台,留步!” 白一弦转头看向那公子,说道:“还有何事?” 那年轻公子看了看小暖手中的画,说道:“我乃是来买画的,可如今我所看中的画却被兄台给赢走了。” 白一弦这才想起来,这年轻人确实极为喜爱这两幅春趣图,不过到了自己手里的东西,如何能吐出来! 便说道:“这是我凭本事得来的,你若想要,拿银子来换!” 那年轻公子喜道:“你肯卖?”他心中有些疑惑:真正爱画之人,得到喜欢的画作之后,是不会轻易卖出的! 这温庸大师的画作不算是稀有,但偏偏加上这幅赝品之后却又极为的珍贵! 他原以为白一弦能轻易分辨真假,定然是因为极为喜爱温庸大师的画,常年研究所致。因此定然不会轻易卖出,只会自己珍藏! 第十一章 路遇冲突 “自然卖!”白一弦满口答应!说实话,他并不懂画,这东西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留在身边也是浪费,还不如卖出去,得到白花花的银子合算! 见白一弦竟然如此轻易的就同意了卖出此画,年轻公子反倒有些不懂了!不过他到是真的极为喜爱此两幅画,因此便问道:“那便好,两幅我都要了,不知兄台要多少银两才肯割爱?” “这……”白一弦也不懂,便问道:“刚才缘古斋那老头要你多少银子?” 那年轻公子说道:“纹银百两!” 百两?白一弦咂咂嘴!小暖这丫头在苏家为奴为婢,一个月还不到半两银子! 以这个时代的购买力,一个普通的四口之家,若是小康一点的话,一年大约也就十两银子就很不错了! 一百两,相当于这个四口的小康之家十年的用度! 白一弦看了看那年轻公子一眼,这才发现,这年轻人样貌俊朗,身形挺拔,自有一股逼人的气度! 除此之外,他的身上所穿的衣服,其用料也极其考究,尤其是悬挂于腰侧的玉佩,成色极好,看样子应该是富人家的子弟! 但到底得富成了什么样,才能用一百两银子去买两幅画?就比方说白一弦,他若是有一百两,甚至一千两,他都绝对不会画一百两去买什么画! 真是个败家子! 白一弦想了想,从小暖手里接过画,递给那年轻人,说道:“成交!” 那年轻公子一笑,并不接画!旁边早有一随从上来,从白一弦的手中接过了画,并递给了白一弦一张一百两银子的银票! 这小样的做派十足啊! 白一弦撇撇嘴,鄙视了对方如此装逼的做派一番,然后拿着一百两银票,翻来覆去的看。 他并不认识银票,之前也没见过,不过看样子应该是真的,想不到自己刚刚来到这古代不足一月,竟然就赚了一百两银子! 而自己什么都没出,只是用搜索引擎搜索了一下罢了!这可真是无本万利的生意! 白一弦现在倒是有些喜欢那缘古斋的老头了,如果多来这么几次,那自己可就发了! 随手将银票揣了起来,白一弦刚要走,那年轻公子却说道:“兄台留步!兄台如此年轻,对画之一道却如此精通,鄙人不才,恰好对画作也极为的喜爱! 不如在下请客,你我两人探讨一番如何?” 那跟在年轻公子身边的随从有些诧异,因为以他主子的身份和心性,极少主动开口邀请别人! 殊不知,自己的主子是对白一弦起了好奇之心!因为在他看来,白一弦的身上实在是有些悖论! 以掌柜的和那缘古斋的伙计对白一弦的态度来看,那掌柜的说白一弦不学无术应该是真的,而且他在五莲县的风评应该极差!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只是在搭眼之间,竟然看出了连他都无法分辨的画作的真伪!那缘古斋的老头更是浸淫在其中足足八年! 若当真不学无术,能做到这一点吗?可若是有才,又为何如此声名狼藉?所以,他对白一弦有些好奇! 请客?所谓不吃白不吃,有人请客自然是好事!不过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可不懂什么画,因此摆摆手说道:“不去!” 额! 那随从一呆!主子请客,居然有人不去……他脸色一怒,喝道:“大胆,你……” 话未说完,已被那年轻公子制止,又道:“为何?” 白一弦很干脆,说道:“谁有功夫跟你讨论什么劳什子的画?本人不懂什么画,刚才也是瞎蒙的。” 这回换成那年轻公子呆了一下,他还是第一次遇到白一弦这样的人!明明分辨出了画作,换成别人,就算是不懂,也会委婉自谦一番,绝对不会如此干脆的说自己不懂! 那年轻公子笑道:“即是如此,那我们就不谈画,如何?” 不谈画,那还可以!白一弦看看天色,说道:“普通地方我可不去昂!” 这人还真不客气,那年轻公子笑道:“这是自然,既然请客,自然要去最好的地方!醉仙居,如何?” 醉仙居乃是五莲县最好的酒楼,能去那里消费的,无一不是有钱有势的!当然,若是有才,也是可以进去的! 白一弦点点头,几人一同向着醉仙居走去! 通过交谈得知,这年轻公子,名为叶楚,家中是做生意的,此次出来,是打算去杭州游玩,途径五莲县,便稍稍逗留了一番! “爷,前面好像出事了!”叶楚的随从眼尖,快步往前走了几步查看了一番之后回来禀报! 恩?白一弦等人远远看了眼,发现前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围了一圈人,隐隐约约传来争执的声音! 正好是在前往醉仙居的路上,所以几人便直接走了过去!这才发现是有两人因为几百文钱起了争执! “这钱是我的,是我好不容易凑齐,用来给家中病妻买药的,你看,那贯钱上的绳子,还是我自己亲自搓出来的……” 说这话的乃是一个乡下汉子,身上补丁罗补丁,看样子应该是穷苦人家出身。由于贫苦,所以背微微有些弯曲,由于常年出苦力,风吹日晒,所以皮肤很是粗糙,模样也显得老! 此刻他正一脸焦急,看上去似快要急哭了!只是看到他这幅样子,围观众人心中的天平就已经倾向了他! “胡说八道,这钱明明就是我的。这可是一贯钱,足足千文,就你这穷酸模样,能拿出这么多钱? 明明就是我刚才不慎将钱掉出,你见钱眼开,这才编造了故事,说钱是你的,想博取大家的同情心!” 说这话的人看上去就普通一些,三四十岁,体型瘦弱,还留着两撇小胡子,一身衣衫虽然略旧,但很是整洁,应该是属于既不是大富,但也不是贫困的那种人! 此刻他手中拿着一贯钱,正往自己的怀中揣去! 听到他的话,周围有些人不由点了点头!看上去,那乡下汉子确实不像是能拿出那么多钱的人! 旁边一个书生,应该看不起乡下穷苦人,认为自己比之他们不知高贵多少,此时说道:“俗话说的好,穷乡僻壤出刁民!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就你这样的人,一年到头,都不一定能赚够一贯钱,每日所得,大概也就只够勉强果腹,根本不可能攒下如此多的银钱,又如何能一下拿得出一千文钱? 按照这位兄台所说,他不慎将钱掉出,你定然没有见过如此多的银钱,见钱眼开之下,便一口咬定这贯钱是自己的! 还编造了一个可笑的故事,企图博取大家的同情心!” 第十二章 管闲事 那揣钱的小胡子见有人替自己说话,不由连连冲那书生感谢道:“不愧是读书人,就是明理,感谢兄台仗义执言!” 那乡下汉子见别人不信自己,急的要命,说道:“不是的,我没有骗人,大家不信,可以去我家看看,这确实是我的钱,家中就这么多,我好不容易凑齐,用来给病妻买药的!” 那书生哼道:“谁有空跟你回家看?就算你家中真有病妻又能如何?家中有病人,就能说明这钱是你的? 那天底下家中有病人的多了去了,难不成人人都说自己家中有病人,就能将别人的钱说成是自己的了? 哼,人都是自私的,试问大家,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人,一旦有了这么多钱,如何肯全部拿出来去给病妻看病? 说不定正是因为你家中有病妻,所以才灵机一动之下,编造出了钱是你用来给病妻看病的谎言!” 周围一些人便又点点头,越发觉得书生说的很有道理! “不是,我没有骗人,那就是我的钱,我不慎掉出……”那乡下汉子努力的辩驳! 那书生说道:“看看,越说漏洞就越多了!不慎掉出?如果这真的是你好不容易凑齐,给你病妻看病买药的钱,你必定会小心翼翼的努力保管好,又怎么可能会不慎掉出?” “说的对啊!换成我,这样救命的钱,我也一定会极为小心的保管好的!” “不错,救命钱怎么可能会不慎掉出来?” 这一回,倒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相信那书生说的话了! 甚至还有人附和道:“说的不错,一定是这粗鄙野民见钱眼开!将他抓到官府去见官!” “没错,对付这等刁民,还得打一顿板子,让他知道知道厉害才行!” 那小胡子则说道:“算了算了,他也是一时贪念罢了,最终他也没有得逞,此事就不必劳动官府了,麻烦大家了……” 那书生说道:“还是这位兄台大度,既然事主都不介意,那我等也就不多管闲事了,大家还是都散了吧!” 说完之后,还看向那乡下汉子,说道:“像你这样贪财的人,最好谨记这次教训,不义之财不可取,这一次,是这位兄台大度,饶了你。 若是日后你还如此行事,早晚会被人拉到衙门见官,到时候,四十大板是少不了的。行了,你快走吧!” 那乡下汉子一把拉住了要离开的小胡子,急道:“你不能走,那钱是我的,是你捡了我的钱,那可是救命的钱啊,求求你快还给我吧!” 大家原本已经相信了书生的话,可看到这乡下汉子到现在都执意说钱是自己的,围观众人反倒又疑惑了起来! 按理说,如果钱不是自己的,那人家大度饶恕他,他应该赶紧离开才对,不可能一直揪着不放啊! “会不会,那钱真是他的?所以他才不肯罢休?” “恩,有道理……” 那小胡子一看众人又倒向了乡下汉子,顿时也有些着急,眼睛一转之后,一把抓住那乡下汉子,说道:“我放过你一次,想不到你竟然不知悔改,还要贪图我的银钱! 我要拉你去见官,让县令大人打你的板子,说不定才能悔改,走走,跟我去见官……” 众人见小胡子如此,都有些疑惑起来,也不知道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 叶楚摇摇头,那一贯钱上又没写名字,也没有什么别的特征,若是双方都一口咬定钱是自己的,恐怕真的难以分辨! 叶楚看向白一弦,问道:“白兄?依你之见,这两人所说,孰真孰假?” “让开让开,都让开,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白一弦刚要回答,却看到有几名巡街捕快走了过来,分开了众人。 那小胡子急忙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那贯钱,抢先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那几名捕快也有些头疼! 这样的纠纷是最难处理的!钱上又不会有什么名字特征,两边若都咬定钱是自己的,实在难以分辨! “我劝你们还是主动交代的好,不然等到了县衙,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到时候,板子无情,后悔也晚了!” 那捕快眼睛盯着两人,一边慢慢的说,一边慢慢的观察,企图从两人的面部表情能分辨出什么! 此时叶楚的随从说道:“不管这钱是谁的,若是到了官府,还是那乡下汉子吃亏!” 白一弦好奇问道:“这是为何?” 那随从努努嘴,说道:“你看他那一身,确实不像能拿出一贯钱的人!到时候双方各执一词,如果实在不能分辨,大约会从双方的收入来裁定! 一旦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说不定一顿板子也就了事了!” 白一弦想了想,突然开口说道:“既然分不清这贯钱是谁的,那干脆一人一半好了!这样谁也不用争了!” 白一弦突然开口,所有人都回头看向了他! “这是什么法子?这不是乱来吗?” “他以为断案是如此简单的吗?” “哎哟,我当是谁,原来是白一弦白大少爷,难怪能想出这样的馊主意!” “奥,原来是这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呀,那他能说出这样的馊主意也是能理解的了!” “对啊,这位白公子一脑袋草包,谁也甭指望他能说出什么有用的办法!” 就连叶楚和其随从,都很是无语的看着白一弦!叶楚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莫非那两幅画,当真是他随便乱猜出来的?自己竟然会对这样的人起了好奇心? 就连小暖,虽然不会鄙视白一弦,可也有些搞不懂,不知道少爷要干嘛! 那捕快一脸不耐烦,说道:“原来是白大少爷,一边去,别在这捣乱!”白一弦的爹以前是这五莲县的县令,这些捕快自然都认识他! 白一弦上前一步,从那小胡子手中拿过那贯钱,说道:“一千文,正好一人五百,有什么好挣的!” 捕快眉头一皱,刚要说话,那小胡子却说道:“算了算了,就按照这位公子的办法吧!想必这汉子家中是真有病妻,所以才想赖我的钱财! 人生在世,谁还没个难处,就分他一半又如何?就当我做善事了,让他拿了这五百文去买药救妻吧!” 围观众人都点点头,纷纷议论这小胡子果然是良善之辈,有人想昧他的银钱,竟然还能如此大度! 就连那几个捕快都有些意动,因为若真能如此处理,那也省了他们的事儿,毕竟他们也不愿意将时间浪费在这样的事情上! 谁知那乡下汉子却急道:“万万不可,这位小哥,你这不是帮我,是害了我啊。这银钱少了一半,俺那病妻的药,可就买不了了! 若是五百文能够的话,我又何必攒到一千文才来买药……” 此时那书生又跳出来说道:“人性自私,贪婪啊!大家看看,银钱明明不是他的,人家主人都愿意分出一半帮助他了,他居然还不知足,竟然还想要全部的钱! 我觉得,对这样的贪婪之徒,捕快大人,你们就该将他带回去,狠狠的打他几十大板才行!这位兄台的钱,也不必分给这样的贪婪之辈!” 第十三章 巧断案 这在书生的搅和之下,众人已经随着他的话语摇摆,觉得是那乡下汉子人心不足蛇吞象,实在太过贪婪了! 此时白一弦却冷笑了一声,将手中的一贯钱塞到了那乡下汉子的手中,说道:“到底谁贪婪?钱是他的。那小胡子在说谎!” 众人疑惑纷纷:“这是怎么回事?” “对啊,为何这么说?” “这白一弦还真当自己能断案了?” 而那书生此时又跳出来说道:“你们别信他的,他一个草包懂什么?这白一弦分明就是在哗众取宠,胡说八道……” 刚才就是他跳出来支持那小胡子,若是证明小胡子是骗子,那岂不是在打他的脸? “就是,你说是他的就是他的?” 那小胡子也跳出来说道:“你胡说八道,你是不是和他一伙的?凭什么把我的钱说成他的?” 那捕快有些不耐,说道:“白少爷,你别在此捣乱了,否则就别怪我治你个妨碍公务之罪!” 小暖立即就紧张起来,生怕少爷吃亏! 白一弦说道:“这位捕快大人,我问你,如果这钱是你的,你愿意将钱分给别人吗?” “自然不愿,嘶……”那捕快终于意识到了白一弦的意思! 白一弦说道:“那大家呢?如果是你们的钱,你们愿意分给别人吗?” 这回陆续有人说道:“当然不愿意了……” 白一弦说道:“这就对了!这贯钱是这汉子的,所以他不愿意将钱分给别人一半! 而这小胡子,因为银钱不是他的,他能平白分到一半,还不用去官府受审,所以自然答应的十分爽快!” 对啊!众人这才恍然!叶楚两人也觉得很有道理,小暖的小脑袋直点:自己少爷说的真有道理! 因为刚才白一弦问过他们,如果钱是他们自己的,他们会不会将钱分出去,所有人都自问是不愿意。 这样一来,众人就很能换位思考了,若自己是这汉子,那自然也不愿意将救命钱分出去!反而这小胡子,就有些太痛快了些! 他们就说嘛,怎么可能会有人那么善良,去平白帮助一个企图贪墨自己钱财的人?除非那钱根本就不是他的! 众人都有些佩服加疑惑的看着白一弦,心中很是奇怪:这纨绔什么时候竟然变的这么聪明了? 有不少人转念一想,白一弦的爹再怎么说也是县令,白一弦就算再不学无术,耳濡目染之下,说不定也能学会一两招断案的办法! 就连那书生都一缩脖子,不说话了! 那捕快也看了白一弦一眼,眼中有些惊奇,随后手一挥,说道:“将此人带走!”身后手下上前几步,将那小胡子给控制了起来! 那小胡子一下就急了,急忙大喊道:“冤枉啊大人,我不过就是一时善心,见他穷苦,又有病妻,所以想要救助他一下罢了! 可没有想到,这善心如今也是错。就算如此,也不能仅仅依靠这来断定,钱不是我的吧!” “这……”捕快有些犹豫,没有直接证据,仅仅因为几句话,确实不好断定! 白一弦皱皱眉,下意识的看了那汉子手中的钱串一眼,表情突然一动,似乎是有些震惊,还有些惊喜。 他先是走到那乡下汉子面前,再三确认了一番,就见他面部表情明显的松缓了下来,然后又走到那小胡子前面,说道:“你不承认?” 那小胡子眼神闪烁,接着说道:“承认?承认什么?那钱本来就是我的!”哼,刚才一时不察着了道,现在竟然还想套我的话,这次没门! 小胡子知道这一次和刚才不一样,刚才谁也不能断定那钱是谁的,就算去了衙门,他们也不可能严刑逼供! 可若是一旦认定自己在说谎,那再去衙门,可就有自己苦头吃了!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松口承认! 白一弦问道:“你说这一贯钱是你的,因为你有能力能赚到这么多,而他没有能力赚到这么多钱,对吗?” 小胡子说道:“不错!” 白一弦说道:“既然这样,那你应该攒了不止这一贯钱吧?” 小胡子不明所以,但又怕被白一弦套路了,想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问题,他觉得自己的钱越多,就越能证明这串钱是自己的! 于是便回答道:“当,当然了!我的钱,都是亲自串起,保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的!” 白一弦问道:“那你今天拿这一贯钱出来,是准备买什么东西?” “这……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和这件案子,没什么关系吧?你也不是县令大人,凭什么审问我?”小胡子有些支支吾吾,最后却又强势了起来! 白一弦问道:“那你平时串银钱的绳子,是什么绳子?” “麻……草绳……”那小胡子本来想说麻绳,眼睛却又看向了乡下汉子手中的一贯钱,发现那绳子并不是麻绳,而是草绳,急忙改口! 白一弦指着乡下汉子手中的那贯钱,问道:“是和这串用蓑衣草编成的绳子一样吗?你可不要说谎,捕快大人就在这里,随时可去你家查看!” 那小胡子神情反而坦然了起来,说道:“不错,这一串就是我亲自用蓑衣草编成的绳子串起来的!这有什么问题吗? 我有时候用麻绳,有时候用蓑衣草编成的绳子。我想用什么就用什么,这根本证明不了什么!” 哼,只要自己不承认,谁也拿不出证据证明钱不是自己的!就算去了自己家里,发现家中银钱都是用麻绳串起,可我如今话摆在这里,那谁也不能因此就怀疑我! 想到这里,他的神情越发的坦然起来! 白一弦盯着他,说道:“你确定?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那小胡子说道:“我不知道你和这乡下野民有什么关系,一直帮着他!不过你想诈我的话,却是不可能的! 因为,这串钱确实是我用蓑衣草编成的绳子,亲自一文一文串起来的!” 白一弦耸耸肩膀,看着捕快,说道:“这家伙在说谎!” 捕快还没说话,小胡子急了,吼道:“你凭什么说我说谎?你明明就跟他是一伙的,想来坑我的钱!” 那捕快也说道:“这次可有证据?” 白一弦点点头,说道:“当然!大家都知道,现在用来串钱的绳子,一般都是蓑衣草编成的草绳,再就是麻绳! 这家伙一看到这位兄弟手中的银钱是用草绳编成,便下意识的将其当成了蓑衣草编成的,还信誓旦旦的保证是他自己用蓑衣草编的!可惜……” 那捕快问道:“难道不是?” 白一弦说道:“自然不是,这位大哥,你告诉他,你是用什么编的?” 那乡下汉子说道:“我,我就是随便扯了一把野草编成的,并没有用蓑衣草……” 白一弦说道:“这个草绳编起来之后不好分辨是什么草,不过若是拆开,就能很容易的认出来了!” 那乡下汉子急忙说道:“对,对,我这就拆开给你们看看……” 说完之后,把钱放在地上,手忙脚乱的抽出绳子,拆了开来! 果然不是蓑衣草,乃是乡间田野经常见的一种野草! 那捕快见状,立即瞪向小胡子,说道:“你还有何话说?” 第十四章 醉仙居 那小胡子犹自辩驳道:“我,我当时也是随便扯了一把草,误当成了蓑衣草……” 小胡子都快哭了!本来是觉得有便宜可占,而且他是认为衙门也不可能分辨出钱到底是谁的,所以才嘴硬到底! 可没想到冒出来一个白一弦,三言两语就识破了。如今后悔也晚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当初不占这个便宜! 小胡子心中是恨死了白一弦! 可事到如今,谁也不会相信他了!那捕快怒道:“竟然还不说实话,来人,将他带回衙门,先打上他几十板子,不信不说实话!” 如今燕朝整治酷吏,之前没有证据,加上这小胡子有可能是苦主,就算是衙门,也不能无缘无故对人施以重刑! 可如今不一样,他已经确定是这小胡子在撒谎,自然可以用刑! 小胡子一哆嗦,哭丧着喊道:“别打,别打,我承认,是我鬼迷心窍,见钱眼开,这钱是他掉了我捡的,是他的,别打……” 如今不承认也不行,承认了,最多关几天,不承认,可要挨板子了,几十板子下来,还不要了他的命! 那捕快走到白一弦身边,说道:“白公子,想不到短短一月,你居然能令我刮目相看!这次多谢了!告辞! 来人,带走!”说完,手下押着小胡子,一众人便离开了! 那乡下汉子来到白一弦面前,噗通一声就跪下了,说道:“这位小兄弟,我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这钱就要不回来了,我那老妻,也就等不到救命的药了!” 卧槽,这不是折寿么!白一弦一下就蹦到了一边,不肯受这一跪,然后将那汉子扶了起来,说道:“快去买药吧,这次可看好了,别再把钱丢了!” “想不到这白一弦还有些本事呢!” “他爹毕竟是县令……” “哎,对了,我想起来了,我说这书生为什么一直帮那小胡子?因为他们两个认识啊!” “我去,原来是蛇鼠一窝啊……” 那书生挤出人群,灰溜溜的离开了,而周围人则不断议论纷纷,都对白一弦能断案感到惊奇不已:这白一弦,也没传说中的那么草包嘛! 白一弦几人挤出人群,叶楚盯着白一弦,眼中好奇之色更浓,刚才他全程观看,周围人刚开始对白一弦的不屑他都看在了眼里! 可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在最后神奇的破案成功,扭转了人们对他的印象! 可他如此厉害,那为何在这五莲县百姓的眼里,以前的他是个不折不扣的不学无术的草包呢? 叶楚说道:“白兄果然厉害,三言两语,巧破案子,真是令我感到佩服不已啊!” 小暖闻言,一脸骄傲的挺了挺小胸脯:少爷好厉害呢,还会断案!小丫头对白一弦已经上升到了崇拜的地步! 白一弦说道:“不过是以前见家父破过这样的案子罢了!”他转变的太突然,必然会引起怀疑! 可谁也不会想到他其实是魂穿而来,恰好老爹之前是县令,将这一切推到他身上,便能减轻人们对他的怀疑! 其实他也是无奈,他原本并不想多管闲事,将别人的注意力扯到自己的身上来!可他前世就是个穷苦孩子,心中本就充满了对穷苦人民的同情。 尤其听到叶楚的随从说那穷苦汉子最终可能不但得不到银钱,说不定还会挨板子,这才一时冲动就站了出来! 叶楚说道:“那草编织成绳,绝大多数人都无法分辨,可白兄竟然能一眼将其分辨出来,实在是厉害的很啊!莫非白兄对草木也有研究?” 叶楚是真的惊叹不已!小小的草绳,谁也不会在意!这件案子说起来很简单,可当时的情况,偏偏谁也没想到能用串钱的草绳来破案! 正所谓说透了一文不值,可说不透就谁也想不到!那么这个能想到的人,就显得格外的难能可贵了! 其实他不知道,这也是白一弦当时惊讶喜悦的原因之一! 他哪认识什么蓑衣草什么野草,一切都是依靠自己脑海中的搜索引擎罢了!因为就在那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脑海之中的搜索引擎居然可以图片搜索! 也就是他看到的东西,可以自动生成图片。用图片搜索之后才知道,那草绳并非用蓑衣草编造! 白一弦对此也是十分惊喜,想不到只是管了一个闲事罢了,竟然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接下来,他又再三试验了一番,发现对于物品,可以生成图片然后搜索。可是对于人,就算能生成图片,也没有这样的效果! 不过想来也是,就如同现代的电脑,只能搜索有资料的东西,没有这个人的资料,自然也就搜不出来了! 白一弦心情大好,走路都带着风,手中折扇摇摆,看上去越发的骚包了起来! 没多会儿,几人就来到了醉仙居。 醉仙居一共三层,第一层是个大厅,只要有钱,都可以就座吃饭! 第二层,则是一间间的包厢,价格也贵,能入包厢的一般都是非富即贵的! 第三层,才子才女方可上去!想要上去,要么你才名在外,若是默默无闻,那就必须证明你有才气才可以! 其实这也是一种哗众取宠的噱头罢了,一些大的城市,只要是比较大的酒楼,都喜欢弄这个模式,并非醉仙居一家独有! 白一弦穿越而来的这个时代,可不仅仅是从隋朝开始发生了偏颇,往前的朝代,也都有各种各样的变化! 有的朝代时间长,有的时间短,还有的朝代干脆就没出现!就比如隋朝之后的唐朝,变成了燕朝! 可不管怎么变化,历朝历代以来都是重文轻武,以文才风流者最得赏识。就是科举考试广纳贤才,也都是杂文诗赋,以文章论英雄! 当然第三层除了才子之外,一些达官贵人也可以上去!一个开酒楼的,若是没有太大的背景,自然不敢轻易得罪当官的! 才子才女们再有名声才气,也不能压在当官的头上! “几位客官里面请!”站在门口的小二眼尖的很,一眼就看到前面的叶楚衣衫贵气,就是跟在他后面的随从那一身装扮都不普通! 这样的人他可惹不起,于是立即点头哈腰,拱手将人引进了醉仙居!就连在看到白一弦的时候,脸色都毫无变化。 要知道,以前的白一弦,可是这醉仙居的常客!如今身份变了,这小二还能丝毫不露声色,不像别人一般露出不屑的表情,实在是难得的很! 不过也由此看出,这醉仙居确实有些不一般! 一般的酒楼,都是越往上便越尊贵的,来到二层之后,叶楚自然而然的便要继续往上走! 小二急忙拦住,陪着笑说了一下本店的规矩,当听到醉仙居的规矩的时候,叶楚并不意外,他经过的不少酒楼都是这样! 而白一弦则对这规矩撇撇嘴,有些不以为然:都说了凭才气才能上楼,又说达官贵人无才也可以上,这就有些不伦不类了! 叶楚看了看白一弦,问道:“白兄以为如何?不若就试试?” 第十五章 在下胸无点墨 白一弦好奇的问道:“如何才能知道自己有没有才名?或者如何才能证明有没有才气?” 那店小二说道:“有才名的才子一般都是名声在外,只需自报姓名便可以了! 还有一些才子,平时比较低调,若想证明自己也是简单!我们店有楹联若干,皆是上联,若是能对出下联便可!或者,直接作诗一首也可!” 对对子?吟诗作赋?这个白一弦到是不怕!这个年代已经跑偏了,以前的不说,就是唐宋时期那些著名的诗人词人,如今可一个都没有出现。 随便搜索一下,想念哪首念哪首!就那些流传千古的,随便念一首都能吓死个人! 只是白一弦并不想如此高调!他如今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轻轻松松的过日子就可以了。没必要为那些功名利禄的俗事纠缠! 见叶楚兴致勃勃的看着自己,白一弦摆摆手,说道:“吃顿饭而已,哪来那么多事事?叶兄也知道,我就是一不学无术之辈,胸无点墨、不通诗词!我看这二楼就挺不错的……” 嘎?听到白一弦的话,叶楚几人包括那店小二都是一呆! 这年头,无论何人,无不以文采风流为荣,年轻一点的公子哥,就算真的是个草包,胸无点墨,但也会想方设法的遮掩一二。 甚至有许多人,不惜高价买诗,就为了能在人前装装样子,不至于让人耻笑了去!可谁像眼前这位白公子,就如此大咧咧直白的说出自己不学无术。 你见过有这么贬低自己的么? 而那店小二想的是:这位白大公子什么时候这么有自知之明了?以前可不这样啊!以前明明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草包,他却偏偏自命文采风流…… 当然,他们都不明白白一弦如今的想法。他是真的觉得当一个不学无术的草包没什么不好的! 因为别人也不会对你有什么期待,没期待也就没有失望!而且自己也很轻松,比较快活! 像现在的日子,整天吃饱了睡,睡醒了就逛街游玩,多么轻松写意自在啊!白一弦对如今的生活非常满意! 叶楚最先回过神来,却也有些尴尬,不由笑道:“白兄可真是幽默!” 那店小二看向叶楚,说道:“这位公子要不要试试?我们醉仙居有几个绝对,若是能对出其中一个,不但可以登上三楼,还可以免费吃到我们醉仙居最出名的金榜宴!” 叶楚有心想对试试,不过看了一眼白一弦,今天中午主要是他请客对方,如今对方已经明确表示自己胸无点墨,自己还要对对子证明自己的才气,未免有些太落对方的脸面! 于是便说道:“请客请客,若是对中了对子,酒楼免费,又如何能算的我请客?既然白兄谦虚,想在这二层,那就主随客便吧! 小二,本公子要你们这二层最好的包间!” 那店小二又是一呆,心道绝对绝对,这两位公子真是一个赛一个。一个直接说自己不通诗词,一个又毫不客气觉得自己能对出绝对,啧啧! 多少文人才子都没有对出来,你这脸皮咋就这么厚呢? 不过想归想,却丝毫不敢表露出来,说道:“客官这边请……” 见什么人带什么房,若是达官贵人,就带到富贵房,房间布置定然是富贵逼人的! 若是像叶楚这样的年轻人,一般都是自诩恃才傲物的才子的,他们不管心里怎么想,但表面上,一律都是看不上那些俗物的。 所以,一般都是被带到才子房!就比如眼前这一间。房间里面的布置清新淡雅,文气浓厚,墙上悬挂着名人诗画,当然,这些字画都是一些赝品。 只是虽然是赝品,但也是比较高大上的那一类! 醉仙居身处闹市之中,周边环境其实并没有什么特色!这里原本只是一家小酒楼,因为口味独特,所以慢慢发展成了如今的规模! 因此在这里吃饭,也不会有什么特别雅致的景色观看!来这里的人,为的就是这里酒菜的口感! 金榜宴,寓意以后金榜题名,有才之人,对上绝对,可以免费吃!可若是对不上,想吃的话,只要肯花银子,自然也能吃到! 叶楚财大气粗,直接点了金榜宴,那小二便出去准备了! 等到饭菜上来,白一弦指指小暖,问道:“我这小丫头也没吃饭……” 其实按理来说,白一弦此举是非常失礼的,因为小暖毕竟是个奴婢!在这个年代,让奴婢和主子一桌吃饭,尤其是有客人在的时候,那是对客人极大的不尊重! 可如今是叶楚请白一弦,因此他也不以为意,甚至还破例让自己的随从也一道坐下来吃饭! 惊得那随从心都要跳出来了,可又不得不从命。一顿饭吃的他是坐立不安,匆匆吃了几口,就赶忙去门口守着了! 叶楚没有想到的是,白一弦是如此的滑溜!他原本是因为对对方产生了好奇,所以想借着请客来观察一下白一弦这个人! 可没想到的是,白一弦实在是有些无赖了!说吃饭,就果然只吃饭,至于其他的,什么书画诗词,甚至刚才在大街上断的那个案子,他都丝毫不提! 就算叶楚提起来,白一弦也只推说自己不学无术,是真的什么都不懂。一切都是巧合,他巧合的猜出了两幅画作的真伪,又巧合的见到老爹判过与刚才类似的案子! 这让叶楚产生了一种无力感,似乎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顿饭下来,什么进展都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得到! 叶楚很无奈,是人都应该有羞耻心吧?就算真的什么都不会,也会千方百计的遮掩!可这白一弦,就当真极不在乎这些。 人家就光明正大的说,自己不懂,不会! 这样的话,若是换一个人说出来,叶楚可能会觉得对方非常的坦然,直率,甚至是没有心眼心机,大部分人都很喜欢这样的人! 可不知为何,从白一弦的嘴中说出,他却是丝毫不信的! 叶楚甚至觉得,是不是正是因为白一弦如此的做派,所以才让五莲县的百姓真的误会他是不学无术之人? 可一个人若是有才华,那为什么要掩饰呢?别人都是恨不得人人都知道自己才华绝世,就连他自己,自问性情沉稳,但也不能免俗! 这白一弦年纪轻轻,为何要这么做?叶楚本来只是对白一弦有点好奇,现在不但没有解惑,反倒好奇之心更重了! 有一句话叫做好奇心能害死猫!这人的好奇心一旦被勾起来,再想压下去可就难了! 叶楚此番没有如愿,便有些不死心,想了想,问道:“我此番出来游玩,是打算前往杭州的! 白兄既然也没什么要紧事,不如索性跟我一道去杭州游玩几天如何?” 第十六章 文远学院的才子 杭州?白一弦到是挺心动。自己来一回古代,整天无所事事,也不能一辈子困在五莲县哪都不去,四处走走,游玩一下倒是挺好的! 五莲县隶属杭州府,距离杭州非常的近,从此处去往杭州大约需要一天路程。一天时间,在没有汽车等现代交通工具的古代,就算是很近的了! 不过白一弦突然想起来,今天一早,苏止溪就让小暖给自己带了句话,这几天她似乎有事,要让自己陪她一起去! 想到这里,白一弦便拒绝道:“叶兄的提议,在下倒是十分心动,不过最近几日家中有事,所以怕是不能成行,还是多谢叶兄美意了!” 叶楚闻言有些失望,不过倒也没有强求! 吃完了饭,坐着喝了些茶水!白一弦瞅着桌子上的饭菜,金榜宴里的菜品确实味道不错,不过数量也是不少。 那随从没吃几口,小丫头吃的也少,叶楚更是浅尝辄止。到是白一弦,风卷残云一般,可纵然如此,还有一大半的菜都没怎么动! 身为现代人,从小就有节约意识,白一弦正想着要不要将这些没怎么动的菜打包,省的浪费的时候,却从楼下传来了一阵喧哗的声音! 隐约间,还听到了不少人高声叫好起哄的声音! 叶楚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随从一直守在外面,闻言急忙推门进来回道:“回公子,好像是来了几个什么才子,傲气的很,要对醉仙居的那几个绝对!” 醉仙居楹联不少,只要能对上来一条,便可以进入三层。这些楹联,也经常更换,可唯有那几个绝对,一直无人能够对上! 叶楚说道:“原来如此!白兄,不如我们也去看看热闹,如何?” 反正吃饱了也没事干,那就去看看也好!白一弦点了点头,问道:“这些菜,你还吃不吃?” 因为是叶楚请客,若是打包,也该由主家打包,所以白一弦便很是客气的问了一句! 叶楚有些不明白白一弦的意思,下意识的摇摇头,在他心里,这些都是剩饭剩菜,以他的身份,自然不会再吃! 白一弦便转头又吩咐小暖道:“小暖,将这些没怎么动过的饭菜打包一下!” 叶楚一呆,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白一弦:打包……?他请客,竟然有人要打包! 这倒不是说不可以打包,只是一般来说,和叶楚交往的都是有钱或者有地位的人,吃不完的菜,他们自恃身份,自然不会打包! 而如他这么大年纪的年轻人,个个都好面子,为了面子,也自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哪怕是寒门学子,也号称有铮铮傲骨,不肯做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 可白一弦身为现代人,打包这种事,太常见了!现代人一般都有节约意识,所以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白一弦注意到叶楚的面色有异,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叶楚回神,说道:“白兄……还真是,直率洒脱!” 小暖领命,去找小二要食盒去了,白一弦,叶楚,加上他那个随从,三人从包厢走出,来到了二层正对一层大厅的楼道栏杆处往下看! 现在正是中午吃饭的点,一层大厅用餐的人数不少,在大厅的中间,还站着四五个人,其中有两个,还是熟人! 正是那天想要调戏小暖,差点被白一弦拍了一砖头的王伦和岑文友! 一看到这两货,白一弦就有些失了兴致,这两个货,在白一弦的记忆里面,跟他的前身一样,都是不学无术的主儿,这样的人,虽然上了几天学堂,但也不可能对的上对子! 所谓物以类聚,这样的人所结交的朋友,大抵都是臭味相投的,想必也不会高明到哪里去! 四五个人,特意选在中午人最多的时候,跑来说要对绝对,在白一弦看来,这就是一种哗众取宠的行为。 如果当真有才气,能对出来对子的话那还好一些!若是对不出来却又这么高调,那可真是丢脸死了! 那他们现在这样的行为,就跟耍猴一样,只能给别人徒增笑柄罢了! 除了王伦和岑文友之外,另外两位公子生的倒是很出色,都是温文尔雅,相貌堂堂。看其一身穿着,想必出身也不差,站在那里,很是引人注目! 那剩下的第五人,应该是随从之类的,衣着不显,面目卑微,站在一边很是没有存在感! 那站在岑文友前面的那个年轻人,对着那掌柜的说道:“掌柜的,这位乃是杭州文远学院的洛秋公子,乃是在下的至交好友! 此次被我邀请前来做客,我可是特意选了你这醉仙居,一会儿的饭菜,你可不要马虎!” 此言一出,周围众人都是一惊!这文远学院可是官学,而且是杭州城首屈一指的大学府!虽然地址是在杭州,但其名声在整个杭州府却是极为出名的! 文远学府是面向整个杭州府及其隶下的所有县招收学子的!但其每年招收的学子要求极为严格,且数量有限。 能进入文远学院的人,无一不是真正有才的学子!而且由于是官学,所以进入了文远学院,便有机会认识官场上的大人,一旦得到赏识,就等于半只脚踏进了官场! 因此每年的文远学院招生,众学子都是挤破了头。只有真正文才惊人之辈方可进入! 那掌柜的显然认识说话之人,急忙说道:“自然自然,高公子且放心,一会儿我就交代后厨,金榜宴现在就给您准备上,让鄙店的胡大厨亲自掌刀,您就放心吧!” 而此时底下的众人也惊讶的议论起来:“竟然是文远学院出来的学子,难怪这么自信,要挑战绝对。” “我就说嘛,这位洛公子站在这里,就跟普通人不一样,透着一股子别人没有的才气!” “既然是文远书院的才子,那说不定这醉仙居的那几个绝对,今天真能被这洛公子给对出来!” “今天这醉仙居可算是来对了!想不到我们竟然可以见证这几幅绝对的诞生!” “刚才说话那个,不就是高家的高原吗?” “没错,就是他。想不到这高原竟然能和文远学院的学子结交。” “我倒是听说这高原家中虽是商户,不过却有意向官场发展!” “我也听说了,据说这高原还有些才气,似乎也想进入文远学院!” 士农工商,商人虽然有钱,不过地位也低。很多商户发展起来之后,都会千方百计的培养自己晚辈,考取功名,争取弄个一官半职! 而之前的苏胖子之所以明知道白一弦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的情况下,还要将苏止溪嫁给他,就是因为苏胖子没有儿子,女子又不能为官,所以才要抱上知县这根大腿,给自家找个靠山! 白一弦问道:“文远书院?很牛逼吗?”听着底下众人的议论,看着底下那几人一脸牛逼轰轰的装逼样子,白一弦心中实在好奇这文远书院到底是什么地方! 叶楚很惊讶,问道:“白兄竟然不知道文远书院?” 第十七章 确实有才 叶楚心道莫非这白一弦真的不是装的?以文远书院的大名,就算他这个外地人都知道! 五莲县隶属杭州府,距离杭州又这么近,白一弦竟然不知道? 他哪里知道,如今的白一弦,自然不知道什么文远学院,而以前的白一弦,不学无术,就更不会去关注什么学院了! 叶楚跟白一弦简单介绍了一下文远书院的牛逼处,白一弦这才恍然!原来是官学,就跟后世的市重点差不多吧! 当官嘛,白一弦暂时没有什么兴趣,因此对这文远学院也就没什么兴致了! 高原等人,包括那什么洛公子,似乎很是享受这等万众瞩目的感觉,站在那里接受了一番众人的赞美惊叹。 然后那高原接着说道:“这醉仙居的规矩,大家也都懂!醉仙居三层,有才有名者方可上去! 我这洛兄,就是在文远书院,也是才气靠前的存在,以他的身份,自然可以上得第三层!” 高原说到这里,略微顿了一顿,掌柜的急忙说道:“这是自然!” 旁边自有许多人附和道:“那是肯定的啊,文远书院的才子,要是还不够格上这第三层,我还真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人够资格上去!” “对啊,就是!” “没错!”在座的一众人有一大半都是读书人,自然对文远学院出来的才子很是崇敬! 高原微微一笑,说道:“不过洛兄说了,他虽然在杭州府有些才名,不过这里毕竟不是杭州城! 既然来了这五莲县,那杭州城的名声,自然就做不得数了! 为了避免有人心中不服,觉得他是假冒文远学院的学子,所以,洛兄决定,按照醉仙居的第二个规矩来,对上三层的对子,凭自己的本事登上三层!” “洛秋公子真是高洁!” “光看洛公子的气质就知道洛公子的人品,绝对不可能假冒!” “其实洛公子不需要证明什么才气,就凭他能进入文远学院,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对啊,我们都相信洛公子!” 底下众人一声高过一声,这让白一弦有些无语,忍不住嘀咕道:“你们见过这位洛公子吗?认识他吗?他说是文远书院的就是了?还相信他,啧啧!” 叶楚没说话,倒是他旁边的那个随从忍不住说道:“一般才子,大都爱惜名声,你说的这种不是书院学生,却硬说自己是的沽名钓誉之辈,轻易是不会出现的!” 轻易不会出现?不对吧?若当真不是沽名钓誉之人,那下面的这几位现在是在干啥? 叶楚看了那随从一眼,那随从心中一跳,急忙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叶楚笑道:“其实白兄有些误会!这倒不是学子们骄傲,故意弄成这么大阵仗! 实乃是这些酒楼,为了打响名声,故意这般的!只要有人来对对子,不管来人多么低调,酒楼一般也都会大张旗鼓一番!” 白一弦点点头,前生就是销售精英,对这一点他到是很懂,这些酒店就是利用这些学子才子们给自己打一下广告! 不管对方能不能对上来,对酒店的名誉都没有影响,反而会更上一层楼! 叶楚接着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如此大张旗鼓,这些才子们如果对不上来,大庭广众之下会非常丢人?” 白一弦点了点头,叶楚笑了笑,说道:“其实普通的对子,哪怕是临场发挥,一般稍有才华的学子都能对的上来,只不过有可能在工整程度或者意境上会有所欠缺罢了! 而这些绝对,虽然难,但大都已经流传了出去。如果没有把握,他们怎么肯冒险?” 白一弦说道:“原来是有备而来啊!”看来这位洛秋公子,应该是私底下想出来下联之后,才又过来的! 叶楚说道:“不错!虽然有些哗众取宠了些,但也不失为一种替自己扬名的好办法!” 白一弦说道:“所以说,酒楼和这些才子们,其实是双赢的局面!” 此时一层大厅里的赞扬声已经渐渐停止,那高原说道:“掌柜的,将你们的楹联放下来吧!” 掌柜的点点头,早有几个店小二跑到了三层,看到掌柜的点头后,便从栏杆处放下了四幅楹联! 这样一来在二层就不太方面观看了,白一弦说道:“我们也下去看看!” 几人走到了一层,白一弦抬头看去,这四副楹联说实在的,虽然也极秒,但相对于后世流传下来的那些千古绝对还是差的远了! 白一弦并不懂对对子,但不妨碍他有作弊器啊!将这些楹联输入进搜索引擎之中,点击搜索下联,瞬间就出来了答案,而且不止一个答案! 那洛公子豪情万丈,说道:“取纸笔来!” 那掌柜的早有准备,一个店小二立即将笔墨纸砚放在了早就准备好的一张长桌上! 这也是酒楼对对子的一个不成文的规矩,这些才子们对绝对的时候,都是现场挥毫书写! 然后店家会将这对子悬挂于酒楼之中,到时候自然会有大批吃饱了撑得没事干的人前来观赏! 这样一来,即为才子扬了名,又给酒楼带动了人气!而且最妙的是,若是一旦写下这对子的主人将来有一天金榜题名,那他留下的这幅对子墨宝可就值钱了,就连酒楼本身都会水涨船高! 传说有一家名不经传的小饭馆,就是因为有一天,一个失意学子在饭馆内买醉,最后突发灵感,当场在那小店之中挥毫写下了一首诗,事后直接扔笔离去! 那小店的主人将其留下的墨宝给保存了起来,没想到的是,三年后,那学子竟然高中了状元! 这一下可不得了,立即便有大量的人前去那小饭馆观摩状元的字迹和诗文,这直接带动了小饭馆的经济,甚至还有不少人高价求取墨宝! 那饭馆老板也很能抓住机遇,没多久,小饭馆就依靠那一幅墨宝,迅速发展成了当地首屈一指的大酒楼! 虽然那是诗,这是楹联,但只要是墨宝,都相差无几!小饭馆的事情虽然是偶然,不过对于这些酒楼来说,就算学子们中不了状元,那中个进士什么的也是可以的! 再说,万一中了状元了呢? “好!” 随着洛秋的落笔,四副楹联之中的其中一幅便被他对了出来!那掌柜的亲自将对子举起,向着周围展示了起来,周围很快便响起了叫好声和赞叹声! “不愧是文远书院的才子,果然厉害!” “对仗工整,意境也非常深远,真是秒极,秒极啊!” “还有洛公子的这一手字,也是相当有当世大家的风范啊!” “名不虚传啊……” …… 就连一边的叶楚,也微微点头表示赞赏!这几幅对子,刚刚挂出来的时候,一时之间,就连他也无法对出! 这位洛公子,确实有些才气! 洛秋神情微微有些得意,站在中间,一幅志得意满的表情。那掌柜的展示了一遍之后,将楹联交给了店小二,只等装裱之后,便会悬挂于这厅中! 第十八章 被找麻烦 高原待到时间差不多,便走到洛秋身边,说道:“洛兄果然高才,在下佩服不已!亏我自以为自己颇有些才气,如今与洛兄一比,可真是拍马难及啊!” 只是个楹联罢了,这话高原说的就有些夸张了!在这个年代,若是真要检验一个人的才情,还得看诗词歌赋才行! 洛秋摆摆手,说道:“高兄何必自谦,你的才情,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 那高原哈哈一笑,单手往楼梯的方向一摆,说道:“洛兄,请上三层!今天原本是我要请客,为洛兄接风的! 可没想到到头来,我们却是沾了洛兄的光,可以免费品尝一顿金榜宴了!看来要想请洛兄,只能等到下次了!” 洛秋微微一笑,抬脚就往楼梯上走去,高原急忙跟在身后,两人一边走一边交谈:“这醉仙居的环境一般,但菜品确实不错……” 王伦和那岑文友也笑容满面,紧随其后。刚刚夸赞洛秋的人群之中,就属这两货叫的最大声,夸的最不要脸! 白一弦等人是从二层下来的,距离楼梯并不远,高原走到楼梯口附近的时候,便发现了站在这里的白一弦,眼神微微怔了一下,但也没说话,而是继续跟着洛秋往上走! 而后面的王伦和岑文友也发现了白一弦,王伦当即就怒道:“白一弦,原来是你小子,那天你……” 王伦自然是想找白一弦算账的,可没想到话还没说完,便被一边的岑文友给扯了一把制止了! 岑文友眼睛转了转,笑眯眯的的看着白一弦一拱手,说道:“原来是白兄!多日不见,白兄身体可是好多了?” 听到两人的话,那高原和洛秋就已经停下了,转身站在楼梯上向下看来! 此时王伦一拉岑文友,一脸着急和不可思议的说道:“岑兄,你傻了?怎么对他这么客气?莫非你忘了前几天他是怎么对待你我的了?” 再说以白一弦现在的身份,哪里还值得他们这么客气的称一个‘兄’字? 白一弦也很是奇怪,这岑文友和王伦那天调戏小暖,差点被自己拍了,那表情可是要吃了自己一般,怎么今天就突然这么友好了? 岑文友说道:“王兄,不过就是和白兄打了个赌而已,你就别这么计较了!” 王伦一蒙:打赌?打什么赌?不过他也不愧是天天和岑文友厮混在一起的,心中大约能明白这岑文友是想给白一弦下套了,因此也就没再说话! 王伦这样的都能明白过来,那白一弦自然也能明白,他可没兴趣跟这两人玩耍,转身就对着叶楚说道:“叶兄,我们走吧!” 岑文友一下子就拉住了白一弦,说道:“白兄别走啊!你今天不就是来践行赌约的吗?莫非是怕了?若是怕了,那就该向五莲县所有的学子们道歉才行!” 此时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过来,那高原和洛秋说了几句话,洛秋看向白一弦的眼中就闪过了一丝不屑,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就走下了楼梯,高原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轻笑一声,问道:“哦?不知岑兄和这位白公子打了什么赌?又为何要向我五莲县的学子们道歉?” 岑文友就等着有人问他呢,闻言便笑着回道:“哦,那天在路上偶遇,恰逢听到这位白公子在大放厥词,耻笑我五莲县的无数莘莘学子! 说我五莲县的学子们都是有名无实之辈,连区区几个对子都对不上来。在下和王伦兄一时不忿,就跟他理论了几句! 王兄就说,空口说白话谁都会,有本事你自己去对一个!于是这位白一弦公子就跟我们打赌,说在三天之内一定会来醉仙居,将醉仙居的绝对给对出来! 现在想来,今天正好是第三天,这位白公子就出现在了这里,想来应该是来对这楹联的吧!” 白一弦算是发现了,这坏种,不管在什么时代都有啊,那可真是憋着一肚子的坏水! 瞧瞧眼前这位,说谎都不带打哏的,脸不红气不喘就编造了这么一个谎言,还把他置在了无数五莲县学子的对立面! 就这几句话传出去,那他可将全五莲县学子得罪光了! 如今他对也不是,不对也不是。而且,按照以前那个前身的尿性,不学无术之辈,又岂能将对子对出? 到时候他不但得罪了人,还丢了脸,真是一举两得呢! 好在他带着作弊器,对对子倒是不怕,但也不能平白让人给欺负了啊! 果然,岑文友的话刚一说完,整个大厅就骚乱了起来,这大厅里几乎有一大半的都是读过书的学子,因此这些人站起来义愤填膺的或指责,或嘲讽白一弦! “就他也能对对子?还敢看不起我们五莲县的学子?” “就是,这白一弦算个什么东西?” “他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草包,竟然还敢如此大放厥词!” “让他对,等会儿对不出来,看他怎么说!” “他要是能对出来,我当场叫他三声爷爷!” “他就是个草包,是我们五莲县的耻辱!” “对,他要是对不出来,就直接滚出五莲县!” “没错,滚出五莲县!” 岑文友得意的向着王伦微微一抬头,王伦暗暗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岑文友也没想到,效果居然这么好! 白一弦是肯定对不上来的,而且他还因为自己的这几句话得罪了整个五莲县的学子!从这一次之后,他就会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了! 哼,一个白衣,还敢给他们脸色看,不给他点教训,他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一边的叶楚也没想法事情眨眼之间会演变成这样,他之前知道白一弦在这五莲县的风评可能不太好,但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差! 到了如今这一步,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不由看向白一弦,想看看他如何处理眼前的情况! 此时那高原上前一步,说道:“白公子当真这么说过?我五莲县虽然只是一个县城,但我五莲县的学子们不可辱! 白公子如此说话,可要给我们五莲县学子一个交代!” 白一弦微微摇头,事到如今,就算他说根本没有打赌这回事,岑文友是在说谎,估计也没人会相信! 白一弦开口说道:“交代嘛,自然会有交代,不如我先对完了对子如何?” 岑文友本以为白一弦会辩驳,说根本没有打赌这回事,到时候也不会有人相信他,他反而会更加丢脸,可没想到白一弦根本没有辩驳,反正当真要对对子。 这不仅让他一阵冷笑:这个草包还真是跟以前一样,明明什么都不懂,偏偏还装的什么都会!看你这次怎么对出来! 旁边早有人喊道:“什么?这个草包竟然还真想对对子?” “真是可笑至极,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吗?” “羞与这种人为伍!” “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我代表五莲县的广大百姓和学子们,让白一弦滚出五莲县!” 第十九章 编造故事谁不会啊 高原微笑着,抬手往下压了压,说道:“诸位稍安勿躁,这位白公子既然说了要对,说不定真能对出来呢,虽然他以前不学无术,但人总会改变的,我们总要给他一次机会!” “高公子,你也太看得起他了,他算什么东西,也能对出来对子?” “就是,别人能改变,他会改变?打死我也不信!” 白一弦吊儿郎当的上前一步,走到最近的一个桌子前面,抬脚就踩上了凳子,看着叫嚣的最厉害的几个人,说道:“让我滚出五莲县?你算什么东西?嗯? 看这模样,你们几个也是读书人?说你们沽名钓誉有名无实说错了?身为读书人,大庭广众之下大声喧哗,跟狗一样嗷嗷叫唤,你跟我说说你这种行为,哪里像读书人? 还代表五莲县的百姓和学子?你算什么东西?你TM除了你自己,能代表得了谁? 在五莲县,只有县令大人才敢说一句能代表五莲县的百姓,你这意思,你是县令了?还是比县令还大了?” 那人本还不服,可听到后面,冷汗都下来了!他一介书生,尚无功名,哪敢跟县官大人相提并论,这要是传到县令的耳朵里那还得了? 那几个叫嚣的最厉害的也是一阵虚,嗫嚅着不敢说话了!不过他们不说话,自然还有别人不服! 又一人站起来说道:“白一弦,你现在也不是县令公子,少拿县令大人吓唬人。刚刚刘兄他们根本没那个意思,想来就算县令大人知道了,也不会跟他计较! 倒是你,凭什么侮辱我们五莲县的读书人?” 这人一领头,刚才被压下去的一帮人顿时又嚣张了起来,白一弦拎起桌子上一个细长瓶口的酒壶就摔在了桌角上,酒壶应声而碎,白一弦手持剩下的部分指着众人:“都TM给我闭嘴!” 清脆的响声顿时震慑住了一众人,都是拿笔杆子,让他们空口白牙的声讨一下别人,他们在行,可若是打架,那就都有些怂! 眼看白一弦的痞子样,一个个的心里就都有些怕!白一弦以前的时候不学无术的声名在外,可除了不学无术之外,他还吃喝嫖赌,仗势欺人! 想起以前白一弦天不怕地不怕的混劲,这些人就有些怂,生怕白一弦将手里拿着的东西给他们拍头上。这事这小子不是干不出来! 这时还有几个人,想表现一下自己不畏强权不畏恶势力的傲骨,想要继续说几句,就听白一弦的声音响起:“你们还好意思说你们是读书人? 这么大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听了另外一只狗的一面之词,也不知道分辨真假就开始叫嚣。 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脑子去哪了?” 这……大厅里的人一阵沉默,白一弦的意思他们明白,不辨真假?被人利用了?不过说起来也是,所有的话都是那岑文友的一面之词! 那之前替刘兄说话的书生问道:“你这意思,是岑文友诬陷你?你没有说过那些话,也没有和他打赌?” 高原,岑文友等人不笑了,他们都没想到,当初的那个草包竟然能在寥寥几句话之间就将场面压制下来。 岑文友有些着急,说道:“白一弦,敢做不敢认吗?当时王兄也在,他可以作证!” 王伦忙不迭的点头,说道:“没错,我可以作证!” 白一弦嗤笑了一声,说道:“这里的人,哪个不知道你们两个蛇鼠一窝?我白一弦以前是混了点,可那时候我爹是这五莲县的县令! 如今我爹身陷囹圄,我是一介白衣,这个时候,我不低调一些,还没事闲的跑到大街上,无缘无故的辱骂五莲县所有的读书人?我是傻吗?” 众人互相看看,都觉得有些道理,白一弦以前是仗势欺人,可他如今的势已经没了,不夹着尾巴做人就不错了,又岂会那么高调的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 他虽然是纨绔了点,但并不代表他是傻子! 白一弦继续说道:“打赌的事,自然是存在的,可事情的经过,却不像是这位岑文友公子所说的那般!” 嗯?这小子不但没否认,还承认了有打赌这回事?难道他有什么计策了? 岑文友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妙,急忙开口说道:“白一弦,你不要胡说八道!” 白一弦回头看着他,笑道:“我还没说,你怎么就知道我是胡说八道?怎么?敢做不敢说?心虚了?” 莫非白一弦说的是真的?岑文友若是不心虚,为何不敢让白一弦说话?厅中众人狐疑的看来看去,一时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白一弦看着岑文友笑了笑,说道:“我和这位岑公子,王公子,确实是起了冲突!不过,却不是像他所说的那样! 那天我和我的侍女小暖在街上闲逛,偶遇这两人,这两人见我的婢女有些姿色,便开口调戏,还说要将她带回去,成为这位王公子的第八房小妾! 本来呢,这事若是我的婢女愿意,我也不会干涉,可偏偏小暖并不同意,这胖子便想强行带走小暖! 虽然我现在是一介白衣,可不经我的同意,就要强行带走我的婢女,这就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啊! 在下气不过,便上前理论!可谁知这两人根本不听,还要仗势欺人!我在那一刻,才真正的明白,原来仗势欺人,被欺的那一方,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 想想自己以前,实在是太混了!我为我以前所做的事情感到由衷的后悔,所以,为了弥补,我就更不能让处于弱势的,我的婢女被人欺负!” 白一弦说到这里,声色并茂,一脸的后悔和悲愤,仿佛当真是为以前的事情后悔一般! 人都会同情弱者,在白一弦的口中,他是被欺负的一方,又已经‘幡然悔悟’,觉得后悔了,正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所以厅中众人还升起一种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感觉! 岑文友知道不能再让白一弦说下去了,他也沉不住气了,跳出来说道:“白一弦,你不要胡说八道编造故事了,事情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 白一弦看着岑文友,说道:“我还没说完,你就打断我,莫非是心虚,不敢让我说出实情? 莫非你还想像耍猴一般将这里的所有人蒙在鼓里,然后被你利用?” 之前说话的书生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白公子,你能悔悟,真的是太好了!你继续说,当时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 白一弦说道:“在下想要保住婢女,便说道:你们两人也是读书人,光天化日之下,还想强抢民女不成? 如此行事,真是白读了圣贤书,有辱斯文,简直是给我们五莲县的读书人脸上抹黑!” 厅中众人纷纷点头,觉得白一弦说的很有道理,这两人的做法,实在是有辱斯文! 那书生问道:“那后来你们打赌是怎么回事?” 第二十章 这委屈大了 白一弦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说完这句话,这两人便大笑起来,这位岑公子就说了:什么圣贤书,什么读书人,自以为高洁傲骨的很,其实狗屁不是! 那些个书生学子,一个个都迂腐的很,岂不知读书哪有抱着小娘子睡觉来的舒服? 而那位王公子就附和说:就是,一个个的自以为才高八斗,其实狗屁不通,连醉仙居的对子都对不上来,还傲气个什么劲?” 岑文友和王伦几乎要跳起来,急头白脸的说道:“你,你血口喷人,你胡说!” “岂有此理!”而周围厅中所有的书生学子都已经开始用喷火的目光看着那两人了! 这两人竟然敢羞辱他们,羞辱圣贤,说读书不如抱着小娘子睡觉? 白一弦心中暗笑,脸上表情却丝毫不露,一脸愤怒的继续说道:“我听他们说话竟然辱及圣贤和五莲县一众学子,心中实在气不过,就说:虽然我以前很混,但我也是度过几天圣贤书的,我也是读书人,你侮辱他们,就是侮辱我! 在下当时就拿了石头想和他们拼了,可这两人却突然说:你算什么读书人?既然你自己说自己是读书人,那我们就和你打个赌。 你要是在三天之内,能对出醉仙居的绝对,那我就放过这小丫头!如果对不出来,我不但要她,我还要你跪在我们面前磕头,从裤裆底下钻过去! 大家都知道我读书不行,本不想答应,可偏偏这位岑公子又说:“你要是不敢答应,就代表我们说的都是真的,你就得承认读书人就是狗屁不是!” 白一弦说的有鼻子有眼,一脸悲愤欲绝的表情,用手指着那两人,说道:“你们还记得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吗? 我说,我个人的名誉,我可以不计较,但你辱及我五莲县的所有莘莘学子就不行!我和你赌了,如果我对不出来,大不了就是我自己丢脸,我不怕! 但如果我对出来了,我要你们两个,向着我们全五莲县的所有学子们磕头道歉!” 岑文友和王伦看着厅中众人喷火的目光,都快哭了,说道:“这都是他编造的,根本不是真的,他血口喷人,胡说八道的……” 白一弦上前一步,挺起胸膛,说道:“我胡说八道?在座众人都知道,虽然我读了几天书,但我实在不堪造就。 如果不是你们欺人太甚,说的太过分,我为何要和你们打赌?我几乎是必输的局面,输了就得任你们羞辱,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还同意你们的打赌,我是傻吗? 正是因为我实在不忿你们羞辱五莲县学子,所以我才宁愿丢了我自己的面子,我也要为广大学子讨回公道!” 白一弦和岑文友,说的是同一件事,但内容却不相同,只不过岑文友说的笼统,白一弦说的细致,有鼻子有眼! 而人有一种特性,在这样的情况下,谁描述的情节更细致,人们一般就会更相信谁! 显然,现在厅中众人就比较相信白一弦的话,看像岑文友和王伦的目光,已经像是要吃人一般了! “说的不错,明知必输,输后还会是极为难堪的结局,怎么可能会有人那么傻还去打赌?一定是因为对方做的太过分的缘故!” 岑文友和王伦有口难辩,毕竟打赌这件事,是他们主动说出来的! 白一弦转而又用委屈的口气说道:“可我没有想到,这两人到了这醉仙居,竟然颠倒黑白,说我才是那个羞辱五莲县一众学子的人! 偏偏大家还相信了他的一面之词,都来攻击我。我承认,我刚才发火是不对,可我是因为心中实在太过委屈才……” 是啊,这白一弦明明是为了帮大家讨还公道,连跪下磕头,钻胯下这样的赌都接了,可所有人偏偏还误会他,竟然帮着真正侮辱学子的人来羞辱他!这跟助纣为虐有什么区别? 这换谁谁不委屈啊?这委屈大了去了! 一时之间,厅中众人都觉得很是羞愧,觉得有些对不起白一弦! “这白一弦以前是过分了一点,但那是以前,他如今都知道错了,俗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啊!” “就是,他是为了帮我们这些读书人说话才被迫接了赌约,我们还误会了他!” “白公子,实在对不起,我刘文向你道歉!” “还有我,我也是,白公子,对不住……” “多谢白公子为我们学子们仗义执言……” “都是我们不好,不辨真伪,没有明辨是非,让白公子受委屈了……” 有人开了头,就有源源不断的人向着白一弦道歉,白一弦一脸宽容的表情,摆摆手,说道:“其实不怪大家! 实在是这两人太过分了,他们不但羞辱大家,还颠倒黑白,是他们蒙蔽了大家,该道歉的,是他们!” 此话一出,立即附和者众:“不错,为我们读书人讨个公道!” “为白公子讨个公道!” “驱逐者两个败类,我们不承认他们是读书人!” “无耻之徒,斯文败类……” “对,该滚出五莲县的应该是这两人!” 刚才大家怎么声讨白一弦,如今就怎么讨伐岑文友两人! 这两人分辨的声音掩盖在了群情激奋的众人的声讨浪潮里。 白一弦暗暗冷笑了一声:“娘希匹,跟老子斗。老子一个现代人还怕了你?泼脏水谁不会啊!” 站在一边的高原脸色冷了冷,不动声色的看了看白一弦,目光闪烁了一下,随后就转移了目光,看着愤怒的众人,提高了音量喝道:“大家冷静一下!” 可惜众人声音太大,没人听他的,高原的脸色又冷了几分,再次提高了声音喊道:“大家冷静一下!” 这回大家倒是听到了,不由看向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当先的几人问道:“不知高公子有何话说?” 高原说道:“我刚才站在这里,将事情的经过都目睹了一遍。其实说起来,双方各执一词。 刚才白一弦说岑文友和王伦是一面之词,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他们谁都没有证据,证明此事到底孰是孰非! 所以,我觉得,在事情搞清楚之前,大家不妨冷静一些,也免得又被人给利用了!” 高原这话听上去似乎很是公平公道,但实际上字字句句都在帮着岑文友等人!刚才白一弦被声讨的时候,他可没有跳出来帮忙! 而厅中众人虽然还是相信白一弦的说词,不过经过高原这么一说,也都渐渐冷静了下来! 白一弦看了高原一眼,心道就知道你这跟这两货是一起的,他对着高原冷笑了一声,说道:“听高公子这意思,是觉得在下说的是假话呗?” 高原神色很是淡然,说道:“白公子说笑了,在下并没有说你说的是假话,也没有偏帮谁!只是说了句公道话,觉得你们双方,其实都是一面之词,所以希望大家冷静罢了。” 第二十一章 骂人都不会 小暖之前跟醉仙居要了食盒,将饭菜打包送回了苏府,这会儿刚好回来,踏进了醉仙居的门,一看这里面的情况有些懵,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白一弦看到小暖,微微一笑,说道:“其实要证明孰真孰假,也很容易!” 高原说道:“哦?莫非白公子还有证据不成?” 白一弦一指小暖,说道:“我这婢女,就是那天的当事人!她刚刚才来到醉仙居,并不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大家可以问问她,当天的经过,到底是怎么样的?” 此时有人说道:“不错,我看到这位姑娘,是刚刚进门!” “我也看到了!她刚进门,并不知道这里面发生的事情,所以白公子也没机会跟她串通,询问她是最好不过的了!” 小暖见这么多人看着自己,有些害怕,白一弦安慰道:“小暖,别怕,我问你几句话,你如实回答就可以!” 小暖点了点头,说道:“嗯!” 白一弦指着岑文友和王伦,问道:“这两人,你见过吗?” 小暖看到两人,一下子就回忆起了那天发生的事情,有些惧怕,瑟缩着点点头,说道:“见,见过!” 白一弦问道:“你见到他们两人的那天,发生了什么事?” 小暖说道:“他……他们摸我的手,还说要带我回去,还要让我当他的第八房小妾!”说到这里,小暖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白一弦轻轻说道:“别怕,继续说!” 小暖点点头,说道:“小暖不愿意,是少爷救了小暖,还和他们发生了争执……” 刚说到这里,白一弦就打断道:“我最后,是不是还拿了石头要拍他们!” 小暖点点头,说道:“是的!” 白一弦将小暖拉倒身边,安慰道:“好了没事了!”然后看着众人,说道:“诸位,还用问吗?这回孰是孰非,大家都明白了吧!” 大家都点点头,这位小暖姑娘刚来,但她说的话,和刚才白一弦说的话是一样的!两相对照,那自然是白一弦说的是真话,岑文友说的是假话! 岑文友急了,他忍不住冲上前,来到白一弦和小暖的面前,说道:“你问,你为什么不继续往下问!” 说完之后还恶狠狠地看着小暖,吼道:“你说,事后你们是不是就走了?我跟本就没有说过那些侮辱五莲县学子的话。你说,快说!” 小暖吓得整个人几乎要缩起来,白一弦直接将小暖拉倒自己的身后,看着岑文友,说道:“岑公子,你这是要威胁我的婢女吗? 就算她被你威胁,说了言不由衷的话,你觉得大家会相信吗?还有,你的意思是,后来我们就直接走了?若是我们走了,那你我之间又是如何打的赌? 你莫不是要说,根本没有打赌这回事吧?别忘了,刚才可是你自己主动跳出来说我们之间的赌约的! 怎么,现在真相大白,大家都看清你的真面目了,你又开始想否认了?” 岑文友怒吼道:“本来就没有打赌……” 高原直接心中恨道:“真是废物!” 而厅中众人则说道:“刚才明明是你主动说出你们之间的赌约,现在被揭穿了事情的真相,你又想否认?” “无耻之徒,我们五莲县竟然会有这样的败类!” “他们两人简直就是我们五莲县之耻辱!” “没错,羞与这等败类为伍!” 岑文友都快哭了!这白一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早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刚才打死他也不会跳出来找白一弦的麻烦! 那天其实是三个人,可如今的情况,就算他们现在把那天的第三个人找来,厅中众人也不会相信他们了!百口莫辩啊! 而一边的白一弦伸手掏掏耳朵,心道这些古代书生,骂人都不会,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这能骂的爽吗? 哪像现代啊,现代人骂人都一般以"你M"为圆心,祖宗十八代为半径,下半身为主武器,意银为主技能,360度全方位辐射,干翻你整个族谱! 这骂的多爽! 叶楚走到白一弦身边,看着他,说道:“白兄,真是厉害!” 刚才的情况,岑文友等人一上来就占据了先机,已经调动起了大家的情绪,在那样的情况下,什么辩白都是苍白无力的。 就算说自己是冤枉的,估计也不会有太多人相信,更不会取得现在的效果! 他自问如果是换成自己,也一时之间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为自己验证清白! 可没想到的是,眼前的青年,又一次给了他意外,竟是轻而易举就震慑住了全场,从容的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并趁机将对手打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白一弦笑眯眯的说道:“哪里哪里,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还得依靠大家明辨是非,才没有让坏人得逞!” 叶楚好奇道:“白兄,在下有个疑问,实在好奇,我看白兄应该是很有才气才对,为何你之前的名声,会那么差?哦,我没有别的意思,白兄不要介意,纯粹只是好奇罢了!”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白一弦想了想,正要回答,就听到岑文友的声音响起:“事到如今,这盆脏水,我们也认了! 不过你们骂也骂了,现在,就该是白一弦履行赌约的时候了吧?” 岑文友说完,看了高原一眼,后者没有看他,只是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岑文友见状,重新恶狠狠地看向白一弦,眼中目光似要吃人一般! 白一弦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到了这种时候,这货居然还敢跳出来找自己麻烦?莫非是他自己名声臭了,所以破罐子破摔,也非得把自己名声弄臭不可? 众人知道白一弦肯定对不出来,对方为了五莲县的无数学子才打赌,所以这些人自然想帮白一弦! 厅中有一书生说道:“这样的赌约,如何能作的数?” 岑文友大概真是被人骂的破罐子破摔了,如今也不像刚才那般,反而硬气了起来,梗着脖子就说道:“为何不能作数? 就算是我看不起五莲县学子,白一弦想要出头,这才打了这个赌!但他既然敢出头接了赌约,那自然会想到输了的后果! 难道就因为怕输,所以你们要包庇他,说赌约不算?说话不算,和言而无信之徒有何不同?莫非这就是你们读书人的作风和傲骨吗?” 这……众人有些为难了:不管如何,白一弦和岑文友打赌,这是事实,确实不能红口白牙说不算! 岑文友这次不管别人如何,劝说也好,责问辱骂也罢,就是铁了心,非要白一弦践行赌约不可! 第二十二章 他 众人束手无策之际,此时高原站却出来,说道:“岑兄,虽说人无信不立,但你也明知道白公子不可能对出来对子! 若是输了,还要磕头认错钻胯,这如何能使得?不若就取消这次打赌,如何?” 而他旁边的洛秋居然也开口说道:“这位白公子的行为倒是令人敬佩,只是若是自身没有能力,却一时冲动去接远超自身能力的赌约,实在有些不妥! 虽然此举能为自己博取些许好名声,但却没有想过若是当真输了会有怎样的后果!希望白公子能晋级这次教训,毕竟不是每一次,舆论都会站在你这边帮你压下来的!” 这两人说话似乎都是在为白一弦说话,但两人一唱一和之间,便直接将白一弦定性为,为了扬名,没有实力去装逼,为人冲动,惹下乱子又没能力解决!到最后只能依靠舆论强行压下此事的无信之辈! 三言两语便让白一弦在众人心中升起来的好感给消除了不少! 岑文友一幅迟疑的表情,似乎是被高原劝说动的样子,若是他此时松口,那高原在众人心中的形象便会达到一个更高的层次,而白一弦就是在不算什么了。 就在岑文友装模作样的沉吟了一番,准备松口说取消赌约的时候,白一弦抢先说道:“高公子果然亮节! 虽然你和岑公子是一伙的,不过在下相信,你刚才的那番话,是实实在在的要帮我。哎,想不到高公子身为岑公子的朋友,却能大公无私,不顾你们双方的友情也要帮助我,实在令我觉得敬佩!” 嗯?众人这才想起来,这位高公子刚才确实是和岑文友王伦一起来的,如果没有这层关系,他刚才的话,可能是真的想帮白一弦! 可有了这一层关系,那他刚才话中的意思,可就别具深意了!厅中众人都是读书人,都不是傻子,细细一琢磨,就回过味来了! 高原和洛秋的脸色已经冷了下来,尤其是高原,他和白一弦相识已久,怎么也想不到,这白一弦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么聪明,伶牙俐齿了。 不但看出了他的心思,区区几句话就打断了他的用意! 白一弦说道:“不过这位高公子说的很对,人无信不立!既然我当初答应了赌约,不管是我不忿之下做出的冲动决定也好,还是其他,我总要践行赌约的! 否则的话,在下岂非白读了圣贤书?如此行为,才真真正正的是给我五莲县学子们的脸上抹黑!” “说的好!白公子,就冲你今天这番话,你也值得许某敬佩!” “不错,人无信不立,白公子当真是顶天立地的有信之人!” 有人高声叫好,还有人劝解道:“白公子,我们理解你的一番用心!不过若是打赌输了,那后果可是你不能承受的。” “对啊白公子,你还是考虑清楚,不要冲动啊!” 白一弦义正言辞的说道:“身为一个男儿,总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纵然赌输之后的后果是我不能承受的,但既然我同意了当初的打赌,就一定要说到做到!” 说完之后,白一弦便看着掌柜,说道:“掌柜的,放对联吧!” 高原也没想到自己的几句话不但没有打击到白一弦,反而为他造了势,见白一弦要对联,不由冷笑了一声! 白一弦有几斤几两,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让你现在装模作样,一会儿对不出来,看你怎么办! 掌柜的闻言,有些迟疑的看了看高原,又看了看厅中众人,最后点了点头。几个小伙计跑到了三层,把刚刚才收起来的对联又重新放了下来! 白一弦走到了岑文友的身边,说道:“岑公子,若是我对不上来,自当甘愿认罚!不过若是我能对上来,还望你也能遵守你自己的赌注,跪下磕头,向五莲县所有的学子认错道歉!” 岑文友一脸狰狞之色,恶狠狠地说道:“好!只要你能做到,我岑某人又有何不敢?!”岑文友根本不信白一弦能对出对子! 不仅他不信,这厅中之人,绝大部分人都不相信!岑文友已经决定,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待会儿,他誓必要好好羞辱白一弦,方解自己心头只恨! 白一弦一笑,说道:“掌柜,拿纸笔来!” 还是那个小伙计,飞快的取来笔墨纸砚,放在了刚才的那张长桌子上! 白一弦一边研墨,一边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的对子!四副对子,刚才被洛秋对上来一个,还剩下三幅! 白一弦笔走龙蛇,唰唰唰飞快的将其中一幅对子的下联给写了出来! 搜索引擎里面的这些对子的下联,每一幅都有好几条答案。白一弦原本还想着别暴露自己,要不随便找一个对仗不算太工整,意境也差的多的写出来算了! 这样就算别人惊讶白一弦能对出对联,但那对联不甚工整,说不定他们也会以为是白一弦懵的! 可临下笔的时候,白一弦却又改了主意! 怕个球!来到古代,重新开始,何必畏手畏脚?自己毕竟不是以前那个白一弦,以后别人肯定也能渐渐看出他和之前的不同! 总不能每一次都为了避免别人的怀疑,就一直压制自己吧?那样搞得自己不痛快,何必呢? 索性就放开了,就算他们再怀疑,也断然不会想到这具身体里的灵魂已经换了! 所以,白一弦直接挑了一个完美的答案给写了出来!原本所有人都不相信他能对出对联,可随着他笔落字出,周围众人连上的表情渐渐变了。 所有的同情,担忧,甚至是不屑,冷笑,全部变成了震惊之色!以至于一时之间,大厅之中谁也没有说话,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落针可闻! “这……这不可能,白一弦怎么可能会对出来如此绝妙的下联?”最终还是岑文友先回神过来,不敢置信的嚷嚷了起来! 这一声也惊动了众人,厅中顿时喧哗震天! “秒,太妙了,绝对,绝对啊!” “对句精巧,联意隽永,实在秒级啊!”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想不到这白公子竟有如此之才!” …… 厅中众人大部分的人脸上都挂着不敢置信之色,一遍欣赏着对联,一遍称赞着白一弦! 叶楚在一边看着,脸上露出激赏的表情,心道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草包?能对出如此绝对的人,怎么可能是草包? 那高原和洛秋的脸色非常难看!刚说了白一弦对不上来,转眼人家就对上来一个,这脸真是被打的啪啪响! 尤其是洛秋,这白一弦的出现,可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了过去,他这文远书院才子的名号,被一个人称草包的人给压了下去,这令他十分不悦! 自己输了?岑文友都快要崩溃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白一弦明明是个草包,比自己还要差劲,怎么可能对得出来这对子呢? 岑文友大吼道:“作弊,白一弦一定是作弊了!他有三天的时间准备,他一定是花钱买的下联! 否则就凭他,怎么可能对的上这对联?说他自己能对上来,你们信吗?” 第二十三章 我要告诉我爹 确实不信!厅中有人觉得岑文友说的也有道理!就算白一弦改过自新,可他毕竟还是那个不学无术的草包,不可能短短时间就突然变得才华横溢啊! 白一弦丢下笔,嗤笑一声,说道:“别说我没有买,就算是我买的又如何?当初我们两人打赌,只说了我能不能对上来,可没说不准我去花钱买对! 如今我站在这里,将对子对了出来,不管对子是我对的,还是我买的,只论胜负,不论过程,终究是我赢了。” 白一弦撇撇嘴:老子确实作弊了,那又如何?作弊器就在老子脑子里,反正你也看不见! 岑文友咬着牙,说道:“不算!你刚才也说了,当时我们说的是你将醉仙居的绝对对出来就算你赢! 醉仙居的绝对共有四副,你如今只对上来一幅,又如何能算你赢?除非,你把剩下的也全部对上来!否则,你不算赢,我也不算输!”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这绝对在此日久,都无人能对出来!偶尔能对出一幅,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就连文远书院的洛秋,都只对上来一幅。岑文友让白一弦对四副,简直是强人所难了!不过也怪他们当初打赌的时候没有说清楚啊!哎! 虽然众人都觉得岑文友有些无耻,但也没有办法! 岑文友死死地看着白一弦,希望能看到对方恼羞成怒的表情,可没想到白一弦既不愤怒,也不分辨,只是轻轻一笑,转身拿起笔,说道:“纸来!” 看到他的动作,众人都有些懵!这白一弦要做什么?莫非是要继续对下去?可能对出一幅已是不易,怎么可能将剩下的全部对出? 可正在疑惑间,白一弦已经在纸上挥毫起来! 没多久,又一幅令人惊讶的绝妙对联诞生!就如刚才那一幅一样,对句精妙,意境深远,是不可多得的绝妙对子! 而众人还没震惊完,却发现白一弦又开始笔走龙蛇,唰唰唰几下将最后一幅对联给对了出来! 众人的脸色已经震惊到有些麻木了! 白一弦丢了笔,转身看着已经面无血色的岑文友,笑道:“你还有何话说?”MD,老子今天就非得对到你哭不可! 三幅绝对……岑文友只觉得嗓子有些干,腿都有些软,他努力吞咽了一下口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厅中短暂的震惊之后,骚乱又起:“岑文友,你刚才说白公子的对子是买的!可连他也不知道你会耍赖让他对四副! 他就算是买,最多买一幅,可如今他连剩下的都对出来了,可见这对联不是他买的,根本就是人家自己对出来的,你如今可还有什么话说?” “没错,如果有人能对出来四副对联,早就来醉仙居扬名了,又怎么可能卖给白公子?换了你,你会放弃扬名的机会,将对联卖出吗?” “岑文友,你输了,快点磕头道歉!” “对,没错,你输了,快点履行赌注吧!” “磕头,磕头!” 岑文友吼道:“不算,不算!我没有输!四副对联,他只对出来三幅,另外一幅,是洛秋公子对出,根本不算,我没输,没输!” 岑文友已经有些歇斯底里了!他可以被人骂,但让他当众下跪磕头,他做不到! 白一弦也不说话,转身又拿起笔,众人眼睛一亮,有人忍不住说道:“白公子这是准备将最后一幅对子对出吗?” “可是洛公子已经对出了,我觉得对仗工整,很难再做出比这一幅更好的下联了吧?” “别说话,白公子动笔了!” 众人目光眨也不眨的看着白一弦手中的笔,落下的字!没一会儿,最后一幅对联也给对出! 众人不敢置信的看看白一弦,又看了看面色难看的洛秋! 有人轻声说道:“我怎么觉得,白公子这幅下联,比刚才洛公子的下联,对的还要精巧呢!” “我也这么觉得!” “白公子真是大才啊!短短时间,连对四副绝对!” “亏我们还自命不凡的认为白公子是草包,他要是草包,那我们是什么?” 是啊,他要是草包,那我们岂非是连草包都不如了? 忽而之间,所有人的矛头又全部指向了岑文友:“岑文友,这回你该无话可说了吧!跪下磕头吧!” “对,快跪下!磕头认错!” “跪下!” “磕头吧!” 岑文友愤怒的一甩衣袍,说道:“我不跪,我是什么身份,你们是什么身份?我爹是县丞,你们这帮刁民,贱民,有什么资格让我跪你们? 你们敢惹我,我回去告诉我爹,把你们统统抓起来!” 县丞比县令官小,其负责的是一县治安,就如同现在的公安局的工作一般! 以前这白一弦妥妥的压着岑文友,如今白一弦是白衣,所以以这岑文友的性格,才会处处开始针对白一弦! 自古都是民不与官斗,他们再怎么样,也不敢得罪县丞,听了岑文友的话,虽然心中觉得他非常无耻,但确实都收敛了许多! 白一弦摇摇头,这岑文友实在有些上不得台面!这就跟小孩在外面打架,其中一个打输了,然后哭着说我要回家告诉我爸,让我爸来打你们一样! 岑文友见状,顿时有些得意了起来!可还没等他说几句场面话,自己却不知道怎么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上了! 紧接着,就看到他的身子前倾,脑袋就结结实实的磕在了地上! 这一下磕的可不轻,众人都听到了响亮的‘咚’的一声! 众人心中好奇,这岑文友想通了?觉得自己很无耻,所以自觉履行赌约了?光听那一声都觉得疼,这磕的也太实在了吧? 白一弦也吓了一跳,他可不信岑文友会自觉的乖乖磕头。可左右看看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岑文友明明就是自己磕下去的啊? 卧槽?灵异事件?白一弦不由腹诽起来! 等岑文友气急败坏的抬起头的时候,众人都看到了他的额头淤青了一块!“谁?谁暗算我?有本事站出来!” 自然不会有人站出来,岑文友左右看看,气急败坏之下,丢下一句话:“你们给我等着!”然后便无颜待在这里,直接冲出了醉仙居! 白一弦目送岑文友离开,这个亏,岑文友只能咽下去了!法不责众,再说众人也没什么错,他爹就算是县丞,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抓这么多学子! 一旦事情闹大,区区一个县丞罢了,他爹也得吃不了兜着走!岑文友若是执意闹起来,那他就是坑爹了! 白一弦的目光看向王伦,这胖子吓了一跳,他比岑文友可怂多了,刚才也一直都是岑文友冒头,他丝毫没敢说话,生怕引起众怒,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的身上! 现在眼看白一弦看过来,这胖子哆嗦了一下,缩了缩脖子,想要躲起来!奈何体型巨大,哪都藏不了! 白一弦也懒得跟他计较了!见白一弦没打算理会自己,那胖子顿时松了一口气! 第二十四章 字数少了点 高原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恢复成以前那温文尔雅的模样,看着白一弦,微微笑道:“想不到白公子竟然深藏不露,以前可真是没看出来呢。 白公子今天,可真是一鸣惊人了!” 白一弦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高公子真是说笑了!若说才气,哪有高公子和你身边的洛公子厉害啊!” 众人刚说了白一弦对的下联比洛秋的要好,而且洛秋才对一幅,白一弦还是连对四副,他如今便这样说,可等于打了洛秋的脸! 而高原还不如洛秋,洛秋都不如白一弦,他又何德何能?高原也觉得自己这脸上火辣辣的疼! 白一弦这家伙,就是故意这么说的,他是在报复刚才这两人的落井下石! 高原和洛秋的脸色已经彻底阴沉了下来,尤其是洛秋,他堂堂文远学院的才子竟然输给了一个不学无术的草包! 当然,能进文远学院,可不只是对对子厉害才行!还需要诗词歌赋,经义策论等等,如若不然,文远学院也不会那么有名了! 但在现在这个情况下,大家可不会想到这一点,他们只看到白一弦胜过了洛秋。 所以人家只会觉得,文远学院的才子,对对子竟然还对不过一个公认的草包!当然,现在这个草包已经不是草包了! 可如今的情况,就算他们心中再愤怒,也不能走!走了就是没有风度,见不得别人才学比他好! 本来被一个草包无形之中给比下去就已经够郁闷的了,他们可不想再落得一个没有容人之度的名声! 因此,两人只能硬生生的杵在原地,同时心中将跑了的岑文友骂了不知多少遍! 如果不是他一再的让白一弦对对子,对方也不至于会对出来四副绝对啊! 醉仙居的掌柜可是高兴的很,在将四副对联展示了一番之后,急忙指挥着店铺伙计将对联挂出来! 尤其是洛秋和白一弦都对过的那副,更是挂在了显眼处!别的不说,就是文远书院的才子,与以前声名狼藉的草包这个名头,就已经够唬人的了! 等事情传开之后,自然会有大量的人前来参观,到时候,他醉仙居的生意就能更上一层楼! 可这掌柜的开心的同时又有些忧虑!因为四副绝对已经被白一弦对完了,等今天这件事情的热度一下去,他这醉仙居,可连个镇场子的对子都没有! 而普通对子好得,绝对可不好出,这让他一时之间,去哪里找来绝对镇场子呢? 掌柜的看了看洛秋,又看了看白一弦,便将注意打在了这两人的身上! 只见掌柜的先走到洛秋的身边,低声跟他说了几句话,洛秋略微沉吟了一下,便点了点头同意了下来:掌柜的报酬到是其次,若是他能出一绝妙上联,那他的名声也能回来少许! 稍后,那掌柜的同样走到了白一弦的身边,也说了几句话,白一弦一怔:“让我写个上联?” 掌柜的点点头,说道:“是啊,白公子,我这的镇店楹联都被你对上了,以后没有拿的出手的楹联可不行! 当然,让白公子写上联也不是白写的,只要白公子能写出像是那四副一样等级的上联,厅中众人对不出的话,本店会给白公子十两银子的报酬!” 说道最后又补充了一句:“一幅十两!” 十两?一个四口小康之家一年的用度!一幅上联,几个字罢了,能得到十两银子,确实不错! 白一弦本着不赚白不赚的心思,也点头同意了下来,直接说道:“拿纸笔来!” 那掌柜的一呆:“白公子,不需要多考虑一下吗?” 他才刚提了要求,这白一弦就要拿笔来,就算只是个对联,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吧? 掌柜的强调道:“白公子,我要的是绝对,可不是普通的对子!” 白一弦点点头,说道:“我知道!”自己根本不需要准备,就算不用搜索引擎,身为现代人,那些千古流传下来的绝对也能张口就来几个! 那掌柜的有些忧虑,但还是让小二去取了纸笔,重新放在了桌子上! 那边的洛秋一惊,这掌柜的找白一弦做什么,他是心知肚明的。可自己尚且需要多番思虑一下,这白一弦竟然张口就来了?什么时候,这楹联也是这么容易的了? 不只是洛秋,就是厅中众人也明白过来,有些好奇加期待的看着白一弦! 白一弦再次来到那长桌前,拿起笔便落了下来! “烟锁池塘柳!”有人高声念了出来! 这对子暗含金木水火土五行,初看觉得简单,但实际上微一思索,便能看出这对子的不凡了! 一看到这上联,在场众人便苦苦思索了起来,但想来想去,也想不到合适的下联! 就连那洛秋,暗含了比较的心思,刚才被白一弦胜过,想着一会儿白一弦写出的上联,自己只要对出,就能扳回一城。 可谁知道,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他居然对不上来!这让他觉得又羞又赧! 而一直安静的站在一边,久未说话的叶楚也是同样如此,同时他心中越觉吃惊!他平时也自忖文采惊人,可今天,他居然一而再的受到了打击! 众人这回倒是没有大声夸赞,因为几乎所有人脑子里都在飞快的思索着这对子的下联到底该如何对! 白一弦写完之后看了看众人的表情,心中暗笑,这对子,几千年来也就对上那么几个而已,你们能对上才怪了! 忽又想起掌柜的说一幅十两,已经写了一幅,索性多赚一点也好,便又喝道:“再拿纸来!” 众人正在思索,闻言吓了一跳:再拿纸来?这是啥意思?还要继续写?尼玛,别人想一个对子还要思索良久,你这眨眼之间,就想出来这么多?那可是绝对啊! 那店小二急忙又铺了一张纸,白一弦继续唰唰唰几下,第二幅上联写出! “烟沿艳檐烟燕眼!”这是七个谐音字,众人转眼又被这句给吸引住了!结果却是越看越心惊,这一幅,他们也对不上来! 可还没来得及震惊,便听那白一弦说道:“字数少点,这么几个字,赚掌柜你二十两银子我也心虚,那便再给你来幅长的吧!” 还来?众人都要哭了,尼玛,别人想个绝对那么难,有才华的尚且得需要数年,甚至机缘巧合之下才能偶得佳句,你这张口就来,还TM嫌字数少! 那掌柜的也不心疼十两银子,闻言喜滋滋的指挥店小二急忙铺纸! 白一弦略想了下,便又开始笔走龙蛇! 第二十五章 英雄救美 洛秋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掌柜求他的绝对,他还没想出来!而白一弦的绝对,他又对不上来!他想走,却又想看看,这白一弦到底还能写出什么样的上联! 就他前面这两幅,就是他们文远书院排名前几的那极为也作不出来吧!况且这白一弦只是呼吸之间便想了出来! 难道他和对方,当真差的这么远吗?可若是对方这么有才,为什么五莲县的书生学子以前会认为他是草包呢? 叶楚在一边站着,他是要去杭州游玩顺便办事的,只是路过五莲县罢了,偶然遇到白一弦,心生好奇,这才请客并邀其同游! 可是白一弦拒绝了,以他的傲气,自然也不会上赶着贴上来。原本想着游玩了杭州办完了事就直接回家的,可如今看来,他对白一弦的兴趣是越来越大了! 才子他见过不少,可像白一弦这样的,还真是少见! “上钩为老,下钩为考,老考童生,童生考到老!” 三幅绝对,张口就来,前后不过几分钟,甚至看上去连考虑都没考虑!而满厅学子,无一能对的上来! 白一弦放下笔,看了看满厅已经被震惊到麻木的众人,心道有些不妙,似乎有些装逼过头了! 于是便说道:“也罢,今天就先写三幅吧!掌柜的,你就挂在这。什么时候这三幅都被人对上来了,什么时候你来找我,我再给你写几幅!” 众人已经麻木到无语了,白一弦的口气很大,但现在谁也不敢说什么! 那掌柜的喜出望外,急忙说道:“哎,哎,成,白公子,您放心,到时候报酬一定让您满意!” 白一弦心说:我也就是小装了个比,就这三幅挂在这,估计你没有机会找我写了! 那掌柜的急忙逃出来三十两银子,双手递给了白一弦,白一弦刚要接,突然想起来叶楚那货的做派,于是又缩回了手! 只是看了看小暖,好在小暖这丫头也是曾经看过叶楚的做派的,刚开始懵逼了一下之后,很快便通透了! 小丫头一脸兴奋的上前接过了三十两银子,小脸蛋红扑扑的煞是好看!这是激动的:今天少爷好厉害呢,不但会写字,还会对对子。 他们都在夸少爷,而且少爷对的对子,他们都答不上来! 白一弦眼睛在厅中搜索了一下,发现那高原和洛秋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他也没在意,只要这两人以后不要不长眼的惹到他,他也懒得搭理他们! 他走到叶楚身边,说道:“叶兄,我们走吧!” 叶楚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两人走出了醉仙居! 不等白一弦说话,叶楚便说道:“白兄,今日能与白兄相识,实在有幸。相逢即是有缘,更何况在下与白兄一见如故,本想把臂同游,奈何白兄却有事在身! 而在下亦有长辈交托的任务不得不完成,所以需尽早赶往杭州。即是如此,只能无奈与白兄告别了!” 白一弦笑道:“即是有缘,下次也是一样!等叶兄再来五莲县,白某定与叶兄把臂同游一番!” 叶楚笑道:“如此甚好,白兄告辞,后会有期!” 白一弦说道:“后会有期,叶兄保重!” 说完之后,叶楚便带着随从直接往城门的方向而去,白一弦也带着小暖往苏府的方向走去! 小暖兴奋的看着白一弦,说道:“少爷,你怎么这么厉害呀!少爷那么厉害,为什么他们以前都说少爷不学无术,什么都不会不懂呢?” 白一弦大摇大摆的走着,再次骚包的将手中折扇打开摇晃着,说道:“那是因为少爷以前低调!小暖,今儿少爷赚了好多银子,你想要什么,少爷买给你!” 小暖笑道:“小暖什么都不要,只要跟在少爷身边就满足了!” “让开,让开,都让开!驾!”两人正一边说话一边往苏府走,冷不丁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大吼! 回头看去,却看到原来是有人在当街纵马!闹市之中居然不减速,所过之处所有人都急忙避让,就这样,都不知道撞翻了多少小摊! 虽然没有发生什么踩踏事件,但这人过去之后,整条街道也是鸡飞狗跳,一片狼藉。 白一弦也急忙拉着小暖退后了几步,省的遭受无妄之灾。 退完之后刚站定,那马已经到了跟前,从白一弦他们的前面跑过!而就在这时,前面的一人似乎是受到了惊讶,连连又退了几步,却不小心脚下一绊,就直挺挺的往后倒来! 他的身后正站着白一弦,若是白一弦躲开了,那这脚下可都是青石地板,磕到后脑勺可不是闹着玩的。 白一弦急忙将其接住,那人就倒在了白一弦的怀里! 这一幕,跟电视上的一幕非常像,女主跌倒,男主上前接住女主,女主顺势倒在男主怀里,然后两人就对眼儿了。 总得站在大街上,互相看上那么好几分钟才算完,然后两人浑身一激灵,这才触电似地松开。 然后男的就问:“你没事吧!” 女的说:“没事,多谢公子相救!奴家无以为报……” 就开始顺理成章的发生一系列的爱情故事! 当然,如果是救命之恩,这里面还有一个套路,如果男的比较帅,女的就说,多谢公子相救,奴家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如果男的不好看,那就奴家无以为报,唯有来世做牛做马报答公子! 由此可见,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是要看颜值的! 说实在的,这一幕,白一弦也想过!想想一个古代的小美女跌倒,自己英雄救美,美人儿跌在自己怀里,那副含羞带怯不胜娇羞的模样,白一弦就觉得浑身舒爽! 想不到这一幕,就在现在,居然还真的发生了!不过可惜的是,这跌倒在白一弦怀里的人,不是个美女! 不但不是个美女,甚至他就不是个女的!不但是个男的,而且还是个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乞丐! 不仅身上脏兮兮,就是那脸都不知道多少天没洗了!浑身上下,唯有一双眼睛还算明亮! 那乞丐赖在白一弦的怀里望着他,久久不语,白一弦一翻白眼儿:你一男的,不赶紧起来,你跟我对什么眼呀? 白一弦没好气的将乞丐扶正,然后松开手。这才发现,这乞丐应该很小,因为个头不高,身体也极为的瘦弱! 那乞丐这才回神,吓了一跳,自己浑身脏兮兮,别给人弄脏了衣服,这些有钱人,个个都不好惹。 乞丐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白一弦见他年纪小,自然不会和他计较,便说道:“没事,下次注意点。这要是摔倒了,磕伤了可就糟了!” 说完之后,白一弦就带着小暖走了!那乞丐似乎是没想到白一弦会说这番话,以往如果蹭到别人一下,都会被大声呵斥的! 小乞丐不由愣了一下,再一回神,白一弦两人已经走远了! 第二十六章 被偷了 白一弦带着小暖回到苏家,进了房间之后,美滋滋的就往怀中掏去!今天可是赚了,出去一趟,赚了一百三十两银子。 以后要是这么天天来这么一出,那岂不是发了么! 白一弦正美滋滋的想着,突然脸色就一僵,急忙浑身上下胡乱摸起来,最后连整个外衣头脱了。 小暖看到白一弦的脸色很难看,不由问道:“少爷,你怎么了?” 白一弦手里拿着外衣,一下丢到了桌子上,说道:“少爷的银票没了!” 小暖心中一惊:银票没了?那可是一百两啊!她十年都赚不到那么多!急忙说道:“少爷你快找找。” 白一弦摆弄了一下脱下来的外衣,说道:“找不到了!” 小暖心疼的要命,说道:“是掉了,还是被人偷了?” 白一弦也在琢磨,掉了的可能性不大,至于被偷……从拿到银票开始,这一路上,虽然发生的事情比较多! 尤其是在醉仙居的时候,大厅里虽然混乱,但却谁都没有近得他的身,所以也不太可能是在那被偷的! 后来回家路上……小乞丐? 白一弦一下子就通透了,要说这一路上和谁近身接触过,那么也就是那个小乞丐了! 现在想想,一切确实很蹊跷!那马匹过来是偶然,但那小乞丐一副受惊吓的样子后退,然后跌倒,并好巧不巧的跌到白一弦怀里,这就有些太奇怪了! 那小乞丐的前面还有人,马匹冲过来的时候他已经退到了路边,就算惊吓,也应该是站在他前面的人惊吓。有人给他挡着,你惊吓个毛线? 想明白了这一切,白一弦几乎可以百分之九十的确认,那银票就是被那小乞丐给偷走了! 想必是他早就盯上了白一弦,想找机会下手,正好那马匹过来,这才给了他机会! 他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娘希匹,直娘贼,老子好心好意救你,你竟然趁机对老子下手,偷老子的银票! 要说不心疼也是不可能的!那可是一百两,而且还是他来到这里之后依靠自己赚的第一笔钱,就这么被偷了! 白一弦恨得牙痒痒:“别让老子逮着你!” 小暖问道:“少爷,你已经知道是谁偷了你的银票吗?” 白一弦说道:“嗯,**不离十!” 小暖说道:“那少爷,我们快去报官吧,让官爷把他抓起来,然后把少爷的银子找回来!” 白一弦摆摆手,小乞丐偷他银子的时候,他完全没有察觉!说明这家伙很熟练,是个惯偷! 这样的人,自有其销赃的一套办法,不会让官府查出来!除非当时抓了现行,否则事后去找,他们不会承认的! 小暖哭丧着脸,说道:“那少爷的银子就那么丢了啊!” 白一弦说道:“放心吧,少爷的银子,不是那么好拿的!等少爷下次遇到他,定给他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 白一弦决定,从明天开始,就去乞丐比较多的地方转转,非得把那小乞丐给揪出来不可! 小暖哭丧着脸,说道:“少爷,那可是一百两银子!一个小乞丐一下得到那么多银子,说不定就不做乞丐,早就离开五莲县了呢!” 白一弦一想也是,随后烦躁的摆摆手,说道:“先转转再说!” 小暖将自己收起来的三十两银子拿出来交给了白一弦!白一弦没接,说道:“你收着吧,天天出去逛街也需要花银子!” 其实如果不买什么贵重物品,苏止溪每个月让账房支取给他的几两散碎银子就已经很够了! 小暖怕随身带着三十两,万一也被偷了就糟了,于是便小心翼翼的将三十两银子藏了起来,想着等以后少爷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 第二天一早吃过饭,还不等白一弦出府去寻找乞丐,苏胖子就已经差人将白一弦喊了过去! 白一弦来到偏厅,发现不只是苏胖子在,苏止溪也在! 白一弦拱手微微弯腰行了个礼:“一弦见过苏伯父,见过苏小姐!” 白一弦心中好奇,这一段时间苏奎一直忙着带苏止溪熟悉生意,两人忙的很,半个多月都没见到他们人! 据说每天一大早就走,晚上掌灯时分才回。今天也不知道和是因为何事将他喊来! 苏胖子微微一笑,说道:“一弦,坐,跟伯父不用那么客气,以后这就是自己的家!” “多谢伯父!”白一弦很是客气!在商场上打过滚的他很明白人家客气归客气,有时候是不能当真的! 苏奎明显对白一弦的表现很满意,这小子的表现,比以前的时候可真是强了太多了! 苏奎说道:“一弦啊,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那些奴才们,照顾的你可还仔细?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白一弦笑道:“多谢苏伯父关心,我在这里住的很好,下面的人对我照顾的也很好!一弦没有不满意的地方!” 听到这回答,苏奎越发的满意起来,说道:“那就好!这是自己家,那些奴才若是敢造次,你尽管处置,谁要不服,你告诉伯父!” 白一弦点点头,又问道:“不知伯父今天招一弦前来,有何吩咐?” 苏奎说道:“一弦啊,你今年的年龄,是十七了吧!止溪的年纪也已经马上要满十六了!你们两人都不小了,也该成婚了!” 燕朝律法,男女年满十四便可结婚,苏止溪如今还差小半年就要十六了,女子一旦到了十七还不结婚的话,就算的上老姑娘了! 苏止溪没有说话,白一弦说道:“一切但凭伯父做主!” 苏奎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好,好孩子!这几天虽然忙,但伯父一直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还有不到十天,便是止溪母亲的忌日,伯父想着你能陪止溪回去一趟祭奠一下她娘,让止溪告诉她娘,女儿大了,要成亲了!顺便也让止溪的娘见见你! 等你们回来,我就去找个大师请期,算个黄道吉日给你们完婚!” 白一弦说道:“一切任凭伯父做主,不知什么时候动身?” 苏奎说道:“这两天准备准备,后日一早你们就动身!路程大约三天左右,早点动身,时间也宽裕一些!” 白一弦说道:“是!”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这期间,苏止溪一直没有插话,只是一直用一种微微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白一弦! 最后苏奎说道:“好了,今天只是提前通知你一下,让你做好准备,店里生意还忙,伯父就和止溪先去店里了。”说完便带着苏止溪离开了! 白一弦目送两人离去,心中有些奇怪,今天苏奎的表现还算正常!只是那位苏止溪苏小姐,一直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也不说话,莫非她是发现了什么? 也不可能啊,这来了之后一直没和她怎么接触,她能发现什么呢? 想了半天想不通,最后白一弦晃晃脑袋,心道算了,就算发现自己和以前大不相同,她也不会猜到两者其实不是一个人的! 想通了这一点后,白一弦就带着小暖晃出了苏府!昨天吃了那么大一亏,怎么也得找补回来,所以他今天要去路上逛逛,看看能不能找找那小乞丐! 第二十七章 被人摆了一道 历朝历代以来,即使是最强盛的朝代,也会存在乞丐!这些存在于每个城市之中,就连京城都不例外! 若说五莲县乞丐聚集最多的地方,便是在城北! 与其无头苍蝇一般的四处寻找,不如就去他们的聚集地,说不定守株待兔之下还能碰到! 在距离主干道有两三条街的一条巷子里,到处都三三两两的聚集着一些乞丐! 从白一弦走进去之后,这些乞丐的注意力便放在了他的身上。白一弦原以为他们会围过来乞讨,可谁知这些人看到他之后依然没动,只是在那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天色还早,天气还算是凉快些,并没有中午那么热! 白一弦走进去之后,慢慢的观察着,四处搜寻那小巧的身影! 一名老年乞丐看着白一弦,问道:“找谁?” 白一弦看了看那老乞丐,想了想,走了过去,蹲在他的面前,先递给了对方几枚铜板,然后这才问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大约十三四,或者十五六岁,这么高,很瘦弱的的一个小乞丐?” 白一弦一边描述,一边比划了一下。那老乞丐说道:“这么大年纪的年轻乞丐到是不少,个个都挺瘦弱,不知道你要找哪个?” 白一弦皱皱眉,想了下,说道:“那小乞丐的眼睛很明亮。” 老乞丐思索了一会儿:“眼睛很明亮?” 白一弦一边点点头,一边下意识的往四周看去,突然眼睛一亮,发现了一个小乞丐的身影! 那小乞丐正背对着他往里走去,看那背影,和昨天的小乞丐到是有七八分相似! 白一弦也不等老乞丐回答了,一下站起来,就往那小乞丐那奔去。那小乞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尚且在那慢悠悠的走路! 可没想到等白一弦快追上他的时候,那小乞丐似乎是察觉了,微微回头看了一下,像是吓了一跳,急忙加快了速度! 白一弦并没有看清对方的脸,但看到他的表现就明白,这是认出了他,然后心虚想逃啊! 白一弦一下就确定了,飞快的追上去,一把就抓住了对方的胳膊,口中说道:“可算逮着你了,敢偷本少爷的银子,好大的胆子,快把我银票还来!” 原本以为那小乞丐会挣扎,或者会求饶,可没想到,对方居然丝毫没有挣扎,反而一下反抓住了白一弦! 白一弦愣了一下,这时就看到那小乞丐转过身来,面带得意的看着他! 白一弦立即发现,自己抓错人了,对方不是昨天那小乞丐,眼前的这个,虽然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脸上也脏的像个小花猫,但明显是个小姑娘。 白一弦皱皱眉,想要松手,可对方死死地反抓着他,根本不松手,白一弦一时没搞明白她想干什么! 那小姑娘看着白一弦,眼睛里露出一丝皎洁之色,突然扑通一声就给他跪下了! 白一弦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看那小姑娘脸色已经换成了一副惊慌悲切的模样,大声哭喊起来:“我不跟你走,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还小,我很丑的,求求你,放了我吧,呜呜呜……” 白一弦哪还能不明白,他这是被人摆了一道。 小暖也吓了一跳,急忙摆摆手,说道:“你别怕,我们认错人了,少爷不是坏人,是好人来的!” 这小姑娘根本不理会小暖,哭的很惨,很快,周围便投过来不少不善的目光,有几个乞丐站起身来,手里拿着的棍子在地上点了点。 那意思是如果白一弦不放开那小姑娘,执意要把人带走的话,那就不要怪他们不客气! 小暖看着周围不善的目光,脸色有些白,有些害怕,小声道:“少爷……” 白一弦恨恨的瞪了那小姑娘一眼,对方向他投来一个得意的眼神,白一弦甩开了她的手,对小暖说道:“我们走吧!” 跟这些人也解释不通,再不走估计就会挨揍了,白一弦可没有被围殴的嗜好! 一路在一群乞丐警惕不善的目光之中走出来,白一弦还好一点,小暖吓得腿都快软了! 走出巷子的那一刻,小暖才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看,说道:“少爷,那小姑娘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我们只是认错了人,又不认识她,也没有得罪她,她为什么说那样的话呀?” 白一弦心情很郁闷,这个亏可吃大了!NN的,谁说古人都比较单纯的来着?他还没吃过这样的亏呢,这事儿不算完! 白一弦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天这个小姑娘,和昨天那个偷我银子的小乞丐是一伙的! 她见我在打听昨天那小乞丐,所以才故意这么做,利用周围的乞丐把我撵出来,让我打听不下去!” 小暖觉得少爷说的很有道理,这才恍然,说道:“原来是这样,他们也太坏了,偷了少爷的东西,竟然还诬陷少爷要抓她!那少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呀?” 白一弦说道:“他们刚才得做法,证明昨天那小乞丐没有离开五莲县,否则根本不用怕我打听! 那条巷子是回不去了,只要那小子没离开五莲县,总有一天能让我逮着他!” 两主仆一边说话,一边远离了刚才那条巷子! 而刚才诬陷白一弦的那小姑娘看他们离开之后,也很快离开了原地。一路兜兜转转,时不时的回头看看,似乎是生怕被人跟踪了! 又绕了一大圈之后,这才来到一处看上去非常破旧的房子前走了进去! 里面还有一个人在,看到那小姑娘进来,笑道:“你回来了,怎么样,银子都分下去了?” 那小姑娘点点头,说道:“我办事,你放心,都分下去了!不过,我回来的时候,遇到了两个人,你猜是谁?” “不知道,是谁啊?” “就是你昨天偷的那个人……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他们在东二巷里打听你的下落!” 原来这房子里面的那个人,就是昨天的那个小乞丐,他和这小姑娘果然是一伙的! 那小乞丐很吃惊,问道:“竟然这么快就找到这里了?想不到他还有点本事嘛!那他们现在在哪里?” 小姑娘说道:“被我打发了!”说完,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那小乞丐咯咯笑道:“算他倒霉,昨天遇到我,今天又遇到你!哼,到了我手里的东西,岂有还回去的道理? 就算他们找过来了,我只要不承认,他也拿我没办法!” 那小姑娘无奈的摇摇头,说道:“那个人,已经离开五莲县了!我们也该离开这里了!” 小乞丐点点头,说道:“好吧,如果不是有正事,我就在这多待一段日子,和那小子多玩几天了!竟然还敢找来,真是有些意思!” 左右也没什么需要收拾的,两人很快便离开了房子,直接出了城,不知所踪了! 第二十八章 什么动静 白一弦带着小暖逛了一天,一无所获。第二天一早,吃过饭便接着上街闲逛,顺便逮人! 只是他们不知道,那两个小乞丐昨天就已经直接离开了五莲县,他又如何能逮的住人?他这亏是注定了吃定了! “白公子……在下王青,久闻白公子盛名……” 不过今天上街,虽然没有遇到那两个小乞丐,但却意外发现,有很多书生模样的人看到他之后,都会很客气的跟他打个招呼,并闲谈一二! 刚才这个王青,已经是今天的第四个人了!以前上街的时候可没有这个待遇,遇到的那些人不对他目露鄙视就算是不错了! 白一弦略一琢磨,想必是他前天在醉仙居的表现被人传了出去了! 白一弦以前可是大名鼎鼎,很多人都认识他。也知道他不学无术,所以很多人并不相信这些传闻! 但其中也有一部分在去醉仙居求证之后,将信将疑了起来!毕竟不是自己亲眼所见,加之白一弦草包了十多年,因此,就算看到了那几幅对子,很多人还是不信! 有一些人在看到白一弦之后,依然不屑。有些人则持着怀疑的态度,不过依然对他敬而远之。 还有一些人,如王青这样的,干脆直接上前搭讪打探一下,企图从白一弦的表现之中窥得一二! 白一弦好容易打发了王青,也没了逛街的兴致,便决定返回苏家! 谁知他刚离开原地,便有一人从旁边的一个小摊之前转过身来,有些惊讶的看着白一弦的背影! 这人正是苏止溪的贴身婢女冬晴!她太了解白一弦以前是什么德行了,因此她也非常知道,以前的五莲县百姓,加上这些书生学子,见到白一弦之后是个什么态度! 她还从未见过有人对白一弦这么客气呢! 这跟以前白一弦是知县公子时候,别人巴结他的时候不同,现在的白一弦,没什么好让人巴结的,为何刚刚那书生,对白一弦还这么客气? 真是奇怪!冬晴摇摇头,想起自家小姐让自己办的事情,便将此事暂时抛诸了脑后,先去办事去了! 一直忙到了掌灯时分,苏止溪才疲惫的跟着苏奎回府,冬晴急忙去张罗晚饭端回了房间! 苏止溪说道:“你今天也累了一天,坐下一起吃吧!”听到小姐吩咐,冬晴便坐了下来!她和苏止溪一起长大,名义上是主仆,情分上更似姐妹,以前的时候就经常一起吃饭! 吃完了饭,冬晴一边收拾,一边絮絮叨叨的跟苏止溪说着今天她让自己办的事情,苏止溪在一边听着,时不时的插话询问几句,对于冬晴的办事能力很是满意! 说完了这些,冬晴便又说道:“小姐,明天回乡祭奠夫人,东西已经准备齐全了,这是清单,您看还需要再拿些什么吗?” 苏止溪摇摇头,说道:“不必看了,这几年都是你在张罗,我很放心!” 说完之后似乎是又想起来什么,问道:“白一弦那边,不知道准备的怎么样了!算了,其实他也不需要准备什么,你帮他准备几套换洗衣服就可以了!” 冬晴点头笑道:“小姐放心,已经准备好了!”说完之后想到今天在街上见到的情形,便又说道:“小姐,我今天还在街上遇到白少爷了!” 冬晴随后就将今天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又奇怪道:“说来也怪,这白少爷明明很不被人待见…… 以前的时候吧,他是知县大老爷的公子,很多人巴结着他,对他很客气,那还说的过去! 可他现在,什么都不是,那为什么还有人对他那么客气啊?” 苏止溪想了想,说道:“大约是他的朋友吧!他以前就算再混,也总该有几个朋友!” 冬晴想不明白,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小姐说的,也有些道理!” 苏止溪想了想,重新穿上一件外衣,说道:“冬晴,陪我去看看白一弦现在在做什么,明天一早要上路,提醒他明天不要迟了!” “是,小姐!”冬晴要去掌灯挑着,苏止溪说道:“不必掌灯了,去去就回!”冬晴略一琢磨,知道这小姐大约是不愿被人看到,点了点头,便跟随小姐出了屋! 白一弦这里晚上吃过了饭,想到明天就要陪苏止溪一道回乡祭奠,原本想早点睡,可太早了实在睡不着! 到了晚上戍时,也就现代时间差不多八点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白一弦莫名有些烦躁,便对小暖说道:“我出去走走!”小暖这小丫头很是合格,想着虽是初夏,但晚上依然有些凉,便急忙取了一件外袍,手提着一盏灯笼就跟着出去了! 白一弦出了院门,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这古代有一个好处还是很不错的,那就是空气比较新鲜! 一回头看到小暖追出来,白一弦说道:“小暖,你先回去休息吧,少爷转转就自己回去了!” 小暖笑道:“少爷说哪里话,哪有主子还没休息,奴婢就先休息的!我不困,我陪着少爷转转吧!” 白一弦也没纠结,只是笑了笑,就默许了小暖跟着,只是说道:“不必掌灯了,月色不错,能看得见!” 小暖似是知道少爷心情不好,默默的吹灭了灯笼放下,只是跟在后面给白一弦走,也不说话打扰。 在白一弦和小暖刚出小院落,去园子里闲逛没多久,苏止溪和冬晴便来到白一弦的住处! 冬晴发现院门似乎是关着,上前几步查看了一番,回头说道:“小姐,他们好像不在!” 苏止溪一愣,说道:“不在?这么晚了,他们能去哪?” 冬晴说道:“今天婢子回来的时候曾问过门房,白少爷下午就回来了,没有再出去,现在不在房间,想来是去园子里闲逛了,小姐您看,我们是在这里等等,还是去找找?” 苏止溪说道:“去园子里看看吧!若是不在,我们就自己逛一会儿!” 冬晴问道:“那还需要婢子去找盏灯笼吗?” 苏止溪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不必了,月光还不错,走吧!” 只是一路行来,都没有发现白一弦的影子。眼看天色不早,想着明天还要早起,睡得太迟起晚了就不好了! 于是苏止溪便说道:“冬晴,我们回吧。等明天一早,你派人去喊一下他,不要让他迟了就好了!” 冬晴应道:“是,小姐!” 其实白一弦此时也和小暖在这个园子里,而且双方就相隔了一片低矮的花束从而已! 那片花束从就跟现代的路边冬青一般,白一弦和小暖坐在另一边,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所以他们谁也没看到谁! 小暖的脸色有些白,看了看白一弦,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本来不想打扰白一弦,奈何却忍不住心中的惧怕,看着白一弦小小声的问道:“少爷,你刚才有没有听到有什么动静啊?” 白一弦正在想心事,自然没有注意周围,闻言低头看了看小暖,发现这小丫头脸色有些苍白,一副惧怕的样子看着周围,也压低了声音小小声说道:“什么动静?” 第二十九章 采花大盗 小暖声音更小,说道:“我刚才,好像听到这园子里有人说话!可我又看不到周围有人!少爷,不会是有……那个吧?” 白一弦伸手揉了揉小暖的头,轻轻的说道:“有少爷在这,你怕什么?咦?” 白一弦也怔了一下,他刚才似乎当真听到了一点异响,似乎是有人踢中了一块小石子,小石子滚动的声音! 小暖显然也听到了,脸上又白了几分! 白一弦又轻轻抬手揉了揉小暖的头,安抚了一下,说道:“说不定是苏家别的人呢,别怕!”自己却站了起来,向着周围查看! 小暖很喜欢被白一弦揉脑袋的动作,似乎像是被一个大哥哥宠溺一般,见白一弦站起来,她也跟着站起来,两人都看到,在隔着这片花丛不远处的一处阴影里,似乎有两个白影在晃动! 由于是晚上,苏止溪和冬晴所行的一路都是阴影,加上两人穿的又是白衣,乍一看上去,还真像是两只鬼影! 小暖吓了一跳,声音都有些颤抖,结巴着说道:“少……少爷,你看到了没有?” 白一弦点点头,说道:“不要怕,应该是人!” 小暖现在对白一弦很是信任,闻言不由说道:“人?这么晚了,谁会来园子里啊?” 恰逢白一弦银票被偷,这几天一直在找那偷银子的小贼,小暖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上面,说道:“少爷,该不会是贼吧? 你看,天色都这么晚了,就算苏府有人睡不着来逛园子,也该打一盏灯笼吧?” 白一弦这两天也被小贼充斥了脑袋,闻言说道:“鬼鬼祟祟,又不掌灯,说不定还真是!” 小暖有些害怕,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白一弦看了看那两个人影去的方向,发现那边正是通往苏止溪住的地方,心中不仅有些担忧,担心偷东西倒不要紧,万一误伤了苏小姐就不好了! 于是便对小暖说道:“别怕,在自己家怕什么?你在这等着,我过去看看!” 要么说白一弦还是现代人的思维呢,如果换成苏止溪或者是苏胖子等人,一旦发现有异常,早就高喊来人了,绝对不会以身犯险自己跑过去看的! 白一弦蹑手蹑脚的往那边过去,小暖在后面,心里想着自己是奴婢,要保护主子,怎么能让主子犯险?于是便也跟在了后面! 来到花丛的尽头,白一弦悄悄伸头看了看,发现那两个人影正好也转弯,只要绕过花丛,白一弦就会暴露在两人的面前! 哼,果然是去苏小姐的住处,莫非是采花大盗?白一弦以前看过的电视剧瞬间闪过脑海! 决不能让这两个采花大盗伤害了苏止溪,那可是自己未来的老婆!眼看两人已经走了过来,白一弦来不及多想,趁他们不注意,一个飞身就扑了上去,瞬间将其中一个扑倒在地! “啊……” “啊……” 两声尖叫响起,一个是被他扑倒的人发出来的,一个是旁边的另一个白影发出来的! 女子声音?不是采花大盗啊!莫非就是单纯的来偷东西?不过这女小偷的身子到是蛮软的嘛! 白一弦手掌之中似乎按到了非常柔软的东西,非常的舒适,于是下意识的又抓了两把! “啊……”身下小偷又是一声惊叫! 旁边的冬晴回过神来,发现是一个男人趴在自家小姐身上,也吓坏了,急忙大叫道:“快来……”可喊到一半才反应过来,不能喊! 万一喊来了人,让那么多人看到小姐被一个男人趴在身上,那小姐的名声就全毁了! 冬晴也急了,一下子扑了上去,拳打脚踢,连撕带抓道:“你这恶贼,放开我家小姐,我和你拼了!” “卧槽!”这小偷的同党疯了吗?偷东西偷到人家家里,被逮到了还这么嚣张。白一弦只觉得自己的自己胳膊和背上被对方抓的生疼!而身下的女小偷也拼命的挣扎起来! 白一弦心道绝对不能让她逃走!于是不顾身上那个拳打脚踢的,只是手上手上和脚上同时用力,死死地压着身下那个人! 小暖跟在后面都傻了,由于比较暗,她也没看清两个女子是谁。但白一弦和苏止溪,冬晴接触的不多,对于她们的声音有些陌生,但小暖却分得出她们的声音! 小暖此刻听声音也听出来了,她的眼睛瞬间瞪大,她看到了什么?少爷压着小姐? 又看到冬晴在厮打少爷,急忙喊道:“冬晴姐,别打,别打,他是白少爷!” 白少爷?白一弦?冬晴一懵,白少爷晚上不睡觉,跑出来将小姐扑倒?……他怎么就这么着急? 等成了亲,小姐不早晚都是他的人吗? 冬晴?白一弦也意识到不对的地方了,打他的人是冬晴,那身下的人岂不是…… 他刚才的时候刚把对方扑倒,那冬晴就扑上来对着他拳打脚踢起来,根本还没来得及看身下人的样貌! 此时察觉到不对,急忙低头看去,果然看到了苏止溪的脸。对方此刻是一脸羞愤欲绝,那脸蛋儿红扑扑的,似要滴出血来一般! 完了!一个词闪过白一弦的脑海! 他灿灿的笑着,弱弱的解释道:“苏,苏小姐,好巧,你也来逛园子啊!如果我说,这一切都是误会,你信么?” 苏止溪的眼睛快要喷出火来,一副吃人的表情看着白一弦,死死地咬着牙不说话,胸口不断起伏,应该是气的不轻,眼睛还包着泪,手上拼命的想要将白一弦从自己的身上推开! 冬晴急忙帮忙口中说道:“还不快些起来,幸好这里的土质非常柔软,否则撞坏了小姐,我看你怎么赔!” 白一弦这才似恍然回神一般,急忙说道:“哦哦,就起!”一边说,一边手掌用力,将身子撑起来! 那触感再次传来,白一弦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刚才放在了什么地方! 他这一用力,苏止溪差点被气疯了! 冬晴急忙上前将苏止溪扶起来,一边拍土一边上下检查,问道:“小姐,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伤着?要不要叫大夫来看看……” 苏止溪也不知道是羞愤还是被气的说不出来话,既不回答,也不说话,就那么盯着白一弦。 白一弦很是心虚,不管是不是误会,自己毕竟占了人家便宜!这可不是在现代那么开放! 听说古代的妞,哪怕是手腕子都不能让陌生男人看的!更何况自己刚才还将人家扑倒,整个压在了人家身上,那手还放在了那个地方! 不过说起来,这苏止溪外表看上去似乎比冬晴的要小,但没想到一旦摸起来,手感可真不错!白一弦有些回味! 额,意识到自己想歪了,白一弦急忙拉回了思绪,心道这妞会不会急眼了之后让人来把他做了吧? 虽然他是苏止溪名义上的未婚夫,苏胖子也愿意招自己为婿,但自己毕竟还没成亲就占了人家闺女的便宜,以古代人的保守来看,到时候人家不一定愿意放过自己,这可咋办? 第三十章 哪位才子对上了对子 白一弦愁眉苦脸,有些为自己的小命担忧!正在胡思乱想,冬晴的声音响起:“小……小姐,要不要婢子让人把这恶徒抓起来,揍一顿狠狠出气?” 小暖吓了一跳,想要张口替少爷解释解释,但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不管怎么解释,事实都是白一弦压了苏止溪,这可没法分辨! 苏止溪也不答话,突然转身就走!冬晴急忙跟上,走了几步路,苏止溪冷漠的声音传来:“今天的事……” 白一弦这回可机灵了,急忙说道:“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早早就睡了!对吧小暖?” 小暖没明白,但也急忙点头。 苏止溪这才哼了一声,直接离开了! 白一弦这才松了一口气,知道这小妞是爱惜名声,怕传出一些不好的传言,这才饶过自己! 也幸好自己是她的未婚夫,否则恐怕早就找人挖坑把自己埋了!呼,真是好险! 经过这么一出,白一弦哪还敢烦躁,当即也不逛园子了,急忙带着小暖回去了!路上还仔细叮嘱了小暖:一定要当这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小暖的小脑袋不住点头:“我知道了少爷,今晚我们吃完饭,老早就休息了,没有出来过!” 白一弦夸赞道:“聪明!” 回去之后,白一弦就打发了小暖去睡觉,自己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似乎觉得,从自己的手掌处,还能传来那惊人的细腻和弹性,而且还是从未被人开发过的! 擦!这TM还怎么睡得着? 白一弦睡不着,干脆打开了搜索引擎,找了一部两人电影来看…… 第二天,小暖喊白一弦起床的时候吓了一跳,自家少爷怎么一副甚是疲劳的模样?连眼眶都有些发黑! 小暖不由问道:“少爷,你昨晚没有睡好吗?” 白一弦摆摆手,说道:“失眠!” 穿衣洗漱,吃过了早饭,苏止溪派来的人就过来了,一看白一弦已经准备妥当,就直接领着白一弦去了偏厅! 苏奎和苏止溪已经等在了那里,苏胖子见到白一弦之后又摆出一副和善的面容,叮嘱了他们一些话! 白一弦可一句都没听进去,只是不住拿眼去看苏止溪!他发现,苏止溪有可能也没有睡好,不过经过一晚上的平复,她现在的面色已经比昨晚好看多了! 除了有些冷漠之外,已经不像昨晚那样一副要杀了自己表情了! 苏胖子叮嘱完,送一行人到了门口,马车只准备了一辆,按理他们还没有成亲,应该是男女不同车,要准备两辆的,但来回六天,也算是比较远,乘坐两辆车不方便照应。 加之有丫鬟在,又不是孤男寡女,也就没有计较那么多,所以最终就只准备了一辆车,好在马车非常的宽敞。冬晴和管家正忙着往车上搬东西! 见一行人出来,急忙恭敬道:“老爷,小姐,白少爷!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苏胖子点点头,苏止溪带着冬晴,白一弦带着小暖,就一起登上了马车!虽然车里盛放了不少东西,但坐四个人,还是绰绰有余! 加上车夫,一共五个人。人数虽然不多,但这一路都是官路,并不算偏僻,所以并不用太担心! 苏止溪从窗口探头出来跟苏胖子告了别,那车夫姓马,见苏胖子摆摆手,便直接驾车上路! 车厢里的气氛有些尴尬,苏止溪冷着脸不说话,冬晴也不搭理他。白一弦由于心虚,也不敢说话,而小暖只是个小丫头,主子不说话,她就更不敢说了! 马车一路前行,经过醉仙居的时候,外面传来阵阵的喧哗声,苏止溪轻轻撩起窗口的帘子,往外看了看,发现有许多的书生学子聚集在这里,高谈阔论,时不时的叫好说妙,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苏止溪问道:“冬晴,醉仙居搞什么活动吗?怎么这么多人?他们在这里做什么?” 冬晴喊了马车夫一声,让他放慢了速度,自己则从门口探出去半个身子,听了一会儿,等马车走过了醉仙居,这才又放下帘子,坐回来说道:“婢子听着,好像是有人对出了醉仙居的对子! 这些学子听到消息之后,这才赶过来瞻仰一番!” 对子?醉仙居的对子?小暖的耳朵一下就支棱了起来,目光熠熠:醉仙居的对子,可是少爷对出来的呢! 苏止溪说道:“对出了醉仙居的对子?若是普通对子,也不至于会引起这么大的轰动,想来应该是其中的绝对被人对出来了吧!” 苏止溪虽然也从小习文,有些才华,但毕竟是商贾之女,加上这一段时间忙着熟悉苏家的生意,所以并未关注这些事情,因此也就不知道这对子的事情。 冬晴笑道:“小姐猜的不错,婢子听他们说的,就是那几幅绝对被对出来了!” 苏止溪惊讶道:“几幅?难不成对上来不止一副?醉仙居的那些绝对,我也曾去看过,绝妙的很,实在难以对出! 也不知道是哪位才子,竟然对上来了!” 冬晴说道:“咱们赶路也不好停车去打听,刚才那里人太多,声音太杂乱,听不真切! 不过婢子隐约听到了什么文远两个字,莫非是一个叫做文远的才子吗?小姐可知道,咱们五莲县,有没有什么叫做文远的才子?” 其实刚才冬晴听到了两个词,一个文远,一个草包!但在她想来,能对上绝对的,又怎么可能是草包,所以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便自动忽略了! 听到她们胡乱猜测,小暖有些着急,但她不敢随便插话,因此有些焦急的望着白一弦,希望少爷能解释一下! 白一弦听他们说醉仙居的对子的事情,又听她们越猜越远,不由咳嗽了一声,说道:“那……” 可谁知刚说出一个字,苏止溪那冷冷的目光就扫了过来! 白一弦一缩脖子,那没说出口的话就给憋了回去!冬晴说道:“白少爷,真是抱歉,小姐心情不太好,我看你们还是不要招惹小姐了!” 言外之意就是小姐因为你,所以心情不好,心情正不爽,所以你闭嘴,小姐不想跟你说话也不想听你说话! 白一弦无奈闭了嘴,小暖也怯怯的不敢说话了! 苏止溪这才对冬晴说道:“名叫文远的才子,我没有听过,不过我倒是听说,有一个文远学院,能进入其中的,都是才华横溢之辈! 普通的学子,根本没有机会进入!这人能一下子对出几幅绝对,想必是文远学院的才子吧!我想也唯有他们,才有这个本事!” 冬晴点点头,说道:“小姐说的很有道理,文远学院,我怎么没想到呢?一定是文远学院的才子们!” 苏止溪说道:“如此来说,倒让人有些期待!等我回来之后,我们也去醉仙居看看!” 小暖心中有些不高兴,才不是文远学院的才子呢,那才子还不如少爷厉害呢!可小姐不高兴,她不敢插话! 第三十一章 出手一个多少钱 白一弦无奈的耸耸肩,转头看小丫头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不由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抚了一下。 小暖抬头看了看白一弦,白一弦只开口用口型说道:“没事!” 小暖点了点头,心道你们不听少爷解释,那我也不告诉你们少爷很厉害!等你们回来了,去醉仙居自己看到的时候,一定会非常惊讶的! 想到这里,尤其是想到小姐和冬晴姐到时候那惊讶的表情,小丫头又开心了起来! 苏止溪坐在白一弦对面,看到白一弦揉小暖的脑袋,脸色微微一冷,情不自禁就想起来昨晚发生的事情。 只觉得那对大手还停留在自己的胸口,似乎还能感觉到从上面传来一阵温热。 苏止溪羞怒的红了脸,对白一弦更加不满了起来:动手动脚,登徒子,臭流氓!随之她就更懒得搭理白一弦了! 白一弦浑然不觉自己一个无意识的动作惹的苏止溪更加的不高兴,出了五莲县城之后,他就打开了窗口的帘子往外看,观赏着四周的景色! 小暖从小在五莲县长大,后来卖身为奴,也没有出来过,因此也很兴奋,两个人从马车的窗口往外看着,时不时的叽叽咕咕几句。 一路平安无事的过了两天!这两天来,苏止溪都没有搭理白一弦,有什么事情,也都是通过冬晴传达的! 白一弦原本想好好解释一番,但苏止溪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他自然也不愿意热脸贴人冷屁股,只好作罢! 到了第三天的晌午,冬晴掀开帘子看了看,说道:“小姐,白少爷,再有半个时辰就能到了!” 苏止溪点点头,一连坐了三天的马车,全身都有些乏。就连白一弦这个大男人都觉得有些难受! 苏止溪撩开窗帘往外看了看,看到不远处路边延伸出来一块空地,便说道:“冬晴,停下车,到那边休息一会儿,整顿一下再上路吧!” 冬晴点点头,让那马车夫将马车赶到了那个空地的大树下!这种道路两旁延伸出来的空地,在路上,每隔一段路程都会有一片。这是为了方便提供赶路的人休息。 这一块空地上,还歇着一些行人,大多都是男子,看上去风尘仆仆甚是疲劳。这些人看到苏家的马车之后都微微侧目了一下! 白一弦,苏止溪等人都从马车钻了出来,伸展了一下身体! 周围有不少大石头,很是平整,应该是以前在此歇息的行人弄出来的! 苏止溪走到其中一个石头上坐下,冬晴取出一些糕点和水递给了苏止溪,说道:“小姐,吃一点吧!” 小暖也急忙拿出糕点和水递给了白一弦,白一弦随手拿了一块,也不愿意呆在树下看苏止溪的脸色,便四处转悠了起来! 冬晴喊道:“白少爷,您不休息一下吗?” 白一弦挥挥手,说道:“不累!” 小暖刚要跟上去,苏止溪说道:“小暖,你休息会儿吧,别管他,他不嫌累,就去转!” 小暖有些纠结,看了看白一弦的背影,又看了看苏止溪,最终坐了下来!不过她的眼睛却一直追随着白一弦,只要白一弦召唤,她能第一时间看到!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左右,从一侧的一条小路上,又走来了一男一女,男的背着一个包袱,女的怀里抱着一个小孩! 这对男女大约三四十岁的样子,穿着很普通。怀里的那个孩子看上去也就两三岁,正在那女人的怀里沉睡着! 看上去应该是一家三口,看样子应该是走了很远的路,有些疲乏,也想在这处空地休息,不过当他们看到这里已经有许多人的时候,面上不由露出了一丝犹豫之色! 那对男女眼神交流了一下,便要继续往前走,想着找个距离白一弦等人比较远的地方再休息! 白一弦看了看他们的穿着,心知这个时代的穷苦人,对富人家有一种天生的惧怕,他以为他们是看到苏府的马车华贵,所以不敢过来! 只是看他们很疲劳的样子,白一弦笑道:“过来这里坐着休息会儿吧!” 那对男女闻言,可能确实是累了,女人就低声说道:“前面说不定人也不少……” 男人想想也是,也不可能因为有人就一直都不休息啊,他低头看了一下女人怀中的孩子,孩子正睡得很熟,便点了点头,说道:“谢谢啊!” 两人说完之后,便抱着孩子,慢慢的走到了树下,只有这里,还有空闲的一块石头!苏止溪见状,让冬晴她们挤了挤,让出来一块石头! 那对男女不住的点头道谢,却并没有分开,而是挨着坐在了一块石头上,女人把怀中睡着的孩子放在了一边的地上! 白一弦皱了皱眉,随后走了过来,看了那孩子一眼,然后吩咐小暖去马车上取下来一块厚厚的绒毯,铺在了石头上,然后说道:“将孩子放在这上面吧!” 那对男女有些惶恐,不住的拒绝,说道:“穷人家的孩子,没那么金贵,别弄脏了这毯子……”一副淳朴的模样! 白一弦说道:“不要紧。”说完之后,他上前一步,直接抱起孩子,放在了绒毯上,还盖上了一层薄被! 那对男女见白一弦抱孩子,显得有些紧张,直到白一弦将还在放在绒毯上,他们才放松下来,接着就不住的感激道:“谢谢这位小哥,你可真是个好人呐!” 苏止溪看着白一弦的做法,心道这个登徒子还挺善良,也不是那么一无可取嘛! 白一弦不在意的摆摆手,从小暖手里取过糕点,随手递给了那两夫妻,两人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见白一弦很热情,便接了! 两人默默吃着糕点,大约是见白一弦和气,便也放松了下来! 白一弦看上去似乎很喜欢那小孩,蹲在他的身前,笑眯眯的看了会儿,然后抬头问道:“你们是哪里人啊?” 那男的说道:“李乡人!” 白一弦继续问道:“这是要往哪里去啊?” 男的回道:“出来久了,许久不回家,准备回乡探亲!” 白一弦点点头,又问道:“孩子多大了?” “两岁多了!” “叫什么名字啊?” “狗蛋,贱名,好养活!” “回去之后还回来吗?” “不回来了!” “抱着孩子赶路确实辛苦,怎么没雇辆马车呢?” “穷啊,没钱,雇一辆马车太贵了!” “干你们这行还缺钱吗?这出手一个孩子能得多少钱啊?” 第三十二章 老子就是官 “也得不了多少……嗯?什么意思?”男女大惊失色,腾的一声站起身来,警惕的看着白一弦! 白一弦冷笑一声,站起身来,说道:“怎么?我说的不够明白?你们卖这一个孩子,足够你们挥霍好久吧?这都不舍得雇辆马车?” 那对男女面色惊疑不定,下意识的四周查看了一下,接着那女的就上前,想要将孩子抱过来。 卖孩子?苏止溪见白一弦和那一对夫妇闹了矛盾,有些奇怪,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还扯到卖孩子上了?她们都站了起来,往这边走了几步! 白一弦直接挡在那孩子的身前,阻止那女人抱孩子,那女人顿时撒起泼来,吵道:“你干什么?是不是想抢我的孩子?快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苏止溪皱皱眉,这白一弦又搞什么鬼? 白一弦冷笑道:“你的孩子?我看是别人的孩子吧!” 那女人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嚎啕起来:“快来人啊,抢孩子了。我的孩子,快还给我我的孩子!” 这么吵吵之下,顿时就惊动了周围休息的人,听到有人抢孩子,都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 “谁抢孩子?” 那女人指着白一弦大叫:“就是他,他抢我的孩子。刚才他跟我们示好,还给我们点心吃,我还以为他是好人,原来他是想抢我们的孩子!” 此时那男人也说道:“没错,他一定是人拐子!” 周围人都露出不善的怒容,盯着白一弦,不管什么时候,人拐子都是非常遭人痛恨的! 苏止溪有些着急,不知道白一弦想干什么,也顾不得别的,急忙伸手拉拉白一弦,想问问他到底要干什么。 周围有人说道:“难道真是人拐子?” “不是人拐子为什么要抢人家孩子?” “MD,老子最恨人拐子!”说这话的汉子虎背熊腰,说着话还不住的捏着拳头,似乎随时都要暴起揍人! “抓住他们,拉他们见官,让官家砍了他们的头!” “没错!抓住他们见官!” 那对男女的脸色微微一变,说道:“不,不必报官了,我们还要赶路,只要他把孩子还给我们就行了!” “听到没有,快把孩子还给人家!” 苏止溪急的不行,白一弦却冷笑一声,看着那对男女,说道:“不敢报官?你当然不敢报官?” 说完还看着周围的人,哼道:“我告诉你们,老子就是官,这两人,才是人拐子,本官在这等了好久了!” 周围人有些懵。 这年轻人是官?白一弦自然是诈他们的。 但毕竟心虚,男女闻言,一下子就慌了,又听到白一弦说等了好久,顿时以为自己早就暴露了,觉得白一弦说不定是特意等在这里,等着抓他们的。 白一弦一直注意他们的脸色,闻言更加肯定,当即一声大喝,喝到:“你们两个人拐子,好大的胆子,竟敢当街拐走孩子。 可知这孩子的家人早已报官?本官查到蛛丝马迹,得知你们逃到此处,特意在此等候!” 周围人疑惑的在双方脸上看来看去,苏止溪似乎是看明白了什么,不说话了!并阻止了要说话的冬晴和小暖! 而那对男女吓了一跳,毕竟还是那女人比较镇定,闻言说道:“大人,您要说我们是人拐子,总得拿出来证据。 小孩子嘛,小的时候都长得比较像,外人不容易分辨,您大概是认错人了,我真是这孩子的母亲!” 周围人都觉得此话合情合理,小孩子小时候确实有些像,张开了就好了!没有证据,说不定真是看错了呢! 白一弦冷笑道:“小孩子,刚出生的时候或许有些像,两三岁的孩子,已经张开了,岂能认错?” 白一弦转身抱起孩子,轻轻拨弄开孩子的衣襟,似乎是查看了一下什么,然后又说道:“你既说你是孩子的母亲,那我问你,这孩子的胳膊上有一个胎记,你可记得是左胳膊还是右胳膊?” “这……”男女慌乱了一下,女人说道:“是……左胳膊!” 白一弦说道:“错了,是在右胳膊!” 那男人急忙说道:“对,对,是右胳膊,是右胳膊,我娘子记错了!” 白一弦冷哼了一声,嗤笑道:“自己孩子的胎记,也能弄错?你确定是右胳膊?” 那男人说:“是,是右胳膊,确定!” 白一弦打开衣襟露出孩子的胳膊,说道:“这孩子胳膊上,根本没有胎记!” 众人一看,果然如此,孩子胳膊光洁的很。如果是孩子的双亲,又岂会连有没有胎记都不知道?原来这一男一女,真的是人拐子! 白一弦又是一声怒喝:“你们好大的胆子,还敢撒谎?来人,还不将他拿下!”他一边说,一边拿眼睛看着那五大三粗的汉子。 那汉子愣了一下,接着反应过来,当即就想要上前拿人!在他看来,这是听从官老爷的吩咐去拿人的! 而那一男一女见势不妙,直接撒腿就跑! “别跑!”那汉子直接追上去了!接着又有几个年轻一些的男子也跟着追了过去! 白一弦冲着他们的背影大喊道:“抓住他们后直接送到最近的衙门!”很快双方就拐入小道,不见踪影了! 剩下的人还在不断夸赞白一弦是明察秋毫的好官!白一弦说道:“都散了吧!” 随后,他怀中抱着那小孩,从石头上坐了下来,那孩子还在睡着,浑然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 苏止溪目光有些复杂,忍了又忍,最终忍不住的问道:“你……你是如何看出来,那一对男女是人拐子的?” 就连冬晴,小暖,还有那马车夫都好奇的很,等着白一弦的回答! 毕竟那对男女来到之后也就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可以肯定白一弦之前肯定是不认识他们的。 后来双方还友好的聊天,这家伙还拿点心给人家吃,怎么就突然发现他们是人拐子了呢? 白一弦说道:“刚开始我也不知道。不过后来,我发现一件事!” 苏止溪下意识的问道:“什么事?”想了下,又补充道:“莫非是因为最开始,那女子将孩子放在了地上?” 白一弦摇摇头,伸手轻轻扯开那孩子的外衣,说道:“不是因为那个,你看这孩子,看出什么了?” 苏止溪等人都凑头看过来,只见那孩子睡得很沉,很是香甜,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出! 冬晴一拍手,说道:“我知道了,一定是白少爷看出来,这孩子长得跟那一对人拐子一点也不像!” 小暖点点头,说道:“我觉得冬晴姐说的对,那对人拐子长得很普通,但这小孩生的很可爱啊!” 就连苏止溪,都不由自主的点点头,觉得冬晴和小暖说的有道理,说道:“那两人皮肤粗糙,而孩子皮肤却很细腻,应该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孩子吧!” 第三十三章 我叫元儿 白一弦说道:“想什么呢,就算有些孩子跟父母不太像,也是有可能的。再说这孩子这么小,皮肤好一些也是正常。我是让你们看衣服! 那对人拐子,衣着普通,并不值钱。而这孩子的外衣,也很是普通。但你们发现没,这小孩的内衣,却是上好的料子!” 苏止溪闻言,再次看去,之前没注意,经过提醒,这回一下就发现了。 苏家的生意做的就是布匹绸缎的生意,因此她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苏白缎啊,一匹价值百两银子。” 白一弦来这里时间不长,不认识苏白缎,但他毕竟是现代人,眼光及其不错,这料子好坏还是一眼就能分辨出来的! 百两银子的苏白缎,唯有富贵人家才能穿的起,刚才那一对男女,自己身上的衣服不值钱,看上去也不是有钱人,连马车都雇不起,怎么可能给孩子穿的起上百两银子的苏白缎! 想来是拐了孩子之后,为了防止别人发现,所以将孩子的外衣换成了普通衣服,可匆忙之下急着逃走,觉得有外衣挡着,别人也看不到,所以就没换内衣! 苏止溪心中有些惊讶,想不到这白一弦竟然还如此细心,这都能注意到!就算是她,家里是开绸缎铺的,她刚开始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冬晴有些惊讶,说道:“白少爷,你就是根据这孩子穿着苏白缎,所以才判断出来,那两人是人拐子的?” 白一弦说道:“这只是其一,并不能十分确定!” 冬晴问道:“那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白一弦说道:“我注意到这点之后,就从小暖那拿了一些点心给他们吃!” 苏止溪等人都点点头,他们都看到了。可这又如何?点心也能分辨人拐子吗? 白一弦说道:“那可不是普通的点心,乃是小暖特意从一品酥买回来的他们的特色糕点宝塔酥,普通人也是吃不起的。不知苏小姐尝过宝塔酥没有?” 苏止溪说道:“自然尝过,宝塔酥味道口感细腻,香甜酥脆,吃过之后唇齿留香,极为的美味,这一品酥每天都是限量供应的!可是这又如何?” 白一弦说道:“宝塔酥,即使是凉了,味道也是不遑多让的! 苏小姐还未成亲,没有生过孩子,自然不了解一个母亲的心情。他们看上去不富裕,不像是能经常吃上好东西的人。 面对如此美味,若是孩子的母亲,一定会想着给孩子留一些尝尝!” 小暖一拍手,说道:“对啊,我娘以前,就将好吃的全部留给我,自己都不舍得吃。” 白一弦说道:“可那两人,自称孩子的父母,却将宝塔酥全部吃光了,一块都没给孩子留。” 众人闻言恍然,冬晴佩服道:“白少爷,你竟然连这种细节都能想到!” 白一弦说道:“当然,也有一些父母,可能确实比较自私,不过那都是极少数的。我当时虽然怀疑,也没有把握,于是就用言语诈了他们一下。他们最后就说漏嘴了!” 苏止溪说道:“原来你当时和他们闲聊,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最后突然诈他们,他们没有堤防之下就说漏了!” 苏止溪当时就坐在他们不远处,自然听到了白一弦当时和他们的闲聊,现在才知道,原来那时候白一弦就已经是有预谋的和他们聊天了! 还有后面,说自己是官,又诈了他们一次,才让他们漏了马脚,最后还巧妙的利用孩子有没有胎记,让他们最终露馅! 苏止溪有些惊讶的看着白一弦,什么时候,这个男人这么有智慧了? 仅凭两人的着装,还有孩子身上的苏白缎,加上他们吃点心,竟然就能判断出他们是人拐子!太不可思议了! 幸亏是遇到了白一弦,若是他今天不在这,估计这里其他人谁也看不出来,那这孩子只能被拐走了!如此一来,永远见不到父母,他们的父母,又该多么的伤心! 不同于苏止溪,冬晴,还有马车夫的惊讶,小暖是一脸骄傲,少爷会的懂得可多呢,少爷最聪明,最厉害了! 冬晴问道:“这孩子怎么还不醒?” 白一弦说道:“应该是那两个人拐子做了什么手脚!” 苏止溪有些担心,说道:“那怎么办?会不会对孩子有伤害?我们要不要去找个大夫?” 白一弦说道:“应该是迷药一类的,他们怕孩子醒了哭闹,所以就用迷药之类的把他弄睡着了!小暖,去取点水来!” 白一弦也不信那两人能弄到什么高级迷药,用搜索引擎搜索了一下得知,低劣的迷药,用水就能解开! 小暖急忙拿了一壶水,白一弦说道:“把手帕弄湿!” 冬晴取出一块手帕,小暖将水倒上,彻底打湿,递给了白一弦!白一弦拿过手帕,轻轻的给孩子擦了擦脸! 又接过水壶,小心的掰开孩子的嘴巴,倒了一点水进去。 白一弦两世为人,都没接触过迷药,搜索引擎说低劣迷药,这么做管用,其实他也不太清楚行不行! 倒完水之后,他就紧张的看着孩子,不知道能不能醒来! 苏止溪在一边看着他的动作和表情,心中升起一阵怪异的感觉! 过了没几分钟,那孩子果然悠悠醒转过来!睁开眼睛,看到白一弦他们,显得有些害怕,脸上露出了惊惧的表情。 这几天的记忆,实在太可怕了,那两个坏人,对他一点也不好,不给他吃饱,还总打他。他一哭闹找家人,他们就打他。现在他都不敢哭了! 看着孩子害怕的样子,白一弦急忙安慰道:“别怕,我们不是坏人,坏人被我们赶跑了!小暖,拿糕点来!” 小暖急忙拿过一份糕点,白一弦取出一块,递给了那小孩,小孩也是实在饿惨了,看着糕点,眼前一亮,想伸手去拿,却又有些不敢,他害怕挨打! 白一弦将糕点放他手里,说道:“快吃吧!” 那小孩这才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白一弦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慢点吃,还有很多!”说完,将水壶里的水又喂了他一些! 等孩子吃饱了,他才问道:“你叫什么?” 那孩子也不说话,白一弦又问道:“你是哪里人?” 小孩想了想:“杭州!” 白一弦沉吟道:“你家住在杭州城里?” 孩子点了点头,白一弦说道:“那在杭州城的哪里你还知道吗?” 那孩子又不说话了!白一弦问了半天,也只知道孩子家是杭州的,其他的,也不知道是因为没记住,还是他不相信白一弦,什么都不说! 白一弦说道:“别怕,你这几天,先跟着哥哥姐姐一起,等我们忙完了,我就送你回杭州,找你的爹娘好不好?” 小孩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好!谢谢哥哥!” 白一弦接着又问家在杭州城什么地方,孩子又不说话了! 白一弦本来想着问出来是谁家孩子,到时候去一封信,让他们来接,同时也让他们放心! 结果这孩子什么都不说,好在知道了是在杭州城,看来到时候得亲自带他去杭州城找找才行了! 白一弦抱起小孩,说道:“走吧,只能先带着他了!等回去之后,在帮他找家人!” 苏止溪一直看着他哄孩子,目光闪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听到白一弦说话,这才回神说道:“啊,哦,好!” 白一弦说道:“那我们上路吧!” 说完,就抱着孩子上了马车,苏止溪等人急忙跟上!那马车夫驾车,离开了此处! 这小孩一路安静的过分,既不哭闹,也不说话,苏止溪冬晴等人看他生的可爱,想逗弄他一下,他也不搭理。 就一直那么安静的坐在白一弦的身边,不过最终好歹是开口告诉白一弦:“我叫元儿!” 第三十四章 入云阁 现在只知道这个小家伙叫元儿,是杭州城人士,其他的一概不知。古代不像现代那么方便,只要将人交到警局就好! 交给别人又不放心,至于县衙,在白一弦看来更不靠谱。好在杭州距离五莲县比较近,左右他也没事,等回去之后就跑一趟杭州城帮小家伙寻找一番也就是了,也当游玩了! 过了半个时辰,就到了一个叫做丰田乡的地方!这里并不是苏止溪的姥姥家,而是苏奎的老家。 苏奎虽然品行一般,还有些嫌贫爱富势利眼,但人是有些能力的!他们苏家以前是算是乡绅一般的存在,不过中途家道没落了。 到苏胖子的爹那一代,就已经成了普通的农民,家境并不好。 苏胖子能有今天,完全是自己拼搏努力的结果!后来生意做大了之后,就在五莲县买了房子,搬到了城里! 苏胖子的爹娘已经去世,他是家中独子,另外还有一姐远嫁。因此丰田乡也就没有什么亲人了,只是这里的房子是老宅,祖坟也在这里,苏胖子比较传统,并不忘本。 因此也没有卖掉这里的祖宅,只是找了一个远房亲戚在这里看门! 而苏止溪的娘亲嫁入苏家,就是苏家的人了,死后自然要葬入苏家的祖坟! 马车进入丰田乡,还引得不少乡民出来围观。 不知道的打听这是谁家的马车谁家的亲戚,知道的就一脸得意的向着别人解释一番,似乎自己能知道这么排场的马车是谁家的就很值得骄傲一般! 等到了苏家老宅的时候,苏家那个看门的冯伯已经接到消息,提前拖家带口,带着老婆孩子,还有几名仆役站在门口迎接了:“见过小姐,给小姐请安!” 苏止溪淡淡的说道:“都起来吧,不必多礼!” 苏家的祖宅比较大,即使是当初没落了,成为了农民,苏家的人也没有卖掉祖宅!这位冯伯就带着老婆孩子一起住在这里! 苏奎还雇佣了几名仆役也住在这里,方便打扫卫生! “小姐,您回来了,老奴见过小姐,老爷身体怎么样?一转眼多年未见,可想念的紧!” 那冯伯看上去年纪有五十多,淳朴之中带着一点皎洁,一看到苏止溪和白一弦,就很是热情的迎上来,口里不住问好! 到是他那个婆娘看上去是老实巴交的妇女,不太会说话,只是跟在后面行礼,唯唯诺诺的样子。 带着的孩子比较小,七八岁,据说是晚生子!看上去怕生,躲在自己母亲的身后往前看,被他娘一把拽出来,给苏止溪行礼! 苏止溪说道:“冯伯,你年纪大了,不必行如此大礼,快些起来吧!这位是白一弦白公子!白公子,这是冯伯一家!” 白一弦打了个招呼,那冯伯笑眯眯的站起来,不住的看着白一弦,说道:“这位就是姑爷了吧?老奴给姑爷问好。” 当看到他怀里还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的时候,脸色微微一懵,下意识的说道:“这……这莫非是小少爷?” 可也不对啊,去年来的时候,好像还没生呢,这转眼之间,这么大了? 苏止溪脸一红,白了白一弦一眼,又说道:“冯伯莫要胡说,我和白公子还未成亲呢!这孩子是我们路上救下来的。冬晴,你认识路,去把王大夫请来,给元儿检查一下身体!” 毕竟是迷药,这孩子又太小,众人也害怕给孩子留下什么不好的后果,还是找大夫来检查一下比较放心! 冬晴领命前去,苏止溪等人就进了宅子,冯伯等人帮忙把车上的东西搬了下来! 苏止溪在这里是有固定的房间的,冯伯将白一弦就安排在了苏止溪的小院落的旁边。 元儿这孩子似乎只信赖白一弦,不管去哪都跟着他,绝对不找别人,因此,白一弦就带着元儿住在一起 宅子面积不小,冯伯一家和仆役们有固定住的地方,其余的房间一般时候都是空着的。 不过当白一弦住进去的时候却发现房间里面收拾的非常干净,干燥,而且没有任何异味。看样子应该是每天都有人前来打扫通风! 小暖刚收拾好东西,苏止溪就遣了一个下人来喊:“白少爷,冬晴姐姐请了王大夫过来了,小姐让您带着元少爷过去!” 白一弦点点头,当即就领着元儿跟着那仆役走到了客厅! 这王大夫是乡医,医术还算是精湛,他给元儿把了把脉,并未发现什么不妥,只是说他受到了一点惊吓,给开了一些安神的药。 送走了王大夫,苏止溪看着白一弦说道:“后日才是我娘的忌日,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准备一下!后天祭奠完之后,我们就直接上路返家。” 白一弦点点头。 而就在白一弦于苏止溪住进了苏家祖宅,准备后天祭奠事宜的时候,与白一弦有过一日之交的叶楚,也在当晚,踏进了杭州西子湖畔的一艘大画舫之中! 叶楚与白一弦分别数日,从五莲县到达杭州仅需一日,叶楚办完了事情之后,又在杭州城里等待了两日,才等到了今天! 这艘画舫属于入云阁,而烟萝姑娘是入云阁的头牌,据说除了美若天仙,身段妖娆之外,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只可惜,这位美人卖艺不卖身。杭州城不知有多少达官贵族想成为烟萝的入幕之宾。不过,入云阁也是有很大后台的。 烟萝是入云阁最红的姑娘,因此,那入云阁的老鸨也知道眼光要放长远,所以对烟萝保护的很好! 烟萝姑娘每个月上台十天表演才艺,其余的二十天休息。在她上台的那天,客人都是爆满,营业额能赶上普通时候两三倍。 而在她休息的时候,不论多么显贵的人过来,都无法请动她。 而越是如此,就越是抬高了烟萝的身份。烟萝每个月休息的二十天里,会拿出来两天举办一个类似于诗会的活动! 各路才子俊杰大可以展示自己的才气,最终烟萝姑娘中意谁,谁便可以进入烟萝姑娘的房间一个时辰,与烟萝姑娘谈谈人生理想诗词歌赋。 杭州城所有的达官贵族,青年才俊,各色才子,无不以此为荣! 叶楚带着随从,在出示了请帖之后,踏进了画舫!这请帖也不是人人都有的,只有真正的显贵或者才名在外的才子,才能得到这请帖! 叶楚初来杭州不久,人生地不熟之下竟然也得到了一张请帖,可见他能量不小! 画舫里面布置的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美不胜收。这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在饮茶作赋了! 叶楚并不与他们坐在一起,而是找了一个安静一些的角落坐下,面前的桌案上摆放着一些水果一壶茶。 未防有人醉酒闹事,因此今天画舫之中是不准饮酒的! 叶楚到了一杯茶,慢慢的啜饮,眼睛四下看着那些自诩风流不凡文采出众的才子们,口中喃喃的说道:“有意思,区区一个青楼女子,排场居然不小,规矩还这么多,也不知道是多么的绝色!” 第三十五章 无耻至极 画舫中一个房间里,今天的主角烟萝姑娘正坐在桌子前面,轻轻的摆弄着一张古筝。 旁边站着两个小丫鬟,一个在为她打扇,一个在给她整理发髻!烟萝的面前还站着一个年龄稍大一点的女子,正是这入云阁的老鸨。 那老鸨笑眯眯的看着烟萝,说道:“姑娘,这人,都到的差不多了,你看,是不是该出去了?” 老鸨说话很是客气,可也就这入云阁的头牌才有这么大的脸面。 烟萝轻轻摆摆手,说道:“妈妈先出去吧,叫他们等着就是了。多等一会儿不碍事,他们愿意等,我心中有数!” 那老鸨说道:“哎,中,我知道姑娘是个有主意的人,不过今天来的这些人里面,有几个的地位很是不凡,姑娘也别太过了!” 见烟萝点头,那妈妈便走了出去。 在旁边为烟萝打扇的那丫头名为绿意,笑嘻嘻的说道:“这整个入云阁呀,就属咱姑娘最有排面儿,让他们等着,他们就得等着,还半分脾气都没有!” 那整理发髻的红玉说道:“可不是吗?什么达官显贵,才俊才子。平时一个个都高傲的很,看不起我们这些青楼女子。 可他们如今一个个的,在外面等着。等咱们姑娘出去之后,争先恐后的向着咱们姑娘展示才气,盼着咱姑娘能看中。 这等行为,跟我们青楼女子登台表演才艺给人看,又有什么区别?偏他们就自觉高傲,高人一等了!” 烟萝说道:“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早点结束,也能早先回来歇息,我们出去吧!” 叶楚正坐着饮茶,时不时的还有不少人见他气度不凡,因此过来搭讪。只可惜叶楚对他们并不感兴趣。 此时,就见那台上竟然放下来一层珠帘。 “来了来了!” “烟萝姑娘马上就要出来了!” 台下的才子们一阵惊动,慌忙坐回位置,整理衣衫,尽可能露出自己最为风度翩翩的一面,等着烟萝姑娘的出场! 没多久,就看到一名女子,袅袅婷婷的走了出来,由于珠帘的遮挡,并不能看清面容。但就看这身段来说,就极为的曼妙,引人心动了! “小女子烟萝,多谢诸位才子赏脸前来,劳烦大家久等,烟萝实在惶恐!”声音空灵,动人心魄! 一众猪哥才子急忙安慰道:“哪里哪里,烟萝姑娘客气了!” “就是,反正闲来无事,多等那么一会儿也没什么!” “没错,别说多等这么一小会儿,为了烟萝姑娘,就是等上他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又有何妨呢?” “烟萝姑娘不必介怀!” 那烟萝轻声一笑,说道:“那烟萝多谢诸位公子体谅!”轻轻一笑,勾心夺魂!下坐众人都觉得心痒难耐了! 烟萝又说道:“规矩大家都应该知道,时间不早,烟萝也不敢耽误大家的时间,那就直接开始吧! 诸位公子都是才情过人之辈,烟萝向来都十分仰慕才华高绝之士,不知诸位今天可有什么佳作问世吗?” “我先来吧!”烟萝的话音一落,一名才子就站了起来,抢先说道:“在下宋安昌!” 所谓的文无第一,烟萝所举办的这种活动,并不是非要比出一个一二三不可,而是她在其中选择她心仪的作品。 若是对自己的诗词比较有自信的,都喜欢第一个站出来,一来可以震慑他人,不战而屈人之兵。二来也可以给烟萝留下一个比较深刻的印象! 到时候珠玉在前,后面的人若是不能作出比这要好的诗词,那基本上烟萝选的就会是他了! 见有人抢了先,其余的人都纷纷摇头,仿佛在感叹自己晚了一步! 而叶楚就坐在那里,依旧啜饮清茶,仿佛极为喜爱那茶一般,对这些争斗的事情毫无兴趣! 那抢了第一的才子名为宋安昌,他作的乃是一首诗,主要借诗传情,极尽所能的用了一些华丽的辞藻,来夸赞了烟萝的美貌,以及自己对烟萝的爱慕之情! 这也是来到这画舫的很多才子都喜欢做的事情,毕竟烟萝是凭喜好来决定最终的胜利人选,而他们认为,所有女子无不喜欢别人夸赞她们的美貌,因此作诗自然也是朝着这方面去的! 宋安昌做的这首诗,诗是好诗,念完之后,画舫中的才子们不管是不是竞争关系,但为了表达自己的气度,还是对此诗大大的夸赞了一番! 只是有珠帘阻隔,谁都没有察觉到烟萝听完诗作之后,眼中一闪而逝的不耐和厌烦! 也是,她本就是个貌美的女子,得到的夸赞太多了,听的多了,谁也烦! 宋安昌得意的向着四周拱了拱手,最后风度翩翩的向着烟萝微微点头示意,然后做了下来! 他开了头之后,接下来,一众才子纷纷表现,或是诗作,或者词牌,无一不是极尽夸赞烟萝之能事! 烟萝始终无悲无喜,身后的两个丫头,绿意和红玉互相看了一眼,心道看来姑娘这次又没有满意的,看来最后又要随便选一个看着顺眼的才子敷衍了。 叶楚平淡的看着这些人,这些才子们,不得不说,确实有才,不过一个个的把才华用错了地方。 不思考取功名,不思报效国家,却在这里搜肠刮肚的讨好一个青楼女子,真是有失才子颜面! 而就在这时,又一名才子站出来,说道:“在下王洪达,此次前来,没有准备诗词歌赋,却准备了几幅对子,还请姑娘品鉴!” 对子?说起来,今晚还是第一次出现对子!总算是有个不一样的了,烟萝美目轻轻的往王洪达扫去! 而说到对子,叶楚脑中突然出现了白一弦的面孔! 正想着白一弦的时候,那王洪达将自己的对子念了出来! 叶楚的脸色一下就阴沉了下来,因为这王洪达念的,正是白一弦当日在醉仙居所对的四幅绝对之中的其一! 叶楚眼中满是失望,怎么现在的才子已经这么不堪了吗?竟然有如此沽名钓誉之辈,窃取别人的对子为己物,还毫无羞愧的当众念出,大言不惭的说是自己做出来的,实在是无耻! 无耻到了一种新高度了! 烟萝听的美目泛出异彩,说道:“若烟萝没有记错,这应该是望江楼里那几幅绝对中的一幅?许久以来,都无人对出,想不到如今,竟然被王公子对出来了。 而且对词精巧,联谊隽永,意境深远,巧妙至极,实乃是绝对,王公子果然大才!” 五莲县的醉仙居和杭州城的望江楼虽然不是一个地方,也不是一家酒楼,不过绝对绝对,绝妙的上联流传甚广,只要没人能对的出,任何酒楼都可以悬挂,用来招揽客人和才子! 而古代还有一个不好的地方,就是通讯不太发达!若是国家的紧急大事,自然消息通达。 但某个地方的某个才子对出了对子这样的小事,就不会有人刻意的传达消息了! 因此,纵然距离白一弦对出对子已经数天,纵然五莲县距离杭州城不远,但依然有许多消息闭塞之人并不知道此事! 这一晚上,别的才子所做的诗词那么多,也没听到烟萝夸赞一句。 而这王洪达的对子一出来,就得到了烟萝的夸赞,这使得别人有些嫉妒,不过他们却也承认,这对子确实精妙! 王洪达听到烟萝的夸赞,面色有些激动,急忙说道:“望江楼其它的几幅绝对,也被在下对出来了,姑娘请听!” 第三十六章 我也有一联 烟萝这次来了兴趣,看着王洪达说道:“不瞒王公子说,望江楼的那几副绝对,烟萝也曾经尝试对过,可是烟萝才华不足,未能对出! 想不到王公子竟然能对出不止一副,烟萝对王公子的大才,实在是佩服的很!” 王洪达越发得意,说道:“烟萝姑娘莫要自谦了,谁不知道姑娘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时对不上也不要紧,例如在下,也是思虑良久,这才对出的。” 说完之后,干脆从座位处走了出来,迈着八字步,摇晃着手中折扇,好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摇头晃脑的开始念对子! 一对念完,又引起了场中众人的惊叹!在座的大都是才子,望江楼的对子,他们也曾试着对过,可都没能对出! 眼见王洪达对出来,而且对的是无比精妙,一个个都赞叹不已!有些以前认识王洪达的人,也好奇不已,这货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才华横溢了! 烟萝妙目闪动不已,她虽然身陷青楼,但心底却自傲依然,对于真正有才的才子,也是非常佩服的! 烟萝刚要夸赞,此时却有一道声音响起:“王兄大才,不知道望江楼的绝对,王兄对出了几副?” 众人的目光,包括烟萝在内,都看向了王洪达,如此难的对子,能对出来一副就已经很厉害了。王洪达对出了两副,应该不可能再多了吧? 这时却听王洪达说道:“不瞒烟萝姑娘,不瞒诸位,望江楼有六副绝对,而在下惭愧,只对出来四副!剩下两副,苦思良久,都未有所得。” 望江楼的规模比五莲县的醉仙居要大,连绝对都要多两副! 四副?众人都震惊了。一两副已是极难,竟然对出来四副?这也实在太厉害了!而王洪达竟然还不满意,一副惭愧的表情!一时间众人都用敬佩的眼神看着王洪达! 那道声音又问道:“不知王兄对出来这四副绝对,有没有去望江楼悬挂呢?” 王洪达微笑着摇摇头,又目光灼灼的看着珠帘后面的烟萝,说道:“在下对出之后,还未告诉任何人,也没有去望江楼,而是第一时间来到了烟萝姑娘这里。” 言外之意,是想将这对子第一个告诉烟萝姑娘,也趁机表达了烟萝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 烟萝轻声说道:“王公子有心了!” 王洪达急忙说道:“姑娘能明白在下的心意便好了!在下现在就将剩下的两副对子说出!” 可谁知他刚说出了上联,那道声音却直接打断道:“王兄说的这一副对子,在下也正好有一下联,不如先听在下说说?” 王洪达的脸色有些不愉,周围众人也都纷纷看去,这人等于是不给王洪达脸面,公开叫板啊! 王洪达说道:“有什么下联,不能等在下先对完之后,你再说你下联吗?”、 那声音说道:“不不不,必须由在下先说,否则大家可就不明白了!” 说完之后,那声音的主人看着珠帘里的烟萝,说道:“烟萝姑娘,在下高云谦,请姑娘和诸位才子听好在下的下联!” 话音一落,便将对联念了出来。众人纷纷点头惊叹,此下联也十分精妙,又是一副绝对! 以前这望江楼的对子悬挂许久,可始终无人对出,如今短短不到半个时辰,竟然有两人先后对出,这让众人觉得此次有些不虚此行! 可除了叶楚之外的众人,却没有发现,那王洪达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烟萝说道:“高公子此对,同样绝妙异常。刚才王公子也说对了出来,不知王公子的下联是什么?” 众人都期待的望去,两人同时对出了同一副对子的下联,必然会分出高低,高云谦的这一副已经极为精妙了,他们觉得不可能有比这还要好的下联! 可按照王洪达刚才得水准来说,也是不差。如果他能对出像是刚才那样水准的对联,那孰胜孰败还未可知! 所以众人十分好奇,不知道两人的下联,到底哪一联才能胜出! 众人看向王洪达,高云谦也冷笑的看着他,王洪达的脸色难看,却迟迟不说话! 场中众人一阵窃窃私语,不知道王洪达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 烟萝想了想,说道:“高公子的这一联,确实精妙,王公子的下联就算是略有不如,也是情理之中。 这并不会影响王公子的才名,毕竟,王公子刚才的那两联,水准已经不下于这一联了!” 众人点点头,都觉得烟萝说的有道理,以为王洪达是因为自觉自己的下联不如高云谦,所以才不想说出来! 可王洪达依然不说话,众人就有些奇怪了!此时高云谦说道:“无妨,王公子大概是忘记了自己的下联! 王公子不是说,一共对出了四副吗?还剩下一副,不如现在说出来吧?” 众人有些奇怪,高云谦说王洪达忘记了自己的下联?怎么可能会有人忘记? 而王洪达哪里还不知道,他盗取别人对子的事情已经被高云谦知道。 事实上,他其实根本就不知道这四副对子的来历!就是在今天晚上之前,他还都没有听过这四副对联呢! 他原本也是准备了一首诗,打算给烟萝姑娘,可就在他临来这入云阁画舫的路上,路过一个偏僻的小院,听到里面有人在高声念这四副对联! 更巧合的是,他正好是由望江楼来这画舫的,望江楼并没有四副对子的下联,所以他下意识的就认定,这四副对子,是里面的人刚刚做出来的。 这四副对子实在太惊人了,若是自己所作…… 左右看看无人,他就动了心思!这四副对子刚刚作出,还未流传开来,如果他在对方之前,在公众场合说出来,那这四副对联在众人心中,不就变成他作出的了么! 到时候,就算那真正作出对子的人出来说是他所做,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 而且最妙的是,四副绝对,比他准备的诗还要好的多,正好用来讨好烟萝姑娘! 可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情,高云谦是怎么知道的?莫非,他就是那院中作对之人?这可糟了,这让他如何继续说下去? “王兄,说呀!” “对呀,王兄,不必计较什么,快说出你的下联吧!” “王公子?” 王洪达笑的比哭还难看,说道:“高公子也是大才,想……想必也对出来不止一副,不如让高公子说吧!” 说完之后,还一副哀求模样的看着高云谦,希望他能给自己留点面子,不要说出此事!大不了,事后给他一些补偿也好! 高云谦笑道:“不巧,在下还真知道!”说完之后,将最后一副对联也念出! 面对王洪达哀求的目光,高云谦并不为所动,说道:“王公子,请说出你的下联!我们两人既然都已对出,还是互相品鉴一下为妙,这传出去,也是佳话一段嘛!” 对联都已经被高云谦说了,王洪达哪还有什么下联啊?他可没这么有才,真能对出来绝对! 第三十七章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王洪达面色青白交替,心中暗恨,知道这高云谦不肯放过他!不过想来也是,如果有人剽窃自己的作品,他也不会放过对方! 而此时,众人都看出来不对了,这王洪达自高云谦对出来之后就不说话,而且脸色很难看。而高云谦对王洪达似乎还有些咄咄逼人的意思! 这里面,恐怕是有什么众人不知道的事情发生啊! 这些人里,也只有一直很淡然的叶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烟萝皱了皱眉,说道:“两位公子都是大才,何必剑拨弩张,烟萝认为,你们在一起交流一下,说不定可以都有所得!” 高云谦哼了一声,看着王洪达不客气的说道:“烟萝姑娘谬赞了!不过在下可不愿意和王洪达这样的人有什么来往!” 这话就真的是极不客气了,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不屑和鄙视的意味啊!众人有些不理解,就算高云谦有才,可王洪达也不差! 就算文人相轻,也不至于当面打脸说这样的话啊! 众人不由对高云谦如此自傲的行为有些不喜,就连烟萝都皱了皱眉,刚要开口,却听那高云谦说道:“诸位大约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我高云谦和这位王公子可不是一类人!在下虽然不是什么才华盖世之辈,但也有自己的傲骨,不是自己的东西,绝对不会剽窃来,硬说是自己的!” 这一次,大家可都明白他的意思了,高云谦是说,王洪达剽窃?莫非那对子不是王洪达作出来的? 众人有些惊讶,这王洪达,怎么说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才子,如果高云谦说的是真的,那就实在太令人震惊了!王洪达应该不会蠢得去做这样的事情吧? 他们不由自主的往王洪达脸上看去,却发现他的脸色变了!难道是真的? 有人问道:“如果是他剽窃,他一定做的十分隐蔽,又如何能让高公子知道此事?” 高云谦说道:“证据,我自然有!大家一定很奇怪,这位王公子号称自己对出了四副绝对,可为何在下说出两联之后,他却一字不说了!” 众人都点点头,高云谦继续说道:“那是因为,在下把他所要说的下联,提前他一步说了出来,他自然说不出来了!” 有人问道:“高公子的意思是,你说的下联,是原本王公子要说的?”如果是真的,那可就坐实了王洪达剽窃的罪名了! 高云谦点点头,那人冲着王洪达又问道:“不知王公子能不能解释这件事?你不是说,你做出来之后,还没告诉别人吗?那你如何解释,高公子也知道这下联? 又或者说,这其中有什么误会?那不妨说出你自己原本要说的下联!” 王洪达的脸色有些苍白,此刻有微微的悔意,不该一时冲动就拿出这四副对子,如果事情传出去,那自己的名声就全完了! 可自己当时怎么就鬼使神差了呢? 事到如今,不能承认!好在别人都不知道,无论如何都要咬死是自己所做,不然名声全毁了。 王洪达说道:“你说在下是剽窃,可有什么证据?这对子明明是在下所做,想来是在下做出对子之时,心绪激动之下一时忘乎所以的高声念出,恰好被你无意间听到了。 明明是你剽窃了在下的对子,却又故意在这里诬陷在下的名声!试问大家,如果他早就做出了这绝对,为何不公之于众?为何不去望江楼? 还会等到在下剽窃,才站出来说对子是他作的吗?那是因为,你根本没机会去望江楼。 因为这对子实乃今天晚上临来此之前,在下刚刚作出,由于对出了绝对,在下心绪难平,激动之下,高声念了出来,却不想被有心之人听去了! 想不到这高云谦为了破坏在下的名声,破坏在下在烟萝姑娘心目中的地位,竟然使出了如此下作手段!” 众人一时有些不能分辨,说的都很有理,到底是谁剽窃谁的呢? 高云谦说道:“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不过,这四副对子,还真不是在下所作!” 嗯?众人有些奇怪,王洪达面色一喜,说道:“你自己承认就好!这对子就是我作的!” 高云谦冷笑道:“我还没说完,你急什么?实不相瞒,这四副绝对,不是在下所作,当然,也不是这位王公子对出来的! 作出这四副对联的,是另有其人! 在下可没有王公子这样的厚脸皮,为了讨好烟萝姑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岂不知烟萝姑娘人品高洁,也最不喜这样的盗窃行为! 在下知道大家都很吃惊,可就算在下对烟萝姑娘再爱慕,也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欺瞒行为!在下,羞于与这样的败类为伍。” 一语惊起千层浪!这四副绝对,竟然不是王洪达和高云谦所对?那到底是何人对出?既然对出,为何没有去望江楼悬挂?而这二人又是从何处得来? 王洪达心中一惊,心念急转,说道:“越说越离谱了。为了抹黑我,还真是什么手段都出了! 你说这四副对子是另有其人作出,那既然他早就作出,为何这对子一直没有流传出来,又为何没去望江楼悬挂?你问问大家又有谁在之前听过这对子? 你可千万别告诉我,那作对之人淡泊名利!这样的鬼话,你自己相信吗?” 高云谦冷眼看着王洪达,说道:“你还真是嘴硬,不见棺材不落泪呢!这四副绝对之所以还未流传开来,乃是因为作出这四副对子的才子,并不是杭州城的人!” 王洪达突然就放了心,冷笑道:“你干脆说他是京城人多好,那么远,众人也没法求证!” 高云谦说道:“没那么远!这四副对子,乃是数天前,五莲县,一位名叫白一弦的才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当众做出! 当日白才子在醉仙居连对四副,满堂震惊!五莲县的一众学子皆可证明,而且那对子,如今就挂在五莲县的醉仙居里面,若是不信,大可以去看看!” 高云谦说的有名有姓,大家不由信了几分,烟萝问道:“我等大家都不知,那请问高公子是如何得知的呢?” 高云谦说道:“因为事情不是发生杭州城,所以消息传的稍微闭塞了一些! 但杭州城也不是绝对就没人知道,还是在小范围已经流传开来,有许多才子知道这件事的。相信过不许久,就会彻底流传开来。 而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在下的表兄,正是文远学院的洛秋,他当时,是整件事情的见证者,可以说,也算是当事人之一!” 文远学院的洛秋?那可是真正有才学之辈,虽然为人高傲了些,但并不能因此就否认他的才华。 他是见证者?事情还是从他口中传出,那就**不离十了啊! 众人一时间,选择相信了高云谦的话!而王洪达面色惨白,悔的肠子都青了! 他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真正经过,他也根本没想到原来有这么多的人都知道这四副对子,他一直以为,是那小院里的才子刚刚作出,无人得知。 所以他才动了心思,想要据为己有!若是早知道这对子是这样的来历,有那么多人都知道,那打死他他也不会据为己有的拿来装逼啊! 第三十八章 在下带了两幅画 接下来,高云谦将从洛秋那里听来的经过说了一遍,并且连最后白一弦所新作的三副上联也说了出来。 洛秋人很高傲,不过也算诚实。加上和高云谦的关系还不错,高云谦那天见他回来之后就闷闷不乐,所以上前询问之下,这才知道此事。 厅中众人闻言,无不对白一弦的才华感到惊叹,连对四副绝对,并且事后还现场又作出三副上联,无人能够对出。连洛秋都输给了他! 关键是,人家还无比低调,原本不想作出那么多的,是被那什么岑文友逼迫之下才无奈作出,不说其才华,就光是这种淡泊名利的品行,就很是值得别人敬佩。 一时间,厅中众人无不对白一弦的才华和人品赞不绝口!同时,也对剽窃别人作品的王洪达表示了赤果果的鄙视和嘲讽! 王洪达脸色羞红,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恨不得有个地洞能让他钻进去。 他到是想走,可走不了啊。从烟萝姑娘出来的时候,那画舫就已经入水了,如今离岸很远,他总不能跳下水游回去吧?再说他也不会游泳。 所以,他站在那里,无比尴尬,同时心中也知道,经此一事,他的名声彻底完了。 而相对的,白一弦的名声,也会由这些人的口中,迅速传出。说起来,如果没发生今天这样的事,那白一弦的名声还不会传播的那么快呢。 最终,王洪达还是没敢跳水游回去,而是灰溜溜的走到了一个最角落的地方,坐了下来。 白一弦?烟萝没有说话,只是念着这个名字,美目之中异彩连连! 烟萝说道:“多谢高公子,若非公子,烟萝差点被这等小人给蒙蔽了去。红玉,以后这位王公子,永远不得踏上我的画舫半步。 以后若是还有人行如此剽窃之事,烟萝羞于此类人为伍!” 厅中当即又不少人恭维和附和了烟萝了的话,而王洪达坐在最角落听着,恨不得一巴掌把自己拍死,这回丢人丢大了! 烟萝又说到:“好了,大家不要让刚才的事情扰了情绪,不知哪位公子,还带来新的诗作?” 那高云谦也带来了一首诗,当众念出,烟萝不轻不重的夸赞了几句。 说起来,今晚的作品之中,除了那四副绝对,别的还真没有能入烟萝眼的,偏偏那四副对子的主人还不在此处。 若是实在没有什么佳作,今晚就选这位高公子吧。关于那四副对子,和三副上联的事情,有一些细节,她还想询问一番。 而此时,坐在叶楚旁边的一位才子看着叶楚说道:“这位兄台眼生的很,此前似乎没有见过。而且参加烟萝姑娘的诗会,总得有些表示才行,为何一直默默坐在此处?” 众人闻言,纷纷向着叶楚看去,就连烟萝也看了过去。 不过一看之下,顿时发觉,这位公子,样貌出色,气度颇为不凡,光是坐在那里,就令人有些不敢小觑。 叶楚见众人看他,微微一笑,说道:“在下叶楚,今晚,带来了两幅画。” 两幅画?画也是才华的一种,有些人善诗词歌赋,有些人善琴棋书画。烟萝的诗会并不限于诗词,如果在绘画方面有造诣,自然也可以展示。 “莫非这位公子擅长作画?说起来,今晚大都是些诗词,还真没见到有人作画,这回我们可得好好品鉴一番。” “是啊,作画,没有数年苦功,没有几分天赋,还真不能说是有所小成。这位公子能在此时拿出画作,想必对自己的画很有自信。” 烟萝也笑道:“小女子不才,但对画也有几分喜爱和研究,还请公子示画。” 叶楚一伸手,身后的随从急忙将其中一幅画递到了他的手中。叶楚说道:“此两幅画,并非在下所做,乃是前朝温庸大师的作品。” 众人一听,顿时不满,说道:“这如何能行,今日比试才华,比试的乃是我们自身的才华,你拿别人的画来,算是什么意思?” “就是啊,要拿,就拿出来自己画的,别人的可不算。” “没错,没错。就算没准备作品,我们也不会说什么,但万万不能拿别人的来充数。” 甚至还有人觉得,这叶楚是不是也打算用温庸的画来冒充自己作的,只是看到了王洪达的下场之后,这才主动说出来不是他画的? 叶楚微微一笑,说道:“诸位,先看完再说!” 说完,便和身后随从一起,同时将画作展示了出来! 两幅一模一样的画! “嗯?竟是一模一样?” “温庸大师的画,在下也颇为喜爱。不过一般来说,就算是大师,也很少画一样的两幅画吧?” 有不少人起了兴趣,从座位处站起,走到画的前面,仔细研究起来:“这两幅画,从神韵,赋彩,还是运笔,层次竟然都是一模一样。” “这怎么可能的?就算是同一个人,同一副画画两遍,也绝对不可能一模一样啊。” 叶楚将手中画作交给了随从,那随从直接悬挂了起来。大部分才子都走了过去在那研究,时不时的讨论几句。 叶楚说道:“不瞒大家,这两幅作品,一幅,是真迹,而另一幅,则是赝品。不知有谁可能分出吗?” 一真一假? 大家一听,兴趣更甚,就连烟萝也坐不住了,有心想让人将两幅画拿上来研究,不过看那么多人都围着,所以最终她从珠帘后面走了出来! 在场众人大部分都见过烟萝,可每一次再见,都会再次觉得惊艳一分。 叶楚也是眼前一亮,他是看惯了美人的,而面前的烟萝,肤若凝脂,眉如远黛,眼眸似盈盈秋水,身段也妖娆婀娜。 说是仙姿佚貌,冰肌玉骨也不为过,就是在他所见的那些美人里,都能排的上号。 难怪有这么大的名声,又有这么多的才子来捧场。自古才子爱美人嘛! 那烟萝袅袅婷婷走到了画前,一众才子急忙给她让出一条路,同时对叶楚佩服不已。 这一晚上,烟萝姑娘都没出那珠帘,想不到被叶楚的两幅画给勾引出来了。甚至有人在想着,自己以后是不是也别作诗了,拿点什么书画之类的过来,说不定也能博得没人青睐。 烟萝黛眉微皱,看了许久,也没能分辨真伪。直到小半个时辰之后,她才放弃了,轻声问道:“不知诸位公子,可能分辨?” 一众才子自然想在烟萝面前露脸一次,可惜这画他们都分不出来。总不能随便指一幅吧? 再说,就算随便指一幅,别人不信服,那也没用啊,对名声还有损,于是便都摇摇头,回答不能! 烟萝有些失望,不过随后她眼中就露出一丝皎洁,回头看着叶楚说道:“叶公子所带来的这两幅画,都是难得一见的佳作,烟萝不才,实难分辨。” 说道这里,她微微一顿,突然展颜一笑,直看呆了众人,说道:“不过,今晚大家都展示的是才气,叶公子却带来了别人的画,这可不能算是公子的才气。 公子明知道这个规矩,却依然拿出了这两幅画,莫非公子展示的才气,便是能分辨这两幅画的真伪么?” 第三十九章 又是白一弦 好个玲珑剔透的女子,叶楚暗赞了一声,说道:“烟萝姑娘果然聪慧。” 烟萝笑道:“还请公子示下。”厅中的才子们也期待的看了过来,想知道这两幅画,到底该如何分辨。 别的不说,如果能掌握一点,今后遇到温庸大师的作品,辨别真伪的时候也能增加一点经验。 叶楚说道:“说来惭愧,在下对画颇有研究,可惜在下也未能分辨这两幅画的真伪!” 众人都有些疑惑,不能分辨,你拿出来做啥? 叶楚接着说道:“不只是在下,就连当初收藏此两幅画的前主人,共历时十八载,都未能分辨!” 众人静静的听着,不明白叶楚要说什么,既然都没人能分辨,你现在拿出来,我们也分辨不出来啊。 叶楚看了看疑惑的众人,微微皱眉的烟萝,别有一番美丽风韵,他笑道:“可是有一个人,看了这画不足半刻钟,便分辨了出来。” 众人一下惊讶了,他们可是看了半个时辰,都没分出来,而叶楚说的此画的两位前主人,共用了十八年也没能分辨。 竟然有人不足半刻钟就分了出来? 有人问道:“不知是哪位大家?” 其余人也纷纷点头,在他们看来,恐怕也只有当世大家,才能有这等本事了。 叶楚却绝口不提了,反而说道:“如果烟萝姑娘今晚能邀在下一叙,在下到是可以将分辨此画的人,和此画的分辨方法告知。” 这么一说,厅中众才子们可就不满意了,纷纷说道:“这如何使得?这又不是你自己的本事。” “就是,这又不是你自己的才华,也不是你自己分辨出来的。” “我们可都是拿出了作品的,你要想博得烟萝姑娘的青睐,还得拿出你自己的作品不可。” 叶楚微微一笑,说道:“文无第一,这诗会,不向来都是由烟萝姑娘选择自己喜爱的作品吗?在下正是为了烟萝姑娘而来,若是不能得偿所愿,在下可不愿将秘密说出。” 烟萝想了想,说道:“说的不错,诗会奖励既然是与小女子一叙,那自然是由小女子来决定的。 不过,为示公平,向来都是择优而选……” 顿了顿,烟萝继续说道:“不过,此番小女子确实被这两幅画勾的有些心痒难耐,不知诸位公子,可否满足一下小女子的心愿呢?” 烟萝很聪明,将选择权交给了一众才子。而这群才子就算再不愿意,可为了给烟萝留下一个好印象,也一定会答应的。 毕竟,谁也不愿意让美人心有遗憾而不喜,如此一来,烟萝能达成心愿,她也不算违规,还不得罪人,果真聪慧之极。 其实众才子也挺心痒的,尤其是那些自觉今晚已经没有希望的,答应的很是痛快。 所以最终,都顺势答应了下来。不过大家却又加上了一个条件:“你得当众说出,而且那分辨方法还得让我们信服才行。” 叶楚见状,又是一笑,说道:“这是自然。其实分辨出此画的人,你们刚刚也都听过他的名字。” 刚刚听过?谁呀? 叶楚轻轻啜饮了一小口茶,吐出答案:“白一弦!” 众人一惊:什么?又是他?不仅能对出绝对,还能作出上联。现在竟然连别人十八年都没有分辨出来画都能不足半刻钟就分辨出来。 要知道,能收藏画作,并研究十年八年,就代表这个人一定极为喜爱画,同时对画也既有研究,说不定就是当世大家。 连他们都分不出来,这白一弦竟然能分出,还是在不足半刻钟之内,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叶楚说道:“其实当时醉仙居,白才子作对,我就在场。所以今天,我从一开始就知道,那四副对子,不是那位王公子所作。 只不过,高公子先我一步,揭开了他的真面目罢了!” 原来竟然还有一个见证者!而高云谦则对着叶楚微微一笑。 接下来,叶楚将白一弦见到这幅画,到说出鉴别方法的经过都说了出来。当然,省去了他和掌柜打赌那一段。 就白一弦以前是草包这件事,他和高云谦谁都没说出来。 因为他们都不信,如此才华横溢之辈,怎么可能是草包?他们认定了是白一弦以前的时候比较低调,不爱显摆,所以可能五莲县的人有所误会罢了! 随后,叶楚还将那透镜也拿了出来,先递给了烟萝。 烟萝按照叶楚所说,亲自验证之后,脸色有些恍然,站到一边,默默无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人从烟萝的手中接过透镜,也迫不及待的开始验证了起来。 待到所有学子都验证了此法果然可以分辨之后,一个个的都惊叹非常。 “这白一弦公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为什么以前没有听说过呢?” “如此有才的人,想必在五莲县也是鼎鼎有名的吧!” “可惜白公子不是我们杭州城人士,不然还真想与之结交一番。” “他如果是杭州城人,以他对联所展现出来的水准,想必也会是那几名顶尖才子中的一员吧。” “其实五莲县和杭州相聚不远,诸位若是真的想要结交,一天时间也就到了。” “哈哈哈,也是。再说白公子如此大才,到时候若是参加科举,必然还会有来我杭州城的机会。” “说的也是。” 众人议论纷纷,而经过今晚,白一弦的大名就会从这些人的口中传出去了。只是,那两幅画,却没有多少人能够见识了。 最后,烟萝宣布今天的魁首是叶楚。由于这是众才子自己做出的选择,所以一个个的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画舫驶到岸边,众人一一下了船。值得一提的是,那个王洪达一直缩在角落里,直到所有才子全部离开之后,他才畏畏缩缩的下了船。 从此之后闭门不出,有好长一段时间,他都再也没有出过门。 等所有人都离开之后,那画舫重新入水,悠悠的划到了水中央。 烟萝看着叶楚,说道:“叶公子,请跟我来。”叶楚微微一笑,一路跟着烟萝,来到了她的闺房。 临进房间之前,烟萝突然回头向着叶楚问了一句:“烟萝虽然是青楼女子,但小女子这里却也是有些规矩的,烟萝的规矩,公子可知道?” 叶楚刚开始没反应过来,不过随后看到烟萝眼中那一丝淡淡的疏离和戒备,便明白了过来,说道:“自然明白。实不相瞒,在下来此,只是为了和姑娘谈论一番罢了。” 烟萝这才展颜一笑,说道:“即是如此,公子请进。” 第四十章 在下想与烟萝姑娘单独谈谈 烟萝推开了门,当先走了进去,叶楚微微一笑,吩咐随从呆在外面之后,便也走了进去。 烟萝吩咐婢女道:“红玉,上茶。”红玉应声,给叶楚斟了茶,随后便和绿意站在了烟萝的后面。 以往的时候,烟萝和这些才子们共处一房,这两人也是站在身后,从不出去的。这也是为了防止那些才子们万一把持不住,狼性大发就糟了。 叶楚坐了下来,没有喝茶,而是拿眼睛瞥了两个一脸防备之色的丫鬟,笑道:“烟萝小姐的婢女,不打算出去吗?” 烟萝说道:“我以为公子刚才说知道规矩,是真的知道!烟萝和所有的公子才子在房中,所谈论的不外乎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罢了。 事无不可对人言,既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又何必让她们出去呢?” 叶楚微微点头,说道:“在下不会对姑娘做什么,只是想与烟萝姑娘单独谈谈,有多余的人在这里,在下有些不自在。若是烟萝姑娘相信在下,可否让这两位婢女出去一下呢?” 红玉和绿意听到叶楚执意想让她们出去,已经是满脸不高兴和警惕的表情,仿佛叶楚是十恶不赦的坏蛋,心里想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哼,男人果然都一样,道貌岸然,亏她们开始还觉得他样貌出色,气度不凡,原来和别的男人没什么区别。 烟萝的脸色已经淡然了下来,不复之前的和颜悦色,淡淡的说道:“叶公子说笑了,说句不好听的,小女子和叶公子今日才不过是第一次相见。 若小女子说对叶公子信任,公子自己相信这话吗?” 叶楚点点头,说道:“是在下唐突了!” 烟萝坐在了古筝的前面,伸出芊芊素手,一边调音,一边说道:“无妨,公子今日,想和小女子谈些什么?不知公子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什么感兴趣呢?” 叶楚端起桌上的茶盏,却并没有喝,而且转头看着烟萝调音,似乎极为的享受,张口吐出了四个字:“出尘不染!” 这四个字很平常,似乎是在赞叹烟萝,身陷青楼,却洁身自好,出尘不染。 但不知为何,就这么普通的四个字,却让原本淡然如水的烟萝有了一瞬间的波动,就连弦音都拨乱了一个! 但烟萝混迹青楼日久,经历颇多,因此也早就练就了一身伪装的好本事。 就见她面色淡然,连头也没抬,似乎波澜不惊,手中弦音不断,很巧妙的就讲刚才瞬间的波动给遮掩了过去。 就连跟随她日久的红玉,绿意都没有丝毫看出来。但是这一切,却没有瞒过叶楚的眼睛和耳朵! 叶楚见状,微微一笑不再说话,只是端着手中的茶杯,轻轻的啜饮了一口。 烟萝调音完毕,最后将素白玉手放置于弦上,这才抬头看了叶楚一眼,企图从他的神情之中能看出什么端倪,他刚才说的那出尘不染,到底是在夸赞她,还是意有所指? 最终却发现,这位叶公子老神在在的喝着茶,没有开口的打算,似乎是笃定了她一定会先开口说话! 烟萝心中一动,不动声色的随意找了两个理由,便将两个婢女打发了出去。 叶楚笑道:“看来烟萝姑娘,终于想要跟我单独谈谈了!” 烟萝看了看门外,叶楚说道:“姑娘放心,这是在画舫之上,又是在水中,周围不会有人。门外是我的人,也不会有人能轻易闯进来。” 烟萝这才知道,对方原来早就有备而来,她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叶楚,问道:“你是谁?” 叶楚微微一笑,回道:“你应该问,我到底想知道些什么。” 而就在叶楚和烟萝密谈的时候,在杭州城之中,一个黑衣人正在匆匆的赶路,他来到一所占地面积极广的大宅院内,小心的避开了宅院之中的守卫,来到了一间书房的外面。 那书房亮着灯,但门外并无人守护。那黑衣人轻巧的落下身形,先是警惕的左右看看,确定无人之后,才小心的在书房的门上,有节奏的轻扣了几下。 书房的门很快打开,黑衣人的身影一闪而逝,门随后便被关上。 房间之中有一样貌不凡的中年男子,黑衣人向他拱了拱手,算是行礼,中年人一摆手,看着面前的黑衣人问道:“怎么样?” 那黑衣人说道:“那人来到杭州之后,消失了两天的时间,即使以我们的力量,也找不到他去了哪里。 等到重新出现之后,他在四新街租了一间三进的宅子,每天就四处闲逛,酒楼,茶肆,甚至青楼楚馆都去了不少。 杭州城有名的群芳阁,春风一度,还有入云阁,他都去了,而今晚,他去了入云阁,刚刚在入云阁头牌烟萝的诗会上拨得头筹,进入了烟萝的房间。” 中年人皱皱眉,疑惑道:“消失了两天,他能去哪里呢?这些天,他有没有和什么人接触?” 黑衣人说道:“并没有,都是很正常的来往交流!那几个青楼中的姑娘也查了,并没有什么不妥!” 中年人问道:“那他在烟萝的房间说了什么?” 黑衣人说道:“这个……无法得知,因为我们无法靠近!他那个侍卫,非常的厉害,略有风吹草动,他都能察觉。 未免打草惊蛇,所以我没有轻举妄动。不过我们的人却从她的婢女口中得知,烟萝之前的时候,有人进入她的房间,她的两个婢女都会留在里面。 若是实在有什么事情,也会留下一个照应。但这一次,烟萝却将两人都打发了出来。” 说完之后,那黑衣人将那婢女在房间里的时候所听到的那些话都复述了一遍。 叶楚才刚刚进入烟萝的房间没多久,而且画舫还在水中央,这些人竟然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并买通了婢女,并成功将消息传递了出来,可见能量非常大。 中年人说道:“这么说来,这一次,本来那烟萝也没打算让她们出去,不过在那人说了四个字:“出尘不染”之后没多久,烟萝就让她们出来了。” 黑衣人点点头,说道:“不错!不过这四个字,似乎是夸奖烟萝身陷青楼却洁身自好,出尘不染的,应该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中年人说道:“不,一定有!否则烟萝不会让两个婢女出去!别的人说,可能没什么特殊含义,那个人说,那就不一定了。这个烟萝,你查过没有?” 黑衣人点了点头,说道:“时间紧迫,只是初步查了一下。烟萝这个人,确实只是一个普通的青楼女子,除了貌美有些才气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 中年人说道:“继续查,越是看上去普通,越是不能掉以轻心。还要想办法查一下他在房间里与烟萝说了什么。” 黑衣人说道:“是!” 中年人有些不放心,补充道:“不要明面上查,烟萝这个人,暂时先不要动,我们不能露出一丝风声和蛛丝马迹。 那个人,能力非常不简单,如果我们泄露了丝毫,他都很有可能改变既定计划,一定要小心,慎重。” 黑衣人说道:“是,我明白了!” 中年人又说道:“不只是烟萝,这些天里,与他有所接触的那些人,哪怕只说了一句话,几个字,都要查!” “……这……”黑衣人有些为难,若是这样一来,那要调查的范围可就广了。 第四十一章 从苏家入手 对方一天到晚逛街问价买东西吃饭都会和别人说话,接触的人非常广,实在不好查,短时间内,也没有那么多人手! 中年人看出了黑衣人的为难,说道:“你也不要觉得这是小题大做。上面已经得到消息,那人来到这杭州,必然会有所动作。 只是具体还没有消息证明他到底是要做什么,所以上面才将此事交给了我们。 如果因为我们的疏忽大意,真让他办成了一些事,但我们却没有得到丝毫消息,导致影响了大人的大事,你我都担待不起! 以那个人的能力,我不信他真的只是单纯的游玩,说不定他要做的事,要见得人,就隐藏在这些看似普通的人群里面,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他就不知不觉的完成了他要做的事。” 黑衣人闻言,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便说道:“我知道了,我会仔细调查。” 中年人点点头,黑衣人迟疑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中年人见状,便直接说道:“怎么了?有话就直说。” 那黑衣人说道:“那人在五莲县的时候,似乎偶遇了一个人称草包纨绔的年轻人。” 说完之后,将叶楚在五莲县遇到白一弦的事情说了一遍! 那中年人说道:“这么说,这件事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你为什么没有上报?” 那黑衣人说道:“因为五莲县那边的人手比较少,而且上面说让我们调查那人在杭州的事情,所以我们便将主要的精力放在了杭州这里,因此,其他的便有些疏忽了。 加之,前几天手下向我汇报的时候,已经调查过那白一弦。 那白一弦的过往经历太单纯了,犹如一张白纸一般。他爹是五莲县的前任县令,他从小在五莲县长大。 文不成武不就,还惯会吃喝嫖赌,被五莲县的人称为草包。前不久他爹入狱,他被人敲了闷棍,丢入了护城河,差点就见了阎王。 如今他住在与他订过亲的苏家,似乎有入赘的意思。如此单纯的过往,根本不会跟那人有任何交集,所以,他们的相遇,应该是意外。”白一弦这一生,确实平淡如水。 中年人冷笑一声,斜眼看着他,说道:“这就是你查出来的东西?” 黑衣人点了点头,中年人说道:“草包?纨绔?不学无术?那几副绝对,别说普通的才子,就算是我,都对不了如此巧妙工整。 如果你刚才说的是真的,那他一个草包能突然才华横溢,对上如此绝妙的对子,还一对好几副,这话,你信吗?” 黑衣人一窒:“这……” 中年人说道:“毫无疑问,他以前的时候的都在掩饰自己,一个才华横溢之辈,想方设法的掩饰自己,甚至成功的让全县百姓都以为他是草包,这也是一种能耐。 一般人,还真做不到这一点。还有,他为什么要掩饰?他掩饰的目的是什么?他和那人的相遇,当真只是偶然?这些,你都查过吗?” 黑衣人有些惭愧,没有说话。中年人叹息了一声,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不能小看一丝一毫的线索啊。我知道,你能力很强,非常厉害,但毕竟年轻,有些事情,经验不足。 以后啊,不能只靠主观臆断。所有表面上能查到的东西,都不一定是真实的。你要做的,是将他们表象下的本质给挖出来!” 黑衣人点点头,说道:“是,我明白了。” 中年人又问道:“白一弦那个爹,你有没有查过?因为什么被免职入狱的?跟那事有没有关系?” 黑衣人说道:“初步调查,没有关系。不过由于白中南在京部大牢,所以具体的还没深入调查。” 中年人手指轻轻点着桌子,脑中不断思索,说道:“白中南入狱,那人要来杭州,路过五莲县,白一弦偶遇那人……有些巧合了。” 黑衣人眼中厉色一闪,说道:“那这白一弦,要不要抓来?” 中年人说道:“不必,暗中调查即可!那人甚是聪明,能和我们上面那位作对的,岂能是普通货色? 抓了一个白一弦,打草惊蛇,让那人有所准备那就不妙了。” 黑衣人说道:“可那白一弦,他爹入狱,他就独身一人了,既无母亲,又无亲人,若是不能动他,那就只能冒险去京部大牢里面,从白中南身上入手了……” 中年人说道:“京部大牢那块,龙蛇混杂,各方人马的人都有,在这个敏感的时期,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那里。 牵一发而动全身,别看只是找一个区区的白中南,说不定所有人就都知道我们的目的和动机了,那些老狐狸,一个个的可不是省油的灯。 京部大牢和白中南那块你暂时别管了,我会上报上去,上面一定会另想办法。 你只要先将白一弦调查清楚就好,他没有亲人,不是还有个未过门的妻子么?那个苏家,从这里着手。 记住,不要派出自己人,千万不能暴露我们,先试探一番,看看能不能试出什么东西。” 黑衣人点点头,说道:“是。” 两人又密谋了一阵,说了一些其它的事情,那黑衣人便离开了!当然,走的时候,依然未惊动其它人,避开了府邸之中所有护卫的耳目。 此时的叶楚,还在烟萝的房间。他自然不知道这发生的一切事情。 当然,或许他虽然不知道,但却心中有数,知道自己在这杭州的一切活动都会被有心人看在眼里,并最终会汇报上去,但他并不在意。 烟萝这里,确实有他需要的东西,拿到东西之后,这烟萝对他来说,便可有可无了。不过,他最终却依旧派了几个人在暗中保护了一下。 不为别的,就为了有人在调查的时候,能扰乱他们的视线,不让他们从烟萝这里得到太多有用的东西,为自己争取时间。 而此刻远在丰田乡的白一弦,自然也不知道发生的这些事情。坐了三天的车,身体确实疲乏,在泡了一个舒服的澡之后,他当晚早早就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吃过了早饭之后,便要开始准备隔天的祭奠事宜。白一弦是想帮忙的,但看来看去,也没有什么需要他能帮上的。 苏止溪这个小妞,看上去温婉恬静,但一旦忙起来之后,却自有一股雷厉风行的气势,就像是那些现代的女强人一般。 一条条指令有条不紊的从她的口中发出,下面的冬晴和冯伯等人带领着一众仆役便按照她的吩咐去做,苏止溪总揽全局,一切都井井有条,似乎还真用不到白一弦帮忙。 白一弦见所有人都在忙,自己无所事事,便有些不太好意思的,于是走上前,主动问道:“苏小……姑娘,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是需要我来做的?” 第四十二章 救人 苏小姑娘?苏止溪皱皱眉,转头看了白一弦一眼。 白一弦有些尴尬,他是说秃噜嘴了。毕竟是现代人,‘小姐’这个词不是什么好词,这在他心中已经根深蒂固了。 刚才他是想喊苏小姐的,虽然这个时代的人没有那种念头,但他还是下意识的觉得小姐这词不好听,于是又想喊苏姑娘。 结果最后一张嘴,说成了苏小姑娘,惹来了苏止溪的白眼! “什么事?”苏止溪对白一弦依旧没什么好脸色,显然还在记恨着白一弦那晚的飞扑和袭胸。 白一弦尴尬的挠挠头,说道:“苏姑娘,不知道有什么事是需要在下帮忙的吗?” 苏止溪有些惊奇:这个纨绔竟然主动想帮忙?这可稀奇了。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能干什么?别帮倒忙就好了。 该不会是想找借口来和自己搭讪,顺便让自己对他的不好印象改观吧?这倒是很有可能! 想到这里,苏止溪冷冷的说道:“不必劳烦白少爷了,你若是觉得无聊,不妨出去走走也好,只要记得按时回家吃饭就可以了。” 这是嫌自己碍眼了?记得按时回家吃饭?莫不是将自己当成酒囊饭袋了? 好吧!白一弦很是无奈,他知道苏止溪现在对自己有很不好的印象,可这印象的改观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好的。 得,既然人家不待见,那还是走吧。 “小暖,走,陪少爷出去逛逛。”白一弦心中不忿苏止溪对自己的态度,有些恶趣味的故意在她面前表现了自己纨绔的一面。 一边喊着小暖,一边摇着折扇,走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当先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苏止溪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想到自己以后要和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她就觉得非常的不舒服! 可这个时代的女人,实在缺乏抗争精神,就算心中不愿,也从未想过要反抗悔婚! 小暖看了看苏止溪,突然鼓起勇气说了一句:“小姐,少爷其实人可好了。”说完之后,就匆匆的追了上去。 人可好?苏止溪摇摇头。或许现在的白一弦,经过家中巨变之后,比之前稍微好了那么一些。 但谁知道他是真的变了,还是刻意如此的呢?苏止溪认为在他的骨子里,还是那个不学无术,吃喝嫖赌的白一弦! 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烦心的事情,苏止溪继续发出指令,忙碌了起来。 丰田乡虽然是个小地方,但这里也有商铺集市小摊贩,虽然比不得五莲县这种大县繁华,但走在其中,也别有一番趣味。 一路走过集市,白一弦记得来到这里的时候,曾经看到过一条河,顺着来时记忆的路走了约么有一刻钟左右,果然看到了一条小河绕着丰田乡而过。 丰田乡这边地势平坦,土地肥沃,有很大一部分功劳就是因为有这条河的滋润和灌溉。 此时在河边有不少的妇女和未出阁的少女在洗衣服,一边洗,一边聊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还有不少小孩在河边玩耍,河边的那些妇女们见到孩子靠河太近,就会呵斥两句,让他们离水边远点。 但小孩子嘛,天生爱玩水,大人一个不注意,就直接跳到河里去了,不过他们也只敢在浅水区玩耍。 白一弦看着这一幕,心情莫名的就舒畅宁静了起来。这幅美丽的乡村画卷,如果能在这里生活一辈子,其实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有些妇女看到白一弦,不由向着周围的同伴努努嘴,那些少女妇女们就都看了过来。而那些少女看向白一弦的目光之中则满是好奇。 白一弦现在的这副模样,俊秀帅气,说实在的,对于一些未谙世事的年轻少女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有些消息灵通的,知道他是苏家未来的姑爷,便叽叽喳喳的向着同伴说几句。显然白一弦成了这一群女人的新的谈资。 白一弦也不介意,只是微微一笑,走到距离她们稍远一些的一块河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河水很清,有时候还能看到有鱼儿游过,白一弦四处看了一圈,心中想着是不是该做个鱼竿钓钓鱼什么的。 可是想想,这次是来祭奠的,不是来游玩的,所以最终熄灭了这心思。 他看着缓缓流动的河水,静静游动的鱼儿发呆。每次看到河水,白一弦都有一种想要跳进去的冲动。 说到底,还是因为在这里的日子虽然悠闲,但他心底还是有些渴望能回到现代! “快来人啊,救命啊,有孩子落水了。” 白一弦正看着河中的游鱼怔怔出神,冷不防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大喊,还伴随着一些哭声,他急忙看了过去,却发现是刚才那群孩子的其中一个出事了。 白一弦来不及多想,急忙拔腿就往那边跑去。一边跑,一边发现了河里有一个小脑袋正在不断起伏。 这些孩子本来是在浅水区玩,但不知为何,有一个小孩跑到了深水区,半天没有动静,伙伴们才发现那孩子正在水中挣扎。 那群孩子毕竟还小,吓得不知所措,有些孩子还害怕的大哭了起来。 河边的那群女人们听到之后,急忙丢下衣服往那边跑去,可惜这个年代,女子似乎都没有会水的,因此一个个的急的不行。 “冬儿!”其中一个似乎是那溺水孩子的母亲,见状哭的撕心裂肺就要往水里跳,周围的人哪能让她再出事,急忙死死地拉住了她。 那孩子的母亲不断的挣扎和嘶嚎:“孩子,我的孩子,放开我,我要去救我的孩子。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 白一弦跑到出事的地方,这才想起来,他自己也不会水。也不能严格说不会,还是会几下狗刨式的,只是那狗刨式也不精通,否则当初也不会跌入水中就OVER了穿越到这里来了。 但还有一个问题,他因为前世和今生都是掉入水中OVER的,所以他的内心深处有些怕水。 但小孩也不能不救啊。有人已经撒腿往乡里跑去,想去喊人来救。可现在去乡里喊人肯定是来不及了。 情况刻不容缓,若是因为自己怕水就不去救小孩,这小孩出了事,白一弦肯定会内疚一辈子。 拼了,白一弦一咬牙,‘扑通’一声,直接跳进了水里。 “少爷……”小暖吓得惊叫一声,心中又急又担心。旁边的妇女们都希冀的看着白一弦的身影,连孩子的母亲也不敢哭喊了,生怕惊扰了白一弦。 白一弦跳入水中才发现,由于内心深处的恐惧,所以导致他跳入河中之后肢体僵硬,有些紧张到麻木了,还因此沉入了水中,呛了好几口水。 白一弦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克服恐惧,否则不但救不了孩子,恐怕他也得再穿越一次。 人的潜力大概真的是无穷的,白一弦在呛了几口水之后,自己也急了。 情急之下,连恐惧也冲淡了不少,四肢并用,竟然真的不再呛水,向着那孩子划去。 第四十三章 神人转世 那落水的孩子从小在河里玩耍,会一点水,这才保证自己没有沉下去,但挣扎到现在,他也已经没有力气了,加上害怕又呛了不少水,意识也渐渐模糊,竟渐渐往水里沉去。 见孩子被淹没,白一弦眼睛都急红了,爆发出了自己的潜力,连狗刨式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来到那孩子沉下去的地方,他一个猛子就扎了进去。这才发现,这河里有水草,正是一些水草,缠住了那孩子的脚腕,所以才导致了那孩子的溺水。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水草缠住了孩子,所以那孩子才没有被河水冲走。 白一弦一把抱住孩子,扯断了水草,这才浮了上去,将孩子的头露出水面,开始拼命的往回游。 白一弦的这具小身板可没有经过锻炼,这一番折腾,他体力也渐渐不支,加上泳技本来就不好,还抱着一个孩子,他只感觉四肢变得沉重起来,怀中的孩子也感觉沉了不少。 白一弦瞬间感觉河岸好远,他怀疑自己根本没有力气划到岸边了。 该不会死在这里吧?MD,这一次若是死不了,回去之后一定不能混吃等死了,起码要把身体锻炼好,还要练好泳技! 白一弦咬着牙,拼命的往回游。 岸边的人自然也看出白一弦体力不支了,一个个都着急担忧起来。小暖急的不行,四处看看,突然发现河边浅滩处有一些藤蔓。 小丫头立即跑过去,将藤蔓扯了下来,前面系上一块小石头,然后跑回来,将藤蔓扔向了白一弦。 可惜小暖力气太小了,每次都扔不远,距离白一弦还差一大截。 旁边一妇女说道:“我来。”这妇女是干惯了农活的,力气自然大,由她来扔,果然比小暖扔的远多了。 虽然还不到白一弦的面前,但也差不了多远,白一弦见状,又拼命往前划了一段,一把抓住了藤蔓。 岸边的人脸上一喜,急忙合力抓住藤蔓,将白一弦往岸边拉。 幸而这些藤蔓的韧性还算是不错,并没有发生断裂的情况,白一弦被拉到岸边,众人七手八脚的把他拉了上来。 有人立即接过了孩子,白一弦也没看清是谁,他是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全身一放松,直接躺在了地上大口喘气。 “少爷,你没事吧?”小暖担忧的问道,白一弦微微摇头,累的连话都不想说了。 “冬儿,我的冬儿,你不要吓唬娘啊,你醒醒啊……”旁边又传来那妇女的哭喊声。白一弦扭头看去,却发现是那孩子呛了太多水,现在还在昏迷中。 有几个妇女试了试孩子的鼻息,吓了一跳,随后一脸同情的看着那孩子的母亲,摇了摇头,想去安慰一下,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说道:“冬子娘……你也别太难过了……” 那母亲哭的绝望,周围人都摇摇头,一副可惜同情的表情,显然都认为这孩子没救了。 白一弦知道现在不是放松休息的时候,若是他不动手,这孩子可真的就白救了。 他努力站起来,分开那些围着孩子的众人,走到孩子旁边,探手一试,发现这孩子的呼吸已经没有了。 那孩子的母亲一脸的悲伤,眼中的绝望令人心疼。白一弦说道:“把他平放地上,我看看。” 那孩子母亲闻言,也顾不得问白一弦是不是大夫,似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忙将怀中的孩子平放在了地上。 周围的人却有些质疑,这孩子已经没有呼吸了,还看什么?还能救? 作为一个现代人,这种急救小知识还是会的,但为了保险,他还是从脑中的搜索引擎之中调出了溺水之后的急救方法。 胸外按压,开放气道,人工呼吸……周围的人不知道白一弦在做什么,但她们现在却不敢打扰白一弦,只能将希望放在他的身上。 白一弦拖着疲惫的身体,当真是榨干了自己体内的每一分力气,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做了多少次。 那孩子也是幸运,溺水时间不长,抢救也及时,随着心肺复苏的进行,那孩子口中吐出一些水来,咳嗽了几声之后,孩子睁开了眼睛:“娘!” “冬儿,我的冬儿……”那孩子的母亲又哭又笑,一下扑到孩子的身上,紧紧地抱住,再也不愿意撒手。 周围瞬间沸腾了起来:“活了,活了……” “真神了,我明明试着都没气儿了,竟然救活了。” “这苏家的姑爷,莫非是神人转世不成?连死人都能救活?” 周围的人一脸的震惊和不敢置信,看着白一弦的目光,就像看见神人一般。 白一弦可是累惨了,躺倒在地,懒得解释,他现在,真的是一动都不想动了! 小暖的眼睛亮晶晶的,看向白一弦的目光,已经是充满了无比崇拜了。 少爷,真的真的很厉害呢。 那冬子娘抱着孩子激动的直哭,半晌才突然想起来什么,放下冬儿,直接就跪在了白一弦的面前,向着他猛磕头:“谢谢,谢谢你救了我的孩子。” 卧槽,这特么的,又得折寿。可他现在浑身无力,想躲开也躲不开,只好说道:“不用谢我,是你家孩子福大命大。 不过他虽然是醒了,但你也得带着他去找大夫看看,以免落下什么病根。” 冬儿娘忙不迭的点头,又一拉冬儿,说道:“快来谢谢救命恩公。” 此时那去乡里喊人的那人,也带着一大群人急匆匆的赶了回来。跑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一脸的着急,想必那冬儿应该是他的孩子。 这一群爷们虽然跑的飞快,但心中其实是不看好的,时间过得太长了,说不定那孩子早就沉了,被冲走了。 尤其是那头里的汉子,眼眶都红了,只是强忍着没有流出来眼泪。 他远远看着河边围着一群人,心中料想是孩子出事,那群妇女围着自家媳妇安慰,所以根本没往那边看,直接跑到了河边,扑通一声就跳了下去。 一个猛子扎进了水中,就开始到处找孩子的踪影。而后面跟着的那群汉子也一个个来到水边,四处张望,一些水性好的也直接跟着跳了进去。 这一幕也直接看呆了那群妇女,有人说道:“哎,冬子娘,你家男人,好像跳河里去了。” 冬子娘正抱着冬子在那高兴的流泪呢,闻言急忙抬头望河边看去,口中说道:“这个夯货。” “不止你男人,庆祥嫂子的男人,珠儿的男人,都跳进去了。” “这些夯货,来了也不看看不问问就往里跳。”几个妇女一边说,一边往河边凑去,冬儿娘也抱着冬儿走了过去。 口里骂着,心里却担心的要命,因为刚刚冬儿差点在河里淹死,现在她们都有阴影了,就算现在跳进去的是水性不错的大人,也都非常的担心。 一时间,河边上的人都没顾上一边躺着的白一弦。 白一弦想着一会儿等他们回神,免不了又会过来道谢,他实在头疼被一群人围着,好在恢复了一点力气,便站了起来,带着小暖,悄悄的离开了。 第四十四章 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河边上没有下水的其他男人看到冬儿娘抱着冬儿都是一愣,说道:“冬儿……冬儿娘,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冬儿落水了吗?” “救了救了,有人把冬儿救了。” “救了?”那些男人们一愣,随机看向水里,那他们还跳下去找个什么劲啊! 此时河水里那些人在水里没有找到孩子,憋不住,都冒出头来换气,同时向着岸上问道:“孩子掉哪块儿了?” 立即有那大嗓门的妇女指着冬儿说道:“哎呀,你们快上来吧,冬儿都被人救上来了。” 河里的人见状都是一愣,被人救了?被谁救了?不过这是好事,于是一个个都满脸高兴,尤其是冬儿爹,一眼就看到了冬儿睁着大眼睛,虽然看上去有些苍白虚弱,但总算是活着啊。 一群人上了岸,冬儿爹急忙接过儿子,上下检查了一番,喜悦之际,忍不住抱着他亲了又亲。 亲过之后又唬下脸来说道:“谁让你下河的?多危险呐?以后不许你来这里玩!” 冬儿有些委屈,眼睛就包上了泪,冬儿娘心疼的不行,急忙说道:“孩子刚受了惊吓,你别再吓着他。” 冬儿爹问道:“对了,是谁救的冬儿?” 冬儿娘这才想起来,急忙回头说道:“就是……咦,人呢?” 旁边有人接道:“走了吧。” “我看着好像是走了。” 旁边的人立即七嘴八舌的开始说:“是苏家的那位姑爷救得。” “那可得感谢感谢人家!” “是啊,要不是他,这孩子指定救不回来了。” “对啊,这苏家的姑爷,就跟神人一样的。” “没错,我亲眼看着的,冬子都没气儿了,被苏家的姑爷按了几下,吹了几口气,你猜怎么着?活了。” “对对对,我们也看到了。冬子当时真的没气儿了,可他硬是给救活了,这可不就是神人吗?” “这冬子有福气啊。” 这群妇女说的有鼻子有眼的,那群老爷们听的一愣一愣的。 都没气的人,按几下,吹几口气,活了?这不成神仙了吗? 此时还有人在源源不断的往这边跑,乡下人都淳朴,一人有事,全都来帮忙。 这群人里面,还有两个人架着一个老大夫往这边飞奔,正是乡里的那位王大夫。 想必是觉得有人落水,如果能救上来,一定会需要大夫看,可这王大夫年纪大,跑的慢,所以就给架来了。 “正好,王大夫来了,那位神人姑爷说了,要让大夫给孩子看看,说别落下了病根。” “哎,是的呢,快让大夫给看看!” “我估摸着不看也行,冬儿可是被神人吹了仙气儿的,不可能有事儿了。” “也是哈,那姑爷要真是神人,这冬儿可就有福了,大大的福气……” 此时的白一弦一身湿哒哒的走回了家,小暖不住的说道:“少爷,一会儿回去,奴婢给您准备点热水您泡泡,可别染了风寒。 我再去给您煮点儿姜汤,我看最好,再去找那大夫来给您看看,开点药喝了……您光顾着救人了,怎么就不看看您自己的身体呢。” 小丫头越来越有管家婆的气质,刚开始是担心,最后竟然还数落起白一弦起来了。白一弦苦笑的听着小丫头的数落,没有分辨,心中有些暖。 这到房间的一路,有不少下人都看到了白一弦一身湿衣的狼狈,不由好奇的看了又看。 到了房间,房中并没有人。小元儿一早便被冬晴带走了,说是要给他做几身衣裳,到现在也没回来。 小暖急忙备好了热水,让白一弦进去泡着,又找了身干净衣裳放着,一会儿好穿。然后自己麻溜儿的去厨房煮姜汤去了。 那边苏止溪已经指挥众人忙碌的差不多了,这时冯伯来了,说道:“大小姐,老奴刚才看到了白少爷。” 苏止溪问道:“怎么?他回来了?” 冯伯说道:“是啊,白少爷是回来了,不过,一身衣服全湿了,从头到脚,湿哒哒的。” 苏止溪有些疑惑:“从头到脚全湿了?”不过是让他出去逛了逛,怎么还逛了一身湿回来?该不会再外面又惹什么祸了吧? 这是苏止溪的第一个反应。 就算之前的时候白一弦救了元儿,但多年以来累积的印象,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观的了的。 因此,只要白一弦出状况,她第一反应就是他闯了祸。 苏止溪想着反正已经忙得差不多,不如去看看他到底又干了什么事。 苏止溪说道:“我知道了,冯伯,你去忙吧,我去看看。”说完之后,就向着白一弦的住处走去! 没多久来到白一弦住的地方,院门开着,院中并没有人。 苏止溪听到白一弦的屋中有动静,便径直走了过去,她以为白一弦和小暖在屋里,并没有想其它的,便直接伸手推开了门:“白一弦,你刚……啊!” 一进屋便看到一个木桶,连个屏风都没有,白一弦正坐在里面舒服的泡澡,一个坐在木桶里,一个站着,从苏止溪的角度,正好能看到白一弦赤果果的胸膛。 她尖叫一声,急忙转身捂上了眼睛。 白一弦也吓了一跳,他坐在木桶之中,热水泡的舒适的他正昏昏欲睡,便听到了一声尖叫,急忙睁开眼,却看到了苏止溪的身影。 白一弦也很郁闷:这妞怎么不敲门?而且是我被看了,你叫什么叫?老子都还没叫好不好? 苏止溪背对着白一弦,又羞又怒,说道:“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白一弦说道:“你洗澡穿衣服啊?” 苏止溪咬咬牙,说道:“那你怎么不关门?” 白一弦说道:“我关着门啊,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苏止溪一跺脚,急道:“我怎么知道你大白天的就在屋里洗……洗澡!” 白一弦不乐意了,说道:“这是我的房间,我想在里面干什么就在里面干什么?我想白天洗我就白天洗,我想晚上洗,也能晚上洗。 我就算一天十二个时辰在泡澡,也没碍着你大小姐的事儿吧?” 苏止溪简直快被白一弦给气死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故意跑来看他洗澡吗? 苏止溪知道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说下去,吃亏的还是自己,便直接转移话题道:“你今天在外面是不是闯什么祸了?为什么那些下人都看着你是湿哒哒的回来的? 还从头湿到脚,你干嘛了?该不会是偷看别人洗澡,被人泼了一身水吧?”由于看到白一弦在洗澡,苏止溪竟然不知不觉就想到了这方面。 白一弦不高兴了?合着我在你心目中就只会闯祸?还偷看人洗澡?她还真敢想。老子是去干好人好事了好不好?还差点死在河里头。 白一弦心情有些不爽,也懒得解释,直接怼道:“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喜欢不敲门就闯进来,偷看别人洗澡啊?” 苏止溪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愤怒的转过身吼道:“白一弦你……啊!” 却见白一弦故意坐直了身子,上半身又露出来好多,苏止溪哪能受得了这个,当下话也没说完,红着脸,羞怒异常,又急忙转过去身子。 同时心中对白一弦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揍他一顿,但手里还没有趁手的工具,想要骂人,还说不出来什么狠话。 左思右想之下,竟然拿这个混蛋没任何办法,最终气的一跺脚,竟然直接走掉了。 第四十五章 被人找上门来了 见吓跑了苏止溪,白一弦这才咧开嘴,得意的一笑,说道:“小丫头片子,还能斗得过老子?” 此时小暖手里捧着一碗姜汤走了回来,正好看到了脸色羞红,一脸怒色的苏止溪快步走出了院子。 “小姐!”小暖吓了一跳,急忙行礼,苏止溪这次都没顾得上搭理小暖,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小暖捧着姜汤进屋,先将碗放在了桌子上,问道:“少爷,刚才我看到小姐来了,怎么又跑了?” 这……白一弦很尴尬,总不能说她是看到自己的上半身果体给吓跑的吧? 不过话说回来,小暖这丫头,在刚刚伺候白一弦的时候,看到他泡澡也会脸红羞涩。 可她身为丫鬟,必须伺候主子。要时刻注意到水温,凉了还要加热水。 所以在白一弦赶了几次,小丫头都不肯离开之后,白一弦想着反正是坐在水桶里,也看不到什么,也就随她去了。 到了现在,小暖已经完全习惯了,所以才一时没有意识到苏止溪红着脸离开的原因。 见白一弦不回答,小暖也没有继续纠结下去,而是问道:“少爷,水还热不热?要不要小暖再添点热水?” 白一弦点头道:“也好,再加两瓢。” “好嘞。”小暖利落的加了两瓢热水,然后这才将桌上的姜汤碗端给了白一弦,说道:“少爷,快趁热喝了吧。” 白一弦其实是很不喜欢姜汤的味道的,不过见小丫头辛辛苦苦的熬出来,也不忍浪费了她的心意,便端着碗把姜汤喝了下去。 随后,他舒服的靠在木桶壁上,再一次感慨起了现在的幸福生活。 那边苏止溪离开之后,直接回到了房间,坐在床上生闷气。恨不得现在返回去,将白一弦踹上两脚才解气。 可想到若是回去,那登徒子说不定还在泡澡,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只是脑海之中,却情不自禁的想起来白一弦的脸,和他那赤果果的上半身。 苏止溪意识到之后,登时羞红了脸,急忙摇摇头,不让自己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冬晴忙完苏止溪吩咐的事情后回到小姐的房间,发现小姐气鼓鼓脸色羞红的模样,于是便去桌上放下了手里拿着的东西,凑到了苏止溪的面前好奇的看着她。 苏止溪想事情想的出神,竟然连冬晴进了房间都不知道,此时一跺脚,哼了一声,小声嘀咕道:“都怪那个登徒子,也不知道会不会长针眼。” 冬晴问道:“小姐,你怎么了?什么兔子?什么针眼?” 苏止溪吓了一跳,回神看到冬晴正在自己的面前好奇的盯着自己,她心中砰砰跳,脸色不由更红,生怕冬晴看出来什么。 结巴着说道:“没,没什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冬晴说道:“就刚刚呀,小姐,你在想什么呀?连婢子进了屋你都没有发现?” 苏止溪说道:“没什么,我吩咐你的事情,你做完了么?元儿呢?” 冬晴闻言就知道苏止溪不想多说,他跟苏止溪从小一起长大,十分确定对方一定在她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既然小姐不肯说,她身为奴婢自然也不好问。 冬晴笑道:“做完了,小姐的吩咐,婢子哪敢不做完呢。我已经把元儿送到白少爷那里了。 不过小姐,我觉得您呀,是想多了。元儿才多大呀,两三岁的孩子,就算天天跟着白少爷,也学不会他那些花花肠子。 再说等回去之后,就给元儿找他家人了,跟白少爷待不了几天,学不坏的。 倒是我看元儿,似乎非常喜欢白少爷,这不,这才多大会儿,就非吵着要找他,我只好将他送回去了。” 原来苏止溪见元儿那么粘白一弦,担心白一弦把元儿带坏了,所以故意让冬晴将元儿从白一弦身边带走的。 苏止溪心道你哪知道那白一弦今天还说不定去偷看别人洗澡了呢,这幸亏将元儿抱走了,不然若是跟着他,指定学坏了。 苏止溪说道:“就是因为元儿小,所以才不能让他受了那登徒子的污染。小时学坏了,长大再改就难了。 对了,你去的时候,那……那白一弦,在干什么?你看到什么了?” 冬晴说道:“没干什么啊。他就坐在屋子里,什么都没干,我把元儿交给他我就回来了。 哎呀,我的好小姐,您就放心吧。在这个地界,他能干什么坏事呀?也值得您时时防备着?放心吧!” 有了冬晴打岔,主仆两人聊着天,苏止溪才平复好了心情,将那羞人的一幕抛诸了脑后。 苏止溪说道:“走吧,出去看看,都布置的如何了,明天别出了差子。” 两人刚一出了房间,便发现冯伯正急匆匆的赶来,一看到两人,老远便开始喊:“小姐,小姐。” 一边喊,一边已经到了近前,苏止溪说道:“冯伯,你年纪大了,慢着点,有什么事这么急慌慌的?” 冯伯喘了口气,说道:“小姐,外面来了许多乡民,说要找白姑爷。” 苏止溪闻言,心中顿时‘咯噔’一声,心道该不会是让自己猜对了,那登徒子跑去偷看别人洗澡,被人发现了,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吧? 苏止溪说道:“去看看。”一边说,一边飞快的往前面走去,同时心中思索,如果事情是真的,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平息众人心中的怒火。 毕竟偷看别人洗澡,坏人名节,这可不是小事。 同时,苏止溪的心中对白一弦的感官真是降到了冰点:原以为他家中遭逢巨变之后,收敛改变了许多,没想到却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想到自己以后要嫁给一个品行这么恶劣的人,苏止溪心中再次升起了深深的悲哀和一丝不甘。 快到前厅的时候,发现那些乡民并未在厅中等待,而是都聚集在了前面的空地上。 看着那乌泱泱的人,苏止溪心中一阵发怵:这回事情可糟了,这到底是来了多少人啊?今天如果不处理好这件事,怕是没完了。 甚至在一瞬间,苏止溪还有了一种实在不行就将白一弦交出去的想法。不过这种念头也只是一闪而逝。 毕竟这种事情,是非常惹众怒的,把他交出去了,估计白一弦的小命就没了。 苏止溪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再次在脑海之中恨恨的恼怒了一番白一弦之后,才迈开步子向着那群人走去。 越走近,苏止溪的脚步就越是有些沉重。因为她家虽然不在这里,但每年都会回来小住,顺便祭奠母亲,所以这些乡民们她是认识一些的。 这些人里面,甚至还有里正。连里正都请来了,看来不能善了啊。最前面站着的除了里正,还有一家三口。 其中一三十岁左右的女子怀中抱着一个孩子,旁边站的,是她男人。这一家人应该就是事主了。 苏止溪拿出苏府嫡长女的气势,慢慢的走到众人跟前,深吸一口气,刚要说话,那群乡民却先她一步问好道:“苏大小姐。” “苏小姐,不知道贵府的白姑爷在吗?” 见这些人很客气,并没有一上来就吵闹,苏止溪松了一口气,只要他们不吵不闹,那就还有商议解决的余地。 第四十六章 伟岸的白一弦 苏止溪此时听他们叫白一弦姑爷,觉得有些刺耳,感觉这些人像是在嘲讽自己一样。 她说道:“诸位乡亲们,既然事情已经出了,那请大家放心,我们苏家,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那些乡民们自然不明白苏止溪的意思,闻言都是一愣,当先的冬子爹说道:“交代?什么交代?我们不要交代,我们要找白姑爷。” 冬子娘也说道:“是啊,苏小姐,麻烦您把白姑爷喊出来把。”眼前这位虽然是白姑爷未过门的媳妇儿,但感谢,自然是要谢当事人的。 那里正也说道:“苏小姐,莫不是白姑爷还没回来?” 苏止溪心中有些不妙,看人家的样子,不想要赔偿,就想要白一弦的人啊。这人要是交出去了,还能有好?说不定能被打死。 苏止溪说道:“诸位先冷静一下,不如我们先进去坐下,好好商议一下如何?大家放心,我们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众人有些奇怪,这位苏大小姐是怎么回事?他们要感谢白姑爷,她干嘛不去叫人,却一直说要给什么交代答复的? 冬晴也看出来事情不对了,似乎是自己的小姐想差了?这群乡民很冷静啊,而且一个个的都很客气,不像是来闹事的,小姐干嘛一直叫人家冷静一些? 她到是看着,不冷静的是自家小姐。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苏止溪心中的想法,自然不知道,苏止溪认定了白一弦闯了祸,以为这群人是来拿白一弦问罪的。 因为在苏止溪的心中,就没有白一弦有可能做了好事的概念,在她想来,如果不是闯了祸,会被人找到家里来吗? 在这样先入为主的心态下,她自然就忽略了这群乡民其实一直很安静很客气。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一叶障目吧。 还是那里正年纪比较长,见识阅历也比较多,他第一个看出来可能是苏止溪误会了什么,便说道:“苏小姐,你可能是误会了。我们找白姑爷,是要来感谢他的。” 苏止溪说道:“我知……啊?感谢他?”她有些懵。甚至心中还想着,是不是里正见她不肯交出白一弦,故意想骗她的? 那冬子娘也说道:“是啊苏小姐,刚才我这孩子,不小心掉入了河中,差点被……要不是白姑爷舍命相救,我这可怜的孩儿怕是就活不了了。 我们是来感谢白姑爷的救命之恩的。莫非白姑爷还没回来吗?” 她见苏止溪一脸茫然,似乎不知道这件事,所以下意识的以为白一弦还没回来。 苏止溪心中是懵逼的:原来,他不是去偷看人家洗澡。原来他是跳入河中救人,所以才从头湿到脚。自己竟然不问青红就误会了他。 难怪他当时口气那么差,对自己的态度那么恶劣。任谁不顾性命做了好事,却还被人误会,心情应该都不会好吧。 苏止溪一时之间心中有些内疚,急忙对着冬晴说道:“冬晴,快去请白少爷出来。” 冬晴急忙去了。苏止溪松了一口气,冷静下来之后才发现,人家不是空手来的。 在那汉子的身后,放着一个筐子和一个篮子。篮子用一方蓝色布巾盖着,筐子里,是两只鸡。 苏止溪摇摇头,暗道自己还是太年轻,不够慎重,刚才一来到,若是仔细观察,也不至于会误会。 可就是因为她太先入为主了,认定了白一弦不会做好事,所以才没有注意到这个篮子和这个筐子。 在冬晴去请白一弦的这个空档里,里正和这些乡民热切的和苏止溪聊着天,使劲的夸赞着白一弦,真把白一弦夸成了天上有地下无的绝世大善人。 同时,她也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冬儿落水了,河边都是妇女,不会水,白一弦奋不顾身,毫不犹豫的就跳入河中救人,自己差点没上来。 冬儿没气了,又是白一弦出手,按了几下,吹了几口气,冬儿活了。 事后大家忙着看冬儿,白一弦不邀功也不等人感谢,静悄悄的离开了。 在这些乡民们的口中,白一弦的身影是异常伟岸的。 他善良,勇敢,正直,有爱心。为了救人不畏生死,做好事不留名,不图感恩和报答。 听得苏止溪晕晕的。甚至有些怀疑他们夸的,和自己认识的那个白一弦,是一个人吗? 她的情感觉得,他们会不会是认错人了?难道还有另外一个叫白一弦的? 可她的理智又告诉她,这些村民说的人,就是那个登徒子大坏蛋的白一弦! 没多久,白一弦带着元儿和小暖一起过来了,苏止溪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复杂,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 而冬儿娘和冬儿爹,直接带着冬子就给白一弦跪下了!这冬儿就是他们的命,白一弦救了冬儿,就等于是救了他们两个。 “白姑爷,谢谢你救了冬儿,你这是救了我们全家人的性命啊。” “是啊白姑爷,你不知道,我们家里就这一个独苗,这孩子还有爷爷奶奶,要是他出了事,不止我们两个,两个老人怕是也受不了啊。” “谢谢白哥哥救了我。”三口人跪着给白一弦磕头,这可是真心实意的,就连冬儿也跪在地上,认认真真的给白一弦磕头感谢着。 白一弦急忙跳到一边,口中连连阻止:“别别别,刚在河边不是谢过了吗?都是小事,哪能见死不救呢?别人在那也会救的。快起来快起来。” “白姑爷真是好人呢。” “是啊,好人会有好报的。” 苏止溪在一边听着,看着,眼神有些迷茫,似乎有些看不透眼前的白一弦了。 他真的变了好多,以前的他,是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险跳到河里去救人的。 冬晴站在苏止溪的旁边看着这一幕,悄悄的说道:“小姐,白少爷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呢。” 苏止溪点了点头,看向站在一边的小暖,她正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白一弦。 崇拜?小暖才跟着白一弦多久?而貌似自己才算是小暖真正的主子。可小暖面对她的时候,恭敬是有的,却并没有崇拜。 她脑子里突然想起来早上小暖说的那句话:少爷其实人可好了。 或许,小暖说的是真的! 苏止溪又看了看白一弦身边一直紧紧跟随着他的元儿,贝齿轻轻咬了一下下唇,心情忽然开朗。 不管怎么说,这种变化,是她乐于见到的。如果她注定了要嫁给白一弦,而白一弦在她未嫁之前变成了这么一个好人,那么嫁给他,也不是那么令她难以接受。 苏止溪微微笑了起来。 第四十七章 善良的白少爷 白一弦好不容易将这一家人扶了起来,众人顿时将他围在了中间一顿好夸。 这其中除了冬儿一家人是真心实意的外,其他的那些乡民,感谢的也有,但大部分都对白一弦竟然能够起死回生感到十分惊奇,所以这才跟着来看看。 甚至这里面有不少的老人,他们希望白一弦能对着他们吹上一口仙气儿,让他们增加点寿命,多活个十年八年的。 “白姑爷,您不但正直勇敢善良,还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啊。” “是啊,我们可都是亲眼看到的,您把没气儿了的冬子给救活了。” “白姑爷,您的仙气儿还有没有了?” “白姑爷,要是没有了仙气儿也没事,您高抬您的贵手,给我按几下也行啊。” …… 白一弦头都大了,没气他不早死了?还仙气儿?他到是也想有那玩意儿。 白一弦拼命开口解释,好不容易才终于让这群人相信了,他不是神人,不会起死回生。当时冬儿没有死,只是因为呛水闭气了而已。 人群里还有那名王大夫,听到之后点了点头,说道:“若是暂时闭气,确实可以有办法令之缓回来。” 可他只想到了暂时闭气有可能救治,却没想到白一弦并不是按照他所想的那些法子,而是赤手空拳就把人给救了。 这王大夫在乡里还是颇有威信的,见他开口确认,众人这才作罢。 最后,还是里正看不下去了,开口制止了众人,并且让这些人先回去了。 这些人临走的时候还依依不舍的看着白一弦,显然有些人心中还有些期望,那热切的眼神看的白一弦不寒而栗啊。 这时,冬儿爹急忙将那筐子和篮子提到了前面,揭开篮子上的布,里面是一篮子鸡蛋,加上筐子里的两只鸡。 冬儿爹说道:“白姑爷,您救了我儿子的性命,可是家里穷,实在没有什么能报答您的,这两只鸡和一篮子鸡蛋您拿着,千万别嫌弃。” 那汉子有些惶恐,因为他也明白,救命之恩,仅仅这些东西,确实有些拿不出手。 可他是从地里刨食的,只知道下地卖苦力,一年到头拼命的干活,地里的收成交了租子之后,勉强够一家人温饱,这还得是好年头的时候。 赶上灾年,连温饱都难为为继,所以他实在拿不出什么银子。这两只鸡,是家里仅有的,用来下蛋给冬儿补身体的,孩子小,正是张身体的时候,没营养不行。 所以,东西虽然不值钱,却已经算是他们家里最好的东西了。就这一篮子鸡蛋,都不知道攒了多久了。 现在连鸡带蛋一起给了白一弦,冬儿以后可能很久都吃不上鸡蛋了。怕是也只有等到再去佘了小鸡,养大才行了。 白一弦自然不肯收,可乡下人都淳朴,本来就觉得拿出手的东西太少而不好意思,眼下白一弦越是坚持不收,他们就越是有些惶恐,觉得对方是不是嫌弃了。 白一弦看出他们的心思,心中有些无奈,不过同时却也觉得这些人实在淳朴的可爱。 想了想,白一弦说道:“这样吧,鸡我就不收了,鸡蛋,我收半篮子。这小家伙叫冬儿是吧?他也受到了惊吓,剩下的半篮子鸡蛋,你们就带回去给他补补身体吧。” 冬儿爹娘原本不愿意,可白一弦坚持,并说如果他们不同意,就连这半篮子鸡蛋他也不收了。 无奈之下,冬儿爹娘只好同意。白一弦走到小暖身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小暖先是一愣,随后点了点头。 然后小暖走了过去,将篮子里的鸡蛋取了一些出来,冬儿爹娘又千恩万谢了一番,这才带着东西回去了。 人一走,这里就安静了下来。白一弦瞥了一眼站在一边的苏止溪,对方脸色有些微微的红润,微笑着不知道在想啥,似乎没有看到他一般。 白一弦想起她对自己的误解,心中不爽,当下牵着元儿的手,故意大声的说道:“这一个个的,吵的少爷的头都晕了。小暖,走,回屋,去给少爷揉捏揉捏。” 说完,一步三晃大摇大摆的走了。那模样,要多纨绔就有多纨绔。 若是换了以前,苏止溪肯定不喜,不过现在她知道了,这货是故意的,这是记恨着自己冤枉他呢。真是个孩子心性。 苏止溪还注意道,他虽然刻意的大摇大摆,但为了顾及小元儿,所以走的很慢。 还是蛮细心的嘛! “是,少爷。”小暖也噗嗤一笑,急忙跟上。 苏止溪却喊住了她:“小暖。” 小暖一下停住,不知苏止溪为什么喊住她,便给对方行了个礼:“小姐。” 苏止溪问道:“刚才,那登徒……白少爷,跟你说了什么?” “哦,这个呀。”小暖一下子笑了起来,说道:“少爷让我在那篮子里放了一点碎银子,说就当那留下的半篮子鸡蛋是他买的。” 苏止溪和冬晴一下子愣了,那边白一弦领着元儿已经走到了拐弯处,回头瞅瞅小暖没有跟上来,不由又高声喊了一句:“小暖,还不快过来服侍少爷我。” 小暖的眼睛都笑的眯了起来,恭敬的回道:“哎,少爷,婢子这就来。” 随后她看向苏止溪,苏止溪一摆手,说道:“你去吧。” “是。”又行了一礼之后,小暖迈着欢快的步伐跟上了白一弦。 冬晴问道:“小姐,我们怎么办?” 苏止溪想了想,说道:“跟上去看看,他还没给我交代呢。” 交代?什么交代?冬晴有些懵,抬头发现苏止溪已经走了,便也急忙跟了上去。 白一弦问道:“那苏丫头叫你干什么?” 小暖听他喊苏小姐苏丫头,不由又是一笑,乖巧的回道:“小姐问我,刚才你跟我说了什么。” 白一弦说道:“哼,咱不告诉她。” 小暖听白一弦说的孩子气,笑着说道:“少爷,婢子已经告诉小姐了。少爷,您心地可真好,他们是来感谢您,您还给他们银子。” 白一弦说道:“心地好有什么用?拼死拼活的救了个人,自己还搭进去一两银子。我可真是亏死了。” 小暖问道:“少爷,您要是觉得亏,收下东西就好了,为什么还要给他们银子呢?” 白一弦说道:“这要是个地主老财,少爷我非得坑死他不可!哎,少爷就是心地太善良了,没办法呀。” 小暖听明白了,这是少爷心疼他们穷苦人呢! 白一弦低头看到元儿正望着自己,不由蹲下来将元儿抱了起来。元儿还小,走的路多了,还是会累。 白一弦抱着元儿,点着他的小鼻子说道:“你这小家伙,听懂了吗?看你的穿着不像是一般人家。等你长大了,可不许欺负穷人。” 元儿还小,有些不明所以,睁大了眼睛看着白一弦。跟上来的苏止溪听到了这句话,脚步微微一顿。 “白一弦!”苏止溪轻声喊道。 白一弦回头,邪睨了一眼苏止溪,故意说道:“哟,苏小姐,不知道苏小姐喊住在下,有何贵干呐? 这回我可没闯祸,苏小姐该不会又是来问罪的吧?” 第四十八章 恶劣的白少爷 苏止溪本来想和白一弦好好谈谈的,闻言又差点被气着。苏止溪气的咬咬牙,看了看一边的婢女,也不想失态,便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冬晴直接退到了远处。小暖看了看白一弦,最终也应了声是,退到了冬晴身边。 白一弦疑惑道:“苏小姐这是做什么?该不会对我有什么不轨之心吧?”白一弦一边说,一边还象征性的捂了捂胸,一脸惊恐的表情。 苏止溪差点被气疯了。他明明还是那个恶劣的白一弦,自己怎么会觉得他变好了? 她深呼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下心情,不然她害怕自己会分分钟变成泼妇。 苏止溪说道:“我知道是我冤枉了你,可这也不能怪我呀,谁让你以前……你直接跟我解释不就好了吗?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因为救人才湿身的?” **?老子可没**。白一弦坏坏的一笑,又说道:“你也没问啊。” 苏止溪为之气结,说道:“我不问,你就不说?” 白一弦点点头,说道:“你不问,我为何要说?” “你……”苏止溪气的说不出来话了。 白一弦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心道:你上来就认定老子闯祸了,连我偷看别人洗澡都脑补出来了,我还怎么分辨?我说我去救人了,你信么? 不知道为何,看到白一弦那副样子,苏止溪突然就委屈起来了:你对小暖那么好,温声细语,对我却这么差,凶神恶煞,到底谁才是你未过门的妻子? 苏止溪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来的莫名,却是有些吃醋的端倪。 苏止溪委屈的不行,眼眶都有些红,怒道:“白一弦,你还是不是男人?怎么这么记仇?用得着跟我一个小女子这么计较吗? 我不就是冤枉你了吗?我道歉还不行吗?” 苏止溪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因为这样的话,以她以前所表现出来的性格,是不可能说的出口的。 白一弦见苏止溪都快哭了,也不敢惹她了,心道自己一个大男人,确实不好揪着不放,看把人小姑娘给气的。 当下只好说道:“是是是,我的错,我不该与苏小姐计较。不知苏小姐喊住在下,是有何贵干呐?” 苏止溪顺了顺气,心道这还差不多。 苏止溪说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白一弦大方道:“问吧。” 苏止溪说道:“你真的能起死回生吗?” 白一弦无语了,说道:“我的大小姐,刚才不是解释过了吗?” 苏止溪听白一弦喊她:我的大小姐,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有些羞,还有些恼,最后却说道:“你跟他们解释的,我不信,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那意思是,我和他们不一样,你蒙他们,不能蒙我。 就连苏止溪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口气不自觉的就带上了一丝小女儿家的娇态,像是在撒娇一般。 这苏止溪,毕竟还是个小姑娘。 白一弦说道:“我可没蒙他们,我真的不会起死回生。我要是会的话,我还会在这里?” 苏止溪不高兴了,说道:“你要是会的话,你不想留在苏家,想去哪里?” 白一弦说道:“那我不早就上天上去当神仙了吗?” 苏止溪噗嗤一声乐了,说道:“这么说,你真的不会啊?” 白一弦点点头,肯定的说道:“自然不会!那小孩只是呛水暂时闭气了而已。” 苏止溪说道:“你什么时候连闭气都会治了?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额……白一弦嘿嘿笑道:“我会的,可多了,你以后慢慢就知道了。” 两人说了会儿话,说起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交流这么多呢。 冬晴远远的看着这一幕,心中有些高兴。她其实不管白一弦是好是坏,只要白一弦能对苏止溪好,苏止溪能开心便好了。 白一弦看着难得露出小女儿娇态的苏止溪,说道:“你看你,现在这样多好。明明是个小姑娘,却非得每天板着一张脸装老成,多累啊。” 想起来,好像从白一弦见苏止溪的第一眼开始,她就一直都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轻声细语,笑不露齿,说话都慢条斯理的。 她以前那么端着,看上去确实成熟稳重,让白一弦差点忘了她还不到十六岁,差点以为她都二十六岁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十五六岁,若放在现代,还未成年呢。在这里,却在不久的将来要和自己成亲了。 毕竟这个时代的女子,十六七岁不成婚,便属于老姑娘了。 据说若超过一定的年龄不成亲的话,朝廷似乎还有惩罚。 想到苏止溪其实才十五六,白一弦突然有了一种犯罪的感觉。但是心中隐隐又有一点小刺激是怎么回事?莫非自己心里变态,喜欢萝莉? 嗯,苏止溪马上十六了,算不得萝莉了。所以自己还是很正常的。就这么短短一会儿工夫,白一弦都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 而苏止溪听了他的话之后则是一愣,几乎在刹那之间,她便恢复到了以前的苏家大小姐的模样,矜持、端庄、稳重,令人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疏离感。 白一弦见状,真想抽自己一嘴巴子,刚才那样多好,你说自己多什么嘴呢? 苏止溪其实也不想这样,只是从小受到的教育,便是女孩子要怎样怎样,这种后天的教导,最终压制了女孩子的天性。 再说,她是苏家的独女,若是她不懂事,如何能替爹爹分忧呢? 苏止溪淡淡的说道:“白公子忙了一天,想必也是累了,止溪就不多打扰了。”说完之后,微微一点头,又端着慢慢的离开了,冬晴急忙跟上。 白一弦无奈的看了看她的背影,又看了看怀中的元儿,点了一下元儿的小鼻子,说道:“你也不说话,可千万别学你苏姐姐,少年老成。” 第二天祭奠苏止溪的生母,并未发生什么意外,一切都非常的顺利。 只不过中间发生了一点小插曲,白一弦在行礼的时候,直接行了一个跪拜大礼,并口称岳母。 并且口里还念叨着什么把止溪交给他,岳母大人就放心吧,他一定会对止溪好之类的云云。 这惹得苏止溪脸色通红,心中有些恼,还有些羞,直呼这货不要脸。却让一旁的一众小丫鬟们一个个笑成了掩口葫芦。 等祭奠完毕,苏止溪便打算不做停留,直接返回。 众人没有异议,只有冯伯略微挽留了一下,不过最终也左右不了苏止溪的决定。 白一弦看了看天空,说道:“怕是要下雨,不行过了今天再走吧。” 下雨?不会吧?所有人都抬头望了望天空。时值六月下旬,艳阳高照,天空万里无云,众人丝毫看不出有任何下雨的迹象。 苏止溪因为刚才白一弦祭奠的时候嘴上占了她便宜,所以现在又对白一弦很是冷淡。 闻言说道:“白大少爷怕不是没睡醒?这艳阳高照,我怎么没看出来有丝毫要下雨的迹象?莫非你是怕舟车劳顿,想要多歇几天么?” 见众人不信,白一弦也有些无奈。燕子低飞,蚂蚁搬家,这在现代都是一些常识。 而且现在这个时代,可不像现代的时候,看不到燕子蜻蜓等益鸟益虫。尤其现在是在乡下地方,燕子和蜻蜓都特别多。 第四十九章 白半仙 白一弦只好给众人科普道:“有句老话不知道苏小姐听过没?燕子低飞要下雨。这天气变化之前,大自然都会给我们提示的。 每当燕子,蜻蜓低飞,蚂蚁搬家,还有鱼浮水面的时候,都是即将下雨的征兆。” 真的假的?众人面面相觑,她们可都没有听说过啊,怎么这白少爷说的这么玄乎呢? 不过也难怪这些人没听过,这一个个的不是小姐就是丫鬟的,也根本无需注意这些。 因为不管什么时候下雨,也淋不着她们。 唯有下田耕种的劳苦人民,和经常出门远行的人才会关注这些事情。就连冯伯,别看年纪大,但因为是给苏家看门,也没下过什么苦力,所以自然也不知道。 苏止溪说道:“你这话,是听谁说的?我们可都没有听过。你可不要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来哗众取宠才好。” 她忍不住又抬头望望天色,天空中确实时不时飞过一些燕子。但她从未注意过,这些鸟以前的时候飞的是高是低。 看着天色那么好,苏止溪还是有些不信会下雨,不由摇摇头说道:“好了,不要浪费时间了,我们还是早些上路吧! 白大公子也不必担心下雨会淋坏了你,坐在马车里,淋不到你的。走吧。” 苏止溪下命令的时候,是非常雷厉风行的,她决定了,那就不会再更改。于是众人终究还是坐上了马车,准备上路了。 白一弦挠挠头,也没固执己见。因为他虽然知道这些谚语,但他其实也不知道会下大雨还是小雨。 若是小雨,那其实也没什么。不过,他还是让冯伯准备了一些雨具。这是为马车夫准备的。 他们坐在车里没什么,马车夫是不能坐进去的,到时候自然会被淋到。 等一众人乘坐着马车离开的时候,丰田乡还有不少人出来相送。 尤其是冬儿一家,他们发现了那篮子里的银子,想来退还,被白一弦拒绝了。 众人坐在马车里,苏止溪又和刚开始来的时候那样,不搭理白一弦。白一弦也不恼,在那逗着元儿玩。 元儿才两三岁,又生的粉雕玉琢,说不出的可爱。可惜就是不太爱说话。这倒是蛮奇怪的。 这么大丁点的小孩,正是对什么东西都好奇的时候,可看元儿的样子,竟然比端着的苏止溪还要沉得住气的模样。 不论白一弦怎么斗,他既不恼,也不开口,时间久了,连白一弦都觉得有些无趣。感觉自己不像是逗小孩,反倒是被小孩子给逗了。 仿佛是为了验证白一弦的话,也就不过一两个时辰左右,那天便阴沉了下来。 天空乌云密布,还刮起了狂风,乡下都是土路,一时间飞沙走石,别说人,就连马行走都困难。除此之外,天空还响起了隆隆的闷雷声。 不会吧?真的要下雨了啊! 马车里的人大为惊讶,同时看向白一弦。白一弦则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心中有些发忧,看这样子,这雨小不了啊。 风吹了进来,冬晴和小暖急忙将马车上的小窗给闭上,那马车夫在外面喊道:“小姐,看这样子,要下雨了,怕是雨水小不了,我们得找个地方停下躲雨才行。” 冬晴看向苏止溪,见她点头,便喊道:“小姐说可以,那就找个地方避雨吧!” 马车夫点点头,心中依然有些忧虑,因为这个地方,正好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界,怕是很难找到避雨的地方。 不过想归想,他却没有说出来,以免让小姐担忧。 苏止溪看着白一弦,欲言又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冬晴最是明白小姐的心,便问道:“白少爷,竟然真的要下雨了,您怎么跟街上算命的那些半仙说话一样准呀。” 白一弦故弄玄虚的说道:“那当然,本少爷号称半仙,掐指一算,便知有雨!” 冬晴和小暖笑成了掩口葫芦,就连苏止溪都微微翻了个白眼! 见没糊弄住她们,被几个小丫头耻笑了,白一弦也尴尬的嘿嘿一笑。 冬晴问道:“莫非您说的那些什么燕子蚂蚁的,竟然都是真的?可这也太神奇了吧,您是怎么知道的呀?” 怎么知道的?白一弦一副深沉的模样,说道:“这是劳动人民的智慧,是他们总结出来的,我也只是听说而已。” 苏止溪撇撇嘴,这家伙,又在装模作样了。 没多会儿,豆大的雨点果然落了下来。车的顶上被搭上了油毡防水,马车夫也披上了蓑衣斗笠。就连那匹马,都披上了一件大蓑衣。 雨越下越大,伴随着隆隆的响雷声,时不时劈过闪亮的巨大闪电,吓得马车内的几个女孩心惊肉跳,惧怕不已。 元儿嘴巴一撇,就要哭,白一弦急忙抱起了他。一眼瞅见旁边的小暖也是一脸惧怕,泫然欲泣的表情。 白一弦急忙拍拍小暖的小脑袋,轻声说道:“不怕,有我呢,来,挨着少爷坐。” 小暖看到白一弦温暖的目光看着自己,立即就平静了下来,不由自主的往白一弦的身边靠了靠。 那边苏止溪和冬晴脸色也是有些发白。今天的雷声闪电,委实有些大了。 再说都是年轻的女孩子,怕打雷也是正常的。 可白一弦分身乏术,没法同时安慰那么多,再说,以苏止溪的性格,也一定不会愿意让自己安慰。 白一弦想象着自己拍着苏止溪的头,挨着她坐的情形,就算是为了给她安慰和依靠,怕是这丫头也会打自己一巴掌。 算了,他才不过去呢。 苏止溪心中有些惧怕,同时有些微微的悔意,早知道雨势这么大,就应该听白一弦的,住一晚再走了。 想到白一弦,她抬头看去,正好看到白一弦在抱着元儿,同时拍着小暖的脑袋在轻声的安慰她,心中便有些不高兴。 好歹自己才是他的未婚妻,他不过来安慰自己,却去安慰别的女子。而且最过分的是,还挡着自己的面儿。 可她个性又无比骄傲,自然不肯开口说这些,因此便一个劲的盯着对面的两人。 白一弦和小暖注意到了苏止溪的目光,小暖一个瑟缩,忍不住的就要离白一弦远一点,白一弦却伸手按住了她,说道:“不要紧。” 他当小暖是妹妹,一想到她怕打雷缩在被子里哭泣就觉得心疼。 冬晴见状也有些不忿,刚要替苏止溪出头,却被苏止溪给制止了。 原本以为是雷阵雨,很快就会停,谁知道这雨却下起来没完了,那雷声一直作响,道道闪电劈过,照亮一方天地,让人心中十分的害怕和焦躁。 冬晴将门帘打开了一条缝,看着一直在外面淋雨的马车夫,问道:“还没找到避雨的地方吗?” 马车夫回道:“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实在不好找。我把车赶快点,再过大半个时辰,就到了张家庄地界了,我们去那里找避雨的地方吧。” 冬晴点了点头,眼睛却扫过某个地方,面色微微一喜,放下门帘,冲着苏止溪询问道:“小姐,一时找不到躲避的房子,不过那边有一颗大树,不如我们先去那边暂避一二吧。” 冬晴所指的那棵树,树干粗壮,枝叶繁茂,在那地方避雨,虽说不能完全挡雨,当雨水下来的不会这么急。 她也是好心,觉得这么急这么大的雨水,在外一直淋雨的马车夫和马匹都有些可怜。 苏止溪闻言,便点了点头,冬晴刚要交代马车夫过去,白一弦却立即制止说道:“不行,打雷的时候不能到树下面。” 第五十章 雷也有好坏 冬晴一愣,问道:“为什么?” 连苏止溪也看了过去:这人,怎么每次自己说的话他都会反驳?不过上次下雨的事情让他说中了,这次又是为什么阻止? 白一弦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便直接说道:“下雨的时候不能站在树下,也不能站在高处,会被雷劈。” “呀。”几个女孩吓了一跳,齐齐惊叫了一声。 冬晴忍不住说道:“可是我听说,雷只会劈坏人,我们都是好人呢。” 白一弦暗暗翻了个白眼,懒得解释,直接说道:“人有好坏,雷也有好坏。好雷劈坏人,坏雷就劈好人了。” 啊?除了听不懂的元儿,剩下的三个小丫头都眨巴眨巴眼。 冬晴的说法,雷劈坏人,她们多多少少都听说过。可白一弦的说法,她们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这三个小丫头,只有小暖无条件相信白一弦,他说什么,小暖就信什么,另外两个,凡事都不相信,非得问出来个一二三。 苏止溪又问道:“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就算坏雷劈好人,可我们站在树下,若是雷劈下来,那树不就正好替我们挡住那雷了吗?” 另外两个小丫头都看过来,好奇的看着白一弦,等他解释。 现代的理论她们也不懂,白一弦自然不会跟她们长篇大论的讨论什么,便直接简单的说道:“看到没,那个亮晶晶的是闪电,劈下来的时候会导电。 劈到树上,树就会传导到我们的身上,到时候我们就危险了。明白了吗?” 三人一脸懵逼,同时摇头,表示不懂。 白一弦眨了下眼,便说道:“雷劈到树,树会起火倒下来,会烧到我们,砸着我们。懂了吧?” 这回三人点点头,表示懂了,苏止溪又忍不住问道:“那就算不能站在树下,可为什么不能站在高处呢?” 白一弦这次更加干脆,直接糊弄的说道:“站的越高,离雷越近。你看,你站在低处,那雷原本劈不到你的。 可你自己跑到高处了,那雷不就正好劈着你了吗!” 三人又是点点头,表示很有道理。可不知为何,苏止溪总觉得有点不对,她总有一种白一弦在糊弄她们的感觉。 但是他解释的,偏偏听上去似乎还有那么点道理,所以苏止溪也想不出哪里不对。 小暖忍不住说道:“少爷,你真厉害,怎么懂得这么多呀。” 白一弦牛皮轰轰的说道:“那是,我是少爷,自然懂得多。” 听着白一弦在那自吹,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么一说话的功夫,几个女孩子都忘了打雷,连心中的惧怕都被冲淡了不少。 可说完了话,车厢静下来之后,听到外面的雷声闪电,几人便又重新害怕了起来。 小暖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少爷,您不是会讲故事吗?不如给我们讲讲故事吧?” 这坏人还会讲故事?苏止溪看过去,冬晴也点头赞成道:“说说话,就忘了打雷了,不然心里,怪怕的。” 得,自己还得负责哄女孩子,还是三个女孩子,真是不容易。 白一弦也不会讲什么故事,想来想去便说道:“成,我给你们讲个白雪公主的故事吧。” 谁成想,这三个小丫头还挺入迷,虽然有些不理解的地方,但这不妨碍她们被故事情节吸引了。 就连元儿,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白一弦,认真的听着故事。 众人正听的入迷的时候,冷不防那车厢一阵剧烈的晃动,车厢内的众人在猝不及防之下顿时左右摇摆,差点从座位上摔下去。 冬晴立即高声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马车夫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由于雨声大,他只能高声喊:“小姐,实在对不住,是老奴的疏忽。 这里有个坑,雨势大,迷了眼,老奴一时没看到,不小心让车轮陷入进去了。惊吓了小姐,请小姐恕罪。” 冬晴闻言,低声喝骂了一句:“这该死的奴才,惯会找理由,没的冲撞了小姐,把小姐摔坏了,他可赔不起。” 冬晴心并不坏,从他刚刚觉得马车夫可怜,想从树下避雨就知道了。现在也是担心刚才得那一撞,万一吓着了或者摔着了苏止溪就糟了。 苏止溪说道:“算了,我也没事,外面雨势确实有些大了,迷了眼也是正常的。” 冬晴说道:“到底是小姐心善。”随后冲着外面高声道:“小姐没有怪罪,快将马车赶上来,继续赶路吧。” 那马车夫连忙称是,可接下来,无论他用什么办法,都没法赶动马车。 车上众人有些着急,白一弦说道:“可能是车轮卡的紧了,我下去看看,你们在车上等等。” 小暖急忙说道:“那哪成,您是少爷,还是奴婢下去看吧。” 白一弦说道:“没事。”随后将元儿放下,又取了一把雨伞,跳下了马车。 绕到车后,这才发现,被卡住的是后轮,前轮反倒没事。 只是如他想象的那般,卡的确实有点紧,那马不懂得用力的技巧,光用死劲是不行的。 白一弦试了试在后面推了一下,推不动。马车车厢本身就笨重的很,加上车内还坐了好几个人。就算她们都很瘦弱,加起来也是二百多斤呢。 白一弦走到车前,掀起门帘,说道:“不行,卡的太紧,需要你们先下来,恐怕还得帮忙推一推。” 冬晴立即说道:“那怎么行?我和小暖是丫头,倒没什么,可小姐身子弱,淋不得雨。要帮忙推车,那和小暖来吧。” 说完,便取了两把伞,留下了苏止溪和元儿,和小暖下了车。 白一弦看了看两个小丫头那单薄瘦弱的身躯,砸吧砸吧嘴,觉得就算加上她们两个,估计也没啥用。 而车夫需要在前面赶车,没他在前面指挥,他们三个在后面用再大的力气也不行。 不过既然下来了,那就试试吧。 三人试了试,果然不行,根本抬不动。 白一弦前后左右看了看,没有任何能借助的工具,没办法,没法抬起来,只能挖坑了。 白一弦找了一根还算结实的粗树枝,对着两个小丫头说道:“你们先回去等着吧,需要的时候再喊你们。” 两个小丫头都没走,她们也很好奇,这种情况下,白一弦能有什么办法。 白一弦见状,说道:“还不进去?不怕打雷了?” 两个小丫头笑道:“怕,不过,现在雨势小一些了,连雷声都少了。” 这些都是土路,下了雨之后就变成了软稀泥。白一弦蹲在后轮处,开始努力的挖坑。 那车夫见状,也赶紧过来帮忙,两人将那个坑的前后都挖成了斜面,又找了一些碎石子给填了进去。 完成之后,两人站起身来,准备试试能不能行。 刚好苏止溪在车内等的时间有些长,又听到外面没什么动静,便也取了一把伞,钻出了马车,可由于没有踩凳,便站在车沿上往外看,想看看他们在干什么。 白一弦见状,走过去想要把苏止溪接下来。 恰在此时,一道巨大的雷声响起,仿佛就在身边炸开的一样,众人都吓了一跳,连那马儿也受了惊,猛地抬起前蹄扬起身子,嘶鸣了一声之后,接着就开始往前狂奔。 那坑已经变倾斜,又加了石子,马儿用力之下,便带着车厢出了坑,狂奔而去。 苏止溪一个趔趄,惊呼一声,便被甩下了车。从这马车上摔下来,以苏止溪的身子骨,就算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第五十一章 受伤了 “啊。”苏止溪吓得花容失色,尖声惊叫。 “啊,小姐。”冬晴和小暖一脸的惊骇欲绝,也同时吓得都吓得尖声惊叫了起来。 此时白一弦也不知道自己的反应为何那么快,几乎是下意识的就飞扑了过去,一下子就接住了苏止溪,并稳稳的把她护在了怀里。 但他自己却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疼的他差点眼泪都出来了。 “小姐。”冬晴等人慌张的飞奔过来,扶起苏止溪就开始上上下下的仔细检查:“小姐,你没事吧?有没有摔倒哪里? 疼不疼?都怪奴婢,该一直在小姐身边护着的。小姐若是有个什么事,那奴婢真是万死都不能赎罪。” 声音带着哭腔,眼泪早就哗的流出来了。 小暖也急忙去扶自家的少爷,同样是急得不行开始检查。 苏止溪摇摇头,说道:“我没事,到是白少爷,为了救我,怕是受了伤。” 苏止溪说着,往白一弦那里看了过去。此刻她的内心是非常震撼的,她没有想到白一弦为了救她,竟然如此奋不顾身。 因为不止是摔一下那么简单,当时她们是在车厢前,摔倒之后,那马带着马车一起狂奔,很容易遭到碾压。 可他还是不顾一切的扑了上来,救了自己,丝毫不在意他自己是不是会受伤,是不是会死。 苏止溪在这一刻,内心悄悄的变化了。如果说以前嫁给白一弦是无奈不甘,这几天见他改变了,是自我安慰,那么现在,她的心中真正接纳了白一弦。 一个可以为了自己奋不顾身的男子,难道还不值得自己去嫁吗?! 苏止溪关切的问道:“你……你没事吧?那么危险,你何必……你就没想过,你自己可能会死吗?” 白一弦顾不得苏止溪的心情变化,一摆手,神情非常焦急担心,说道:“我没事,可元儿还在车上。” 说完,就忍着身上的剧痛,开始往马车的方向追,同时心中不断念叨着:“元儿可千万不能有事,他还那么小。”若是一旦被甩出疾行的马车外,估计性命难保。 其他几人也想起来此事,脸色都白了,急忙跟着白一弦后面去追。 马车速度很快,很快不见了踪迹,好在虽然下着雨,但路上很泥泞,车辙印很深。顺着车辙印前进,一路都没看到元儿被甩出车厢的迹象,这让众人心中略感安慰。 天黑路滑,足足过了半个时辰,他们才终于在路边看到了停下来的马车,以及听到了车厢内传来的哭声。 白一弦精神一振,急忙上前,掀开布帘一看,元儿并没有事。白一弦放下心来。 元儿年纪虽小,却很是聪明,马惊的时候可能摔了一下,可就在他要滑出车厢的时候,他被那安置在中间的桌子挡住了,于是,他紧紧的抱住了桌子腿。 也好在这桌子安置的十分牢固,这才没发生什么危险,实在是万幸。 元儿摔倒的那一下,也并不严重,没有摔伤,只不过被吓得够呛。 白一弦钻入车内,将元儿抱在了怀里,轻声的安慰着。 元儿吓得狠了,哭了一阵,也哭累了,在他怀中睡着了。 白一弦彻底放松下来,顿时觉得浑身上下无一不疼。尤其是后背和右臂,火辣辣的疼,不用看也知道,应该出血了。 可他看了看三个少女,还是没说出来。这大晚上的没法处理,说出来只会让她们担心罢了。 因为这一件事的发生,众人的衣服也都湿透了,天色已经很晚,索性雨小了许多,眼看快停了。 马车已经偏离了大道,又是晚上,也不知道现在是在哪里。 众人找到这里的时候,在不远处发现了一座破旧的茅草屋,他们便决定在那里修整一晚。最起码也得换身衣服,烘干一下。 来到茅草屋,发现这里已经很是破败,并无人居住,屋子里有一半还是漏雨的,另外一半倒还好,稍微干燥些。 比较幸运的是,那干燥的地方有些相对干燥的木柴。 但不幸的是,马车夫随身带的火折子湿了,点不着火。而其余的几人,都没带着火折子。 白一弦原本还想试试能不能钻木取火,可他现在全身疼的厉害,也只好作罢。 没有办法,只好放弃点火,这种情况,还不如在马车上睡。 雨已经停了,三个少女在马车上换好了衣服,又将白一弦的衣服拿了下来,让他去草屋里换。 众人将就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吃了一点随身携带的干粮,找到了回大道上的路,便继续往前赶路。 此时小暖却惊叫了一声:“少爷,您受伤了,流血了。” 冬晴和苏止溪听到动静,急忙看了过去,发现小暖手里捧着的,正是白一弦昨天换下来的衣服,在那衣服的背部,有一片血迹,触目惊心。 小暖很是内疚,昨晚她竟然没有发现,少爷一定疼了一个晚上,她真是太失职了。 苏止溪的目光里满是是担忧,还有些复杂和心疼,说道:“一定是因为救我的时候受的伤。 你,你不疼吗?怎么不说呢?竟然忍了一晚上,伤口不处理怎么能行?” 白一弦有些昏昏沉沉的,说道:“昨天那么晚了,说出来不是平白让你们担心吗?放心吧,我没事。” 苏止溪对冬晴说道:“到了下一个城镇停一下,去给他找个大夫。”冬晴点点头,急忙出去交代马车夫了。 小暖不住的打量着白一弦,想看看他还有哪受伤没有。这才发现,除了背部之外,手臂也擦伤了,有血迹从衣服上渗出。 小暖的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白一弦见状,只好安慰道:“别哭,哭什么?少爷没事,不过都是些皮外伤,很快就会好。” 苏止溪内疚道:“对不起,都怪我,若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受伤。” 白一弦说道:“说什么傻话呢?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你出事吗?” 苏止溪闻言,心中有些感动。 白一弦见她们还是担心,便说道:“好了,你们别一个个这个表情,都说了我没事,不过是些皮外伤。男子汉大丈夫,流些血算什么?” 可就算他再安慰,这几个女人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担忧模样。 好不容易到了一个城镇,去了医馆,找了大夫帮忙处理了一下,亲耳听大夫说没什么大碍,只是皮外伤,她们这才放下了心。 白一弦又让大夫给几人看了一下,看她们有没有感染风寒。还有元儿,小孩子受到惊讶,很容易出现问题。 好在一切如常,除了白一弦之外,都没有事。 只是因为受伤,白一弦有些发热,大夫开了些药。 拿好了药,因为要煎药,所以又在这里耽误了一天。 等白一弦端着那碗黑乎乎的汤药灌进肚子去的时候,他也在心中不断的腹诽:这古代的中医虽然厉害,但只是简单清理干净了伤口,完全没消毒啊。 这又是大夏天的,万一感染了可不是闹着玩的。穿越回来一次,他可不想自己因为感染而再死一次。 酒到是可以消毒,但这个年代的酒的度数实在太低,起不到什么作用。他要不要将酒提纯一下,弄点高浓度的酒精备用呢? 第五十二章 出事了 接下来的几天,没有再发生什么意外。只是白一弦被当成病号重点照顾了,苏止溪对他的态度和以前比,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就算偶尔白一弦嘴里说出一些调笑的话,苏止溪也不与他计较了。 几天之后,众人顺利回到了五莲县。去的时候用了三天,在那住了一天,回来耽误了五天多。 原本以为七天就能回,谁也没想到足足花费了十天。 一想到回到家之后,能舒服的泡个热水澡,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休息,众人就有些归心似箭。 进了城,苏止溪掀开了小窗上的帘子往外看了一眼,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却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冬晴见苏止溪面色有异常,也往外看了一眼,随后说道:“小姐,怎么这些人,看着我们的马车,表情那么奇怪啊。” 对,就是这一点觉得奇怪。经过冬晴这么一提醒,苏止溪也醒悟了过来。 这过来过去的每个人,看到马车的时候,都露出了一种很奇怪的表情。不知为何,苏止溪突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升起。 白一弦闻言,也从他那边掀开帘子看去,发现确实如冬晴说的那般。 外面的一些人,看到马车的时候,一个个的脸上的表情很怪。有不屑的,有鄙视的,甚至还有些是愤恨的,畏惧的,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当然,还有一些人的脸上,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这让白一弦一怔。刚开始他以为,是这些人在鄙视他,因为他以前的名声并不好。 但随后,他想到,马车外面的人,又不能看到马车内,所以他们也不会知道车上坐着谁,那这些人就不可能是在鄙视他。 那么就还有一点,马车的外面,有苏府的标志,他们知道这是苏府的车……难道,是苏府出事了? 白一弦看了看对面一脸忧虑的苏止溪,她很聪明,看样子也意识到了。 可他们不过才外出十天左右,这么短的时间内,苏府到底能出什么事? 车内一时安静了,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有一种不妙的沉重感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在马车经过一处商铺的时候,苏止溪脸上闪过一丝震惊,喊道:“停车。” 车一停,苏止溪便直接跳下了车,速度快的冬晴都没来得及拿踩凳。 白一弦也下了车抬头望去,小暖不安的说道:“少爷,这是苏家的店铺。” 可现在这个店铺,正关着门。这里地段不错,大中午的不可能关门,否则一天能损失不少。 白一弦目光微移,看到了贴在店铺门上的……封条。 他的心一沉,苏府,果然出事了! 苏止溪已经跑到了门口,伸手不敢置信的触摸着门上的封条:“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神情有些慌乱,白一弦走到她的旁边,轻轻拍了怕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可这完全不能止住苏止溪的心慌。 “回家,我要回家看看。冬晴,快,立即回家。”苏止溪飞快的下令。 众人上了车,马车夫带着一众人飞快的往苏府赶去。 一路忧虑不安,白一弦不住安慰。到达苏府门口的时候,众人略微放松了一口气。 苏府的大门虽然紧闭,但好歹并未贴上封条。 马车夫停下车,急忙上前敲门,没多久,门开了一条缝,门房的脑袋露了出来往外看。 马车夫立即说道:“小姐回府了,还不快开门。” 门房看到了苏府的马车,以及正从马车上下来的苏止溪等人,面色就是一喜,急忙将门打开,说道:“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苏止溪走上前,问道:“我爹呢?到底出什么事了?店铺为什么被封了?” 那门房说道:“小姐,您不知道,府里出大事了。不但店铺被查封,连老爷都被官府抓走了。” 苏止溪大为震惊:“什么?官府抓走我爹?为什么?” 门房刚要说话,白一弦见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冲着他们指指点点,就走上前,对着苏止溪轻轻说道:“我们先进去再说。”说完,还往周围看了一眼。 苏止溪看了看周围,忍耐下心中的焦急,点了点头,随着白一弦他们进了苏府,随后,那门房立即就将大门紧闭了。 苏止溪看向门房,那门房立即说道:“大小姐,出大事了。官府的人说,有人因为穿我们苏家生产的布料,穿死了人了。 所以,新上任的知县大老爷亲自带人来了苏府,把老爷抓走了。” “什么?穿死人?荒谬!这怎么可能!”苏止溪只觉得头‘嗡’的一下,身子一晃,难以置信,失声说道。 白一弦也是一愣,他同样没有想到,竟然是因为这样的理由。苏家的布料穿死了人? 门房说道:“小姐,是真的。据那些官爷说,死者穿了苏家的布料制成的衣服之后,先是身上起了满身的红点,然后浑身痒痒,找了大夫治疗之后没有效果。 再然后,人就没了。所以,死者的家属就把苏家给告了。” 苏止溪说道:“布料衣服能穿死人?这实在是太过荒谬了。再说,他们凭什么认定,出了红点,死了人,是苏家的布料出了问题? 说不定,是他吃了什么或接触了什么有毒之物才导致的,何以就那么肯定的赖在苏家布料的头上?” 白一弦在一边听着,也点了点头。这事说出去,确实有些荒谬,苏家经营布料绸缎已经二十余年,一直没有问题,怎么可能会突然就出现问题。 而且,布料会穿死人?这真是闻所未闻。 此时,管家听到苏止溪等人回来的消息,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大小姐,您回来了。老爷……苏府的事情,您可听说了?” 这几天,管家也是焦头烂额的,苏奎被抓走,苏止溪又不在,苏胖子的那些妾侍,一个个的都是不顶事的,所以全靠这管家张来福一人应对这一摊子事情。 那门房见到管家,便悄悄告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苏止溪看到他,说道:“听说了一点,福伯,您可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张来福看了看周围悄悄盯着这里的仆役丫鬟,说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干活去?老爷不在家,还有小姐呢。 现在小姐回来了,苏府还没倒呢。一个个的没个规矩。” 那些丫鬟仆役吓了一跳,急忙纷纷散去了。白一弦不由对这管家有些刮目相看,关键时刻,这倒是个能顶的起事儿的人。 管家说道:“小姐,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屋里说。” 苏止溪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乱,还有偌大一个苏家要靠自己来支撑,便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点了点头。 众人来到客厅,管家将里面的丫鬟都打发了出去,看了看白一弦,苏止溪说道:“无妨,他不算外人。” 管家惊讶的看了白一弦一眼,点点头,关上门。现在就只有苏止溪,白一弦,冬晴,小暖,元儿,还有管家在。 管家说道:“大概是五天前,一大清早,老爷正打算出门,那新上任的刘县令,便带着一群人来到了苏府。” 第五十三章 有人陷害 五天前,那不就是祭奠那天,他们正要往回赶的时候吗。时间上有了概念,苏止溪点点头,示意管家继续往下说。 管家说道:“那群官差直接闯了进来,我们当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刚开始,老爷还以为他们是来抓白少爷的,毕竟他父亲……” 说到这里,管家还尴尬的看了白一弦一眼。白一弦点点头,表示理解,他父亲还在牢里,苏胖子以为他父亲的事有了牵连,官府来抓白一弦也是理所当然的。 管家继续说道:“可谁知,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就直接把老爷给抓了,然后,那县令大人说,是老爷做下的事儿犯了。” 实际上,当初苏胖子以为官差是来抓白一弦的,还曾大喊大叫,说自己不是包庇白一弦,还要将白一弦交出来,以此戴罪立功。 只不过这一段,管家没好意思说。 “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是有人把老爷给告了,说我们苏家生产出的布料,穿死了人,人家要我们苏家给个交代,以命偿命!” 苏止溪说道:“苏府经营布庄绸缎庄多年,我还从未听过,布料能使人致死的,这县令大人是糊涂了不成?这么荒谬的事情,他怎么能信呢?” 管家急忙说道:“小姐,您小点声儿,这可不敢给人听见,这在档口,容易惹祸。 老爷是多精明的一个人呐,您以为他没为自己辩驳过吗?可后来才知道,事情可不仅仅是死了一个人那么简单的。 那县令大人原本也觉得,不可能是布料的事,说不定是死者吃了什么有毒的东西这才致死。 可他们咬定了是没有乱吃东西,是穿了苏家的布料之后起的红点。 而且后来竟然发现……足足有十多个人,身上起了红点,浑身发痒。而这十多个人,经过官府的调查,他们吃的东西,接触过的东西,都不一样。 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身上所穿的衣服,都是由苏家的布料制作而成的。正是这些人,联合起来,把老爷给告了。 毕竟起了红点之后,可是会死人的,他们也都十分害怕,所以现在正逼迫官府,让老爷交出解药呢。” 苏止溪,白一弦等人闻言都意识到,事情大了。十几个人,若真是中了毒,没有解药,那怕是一个都跑不掉。如果真到了那时候,就算苏家是冤枉的,那也完了。 苏止溪问道:“那我父亲现在怎么样了?” 管家欲言又止,最后说道:“老爷自然拿不出什么解药,所以,被用了刑……” “爹……”苏止溪一下站起,泪流满面。就算当初苏胖子不顾她的意愿,给她许配人家,使得父女两个有了嫌隙,但也毕竟是她的父亲。 如今听闻父亲受刑,她怎么能不心焦,怎么能不担忧? 苏止溪突然快步就往外走去,管家吓了一跳,急忙挡住了她,问道:“小姐,您这是要去哪?” 苏止溪说道:“我要去看我父亲,我要去击鼓,我要鸣冤。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穿着苏家的衣料会出事,但我相信,我爹一定是清白的。” 管家说道:“小姐,您可不能去。见不到的,现在老爷被关起来,谁都不让见。” 苏止溪说道:“那我也要去击鼓鸣冤,难道我父亲蒙冤入狱,让我坐在这这里什么都不做吗?” 管家有些为难,白一弦走上前,轻轻扶住苏止溪的肩膀,说道:“张管家说的对,你现在不能去。 我知道你担心你的父亲。可正是因为你担心,所以你才不能慌,不能乱。你父亲还等着你去救,所以,就算你要去鸣冤,也必须得找到证据之后。 否则的话,你没有证据,却贸然冲到衙门,不但于事无补,说不定正中有些人的下怀,将你也抓起来。” 管家有些诧异于白一弦竟然能说出这番话,这可不像是个纨绔子,不过也非常赞同这些,在一边急忙点头不已。 苏止溪说道:“那我该怎么办?证据,已经五天了,官府要是能找到证据,不早就找到了吗?连店铺都被封了,我去哪里找证据?” 白一弦说道:“话不能这么说,证据或许很难找,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办法只要去想,就一定会有的。” 说完,他看着管家问道:“那些店铺里的伙计掌柜们呢?” 管家说道:“抓了,统统都被抓走了。染坊,绸缎庄,布庄,那些掌柜和伙计,都被抓走了。 甚至一直跟在老爷身边的几个经常去店里的仆从,还有老久,都被抓了。也幸而我是掌管家宅的,家中的几房姨太太们也都是不理事的,否则,怕是早都被一并抓走了。” 苏胖子身边有两位管家,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张来福是管理家宅的,还有一个老久,是跟在苏胖子身边处理生意上的事情的。 想不到连他都被抓了。听张管家这意思,只要是苏家管事的,插手过苏家生意,去过店铺,染坊等地方的苏家人,上到老爷,下到伙计,全部都被抓走了。 也幸亏是苏止溪去了乡下祭奠母亲,否则苏胖子这段时间以来让她也开始插手学习生意上的事,若是在家,怕是也会被抓走。 白一弦皱了皱眉,如果是这样,那苏止溪现在回来了,她也不一定安全。 他刚才想了一下,布料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如果真的是因为布料而死了人,那除非有人在布料上面投毒。可不管是谁投的毒,必然和苏胖子是没有关系的。 在自家的布料上投毒?除非苏胖子是失心疯了。否则他不可能会做这样自毁长城还会令自己身陷囹圄的事情。 而最重要的一点,如果只是起红点,浑身痒,那还不算什么大事,最多是以后生意会受损。 可现在是死了人……那可就不仅仅是生意受影响了,而是有人想要苏家人的性命吧。 这么一想,便能推断出,一定是有人布局陷害。可到底是谁和苏家有仇,能布置这样的一个局来陷害苏家人呢? 而且,这个布局的凶手一定是非常残忍之辈,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竟然还残害了一条无辜人的性命。 而那另外十来个人的性命,到底能不能活,还不好说。 “小姐!”苏止溪站在原地,双拳不由自主的紧紧握起,冬晴有些担心,站在她的身边轻声喊了一声。 苏止溪突然问道:“把苏府的账簿给我拿来。布料出事,官府查封,总不至于连苏家的账簿都拿走吧。” 管家说道:“这倒没有,我这就去拿来。” 白一弦问道:“你想做什么?” 苏止溪说道:“我要看看账簿上还有多少银子,以及最近的一应收支。 我爹一定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苏家的一切都是他的心血,他不可能会做出这种毁了苏家的事情,所以此事,一定是有人陷害。 既然是有人陷害,那对方一定会消灭证据。所以短时间内,我们可能找不到足够的证据来证明我爹的清白。 可对方一定不会将时间拖得太久,我们现在欠缺的就是时间。好在苏家还有一些人脉,我要去疏通一下关系,为我爹,也为我们寻找证据,争取更多的时间。” 白一弦有些惊讶的看着苏止溪,眼前的危机,怕是苏府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 他没有想到这个以前没有经历过任何风雨的小姑娘,在骤然遭受到这样的打击之后,竟然这么快就能恢复过来,并能做出如此的判断和决定,实在是令他有些刮目相看。 第五十四章 不太方便 不过,事情却并没有那么乐观,因为涉及到死了人。当然,如果只死了这么一个的话,疏通一下,或许有可能会给苏家和苏胖子争取一点时间。 但不要忘了,后面还有十几个中毒的红点病人,这些人的性命,随时都有可能危在旦夕。一旦死的人多了,官府是不可能给苏家机会的。 而且到时候,官府哪怕明知道苏胖子和苏府的人是冤枉的,但为了给死者家属,和五莲县百姓,以及上面一个交代,他们恐怕也会定苏胖子的罪。 不过这些话,白一弦却并未对苏止溪说,因为他不想打击苏止溪,更不想给她一种绝望感。 现在的她,除了疏通关系之外,还能做什么呢?如果让她干坐着等待,苏止溪怕是会崩溃。 管家没多会儿,就抱着一摞账本匆匆回来。苏止溪除了要查看账上还有多少银两之外,还要查一下账目以及收支。 这个女子非常聪明,她判断出来是有人陷害,那陷害之人,要么是外人,要么是内鬼。 如果是内鬼,说不定连苏府的账目都会出现问题。 伴随着管家过来的,还有苏胖子的那些小妾。苏胖子当初为了生儿子,一共纳了五房妾。 虽然苏胖子那方面不行,但她们既然进了苏家的门,自然就是苏家的人了。好在在苏府生活,虽然那方便得不到满足,但胜在生活安逸,吃喝不愁,还有人伺候。 在这样的年代里,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她们也满足了。 五个姨娘还没进门,苏止溪和白一弦等人便听到了吵吵嚷嚷的声音。 门一开,五个妾侍各自带着一两个婢女便涌了进来。 “哎哟,大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是啊,您都不知道,我这最近呐,愁的是茶不思饭不想的。” “说的是呢,这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咱们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哟。” “小姐,您给想想办法呀,老爷应该没事的吧?” “小姐啊,您可一定要将老爷给救出来呀。” 五个女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话,有几个一边说话,还一边不住的拿着手帕抹眼泪,苏止溪的眉头微微皱起。 说实在的,这还是白一弦第一次看到苏胖子的五个小妾,姿色嘛,其中几个姿色还过得去,但一个个的胜在身段窈窕。 即使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还一个个仔仔细细描眉画眼,打扮的十分精致。身上穿的也是花枝招展,还真没看出来有哪一点是真的在为苏胖子担心的。 她们心中自然是担心的,不过却不是担心苏奎,而是在担心她们这安逸的生活不保。 身为一个女子,苏胖子要是死了,或者苏府要是倒了,她们除非能在找到一个依靠,否则下半生的生活会非常的艰难。 苏止溪淡淡的说道:“姨娘们放心,苏府是我的家,入狱的是我的父亲,我自会竭尽全力的。” “那就好,要是老爷救不回来,我们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了。” “就是啊,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来陷害咱们苏府。” 苏止溪本就心情极差,此刻又被吵的头疼,她是实在没心情去安慰这些父亲的莺莺燕燕们,便说道:“姨娘们若是真的担心,不妨回去房间,静心向菩萨祈祷。 求菩萨保佑爹爹没事,保佑我们苏府能度过这一次难关吧。” 苏止溪还算客气,委婉的下了逐客令,她并不指望这些人能在这件事里面帮上什么忙,只要她们别出来捣乱就好了。 “可不是么,小姐都不知道,我如今可是天天焚香茹素,替老爷和苏府祈祷呢。” “我也是我也是……” 张管家眼见苏止溪越来越不耐烦,急忙将这些姨太太们给哄走了。 趁苏止溪查看账目的时间,白一弦低声问道:“福伯,其余那些起了红点的病人,有没有找大夫看过?有没有解决办法?” 如果能给这些人解了毒,那一切都还不算太糟。 管家说道:“自然是找了,县令大人不但找了几个医官,还找了一些民间的大夫,只能断定是中毒,却看不出来是哪种毒,所以自然无解。” 白一弦心中有些沉重,对方有备而来,连毒都准备的稀奇,竟然连医官都检验不出来。 “福伯,备重礼,马车,我要去孟大人府上。”见姨娘们离开,苏止溪略微查看了一下账簿之后说道。 苏府的账簿明面上还有不少银子,现在也不是吝啬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拖延一下时间。 白一弦看着苏止溪问道:“我陪你去吧!” 苏止溪摇摇头,说道:“不必了,我自己过去便可!”说完之后有些迟疑,最终说道:“你能不能帮我去县衙打探一下,我父亲的情况?” 白一弦点了点头,说道:“那好,我们就兵分两路。万事不要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记得,你还有我呢。” 苏止溪愣了那么一瞬间,在这样的一个时候,有人能对她说:还有我呢,竟然让她有一种,她还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觉。 苏止溪点了点头,对着张管家说道:“福伯,给白少爷支些银子,去了县衙打探消息,少不了要打点一下。” 苏止溪虽然是个年轻的女子,不过对于一些人情世事,竟然无比清楚。 比那些脑中只有风花雪月,吟诗作对,但出了事,却什么都帮不上忙,也什么都不知道的所谓才女可强多了。 白一弦带着小暖,直接出了苏府,一路来到了县衙。县衙的大牢守卫森严,一般人不许进。 不过若是有家属来看犯人,只要不是重犯,一般都让进去探视。当然,就算有些犯人不让探视,但若是家属懂事,孝敬一番的话,也可以偷偷放进去一会儿。 “站住,干什么的?”有衙役拦住了白一弦。不过他显然是才来的衙役,并不认识白一弦。 白一弦说道:“来探视个亲人。” 那衙役上下打量了一下白一弦和小暖,最后说道:“今天不是探视的日子。” 白一弦门清的摸出一点散碎银子,递给了那衙役,说道:“还请行个方便。” 那衙役微微一笑,说道:“你小子,看不出来还挺懂事,进去吧。” 这才是第一道关卡,打发了这衙役之后,一路来到大牢外面。 这里把守的乃是一些狱卒,见到白一弦,不由笑了起来:“哟,这不是白大少爷吗?白大少怎么有空来这里?莫非,是为了看你那未来的老丈人?” 白一弦并不认识这个狱卒,实际上,县衙的很多衙役,狱卒,都认识白一弦,但白一弦却并不认识他们。 以以前那个白一弦的尿性,也不可能费事去关注一些小人物,他向来都是眼高于顶的,这些衙役狱卒,他平时遇到了,连看都不会看一眼他们,所以自然也记不住样子。 白一弦说道:“不错,我来探望苏奎苏伯父,还望行个方便。” 那狱卒看到以前高高在上的白一弦,如今却来求他们行个方便,心情不由大爽,他邪睨了白一弦一眼,怪笑道:“哟,还真是不太方便呢。” 第五十五章 你小子很懂事 那狱卒一边说,一边还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白一弦,目光之中很是有些不怀好意,说道:“不过苏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所有人都巴不得跟苏府脱离关系,你竟然还巴巴的跑了来? 莫非,你是那苏奎的同伙?你是想来毁灭证据的?还是想来串口供的?快说!” 说到最后,已经是声色俱厉。这就是这些狱卒管用的本事和伎俩,平时审问犯人也是这一套,先给你按上个罪名,再恐吓一番,最后就是大刑伺候了。 白一弦早就从管家那里知道了,知县大人规定,任何人不得探视苏奎,所以闻言心中也不意外。 他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打探一下苏胖子如今的情况如何。只是没想到,这狱卒一见了他,似乎很有敌意。 想想以前白一弦的身份,看看此刻狱卒的样子,便明白了他此时的心态。 白一弦丝毫不惧,只是微微一笑,直接摸出一锭银子,递到狱卒的手中说道:“这点银子,兄弟们拿去吃酒,小弟以前不懂事,还请诸位兄弟不要见怪。” 见白一弦如此,那狱卒心中有些意外,但更多的却是舒爽,觉得自己颜面大涨: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啊。以前自己巴结他,想不到现在他来巴结自己。 那狱卒掂量了一下手中银锭子的分量,心中一动,说道:“哟,没看出来,你小子经历了这一番事情之后,竟然还变得懂事了。” 说完之后,又将银子还给了白一弦,说道:“不过,上面交代了,任何人不得探视苏奎,这银子,收着烫手,你还是拿回去吧。” 有些钱就算他想拿,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拿。在这衙门之中干这一行不少年头,他深知其中的道道。 有些不该拿的钱,一旦贪心拿了,说不定下一刻,自己就不是看管别人的狱卒,而是被人家看管的犯人了。 银锭子的分量不小,他心中十分不舍,手往外伸的特别慢。 白一弦笑了一下,将他递银子的手又推了回去,说道:“说了给兄弟们吃酒,我又岂能收回来? 一点小意思罢了,就当是小弟我为以前的不懂事,向诸位兄弟们赔罪了。” 白一弦深知,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不管知县是什么人,性格如何,但这些狱卒此刻就是那些小鬼。 他们在某些特定的范围内,权利非常大。就算他们要听从于上面的命令,但在这些命令之外,他们可以决定一个犯人在牢狱之中的待遇。 白一弦就算再不待见苏胖子,但他毕竟是苏止溪的爹,他未来的老丈人,所以有些面子话不能丢,这些银子也不能省。 白一弦只能尽自己所能的为苏胖子营造一个稍微好一点的待遇。 而且,有时候结交这些人,比得罪这些人,在某些时候,可要有用的多。 那狱卒见白一弦如此懂事,不免笑的更加开怀,闻言也不客气,又将银子装回了口袋。 白一弦问道:“既然是县令大人的命令,不允许探视苏奎,但不知道,苏记的其他人,能否允许探视?” 那狱卒收了白一弦的银子,也就不计较以前的事情,态度比刚才好了不少,闻言说道:“不允许。白少爷,你是不知道,咱们这个县令,也正为此事焦头烂额呢。 他这才新上任没多久,就出了人命官司,而且说不定,还不止死一个,他此刻也是窝火的很。” 白一弦点点头,表示理解,若是换了自己的话,也得头疼好一阵子。 那狱卒接着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上面已经知道了这个案子,责令大人限期破案,并且万万不可再死人。 可找来的医官和大夫,一个个都无法解毒。所以大人下了命令,苏府一应人等,分开关押,省的他们串供,再挨个审问,想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什么疑点和突破口。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能拿到解药。” 那狱卒说着话,往牢里看了看,说道:“若是普通案子,能让你进,我也就让你进去了。 可如今,县令大人就在里面,正加紧审问苏家人呢,所以,你不能进去。还是快走吧,不然县令大人出来了看到你,说不定连你都有麻烦。” 毕竟拿人手短,拿了白一弦的银子,连话都多了不少,还给了白一弦一句忠告。 限期破案?正在里面审问?白一弦听到这句话,便知道苏止溪那边拜访肯定会无功而返了:上面责令限期侦破的案子,哪个敢来请求通融时间? 他问道:“那不知道我那岳父,现在情况如何?” 狱卒说道:“用了刑,但还死不了。这个档口,知县大人也不会让他死,但是免不了会受些罪了。” 白一弦想了想,又拿出来一锭银子递给了那狱卒,说道:“关于我那岳父,还请多多关照。” 狱卒看了看那银锭子,有些犹豫,说道:“白少爷,这你可是难为我,我……” 白一弦说道:“我知道老哥的难处,放心,不会让你为难。县令大人的命令,该怎么办,还怎么办。 但是命令之外,请老哥多多关照一下就可以了。我也是没办法,总得回去给我那未婚妻一个交代吧。” 那狱卒闻言,这才放心的收下了银子,说道:“成,既然你这么实在,其他的,我都懂,放心,能力之内,一定将苏老爷照顾的妥妥的。” 白一弦笑道:“那就多谢了,那兄弟可就先走了。若是有什么事,还望老哥能悄悄知会一声。” 那狱卒点了点头,说道:“放心。” 只要不违反上面的命令,其它的事,对他来说是举手之劳,还能得到这么多银子,十分划算。 白一弦又感谢了一番,便带着小暖离开了。 他的心情有些沉重,苏府的人,见不上,也就没法了解情况。而苏记的染坊,绸缎庄,全都被封,想找证据,他也不得其门而入。 加上如今又让限期破案,事情真的很难办。苏胖子在里面受刑还是小事,他担心一旦到了期限,这县令为了交差,说不定会冤枉苏府,对苏胖子屈打成招。 到时候,苏胖子必死无疑,甚至连整个苏府都跑不掉。 白一弦并未回苏府,而是来到了苏家的绸缎庄,想向着绸缎庄周围的店铺邻居打听一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一点消息。 谁知这些店铺掌柜一见了他,竟然就变了脸,吩咐小二送客,根本不给他交谈的机会便被轰了出来。 去了染坊那边,也是一样。也不知道那些人鄙视的到底是他本人,还是如今的苏家。 一直到了傍晚时分,白一弦什么都没调查到,才带着小暖返回了苏家。 一连跑了好几个地方,他和小暖都累的够呛。但白一弦知道,苏止溪那边肯定无功而返,他还得回去安慰一下那小妞才行。 当白一弦和小暖回到苏府的时候,却发现苏府门口围着许多人,这些人一个个脸上都是群情激奋的模样,凶神恶煞的说着什么。 而苏止溪站在门口,脸色焦急,不住的解释着什么,可围着的那些人根本就不听。 第五十六章 谁敢动手 出事了?白一弦远远看到苏止溪被人围着的一幕,心中不由一紧,急忙快走了几步。 走到跟前,他并未急着进去,而是先在外围听了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最终得知,原来这些人,都是那些身上起了红点的病人的亲人,听到了苏府小姐回府的消息之后,便聚集了起来,来找她所要解药。 此刻这些人,一个个的凶神恶煞,群情激奋的模样,仿佛若是苏府再不将解药交出来,他们便要动手了。 苏止溪一个劲的解释苏府是无辜的,一定是遭人陷害,可这些人根本就不听。 白一弦心中有数,这些人,或许真的是受害者家属,但这些人一定是被人鼓动来的。 否则不可能他和苏止溪才刚刚回来,他们就全部聚集过来了,一定是有人通知并鼓动他们。 想到这里,白一弦往人群中看了一眼,果然发现这人群里有几个人闹的最欢。 也是他们,在苏止溪试图和众人解释的时候,每每都会站出来,三言两语的反驳苏止溪,然后一个劲的鼓动大家的情绪。 其中一人又冲着众人努力鼓动道:“大家想想看,苏府的布料出了问题,不思解决之道,也不给我们一个交代,却口口声声只会说他们无辜。 试问,好端端的,谁会那么丧心病狂的去给苏家的布料投毒来陷害他们? 明明就是他们的布料出现了问题,他们为了逃避责任,就把事情装无辜的推到了有人给他们投毒陷害他们的头上。 现在我们的亲人,因为中毒,在痛苦之中苦苦挣扎,命悬一线。 那可是我们的至亲啊,里面可能有我们的父母,兄弟,姐妹,甚至是我们的孩儿…… 可这个苏府,到现在不肯交出解药不说,连交代都不给一个,实在是可恨至极。 苏府卖出毒布料,真的是无辜的吗?难道,我们就不应该找他们,为我们自己的亲人讨一个公道吗?” 众人听了这话,想起来自己那还处在痛苦之中的亲人,顿时眼眶又红了起来,吼道:“应该。” “没错,苏府卖出毒布料,就应该给我们交代。” 那当先鼓动之人见状,立即趁热打铁的喊道:“既然他们不肯给我们交代,不肯还我们公道,那我们就自己去讨还这个公道。 苏家人卖毒布料,害人性命,我们砸了它!” “对,砸了它。” “砸了苏府,我们自己为自己的亲人讨还公道。” 群情激奋之下,真的有可能什么都能做的出来。到时候就算官府来了,说不定也因为事出有因,法不责众而就此作罢。 苏止溪顿时急了,拼命的喊着苏府是无辜的,请给她时间,她一定会找到证据,找出凶手。 可在这种情况下,众人的凶性都被调动起来了,她一个女孩子的喊声,直接淹没在了人潮声浪里。 眼看那群人就要对苏府动手,突然听到一声大喝:“谁敢动手!” 突如其来的大喝,让众人不由自主的回头看去,却发现是一个年轻的公子站在后面。 白一弦深深的看了那鼓动众人的人一眼,分开人群,走了进去。 苏止溪心中十分委屈,但她知道这个时候不会有人帮她,她是苏府的大小姐,她只能依靠自己,所以她的脸上十分倔强,坚决不会在这些人面前露怯。 而是据理力争,企图告诉这些人,苏府是无辜的,奈何他们不听。此刻骤然看到白一弦出现,不知道为何,心中的委屈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点。 她看着白一弦,眼睛里就蒙上了一层水雾,仿佛自己有了依靠一般。苏止溪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若是换成以前,这根本就是不可想象的,她是绝对不可能对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产生这种依靠的感觉的。 白一弦笑着对她说道:“我回来了,委屈你了,别怕,剩下的,交给我。”说完之后,他一步挡在了苏止溪的前面,将她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苏止溪在他的背后,愣愣的看着这个并不十分强壮的背影,但在这一刻,却给了她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在这个苏府成为众矢之的,所有人都躲起来看热闹,她只能独自一个人面对的时候,这个男人站在了她的面前,告诉她,别怕,有我! 苏止溪的眼泪一下就出了,她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一幕了。 白一弦看着众人,铿锵有力,一字一顿的说道:“谁敢动手?” 人群中便有几人抢先冷笑着说道:“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白一弦。 大家请看,眼前这个人,就是前任县令的公子,那个吃喝嫖赌样样在行,却偏偏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能会的白一弦,白大少爷。” “原来是那个混蛋纨绔,我听说他现在准备入赘到苏家,怎么,这是准备替苏家出头?” “哼,他现在冒出来有什么用?别说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平民,就算他现在还是那个县令公子也没用。” “对,我们今天,必须要苏家给我们一个交代。” “白一弦,你算什么东西?管得着我们?” “滚一边去,今天,我们一定要砸了苏府,给他们这种害人性命的奸商一个教训,替我们的亲人讨一个公道。” “砸了苏府!” 白一弦喝道:“我看谁敢!砸了苏府?哼?怎么,这是打算无视大燕律法了?莫不是将这天下,当成了你家的天下? 大庭广众之下,聚众闹事,打砸抢夺民宅,你们如此无视律法,这是要造反?” 说别的镇不住众人,这么一大顶造反的帽子扣下去,这回好了,众人一听造反,顿时都怂了。造反啊,那可是杀头的死罪啊。 众人有些不安,不过就是来要个解药,砸个苏府,怎么和造反扯上关系了? 那鼓动之人也有点怂,不自在的左右看看,生怕真的冒出来几个官差,真将他当成造反者带走。 他的声音都不自觉的弱了下来:“胡说,我们是为亲人讨还公道,怎么就成造反了?白一弦,你,你不要胡说八道,危言耸听,你这是污蔑。” 白一弦淡淡的说道:“不算造反?那好,来来来,你来砸一个,我让开,让你砸,我绝不阻拦。 砸完了之后,我们去县衙,跟知县大人讨论一下,你无视大燕律法,到底是个什么罪。 又到底算不算造反,该不该诛灭九族。”白一弦说完之后,还当真往一边退开了一步,似乎在等着他们去打砸。 那鼓动之人往后退了退,哪里还敢打砸。 就算他心中明白,白一弦不过是危言耸听,可坏就坏在,白一弦这么说之后,他若是还要坚持打砸,那要是传出去,可就真算是他无视律法要造反了。 可恶,白一弦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第五十七章 讨伐苏府人人有责 白一弦此时说道:“大家都散了吧,不要听信小人谗言。苏府是不是凶手,有没有罪,自然会有官府来查,相信县令大人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那个鼓动之人显然是个有主意的,虽然有些怂,但主子交代给自己的任务还没完成,那可不能退。 好,既然你说打砸是无视律法,那我们不打砸,只要求讨还公道,让苏家交出解药,这总没问题了吧! 想到这里,又见白一弦三言两语的就把众人给唬住了,当下眼珠子一转,吼道:“白一弦,你也别吓唬我们。 我看你左一句右一句,就是想包庇苏府,替他们脱罪。我告诉你,你休想。” 说完之后,还冲着大家说道:“大家别忘了,就算他们再无辜,那也是他们将布料卖给我们的。 我们的亲人危在旦夕,可这个白一弦,还在为他们脱罪,实在可恨。 我们不想违法,但我们只想给我们的亲人讨还一个公道,这过分吗?” 他的同伙立即吼道:“不过分,无良奸商,害人性命,交出解药,救我亲人。” “交出解药,救我亲人。” 这么一来,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众人的情绪,便又被他们给鼓动了起来。 白一弦掏掏耳朵,啧啧,这可不得了,还喊上口号了。 不过这里面有许多真正的受害者,白一弦便耐着性子跟这些受害者说道:“诸位,苏家经营布庄,绸缎庄已经二十余年,一直平安无事,怎么可能会突然在自家的布料上投毒呢? 这要是换成你们,你们会在自家生意的布上投毒吗?很明显,苏府是遭人陷害的。” 立即有人喊道:“哼,我们不管苏府是不是被冤枉的,反正我们的亲人,就是因为穿了你们的衣服才出了事。所以,你们苏府就一定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就是,你说苏府冤枉,你可有证据?” “没错,为什么别的布庄没事,偏偏你们苏府的布料被人投了毒?就算你们是冤枉的,但是你们管理不善,竟然让人给投了毒而不自知。 最后还将有毒的布料卖给我们,这就是你们的原因,必须给我们交代。” “没错,现在我们的亲人正在痛苦,随时都有可能命丧黄泉,你们苏府就得负责。” 白一弦说道:“既然你们能说出这种话,那就代表,其实在你们心里,也知道苏府肯定是冤枉的。 既然知道苏府是冤枉的,那肯定就无法交出解药,那你们在这里堵着,也是于事无补的。 现在县令大人正在调查这件案子,我们要相信大人,他一定能够查出真相,找到投毒的真正凶手,找到解药,给大家一个交代。” 这里面大部分人都是被人鼓动而来,里面还是有些明白人的,他们也知道,苏家不可能在自家的布料上放毒。 可事关自己亲人性命,本来就着急上火,又恼怒怨恨苏家,被人一鼓动之下就过来了。 可他们心中明白,苏府是不可能拿的出解药的。听到白一弦这么一说,当时被人鼓动之下的肝火渐熄,觉得在这闹,也确实得不到一个什么结果。 人群中的几人见状,纷纷互视了一眼,其中一人立即大叫道:“白一弦,你现在是苏府的女婿,当然帮着他们说话。” “就是啊,我们的亲人,因为穿了你们的布料制成的衣服,到现在都躺在床上,遭受痛苦,随时都命在旦夕,我们不找你们找谁?” “不能轻易饶过这些奸商。” “对,我们相信县令大人,但对于造成我们亲人一切痛苦的苏家,我们也绝对不会放过。” “白一弦,这里没你说话的份,让苏止溪出来说话。” “对,你一个入赘的,算什么身份?让苏止溪出来说话。” 白一弦不好对付,但苏止溪却容易对付的多,总之他们今天不会让苏府好过。 苏止溪闻言,顿时上前一步,白一弦却拦住了她,看了人群中的那几人一眼,又对众人说道:“明知道苏府不可能拿得出解药,却来逼迫一个小姑娘。 这样做,对你们亲人的病情,真的有帮助吗?有这些时间还不如去帮你们的亲人去寻找真正的凶手,逼迫他们拿出解药。 在这里浪费时间只会增加你们亲人的痛苦。苏府要是有解药早就拿出来了。苏府是被冤枉的,就算把命陪给你们,他们也拿不出解药。 你们岂不知,你们在此多浪费一分时间,你们的亲人就多一份危险?” “哼,你不要在这里转移大家对苏府的仇恨,我们这些人在这里,正是为我们家里人讨还一个公道的。” “就是。” 白一弦邪睨了他们一眼,说道:“我要是你们亲人,死了也找你们算账。不回去想想办法解毒,却浪费时间在这闹事,死了不找你们这些糊涂蛋找谁?” 那几个鼓动者说道:“白一弦,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了。我们的亲人若是当真出事,也只会来找你们这些奸商,凶手。 你口口声声说苏府是冤枉的,你又是怎么确定的?莫非,你才是那个投毒者?所以才知道他们冤枉?” 白一弦眉头微微一皱,直接指着那几个人,喝道:“你们TM给老子闭嘴!就属你们几个闹得凶。 你们闹得这么凶,那我倒要问问你们,你们家里也有死人?有中毒的病人?” 那被指的四五人中,有两三人被白一弦突如其来的一声震喝,吼的都是一愣,他们家自然没有中毒的人,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鼓动这些受害者罢了。 其中一人大约反应比较慢,脑子有些直,下意识的就说道:“没有。” 白一弦哼道:“没有?没有你TM的跑出来鼓动众人闹事,是何居心?” 而那领头的人则说道:“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苏府的人枉顾众人性命,做出这等人神共愤的事情,人人得而诛之。 就算我们家没有病人,我们也可以替诸多的受害者鸣不平,我们就是来替诸位受害者,讨伐你们苏府的。” 剩下的同伙急忙说道:“对,对,苏府行凶,讨伐苏府人人有责。” 白一弦冷笑了一下,说道:“讨伐你MB!我TM现在还怀疑是不是你投的毒,所以才TM的跑出来鼓动众人闹事。 就算苏府有罪,轮得到你来?你把官府置于何地?把知县大人置于何地?你这是不信任新上任的县令大人? 你这意思,你比知县大人还要牛逼呗?不然咱们去县衙讨论讨论这个问题?” 几人中,还是那几个反应慢的略微有些怂,他们拿钱办事,只是起到一个在那领头的鼓动众人的时候,他们起哄,附和一下的作用罢了。 他们哪敢不把县衙和知县放在眼里啊,所以他们自然不敢去衙门,心中有了惧意,便也不太敢那么嚣张了。 而那领头者在白一弦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心中一跳,有些心虚,迅速的左右看了看,白一弦将他的表情全部看在了眼里。 那领头者自知今天有白一弦在这里,可能很难成事了。他心中对白一弦暗恨不已,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什么时候竟然变得如此聪明,再闹下去,说不定会露馅,便也打了退堂鼓。 第五十八章 一群白眼狼 他身子微退,向着几个同伙打了个眼色,白一弦便知道他们萌生退意要离开了。 此时有几个不明真相的受害者说道:“我们自然是信任衙门,信任知县大人的。但信任大人,不代表我们不可以为我们的亲人来讨一个公道。” 白一弦说道:“若当真要讨还公道,也应该向那背后下毒,陷害苏家的真正凶手讨还。不仅仅是你们要讨还,就是我们苏家,也是要向他讨还一个公道的。 因为他将苏家害的那么惨,又害的我们蒙受不白之冤,让我们老爷身陷囹圄,遭受无妄之灾,当真可恨至极。 所以,严格说来,我们其实有一个共同的仇人。” 白一弦三言两语,就把苏家和这些受害者们摆在了同等的位置,站在了同一战壕之中。 他一边说,一边不经意的看着那几个鼓动众人的人,那几人在白一弦和众受害者亲人说话的空,已经慢慢的退了出去,很快,便钻入了周围的围观人群之中不见了踪迹。 此时,一些衙役才似刚刚接到消息一般,姗姗来迟:“都干什么?都围着这里做什么?莫非是想聚众斗殴不成?” 没有了鼓动的人,又经过白一弦的解释,这些人也没有了闹事的劲头,见衙役来了,自古都是民畏官的,心中早就有了退意。 有几个陪笑着向着衙役解释了一下,那领头的衙役说道:“行了行了,都散了吧。我们大人正在加紧审理这个案子,都回去等着吧。” 疏散了人群,那几个衙役向着白一弦和苏府等人看了一下,也不知为何,哼了一声之后,才离开了。 白一弦见状,心中有些疑惑,这衙役来的时间,和他的态度似乎有些问题。 没有细想,他转过头,却发现一应仆从丫鬟都看着他,眼睛里都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白少爷真厉害啊,刚才那么危急的时候,他挺身而出。 白少爷好帅啊,以一己之力将来闹事的人给喝退了。 白少爷太棒了,那些人要打砸,连小姐都无法制止,白少爷三言两语就化解了。 白少爷真是太伟岸了,我从未发现原来他竟然如此厉害。 ……虽然兴奋,但这些话也只能想想,她们是不敢说出来的。 管家转过头,看到众人都在门口偷看,不由皱皱眉,说道:“都散了都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一个个越发没有规矩了。 一个个的,看热闹这么积极,出事的时候不见你们出来。都给我记好咯,不管苏府日后如何,那都是你们的主子。 主子要是有事,你们下场能好咯?一个个的没心没肺的……” 管家一边说,一边将那些丫鬟仆役的撵走了。 白一弦看着苏止溪,说道:“看你,哭什么?是我不好,回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一边说,一边自然而然的伸出手指,将苏止溪的泪珠子给抹去了。 苏止溪咬咬牙,没有躲,只是看着他,说道:“白……白大哥,谢谢你!”如果不是他,苏府可能早就被那些人给打砸了。 她以前的时候,可能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在关键时刻,竟然是自己这么大的依靠。 白一弦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说道:“说什么傻话呢?我也是苏府的一份子啊。” 这么亲昵的动作……苏止溪的脸一下就红了,不过却也收干了眼泪点了点头,冲着白一弦展颜一笑。 白一弦说道:“好了,我们不要在外面站着了,进去吧,跟我说说你今天的拜访结果。” 苏止溪想到今天拜访的事,脸色不由阴郁了一份,默默的点了点头,随着白一弦进去了。 冬晴和小暖在后面互视了一眼,都看到了眼中的担忧,待到所有人都进去之后,门房急忙将大门紧闭了起来。 白一弦刚一迈进客厅,便有一道小小的身影迎面扑了过来,正是元儿。白一弦一把抱起他,走到一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随手拿了一块糕点递给了他,元儿接过慢慢的吃着。 白一弦这才看向苏止溪说道:“怎么样?” 苏止溪摇摇头,问道:“我爹爹怎么样了?” 白一弦说道:“牢房不让进,不过我已经拿银子打点过狱卒了,他们说苏伯父虽然受了刑,但暂时没事,没有性命之忧,他们会关照一些的。” 听到苏奎没事,苏止溪这才松了一口气,觉得心中略微的慰藉了一些。她随后也坐了下来,看着白一弦说道:“我今天拜访了几位大人,可是他们……” 白一弦说道:“不肯帮忙是吧!”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这次的事情有些麻烦,中毒人数比较多,上面有限期破案,就算有人答应帮忙,也不一定能帮的上。 冬晴忍不住说道:“不是的,白少爷,您不知道,那些人实在太过分了,他们竟然连门都没有让小姐进! 那个孟大人,老爷以前的时候,可是每年都孝敬他不少银子的。还有那个陈大人,方大人,也是一样的。 平时拿钱的时候,一个个满脸笑容,真正用到他们的时候,竟然一个都不肯帮忙。真是一些喂不熟的白眼狼。” 冬晴今天陪着苏止溪去了不少地方,每次都连门都不让进,显然是被气的狠了,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 苏止溪制止了冬晴,轻轻叹了一口气。 白一弦说道:“好了,人性如此,不必为此介怀。依靠他们,不如依靠我们自己。” 说完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道:“天色不早,舟车劳顿好几天,又忙了这一下午,吃点饭,回房间好好休息一下吧。” 苏止溪摇摇头,说道:“我吃不下。” 白一弦说道:“吃不下也得吃一点,苏伯父如今身陷囹圄,苏府危在旦夕,如今可全靠我们,如果你再倒下了,那可就真的没指望了。 乖,听我的,先吃饭,回去泡个澡,什么都别想,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才有精神去寻找证据,证明清白。” 苏止溪点了点头,忍不住又问道:“白大哥,我们真的能找到证据吗?”她的心中其实有些绝望,从今天那些大人的态度上来看,她就知道事情很不妙了。 白一弦说道:“事在人为。别人陷害苏府,就算做的再天衣无缝,也一定会漏下一些蛛丝马迹的。一切都有我呢,相信我。” “嗯!”苏止溪点了点头,跟白一弦等人一起吃了点饭,便各自回房间去了。 白一弦自然还是抱着元儿,住在一起,他点了点元儿的小鼻子,说道:“原本打算回来之后便去一趟杭州,帮你找父母的,现在看来,又要耽误许久了。 你这小家伙可不要着急,就陪着哥哥多住些日子吧。”元儿睁着大眼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说来也怪,元儿这孩子虽然年幼,但却很少哭闹,更没有哭喊找妈妈。 他平时连话都很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让白一弦抱着他,也是挺奇怪的了。 第五十九章 还是那个书房 是夜,杭州城的一处占地面积极广的府邸之中,还是那个书房,里面的还是那个中年人和黑衣人。 “怎么样?查到什么没有?”中年人似乎已经有些急躁,见到黑衣人的时候,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黑衣人迟疑了一下,说道:“没有,那人似乎就是单纯的来杭州游玩一般。自从在杭州公开露面之后,一直到今日,都没做过什么特殊的事情。” 中年人眉头紧皱,说道:“不可能,以那人的性格,不可能只是为了游玩。他接触的那些人,你都查了没有?” 黑衣人说道:“查过了,都没有什么问题。那人来了杭州这么多天,从那晚见了烟萝之后,他又去了别的青楼。 不是砸下重金,就是投其所好,杭州的十大花魁,他见了八个。” 中年人说道:“这些花魁,都查了?” 黑衣人说道:“查过了,没有问题。能成为花魁,本身就是透明人一样的存在,身份等信息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可那中年人总觉得有些不对,刚要说什么,那黑衣人却似乎是想起来什么一般,接着说道:“哦,对了,除了八个现任花魁之外,他还见了三个过气的花魁,以及几个普通的青楼女子。 他见那几个普通的青楼女子,对外号称是因为喜欢听她们唱的小曲儿。不过,我查到,有两个的身份有些可疑,虽然被人掩盖了,但所有的蛛丝马迹证明,这两人正是来自扬州。 不过,查到这里,再往下查,发现两人虽然来自扬州,但身份却是清清白白的,并没有什么问题。 而且那人也确实只是听曲儿,据说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跟她们说过。” 中年人冷笑了一声,说道:“宁杀错,不放过。就算只是略有疑点,也绝对不能就此忽略放过。” 黑衣人问道:“还要暗中调查吗?” 中年人眼中厉色一闪,说道:“不,不必,再晚我怕迟了。你立即派人制造一点意外,造成那两个青楼女子身亡的假象,剩下的,你懂的。” 黑衣人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不过,除了这么一丝小小的疑点之外,就真的没有什么了。” 黑衣人说完之后,再次迟疑了一下,才说道:“会不会,上面搞错了?那人来杭州,就是为了来玩的?” 中年人依旧断定的说道:“绝不可能,一定有所图谋,不出意外,就跟那件事有关。若是被他查出来,一旦事发,咱们上面那位,也兜不住。” 黑衣人说道:“可他每天就是游山玩水,完全没有做任何特殊的事情,见什么特殊的人。若你断定他一定有所图谋,莫非,他是在故布疑阵?” 中年人问道:“什么意思?” 黑衣人说道:“以我们组织的实力,查了这么多天,都没有查出任何问题……那么我猜测,会不会,其实他就是来游玩的。 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把我们的大部分力量和目光吸引到他的身上,而真正有所动作的人,其实是另有其人?” 中年人闻言,心中一惊,说道:“确有可能……不行,我得赶紧禀明上面。” 中年人飞快的取出纸币,奋笔疾书起来。 写完之后,一面拿火漆封印,一边说道:“对了,五莲县的那个白一弦那边,如何了?可曾查出来什么?” 黑衣人说道:“还没有,白一弦之前和苏府的大小姐苏止溪,去了乡下祭奠生母,今日方回。” 中年人说道:“这么说,苏府那边,你们已经动手了?干净吗?” 黑衣人说道:“这个你放心,说来也巧,这一次,就算那人怎么查,都绝对不可能查到我们头上。” 中年人闻言,有些意外,问道:“哦?你就这么肯定?” 黑衣人笑了一下,说道:“因为对苏府动手的不是我们,而是另有其人。我派去的人,还没来得及下手,就发现已经另外有人着手对付苏家了,所以他干脆收手了。” 中年人说道:“这倒是有些意外,既然不用我们动手,那就最好,也省的那人查到我们。不知是什么人对苏府动的手?” 黑衣人说道:“苏家经营染坊,绸缎庄多年,对他们动手的乃是另外一个经营绸缎庄的,目的应该是想整垮苏家,侵吞他们的市场资源,所以给他们做了一个局。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做局之人,到是很有些心狠手辣,已经搞出一条人命了。” 中年人说道:“原来如此,出不出人命我不管,能帮我们试探一下那白一弦就好。” 黑衣人虽然派人去试探了白一弦,不过对此依然有些不以为然,说道:“不过一个书生罢了,能做的了什么?百无一用是书生,会不会大题小做了?” 中年人摇摇头,说道:“大题小做?那个人的性格,他看中的人,每个人都有他的用处。 他不会浪费时间去培养一个无用的人。表面上看,白一弦只是书生,但实际上,说不定对那人有大用。” 黑衣人说道:“既然是如此,还试探个什么?对那人有用的人,直接杀了就完了。” 中年人笑了起来,说道:“你呀,要不然,你不适合做官,就只能做一个杀手呢。你的杀人在行,做官的敏感度还是不行啊。” 黑衣人不解,中年人说道:“你还是年轻了!眼光要放长远一些! 如果我们能试探出,这个白一弦在那人阵营里的位置和作用,那可比杀了他有用多了! 想想看,如果我们已经知道了白一弦是他的人,以及对他的作用,但那人却不知道白一弦已经暴露,并掌控在了我们的眼线之中! 那么,如果那人派白一弦完成一个任务或者什么秘密,那岂不是说,我们可以清楚的知道他们所有的布置?并且还能根据他们的布置和任务来进行反击? 甚至于可以在关键时候,直接摧毁他们要达成的事情和目的,说不定还能给他们一个致命的打击。 这比杀了白一弦,那人换一个我们不知道的人,悄悄地进行要强多了!” 黑衣人说道:“倒也是,确实可以达到猝不及防,出其不意的效果!难怪上面都夸你是老狐狸呢,确实想的比我们多。 不过,这个白一弦真的能有这么大作用?我怎么有点不信呢!毕竟他那么年轻。 若是如此,他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暴露在了我们的眼中?这该不会是那人又在故布疑阵吧?” 中年人说道:“也有这个可能啊。所以,这要我们先试探出,白一弦和那人到底有没有关系,是什么关系才行。 若是没有关系,那就既可以不理,也可以杀之。也就是说,不管有没有关系,这个白一弦的下场,皆在我们的一念之间!” 黑衣人点了点头,问道:“那人似乎还不知道苏府出事了,需不需要我想办法透露给他?” 中年人说道:“不必,等他自己发现吧,这有利于我们作出判断。” 第六十章 画像 与此同时,在五莲县的一座府邸之中的一个房间内,有两人正面对面的坐着说话,看那模样,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人。 若是白一弦在这里,那么他一定会发现,这两人其中的一个,正是当日在醉仙居看到过的高原,正坐在他对面的那一人,是他的父亲高孟达。 没多久,一名精干的中年人敲响了房门,在得到允许之后,推开门走了进来,他谨慎的回头看了看,关上房门。 这才看向坐在房间中的两人,说道:“老爷,少爷。” 两人点点头,高孟达说道:“嗯。徐管家,事情怎么样了?” 那徐管家说道:“没成功!” 高孟达脸色一沉,问道:“怎么会没成功?” 徐管家说道:“老爷,公子,那王二将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我……”王二便是傍晚的时候,鼓动别人去苏府闹事的那个人。 徐管家将从王二那听到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然后说道:“事情就是这样。如果不是那个白一弦突然冒出来搅局,事情早就成功了。” 高孟达显然有些不太相信,皱着眉头说道:“白一弦?到底是那王二看错了?还是他没有完成任务,怕受到责罚所以才故意编造了一个谎言? 那个白一弦是个什么货色,五莲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不学无术,吃喝嫖赌,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会有这样的胆气和急智?这王二莫不是在诓骗我等?” 高孟达说到最后,脸色已经极度的阴沉了下来。 徐管家急忙说道:“回禀老爷,虽然小人也有怀疑,但谅那王二也不敢欺瞒。毕竟若不是有了变故,那苏府今天应该逃不过这一劫。” 高孟达还是有些不信,白一弦的爹以前是县令,高孟达没少讨好白中南,所以对这白一弦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那样的一个纨绔,怎么可能会突然变得如此聪敏呢? 高原说道:“爹,我到是有些相信王二的话。” 高孟达看着自己儿子,说道:“哦?我儿为什么会这么说?那个白一弦是个什么德行,你以前和他接触过,应该比我清楚吧。” 高原说道:“以前是以前,现在的白一弦,可是很有些不凡呢。” 高孟达不解,疑惑的看着高原。高原似乎是想起了那天的事情,脸上先是露出了一点阴霾之色,接着就冷笑了起来。 他将那天在醉仙居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高孟达有些惊讶的说道:“竟然如此?不但对上了醉仙居的绝对,连杭州城来的文园学院的才子竟然都被他给比下去了?” 他是商户,年纪又大了,平时的关注点又只在生意上面,所以自然不曾关注这些事情。 高原点了点头,高孟达说道:“如此说来,那王二说的,倒有可能是真的了。看来,如果想让我们的计划顺利实行,这个白一弦,不得不防。” 高原自傲一笑,说道:“父亲放心,就算白一弦现在有些急才,对于这次的事情,他也改变不了什么。” 他看着自己的父亲微微一笑,说道:“父亲别忘了,如今,计划已成,环环相扣,不管苏府的人,以及那个白一弦如何蹦跶,苏府,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高孟达闻言,欣慰一笑,说道:“说到底,还是我儿的计划好啊。” 高原说道:“这个苏府,只是个开始,父亲,您就等着吧,有儿子在,整个五莲县的布匹绸缎生意,迟早都会掌握在我们高家的手中。 不只是要五莲县,还有整个杭州府,乃至全国。我们高家,注定要崛起成为一方巨擘!” 高孟达看着自己的儿子,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生了一个如此聪敏的儿子,真是人生一大幸事啊。 高原问道:“徐管家,你和那王二见面,没人发现吧?” 徐管家说道:“少爷放心,这也不是第一次了,老奴心中有数的,绝对没让人见到。” 高原说道:“那就好,让那王二也注意些,这段时间不要出来了。虽然他不知道我们的计划,也不知道苏家的事是我们在布局,不过,还是小心为妙。 还有,我让你通知的那些人,都怎么样了?” 站在高孟达身后的李管家立即躬身说道:“启禀少爷,都已经按照少爷的意思传达了。” 高原闻言,不由露出一个冷笑,说道:“那就好。今天晚上,就让他们睡个好觉吧。明天,还有好戏要看。” 第二天一大清早,当小暖起来的时候,发现少爷竟然早就已经起床,并梳洗完毕了。 此刻他正站在书桌前面,手拿着毛病,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少爷,您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小暖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去,这才发现,白一弦并不是在写东西,而是在画画。 “少爷,您在画画?” 白一弦点了点头,放下毛笔,拿起画像,左看右看,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太满意。 小暖有些惊奇。她不是没有见过画,不过像少爷这种画法,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只是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些简单的线条,一个人物画像便跃然纸上。而且,最重要的是,虽然简单,但竟然能将一个人的特点全部勾勒出来。 小暖吃惊的说道:“少爷,这个,这个人,不就是昨天傍晚的时候,在苏家门口闹事的那些人之中的一个吗?” 当时人虽然多,但这个人和白一弦的对话比较多,而且情绪最激动,要打砸苏家的也是他,所以小暖的印象很深刻。少爷画他干什么? 白一弦看看小暖,说道:“咦,你能看出来是他,这说明少爷的画功还算可以,没有倒退。” 小暖说道:“少爷的画虽然简单,只有一些线条,但不知为何,却能让人一眼就分辨出来画像中的人是谁。少爷,您画他干什么呀?” 白一弦说道:“自然是有用。小暖,一会儿少爷要出去,你就别跟去了,在家照顾元儿吧。” 元儿只跟他亲,但如今苏家有事,他必然很忙,把元儿长期交给别人,他也不太放心,好在有小暖。 小暖有些不开心,她想跟着少爷,不过她也知道,少爷虽然好说话,但他决定的事情,就不能更改了。 而且,少爷是信任自己,才会让自己照顾元儿。 小暖点了点头,说道:“奴婢遵命,少爷,我去给您端饭来,您要出去忙,也得吃完了饭才行。” 白一弦点了点头,小暖便出去了。 白一弦拿着那画像又看了会儿,他知道,这人既然鼓动众人前来,那就一定跟这个案子有关系。 很有可能,他正是那幕后主使派来的。苏府的人心中着急,可能无人注意到这一点,不过却没有瞒过他。 如今苏家的案子有些僵,苏家被关押的人不准探视,店铺又被查封,所以,若是顺着这小子这根线,说不定可以有所突破。 只不过,白一弦其实很不擅长这种事情。但他手边,如今也没有能信任,并可用的人才。 苏止溪,小暖,冬晴,自然是可以相信的,但显然,她们和他一样,在这一方面也不擅长。想来想去,只要自己亲自出马了。 吃过早饭,白一弦便独自出了门。 第六十一章 打听 白一弦直径去了西三胡同,这里就是乞丐的聚集地,想当初,他为了追回自己被偷的一百两,找那个小偷算账,还在这里栽了个跟斗,被人摆了一道。 这里不是书中那些武侠的时代,有什么丐帮之类的。这个年代的乞丐,那就是乞丐,很多人甚至非常嫌弃厌恶这些乞丐。 所以,他们往往都会忽略掉这些乞丐,因为人们还没有那个意识,他们并不认为这些乞丐能做什么。因此,来这里打探消息,是非常安全的。 依然是上次一般的场景,乞丐们依然是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的晒着太阳。 已经是六月下旬,天也慢慢的热了起来。只不过现在天色还早,所以阳光没有那么晒,若是到了中午,就连这些乞丐都会躲起来,不会在外面闲晃。 见到一个衣着光鲜的公子哥走进了胡同,那些乞丐都眯起眼看了过来。 乞丐何其多,最起码,白一弦如今在这里,并没有见到什么‘熟人’。上次过来的时候所见到的那些乞丐,如今都不在这里。 白一弦走到中间,从怀中摸出一个钱袋,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又从中随意的抓出一把铜板给他们展示了一番。 那些乞丐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盯着白一弦手中的钱袋子看,光看那分量,莫不是得有个上百文? 白一弦说道:“我向你们打听一个人,谁能说的上来,还要说的仔细,这些钱就归谁。” 乞丐们一听,顿时来劲了,因为他们常年在五莲县讨钱讨吃的,见过的人可是不少。于是众乞丐便不由自主的围了上来。 其中一人问道:“这位公子,你要打听谁?” 白一弦从怀中掏出那张画像,展示开来,问道:“这个人,你们谁认识?” 众乞丐仔细看了看,这画像画的很是奇怪,但却出奇的能分辨出来。 有些乞丐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而有些乞丐则说道:“有些眼熟,似乎见过,但却不知道他是谁。” 大部分乞丐都是这种情况,因为以往的时候他们只管讨钱讨饭,谁还管其他人谁是谁啊。 也就五莲县比较有钱有名的一些人,他们能说的上来。像是画像中的这个,显然是属于不入流的小角色,所以自然说不出来什么。 白一弦也不灰心,一边耐心的展示,一边观察着众乞丐脸上的反应。 过了一会儿,或许是见众人都不认识,一名心思比较活络的乞丐眼珠子一转,说道:“我认识,我认识。” 白一弦向着那说话的乞丐看了过去,那乞丐说道:“他是张一,嗯,是五莲县人氏,额,无父无母,是个孤儿。现在可以把那袋钱给我了吧?” 周围的乞丐都有些羡慕,只是说这么几句话,就能得到一袋子铜板,认识那人的,咋就不是自己呢? 白一弦哼了一声,见这乞丐说话的时候眼神闪烁往下飘,一只手拿着一根棍子,另外一只手却不住的往棍子上扶一下,说话也吞吞吐吐,便知道这人在说谎。 他冷哼了一声,说道:“说个假的消息,就想得到这么一大袋钱,这铜板未免也太好赚了一些。莫非你以为,我对于对方一无所知?” 众乞丐恍然,原来这货在说谎,想骗人家的铜板。 那说谎的乞丐也有些尴尬,他见白一弦打听那人,以为他不认识呢,谁知道人家是认识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他认识,干嘛还来打听啊?真是有毛病。 这一下,他也不好意思继续呆在这里了,直接挤出了人群离开了。 白一弦问道:“都没有人认识吗?” 一乞丐说道:“认识肯定是有人认识,只不过大部分人都不在这里,他们都出去讨钱去了。在这里的人,就都不认识了。” 其余的乞丐都点点头,白一弦有些失望,这时候一个乞丐说道:“我们都不认识,但是有一个人,说不定可能认识。 可以说,只要是五莲县的人,大部分他都认得。我可以带你去,不过你得给我一点好处才行。” 白一弦闻言,心中并没有喜悦,而是皱了皱眉,若是找能认识五莲县原住民百姓的人,他自然也能找到。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去找衙门,那里所有的百姓都记录在册,但他显然不放心去找他们。 民间自然也有这样的人,但现在情况特殊,很多人他都不能找。 唯有这些乞丐,是一个被忽略的群体,所以他才来到了这里,否则,他费这些事干嘛? 白一弦问道:“对方是什么人?也是乞丐吗?” 那小乞丐回道:“不错,他也是个乞丐,是个老乞丐。” 白一弦放下了心,摸出一把铜钱,说道:“带我去,如果他真的知道,这些归你。” 那乞丐闻言大喜,急忙在前面带路,剩下一众乞丐羡慕嫉妒了一番。其实那老乞丐他们也知道,但谁让他们刚才没想起来呢。 接着,这些人便四散开来,继续晒太阳去了。 白一弦跟着那乞丐一路往里,左拐右拐的来到了一处破旧的茅草房跟前。这房子已经坍塌了一半,并不能遮风挡雨,那老乞丐,目前在此栖身。 走进了房子,由于塌了一半,所以通风良好,因此并没有什么很难闻的气味,那老乞丐满脸皱纹,身形也干干巴巴的,看不出到底多大年纪。 他正躺在一个草垛子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在想事情还是在睡觉。 “河叔!”小乞丐喊了一声,那老乞丐睁开眼,看着他,说道:“捡子来了。” “剪子?这是什么名字?”白一弦不由被这个名字略微吸引了一下。 那捡子说道:“河叔,我带了一个人来,他想打听一个人,您要是知道,就告诉他吧,完了之后他给您一袋子钱。” 那河叔这才看向白一弦,白一弦点了点头。河叔问道:“你想打听谁?” 白一弦掏出画像,说道:“您认识这个人吗?” 那河叔坐了起来,伸着头仔细的看了看那画像上的人,说道:“后生,你这画像的画法,到是奇特啊。 老乞丐活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画法。” 白一弦也不答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老乞丐见白一弦没有讨论画法的想法,笑了笑,说道:“认识。” 白一弦精神一振,看着老乞丐,说道:“还请老人家告知。” 老乞丐又是一笑,说道:“你这后生,说话到是好听,不像其他人,一口一个老东西。 这个人啊,叫王二。” 王二?刚才有个张一,现在又来个王二?这该不会又是想骗钱的吧?不过这老乞丐的表情动作却是丝毫不漏,看不出来什么的。 既然看不出来他是否说谎,白一弦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那捡子倒是问道:“河水,他真叫王二吗?干啥的啊?” 河叔说道:“他呀,是个混子,有爹有娘,但爹娘又管不了他。” 白一弦问道:“那您知道,他在哪里工作,干活吗?” 河叔说道:“一个混子,干什么活?天天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罢了。” 没有工作?那就有些没法判断他的主子了。不过就算对方是随便找的他,给钱办事的,那王二也一定见过对方。 想到这里,白一弦问道:“他家住在哪里?” 河叔说道:“东大街后面,往里走有三条小路,其中一条路旁有颗大槐树,顺着大槐树往里第三户就是他们家了。” 第六十二章 我不想一辈子做乞丐 接着,白一弦又问了河叔几个问题,河叔都一一回答,连白一弦也没听出来他的话有什么不对或矛盾的地方,看来,他说的应该是真的了。 随后,白一弦将钱袋交给了两人,道了谢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白一弦原本想去王二家验证一番,但天色这么早,若是被人发现也会有不少麻烦,最主要的是,万一被对方察觉了,那就不妙了。 而且若是想从王二嘴里套话,没点准备可不行,想了想,便决定先回家,去准备些东西。 可白一弦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那河叔看着他的背影,轻轻的感叹了一声:“这个小伙子,看来是比以前变了不少啊” 捡子有些奇怪,问道:“河叔,刚才那个年轻人,您认识啊。” 河叔笑了一声,说道:“他也是五莲县人氏,我又怎么可能不认识?大名鼎鼎的白一弦,你应该也听说过吧。” 捡子有些惊奇,说道:“白一弦?原来他就是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白一弦,不过看上去,倒是有礼有节的,不像是传言中的那么糟糕啊。难道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找王二干什么?听河叔的意思,那王二也是个惯会偷鸡摸狗的混子,难不成,臭味相投?白一弦要找他做坏事?” 河叔说道:“不学无术的纨绔?那是以前。现在的白一弦,可跟以前不一样了,连醉仙居的绝对都能被他对出来,杭州城里来的才子都比不上他,你敢说他不学无术?” 捡子说道:“竟然这么厉害,那为什么还会有传言说他是个不学无术的混人呢?” 河叔说道:“这个就不知道了。我也有些纳闷,他和以前,怎么变化那么大。” 他记忆之中的白一弦,行为跟刚才的白一弦,可是没有一点相似之处的。 捡子有些好奇:“这么看来,这白一弦是改好了,可他找王二那个混子干什么呢?” 河叔说道:“如今的白一弦是住在苏家的,最近苏家的那个案子,你听说了吧。” 捡子说道:“听说了,说是苏家的布料穿死了人,还使得另外十多个人中毒。现在五莲县的百姓,都视苏家的布料为洪水猛兽一般。 有从苏家买过布料的,要么扔掉,要么烧掉了。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非常轰动。说起来,五莲县似乎好久没有遇到过这么大的案子了。” 河叔说道:“是啊,那中毒的十多个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亡了。只要死的人数一多,这件案子,就算不是苏家的人做的,那他们也完了。” 捡子问道:“可这跟白一弦打听王二有关系吗?” 河叔说道:“自然是有关系的。这白一弦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打听王二,想必是他察觉到了什么蛛丝马迹,觉得王二与这个案子有牵连。 他是想从王二这里打开一个缺口。这个白一弦,还是有些不简单的。” 捡子说道:“河叔的意思,是王二竟然敢这次案子有关?他竟然敢下毒谋害苏家?还毒死了一条人命?” 河叔说道:“不一定是王二,估计只是有些关系罢了。王二一个偷鸡摸狗的混子,是没那么大胆子的。” 说完之后,想了想,问捡子道:“你可知道,昨天白一弦和那苏家小姐刚刚回府,傍晚的时候便有一群人去苏府门前闹腾。” 捡子摇头道:“我,我逛忙着讨饭了,没注意。河叔怎么知道的?” 河叔说道:“只要有心,这些明面儿上的事情,总会能知道的。昨天他们刚回府,傍晚刚有人闹事,今天白一弦便来打听王二。 所以我猜测,这个王二说不定就在那群闹事的人里头。而且说不定,他还起着一个鼓动的作用。 若是王二的家中也有中毒的病人,那还说的过去,可若是他家中无人中毒,他却混在其中,鼓动众人闹事,那你觉得,事情会是怎么样的?” 捡子恍然,脱口而出道:“一个偷鸡摸狗的混子,绝对不可能有那种为一众受害者出头的高尚品质。 我会觉得,说不定这王二,是有人指使他来的。那指使他的人,说不定就是幕后凶手。” 河叔点点头,说道:“不错,你小子还算聪明。苏奎等人被关在牢房不让探视,苏府的店铺染坊都被查封,苏家人想要找到证据,很难。 这王二,是一个突破口。不过说起来,这白一弦不简单。 闹事的人那么多,个个群情激奋,他能敏感的从中找到这个王二,并且还知道来调查他,从这里找突破口,也算是有几分能耐的。 最起码,苏家的其他人,就没有想到这一点,更没有注意到那个王二。” 捡子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很厉害。”可是他却突然想到,白一弦什么都没说,可河叔仅仅从白一弦来打听王二,就能推断出这么多东西,也非常厉害。 河叔真的是乞丐吗?为什么他会这么厉害? 河叔说道:“厉害是厉害,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捡子问道:“河叔,这又是什么意思?” 河叔说道:“他手中无人,无人可派,所以凡事只能自己出头。可惜,他这张脸太出名,五莲县大部分人都认得他。 他出现在某一地方,被人认出来的几率太高了,这样一来,就非常的容易暴露。而对方若是一旦知道他去找了王二,你说,那些人,还会给他机会,让他调查出什么东西吗?” 捡子恍然,点点头,说道:“也对,那些人弄出那么大的案子,一旦被找到证据,死的就不是苏家而是他们了。 若是白一弦一旦暴露,那些人说不定会把王二藏起来。那到时候,白一弦想要调查出什么东西,就更难了。” 河叔冷笑道:“藏起来?以那些人能毒害十多人的凶残来看,杀了王二灭口都有可能。 这些小混混,为了钱,什么都敢接敢做。殊不知,这么做的后果,很有可能是会将自己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的。” 捡子说道:“灭口?河叔,我明白了,那些人之所以现在还没有杀王二灭口,一是认为王二还没有暴露。 二是在这个敏感的档口,他们不愿意再节外生枝的弄出一条人命来。万一留下蛛丝马迹把自己牵扯进去就糟了。” 河叔说道:“你小子,还不算笨,居然能想到这一点。” 捡子没有说话,河叔见捡子有些沉默,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便问道:“你在想什么?” 捡子神情有些纠结,半晌之后才抬起头来,看着河叔,说道:“河叔,我不想做一辈子的乞丐。” 河叔点点头,说道:“嗯,你还年轻,有大把的时间,确实要有些理想,不能一辈子乞讨。 去做点活,攒点钱,娶个媳妇生个孩子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 捡子摇摇头,说道:“可我什么都不会,就连去做店小二,人家都不要我这种。我身体单薄,没什么力气,想做苦力人家都不收。” 河叔问道:“那你想做什么?” 捡子看着河叔,目光灼灼:“河叔,你不是说,白一弦缺人吗?而且很多时候,他自己不方便出马。 我觉得,这是个机会。我要是能帮他打听王二与这件案子的关系,他会给我优待的吧?” 第六十三章 小姐带了个男人回来 河叔明显一愣,显然没想到捡子居然在打这个主意。他盯着捡子,说道:“这件案子太大了,一旦被牵扯进去,便有可能万劫不复。 你光看到利益,却没有想到后果。你牵扯进去,并不是什么好事。” 捡子说道:“河叔,我不想就这么一辈子。我不是不想努力干活,也不是想不劳而获一辈子,可我没有机会啊。 现在我眼前就是一个机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苏家这次虽然有很大危机,但不一定会输。 他现在缺人,我要是能帮了白一弦这一次,以后就可以跟着他,我就能改变我如今的这种每日乞讨,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日子了。” 河叔叹了口气,说道:“你肯上进,是好的。可世上道路千千万,何必冒这么大的危险呢。 再说了,你想帮他,你怎么帮?你有这样的能力吗?” 捡子看着河叔,说道:“河叔,我现在是没有这样的能力,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打听。可我能学,我知道河叔你会。河叔,你教我,好不?” 这打听人,或者获取什么消息,都是需要一定的天赋和技巧的。不是你找上门去,大大咧咧的去问别人,或者找个人,随随便便打听就能行的。 像是白一弦这件事,他要打听王二,要不能暴露自己,还要打听出对自己有用的消息,而且还不能引起别人的怀疑。 没有一定的本事,是做不到的。要入这一行,一是要有天赋,有些人天生就会。二是要有师傅,只要师傅肯教,但也得徒弟聪敏,那也能学个**不离十。 而捡子认定,河叔一定有这样的本事。只要他肯教,自己就一定能学会。 河叔看着捡子,久久没说话,捡子也不催,就那么一脸倔强的看着河叔,显而易见,他这是下了决定了。 河叔又叹了口气,捡子见他神情有所松动,急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河叔,我无父无母,从小被抛弃。 是养父养母捡了我把我养大。后来灾荒,他们都死了,我活了下来,流浪至此。我是孑然一身,什么都不怕的。 河叔,您教我,我以后有钱了,一定把您当亲爹一样孝敬,给您养老送终。” 最后的这些话,显然是打动了河叔,这个年代的人,非常讲究养老送终,就怕自己老来无依,无人送终。 河叔无妻无子,也是孑然一身,现在还能动,能讨口饭吃,等到老的走不动了,饭也讨不了,怕是非常凄惨。 又想到这个捡子虽然年纪不大,但平时对自己也还不错,有时候自己病了,他讨到了饭,会来分给自己一半,可见品性还是不错的。 想到这里,河叔盯着捡子问道:“你当真愿意为我披麻戴孝执子礼送终?” 捡子也干脆,直接开始磕头,说道:“干爹。” 河叔心中高兴,笑着将捡子扶起,说道:“好,好好好,想不到我孤身一辈子,老来还多了个养子为我养老送终。既然如此,那我便教你吧。” 捡子大喜,急忙说道:“多谢干爹。” 河叔说道:“你一会儿,先去将那王二最近与谁有过来往这件事情打听出来,然后带着这些消息去找白一弦。 这也是为了获取对方的信任,否则你就这么找上门说要投靠,那白一弦不会信你。” 捡子点了点头,河叔便跟他慢慢的细说起该怎么打听,从哪里入手,以及一些技巧来。 白一弦如今并不知道他不过是去打听个人,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意外收获。他也不知道乞丐之中竟然还有这样的人才。 其实乞丐是个很大的群体,这里面有许多人,都多多少少有一定的本事,只不过没有被发掘出来,所以掩盖了自身的能力罢了。 白一弦回到家,那门房看到他,急忙把他拉到一边,有些神神秘秘的说道:“白少爷,您可回来了。小姐刚才出去了一会儿,带了个男人回来。” 白一弦一愣,抬头看了看天色。他是一大早就出去了的,找人花了点时间,又跟河叔聊了一会儿,如今回到家,也不过就是后世的十点左右。 这苏止溪也一早出去了?对于门房神神秘秘的话,他并未放在心上,只是问道:“带了什么人回来?” 门房说道:“高家的少爷,高原。” 高原?他倒是有些印象。这印象说不上好坏,虽然在醉仙居有过不愉快,但最终其实也没多大的冲突,他来做什么? 门房又说道:“白少爷,您快去看看吧,小姐带着高少爷来了之后没多会儿,便还有一些人上门来了。 那模样,气势汹汹的,看上去来者不善呢。小姐本想派人找您回来,可谁也不知道您去了哪里。” 白一弦闻言,拔脚就走,心中对这个门房腹诽不已:有人气势汹汹的找上门,你丫的不赶紧说,还拦着我说些八卦。 走了几步,突然停下问道:“是些什么人?是昨天那些闹事的人吗?” 门房说道:“不是,好像是老爷生意上的一些人。” 高奎生意上来往的人?这个时候来苏家,又是来者不善的模样?白一弦心中有数,便又急匆匆的往前厅赶去。 到了门口,白一弦并未急着进去,而是走到了一边,从窗口往里看去。 厅中除了苏止溪和冬晴,之外,管家也在,而和苏止溪并排坐着的,正是高原。 在苏止溪的对面,还坐着三个人,三人都是中年人,一个大腹便便,跟苏胖子一样,又矮又胖。 还有两个,样貌普通,身材中等,但一个看上去一脸温和,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另外一个,则尖嘴猴腮,一副精明样子。 苏止溪此刻脸色难看,眉头紧皱,手边放着一些账簿。身后的冬晴,也是一脸气愤的模样。 旁边的高原,还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做派。 就听那大腹便便的胖子说道:“止溪贤侄女,你也别怪叔叔们逼你。你也知道你们苏家如今的情况。 说句不好听的,你们苏家这次啊,有可能就真的,啊,过不去这个坎儿了。你们到时候若是完了,这账,我们找谁要去啊?” 那尖嘴猴腮的人说道:“是啊,我们也不是落井下石的人。但生活所迫啊,我们一家老小,也得吃饭不是。 不能因为同情你们,就把我们自己搭进去。” 最后那个笑眯眯的人则说道:“更何况,我们这次是站理的,苏家这次确实违约了,这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到哪里说,就算是到了衙门里,那也是我们站着理呀。 那县令大老爷,也得为我们做主呀,你说是不是啊,贤侄女。”这人一边说,还一边扬了扬手里的一张纸。 苏止溪紧紧的捏着账簿,用力到手指节都泛白了。白一弦明白,苏止溪如此表现,肯定不是真的如表面上这些人来讨账这么简单的。 高原此时却突然开口说道:“三位叔叔,你们已经和苏家合作多年了。苏家此次出事,确实是事发突然。苏伯父的为人,相信诸位叔叔都知道,也实在不是故意违约。 苏家刚出事,三位叔叔便来逼迫苏家女儿,这若是传出去,也不太好听,对三位叔叔的名义,也会有损害吧。三位叔叔,就不怕别人说你们无情无义吗?” 第六十四章 情敌呀 三人都是满脸的不赞同,那胖子说道:“你说的倒是好听,到时候若是有了损失,那损失的也不是你们高家。” “就是,到时候苏家若是完了,这账我们找谁要?” “高贤侄还是年轻,想事情就是简单呐。” “我替你父亲劝一句,以苏家如今的情况,人人都巴不得跟他们脱离关系,躲得远远的,贤侄就不要来凑这个热闹了。” “就是嘛,你父亲肯定也不会同意的。” “别人我不管,反正苏家欠我们的账总是要还的。” 苏止溪忍不住说道:“三位跟我父亲合作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且不说我父亲刚刚出事,你们就上门来逼迫我,逼迫苏家这件事。 就说你们刚才的要求,也实在太过分了,竟然要求以十倍的价格赔偿,你们这不是趁火打劫吗?” 三人有些不高兴,那笑眯眯的中年人说道:“趁火打劫?侄女这话,叔叔就有些不爱听了。 这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你们苏家如今没有按照约定的时间交货,理应按照合约上写的赔偿。 这事说破了天去,我也站着理。别说去衙门,就是闹上金銮殿,那当今圣上也会为我做主。” 而那尖嘴猴腮的人附和道:“对,要么拿钱,要么,咱们就去衙门说道说道,反正你们苏家如今虱子多了不怕咬。已经有一件人命案子了,也不介意再多一件。” 苏止溪问言,气的脸都白了,不仅仅是为了他们说的这些话。 她觉得父亲不可能签订这样的合约,可白纸黑字,确实清楚,上面有苏奎的签字画押。她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这合约是假的。 而原本父亲手里也应该有同样的一纸合约的,可随着父亲的入狱,她也不知道那合约在什么地方。 这时那胖子说道:“止溪贤侄女,我呢,没有他们的事情那么复杂。 我就是来结算一下材料和原料的费用,你把我这上半年供应的材料费给我结算了,我立马就走。” 苏止溪说道:“以往都是一年一结,这次却半年。好,我可以给你结算,可于叔叔报出的价格似乎不太对吧? 这半年的价格,竟然比以往一年的价格还要高。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那于胖子说道:“这个嘛,当初我和你爹说好的,价格不是死的,而是按照当年的材料实际价格上下浮动的。 贤侄女不明所以,也不了解行情,自然不知道,今年的材料价格上涨的有多快。 价格比往年高了不少,就我目前给你的这个报价,还是看你父亲入狱,你一个小姑娘可怜,给你优惠了不少呢。” 苏止溪当真被气的不行:这些人,一个个的无耻到了一个新高度,偏偏还都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真是可恨至极。 听到这里,白一弦也差不多明白了。这几人就是看苏奎入狱了,苏家这次差不多就玩完了,所以来趁火打劫来了。 平时都是苏胖子处理生意上的事儿,苏止溪也是刚刚才开始学习,还没来得及接触这一块儿。 这三人仗着苏奎入狱,苏止溪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明白他们的约定,所以才过来狮子大开口。 既然已经明白了,那白一弦自然没打算惯着他们,刚要推门进去,这时候那高原又开口说道:“在下也相信三位叔叔不是这种落井下石趁火打劫的人。 但既然叔叔们当初是和苏伯父定的合约,止溪对此完全不知情,那是不是要等苏伯父出来后,跟他来商议赔偿结算的事情比较好?” 那于胖子这次也不装模作样了,直接冷哼了一声,说道:“哼,谁知道他还能不能出来了?难道他一直不出来,我们还一直不要账不成?” “所谓父债子还,苏兄没有儿子,我们也只好找他的女儿了。总不能因为苏兄生了个女儿,就让我们放弃这笔账吧?” “对嘛,再说止溪贤侄女如今也开始做生意,完全是巾帼不让须眉,找她和找苏兄是一样的。” 一句话,这三人已经结成了统一战线,打定了注意欺负苏胖子不在,苏止溪一介女流,就是想占便宜。 高原说道:“事情还没那么绝望,在下相信,苏家一定是被人陷害的,在下相信苏伯父的人品,也相信终究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三位叔叔倒不如给苏家一些时间缓缓,苏伯父又不会赖账。这么一来,说出去名声也好听,显得三位叔叔仁义。” 苏止溪有些感激的看了高原一眼,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不肯相信苏家,这个高原能在此时如此肯定的表示信任苏家,并说出如此信任的话,让苏止溪觉得心中有些安慰。 三个胖子立即反对:“不成,到时候若是苏家完了,这账找谁要?” “你莫要空口白牙随口一说,却让我们损失这么多。” “就是。” 高原一笑,说道:“要不这样,在下打包票,请三位给苏府一些时间,如果苏伯父能洗清冤屈,那最好,以苏伯父的人品,也不会赖账。 退一步来说,就算真的如果洗不清冤屈,官府抄没了苏府,那这些银子,在下帮苏府偿还。 绝对不会让叔叔们吃亏,只求叔叔们不要再逼迫止溪了,给苏家一些时间。” 苏止溪一惊,没料到高原竟然会做出这样的承诺。毕竟苏家和高家,其实是竞争关系,两家关系并没有好到这个程度。 苏止溪说道:“高公子不可。你我非亲非故,怎么能要你来赔?” 高原却深情的望着苏止溪,说道:“止溪,你这么说,可就伤了我的心了,我对你的感情,你到如今,还不明白吗?” 苏止溪更加懵逼了,这高原什么意思?听着这是对自己有情意? 高原说道:“止溪,其实我对你……我喜欢你好久了。你那么美,心地善良,又温和贤淑。 我本来想上苏府提亲的,可同行相轻,我又怕苏伯父会认为我是为了你家的产业,也怕你不信任我。 一犹豫之下,没想到就错过了你。我做梦都没想到苏伯父会将你许配给那白一弦。 我一时的犹豫,却造成了这样的结果,你不知道我的内心有多么的痛苦。 可那时候,白一弦的爹是县令,我只能将对你的爱,以及这份痛苦深深地埋在心底,苦苦地压抑。 我不止一遍的对自己说,只要他能对你好,只要你能幸福,这样,我即使只能在一旁默默的守护你,我也满足了。 可这次苏府出事,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想到你会多么的无助,我的心都疼的厉害。我担心你会着急,害怕你会受到伤害。 我此时才发现,我真的放不下你。原以为你身边起码还有个白一弦,他一定会照顾你。 可我没想到的是,当我忍不住的想要来偷偷看看你,想要帮助你,帮助苏家度过危机的时候,我竟然发现,即使在这样的时刻,那个白一弦,竟然都没有在你身边陪伴你,安慰你,照顾你。 这样一来,我又怎么能放心的把你交给他?止溪,我后悔了,我不想放手了。 这一次,不论苏府经历什么危机,我都要站在你的身边,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区区一些银两算什么?为了你,就算把我这个人,把高家都搭进去,我都是愿意的。” 第六十五章 举头三尺有神明 苏止溪听得都愣住了,她做梦都没想到高原会突然说出来这么一番话。他们两人,以前明明没有交集啊,他怎么就对自己如此情根深种了? 就连冬晴站在苏止溪的身后,都听的感动了:这位高公子,对小姐的用情真是太深了。 默默的守护小姐,不计报答,哪怕小姐根本都不知道他的这片心意都不在乎。 而在苏家出事的时候,他又第一个站出来,相信苏家,相信小姐,保护小姐。他竟然愿意为了小姐而不顾一切,放弃一切。 天呢,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深情的男子?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位高公子,长得还十分俊朗,风度翩翩。 就连家世都跟小姐十分般配,若是两人能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呢。 冬晴想到这里,又突然想起来白一弦,心中不由有些纠结:哎呀,白少爷最近表现也很不错呢。 人品也变好了,还不顾生死的救小姐,对小姐和苏家都很好。若是以前的白少爷,必然配不上小姐,可现在的白少爷,就有这个资格了。 冬晴越想越纠结,:这可怎么办呢?小姐只有一个,既不能一女侍二夫,更不能分成两半呀,到底该选哪个呢? 而门外的白一弦则听得心中有些郁闷:感情这货是跟自己争媳妇儿来了?表白就表白吧,偏偏还把自己贬低的一文不值。 白一弦的心中十分不爽,不过他反倒没有急着进去,而是想听听苏止溪是如何反应的。 苏止溪此时也反应了过来,说道:“抱歉,高公子,小女子已经许配人家了。而且,白公子并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好。 我相信,他今天一早就出门,是替我们苏家寻找证据去了。高公子这些话,以后还是莫要再说了,否则就不要怪小女子送客了。” 白一弦听的十分高兴,高原的脸色则微微一僵,眼中极快的闪过一丝阴霾之色,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过来。 高原苦笑一声,神情十分的落寞,说道:“是我情不自禁之下,有些唐突了小姐。还请小姐不要责怪,这些话,我以后再也不说就是了。 但请小姐记住这些话,我会用我自己的实际行动来表示。” 说完之后,不待苏止溪说什么,他就再次看向对面的三人,问道:“不知道我刚才得提议,三为叔叔意下如何?” 那三人刚才并未打扰,而是饶有兴致的喝着茶看着热闹,此刻听白一弦问起,那姓于的胖子笑眯眯的说道:“我倒是没看出来,高贤侄竟然还是个情种。 不过,你刚才得提议,还是算了吧。” 高原看上去有些着急,问道:“为何?莫非三位叔叔是怕高家付不出这笔银子?还是怕高家会赖账?我可以立下字据!” 于胖子说道:“高贤侄,高家目前,还不是你在当家吧?你能做得了你父亲的主? 就算你为了意中人,想把高家搭进去,也得看你父亲同意不同意。” “不错,这话若是你父亲说嘛,立下个字据,我们也就看在他的面子上,宽限苏家几日,可是你嘛,还不够格。” 高原看上去有些着急,还要继续说些什么,苏止溪却说道:“高公子,多谢你的美意。只是无缘无故,苏家也不愿承受外人如此大恩,此事还是作罢,不要再提了。” 高原急了:“止溪……” 苏止溪说道:“高公子慎言,请唤我苏姑娘。” 对面那尖嘴猴腮的人说道:“看看,看看,高公子你这一番心意白费呀。” “好了,你们年轻人要谈情,日后慢慢谈,我们现在还是来说说我们的账务的事情吧。” “我话撂在这里,今天,要么拿钱赔偿,要么咱们就去见官,请县令大人定夺了。” 苏止溪双拳紧握,她不想妥协,这三人分明是狮子大开口,就算是苏家,赔出去这么多银两,也是会伤筋动骨的。 更何况现在这种关键时期,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用到银子。 可她更加不能自己也身陷牢狱里去,若是她也进去了,苏家可就真完了? 三人看苏止溪面色青白交替,但眼神之中似有松动,不由互相看了一眼,眼底隐有兴奋之色闪动。 “啪啪啪啪……”就在此时,众人却听到了一阵鼓掌声,转头看去,却发现是白一弦推开门走了进来,一边走还一边鼓掌。 苏止溪看到他,美目立即迸发出一道神采,仿佛心中有了主心骨一般。而高原等人的面色,可就阴沉了下来。 白一弦一边鼓掌,一边慢慢的厅中走来,口中还一边说道:“不错不错,看来我回来的很及时,还能看到一出这么精彩的戏。” 白一弦走到了苏止溪身边,将她按在了椅子上,又递给她一杯茶,轻声说道:“你先歇歇,喝口茶润润嗓子,和三个见利忘义的小人计较什么?气坏了身子多不值?” 苏止溪一笑,听话的接过了杯子喝茶。而冬晴立即想道:还是白少爷好,他一来,小姐立即就安心了。 就连一旁的管家都不知道为何松了一口气一般。他是管理内宅的,向来不插手生意上的事,所以刚才他也帮不上忙。 而听到白一弦这番话的三人立即就怒了:“白一弦,你什么意思?说谁是见利忘义的小人?” 白一弦撇撇嘴,说道:“谁搭话就说谁呗,那么有自知之明!” 三人气的吹胡子瞪眼:“我们好歹也算是你的长辈,如此没有礼数,张口就大放厥词,你爹就这么教你说话的吗?” 白一弦回头看着他们,说道:“对啊,我爹就是这么教我的啊,他说对像你们这样的小人不必太有礼数。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我问我爹啊。” “你……”三人气的说不出来话。去找你爹问?你爹在京城大牢呢,他们吃饱了撑的啊跑去那里问他爹礼数的事儿? 还是那于胖子反应比较快,立即决定不跟白一弦计较这些烂事,而是反击道:“白一弦,我知道你是想为苏止溪出头。 可是没有用,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苏家也得把欠我们的账给还咯。” 白一弦嗤笑道:“天王老子来你都不给面子?你好大的脸啊。听没听说过,举头三尺有神明?” 白一弦说着话,还抬头往上看看,同时双手合十,拜了几拜,说道:“各位神仙可看到了,对你们不敬的是这个姓于的胖子。 冤有头债有主,可千万不要连累到我们头上,我们可和他没有关系。您要觉得不爽,那就找他报仇去。 让他,疾病缠身,肠穿肚烂也好,又或者是让他生意失败,穷困潦倒也好,那可都随您高兴。” 苏止溪和冬晴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这白一弦,哪里来的词?一套一套的。 那个时代的人可都非常迷信,就讲究这个,那于胖子一听白一弦的话,脸都有些发白,那是被吓得。 他不住的抬头看,仿佛那里就站着一个神明,要惩罚他一般。 闹得于胖子心中有些打鼓和后悔,心中不住的骂自己嘴贱,同时祈祷神明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第六十六章 谁不去告谁就是孙子 那尖嘴猴腮的人说道:“哼,二位不必和这白一弦起这样无谓的争执,他也就是逞一下口舌之利罢了。 我们今天是来要账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任他说什么我都无需理会,只要苏家拿钱。 我们拿到了钱,立即就走,拿不出来钱,说什么都没用。” 那笑眯眯的中年人立即赞同:“这白一弦牙尖嘴利,只要不与他计较那么多,他也拿我们无法。 苏止溪,还是快些拿钱吧,不然,我们可就告上衙门了。到时候,你们苏家,可真要在牢中团聚了。” 苏止溪刚要说话,白一弦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让她安稳待着,万事交给自己。 苏止溪看了看白一弦,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办法,但却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白一弦看了那说话的人一眼,问道:“贵姓?” 对方哼了一声,说道:“免……焦。”他本想说免贵姓焦,说了一半却又故意把免贵去掉了。 白一弦点点头说道:“奥,原来是免焦叔叔。” 众人噗嗤一乐,对方立即气着了,说道:“什么免焦?我姓焦,名焦左跃。” 白一弦没搭理他,又看向那尖嘴猴腮之人,问道:“贵姓?” 对方皱皱眉,说道:“免贵姓周,我是你周武叔叔。” 白一弦也没理他这句话,而且又问道:“不知苏家欠你们什么账?” 焦左跃哼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出来捣什么乱?告诉你也无妨,我们之前在苏家定了一批绸缎。 约定一月取货,银钱都交付完毕,苏奎与我们签订了合约,若是如期交货,就按十倍的价格赔偿。” 那周武也说道:“不错,我这也是同样的情况。” 白一弦点点头,表示明了,这两人的话一定不是实话。定了合约,到期之后不能交货,确实需要赔偿。 但苏胖子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签订赔偿十倍的合约?这两人都是月余前签订的合约,而且都是十倍赔偿,未免有些巧合了。 焦左跃斜着眼看着白一弦,说道:“这回明白了?那就交钱吧。” 白一弦说道:“总不能你们说十倍就是十倍,可有证据?” 两人同时扬了一下手里的合约,说道:“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白一弦凑过去看了一下那合约,两人也不怕,十分大方的让白一弦看,似乎那合约真的没有问题一般。 合约上白纸黑字写的十分清楚,确实写着到期未交货,则赔偿他们十倍的银子。这两人的合约内容大同小异。 焦左跃哼道:“看清楚,看仔细,千万别落下什么字。如果看不清楚,或者不认得字,咱们就去衙门,让大人帮你认一认。” 白一弦没有理会焦左跃的嘲讽,神情却突然变得有些古怪,时而皱眉,时而惊讶,时而认真,最后却又露出了微笑。 众人看的疑惑不已,尤其是那焦、周两人心中有些犯嘀咕,心道这货该不会真的看出来什么了吧? 毕竟心虚,两人把合约一收,说道:“好了,不要故意拖延时间了,该看的都看了,快把银子拿出来吧。再墨迹,就别怪我等无情,拉你们见官了。” 谁知道这话根本没吓住白一弦,就见他耸耸肩膀,说道:“哦?你要见官?那就去吧,慢走不送啊。福伯,送客。”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有些懵逼,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尤其是那三人,还有高原,一脸懵逼的看着白一弦:这怕不是个傻子吧? 人家是要拉你和苏家的人去见官,你是理解能力有问题吗?难道还当自己是知县公子,他爹是知县呢? 偏偏白一弦此时还强调道:“福伯,愣着做什么?人家着急去见官自首,还不送客?” 福伯有些不知所措,看看白一弦,又看看小姐,最后又看看焦左跃,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而焦左跃气的差点跳起来,指着白一弦的鼻子就骂道:“白一弦,你是不是傻了?我是要拉你和苏止溪去见官,我自什么首?” 白一弦说道:“拉我们见官?你这是要告我们咯?” 这小子是装的?还是真的没听懂?不过好在现在听懂了就行。焦、周两人点头,说道:“不错。” 白一弦咧嘴一笑,说道:“来来来,让你们告,我绝不阻拦,快去。” 这白一弦这么不按常理出牌,闹的所有人又是一阵懵逼,这白一弦到底怎么回事? 苏止溪也有些着急,不过看了白一弦一眼之后,又安稳了下来。 白一弦斜眼瞅着那两人,说道:“去呀,怎么还不去?跟你们说实话了吧,这银子呢,我们是不会赔的。你要去告官就快去,谁不去谁孙子。只要你们敢告,老子奉陪到底。” 那两人被气的不清,周武说道:“白一弦,你当真不怕吃官司吗? 哦,我倒是忘了,你姓白,不姓苏,到底不是苏家人,自然不会为他们着想。 你说了不算,止溪贤侄女,你说吧,银子什么时候还?” 苏止溪是怕这两人真的去告官的,但她看了白一弦一眼,发现对方也正看着她,她心道:他总不会害我,不会害苏家。 苏止溪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慢吞吞的说道:“白大哥是止溪未来的相公,自然是苏家人,他的意思,就代表苏家。” 周武有些不敢置信,这苏止溪之前明明怕他们告官,就因为听了这白一弦几句话,就改变主意了? 他问道:“你们苏家,这是要赖账?如此没有诚信,将来谁还敢跟你们做生意?” 白一弦心情舒爽,哈哈一笑,说道:“正人君子来,我们自然诚信。无耻小人来,我们还不欢迎呢。 这合约是假的,我们为什么要赔偿银子?这一点,其实你们自己也知道吧。” 两人有些心虚,却毕竟经历过不少风浪,也是沉得住气,说道:“哼,苏家没有信誉,想要赖账,居然诬陷我们的合约是假的。 连这种无耻的谎言都能编造出来,还有什么是你们做不出来的? 原以为苏家投毒是假的,有人陷害,现在看来,如此无耻,到有可能是真的。说不定你们贪小便宜,用了什么有毒的材料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呢。” 白一弦说道:“咦,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是该在原材料上着手检查一下。说不定真是有人送了有毒的材料来。” 已经许久没说话的于胖子登时跳了起来,说道:“放屁。姓焦的,你什么意思?老子的材料要是有毒,苏家早就出事了。全五莲县的布料也早都出事了。” 焦左跃急忙说道:“于兄,我自然不是说你提供的材料,我说的是他们苏家,谁知道是不是贪小便宜偷摸从哪进了些带毒的材料来。” 于胖子这才重新坐了下来,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白一弦看了几人一眼,哼道:“老子既然说这合约是假的,就有法证明,不信你就去试试。 不过要真证明你是伪造合约,敲诈勒索,哼哼哼,怕是轮到你们去牢里团圆了吧。” 第六十七章 苏家不管饭 焦、周看到白一弦自信的模样,两人心中有些惊疑,心中不断泛起嘀咕:难道这白一弦,真的能分辨?还是在诈我们的? 此时那高原却说话了:“白公子,你可不要为了在止溪面前图表现,就故意装模作样的不懂装懂。 这合约,我们都看不出有任何有问题的地方,可见是真的。你想诈两位叔叔,还怂恿他们去告官,岂不知,你这样的做法,等于两苏家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吗? 你到底存了什么心思?我就知道,你毕竟不是苏家人,自然不会真心为了她着想。” 焦、周两人原本还疑惑,听了高原的话,立即就认定了是白一弦在诈他们。不然别人都认不出来有问题,偏偏你看一眼就知道有问题?你以为你是神仙啊? 白一弦斜睨了高原一眼,说道:“怎么高公子,我说我能看出合约有假,你似乎很失望一般?莫非你不希望这合约是假的? 你看不出,说明你傻,不代表所有人都看不出。还有,止溪是我未婚妻,麻烦你要脸一点,请喊她苏姑娘。” 白一弦说完,看着焦、周两人,说道:“要么就走,要么就去告,苏家奉陪,慢走不送,福伯,送客。” 福伯看了看苏止溪,对方迟疑了一下,最终咬牙点了点头,这回福伯就不客气了,他也早看这两人不顺眼了,直接走到两人面前,说道:“两位,苏家不欢迎你们,还请离开。” 两人立即气的吹胡子瞪眼,看着白一弦说道:“你们,还有苏家,给我等着。到时候真的去了衙门,可别后悔。” 白一弦说道:“赶紧走吧,就怕你们不敢去。!” “好好好,你们给我等着。”两人说完,气的一脸铁青的直接离开了。 白一弦的目光又看向于胖子,对方虽然有些惊讶,不过却一脸淡然的看着白一弦:他是不怕的,那焦、周两人的合约有可能是假的,但他的可是真的。 他于胖子见白一弦看过来,便说道:“苏家将欠我的材料钱给结了,我立马就走。” 白一弦看了一下他手中的合约,说道:“材料钱?材料不是一年一结吗?这才半年,不到期结什么?你干脆也离开吧,要告官什么的也随便你。” 谁知那于胖子根本不惧,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说道:“你这一套,对他们起作用,但对我没用。” 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你不知道吗?按照约定,材料钱可以一年一结,但也可以半年一结,甚至一月一结,只不过当初与苏奎合作久了,又觉得月结麻烦,这才一年一结。 因此,就算是告,县令大人也会支持我。若是不信,你可以问问止溪贤侄女。” 白一弦回头望了望苏止溪,对方点点头,表示于胖子说的是真的,他这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 于胖子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说道:“如何?还打算撵我出去让我去告官吗?”于胖子心中甚是得意。 白一弦发现于胖子手里的合约是真的,充其量只是虚报了材料钱,可当初定的这个价格就不是死的,乃是上下浮动的,真要告还不知道谁能赢呢。 再说,就算苏家最后能赢,也浪费了很多的时间,苏家如今缺的就是时间。 这和刚才那两人不一样,刚才那两人,白一弦倒是盼着两人去告。而这于胖子,则不能同理办之。 苏止溪悄悄扯了下白一弦,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剩下于胖子自己,虽然要的多,但苏家还是能拿出来的。 她觉得不如去财免灾,干脆给钱把于胖子打发走得了,也省的纠缠不休浪费时间。 白一弦自然不同意,他就不是那种愿意当冤大头的人。安慰了一下苏止溪,转头看着于胖子那得意的模样,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下,眼珠子一转,便有了注意。 他走到了于胖子的身边,伸出胳膊,一下子就搂住了他的脖子,一副哥两好的模样。 于胖子极不适应有人这么“热情”的对待,刚要挣扎,却听到白一弦一句神秘兮兮的话之后,停下了动作。 白一弦在他耳边说道:“胖子,你刚才得罪了神明,想不想神明不找你算账?我教你一个办法,保管你安然无恙。” 于胖子心中正为此事纠结,闻言当即就问道:“此话当真?你真有办法?没有骗我?” 白一弦说道:“爱信不信,不信拉倒。我本来是不想帮你,想看你倒霉的。 不过是因为苏家,所以我才大发慈悲,你若不信,也可以不听,到时候后悔了别来找我。 真要等到应验了,你后悔都晚了。” 于胖子平时是极信这些的,想到自己别说肠穿肚烂的身亡,就是倾家荡产,穷困潦倒这些他就受不了。 正犹豫间,白一弦又伸手往上指了指,强调道:“举头三尺有神明……” 胖子一下受了刺激,当即就说道:“好,你说,只要你不是骗我,当真管用的话,我可以答应你,苏家案子了结之前,不再来找苏家麻烦。” 忽悠于胖子非常简单,白一弦打开搜索引擎,随便搜了一段神棍忽悠人的话,就把于胖子哄得一愣一愣的。 于胖子并非不懂这个,他既然信这个,那他平时自然接触了不少,但正因为他半懂不懂,才最好糊弄,听了白一弦的话,当即就惊叹不已,开始深深相信白一弦是真的没有骗他。 于胖子听的双目放光,头一点一点的如同小鸡啄米一般,随着白一弦一句:“还不快去,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于胖子当即直接告辞,还说道:“多谢贤侄,于某人说到做到。苏家案子了结之前,绝对不会再来找麻烦。”说完之后就带着随从匆匆告辞了。 苏止溪等人惊讶莫名:这就搞定了?到底说了些啥,就让于胖子离开了,还保证不再来找麻烦? 苏止溪问道:“白大哥,你这是……” 白一弦摆摆手,制止了苏止溪,又看向高原,说道:“高公子是吧,热闹看完了,还不走?怎么,还打算留下来吃午饭不成?不好意思啊,苏家没打算管饭。” 高原心中也有些惊讶,没想到这白一弦确实变化挺大,竟然连这样的麻烦都能解决。 他说道:“白兄似乎对我有很大意见啊,在下不过是听说苏府出事,所以来看看罢了。” 白一弦撇撇嘴,心道当然有意见,你他么都来抢我媳妇儿了,还能没意见?那意见可大了去了,没把你打出去都算是老子心善。 他说道:“多谢美意,不过,这是我和止溪的家事,以后就不必你费心了,高公子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 高原说道:“在下不过是不忍心止溪难过着急,想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说完还一脸委屈的看着苏止溪,说道:“止溪,你明白我的,我是真的想要帮你,可这位白公子,似乎对我有些不太友好。 要知道,那焦,周两人若是真的告官,也是非常麻烦的,我到时候可以在一边帮衬一下,做个明证……” 苏止溪面无表情的说道:“高公子慎言,我们并没有那么熟,请喊我苏姑娘。 小女子多谢高公子的心意,不过小女子的未婚夫既然不喜欢高公子,那么还是请高公子离开的好。小女子可不希望我未婚夫误会什么。” 第六十八章 三个巴掌 苏止溪话音一落,那高原的脸色便一阵难堪,说道:“这就是苏家的待客之道?我好心好意来帮忙,就落得如此对待?这若是传出去,谁还敢来帮助苏家?” 白一弦斜眼看着高原,说道:“高公子上来就止溪止溪的喊,还趁我不在编排我的不是,似乎也没将我放在眼里,这应该也不是为客之道。 苏家的为客之道,自然是根据客人的品行来的,对于恶客,自然不欢迎。” 高原说道:“原来白公子是怕我帮助了苏家,会使苏姑娘心生感激。不过,就因为怕我抢走苏姑娘,所以才拒绝我的好意,你这可就太自私了。你可有过为苏家着想?” 白一弦说道:“不巧,我对苏家,比你真心。好了,高公子若是真心想要帮助苏家,不如现在帮忙去寻找一下证据。 比在这里什么都不干,尽说些耍嘴炮的话,说一些空头承诺强多了。若是你最终能让我心服口服,也算是你的本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算没有高公子的帮忙,在下也一定会找到证据证明苏家的清白。 高公子,赖在人家家里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尤其是主人三番五次的撵人还不走,这脸皮可就有点太厚了。” 高原本也是心高气傲的主儿,一而再的被人如此对待,面子上下不来,那火气便上去了,说道:“白一弦,你不要以为你对上来几个对子,就当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 你自己以前是什么德行,你自己不知道吗?不是我小看你,我还真不相信,凭你也能找到证据?” 说完,他看着苏止溪,说道:“苏姑娘,我劝你还是考虑清楚,不要因为听信了别人的花言巧语,就觉得对方真有能力了。 苏姑娘,可千万别选错了,错过了那个能真正帮助你的人。” 白一弦不高兴了,丫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当着自己的面儿泡自己的妞,真当自己是泥捏的不成? 可正当白一弦四处撒摸东西,想着先拍到高原头上的时候,高原却已经先开口挑衅道:“白一弦,我和你打个赌。 苏伯父这件案子,也拖不了太久了,若是你当真能在衙门结案之前,找到证据,替苏府翻案,我从此再也不会来打扰你和苏姑娘。 如果你不能找到证据,那你就把苏止溪输给我,如何?” 苏止溪闻言一怒,却没有说话,只是看向白一弦,想看看白一弦怎么说,谁知道白一弦此时却‘啪’的一声,直接甩了高原两巴掌。 猝不及防之下,高原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打了。这两巴掌,让厅中所有人都懵逼了,怎么一言不合就动手了呢? 高原的目光极为吓人,似乎要吃了白一弦一般:“白一弦,你好大的胆子,你敢……”‘啪’话没说完,又挨了一巴掌。 高原快要气疯了,从小到大,还从没有人敢这么打过自己,此时就听到白一弦的声音传来,说道:“这几巴掌,就算我替你爹教你做人。 是教你记住,以后要尊重女子,她们是人,不是货物,不是你随随便便就能用来打赌的物品。 当然,你要是愿意将你妈当成货物,那我不管,你愿意把你老妈输给谁就输给谁。不过止溪是我的未婚妻,再敢让我听到你说出对她如此不尊重的话,老子打掉你的牙。” 苏止溪站在那里,贝齿紧咬下唇,在这个女人地位极低,普遍都视女人为货物的年代,她做梦都没想到,白一弦竟然能说出这番话。 这代表他足够尊重自己,如果不是因为尊重,又岂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像那个高原,之前还说什么为了自己,把他这个人,把整个高家搭上他都愿意,可后来呢,还不是轻易的就将自己当做了赌注。 高原刚才说自己会选错人,可是事实证明,她真的没有选错。 冬晴早就激动的眼睛直冒小星星了,心中的天平直接倾斜向了白一弦:“白少爷好帅啊。 我刚才竟然认为白少爷和高公子差不多,我可真是瞎了眼,现在看来,明明白少爷比高公子要好太多了嘛。” 高原已经气疯,他指着白一弦‘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他身后的小厮想上前替少爷出头,可少爷又没发话,他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动手。 最后想着这毕竟是在苏家,万一打起来,吃亏的还是他和少爷,于是便作罢了。 白一弦说道:“还不快滚?莫非还想吃巴掌不成?” 高原自然不是真的喜欢苏止溪,他的目的除了苏家的市场之外,还有苏家的整个财产。 若是苏家到了,市场自然会被高家和其他的一些绸缎商侵占。但苏家却会被抄没,苏家的田产铺子都被封,也就都充了公,那就没高家什么事了。 可苏家这么多年来累积的财富可不是一笔小数目,甚至和高家相差无几,高家自然眼馋,自然不想苏家被抄没充公。 若是高原能娶了苏止溪,那苏家的一切都是他的。所以他要的不仅仅是苏家的市场,还有整个苏家! 只要苏止溪同意了,这个局是他布的,他自然有法子帮苏家逃过一劫。 可是却没想到,苏止溪竟然喜欢上了一个名声在外的纨绔。这一切都被白一弦给毁了。而如今,还被这个纨绔给当众打了几巴掌,这让他心中如何不恨白一弦? 高原深吸一口气,眼中射出怨毒的光芒,说道:“白一弦,你给我等着,要不了多久,你一定会跪在我面前求我。”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小厮急忙跟上,没多会儿,就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 白一弦撇撇嘴:“一般反派退场的时候,都喜欢放句狠话。啧啧,有屁用哦?被打了都不知道要还手打回来,真是个傻子。” “白少爷!”冬晴兴奋极了,忍不住的跳过来,问道:“白少爷,您刚才说的那句话,是真的吗?您真的是那么想的吗?” 白一弦问道:“什么话?” 冬晴说道:“就是刚才,高原想要拿小姐打赌,您打他的时候说的那些话。” 白一弦说道:“自然是真的。每个人都是爹生父母养的,每个人都有母亲,不尊重女子,岂不是连自己的母亲都不尊重吗? 一个连自己的母亲都不尊重的人,那还算个人吗?” 冬晴开心极了,说道:“白少爷,小姐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比那个高原公子好太多了。” 苏止溪遣退了厅中的一应仆从,只留下了冬晴,然后慢慢的走到了白一弦的面前,轻声说道:“谢谢你。” 白一弦说道:“谢我做什么?” 苏止溪摇摇头,没有回这句话,她自己心中明白便可以了。她看着白一弦,问道:“白大哥,你跟那于四平说了什么话?让他答应离开,不再来闹事找麻烦的?” 第六十九章 一张字条 白一弦笑道:“哦,这个啊,这个简单。那于胖子之前说了得罪神明的话,惶恐的不行,我就教给了他讨好神明的做法,免除灾祸,他自然感激。 投桃报李之下,自然不会再来找麻烦了。” 苏止溪和冬晴听白一弦喊于四平于胖子,不由都是噗嗤一笑,待听到后面,又好奇的问道:“就是他说的那句天王老子来了都不好使的那句吗? 可你怎么知道他会相信你说的话?还肯按照你说的方法去做?” 白一弦说道:“很简单,那胖子脖子上挂着一尊佛像,手腕上的珠串也是念珠。这表明他信佛。他虽然胖,不过身上却没有什么油腻的味道。 离得近了,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这表明他应该时长沐浴更衣,斋戒礼佛。 这样的人,信佛,自然也信神明。他无意间的一句话得罪了神明,心中自然惶恐。 他这种人,最怕的,除了死亡,还怕生意失败,倾家荡产,穷困潦倒。 他听我说的那些神明会来报复他的话,心中早已被吓的不行,所以听到我后面有解决办法,自然会忙不迭的同意不找麻烦,以换取我的法子。” 苏止溪知道,白一弦虽然说得简单,但实际上,没有惊人的观察能力,是不会注意到于四平其实是信佛信神明之人的。 而且以于四平的精明,就算白一弦说他有办法帮他解决,但普通的法子,怕是糊弄不了他。 一定是白一弦说的有理有据,连于四平也分辨不出来真伪,甚至是觉得白一弦说的就是真的,这才会同意不找麻烦,并急匆匆的离开。 这要是换一个人,一定达不到这样的效果和目的。一时间,苏止溪心中对白一弦佩服不已。 冬晴拍手道:“白少爷,您可真厉害。不过,还有那焦左跃,周武,您为什么会让他们去告官呢? 我猜您是在诈他们,因为他们手中的合约,有可能不是真的,您在赌他们心虚之下,不会去告官,对不对?” 苏止溪也点点头,因为她也是这么猜测的。不过这样就有些太冒险了,那合约,连她也看不出真假,万一他们不上当,真的去告官了,又该如何是好? 毕竟如今的苏家,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跟他们扯皮。 白一弦说道:“诈他们?不不不,我可没有诈他们。那合约,本来就是假的。” 苏止溪疑惑道:“可是,你是如何分辨出来的?” 白一弦故意卖了个关子,说道:“这个嘛,暂时保密。说实在的,我不但不是诈他们,我还希望,他们能真的去告官?” 苏止溪更加疑惑了,问道:“这又是为何?” 白一弦笑道:“天机不可泄露,你只要知道,如果他们去报官,那就会对苏家的案子有帮助这一点,就可以了。” 苏止溪眼睛一亮,急忙问道:“真的吗?白大哥,难道,他们和苏家的案子有关?” 白一弦说道:“自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他们和苏家的案子,关系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那么一些关系。 不过这事不能急,也不能激,否则若是被他们察觉,那他们可就真的不会去报官了。所以止溪,这件事,你压在心底,不要着急,不要露出马脚,一切交给我来处理就可以。 接下来,我来安排,你给我调派几个靠得住的人,我会放一些消息给他们听。确保他们听完之后,会拿着合约,去县衙告我们。” 苏止溪现在极为相信白一弦,闻言点点头,说道:“我听你的,白大哥。” 白一弦点点头,说道:“好了,你不要太着急上火,万事有我。以后家里来人闹事,你只不要开门,等我回来便可以了,明白吗?” 苏止溪心中一甜,乖巧的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白一弦说道:“该怎么办,还怎么办。你还是每天外出,装作一副急于寻找证据的憔悴模样就可以了。” 苏止溪嗯了一声,白一弦说道:“好了,你去给我调派几个人手,我去做些准备,下午要出门一趟。” 苏止溪点了点头,急忙出去寻找靠得住的人,可临走到门口,却回头望着白一弦,问道:“白大哥,刚才高原说的对子,是怎么回事? 他说,别以为你对上了几个对子……白大哥能不能告诉我,你对上了什么对子吗?”苏止溪心中隐隐有答案,却又有些不敢相信,所以才问了出来,期待的看着白一弦。 白一弦也没在意,随口说道:“哦,就是醉仙居的那四个对子。” 苏止溪掩口惊呼:“那几个绝对?” 白一弦点点头,苏止溪和冬晴都震惊了:她们之前回乡祭奠,走的时候路过醉仙居,知道有人对上了对子,当时想着不知道是哪个才子,心中还仰慕了好久。 可做梦都没想到,居然是白一弦。苏止溪可不认为如今的白一弦会说大话,他说对上了绝对,那就一定是他。 半晌之后,苏止溪说道:“白大哥,你以前怎么……你隐藏的可真够深的,所有人都被你骗过去了。” 她们和别人一样,都以为白一弦之前是在故意藏拙,隐藏了自己的才华。不然不可能会有人从不学无术,突然变得才华横溢啊。 只是她不明白白一弦为什么要藏拙,但他不说,她也不问,她相信,等他想说,自然会主动告诉自己的。 苏止溪想了想,说道:“白大哥,我和那高原,可没有关系,只是偶遇,他说听到苏家有事,想来帮忙。 我当时想着人家客气,自然也不好怠慢,所以我才邀请他来做客的,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止溪,止溪以后的夫君,只会是你一人,绝不做第二人想。” 说完之后,也不等白一弦反应,便羞红着脸急匆匆的小步跑走了。 白一弦在后面,干咳了几声,心道:“唉,魅力大,真没办法呀。”随后,他也一脸得意的迈着四方步,踱出了大厅。 苏府的人不少,但值得信任的,苏止溪认为应该是那些卖身契在苏府手中捏着的那些人。 可事关苏府能不能恢复清白,所以苏止溪很是慎重,到了下午,他人还没有挑选完毕,那门房却先来找了白一弦。 那门房给了白一弦一张字条,说道:“有人敲门,老奴打开门发现,外面没有人,只有这张字条,上面写着给您,老奴就给送来了。” 以往门房自然不会做这种事,一张字条,谁知道是什么东西,又是谁送的?无缘无故送上去,惹主子不高兴了咋办? 可如今不同往昔,苏府出事,门房的心也跟着有些提心吊胆,一有风吹草动就立马向上面禀报。 第七十章 我想跟随在您身边 白一弦接过字条道了谢,挥退了门房,展开字条一看,上面就一句话:“若想知道王二事,请独自来此一会。” 没头没尾,没有署名,后面附了一个地址。 王二?白一弦心中一突,第一反应就是难道他寻找王二之事被人发现了? 他查看了一下那字条,字条用的纸张不是什么好纸,墨也不是好墨,甚至字迹都是歪歪扭扭的,而且看上去不像是毛笔写的,倒像是手划拉的。 也不知道是故意写成这样,好叫人无法从字迹辨认出什么,还是这写字之人本来就写的这样。 独自? 对方点名独自,若是不怀好意,那白一弦就十分危险。但若是不去,此事又事关王二。 这个王二,可是白一弦调查苏家案子的突破口,他东西都准备好了,就差晚上去找那王二了,自然不希望在这关口出岔子。 白一弦甚至觉得,这是不是高原挨了自己的巴掌,心中怒极之下所布置的陷阱? 但后来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他拿画像去打探王二的时候,高原应该正在和苏止溪偶遇,并来到了苏府做客。 他上午才刚离开,短短一中午的时间,似乎没有可能调查出自己做了什么。 思来想去,白一弦决定还是去冒险一次。他找了一柄匕首,揣进了怀里,刚要走,想了想,又将那字条压在了桌上的茶杯下面。 如果当真出了意外,他长时间不回,苏止溪和小暖等人一定会着急,到时候看到这字条,便是一种线索。 而他也会尽量的留下一些证据或者物件什么的。这也不怪白一弦太过小心,在这苏家出事的关键时候,万事还得小心些才好。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他便出了门。 按照字条上的地址,渐渐来到了一处很是偏僻的地方,这里的行人非常少,这让白一弦越加警觉了起来。 找到了地址上说的那株大树,白一弦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正观察周围的时候,从那大树后面闪出来一个人。 白一弦转头望去,顿时眉头一皱,竟然是那个叫做‘剪子’的小乞丐。 难怪他能知道他在打听王二,原来不是自己的目的泄露了。白一弦瞬间明白了那字条上的字迹为何那么丑。这剪子是乞丐,能会写字就不错了。 不过自己上午刚刚向他们打听了王二,他现在来找自己做什么? 白一弦一瞬间心中想了什么,他甚至觉得,是不是这小乞丐知道自己在悄悄的打听王二,所以他觉得抓住了自己的把柄,想来威胁讹诈自己? “是你,你找我什么事?”尽管心中有些不悦和警惕,不过白一弦表面上还是丝毫未露,看着小乞丐平静的问道。 捡子说道:“我知道你在打听王二。” 来了来了,果然如此,他果然是想来威胁和讹诈自己,自己还是小看了人心和古人的聪明程度。想不到一个年纪小小的乞丐,都有这样的心机。 不过同时他也有些无奈的想到,自己的这张脸确实有些不太方便,连两个乞丐都能知道自己是谁,并准确的找到苏家来。 白一弦说道:“那又如何?” 那乞丐说道:“我还知道,你找王二,是因为苏家的案子。若是我猜的不错,这王二与苏家的案子有些关系,甚至是你寻找证据的突破口。” 白一弦的脸色微微一变,心中一冷:一个乞丐,竟然仅仅是从自己打探王二的举动中,就能推断出这一切,这着实有些可怕了。 这小子是个人才啊,可惜,站在自己的对立面,那自己便有些不爽了。在那一瞬间,白一弦甚至起了一种想要杀人灭口的心思。 不过他终归是现代人,怎么说之前也是五讲四美三热爱的有为青年,还做不到那么残忍的去杀害一条人命。 因此,白一弦脑中在不断思索,到底该怎么封住这个剪子的口。把他抓起来?关起来?直到案子结束为止? 这倒是也可以,还有那个河叔,看来也得‘请’进苏府喝茶了。两名乞丐失踪一阵子,想必不会引起别人和官府的注意才对。 想到这里,白一弦便开始想着怎么才能将这剪子带回府中,还得悄悄的,不惊动众人的情况下。 此时却听到那捡子说道:“白少爷,您不必紧张,我是来帮您的。” 白一弦问道:“帮我?” 捡子点点头,说道:“我猜测,您之所以亲自出去打听,是因为无人可派。可您也知道,您出面,实在是有些太不方便,原因您也知道,您在五莲县,实在是太过出名。 一有个风吹草动,一些有心之人很快就能察觉到,这对于你的调查,是极大的阻碍。” 捡子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只是看着白一弦,但白一弦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他。 白一弦也不说话,回望着捡子。他前世是销售精英,在商场摸滚打爬,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心里素质自然不差。 捡子毕竟年轻,又是乞丐,经历的少,当下便先沉不住气了,说道:“白少爷,您出面虽然不方便,可是由我来出面的话,那情况就不同了。 我无父无母,是流浪到这里的一个小乞丐,谁也不认识我,更不会注意我,加上我这乞丐的身份,出现在一些地方,去打听什么或者做什么事的话,可是容易的多了。” 白一弦面无表情的说道:“说的不错,不过可惜,你猜错了,我找王二,与苏府无关。” 白一弦自始至终的表情都太平静了,如果捡子今天没有去打听王二的话,可能会慌乱,怀疑自己猜错了,说不定会被白一弦糊弄过去。 可惜他打探了王二之后,又将结果告诉了河叔,最终河叔根据打探的结果进行了推断和分析,现在的捡子,已经十分确定王二和苏家之事有关了。 捡子笑道:“白少爷,有没有关系,您其实自己心里比我清楚。我知道,您在怀疑我,不过,我是真的想要帮您。” 白一弦笑了,问道:“帮我?为什么要帮我?” 捡子说道:“因为我想以后跟随您身边。我不想一辈子做一个乞丐,您身边缺人,可我偏偏有这样的天赋和能力。所以,我十分确定自己能帮到您。 这次是我的一个机会,让我从此不必做乞丐的机会,可您想一下,这同样也是您和苏家的一个机会。 我可以十分确定的告诉您,苏家,是没有像我这样的人才的。”这也是河叔交代的,如果捡子说这一切都是河叔教的,他怕白一弦不重视捡子。 白一弦问道:“我倒还从未见过像你这样自吹自擂的人。” 捡子自信一笑,说道:“是不是自吹自擂,您很快就知道。我知道您不信任我,说不定心中还在想着该怎么封我的口。 所以,为了取得您的信任,我特意给您准备了一份礼物,听完之后,您再决定,到底要不要信任我,让不让我跟随您。” 第七十一章 收了捡子 白一弦说道:“哦?你到是自信,那就说说看吧。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礼物,能让你如此自信。” 捡子说道:“您走了之后,我就猜出了您打听王二的用意,所以,我就先去帮您打听了一下那王二的消息。” 白一弦心中一动,问道:“可曾打听出什么?” 捡子原本就是打算以此消息来取信白一弦,所以也不做隐瞒,直接说道:“我打听出来,在苏府出事之后,您回府之前,这王二,曾经和高府的徐管家接触过。” 白一弦皱皱眉,心中突然想到了高原,问道:“高府?” 捡子说道:“不错,正是做绸缎生意的高孟达府上的管家,高孟达的儿子,正是高原。” 高原?今天还在苏家见到了高原,对方一副喜欢苏止溪,想要帮助苏家的模样。莫非,他来苏家,其实是另有所图? 又联想到今天那焦,周等人也来了,一个念头,在白一弦的脑中渐渐清晰。 捡子说道:“王二与徐管家见面之后,便开始盯着城门。而在您回府的当天,王二混在人群之中,发现了苏府的马车,知道了您和苏家小姐回来了。 然后,他便接着与那徐管家联系,两人再次接触了一次。再然后,他便去鼓动了那些受害者,傍晚的时候,去了苏府闹事。” 如果说之前只是推测,那么在听完这些之后,白一弦已经基本肯定,高府和苏家的案子一定有关联了。 捡子又说道:“不过,虽然王二做了这些事,但他却并不知道原因,他以为是高府趁着苏家出事,想要趁机打压苏家,所以才让他做的这些事儿。 事后,那徐管家给了王二一笔银子,那王二立即就豪气了起来,还去了芳伊阁找了个姑娘。” 白一弦根据这些线索,先后推断了一下,顿时想通了一些事。他也能听出,这些消息是真实的。 从他打听王二,到剪子来找他,中间不过相隔了三四个时辰,五六个小时而已,他居然就已经打听出了这些事,看来,这剪子果然是这方面的人才。 白一弦看着捡子,说道:“消息不错,你确实很有能力。不过,光有能力还不行。我要的不仅仅是能力,还有忠心。 否则,我带着一个随时会背叛的人在身边,怕是会寝食难安。” 捡子闻言,知道白一弦确定了他的能力,现在就是表忠心的时候了,他急忙跪了下来,指天发誓道:“我捡子在此立誓,从此以后,认白一弦白少爷为主。 若有二心,让我穷困潦倒,做一辈子的乞丐,最后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年头的人可不像现代人那样,誓言随便发,根本不在乎。现在的人,还是比较相信发下的誓言,是能应验的。 虽然白一弦不信这些,因为谁也不敢保证以后这剪子就真的不背叛自己。 但起码现在,他觉得跟随自己,对他来说是一个机会,所以最起码现在,对方的忠心还是毋庸置疑的。而他现在,确实很缺像剪子这样的人才。 白一弦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便跟着我吧。既然你有这方面的才能,我便交给你两个任务。” 捡子点点头,有些兴奋,说道:“少爷请说。” 白一弦俯身在捡子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捡子听完,一脸的坚定之色,说道:“少爷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白一弦点点头,从怀中摸出一袋铜板,递给了捡子,说道:“这个你先拿着,事情办好了,少爷还有奖励。 不过你要记住,速度要快,苏家的案子拖不了几天。县令如今正在寻找证据,加紧审问,说不定过一两天,就要公开升堂问案了。 在那之前,我们必须要找到证据,在公堂之上,为苏府翻案。” 捡子说道:“是,少爷。”说完之后,捡子便急匆匆的离开了,走的时候,脸上还一脸的兴奋之色。 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证明了自己的能力,还是从此之后可以摆脱乞丐的身份,不必再做这人下人了。 但他也知道,这是白一弦第一次交给自己任务,必须完美的完成,所以他说的这些任务,还得回去跟河叔商量一下才行。 白一弦等捡子走后,自己才抬头看看天色,又看看周围,这才慢慢的往苏府走去。 捡子找的地方不错,虽然自己是个名声在外的纨绔,怕是所有人都不认为自己能找到什么证据,但是难保别人不会跟踪自己。 这里很是空旷,周围有什么人一目了然。若是有人跟踪,也没法近前。而距离太远,也不会看清他和什么人见面,又说了什么。 他也没想到,自己之前去打听个王二,居然还能有这样的意外之喜。竟然一下就找到了剪子这个人才。 原本今晚还打算找几个人,准备一下去找那王二的,虽说有风险,但他也没有办法。但没想到,出来这么一次,事情竟然就解决了。 看来苏止溪那边寻找的人,可以退回去了,此事毕竟知道的人越少便越安全。 回到苏府之后,白一弦便跟苏止溪说好了不用人了。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他又重新走出了苏府。 他的下一步行动,都得等捡子打听出来消息才行。不过这不代表他就只能干坐着等消息,所以他也出去打探去了。 现在有了捡子,捡子在暗他在明,到是可以兵分两路,他和苏止溪一样,也要做出一副在尽力寻找证据的模样,以麻痹那些人的神经。 当白一弦晚上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府的时候,他身后人群中有几人看了一下,一闪消失,回去向主子禀报去了。 看来白一弦猜的没错,他果然被跟踪了。如果不是意外有了捡子帮忙,恐怕他晚上要是真的带着人对王二有所行动,说不定会被人给察觉。 没多久,白一弦的消息就传到了高原和高孟达的耳中:“出去了好几次,一无所获。” 不知道为何,白一弦下午和捡子见面那次,却没有汇报,也不知道当时是不是因为还没跟踪白一弦的原因。 高原眼睛闪烁着狠毒的光芒:“我就知道,这么一个纨绔能打听出来什么?真以为对上来几个对子自己就是天才了么? 这一次,我不仅仅是要苏家,我还要白一弦的命。”说完之后,他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被白一弦打了三个巴掌,仿佛到现在还在疼痛。 高孟达对着那仆从说道:“继续跟着吧,事情没有了解之前,不要掉以轻心。” “是。”仆从告退,房间之中只剩下了高孟达,高原,还有徐管家三人,又在秘密的商议了起来。 第七十二章 苏止溪被抓 到了第二日,一大清早,传来一个消息,高家家主高孟达心系中毒民众,忧心忡忡,不惜耗费巨资,殚精竭虑,自出事之日起,便派人四处寻访名医,终于功夫不负苦心人。 他竟然找到了能抑制毒素发展的药物,虽说还不能解毒,但起码能为那些中毒之人拖延一段时间,使毒素不至于继续扩展。 这样一来,中毒者的性命暂时便有了保障。如今,时间就是生命,多活那么一段时间,说不定就可以活着等到找到解药了。 一时之间,高家在五莲县百姓之中的声望一时无两。尤其是那些中毒患者的家属,更是对高家感恩戴德,感激不已。 另外,五莲县的知县大人得知此事之后,非常高兴,还亲自召见了高家家主高孟达及其子高原。 消息传到白一弦耳中的时候,白一弦原本还在根据自己得到的消息,推断高家是不是下毒的凶手。 毕竟仅仅从剪子打探到的消息来看,高家有可能是凶手,也有可能只是趁着苏家出事,借机打击苏家罢了。 不过如今传出来的这消息,反倒叫白一弦肯定了,高家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就是那下毒的凶手。 不然的话,全五莲县的医馆中的大夫,包括供职于衙门的医官,都不能解毒,甚至无法抑制毒素,偏偏你高家就能? 什么心系百姓,殚精竭虑,耗费巨资,派人外出寻找名医之类的说辞,白一弦是一个字都不相信。 高家又没人出事,他们会如此的积极?先不说有没有这么高尚无私的人,就算是有,也绝对不会是高家。 可惜五莲县的众人不明所以,还当真以为高家都是心善的活菩萨呢。 “看来,这是想名利双收啊。”白一弦喃喃的说道。苏家出事,名声一落千丈。 属于苏家的市场和客户正在被其他的绸缎商趁机蚕食,若高家是主谋,那他们定然早就做好了准备,所以他们的得利一定是最多的。 但五莲县其他的绸缎商也不是傻子,这么大的事情和案子,他们的反应也一定很快,所以高家最开始占得一点先机后,后面就无法再取得那么大的成果了。 而这时候抛出了这可以抑制毒素的药物,一时之间,五莲县的民心高涨,那么高家的生意,也会跟着水涨船高。实在是高明的很。 而就在这消息传回之后不久,再次传来一则惊人的消息:据说高孟达之子高原,向知县大人献上了一则妙计,说是可以让真凶很快浮出水面,令案情水落石出。 苏家之人入狱之后,虽然受到了严刑逼供,但一个是他们是真的冤枉,一个是知道若是承认了下毒,那他们就必死无疑,所以都口称冤枉,竟然没有一个人在严刑拷打之下招认。 这让县令大人,也是着急焦躁不已。 高原向着县令献计之后,便得到了允许,独自去了大牢之中,待到他出来之后,跟县令大人密谈了一阵,接着,县令大人便决定,明天开堂,公开审问苏家的案子。 这令众人又是惊讶又是好奇,也不知道那高原到底是献了什么计策,竟然可以侦破此案。 消息传回高家,让苏止溪等人心中莫名的复杂。他们回来的时候苏家就已经出事了,苏奎入狱,她一直都没有见到,也不知道父亲到底怎么样了。 明天就可以看到父亲了,这让她心中有些欣喜,但更多的却是担忧。因为直到现在,她也没有找到什么有利的证据,所以她不知道明天到底是吉是凶。 白一弦的眉头紧皱,他既然已经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高家是凶手,那么高原献计,明天开堂问案,那说不定是那高原用了什么计策,有了什么不利于苏家的证据。 只有一天了,时间太紧迫了。 白一弦安慰了苏止溪一会儿,便急匆匆的出了门。 刚一走出家门,就看到了剪子的身影,对方发现白一弦看到他之后,便凑了上来,大声说道:“公子,行行好,给点吃的吧,小的都好几天没吃饭了。” 一边又快速小声的说道:“少爷,苏府外面有很多人,鬼鬼祟祟的,像是在监视,还有,您让我调查的事情,我都打探清楚了。” 白一弦从口袋之中摸出一把铜板,放在了捡子手中的破碗里,同时小声说道:“还去上次那个地方等我。” 既然有人跟踪,那想甩是甩不掉的,捡子上次找的地方不错,空旷,距离远,有人跟踪也不知道两人说的什么。 捡子笑道:“不用。少爷,我有办法。” 白一弦一愣,就见捡子收起铜板,大声说道:“谢谢公子,谢谢公子。”随后一转头往外走,而就在这时,也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好多乞丐,纷纷向着周围的人乞讨。 那几个跟踪的人,自然也被乞丐缠住了。 捡子说道:“少爷,跟我来。” 很快,白一弦跟着捡子,就消失在了那几个人的面前。那几人想追,却又被缠住了,只好暗叫晦气。 他们倒是没有怀疑什么,因为五莲县的乞丐并不少,也经常会有人缠着乞讨。这都是平时再正常不过的一些小事,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们不会想到白一弦竟然会和乞丐打交道联合。 到了安全的地方,捡子笑道:“少爷放心,那些都是我的朋友,而且他们并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白一弦点点头,问道:“你打探出来什么了?” 捡子凑在白一弦耳边低声说了一些话,白一弦有些惊讶,但同时又有些喜悦,心中渐渐明朗。 随后,又询问了捡子一些事情,最后又根据这些消息,重新布置了一些任务给他,很快,捡子便消失在了白一弦的面前。 白一弦心中大好,十分满意捡子的能力,这小子确实是个人才啊,当乞丐真的是埋没了他。 幸好当初遇到了捡子,后来又收了他,否则要打听出这些消息还真是不轻松。 那些跟踪的人已经被甩开,有些事情他便可以放手去干了。白一弦根据捡子汇报的消息,心中略一琢磨,认准了一个方向,很快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一直等到了中午,白一弦才略显疲惫的回到了苏府。但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发现苏家的大门微微开着,并没有关上。 这有些不对劲,自从出事,苏府向来都是大门紧闭的。 推开门进去,连门房都不在自己的位置上。白一弦心中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急忙进了府中,发现苏府更加陷入了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茫然,慌乱,不知所措。除此之外,还能听到一些哭喊声和吵闹声。 管家发现了白一弦回来,一脸着急担忧的模样就向着他跑来,说道:“白少爷,不好了,小姐让他们抓走了。” 第七十三章 处理家务 白一弦心中‘咯噔’一声,急声问道:“被人抓走了?被谁抓走了?官府?” 管家点点头,说道:“是啊,您刚走没多久,那些官差便闯入了府中,不由分说,便带走了小姐。” 回来那天没抓,昨天也没抓,偏偏今天抓了。要抓苏止溪,早在回来的那天不就抓了吗?为什么拖到今天? 莫非,那县令原本没想着抓苏止溪,是有人向他出了什么馊主意?高原? 想到高原献计的事情,白一弦很快便怀疑到了他头上。不过得罪高原的是自己,要抓也是抓自己,为何要抓苏止溪? 白一弦问道:“你们没拦着点吗?” 管家说道:“哎哟,少爷,他们是官,我们是民,他们要带走小姐,谁敢阻拦啊?不只是小姐,连冬晴都被带走了。 我猜着,应该是小姐最近也曾开始插手苏家的生意有关,只要跟苏家生意沾边的苏家人,都被带走了。 也幸而我们,还有那些位姨太太们都是内宅,不参与生意,否则,恐怕也早就都被抓了。” 白一弦有些烦躁的点点头,这个时代的人,可是没有人权的,他十分担心苏止溪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在里面会受到什么虐待。 白一弦抬腿就要往外走,他实在不放心,要去牢里看一下苏止溪,就算不让进,起码去打听一下也好。 管家急忙问道:“少爷,您去哪?” 白一弦说道:“大牢。”说完之后看管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管家迟疑了一下,又说道:“如今,老爷,小姐都不在府中,那些姨太太们,觉得苏府大概是没希望了,所以她们如今都在闹呢。” 白一弦闻言,停了下来,问道:“那些吵闹声哭喊声就是她们闹出来的?” 管家说道:“可不是吗?她们都想走,可又不想空手离开,所以闹着要分家产,都想从苏府再最后得到些好处之后再离开。” 白一弦冷笑道:“分家?哼,这苏府什么时候轮到她们说了算了?分家?她们有那资格么?” 这个年代的小妾,地位非常的低。说好听点是妾侍,但实际上的地位,就跟高级一些的丫鬟没有区别,比丫鬟的地位要高一点,但还不能算是主子。 身为主人,可以对这些妾侍随意的买卖,甚至交换。因此,苏府就算是苏奎和苏止溪不在,这些妾侍也是没有资格去分什么家产的。 这也是苏奎入狱,苏止溪出头管理苏府的原因,因为妾侍没有资格。如今主子都被抓进去了,家里有这些不安分的姨太太们,不乱才怪了。 白一弦深知襄外必先安内,在这个节骨眼,可不能再添乱子。他抬脚往发出吵闹声的地方走去。 到了地方,那些个姨太太还在吵吵闹闹,白一弦突然肝火大起,苏家出事,苏止溪每天忧心忡忡,疲于奔波寻找证据。 而这些姨太太们从来不知道分忧,只会吃喝打扮。如今止溪都被抓了,她们却要来分家产? 白一弦心中烦躁的很,不由大吼一声:“都住口。谁要不想呆在苏府,现在立马滚蛋。分家产?你们有这个资格吗?” 一声震喝,顿时吓得一群人收了声,回头看去,却发现是白一弦,其中一个不由不屑的说道:“白一弦?你算是什么东西?也配来跟我们指手画脚?” “就是,不过是一个即将入赘的赘婿罢了,地位比我们还不如,竟然还敢吼我们?” “哈哈,我们没资格分?莫非你一个还没入门的赘婿就有资格分了?” “怎么?还没入门呢,就想图谋苏家的家产了?” “哼,苏家都完蛋了,别说你还没入门,就算已经入了门,你这地位也不够格。现在不分家产,将来等官府抄没了再分吗?” “就是,好歹我们伺候了苏奎那胖子那么多年,耗费了无数青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与其等着财产被官府抄没,还不如分给我们。” “就是,我们好歹也算是苏府的半个主子,连主子的话都不听了吗?你们这班奴才,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这回她们倒是团结的很,一个个的都联合起来排挤嘲讽白一弦。 白一弦懒得跟她们吵,直接说道:“福伯,派人将她们带回房间,都关起来,一日三餐送进去,此事完结之前,任何人不得放她们出来。” 管家有些犹豫,老爷不在家,身为下人,去软禁他的妾侍,这不合适吧? 白一弦看出管家的犹豫,说道:“现在可不是犹豫的时候,出了事我担着就是了。” 那些妾侍一个个的更加嚣张,说道:“白一弦,你算什么东西?你敢关押我们?我呸。” “就是,你自己什么身份不知道吗?低贱的赘婿罢了。” “呸,说赘婿都是抬举了他,别忘了,他还没入门呢,根本不算苏家人。” “就是,我们苏家的事,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吗?” “赶紧滚蛋,来人呐,把这个外人给我撵出去。” 此时管家却招呼人说道:“奉小姐的命令,她不在府中的时候,苏府的一应事物全权由白少爷处理。 现在白少爷就是苏府的暂时掌权人,你们几个过来,把诸位太太们带回各自的房间,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放出她们。” 那些姨太太们顿时愣了,反应过来之后直接骂道:“福伯,你疯了不成?我们才是苏府的主子,你居然听一个没入门的赘婿的话。” “你敢关我们?我们可是老爷的人,你一个管家,不过是个下人,你有什么资格?” 不过任凭这些姨太太们怎么骂,怎么反抗,却仍然过来了好几个五大三粗的粗使婆子和丫鬟,两人一个,将这些姨太太们给架走了。 管家虽然是下人,但他掌管的就是这些下人,除了主子之外,管家的话是最好使的。更何况,这可是小姐说的,白少爷如今是苏府的掌权人。 姨太太们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即使已经被架着走远了,却仍然能听到一些泼辣的在大声的咒骂着。 管家看着白一弦,说道:“少爷,这都是小姐的命令,她不在的时候,苏府的一切,都听您的。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管家口中说着,面上恭敬着,心中却惊叹不已。他也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这白一弦竟然就能得到苏止溪如此大的信任。 要知道,刚开始的时候,苏止溪可是十分不待见白一弦的。可苏府出事后,白一弦两次处理突发情况,都无一不表明,他确实极有能力。 这一点,是管家也十分佩服的。 白一弦说道:“如今苏伯父和止溪都不在,我也要时时外出,你是苏府的老人,在下也十分知道你对苏府的忠心,所以这府里的事情,福伯你多操心些。 在这节骨眼上,家中万万不可出什么乱子。这些仆从,该管教的管教,该教训的教训,每个人各司其职,不可聚众传播流言,扰乱众人的心思。 若有违反者,福伯可自行处置,严重者直接发卖。” 第七十四章 有钱能使鬼推磨 白一弦的话并不小声,显然是故意说给周围周围的仆从听的。这些丫鬟家丁都听到了,一个个都低下了头。 福伯点头称是,四下看了看,这一段时间,这府里的仆从确实有些不像样子。 一个个觉得苏家要倒了,人心都有些涣散,有些卖身契不在苏府的,一度想直接离开。 就连那些卖身契在苏府的,都开始打算着以后,想为自己谋出路了。也不想想卖身契在苏府,苏府倒了,他们能有什么好下场。 各自的工作也都懈怠了,懒散了,每每都是聚集在一起传些悄悄话和流言,实在有些不像话了。 处理了家中的事情,白一弦又从账房那里支取了一些银子,便再次出了家门,准备去牢中探探情况。 白一弦向着县衙走去,来到了县衙门口,又是一路打点,最终来到了大牢前面。 巧合的是,依然是上次那个狱卒当值。那狱卒名叫王一筒,对方看到他,一脸笑意,说道:“哟,白少爷来了。若没猜错,这次是为了您那未婚妻来的吧?”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了上次的银子,这王一筒面对白一弦的时候,态度不知道好了多少,都带上了敬称。 白一弦点了点头,问道:“这次可以进去吗?” 王一筒摇摇头,说道:“抱歉,大人有令,苏家所有人都需要严加看管,任何人不得探视。” 说完之后,又凑到了白一弦的身边,小声说道:“不过白少爷放心,我都给您打听好了。 这一次,县令大人原本是没打算抓苏止溪的,他觉得终究是个女流之辈,年纪又小,出事的时候人又不在五莲县,所以案子应该和她没什么关系。 但是是县令大人身边的邢师爷,向县令大人提的主意,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大人这才决定捉拿苏止溪。” 邢师爷?不是高原?这位邢师爷他倒是知道,他爹在的时候,他就是师爷。 但苏家似乎没得罪他啊。就是以前白一弦是县令公子的时候,也没有得罪过他,他为什么要针对苏止溪呢? 那王一筒凑上前,神秘兮兮的说道:“这位邢师爷,是做绸缎的那个高家的一位表亲。” 白一弦笑了,他就知道,打点结交这些狱卒没有错。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哪怕很是渺小,但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用处。 像是这次,还不等他开口,对方就已经为他打听好了一切,省去他许多的麻烦。 白一弦问道:“止溪怎么样?有没有……” 那王一筒左右看了看,又说道:“这次高家的高原向县太爷献计,两人密谈了好一阵子。 之前的时候,县太爷每天都焦虑的很,但出来之后,大人脸上就有了笑容。以前的时候,他几乎日日都泡在牢中,提审苏家众人。 可如今,从密谈过后,到现在,大人都没有再踏足牢狱半步。所以,苏姑娘虽然是被抓了来,但因为县太爷没有再审案,所以并没有受苦。” 说完这些之后,又笑了一下,笑容之中带着那么一点讨好,说道:“要是换了别的犯人,县太爷不审问,我们也会给这些犯人一些苦头。 可是有您的交代,我们一直都很是关照苏家的人,尤其是知道苏小姐是您的未婚妻,哪能让她受罪呢? 不但好吃好喝伺候着,咱们还特意找了一个干净的牢房关着苏小姐,有什么要求,我们也都尽量满足,所以您就放心吧。” 白一弦知道这是对方在邀功,可他说的也是事实,进了牢狱中的犯人,一般可就没有人权,身不由己了。 对方能不为难苏止溪,没让她吃苦,自己也确实得承对方的人情。 白一弦从怀中掏出两锭银子,递给了对方,说道:“多谢关照,小小谢意,让兄弟们喝酒。” 白一弦出手十分大方,现在也不是小气的时候。那王一筒眼睛一下就亮了,看那两锭银子,怕不是得有十两,这足够他们家一年的消费了。 就算还得分给别的狱卒一些,但也已经不少了。平时来探监的那些人,可很少会有人出手如此大方。 王一筒说道:“哎呀,白少爷实在太客气了,都是兄弟,这哪能使得?使不得使不得。” 一边说一边推辞,手伸出去,白一弦顺手就将银子放在了他手里,那狱卒笑眯眯的收了起来。 白一弦问道:“苏伯父如今怎么样了?” 王一筒说道:“还是老样子,不好不坏。实话跟您说了吧,朝廷如今整治酷吏,所以,虽然因为这件案子太大而用了刑罚,但县令大人也不敢太过。” 白一弦点点头,说道:“那就好。对了,王大哥,你可知道,那高原进了牢狱之后,都干了什么吗?或者说,他找了谁?” 王一筒笑道:“你要是问别人,还真不知道。可那天带着他进去的,就是我,他想找谁,也是我带着过去的。” 白一弦心中一喜,王一筒又说道:“他找的,似乎是叫老久。苏家的人都是单独关押的,这也是大人的命令,怕他们串供。 我带高原去找了老久,然后我就离开了。随后他又找了谁,我就不知道了。” 牢房之中关押了不少的犯人,高原想要从中找人,自然只能让这些狱卒带路。 这倒不是他疏忽了,只是他也没有想到,白一弦都已经成为白衣了,竟然还能和这些狱卒联系上。所以,他根本就没有防备这一点。 找了老久?白一弦的脸上并未意外之色。这个消息,和捡子今天打听到的消息,重合了起来。 王二是受了高府的徐管家的指使去苏家闹事的,所以他之前又让捡子去打探了一下高府的主子,还有这位徐管家,在苏家出事之前,和谁接触过。准确的说,是和苏家的哪个人接触过。 因为白一弦觉得,苏家布料被下毒,做的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很有可能是内鬼。只要打听到徐管家和谁接触过,尤其是有没有银钱上的往来,便能推断出来一些情况。 而捡子打探到的消息,便是这位徐管家,在苏家出事之前,和这位老久接触过。之后不久,苏家就出事了。 第七十五章 马不停蹄 然后,徐管家给了老久一笔银子,这位老久拿着银子做了一件事情,当然,这些都是秘密进行的。 等做完那件事情之后,老久就因为苏家的事情,一道被抓了起来。 捡子确实很有本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竟然连如此秘密的事情都给打听到了,让白一弦不得不感叹这小子确实是个人才。 可白一弦不知道的是,有本事的并不是捡子,就算他学了一些技巧,但如此隐秘之事,也不是初学乍练的他能打探到的。 有本事打探到这些事情的人,是河叔。这位河叔亲自出马,连捡子也不知道他动用了什么手段,一晚上的时间,便打探清楚了这些事情。 然后河叔将消息告诉了捡子,让捡子以他自己的名义去告知白一弦。 由此也可以看出,这河叔,确实是在不遗余力的培养捡子,为捡子开路。其实他不是没有能力让捡子爬的更高,不必委身于一个小小的苏府,一个小小的白一弦。 只不过,河叔觉得,爬的高,跌的惨。他觉得在一个县城之中,跟着一个富户,吃穿不愁便可以了,没必要爬的太高了。 因为爬的太高,涉及到的秘密,可能就事关生死了,到时候,自身的生死,也就由不得自己了。 白一弦根据捡子告诉自己的消息,老久和高府的徐管家有来往,如今,高原来到牢狱之中也找了这个老久,两相结合,不难猜出,事情的关键点就在这个老久身上。 很有可能,是高原让这个老久作出伪证,来证明苏家就是下毒之人。 老久不可能因为此事搭上自己,他本身并没有卖身于苏府,因此,他就是个自由人,并不属于苏府,加上举报有功,便有可能因此逃过一劫。 这一连串下来,真是个个打的好主意啊。 苏家有两位管家,一主内,一主外。福伯是管理内宅的管家,而这个老久,便是一直跟随苏胖子处理生意上的管家。 据说苏奎非常的信任老久,比福伯还要甚之,恐怕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个老久会背叛自己吧。 “白少爷?”见白一弦久久没说话,王一筒开口喊了一声,白一弦回神,王一筒说道:“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至于更多的,我也不太清楚。 那高原在牢狱里和老久说了些什么,也不是在下能打听的到的。” 白一弦点点头,这一点他明白,就算王一筒去打听,对方也一定不会告诉他。这件事一旦泄露,那就是杀头的死罪。 白一弦又掏出一锭银子,说道:“王大哥,这一锭银子,是给您的。麻烦您给止溪带句话,就说让她不要担心,万事有我。 至于她和苏家人在牢中,还要您多加照看。” 王一筒心中一喜,白一弦这么说,那就代表这一锭银子,他不需要和别人去分,而是可以独自留下。 他急忙口中答应了下来,保证一定会好好照看,将话带到,这才又收下了银子。 白一弦也不耽搁,直接离开了衙门。只剩下半天加一晚上,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而那王一筒在白一弦走后,便准备去给苏止溪带话,但想想收了白一弦那么多银子,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最后,他想着牢里的饭食毕竟不太好,两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尤其是家境不错,从小没吃过苦头的,不一定能吃得下去。 于是他便打发人去买了点好饭好菜,这才提着饭菜,去给苏止溪传话去了。 白一弦从衙门出来之后,并未返回苏府,而是马不停蹄的又接连跑了好几个地方。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感叹现代生活的方便,城中不能纵马,苏府的马车又太扎眼,只能依靠两条腿跑来跑去。 那些跟踪之人追丢之后,并没有跟上来,因为他们也不知道白一弦会去哪里,这倒是极大的方便了白一弦。 他确定自己身后没有人跟随之后,先是去了东四巷的一条胡同,很快便找到了捡子所说的那户人家。 他观察了一番,看到了旁边有一个小男孩在玩耍,便走过去,给了他几枚铜板,跟了说了几句话。 那小男孩得到铜板之后,很痛快的答应了。白一弦躲在了暗处,而那小男孩很快便跑过去敲响了那户人家的大门。 门开之后,露出一个女子的身影,那女子左右看了看,发现了那小男孩,刚要询问什么,那小男孩却轻轻的推了她一下跑开了。 那女子一下子往后退了一步,紧张的抚摸了一下肚子,再去看小男孩,却已经跑远了。 女子脸上露出不忿的模样,但人已经跑了,她又不太方便,便无奈的关上了大门。 白一弦躲在暗处,看到了全部的过程。随后,他到了街上,找了一个书生的摊子。 扔了几个铜板,要了张纸,又拿起来笔,刷刷刷,没一会儿便将那女子的画像给画了出来。 放下笔,将画折叠起来,便大踏步离开了。 随后,他又去了芳伊阁,现在是白天,还不到营业时间,但有钱能使鬼推磨,敲开了门,还让不少人为之侧目。 心中暗骂真是个风流鬼,大白天便去敲青楼的门。 白一弦找到了那个老鸨,给了她一锭银子,打开画像,仔细的询问了她一些事情。看在银子的面子上,老鸨子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白一弦很快便离开了芳伊阁。他并不担心来此的消息会泄露出去。 老鸨子并不知道他问这个姑娘有何用意,而明天就是开堂的日子,高原今晚也一定不会有闲心来这里消遣。 双方不会遇上,自然不会泄露。 接下来,白一弦又去了几个地方,直到天黑时分,才返回了苏府。 五莲县好歹也是个大县,这一下午的时间,腿都快跑断了,关键是天热,连个冰棍儿都没有,累的他汗流浃背的。 不过,虽然很累,白一弦却收获不小。 而苏府之中,还有他要去的一个地方,那就是老久所住的地方。 老久是苏府的管家,自然住在这里,有一个独立的小院落。他已经成家,没有孩子。如今他被抓走,他的婆娘便独自住在这里。 第七十六章 还要打赌 说起来,老久的婆娘也是供职于苏府,大小是个嬷嬷管事,所以她自然认识白一弦。 “王嬷嬷。”白一弦敲了敲门。王氏打开了院门。白一弦之前在苏府见过这王氏,人物长得一般,身材粗壮,模样并不太讨喜。 老久的婆娘王氏,见白一弦来到,她心中有些惊讶,不知道这白一弦怎么会来到这里。 王氏也知道苏家如今是白一弦暂时掌权,因此急忙行礼道:“见过白少爷。” 白一弦笑了笑,说道:“没事,我就是来看看。明天就要开堂问案,老久管家也牵扯其中,所以过来看看,让你放松些,不要紧张。 苏府是冤枉的,相信县令大人一定会秉公办理。过了明天,说不定苏伯父和老久管家他们就能回家了。” 原来是这样。王氏松了一口气,没想到白一弦竟然还有这份心思,居然还来安慰她,看起来,这人真的不坏。 白一弦并不能确定老久背叛苏奎这件事有没有告诉过王氏。不过在他看来,应该是没有的。 但本着小心至上的原则,他还是没有直接问什么,而是一边闲聊,一边不经意的询问着老久被抓之前,有没有跟她说什么话,或者做什么奇怪的事。 同时,眼睛也在不着痕迹的四下里搜索着。 王氏确实并不知道老久的事情,因此心中无鬼,自然没有怀疑白一弦的用意。 她是个泼辣的性子,也没有什么心机,也藏不住话,白一弦问什么,她便回答了什么,当真以为白一弦是在帮她放松心情,在跟她闲聊。 而且,不但没有丝毫的隐瞒,被人套了话而不自知,甚至心中还十分感谢,觉得白一弦真是心善,竟然在这样的时候,还关照到了她一个下人的心情。 这倒是又一份意外收获,连白一弦也没想到这一趟这么轻松就探听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消息。 而与此同时,高原那边也收到了派出去的人跟丢了白一弦的事。不过他并未在意,因为明天便会出结果了。 “无妨,不用跟着了。我也是高看了他,一个纨绔,哼,能查到什么?是我有些小题大做了。过了今天,我一定要让他跪在我面前求我。” 高原并不相信,短短的一天之内,白一弦能查到什么,此事在他看来,已经是注定了的了。 甚至他觉得,就让白一弦放开了查,他绝不干扰,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寻到证据,为苏家翻案了。 白一弦从王氏的住处出来之后,再次离开了苏府。虽然劳累,不过就剩下这么点时间了,他没有时间休息。 这一次,他来到了一处医馆之中,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左右,他才从医馆之中出来。 等他回到苏府没多久,捡子也来了。这一次,他并未掩饰,而是大大方方的进了苏府。 事到如今,每个人都在关注着明天的开堂,谈论的也是明天县令大人该如何审理,对于苏家,反倒没什么人在意了。 连高原都放弃了跟踪,所以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到一个乞丐进了苏府。 捡子被带到了白一弦的跟前,将白一弦之前吩咐他找的东西交给了他,随后又将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了他。 说白了,这些消息,其实大部分都是河叔帮的忙,捡子只是负责了一小部分而已。 为了这件案子,确切的说,是为了帮捡子,河叔这一次可是下了大功夫了。 白一弦对于捡子带来的消息和捡子的能力十分满意,他交代下去,给捡子换了套新衣服,又洗了个热水澡,让捡子从现在这一刻开始,就彻底摆脱乞丐的身份,以后跟在他身边便可以。 捡子登时高兴起来,觉得自己这两天的辛苦没有白忙。洗完热水澡,穿上新衣服,吃上了热乎饭,捡子一瞬间便觉得满足了。 白一弦也泡了个热水澡,解了解乏,随后,他召集人手作了一番布置,一直忙到了很晚,最后又将明天需要的东西整理了一下。 同时将思路理顺,前后串联起来,觉得没有什么遗漏和问题的时候,才总算躺下小眯了一会儿。 隔天一大早,白一弦便早早的起来梳洗打扮,元儿还在睡,这些天一直是小暖照顾他。 小暖知道少爷今天有要事,所以也起的很早,帮白一弦穿衣收拾,准备热饭热菜。捡子却不在,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等吃过了饭,白一弦让小暖在家带元儿,在安排好府里的事情之后,便带着管家和几个仆役,一起出门忘县衙走去。 这件案子在五莲县算是大案,关注的人非常多,因此自然有许多五莲县的百姓早早的起来去衙门口等着,准备观看审案。 来到县衙的时候,还不到开堂时间,管家很自觉的在前面,一边护着白一弦,一边为他开路。 这个时候自然是谁都不愿意让开的,但当看到白一弦的时候,知道他如今就住在苏家,便忍耐了下来,都微微侧身让了一下。 看那模样,仿佛苏家的人如今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都不愿意沾染上一点。 “白一弦,来的挺早的嘛,莫非是来看苏家的人,是怎么被判处死刑的?”白一弦和管家等人挤到前面刚刚站定,旁边就响起来一道嘲讽的声音。 白一弦转头看去,果然是高原那惹人嫌的货,他哼了一声,说道:“原来是高公子,嘴巴怎么还这么贱?莫非是巴掌没挨够,还想来两下试试?” 高原的脸一下就黑了,怒道:“白一弦,你不要太嚣张,别以为我怕你。我说过,我一定会让你跪下来求我。” 白一弦说道:“就凭你?怕是没那个资格。到时候别跪下来求我就好。” 高原说道:“白一弦,我和你打个赌。” 白一弦似笑非笑的看了看高原的脸,说道:“怎么?还要打赌?脸不疼了?” 高原强忍着怒气,说道:“我跟你打赌,你今天一定会主动跪下来求我。如果我赢了,那么,你就签了这份卖身契,从此之后,你就是卖入我高府的一条狗。 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敢不敢打赌?” 第七十七章 赌约 高原想要白一弦的命,但又不想让他死的太痛快,于是便弄了一张卖身契出来,他要狠狠的羞辱折磨白一弦一番之后,才会去要他的命。如此,方能解他心头之恨。 白一弦看着高原手中拿着一张纸,应该就是那份所谓的卖身契。看来这小子很恨自己啊,准备的这么齐全,连卖身契都提前准备好了。 看来他对今天的升堂问案很有自信,觉得自己应该是稳赢了。 高原见白一弦不说话,冷声说道:“怎么?不敢?若是不敢打赌,就代表你是个怂货,孬种,那你就当众自打三个嘴巴吧。” 白一弦都乐了,感情这什么好事都是他的啊,自己要是打赌,输了卖身给他。自己不打赌,就自打三个嘴巴?他以为他是谁呢?皇帝老子? 白一弦说道:“高公子到是有自信自己会赢,可这赌约有些不公平,若是你赢了,我要卖身给你。但若是你输了呢?又当如何?莫非你输了,此事就算了?你当我傻呢?” 高原自信道:“输?我不可能会输,今天我赢定了。” 高原确实很有自信,别看这白一弦现在这么嚣张,可到了事关生死的时候,若是自己成为他活命的唯一希望,他一定会来求自己。 他深信,在生死面前,没有人可以例外。 白一弦说道:“你赢定了我还要打赌?我又不傻。话不要说那么满,你就说你输了怎么办吧。不说的话,我干嘛要跟你打这个赌?” 高原自觉赢定了,又怕白一弦真的不肯打赌,便说道:“若是我输了,等同办之,我卖身给你,成为你的奴才。” 白一弦撇撇嘴,说道:“你这样的奴才,我嫌弃的很,我收条狗都不会收你,因为狗都比你忠心。收了你,我怕你反咬主人。” 这可是赤果果的羞辱了,嘲讽高原不如狗。高原立即怒了:“白一弦,你……” 白一弦摆摆手,说道:“行了,不要动不动的就生气发怒,有点度量,生气多了可一点都唬不住人了。 这样吧,若是你输了你就跪在这堂前,自打一百个嘴巴,并且口称自己错了,自己不是人,自己畜生不如,怎么样? 敢的话,我就接了你这个赌约。” 高原有些犹豫,想到跪在这堂前,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之下自打一百个嘴巴,还要说自己畜生不如,这有些太狠了。 如果自己这么做了,那自己以后在五莲县,可就没有任何的颜面了。 白一弦说道:“不敢的话,就滚一边去,不要在这叽叽歪歪的。” 高原心道,自己稳赢的,怕什么?于是便说道:“好,我同意,口说无凭,我们立个字据,以免事后有人反悔。”【¥~爱奇文学 *¥免费】 白一弦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混样,说道:“立字据就立字据,谁怕谁。” 高原早有准备,一挥手,在他身后走出来一人,手拿纸笔,很快便写好了一式两份的两张字据,白一弦和高原两人签字画押,一人一份。 这种字据都是有效的,若是一方输了,赖账的话,另外一方可以告到官府,由官府强制完成。 白一弦说道:“好了,字据也立了,赶紧滚一边去,别在我面前碍眼,看见你就心烦。” 高原冷哼了一声,却出奇的没有发作,只是说道:“你也就现在嚣张这么一会儿了,待会儿我看你怎么求我。” 说完,便带着随从走到了另外一边。遥遥的看了白一弦一眼,心中冷笑不已:白一弦, 别说你找不到证据,就算你找到了证据,你也没机会了。你怕是不知道吧?我早就已经和知县大人联合起来了。 现在,连知县都站在我的这一边,加上我其它的所有布置,苏家这次,死定了,你也死定了。 站在两人身后的五莲县百姓自然听到了这次打赌,有好事者早就将两人的冲突和赌约传了出去,因此,在这次升堂之外,众人便又多了一些期待和谈资。 有些好赌之徒很快便嗅到了商机,开始在外围开庄,赌两人的这次赌约孰胜孰败。 白一弦对此到是毫不在意,只不过看到高原的模样之后,心中有些警觉,因为不管怎么看,这货都有些太过于自信了。 莫非,他就真不怕自己能找到证据反败为胜? “白兄,好巧。真是好久不见啊。”白一弦正在想着事情,冷不防听到了一声问候,声音有些熟悉,却一时没有记起来是谁。 转头看去,却发现是叶楚,对方还是那衣服长身玉立风度翩翩的模样,他不像是高原,刻意装作了潇洒的模样。 叶楚只是随意的站在那里,便自有一股逼人的气度流露出来,使人不敢小觑轻视。 白一弦也意外居然又遇到了他,还是在这样的时候,他往后看了看,早已是人山人海,人群之中还有不少乞丐,在挤来挤去的乞讨。 这样拥挤的地方,叶楚能挤进来,丝毫不见狼狈,可见是有几分本事的。 白一弦笑道:“原来是叶兄,确实好巧,怎么,叶兄游杭州回来了?” 叶楚点了点头,他在一天前就得到了消息,其实他与白一弦本是萍水相逢,无什么交集,只是对他有些好奇。 但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他听到苏家和白一弦的消息之后,竟然真的又回到了五莲县。 或许是因为他听说了苏家的整个案子,所以他也很好奇,白一弦这次又会以什么样的方法,来帮助苏家翻案。 又或者,白一弦根本无法替苏家翻案?心存好奇之下,自然便回来了。 自然,叶楚回到五莲县这件事,早就被有心人看在了眼里,传回了那个书房之中,被对方愈加的认定白一弦和叶楚有关系。 原本以叶楚的身份,是不屑于来这里和这些民众拥挤的,他在周围的茶楼早就定好了位置,只是虽然能看到这里,却因为人太多,而听不到这里在说什么。 于是叶楚便纡尊降贵,站在了这里。 叶楚笑道:“想不到一段时间不见,白兄竟然还是霸气依旧啊,居然连这样的赌约也敢接。” 第七十八章 郁闷的吴知县 白一弦笑道:“怕什么的,这样的人,欠收拾。不给他点颜色,还当真以为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呢。” 叶楚见白一弦说的有趣,不由轻声笑了出来:“白兄还是这么风趣。” 五莲县的新任知县,名为吴有凡,今年四十多岁,年龄说小也不小了。 他从三十岁开始做官,到了如今四十多,十多年的时间,依然是个县令,可见此人无什么大才,只不过这十多年,也算有些为官心得。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过于平庸,若无意外,这辈子也就到头了。可就算一辈子只是县令,那也是有区别的。 有的县苦寒不说,民风彪悍,油水还少。而有的县丰饶富庶,油水也多。同样是做县令,自然要去富裕县才行啊。 这五莲县是个大县,也属于富庶的县城,他也是找关系,花银子,好好活动了一番才好不容易争取到的这个位置。 可没想到,他刚刚来到五莲县走马上任没几天,连油水还没捞到一丁点呢,五莲县就发生了这么大的案子。 出了一条人命,竟然还有十多个人中毒,随时都有可能危在旦夕,这让他心中十分的郁闷和恼火。 尤其是上面还不忿青红皂白将他训斥了一顿,还责令他限期破案,这就让他更加火大了。 他虽然平庸,但是不傻,心中自然也明白,这苏家大概是冤枉的。在自家的布料上投毒?怕不是傻子才会做的事。 可他也没有办法,查找了好几天,没有查出来丁点的蛛丝马迹,要是破不了案子,说不得,他连这个县令都没得做了。 没有办法,他只好将这个锅甩给苏家头上了,谁让你们家的布料出了问题呢。 可是让他们签字画押也是难,每个人都喊冤枉,哪怕用了刑罚,他们都咬紧牙关不松口。 那个苏奎,胖的跟球一样,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居然也能熬过刑罚。眼看期限快到了,还没有任何头绪,这让他十分的焦急和头大。 可没想到,瞌睡有人送枕头,事情在昨天出现了转机,高家的高原有办法定苏家的罪。 他不傻,所以高家的目的他知道,不就是为了苏家的市场吗?这都不要紧,用的什么办法他不管,他要的只是能向上面交代。 高家说了,他们找到的神医,不但可以抑制毒素,还能解毒,只要定了苏家的罪,他们就去找神医拿到解毒的法子。 所以他现在已经和高家联合了起来,到时候他不但能破案,还能给众人解毒,更能向上面交代,事后还能得到一笔不少的银子。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呢? 这让他心中觉得志得意满,直感叹自己真是运气非凡呐。 至于苏家冤不冤枉?哼,这他就管不了了。谁也不能阻拦他的为官之路。 眼见升堂的时间到了,吴有凡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官服,迈着四方步,向着大堂走去。 到了堂上,吴有凡一边向椅子走过去,一边看向外面。大堂之外已经是熙熙攘攘,挤满了五莲县的百姓。 高家,苏家的人都来了,吴有凡满意的点点头,可当他的眼睛扫视过站在最前方的某个人的时候,面色突然一变,瞳孔一缩,腿一软,脚下一个踉跄,就差点摔倒在地。 他身边跟着邢师爷,急忙伸手扶住了他,同时在他耳边说道:“大人,站在前排靠右的那群人,就是苏家的人。 前面那个身穿淡蓝色衣衫的小白脸,就是白一弦,他身后的中年人是苏府的管家。” 白一弦?白一弦是前任县令之子,如今苏府的女婿,他来此,吴有凡并不奇怪,可站在他旁边的那个年轻公子,怎么也来了这里? 吴有凡一脸的惶恐之色,有些不知所措。 这位公子,他只见过一次,那还是前年的时候,他在另外一个县城做县令,这位公子去了所在的州府,他恰好有事去州府找知府大人,侥幸见过一次。 当时见知府大人对这位年轻公子极为的恭敬,他心中还有些好奇,后来才明白了这位公子的身份。 这样的人物,他见一次就能记住一辈子,不可能认错。可他怎么来到五莲县了? 难道他是来看自己审案的?若他在此,今天的案子,该怎么审?要知道,他之前和高家密谋的时候,打的可是栽赃陷害,屈打成招的谱儿。 这位公子不在,他能这么干,可这位公子在这……他有几个胆子敢当着他的面儿干这事儿? 吴有凡一时之间,站在原地,有些踌躇,他不知道该不该赶紧的过去行礼,邀请那位公子上座听审。 站在叶楚身后的随从看向吴有凡,悄悄伸出一只手轻轻一摆,示意吴有凡不可来打扰,也不得泄露公子身份。 吴有凡眼尖的发现了那随从的手势,这回他倒是聪明的很,立即领会了对方的意思。 那邢师爷站在吴有凡身边,看到他一直往堂外看,也不去座位上坐下,不由轻声唤了一句:“大人?大人?” 吴有凡哦了一声,抬腿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却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这不能怪他,被这样一位大人看着,别说是他,就算是比他级别要高的官儿,恐怕也难受吧。 吴有凡坐下来,忍不住又拿眼睛往外看去,却发现那白一弦竟然在和那位公子谈笑风生。 这吴有凡心中就忍不住的泛起了嘀咕,白一弦和这位公子,到底有什么关系? 这两人的关系看起来无比的融洽,吴有凡甚至还看到,白一弦竟然还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那位公子的肩膀几下,这一幕看的吴有凡眼皮一跳。 那位公子没有生气,依然笑吟吟的模样,到是他身后的随从,一脸呆滞的怒容。 吴有凡心中有些忐忑,如果这白一弦和这位公子的关系当真非同一般的话,那今天的案子,还得慎重啊。 在这一瞬间,吴有凡又头疼了起来,好不容易有了结案的办法,偏偏这位公子又冒了出来。 你说你,好好在家呆着不好吗?到处跑个什么劲的呢? 吴有凡心中腹诽不已,一脸哀怨,却又不敢表现出来。邢师爷有些郁闷,这位大人今天怎么回事? 怎么一直发愣呢?也不喊升堂,不由又开口提醒道:“大人?升堂啊。” 第七十九章 带人证 众人心中也觉得奇怪,这位吴大人,看上去有些呆啊,傻傻的光发愣。 叶楚的随从低声在叶楚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叶楚抬眼看了吴有凡一眼,虽然好奇这么一个县令居然也能认识自己,不过他并不在意。 吴有凡拿起惊堂木,一拍桌案,说道:“升堂。” 连惊堂木都拍的有气无力,似乎怕吓到了外面的那位公子一般。 “威武……”两边的衙役手中水火棍轻点地面。 以前的时候,白一弦都是从电视上看到古代官府升堂问案,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了真实情况。 这真实的升堂问案,果真比单纯的电视里面的场景要严肃的多了。 两旁站立的官差一个个的都不拘言笑,手执水火棍,也就是电视中说的‘杀威棒’,后面还摆放着许多的刑具。 这些刑具可不会有人专门天天擦拭,因此有的刑具上面血迹斑斑,甚至很多都变为了黑色,光是看到都有些头皮发麻。 整个公堂非常肃穆,一般普通人没有犯事的,看着都有些心悸。若是那些当真心中有鬼的,但凡是心理素质稍微差一点的,都有可能直接不打自招。 不知为何,明明是非常严肃的场景,白一弦心中却有一点想笑。就类似于一个普通人突然参与了一个电视剧的拍制,有些尴尬,有些不好意思,想要笑场那样。 可想了想被抓走的苏止溪等人,白一弦便忍了下来!也幸亏他没笑,否则怕是要先问他一个蔑视公堂的罪名,起码二十大板是跑不了。 吴有凡喝道:“带人犯苏奎,以及苏家一干人等。” 没多会儿,苏奎和苏止溪等一应苏家的人和店铺的掌柜伙计等人便被带了上来,乌泱泱的跪了一地。 苏止溪还好一点,衣衫整齐,还算干净,只是脸色有些憔悴。 而苏胖子如今身穿一身白色的囚犯服,明显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已经被用过刑了。因此那囚犯服上面看上去血迹斑斑,尤其是屁股上,衣服已经粘在了屁股上面。 苏胖子憔悴了不少,由于受了刑,所以自己已经站立不稳,全靠两边的衙役拖着行走。 拖到了堂中,就直接丢了下去,摔得胖子‘哎哟哎哟’的叫唤了几声。可就这几声叫唤,也不敢太大声。 苏止溪的眼泪已经忍不住的流了出来,忍不住扑到苏胖子的身上,喊道:“爹,你没事吧?” 在牢狱之中也是分开关押,这还是她自苏府出事之后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看到他的惨状。 那是自己的亲爹,就算有万般不好,也是生养自己的人。看到他如此受罪,她又如何不心疼着急? 吴有凡毕竟为官十多年,此时也已经调整了过来,见状一拍惊堂木,喝道:“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爱奇文学 ~#更好更新更快】 随后便有两人上来,动作粗鲁的分开了苏止溪和苏胖子,冬晴急忙扶住自家小姐。 看到这如此真实的一幕,白一弦已经笑不出来了。这才切身的感觉到,这是在古代,是没有人权的。 自己如今是没有犯事,可若是一旦有一点行差踏错,说不定也会落得这样的下场!自古就是民不与官斗,自己如今的身份,那跟贱民没什么两样。 随便来个有权有势,甚至就算没有权势,只是有点小钱的,要弄死自己也是轻而易举的。 吴有凡问道:“堂下所跪之人,可是人犯苏奎?” 苏胖子急忙忍着疼,跪在地上说道:“草民正是苏奎,拜见大人。大人,草民冤枉啊。” 旁边的邢师爷说道:“大胆刁民,你如今是戴罪之身,应该自称罪民。” 苏胖子说道:“可,可小人是冤枉的,是被人陷害的,还请大人明察。” 苏胖子这一喊冤,周围的那些苏家店铺的掌柜,小二等人也开始喊冤枉,吴有凡又一拍惊堂木,说道:“本官还没有问到你等,不得喧哗。” 堂中众人安静了下来,吴有凡说道:“将罪物呈上堂来。” 很快便有人拿着一些布匹,绸缎还有成衣等上来,吴有凡看着苏奎,问道:“苏奎,本官且问你,这些布匹,绸缎,可是你苏家所出?” 苏奎说道:“是苏家所出,可……” 吴有凡打断说道:“经仵作,医官验证,从你苏家的布匹上,验出了使人中毒的毒物。 并且,这些毒物还毒害了一条性命,同时使得另外十五人中毒,至今危在旦夕,你还有何话说?” 苏胖子急忙说道:“大人,布料是苏家的,可上面的毒,不是我们下的。 大人,请您明察啊,我们苏家怎么可能会在自家生意的布匹上投毒呢?这是有人陷害啊大人。” 吴有凡说道:“这么说,你并不认罪?” 苏胖子说道:“大人,小人是冤枉的,如何认罪?” 吴有凡点了点头,说道:“带人证上堂。” 人证?苏家的人都很懵逼,他们本来就是冤枉的,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又哪来的人证? 而此时,衙役们带着一个人,来到了堂上。这人年纪大约四十岁上下,身形精干,表情有些木讷,被带上来,有些歉意的看了苏奎一眼。 随后,他就转过了头去,跪在了堂前,一言不发。正是老久。 苏家众人这才发现,刚才他们都被带上来的时候,并没有老久的身影,只是人太多,有些乱,心中有有些仓皇,所以无人注意到罢了。 苏奎看着老久,心中升起不妙的感觉。不止是苏奎,苏家的其他人,包括在堂外的福伯,王氏等人也都有些愣了。 刚才这知县大人说的证人是什么意思?他说的是老久?可老久为什么又变成了什么证人? 吴有凡问道:“你是何人?” 老久低着头,说道:“小人乃是苏家的管家简长久,他们都喊我为老久。 小人平时帮助老爷处理生意上的一些事情,苏老爷也非常的信任小人,将小人当成他的心腹,一些事情,他都会让小人去做。” 吴有凡看着苏奎,问道:“他所说的,可是实话?” 苏奎忍住心中的不安,点头道:“是实话,他确实是我的管家。” 吴有凡点头道:“那就好,简长久,你之前向本官说,你要戴罪立功,要将你所知道的一切实情全部告知,此事当真?需知公堂之上,不得妄言。” 第八十章 诬陷 简长久点头道:“回大人,是真的。小人保证,所说句句属实。” 吴有凡说道:“那好,你且将你所知道的说来。” 简长久说道:“小人举报,不,小人作证,那苏家布料上的毒,其实是苏老爷自己亲自所投。” 一语激起千石浪,此话一出,苏奎,苏止溪,还有苏家的所有人,包括外面五莲县的所有百姓,都是十分震惊。 苏奎和苏止溪等人是震惊,愤怒,不解,不明白老久为什么要陷害他们。 而五莲县的百姓则是觉得,苏奎不可能在自己的布料上下毒,可这老久是苏奎的管家,又深得苏奎信任,总不会诬陷他吧? 这其中,恐怕也就只有堂上的吴有凡,堂外的高原等人,还有白一弦对此不觉得意外了。 高原面带得意,远远的看了白一弦一眼,却意外的没有在他脸上发现任何的惊讶之色。 他心中不由哼道:“毕竟不是苏家人,待会儿,等事情牵扯到你的时候,我看你还能不能如此镇定。” 苏奎震惊愤怒之下,一时间连身上的伤势都不觉得疼了。 他腾的一下站起来,不敢置信的指着简长久,大声说道:“老久,你……我以往待你不薄,可曾有过对不住你的地方?你为什么要诬陷我?” 老久既不抬头,也不理会苏奎,一句话也没有说,就那么低着头跪在那里。 吴有凡说道:“苏奎,休得咆哮公堂。如今你苏家的管家亲自指正于你,你还有何话说?” 苏奎重新跪下,说道:“大人,小人也不知道老久为什么会诬陷我,不过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词。 请问,我为什么要在自家生意的布料上投毒?” 吴有凡也点了点头,一副公平公正的模样,看着老久,问道:“简长久,你说毒是苏奎自己下的,他为什么要在自己家的布料上下毒?你可有证据?” 简长久说道:“回禀大人,其实这是苏老爷自己布的一个局,他原本的目的,其实是为了陷害高家。因为高家和苏家同样是做绸缎生意,存在着竞争。 如今高家的绸缎,无论是花色还是质量都非常的好,价格也公道,因此,有大量的客人都被吸引到了高家。 在双方的竞争之中,苏家日渐势弱,苏老爷并不甘心,但他却不思在自家的布料上改进,反而想出了一个歪门邪道。 因此便想出了一个计谋,想通过投毒来陷害高家,达到自己打击高家的目的。” 五莲县的百姓不明所以,一个个面色恍然,都鄙视的看着苏奎。 吴有凡问道:“苏奎,你还有何话说?” 苏奎要气疯了,指着简长久说道:“你,你胡说,我哪里有这样的心思?明明是你诬陷。” 苏止溪也忍不住了,说道:“久管家,要是按你所说,我爹想要投毒来陷害高家,那也是往高家的布料上投毒。 哪有往自家的布料上投毒,最后反倒让自己身陷囹圄的事情?” 周围的百姓也都点点头,有些疑惑:是啊,哪有陷害别人,自己却先进了大牢的道理? 老久说道:“这就是苏老爷的高明之处了。他自己也想到了高家绝对不会往自家的布料上投毒这一点,如果他去投毒,留下蛛丝马迹,说不定会有可能查出来。 所以,苏老爷就反其道而行之,往自家的布料上投毒,这样一来,大家都会认为,苏家也不可能会在自家的布料上投毒,所以苏家一定是冤枉的。” 老久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苏老爷是打算投毒的那天,想办法将高家的人引到自家的店铺之中。 这样一来,高家的人去了苏家的店铺,接着苏家的布料上就有了毒,又加上两家是竞争关系,到时候是个人都会想到,是高家的人做了手脚。 老爷栽赃之后,还有后续的布置,他早已买通高府的人,到时候再将毒药藏在高府之中,等大人怀疑到高府的头上,一去搜查,自然能搜查出来。 到了那时候,高府就百口莫辩了。高家做出这样的事情,生意必然会一落千丈,到时候,老爷再将解药拿出,宣称是自己心系民众,耗费重金,求得名医得来解药。 这样,苏府的声誉必然会水涨船高。既打压了高府,又抬高了自身,这是一举数得。” 不错,众人都深觉有理,这老久说的有理有据,这苏胖子真不是个东西。 一时之间,群情激奋,众人都鄙视的看着苏奎,指指点点。 苏奎气的哆嗦,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炸了,指着老久说道:“你,你……” 苏奎气的说不出来话,苏止溪说道:“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久管家你的一面之词,你并没有切实的证据。” 吴有凡拍了拍惊堂木,喝道:“不许喧哗,简长久,那为何苏家最后出事,却又没有牵连到高家呢?” 老久说道:“那天生意出奇的好,苏老爷派小人去引高家的高原公子去店铺,苏老爷远远看到小人引来了高公子,便直接往布料上下了毒。 可谁知道,高公子突然临时有事,根本就没去到店里,就直接离开了。这让苏老爷十分恼怒,本打算将布料收起来。 那布料原本是单独放在一边的,可坏就坏在,那天生意非常忙,店中的伙计不知情,在忙乱之中,误将投了毒的布料抱了出去。 等苏老爷发现,急忙想去取回布料的时候,那一批布料,已经被卖出去了。苏老爷知道坏了事,高公子没去店里,也就没有办法栽赃到他的身上。 他原本是想让小人直接将毒药交给买通的人藏到高府来补救,可大人兵贵神速,小人还没来得及做,就被抓了。 所以老爷也没有办法诬陷高府了,只好告诉小人,咬紧牙关,只要坚决不承认就好。 他说没有证据,连大人也没办法定我们的罪,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了。” 吴有凡问道:“那你之前为何不说,如今又为何决定要说出来?” 老久说道:“因为老爷这次做的实在是有些过分了,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就为了一己之私,无辜的死去,后面还有十多个中毒的民众危在旦夕。 小人的良心备受煎熬,实在是于心不忍,也过意不去。可老爷待小人实在不薄,所以小人纠结了好几天。 最终,小人的良知未泯,决定说出实情。” 第八十一章 什么都没搜到 老久说的非常有条理,让人觉得事情应该就像是他所说的这般一样。 堂外百姓的鄙视声越来越高,苏胖子和苏止溪气的话都说不出来,此时高原却走到了堂上,看着老久问道:“可是那天,你对我说,苏奎伯父找我有要事相商的那天?” 老久点点头,说道:“正是那天。” 高原一副后怕的表情,说道:“原来那天,竟然藏着一个这么大的阴谋。若不是在下刚好临时有事,恐怕早就已经掉进陷阱里去了。 到时候不仅是我,怕是连整个高府都是在劫难逃。 苏伯父,苏奎,你真是好恨的心肠。就为了你一己之私,图谋高家,毒害无辜性命,如此歹毒心肠,简直天理难容。” 高原一副极为不敢置信和难受的样子,看着苏奎,说道:“亏我以为苏家是冤枉的,无辜的,还巴巴的主动跑到了苏府去,想要帮上忙。 我的父亲,更是为了帮苏家拖延时间,不惜耗费重金,寻访名医,付出极大代价,才求来了抑制毒素的药物。 我高家自问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却不知道人心难测,竟然要受你们如此的图谋。 幸好苍天有眼,我高家之人心善,连老天爷都在帮着我们,所以才没有落入你们的陷阱。 否则,如今身陷牢狱,承受不白之冤的就是我们高家了。” 说到最后,高原一副悲愤欲绝的模样,看的一众不知情的人同情心大起,觉得高家真是心善,别人要害他们,他们不知道,居然还想帮助苏家。 看的白一弦只想笑,这高原,演技不错啊,换到现代,那就是个影帝,奥斯卡小金人的级别啊。 叶楚好奇的看着白一弦,问道:“白兄居然还能笑得出来?”眼前这一幕,对苏家可是极为不利的。 白一弦说道:“这位高公子,演技绝佳,确实是个人才啊。” 叶楚也是一笑,他发现白一弦嘲讽人的本事很高啊,说高原演技高,是个人才,这是在嘲讽高原是个下九流的戏子么? 苏止溪说道:“高原,你不要胡说八道,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词,说到底,到现在他也没有拿出来什么证据,凭什么证明是我们苏家图谋你们?又凭什么证明是我们苏家下的毒?” 高原说道:“苏姑娘,老久管家跟随苏伯父多年,也是苏伯父极为信任之人,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这样的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的背叛苏家,作出陷害主子的事情吗? 必然是因为苏奎做事太绝,作出这等害人性命的事情,使得老久心中不安,所以才无奈作出这种大义的举动,来证明苏奎的罪行。” 苏止溪说道:“凡事都要讲究证据,仅凭他的一面之词,谁也不能定我们苏家的罪。” 吴有凡一拍惊堂木,说道:“肃静,公堂之上岂容尔等喧哗?简长久,你可有证据?” 老久点点头,说道:“有。苏老爷事后让我拿着毒药找机会放到高家,只是还没来得及放。因此,那毒药还在苏府之中。 不仅如此,在苏老爷的书房的暗格之中,还藏着解毒的药物。” 苏奎大为震惊:“书房的暗格?原来你早就有预谋了。” 高原立即说道:“还说不是你们下的毒?若不是你们下的毒,又岂会特意将解药藏在暗格之中?” 吴有凡问道:“毒药和解药在什么地方?” 老久说了一个位置,说毒药就藏在那里。接着又详细描述了一下苏奎书房里面的暗格和开启之法,吴有凡立即派人去搜查去了。 这期间,他审问了老久一些细节,对方答的滴水不漏,使得大家几乎已经认定了,就是苏奎下的毒了。 而外面百姓中,都在指指点点的鄙视和咒骂苏家,并且在高家派遣的混在人群中的人的带动下,严惩苏家的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连带的站在最前面的白一弦和福伯等苏家的人,都被周围的人给连带鄙视了。看那群情激奋的模样,怕是一个不好,都会冲上来群殴苏家人。 使得吴有凡不得不拍响惊堂木,让众人安静一些。 福伯等人自然不相信老爷会做这种事,所以对于背叛的老久,都觉得不可理解,也觉得他非常可恨,可惜他们没有什么证据。 连那老久的妻子王氏都有些茫然,沉默了下来,不明白自家的男人这是怎么了。 苏奎自然一个劲的喊冤,邢师爷却说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等从你苏府搜出毒药和解药,你就无话可说了。” 连吴有凡心中也十分满意,这一个案子审下来,自己也一直都是公平公正的,一直讲究证据,不偏不倚,没有动用刑罚。 等从苏府找到了毒药,那就算是人证物证具在了,到时候苏胖子不招认,再动用刑罚,那谁也无话可说。 就连外面那位公子,也说不出来什么,怕是也得夸赞自己案子办的好,办的秒。 吴有凡想到这里,不由越发得意了起来。 苏止溪心中十分着急,她明白,既然老久早就已经背叛,那他提前在苏府藏一瓶毒药,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至于那暗格,父亲深信老久,所以老久能知道暗格和开启之法也不奇怪。却没有想到,这竟然成了他陷害苏家的手段。 只是真要搜出了东西,怕是苏家人无论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了。苏止溪在那一瞬间,有些绝望。 这个时候,谁能为苏府翻案?谁能来帮助苏家人呢? 她不由自主的回头向后看去,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白一弦,对方的脸上十分的平静,没有丝毫波澜,仿佛没有看到苏家眼前的困境一般。 她看到白一弦张了张口,却没有出声,只是用口型说了一句话。 他说:“别怕,万事有我。” 自己在牢中的时候,他也曾找人为自己带过这句话。可是这么短的时间,在这样所有的证据都不利于苏家的情况下,他真的能帮到苏家吗? 苏止溪有些茫然,有些期待,却又突然莫名的安心了下来。 不多时,吴有凡派出去的人返回了大堂,吴有凡问道:“如何?可曾搜到毒药和解毒之药?” 那衙役有些困惑,看了看老久,这才回道:“回禀大人,在简有才所说的地方,还有那暗格之中,并未找到任何东西。” 什么?没有? 第八十二章 传白一弦上堂 吴有凡看向高原和老久,搞什么鬼?不是说有证据的吗? 苏止溪心中一喜,立即看向白一弦。而苏奎自然也明白老久肯定早就提前放好了,此刻什么都没有搜出来,他心中不解的同时也是一阵喜悦。 而高原和老久都是一愣,这个局他们布置了好久,不可能没有啊。 尤其是高原,那天他去牢中问了老久出来,明明亲自派了信任之人,偷偷的联络上了买通的苏府的内奸。根据老久之前说的暗格开启之法,放进去的毒药和解药。 还特意选在了夜深人静,苏府的人都睡觉了的时候。 自从苏府出事,苏府的奴才一个个也都懈怠了,晚上值夜的人都懒散了,加上又有内应,因此东西轻而易举的就给放进去了。 说起来要不是因为自己之前还想图谋苏止溪和苏家财产,恐怕抓起来苏家人的那一天他就已经让老久交代出来,并说出毒药和解药的位置,根本不会拖到现在了。 但那些东西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 高原回头看了看依旧一脸平静的白一弦,心道莫非是这小子发现了端倪,提前将毒药和解药拿走了? 毒药和解药并不是放在一起的,解药藏在苏奎的暗格之中,从外表上看,只是一些普通的东西,并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而毒药他藏的更加隐蔽,但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瓷瓶,就是有人看到了,也不会注意到那是什么东西。 短短的一天,他不但能发现这两样东西,还能察觉那是何物?这有些不太可能吧? 高原其实并不惊慌,他冷笑了一声,心道:原来是你提早清除掉了解药和毒药,难怪你如此平静。 不过如果这就是你的底气所在,以为这样就可以证明苏府的清白,你自己还能置身在外,那么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而白一弦旁边的福伯等人暗暗佩服的看着白一弦,那暗格,可不是只有老久知道,福伯也是知道的。 可若不是白少爷,他们被人栽赃了都不知道,幸好白少爷警觉。 事发突然,案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审下去了。原本按照他们的打算,在苏府和苏奎的书房分别搜出了毒药和解药,苏奎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以前不敢施重刑,但在人证物证具在的时候施以重刑,就谁也不能说什么了。到时候,就顺理成章的定了苏府的罪。 可现在,只有人证,没有物证,这人证也可以说是他的一面之词,不足取信于人,这可如何是好? 吴有凡拿眼睛看向高原和老久,这两人也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之中。 没办法啊,这是在公堂之上,而且还有那位公子也在看着,硬着头皮也得审下去啊。 吴有凡一拍惊堂木,说道:“简长久,你刚才口口声声说,苏府之中藏有毒药和解药,为何现在遍寻不到?是不是你在诬陷苏府的人? 若是你做伪证,本官定不饶你,快点从实招来。” 简长久心中也有些叫苦不迭,那可是高原告诉他的。现在总不好去询问高原吧? 高原在旁边轻轻咳嗽了一声,老久一愣,突然想起来高原交代给他的话,于是说道:“大人,小人所说,句句属实。 毕竟如果不是苏老爷这次投毒的事做的太过分,他对小人不薄,小人说什么也不会诬陷自己的主子啊。” 吴有凡说道:“那你说说,为何没有发现毒药和解药。” 简长久说道:“小人刚刚才想起来一件事,此事与苏家的女婿白一弦有关。” 白一弦?吴有凡拿眼睛看向白一弦,不,确切的说,是看向了白一弦旁边的叶楚。只是外人不明所以,以为他在看白一弦。 吴有凡发现叶楚也正饶有兴致的看着白一弦,到了这种时候,白一弦明显的要牵扯进来了,这可是件人命案子,这位公子居然还一副有兴致的模样。 吴有凡一阵头疼,看着简长久,有些有气无力的问道:“白一弦?此案与他有关?” 简长久自然不知道知县大人的郁闷,点头说道:“不错,因为这个下毒的主意,其实就是白一弦替苏老爷出的。” “你胡说!”简长久话音一落,苏止溪的声音就愤怒的响起。 简长久看着苏止溪,说道:“大小姐,你又不是老爷,不知道这其中的道道,你又怎么知道我是不是胡说?” 苏奎也气道:“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们苏家,根本就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与白一弦又有什么干系?我不知道为什么兄弟这么多年,你如今竟会背叛我,诬陷我?” 高原说道:“有没有关系,你们说了可不算。既然简长久已经指正了白一弦,是不是该让他上来受审呢? 如果不是他出的主意,当真与他无关的话,知县大人自然也不会诬陷他。你们现在这么争执辩驳什么?莫非老久说的是事实,你们是心虚不成?” 白一弦冷笑一声,他就说嘛,高原与他打赌,自然是不会放过他的。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 此时,高原也转过身来,冷笑的看着白一弦,想看到白一弦脸上的惊慌。但白一弦丝毫不惧,与他直面平视。 吴有凡一拍惊堂木,说道:“传白一弦上堂。”他心中不断念叨,这事跟白一弦有了牵扯,他就必须要传召人上堂,这是规矩,那位公子也不能说什么。 白一弦大踏步上堂,叶楚依旧一脸平静的站在那里,他想看看,白一弦这次的到底怎么才能转危为安。 叶楚旁边的那随从知道叶楚似乎很欣赏白一弦,便问道:“主子,要不要帮帮他?” 叶楚摇了摇手中的折扇,说道:“不必了,如果真是他做的,如此恶毒,不需帮忙。如果不是他做的……” 叶楚没有说下去,因为他觉得,如果此事不是白一弦做的,那应该也不需要他帮忙。这白一弦,应该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吧。 叶楚的随从说道:“我知道主子很看好这个白一弦,不过属下打听到,苏家出事的时候,白一弦并不在五莲县。 他才刚刚回来不过三天时间罢了,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想要找到什么证据,怕是很难。主子当真不帮忙吗?” 第八十三章 和颜悦色的吴知县 叶楚看了看自己的随从,轻声一笑,说道:“不然我也和你打个赌好了。” 随从一脸纳闷,问道:“什么赌?” 叶楚说道:“你等着,此事若不是白一弦所做,我赌他能找到证明自己清白的方法。” 那随从和叶楚关系很是和睦,见主子有兴致,便说道:“属下可不信白一弦有这样的能力,主子若是输了,就赏我一坛青神佳酿吧。” 叶楚笑道:“早知道你打我那佳酿的主意,好,赌了。”不过随从若是输了,要付出什么,叶楚没说。 此时白一弦已经走到堂中站定,说道:“草民白一弦,拜见知县大人。” 吴有凡还没说话,就听到了两声大喝:“大胆!” “大胆。”原来是高原和邢师爷同时喝出来的。 见邢师爷也发了话,高原就闭上了嘴巴,邢师爷说道:“大胆白一弦,你竟敢蔑视公堂,蔑视知县大人,你可知罪?” 所有的衙役见邢师爷如此说话,全都面色肃穆的看向白小千,手中水火棍点地,似乎随时都要将蔑视公堂者乱棍打死一般! 白一弦有些纳闷,他这上来还一句话没说呢,怎么就蔑视公堂,蔑视知县了?就算急于给他定罪,也没有这么来的吧? 邢师爷见白一弦迷茫,心中冷笑不已,他就知道白一弦这个纨绔,以前的时候自己爹是知县,他自然不用跪。 如今他可是白衣,又是嫌疑人,见了知县不轨,就这一条就能先打个二十大板。 邢师爷冷笑道:“白一弦,我问你,你可有官职在身?” 官职?白一弦摇摇头:“没有!” “那你可有功名在身?” “也没有!” 邢师爷就是故意的,他对白一弦很熟悉,自然知道他没有功名和官职。 邢师爷说道:“那本师爷问你,你既无官职,也无功名,来到堂上,见到知县大人,为何不跪?这难道不是在蔑视知县大人吗?” 白一弦心中真是卧槽卧槽的,毕竟是现代人,没有下跪这个意识,怎么忘了这一点?这古代动不动就让人下跪的这个毛病可一点也不好!【…*爱奇文学 @@更好更新更快】 想他白一弦,从出生到现在,至多过年的时候给抚养他成人的爷爷奶奶跪过几次,来到这里,居然要向一个陌生人下跪。 旁边的衙役又用水火棍点了点地,口喊威武,若是不跪,他们是有权利用水火棍将人打跪下的! MD,跪就跪吧!形势比人强啊,这是在古代,没有人权啊。若是在现代,就算是再大的官架子,他们也不敢让人下跪!唉! 白一弦也很想像里写的那样,站在原地,豪言壮语:跪天跪地跪父母!就是不肯下跪,接着王霸之气一露,所有官员被猪脚的王霸之气所震慑,就真的不让他跪了! 杜撰出来的就是杜撰,真让他们来试试,不被打死都算是好的! 白一弦不住的自我安慰:“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这是古人,若是活到现在,还不知道有几百上千岁的。 算起来,比自己的年龄可大多了!跪这么一个老古董,也没什么!” 邢师爷和高原见白一弦站那发愣,心中越发高兴,等着白一弦倒霉。而苏止溪等人都急的不行。邢师爷当即就想要跟吴有凡提议先打这个白一弦二十大板。 谁知那吴有凡下意识的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叶楚,却发现对方的面色似乎是阴沉了下来,当即吓得他心中一哆嗦,急忙开口说道:“算了,小小年纪,上了公堂,难免受到惊吓。 有些不知所措也是正常的,额,那个,这次就先免了,不必在这等俗事上计较,审案要紧。 毕竟案子早点审破,也好早点找到解药给中毒的百姓们解毒,更好给五莲县的百姓一个交代。” 白一弦都已经不情不愿的打算要跪下了,冷不防听到吴有凡这么说,心中顿时对这吴有凡起了好感。 他此刻自然还不知道吴有凡已经和高原勾结了起来,也不知道吴有凡是被叶楚吓的才如此说,还真当他是个体恤民众的好官呢。 当然,他更不知道,吴有凡纯粹是自己吓自己。叶楚的表情根本没什么变化,只是吴有凡心中有鬼,又觉得白一弦和叶楚的关系极好。 所以才觉得自己如果让白一弦下跪,叶楚会生气。他这么一想,顿时就觉得叶楚已经生气了。 白一弦高兴了,邢师爷和高原却傻了,自己没听错吧?他们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吴有凡,不知道这位知县大人在搞什么鬼,脑子里有坑吗? 那天他们商议了好久,除了要定苏家的罪,高原都明说了要这白一弦也跟着定罪,怎么到了现在还变了呢? 就算你知道白一弦没有罪过,但他见官不跪,本身也是个小小的罪过吧?再说现在简长久指证白一弦,他现在是个嫌疑犯,嫌疑犯跪着受审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你说你,一个知县大老爷,不给白一弦一个下马威就算了,竟然还对他如此和颜悦色起来了。甚至那和颜悦色之中,还带着那么一丝丝的讨好。 是他们看错了? 吴有凡自然感受到了邢师爷和白一弦诧异的视线,他心道:你们懂个屁啊?他那是讨好白一弦吗? 他那是讨好那位公子!知道那公子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们丫的。 吴有凡心中立即做出了决定,不跟着高家了。若是之前真的从苏家搜出来毒药,那也就罢了。 可是没有搜出来,那么这一次,他一定要公平公正,大公无私。银子虽然好,可是若和自己的官位和小命比起来,还是后者重要。幸好那高家的银子还没拿。 吴有凡决定,只要这白一弦拿出证据证明他自己和苏家的清白,他立马放人,谁说也不好使。 到时候说不定那位公子觉得自己办差办的好,一高兴之下,就给自己升官发财呢? 想到这里,吴有凡看着白一弦,更加的和颜悦色起来,甚至还脸带笑容的问道:“白一弦,这简长久指证,向绸缎上投毒陷害高家的主意,是你出的,本官问你,可有此事?” 第八十四章 颜值即是正义 邢师爷和高原要疯了,这吴有凡的态度也太……怪异了吧?就连他们都不曾得到过他如此的和颜悦色对待。 你看那笑容,这哪像知县大人在问案子啊,分明就像是酒楼里的小二,笑着问客官:“客官,您想吃点啥?” 这是问案该有的表情吗?如果不是他们十分确定,苏家和白一弦没有接触过这位知县大人,他们都几乎快要怀疑,是不是白一弦给了吴有凡更大的好处了? 除了叶楚和他的随从之外,怕是所有人都不明白知县大人对白一弦为什么这么和蔼。 包括白一弦也觉得这位吴大人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有些太好了,不过他很快不在意了,谁让自己长得帅呢?颜值即正义嘛! 再说对自己好是好事,总比凶神恶煞要强吧?人家对自己态度好,白一弦自然也会对别人态度好,于是也笑着说道:“回禀大人,并无此事。” 邢师爷和高原看着这两人微笑来微笑去的说话,就跟两个熟人见面:“你吃了吗?”“吃了。”一样一样的。 吴有凡点了点头,看向老久的时候脸色已经冷了下来,他一拍惊堂木说道:“简长久,白一弦并不承认你所指控之事,你可有证据证明? 若是没有,那就是诬告。公堂之上,诬告他人,你可知罪?” 简长久心都哆嗦了一下子,在这一瞬间,他有一种错觉,似乎现在不是他和高家联合这位县太爷来诬陷苏家,而是苏家联合了县太爷来诬陷他们一般。 要不然这态度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简长久心道这哪有什么证据啊?按道理来说,现在不应该是你重点审问白一弦了吗? 简长久悄悄的看向高原,对方也正一脸郁闷呢,简长久无法,只好说道:“大人,白一弦家逢巨变,变成了不名一文的白衣。 他不学无术,又吃喝嫖赌惯了,肩不能抬,手不能提,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无力养活自己。 所以,苏家是他最后的依靠。可当时的苏老爷想要悔婚,不想把苏止溪嫁给白一弦了。 白一弦自然不愿意,为了留在苏家,便向苏老爷说了这条毒计,以此来帮苏老爷解决生意上的问题,代价便是他能继续留在苏家做女婿。 所有人都知道苏老爷其实非常的嫌贫爱富,他当初看中白一弦是因为他有个当知县的爹。如今成为白衣,如果不是因为向苏老爷提供了这条毒计,苏老爷又岂会将他留在苏府?” 简长久看着白一弦,他如今已经回不了头,被彻底的和高家绑在一块儿,所以就算不得高原指使,他也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去诬陷苏家和白一弦。 只有他们定罪了,他才能脱身。 简长久继续说道:“大人,白一弦为了避嫌,还特意在苏老爷动手的时候,和苏止溪一起离开了五莲县。 等他们回来,早已事发,这样一来,别人也就怀疑不到他们的身上了。 可如今苏家的毒药和解药不见了,那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知道内情的白一弦已经提前将毒药和解药转移了。 大人,您只需要对白一弦严加审问,重刑逼供,他一定会招认的。” 说完之后,他隐晦的看了看高原,高原没有看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以示他做的很好。 只要吴知县开始重点审问白一弦,他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做出补救。不就是毒药和解药么,再放一份到白一弦的屋子就可以了。 苏胖子差点跳起来,吼道:“胡说八道。我当初是想撵走白一弦,可并不是因为他向我提供了毒计才留下他。 大人,是因为我没有儿子,所以我便招了白一弦当赘婿,他同意了,我才将他留下来的。” “爹!”苏止溪喊了一声,有些着急。赘婿的身份低贱,说出去,是会被人瞧不起的。 白一弦没有经历过,还不知道赘婿的身份到底有多让让看不起,所以倒是无所谓,只是外面的百姓又开始指指点点,说的很是难听。 就连叶楚都愣怔了一下之后有些意外,他也同样没想到,随从之前打听来的消息,竟然是真的。 “倒是可惜了。”叶楚轻声叹了一声。 吴有凡一拍惊堂木,大义凛然的喝道:“胡闹,本官问案,向来讲究证据确凿,人证物证具在。 现在你没有任何证据,仅仅凭你一面之词,你就想让本官对人施以重刑?你是何居心?莫非想败坏本官的名声不成?” 简长久,高原,邢师爷全愣了,高原忍不住的向着邢师爷打了个颜色,邢师爷便极小声的提醒道:“大人,大人,您别忘了那天我们说好的……这白一弦,也是要问罪的人之一。” 谁知吴有凡根本不为所动,这一幕,让邢师爷和高原皱起了眉头,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好像是从刚才没有从苏府搜出毒药和解药这两样证物开始的。莫非这吴大人,是因此而不高兴,觉得他们办事不利了? 但是是可以补救的啊,苏家有他们的人,就算白一弦将那一份搜走,他们再放一份也就是了。 可是这吴知县如今不配合,到叫他们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白一弦对这吴有凡的感官大好,见状上前一步,说道:“大人,他们口口声声草民有罪,可又迟迟拿不出来证据。 之前说苏伯父投毒,说毒药就在苏府,可却什么都没搜出来。然后他们又改口说草民有罪,可依然没有任何证据。 那不知道草民是不是也可以反告他们诬陷?” 吴有凡说道:“自然可以。” 白一弦说道:“大人,草民听说,苏府除了这个案子之外,还牵扯进了另外一个案子,对吗?” 吴有凡说道:“确有此事。现有五莲县大户,焦家的焦左跃,周家的周武二人,状告苏府,说苏家欠债不还,打算抵赖。” 只是适逢苏家的两位主人苏奎和苏止溪已经被抓入大牢,所以吴有凡也就没有再派人去苏家。 而吴有凡认为这两个案子是不同的,所以不需要并案,因此,便先审问了投毒一案。 第八十五章 并案审理 这两人能真的去告官,自然是因为白一弦的缘故,这是他派给捡子的任务之一,就是去这两人耳边,散播一些消息,以保证这两人去状告苏府。 也不知道捡子用了什么方法,两人似乎吃了定心丸,觉得自己一定能告赢,所以在昨天下午的时候,两人相约一起踏入了衙门,击鼓状告苏府。 两人觉得,这个时候,投毒案还没有结案,他们此时状告,就算投毒案结了,苏家财产被抄没了,但由于他们状告在前,官府也会从苏家的财产之中赔偿他们的。 听到吴有凡承认确有此事,所有人都有些不明所以,这苏家,陷入一个案子就已经焦头烂额了,这白一弦为什么还主动又提出来一个? 难道是怕苏家的麻烦还不够大不够多吗? 苏止溪知道这件事,她没想到两人竟然真的去告了,本来有些着急,想到白一弦的话,便安心了下来。 而苏胖子则整个人是懵逼的,他根本不知道他入狱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白一弦说道:“大人,其实可以先审理焦,周状告苏家的这个案子。” 高原不明白白一弦为什么自找麻烦,但他本能的觉得,白一弦想干的,阻拦他那就一定没错。 因此高原第一个跳出来说道:“白一弦,现在大人审理的是苏府投毒案,你让大人先审理欠债不还这个案子是何用意? 莫非你觉得欠几个钱,还不如中毒者的那十几条人命重要吗?你到底是何居心?莫非,你其实是想在故意拖延时间,为了转移家中的毒物等证据拖延时间?” 白一弦冷笑的看了高原一眼,说道:“高公子,这是在大堂,你是知县吗?知县大人都没说话,你抢先说话是几个意思? 莫非是蔑视公堂,蔑视知县大人?”白一弦活学活卖,给高原扣了一顶帽子。 吴有凡立即一拍惊堂木,说道:“无关的闲杂人等,不得干扰本官断案。” 高原快崩溃了,他哀怨的看着吴有凡,以眼神控诉:吴大人,咱们才是一伙的啊,你那么配合白一弦干什么啊? 吴有凡说道:“白一弦,此两案,案情不同,案子也有轻重缓急……” 白一弦说道:“大人,其实这两案,可以并案审理。因为要证明苏家的清白,这两人也是个关键。 大人不妨招两人上堂,草民会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解释给大人听。” 吴有凡没有考虑太久,便说道:“来人,传焦左跃,周武二人上堂。” 这两人就在堂外,他们既然告了苏府,自然也会关注今天审问的投毒案。不过就刚刚听到白一弦那么说的时候,两人的心中就已经有不妙的感觉了。 他们隐约觉得,自己怕是上当了,不该去告这个状。 可昨天的时候状子已经送上去了,现在想反悔也来不及了,现在听到吴有凡传唤,两人叫苦不迭。 很快,这两人也被带到了堂上,跪在地上,说道:“草民焦左跃,周武,拜见知县大人。” 吴有凡说道:“昨日你们击鼓,状告苏府欠债不还,可有此事?” 两人说道:“回禀大人,确有此事。不过,我们,我们想要撤诉,不告了。” 白一弦一笑,这两人倒也聪明,不过现在撤诉,晚了。 白一弦说道:“两位叔叔,若是之前你们撤诉,自然可以,可现在你们牵扯到了苏府投毒案里,撤不掉了。” 两人立即急了,梗着脖子说道:“胡说,我们和苏府投毒案,可一点关系都没有。白一弦,你不要胡说八道。” “就是,我们就是去要个账,你赖账不还,但你可不要因此心生怨恨,含血喷人的报复我们。如今你们苏府有麻烦,我们可以网开一面,不追究这件事了。” 吴有凡闻言,说道:“既然有人指控你们牵扯到了投毒案,自然不可以再撤案。” 两人快哭了,吴有凡问道:“你二人状告苏府,欠债不还,恶意赖账,可有证据?” 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告了,否则说没有证据,那岂不是诬告?两人可没有这个胆子。 想想自己做的天衣无缝,白一弦不可能会辨认出破绽,便心一横,说道:“回禀大人,自然有证据。” 说完之后,两人分别拿出合约,说道:“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月余之前和苏府的苏奎签订的合约,银钱已经交了,到期若交不出货,就赔偿我们银子。 可苏府后来出了事,连店铺都被查封,自然交不出货,我们就去苏府,根据合约讨要赔偿,可他们明明看了合约,居然拒不交钱,不肯赔偿我们。 我们气不过,这才将他们给告了。” 苏胖子总算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倒是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也确实签订了合约。虽然说两人做的有些不太厚道,但苏府确实没能交货,人家按照合约办事,谁也不能说啥。 可为啥止溪没有按照约定赔偿,反而让人家给告到了衙门来呢? 两人拿出来的合约很快被逞了上去,放到了吴有凡的面前,吴有凡看了看合约,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上面有双方的签字画押。 他有些奇怪,问道:“苏奎,本官问你,你是否和两人签订过合约?” 苏奎说道:“回禀大人,有这么回事儿。” 有?那合约就是真的了?白一弦把他们喊上来,岂不是对苏家更不利?连吴有凡都有些蒙了。 苏止溪此时问道:“父亲,您合约上面签的,若是没能按时交货,赔偿几倍?” 苏奎说道:“一倍……难道?” 苏止溪说道:“不错,这两位,要我们苏府赔偿十倍。合约上写的,也是十倍。女儿认为父亲不可能签订这样的合约,所以才没有赔偿。” 苏奎明白了过来,一倍和十倍,相差太大了。这两人,这次定的货不少,所以他们付的银子不少,若是每人都十倍赔偿,就算是苏府,都会伤筋动骨。 苏奎很生气,指着两人说道:“你们竟然打的是这样的主意,你们竟敢伪造合约!” 第八十六章 焦、周认罪 到了这时候,焦、周两人自然不会承认,眼皮一翻,说道:“合约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有你我双方的签字画押。 怎么,你女儿不知道这件事,赖账也就算了,莫非你这当事人也想赖账?” 白一弦说道:“苏伯父不必和他们争执,时间紧迫,我就不卖关子了。” 说完,他看向吴有凡,说道:“大人,这份合约,原本是真的,但这两人,在原本的真合约上,又私自添加了一个字,所以,这份合约就变成了假的。” 吴有凡问道:“哦?添加了一字?” 焦、周两人心中一跳,急忙说道:“胡说八道。” 白一弦不搭理两人,直接怼吴有凡说道:“请大人将合约给我,我指给大人看。” 有衙役上前,将合约拿给了白一弦,白一弦手指合约上的十倍的十字,说道:“大人请看,正是这个字,乃是后来私自添加上去的。” 添加了一个十字,一倍便变成了一十倍。 吴有凡问道:“本官看这一字,与合约上别的字迹是一致的,乃是同一人所书写。若是要检验真伪,怕是还要找一些当世的书法大师来辨别才可。 可就算他们肯来,也要浪费无数时间。不知你又有什么样的证据,来证明这一字乃是后来添加的呢?” 白一弦一笑,也不说话,只是从怀中掏出来了火折子,点燃了起来,拿着就往合约上凑去。 焦、周两人还没说话,高原已经抢先喝道:“白一弦,你干什么?莫非是想烧毁证据?快快住手。” 虽然如此喝止,但他却并没有实际行动去阻止,而是转头看向了吴有凡,说道:“大人,这白一弦实在可恶,居然在公堂之上当众焚毁证物。 这分明是没有将大人放在眼里,如此行径,乃是蔑视我朝律法,还请大人严惩。” 吴有凡看了高原一眼,没有说话,白一弦的声音已经凉凉的在旁边响起:“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焚毁证据了?乱说话小心我告你诽谤哦。” 高原急忙转头看去,却见白一弦一手拿着合约,另一只手正将火折子给收起来,又揣回了了怀里。 高原刚才忙着告状,并没有看到白一弦做了什么,见状有些楞:这白一弦只是拿出来火折子吓唬人?就为了诓他告状? 他不知道,白一弦刚才拿着火折子,点燃之后,只是靠近了那张合约,略微的烤了一下而已。 白一弦说道:“大人,请再看这份合约。” 吴有凡干脆从座位上走下来,走到了白一弦的身边,往他手中看去。 就见被火折子烤过一遍的合约,除了十以外的所有字迹,都微微泛黄,而唯有那个十字,却是漆黑依旧。 吴有凡面色有点惊诧,还带着微微的恍然。惹的旁边的人心中好奇不已,都纷纷伸头,也想看看合约起了什么变化。 而一边的焦、周两人,心已经开始往下沉。他们两人的底气就是这合约,包括后来私自添加的十字,乃是由同一个人所书写。 他们认为就算当世大师来了,应该也看不出来什么问题。可看眼前的情况,这白一弦用火烤了烤,就能分辨了? 白一弦说道:“大人,这合约,包括这个后来加上去的十字,乃是由同一人所书写,就算当世大师来了,怕是也看不出什么问题。 但他们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书写所用的墨不同。” 说到这里,白一弦看向苏奎,问道:“苏伯父,当初你们签订合约的时候,应该是在店铺之中吧?” 苏奎点了点头,白一弦说道:“苏府所用的墨,自然是好墨,但在店铺之中的墨,就略微要劣质一些了。 短时间内自然看不出什么,但随着时间,环境等等的变化,这墨自然也会起变化。 而这两人回去之后,添加了这个十字,他们府上的墨,和苏府店铺里面的墨并不相同,他们府中的墨,档次要高一些。 所以,我用火烤了一遍之后,这其中的差距就轻而易举的显现了出来。”这一点,其实合约生成了图片,脑海之中的搜索引擎,居然出来了两种墨的搜索答案。 这火烤的一点,正是搜索引擎里面提供的特点之一,也是最好分辨的一点。 白一弦看向吴有凡,说道:“大人,同一份合约,两种墨迹,只有一个十字是单独用了一种墨,您觉得,这可能吗?” 一番话,听得周围所有人全都恍然,谁家写合约会中间换墨呢?而且还是特意将其中的一个字换了墨来写,写完之后又换回去?这绝不可能。 所以只能证明一点,这个字,乃是事后有人添加上去的。那么这份真合约,因为这添加的一个字,就变成了伪造的假合约了。 苏止溪的美目看着白一弦,眼中有崇拜闪过。苏胖子也有些奇怪的看着白一弦,不明白这小子怎么这么聪明了? 叶楚听的也是目中泛出异彩,这白一弦每每都能带给他不同的惊讶,这小子,确实是个人才。就是身份有些可惜了。 焦、周二人脸上一阵颓败,他们也没想到竟然是因为墨不同。可这白一弦也是邪门,都是黑漆漆的墨,怎么别人看不出,他就偏生能看出来是两种墨呢? 吴有凡看向两人,喝道:“你等二人,胆敢诬告,你们可知罪。” 两人不住磕头,说道:“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小人,小人也是一时糊涂……” 还不等吴有凡说出判决,邢师爷接到了高原的眼神示意,在一边说道:“就算证明了合约是假的,他们二人是诬告,可这和苏府的投毒案,又有什么关系? 说来说去,白一弦也没证明这一点,我看他不过是在故意拖延时间罢了。” 白一弦说道:“如今已经证明了这两人的合约是伪造,那么接下来,便可以证明一件事,那就是苏府的清白。” 白一弦看着吴有凡说道:“大人,请允许草民询问这二人几句话。” 吴有凡点头道:“可以。” 白一弦看着焦、周二人,问道:“你们是何以得知,苏府会出事,一定交不出货物的呢?” 焦、周二人说道:“胡,胡说,我们怎么可能会提前知道……” 白一弦说道:“你们的这合约,之所以能加了一个十字,是因为你们预先在一和倍之间多留了那么一点空隙。 你们签订合约的时候,是在一个多月前,当时苏府还没有出事,那你们为什么要不约而同的在这两个字之间留下那么一点空隙呢?” 第八十七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两人争辩道:“一时笔误罢了……后来苏府出事,我们拿出合约,发现有空子可钻,这才加了个十字。” 白一弦说道:“你们两人的合约同时笔误?当然,你们也可以说是自己的个人习惯,写数字的时候习惯预留那么一点空隙。”白一弦有些诱导的说着。 两人急忙说道:“对啊,确实也有这样的习惯,已经形成自然,不自觉的就写出来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这没什么奇怪的吧?” 白一弦说道:“就知道你们会这么说,你们和苏伯父合作多次,每一次都有合约。为了查看你们的习惯问题,所以我把你们之前合作时候的合约也找了来。 你们看,这几份上,似乎没有这样的习惯呢。” 白一弦说着话,将另外几份合约向吴有凡展示了一番,吴有凡点了点头,由于多次合作,彼此都很熟悉,合约也写的随性,但每次都是由同一人书写,然后双方签字画押。 这两人的合约都是这样的情况。但唯有这一次的合约,那一倍的之间,多了一点空隙,一个字的空隙罢了,又是多次合作的熟悉的人,很容易忽略。 加上一个十字,写的略细一些的话,完全是看不出来什么问题的。 白一弦说道:“大人,由这几份合约可以证明,这两人,其实是有预谋的。他们留下空隙,就为了日后作假。 可当时苏府并未出事,他们是如何知道,苏府日后一定交不出货物来的呢? 所以,草民猜测,他们一定是提前就知道了,苏府会出事,所以这才提前做好了作假的准备。” 周围的人都点点头,这白一弦推测的有理有据,他们都觉得很有道理。唯有高原眉头紧皱,仔细看去,竟然隐隐有一种后悔的模样。 吴有凡对着两人,喝道:“你们是如何得知苏府日后会出事的?是否苏府投毒案正是你们密谋?那布料上的毒,是不是你们所投?从实招来。” 焦、周两人悔的肠子都青了,说道:“大人,大人,冤枉啊,不是我们干的啊。” 白一弦说道:“两位,事到如今,还不打算说出实情吗?再瞒下去,可就代人受过了。” 吴有凡问道:“白一弦,听你话的意思,他们二人,虽然提前得知,但并非凶手?” 白一弦说道:“自然不是!他们和苏府向来只是合作,没有大利益的冲突,没必要算计苏府,我相信他们两人只是受到了别人的蒙蔽。” 他看着两人,说道:“那指使你们的人,可不是为了你们着想,而是在将你们当枪使啊。 因为就凭你们能提前知道苏府会出事,导致交不出货,从而提前在合约上造假这一点,就足以令人怀疑你们是真正的幕后凶手了。” 两人心中一跳,急忙说道:“大人,我招,我招。其实不是我们不愿意说,只是事情的经过,实在有些匪夷所思,我们怕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接着焦左跃就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说道:“其实这件事,我没有收到任何人的指使,而且苏府会出事,我确实也不知道。 月余之前,我打算向着苏府订货,可就在临去之前,我突然收到了一张字条。 上面说,指点我一条生财之道,让我加大这次订货量。上面还说,苏府这一次,到了期限,一定交不出来货,信不信由我。 这字条没有署名,小人本来也是不相信的。” 周武在旁边说道:“是的,大人,我也是同样的情况。” 焦左跃又继续说道:“恰好,我和周武兄是多年好友,他来我家的时候,无意间说起这字条的事情,我们才知道,原来我们两人都收到了这字条。 于是,我们一合计,却又鬼使神差的觉得,提前做个准备也好,如果是真的,那我们就发一笔财,如果是假的,反正我们也没有任何的损失。 所以,我们就商议了这个办法。原本我们还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居然会相信这种没有来路的字条。 可没想到的是,后来,苏府居然真的出事了,而且还是个大案子,投毒案。” 吴有凡一脸义正言辞的模样:“既然苏府真的出事,无法交货,那你们就应该知道,写这字条的人,一定提前知道苏府会出事。 换句话说,说不定就是这字条主人出的手。那说不定这纸条可以证明苏家的清白。 可你们呢?与苏府合作多年,也是有情谊存在,竟然不但不报官,还趁着苏府出事,伪造合约,讹诈苏府,你们可知罪?” 焦、周两人也是一脸苦涩,说道:“大人,我们起初,也犹豫过,想起来报官证明一二。 可,可那就是一张没头没尾的字条,没有署名,也没有任何线索。我们也是怕拿来之后,官府非但不信,反而会把我们二人也牵扯进案子里去。 人命官司,我们哪里敢牵扯进来啊大人。” 可他们最终也没有想到,到最后,因为自己的贪心,还是把自己给牵扯进来了。 吴有凡说道:“本官问你们,那张字条,可还在你们手中?” 两人忙不迭的点头,说道:“在,在在,保存的好好的。”这两人总算还没傻到家,知道将那字条保存起来。 其实他们不但不傻,反而还很精明,只不过贪婪之心一上来,就忽略了其它了。 两人从怀中掏出字条,交给了吴有凡之后,就老老实实的跪在一旁等待审判。 高原站在一边,面色有些阴霾,这件事,自然是他做的。原本只是想利用这两人的贪婪,再给苏家找一些麻烦罢了。 他的打算是苏奎入狱,这两人,连带那于胖子一起,去找苏止溪的麻烦,这时候他再挺身而出,还怕打不动苏止溪的芳心么? 到时候苏止溪松了口,苏家的财产自然就是他的了。可没想到后来被白一弦给破坏了,现在倒好,竟然还成了证明苏家无辜的有力证据。 这让高原有一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 第八十八章 开始反击 邢师爷在一边,也看了看那字条,开口说道:“大人,不过是一张来历不明的字条,仅凭这一点,怕是不能成为证据。” 白一弦在旁边说道:“如果我知道,这字条是谁写的呢?” 高原脸色微微一变,惊疑不定的看着白一弦,心中不住的安慰自己要镇定:不可能的,短短的几天时间,他不可能查到那么多。 对,不可能查到。我的人天天跟着他,他根本一无所获,他一定是诈人一下,不能自露马脚。 吴有凡问道:“哦?你知道这是谁写的?” 白一弦说道:“这字条,正是高家的高原少爷亲自所写。” 高原脸色大变,怒道:“白一弦,你不要血口喷人。不就是我对止溪有好感,想要帮助她吗?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小心眼的记恨在心,还如此诬陷于我。” 白一弦没有搭理高原,而是转头看向地上的老久,说道:“老久管家,你之所以背叛苏伯父,应该就是受了高家的蛊惑和利诱吧。” 老久自然不会承认,说道:“白少爷,您不要挟私报复了。我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指使,纯粹只是因为看不惯老爷今次听了你的话而如此歹毒罢了。” 白一弦微微一笑,说道:“东四巷,往里数,左拐第四户人家,里面所住的怀孕的年轻女子,你可认得?” 所有人都明显的看到,老久的身子一震,脸色大变。不止是他,就是外面的王氏,听到这里,也是心中一沉。 老久有些颤抖,说道:“什……什么女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白一弦说道:“不知道?那不如我们叫来芳伊阁的老鸨问一问,你在苏府出事,还未被抓之前,去了芳伊阁,给谁赎了身可好?” 老久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而外面的王氏,脸色已经有些发白了。 白一弦说道:“这位简长久管家,有些惧内,由于其娘子王氏也在苏府供职,所以老久的月银,都直接归王氏掌管。 好不容易背着王氏,藏了一些私钱,去芳伊阁放纵,却认识了一位杜兰姑娘。这位姑娘样貌只是一般,但身段窈窕,最主要的是性格不知道比泼辣的王氏温顺了多少。 很快,温柔的杜兰姑娘就攻下了简长久的心。简长久只要有闲钱,就一定会去芳伊阁找杜兰姑娘。 原本他惧内,没打算给杜兰姑娘赎身,可这位杜兰姑娘知道以她自己的姿色,很难找到其他喜欢自己的男人,所以就在这老久身上打起了主意。 数月前,在老久有一次去找杜兰姑娘的时候,对方告诉他,自己怀孕了。所怀的,正是老久的孩子。” 白一弦说到这里,不知道为何笑了一下,然后才接着说道:“当然,我这里对这个杜兰姑娘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不做多述。 也不知道杜兰姑娘是如何跟老久管家解释的,反正久管家是相信了。久管家和王氏结婚多年,未生一子,知道杜兰姑娘怀了他的孩子,久管家大喜过望。 他当然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在青楼出生,便动了要给杜兰赎身的念头。可惜,多年惧内,根深蒂固,他自然不敢让王氏知道这件事,也不敢找王氏拿钱。 他应该是想过找苏老爷借钱,可借了就必须要还,到时候一定会被王氏察觉。 如果我猜的不错,你还一度想着要挪用一下苏府账房里的银子吧? 只不过还未成行,高家的徐管家恰在此时找上了他,跟他谈了一笔生意,只要老久照做,高府就答应给他一笔银子。 这笔银子,不但够他给杜兰赎身,还能买下一处住所,将杜兰养在里面。老久没考虑多久,就同意了下来。 随后,高家给了他一瓶毒药,他趁人不备,便洒在了布料上。然后苏家便出了毒布料毒死人一案。 高家给了他一笔银子,他拿着银子,去买了住所,给杜兰赎了身。 接着,他就因为苏家案发的牵连被抓了进来。被抓进来之后,他之所以没有马上做伪证攀咬苏家,是因为还没收到高原的指示。 直到昨天,高家献药有功,知县大人亲自召见,高原趁机说自己有办法定苏家的罪,然后以此借口取得了知县大人的信任之后,进了监牢,见到了老久。 老久得到了指示,所以在今天,突然开口指控苏家。老久管家,我说的可有错?” 老久低着头,也不说话,高原却急怒交加,说道:“白一弦,故事编的不错,可惜,这也是你的一面之词。 你们苏家之前想出一个投毒的毒计来陷害我高家不成,现在居然又编了这么一个故事,想继续往我高家的头上泼脏水,简直无耻至极。” 白一弦说道:“是不是编造的故事,我们可以找来芳伊阁的老鸨,问问她,老久是不是给杜兰姑娘赎过身。或者,我们也可以直接找来杜兰姑娘。” 高原说道:“就算老久真的为一个叫杜兰的妓子赎过身,那又如何?老久的事,跟我们高家又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说赎身的钱,是高家给他的?” 白一弦说道:“这就是所谓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了。怕是你做梦都没想到,你让高府的徐管家去钱庄取的银票上,有个不小心递上去的墨点吧。 徐管家又将这银票给了老久,而老久又拿着它,去往钱庄换了银锭子,用银锭子给杜兰赎了身。钱庄的付掌柜,对于这个带着墨点的银票去而复返记得可是很清楚。 高公子,不知道你能否给在下解释一下,徐管家取的银票,何以到了久管家的手中?我们可以将付掌柜找来,一问便知。” 高原此时有些慌乱,强自辩驳道:“这,我哪知道,银票上不小心滴上墨点,也是很平常的事,老久拿的,不一定就是徐管家取的那一张。” 白一弦笑道:“银票上有墨点确实很正常,但是在相同的地方滴上一滴相同的墨水的概率就小多了吧!” 高原冷哼道:“随便你怎么说,但你休想因为一张银票,就定我高家的罪过。” 第八十九章 高家完了 白一弦笑了笑,说道:“说完了老久和高家的关系,我们再来说一说刚才那两张字条的事情。 这两张字条,是高公子写的,我想你应该不会承认吧?” 高原冷哼了一声,说道:“废话,我没写过,为何要承认?” 白一弦说道:“很是不巧,我这里刚好得到了一副高公子的墨宝,不如我们来对比一下字迹,如何?” 白一弦说着话,从怀中取出来一张纸,上面写了一首诗,署名是高原。 白一弦将诗词和纸条交给了吴有凡,而高原的脸色一下子就惨白了起来。 他还是年轻,大意了。高原向来自诩聪明,因此高傲的很。但终究经历的事情太少。他想出来这个计策,觉得此计完美无缺,因此一些细节,他根本就没有在意。 因为他觉得,他想出来的完美计策,不可能会有人破解掉。加之后来又成功将吴有凡联合到了一起,使他更是自得自信。 可他没想到,他自认为完美无缺的计划,竟然只用了短短的不到三天的时间就被白一弦找出来这么多的证据。 吴有凡看着诗词和字条上的字迹,说道:“字迹一致,高公子,可否请你解释一下这件事?还有你是如何在月余之前就得知苏府日后会出事的呢?” 吴有凡是有些平庸贪财,但他当初也是考取了功名之后才做的官。这种辨认字迹这么简单的事情,他自然可以做到。 高原说道:“我……我不承认,那不是我写的,一定是有人模仿了我的字迹。” 白一弦说道:“有了老久和字条的字迹为证,高公子竟然还不承认,不得不佩服高公子。 不过不要紧,若是想要证明,也简单的很。吴大人,此事需要你的配合。” 吴有凡笑道:“只要能帮助破案,本官无不配合。” 白一弦轻轻附在吴有凡耳边说了几句话,吴有凡闻言,眼前一亮,笑容满面的对着白一弦伸了个大拇指,说道:“高。本官这就去办。” 邢师爷急忙凑过来想问什么,但没想到吴有凡却不咸不淡的让他退到了一边。 随后,吴有凡招来几个衙役,他还特意找了和邢师爷与高家没什么关系的衙役来办差,在他们耳边说了几句,衙役们就领命前去了。 接下来,吴有凡既不说话,也不审案,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着等待。 苏家人看着白一弦,觉得似乎有了希望。老久依旧跪在那里低着头不说话,高原面色有些惨白惶恐。 而堂外的人,脸上表情可就精彩多了,此时说什么的都有。因为任谁都没想到今天的事情居然如此的精彩,反转一幕接一幕。 同时他们也渐渐对白一弦好奇了起来,奇怪这个纨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叶楚问随从道:“你能猜出他最后出了个什么主意吗?” 随从摇摇头,说道:“树下驽钝,猜不出。” 叶楚说道:“我也好奇的很呐,看他这自信的模样,应该又是很精彩的一幕吧。这回你可输了,我那青神佳酿,你就别惦记了。” 随从笑道:“是,主子果然慧眼识人,属下不及。” 过了一阵子,吴有凡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让人将高原和大部分苏家的管事伙计都带了下去。 又命人搬来椅子,让剩下的苏止溪,苏奎等人坐下。而老久,依旧跪在那里。 没一会儿,派出去的衙役就带着高孟达和徐管家来到了堂上,两人的面色同样有些惶恐无措,不知道是哪里出了毛病。 不是说已经联合了知县来定苏家的罪吗?为什么又把他们也抓来了? 那抓人的衙役似乎在路上已经分别告知了两人一些事情,所以这两人的表情也有不同。 衙役将两人扔在地上,两人急忙跪下行礼,白一弦说道:“徐管家,高原已经招认了,他说谋害苏家,全是你出的主意,甚至那毒药,也是你找来的。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毒杀人命,陷害他人,使十五条性命危在旦夕。要知道,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徐管家,你可知罪?” 说到最后,白一弦已经是暴喝出声。 来的路上,这徐管家就已经听衙役说过了,此刻见老久跪在地上,苏家人坐着,白一弦说出这些之后,吴知县冷眼看着他并未否认,当下心中就信了大半。 一听杀头,他一下子慌了,直接就开始猛磕头:“大人,大人,我是冤枉的,不是我啊,我也是听命行事,是少爷他们弄出来的。 毒计是少爷想的,毒药也是少爷找来的,我只是听命行事,我最多算个从犯啊大人,请大人明察。” 高孟达急了:“你个混账奴才,胡说什么?” 满堂哗然。原来竟然是高府。难怪他们之前能有什么抑制毒素扩展的药物,原来他们根本就是凶手。 吴有凡说道:“来人,将高原带上来。” 高原就在后面,自然听到了一切,心中一片绝望,同时对徐管家怨恨不已。在他看来,身为一个奴才,就要替主子受过。 可他竟然为了自己就把他给供了出来,真是岂有此理。高原此刻被带上来,不知道为何,突然就怒气上涌起来,竟然挣脱了两边的衙役,冲上来就一脚踹翻了徐管家。 “你个奴才,胡说什么,一定是你联合别人来陷害我,说,谁指使你的?大人,大人,我是冤枉的,老久能背叛苏府,徐管家也能背叛高府,大家,一定有人买通了他来陷害我。” 可由于踹人的动作太大,一样东西从他身上掉下。是一个普通的小瓷瓶,此刻在地上滴溜溜的转动着。 这瓷瓶里面的,自然是毒药,正是高原放在苏府的那一瓶。早上来的时候,捡子依旧一身乞丐装,带着一群乞丐,在人群中钻来钻去。 看似是在乞讨,实际是找了个对此拿手的兄弟,趁人不注意,将这东西放在了高原的身上。 高原看到那熟悉的瓷瓶,一下子愣了,不明白这应该在苏府,却没有找到的瓶子,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他心知要糟,急忙想将瓶子捡起来,却被白一弦抢了先。 第九十章 输给了一个草包 “这是我的东西,还给我。”高原怒吼一声就扑过去,想要抢夺。 白一弦灵活的一闪身躲避了开来,打开瓶盖看了一眼,笑道:“这个瓶子,怕是要交给知县大人鉴定一下。”说完,就把瓶子交给了吴知县。 吴知县不知是何物,但却不妨碍他找人来鉴别,很快,几名医官,仵作便被招了来。 经过鉴别,这瓶东西,正是布料上的毒药。 吴知县向着高原喝道:“现在人证物证具在,高原,你还有何话说?” 高原面色青白交替,到现在还抵死抵赖:“不是的,不是的,大人,这是有人陷害我,这不是我的东西,不是。” 吴知县说道:“高原,莫不是要本官对你用刑,你才肯招认?” 白一弦说道:“不承认?刚才和我抢的时候,你可说这是你的东西。其实调查这毒药的来历很简单。 大人,这种毒药,乃是产自西域。所以,我们的医官和仵作并未见过,因此检验不出是何种毒,以及如何治疗。 巧合的是,高家自半年前推出了一种翎羽锻,颜色艳丽,非常好看,这翎羽锻大火,生生将高家的生意带动了三成。 可这翎羽锻的材料,却不是自染料商那里进的,而是高家专门从西域的一名商人那里得到的。 这两者似乎有一定的联系呢,高公子,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高原面色惨白,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白一弦连这种事情都能打听到? 吴知县一拍惊堂木,说道:“高原,高孟达,你们招是不招?”一边说,一边自桌上的签筒之中抽出来几只黑头签扔了出去,说道:“打。” 当即有几个差役上来架起高原和高孟达,往长凳上一放,有人按着,有人就举起了板子迅速的拍了下去。 “我招,招,我们招了。”两人细皮嫩肉,根本没挨过几板子就直接招认了。 堂外的百姓已经骂翻了天,什么无耻,败类,罪恶滔天,天理不容……刚才怎么骂苏家,如今就连本带利的去骂高家人。 甚至有些激愤的开始往衙门内的两人身上扔东西,后来被制止了,但两人也已经是狼狈不堪。 吴有凡觉得有些志得意满,今天的事儿办的太漂亮了。虽然大部分是白一弦的功劳,但他自己及时悬崖勒马,转而支持白一弦,也是有大大的功劳嘛。 而最重要的是,这件案子是完完全全明明白白的审理出来的,没有任何的猫腻,将来也绝对不需要遮遮掩掩,也不怕上面重查,这才是最好的。 接下来的是就简单了,判决高家,老久等人,找到解药解救中毒者,还有诬告苏家的焦、周两人等,对于这些,白一弦就不在意了。 他走到了苏止溪和苏奎的面前,微笑的看着他们,说道:“苏伯父,没事了。回去好好养养伤,去去晦气。” 苏奎本来就翘着屁股坐着,不敢坐实了,疼的很,闻言一下站起来,满脸对笑:“哎呀,贤婿……”话没说完,就疼的一阵龇牙咧嘴。 福伯办事利索,也很有眼力见,早在觉得苏家可能会赢的时候他就已经派人找了个软抬过来,还给苏止溪带了件外套。现在急忙将苏胖子抬了上去,给抬走了。 白一弦接过外套,披在了苏止溪的身上,将她里面的囚犯服给遮挡了起来,这才看向她,问道:“你没事吧?” 苏止溪摇摇头,说道:“白大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们苏家这次一定逃不过这一劫了。” 白一弦说道:“你我之间,还说什么谢谢。走吧,我们回家了。” 苏止溪点了点头,两人走到衙门口,白一弦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又返回去,交给了吴知县一张纸,正是他和高原的赌约。 谋害人命,这高原这次肯定是活不了了,不过那是他自找的,白一弦可没打算因此就放过他。 高原看着白一弦的目光似要吃人:这个纨绔,以为自己吃定了他,谁知道最后自己却输给了他。 以前明明是个草包的啊,高原真的是非常的不甘心。 很快,高原便被吴知县派了几个衙役,押到了堂外,当着众百姓的面跪下,自打嘴巴,同时口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说的是不是赌约上的话,还是在骂白一弦。 这可是在堂外,愤怒的百姓又开始往高原身上扔东西,连石头都有。还有往他身上吐痰的,衙役们也不拦着。 白一弦后来就走了,只是后来听说高原那天被打的非常的惨。 带着苏止溪走到了叶楚的跟前,说了几句话,吴有凡眼尖的发现了,巴巴的看着,希望能得到叶楚的青眼,可惜叶楚连个余光都没分给他。 叶楚笑道:“白兄果真厉害,想不到连破案都这么在行。” 白一弦很谦虚,说道:“运气罢了!” 确实是运气,虽然有搜索引擎看出了不少破绽,但如果不是好运气的遇到了捡子,他也不会那么快的打探到那么多的消息和证据。 说了没几句话,白一弦就说道:“叶兄,今日还有事,我就不与你多聊了,改日若有缘再聚吧。” 叶楚笑着点了点头,白一弦就带着苏止溪径直离开了。 白一弦走的时候还看到了简长久的妻子王氏,站在那里没有动,只是看着老久的身影发愣,却一句话都没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久去找女人,是她始料未及的。更加想不到的是,老久居然会为了这个女人做这样的事情。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当初老久如果是问她要银子去赎这个女人,她会怎么做。是会给银子?还是会大闹一场。 不过现在想来,以她自己的个性,怕是不会给银子的。这么一来,似乎老久还是会走上这条道。 现在的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可她就是个妒妇,容不得自己男人有别的女人。 但是如果自己早早给老久纳妾生子,会不会就不是今天这样了?所以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白一弦和苏止溪没有打扰她,让她自己在那安静的待会儿。想通了,或许就会回去了。 第九十一章 又有麻烦 外面有有一顶小轿,苏止溪却没有坐,而是说道:“我想走走。在牢狱里面虽然只是关了一天,但那种阴暗不见天日的绝望感真的真不好受。 现在看到外面阳光明媚,就忍不住的想要走一走,疏散一下郁结的心情。” 白一弦笑道:“这自然是好,不过天气太热,怕走一会儿便会出汗了。” 苏止溪说道:“无妨。”然后又转身对着冬晴说道:“冬晴,你先回去吧,我和白大哥走走,不必担心。” 冬晴点了点头,便说道:“那小姐快些回家,冬晴先回去为小姐备水,洗去一身晦气。” 苏止溪点点头,冬晴便坐上小轿子离开了。 苏止溪很好奇,问道:“白大哥,短短的几天,你是怎么找到那么多证据的?” 白一弦笑道:“运气罢了。” 苏止溪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头望了望天空。随后,两人就在街上慢慢的走着,走到一个面摊的时候,还一起坐下来吃了一碗面。 吃完之后,两人继续沿着路漫无目的的往前走,当他们走到一品酥的时候,白一弦指着不远处的一条胡同说道:“你在那里站一会儿,那里阴凉些,我去给你买些你爱吃的点心。” 苏止溪笑着点点头,便走向了胡同等着白一弦。一品酥每天都有人排队,即使天气炎热的时候也不例外。 因为一品酥的点心味道特别,很多富家的太太小姐都喜欢吃。她们只要派丫鬟仆人出来排队就是,反正也晒不到她们。 白一弦老老实实的排队等着买点心,苏止溪在不远处的胡同的阴凉地里等着。 在这一瞬间,白一弦甚至有一种回到现在,陪女朋友逛街的感觉。 就在苏止溪站在胡同口等待的时候,却从街面上走过来四五个年轻人。 这几人衣着普通,但却是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正是五莲县的一些混混流氓。 他们看到苏止溪后,为首的一个眼珠子一转,说道:“哟,我当是谁,这不是绸缎庄苏家的大小姐吗? 听说你们苏家的绸缎穿死了人,你居然还没事人一样,竟然还有这闲情逸致的在这里逛街?” 刚刚结案,还没传开,这些小混混平时最怕的就是官府,自然不会去听审,因此还不知道结果。 混混二说道:“不巧,我们家也有人穿了你们的布料中毒了,这个损失,你们该弥补一下吧?” 苏止溪一脸冷色,说道:“官府早已审问清楚,此案与我们苏家无关,你们不要再胡说八道,若你们当真有人中毒,还是去问真正的凶手高家要赔偿去吧。” 大混混说道:“高家?啧啧啧,你们苏家人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高家拿出抑制毒素的药,你却在这里诬陷他们。” 混混二说道:“这苏家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男恶女娼,他爹杀人,她诬陷别人,还不如我们呢。” 混混三说道:“就是,我们也就不过是问人要点银子,收点保护费,可不敢害人。” 苏止溪气的满脸通红,也不想和几个混混继续争论,转身就要离开。却被那几人一个闪身给挡住了:“想走?没那么容易。” “对,今天你若是不赔钱,就哪也别想去。” 苏止溪说道:“想要银子?我身上没带着,不如跟我回苏府去拿吧。” 那大混混说道:“跟你回苏府?你当我们是傻子吗?要么你们现在拿出来银子,要么,哼哼哼。” 几个混混不怀好意的向着苏止溪逼迫过来,苏止溪心中大急,张口要喊,却被一个混混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巴。 另外几人当即就抓住了她的胳膊,往胡同里面拖去。 若是平时,这些混混们自然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可如今谁都知道苏家毒死了人,这苏家完了,说不定过了今天,连整个苏家都没了。 这个时候做些什么,没人会理会她,也不会有人给她做主,所以他们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苏止溪吓坏了,眼泪都流出来了。白一弦就在外面,可她嘴巴被捂住了,根本叫不出来。 看着这些混混们的样子,就知道一会儿说不定会发生非常可怕的事情。刚刚才从牢里出来,以为一切雨过天晴,谁知道却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就在苏止溪拼命挣扎却挣脱不开,心中绝望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一个混混的惨叫声:“啊。” 接着,她感觉抓住自己的手和捂住自己的嘴的手都松开了,苏止溪泪眼朦胧的往前看去,却看到了白一弦的身影。 白一弦手拿一块比巴掌还大的石头,正从其中一名混混的头上拿下来。 那混混惨叫一声之后,呆呆的看着白一弦,下意识的伸手往头上摸了一下,摸到了黏糊糊的,拿眼前一看,一手通红。 他吓坏了:“血,我流血了。” 白一弦手持石头,越过众混混,来到苏止溪面前,把她搂入怀中,柔声说道:“别怕,有我呢。” 其他混混一见白一弦独身一人,顿时一脸的横样,说道:“MD,这小子找死,兄弟们,打,往死里打。” 众混混就围了上来,要打白一弦。白一弦将苏止溪护在后面,手拿石头,也是一脸的凶悍之像。 刚才这些混混如此对待苏止溪的行径,彻底惹怒了他。众混混这时候反倒有些犹豫了,因为白一弦不仅仅凶悍,手里还有石头。 他们赤手空拳,挨一下很疼。 不过,这些混混也是打架殴斗惯了的主儿,自然不肯吃亏,很快就围攻了上来。 刚开始他们有些忌惮那石头,白一弦还占了上风,但他毕竟是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加上他现在的这具身子确实有些弱,很快就有些力竭,混混们占了上风。 苏止溪咬咬牙,也顾不得形象了,尖叫救命,想引来人救他们。 可天热,大中午的本就人少,就算偶然有人路过,看到有这么多人在打架斗殴,也都不想惹麻烦的直接离开了。 苏止溪心中十分后悔,早知道当初就不提议走路逛一逛,而是直接回家了,这样哪里还有这么多事情啊。 第九十二章 多谢女侠相救 白一弦一皱眉,知道这样下去可不行,他倒不要紧,大不了就是挨一顿揍,可苏止溪不行,天知道这些混混们会对他做什么事? 白一弦对苏止溪说道:“我尽量拖住他们,你快走。” 苏止溪摇摇头,白一弦急了,说道:“笨蛋,我挨顿揍没什么,你要是留下来,你可知道你会有什么后果?快走,跑回家多带些人来。” 苏止溪这才流着泪,点点头,就在白一弦不要命一般的冲上前,想拖住他们给苏止溪提供逃跑机会的时候,突然有一道身影从天而降。 那天降之人是一名女子,身穿一身火红色的衣服,头发高高束起,显得十分的帅气。样貌生的也是娇俏可人,嘴唇微抿,眼神带着一丝倔强,一丝洒脱,还有骨子里的高傲。 她手中握着一柄红色剑鞘的剑,剑并未出鞘。只见她跳入人群之中,身形急转,手中剑鞘在众混混的身上不断拍击。 随着几声叫唤,五个混混就全部躺在了地上,或蜷缩起来捂着肚子,或者抱着自己的一条腿,都在那哎哟哎哟的叫,站不起来了。 整个过程非常快,女子的动作也如行云流水一般,看傻了白一弦。 女子救完人之后,并未停留,转身便要离开,白一弦急忙喊道:“等一下。” 那女子转身,上下打量了白一弦那么一瞬,然后问道:“什么事?” 白一弦措好词,说道:“多谢……女侠相救,在下白一弦,这是我未婚妻苏止溪,不知女侠高姓大名?若是女侠不嫌弃,我们二人想请女侠吃个便饭,以示感激。” 那女子一身红衣,如火一般,但个性看上去却有些冷漠,闻言只是冷声说道:“不必。我之所以救你们,是因为你刚刚的举动。” 她指了指苏止溪,说道:“在危急时刻,你还挡在了她的前面,还算是个男人,所以我才出手。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才懒得管你们死活。所以,你要谢,就谢你自己的举动吧。” 说完之后,直接一个飞身,跃上了两边的高墙,几个大跳跃,就消失在了两人的面前。 “我去,厉害了。”白一弦又一次看傻了。 这严重颠覆了他的认知啊,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武功?他可是亲眼看到那女子从高墙上飞下来的,然后啪啪啪那么几下,五个人都都倒地了。 然后刚刚那么高的墙,一下子又飞上去,飞檐走壁,几个大跳跃,人就没了。 前世的时候,作为一个现代人,他自然知道什么武术,柔道,散打,跆拳道等等的。也听说过现代还存在着一些真正的高手,但他从来没有见过。 他所认知的那些什么所谓的武术,可没有一个能飞檐走壁的。 就算来到了这个世界之后,他也从未见过。这还是第一次。难道真的有武功这回事?那不是家们杜撰出来的? “白大哥,我们走吧。”苏止溪有些怕,那女子离开了,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万一五个混混再恢复过来,那他们就糟了。 白一弦点点头,低头看了看混混们,旋即又是一脸的凶恶,拿着石头就上前一步,蹲在了其中一个混混的身边,说道:“就是这只手捂得止溪的嘴巴是吧?” 那混混有些不明所以,白一弦说完之后拿着石头就往那只手上用力一拍,那混混立即又凄惨大叫:“啊。” 白一弦看向其他几个混混,几人面容上露出一丝惧怕之色,这小子是魔鬼吗?我们都伤成这样了,他竟然还不肯放过我们? 白一弦一个一个的走过去,对着每个人的爪子都狠狠的拍了一石头,有几个他来的时候听到口中说着脏话和污秽之话的,可就不只是爪子遭殃了,连嘴巴都被拍了。 口中牙齿打掉了好几颗,吐出一嘴鲜血,乌拉乌拉的叫喊着,也听不清在说的什么。 疼的一个个的眼泪都出来了,他们一个个的看向白一弦的面容都满是惊恐之色。 白一弦丢掉石头,拍拍手,哼了一声,带着苏止溪,转身离开了。他并没有找来官差,因为打架斗殴,不管他有理没理,参与了就是同罪。 两人这次没有在街上停留,而是直接回了家。 白一弦一路上都还想着那个红衣女子,确切的说,是她所施展出来的武功。 相信每个男人,在小时候,都有一个武侠梦,只是长大了懂事了之后,可以说是梦醒了,也可以说是这个梦深深的埋在了心底。 现在突然见到真有武功这回事,相信不管是谁,心思都会再次活络起来的。 白一弦想着,要是自己能学会了,不就可以实现小时候的梦想,飞檐走壁,行侠仗义了吗? 可他转念一想,觉得武功这回事,在这个世界会的人可能也是少数,毕竟他来了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等回到了家,早有人迎了上来,苏府这次没事,转危为安,这些奴才们一个个的也不敢再继续乱想,更不敢有别的心思,转而又开始认真努力了起来。 苏胖子洗脱嫌疑,心中高兴,为了洗去晦气和喜庆一番,府中每人都发了赏钱。 他的那些小妾们也不敢嚷嚷分家离开了,一个个的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去找苏胖子,恭喜老爷出狱。 福伯早就将府中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还有这些姨太太们的表现告诉了苏胖子,这令胖子对这些姨太太们十分的恼火,如今对她们也是爱答不理的。 白一弦和苏止溪回到各自房间,先洗了个澡,换身衣服,然后一起去找了苏胖子。 苏奎这次入狱多天,吃不好睡不好,天天担惊受怕,还要受刑,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 他已经从福伯那里知道白一弦这些天为了苏府忙里忙外,这次若不是白一弦,他们苏府早就完了。 所以他现在对白一弦心中感激的同时,也是格外的亲热,他趴在床上,努力抬起身子,拉住白一弦的手,一口一个贤婿的叫着。 同时,他还承诺,等他伤好了,他马上就去找人请日子,给两人完婚。现在对于白一弦,苏胖子是十分满意的。 同时也有些担心,毕竟人家白一弦现在不纨绔了,聪明了,比以前好了不知道多少,他也有些担心白一弦不愿意做赘婿了。 第九十三章 生意危机 晚上一起吃了饭庆祝,白一弦这几天确实也是累坏了,吃过饭之后就早早的回了房间休息。 中间还逗弄了元儿一会儿,说着等歇息之后,就带他回杭州找父母。 第二天睡到了自然醒,都知道他累,所以谁也没有来打扰他。 吃过了早饭去找苏止溪,才知道苏胖子虽然有伤在身,但还惦记着生意,高家这次完了,苏奎也想趁机侵占高家的市场,所以自然没有时间修养。 如今老久背叛,他身边也没有个人使唤,便带走了苏止溪,说是让她趁着这次抢占市场的机会多多学习一番。 这令白一弦很是感叹,果真每个人的成功都跟努力分不开,都伤成那样了还如此的拼命。 捡子带着河叔来到了苏府,他如今是白一弦的人了,征得了白一弦的同意,将河叔也带了来。 白一弦做主给两人分了一个小院落,如今他在苏家是炙手可热,这种小事完全可以做主。 捡子带着河叔见过了白一弦,便去了自己的住处。 捡子对河叔很是恭敬,没有他,自己也没有这样的机会,只是他对河叔的本事也很是好奇,问道:“干爹,您也太厉害了。 那么多隐秘的事情,您到底是怎么打听出来的呀?” 河叔有些得意,笑了笑,说道:“这算什么?那高家的高原,自诩聪明,其实是个没见过世面的。 他做出的事情,破绽百出,留下的蛛丝马迹太多了,好查的很。” 河叔对那高原很是看不上眼,因为比这难得多的,做事滴水不漏,不留下丝毫蛛丝马迹的他都查过不少。 高原与那些人一比,那就是个渣渣。 捡子说道:“干爹,您可要好好教我。” 河叔说道:“以后待在苏府,跟着白一弦,其实也用不到那么多。苏府这么多年来才出了这么一次事情。 你以后啊,也用不到太多的本事,只要学会一些人情往来事事,机灵一些,就足够了。” 捡子想想也是,便点了点头,又笑道:“其实干爹那么厉害,以后真要有事,我来请教干爹就行了。” 白一弦在府里歇了一天,顿觉有些无所事事。 傍晚时分,他在府中走动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正是老久的妻子王氏。 虽然老久背叛,但苏胖子也不知道是没有想起来她还是怎么着,并没有撵走王氏,而是还让她在府里供职。 以前的时候,托老久的福,王氏和老久在苏府也是有一个小院子住的,如今王氏还住在里面。 而她做了一件让白一弦觉得很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她竟然将那杜兰接了回来。 按照她的话说,杜兰毕竟怀了老久的孩子,如今老久出了事,她也不想让老久绝后。 这要是放在现代,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只能说,这个时代的女子,传宗接代,三妻四妾这种思想根深蒂固。即使是个妒妇,竟然也能做到如今这一步。 这让白一弦心中不知道是敬佩还是悲哀。 等到了掌灯时分,苏胖子和苏止溪才回了苏家,两人的眉头都是紧紧皱起,愁眉不展。 吃饭的时候白一弦询问了一番,才知道原来苏家自从出事,信誉一落千丈。 虽说现在已经澄清是被人陷害,店铺也已经解封,但依然还是门可罗雀,几乎无人去买东西。 原因无他,因为大家都觉得,虽然不是苏家人下的毒,但谁知道店铺内的布料上,哪些有毒哪些没毒? 万一还有其他的布料上有毒咋办?那买回去不是送命的吗? 所以即使胖子他们一直澄清,有毒的布料都已经处理掉了,但效果还是不大。 高家的市场份额很大,别的绸缎商人都在紧锣密鼓的加紧时间侵占高家的市场,可偏偏苏家这里,无论如何,都不见丝毫起色。 这在胖子看来,就相当于白花花的银子摆在眼前,却只能别人拿,他看着。不但如此,甚至是属于他的那一份,也有被别人拿走的趋势。 胖子和苏止溪愁眉不展,商议了很久都拿不出一个可行的方案。 苏止溪说道:“父亲,若实在不行,只是损失大一些,将所有的布料全部当众处理焚毁掉。然后摆些新的布料上去,这样才能让众人放心。” 苏胖子叹了一口气,说道:“连降价促销等都不起作用,若是实在无法,只能如此了。 只是这么一来,损失颇大。现在店铺之中已有的布料全部处理焚毁,我到是不心疼,苏家也能损失的起。 但赶制新的布料,却要花费很多时间。如今的情况,其他的绸缎铺都在抢占高家的市场和客户源。 而我们这段时间却没有布料供应,时间一久,高家的市场和客户我们一点都分不到。 高家害我们如此惨,他们的市场和客户我们却分不到,为父实在是有些不甘心。 而且不仅仅如此,为父担心,就是我们自己的市场和客户,怕是都会损失一大半。 一旦我们势微,别的绸缎商起来之后,怕是会趁机打压我们,到时候苏家的生意,可就难了。” 苏止溪说道:“可如今,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如果父亲再不拿出魄力作出决定,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 苏奎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道:“只能如此了。” 白一弦听来听去,突然说道:“不必如此,要想渡过这一关,其实也简单的很。” 苏奎和苏止溪一愣,纷纷看向白一弦,有些不敢相信,这白一弦,难不成连生意都会? 苏奎急忙问道:“不知贤婿有何良策?” 白一弦笑道:“你们稍等,我去取点东西。”说完之后,就直接离开了。 苏止溪和苏奎坐在那里,面面相觑,心中既有焦急,又有期待,还有一些不敢置信,不知道白一弦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帮助苏家渡过这次生意上的危机。 苏奎问自己女儿道:“这白一弦,现在连做生意都懂了?” 苏止溪摇摇头,有些茫然,说道:“女儿也不知道,但女儿觉得,既然白大哥说有办法,那他就一定有办法。” 就连冬晴站在苏止溪身后都点点头,说道:“对啊,好像白少爷说他能做的,最后都能做到呢。” 第九十四章 解决办法 苏奎看着自己女儿的神态,提起白一弦的时候,似乎有说不出的娇羞,信任,甚至还有丝丝崇拜在内。 他心中一动:莫非……?如果自己的女儿当真喜欢了白一弦,那他心中的愧疚也会少一些。 过了不久,白一弦就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包东西。 他将东西往桌子上一放,抬眼看到苏止溪和苏奎正巴巴的望着他,苏奎更是迫不及待的问道:“贤婿,你就说吧,到底有什么样的办法才能解决这次的问题。” 白一弦笑道:“那我要先问问岳父大人,想要做到哪一步?”他和苏止溪还没有成亲,苏奎喊他贤婿,白一弦也就从善如流,直接喊上了岳父大人,惹得一边的苏止溪有些娇羞。 苏奎问道:“什么做到哪一步?” 白一弦说道:“就是问问岳父大人,是仅仅只是想渡过这些危机?还是想更进一步,顺便抢夺一下市场?” 苏奎说道:“如果能做到渡过危机的同时,还能抢夺市场,那自然是最好的。” 白一弦笑道:“那也简单。降价销售就可以了,这次降价的力度要大,优惠要多,不要怕亏本。” 苏奎一听,有些失望,说道:“贤婿不知,这个办法,今天一早我一开门,就已经推行了,可效果根本不理想。” 白一弦也不着急,只是问道:“为什么效果不好?” 苏奎说道:“因为出了下毒的事情之后,那些客人都害怕其余的布料上也有毒素,大家都惜命,所以都不肯买。 加上别的绸缎铺也在搞一些降价促销,争取客源和市场,所以我们这边降价了,效果也不好。” 苏止溪也说道:“而且我们也已经解释过,有毒的布料都给处理掉了,可人们根本不相信。” 冬晴忍不住插话道:“明明不是我们苏家的错,可那些人根本不肯相信我们。” 白一弦点点头,说道:“信任危机罢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重新让人们信任我们,让他们明白,即使买了我们苏家的布料,也不会中毒。” 苏奎说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之前就已经派人出去宣传过了,可人们依旧不信啊。除非就像是止溪说的那样。 将所有的布料全部当众焚毁处理,然后赶制新的布料。可这样一来,时间太久,别的绸缎商,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我们苏家和高家的市场和客源全部流向别家,他们必然势大,我们就渐渐势微了。” 白一弦说道:“岳父大人的法子,确实不错,可惜少了一样东西。” 苏奎问道:“少了什么?” 白一弦往桌上那个包拍了拍,说道:“少了它。” 苏止溪问道:“白大哥,这是什么?” 白一弦说道:“这次下毒事件的解药。高原派人将毒药放在了苏府,将解药放在了岳父大人的书房之中的暗格里。 可后来,吴知县派人查,却什么都没搜到。那瓶毒药呢,已经放到了高原的身上,而这些,就是那些解药。” 白一弦说着话,将包裹打了开来。苏止溪和和苏奎等人伸着脖子往里看,发现里面的这些所谓的解药,和自己想象中的解药有些不太一样。 这里面,是一些小颗粒的,嫩绿色种子一样的东西,这一包的分量还真不少。 苏奎问道:“这就是解药?”他印象之中的解药,要么是一些中药,加水熬一下喝掉,要么是一些小药丸,直接吃下就可以。 再不济也是一些粉末,要吃要涂要抹都可以,但这些种子,怎么服用? 白一弦说道:“这东西啊,其实是一种很普通的草的种子,单独使用的话,根本没有任何用处,所以本身也没有任何的价值,买的话很便宜,几文钱就能一大包。 不过,偏偏这东西能克制那些毒药,可以解掉布料上的那些毒素。” 苏奎点了点头,问道:“那刚才贤婿说,我的办法里缺少了它,是什么意思?” 白一弦说道:“岳父大人,明天开门,你依然降价销售,而且,我们的价格,要比其他的绸缎铺的价格都要低。 而且还要低很多,让大部分人都受不了这个诱惑。同时,每卖出去一匹布料或者绸缎,哪怕只是卖出去一尺布呢,你都免费送上一包解药。 有了这解药,谁也不必担心中毒了,再加上我们的价格比别的绸缎铺的价格要低的多,还怕吸引不到人来吗?” 苏奎和苏止溪越听越欣喜,说道:“对呀,他们之所以不买我们的东西,就是因为他们担心中毒。现在有了解药,不必担心了,价格又低,还怕他们不来吗? 贤婿果然厉害,真是好办法呀。”苏胖子高兴的很,顿时觉得连屁股上的伤都不太疼了。一门心思的在算计着明天的生意。 白一弦说道:“不过,具体实行起来,还有一些麻烦。比方说这个时间,我们不可能一直无限期的搞下去。 所以最好弄一个限期销售,为期三天或者五天,这个要看情况而定。过了期限之后就恢复原价。 同时,要限量限时销售。我担心,别的绸缎铺的人可能会趁机过来,若是他们大批量买,一下子将我们的货全部买走,我们会陷入无货可卖的囧境。 到时候会不但更容易失去民众的信任,说不定还会引起他们的愤怒。 而这个限时,就是说,只在一天的某个时间段降价销售,比方早上巳时,中午未时,下午酉时等等。” 这个时候没有电脑没有网络没有身份证,既然要限量销售,没有这些现代化的东西,就很难办到。 白一弦也担心,会有别的绸缎铺派出来人大量买,虽然限量了,但也架不住他们买了一匹之后出去,再接着返回来买啊。那你是卖还是不卖? 所以要限时,因为按照白一弦的预估,到时候可能会排起长队,只要出了这个门,想再进来回购,那就排队。说不定等再次排到的时候,已经到点结束了。 第九十五章 好长的队伍 苏胖子连连点头,将这些都记了下来,白一弦说道:“这些事情,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要抢先交代清楚,最好是在门口列一个牌子,将规则写在上面。 还有这个秩序,一定要维持好。还有,货要跟上,这段时间,要么加班加点,要么大量招人赶工。 总之还是那句话,我们必须在限期降价销售期间一直保持布匹的供应,绝对不能出现断货供应不上的情况。” 白一弦越说越快,苏胖子也不愧是生意人,一点就透,记得也是飞快,随后,三人又讨论了一些细节,觉得没有问题的时候才最终散去了。 白一弦本来是决定第二天就带着元儿去杭州的,不过想来想去,决定还是等这次促销结束了之后吧。 万一中间再出现什么问题,有他在一边,也好能及时解决。 到了第二天一大清早,苏胖子就起来了,急匆匆的召集了几个店铺的掌柜和伙计,包括纺布和染坊的负责人,给他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 派人做宣传,写告示牌等等的,等到白一弦起来的时候,苏奎已经将全部的准备工作都准备完毕了,效率真是杠杠的,让白一弦都不得不佩服。 白一弦吃过饭,闲来无事,便抱着元儿,带着小暖和捡子,准备去苏家的店铺看看。 苏家一共有三家店铺,位于五莲县主道上的,也是距离苏府最近的一家,属于总店。也是这一家店搞活动,白一弦便来到了这里。 虽然是昨晚才定下的计策,不过苏胖子还是很有能力的,今天一早,他并没有立即施行,而是将时间定在了中午的未时。 还有一上午的时间可以做宣传,胖子为了这事,派出去不少人,甚至还临时雇佣了一些,在街上传播消息。 但效率还是慢了些,白一弦觉得这个时代虽然没有网络,但可以印制一些传单啊。 于是他没有进入店铺,而是直接去了印刷行准备印制一些传单。若是印制出来,那就是这个时代的第一份小广告呀。 谁知道到了印刷行,这里的人态度十分傲慢,而且印刷速度不但慢,质量差,还非常的昂贵,一上午的时间根本印不出来多少份。 白一弦这才想起来,历史上,北宋之前都是雕版印刷,一直到宋仁宗的时候,才有一个叫毕昇的发明了活字印刷术。 这里的朝代虽然跑偏了,但印刷术同样是雕版印刷,并无改进,所以速度极慢。 现在时间就是金钱,白一弦可没时间等他们慢慢雕版印刷,更何况,印那么三五十份根本没啥用不说,还死贵。 想了想,白一弦转身出了印刷行,又将眼光投在了捡子的身上。白一弦对着捡子附耳说了几句话,又掏出一些铜板作为资金,捡子便拍着胸脯答应了下来,很快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散播消息,一是青楼楚馆,二是说书的茶馆酒楼,再就是这些乞丐了。 乞丐们遍布大街小巷,关键是便宜,就刚才那么一袋子铜板,加起来还不到一两银子,就能办成很大的事。 做完这些之后,白一弦就去了苏家的店铺,苏止溪和苏胖子都在这里,为中午即将到来的促销做着准备。 见白一弦来了,苏止溪笑道:“白大哥,你来了,你看看这个,这么写,可以吗?” 白一弦点了点头,说道:“很好,很不错。” 苏奎说道:“哎呀,贤婿,来的正巧,快来帮我想想,还有一个问题有些不太明白。” ……白一弦刚一进去,就被苏止溪和苏奎抓住了,他只好将元儿交给了小暖,自己也忙碌了起来。 快到未时的时候,店铺中的人有些紧张,尤其是苏奎和苏止溪,不知道这个计策的效果怎么样。 如果还是不行,那就只好按照之前苏止溪说的笨办法了,但那无疑损失太大了。 两人正紧张的时候,却见有一名妇人直冲着苏家的店铺就奔了过来。 有客上门,店中伙计急忙一脸笑容的迎接了上去:“这位婶儿,里面请,请问需要点啥?” 那妇女说道:“我听说,你们今天店里搞活动?所有的布匹绸缎全部都是半价销售?有一些,甚至三折,可是真的?” 伙计笑着说道:“自然是真的。”三折的其实是一些比较老气的库存货。 那妇女不放心,问道:“那解药,你们也给吧?” 伙计急忙说道:“给,免费给。” 那妇女顿时满意了,说道:“这么滴,我选选,买点回去……” 伙计说道:“对不住,婶儿,咱们这是限时出售,到了未时,才打折,现在还不到点。您看,那边牌子上写着规则呢。” 那妇女说道:“啥?这打折还规定时辰?你别给我指什么牌子,我又不认字。” 伙计跟她解释了半天,那妇人看看时间,还有一个来时辰,便说道:“成,那我一个时辰之后再来。” 说完,就直接离开了。有了这第一个,后面就不断的有人来询问,有些人问完之后,觉得时间还早,就先返回了。 而有些聪明的,就干脆站在了店外等候:不是说排队吗?我先排上。 渐渐的,队伍里的人就多了起来。一般情况,人都有从众心理,和喜欢看热闹的性格。 很多人见到苏家店铺门前排起来长队,他们自己就会跑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白一弦要求排队,其实也是在为苏家的店铺造势,你看这两边的店铺,虽然不至于冷清,就算再爆满,那也是进入店铺才能看的出来。 而所有的店铺之中,唯有苏家店铺的门前排起了长队,这本身就是一种证明。证明苏家的毒布料事件已经过去,证明苏家店铺的绸缎依旧受欢迎。 很多不明所以的人在问完之后,也会自觉的加入队伍之中。因为人们都有贪小便宜的心理,所有人都觉得,半价甚至是三折,实在太划算了,过期不候呀。 于是队伍越来越长,当快要接近未时的时候,门外的队伍竟然已经有二三百人了。 第九十六章 那傻子在找你呢 值得一提的是,那第一个来询问的妇女当真又返了回来,但当她看到那长长的队伍的时候也是一愣。 她立即往第一个位置走去,排队的人自然不允许,甚至连店铺伙计都没有出面,那些排队的人就将那妇女赶出了队伍,要求她去后面排队。 那妇女顿时不干了,直接开始咋呼:“我是第一个来的,我来的时候这里还没有人呢。我就是回家吃了个饭,不信你问这些伙计,凭什么不让我排第一个?” 可惜,来这里排队的,大部分都是些妇女,那一个个,嘴巴都厉害的很,得理不饶人的,反正最后是谁也没同意那妇女插队,将她赶后面去了。 一到了未时,苏奎刚一宣布打折促销开始,那排在前面的人便呼啦一下涌进了店中。 店面不算小,但同时接待的话,至多能同时接待十个。再多当然也可以,但就有些混乱了。 白一弦规定了十个,他数好了十个人进入店铺,就将其余的人拦在了外面。 每人限购两匹布,加上选料子,交钱等,快的话,几分钟就能搞定一个客户。 有些客户有选择困难症,左看右看,加上不需要那么多,就喜欢这边裁几尺,那边要点布头子。反正加起来连一匹都不够,花费的时间就长。 于是便有个专门伙计在门口,出去几个,就放进来几个。 而买好了布料出去,想要继续回来买的,那对不起,您去排队去吧。 由于规则早就提前说好,队伍也已经排了起来,所以倒是没出什么大乱子。 唯一出现骚乱的,是两个小时的时间,外面排队的那些人,肯定是接待不完的。那些没轮到进来的人情绪上便有一些不满。 但是对不起,想要买的话,那就得等下午酉时了。一天三次限时限量,分别是巳时,未时,酉时。 人们再不满,也没有办法。有些人回去吃了饭,干脆搬了个马扎来坐着早早排队,就不信还轮不到自己。 事情发展到最后,已经没有人再去关注那布料上有毒没毒了,也没人在意什么解药不解药了。 所有人都关心的是,什么时候能排到自己啊?等轮到自己的时候,自己想要的花色会不会卖完了啊。 苏家的这次销售很成功,甚至严重影响了其他绸缎商的生意。 因为很多人都已经到了别人店里了,一听说苏家半价带解药,就都跑来了。 苏胖子笑的嘴巴都合不拢,对着白一弦越发的亲热和满意了起来,贤婿贤婿的叫的特别的欢快。 他是白手起家,做生意确实很有一套。他还抓住了时机,在限时限量销售之外,另外搞起了别的活动。 晚上回家吃饭的时候,苏奎又把白一弦一顿好夸。 白一弦则劝说苏胖子,这只是暂时的,要想长久留住客户,还得靠布的质量,和推出时尚的新料子新花色才行。苏胖子自然点头称是。 冬晴好奇的问道:“白少爷,您怎么懂得那么多呀?” 白一弦笑道:“没办法,天生的。” 到了第二天,当苏奎和苏止溪到达店门口的时候吓了一跳,还没到开门时间,这门口竟然就已经排起了很长的队伍了。 看这情况,那些排在前面位置的,还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了。 对于这个结果,白一弦并不意外。在现代的时候,他就知道衣食住行是民生必须。 衣排第一位,君不见,在现代的时候,只要商场打折,那些女人们不管需要不需要,也是抢疯了么。 放在现在这个时代也是很适用的,布料是所有家庭都需要的。尤其是现在这个年代的人,对年啊节日啊都比较讲究,都会做几件新衣裳,除非是那些确实特别穷苦的人家才不做这些。 半价啊,在他们这些人眼里,那可是赚了大便宜了。 更何况五莲县是个富饶的大县,有购买能力的人太多。每个朝代,都不缺喜欢购物买买买的女人。 今天来的人比昨天还要多,白一弦见已经上了正轨,觉得自己如今在店里呆着也是碍事,于是便抱了元儿,带着小暖和捡子出来透气。 走了没多远,却发现不远处似有一抹眼熟的红色一闪而逝。白一弦心中一动,急忙追了过去。 等到了地方,那抹红衣却又消失了。白一弦眼睛四下搜索,小暖问道:“少爷,您找什么呢?” 白一弦没有说话,因为他再次看到了一抹红色,便又急忙追了过去。可等到了地方一看,人又没了。 他并不死心,眼睛再次四下搜索着,惹得小暖和捡子一脸茫然。 白一弦再次发现了那一抹红色,又快速追了过去,这一次,他成功追上了对方,兴奋之余,急忙喊道:“女侠。” 一边喊着,一边拉住了那红衣女子的袖子,那女子有些受惊,急忙回头,白一弦发现,她并不是那天遇到的红衣女侠,心中一阵失望,急忙道歉说自己认错了人。 白一弦却不知道,就在旁边的一座茶楼之中,昨天的那名红衣女子正坐在三楼临窗的一个位置,居高而下的往外看。 她自然看到了白一弦,也想起来昨天救的好像就是这小子。她早就发现白一弦在追自己。 看他最后一脸兴奋的抓住一红衣女子,发现不是她之后满脸的失望之色,倒是有些呆呆的可爱。 不过,他追自己做什么?莫非是认出来自己了?不太可能吧? 红衣女子一手举着茶杯,另外一只手不自觉的在自个儿的脸上摸了摸。 她旁边一名身穿嫩黄色衣服的侍女,笑嘻嘻的说道:“小姐,那傻子是不是在找你呢?” 那红衣女子说道:“大概是吧?” 侍女问道:“他该不会是认出来小姐了吧?还惦记他那一百两银子呢?” 红衣女子说道:“我昨天的时候救了他……”红衣女子将昨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随后她好似突然起了兴致,又说道:“不过说到那一百两银子,想想我都好久没出手了。我下去惹惹他,看看能不能再赚个一百两。” 第九十七章 小乞丐 红衣女子说话的时候,一脸的调皮和灵动之色,看上去就不像是个安分的主儿,跟昨天救白一弦的时候,白一弦看到的冷漠样子可一点都不像。 黄衣侍女有些头疼无奈,说道:“小姐,我们可是有正事的,您可别忘了。” 红衣女子说道:“我知道,不过这小子跟着本小姐,不给他点教训怎么行?万一他一直跟着我,坏了我的大事怎么办?” 黄衣侍女一噘嘴,嘀咕道:“找什么借口呢?明明就是您玩心上来了,想要去戏弄人家罢了。” 红衣女子摆摆手,说道:“哎呀,你别啰嗦了,我心中有数。” 黄衣侍女说道:“小姐,这小子可是聪明的很,还是个记仇的。您那次掏了他一百两银子,他隔天就找过去了呢。 您这次还去,不怕他抓住您啊?” 红衣女子嗤笑了一声,不屑的说道:“就凭他还能抓住本小姐?” 听这主仆两人的对话,原来这红衣女子,竟然是上次偷走白一弦一百两银票的那名小乞丐?她竟然又回到了五莲县。 这恐怕是白一弦做梦都没想到的。他自然也没有认出来她,因为两人的差距实在有些太大了。 一个是红衣女侠,一个是衣衫褴褛,满脸泥灰的小乞丐,白一弦说什么也不会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说完之后,那女子闪身进了房间之中的屏风,屏风上很快就搭上了女子的一身红衣,等女子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副小乞丐的打扮了。 那身乞丐服,看上去又脏又破,还戴了一顶脏兮兮的破旧帽子,将头发也遮掩了起来。 只是脸蛋美丽依旧,眼睛也明亮有神,非常灵动。 小乞丐冲着黄衣女子说道:“你就别跟着了,我交代你的事情,你去办完了再来找我。” 黄衣侍女有些不放心,说道:“那小姐,您可要注意安全。” 女子挥挥手说道:“知道了,青兰,你越来越啰嗦了。”说完,就想从窗户跳下去。不过想了想,最终还是从门口出去了。 来到了楼下,女子左右瞄了一眼,从地上抹了一手的灰尘,很是熟练的就抹在了脸上。 想想觉得不够,又从旁边茶楼小二往外倒茶水的湿泥地里抓了一点泥涂抹到了脸上,这才满意的拍了拍手。 看来这女子应该是经常做这样的事情,也不嫌脏,反正她的花容月貌是完全被遮盖了起来。 白一弦没有看到红衣女子,已经往前走去,小乞丐很快就追上了他,特意跑到了他的前面。 手里举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破碗,低着头,压低了嗓音,冲着白一弦说道:“公子,行行好,施舍一点吧,我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吃饭了。” 捡子有些可怜她,他自己就是乞丐出身,自然明白乞丐的难处,饥一顿饱一顿的,有时候好几天都吃不上一点东西。【@#爱奇文学 ~…免费】 捡子就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来几枚铜板扔到了小乞丐的碗里。 白一弦见捡子已经给了,也没有阻止,便绕过了小乞丐,抱着元儿继续往前走。 小乞丐是玩性大发,想来戏弄白一弦的,自然不会就这样让他走掉,见他要走,身形一退,便又挡在了白一弦的面前。 口中说道:“公子,行行好,施舍一点吧。” 捡子有些不高兴了,身为乞丐,也要自觉好不好,我是少爷的随从,我已经给了,你怎么能再继续挡住少爷呢? 做乞丐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太贪心,你这一点身为乞丐该有的觉悟都没有呢? 捡子说道:“去去去,我不是已经给过了吗?” 小乞丐说道:“少爷,可怜可怜我,施舍一点吧。” 白一弦没找到红衣女侠,兴致不高,没心情跟她纠缠,便伸手从怀里摸出来十来枚铜板,放到了小乞丐的破碗里,抱着元儿又要走。 可没想到的是,那小乞丐身形一退,再一次挡在了他的前面,说道:“公子,行行好,再施舍一点吧。” 捡子有些恼怒了,这小乞丐这么贪得无厌,这不是给乞丐丢人吗? 捡子说道:“你这小乞丐是怎么回事?你是哪里来的?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已经施舍给你了,就不能再贪得无厌的讨要了,走走走,去跟别的乞丐学学规矩去。” 那小乞丐不为所动,说道:“公子,这些实在太少了,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我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家里好几十张嘴呢,这么点铜板,实在不够呀。” 这一下,连白一弦都给气乐了,说道:“你一小乞丐,竟然要养活一大家子人?还八十老母,嗷嗷待哺的孩子,还好几十张嘴?怎么滴?乞丐家族啊?” 谁知那小乞丐好似一点也听不出来白一弦的嘲讽,竟然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说道:“对呀公子,那么一大家子人,都靠着我自己呢。 您是好心人,家里有钱不缺银子,您就行行好,再施舍我一点呗。回家之后,我一定向我的家人大大的夸赞您,让他们都感谢您。” 捡子心中很生气,刚要说话,白一弦制止了他,说道:“走,你带我去看看,你那一大家子人都在哪里呢。 我看看你那八十老母,嗷嗷待哺的孩子,还有那好几十张嘴。要是真的有,本公子再赏你个十两八两的。要是没有……” 小乞丐很认真,一脸呆萌的抬起头,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白一弦,问道:“公子,要是没有那一大家子人,会怎么样?” 白一弦看着这张脸就是一愣:这小乞丐好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他还正在想呢,一边的小暖已经惊叫了起来:“少,少爷,是他,是他。” 白一弦下意识的问道:“是谁?” 小暖急的一跺脚,说道:“少爷,银子,一百两银子,是他。”白一弦丢了一百两,最心疼的其实是小暖。 她太知道一百两银子的到底有多少了,心中每天都把那小乞丐骂好多次,因此记得特别清楚。 白一弦经过小暖提醒,顿时就想起来了,那时候叶楚刚给他一百两的银票,却被一个小乞丐给偷了去,他隔天去找,还被人摆了一道。 白一弦伸手就向那小乞丐抓去:“好啊,原来是你个小偷,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第九十八章 你看这钱袋子眼熟不 两人相隔的距离非常近,白一弦探手一抓,以为能手到擒来的将其抓住,谁知道那小乞丐反应极快,而且极为的灵活。 也没看到他怎么一躲,就躲开了白一弦的大手,站在了距离白一弦三步远的地方。 她看着白一弦,说道:“你们干什么?不给银子就不给,竟然还想抓我,莫非你们是人拐子不成?” 白一弦沉着脸,说道:“上次就是你这小贼,差点被马撞到,我怕你倒地受伤,好心好意的扶着你救了你。 你不感激也就罢了,竟然还恩将仇报,偷了我的银票。快把我的百两银子还来。” 那小乞丐哼了一声,说道:“我又没要你救,是你自己上赶着扶我的。再说了,捉贼捉赃,你是亲眼看见我拿你的银子了?还是亲自从我身上翻出来你的银子了? 什么证据都没有,凭什么说我偷了你的银子?” 白一弦被她的话气的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说道:“证据?我抓住了你,自然有办法让你承认。” 说完之后上前一步,又探手向着那小乞丐抓去。 小乞丐又是一下跳开,躲避了开来,然后眼珠子一转,突然放声大喊起来:“救命啊,人拐子当街抓人啦。” 周围的人全都转头看来,目光不善的盯着白一弦他们。不管在哪个年代,人拐子都是令人深恶痛绝的存在。 不过当这些人看到是白一弦的时候,却都愣了一下,随后也没有多少不善了,开始对着白一弦指指点点。眼神之中的,不是恶意,而是好奇,还有些惊讶。 小暖和捡子被气的不行,白一弦也是来了气,被这小乞丐的不要脸给气着了,他将元儿往小暖身上一放,小暖急忙接住。 白一弦大踏步就向着小乞丐那里走去,看来今天不抓住她是不算完了。 小乞丐还在大叫人拐子抓人了,她向着周围的人大叫道:“各位叔叔婶婶哥哥姐姐们,快救救我,抓住他,把他送官吧,他是人拐子,要抓住我卖了我。” 可惜这一招,若是换一个人的话,或许管用,对白一弦,效果可就没那么大了。 因为……太多人认识白一弦了。加上白一弦前天刚刚帮苏府赢了官司,找出了真凶,名声可是最为鼎盛的时候。 白一弦哼了一声,说道:“你这招对我不管用,整个五莲县,谁不认识我?哼,你个小偷,快把偷我的银子还给我。” 白一弦真是头一次发现,人太出名了,太多人认识,也是有些好处的嘛。 小乞丐看了看周围人的表情,便知道白一弦所说不假,心中暗道失算:没想到这个纨绔一样的年轻人,居然在这里还是个名人。 周围人指指点点的看向小乞丐,有好几个面色有些不善,因为小偷,在每个年代,也属于人们痛恨的一种人。 那小乞丐觉得事情有些不妙,眼珠子一转,突然主动凑到了白一弦的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的银子,确实是我拿的,想要拿回去,就先抓住我再说。” 小乞丐说完,转身拔腿就跑,白一弦下意识的伸手就抓,却再一次抓空,急忙看去,却看到那钻进了人群之中,灵活的钻来钻去,看样子是想要逃跑。 白一弦来不及多想,直接就向着小乞丐追去,捡子和小暖急忙去追,可惜小暖抱着元儿跑不快,只好冲捡子大喊:“看好少爷,别让他出事。”【 …爱奇文学 …!免费】 街上的人不少,但小乞丐的身形非常灵活,在人群里钻来钻去,速度还挺快。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一直保持着一个速度,让白一弦能一直看到她,不至于追丢。 白一弦紧追不舍,很快就跑离了人多的街道,来到了一些偏僻的胡同口。 小乞丐看到一条胡同就钻了进去,白一弦毫不放弃,他被这小乞丐气的狠了,即使已经有些气喘,但也非要抓到她不可。 谁知道那小乞丐,跑到了巷子深处竟然就停住了,转过身看着白一弦,目光有些鄙视,说道:“我说你,你一个大男人,也太丢人了吧? 不就是拿了你一百两银子吗?至于这么斤斤计较的记到现在吗? 反正我看你们家也不像是缺银子的,区区百两而已,竟然累成了这样也要追来,真不愧和那个伪君子是一伙的。” 区区百两?现在的乞丐口气都这么大了吗? 白一弦有些喘,见她不跑了,便也站住,深吸了两口气,平复了一下,说道:“百两?别说百两,偷了本少爷的银子,就算是一两,你也得给我还回来。 你说你,有手有脚,干什么不行,非得干这种偷鸡摸狗惹人生厌的事情。小小年纪就不学好。 不知感恩,恩将仇报,小偷小摸,你这辈子算是完了。我看你要是再不学好,将来非得进了牢狱不成。” 小乞丐听白一弦将她说的那么不堪,也生气了:她和那种真正的偷窃的小偷是两码事好不,她那可是劫富济贫,属于侠盗。 她可是专门偷一些为富不仁,纨绔子弟,然后拿去救济穷人的,品行不知道有多高尚。 可到了这小子嘴里,居然如此不堪。 小乞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她恨恨的咬着牙,看着白一弦,突然又展颜一笑,似乎是在嘲讽一般。 然后伸手往怀中一模,从里面摸出来一个钱袋子,对着白一弦晃了晃,说道:“喂,你看看,这个钱袋子眼熟不?” 卧槽!白一弦差点爆了粗口,能不眼熟吗?那可是他的钱袋子。这小贼,啥时候又将他的钱袋子摸去了? 那小乞丐当着白一弦的面儿,将钱袋打开,倒出了里面的碎银子,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显然是非常的不满意,又撇了撇嘴,说道:“真少。” 白一弦顿觉有些打脸,他刚说了他的银子,别说百两,就算是一两也得还回来,结果对方就又偷了好几两去。 小乞丐拎着钱袋子上的绳子,将钱袋甩呀甩,口中还说道:“你今天带钱怎么这么少?就这么几两碎银子,我那几十口子人,可是不够分呢。” 第九十九章 人才啊 太气人了!这个时代的偷儿都这么猖狂吗? 白一弦恨恨的说道:“别让我抓住你,否则我非得要你好看。” 小乞丐说道:“我本来就挺好看的,不需要更好看了!再说了,我就在这里,你到是来抓我呀,就怕你没那个本事。” 白一弦二话不说,直接冲了过去,那小乞丐笑道:“好了,我可没时间跟你一直闹,我要走了。” 说完还扬扬手里的钱袋子,说道:“多谢你赞助的银子,我那几十口子人,一定会感激你的。” 说完,直接转身拐弯,跑进了另外一条胡同。 白一弦急忙追到胡同一看,竟然是条死胡同,可那个小乞丐,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白一弦看了看两边的高墙,有些郁闷。百思不得其解,只好从巷子里退了出去。 白一弦真的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说起来,似乎他每次遇到这小乞丐,都会栽在对方手里。 第一次,丢了一百两,第二次去找他,被人摆了一道,这是第三次,被她气了一顿,追的气喘吁吁,最终没抓到对方,还又丢了几两碎银子加个钱袋子。 白一弦忍不住想着自己该不会是和这小乞丐犯冲吧? 追丢了人,不甘心的往回走。拐到大路上之后,正好看到了捡子在那着急的东张西望,一看到他,捡子脸色一喜,急忙跑来,问道:“少爷,您没事吧?” 说完还往白一弦的身后看了看,问道:“那小贼呢?有没有抓到?” 白一弦有气无力的说道:“别提了,让他给跑了。”小乞丐带着帽子,抹着一脸灰,白一弦当她是个男的。 他看着捡子,又问道:“你认识刚才那小贼吗?”捡子也是乞丐,说不定会认识他。 捡子却摇摇头,说道:“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他是哪里冒出来的。” 白一弦说道:“别让我再遇到他,非把他抓住不可。” 来到小暖那里,她正在原地焦急的等待,看到自家少爷的模样就知道没有抓到人,小暖到是贴心的很,便什么都没问。 接过元儿抱着,白一弦也没了逛街的兴致,便说道:“走吧,回去吧。” 等白一弦等人回到店铺的时候,巳时已经过了,限时促销暂时结束,下一波要等到未时。不过很多排队的人都没走。 有些人觉得快要排到自己了,现在离开不划算。还有些人准备的十分齐全,不但带了小马扎,还带了吃的。 大太阳天,那么晒,一个个的汗流浃背,拿着蒲扇不停的扇,竟然也不喊热,就那么坚持等待着。 这一幕,跟前世的时候商场或者超市促销时候的场景真是一模一样的。 看的白一弦都有些担心,这些人会不会中暑。 不仅仅如此,白一弦还发现,竟然还有好几个人,排的位置比较靠前,竟然在兜售他们的位置。 这一幕也极为的熟悉啊。让白一弦不得不感叹:我勒个去,人才啊。 白一弦进了店,裁剪了几张纸,编上号码,写上了日期和时间,又盖上了苏府的印章,然后走出来,按照顺序往下发。 一边发一边说道:“好了,拿到号码的,未时之前来,按照号码上的数字排队就可以了。过了未时不到的,号码作废。 都散了散了,回去吧。” 那些排在前面的人拿到号码,又听白一弦这么说,顿时就满意了,兴高采烈的回家了。 排名靠前的有号码,靠后的拿着号码也没意义。队伍很快散去,白一弦回到店中,找到苏奎,让他以后就按照此办理。 苏奎问道:“为何让他们散去?让他们排队等候,岂不是更好,也好趁机为苏家店铺造势。” 白一弦说道:“早上可以让他们等,傍晚也可以等,中午就算了,天太热,万一有个中暑晕倒的,家属再来闹事就得不偿失了。” 苏奎一听,深觉有理,又说道:“我和止溪决定,最后一天的时候,全天打折,卖完为止。 这样一来,所有的库存就都清理的差不多了,正好上新货。我们还想了一些办法来促销新货……” 白一弦说道:“这些事,岳父大人是行家,您和止溪看着办就是了。我打算准备一下,去一趟杭州城,帮元儿找到他的父母。” 苏止溪正在一边算账,闻言抬起头,看着白一弦,说道:“这就准备要去了么,可是我可能没有办法陪你去了。” 白一弦说道:“我知道,生意要紧,你和岳父大人忙着就好。左右距离又不远,一天多用不了两天就能到。 等我去了杭州,就直接去府衙。这孩子身上的衣料不是普通货色,想必在杭州城也属于大户人家,应该去府衙备案了,找起来也方便。 至多过个四五天,我就回来了。” 苏止溪点点头,看着白一弦,眼睛之中有些不舍,说道:“那,白大哥,你多带点人照顾你,再去账房多支取一些银子,以备不时之需,路上的时候,要注意安全。 衣服也要多带一些,夏天多雨,也容易出汗,还有……” 白一弦笑着打断道:“好了好了,止溪,我又不是一去不回来了,四五天而已,很快的,用不着准备那么多东西。 我带着小暖和捡子就可以了,东西他们会帮我准备好,你就安心些,乖乖在家等我就是了。” 苏止溪点了点头,眼中不舍愈加严重。苏奎看两人说话,笑眯眯的走到一边忙去了。 “白少爷,有人找。”白一弦正和苏止溪说着话,一名伙计走过来说道。 白一弦抬头往门口看去,却发现是叶楚带着他的随从,正站在那里。 白一弦扯出一抹笑,说道:“原来是叶兄,快请进。” 叶楚走进来,看着白一弦,笑道:“我听说,这里正在搞什么限时限量的销售,就过来看看。 上午的时候来过一次,可人太多,我便没进来。白兄,这该不会又是你搞出来的吧?” 白一弦笑了笑,说道:“因为之前的案子,生意受了些影响,所以没有办法,只好搞一下促销。 怎么,叶兄也是在买东西的?虽然不到时间点,不过以咱俩的关系,肯定给你最优惠的价格。” 第一百章 吃醋了 叶楚的随从闻言,暗自撇撇嘴:这白一弦也太不上道了吧?先不要说我家公子能不能看上你家的东西。 就是平时,我家公子看上的东西,还用花钱?多少人上赶着给我家公子送东西,我家公子都不惜看一眼的好不。 到了白一弦这里,居然还收费?啧啧啧! 叶楚笑道:“白兄误会了,我不是来买东西的,我是来向白兄告别的。在下出来时日已久,怕是家中惦念,所以打算明日启程回家。” 白一弦说道:“明天?我可能送不了你,我明天也有事要离开。” 叶楚哈哈一笑,说道:“不必相送。叶某觉得和白兄甚是有缘,以后我们肯定还会再见的。” 白一弦点点头,两人又说了些客套话,叶楚便离开了。 而在叶楚刚刚离开没多久,店中就又进来两个姑娘。当前的一位姑娘身着一身红衣,头发高高束起,样貌很美,但由于装束和发型的原因,整个人显得很是帅气。 后面的姑娘应该是侍女,一身嫩黄衣衫,也是俏丽的很。 “哟,两位姑娘,里面请,不知道需要点什么?”店铺中的伙计急忙将人迎了进来。 白一弦正又和苏止溪说话,听到有客人,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顿时眼睛一亮,急忙喊道:“女侠。” 原来进来的红衣姑娘,正是昨天救了他和苏止溪的红衣女侠。 苏止溪闻言,也急忙走出柜台,向着红衣女子行礼,再次多谢她的相救之恩。 那红衣女子倒是有些意外,看着白一弦说道:“是你?这店,是你开的?” 这次真的是意外,她来这里,是跟随着叶楚的脚步,没想到竟然还遇到了熟人。 要知道,不久之前,她还打扮成小乞丐的样子,刚刚戏耍了白一弦呢。 那嫩黄衣衫的侍女显然从小姐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此刻看着白一弦对红衣女子如此热情和恭敬,又想想他对小乞丐的态度,不由开始吃吃的笑,笑的白一弦有些莫名其妙。 白一弦说道:“女侠也是来买绸缎的?你是我和止溪的恩人,看中什么,在下免费奉送,就当答谢女侠的救命之恩。” 红衣女子看了看店铺之中的绸缎,说道:“不必了。” 白一弦看上去有些兴奋,立即又说道:“那要不,在下请女侠吃个便饭,以示感激。” 苏止溪也不说话,一直安静的在白一弦的身后,一副夫唱妇随的样子。 红衣女子说道:“不必了,我就是来,想问你打听一件事。” 白一弦说道:“什么事儿?” 红衣女子问道:“刚才出去的那两人,你可认识?” 叶楚?白一弦摇摇头,说道:“萍水相逢,见过几面,说过几次话罢了,算不上认识。怎么,女侠认识他?” 红衣女子问道:“那他刚才进来是干什么?”她并不觉得叶楚是来买布料的,以对方的身份,这里面的东西,他看不上。 白一弦说道:“哦,他要离开五莲县,准备回家了,所以来跟我告个别。” 谁知白一弦刚一说完,那红衣女子,包括她身后的黄衣侍女,都一下瞪大了双眼,有些不可思议的上下打量白一弦:“跟你告别?” 对方什么身份,眼前的小子又是什么身份?不过是个绸缎商罢了。对方居然特意来和眼前的这小子告别?她没听错吧? 白一弦有些奇怪,问道:“怎么了?虽然是萍水相逢,不过相逢即是有缘,我和叶兄,还算比较谈得来,他要离开了,来告别一下,很正常吧。” 红衣女子点点头,说道:“嗯,是很正常。”不正常,严重的不正常好不。对方真正的个性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这样温和有礼。来跟一个开绸缎铺的小子告别,这本身就很是不可思议。 红衣女子问道:“那他什么时候离开。” 白一弦并没有怀疑红衣女子是在套话,很显然,作为一个现代人,他根本没有这些意识。 加上红衣女子昨天救了他和苏止溪,而白一弦又对她的武功很是好奇和意动,因此随口就说道:“明天吧。他说是明天,怎么了?女侠莫非认识叶兄?” 受现代那些铺天盖地的言情剧的影响,白一弦甚至自动脑补出,这女子是不是喜欢叶楚,但叶楚不喜欢她,所以她才千里追寻叶楚的脚步,但她又不敢出现在对方的眼前。 所以只好处处打听,好继续追寻对方的脚步的一场爱情大戏。 红衣女子说道:“明天什么时辰?” 白一弦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明天也有事,所以没法送他,也就没问他什么时候走。” 红衣女子点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说完之后,掉头就走,黄衣侍女跟在后面。 白一弦急忙叫道:“哎,女侠……” 可对方的速度很快,转眼出了门,就消失在人海之中了。白一弦心中有些失望:这女子,总是这么风风火火,自己还没来得及询问她武功的事情呢。 白一弦瞬间又没了兴致,打算直接回苏府,先收拾一下,便说道:“止溪,你忙着,我先回去了。” 苏止溪没有回答这话,只是转回了柜台后面,伸出纤纤玉手,拨弄着算盘,似乎是有些不经意的问道:“白大哥,你对刚才那名女子,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啊。” 白一弦心中一突,突然有一种,跟别的女人聊天,被自己女朋友给抓包了的感觉。更何况,自己还是当着苏止溪的面儿聊的天。 但是他和那女侠之间的聊天内容非常的正常呀。白一弦不由感叹,看来不管在哪个年代,女人都是喜欢吃醋的生物。 就算是在这个三妻四妾的古代,女子迫于三从四德等教条,不得不接受男人三妻四妾,但该吃的醋,她们还是会吃的。 白一弦笑嘻嘻的凑到柜台前,说道:“哪里,不就是因为她救了我们,所以我想感谢她一下嘛,我怎么可能会对她一个刚见过一两次的女人感兴趣?绝对没有的事。” 第一百零一章 那位姑娘好眼熟 苏止溪不轻不重的问道:“真的没有吗?那女子可是美的很呢。” 白一弦忙不迭的猛点头,说道:“没有没有,真的没有,真的不能再真了,其实我就是对她的武功有些兴趣。 我想着,如果我能学会武功的话,不就可以保护你了吗?若是再出意外,总不能一直等人来救,我不想让你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 女人没有一个不爱听甜言蜜语的,苏止溪闻言,心中顿时甜蜜起来,娇嗔的白了白一弦一眼,这才放过了他,继续算账去了。 白一弦松了一口气,凑上去跟苏止溪说了会儿话,这才招呼道:“小暖,捡子,走了。” 捡子答应了一声,跟在了白一弦身后,可小暖半晌没动静。 白一弦回头看向小暖,发现对方一脸的疑惑之色,不知道在想什么,想的很入神,便走到她前面,在她的眼前摆了摆手,问道:“小暖,怎么了?” 小暖一下回神,看着白一弦,说道:“少爷,我觉得,刚才那红衣女子,好眼熟啊。” 眼熟?昨天救自己和苏止溪的时候,小暖又不在,怎么会觉得眼熟?难道是小暖以前见过她? 小暖又说道:“那位姑娘,给我的感觉,跟上午那个偷您银子的小乞丐很像,身高,身段,尤其是那双眼睛……” 白一弦有些好笑的揉了揉小暖的头,说道:“你大概是气急了那小乞丐吧,所以看谁都像那个小乞丐了。 她们两人,怎么可能一样?一个是见义勇为的红衣女侠,一个是性格恶劣的小偷乞丐,两人简直天差地别。” 要不说女人最了解女人呢?在看女人这一方面,白一弦还没小暖看的准。 小暖听到少爷的话,想想也是,觉得自己大概真的是有些敏感了,便不想了,抱着元儿跟在了白一弦的身后往外走。 白一弦顺手就将元儿接了过来,这小元儿并不重,只有二十多斤,不过小暖瘦弱,还是有些吃力的。 等晚上苏止溪她们回到家,白一弦和她们还一起吃了个饭。饭后,苏止溪不顾劝阻,带着冬晴一起帮小暖为白一弦准备路上需要的东西,非常的仔细,生怕拉下了什么。 并千叮万嘱小暖和捡子一定要照顾好白一弦,惹的冬晴都取笑自家小姐,真是越来越像个小媳妇儿了。 苏止溪被冬晴取笑的有些羞恼,不由轻声骂道:“你个死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都敢调侃我了。” 一边说,一边还往冬晴的腰间轻轻的拧了一把以示惩罚。 冬晴一边笑着躲避,一边冲着小暖喊道:“小暖,捡子,小姐交代了,让你们一路上看着点白少爷,可千万不能让他沾花惹草,被别的女人给勾了去。 更不能让他去那些花街柳巷,不干不净的地方,否则回来小姐饶不了你们。” 白一弦听得十分无语,他是去办正事的好不,怎么冬晴说的就跟他要出去找野花一样? 苏止溪‘啊呀’一声,羞红了脸,急急说道:“不是我说的,冬晴,你……”说完红着脸,一扭头跑掉了。 第二天,苏奎自己去了店铺,留下了苏止溪来送白一弦,在她的千般不舍之下,送白一弦上了路。 还是坐着苏家的马车,还是那个马车夫,白一弦带着小暖,捡子,元儿,离开了五莲县。 五莲县距离杭州不远,快的话,一日便可到达。当然,这一日并不是走路一日,而是马程,骑马一日便可到达。 走路的话,那时间自然要长的多,白一弦他们乘坐马车,速度比走路要快,比骑马要慢。大约一日多,用不了两日就到了。而且一路上都是官道,平坦的同时也相对比较安全。 唯有在离开五莲县越有半个时辰马程的地方,耸立着一座小山。山并不高,而且山上也修了官道,非常好走。 山上绿树成荫,空气清新,景色宜人,最关键的是,在这炎炎夏日,山中非常的凉爽。 因此,很多有钱人家的太太小姐,天天在家闲的没事干,便喜欢坐马车到这里来消暑。 马车驶上山之后,白一弦掀开了车窗上的帘子,便有阵阵的微风吹进来,十分的舒适,吹得白一弦昏昏欲睡。 由于是一大早上路,路上并没有多少人,因此山中很是安静。白一弦不知道的是,在这山中,还有他的熟人,就距离他不远。 叶楚带着随从此刻就在山中。待走到一处僻静无人处时,他的随从突然朝身后喝道:“跟了我们那么久,还想跟到什么时候?” 话音一落,过了大约有两三分钟左右,两道人影终于从一株树后闪出,这两人一个身穿红衣,一个身穿黄衣,正是白一弦的红衣女侠。 叶楚看到女子,皱皱眉,说道:“又是你。这一路上一直跟在我的后面,到底意欲何为?又是谁派你来的?” 那女子撇撇嘴,说道:“这山也不是你们家的,本姑娘愿意来就来,凭什么说我们跟着你?” 叶楚的随从一脸的阴沉之色:“不说?那就不要走了。” 捡子没坐过这么豪华的马车,一路上非常的新奇,从车窗伸出头去到处里看。 突然就缩回来头,指着外面,一脸的震惊之色,说道:“少爷,那外面的人,不是昨天来找你的那些吗?” 白一弦弯着腰走到捡子那边,也从窗口往外看,赫然发现,叶楚带着他的随从站在大约五十米外的一株树前,而他的对面,竟是那个红衣女侠,带着她的黄衣侍女。 白一弦心道这姑娘果然彪悍,昨天向他打听叶楚,今天果然追到这里来了。 不过看双方之间似乎有些剑拔弩张,气氛不怎么好的样子啊。 想着这双方自己都认识,白一弦还想着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顺便缓解一下双方的气氛? 叶楚这小子也是的,这红衣女子,样貌已经算是很美了,居然如此不待见人家,啧啧。 白一弦刚想要跟马车夫打个招呼停车,他过去那边,下一刻发生的一幕,却猛地让他睁大了眼睛。 第一百零二章 你们会不会 叶楚的随从和那红衣女子,双方一言不合竟然交上了手。 叶楚的那个随从,之前好像听叶楚喊他小六,看上去普普通通,模样一般,身量也一般,白一弦原以为是个和捡子一样的跟班罢了。 他却做梦没想到,这个小六,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双方战斗到一起,就跟电视上的武侠剧一样一样的,都是飞来飞去的打,不同的是,电视上是假的,吊着威亚,而这两人身上,没有钢丝。 当然了,也没有电视上飞的那么高,那么夸张。可即使如此,也已经让白一弦十分的震惊了。 那红衣女子的武功,在白一弦看来已经是十分厉害了,可没想到,她根本不是那小六的对手。 红衣女子身后的黄衣侍女见状,担心小姐受伤,也加入了战斗。可她攻击的并不是小六,而是小六身后的叶楚,这是在逼迫小六回身救主。 小六果然放弃了攻击红衣女子,转而去帮叶楚挡住攻击。其实他明知道叶楚的功夫也是不低,黄衣侍女并不是叶楚的对手。 但知道是一回事,有人攻击主子,他救不救驾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黄衣侍女攻击叶楚,即使没有危险,但小六不救,那就是失职。 身为公子的贴身护卫,这一点是必须要拿捏清楚的。公子的身家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其它一切都是浮云。 叶楚站那没有动手,好似料到了小六会回身来救,依旧一副淡然的模样。 小六果然没有令他失望,在黄衣侍女攻击到之前,他已经后发先至的挡在了叶楚的前面。 随后,小六一人,对战两名女子,竟是丝毫不落下风。 不但不落下风,甚至还绰绰有余。那两名女子似乎也知道自己不是小六的对手,大约也是萌生了退意。 两人紧攻了一阵子,突然毫无预兆的转身就飞奔而去,非常的默契,很快消失不见了。 小六若是要追,自然能追上,不过如今公子身边只有他自己,他也害怕会是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所以并没有追赶。 任何时候,他都必须以公子的人身安全为优先考量。 叶楚开口说了几句什么话,那小六伸出手交给他一样东西,似乎是从那红衣女子身上摘下来的。 叶楚接过看了看,随手就装了起来。随后,两人双双往两名女子离开的方向而去。也不知道是去追踪,还是他们原本的方向就是那边。 只是转瞬之间,那里就悄无声息,再无一点动静了。 “我去,原来叶楚这货居然也会功夫……本来就帅,又会武功,家世看上去也不错,岂不迷倒万千少女?” 白一弦坐在马车里,震惊之余还没来得及下车,人家就已经结束都离开了。 他砸吧砸吧嘴,掀开车帘跳下车,来到了刚才叶楚等人的所在地。 这里并不开阔,也有许多树木,因此双方都有些没有施展开来。 白一弦发现,周围的树上都是道道很深的剑痕。当下心中惊叹不已:我勒个去,这可都是真家伙啊,这要是砍在人的身上…… 白一弦想到那一幕都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回到马车上,白一弦就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他心中有些懊悔,早知道叶楚和小六都视会武功的高手,他还找什么红衣女侠啊? 直接找叶楚和小六不就得了?他要早知道,当初说什么也得对那两人客气点啊。不行,下次遇到了,说什么也得问问他们功夫的事儿,若是能教教自己,那就最好不过了。 自己要是学会了,又长得这么帅,岂不也能风靡万千少女? 不过话又说回来,昨天那红衣女子向自己打听叶楚,莫非是自己误会了? 其实不是她喜欢叶楚,而是为了跟踪叶楚,说不定是要对他不利的?不然怎么还能打起来呢? 在这一瞬间,脑海里那些武侠剧,什么追踪,刺杀等等情节统统都冒了出来。 之前之所以想成了爱情剧,而没有想到武侠剧,是因为他潜意识里依然觉得武侠剧不现实,俊男美女在一起自然是爱情剧。 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嘛! 卧槽,那不完了?貌似叶楚的行踪还是自己透露出来的……人家拿自己当朋友,好心来告别,自己却转眼将人家的行踪泄露出去,那自己岂不成了背叛朋友的小人? 最关键的是,叶楚和小六若是知道了此事,会不会觉得自己不够意思,是背叛者,然后来找自己麻烦? 可自己又不知道,按理不知者不罪。但他们那么厉害,万一不讲理,那自己岂不是死定了? 那自己还是以后不要跟他们见面了,功夫的事情,还是问别人吧。 白一弦非常纠结,随后又觉得,也不对啊,叶楚是自己的朋友,红衣女子救了自己和止溪,若是他们打起来,自己该站哪边? 白一弦完全陷入了自我的世界之中,旁边的捡子和小暖虽然也觉得惊奇,但也只是一脸的兴奋,并没有像白一弦这样。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相当于从小到大深埋于心底的武侠梦,突然有一天发现,有了可以实现的可能。 捡子和小暖没有看过武侠书,没有看过武侠剧,从小到大并没有这方面的心思和梦想,所以想的也没有白一弦这么多。 “少爷,少爷!”小暖见白一弦从刚才回来马车就不说话,眼看小半个时辰都过去了,他一直像刚才那样不言不语,小暖有些担心,便开口唤了几声。 这不叫不要紧,一叫少爷,白一弦到是回神了,却又把主意打到了小暖和捡子的身上。 白一弦从来了这个世界,就没见过武功,红衣女子是第一个,所以他一直认为,就算是这个时代中,会武功的也是极少数。 可最终没有想到,随便认识的一个叶楚和他的随从都会。就是那个红衣女子的侍女也会。 随从和侍女啊,连他们都会,白一弦就有些忍不住了,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推断,觉得是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其实个个懂武功? 他看着捡子和小暖,突然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你们会不会?” 第一百零三章 没找到 两人一呆,完全不明白白一弦在说什么,小暖问道:“少爷,我们会什么?” 白一弦双手比划了一下,说道:“就是武功,刚刚他们战斗的时候所施展的那个。” 小暖笑道:“我不会,少爷,我从小穷的饭都快吃不上,哪有心思学那个呀,光想着能吃饱饭就不错了。” 捡子也说道:“我也不会。少爷,您想什么呢?我一个乞丐,要是会武功,我还当什么乞丐呀。” 原来他们不会啊。白一弦点点头,有些失望,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白一弦调整过来之后,也不乱想了,安心上路。 由于一路之上都是官道,路面平整好走,行人也多,非常的安全,因此这一路上,到是没有再发生什么事情。 马车很平稳,车速并不快,一天半之后,终于到达了杭州城。杭州自古至今都是一座钟灵秀气的城市,宁静而美丽。 不仅富庶,而且优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西湖水特别养人,杭州城里的姑娘们,美女都格外的多。 杭州城有一种不同于五莲县的繁华。怎么说呢,虽然五莲县靠近杭州,也属于富裕的县城,但来到了杭州之后,还是让人感觉,双方不在同一个档次上。 白一弦本身很喜欢杭州,前世的时候就去过好几次。如今到了这里,来到杭州,却没有故地重游的感觉。 只因为眼前的一切,和那个时代的一切,都完全的不同。 白一弦心中却并没有太多的感慨,因为来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事情却发生了很多。他的心态已经渐渐的改变,开始慢慢的融入到这个时代之中。 虽然这里没有一切现代化的设施,但也没有现代的那种急躁和喧嚣。这个时代,也有独属于这个时代的魅力所在。 进了城之后,白一弦等人先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又吃了中午饭之后,才打听了府衙的方向,往县衙而去。 杭州府,一州知府也在此地,不过同样也有县令。百姓若是有事,自然是先去县衙报案,由县令审理。 来到县衙,由于府县在同一城,所以这里的县令其实十分憋屈,所有的风吹草动都在上司的眼皮子底下。 也因此,这县衙里的人的态度都还过得去,不会太过分。 听到白一弦的来历之后,衙役们并没有带他去见县令,而是带他来到了县丞办公的地方,这种案子,属于县丞的管理范围。 那县丞听了白一弦的话,夸赞了白一弦几句之后,便随手招过了自己的副手,让他去带白一弦查一查,近期丢失孩子的报案之中,有没有和这元儿相同的。 那副手其实也是一名衙役,闻言带着白一弦等人来到了卷宗室,让他们在外间等待,自己进去,没多会儿,就报出来一大摞卷宗。 然后说道:“这些都是今年走失孩子的所有的备案,你们稍等,我查一下。” 白一弦点了点头,表示了谢意。 这个时代没有现代那么方便,查起来的效率自然要慢,那衙役一边查看,一边将几份单独放在了一边。 这一等就等到了傍晚,那衙役才将卷宗看完。 随后,他拿起那几份单独放在一边的卷宗,一边查阅,一边在元儿的身上查看了一下,最后抬起头,看着白一弦等人说道:“没有与这孩子相同的卷宗。” “没有?”怎么会没有?白一弦以为来到了杭州城,就能帮元儿找到父母了,可谁知情况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那衙役说道:“这些卷宗里,像他这么大孩子的,只有五人,其中四个是男孩,一个是女孩。 这四份,便是男孩的卷宗,似乎与你们对这孩子的描述并不相同。” 说完示意他们可以翻阅一下,白一弦拿起卷宗,果然看到,其中有两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元儿的衬衣很是华贵,穷人不可能买得起。 还有两份,到是富人的孩子,但巧合的是,四个男孩子的身上,都有各自的特点,要么是一颗痣,要么是一个胎记等等,而元儿的身上,什么都没有。 这可怎么办?还以为会非常简单呢。 白一弦看着元儿,问道:“元儿,你的家是在杭州城吗?” 元儿点了点头,细声细气的说道:“是。” 那衙役说道:“这些只是今年丢失孩子的卷宗,你们确定,他走失的时间是今年吗?” 白一弦确实不太确定,遇到元儿的时候是今年,就六月份的事情,但实际上,他到底是不是今年六月被拐的,还真不能确定。 白一弦便问道:“元儿,你多久没见到你的爸爸妈妈了?” 元儿眨巴眨巴眼,摇摇头,也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白一弦。 白一弦无奈了,其实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他觉得元儿的发育,似乎比一般的小孩要慢一些。 并不是说身高,而是指的智力。一般两三岁的小孩,已经可以进行简单的交流了,有些聪明的孩子,能说很多话了。 可元儿,除了不哭不闹异常乖巧之外,连话也不多,问他事情,要么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要么就不回答,只是瞪大眼睛看着你。 那衙役也是个好心人,看着白一弦,说道:“这样吧,我看这孩子年龄也不大,至多只有两三岁。 就算从一出生就丢失,也不过是这三年的事情。今天已经很晚了,明天你们早点过来,还来找我,我帮你们查一查这三年来丢失孩子的卷宗,说不定可以找到这孩子的线索。” 白一弦闻言,心中一喜,感激的看着那衙役,说道:“多谢多谢。” 看看外面的天色,夏天虽说天色黑的晚,不过却也早已过了人家下衙的时间,上班时间可以说是人家分内之事,但耽误人家下班时间这么久,也有些不好意思。 白一弦便从怀中摸了一把铜钱递给了人家,嘴里道了声辛苦。 别觉得一把铜钱少,白一弦又不是败家子,出手就以银子计,这一把铜钱,比后世去餐厅给的小费都多。 那衙役很是高兴,推辞了一番,说这是分内之事,这是白一弦坚持,他也就收下了。 第一百零四章 白一弦来了 走出了衙门,见天色确实不早了,便抱着元儿,找了一家看上去装修还算可以的酒楼,走了进去打算吃晚饭。 “哟,客官里面请,有座。”店小二急忙将人迎接了进去。 这家酒楼叫做集贤居,一进酒楼的门,便发现了这里的酒楼更加的高调。 在五莲县的时候,像是醉仙居,平时的对联都是收起来的,只有被对上来的对联,才会装裱之后悬挂于墙上。 没有对上来的对子,一般都是等有人要对对子的时候才会放出来。 而这集贤居,直接就把对联从三楼悬挂了下来。在那对联的斜下方,还有一个半米高的台子。 如果有人要对对子,或者要作诗词,便站到台子上,当众念出,接受众人万众瞩目的那种目光。 这种事情,很多性格比较弱的人,可能还有些觉得不太好意思。不过却非常适合那种喜欢出风头,享受万众瞩目感觉的人来此。 而说实话,一般的学子,即使是寒门学子,对于这样的事,也并不反感,因为在他们看来,自身有才学,本身就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所以,当众展示出来,让众人钦佩和仰望并没有什么不妥。 有才华,不展示,自己对出了对子,或者做出来什么诗词,无人知道,那才叫郁闷呢。 “客官是准备一楼,二楼,还是三楼?”店小二问到。 规矩和醉仙居一样,一二楼有钱就能座,三楼以上需要展示才华了。 白一弦初来乍到,并不想太高调,便说道:“一层便可。”现在正值饭点,大厅里热闹的很,顺便听听八卦,也挺有趣的。 “好嘞。”店小二麻利的找了一张桌子,让白一弦他们坐下,并报出了自家店里的招牌菜。 白一弦点了两个特色,又随意点了几个,最后说道:“不要酒,来壶铁观音就好。” “好嘞。”小二下去,很快又端来茶水,让他们先喝着。 白一弦招呼小暖和捡子一块儿坐,两人还有些拘谨。大厅里不是没有人带着丫鬟仆从,但他们都站在各自主人的身后,可没有一个逾矩坐下的。 白一弦自然不像那些人,有那么多的规矩,坚持让他们坐了下来。 从一进门看到那对子,小暖就有些兴奋,此时坐下来,她看着小声说道:“少爷,少爷您看,那上面挂的,是您写的上联。” 上面挂了六副对联,其中三副,是白一弦在醉仙居当众写出来的。没有想到,那对联竟然已经传到了这里。 捡子有些不可思议,看着小暖问道:“是少爷写的?” 小暖点点头,很是骄傲,悄悄指着其中的三副说道:“看中间左边的三副,都是少爷写的。 现在还挂在这里,可见到现在都没有人能对出来少爷写的对子呢。” 捡子立即无限崇拜的看着白一弦,说道:“少爷,您也太厉害了吧,真是才华盖世啊。” 其实捡子以前对白一弦的印象,一直都是一个纨绔,只不过命好,先是有个当县令的爹,后来又有个富裕的未婚妻。 可后来,他已经从河叔那里知道了,白一弦现在和以前不同了,他也早就知道他在醉仙居写出对子的事情。 只是早知道归早知道,现在嘛,该有的表现还是要有的,这是身为一个奴才该有的自觉。 菜品很快上来,味道还不错,四人吃的津津有味,小元儿特别喜欢吃甜食,不过为了他的健康,白一弦一直对此都很限制。 今天这里面有一道甜品菜,白一弦难得的没有限制他,元儿吃的很是开心。 集贤居很热闹,有的是普通的食客,也有文人才子,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小酌。 那半米高的高台时不时有人上去,吟诗作对一番,台下的人也不管好坏,都高声叫好,抬举一番,在这里要的就是一种气氛。 白一弦当个乐子看,直到他在有人的口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诸位,你们觉得我这对子如何?比那白一弦,又当如何?”这是刚刚上去高台对了一副对子的某个才子问的。 白一弦都有些无语,这关自己什么事啊? 台下他的友人自然高声较好,说道:“不遑多让啊。” 还有人看不惯他那副样子,说他比白一弦可差远了:“就你这水平,还能比得上白一弦?你可拉到吧,给他提鞋都不配。” 这免不了又是一番吵闹,厅中正热闹的时候,却有人从外面跑了进来,语带兴奋的高声喊道:“诸位,诸位,白一弦来了,白一弦来了。” 厅中的人顿时哗然:“在哪呢?” “久仰大名,这次可要好好瞻仰一番。” “是啊,他这几副对子都堪称可以流传千古的佳作啊,我等对不出来,也不知道他自己有没有下联。” “是呢,我也想知道,这回见到他本人,总算可以好好问问了。” “我猜着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千古佳对,能得一上联,已经很是难得了。” “就是,君不见,多少前人才子,作出来绝妙上联,却一生再无下联么。” “对对对,要不怎么会有那么多流传千古的上联问世,却始终没有下联呢。” 众人热切的讨论起来,而白一弦是有些懵逼的:莫非自己已经出名到如此程度了?连来了杭州城都有人能把自己给认出来? 这可怎么是好?这个年代的人,看到自己崇拜的人,不知道会不会所要签名呢? 万一他们太热情又该怎么办?要是给自己敬酒,自己喝不喝呢?如果他们索要下联,那自己要不要给他们对出来呢? 万一他们崇拜不已,要把他们自己的姐妹介绍给自己当媳妇儿……额,这个还是拒绝吧。 白一弦忍不住胡思乱想了起来,还不自觉的挺直了腰背,顺手整理了一下发型和衣服,力争自己的形象保持到最好。 然后才面带微笑的看向厅中众人,可惜人家连个眼神儿都没分给他。 白一弦也不介意,大部分人认不出来自己不要紧,那不是还有个人认出来了吗? 第一百零五章 才子白一弦 他看向那刚从门口跑进来,咋呼白一弦来了的那个人。就见那人气喘吁吁的样子,先喘了几口气,然后才说道:“白一弦来了。” 众人急忙问道:“他在哪呢?”还有人伸着脖子往外看,仿佛下一秒钟就能看到白一弦出现在大家眼前了似的。 白一弦忍不住坐的更加端正了,惹的小暖和捡子都偷笑不已。这两人怕给白一弦丢人,也急忙站了起来,站到了白一弦的身后,昂首挺胸。 此时就听那跑进来的人,喘着气,摆摆手,说道:“不在这儿,在望江楼呢。” 白一弦一下子又懵了,咋地?这还带有人冒名顶替的? “望江楼?真的假的?不是说他是五莲县的吗?怎么会出现在望江楼?” 立即有人说道:“出现在望江楼有什么好奇怪的?五莲县距离这里又不远。就不兴人家来杭州了?” “就是,文远学院,不是过一段时间就要招收学子了吗?说不定他是提前过来看看,想考入文远学院的。” “有道理,哎,你们去不去望江楼看看?” “去啊,怎么不去?我对他可是仰慕好久了,特别想知道,他是怎么一口气对出四副绝对,又写出三副绝妙上联的。” “对对,我也想知道,他可是我非常仰慕的对象。” “算了,我就不去了,有什么好看的,还不是一个鼻子两个眼。” “得了吧,我看你就是嫉妒人家的文采。” “就是,让他自己在那酸吧,我可要去了。” “走走走,一起。” 集贤居酒楼一层大厅里的人,有一半都结账走人了,剩下的一半,要么是普通食客,对才子的事情不感兴趣。 要么是觉得‘白一弦不就是会对几个对子吗?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些才子。 小暖和捡子满脸的不忿,说道:“怎么能这样呢?我们家少爷在这里呢,他们去哪里看白一弦?” “就是,竟然有人冒充少爷。少爷,咱们也过去,非得把那个冒牌货给揭穿了不可。” 白一弦点点头,他倒不是特别想要揭穿谁,只是对那个冒名顶替他的人感到有些好奇。 于是白一弦也结了账,问清楚了望江楼的地址,也过去了。路上的时候交代了小暖和捡子,到了之后不要乱说话。 也不要急于澄清,看清楚状况再说,到时候看他眼色行事。 等到了望江楼才发现,这酒楼的规模,比那集贤居可大多了。 望江楼坐落在西湖边上,酒楼气势恢宏,灯火通明。坐在酒楼中能看到西湖的景色。 还能看到西湖里有不少的画舫在飘荡,画舫也是灯火通明。 酒楼的灯光映照在西湖的湖面上,水光反射着灯光,更显不凡。 此刻望江楼里面传出来阵阵喧哗的声音,可见里面热闹的很。 白一弦等人走近望江楼门口的时候,却被门口的店小二礼貌的告知,里面已经没有座了,请他们要么稍等片刻,要么去别的酒楼。 这么大一座酒楼,居然连座位都没有了,可见他们的生意好到了什么地步。 白一弦问道:“你们望江楼,平时就这么热闹,经常客满吗?” 店小二很客气,笑道:“我们望江楼平时的生意就非常好,也时常客满,尤其是过节的时候。 不过今天不一样,原本里面还有座的,可白一弦公子来了,所以有很多才子们特意赶过来,就为了看白公子一眼。所以现在已经客满了,没座乐了。” 白一弦有些无语,正品在此好不好,非得去看那冒牌的九块九包邮。 白一弦问道:“这白一弦,很出名吗?” 那店小二立即一副古怪的表情看着白一弦,说道:“客官,您一定是外地人吧?” 白一弦点了点头,店小二说道:“那就难怪了。说起这杭州城的才子,如今最有名的,除了文远学院的前三甲之外,就属这白一弦白公子如今的风头最盛了。” 白一弦说道:“我刚刚听说,他好像对上来几个对子。不就是对子吗?这人人都会吧,至于如此出名吗?” 店小二说道:“客官有所不知,白公子对上来的,可不是普通的对子。客官就算是外地人,想必您那个地方,应该也有酒楼悬挂对子吧?” 白一弦点点头,店小二说道:“这就对了,每个酒楼都有绝对和普通对子的区别。 那位白公子,对上来的可不是普通的对子,而是一口气连对四副绝对啊。不仅如此,还紧接着又写出来三副可以流传千古的上联。 您自己说,这白公子的文采得高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啊?能不出名吗?现在我们杭州城,白公子可是无数学子们仰慕的对象呢。 不瞒您说,别说是那些才子们了,就是很多千金小姐,甚至是青楼花魁,都十分仰慕白公子呢。” “额。”几副对子而已,居然可以到这样的地步。这是白一弦始料未及的。 只是因为他终究是现代人,还不明白这个时代文人的地位。更何况,他若只是对出来一副,或者两副,就算引人惊讶,也不会造成如此大的轰动。 偏偏一对就是四副,还是绝对,并且还又写出来三副上联,这种才华,就连文远学院的才子怕是都有不如,所以才造成了如此轰动。 白一弦说道:“既然是如此有才华的人,真是我等读书人的楷模,既然有幸遇到,不看看怎么能行? 既然没有座位,那我们就不坐了,只是进去瞻仰一番白公子的容颜,膜拜一下这位大才子,不知道可不可行?” 那店小二听他不要座位,便说道:“这自然是可以的,里面有很多人都是没座,只为了见白公子一眼的。 白公子很是低调,也很是随和,他知道众人都想见他,所以并没有去三楼,此刻就在大厅,进去便能看到了。” 白一弦道了谢,便迈步走进了酒楼之中。 一进去发现,人声鼎沸,不管有座还是没座的,很多都在那站着。一时之间,也看不出来哪个是‘白一弦’。 不过那么出名的人,想来应该是被人围起来恭维的才对,所以顺着众人的目光,往人最多的地方看,应该就能看到了。 第一百零六章 你看他,长得比你还好看 白一弦努力往人多的地方看,奈何人太多了,什么都看不到。 他往里走了走,没几步路就走不动了,看到周围有不少人,都在向着里面翘首以盼,而且白一弦发现,里面的不仅仅是些男子。 竟然还有不少的女子,大都带着自己的丫鬟,跟人群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单独聚在一个地方,也在往里看。 这群女子许是也来的比较晚,又不能不顾身份的往里挤,便站在了外面,就距离白一弦他们不算远的地方。 这么多女子聚在一起,白一弦甚至能闻到一股从她们身上传来的脂粉香气。 白一弦有些乐:嘿,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出名。这根前世的追星也没什么差别了吧? 前世的时候没当成明星,来到这个时代,到有了一些当明星的感觉,虽然里面那个是假冒的,但人家好歹也是冲着白一弦的名头嘛。 小暖心中很是不爽,撅着小嘴巴,说道:“少爷,您还笑,快想想怎么揭穿那家伙的真面目吧。” 少爷如此受欢迎,她是十分高兴的,可一想到居然有人冒充少爷,他就十分不爽。 白一弦说道:“不着急,我们先看看再说。”白一弦是真不着急,在他看来,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这个古代虽然没有身份证,但才华本身就是一种证明。虽然自己才华其实不算什么,但架不住自己有作弊器呀。 里面那家伙敢假冒自己,这说明他的才学肯定不高,真正才学高的人,只会为自己正名,绝不屑于假冒别人。 所以,这个假冒的‘白一弦’,即使自己什么都不做,说不定他自己很快就露馅了。 人声鼎沸,吵吵嚷嚷之中,大约是觉得大家都是冲‘白一弦’才来的,但这么多人,很多人看不到他,所以在有些人的提议下,让那个假‘白一弦’直接登上了半米高的高台。 那高台和集贤居的一样,平时用于才子们吟诗作对使用的。虽然只有半米高,但却足以让所有人都能看到他了。 那白一弦接受了这个提议,欣然登上了高台。 周围的人立即喊道:“快看,白一弦出来了。” “哎哎哎,看到了看到了。” 不仅仅是周围的才子们在那喊,甚至连不远处的那些千金小姐,一个个面色上都带着隐忍的激动和期盼。 有几个性子活泼的女子,更是一边看,一边叽叽喳喳的和旁边的同伴说着些什么,时不时引起一阵悦耳的轻笑,引得有不少才子频频往那边看。 这个年代的女子,都爱惜才华,欣赏一些真正有才的才子。流传千古的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虽然是少数,不过却也代表了一个时代的女子们的择偶的观念和态度。 白一弦也看到了那假冒的货,此刻已经登上了高台,面朝众人,露出微笑,在和众人打着招呼。 这人长得很是普通,并没有白一弦的样貌出色。不但样貌普通,身材也普通,个子不算高,而且浑身上下并无一丝文人的气质。 此刻他手中端着一只酒杯,底下的人大声恭维的同时,有不少人都向他敬酒。那冒牌货也不客气,来者不拒,喝完了自然会有人给他倒上。 “久仰白兄大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是啊,白兄高才,令我等十分佩服啊。” “白兄是否准备考取文远学院?以白兄的大才,想必十分容易。” “那是肯定的,实不相瞒,在下可是听说,文远学院的常夫子,可是放出话来了,只要白一弦去考,他们就必然以前三甲录取之。” “真的假的?那可真是可喜可贺了。” “对呀对呀,进入了文远学院,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 “文远学院是官学,进入其中,必然会受到达官贵人的青眼。” “先提前恭喜白兄了,日后若是发达了,可不要忘了我等。” “嗨,以白兄的大才,就算不得人青眼,说不定也能高中的状元什么的。” “对对,有才华的人,总会实现自己的胸中抱负的。” “来,白兄,在下张青,敬你一杯。” “久仰白兄大名,在下刘文超,也敬你一杯。” “……” 底下所有的人都在恭维着台上的‘冒牌货’,时不时的敬酒。台上的人也乐呵呵的说几句客气的话。 而像白一弦这种站的比较远的,都在看着里面的热闹,同时议论纷纷。 “那就是白一弦?长得很普通嘛。” “我看着也觉得有些普遍,不过你别说,虽然人普通,但人家是真的有才气。” “就是,谁规定的有才华的人都必须要长得帅气才行的?” “对,这就叫人不可貌相。” “老天还是公平的,给了他无比的才华,却给了他一副平庸的样貌。就像我,老天给了我一副出色的样貌,却没有给我这样的大才。” 白一弦听到这话,转头看去,见到是一个小白脸,一副自恋的模样在那感叹着。 旁边有人看不下去了,怼他道:“你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能像人家白一弦那样,凭借才华,万众瞩目,成为众人仰慕的对象吗?” “就是,长得好看又不能当饭吃,亏他还在那沾沾自喜。” “不是我说,长得好看真的没用。你看他……”那人指着白一弦,继续说道:“长得比你还好看,有什么用?不还得乖乖的呆在最外面,眼巴巴的往里看吗?” 白一弦一愣,这才叫躺枪的,这关他什么事啊?发出感慨的人又不是他。 “这才叫老天是公平的呢,小白脸不吃香咯。” “就是,叫你们不用功读书,只会靠着脸蛋吸引女子主意,现在你们知道了吧?还是才华重要啊。” 不远处的几个女子也听到了这边的议论,不由往这边看了几眼,又转过头去叽叽喳喳。 说实话,不管哪个年代都是看颜值的,没看到白一弦之前,早就在心中描绘出了白一弦的模样,无一不是貌比潘安的。 如今看到台上的那个‘白一弦’样貌实在不出众的时候,虽然依旧仰慕白一弦的才华,但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失望的。 第一百零七章 不是我写的 不过即使如此,她们也绝对不容许有人编排白一弦的不是。 因此当听到那自恋的青年拿白一弦的容貌说事儿的时候,立即就招来了她们的白眼。 连带的一边容貌比那人还要出色,同样是小白脸的白一弦都遭到了不少的白眼。 有几个泼辣一点儿的小妞,立即一脸凶巴巴的为心中的偶像白一弦鸣不平:“长得好看有什么用?有本事也能对上来绝妙的对子啊。” “就是,没有才华,光凭脸蛋吸引女子,真当我们女子是看脸的傻子吗?” “我们也是看才华的好不好,嘻嘻。” 白一弦心中有点郁闷,真是哪个年代都有泼辣的妞儿啊,这关他什么事呢? 而那几个怼了白一弦和那自恋青年的几个样貌略微普通的才子,立即借机站到了一众女子们的身边,去搭讪说话去了。 所用的搭讪方式不外乎就是猛夸赞白一弦,这立即招来了女子们的青眼。 小暖和捡子见自家少爷吃瘪,不由偷偷笑起来,小暖说道:“少爷,您快点秉明身份呀,告诉她们,您才是白一弦,看她们还有什么话说。” 捡子也说道:“就是,咱家少爷长这么好看,又有才华,一旦秉明了身份,那些女子肯定巴巴的贴上来呢。” 小暖闻言,一下子捂住了嘴巴,说道:“呀,那可不行,小姐临来的时候交代过的,让我们看好了少爷,可千万不能让他被外面的女人给勾了去。” 捡子也说道:“可是少爷要揭穿冒牌货,秉明身份,她们肯定会贴上来的,这咋办?” 小暖说道:“那要不,少爷就别揭穿他了?呀,也不行,看那冒牌货得意的样子我就来气。” 捡子说道:“要不这样,少爷光揭穿他,但自己不秉明身份不就可以了吗?” 小暖喜的一拍手,乐道:“对呀,这办法好,就这么办。” 白一弦无语的看着自家的小丫鬟和小跟班把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什么叫小姐交代的?我才是你们的主子好不好,你们到底向着谁的? 此时中间的那些人恭维了许久,终于有人问道:“白公子,请问你当时对这些对子,是早就想好了呢?还是在当时的情况下,被逼到极致,福至心灵所得呢?” 当初在五莲县醉仙居里的一幕,也早就被传了出来,有声有色,有鼻子有眼。众人大都知道,并且还时常津津有味的议论一番。 台上的冒牌货明显的一愣,还没说话,便又有人问道:“白公子,不知道你所写的这几副上联,有没有下联呢?” “对啊,我等苦思良久,都无法对得一工整的下联。” “别说我们了,前不久,有文远学院的排名前十的才子来,苦思半天,都没有对上呢。” “这可是能流传千古的绝对,对不上来也属正常。” “就是不知道白公子自己有没有下联?若是有的话,能否赐下,供我等一观呢?” 台上的冒牌货持续懵逼中,居然问了一句:“什么对联?” 台下的人指着他后面悬挂下来的楹联说道:“白公子,就是你身后的对联,有三副是你自己写的,堪称千古绝对。” “对啊,如果没有下联也不要紧,能写出如此上联,已经是妙极了。” “白公子如果自己的对联没有下联,不知道另外三副上联,能不能对的出来下联呢?” “哎呀,你这就有些强人所难了,白公子初来乍到,连其余三副都没看过,你叫他如何一下能对出来?” “就是,像是你我等人天天思索,都无法对出,怎么能让白公子看一眼就对出来呢?” “既是如此,那白公子还是先说一说,你自己的三副有没有下联吧?” “真是,如此妙句,不得下联,我这心,就如同猫抓一般,难受的很呐。” “我也是,我也是……” “安静,安静,一个一个说,你们都这么乱糟糟的说话,让白公子回答谁的好?” 在有人这么喊过之后,场面一度安静了下来,都眼巴巴的看着台上的人。 台上的人也十分懵逼,终于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问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对子?” 台下的人不解,指着他身后,说道:“你写的三副上联啊白公子,我们想知道有没有下联。” “对啊,你对的另外四幅对子都非常精妙,如果这三副也有的话,一定同样精妙。” 台上的冒牌货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对子,摆摆手说道:“对不出,对不出。这不是我写的。” 啥?这回换众人懵逼了,不是你写的?白一弦自己也愣了,他要冒充自己,现在又当众承认不是他写的? 这是几个意思?都有人为他打圆场,说对不出来也无妨,为何他还要承认呢?难道良心发现? 已经有人开始悄悄的说道:“我可听说了,五莲县的那个白一弦,以前的时候啊,是个草包。” “真的假的,现在他当众承认这不是他写的,莫非是有人代笔?” “很有可能啊,我听说他当时是因为跟人打赌,说不定是怕赌输了,所以花钱买的别人的对子呢?” “也有这个道理,毕竟是他自己承认不是他写的。” “岂有此理,这不是戏耍我等吗?” “亏我还崇拜他那么久。” “就是,我们得问问,到底是谁写的,能将如此绝妙的对子对出来,还随意的卖给别人,可见此人有大才。” 这回众人看向冒牌货的目光,已经不那么恭敬和善了,有人问道:“那请问白公子,这对子,到底是谁写的?” 台上的冒牌货说道:“我哪知道是谁写的?挂在这里,你们都不知道我能知道吗?” 有人忍不住说道:“可这不是你当时在五莲县,当众亲自写出来的吗?既然你承认不是你写的,那是谁给你的,你总知道吧?” 台上的人也不乐意了,说道:“什么五莲县,我又没去过五莲县,又怎么能当众写出什么什么对子。我发现你们这里的人,挺莫名其妙的。” 第一百零八章 一个大乌龙 没去过五莲县?台下的人都傻了,谁都知道白一弦是五莲县出身,这没去过五莲县是什么意思? 有人意识到了不对的地方,问道:“你到底是不是五莲县的白一弦?” 台上的人说道:“我是白亦贤啊,我怎么不是白亦贤了?我是个外地人,但不是五莲县人。” “可白一弦就是五莲县的,我们谁都知道,你不是五莲县的,那你是哪里的白一弦?” 台上的人说道:“我乃江苏徐州人士,白亦贤。真不是你们说的什么五莲县人士。话说,你们是不是搞错人了?” 我勒个去!众人面面相觑,搞了半天,闹了个乌龙,认错人了?! 有人不满了,说道:“你既然不是五莲县的白一弦,你跑来这里招摇撞骗做什么?戏耍我等?” 台上的人也不高兴了,说道:“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我怎么招摇撞骗了?我就说你们杭州城的人都有些莫名其妙的,现在看来还不讲理。 亏我之前以为你们热情好客,对我一个外地人这么和善。你们该不是联合起来要讹我吧?” 有人说道:“你既然不是白一弦,那你怎么跑来这里来了,还打着白一弦的旗号,这不是招摇撞骗是什么?” 台上的人说道:“谁招摇撞骗了?怎么,你们这里,也有个白亦贤?很出名? 我就说嘛,你们搞错人了。我是外地的,今天刚刚到杭州,刚找了个客栈住下,觉得饿了,就出来吃饭……” 接着,那台上的人将事情的经过描述了一遍,其实是这样的。 他去了一个小酒楼,菜才上来,就进来一个人,酒楼规模小,客满了,那人看到客满,又看到他一个人,就要跟他拼桌。 这白亦贤心思着,就他自己一个人,那就给人个方便好了,就同意了。 他也是好心啊,那人就感谢他,开始跟他搭话,说自己姓李,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他叫白亦贤。谁知道,那李才子一听就激动了。 当场拉着白亦贤的手,说什么久仰大名,白亦贤当时还奇怪呢,他一外地人,刚到这里,人生地不熟,你怎么就久仰大名了? 接着那位李才子就站起来大喊,说这位是白亦贤。然后那个小酒楼的人就激动了,一个个的跑来跟他说久仰大名。 接着,他就被拉到这里来了,再然后,这里的人也一个个的激动的要命,都纷纷跟他热情的搭话,说久仰大名,十分仰慕等等恭维的话。 接着人就越来越多,一个个的见了他就开始夸,都向着他敬酒。 白亦贤心中十分懵逼,还心思怎么杭州城的人,一个个的都这么热情有礼?真不愧是杭州城。搞了半天,是他们弄错人了。 然后他还把自己的名字念了一遍,白亦贤,每个字说的清清楚楚。众人才知道,原来只是读音像而已。 解释完了之后,那白亦贤还加上了一句:“我跟你们说,我那一桌子的菜都没吃呢,我到现在还饿着呢。” 台下众人彻底懵逼了,这真的是……大乌龙。这望江楼里怕不是有一半人,是听到白一弦出现的消息后,特意从各处赶过来的。【! 爱奇文学 …!更好更新更快】 结果恭维了半天,夸了半天,敬了半天酒,连人都搞错了。这要是传出去,可是滑天下之大稽,笑掉人的大牙了。 白一弦站在远处,自己也有些忍俊不禁,原来不是刻意冒充,只是台下的众人那一脸懵逼又有些尴尬的模样,真的是十分可笑。 那台上的白亦贤最后非常不厚道的指着一个人,说道:“就是他,就是他拉我来的,你们有啥事就找他,别找我了啊。” 说完就直接跳下了高台,被他指的那位李才子就倒霉了,不住的陪笑解释。 旁边的一群千金小姐们也有些失望,不过却也有些欣喜,因为这个白亦贤不符合她们的审美,既然他不是真的,那她们就可以继续做梦,描绘自己心目中的白一弦了。 白一弦也懒得继续看下去了,便说道:“我们走吧。”他并没有表明身份的意思,看到刚才那白亦贤被人围起来,跟看猴似的,他就觉得十分可怕。 走出门口没几步,就看到居然还有人在急匆匆的赶来,想到他们进去之后发现白来一趟的模样,白一弦就想笑,因此并没有给他们解释的打算。 “白一弦?真的是你,你真的来了杭州,我还以为是假消息呢。”白一弦正在自己欢乐的不行,听到旁边有人喊他。 他转头看去,发现了一个熟人:文远学院的才子洛秋。当初在醉仙居对对子的那个。 白一弦看了个热闹,心情十分好,看到洛秋之后,不由微笑的打招呼道:“原来是洛兄,好久不见,兄台近来可好啊?” 洛秋显然没想到白一弦对他这么热情,因此还有些不适应,点点头,说道:“你怎么不在里面,出来了?他们不都是听说你来了,来看你的吗?” 洛秋一边说,一边往里面看了看,里面依旧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从外面能看到人影幢幢,显然是有很多人。 他能明白白一弦如今在杭州城的人气,说实话,如果当天不是因为他也在现场,而且无意间站在了白一弦的对立面,他肯定也会像别人一样对白一弦钦佩不已的。 白一弦笑了起来,说道:“嗯,他们是来看我的,但看的人却不是我。” 洛秋有些懵逼,这句话,他怎么有些听不明白呢? 白一弦笑道:“洛兄进去就知道了,慢慢看,我先走了。”说完,便抬脚离开。 洛秋问道:“白兄,过一段时间乃是文远学院招收学子的日子,白兄是否也会来考文远学院?以白兄的大才,肯定能考上的。” 白一弦摆摆手,说道:“以后再说吧,我就是来玩几天,说不定明天或者后天就回去了。” 他自己知道自己事,吟诗作对,他是靠着作弊器,要真写什么八股文,他可写不来。 说完之后,就抱着元儿,带着小暖她们离开了。 第一百零九章 乘龙快婿 洛秋看了看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望江楼,有些奇怪,这些人都是来看白一弦的,怎么白一弦都离开了,里面还这么热闹? 而且以这些人的个性,让白一弦独自离开,连个出来送的人都没有,这有些不太可能吧? 洛秋转身直接走进了望江楼之中,里面果然热闹的很,只是众人脸上的表情十分奇怪,有些羞恼,还有些尴尬。 人也太多了些,洛秋并不愿意往里挤,便站在了入门不远处,巧的是,刚才白一弦也站在这里。 有人看到洛秋,大声喊起来:“是文远学院的洛秋公子。” “洛公子来了。” “洛公子,你也是来见白一弦公子的吗?” “洛公子可是亲眼看到过白一弦公子的人,当时他就在现场。” 有人指着白亦贤说道:“可惜啊,洛公子,你也白跑一趟了。他根本不是白一弦……” 洛秋很奇怪,看了看白亦贤,说道:“他自然不是白一弦,白一弦刚刚出去了,你们没看到吗?”这些人不是来看白一弦的吗?连白一弦出去了都不知道,他们看的谁? 众人闻言,再次懵逼了,白一弦出去了?这话是什么意思?白一弦真来了? 有人问道:“洛公子这意思,白一弦真来了?您真看到他了?” 洛秋点点头,说道:“对啊,你们不就是来看白一弦的吗?他刚刚出去,我刚才在门口遇到他,还跟他说了几句话,怎么,你们没看到他?” 众人面面相觑,我擦,这乐子可大了。原来真正的白一弦刚才就在这里,可他们居然一个认识的都没有,反而都围着一个冒牌货。 这次可完了,这要是传出去,可真能笑话死人,没脸见人了。 洛秋有些不明所以,他发现众人的脸色更奇怪了,有人嗫嚅着说道:“我们……真没看见他。” “额,我们也不知道白公子长什么样儿……所以,可能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了?洛秋突然有些明白白一弦刚才那句话了,感情这些人,不认识真正的白一弦,把他晾在了这里,却错认了别人当白一弦。 洛秋也忍不住想笑,这些人,可真够人才的。 有人想出去追,洛秋制止了,说白一弦说不定早就走远了。 有人问道:“洛公子,这白一弦,到底长得什么样儿啊?” 洛秋说道:“样貌极为出色,嗯,身高和我差不多。” “样貌极为出色?那比他怎么样?”洛秋样貌也很出色,不过却没人敢指着洛秋问白一弦比他怎么样。 恰好洛秋站的是刚才白一弦的位置,那自恋青年就在旁边,所以他们顺手就指了那自恋青年,这货虽然自恋,不过外形确实不错。。 洛秋看了看他指的青年,说道:“比他还要出色。” 有人惊呼道:“那岂不是貌比潘安?” “文采好,样貌好,才华又高,真是完美啊。”一众才女的心里简直要冒粉红色小心心了。 有人道:“听洛公子这么形容,这白公子的样貌,怕是应该和刚才那个抱小孩的公子差不多吧。”刚才那家伙,确实很好看啊。有些女子想到白一弦,不由微微红了脸。 洛秋闻言,说道:“抱小孩?对,刚才白一弦确实抱着一个孩子。两三岁的样子,还带着一名侍女和一个跟班。” 刚才站在里面的人没看到,自然没啥感觉,而刚才站外面的人听到之后都傻了:“啥?他就是白一弦?” 好看的人不少,但刚才在这里,抱小孩的,又长得好看的,好像就那么一个人。想到那个人,众人有些想哭:貌似刚才他们还怼了人家只是长得好看,不会念书,才华不高吧? 原来他就是白一弦啊,他要是不读书,才华不高,那他们算什么? 您是白一弦,您到是说啊,您不说谁知道啊? 而那些千金小姐一个个都惊呼不已:“原来那公子就是白一弦,完了,错失机会了。” “刚才就觉得他长得好看,怎么就没把握住机会呢?” “完了完了,我刚才竟然还吼了他,也不知道有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坏印象,他会不会放在心上,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啊。” “咦,刚才他抱的孩子是谁的?不是说他还没结婚吗?” “说不定是亲戚家的小孩呢。” “嗯,有道理,白公子真的是好有爱心啊。” “对啊,人品好,有爱心,最关键的是,有才华,长得还好看,真是太完美了。” “不行不行,我以后一定要……” “要什么?要什么?你别想了,换成我还差不多……” “哎呀,你们羞不羞啊,一个个都是大家闺秀,竟然大庭广众之下讨论嫁给男人,不嫌害臊。” “还说我们呢,我们可什么都没说,反倒是你,一点也不遮拦。” 这群女子很快就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 不过今天晚上的事,很快就传了出去,人在眼前而不识,确实成为了一桩笑谈。 很多人知道了白一弦就在杭州城,还开始寻找起他。尤其是晚上见过了白一弦的那些千金小姐们,一个个的当真动了心思。 她们本来就爱才,更何况,白一弦不但有才,人品样貌具是上佳,真是择婿的不二人选。 于是,家里有条件的,或者有些财力势力的,回去之后也顾不得别的了,含羞带怯的向母亲说了一下自己的心意。 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因为羞涩而拖延,毕竟看中白一弦的那么多,万一要是晚那么一点,那白一弦不就成为别人的了吗? 过了这村可就没这个店,人只有一个,错过了那可哭去吧。 而有些女子的父母喜欢门当户对,自然不同意,但大部分的父母,都听说了白一弦的事迹,看中了他的才华,觉得有才的人,早晚会高中,到时候自然就门当户对了。 若是一不小心中了个状元,那女儿不也就水涨船高了吗?有才的人,将来必然会有仕途,亏不到哪里去。 甚至有些才子也看中了白一弦,尤其是家中有姐妹的。 一时之间,满杭州城都在寻找白一弦,才子们是想结交,才女们是想下嫁,年纪大的,自然是要选女婿了。 第一百一十章 不是这里 这些事情,白一弦自然不清楚。而且大部分人都没有见过他,在杭州这样的大城里面,想要找一个没见过的人,是很不容易的。 此时的白一弦,已经带着元儿、小暖等人回到了居住的客栈了。 杭州城是个大城,晚上的娱乐活动不少,不过几人也算是赶路了一天多,加上下午寻人,都有些累了,因此很早便歇息了。 古代的衙门的衙役,上衙时间都比较早,大约七点钟就得到,还要点名。 白一弦他们起的也很早,吃过了早饭,便往县衙赶去。找到昨天的那名姓于的衙役,对方的态度很好,一见到白一弦,就热情的打招呼。 随后,便带着几人,再次来到了昨天的卷宗室。还是让他们在外间等着,自己独自进去一会儿,便又抱出来一大摞的卷宗。 如是几趟之后,说道:“这些便是三年间丢失孩子的卷宗,我们慢慢查。” 那于衙役慢慢的分拣,只是看一眼,发现年龄不符之后就放下,单单将两三岁孩子的卷宗留下。 他示意白一弦等人可以查看一下这些分拣出来的卷宗。 白一弦便拿了过来,打开一一对照。但凡报案,自然会将孩子的特征说的比较清楚。比方哪里有颗痣,哪里有胎记,胎记什么形状,头顶几个旋等等都有备注。 说也奇怪,这些卷宗里面的小孩子,大部分身上都会有各种各样的特点和胎记,以青灰色居多,大多长在背部,屁股上,腿上,等等位置,一小块。 对于这种胎记,白一弦前世的时候有过了解,他还特意用搜索引擎搜索了一下。 这才知道,很多小孩都有,有的一出生就有,有的五六个月之后开始慢慢出现,还有的到了五六岁还会慢慢消失,但大部分都不会消失。 除了这种青灰色胎记之外,卷宗里记载有特殊胎记的孩子也不少。但很少有孩子身上是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的。 但偏偏,元儿身上就什么都没有。白一弦一边查看卷宗,一边检查小元儿的身上,发现这孩子的身上别说胎记,就连一颗痣子都没有。 这个孩子身上非常的白净。、 元儿一言不发,任由白一弦在自己身上查看,此刻正睁着一双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他。 元儿虽然是男孩子,但确实漂亮的不像话,如果长大了,肯定又是一祸国殃民的长相。幸好是男孩子。 几人折腾了很久,都没有看到与元儿符合的卷宗,这下便有些犯难了。 翻找了一上午,那衙役也有些疲劳,看着白一弦说道:“还有一种情况,要么,是这孩子的父母没有报案,要么,是他根本就不是杭州城人士。” 白一弦点点头,这倒是有些可能,不过这两种情况,不论是哪种情况,都很是麻烦,想要寻找元儿的父母,无异于大海捞针一般。 白一弦想了想,将那些身上有青胎记的孩子的卷宗记录了下来。这种青胎记,不是说有可能会消失吗?这说不定也是一种线索。 有这种胎记的孩子不少,不过于衙役看卷宗的时候只看了里面记载的年龄便分拣了出来。 而这些卷宗是这三年丢失孩子的卷宗,有些在是在两三年前报的案,那时候孩子就已经两三岁了,这种自然可以排除掉了。 经过了元儿的年龄和报案时间的等排除之后,只剩下了四家。其中两家是穷人家,两家相对来说比较富裕一些。 记下了之后,白一弦再次感谢了于衙役,便离开了。 路上,白一弦问元儿:“这里就是杭州城了,你还记得你的家在哪里吗?” 元儿看着白一弦,又不说话,白一弦有些无奈,这个问题其实他问过元儿,但每次询问,他都是这个表情。 除了记得自己叫元儿,家是杭州的之外,其他的事情,真的是一问三不知。 白一弦对小暖和捡子他们说道:“看来这次,要在杭州城多待几天了,走吧,先找个地方吃饭去。” 随便找了个小饭馆,进去吃了中饭。值得一提的是,虽然仅仅过了一个晚上,但昨天晚上望江楼里发生的事情,却已经广为流传了开来。 或许是昨天晚上望江楼的人太多了的缘故,因此消息传得特别快。加之事情发生的确实很搞笑,那么多人挡着真白一弦的面儿去捧一个冒牌货,想想就觉得可乐。 因此,这事迅速成为了很多人茶余饭后的笑柄谈资。 即使是一家小饭馆,里面都有不少看上去一身寒酸的文人在那高声谈论这件事。 只是当晚人虽然多,但有幸站在白一弦身边,并亲眼见到他的人并不多,所以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而偌大的杭州城,这几个人想要再次遇到白一弦,也不容易。 白一弦就坐在那里,一边吃饭,一边非常有兴致的听着这些人谈论这件事。 小暖在那捂着嘴笑,白一弦问道:“你这小丫头,笑什么?” 小暖小声道:“少爷,他们在笑话昨天晚上的那些人,说他们少爷在面前而不识,可不知道他们现在的行为,和昨晚的那些人没什么不同啊。 少爷如今就坐在这里,可这些人也不知道,还在高谈阔论这件事,实在好笑。” 白一弦也笑了笑,说道:“好了,吃完了咱们就走吧。” 想着元儿衣服料子比较昂贵,白一弦先去了其中一户比较富裕的家庭。地址都已经记了下来,距离也比较远,便坐着马车去。 走到那户人家的时候,白一弦还没下车,元儿突然说道:“不是。” 白一弦有些惊奇,元儿很少主动开口说话,他看向元儿,发现他正在从马车的窗口往外看,便急忙问道:“什么不是。” 元儿难得的多说了好几个字:“不是这里,不是家。” 看来这小家伙,虽然什么都不说,但其实心里什么都明白啊。白一弦也想过,元儿身上什么都没有,不好辨认,万一被人执意冒认,也是个麻烦。 得,现在好了,既然不是,那倒是省了许多麻烦。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们家大人看中你了 由于元儿自己会辨认,省下了麻烦,于是一下午的时间,便走访了三家,结果三户都不是。 白一弦见元儿会自己辨认,也曾重新询问元儿家在哪里,可没想到,元儿又不做声了。 一下午的时间寻找了三户,也是因为地方不熟的原因,折腾到了傍晚,吃过晚饭,还有最后一家,只能明天寻找。 到了第二天,几人坐着马车,向着最后一户行去,到了地方,元儿依然说不是他家。 那就没办法了,总不能让白一弦留在杭州城,一户一户的敲门询问,问人家有没有丢孩子,问元儿是不是他们的孩子吧? 中午吃饭,连带着马车夫一起,也是随便进了一家酒楼。 点好菜,白一弦再次问道:“元儿,你家是杭州城的吗?” 元儿点点头,白一弦又问道:“那你记得你家在哪里吗?” 元儿又不说话了,白一弦有些无奈,从准备跟元儿找父母开始,这些话几乎每天都要问上一遍,可每次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白一弦想了想,耐心问道:“你想你的爸爸妈妈吗?” 元儿依然不说话,也不点头摇头,白一弦想着,许是元儿太小,智力发育的又慢,说不定被拐走的时间比较久,已经没有父母的印象了呢? 小暖说道:“少爷,若实在不行,不然您就收养了元儿吧。这孩子那么可爱,对您又那么亲近依赖,说不定,这是他和您之间的缘分呢。” 小暖带了元儿好几天,这孩子乖巧可爱,她很是喜欢,想着若是送走,她也十分不舍。 只是想到元儿那么小和父母分开,也不能因为自己觉得不舍就不让元儿找父母。她从小失去双亲,知道那种痛苦。 可如今,找不到元儿的父母,那不如就把他留下来。 白一弦点点头,轻轻捏了捏元儿的小脸蛋,笑着说道:“如果找不到你的父母,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好不好。” 本没想着得到元儿的回应,谁知小家伙这回吐字很清晰的说了一句:“好!” 白一弦心中顿觉一软,元儿每次用那种依赖的目光看着他的时候,都会让他心中感觉又暖又柔和。 并不是因为私心想要留下他,因为不是不带他找父母,只是没找到,既然已经尽力过了,那也不会有什么愧疚之意。 他想着,说不定这真是他和元儿之间的缘分,既是如此,那就收养了这孩子也没什么。 “白少爷?”白一弦正和元儿说着话,他说,元儿听,忽然听到有人喊他,声音之中带着试探之意。 白一弦抬起头,看向对方,发现是一名五十岁左右的老者。这个年代的人,寿命普遍都短,五十往上就算是老人了。 眼前的这个,看上去年纪虽然有五十,但并不像下过苦力的,一身衣服不说华贵,但普通的人家也穿不起。 整个人白白胖胖的,见人带着三分笑意,眼睛里透出的皎洁证明这人其实是很精明的一个人。 见白一弦转过头,眼睛里的试探之意顿消,笑容更深了一分,笑眯眯的问道:“您是白一弦,白公子吧?” 由于周围还有不少人,所以这老者询问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嗓音。 白一弦点点头,有些疑惑,问道:“是,您是?” 那老者笑容更深,说道:“我是江州判府里的管家,姓钱。” 州判?那就是从七品了?白一弦如今对这个年代的官员也有了一些基本的了解,不过自己和这位江州判又不认识,他的管家找自己干什么? 虽然如此想,但白一弦还是客气的说道:“原来是州判府的钱管家,失敬失敬,不知道钱管家找在下有什么事?” 钱管家脸上的笑容更深,说道:“喜事啊白公子,我们江州判看中了白公子,对白公子的才貌品行十分满意,所以特意着我来,请白公子去江府做客。” 钱管家眼睛都笑的眯成了一条缝儿,心中无比欢快:听说杭州城不少府邸都在寻找这个白一弦,可没想到那么巧,居然让自己给先遇上了。 这回回去,老爷该夸他办事漂亮了,说不定还会得到奖赏。 这钱管家自然不会告诉白一弦,其实是江小姐看中了他。其实不止江小姐,但凡昨天在那的千金小姐们,大概都动心了。 这倒不是说白一弦有主角光环什么的,只是那个时候吧,小姐们择婿,都讲究一个才貌双全。 她们首先是爱才,然后看貌,你要真说她们见白一弦一面就爱上了,然后爱的死去活来非他不可,那都没有。 只是仅仅因为白一弦的才华的样貌,附和了她们的择偶的条件而已。如今才貌双全的人其实不少,洛秋起码就算一个。 但若是找一个像白一弦这样非常有才华,并且样貌还十分出色的人,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钱管家自然不会直接说,是我们家小姐看中您了,那样也太不矜持了,给自家小姐掉价,因此便说是江大人看中了白一弦的才华。 钱管家一边想着,一边看向白一弦,发现这白一弦别的不说,单凭外貌,果然十分出色,又那么有才华,难怪那些小姐们一看到他就动心了呢。 白一弦有些纳闷,想着自己又不认识什么江州判,凭什么你说看中我,让我去我就得去? 还看中了自己的才貌品行?这江州判多大?该不会喜好男风吧? 白一弦想到这里,便有心拒绝,只推说自己还有事。 钱管家好不容易第一个找到了白一弦,岂容他拒绝?便说道:“哎哟,白公子,耽误不了您多久的时间的。 再说,多个关系多条路,以您的才华,将来那肯定是要进入仕途的。现在多认识一些官场上的大人,对您的将来是没有坏处的,您说呢?” 白一弦笑了笑,先不说他并没有往官场发展的打算,就算有一天,他真的进入官场,一个从七品的官员,怕是对他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吧? 只是那钱管家十分会说话,加之十分不肯放弃,一直在白一弦的旁边游说,哪怕白一弦结账走人,他都锲而不舍的跟在了旁边,一直絮叨。 白一弦深觉此人实在啰嗦,觉得若是不答应,这人说不定能跟到客栈里去,便同意了下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相看女婿 几人坐着车去江府,捡子还悄悄的问白一弦,第一次上门,需不需要准备些礼物? 白一弦说道:“不必,是他非要请我们去,又不是我们要巴结他,准备什么礼物?” 捡子一想也是,便不再提这茬。 到了江府下车,钱管家先对门口的小厮说白公子来了,让他去禀告老爷夫人,还有小姐。 然后自己领着白一弦一路到了客厅之中,急忙让人上茶,好生招呼。 没过多久,江州判和江夫人便到了。看到江州判有夫人,这让白一弦放下了心。不过却又感到一阵奇怪,江大人见自己,这种场合,为什么连江夫人都出来了呢? 白一弦礼貌的站起来,向着两人作了一揖,说道:“草民白一弦,见过江大人,江夫人。” 江大人哈哈一笑,说道:“不必多礼。” 这两人一看到白一弦,便开始上下打量,江州判多少还有些矜持,只是上下扫了一眼,而那江夫人,那眼睛就跟X光一样,毫不掩饰,打量个没完。 只是看到他怀中抱着元儿的时候询问了一句,得知元儿不是他的孩子,便点了点头。 末了微笑起来,一副满意的模样点了点头,看向白一弦的目光,越发的和蔼可亲起来。 江大人看着白一弦,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笑道:“你就是那作出三副堪称可以流传千古的绝对的白一弦? 竟是如此年轻,果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呐。”古人以文章论英雄,这江大人显然对白一弦也很满意,连自古英雄出少年都出来了。 白一弦客气了几句,江夫人却又笑着在旁边补充道:“不仅仅是有才华,这样貌也十分出众,妍儿的眼光还是十分不错的。” 接着,这两人开始询问白一弦一些事情,什么多大了,籍贯是哪里啊,家中还有什么人啊,有没有娶妻啊等等。 白一弦心道,不是江大人看中了自己的才华,请自己来的吗?怎么到了这里,连一点学问上的事情没有提,没有问,反而问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他哪知道,这两人是在相看女婿呢。 白一弦一一回答,当江大人夫妇得知白一弦还有个爹,并且如今被关入了牢狱的时候,脸色便有些不太好看了。 当听到白一弦虽然没有娶妻,但却有个未婚妻,而且他现在就住在未婚妻的家中的时候,脸色就更难看了。 场面一时有些冷,白一弦想着是不是自己该起身告辞了。 结果这时候进来一个小丫鬟,在江夫人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江夫人便又和江大人耳语了几句,两人一同站了起来。 白一弦也急忙站起,准备告辞,谁知两人却让他稍坐,说他们去去就回,还让钱管家来招呼他。 两人走出客厅,来到一旁的偏厅,厅中正有一名女子在等待,见到两人,那女子的脸上一喜,急忙唤道:“父亲,母亲,可见到那白一弦公子了?怎么样?” 这女子便是两人的女儿,江妍儿。江夫人嗔怪的看着女子,说道:“看看看看,越大越不像话,女孩子家家的,哪有如此着急主动的? 这若是传出去,可像个什么话?女孩子家的矜持全然不顾了。” 江妍儿吐了吐舌头,说道:“母亲,你们都是我的亲人,又没有外人,在外面,我会注意的。你们觉得那白一弦,到底怎么样嘛。” 江夫人感叹道:“真是女大不中留。” 江妍儿撒娇的摇了摇母亲的胳膊,江夫人说道:“妍儿,那白一弦确实很出色,有才华,样貌好。只是……” 江夫人有些为难的看向自己的丈夫,江妍儿心生不妙,问道:“只是怎么了?” 江大人说:“这白一弦的父亲,是个罪民,如今还被关在京部大牢之中,这对他的仕途,怕是会有影响。 而且,他还有个未婚妻,是个商户之女,如今这白一弦,就住在未婚妻的家里。不管他有多大才,这传出去,总归是不好听的。” 江妍儿的脸色有些白,心中一阵失望,江夫人有些不忍心,便说道:“妍儿呀,若是那白一弦仅仅只是有个未婚妻这一点,那还不要紧。 不过是个商户之女罢了,到时候让他写个退亲文书就可以了,想必一个小小的商户,也不敢说什么。 可是他爹是个罪人,这点就十分不好,虽说你爹只是个从七品的州判,但有个罪人的亲家,说出去也是不好的。 说不定还会连累你爹的仕途,而且万一他爹的罪过要是很大,将来要是牵连的话,可是会牵连到我们家的。母亲不想看着你以后受罪,你能明白吗?” 江大人也说道:“你母亲说的对,如果他现在真的考取了状元,我倒是可以考虑把你嫁给他,可如今,有他那个在牢狱里面的爹,他连考取状元的机会有没有,还不一定呢。” 江夫人又说道:“你也不过是才见他一面,也没什么感情,还是就此打住,母亲定然会再为你令觅良人。 你看文远学院的那些个才子,个个都挺不错的,张之周,孙庭友等等的,也个个都是才貌双全,母亲一定会为你张罗个更好的。” 之前说了,这些小姐们先是爱才,后是看人。江妍儿之前只是惊艳于白一弦连对四副绝对,写出三副上联的才华。 昨晚看到他人后又觉得人物也很是不错,这才起了心思,但要说她有多喜欢白一弦,那是不可能的。 听到父母的一番分析,虽然心里还有些不舍,但也没有多大的反抗,便点了点头。 见说通了女儿,江州判夫妇也很是高兴,再次回到客厅,这次江夫人没有跟随,只有江大人自己了。 这还是江大人想着这白一弦确实有才华,以后说不定也有可能会进入仕途的这一点上,所以态度依然和蔼。 和白一弦不轻不重的闲聊了几句,白一弦起身告辞,这回江大人没有挽留便同意了。 钱管家还不清楚事情的经过,到是热情依旧,客气的将白一弦送了出来。 白一弦上了马车,往客栈回去。只是心中有些奇怪,这江州判,也太有些莫名其妙了吧? 莫名其妙的把他找去,问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不轻不重的聊了几句,就完事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可惜了 白一弦自然不知道事情的经过,人家原本将他当成女婿看的,只是了解了他的事情之后,已经将他PASS掉了。 不过白一弦从江家出来,还是被钱管家客气的送出来的,这倒是被有心人看在了眼里。 古时候的官员,住处大都是在同一片区域的,出入江府自然会被其他人看到。 就算他们不认识白一弦,不过,年轻,样貌出色,抱着小孩,跟着侍女和跟班这一特点还是很好认的,加之是从江大人府上出来的,因此别家也很快判断了出来。 白一弦还没走多远呢,便被那反应快的又给拦住了,说自家大人有请。这回居然还是个正六品。 这也容不得白一弦拒绝啊,因此便被拉到了这位宋大人的府上。 和之前的套路一模一样,先是被相看了一会儿,又询问了一番家里的情况,最后的结果自然又是被客气的送了出来。 这些官员,一个个的精明的很,也敏感的很。白一弦有个未婚妻,住在她家里,他们真不在乎。 大不了就是退亲便可以,他们自认所有男人,在前途和仕途上,都知道该怎么选。 就算白一弦不退亲,那让苏家姑娘做个小妾,也没什么,一个商户之女,说什么也不能爬到他们宝贝女儿的头上。 让他们打退堂鼓的,还是白一弦的那个罪人爹,白中南。 一个小小的县令,被关在了京部大牢,谁知道他犯了多大的案子?到时候一个牵连,别说官位不保,就是性命都不好说。 那些小姐虽然不舍,但一个个的也都知道轻重,加之才见一面,也不是非他不可,便都被双亲给说动了。 白一弦便莫名其妙的,在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情况下,被这些人给PASS掉了。 不过这倒是省了他的麻烦,因为如果没有白中南这件事,他们看中了白一弦的话,要是让白一弦退亲,白一弦是说什么都不会肯的。 到时候免不了又会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和争端,如今这样,挺好的。 白一弦如今只觉得这些官员一个个的脑子有问题,莫非真的只是为了请他去闲聊两句,认识一下? 从宋大人家出来之后,又被请到了从六品的文大人的家里,不过当他从文大人的府中出来的时候,便没有大人再请他去了。 因为他的身世,已经渐渐的流传了出去,令一众大人纷纷觉得有些可惜。 回到客栈,已经又到了晚上该吃饭的点,几人就在客栈的楼下吃了饭,小暖问道:“少爷,下午那些大人们,请您去,就为了聊天啊?” 白一弦不置可否的说道:“大概吧。或许是因为他们闲的没事干,也或许是因为他们杭州有这个传统,遇到有才的才子都会请去闲聊几句。” 小暖点了点头,白一弦说道:“好了,这几天也辛苦了,难得来一次杭州,明天少爷带你们游玩一天,去西湖上看看美景,后天我们回家。” 小暖和捡子一听就高兴了起来,纷纷开始期待明天。就连他们以前身为奴婢和乞丐,都听说过西湖美景,只是没有机会过来。 如今听到少爷要带他们去游玩,别提多高兴了。 第二天,天空居然下起了小雨,小暖等人有些忧愁:这回西湖去不了了。 白一弦却笑着说道:“去,雨中的西湖更美。”小暖顿时开心起来。 吃过早饭,几人便一路往西湖而去。来到西湖边上,小暖等人顿时就惊呆了。就连前世去过不止一次西湖的白一弦都有些再次被惊艳到。 因为前世的西湖美则美矣,只是人太多了。 雨中的西湖真的太美了,岸边杨柳依依,西湖烟雨蒙蒙,周围的群山朦朦胧胧,若有似乎,奇妙无比。 西湖上有人泛着小舟,游荡在水波之间,整个美景,犹如一美丽的水墨画一般。不,这是一种连画卷都描绘不出来的美丽。 来到这里,看到这样的美景,只觉得连心灵都放空了一般,什么都不想,眼前只有美景。 西湖边上正有一些才子才女们聚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大约是弄些诗会之类的吧,这些才子才女们天天闲的没事干,就喜欢弄什么诗会。 今天西湖下着小雨,雨势又不大,却分外能渲染西湖的美丽,因此他们自然不放过这样的机会。 白一弦自然不关心他们在干什么,他正四处搜寻,打算也弄搜小船,泛舟湖上。 “那不是白一弦吗?”有人认出来他,喊了出来。众人纷纷向白一弦看来。 有些见过白一弦的才女今天再看到他,眼中却没有了那天晚上的激动,有的只是复杂和惋惜之色。 洛秋也在其中,看到了白一弦,想了想,说道:“我过去打声招呼。” “一起去吧。”众人纷纷说道。才女们也打算一起过去,因为她们虽然有些惋惜,但却依旧十分欣赏白一弦的才华。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这首描绘西湖美景的诗,大约是白一弦为数不多的不用查搜索引擎也能背出来的一首了。 “好!好诗,好诗。白兄果然高才。”谁知刚念完,身后便有人高声叫好。 白一弦回过头,发现了洛秋他们。这些才子才女的脸上,一个个都满是震惊之色,刚才这首诗,实在太妙了。 “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果然好诗,白兄大才,真是令我等敬佩不已啊。” “想不到白兄不仅对对子厉害,连作诗都如此出众,实在令我等汗颜。” “是啊,这首诗一出,让我等以后都不敢再写诗描绘西湖美景了。” 他们是真的震惊,洛秋这次是真的服了,如此诗作,白一弦张口就来,别说是他,就是文远学院的前三甲,怕是都没有能与这首诗比肩的诗作。 输给这样的人,不丢人。 才女们也再次激动起来,白一弦确实有大才,可为什么偏偏有个罪民的爹呢?真是可惜了。 第一百一十四张 交战 白一弦略微的有些尴尬,也无心听他们的恭维,只是客气的跟他们说了几句话,便找了只小船,去游西湖去了,只留下了一众的才子才女们站在原地。 “这位白一弦公子,果然是有大才。” “是啊,以前的时候还觉得,他虽然能对出绝对,并写出三副上联,虽然有才华,但说不定是因为早就准备了良久,就等着一鸣惊人呢。” “结果今日一看,高兄算是服了吧?” “服了,服了,站在西湖边上,他定然也未曾料到我们会过来。如此诗作,张口就来,这等才华,谁人不服啊。” “此诗一出,怕是我杭州学子,有好长一段时间,无人再敢写诗描绘西湖美景了。” “咦,洛秋兄,在下记得,过两个月,便是文远学院招收学子的日子了吧?” “嗯,不错,五莲县距离杭州不算远,想必这白一弦应该会来考取。” “以他的才华,必然能进文远学院,到时候,文远学院的前三甲,怕是又会有变动了。” “不过我听说,白一弦虽然有才,但他的父亲是个罪民,如今被关在京部大牢,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这可是他亲口承认的。” “是吗?那就有些可惜了。有个这样的父亲连累,就算是再有才华,怕也是难以进入仕途吧。” “嗯,我看也是,就算是进了文远学院,也改变不了这样的事实。” “真是可惜了,原本还想着与之结交一番的。” “互相交流一下倒是可以,结交嘛,还是算了,这种注定了仕途多舛的人,终究跟我们不是一类人。” “说的也是。” “嗯。” 这个小圈子里的才子才女,属于杭州城的官家子弟,他们心中对于白一弦,也不知道是当真觉得有些惋惜,还是庆幸这样一个人无法与他们竞争。 不过经过刚才白一弦所念的那首诗,弄的他们心中没有了弄什么诗会的兴致倒是真的。 白一弦自然不知道这群才子对自己的议论,此时他已经乘着小舟,悠闲的飘荡于西湖之上了。 雨势不大,那船家依然身披蓑衣,带着斗笠,从外表上看,像是四十多,又像是五十多。 他们常年劳作,不忙的时候就会来西湖上划船,风吹日晒雨淋,所以即使在杭州这样养人的地方,依然显得很是老气。 船上有钓具,小暖和捡子心中兴奋,便开始忙着钓鱼。白一弦则抱着元儿,和那船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话。 白一弦指挥着船家一直往里,渐渐的,周围已经看不到什么船只了,周围都是茫茫湖水,湖面淫雨霏霏,朦胧一片,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他们这一艘小船一样。 中午就在船上吃饭,船家亲自从西湖里捞上来的新鲜的鱼,就用船上的小炉给炖了,味道异常的鲜美。 待到吃过了午饭,雨势却又渐渐的大了起来,船家请示过白一弦之后,便准备返回。 慢慢的,又能朦胧间看到周围的船只,只是隐隐约约,有些看不真切。 “少爷,您快看。”捡子指着一个方向惊呼,白一弦望过去,却发现那边有两艘船,看样子似乎是在互相追逐。 一艘在前,划的飞快,一艘在后,拼命追赶。 只不过后船的船只要大,所以速度要快一些,待到两艘船快要靠近的时候,却从后船上跳起了五人。 这五人全部身穿紧身玄衣,外面罩着一黑色大鳌,头发束起,像极了电视中的那些朝廷的锦衣卫。 那五人全部都手持长剑,剑已出鞘,跳起后,举剑向着前船攻击过去。 这一幕,虽然隐隐约约看不太清晰,但却是真实存在的。让白一弦的心一下就沸腾了起来。 他发现,一件事,当你以为它没有的时候,便总也碰不到。但若是遇到了一次之后,便开始一直遇到。 他刚来这个世界,没想到有武功这回事,便一直相安无事,直到遇到了那位红衣女子,便开始接二连三的发现有好多人会武功,发现争斗。 就像是现在,想不到来西湖泛个舟,都能遇到这样的一幕。 这一幕,他可太熟悉了,因为以前的时候经常在电视上看到。但此刻和电视里不同,这可是真实存在的。 白一弦制止了船夫继续往回划,而是停在了原地,好方便他继续观看。 前船一直没有动静,只是急速飞奔,船头船尾都没有人,看来人应该是在船舱之中。 那五人手持长剑,从天而降,五柄长剑,刺穿了那只小船的乌篷。长剑非常的犀利,刺中之后,五人分五个方向,顺势往下一划,整个乌篷便四分五裂,露出了其中的人。 竟然是一名女子! 当然,应该还有一名船家,只是那船家大概是已经被吓的跌坐在地了,加上隔得距离比较远,白一弦只能看到那名女子。 那女子身穿一身柳绿色的衣衫,看不清样貌,只能朦胧间依稀感觉她的身段极为的窈窕曼妙。 在蒙蒙的雾气之中,女子犹如天上的仙子一般。 那女子大概早就已经料到了这样的情况,全然不乱,手中竟然还撑了一柄油纸伞。 反倒是那进攻的五人,在看到女子之后,如临大敌一般。他们长剑往船上一点,借势回到了后面的大船上,调整了一番之后,再次跃起,向着那女子进攻而去。 那女子并不慌乱,从容应敌,双方很快就交战到了一起。 虽然是以一敌五,但那女子并不落下风。反而是那五名男子,出手间似乎是在顾忌什么一般,连白一弦这个外行人都能看出来,他们有些畏首畏尾。 白一弦看到双方战斗,看的心驰神遥,小暖等人却有些紧张害怕,担心殃及池鱼。 那船夫问道:“客官,有些热闹是不能看的,我们还是走吧。不然一会儿若是受了连累,后悔就晚了。” 在这西湖之上,这些人一个个都这么凶,还带着长剑,都是有功夫的人,万一对他们来个杀人灭口,然后抛尸湖中,别人连个线索都找不到。 活了大半辈子,船夫深知这个道理,因此劝说着白一弦。 第一百一十五章 你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可白一弦并不听劝,因为他没有确切的感受过死亡的危机。其实不止是他,任何在现代生活过,看过武侠剧的男人,在见到眼前的这一幕的时候,绝对都走不动道。 船夫无奈的摇摇头,做好了准备,一会儿若是他觉得可能会有危险,哪怕不要这次的船钱,也要赶紧离开。 和银子比起来,还是小命比较重要。 白一弦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双方的战斗之中,这比看电视可要惊险刺激多了。电视上的,你知道是假的,主角受伤,小时候还会紧张。 长大了之后懂得了那都是拍电视,都是假的,已经不那么容易紧张了。 可现在这可完全是实打实的在战斗,那长剑要是划一下,可是真的会受伤,以那长剑的锋利,说不定会被切掉一只手一条胳膊什么的。 因此白一弦的心随着那战斗的进行,都紧张到了极点。看着那曼妙的身影在五柄长剑之中穿梭,只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一般。 他当然是向着那女子的,自古以来人们都会同情弱者。再说你五个大老爷们,拿着凶器去欺负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子,任谁都会站在女子一边的。 白一弦此刻就是如此,他十分担心那五人给那女子身上划上一剑。如此曼妙的身影,万一缺胳膊断腿的,那多可惜啊。 那五个男子虽然有些畏首畏尾,但始终都是人多,那女子除了手里的油纸伞,算是赤手空拳,加之就算有武功,但女子的体力终究是比较差一些的。 因此时间一久,那女子看上去便有些体力不支的样子,连手中的油纸伞也扔掉了。 那女子似乎是手中不知道从哪抓了一把什么,忽的往外一扬,周围五人很是紧张,急忙后退,那女子却借机拧身往外一纵,向着白一弦这个方向而来。 虽然距离远,但这边有一艘船,这女子在战斗间早就看的清楚。眼下是在湖中,周围除了这艘船,什么都没有。 若是不来这边,要么她会失手被抓,要么就只能跳入水中了。 后面的五人见状,也提气跃起,向着她追来。那女子看也不看,伸手往后又是一扬,那五人面色又是一变,急忙后退。 纵然真真假假的被这女子以这一招已经吓唬过无数次,但他们依旧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一旦有一次是真的,那他们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死地。 那女子吓退了五人,从身上摘下一样东西往湖水里一扔,接着脚尖就在这东西上一点,轻轻借了一下力,再次向着白一弦他们的船而来。 白一弦船上的船夫早就发现了这一幕,面色一变,急忙就要将船划走,却已经晚了,那女子的身影已经立在了船上。 她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柄弯弯的小刀,刀柄极为的华丽,女子的面容冷峻,脸色有些苍白。 她手中的刀贴着船夫的脖子,将对方吓的一动也不敢动,女子冷冷的说道:“快点开船,离开这里,不然杀了你。” 那船夫吓的腿都有些哆嗦,闻言急忙说道:“好,好。”说着就开始划桨。惊吓之中也不辨方向,只想着按照女子的要求,离那些追杀之人远远的才好。 船夫心中有些埋怨白一弦:看看,看看,祸事来了吧?早就叫你走,你不走,这下可完了,自己这条命都要被搭上。 那女子见船夫开船,松了一口气,往回看去。发现那五人被自己的虚晃一招逼退了之后,由于是在水面上,无处借力,所以对着自己追之不及,只好返回了他们自己的船上。 此刻他们已经明白了女子的意图,想着在水面上毕竟不太方便,若是追过去,她再施展那一招,依然无处借力,于是便开着他们乘坐的大船,向着小船追来。 只是被逼退之后,又返回,然后再开船,终究是失了先机,距离已经远了。加上雨势不小,很快就失去了小船的踪迹。 这是在湖面上,可不会留下什么痕迹让你追踪,不过他们也没有放弃,顺着之前小船划动的方向追去。 那船上的女子一言不发,在行驶了一段水路之中,突然说道:“换个方向。你是水面上讨生活的,应该知道怎么样才能摆脱他们。 所以你最好不要跟我耍花招,如果能摆脱他们,我自然会放了你。但若是被他们追上了,在他们追来之前,我一定会先杀了你。” 那船夫忙不迭的答应,那女子这才收了手中的小刀。身子略微有些摇晃,随后她就走到了船舱之中。 她看了白一弦等人一眼,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坐了下来,注视着外面四周的动静。 小暖和捡子紧张的要死,不自觉的看向白一弦。白一弦抱着元儿,却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没有多少惧怕的感觉,大约此刻的他,依然觉得有些刺激。 人在兴奋的时候,确实难以感觉到惧怕的情绪。 他注视了那女子一眼,这才发现,这女子长得极美,要论起身段和模样,无疑是他所见过的所有女子之中,模样最美的。 这个时代的女子模样可都是天然的,既没有什么整容,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化妆品。更不像现代里电视或者视频上的女子,美颜滤镜等等的。 这女子,当真可以说称得上是肤若凝脂,眉目如画,说是仙子下凡也不为过。 见了这个女子的容貌,才会让人惊叹,原来世间当真有这样惊才绝艳的女子。 虽然女子现在有些狼狈,全身上下被雨水淋湿,头发也湿哒哒的,脸色可能是被雨水淋的有些苍白,但这丝毫无损于她的美貌。 白一弦一时之间有些看的呆住了。 或许是白一弦的目光太过肆无忌惮,那女子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然后转过了头,有些厌恶的看着白一弦。 她的目光之中露出一丝戾气,只是看到白一弦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的时候,戾气略微收敛了些,只是冷声说道:“你看什么?再看,小心我将你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第一百一十六张 要了老命了 额,真凶。 白一弦回过神,有些尴尬。他也没想到,见多了美女的他,竟然也有一天会像一个初哥一般,看一个女子看的痴傻了。 不过看到这女子的容貌之后,让他脑海之中自动的脑补了起来:这女子如此美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人来追她? 莫非是哪个有势力的公子哥看中了这女子,而这女子不从,所以才派人来追? 这倒是极有可能的。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那五人攻击女子的时候有些畏首畏尾,想必是主子看中的女子,所以他们不敢下死手。 不愧是看多了言情剧和武侠剧的,随随便便脑补一下都是一场大戏。 白一弦已经认定了自己猜测的是对的,心中对于那个追求不成就派人来抓的公子哥十分不屑。 难道没有听说过强扭的瓜不甜吗?人家都不同意,你还要派人来抓,强迫人家,真是没品。 这么一想,他心中对眼前的美女就不由的十分的同情。被这么一个有权有势,又目无法纪的人看中,也是挺倒霉的。 那女子见白一弦还在看他,黛眉微皱,转头看向白一弦,刚要发怒,却看到他看自己的目光之中充满了同情。 同情?那女子直接就愣了,她没看错吧?居然有人同情自己?莫非是因为看到自己被人追杀? 果然这些男人一个个的都自以为是,愚蠢的可笑。那女子嘴角露出一丝讥诮的嘲讽。 “少爷,那位姑娘,好像受伤了。”小暖悄悄的在白一弦的耳边说了一句。 白一弦顺着小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那女子的左侧胳膊,衣袖上有一道大口子,虽然看不到肌肤上的伤势,不过衣袖却被血湿透了一大片。 虽然被雨水冲刷,但依旧红艳的可怕,有些触目惊心的感觉。只是刚才白一弦被那女子的容貌吸引,所以一时之间没有察觉罢了。 看那殷红的痕迹,伤口应该小不了,她的脸色这么苍白,不一定是被雨水淋的,说不定也有失血的缘故。 “姑娘,你受伤了,要不要包扎一下伤口?”白一弦轻声开口,并指了指那女子的左胳膊。 那女子低头看了一下,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胳膊受伤了,如今痛的都有些麻木。而且不只是剑伤,那些人的剑上,似乎还抹了东西。 女子随意的腰间的玉带之中摸出一个瓶子,瓶子不大,只有拇指大小,她打开之后仰头灌了一口,然后盖上瓶盖,又放了回去。 白一弦见她做完这些动作之后就没了动静,有些忍不住了,说道:“这位姑娘,你这伤口必须要处理包扎一下。 尤其是见了雨水,又是夏天,不处理好的话,很容易感染。到时候一个不慎,感染而亡可就亏大了。 就算最终没事,中间肯定也会受很多罪,而且还会在胳膊上留下一个疤痕,影响美观……” 这个时代也没什么消炎药,要真是感染了,确实是非常麻烦的。 那女子有些意外,问道:“你是大夫?” 白一弦摇摇头,说道:“不是。” 那女子说道:“这里可有大夫?” 白一弦说道:“额,貌似没有。” 那女子又说道:“既然没有大夫,让我如何处理?如何包扎?” “额,这……”也是,这船上什么都没有,也确实没法包扎。 那女子突然轻笑了一声,说道:“你这小哥,一直劝我包扎,莫非是想趁机占我便宜?” 白一弦无语,说道:“自然不是。” 那女子突然娇笑了起来,这一笑,千娇百媚,顿时又看呆了白一弦,他在这一刻,只觉得眼中,脑中,全都是这女子的嫣然一笑,充斥了正个脑海,再也想不到其他。 白一弦好不容易才回过神,心道难怪有人不惜派出杀手也要抓她回去,自己若是这个时代的人,若是遇到这女子,若是自己也有那样的势力,怕也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将她抓回去吧。 那女子收起笑容,却依旧看着白一弦,媚眼如丝,娇声说道:“小哥刚才说,胳膊会感染,说不定会因此而亡,或者会留疤痕,可吓坏奴家了呢。 奴家独身一人,多有不便,不如小哥帮奴家包扎一下可好?” 这女子如今的模样,和刚上船时候的冷漠模样大相径庭。那个时候的她,如冰山一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如今的她,却又风情万种,如丝媚眼仅仅是瞟了白一弦一眼,就仿佛要将人的魂魄都给勾去一般。 白一弦心中大呼受不了,这可真是要了老命了,一个人的身上,怎么会有如此多变的性格? 关键是这种风情,却不是风尘,配上她的绝世容貌,试问哪个男人能受得了? 要不是怀中还有元儿,白一弦真的怕自己已经忍不住了。 小暖在一边看着,连她一个女子都快要被这女子给吸引了,她有些羡慕这女子的容貌,但心中却又有些警惕:这女子在勾引少爷。 这可怎么办?小姐还交代了自己要把少爷看好呢。万一被她勾引了去,小姐可怎么办? 可是这女子实在太美了,连她一个女子都觉得有些受不住这女子的美貌,更何况少爷是一个男子呢。 小暖心中有些着急,忍不住看向一边的捡子,希望他能拿出点主意,谁知道一眼看去差点气坏了,这货的表现还不如少爷呢。 如今的捡子就是一副猪哥的模样,痴痴傻傻的看着女子,就差没流口水了。 恐怕现在那女子说啥,他就会听啥,就算女子让他去死,恐怕他也会毫不犹豫的从船上跳水里去。 小暖有些气急败坏,这破捡子是指望不上了。 见白一弦不说话,那女子微微皱起眉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眼睛居然还泛起了水雾,泫然欲泣的模样,说道:“莫非小哥是不愿意帮奴家吗? 奴家真是好可怜啊,只好自生自灭了,这胳膊,若是要感染,就让它感染去吧。反正奴家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无牵无挂,也没有人会在意奴家。” 第一百一十七章 你成亲了? 我靠,真是受不了。这要是换了一个男人,早就冲上去拍着胸脯表达自己的爱慕,发誓自己在乎她,会照顾她一生一世,为了她,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了。 就如一旁的捡子一样,早就一脸的不忍之色,恨不得掏出心来给这女子看,表达自己的心意。 亏得小暖一把拉住了他,就这样,捡子还在拼命的甩开小暖,要跑上来表衷心呢。 受不了,真的受不了,这就是个妖精。莫不是修炼了传说中的媚功不成?她还不如跟刚开始一样冷漠呢。 白一弦心中大呼,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元儿。如今元儿就是他的救命良药,若没有元儿在怀中,白一弦也难保自己不会冲上去。 这要是个普通女子,冲上去也就冲上去了,面对这样的绝色尤物,就算狼性大发一次,那也只能说是真男人本色。 可千万要记得,这女子是会功夫的。能杀人的那一种,就自己这小身板,真要冲上去了,一定被她秒的渣都不剩。 妖精,妖孽!白一弦咬牙切齿的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冲动,同时低下头,不再看那女子的容颜,口中说道:“姑娘说笑了,在下不是大夫,不会包扎。 还是等船靠岸的时候,姑娘上岸找个医馆,让医馆内的大夫帮姑娘处理一下吧。他们经验比较多,不会让姑娘出事的。” 那女子委屈的声音传来,问道:“公子莫非是觉得奴家很丑吗?” 白一弦说道:“怎么会,姑娘绝色天姿,怎么会丑。” 那女子又问道:“那你怎么不愿意抬头看奴家呢?” 好听的话谁都会说,白一弦直接说道:“就是因为姑娘国色天香,犹如仙子下凡一般,我等凡夫俗子的目光,恐会玷污了姑娘,所以不敢轻看。” 那女子噗嗤一乐,说道:“你这小哥,怪会说话的,这嘴这么甜,也不知道哄过多少小姑娘才练出来的。” 白一弦说道:“哪里,在下可不会哄人,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那女子说道:“哎,可是容貌再美又怎么样?遇到那些人,照样不会怜香惜玉,你看看奴家胳膊上这伤…… 再说,我哪敢去医馆呀,到处都是他们的人,我只要一出现在医馆,定然会被人给抓走了,小哥,你忍心吗?” 额,这倒是个问题,这样一个美女,你喜欢的样子她都有,若是被人抓走了,成了强扭的瓜,确实挺可惜的。 那女子说道:“不如小哥将奴家带回家,然后帮奴家找大夫来包扎可好?” 带回家?这样一个尤物带回家,想想就令人兴奋呢。 可白一弦可没有被冲昏头,别忘了,这女子本身的性格喜怒无常不说,她还在被人追杀之中,如果真带回去了,说不定会给苏家带来灾祸。 白一弦可不想因为自己怜香惜玉,就给苏止溪带来杀身之祸,在他心中,这女子美虽美已,可分量是比不过苏止溪的。 白一弦说道:“那可就麻烦了,在下是外地人,来这里游玩,家并不在这里。” 那女子有些奇怪,初见白一弦,这小子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明显跟别的男人一样看的痴傻了。 可如今自己都这么说了,他居然一直不为所动?这要是换个男人,不早就扑过来表衷心了么? 虽然那些扑过来表衷心的男人最后一个个都没什么好下场,但一旦有个对她不冷不热的男人出现,她心中还是有些觉得奇怪的。 莫非是自己的魅力下降了? 那女子叹了口气,说道:“奴家也明白,自己有些强人所难了,既然小哥不愿意帮忙,那就算了,谁让奴家命苦呢。” 说完,拿出自己的小弯刀,白一弦顿时目露警惕,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却见那女子拿着小刀,往白一弦和捡子那看了一眼,突然又恢复了之前那冷漠的模样,说道:“你们最好闭上眼睛就。敢乱看,我就把你们的眼珠子挖出来。” 捡子吓得急忙闭上了眼睛,白一弦也微微闭了眼,终究有些不放心,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便又睁开了眼。 就见她拿着小刀,往自己的左边衣袖上一割,顿时将衣袖撕裂了开来,露出胳膊上的一片肌肤。 古代女人极为的保守,哪怕手腕被人看了都要死要活,白一弦已经睁开了眼,但这女子却没有再出言威胁,混不在意自己一般,行事极为大方。 她不在意,白一弦自然也不在意。身为现代人,什么他没见过?电脑上好几个G的活春宫都见多了,区区一条胳膊上的一点肌肤也算不了什么。 白一弦看到,那女子胳膊上的伤口极长,约有一个巴掌长短,而且伤口很深,皮肉都已经外翻,看上去极为可怕,触目惊心。 看到这里,白一弦倒有些佩服那女子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忍着剧痛,跟自己说了那么多话的。 就换成男子,恐怕也疼的受不了了吧? 而最让白一弦奇怪的,则是这伤口这么深,按理没有经过处理,应该流血不断的,看那衣服的颜色,和胳膊上的血红也知道,刚受伤的时候肯定流了不少血。 但现在,却并没有继续流血。否则光是失血,怕是这女子都坚持不到现在。 那女子从腰间又摸出一个小小的玉瓶,看了一眼打开,便要往伤口上撒。 白一弦看着是一些灰色的粉末,吓了一跳,急忙制止:“你干什么?不要乱撒东西,还没清理,更没消毒,你当真想感染死亡不成?” 谁知那女子根本不理会白一弦,仍旧固执的将粉末倒在了伤口处,随后,又从衣服下摆撕下一截,将伤口随意的包扎了一下。 白一弦有些无语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这女子这么美,对待自己时候的动作却显得很是粗鲁。 那女子包扎完,站起身来,往外看了一眼,雨势已经停歇了,而且那些人也当真没有追上来。 她随意的伸展了一下身体,转身往外走去,在走出船舱的时候,她突然回头看着白一弦,目露戾气,问道:“这是你儿子?你成亲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 白一弦正被那女子刚才伸展身体的动作迷的目眩神迷,冷不防对方这么一问,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不是,我还没成亲。” 一边说,一边才往那女子的脸上看去,刚好看到那女子脸上的戾气,不过却也随着这句话消失的干干净净。 那女子忽而又变成了那副千娇百媚的模样,媚眼丝丝的瞟了白一弦一眼,娇声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一弦说道:“在下白一弦。” 那女子轻声一笑,笑容直撞白一弦的心间,白一弦心中大呼实在受不了,这妖精要是再对他施展这样的魅力,说不定自己就真沦陷了。 那女子念了一下他的名字道:“白一弦……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记好了,我叫念月婵。” 白一弦都懵逼了,这女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自己就是她的人了? 那女子看白一弦这样,颇不满意,哼了一声,说道:“怎么,看了我的身子,想不负责任?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不过,看了我,又不是我的人,那就只有死人了。”哼,他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多少男人想成为自己的人都求之不得呢。 看了她的……身子……?拜托,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暧昧,不就是看了下你胳膊的伤口吗? 白一弦刚要开口说话,那女子却突然又笑了起来,说道:“既然是我的人了,那我在你身上,留下了一点念想,今天刚好是十号,可惜月亮不圆。 未来的日子里,你每个月的今天,都会想起来我的。” 白一弦下意识的问道:“什么意思?”他是男人,又不来大姨妈,为什么每个月的今天会想到她? 念月婵笑道:“下个月的今天,你就知道了,好了,我该走了。等你想够了我,到时候,我会来找你的。” 说完之后,便往上一纵,等白一弦放下元儿,从船舱里出来的时候,念月婵已经不见了。 白一弦四下看去,这才发现,已经快到岸边了。虽然还有一段距离,不过那念月婵会功夫,这么一点距离,对她来说应该没什么问题。 周围的雨势也已经停了,空气显得格外的清新。雨后的西湖很美,周围也没有什么人出现,一阵微风吹来,吹拂的岸边的杨柳枝轻轻摇晃。 雾气还没有散去,只是已经很淡薄了。由于刚下了雨,所以白一弦还能感觉到丝丝凉意,想到刚才的一幕,仿佛有一种做梦一般的感觉。 主要还是因为那女子的容貌太过惊人,让他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那船家一直绷着身子,在那女子走后,也放松了下来,看到白一弦出来,不由连声抱怨道:“客官,老头子就说,有些热闹,是不能看的。 客官非得不停,你看看,差点惹了祸事,连命都给赔了。” 这船家一直担心,若是被人追上,那这女子就要杀了自己。现在倒好,女子是走了,可后面追她的那些人,一看就不是善茬。 万一事后查到是他帮那女子逃走的,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来找自己麻烦? 这船家越想越后怕,忍不住心中越发的埋怨起白一弦。 白一弦也知道人家受了惊,这么一大把年纪出来讨生活也不容易,如今因为自己担惊受怕的,也确实有些过意不去。 于是白一弦就给了双份的船钱,当做是补偿。那船家看到银子,也不说话了。 只是加快了速度,往岸边划去。 白一弦走进了船舱,发现捡子居然还闭着眼睛,只是在小声的问小暖:“好了没?她走了没?我可以睁开眼睛了吧?” 捡子对那念月婵是真的怕。美是真美,可怕也是真怕。人家动辄能杀人的呢。他要真睁开了眼,那女子万一一个不爽,真把他眼珠子挖出来咋办? 小暖对捡子在关键时刻的布靠谱行为很是生气,根本懒得搭理他。 白一弦笑道:“好了,她走了,睁开眼睛吧。” 捡子闻言,这才睁开了眼睛,四处搜寻了一眼,果然没有看到那个身影,捡子也说不清自己的心中到底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望。 捡子说道:“少爷,那女子,到底是什么人呀?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追她?不过她也太美了吧。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人。咦,小暖,你怎么看上去很生气?” 小暖在一边哼道:“她那么美,给你当媳妇儿好不好?” 捡子说道:“不不不,不要。太美了,我可娶不起,看看就好,找媳妇儿,就得找像小暖姐姐这样的人。勤快,安心。” 小暖又哼道:“怎么?你的意思是,我比较丑咯?” 捡子急忙摆摆手,说道:“不是不是,小暖姐姐也很漂亮。就是太瘦了,以后多吃点,吃胖点,肯定非常漂亮。” 小暖说道:“我才不要吃成大胖子呢。” 白一弦在一边看着两人吵吵闹闹,自己却默不作声,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他不断思索着那女子临走时的话:她说以后每个月的今天,自己都会想起来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客官,靠岸了。”正思索间,外面船家的话传来,白一弦抱着元儿,走出了船舱,小暖和捡子急忙跟上。 几人上了岸,白一弦还好,小暖和捡子顿觉脚有些软,要站立不稳的感觉。 白一弦他们便在岸边稍作了一下停留,他注意到如今的岸边,并不是他之前上船的那个。 看来是在西湖上躲避追击的时候,船家七拐八绕的也不知道绕到哪里来了,但总归肯定还是杭州。 周围人虽然少,但也不是什么人迹罕至的地方,湖中还是能看到不少小船的。看来也有人像他一样,喜欢雨中的西湖。 如今的天色,也就是下午四点来钟的样子,白一弦等小暖和捡子休息好,便顺着岸边而走。 大约也就小半个时辰左右,便能远远的看到一些画舫,还有矗立在西湖便的望江楼了。 “少爷,前面好像出事了。”捡子大部分时候都很机灵,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每一次都是他先发现一些异常,然后指给白一弦看。 第一百一十九章 你负责亲他 小暖显得很是嫌弃,说道:“你这人,每次说出事,都会发生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白一弦却顺着捡子手指的地方看去,发现他所指的地方什么都没有,风平浪静,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白一弦说道:“哪里出事了?” 捡子说道:“少爷,就是前面不远处那株大柳树的旁边,我亲眼看到,有人从哪里掉进湖水里去了。” 此刻岸边没有人,如果真有人掉进去,没人救的话,那就必死无疑啊。 毕竟是一条人命,白一弦不敢怠慢,急忙向着那奔去。 小暖突然有些紧张,她想起来上一次在丰田乡的时候,白一弦见到有人落水,就奋不顾身的跳了下去。 在小暖看来,那是十分危险的。因此她有些紧张的看着白一弦,生怕白一弦又像上次一样,奋不顾身的跳下去救人。 到了地方,白一弦问道:“确定是在这里吗?” 捡子肯定的点点头,见白一弦放下元儿就要往下跳,捡子急忙说道:“少爷,我来,我会水。”说完,就抢先一步跳入了水中。 白一弦想起,捡子说过,他无父无母,后来被人收养,他的养父母所在的地方和丰田乡差不多,也是村外有条小河,捡子也是从小下河,摸鱼抓虾的。 水性不说多么好,但起码比白一弦是强多了。他后来养父母死后,才四处流浪,最终到了五莲县的。 没过多会儿,捡子就将人找到了,对方是个成年男子,体格虽然说不上魁梧,但也有一米八左右的个头。 捡子身体瘦弱,又是在水中,十分的吃力,最终还是白一弦也跳下了水,两人合力才将人给拖了上来。 一上来之后才发现,那人全身上下到处都是伤口,衣服上面血迹斑斑。这是被人追杀了?怎么现在流行被人追杀吗? 他此刻又落了水,导致了脸色极为的苍白。不过现在他还有气,但要是不救,那他肯定就死定了。 白一弦急忙给他施展心肺复苏,胸外按压之后人工呼吸的时候,白一弦却怎么也亲不下去。 转眼看到捡子在一边惊奇的望着自己,白一弦对他说道:“你来。” 捡子一脸懵逼:“我?我也学少爷这么按吗?” 白一弦一脸坏笑,说道:“不,你负责亲他。”说完将人工呼吸的要领教给了捡子。 这个说起来很简单,但捡子却是十分的不情愿:少爷居然让他亲一个男人。 小暖在一边抱着元儿偷着笑,白一弦说道:“快点,不然人就死了。” 捡子哭丧着脸,闭着眼睛按照少爷教的方法就亲了下去。 白一弦看不下去了,百忙之后拍了捡子一巴掌:“我是让你给他换气,不是让你真的亲他,你还亲上瘾了是怎么滴?给他渡气啊。” “哦,哦。”捡子这才想起来还得渡气给他,急忙照做。小暖却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来。 白一弦也有些忍俊不禁,捡子的脸都黑了。 如是几次之后,那落水之人终于咳嗽了几声,将水给吐了出来,微微睁开了眼睛,看着白一弦他们。 “多谢相救……”声音微弱,而且只说了这么几个字,便又昏迷了过去。 捡子急忙说道:“少爷,他又晕了,还用不用再渡气了?” 白一弦拍了他脑袋一巴掌,笑着说道:“我看你是亲上瘾了。他水都吐出来了,已经没事了。现在昏迷,应该是因为他身上的伤势太重了。” 小暖有些忧愁,说道:“那可怎么办啊少爷?他不会死在这儿吧。” 白一弦叹口气:“好人做到底,要救,自然要救的彻底,捡子,去找辆马车,把他送医馆去吧。” 他们的马车在客栈之中,而且那马车夫也没有跟来,眼下回客栈也来不及,只能就近找一辆了。 这杭州城是大城,有租赁马车和马匹的地方。白一弦记得,附近好像就有一家。 捡子有些为难,说道:“少爷,您真的要继续多管闲事吗?我们救他上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可您看看,他浑身都是伤口,谁知道是犯了什么事,还是又被什么人追杀?我们要是救他,以后说不定会麻烦不断。 而且,送他到医馆,救活了还好,万一救不活,死了,那医馆的大夫要是报了案,我们可是要吃官司的。 到时候说不定那些衙门的人会认为是我们害了他,我们可是有嘴都说不清了。” 小暖听到之后也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不由看向白一弦,白一弦说道:“没看到倒还罢了,现在看到了,难道让我见死不救? 好了,别废话了,赶快去找辆车,迟了,说不定人就真的死了。” 捡子见白一弦坚持,也不再说什么,便跑去找车去了。 白一弦看着地上躺着的那人,说道:“我派人找车去了,到时候送你去医馆,你可千万要坚持住,别给死在这里了,不然可就亏大了。” 白一弦身上湿哒哒的,小暖抱着元儿,有些抱怨的说道:“少爷,就您心肠好。看看,您自己的衣服都湿了,也没得换。 这万一要是感染了风寒了可怎生是好?小姐让奴婢照顾好您,您要是病了,奴婢可没脸回去见小姐。” 白一弦说道:“你这小丫头,越来越有管家婆的气质了。这大夏天的,哪那么容易感染风寒?” 小暖又抱怨了几句,还想着要不要回去给白一弦取个衣服来,被白一弦制止了。 白一弦说道:“这捡子,去哪里找车了,这么半天还没回来。”眼瞅着这人的呼吸都开始微弱起来了。 正说着,却见捡子坐着着一辆马车过来了,白一弦说道:“怎么这么许久?” 捡子急忙下车,说道:“我不会赶车,又找了个马车夫,费了一番功夫。” 捡子一边说,一边急忙和白一弦一起将那男子抬上了车,小暖也跟了上去,那车夫便驾车离开。 捡子急忙说道:“去回春堂。” 他又看着白一弦说道:“少爷,我顺便打听了一下,这杭州城哪个大夫治疗这种外伤比较在行。就是刚才我说的回春堂。” 第一百二十章 竟然活了 别说,这捡子就是机灵,对于这一点,白一弦是十分满意的。 就像现在,还知道打听一下对外伤比较在行的大夫,因为大夫也有比较拿手的,有的擅长内科,有的擅长妇科,还有的擅长儿科。 那车夫是杭州的本地人士,自然熟悉路径,他也知道车上有病人,因此将马车赶得飞快,又绕了一些近路,很快便赶到了回春堂。 捡子说道:“麻烦大哥在这稍等,我们出来了,还坐你的车。” 说完之后,才和白一弦一起,将人抬进了回春堂。 回春堂的大夫姓刘,治疗外伤很有一手,不过就算如此,在看到那落水男人身上的伤口的时候,也有些目瞪口呆。 这伤势也太重了,换了一般人,早就不行了,可这男人居然还没死,到现在都还有气。 刘大夫眼神古怪的看着白一弦他们,问道:“他这伤……”那眼神就像在看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似的,怕是白一弦一个回答不好,人家大夫就要报官了。 白一弦也是无奈,他要是说不认识这人,那这刘大夫绝对不会给治疗,说不定直接把他们撵出去了。 因此白一弦说道:“遇到强盗了,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听说大夫您治疗外伤厉害,就过来了。” 刘大夫点点头,又有些犹豫,看了看伤势之后,冲白一弦他们说道:“伤势太重,我也不敢保证,而且他现在情况很不好,很有可能我还没处理完伤口他就已经不行了。 万一……”有些话,他是必须要说清楚的,人抬来的时候是活的,万一治着治着死了,人家家属闹可怎么办? 说实话,他已经算是很有医德了,换一个别的大夫,人家说不定根本就不收治,省的以后麻烦。 白一弦也知道这一点,因此刘大夫还没说完他就打断道:“大夫尽管治,他这伤我们也知道,听天命尽人事,若是死了,我们绝不责怪。” 刘大夫听到保证,这才命令副手,也就是那些学徒,将伤者给抬进了里间。 白一弦对于这个年代治疗这种伤势如何消毒很是好奇,因为据他所知,古代是没有任何消毒的手段的。 酒精算是一种,但古代的酒度数都非常的低,根本起不到消毒的效果。他用搜索引擎之后得知,一般情况是用热水,还有火。 比方说银针啥的,在火上烤一烤,居然还有用银的。 而比较偏门的,还有什么豆腐水,辣椒水之类的等等,白一弦是佩服不已的。 别的不说,就说那辣椒水,确定是消毒而不是一种刑罚?他可是经常听说什么十大酷刑,老虎凳辣椒水什么的。 因此,白一弦对于这位刘大夫的手段就有些好奇,想要跟进去的时候,却被制止了。 对于这一点,白一弦倒也理解,说不定那是人家保密的手段,自然不能让外人学了去。 但其实古代人很少像现在的手术室,ICU一样,将病人家属关在外面。 因为一旦发生个意外,他们容易说不清楚。因此,在进去之前,那刘大夫才跟白一弦提前说了一下出事了怎么办。 白一弦在外面等着,时间过去了足足一个半时辰,刘大夫他们都没出来。 不过这也证明了是好事,说明人还没死,若是人死了,刘大夫他们早就出来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刘大夫才派了一个学徒出来喊白一弦进去。 白一弦走进去的时候,发现那男子的伤势都被处理的很好了。旁边有剪下来的衣服碎片,还有一盆盆的血水,地上有不少被血浸湿的布。 而那男人躺在床上,全身上下的伤口都被白色的布给包扎了起来。有些地方看上去很干净,而有些比较严重的伤口则还有些血迹浸透出来。 刘大夫看着白一弦说道:“真是不可思议,可能是他的求生**特别强烈的缘故,伤势这么重,竟然坚持了下来。 这么重的伤势还能活,我也是第一次见。我再给你开几副药,回去之后三碗水煎成一碗,每天给他喝上两次。” 白一弦说道:“刘大夫果然医术高超,连如此重伤都能治,别说杭州城,怕是连全国能有如此医术的人都没几个。在下实在佩服。” 刘大夫听的也是十分高兴,又说道:“还不能太乐观。他未来的几天可能还会发热,如果能熬过去七天,那就没事了。行了,去拿上药,把人带走吧。 哦,对了,这是他身上的囊袋,我没有打开过,你一起拿走吧。” 这个地方自然没有住院的说法,白一弦说道:“成,那我明天再带他过来。” 谁知刘大夫却说道:“带过来?带过来干什么?” 白一弦一愣,说道:“难道不需要每天过来消毒换药包扎吗?” 刘大夫看着白一弦,说道:“听你这意思,你对此流程也是十分熟悉,莫非也是大夫?” 白一弦摇摇头,说道:“不是。” 刘大夫说道:“行了,我不管你是不是。明天也不用来,我给你开的药,你每天给他喝上几次就可以了。要是病情有了变化再过来。 没事的话,三到七天来一次也行,你自己在家给他用干净的白布包扎一下也可。” “啊?”这就有点太草率了吧?算了,谁叫古代的时候就这个医疗条件呢。 治好了人,而且还是如此严重的病人,刘大夫也有些志得意满。再加上但凡医术比较高明的人,脾气都比较古怪。 回头看到白一弦还愣在原地,刘大夫便不高兴了,说道:“看什么?还不快去拿药走人?天都这么晚了,耽误老夫吃饭,回春堂也要关门了,快走吧快走吧。” 还有赶人的。白一弦也是无奈,咧咧嘴,招呼了捡子进来,将人又抬上了马车。随后去拿了药,这才往客栈赶去。 话说,医药费可真贵。 到了客栈,将人先抬到了捡子的房间,又给了人家马车双倍的车前,毕竟当时雇佣的时候只说一趟活,谁知道等了那么久。 折腾了这么一回,几人早就又累又饿,直接在让客栈的小二将饭菜送了上来,在房间里吃了。 又把药给了小二,让他帮忙煎熬一番,给那男人灌了下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 酒精消毒 晚上捡子便委屈和那男人一个房间,以方便照顾他。按理捡子应该是在白一弦的房间打地铺方便照顾少爷的。 可白一弦不需要人伺候,所以才给捡子也开了一间房。如今要和一个陌生男人一个房间,捡子也没什么怨言。 除了对白一弦的那句话以外:反正你亲过人家,照顾一下人家也没什么。捡子对这句话可有很大的怨念啊。 当晚白一弦很早便睡下了,可能也是累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原本的打算是要回五莲县的,可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看来要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了。 因为这男人还没渡过危险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得找刘大夫去看看。 再说伤势那么重,白一弦也不敢带着他在路上颠簸,也不能扔下他不管。 吃了饭,给那男人又熬了药灌上。同时还让厨房熬了一些比较稀薄的米粥也给灌了进去。 白一弦也不知道他啥时候醒,又不能吃饭,他怕他还没醒过来就先饿死了。 白一弦找来了捡子,让他去找一处小院租下来。住客栈,住的时间久了,价格贵不说,还不方便。 所以白一弦打算租个便宜点的房子,先租十天左右。然后又找来纸笔,写了一些东西,让小暖去采买。 捡子办事利索,中午之前便已经找好了地方,是一个小四合院,有四间屋子,一间厨房,还带个院子。 距离街市不远,价格也合适,白一弦很是满意。 很快,小暖也回来了,东西只采买了一半,因为有一些她拿不了,众人吃过饭,搬去了租住的小院里。 这里面的东西倒也齐全,还算干净,直接就能入住。小暖带着捡子又去买白一弦交代的东西去了。 两人还带上了马车夫,赶着马车,一趟便将东西给买全了。 “少爷,您买这些干啥啊?”小暖和捡子等人十分好奇。 米面肉菜还有一些小件的东西不说了,这里面居然还有几口大铁锅,有竹子,还有好几坛子酒。 “少爷,您这是要熬酒喝吗?”小暖记得,少爷很少喝酒的,这次怎么买这么多酒? 白一弦说道:“不是要喝的。来吧,按照我说的做就可以了。” 白一弦是要蒸馏一下酒精,用以给那受伤的男子消毒使用。 现在是夏天,天气炎热,伤口那么多那么深,很容易感染。救人救了一半,眼看要活了,因为伤口感染再死了,那岂不是白费功夫了。 之前他自己受伤的时候就想弄高浓度酒精了,只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也一直没有动手。 这个年代,什么东西都没有,设施也简单的很,白一弦用搜索引擎搜索了一个简单的蒸馏装置图解。 原料用的都是现在这个时代能找到的东西,而且装起来也十分简单。虽然因为使用的设备十分简陋而效果差了很多,但在这个年代,能做成这样,就已经十分不错了。 一下午的时间,将东西做好,又将所有的准备工作也做好,白一弦点燃了火焰,便开始等待了起来。 说起来,这算是白一弦回到古代之后的第一次。动手做现代的蒸馏设备来蒸馏高浓度酒精,因此心中还隐隐有些紧张和期待。 ‘滴答……’第一滴酒精从空心的竹管里流出,滴落在碗中发出轻微的声音。 成功了。白一弦极为的兴奋。其实这蒸馏装置很简单,按照搜索引擎搜出来的图解制作出来,肯定能成功,可白一弦依然十分兴奋。 随着滴滴酒液的流出,厨房之中的酒香味逐渐的浓郁了起来。 只是当白一弦尝试了一下酒液之后,才发现,由于装置有些太简陋了,所以浓度上根本达不到。白一弦也是无法,只好一遍遍的蒸馏。 最终,将蒸馏好的酒精装在了一个酒坛子里,封上了口。 忙了一下午,又蒸馏了好几遍酒精,现在已经很晚了。 白一弦发现自从来了古代,作息正常了之后,到点不睡的话,就开始犯困。 他强忍着困意,将小暖买来的白布裁开。这些白布下午在等待蒸馏的时间,他就已经清洗了一遍,并用热水烫过了。 虽然还达不到消毒的效果,不过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那男人身上的包扎的白布大部分都已经被血浸透,他用剪刀剪开,小心翼翼的揭下来。 很多布条都已经和血肉粘到一起,揭下来的时候,即使是在昏迷中,那男人都有轻微的颤栗,可见是十分疼痛的。 打开布条之后才发现,这伤口当真是极为的可怕。之前隔着衣服,只能看到血迹和隐约的伤口,虽然觉得伤势重,但没有如今这么直观,还不觉得什么。 现在正面看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才知道这男人到现在居然还能活着,真的是不可思议的奇迹。也不知道那男人到底经历了什么。 那回春堂的刘大夫也不知道给上的什么药,小的伤口居然已经开始结痂了。大的伤口看来还得一段时间才行。 白一弦倒出一碗酒精,用白布沾酒精给那男人消了毒。他很小心,并没有弄到伤口里面去。 搜索引擎上说,酒精就算是消毒,但弄到血肉里也不利于愈合。消毒之后,重新包扎上,这包扎好所有的伤口,差不多就跟木乃伊一样,全身都包上了。 白一弦累出了一身汗,这才沉沉睡去。 又到了第二天,那男人开始发热,而且是高烧。熬了药给他喝了,又灌稀粥,中途喂水。照顾病人,白一弦也没什么经验,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晚上的时候再一次灌药,灌粥,灌水,然后又消毒换布条包扎,其他的,白一弦也没有办法,只能听天命尽人事了。 但或许是像刘大夫所说的那般,这男人虽然伤势重,但求生**非常的强烈。 到了第五天中午的时候,他的热便已经退了下去。而到了第五天的傍晚,那男人竟然奇迹般的醒了过来。 他看向旁边的白一弦,眼神之中有感激之色出现,他知道是白一弦救了他,想要道谢,却发现自己发不出来声音。 白一弦见他醒了,也是十分高兴,急忙先给他喂了点水。 第一百二十二章 无以为报,以身相许 那男人显然还是虚弱的很,勉强咽下去几口水,但依然无法说话,只能以眼神感激。 白一弦安慰了他一番,此时小暖已经熬好了药和米粥,既然他已经醒了,那就不用强制灌了。 接着,白一弦例行给他消毒,包扎。 那男人昏迷的时候无所觉,现在清醒了,感觉自己赤条条的的在白一弦面前无所遁形,顿时有些羞赧,连脸都有些红。 不过,他很快就顾不得羞赧了,因为酒精消毒,实在太疼了。即使在昏迷之中的时候,他的身体都不自觉的颤栗,更何况现在呢。 他们是有武功在身的,以往的时候战斗受伤,除了金疮药之外,也曾经用酒喷一喷,虽然他们也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但江湖人,大都是那么做的,所以就都跟着做。 不过那时候酒的浓度很低,此刻见白一弦端来的酒碗里面的酒香味道也太浓郁了些,疼痛之余,也忍不住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同时心中极为的心疼,这酒一闻这么香,肯定是烈酒啊。这个时候的烈酒,都是好东西,贵的很,这人,竟然就这么给自己擦在了身上,多浪费啊。 在身心疼痛之中,白一弦再次为他包扎完毕。那男人疼的出了一身的汗,刚刚包扎好的布条都有些被浸湿的样子。 白一弦说道:“你这么能出汗,这可就白包扎了,要是不想再疼一次,就忍忍吧。” 男人听的心一颤抖,只觉得浑身一冷,汗都不敢出了。 到了第二天的时候,他已经可以勉强说出话来:“多谢恩公相救,大恩不言谢,此恩情,言某必然报答。” 白一弦摆摆手,说道:“客气了,既然让我遇到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对了,这是回春堂的大夫帮你处理的时候从你身上摘下来的囊袋。 我们都没有打开过,给你放在这里了,等你好了,看看有没有丢失什么东西。” 男人回道:“多谢。” 也不知道这男人的身体是什么做的,一恢复意识之后,身体的伤势居然好的飞快。 到了第八天的时候,居然就已经可以下床了,这让白一弦也是震惊的不要不要的。 但据他自己所说,是因为习武之人,体格本身就好,受伤好的也快。 但纵然如此,如此严重的伤势,八天就能下床,还是让人有些太惊讶了。白一弦原本以为他起码会在床上待上一个月呢。 那男人在能下床的第一天,就找到了白一弦,坚持给白一弦跪了下来,无论如何劝阻都没有用,并忍着疼痛,给白一弦跪拜道:“在下言风,多谢白公子相救。 若公子不嫌弃,言风愿自此追随公子左右,鞍前马后,以报此恩。” 白一弦心中莫名想起来那句:公子大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这言风是个男的,可他这句话白一弦很明白,意思就是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从此他就是白一弦的人了。 白一弦说道:“不必如此,我救你,也不是为了让你报答。” 言风却不依,说道:“公子果然大义,不过言风的性命是公子所救,言风此生,有恩必报,有仇必还。 若是没有公子,怕是我现在早就见了阎王了。我的命,等于是公子给的,如此救命大恩,岂有不报之理? 公子若执意不肯收下言风,那言风便唯有舍弃此命,还给公子罢了。” 白一弦听的有些目瞪口呆,这古人一旦固执起来也挺可怕的。 而且这怎么和电视上演的不一样呢?人家电视上最多就是:若公子执意不肯,那唯有长跪在此。 这言风倒好,要是不同意,竟然就直接自杀把命还给他?那老子辛辛苦苦救你半天,又花银子又花时间的为了啥? 连高浓度酒精都折腾出来了,就因为自己不收,你就要去死? 白一弦是个现代人,你要是真想报答,给银子什么的都可以,但是却接受不了这种你救了我,我的命就是你的了的这种思想。 而且白一弦不收言风,除了不习惯被人家如此报答之外,还有自己的考量。 这言风浑身上下的伤痕,代表他的身份是个麻烦。就算不是什么亡命之徒,那也是有仇家,正在被人追杀。 救他一命倒没什么,可若是将他收在身边,万一将来他的仇家寻上门来,那岂不是连累了他和苏家? 能把言风伤成这样的,恐怕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吧。所以白一弦才不愿意收下他。 但言风此刻的神情极为的认真,看的出来他是真的想要报答白一弦的救命之恩,从此鞍前马后,当牛做马。 白一弦有些头疼,刚要想着该怎么拒绝才能打消他的如此想法,就听那言风说道:“恩公不必为难,您收下言风,以后定然不会有任何的麻烦。” 原来这言风也是个玲珑心思,已经看出来了白一弦的顾虑。 他说道:“言风是个孤儿,在我四岁的时候,父母皆被仇敌所杀,母亲当时将我藏在了一个隐秘的地窖之中,这才得以逃过一劫。 可除了我之外,我一家满门二十四口,无一活下来。 后来我父亲的朋友,也就是我的师傅,从地窖中找到了我,并教我武功。我努力练武,习成之后,就在前不久,我一人独自前往当年的仇家家中,同样血洗了仇家满门。 仇家武功高强,门中也多有高手,我这一身的伤势,便是他们造成的。可最终,他们死了,我重伤逃离。 所以,以后不会有人来找麻烦了,因为仇敌全死光了。而且对于这样的江湖仇杀,官府是不会管的。 言风的师傅也早在三年前去世,为师傅守孝三年才出来。如今大仇得报,言风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了任何亲人和牵挂。 恩公或许会觉得言风杀人太多,戾气太重,但言风之前说过,有仇必报,有恩必还。灭门之仇不报,言风何以为人? 如今恩公救了言风,就算你不愿意收我,我也会随侍公子左右,以一身的武功,包括我的这条命,护恩公周全。” 第一百二十三章 小姐去杭州找您了 我擦,这不是电视上的狗血剧情吗?居然在这里还真实存在。白一弦听的一愣一愣的。 言风说起这些的时候,目光平淡,但眼神却异常的坚定和执着,他这种人,认准了一件事,就一定会办到。 就像他说的,就算白一弦不收他,那他以后也会时时出现在白一弦的周围,保护白一弦的安全。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白一弦到是还挺心动的。言风的本事这么大,他的敌人武功那么高,他都能将之全部斩杀而自己活下来,可见言风的武功是极高的。 白一弦想着,就算以后自己不能习武,那有一个武功这么高强的人在自己的身边保护,也是牛逼轰轰的来。 他见言风态度坚决,便只好同意下来,说道:“好吧,不过你也该有你自己的生活。既然你现在坚持,我就先收下你。 若是有一天,你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或者是有了自己喜欢的姑娘,也可以随时离开,去过你自己想要的,该有的生活。” 言风见白一弦同意,面色一喜,急忙说道:“言风见过主子。” 白一弦急忙说道:“别,别这么叫,你喊我名字就行,要是不习惯,喊我少爷,或者公子都可以。” 言风道:“是,公子。” 既然已经收了言风,那自然要带上他,白一弦感觉他现在不太适合上路,便又在小院中修养了两天,言风说虽然还没有好,但上路已经不成问题。 想着这一趟出来已经耽误了许久,苏止溪大概要担心了。虽然之前已经找人带了信回去,但终究是已经将苏府当成了自己的家。 白一弦不再坚持,让捡子去回春堂给言风拿了几副药,又将小院里的东西收拾好,最主要的那蒸馏装置给拆掉了,白一弦等人便上了路。 回去的时候由于车上有病人,所以速度上要慢了一些。不过两天之后,也已经回到了五莲县。 看着苏府近在眼前,白一弦心中居然还有点小激动。 到了门口,白一弦率先跳下车,又回身抱着元儿,捡子很机灵,趁机一溜小跑,跑到大门前敲门。 “开门,快开门,少爷回来了。” 那门房将门打开,看到捡子,说道:“回来了。” 又往他身后看,却一眼看到了抱着元儿的白一弦,门房的眼睛腾的一下就睁大了,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起来:“白、白少爷?你,你不是……你咋回来了呢?” 那门房一脸惊恐之色,不只是结巴了,说着话之间,脚下一软,差点就跪在地上。 白一弦笑道:“张伯,许久不见,不需要给我行这么大礼吧。” 那门房张伯依旧一脸惊恐,不过后来想想现在是白天,白一弦要真是那啥的话,现在也不能出现啊。 白一弦也看出来不对劲的地方,上前一步,问道:“张伯,怎么了?看到我,怎么吓成这样?” 那张伯看了看白一弦脚下的影子,松了口气,说道:“白少爷,您,您没出事啊?” 白一弦说道:“没事啊,我这不好好的吗?谁说我出事了?对了,我虽然耽搁了十来天才回来,但我不是让人捎了信回来,将事情说清楚了吗?怎么?莫非是没收到信?” 说完之后白一弦看向捡子,这件事,他是让捡子去办的,后来捡子告诉他,事情办妥了。 他想着捡子向来机灵,办事他也很满意,所以也就没有再问。 信不是他写的,他当时在忙着蒸馏酒精,所以是让捡子去办的。这么点小事,按理应该不会办差才是啊。 捡子见白一弦看过来,急忙说道:“少爷,我真的找人送信回来了。我是亲眼看到他写好,然后那人亲自带着信出发的。 而且由于是单独替咱们送信,得让人家单独跑一趟,我还多支付了一两银子呢。” 这年头有专门替人写信和送信的信差。那时候通信不发达,而且大部分人都不认识字,所以便有人替人写信,并且只要支付足够的银子,还会替人送去。 捡子这么说,那就表明他确实已经办好了差事,那是怎么回事? 那门房急忙说道:“信收到了,可就是因为收到了信,所以我们才以为少爷您……算了,少爷,您先进来吧。” 白一弦点点头,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止溪呢?去店里了?” 门房张伯说道:“没有。” 没去店里?那就是在家咯?算了,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但大家既然以为自己出了事,那止溪大约是急坏了。 白一弦也不再耽搁,大踏步的往里走,心里想着只要见到止溪便好了。 来到院中,正好见到了接到消息,急匆匆往门口赶的福伯,对方一见到白一弦,一脸的惊讶和欣喜之色,说道:“白少爷,您果然没事啊,那就好,那就好,谢天谢地。” 白一弦苦笑一声,看来大家果然都认为他出事了,现在通讯不方便就是有这个不好。 要是在现代,打个电话发个微信的,哪有这么多事情? 止溪还不知道担心成什么样,白一弦并不停留,一边说道:“福伯,我没事,我先去看看止溪。”一边快步往苏止溪的园子走去。 福伯急忙喊道:“白少爷,小姐不在家里。” 嗯?白一弦停下脚步:“不在家里?那在哪里?张伯不是说她没去店铺吗?” 福伯说道:“大家接到信,都以为您出了事,所以,小姐去杭州找您了。” 白一弦懵了,去杭州找我了?杭州这么大,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要去哪里找我? 白一弦急忙问道:“你们就那么让她去了?她什么时候去的?” 福伯说道:“都走了**天了,接到信的当天下午,她就走了。老爷不让去,小姐却固执的不肯听,执意要去,老爷也没办法,只好同意了。 但老爷和我都不放心,本来是要我跟着去。可小姐说老爷自己在家没人照顾也不方便,就把我留下了。 她说一路上都是官道,杭州城也是大城,治安很好,她带着冬晴,让府里的车夫赶着马车就去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再回杭州 已经走了**天了?自己也没有遇到她,而且看样子她到现在也还没回来。自己如今都回来了,她又该去哪里找自己? 白一弦当时就急了,转身就往门外走,打算再回杭州去,福伯急忙喊住了他,说道:“白少爷,我已经派人去请老爷了,不差这一时,您先等等。” 白一弦一想,起码得了解一下情况,便按捺住了急躁的心情。 几人去了一边的偏厅之中,苏胖子没多久就回来了,看到白一弦,免不了又是一番询问。 可如今的白一弦哪有心思回答这些,张口就问道:“你们到底接了什么信,让你们以为我出事了?” 苏奎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递给白一弦,说道:“你自己看吧。” 白一弦接过信,发现上面就一行字:奴才捡子,叩知老爷,小姐:白一弦少爷发生意外,回不来了。 我了个大擦,就这么一句话,换成谁,谁不以为自己出事了?回不来了,发生意外回不来了,不就是死了吗? 难怪门房张伯看到白一弦跟见鬼了似的。 白一弦立即问道:“捡子,这就是你找人写的信?”这小子平时很机灵,怎么关键时候办这样的差事呢? 捡子十分委屈:“少爷,这上面写的啥?”捡子什么都好,就是不认字。他不像小暖,小暖还认识不少字呢。 白一弦将信上的话念给捡子听,捡子一听也呆了,他就算没有念过书,不认字,也能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啊。 小暖立即说道:“捡子,看你平时挺机灵的呀,怎么能让人这么写?这不是咒少爷呢吗?如今还害的小姐不知道去了哪里。” 捡子心中真的是委屈极了,说道:“少爷,真,真不怪我,我也不知道他是这么写的。” 白一弦说道:“你找的谁?把经过跟我说一下。” 捡子点点头,说了起来。他那天得了白一弦的吩咐,上街打算找人写信送信,正好看到一个书生在摆摊,捡子就问他哪里可以代写信。 那书生看上去有些书呆子气,说他自己就可以,捡子说还要负责送到家的,书生问了地址,发现不远之后便说他也可以代送。 捡子见他是个斯文的读书人,便找他写了。 捡子说道:“可是我说的很清楚,我说少爷这边遇到了一点意外情况,暂时回不去,大概会耽搁十天半月左右,让老爷和小姐不必担心。 那书生很认真,问的也很清楚仔细,问了少爷的名字,我的名字,又问清楚了地址,然后告诉我写好了。 我看他问的十分仔细,所以就相信了他,还多付了他一两银子,让他快些送回来。我不认识字,我也不知道他会写成这样。” 要是早知道那书生会这么写,打死捡子也不会找他啊。捡子心中真是埋怨死了那书生。 捡子当然不知道,那书生只是代写信,写家书,其实并不送信,而且他还是刚摆摊没几天。 只是捡子非要找能送信的,他见上门的生意要丢,又问清楚距离不远,加上捡子给的银子多,所以才说自己也负责送信。 福伯说道:“白少爷,您不知道,小姐一看到这信,当时就急晕了,把我们还吓了一跳。 然后小姐醒来之后就开始哭,然后就决定要去杭州城找您,她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您真的不在了,也要将您给带回家…… 我们谁都劝不住,小姐这次是异常的坚决。” 白一弦听的心都要揪起来了,他可以想象到苏止溪当时有多么的伤心欲绝。 事已至此,埋怨谁也没用,白一弦说道:“我立即回去找她。杭州城那么大,她一个姑娘家,她能去哪里找我?” 白一弦还非常担心,苏止溪看到自己出事都急晕了,她以为自己死了,若是一连好几天都找不到自己,白一弦还担心她会做傻事。 苏奎也是忧心忡忡,他虽然市侩了些,但确实极为担心他这个唯一的女儿。他心中有些后悔,当时应该坚持让她多带些人的。 白一弦看着他,说道:“岳父大人放心,我一定会找到止溪的。” 苏奎点点头,说道:“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福伯急忙问道:“那万一你们走两岔了,您去了杭州,可小姐又回来了怎么办?” 白一弦说道:“那当然是让她在家等我,千万不能让她在出去了。然后你们送信到这个地址,我会每天让捡子去看一眼有没有信。” 白一弦写了个地址交给了福伯,是他之前所住的那家客栈的名字。 福伯说道:“成。” 白一弦也没再做停留,便要直接上路,苏奎急忙递给他一个钱袋子,里面有不少银票。 苏奎这次也大方了,说道:“路上花用,到了杭州城,能找人帮忙就找人帮忙,有了银子比较好办事。” 白一弦点点头,也没推辞,便又直接坐车离开了。 这一次,还是原班人马,元儿离不开他,小暖和捡子也不肯留下,言风自然也跟着他。 除了捡子心里不得劲之外,言风也有些内疚,因为白一弦如果不是为了救自己,也不会耽误那么久,也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了。 再回杭州城的路上,气氛可比之前要压抑多了。主要是时间已经太久了。**天的时间,等他再回到杭州也得耽误一天多,谁知道这期间苏止溪会发生什么事? 而且杭州城那么大,找人该从何处找起,又如何去找,这也是个问题。 捡子十分不安,说道:“对不起,少爷,都怪我,把事情办砸了,您惩罚我吧。” 言风也说道:“公子,要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白一弦摆摆手,说道:“算了,也怪不得你们,若是内疚,到了杭州,就努力的寻找止溪吧。” 捡子他们都点了点头,捡子又说道:“其实都怪那书生,不会写家书就不要写,看他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真是害人不浅。 他说家境贫寒,所以才出来摆摊帮人写写书信,画画为生,也好攒些银子,将来当路费考取功名用的。 亏我还可怜他,等回去了,我非得砸了他的摊子不可。” 第一百二十五章 寻找苏止溪 白一弦没有说话,这种书生,大约是读书读傻了,理解能力也有问题,写这样的家书,得害多少人啊。 这种人,给他个教训也是应该的。白一弦想着,这种读傻了的书呆子,大约这一辈子都别想能考取上功名了。 这次所用的速度极快,但也足足用了一天多的时间,才赶到了杭州。 他们先找了个地方住下,还是找的之前那客栈,还不知道要找几天,自然要先安排好住所,也是为了方便联络。 万一苏止溪回去了,福伯会派人送信到这家客栈。 接着,白一弦画了很多苏止溪和冬晴的画像,除了画像之外,上面还写了这家客栈的名字。 他让捡子负责去张贴这些画像,要是苏止溪能看到,就会来客栈找他。若是别人看到了,有苏止溪的线索,提供了之后也能得到奖赏。 这就跟前世的那些贴在电线杆上的寻人启事差不多。白一弦的画法简单,却很是传神,将苏止溪两人的样子画出来了七八分像。 言风受伤了,不方便行动,白一弦便让他带着元儿在客栈之中等待,万一有人来提供线索,让他将人留下来。 然后,他和小暖,马车夫等人每人都拿着一张画像,准备去街上寻找试试。 言风坚持自己已经好的差不多,而且他说自己有功夫,速度也快,坚持要出去找人,于是白一弦也没坚持,让小暖和元儿留了下来。 捡子去张贴画像去了,白一弦他们分散开来,在大街上,见人就上去,拿着画像问他们有没有见过画像上的姑娘。 但是要寻找一个人,就算在现代这种通讯比较发达的年代都极不容易,更何况是古代呢。 白一弦他们这种办法,基本上跟大海里捞针无异。 除非他们能找到官府帮忙,出动衙役,兵力等等的帮忙搜寻。可现在的官府可不像后世的JC,能帮忙寻人。 每年报失踪的案件那么多,何曾见过他们派出衙役挨个搜查来的? 想着苏止溪她们得吃饭住宿,白一弦还特意去了一些客栈,酒楼,饭馆,甚至路边摊等等,去询问掌柜的或者老板有没有见过苏止溪她们。 真是跑断了腿,却一无所获。 说起来还是人少,能帮忙的人更少。 白一弦还跑了数趟衙门,又说好话又递银子的,但最终人家也只是答应登记在案,然后就让他回去等消息。 还是之前那个帮忙查阅卷宗的于衙役看不下去,悄悄告诉白一弦,苏止溪毕竟是五莲县的,虽然五莲县也属于杭州府的辖下。 但苏止溪对杭州城来说就是个外地人,他们本地的案子都忙不过来,自然不会那么费心去帮忙找一个外地人。 白一弦心中也是发了狠,想着等以后,有机会也要弄个官当当。 虽说麻烦了些,但只要自己足够强大了,不但没人敢招惹自己,而且自己一旦有什么事情,肯定有无数的人抢着为自己解决。 一连两天,都没有任何的线索,甚至连个来提供线索的人都没有。 捡子虽然学习了很多技巧,但这种事情,就算是河叔出马都不一定能找到。这和之前苏家的案子帮忙找线索不一样。 高家就在那里,所有与案子有关的人和证据也都在那里,自然比较好寻找。可如今是从茫茫人海之中寻人,自然不好寻找。 不过白一弦想起来捡子是乞丐出身,还想了一个主意,让捡子去召集一下杭州城的乞丐。 他们每天穿梭于大街小巷之中,就算之前没见到苏止溪,但那么多人,也可以帮忙寻找一番。 让这些乞丐帮忙就容易多了,一天都花不了一两银子。 按理说,苏止溪既然是想寻找白一弦,那自然不会一直在客栈之中呆着,肯定会出来的。既然出来,就一定会有人见过她。 这几天,每天都张贴不少画像,又加上这么多乞丐,再加上每天白一弦都跑客栈,酒楼饭馆,就算没找到苏止溪,也应该有一点线索才对。 可事实是,又过了两天,加起来已经四天了,居然一点线索都没有。 这让白一弦的心中不由越发的不安起来,时间已经太长了,从苏止溪离开到现在,加起来已经十多天了,该不会苏止溪来了杭州,没有找到他,所以想不开了吧? 可冬晴一定会拦住她的吧,而且,还有那车夫在,若是苏止溪真的出事了,他一定会回去报信的。 所以,止溪一定没事。一定是因为杭州城太大,人太多,所以不容易寻找,一定不能放弃。白一弦在不断在心中自我安慰着。 到了第五天的时候,白一弦他们一大早又出去,等到中午回来的时候,小暖脸上微有喜意,说有人带来了苏止溪的线索。 白一弦心中大喜,急忙来到客栈的后院,见到了来人。那是一名普通男子,看到白一弦,先是问了画像上说的提供苏止溪线索有奖励是不是真的。 白一弦说是真的,但得确定消息的准确性。 听到白一弦肯定的答复之后,那人才说他在六天前,在某个客栈之中见到过画像上的姑娘,她身边还带着一个丫鬟。 白一弦当即和那人来到了他所说的客栈,客栈地处位置不算太好,但胜在清净,到是很符合苏止溪的喜好。 客栈的掌柜看了画像之后,很肯定的说苏止溪曾经在自己的客栈之中住过,大约是在十多天前,一连住了有七八天时间。 每天都外出,晚上回来,脸上带着淡淡的哀愁和悲伤。 那客栈掌柜说的确切,白一弦根据时间,确定了消息的准确性,给了那提供线索的人银子后,又去问客栈掌柜详细的情形。 “那位姑娘呢?可还在这里?”白一弦很是迫切。 那掌柜却摇了摇头说道:“她已经结账离开了。” 白一弦有些失望,但总算也有了一些线索,便又问道:“离开了?什么时候走的?” 掌柜回忆道:“大约五天前吧。” 白一弦急忙问道:“那请问掌柜的,你可知道她去了哪里?或者她有没有说要去哪里?” 第一百二十六章 有人把你告了 掌柜的摇摇头,说道:“这就不知了,我们开客栈,客人不说,我们自然也不会问,不能主动打听客人的事情,这是规矩。” 白一弦很是失望,接着又问了一下掌柜的苏止溪住宿期间的事情,那掌柜的还不错,见白一弦一脸的着急模样,便又说了一些事情。 总得来说就是苏止溪每天早上一早就出去,晚上才回来,一脸悲伤,饭也很少吃,常听她旁边的丫鬟劝她多少吃点饭。 掌柜的说苏止溪一直都是早出晚归,五天前,那天却回来的很早,中午就回来了,然后直接结账离开了,再也没回来。 白一弦听的心痛不已,止溪连饭都很少吃,可见她对自己的感情已经到了何种地步,听到他如此伤心,白一弦更是恨不得立即就找到她。 白一弦对那掌柜的说道:“如果那姑娘回来,麻烦掌柜的去这个地方通知我,在下定有报答。”说完写了个地址。 那掌柜的拿着地址有些犹豫,然后问道:“不知这位姑娘是你?”万一白一弦是个坏人,他要是通知了,那岂不是助纣为虐吗? 白一弦说道:“是我未婚妻,因为一些事情走散了。” 掌柜的很同情,说道:“原来这样,好,若是那姑娘回来,我一定会派人去通知你。” 白一弦说道:“多谢。” 走出客栈,白一弦呼出一口气,这一趟虽然也算是有了苏止溪的消息,但基本也算得上是白跑了。 止溪,你到底去哪里了呢? 回到客栈,小暖很是期待的问道:“少爷,怎么样?找到小姐了吗?” 白一弦摇摇头,说道:“她确实在那家店住过,但五天前就离开了。” 小暖问道:“会不会小姐没有找到您,然后回去了?” 白一弦说道:“若是回去,福伯会送信过来的。在收到信之前,继续找吧。” 小暖点了点头,此时言风和捡子等也相继回来了。 捡子回来的时候脸色很是古怪,也说不上来是气愤还是舒爽。 白一弦问道:“找到了吗?” 两人都摇摇头,捡子说道:“没找到小姐,不过我找到那写信的书生了。他前几天都没出来摆摊,今天才刚刚出来。” 捡子心中对那书生气愤不已,就算是找人都每天会刻意的绕到那条街去看那书生出来了没。 前几天一直没看到,今天刚一出现,正好被捡子发现了。 白一弦等人对那书生自然都很是痛恨,小暖直接问道:“找到他有什么用?那你怎么办的?”她决定了,要是捡子不教训那书生一顿,她就不理他了。 捡子说道:“我把他摊子砸了。” 小暖说道:“这还差不多。” 捡子说道:“那书生还跟我理论呢。我问他写的什么破信?他还说什么完全是按照我的意思来的。 他说什么,我说的少爷遇到一点意外情况,所以他写了白少爷发生意外,难道不对吗?两者是一个意思。 还说我说的暂时回不去,他说他写的回不去了,也是一个意思,完全是按照我的意思来的。 他还质问我:难道我写的有错吗?” 捡子似模似样的模仿着那书生的话,最后又说道:“不知道为啥,我觉得好像他写的,真的和我说的意思差不多一样。 我还觉得挺有道理的,但我还是把他摊子砸了。当时还有几个人想要找他写家书呢,听我那么一说,都没人找他了。” 白一弦说道:“干得漂亮。”什么一个意思,明明捡子说的和他写的意思是南辕北辙的。 这书生,自认为自己是读书人,有文采,喜欢用一些想当然的话来表明自己的文采和与众不同,岂不知那意思差了十万八千里。 原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既然已经砸了人家的摊子,出了一口气,白一弦也跟捡子说以后不要去找麻烦了,只要认真找到苏止溪便可以了。 谁知道一顿饭还没吃完,却来了几个衙役,进门看着客栈老板,问道:“哪个是白一弦?” 一边说,一边往厅中吃饭的几桌人身上看去。 客栈掌柜的心中有些慌,任何时候,不管犯没犯事,民都是怕官的。 白一弦他们正好在厅中吃饭,虽然心焦,也吃不下多少,但白一弦不吃,小暖捡子他们肯定也不会吃。 白一弦站起来,问道:“我就是白一弦,请问有什么事吗?” 那衙役向着白一弦走来,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说道:“你就是白一弦?跟我们走一趟吧,有人把你给告了。” 这几个衙役对白一弦还算有点印象,因为苏止溪的事情,白一弦没少往衙门里跑。 白一弦也有些懵,问道:“有人把我告了?谁告我?” 那领头的衙役说道:“一个书生,告你纵仆行凶。” 白一弦等人顿时就明白是谁了,捡子一下子就蹦了起来,气急败坏的说道:“他居然还敢告官……” 言风也警惕的看着他们,等着白一弦的指示,要是白一弦不愿意去,这些衙役就别想抓住白一弦。 白一弦摆摆手,民不与官斗,既然人家把自己告了,那于情于理也得去一趟。不管在哪个年代,暴力抗法都不是什么小罪。 白一弦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去一趟吧,捡子和我去,你们吃完饭,继续去找人。言风,你也不用跟来,没事的。” 说完,就带着捡子,跟那些衙役走了。那于衙役就在其中,白一弦又这么配合,所以他们也就没有锁人。 到了衙门,并没有见到县令,这种纠纷的小案子,还不需要惊动县令,直接由县丞来办理就可以,而且审案也不是在公堂上。 其实县丞分管一县治安,其实也很忙,这书生一告,他就马上受理,看来应该是还找了关系才对。 果然,看到那书生的时候,他旁边还站着一个年轻人,看打扮应该是个有钱的。白一弦不认识他,不过那人似乎认识白一弦。 因为他看白一弦的眼神很是奇怪,有一种不知名的意味,白一弦也说不上来,只是直觉他应该认识,或者是知道自己。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看你才是岂有此理 那告状的书生,正是帮捡子写信,后被捡子砸了摊子的那人,捡子一看到他就怒了,说道:“真是恶人先告状,你竟然还敢报官,你好意思的吗?” 那书生说道:“我有什么不敢的?你把我的摊子给砸了,我若是不告,岂非助长你这等恶人的嚣张气焰?” 捡子气的恨不得冲过去揍他一顿,那书生看到捡子的模样,有些害怕,说道:“你,你别乱来,这乃是县衙,县丞大人马上就来,你休要在此逞凶。” 正说话间,那县丞大人匆匆赶到,来了之后瞥了在场的四人一眼,明明是那书生告的,那县丞却着重在那年轻人和白一弦的身上看了一眼。 也不知道为何,这县丞并没有让他们跪下,而是直接开始审理,说道:“你就是白一弦?,这王秀才告你纵恶奴捡子行凶,你可认罪?” 居然还是个秀才?我勒个去,白一弦有些惊讶,就他这货,那理解能力,竟然能考上秀才? 白一弦说道:“不认罪。” 那王秀才说道:“由不得你不认罪,当时在大街上,你这恶奴行凶,砸我摊子的时候,是有很多人都看见了的。” 县丞又问道:“白一弦,你旁边的捡子,可是你的奴才?” 白一弦说道:“捡子是我的人,这王秀才的摊子,也是我让捡子砸的。” 王秀才说道:“你承认了就好,县丞大人,可要为学生做主。学生家境贫寒,就靠那摊子替人写书画画为生。 这白一弦枉为读书人,放纵恶奴砸我赖以为生的摊子,还赶跑了我好几个客人,实在是可恶。” 县丞有些不耐烦,这等小案子,一目了然,这白一弦又不是不承认,也值当的闹到他这里来?不知道自己有多忙吗? 不过看了看那年轻人,县丞还是按捺下不耐,看着白一弦说道:“既然你已经承认,那本官就判……” 白一弦说道:“大人,凡事有果,那必然有因,草民也是奉公守法的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找他的麻烦,砸他的摊子。 这王秀才来告我,只说了我派人砸了他的摊子,可曾说过原因?” 王秀才一脸的不忿,说道:“不管是何原因,你可以找我理论,但不该砸了我的摊子,如此行径,岂是读书人所为? 如此行径,跟那恶霸有何区别?” 理论?理论有屁用?白一弦说道:“区别大了,我是文明人,所以只砸了你的摊子,我要是恶霸,直接连你都砸了。” 王秀才气的不行,指着白一弦说道:“你……你,亏你还是读书人,简直有辱斯文。” 白一弦说道:“有辱斯文,也说明我斯文,而你,则是斯文败类。说好听点呢,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空有个秀才的名头,徒有其表罢了。” 论口舌,王秀才这种迂腐之人哪能说的过白一弦?他气的说不出来话,而那年轻人似乎是帮王秀才的。 但如今,他却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切,却一句话都不说。 县丞见双方吵了起来,不由喝道:“肃静,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吵吵闹闹,成何体统?白一弦,我问你,你砸王秀才的摊子,有何原因?” 白一弦说道:“十几天前,我来到杭州,答应家人四五天就回,可后来遇到了一点意外情况,暂时回不去,然后便找了信差,给家人送信。 这些事让我的仆从捡子去办的,他最清楚了,还是让他跟大人说吧。” 县丞点点头,捡子上前,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着重说了自己当时的原话:“我对这秀才说,让他写少爷这边遇到了一点意外情况,暂时回不去,大概会耽搁十天半月左右,让老爷和小姐不必担心。” 县丞点了点头,事情经过很清楚,这应该不会起什么冲突吧? 捡子说着说着就委屈了,说道:“可大人,您不知道,他在信里都写了些啥?就因为这信,我们家小姐,到现在还失踪着呢。” 县丞也好奇了:“到底写了什么?”他心想着那么清楚的一件事,应该不能写错吧? 捡子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说道:“大人,那秀才写的是:“奴才捡子,叩知老爷,小姐:白一弦少爷发生意外,回不来了。” 县丞和一边的年轻人闻言都愣住了,包括一边的衙役都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全部看向了那王秀才:“卧槽,就你写的这个,别说砸摊子了,不打你都算是真爱好吗?” 那王秀才还哼道:“我完全是按照你的意思写的。” 捡子委屈极了,说道:“大人,您不知道,他说送信,要单独替我们跑一趟,我看他一个书生,写字画为生很不容易,心中可怜他,还多给了他一两银子。 可我也没想到,他居然写成了这样。奴才又不识字,也不知道他写的啥。这信送回家,我们家小姐当时就晕了。 醒了之后,便直接来了杭州要找少爷,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结果失踪了,到现在都没找见。 我们家少爷这才赶回了杭州,来找我们家小姐。” 旁边的衙役上前一步,说道:“大人,是有这么回事,白一弦来衙门报案好几次,请求我们帮忙找人。” 县丞都无语了,看那王秀才,心道就你写的这信,砸了你的摊子都是轻的,换成我,我连你都打。 王秀才还一脸的振振有词,摇头晃脑的辩解道:“他说他家少爷遇到一点意外,那我写白少爷发生意外,何错之有?他说的暂时回不去了,那我也写的回不去了,又有何错? 我这完全是按照他说的意思来写的,而且信,我也按时给他们送到了。谁知道他们如此蛮不讲理,居然砸了我的摊子,赶跑我的客人,真是岂有此理。” 县丞看着王秀才,心中怀疑这货的秀才到底是咋考的?口中说道:“我看你才是岂有此理。 亏你还身为秀才,平时给人写家书,就是这么写的?你写的意思,和人家表达的意思,差了十万八千里。 人家说的是白一弦遇到一点意外情况,暂时回不去。你写那意思是白一弦发生意外回不去了。 那意思不就是说白一弦死了么?亏你还有脸来告。” 第一百二十八章 做人不能太过分 白一弦有些意外的看着县丞,看这样子,这县丞还是个直脾气,本来白一弦还认为,就算知道了是那王秀才的错,但这县丞肯定也会和稀泥。 最多两边调解一下,甚至更甚者,还会判定是白一弦的错。毕竟那一边站的帮王秀才的年轻人看上去似乎与这县丞有些关系。 可没想到这县丞居然有什么就说什么,直接就呵斥了王秀才,这倒是白一弦没想到的。 王秀才很是不服气,还想辩解一二,谁知那县丞居然直接说道:“行了,此事双方皆有过错。 王秀才把人写死了,人家砸了你的摊子,扯平了。都散了吧,本官忙的很。” 说完,那县丞居然直接一甩袖子便要离开。 那旁边的年轻人脸上没有丝毫不悦的模样,而那王秀才则喊了几句大人,可那县丞没搭理他,走的飞快。 白一弦急忙喊道:“大人,可否帮忙找一下我未婚妻?” 县丞远远回道:“既然已经登记在案,有了消息,自然会通知你。”话音一落,人就已经走的看不到了。 白一弦无奈,这些官话,他真的听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捡子得意极了,围着王秀才转了一圈,啧啧的说道:“看看,看看,还得说人家县丞大人,要不人家是大人呢,就是公平。 不像某些人,自己办错了事,还好意思厚着脸皮来告状。我告诉你,你就祈祷我们家小姐没事吧。不然,我还去砸你的摊子。” 白一弦喝止道:“捡子,行了,少爷今天教教你,做人不能太过分。那摊子是人家赖以维持生计的东西,砸一次就行了,哪能砸两次呢? 下次再砸,你直接砸人啊。只要打不死,那就随便打。” 捡子乐了,大声说道:“是,少爷,小的听您的。” 气的那王秀才指着白一弦的鼻子,说道:“你,你,真是粗鲁,野蛮,粗鄙不堪,有辱斯文。” 白一弦撇撇嘴,他就知道,这些古人,连骂人都不会。 白一弦也没空在这跟他啰嗦,他还得去找苏止溪,便带着捡子离开了。 走出没多远,却听到后面那王秀才在和旁边的年轻人说话,话音隐隐传来:“彭兄,你不是说和那县丞有些关系,只要我来告,就一定能赢吗?你看看,现在这……” 嗯?这王秀才来告,是那旁边的年轻人的意思?可自己似乎并不认识他,为何要撺掇那王秀才来告自己呢? 白一弦放慢了脚步,听到那姓彭的年轻人的话隐隐传来:“当时我不明所以,见有人砸了王兄的摊子,所以想要为你出口气。 不过刚才听下来,这件事,确实是王兄办的不太地道,也难怪人家会砸你的摊子了。” 王秀才很不满意,又说了些什么话,白一弦没有在意。 他仔细琢磨着那姓彭的话,听上去,他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是为了帮王秀才。应该是在针对自己,可是为什么呢? 想到这里,他轻声的在捡子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捡子点了点头,等两人从衙门出来之后,便分开了。 白一弦离开,而捡子则躲在了县衙不远处的暗处,等那王秀才和那位彭公子从县衙出来之后,两人很快分道扬镳,捡子则悄悄的跟在了彭公子的后面。 白一弦在这种时候,不让捡子去帮忙找人,却让他却跟踪一个毫无关系的人,其实是因为一种直觉。 不知道为何,他总有一种感觉,盯着这位彭公子,说不定会有大收获。 可没想到的是,捡子还没回来,白一弦便先等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白一弦刚刚回到客栈没多久,便来了一个小厮打扮的人,一进客栈,便很是客气的询问,哪位是白一弦白公子。 白一弦说道:“我就是,不知道找我何事?”他心中到是希望,这是一个能送来苏止溪消息的人。 那小厮说道:“我是彭府上的家丁,白公子中午的时候在衙门,应该见过我家少爷了。” 白一弦立即想起来那姓彭的年轻人,点了点头,问道:“有什么事吗?” 那小厮说道:“因为受到蒙蔽,所以我家公子中午的时候误会了白少爷,所以还间接帮了别人一个忙,给白少爷找了麻烦。 因此,我们家少爷心中十分过意不去,特意让我前来,请白公子过府一叙,我们家少爷说了,在家里摆宴,宴请白公子,以作赔罪。” 请自己喝酒?先是撺掇别人来告自己,然后又说受人蒙蔽,请自己喝酒赔罪? 这位彭公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一弦并不认为对方是有什么好意,而且他也不打算让对方牵着鼻子走,因此便说道:“不必,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宴请就算了,我还有事在身,没有时间去赴宴。你回去替我谢谢你们家少爷的好意吧。” 那小厮闻言,并不恼怒,也不离开,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我们家少爷说,这宴席,您非去不可,少了您,可就不成宴了。” 他顿了一下,又说道:“而且,我们家少爷知道您在找人。他让我告诉您,您要是去赴宴的话,说不定能看到您想看的人。” 白一弦闻言,脸色顿时就变了,苏止溪! 自己想看的人,目前只有苏止溪,对方知道苏止溪的下落,而且说不定,止溪现在就正在彭府里面。 白一弦想起来他去衙门的时候,那位彭少爷看到自己时候的表情很是古怪,好像是认识自己一样。 当时白一弦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对出对子的名声,所以这姓彭的听说过自己的名字。 现在看来,是自己因为惯性思维而想错了,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他听过自己,听过白一弦这个名字,应该不是因为自己对对子的名气,而是因为止溪。 止溪要寻找自己,她要是在彭府,肯定说过自己的名字,这姓彭的是从她那里知道的自己。 白一弦的脸色平淡,看不出来喜怒,他只是平静的看着那小厮,问道:“苏止溪现在在你们彭府?” 第一百二十九章 彭府 那小厮一笑,说道:“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小的只是传达我们家少爷的话罢了。他说只要您去了彭府,就什么都知道了。” 如今客栈之中只有他和小暖,元儿在。言风,捡子,还有那马车夫都没有回来。 可事关苏止溪,白一弦真的是一刻都等不了,当即便决定要跟着这小厮去彭府。 小暖有些担心,不由喊道:“少爷,奴婢和您一起去吧。” 白一弦说道:“不必担心,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去了彭府,难道他们还敢对我做什么吗? 好了小暖,你和元儿就呆在这里,哪也不要去,等捡子和言风回来了,告诉他们去彭府找我便可以。” 说完还问那小厮:“你们是哪个彭府?你们少爷叫什么?” 那小厮也不隐瞒,说道:“我们家少爷叫彭耀祖,在新庆路上,您到了那里一打听就能知道了。 白公子,若没什么疑问了,那我们就走吧?我们家少爷还特意派了马车来接您,马车就在门外了。” 看来这是笃定了自己一定会去。上午和这位彭耀祖见过面,这还没有一个时辰,也不可能是别人冒充,白一弦也不怕他会对自己怎么样,便点了点头。 在小暖担忧的目光之中,白一弦随着那小厮走到了客栈外面,小暖抱着元儿也跟了出来。 外面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上确实有彭府的字样。白一弦上了马车,那小厮自己赶着车,离开了。 小暖一直目送着马车,直到看不到了,才回到了客栈之中。 这客栈距离彭府不算远,也就半个多小时的路程,白一弦坐在马车上,从那窗口的帘子往外看。 这马车一路经过繁华的街区,来到一处地方,并不算太偏僻,停下了。 就听那小厮喊道:“白公子,到了。” 白一弦从马车的窗口看去,来到一处府邸,上面写着彭府。 刚一下车,那彭府的大门就打开了,门口站着的,正是中午在衙门的时候见到的那个年轻人。 名字叫彭耀祖?啧啧,真俗气。白一弦四处看了看,并没有看到捡子的身影。 那彭耀祖一看到白一弦,顿时微微一笑,说道:“白一弦,白兄,冒昧请白兄来此,还望不要见怪。 中午的时候,我们见过面,当时我是被那王秀才请去的,他告诉我说,有人砸了他的摊子。 我这人吧,向来都喜欢锄强扶弱,那王秀才家境贫寒,在下一听到有人纵容恶仆行凶,也是十分气愤。 恰好在下认识那县丞大人,便答应了替他帮忙。谁知道原来事情并不像是他所说的那样,在下也是十分后悔,没有了解清楚就受人蒙蔽,冤枉了白兄。 所以,特意摆下宴席,请白兄吃饭赔罪。” 这彭耀祖一上来,就直接大方的说出中午的事,并且还诚恳的向着白一弦道歉。 他一副偏偏佳公子的形象,再加上话里话外的说他自己锄强扶弱,后来又诚恳的道歉,很容易赢得别人的好感。 可听中午他和王秀才的对话,明明是他撺掇的王秀才才对。 白一弦可没心情跟他说这些,直接问道:“苏止溪在不在你府上?” 彭耀祖也不计较白一弦的直接,而是微笑侧身,往门内一摆手,说道:“白兄请进,进来便知道了。” 这人实在墨迹,白一弦按捺下心中的不耐,直接走了进去。 一路来到了偏厅之中,彭耀祖笑道:“白兄请坐,来人,上茶。” 白一弦实在忍不住了,说道:“彭公子,止溪到底在不在府上?” 彭耀祖说道:“白兄请坐,你要来的事情,苏姑娘还不知道,我现在去将苏姑娘请过来。白兄稍安勿躁。” 说完,不等白一弦说什么,彭耀祖便走了出去。 白一弦不易觉察的皱皱眉,这么说来,止溪当真是在彭府的。可这彭耀祖是什么意思?既然要请自己来,为什么没有提前告知苏止溪? 而且就算没有提前告知,若是要将止溪请来,也只需打发一个丫鬟去便可,何必要亲自去请? 没多会儿,便有丫鬟端了茶上来,还拿了几碟小点心摆在了桌上,说道:“白公子请慢用。” 说完之后刚要告退,白一弦喊住了她,问道:“这位姑娘,敢问苏止溪苏姑娘,是什么时候来的府上?” 那丫鬟福了福身,说道:“奴婢不知公子在说什么,奴婢的主子马上就会回来了,还请白公子稍安勿躁。 若是公子有什么疑问,到时候问我们家少爷便是了,奴婢告退。”说完便直接离开了。 白一弦很是无奈,这些人,真是无聊的要命,神神秘秘的,一点也不实在。 苏止溪在府上,大大方方的说就是了,一会儿不就能见到了?何必遮遮掩掩的呢? 那茶和点心就摆在白一弦旁边的桌子上,可如今的白一弦,哪有什么心思喝茶,多等一秒都觉得是煎熬。 这彭耀祖怎么还不回来?他不耐烦的站起来,走到了偏厅的门口往外看。 门外也不是没人,有不少的丫鬟和家丁小厮的在院子里忙碌,时不时的从偏厅门前经过。 不过由此也能看出,这彭府的规矩挺大的,这些丫鬟家丁经过门口,看到白一弦站在那里,竟然连一个好奇的眼神都没有。 既没有客气的行礼,也没有好奇的眼神,更没有人出声询问什么,就好像白一弦没有站在那里一样,一个个的都无视了他。 就连白一弦等的不耐烦,拉住其中几个出言询问的时候,他们也只是客气的行礼,然后说自己不知道,让白一弦去问他们的主子。 一连几个都是如此,后来白一弦就懒得拉住他们询问了。 这让白一弦心中有些好奇,这彭府,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将下人调教的如此规矩? 最起码在苏府的时候,虽然苏府也有规矩,但人的本性,如果一个陌生人出现在苏府,就算知道是客人,也会远远的,隐蔽的投来一两个好奇的目光的。 哪像彭府的这些下人,就算在院子里,也是各忙各的,没有一个看过来的。 这彭府到是有些意思,也不知道止溪为什么会来到彭府? 第一百三十章 有何图谋 就在白一弦等的已经极不耐烦的时候,彭耀祖又出现了,但他身后却并没有跟着苏止溪。 白一弦耐住性子,问道:“止溪呢?”他相信,若是苏止溪知道他来了,无论什么情况,她都会过来的。如今没出现,莫非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彭耀祖苦笑一声,说道:“白兄,实在抱歉,我也是刚刚得知,苏姑娘和舍妹,今天一早就去了千山寺上香去了。 我也是一早就出去了,因此并不知道情况。刚刚去了苏姑娘住的园子,发现没人,询问之下,这才得知。” 千山寺,白一弦到是听说过,就在杭州郊外的山上,并不算远,坐车的话,一日便可来回。 白一弦说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打扰了,我直接去千山寺寻找她便是了,多谢彭公子。” 彭耀祖说道:“白兄不必着急,眼下这个点,想必她们已经进完了香,从千山寺往回赶了。 万一白兄和她们走了岔道,又要来回寻找,也是麻烦的很。反正她们今日一定会返回,白兄不如直接在此等待的好。 再说,在下宴请白兄以作赔罪,眼下宴席还没开始,白兄怎么能走呢?” 白一弦并不想参加怎么宴席,不过想想彭耀祖有句话说的也有些道理,他去找苏止溪,对方又不知道,万一走了两岔里,确实麻烦。 既然彭耀祖说她们今天一定会回来,那就在此等待也好。 白一弦是中午吃饭的点去的衙门,回到客栈,又来到彭府,等待了一些时间,现在的点大约也就是下午三点左右。 彭耀祖摆的宴席是晚宴,现在这个点,开席就未免有些太早了,再说没有看到苏止溪,白一弦也没那个心情。 彭耀祖这次到是一直陪着白一弦,没有再出去。 白一弦问道:“不知彭公子,是如何遇到止溪的?” 彭耀祖笑道:“说来也是巧合,是舍妹在街上的时候遇到一点麻烦,恰巧苏姑娘就在现场,多亏苏姑娘挺身而出,仗义执言,所以舍妹才没有吃亏。 舍妹敬佩苏姑娘的为人,又感念她的帮助,所以便想宴请苏姑娘。可惜,苏姑娘当时和白兄一样,并无心赴宴。 还是舍妹见苏姑娘每日愁眉不展,主动询问,方才得知,原来她在四处寻找你的下落。 我们彭家与衙门的左县丞有些关系,舍妹便说可以帮忙,并邀请苏姑娘来府中小住。 苏姑娘原本不肯,舍妹诚意相邀,并说住在这里,若是县衙那边有了什么线索,也方便及时知道,所以,苏姑娘便过来了。” 白一弦闻言,这才恍然。不过同时,他又心生警觉,这彭耀祖明明知道苏止溪在寻找自己,可不但撺掇那王秀才状告自己,而且中午在衙门见到他的时候,也没有说出此事。 为何非要等各自回去之后,他才又派人前去邀请呢?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他告诉苏止溪,他和衙门的县丞有关系,可以帮忙寻找白一弦,所以苏止溪才来了彭府。 但白一弦可以肯定,彭耀祖他们一家绝对没有将此事上报官府,也并没有让县丞帮忙寻找。 原因无他,就之前白一弦为了寻找苏止溪,跑了数趟衙门,可衙役们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能看出来。 如果彭府真的去衙门请人帮忙的话,衙役们绝对不可能不知道此事,看到他的时候也绝对不可能无动于衷。 这么说来,这彭府的人,是在骗苏止溪。可苏止溪以前也对自己说过,她从小很少来杭州府,在这里既没有熟人,也没有亲戚。 如果不是因为这次她误以为自己出事,她也不会突然来到杭州。所以她来杭州,并不是有人预谋,而是一种巧合和偶然,那么无缘无故的,这彭府的人,为什么要骗她来此呢? 莫非是想对她不利?也不太可能,如果对她不利,彭府也不会派人来请自己,并承认苏止溪在这里。 他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白一弦有些琢磨不透。 对面的彭耀祖见白一弦没有继续问,而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便也没说话,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既然想不透,那就不想了,如果对方真有什么目的,那早晚会露出来的。白一弦并没有贸然出言询问这些疑点,对方不知道他已经警觉,那自然会有松懈。 若他出言询问了,对方知道他已经警觉,那说不定会再生些什么事端。 彭耀祖或许是见白一弦有些不耐烦,又有些无聊,便说道:“我们彭家虽然不是什么权贵之家,但也略有些薄产。 我的母亲极为喜爱花卉,所以我就千方百计的帮母亲买了许多名贵的花卉种植。因此,我们彭府的花园在整个杭州城也算是有些名气。 不少才子才女们,都时常喜欢来我们彭府举办一些酒会,诗会等等。我看白兄在此等待,也甚是无聊,不如我陪白兄,一起去花园赏赏花卉如何?” 花卉?白一弦不是爱花的人,但在此干坐着等待确实很无聊,更何况,白一弦不知道为何,非常不愿意看到彭耀祖那张微笑的脸。 一看到他那副模样,就想揍他个面目全非。于是白一弦便同意了彭耀祖的提议,起码面对花卉,比面对这张讨厌的脸要强多了。 白一弦说道:“不敢麻烦彭公子,若是你有事,尽管去忙,找个丫鬟带我过去就可以。” 那彭耀祖却摇摇头,说道:“白兄可是我十分重要的客人,别的事情都是些俗事,怎么也比不上陪白兄来的重要,白兄,请。” 你别说,白一弦虽然不喜欢彭耀祖,但确实挑不出来毛病。这货一直都是非常的客气有礼却不疏离,但也不过分热情。说出来的话也令人觉得十分的舒适。 一切都十分完美,让人挑不出来一点刺。可就是因为这样,才让白一弦觉得太假了些。 来到花园之中,白一弦才知道彭耀祖这货所说不假。第一印象是彭府的花园大,非常大,在杭州城里有这么大的一片花园,由此也能知道彭府的不凡。 别的不说,最起码这富裕程度上,就不是苏府能比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 你也要上厕所? 不过由此也能证明,彭家人骗苏止溪来此,首先不是为了苏府的财产。 白一弦觉得苏府的花园已经很是美观了,可没想到与彭府的一比,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 看到彭府的花园,就会觉得苏府的那些花卉,如同山沟沟里的野花一般。 彭府花园里的花,不仅种类繁多,而且很多都是极为名贵的品种。同时还令人非常的好奇,因为你觉得两种可能不会在一个环境里开花的品种,也都聚集在这里。 加之现在是夏天,正是百花盛开的季节,这些鲜花都盛开了,争奇斗艳,香味浓郁扑鼻,却并不令人烦腻。 看到这些鲜花的时候,就连一向对花无感的白一弦都觉得心中的郁结之气消散了一半。 彭耀祖的面容上也有些得意,向着白一弦问道:“白兄觉得如何?” 白一弦点头称赞道:“果然不同凡响。别的不说,单单是让这些生长于不同环境,需要不同土质的花卉集中在一个园子里,而且能让它们存活下来并开花,就很是难能可贵了。” 彭耀祖也很是得意,这处花园,可是彭府的骄傲。就算是杭州城里很多达官贵人的府邸之中,也没有这样一个花园。 恰在此时,来了一个小厮,找到了两人,恭敬的向着彭耀祖行了一个礼:“少爷。” 彭耀祖知道家中的奴才都很知道规矩,自己在陪客人,这个时候没有重要的事,他们不敢来打扰自己,便问道:“何事?” 那小厮说道:“府外来了一群才子和小姐们,递上了拜帖,想要借用府中的园子,举办一个诗会。” 说完之后,还恭敬的用双手递上一张帖子。 彭耀祖取过了帖子,打开看了一下,然后笑着对白一弦说道:“看看,刚跟白兄说,他们时常来借园子举办诗会酒会,这就来了,倒是巧合的很。” 说完之后,又随手将帖子递给了那小厮,说道:“请他们进来吧。”那小厮双手接过帖子,领命而去。 彭耀祖看着白一弦,微笑着说道:“正想着今晚宴请白兄,只有彭府的人,有些少,不够热闹,他们就来了。 由这些才子才女们作陪,便好多了。对了,在下其实,在遇到苏姑娘之前,就已经听说过白兄的大名了。 在下记得,白兄也是一个大才子啊。外面盛传白兄一口气对上了四副绝对,还当场写下了三副上联,这上联至今未有人能对出。 就连文远学院的很多才子前去,也未能想出下联。杭州城的才子才女们,对白兄可是仰慕的紧,一直无缘一见。 今日倒是巧了,被我请了白兄来,这回,在下这脸面,可要因此而大涨了。” 彭耀祖话里话外的都在恭维白一弦,但却不像别人那么明显,见人就说什么久仰大名,十分仰慕,白公子大才,我等不如等等之类的话。 但显然,彭耀祖的话,比那些人,可要胜了不止一筹。 不过可惜,他遇到的是白一弦。白一弦对这货的话可半个字都不相信,而且并没有因为他的这些话就对他的印象改观。 要不是为了等苏止溪,白一弦早走了,连半分钟都不想和他多待。 原本就想走,在听到来了一些才子才女们,白一弦就更想离开了。 白一弦有些烦躁,所以没有注意到,彭耀祖唇边的笑容更深了。 没多久,那些才子才女们便进来了,其中有人知道白一弦的家世,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个当官的爹。 尤其是白一弦那首诗出来之后,就更受这些才子们推崇。因此很多人一听到彭耀祖介绍他旁边的这位就是白一弦,顿时就激动了。 立即就将白一弦围了起来开始恭维。白一弦前世是销售精英,对这一套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也挂着客套的笑容应对,心中却打定了主意绝不参加那什么宴席,接到苏止溪就走。 才子才女们恭维了一阵之后,很快便开始举行诗会,并盛情邀请白一弦参加,以期望他能再作出一首惊才绝艳的诗作。 一般这些才子才女们,都是成团伙的,像是之前在西湖便遇到的洛秋他们,就是一个小团伙。 眼前的这些,约有十来个人,也是一个小团伙。白一弦若是在他们举办的诗会上作出什么大诗作,那也是会为他们扬名的,因此他们对此十分的热络。 白一弦对此没有兴趣,便称自己今日不太舒服而推辞了。那些才子才女们虽然失望,但也不好勉强。 白一弦在一边看着他们吟诗作对,心中有些烦,便推说自己要去厕所。彭耀祖急忙招了一个小厮过来带着白一弦去。 来到茅厕,那小厮在外面等待,白一弦独自进去,刚小解完,整理衣服呢,冷不防这茅厕内窜进来一个人,吓了白一弦一跳,手急忙往裆部一挡,才想起来自己衣服是整整齐齐的。 刚要喝问是谁,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压低了嗓音说道:“公子,是我。” 白一弦定睛看去,原来是言风这货,白一弦十分无语,你来就来吧,闯到茅厕里来是几个意思?咋这么没眼力见呢? 幸好老子已经小解完毕,你要是早来一会儿,老子岂不是要被你看光光?白一弦却没有想到,貌似他早就将言风看光光了。 白一弦十分不满,问道:“你也要上厕所?”言外之意是,你要上厕所,不会等老子上完出去再进来? 言风也无语了一会儿,才压低声音说道:“不是,我不解手。” 白一弦差点跳起来:“你不解手你冲进来干啥?”莫非要报复我之前把你看光,所以你也要看回来? 言风急忙说道:“公子,小点声,我进来彭家,彭家人并不知道。我来这里,也没有人看到。” 嗯?白一弦纳闷起来,彭家人不知道,那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白一弦说道:“我已经跟彭耀祖说了,说你们一会儿会来找我,只要报我的名,大大方方进来便可以了,不必偷偷摸摸吧?还有,他们不知道,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公子时间好长 此时外面的小厮听到了刚才白一弦的说话声,在外面问道:“白公子,可有什么吩咐吗?” 白一弦看向言风,言风说道:“外面那小厮也没看见我。” 白一弦点点头,这才对外面大声说道:“没事,我时间比较长,你可以先去忙。” 那小厮想着,时间比较长?解个手时间那么长干嘛?莫非是在里面自己动手解决?小厮想到这里,忍住笑,说道:“没关系,少爷让奴才跟着白公子。 不管公子时间多长,奴才都在这里等着。公子若是有什么事,随时吩咐奴才就是了。” 白一弦没管他,言风说道:“少爷中午被衙役带走,我不太放心,所以今天寻人结束的也比较早,我想早点回去看看公子是否回到了客栈,若是没有,我便去衙门。 可到了客栈,看到小暖,她告诉我,公子被彭府接走了,让我过来找您。可我赶来彭府之后,门口那些看门的,却不让我进来。” 白一弦皱皱眉,不让进?他问道:“你说了是来找我的?” 言风很肯定的说道:“说了,我说我们家白一弦少爷目前正在彭府做客,我是来找我们家少爷的,可他们依然不让进,并且说公子并不在彭府。 小暖告诉我们公子来了彭府,他们却说不在,我们自然是相信小暖的话。捡子也在外面,以为他们将您软禁了,差点和他们打起来。” 白一弦皱眉想了一下,有些想不通,早就跟他们说了,自己的随从会来找自己,可他们为什么不让进呢? 言风继续说道:“可能是怕我们闹事,所以后来出来一个管事的,对我们说,公子已经不在彭府上了。 他说苏止溪小姐去了千山寺进香,所以公子听说之后就直接去了千山寺,让我们去千山寺找您。 这管事的说话很是客气,而且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的也很清楚,将苏止溪小姐和公子的动向交代的一清二楚,捡子都已经相信了,便要去千山寺找公子。” 言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自夸,所以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一下才又接着说道:“可属下是江湖人,见惯了尔虞我诈,对于此类事情很是敏感,并不太相信他们的话。 所以便佯装和捡子相信了他的话,离开了彭府,然后属下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直接翻墙跳了进来。要是找不到,我再去千山寺。 彭府虽然不小,不过属下运气很好,没多久就在一处偏殿内发现了您。” 彭府家中有钱,光看花园也能看出来。这么富有的人家,这么大的产业和宅子,除了丫鬟仆役之外,自然会养这一批护院。 高手说不上有还是没有,但起码这些护院的功夫,在言风面前是很不够看的。言风轻而易举的跳进了彭府,并且在彭府晃悠了一圈找白一弦,愣是没有一个人发现。 恐怕就是彭耀祖他们也没想到,虽然将白一弦的随从挡在了外面,但其中一个竟然会有这么高的功夫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言风不会武功,被他们挡在了府外,他们无法和白一弦联系,那府内的白一弦,自然也不会知道捡子他们其实被挡在外面了。 由此可见,这彭耀祖确实是要搞事情了,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嘛。 言风又说道:“找到您后,属下就躲在暗处,并没有贸然出来,一直到您刚刚上茅厕解手,我才寻到了一个机会跟进来。 属下觉得,既然他们特意将我们挡在府外,隐瞒下了您在彭府的事实,说不定是有所图谋。 那么我躲在暗处,比跟在明处要有利一些。” 言风功夫高啊,就连外面一直守着的小厮,不过是楞了个神的功夫,言风就进来了,而对方一无所觉。 白一弦点点头,说道:“做的不错。”言风在明处,他们若有图谋,必然会防范言风。 言风躲在暗处,而他们不知情,自然不会防范他。加上言风武功高,可以办许多事情了。 暂时还弄不清彭耀祖他们到底要干什么,白一弦想了一下,在言风耳边说了几句话,对方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随后,白一弦和言风两人便开始大眼瞪小眼,白一弦问道:“我说的,你都明白了?” 言风点点头,说道:“是,明白了。” 白一弦说道:“明白了,那还不赶紧去做啊。” 言风说道:“外面有人!” 白一弦说道:“外面有人又如何?你不是会飞来飞去吗?嗖一下就进来了,他都没发现,那你再嗖一下出去,他应该也看不到吧。” 言风说道:“公子小解完,不走吗?您带着他走了,我再出去多好?更加安全一些,不容易被发现。” 白一弦看着言风,无语了半天,最终点点头,说道:“好吧,我走。”说完,便走了出去。 外面的小厮正等的无聊,看到白一弦出来,急忙迎上来,讨好的说道:“白公子,您的时间,果然很长啊。” 擦,都是男人,白一弦又岂能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他在外面等了那么久,肯定等的十分无聊,无聊的时候最容易胡思乱想,说不定他还自动脑补了自己是因为看到了那么多美丽的才女,所以才忍耐不住,精虫上脑的跑到这里来。 白一弦不屑的撇撇嘴,也没搭理这个猥琐的货,直接离开了。等他带着那小厮走后,言风也从里面出来,左右看了看,选了个方向,纵身一跃便消失了。 他在这彭府里面,确实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功夫高的人,就是这么的可怕。 白一弦回到诗会的场地,彭耀祖看到他,还笑着问道:“白兄怎么去了这么久?可错过了很多好戏。 刚才魏兄,曹兄等人,可是做出来两首绝妙的诗作,想请白兄品鉴一番的。” 白一弦知道了彭耀祖这货要图谋不轨之后,看到他的笑容越发的不顺眼,仿佛那笑容上就刻着不怀好意这四个字一般。 第一百三十三章 公子注意身体啊 那被点名的魏,曹两人,急忙说道:“不敢不敢,在白公子面前,我们这等微末才华,可不敢称绝妙诗作,还要请白公子为我们二人的诗作点评一番。” 两人一副谦虚的模样,但那脸上的笑容和隐隐的得意之色,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白一弦笑道:“诸位实在太抬举白某了,白某也不过是偶得佳作而已,实在当不得诸位如此的盛赞。” 接着,白一弦便和那些才子们一起互相夸赞,谈笑风生了起来。 这让彭耀祖十分奇怪,刚才的白一弦,可是一副十分焦躁的模样,对什么都不上心,爱答不理的样子。 怎么上了一趟茅厕回来,突然就变了呢? 莫非之前是因为被尿憋的狠了,所以才心情不爽,如今方便了之后,心情也跟着舒畅了? 彭耀祖看向了一边跟随白一弦的小厮,以眼神询问他白一弦有没有去过别的地方?那小厮摇了摇头。 彭耀祖点了点头,也不在胡思乱想。反正现在是在彭家的地盘,白一弦独身一人,才华再高又如何?在这里,他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接下来的时间,真是一副宾主尽欢的模样。那些才子才女们突然发现,白一弦变得平易近人了,不像刚才一般脸上都带着敷衍。 因为白一弦的才华,这些才子才女们也愿意跟他交流,彭耀祖看到这一幕,脸上又露出一丝古怪的微笑。 接着,他宣布今天其实是摆宴来宴请白一弦的,然后他邀请这些才子才女们也一起赴宴席做客,众人兴致很高,都答应了下来。 随后,彭耀祖便借口去安排一下宴会的事情,借机离开了。 白一弦看了看他的背影,随后转过身,继续和才子们友好的交流。 过了有小半个时辰,白一弦发现远处言风的身影晃动了一下,在发现白一弦看到了他之后便消失了。 白一弦见状,便再次谎称自己要去茅厕,还被一个自认为已经和白一弦熟悉了的才子取笑了一番:“白兄,你这一会儿时间,可都去了两趟茅厕了,莫非是彭府的茶太好喝了?” 白一弦听的只想翻白眼,老子跟你熟吗?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不过表面上,白一弦却说道:“估计是天热,昨晚有些贪凉,所以着凉了,因此今天有些闹肚子。” 众人说道:“白兄可要保重身体才是,既然如此,白兄还是快去吧。” 这一会儿彭耀祖不在,那小厮被嘱咐了要跟着白一弦,见白一弦要去茅厕,急忙跟上,白一弦却说道:“不必了,刚才已经知道路了,你忙你的就是了。” 那小厮却不听,执意要跟随,白一弦也就随他去了。 来到茅厕,等了一小会儿,言风的身影便再次出现,而外面的小厮依然毫无察觉。白一弦对于言风的这等功夫当真是极为的羡慕。 白一弦看着言风,问道:“如何?查出什么来了?” 言风神情有些古怪,看着白一弦,问道:“公子之前,可曾得罪过这彭府?” 白一弦摇摇头,说道:“没有,我之前连见都没见过他。”不止是他,就是白一弦的前身,那个吊儿郎当的纨绔公子哥白一弦,也确实没得罪过彭府。 言风说道:“那就怪了,他们确实要设计公子。我听到了那位彭少爷和他母亲的对话。” 白一弦也有些惊讶,问道:“设计我?他们要如何设计我?” 言风在白一弦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白一弦听的冷笑连连,说道:“看样子,这是要让我身败名裂啊。” 言风说道:“还不止如此,我想,他们是想要公子的命。”说完之后,又在白一弦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白一弦点点头,冷笑一声,说道:“计谋不错,还是连环计,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这般设计我,想要我的命。” 言风说道:“既然已经被我们察觉,那就可以避免,公子,我直接带您离开,他们就算计谋再好,也无计可施了。” 白一弦说道:“离开?不,别人都已经谋算到我的头上了,我又岂能如此离开? 再说,就算是离开了,他们这一次计谋不成功,说不定就会有下一次。难道要我时时防备不成? 这一次侥幸躲开了他们的毒计,万一他们下一次想出一条更毒辣的计谋,那又该如何是好?” 言风眼中戾气一闪,说道:“竟然胆敢谋害公子,那让属下直接将他们……”言风说着,做了个杀的动作。 白一弦笑了笑,拍拍言风的肩膀,说道:“有些事情,不一定要亲手去做。” 言风不解,问道:“那公子想要如何做?” 白一弦说道:“既然人家出招了,那我们自然要接招。不但如此,他们欺到了我的头上,我自然要回敬他们一二。” 白一弦说到这里,看着言风又说道:“言风,你去帮我准备这些东西。”说完,他在言风的耳边说了几样东西。 言风听的眼睛都亮了,敬佩的看着白一弦,说道:“不愧是公子,果然还是您厉害,比我那些打打杀杀的可强多了。” 白一弦笑道:“不是说了吗?杀人不一定要自己亲自动手的。不过这一切全得靠你,所以你的速度一定要快。” 言风保证道:“放心吧公子。”这是公子第一次交给他任务,一定会完成的漂漂亮亮的。 白一弦点点头,便直接走了出去,那外面的小厮看到白一弦,又是一脸贱嗖嗖的表情迎上来,说道:“白公子,又是这么长时间,您可要注意身体啊。” 这白公子真是太强悍了,短短时间内,这都两次了,看他的小身板也不算强壮,可别沉迷此道,早早把自己掏空了才好。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那些个才女之中,确实有几个长得很是漂亮,那胸,那腰,那屁股,那腿,啧啧,别说白一弦了,连自己都有些受不了。 白一弦一脸无语的看着这个带着一脸猥琐淫邪微笑,已经神游太虚的小厮,嫌恶的摇摇头,直接走了。 那小厮回神,急忙喊道:“唉,白公子……”一边喊一边急忙追了上去。 第一百三十四章 挑选首饰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白一弦自己也好奇,彭耀祖他们该怎么实施他们的计划。 眼看时间已经到了快要晚宴的点,那些个才子才女们也没心思弄什么诗词了,彭耀祖也在此时出现,邀请众人去偏厅,众人便收拾了东西,移步偏厅。 彭耀祖笑道:“诸位在这里饮茶,稍待片刻,等人齐了,我们便开始。照顾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才子中有人笑道:“我们原本就是沾了白兄的光,多有叨扰,彭兄不必这么客气。” 彭耀祖嘴角含笑,与他们一起叙话。此时来了一名丫鬟,恭敬的向着彭耀祖行礼,说是夫人请彭耀祖过去。 彭耀祖问道:“我在陪客,娘亲是知道的,怎么这时候让我过去?可是有什么事吗?” 那丫鬟笑着说道:“夫人前几天定的一批首饰到了,掌柜的带了不少来,夫人拿不定注意,所以想请公子过去看看。” 白一弦闻言,微微一笑,心道来了。估计这彭耀祖,怕是会千方百计的邀请他们过去一起看的。 彭耀祖问道:“首饰?可是之前在金宝斋订的那一批?” 丫鬟说道:“是的,那掌柜的还多带了不少过来,本来是打算让小姐和苏姑娘过去,一道掌掌眼的,谁知不巧,小姐和苏姑娘都不在,所以只好让公子过去了。” 彭耀祖有些为难,说道:“按理母亲之命,我自该过去,可我这里还有客人,实在不好放着客人不管,不如请那金宝斋的掌柜明天再来?” 但凡是女子,就没有不喜欢珠宝首饰的,几名才子还在劝说让彭耀祖先过去看,他们自己在这里也无妨,但那几名才女已经动了要过去看看的心思。 有人便说道:“既然彭夫人拿不定注意,不如我们一道过去看看如何?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太唐突了些?” 她的话,立即得到了别的才女们的附和。白一弦往这名说话的才女的脸上扫视了一眼。 彭耀祖立即大喜,说道:“无妨,诸位若是愿意过去,那就再好不过了。我毕竟一个大男人,对这些也不在行,挑选出来的款式,母亲不一定喜欢。 你们都是女子,对这些定有研究,那就麻烦你们,帮我母亲掌掌眼了。” 才女们笑着点点头,说道:“彭公子客气了。” 彭耀祖又对一众男子说道:“既然大家都是一起的,留下你们在此,我也过意不去。 左右在这等着也是等着,无聊的很,不妨一道过去如何?”这所谓的大家里,自然也包括了白一弦。 只要所有人都同意了,那白一弦自己留在这里,就有些太突兀了。所以到时候也一定会跟去。 才子们略一沉吟,便也点了点头,彭耀祖对那丫鬟说道:“夫人现在在哪?” 那丫鬟说道:“少爷,夫人现在在青竹厅。” 彭耀祖便说道:“诸位,我们这便过去吧?”说完,便让那丫鬟带路,一众人往青竹厅走去。 众人跟着那丫鬟,白一弦没等彭耀祖邀请,便也主动起身跟去。既然人家要栽赃,自己不去,这戏还怎么演? 白一弦走在最后面,彭耀祖也微微落后众人一步,走在了白一弦的身边,说道:“白兄,前几天,我母亲要定做首饰,跟金宝斋的掌柜要图样的时候,苏姑娘也在场。” 白一弦说道:“哦?是吗?止溪有没有说她喜欢哪一件?” 彭耀祖笑道:“白兄与苏姑娘之间,感情果真是深厚的很呢,时时刻刻都想着她,倒叫人十分羡慕。 当时苏姑娘,确实对一件红翡滴珠蝴蝶金步摇非常喜欢,白兄一会儿,不妨多看一下,回去之后,也可以比照着打上一支。 价格嘛,也不算贵,关键是心上人喜欢,那就值得了,白兄你说,对不对?” 白一弦也笑眯眯的回道:“彭公子说的不错,此事还得多亏了你提醒我。回去之后,我就照着打造一支,希望能给止溪一个惊喜。” 彭耀祖笑着点了点头,便一路跟白一弦随意的说些话,很快便到了青竹厅。 这同样也是一个偏厅,只是比较小一些,厅中有一张圆桌,端坐着一名妇人,看上去模样姣好。 这妇人便是彭耀祖的娘亲。古时候的人结婚生子普遍的的比较早。这妇人嫁人虽早,但却是在二十岁的时候才生下了彭耀祖。 彭耀祖如今二十来岁,那说起来这妇人的年龄应该是四十来岁了。但由于养尊处优,又事事无需操心,保养得当,看上去也就三十刚出头。 只是仔细看去,那眼角的细纹表明了她其实已经没有看上去那么年轻了。 在彭夫人的身后还站着两名丫鬟,她的下首坐着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这男子个头不高,一脸圆滑的笑容,应该是那名金宝斋的掌柜。 这掌柜的后面跟着两名小厮,外面的马车上还有人。没办法,今天他带来的首饰都比较贵重,就算是在杭州城内也觉得不安全,万一被抢了,他就惨了。 那中间的圆桌上,放着三个长方形的楠木的盘子,其上铺着一层红色珊瑚绒的毯子。再上面,便放着那些名贵的首饰。 彭耀祖进门,看到彭夫人,便笑道:“母亲。” 彭夫人看上去非常开心的模样,看到他便冲他招招手,说道:“你看看,前几天订的,今天掌柜的就送来了。 偏生你妹妹和苏姑娘都不在,便叫你过来帮母亲看看。” 彭耀祖笑道:“母亲若是喜欢,便都要了又怎样?” 彭夫人更开心了,笑道:“你这孩子,就会说些好听的哄母亲开心。这么多首饰,又带不过来,哪能如此败家呢?这多少家产也得败完啊。” 彭耀祖笑道:“儿子对这些也不懂,不过我为母亲找了一些人来。” 众人急忙上前道:“彭夫人。” 彭夫人笑道:“好好好,这几位是?” 彭耀祖急忙介绍,彭夫人说道:“有几位姑娘帮我看看,那可真是再好不过的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设计开始 白一弦在最后站着,低调的很,但彭耀祖偏偏把他拉到了最前面,郑重的向他母亲介绍,说道:“母亲,你看我还带了谁来?” 彭夫人一副疑惑的表情,问道:“这位是?” 彭耀祖说道:“母亲,这位便是这最近一段时间,才名传遍了整个杭州城的大才子,白一弦,白公子。” 白一弦也从善如流,说道:“小子白一弦,见过彭夫人。” 彭夫人立即一副惊喜的模样,说道:“那他不就是止溪一直要寻找的那位?”彭夫人叫的很是亲热。 不知为何,这位彭夫人虽然一直是微笑的,但白一弦觉得她看自己时候的目光很别扭,就像是被一条毒蛇给盯上了一样的感觉,她的笑意,根本未达眼底。 当然,这种感觉也有可能是错觉。白一弦觉得大概是自己知道了他们要对自己不利,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彭耀祖点了点头,彭夫人说道:“我看着,这不挺好的嘛?是谁造谣说出事了的,可怜止溪遍寻不着,一直以泪洗面。 这回可好了,等她回来,看到一个完好无损的人儿,还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呢。” 说完之后,又说道:“哎哟你看我,来来来,我们大家还是看看这些首饰吧。人家金宝斋的掌柜忙得很,看完了还得回去呢。” 才女们立即上前一步,满眼兴奋的看着那些首饰,目光露出痴迷和喜爱之色,开始叽叽喳喳了起来。 “这支赤金宝钗花钿好漂亮啊。” “你看这支簪子上镶嵌的是罕见的蓝宝石,真是太美了。” “我喜欢这支碧玉棱花簪。” “还有这支也不错,合菱玉缠丝。” “哇,快来看,看这个,红翡滴珠蝴蝶金步摇。” “真的太美了,我也想要一支。” “我看这些都是最新的款式呢,上个月我去金宝斋的时候都没有看到这些。” “咦,你几号去的?我也去了,这些确实是最新款。” 白一弦看着这些才女们在那叽叽喳喳,很是有些无语。看来不管是哪个年代,女人们都是一个样的,对于珠宝首饰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不管彭耀祖的目的如何,首先,这些首饰是彭夫人要挑选的。你们一个个在那里这个我好喜欢,那个好想要一支有什么用?又不是给你们的,激动个什么劲的? 不过白一弦还是特意往那只红翡滴珠蝴蝶金步摇看了几眼。不得不说,古代虽然落后,但手工艺术这方面确实厉害。 这些簪子,确实极为的美丽不凡。在他看来,现代人若是想手工打造这么一支簪子,都不一定能打造的如此精细美丽。 而这些簪子里,看上去确实属那只红翡滴珠蝴蝶金步摇华贵美丽一些。一下就将才女们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彭耀祖一直在观察白一弦,见他注意那只蝴蝶步摇,忍不住又是微微一笑,冲他母亲那看了一眼,母子两个露出一丝心照不宣的笑容。 彭耀祖说道:“诸位兄台,也可以过去看看,虽然咱们不戴这东西,不过买回去给心上人也不错。” 人家这话明显是说给自己听的啊,听到这里,白一弦很是自觉的上前一步,伸手拿起那支蝴蝶步摇,说道:“这支蝴蝶样式的不错。” 立即有名才女一脸惊喜模样的看着白一弦,说道:“白公子也喜欢这支步摇吗?我也喜欢呢。” 白一弦瞅着对方那一脸娇羞的模样,一副好巧啊,咱俩竟然喜欢同一支步摇的小惊喜,也是有些无语。 这步摇,那么多人都喜欢呢。再说你娇羞个什么劲的?我就算是买了,也不会送给你啊。 白一弦如今这副小白脸的模样,对女子还是很有杀伤力的,加上他才子的名声,有才女对他示好,自然不奇怪。 白一弦放下了手中的步摇,说道:“是啊,若是孟小姐喜欢,到时候可以去比照着打一支。” 那金宝斋的掌柜立即说道:“这些只是一部分,店中还有新品。另外这些款式都有图样,若是各位小姐们喜欢,可以去我们金宝斋选购。” 那金宝斋的掌柜说完,看着那只蝴蝶步摇,说道:“当然了,这支红翡滴珠蝴蝶金步摇,可就只此一支了。 因为它选用的是上好的红色翡翠,这红翡滴珠其实是一整块红翡翠。 它原本的形状便是这样,我们金宝斋得到了之后,根据它的原本形状打造的,因此极为的难得。 诸位小姐若是喜欢这支,就算用别的翡翠打造成这样的造型,最终也不会有这一支贵重。” 众人闻言,都惊叹不已,那几位才女的眼中更是露出了浓浓的喜爱和羡慕。但这是人家彭夫人订的,她们就算想要,也不好抢过来。 彭耀祖说道:“这是母亲为我小妹定制的,舍妹对这一支,也是极为的喜爱呢。” 最终,在几位才女的推荐下,彭夫人从中选择了五样首饰,其中就包括了那只红翡滴珠蝴蝶金步摇。 选完之后,众人便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个偏厅。彭耀祖喊住了白一弦,两人走在了最后面。 待众人都拐弯之后,彭耀祖取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了白一弦,说道:“白兄,这个送给你。” 白一弦接了过来,打开一看,里面躺着的,赫然是那只红翡滴珠蝴蝶金步摇。 白一弦想过很多种他们栽赃给自己的办法,比方说找人偷偷的放在自己身上等等,可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么直接的送给自己。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周围又没有人,所以也不会有人知道这只蝴蝶步摇其实是彭耀祖送给白一弦的。 到时候彭耀祖只要不承认,硬说是白一弦偷的,那白一弦也没有任何的证据说是对方送的。 白一弦佯装不解,问道:“红翡滴珠?彭公子,这是何意?” 彭耀祖说道:“这支步摇,送给白兄了。” 白一弦一副惊讶的模样,说道:“送给我?如此贵重之物,这如何使得?” 第一百三十六章 偷梁换柱 彭耀祖说道:“白兄不必客气,严格说来,这其实不是给你的,而是送给苏姑娘的。 我刚才对白兄说过,苏姑娘在看图样的时候,就极为喜欢这支步摇,但我一个男子,送女子步摇不太合适,怕苏姑娘也不会收,所以只好送给白兄,然后再由白兄送给苏姑娘。” 白一弦一副生气的模样,说道:“若是止溪喜欢,我自当买给他。彭公子这样,怕是不合适吧?” 彭耀祖说道:“白兄不要误会,我对苏姑娘并无非分之想。只不过,是因为她帮助了舍妹。 我与妹妹感情极好,母亲也十分喜欢小妹,因此对于苏姑娘帮助了舍妹,便十分的感激。 帮她寻找白兄,其实我们也没帮上太大的忙,所以我们内心一直十分的过意不去。 见她之前喜欢这支步摇,我的母亲便产生了要将这步摇送给她的念头。” 白一弦依然推辞道:“这太贵重了,再说,你不是说这是你妹妹喜欢的吗?” 彭耀祖笑道:“白兄放心,小妹心中对苏姑娘十分感激,因此也同意将这步摇送给她。” 白一弦说道:“既然如此,那便交给令妹,由令妹直接送给止溪吧,她收或者不收,就看止溪的意思好了。” 彭耀祖苦笑一声,说道:“白兄非得让在下把话说明不可吗?其实白兄,在下之所以将步摇先送给白兄,正是想结交白兄啊。 白兄如此大才,将来必定出人头地,飞黄腾达。人人都想结交白兄,只不过在下比较幸运,认识了苏姑娘,并由苏姑娘搭上了白兄。 在下将步摇送给白兄,这步摇就是你的了,然后你再去送给苏姑娘,既讨好了苏姑娘,她也能得到自己喜爱的东西,而我,也能达到结交白兄的目的,一举数得。” 彭耀祖即使是说这些话的时候,都是一脸坦然的模样,丝毫没有不好意思。但不可否认的是,若是换一个人,听到这些话,必然会十分受用。 彭耀祖说道:“这支步摇虽然贵重,但和白兄比较起来,可就一钱不值了。白兄,可否给在下一个机会?白兄就不要推辞了。” 白一弦也一副受用的模样,说道:“万一我将来没有飞黄腾达,岂不辜负了彭兄如今的看重?那你们岂不是吃亏了?” 彭耀祖说道:“在下与白兄十分投缘,看重的是白兄的才,也是白兄你这个人,值得结交。 好了,白兄就不要推辞了。再推辞,那我可就当白兄不愿意交我这个朋友了。” 白一弦笑道:“彭兄可千万别这么说,对彭兄的人品,在下也是十分的钦佩,自然愿意相交。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 说完之后,便盖上了盖子,将盒子揣进了怀中。 见白一弦收下步摇,对自己的称呼也从彭公子变成了彭兄,彭耀祖顿时一笑,心道这支步摇确实贵重,不过早晚还会回到自己手中,所以他没有任何损失。 彭耀祖说道:“白兄,走吧,他们应该等着急了。对了白兄,此事你知我知,就不要让别人知道了。” 白一弦点点头,笑道:“这是自然。”他的目光往远处撇了一眼,看到一个刻意露出来的身影,见他发现,便一闪而逝。 白一弦笑道:“最近有些闹肚子,实在不好意思,我去个茅厕。” 彭耀祖关切道:“可需要在下找郎中给看看?” 白一弦说道:“不必麻烦了。” 彭耀祖说道:“花园那边的茅厕有些远,我找人带你去。” 白一弦却笑着说道:“不必麻烦,又不是不认得路,我这么一个大男人,去上个厕所都要小厮跟着,实在别扭。” 彭耀祖这回没有坚持,只是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白兄便去吧。” 到了茅厕没多久,言风果然就到了:“公子。” 白一弦问道:“找到了?这么快。” 言风说道:“偷听他们说话的时候,听过名字,去了金宝斋一打听,便有几只相似的,喏,就这只。” 说完递给白一弦一个盒子,白一弦打开一看,发现里面也躺着一支红翡滴珠蝴蝶步摇。 粗略一看的话,和他怀中的那支十分相似。不过若是仔细看看,还是能看出不同的。 之前金宝斋的掌柜也说过,红翡滴珠蝴蝶步摇,用的是一整块的上好红色翡翠,就那么一支。 其它的虽然也有相似的造型,但也有细微的不同,而且所用的,也不是红翡,而是较为普通的红玉。 白一弦将红玉蝴蝶步摇盖上,放在了怀中,然后将那支贵重的红翡蝴蝶交给了言风,并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言风点点头,冲着白一弦伸出一个大拇指。随后又说道:“对了公子,你让我准备的东西,我也准备好了,这东西,还真不好弄。” 白一弦说道:“按照我说的做就是了,去吧。” “是,公子。”说完之后,刚要离开,突然又回头,说道:“对了,公子,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听到彭耀祖母子两个说话。 他们说苏姑娘确实到了千山寺,和彭家的那位小姐一起,不过,是到明天才回来。 还有,公子不是五莲县人氏吗?我听到,那彭耀祖的母亲,似乎也是五莲县人氏,姓高。言语间,似乎对公子极为的仇恨,说要为自己的侄子报仇。” 姓高?给侄子报仇?高家,高原?白一弦瞬间就明白了过来。看来这位彭夫人,应该是那高原的姑姑了。 难怪呢,要骗止溪来此,还要设计对付自己。恐怕自己若是真的出事,他们对付的,就会是止溪了。 真不愧是一家人,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恶毒的很。 这位彭夫人,乃是高孟达的亲妹子,嫁出来的比较早。那时候出嫁从夫,嫁出来了就和娘家没什么关系了。 彭夫人也不是说不回娘家,只是真的很少回去,加上苏家和高家来往又不多,所以无论是以前的白一弦还是苏止溪,都没有见过她。 白一弦说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是。”言风转眼就不见了。 白一弦也走了出去,摸了摸怀中的盒子,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第一百三十七章 意外来人 到达偏厅的时候,众人正在说话,几位才女们还在热切的讨论着刚才的那些精美首饰,还有几个约好了时间,打算一起去金宝斋看看。 彭耀祖看到他回来,便走过来对他说道:“白兄,你回来了。刚刚接到消息,苏姑娘和舍妹临时决定,要在千山寺多待一个晚上,明天才能回来。你看……” 白一弦笑道:“无妨,既然已经知道了止溪的下落,知道她平安无事,我也就没那么着急了,多等一个晚上也没什么。” 彭耀祖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开席吧。今日能够结交到白兄,在下真是深感荣幸。一会儿,可要和白兄多喝几杯。 白兄可要放开了喝,若是醉了,就宿在这里好了。” 白一弦笑道:“也好,那就多有叨扰了。” 众人一起往宴客厅移动,到了地方刚刚就坐,却来了一个小厮,行礼之后说道:“少爷,外面来了一位老者,自称是文远学院的常夫子。” 彭耀祖十分惊讶,说道:“常夫子?他怎么来了?”这回的惊讶不是假的,因为他确实没有邀请这位常夫子。 常夫子是杭州府的教授,教授乃是知府手下的一个官位,同时常夫子便掌管着官学文远书院,这就跟后世的校长差不多。 而常夫子这个人,为人十分的古板,不知变通。他这个人,很是正直,也就是别人说的非常的迂腐。 但他却十分的爱才,之前听到白一弦对子的时候,便已经表达出要将白一弦收到文远书院的意思了。 彭耀祖十分纳闷,自己又没邀请常夫子,他怎么来了? 当然,不是他不想邀请,而是因为,他还不够格,邀请不动。既然知道邀请不动,所以他干脆没有邀请。 可如今这个没有邀请的人,却不请自来了。 面对这个常夫子,就算是彭耀祖也不敢怠慢,急忙站起来说道:“诸位,常夫子来了,在下要去迎接。” 一众才子才女也十分惊讶,说道:“想不到彭兄居然连常夫子也能邀请来。” “常夫子来了,我们岂能坐在这里,自然要一同前往迎接。” 一众人都站了起来,纷纷跟在了彭耀祖的后面。 彭耀祖苦笑一声,一边快步的往门外走,一边说道:“凭我哪能邀请的动常夫子,他是自己来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让夫子在外面久等可不好,我们还是快些过去吧。” 常夫子来,是意料之外的。不过今晚设计白一弦的事,却还要继续下去。 原本只是邀请了这些才子才女们来做个见证,没想到常夫子也来了,这倒是正好。有常夫子做见证,这白一弦不身败名裂也不可能了。 白一弦也听过常夫子这个名字,不过对这个老者并不怎么了解。见众人都郑重其事的去迎接,他自然也跟在了后面。 来到门口,就看到了一个干瘦的老头站在外面,面容清癯,一身素袍,面容严肃,见到众人出来,眼睛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视。 众人都见过常夫子,见果真是他,急忙行礼:“学生见过常夫子。” 彭耀祖急忙说道:“不知夫子大奖光临,有失远迎,夫子快快请进。” 常夫子也不言语,点了点头,走了进去,眼睛却往站在最后的白一弦身上看去,问道:“你就是白一弦。” 一句话出口,众人顿时明白了常夫子为什么来了。他是为了白一弦。 常夫子这个人虽然迂腐,但极为爱才也是出了名的。白一弦之前所对的对子,和他写的上联都太过惊人了,常夫子极为的喜爱。 后来又听到他所做的那首赞美西湖的诗,听说还是去了西湖,看到美景之后张口就来,这常夫子就坐不住了。 可白一弦不是杭州人,常夫子本来想要派人去请他来见,他却不见了踪影,让常夫子十分无奈。 其实那时候白一弦也在杭州,不过是租了个小院救言风去了,外人自然不知道。 常夫子这段时间,尽去研究白一弦的对子和诗作去了,越是琢磨,越是觉得精妙。觉得白一弦当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对他就更加喜爱了几分。 这回也不知道听谁说白一弦来了彭府,这老头也是干脆,竟然自己直接亲自就赶过来了。 白一弦并不了解常夫子,心中奇怪这老头特意跑到彭府,就为了自己? 想是如此想,不过却还是很恭敬的说道:“学生白一弦,见过常夫子。” 常夫子点点头,看着白一弦,很是满意,问道:“听说,望江楼的对子,是你对出来的?” 望江楼?白一弦想起来望江楼挂的对子,便点点头说道:“正是学生。” 常夫子又说道:“还有那三副绝妙上联,也是你写的?那首关于西湖的是,都是你写的?” 白一弦老脸一红,觉得自己有些无耻,那应该算是自己剽窃吧。但他也变不出来一个苏轼啊。 于是便厚着脸皮说道:“是学生所写。” 常夫子一听就高兴了,连声说道:“好好好,我杭州府总算也出了一个才华横溢的学子。” 众人听得面面相觑,文远学院的门槛极高,能进入其中的都是才子中的才子。但听这常夫子的意思,竟然似乎是那些才子都比不上一个白一弦一般。 文远学院的才子。尤其是前十,那都是才高八斗之辈,莫非在这常夫子眼里,竟然还算不得才华横溢? 这常夫子似乎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夸张了,干咳一声,说道:白一弦,这样,老夫来考你一考。” 白一弦十分无语,这老头是专门来考自己的?你是什么人啊?说来考我就来考?依着他的脾气,他才不屑理睬什么长夫子短夫子呢。 彭耀祖急忙说道:“夫子,今天是学生摆宴,要宴请白兄。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请夫子也一同入宴,如何?” 常夫子考虑了一下,说道:“即是如此,也好。” 彭耀祖十分高兴,急忙恭敬道:“夫子,请。”随后,众人便众星拱月一般,簇拥着常夫子去了宴厅。 第一百三十八章 爱才之心 白一弦看的十分纳闷,夫子,他知道,老师嘛。可如今的老师竟然如此牛逼,地位如此之高,倒是没想到的。 他自然不知道常夫子和别的夫子不同,整个杭州府的学子,看到常夫子,还没有一个敢不恭敬的。 他拉住走在最后的一名才子,问道:“这位常夫子,是什么来头?怎么这么牛叉?” 对方十分惊奇的看着白一弦,问道:“白兄竟然不知道常夫子?” 随机又自己恍然道:“哦,我到是忘了,白兄是五莲县人氏,不是我们杭州本地人。这位常夫子,应该说是常教授,他掌管着文远学院。 也就是说,学子们想要进入文远学院,除了正常的考核之外,只要这位常夫子看中了,就可以直接进入。 当然,也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职位,所以众人才恭敬他,还因为这位常夫子满腹经纶,才华同样高绝,除此之外,常夫子的人品也十分的正直。 以上结合起来,所以众学子才对他十分的恭敬,不敢有任何的怠慢之处。” 白一弦恍然,原来如此。那才子用胳膊肘轻轻顶了白一弦一下,说道:“我听说,这位常夫子对白兄可是十分看重,以前的时候就曾经放话让你进入文远学院呢。 想必这次能来到彭府,应该也是因为你才过来的。白兄,你可要好好表现。能被常夫子看中,进入文远学院,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 到时候,白兄可不要忘了在下啊,只要白兄肯稍稍提携一番,在下定然对白兄感恩戴德,未来必有报答。” 白一弦也尬笑一声,敷衍的说道:“好说,好说。” 回到宴厅,那自然是常夫子上座,不过他自认为来此也只是个客人,执意坐到了白一弦的旁边。 这老头看着白一弦,显得很是和颜悦色,一直在询问白一弦问题。 白一弦的很是无奈,在前世的时候上了好多年学,被老师提问,天天考试,没想到穿越到这里了,还要被一个老头子提问。 不过现在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他也不好太过放肆。心中想着他年纪这么大,就当是给他一点面子好了。 好在,他有搜索引擎,这可厉害的很,什么问题,搜索一下,自己就出来答案了。只要不是让他说一些长篇大论的八股文或者策论之类的,他都不惧。 常夫子自己知道自己的问题,有些看上去很简单,但角度却很是刁钻,这白一弦都能很快的回答上来,常夫子不由对白一弦越发的满意起来。 看向他的眼神,也越发的和蔼可亲,仿佛在看自己的后辈一般。 有常夫子在,宴席上的其他人也放不开,便都听常夫子在那考验白一弦,但听着听着,却不由对白一弦越发的敬佩了起来。 彭耀祖也是无奈,待常夫子考验的差不多了,他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夫子?我们是不是,先吃饭?菜都凉了……” 常夫子显然高兴的很,闻言左右看了看,发现他不动筷子,别人都眼巴巴的望着自己不敢动筷,便笑道:“哈哈哈,老夫也是太高兴了,忘记了场合。” 说完,便开始吃饭。众人也松了一口气,不过却都崇拜的看着白一弦。 常夫子这老头严格的很,对待学问很是严肃,加之要求又高,很少有人能将他说的如此高兴,这白一弦也是厉害了。 白一弦也松了一口气,不过常夫子对他起了爱才之心,席间又问他愿不愿意进入文远学院。 其实白一弦对此还真没什么兴趣,他原本就是想着,老天爷是让他穿越过来享福的。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操心,每天吃喝玩乐,还有个媳妇儿,人生多么美好啊。 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也让他明白了,若是自身不够强大,那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到他的头上来。 比方说高家,彭家之类。再比方,他想寻找苏止溪,可跑了无数次衙门,银子递了不少,但人家就是不上心。 但如果他是个位高权重的官员,一句话,底下的人谁敢不尽心?怕是不等他开口,就已经有人帮他把事情做好了。 因此,白一弦也曾经动过做官的念头。而文远学院是官学,进入其中无疑是最为便捷的。 但若是一旦做了官,那可就没了自由,而且有些事情,可就身不由己了。白一弦一时之间有些纠结。 此时就听常夫子说道:“我也听说过你父亲的事情,知道你父亲是个罪民,现被关在牢狱之中。 这一点,确实有可能会影响你的仕途。但你既然有大才,老夫也不忍心你如此才华被埋没,索性老夫在官场还有些人脉,可以为你疏通一二。” 白一弦惊讶的看着对方,对方能这么说,那就代表是真的极为看中他,知道他有个罪人的父亲,还愿意为他疏通人脉,这就是要捧他了,那这份恩情就大了。 不管白一弦做不做官,单单对方说的这句话,他就必须记住对方这一个情分。 白一弦刚要说话,却突觉自己有些腹痛难忍。他皱皱眉,心道莫非是因为自己之前撒谎说闹肚子,所以现在真的闹肚子了? 他告了个罪,急匆匆的离去。还有才子见状,便拿白一弦闹肚子的事情说笑。 白一弦走到门口的时候,却与正从外面进来的一个丫鬟撞了个满怀,连对方手里的东西都撞掉了。 那丫鬟似乎是吓傻了,楞在白一弦的怀中有些不知所措,白一弦也不好强硬的推开她。 好在那丫鬟四五秒之后就反应了过来,急忙跳开,对着他慌乱的说道:“对,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那丫鬟害怕的很,看上去都快吓哭了。 白一弦摆摆手,是自己走的太急了,怪不得人家,他蹲下身来,快速的帮对方将东西捡了起来,然后急匆匆的往茅厕而去。 那丫鬟往里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彭耀祖看过来的眼神,她向着彭耀祖微微点了点头,彭耀祖顿时微微一笑,那丫鬟随后就退下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好戏开始 白一弦来到茅厕,蹲下解决。可谁知,刚蹲下,一道身影再次出现:“公子。” 白一弦的脸都黑了,尼玛,这一次老子是真的要方便,你丫的就不能等我结束了再进来吗? 言风忍住笑,转过身去背对着白一弦,说道:“公子,您放心解决,我不看。” 擦,这货绝对是在报复自己之前将他看光光。有他在这里,连窝粑粑都窝不痛快。 可肚子实在疼,白一弦说道:“你先出去,我马上就好。” 言风忍住笑意走了出去,白一弦快速的解决完,整理好之后悻悻的说道:“行了,进来吧。” 言风却说道:“公子,外面没有人,我们可以不用在茅厕里闻味儿!” 尼玛!白一弦差点爆了粗口,不过自己却走了出去,没好气的看着言风,说道:“怎么样?” 言风说道:“公子的吩咐,我都已经办好了。而且,他们已经开始动手了。” 白一弦疑惑的问道:“已经开始动手了?” 言风点点头,走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解白一弦腰间的玉带。 白一弦吓了一跳,急忙往后跳了一大步,紧张的双手捂着胸,一脸警惕的问道:“你要干什么?少爷我不好男色。” 言风的脸也黑了:他就知道公子会报复回来。 言风解释道:“少爷,您突然闹肚子,不奇怪吗?” 白一弦说道:“你是说,是他们搞的鬼?” 言风点点头,说道:“他们在您的茶杯中下了一点东西,所以您才会闹肚子。” 白一弦问道:“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言风说道:“目的,自然是要往您的身上放一点东西。”他指了指白一弦腰间的束带。 白一弦伸手往腰间的束带仔细的摸了摸,果然在缝隙之中摸出了一个小小的纸包。这纸包很薄,被塞在束带的缝隙里。 这样就算解开衣衫,也能保证它掉不出来。对方做的很隐蔽,连白一弦自己都没发现,但却没有瞒过言风的耳目。 白一弦打开纸包,发现里面是一些灰白色的粉末,言风说道:“这是毒药。” 白一弦说道:“这么说来,一会儿肯定会有人中毒,而我身上藏着这个,那我就摆脱不了干系了。” 白一弦想起来之前在宴厅门口撞到了自己的丫鬟,东西恐怕就是那时候,那丫鬟给塞进去的吧。 难怪之前的时候,彭耀祖要将步摇送给自己,而不是找人偷偷放在自己身上。原来他们的打算是偷偷在自己身上放毒药。 同样的法子自然不能用两次,所以他才会送给自己步摇。 言风看着那包毒药,说道:“之前听他们说,不仅仅是要您身败名裂,还想要您的命。我一直好奇,他们到底会用什么办法。 现在看来,应该是毒药杀人,栽赃嫁祸。” 白一弦听的又惊又怒,说道:“难道他们真的要为了对付我,去谋害一条人命吗?这也太狠毒了,难道他们就真的如此目无法纪不成?” 白一弦忽而住了口,他突然想起来,之前在五莲县的时候,高家的高原为了谋夺苏家的财产,不也用了投毒的方法吗? 他们在苏家的布料上下毒,就毒害了一条无辜的性命,还连累的十多人同时中毒。 看来这些人,狠毒是天生的,人命在他们眼里,不值钱,为了达到目的,确实可以不择手段。 言风突然说道:“属下有错,请公子责罚。” 白一弦问道:“怎么了?” 言风说道:“其实他们在公子的杯子之中下药,属下是知道的。只是属下检验过,知道这药只是会闹肚子,并不会致命,所以没有阻止。 言风发誓要保公子周全,却没有制止此事,所以言风有罪。” 白一弦说道:“不怪你,你若是阻止了,他们的计划又怎么能进行下去?恐怕他们还会再想其它的主意。 而且,他们在我的杯子里下药,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往我身上塞这包毒药。还为了制造一个,事发的时候,我不在宴厅的证明。” 白一弦心中也有些后怕,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小看了对方。之前觉得自己已经知道了对方要对付自己,还知道了对方要借助步摇诬陷的计划,便想着要将计就计。 却不想对方原来还有更加恶毒的计划,幸好言风发现的早。若是自己不知道,身上真的带着这包毒药,到了事发时,真的是有嘴都说不清了。 白一弦将毒药交给了言风,又嘱咐了他几句,言风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白一弦调整了一下情绪,回到了宴厅之中,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彭耀祖笑着关切道:“白兄怎么样了?不如我还是找个大夫来看看吧,自己的身体,可要爱惜啊。” 白一弦也笑道:“多谢彭兄关心,不必麻烦了。” 这两人怎么看都是一副非常和睦的样子,谁也不会看出来其实两人各自心怀鬼胎。 众人吃着饭,渐入佳境,才子才女们都已经放开,不再因为常夫子在这里而拘谨,开始互相敬酒,互相恭维,尤其是恭维白一弦。 “啊!”这事外面却响起来一道惊叫声,声音高昂,听上去很是凄厉恐怖。 厅中的众人听到之后,都不由住了筷,有些疑惑的互相看着,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叫的如此凄惨?同时,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丝紧张和不安。 白一弦心道来了,好戏开始了。 那彭耀祖也是心知肚明,不过此刻自然不能表现出来,他立即紧皱眉头,冲着身边的小厮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我在宴客吗?竟然在外面吵吵嚷嚷,成何体统?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真是该重重的罚。” 身边小厮立即说道:“是,少爷,小的这就去看。”说完便走了出去。 “啊……”那小厮还未走到门口,那外面或许是因为刚才的尖叫吸引了别人过去,竟是又相继有人尖声惊叫起来。 这回众人有些坐不住了,连常夫子都面露诧异之色。 有人提议道:“不如我们也出去看看吧?”这话立即得到了大家的响应。 第一百四十章 谁都不能走 彭耀祖无奈,只好点头同意,又说道:“彭府下人不懂规矩,真是让大家见笑了。既然大家都好奇,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众人离席,纷纷去了外面。 到了外面,白一弦看了看天色,现在这个时间,已经是晚上酉时,但由于是夏天,所以外面天色还是很亮。 彭府之中的很多下人,都在往一个方向赶去,而在远处,似乎还围着一些人。 众人正想往那边过去,恰好之前被彭耀祖派出去查看的小厮回来了。这小厮的面色也有些苍白,看上去似乎也受了惊惧。 彭耀祖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小厮看着彭耀祖,压低了声音,说道:“少,少爷,那边,死了个人。” 虽然声音很低,但眼下众人都聚在一起,自然有人听到了,惊呼道:“什么?死人了?” 彭耀祖立即喝道:“狗奴才,胡言乱语,我彭府之中,怎么可能会有死人?莫不是有人晕倒了,你这奴才看错了。” 那小厮说道:“不,不是啊公子,小的看的清清楚楚,是有个丫鬟死了,死状……极惨,嘴唇青紫,七孔流血。” “啊。”小厮描绘的清楚,有胆小的才女闻言,立即吓得捂嘴小声惊叫起来。 有的才子也很是胆小,看上去有些害怕,说道:“嘴唇青紫,七孔流血?这莫不是中毒而死?这彭府之中,竟然有人投毒?” 彭耀祖看上去有些气急败坏,说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到底是何歹人,竟然胆敢在我彭府之中下毒害人?” 彭耀祖一边说,一边往那边疾步走了过去,众人也急忙跟上。就连那些胆小的才女,明明害怕,可依然跟了过去。 白一弦走在最后,看着彭耀祖的样子:这人的演技,可真是好。 到了地方,看到那死者,对方是一名年轻的女子,看服饰,应该是彭府里的一个丫鬟。 白一弦皱着眉头,心中有些愤怒:就为了对付自己,谋害了一条人命,这些人的心肠,难道真的是铁石做的不成? 他有些可怜的看着那名女子,对方七孔流血,面目可怖,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到底如何。 原本是花儿一样的年龄,却因为主人的阴谋诡计而送了命,实在是可怜的很。 他心中默默的说道:你放心,我会给你讨回公道。 彭耀祖此刻还在演戏,那彭夫人听到消息之后也赶了过来,一脸的可怜不忍之色,看着那丫鬟,口念佛号,连声说杀人的人实在太可恶了。 白一弦冷眼看着这一切,心道那杀人的人,岂不就是你们自己吗? 彭耀祖说道:“如今出了人命案子,是非报官不可了。诸位,实在对不住,原本是宴请大家,可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扰了大家的兴致,惊吓了大家,实在不好意思。” 有人一脸惊惧的模样,勉强说着客套的话,说道:“不要紧,这也不能怨彭兄,毕竟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 还有人说道:“既然彭府出了事情,那我们还是离开吧。彭兄你且忙着,我们就不打扰了。” “是极是极,我们还是离开吧。” 彭耀祖皱眉,刚要拒绝,阻止他们离开,谁知道常夫子却说话了:“谁都不能走。” 这老头是官府中人,毕竟是个教授,虽然不查案子,但在官府之中待多了,也知道一些流程。 众人看向常夫子,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不让走,常夫子说道:“如今彭府出了人命,我们这些今天出现在彭府的人,都有嫌疑。当然,也包括老夫在内。 所以,在衙门来人之前,任何人都不能离开。彭耀祖,你派人守好门口,在衙门中人到来之前,许进不许出。” 彭耀祖没想到这常夫子开口,倒是省了自己的麻烦,急忙说道:“是。” 一些才子才女心中很是不满,常夫子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不是在怀疑我们吗?可对方身份在那摆着,谁也不敢出言反驳质疑。 有些人心中开始后悔,早知道今天就不来了。早知道就早点离开,不参加那什么劳什子的宴席了。 有彭府的小厮觉得尸体在这里躺着不太好,想要搬动那尸体,常夫子也立即制止道:“谁都不要动。” 小厮看了看主子,见主子点头,也都没有动的了。 白一弦一直看着这一切,对这位常夫子倒是有些刮目相看。 白一弦也不知道这个年代有没有保护案发现场的说法,但常夫子一个文人夫子,却能有这样的判断和果决,确实不容易。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等待的时候无疑是最折磨人的,毕竟官府过来也得需要一段时间。 那些才子才女们一个个的都有些受不了,看这情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可常夫子坐镇,这老头一直负手昂胸,站在最前面。众人也不敢说什么。 这些才子才女,家境还算是不错,甚至有些人的父母还是个小官,但显然,地位都没有常夫子高,所以他们也不敢造次,只能在此等待。 彭耀祖也知道他们这些人身子娇弱,还派人搬来了椅子让他们坐着等待。 常夫子毕竟年纪大了,虽然态度坚决,但也没有坚持站着,坐了下来。他一坐,众人也都坐下了。 白一弦也在众人靠后的位置坐下了,他目光往四处一看,正好看到了言风那货的身影,就那么大刺刺的出现在不远处,冲着白一弦点了点头,表示事情办妥了。 白一弦吓了一跳,急忙四下看看,发现所有人都要么窃窃私语,要么低头默默不语,要么在想着怎么才能证明自己,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来。 显然如今大家都不会去关注别人,更不会关注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彭府人的陌生人。 白一弦松了一口气,便老神在在的坐在那,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一样。 彭耀祖低声的在跟自己的母亲说话,随后转头看了看白一弦,看到对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的唇角露出一丝讥讽之色。 白一弦啊白一弦,真是可笑之极。可怜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冲着你来的吧? 不知道等一会儿,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的时候,你还能不能这么悠哉。 第一百四十一章 攀咬 又过了一会儿,官府的人,终于到了。发生了人命案子,加上听说常夫子也在这里,所以衙门的人速度还算是可以。 来人是县衙的,死了一个丫鬟而已,这种案子,还惊动不了知府大人。 看到县太爷来了,众人急忙站起,向着对方行礼。 县太爷姓庞,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最前面的常夫子,心中真是叫苦不迭。辖下发生命案,偏生这位竟然还在这里,真是郁闷之极。 县太爷急忙向着常夫子行礼:“下管庞有道,见过常教授。” 常夫子摆摆手,说道:“不必在意老夫,你先查案吧。事发的时候我们这些人都在彭府,一个都没少。” 庞知县急忙应是,先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是一座假山,假山旁边有个亭子。亭子的中央有一张石桌,上面放着一个歪倒的茶杯,底部还有一些茶水残留。 而那名女尸,就躺在桌子旁边的地上,七孔流血,死状极为的可怖。看这样子,应该是中毒身亡,那桌子上的杯子里,应该就下了毒药。 庞知县伸手招过仵作,让他验尸,然后自己走到一边开始问案。 庞知县道:“是谁第一个发现这具女尸的?” 一名年轻的丫鬟,看上去有些害怕,战战兢兢的站出来,小声说道:“回大人,是,是奴婢。” 庞知县说道:“你将事情的经过,仔细的跟本官说一下。” 那丫鬟心中怕极了,显然是担心自己第一个发现,万一被人误会成凶手,可就说不清了。 可她尖叫一声,很多人赶到,都看到了她在现场,也由不得她不承认。 那丫鬟哭丧着脸,说道:“大人,不是我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到这里的时候,她就已经躺在地上了。” 庞知县刚要大喝,想到常夫子还在这里,只好温声说道:“你不要怕,如果你是无辜的,本官自然不会冤枉了你,你现在将发现尸体的经过说一遍。” 那丫鬟说道:“就,就是奴婢从这里经过,远远看到这个亭子里好像是倒着一个人。奴婢想着少爷今天宴客,可别是哪位客人喝醉了,倒在这里,所以就过去查看一下。 结果来到这里之后才发现,倒在这里的,不是什么客人,而是跟我一样的丫鬟。她当时头向里面,奴婢不知道她已经死了。 还以为她是不舒服所以昏倒了,所以就喊了几声,她没有回答,奴婢上前想着拍拍她,可谁知,刚绕到她前面,便发现她七孔流血,死掉了。” 那丫鬟说到最后,满脸的惊惧之色,显然是被吓狠了。她心中也后悔不已,早知道就不多管闲事,跑来查看了。 庞知县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仵作,那仵作正在尸体身上不断的试探着什么,还不时拿一根银针刺一下身体。 然后又站起身,从女尸旁边的石桌上的茶杯检验了一番。 随后仵作说到:“大人,小人已经验明,此女是中毒身亡,所中之毒,乃是砒霜。属下查看了一下那石桌上的茶杯,发现砒霜正是下在茶杯里面的。 此女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下午酉时三刻左右,饮了这茶杯里面的茶水之后身亡的。” 庞知县便说道:“如今看来,便要查一下,下午酉时三刻出现在这个亭子中的人。” 但此时,彭夫人身后的一名丫鬟,却失声说道:“不,不可能。” 这一下,直接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众人看向那丫鬟,发现她眼神涣散,似没有焦距,看上去一副不敢置信,又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样,脚步微退,不住的摇头,口中喃喃的说道:“不,不可能,绝不可能。” 众人一见,哪还不明白她肯定知道什么。庞知县立即喝问道:“你可是知道什么?” 那丫鬟抬起头,看了看庞知县,又看了看地上的女尸,最后向着众才子们看了一眼,说道:“我不知道,不是我,我不知道。” 庞知县见状,顿时明白,这丫鬟一定知情,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鬟说道:“奴婢紫燕,是夫人身边的丫头。” 庞知县又问道:“紫燕,本官问你,你到底知道些什么,说出来,本官定不会冤枉了你。” 紫燕只是摇摇头,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却什么都不肯说。 彭夫人也有些着急,说道:“紫燕,你这丫头怎么了?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你倒是说呀。” 紫燕看着彭夫人,突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夫人,紫燕对不起你。” 说完,她看着地上的女尸,哭泣道:“我也对不起雪燕,那杯茶,那杯茶,原本应该是我喝的呀,呜呜呜。” 彭夫人大惊,说道:“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庞知县说道:“紫燕姑娘,你尽管将事情说出,本官会为你做主。” 紫燕一下子跪在了彭夫人的脚下,哭道:“夫人,是奴婢错了,奴婢对不起你。奴婢不该听信别人的花言巧语,做了对不起夫人的事情。 如果不是奴婢做了错事,雪燕也不会死了。” 紫燕一边哭着,一边跪直了身子,看向了众才子们所在的地方,神情极为的哀怨,又极为的仇恨。 很多才子甚至被她看的心惊不已,虽然自己是无辜的,但还是害怕她会攀咬自己。 白一弦在人群后面,一直淡定的看着这一切,冷眼看着彭家人的表演,心中却冷笑不已。 这彭家人和这丫鬟的演技都很不错,下一刻,该是她攀咬自己了吧。 紫燕说道:“夫人,大人,那杯茶,是有位才子,端给奴婢喝的。可是奴婢还没有喝,夫人便有事找奴婢,奴婢便放下茶杯离开了。 然后,替夫人来找奴婢的雪燕却喝了这杯茶。没想到,她却死了。她是代替了奴婢死的,原本应该死的,是奴婢啊。” 庞知县急忙问道:“那杯茶,是谁给你的?” 紫燕的目光直直的盯着才子们的方向,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道:“这位才子,便是白一弦,白大才子。” 第一百四十二章 污蔑 众人闻言,全部都惊讶的看了过去,有些距离白一弦比较近的,甚至还呼啦一下全部远离了他,仿佛白一弦现在就是洪水猛兽一般。 所有人都用一种极为震惊的目光看着他,甚至还有一小部分人,眼中有着隐喻的幸灾乐祸。 这里面,恐怕只有常夫子,是真的惊讶,不敢置信。 白一弦为了戏能演下去,便稍微配合了一下,同样的有些震惊,不敢置信,还有微微的慌乱和愤怒,问道:“你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你。” 彭耀祖心中冷笑不已,但脸上却是一副不能相信的模样,说道:“紫燕,你可要看对了人,不要胡乱指认,白兄怎么能毒害你呢?” 彭夫人却说道:“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儿就是太容易相信人了。有些人,虽然有才华,但是不一定有人品。” 庞知县问道:“紫燕,你说的可是实话?” 紫燕依旧跪在彭夫人脚下,点点头,肯定的说道:“大人,奴婢所说,句句是实。” 白一弦怒道:“我根本不认识你,为何要害你?” 紫燕说道:“因为奴婢正好撞到了白公子在偷东西,所以你要灭口。” 白一弦一副着急的模样,说道:“你胡说。” 庞知县便说道:“紫燕,那你将你所知道的事情,告诉本官,若是本官查明是实情,一定秉公处理,给你一个公道。 但若是你随意冤枉好人,本官也绝对不会轻饶。” 紫燕点点头,说道:“是,大人。事情是这样的。之前夫人,从金宝斋订了一批珠宝首饰,今天那金宝斋的掌柜,便将东西给送了来,顺便还多送了一些过来,供夫人挑选。 夫人都很喜欢,有些拿不定主意,偏巧今天小姐不在家,便让大少爷过去帮忙选择。然后,少爷便邀请了诸位才子和才女们一起前去。” 彭耀祖点头道:“是的,大人,因为在下是个男子,怕选择的首饰,母亲不喜欢,所以便想让诸位小姐们一起过去看看。 因此大家都是一起的,让诸位兄**自等候不好,便都一起去了。” 庞知县点点头,看着紫燕,说道:“你继续说。” 紫燕说道:“夫人最后选择了五样首饰,诸位公子和小姐便离开了。夫人将首饰锁好之后,便去花园散心,奴婢原本是陪着夫人的,可后来却临时回去,想帮夫人取一个软垫。 结果进屋的时候,正好发现白一弦公子,在屋内翻找东西。奴婢大惊,质问他要干什么,他一个外男,竟然跑到了夫人的房间乱翻。 奴婢还准备喊人,谁知道白公子却捂住了奴婢的嘴巴。他求奴婢不要喊人,不然他的名声就全毁了。 奴婢想起来,这位白公子,确实有大才,在杭州城极富盛名。他所对的对子,所写的诗作,连我们大少爷和小姐都是极为的喜欢和推崇。 他们常常说,白公子如此大才,将来一定会飞黄腾达的。可当时,这位白公子,却捂住奴婢的嘴巴,苦苦的哀求奴婢,不要喊人,不要毁了他。 奴婢看到他哀求的眼神,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些软,同时也是害怕万一不答应的话,他会狗急跳墙的伤害奴婢,于是便点头同意了下来。” 紫燕说的太快,有些气喘,说道这里便顿了一下,才又继续说道:“奴婢便问白公子来此到底想干什么。 这位白公子胆大包天,竟然直接跟奴婢说,他想要那只红翡滴珠蝴蝶金步摇。” “原来是为了那只步摇。”有才子听到这里,立即一副恍然的模样插话道。 “对了,我记得,当时在帮彭夫人选首饰的时候,这白一弦就对那只红翡滴珠蝴蝶金步摇格外的上心看中。” “对了,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当时那么多首饰,他就只盯着那只蝴蝶金步摇看,还曾当众表示那只步摇很不错,他很喜欢。” “对对对,当时小女子还说过,那么巧,白公子居然和我喜欢同一支步摇。” “我当时就在想,我们都是大男人,又不能带这些东西,为何白一弦那么关注一支首饰呢。原来是想……”最后那个偷,他咽了下去没说。 不过墙倒众人推,此时,仅凭紫燕的一面之词,他们就已经笃定了白一弦是想去偷步摇。 连称呼,都从之前的白兄,变成了白一弦。 常夫子坐在那里,听着众人的议论,眼神看着白一弦,实在有些心痛,白一弦如此有才华,但若是人品如此之差,那也是不堪大用的。 “安静,紫燕姑娘,你继续说下去。”庞知县打断了大家的议论。 紫燕说道:“奴婢自然也很是吃惊,可想着他是人人敬仰的大才子,可能也是一时糊涂才犯错,所以也不忍心因为这件事就真的毁了他。 所以奴婢好心劝说白公子,想让他迷途知返,奴婢就当今天没有看到过他。 奴婢也是好心,可没想到的是,这白一弦公子,见奴婢真的没有喊人,竟然向奴婢提出了更加过分的要求。 他竟然要求奴婢帮他偷出来那支步摇。奴婢自然不肯,可白公子说,只要奴婢能帮他偷出来那只步摇,那么他……他就会向夫人求娶奴婢。 他说会让奴婢做的他的妾侍,将来他若是飞黄腾达了,那么奴婢,也就会随之成为人上人,不但不用继续伺候人,还会有一大堆的人伺候。 奴婢想着少爷和小姐,确实常常夸赞白公子,说他才华横溢,一定会高中。如今又听他向奴婢保证他会收我做妾侍,他还对奴婢说了好多甜言蜜语…… 奴婢,奴婢就动心了,奴婢也不想一辈子看人脸色,不想一直伺候别人,也想尝尝被人伺候的感觉。所以,奴婢一时糊涂,就,就答应了他。” 白一弦听的心中暗翻白眼,还娶你做妾侍?你咋不说娶你为妻呢?不过表面上,他又适时地大喊一声:“你胡说八道,你这是在污蔑我,你有什么证据?”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们都能证明 彭耀祖却看着紫燕,说道:“他承诺,你就答应吗?紫燕,我母亲带你不薄,我自问彭府也带你不薄,甚至母亲还曾想将来给你找一户好人家,可没想到你竟然……” 彭夫人也一副心痛的表情看着紫燕,又向身边的另外一个丫鬟说道:“绿燕,去我房间,将我盛首饰的盒子取来。” 紫燕说道:“原本奴婢也有些担心的,怕白公子事后反悔。可白公子说,我如今抓住了他的把柄,难道还怕他事后不兑现吗? 奴婢想着也是,偷窃这样的事情,若是传出去,对白公子的名声定然极为损害,他爱惜羽毛,一定会兑现承诺的。 他堂堂一个大才子,若是向夫人求娶,夫人为了交好他,也一定会同意。奴婢是鬼迷了心窍。 夫人一直看重奴婢,甚至连保存首饰的盒子钥匙,都是交给我保管的。奴婢光想着以后的美好生活,却忘记了夫人的恩情和栽培。 奴婢想着,夫人那么信任我,就算丢了步摇,也一定不会怀疑是我偷的,再说步摇又不在我这里,那就更不会有证据了。 所以便取出了盒子,用钥匙打开,将金步摇给了他。” 紫燕说道这里,已经是泣不成声,跪地痛哭不已:“夫人,奴婢知道错了。都怪奴婢太过贪心,听信了别人的花言巧语,辜负了夫人的信任。 若不是我,雪燕也不会无辜死去,夫人,您惩罚我吧。 可奴婢也实在没有想到,这白一弦根本不想娶我,但他的把柄在我的手中,他怕我将事情说出,所以他竟然铤而走险的要毒害我呀。” 彭夫人一副心痛的模样,在一边暗暗垂泪,也不言语,看的人同情不已。 有人突然说道:“我想起来了,我们从彭夫人那回来之后,白一弦却没一同回来,而是借口要去上茅厕,离开了一段时间。” “对对,我也想起来了,当时我们都以为,他是真的闹肚子,还取笑了他一番。原来,他不是闹肚子去茅厕,而是以此为借口,跑去偷东西了。” “真是可耻至极,这样的人,也配称为才子?也配成为读书人?简直羞与此类人为伍。” “是极是极,亏我之前还对他无比崇敬,可如今看来,我虽然没有他那样的才华,可也没有他那样无耻的人品,也是一件幸事。” 众人都点点头,表示赞同,同时都极为不屑的看着白一弦。而白一弦一副被冤枉,却有口难言的着急模样。 这一幕,看的彭耀祖心中舒爽不已,心道这白一弦也不过如此,高原表弟竟然会输在他的手上,看来是表弟太过大意了。 表弟,表哥这次,就为你报仇。 此时绿燕回来,捧回了一个匣子,彭夫人对紫燕说道:“我向来是信任你的,连钥匙都交给你保管,可你,唉,你打开吧。” 紫燕擦擦泪,摸出钥匙,将匣子打开,彭夫人将里面的首饰一样一样拿出,查看了一番,说道:“知县大人,确实少了那支红翡滴珠蝴蝶金步摇。” 绿燕嘲讽的说道:“这白公子,可真会偷,这些首饰,总共花了夫人千两银子,光那只红翡滴珠,就六百两。” 众人听的暗暗咂舌,十两银子就够一家四口过一年,可仅仅买了五样首饰,竟然就花了一千两银子,彭家可真是财大气粗。 白一弦此时涨红了脸色,指着紫燕,羞愤的说道:“你胡说,你是在污蔑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如此害我?” 紫燕立即反驳道:“白公子,你也知道你我之间无冤无仇,甚至今天之前我们都没有见过,那无缘无故我为什么要害你呢?我为什么不去害其他的才子呢?” 众人点点头,鄙视的看着白一弦:就是,既然无冤无仇,人家为什么要害你? 庞知县问道:“紫燕,你说,这杯茶,是白一弦端给你的?” 紫燕抹去眼泪,抽泣着说道:“是的,大人,就在酉时,宴会开始不久,白一弦公子突然找到了奴婢,手中就端着这杯茶。 他说,他对我是真心的,事后也一定会向夫人求娶,绝对不会辜负了我。而这杯茶,就代表了他对我的心意。 奴婢见他宴会中还不忘了我,还想着递茶给我喝,听的心花怒放,当真以为他是真心实意的,也万万没有想到他是要害我。 奴婢接过茶,刚要喝,远处却传来雪燕喊我的声音,白公子突然说他有事,要先离开,只叮嘱我要记得喝这杯茶,然后就匆忙离开了。 我那时候不明所以,还有些奇怪,现在想来,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是怕雪燕看到他。他要害我,若是我喝茶死了,雪燕看到他在这里出现,对他不利,所以他才要逃走。 他走之后,雪燕就过来了,说夫人急着找我。奴婢因为金步摇的事情,很是心虚,闻言也顾不得喝茶,放下茶杯就匆匆离开了。 可没想到,雪燕许是找我走的乏累了,竟然将茶喝掉了。” 紫燕说道这里,又开始泣不成声:“她是我的好姐妹,却因为我的一时贪心,代我而死,我对不起夫人,更对不起雪燕,呜呜呜……” 此时众才子又突然想起:“对,我想起来了,那时候,常夫子刚刚考验完白一弦,可他就说自己闹肚子,又要去茅厕,原来,他这次不是去茅厕,而是去杀……” 说到这里,悠的住了口,一副惊惧的模样,另外有人附和道:“没错,我也能证明,当时,正是酉时三刻。 他走到门口,还撞到了一个婢女,我们大家都能证明,酉时三刻,他不在宴厅。” “对对对,天啊,太可怕了,这心也太歹毒了。” “他从花园就开始一直去茅厕,难道那时候他就在预谋?说不定,他根本没闹肚子,只是为了给我们营造一种他确实闹肚子,去了茅厕的假象。” “也是,这心机也太深了吧。如此高的才华,想不到都没有用在正道上,却都用在了这些歪门邪道上。” 彭耀祖看着白一弦,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说道:“白兄,我好心结交你,没想到你却如此,真是,哎!” 第一百四十四章 这是我买的 彭夫人说道:“我都说了,我儿向来心善,与人结交从来都是真诚相待,娘早就告诉过你,知人知面不知心。 娘也是为你好,劝你防着点儿别人,可你偏偏不听为娘的话,现在你知道了吧?这人心呐,险恶的很,以后可千万不要再待人那么真诚了,不定什么时候,这些坏人,就害了你啊。” 庞知县见状,立即喝问白一弦道:“白一弦,你可认罪?” 白一弦说道:“不认罪,她在污蔑我,这些都是她的一面之词,她有什么证据?说不定,是她自己偷了东西,被雪燕看到,她毒害了雪燕,却嫁祸在我的身上呢。” 众人一听,有些沉默,这白一弦说的,也有些道理,说到现在,都是紫燕的一面之策,似乎真的没拿出什么证据来。 庞知县立即喝问紫燕:“紫燕,你所说之事,可是实情?” 紫燕说道:“回禀大人,句句是实。” 庞知县问道:“那你可有证据?” 紫燕说道:“大人,那白一弦拿了步摇,一直没离开过彭府。在彭府人生地不熟,一定不会将步摇藏在别的地方。 所以,那步摇如今,说不定正在他的身上,大人一搜便知。” “对,搜搜就知道了,肯定还在他身上。” “幸亏我们刚才没有离开,否则的话,一定被他将证据处理了。” “多亏了常夫子啊,不然就让这恶人离开了。” “这白一弦也真够大胆的,偷了东西不离开,竟然还敢留下来喝酒。” “哼,杀人他都敢,还有什么是他不敢的?” 众人立即附和,议论纷纷,显然还是认为白一弦是凶手。 彭耀祖看到白一弦一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有些苍白的模样,心中极为的痛快。 庞知县看着白一弦,说道:“白一弦,你可敢让本县搜身?” 白一弦说道:“不用,我自己来。” 说完之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看外表,正是金宝斋所有。 众人看到那个盒子,脸色都变了,这白一弦是看庞知县要搜身,知道躲不过去了,所以自己主动拿出来了? 常夫子原本也只是怀疑,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也不愿意相信。 但如今看到这个盒子,他也非常痛心,加之这老头非常正直,他愤怒的指着白一弦,说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亏老夫还要担保你做官。 如此人品,就算是做了官,也定然是个贪官污吏,为害一方百姓的昏官。” 紫燕说道:“大人,就是那个。” 庞知县说道:“白一弦,如今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有何话说?来人,将白一弦拿下。” 白一弦说道:“慢,大人,可否容许草民说句话。” 庞知县说道:“你说。” 白一弦说道:“大人,那只红翡滴珠的金步摇,其实是彭耀祖彭兄,要送给学生的。” 说完之后,他看着彭耀祖,说道:“彭兄,你快点帮我跟大人解释啊。” 谁知道彭耀祖却一脸吃惊的看着白一弦,说道:“白兄怎么能这么说?你我不过刚刚相识,就算我仰慕你的才华,但也不可能送你价值六百两银子的东西吧? 更何况,那只步摇,是我妹妹非常喜欢的,我怎么能将母亲特意送给妹妹的东西,拿来送给你呢?” 有人立即说道:“对啊,白一弦,那可是价值六百两银子,初次相见,谁会送如此贵重的东西? 你只是有才,但还没有做官,彭兄没必要巴结你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吧?” “没错,当时选首饰的时候,彭兄就说过,他的妹妹极为的喜欢这步摇,乃是彭夫人特意给彭小姐定做的。” “彭兄确实是这么说的,我们听的清清楚楚,真是撒谎都不会,自己偷了东西,竟然还指望彭兄替你隐瞒,帮你圆谎不成?” 白一弦说道:“彭兄莫非是忘了,你说在下的未婚妻也极为喜爱这支步摇,而你看中了我的才华,觉得我日后定然会飞黄腾达,所以想要提前结交我。 于是送我步摇,让我再送与我的未婚妻。难道你忘了吗?” 彭耀祖摇摇头,说道:“白兄,我送步摇给你,让你送给你未婚妻?这跟我送你未婚妻步摇有何区别?恐怕是个男人都不会同意吧? 白兄,我劝你,既然已经这样了,你不如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吧。” “哈哈哈,彭兄送白一弦的未婚妻步摇?真是可笑,编造谎言,也要有个限度。” “就是,白一弦,人证物证具在,事实就在眼前,你就别挣扎了,快承认了吧,省的知县大人用刑。” 白一弦突然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原来你送我步摇,竟是为了要陷害我。” 彭耀祖冷笑一声,没有说话,心道你现在才知道?晚了! 白一弦看着彭耀祖,说道:“幸好在下也觉得拿你的东西送给未婚妻不妥,所以,你送的那支步摇,我没收啊。我手里的这支,乃是我自己买的。” 彭耀祖闻言只是摇摇头,当白一弦是在垂死挣扎。 旁边还有才子嘲讽的说道:“真是可笑之极,刚才说彭兄送的,人家彭兄不愿意替他圆谎,现在又说是自己买的了。” “就是,一会儿有人送,一会儿自己买,你咋不说是你自己捡的呢?” 白一弦说道:“可这确实是我自己买的,你们为何不信呢?若是不信,可以让金宝斋的掌柜来鉴别一下,询问他便知道了。” 此时彭耀祖说道:“不是我们不信,可是白兄,我可是听说过你的身份的。你的父亲是个罪民,被关入了大狱之中。你们白家的家产被全部抄没。 而你身上不名一文,连住宿的地方都没有,所以现在,你是住在你的未婚妻家里的。这跟入赘,也没什么区别吧? 苏家是做绸缎生意不假,可生意不大,他们家,也不过是小小的五莲县里一个小小的绸缎商,就算有些家底,但相信也不会给一个赘婿六百两银子,去买这么贵重的东西吧?” 第一百四十五章 作证 一语激起千石浪:“原来白一弦的父亲是罪民,他竟然住在未婚妻家里。” “原来是个赘婿啊。” “那肯定买不起什么贵重的首饰了。” “废话,当然不是他买的,莫非你还相信他说的,真以为是他买的了?” “我之前还好奇,这么一个大才子为什么要去偷东西。现在我总算明白了,原来是这样。他肯定极为缺银子,难怪他要偷步摇。” “不管他是偷了送给未婚妻,好增加自己面子和地位也好,还是偷了出去卖掉也好,这种偷窃的行为,本就极为可耻。” 彭耀祖一副可惜的模样摇摇头,说道:“白兄,我是当真仰慕你的才华,想要结交你。 你想拿步摇送给未婚妻,又没有银子,可以跟我说,说不定,我看在你才华的份上,可以送给你。 可你万万不应该选择去偷,更不该因此而杀人啊。” 白一弦看着他,说道:“彭兄,彭公子,果然好计策,想要我身败名裂,还想要我的命?是吗?可惜,老子命硬。” 说完之后,他将那手中的盒子打开,露出了里面的步摇,众人一见,立即惊叫起来:“就是这一支,还说你没有偷?” 白一弦说道:“当真是这支?你们可看清楚了?” 有人肯定的说道:“没错,我们看的真真儿的,红翡滴珠蝴蝶金步摇,六百两银子的贵重首饰,你一个赘婿,肯定买不起。” 白一弦说道:“庞大人,这并不是彭府丢失的那支步摇,而是我从金宝斋买来的。大人若是不信,可以招金宝斋的掌柜来,一问便知。” 庞知县一脸迟疑,看了看旁边的常夫子,便点头道:“来人,招金宝斋掌柜过来。”立即有衙役去办。 众人便只好在此等待,彭耀祖说道:“白兄这是何必呢?到时候金宝斋掌柜来了又如何,不过是多了一个证明你偷东西的人罢了。 你如此浪费时间,又是何苦,既然做了这样的事情,不如索性大方的承认了的好。” “敢做又不敢承认,只好拖延时间了。” 白一弦说道:“不不,彭兄误会了,在下也不过是想要自证清白罢了。” 众人等待了一会儿,那金宝斋的掌柜便来了,向着庞知县和常夫子行礼道:“小人金满堂,拜见常教授,拜见庞知县。” 庞知县点点头,说道:“你去检查一下,看看白一弦手中的步摇,是否是你卖给彭府夫人的那一支。” 金满堂道:“是。”说完之后,就四处看了一下,看到一个年轻人举着一支蝴蝶步摇,便走了过去,将步摇拿过,只看了一眼,便递还给了白一弦。 然后对着庞知县说道:“回禀大人,这并不是我卖给彭夫人的那一支。” “什么?”彭耀祖和彭夫人大惊,怎么可能不是?尤其是彭耀祖,明明是他亲自给的白一弦,白一弦也收起来了,怎么可能不是? 彭夫人疑惑的看了彭耀祖一眼,儿子不是说他亲自送给白一弦,白一弦收下了吗?而彭耀祖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什么情况。 而地上跪着的紫燕,也突然有了一种不安的感觉。 彭耀祖说道:“金掌柜,你看仔细了,这明明就是你卖给我母亲的那一支,你可不要帮白一弦做伪证。” 金满堂不高兴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又检查了一遍,这才说道:“确实不是那一支。我卖给彭夫人的那支,是红翡滴珠蝴蝶金步摇。 我当时说过,金宝斋也只此一支,因为那红翡不仅料子极好,而且形状只此一块。 而这位公子手里的这支,虽然款式看上去差不多,但所用的红翡滴珠,其实是较为普通的红玉,而且形状是拼接而成,价值就低了许多了。” 众人有些恍然,记得当时掌柜的确实说过,红翡滴珠,只此一支,原来白一弦手中的真的不是彭夫人的那支啊,可那支又去哪里了? 彭耀祖和彭夫人突然觉得有些不妙,不安的互相看了一眼。 庞知县问道:“金掌柜,你确定没有看错?” 金满堂说道:“不会有错,老朽经营金宝斋二十多年,见多了玉石料子,一眼就能看出来。而且红翡滴珠也算的上本店极为名贵的一支首饰,老朽绝对不会看错。” 顿了一下,金满堂又说道:“大人,下午的时候,确实是有一位公子,去了金宝斋,购买了一支与红翡滴珠步摇相似的首饰,这一支,应该就是下午卖出去的那一支。” 彭耀祖立即说道:“不可能,白一弦一下午一直待在彭府,不可能出去买步摇。” 金满堂心中对彭耀祖很不满,这货居然说自己作伪证?他说道:“金宝斋每卖出去一支首饰,都会记载在册,我将册子拿来了,请大人一观。” 将册子递给了庞知县之后,金满堂又说道:“彭公子若是不相信老朽的鉴定,也可以请别的鉴宝师前来,相信杭州城所有卖珠宝首饰的掌柜,都能轻易鉴别出,红翡和红玉的区别。” 可恶,那只红翡步摇怎么会不见了的?好好的证据却没有了,这让彭耀祖有些烦乱,不由喃喃自语道:“不可能啊,我明明亲手将……” 说到这里,却突然顿悟过来,一下住口不说了。 白一弦却问道:“明明亲手做什么?是不是想说,明明亲手将步摇送给我,又亲眼看到我收下了?” 彭耀祖哼了一声,没有说话,白一弦说道:“可惜,你送的我没收,这一支,是我买的,金掌柜作证,这下总不会是假的吧?” 彭耀祖忍不住说道:“不可能,你一下午明明都待在彭府。” 白一弦说道:“所以是我的仆从去帮我买的啊。” 彭耀祖怒道:“胡说八道,你独身一人来的彭府,哪来的仆从?” 白一弦说道:“当然是他们来找我的时候,我让他们买的。” 彭耀祖说道:“你撒谎,你的仆从明明都被……” 白一弦说道:“都被什么?怎么不说了?是不是想说,我的仆从都被你拦在门外,你还骗他们说,我去了千山寺了?” 彭耀祖有些震惊,这白一弦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莫非彭府有内奸? 而众人看到这里,也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似乎不像是彭府人说的那样,于是也都沉默了下来。 彭夫人突然说道:“就算是如此,可你毒害紫燕,却让雪燕受过,这总是真的吧。” 第一百四十六章 什么都没找到 彭耀祖突然安心下来:对对,没错,就算白一弦提前察觉了自己送他步摇的目的,将步摇偷换掉,但后续的,他肯定不知道。 还有那包毒药,只要在他身上搜出来毒药,他照样脱不了干系。 白一弦看着两人,表情似笑非笑,说道:“彭夫人,照紫燕所说,我毒害她的前提是,她撞见了我偷东西。 可如今证明,我身上的步摇不是偷的,而是买的。那么就代表我没有偷东西。既然我没有偷东西,那就代表她说的是假话。 我没偷东西,为什么还要去毒害她?” 这……彭夫人和彭耀祖母子两有些说不出来话。 白一弦又对庞知县说道:“庞大人,我的步摇不是彭夫人的那一支,那么现在是不是可以证明,这位紫燕姑娘,说的是假话?” 庞知县还没说话,旁边的彭夫人急了,憋了半天,说道:“步摇的事,孰是孰非,还不一定。虽然你身上的不是我那一支,但这也不能代表你就没有偷我那支。 紫燕虽然之前有些贪心犯错,但看到她的好姊妹雪燕代她而死,悲伤愤怒之下说出来的话,我倒觉得应该是实情。 否则一个丫鬟,此前从未见过你,无缘无故的,为何要害你呢?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彭夫人说完,还悄悄用脚踢了一下脚底下跪着的紫燕,示意她说话。 紫燕也没有办法,实情已经到了如今的地步,无论如何都要咬死白一弦,不然,他若是不死,那死的就会是他了。 紫燕咬咬牙,突然站起身来,一头撞向旁边的假山,口中说道:“奴婢所说,句句是实,我还是死了算了。” 众人吓了一跳,彭耀祖急忙拉住了她,说道:“紫燕,你这是做什么?好好的,为什么要寻死呢? 你若是有什么冤屈,直接说出来便是,庞大人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白一弦看的直翻白眼,距离那假山十万八千里呢,也能撞上?真想撞,嘴里还会说出来?还跑的那么慢,不就是想让人拉住的嘛。 紫燕在彭耀祖怀中拼命的挣扎,口中说道:“大少爷,您就让奴婢死了吧。如今,唯有一死,才能证明奴婢的清白,证明奴婢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同情弱者的心理,大家看到这里,对紫燕真是万分同情,心中不由又开始相信她说的话:瞧瞧,人家都寻死了。人家连死都不怕,还能以死来害你不成? 彭耀祖大声喝道:“紫燕,你冷静点,如今只有你才是人证,你要是死了,岂不是让真凶逍遥法外了吗?” 那紫燕一副被喝醒的恍然模样,点点头,擦擦泪,说道:“庞大人,奴婢以生命起誓,他在撒谎,奴婢刚才所说,都是事实。” 当着常夫子的面,庞知县也显得很是公正,闻言便说道:“可如今,他手里的步摇,不是彭夫人的那一支,而是他自己买的。 你所说的一切,皆都没有任何的证据。你再想想,可还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吗?” 紫燕悲切的说道:“一定是白一弦让奴婢帮他偷了步摇,怕我握住了他的把柄会要挟他。 所以他将真的步摇藏起来,又买了一只回来,以为这样就可以证明他说的是真的,而我说的是假的。 大人,我和他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他呢?还有,他为什么会突然买了这支便宜的红玉步摇?不正是因为他想自证清白,而故意去买的吗?” 庞知县说道:“不管事实怎样,这一切,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依旧没有真凭实据来证明。” 紫燕说道:“大人,他能毒害紫燕,可见是随身带着毒药的,说不定他身上还有,他刚才不让搜身,一定是害怕被搜出毒药。大人可以将他搜身,一搜便知。” 彭耀祖心道,紫燕,干的漂亮。他急忙也说道:“也是啊大人,一个正常的人,怎么可能会随身带着砒霜这种剧毒呢? 他若是清白,身上一定没有毒药。只要能从他身上搜出来毒药,那就能证明一切。” 庞知县点点头,说道:“白一弦,你可敢让本官搜身?来人呐……” “等等。”白一弦却出言制止了。 彭耀祖冷笑道:“怎么?怕了?心虚了?” 白一弦说道:“大人,学生清清白白一个人,没有做任何坏事。不知为何遭人陷害,却被逼当众搜身。 事后,即使证明了学生是清白的,那在下被怀疑是小偷,杀人犯而遭到了搜身这件事,也会极大的影响在下的声誉。” 庞知县问道:“那你想如何?” 白一弦说道:“不必搜身,在下自证清白。”被强迫搜身和自证清白,传出去,是两种概念。 白一弦说完,便开始脱去外衣,那些才女们,低声惊叫一声,纷纷转过身去不敢看。 白一弦将衣服一件一件的脱下来,立即有衙役上前来,开始仔细的搜索白一弦的衣服,包括钱袋等等,都被仔仔细细的翻了个遍。 彭耀祖是知道毒药就藏在白一弦的腰带之中的,看到有衙役在那仔细的翻看,不由瞪大了眼睛,紧张的盯着那腰带。 古人的腰带是可以放东西的,那衙役每拿出来一样东西,发现不是,彭耀祖都会失望一次。 最终,那衙役将腰带全部打开,里里外外的翻了个遍,也没发现什么别的东西,便将腰带丢弃,随手拿起来另外一件衣服开始检查。 彭耀祖傻了:没有?怎么可能没有?明明放在腰带里的啊。可他是盯着那衙役翻看的,对方翻找的十分仔细,确实没有那包毒药。 彭耀祖心中一沉,下意识的往白一弦那看去,却发现白一弦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中有嘲讽之色出现。 他发现了?转移了毒药?不可能,之前自己伪装的那么好,他怎么可能会时刻警觉?先换掉步摇,又丢掉毒药?这怎么可能呢? 白一弦看着彭耀祖,说道:“彭公子,在下的身上没有搜出来毒药,你好像很失望啊。” 第一百四十七章 监守自盗 彭耀祖有些强颜欢笑,说道:“还没搜完,你急什么?”可他知道,腰带里没有,别的衣服里,就不可能再搜出来了。 彭夫人则说道:“就算没有又如何?说不定你就那么一点,全下到茶杯里了,没搜出来,也不能证明你的清白。” 白一弦说道:“你们一直在诬陷我,一直说有证据,如今什么都没有搜出来,你们还是一直坚称我是凶手。 事情的经过,按理说,你们又不知道,何以就一直如此肯定我是凶手呢? 因为相信紫燕?可她保管着彭夫人的玉匣钥匙,东西丢了,第一个怀疑的,不正应该是她吗?为何你们就如此相信她? 莫非,这里面还有隐情不成?” 这时候,那些衙役已经全部搜完,对着庞知县说道:“大人,什么都没发现。”此时的白一弦就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中衣,一目了然,是藏不了东西的。 白一弦捡起衣服一件一件穿了回去,同时说道:“大人,他们彭家人,一直冤枉我,一而再的要求搜身。 如今什么都没搜出来,还是一口咬定我是凶手。我想问一下,他们为何就这么肯定,我身上会有东西?为何这么肯定,我就一定是凶手? 大人,您不觉得奇怪吗?” 庞知县点点头,确实,只听了一个丫鬟的一面之词,连任何证据都没有,却一直强烈要求搜身,肯定白一弦是凶手。 他们又没看到事情经过,为何这么肯定?此事确实有疑点。 白一弦说道:“大人,步摇丢失,雪燕被人毒害,那肯定是有人做的。 按照他们的说法,有人偷了步摇,没有出过彭府,说不定,那步摇和毒药一定还在他们的身上。 他们怀疑我,所以搜身证明。而如今我证明了自己的清白,那是不是也可以要求,将在场的人都搜身,证明他们的清白呢?” 众人一听,顿时都不愿意了:“什么?这怎么可以?我们又没有偷东西。” “就是啊,怎么能搜我们的身呢?这真是太过分了。” 已经许久都没说话的常夫子突然说道:“彭府丢失东西,出现命案,所有人都有嫌疑。 你们怀疑白一弦,要搜他的身,他便自证清白。那为何,能搜他,却搜不得你们?” “这……”众人有些为难。刚才他们是看热闹的,指责白一弦,怀疑他,并要求搜身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 现在轮到自己了,顿时都觉得十分的难堪。 此时白一弦又说道:“当然了,我也就只是这么一说。事情应该跟他们无关,因为事发的时候,诸位才子才女们,都聚在一起,在宴厅之中,除了我,应该没有人离开过。 所以,他们应该相互就能证明彼此的清白。还有常夫子也在宴厅,常夫子的人品,大家应该都相信吧。” 众人急忙说道:“对对对,没错,我们都在宴厅,没有出去过,夫子也在,可以证明。” 白一弦又说道:“既然我们这些外人没有问题,那是不是可以证明,彭府发生的事,是他们自己人所为?说不定,正是有人监守自盗呢。 所以庞大人,您只需要审问一下这些彭府的人便可以了。” 此时有才子回过味来了,怀疑人家白一弦,如今人家证明自己没有问题,那如今就只能顺着他的话,指证彭府人了啊。 不然的话,那岂不是要怀疑到他们这些人的头上? 想到这里,立即有反应快的才子说道:“对,没有错,他们口口声声怀疑别人,却没有搜出任何证据。 说不定,这正是贼喊捉贼,是他们监守自盗。” 有人开头,便相继有人回味过来了,说道:“没错,肯定是这样。竟然还敢诬陷别人,真是可耻。” “这个紫燕,保管着盛放首饰的匣子钥匙,步摇丢失了,第一个就应该怀疑她。” “没错,说不定正是她监守自盗,所以才随意的攀咬别人,而白兄,不幸正是她攀咬的对象。” “对对,没错,我看也应该是这样。至于白兄为何这么倒霉,被她咬上,因为白兄出名啊,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我们这些人,她连名字都不知道,自然不好乱咬。” “很有道理啊,我看事情应该就是这样了。” “庞大人,学生建议,去搜一下这个紫燕的身上,或者是她的房间,说不定会有所收获。” 白一弦微微一笑,刚才他用牵扯他们自身的办法让他们明白过来,再不找个嫌犯,那就轮到他们自己了。这里面还是有聪明人的。 彭夫人和彭耀祖,都有些急躁不安,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明明一环扣一环,先将步摇送给白一弦,又将毒药放在他身上,然后给他茶水中下药,让他真的闹肚子,导致不在宴厅,最后让紫燕编造一个故事。 多么完美的计划,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而紫燕更是有些惶恐起来,脸上的不安显而易见。 庞大人立即让衙役对紫燕搜身,牵扯到都是男人不方便,便由几名在场的才女代劳。 另外还派了衙役,去搜紫燕的房间。 紫燕的身上倒是什么都没有,但却从她的房间之中,搜出来了那只红翡滴珠的金步摇。 衙役将步摇呈上,说道:“大人,这是从这名婢女的房间之中搜出,藏的还挺严实。要不是属下比较有经验,还差点没搜出来。” 有人说道:“原来真是监守自盗啊,竟然还赖在了白兄的身上。” 庞知县一看,立即喝问道:“紫燕,这个你作何解释?” 紫燕一看,直接吓懵了,拼命的摇头:“不是,不是我的,怎么会在我的房间。大人,您相信奴婢,真的不是我。 夫人,夫人,您说话呀,您知道的,这绝对不是我拿的夫人。少爷,少爷,您快向大人解释啊。” 彭耀祖见势不妙,立即说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解释的?监守自盗,自己偷了东西又藏起来,却要嫁祸给别人,害得我们误会了白兄。紫燕,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第一百四十八章 害人终害己 紫燕拼命的摇头,她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明明是夫人和大少爷定计要害白一弦的。 大少爷不是将步摇给了白一弦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她的房间之中? 紫燕很聪明,她知道,一旦给自己定罪,奴才偷盗主人的贵重物品,那是可以直接杖毙的。 而且,说不定因为这个步摇,连雪燕的死,都会扣到她的头上,到时候,她就真的必死无疑了。 紫燕哀求道:“大少爷,您知道的,事情不是这样的,我也是按照您的……啊。” 紫燕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彭耀祖一脚踹在了胸口上,阻止了她继续往下说:“你这奴才,好大的胆子,偷盗主人的首饰,嫁祸他人。 我们彭府,可留不得你这样的恶奴。如今事实具在,本少爷定要实施家法,将你这恶奴杖毙。” 古代卖身为奴,确实比较凄惨,连命都不属于自己。虽说一般情况下,主人也不许随意打杀奴才的性命。 但如今,紫燕偷盗在前,已经属于重罪,那自然另当别论。 白一弦却在一边说道:“彭兄这么着急做什么?莫非是想要杀人灭口?” 彭耀祖心中跟吃了个苍蝇似的一般恶心,却不得不陪笑道:“白兄说的哪里话,在下也知道此次冤枉了白兄,事后定然向白兄赔罪。” 白一弦说道:“我可不敢继续接受彭公子的赔罪了,差点把小命赔进去。彭公子也不必急于处置紫燕,毕竟,雪燕之死,还没查明,还需要这紫燕来查明真相呢。” 彭耀祖又看着紫燕,说道:“不需要查了,定然是这恶奴,监守自盗,被雪燕发现,害怕雪燕告发,所以心生恶念,将雪燕毒害。” 白一弦说道:“哦?是吗?彭公子可真是断案如神啊。之前没有任何证据,信誓旦旦的说在下是凶手。 如今仅凭一支步摇,又信誓旦旦的说紫燕是凶手。莫非彭公子竟然如此厉害,破案仅需一张嘴?” 彭耀祖心中快要气疯,表面上却又不的不陪笑连连,随机又将怒火发泄在了紫燕的身上,又是一脚踹去:“都怪这个恶奴,不然也不会害我误会了白兄,惹的我和白兄之间发生嫌隙。” 白一弦指着他的腰间问道:“彭兄,你腰间的是什么?”彭耀祖踹人的动作太大,使得他腰间的一个小包露了出来。 众人正都关注在这里呢,顿时全都随着白一弦的一指,看到了彭耀祖腰间的一个小包。 彭耀祖本能的觉得不妙,急忙低头,一眼看到了那小包,顿时瞳孔一缩,下意识的就要去收起来。 这小包他可熟悉的很,正是他让人放在白一弦身上的毒药包,可如今怎么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衙役们可是吃惯了这一行饭的,立即有人眼疾手快的从彭耀祖的手中夺过了小包,呈给了庞知县。 庞知县看着彭耀祖,问道:“这是何物?” 彭耀祖面容铁青,说道:“不知道,这东西不是我的。” 庞知县说道:“从你身上出现,你却说不是你的?”庞知县将药包给了一边的仵作,仵作立即检验了一番。 对着庞知县说道:“大人,这里面的,正是毒药砒霜。” 众人都是大为惊讶,雪燕正是死于砒霜之毒。如今却从彭耀祖的身上找到了砒霜的毒药宝,杀害雪燕的,原来是彭耀祖。 立即有人说道:“原来人是彭耀祖杀的。难怪他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却一直肯定白兄是凶手,他根本就是在祸水东引。” “我也一直纳闷他之前为何那般肯定,一口咬定白兄是凶手,原来如此。万一白兄被误认为杀人凶手,那他就正好趁机逃脱了。” 彭耀祖立即吼道:“胡说八道,这毒药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是谁放在我身上的。白一弦,一定是你。” 白一弦都没说话,众人就鄙视的看着他,说道:“有人给你身上放了毒药包,你自己却不知道,这话说出去,你信吗? 人家白兄离你那么远,也能给你放毒药?” 彭耀祖一窒,说不出来话了。不过他随机又吼道:“雪燕是我府里的丫鬟,白兄也是我刚刚结交的,我为什么要杀了雪燕嫁祸白兄?这一定是有人栽赃嫁祸。” 白一弦自然不会让他逃脱,在一边凉凉的说道:“是与不是,搜查一下便知道了。你身上有这东西,你房中说不定还有。” 庞知县也觉得事情怪异,便让衙役们去彭耀祖的房中搜查。 随后,衙役果然从彭耀祖的房间之中检验出了一大包砒霜。当然了,这包砒霜并不是白一弦让言风放的那些东西。 这是言风在发现雪燕是死于砒霜中毒之后,觉得放砒霜的效果,比放之前白一弦交代的东西的效果要好一些,又专门去弄了一包放进去的。 这一下,彭耀祖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庞知县立即喝道:“彭耀祖,本官问你,在你身上和你的房间之中,搜出这么多砒霜,你还有何话说?来人,将彭耀祖拿下。” 立即有衙役过去将彭耀祖拿住,彭耀祖不断挣扎嘶吼:“大人,我是冤枉的,是有人陷害我,大人,请大人明察。” 白一弦说道:“冤枉?这你是的府邸,谁有本事给你身上和房间中放毒药来冤枉你?” 彭夫人护子心切,急忙扑过去,想帮彭耀祖松开衙役的钳制,说道:“大人,我儿为什么要杀雪燕嫁祸白一弦?大人,我儿没有这样的做的动机啊,请大人明察。” 但才子们很快就为彭耀祖制造了一点动机:“彭耀祖和白兄,似乎都要参加这次文远学院的考核。” “以白兄的才华,肯定能进入,难道说,彭耀祖是想杀了白兄,来给他自己增加一点进入的机会?” “我的天啊,太可怕了。才华比彭耀祖高的才子不知道有多少,看彭耀祖屋子里藏着那么多的毒药,莫非他是想把比他强的全都杀掉?” “看彭耀祖平时一副和善的模样,见人都笑眯眯的,可谁能知道,他那和善的外表下,竟然藏着这么一副歹毒的心肠。” “这才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这叫害人终害己,想害白兄,却害了自己。” 第一百四十九章 真相大白 白一弦走到紫燕的面前,说道:“紫燕姑娘,事到如今,你还不打算说实话吗?你也是代人受过,想想步摇,若真的是你偷的,那么你可是要被杖毙的,那谁也不能说什么。 你真的甘愿代人受死吗?相信你只要说出来,庞大人一定会秉公办理的。” 白一弦自然也另外有办法让彭耀祖认罪,不过他现在要紫燕亲口说出来。 彭夫人也是有些慌乱,闻言急忙喝道:“紫燕,你这丫头,可要想好了,不要胡说八道。” 紫燕眼中有挣扎之色闪过,可她既然能为了富贵,就眼睁睁看着姐妹喝下毒药被谋杀,还能胡乱攀咬别人,那就注定了她不是一个有骨气的人。 最后,紫燕说道:“大人,奴婢交代,我全都说。” 彭耀祖色厉内荏的喝道:“紫燕,你可想好了。你刚才就攀咬别人,如今是不是又想随意攀咬一人?” 毒药的事,他可以辩解是有人陷害,但若是紫燕反水……这丫头可知道的太多了呀。 如果一旦让她说出来,那一切就全完了。 他这一喝,也让紫燕明白了他们根本没打算救她,也没打算澄清步摇的事情,反倒让紫燕下定了决心。 紫燕说道:“大人,这一切,都是夫人和少爷交代奴婢做的。是他们要陷害白一弦公子,所以才让奴婢说慌。” 彭夫人喝道:“紫燕,我待你不薄,你为何如今又要害我?” 紫燕说道:“夫人,您明明知道步摇不是我拿的,却不愿意为我澄清,可曾为我想过?” 她看着庞知县,说道:“大人,夫人的娘家,便是五莲县的高家。她侄子,是高家的高原少爷。 因为高家谋害苏家不成,反而被白公子找到了证据,导致了高老爷和高少爷入狱,高家被抄没,所以夫人才怀恨在心,一心想要为高家报仇。 那天小姐,无意中在路上遇到了以为白公子出事,所以急于寻找白公子的苏家小姐,便回家告知了夫人。 夫人觉得这是个机会,便派小姐想方设法的与苏小姐接触,然后以衙门里有关系,能帮苏小姐寻找白公子这一点为由,骗苏小姐来了彭家暂住。 原本他们的打算是想让少爷娶苏小姐的,可苏小姐心中只有白公子一人,对少爷根本不假辞色。 他们便要想办法,逼迫苏小姐同意,等娶了她之后,谋夺苏家的财产,再折磨苏小姐,以此替高原少爷报仇。 可没想到,少爷在无意中,发现白公子根本没有出事,所以回到家之后,便和夫人一起,订制了一条毒计。 他们将苏小姐在彭府的消息告诉白公子,引他前来,又怕他身边有随侍不太方便,还将他的随从全部挡在门外。 然后,以假借看首饰为由,告诉白公子,苏小姐喜欢红翡滴珠,引起白公子的兴趣。 然后,少爷便等无人之时,将红翡滴珠送给白公子。最后,再毒杀雪燕,让我以撞见白公子偷了红翡滴珠为由,来陷害白公子。 制造一种白公子想杀我,却误杀了雪燕的假象。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 而且,大人,他们还在白公子的茶杯之中下了泻药,就是为了制造一种事发时,白公子不在宴厅之中的证据。 他们还派人,将毒药悄悄放在了白公子的身上。这样,白公子的身上有步摇,毒药,又有我的证词,到时候,他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所以,他们才一直让大人对白公子搜身,就是为了搜出这些所谓的证据。” 只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白公子身上的步摇变成了红玉滴珠,真正的步摇为什么出现在紫燕的房间。 而原本白一弦身上的毒药,为何出现在了彭耀祖的身上。这也直接导致了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紫燕说道:“大人,奴婢是奴才,主子怎么吩咐,奴婢就得怎么做。陷害白一弦,奴婢也是迫不得已,因为不照着做,那死的就是奴婢了。 他们之所以选择的毒死雪燕,正是因为雪燕没有同意按照他们说的话来陷害白公子,他们才杀人灭口。 大人,奴婢也是迫不得已,才被逼无奈的说谎陷害白公子的。求大人明察,求大人饶命啊。”紫燕并没有说,出了逼迫之外,还有利诱,彭夫人答应事后让少爷娶她做妾。 彭耀祖和彭夫人还在那大喝是紫燕诬陷他们。 但紫燕说的有理有据,连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都说了出来,可信度极高。加上从彭耀祖房间之中还搜出了海量的砒霜,属于人证物证具在了。 接下来,仵作从白一弦喝茶的杯子里,果然检验出来了泻药,这一下,真相大白了。 才子们议论纷纷:“难怪白兄一直闹肚子,原来是彭耀祖搞的鬼。” “看来他是早有预谋,就是想利用白兄闹肚子跑茅厕,来制造一种白兄事发时,都不在宴厅的证据。” “这种心机实在太可怕了,环环相扣,换成你我,就算知道自己是无辜的,也说不清啊。” “是啊,白兄真是幸运。” 彭耀祖和彭夫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明明那么完美的计划,他们自问换成自己,自己也是躲不过去的,但为何白一弦能躲过去呢? “来人,将彭耀祖,高氏,还有紫燕一应人等,押回衙门。”庞知县很快就作出了决定。 相关人等都被押走,才子们也纷纷离开了彭府,看着他们被押走的背影议论纷纷:彭家,完了。 不过当他们看到白一弦出来的时候,却又纷纷围上来向着白一弦道歉,说自己一开始也是受到了蒙蔽等等,请白一弦不要怪罪。 白一弦只是敷衍了几句,一眼看到了常夫子那老头也出来了,白一弦怕那老头又来磨叽他,便匆匆告辞,往客栈赶去。 他要去客栈乘坐苏府的马车,去千山寺寻找苏止溪。 现在看来,那彭家小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件事很难说她有没有牵扯在内,他怕她会对止溪不利。 捡子不在附近,看来已经提前去了千山寺,言风很快赶上了白一弦,护在了他的身边。 第一百五十章 不是巧合 “公子,我刚才在一边,远远的看着,感觉实在太爽了,你没看到那彭耀祖和他娘的脸色,原本洋洋得意,胜券在握的样子。 后来那一副气急败坏又有些惊慌失措,可真是笑死我了。公子,您这招将计就计,也太厉害了。” 言风其实也不算是太多话的人,不过刚才那一幕,实在是太爽快,让他忍不住的说起来。 白一弦笑道:“说到底,还是你厉害,若不是你,我也不会知道他们的阴谋诡计,而且也不可能将反击实施的那么完美。” 这件事,真的多亏了言风。如果不是恰好救了言风,没有他这么高的武功,白一弦一定会中招。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不是为了救言风,他也不会在杭州耽搁那么久,苏止溪也就不会来找他,更不会因此失踪,那么他也不会再回到这里,导致被彭家算计了。 这里面似乎有些因果,但总的来说,利大于弊。毕竟彭家人一直惦记着报复他和苏家,就算没有这些事,他们也一定会想别的毒计。 而自己却因此身边多了一个高手保护,这种感觉也挺不错的。 言风说道:“不过这下好了,找到了苏小姐的下落,只要去千山寺接上她,公子就可以安心了。 不过公子,您确定要晚上赶路吗?晚上行人稀少,周围又比较黑,并不是太安全。” 白一弦说道:“不要紧,听说从杭州到千山寺的一路,都是官道,平整的很。要说安不安全,我就更不担心了。 毕竟有你这个高手在,谁能把我怎么样?”再说现在是夏天,天色本就黑的比较晚。这个点,也不过才八点多左右。 言风也颇为自信的笑道:“也是,再说官道也算比较安全的。不论怎样,属下一定会护公子周全。” 来到客栈,捡子并不在,看来是真的去了千山寺。马车夫也回来了,小暖抱着元儿,等的有些着急。 看到白一弦之后,她急忙站起来喊道:“少爷,您回来了,找到小姐了没?” 白一弦先对马车夫说道:“马大哥,拜托你辛苦一下,送我们去千山寺。” 随后才对小暖说道:“你们吃了没?” 小暖点点头,回道:“吃过了,马大哥也吃过了。”她可以不吃,但元儿还小,必须得按时吃饭。 白一弦说道:“我要去千山寺,你们跟着一起吧,止溪在那里,我们去接她。”将小暖和元儿单独留在客栈,他也不太放心,别最后找到一个再丢了两个。 小暖点点头,元儿伸着手要白一弦抱,白一弦顺手将他接了过来,又嘱咐道:“去准备些点心和水,万一元儿饿了可以路上吃。” 小暖急忙去准备,随后又问了一下店家,那千山寺的具体路线,一行人便坐着马车,连夜赶去了。 而此时,那熟悉的书房之中,中年人和黑衣人又聚头了。 中年人这次显然有些沉重,说道:“那人已经回到京城多时,表面上看,却一直没有动静。 但上面那位却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寻常,有些风雨欲来的感觉。” 黑衣人迟疑了一下,说道:“应该是上面多疑了,以我们的力量,调查了那么久,都没查出来那位来杭州,到底在找什么东西。 或许,他真的只是来游玩的,不然不可能连一丝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中年人说道:“希望如此吧。但你不小要看了那人,能和咱们上面这位对抗,他又岂容小觑? 这样一个人,无论去哪里,应该都有其目的所在,绝对不是沉迷于游山玩水之中的。 如果这次真的让他找到了什么,而我们却丝毫都没有查到,那我们就是大罪,上面那位,不会轻饶了我们。” 黑衣人说道:“可那人回到京城时间已经不短了,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若是他真的掌握了什么证据,岂会没有一点动作?” 中年人说道:“说不定,是他只掌握了一部分证据,还不够充足,所以他才没有轻举妄动。 要知道,上面说过,那人向来都非常沉得住气,他不出手则罢,一出手,必然会一击必杀。” 黑衣人说道:“可那人现在已经回到了京城,我们的手就伸不到了。这最近一些天,我也已经调动了我们这边的整个力量,查了一下他在杭州活动过的所有地方。 可还是一无所获。要么,是他真的只是来游玩,要么,就是对方的力量太厉害。” 中年人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希望只是前面一种吧。现在我们也只能依靠京城那边的兄弟们,看他们能不能查出来什么了。 对了,之前那个白一弦那边,怎么样了?” 黑衣人说道:“那小子,有点邪门。之前高家谋算苏家,却被那小子找到了证据,最后苏家无事,高家却完了。 而由于事情解决的太容易,所以我们也没能发现什么端倪。 不过此事之后,那人返回京城,上面的命令又让我们加紧搜寻,所以我将所有的人手全部调集起来,去查那人活动过的地方和线索了。 对白一弦倒是有所忽略,只知道这小子来了杭州。前几天,经过兄弟们的调查,得知白一弦来杭州,似乎是因事耽误了一段时间,导致苏家以为他出事了。 苏止溪来杭州寻他,却不知所踪。那小子返回苏家得知此事,便又回来杭州寻找苏止溪。 知道了这个情况后,兄弟们抢在白一弦前面,先找到了苏止溪的下落。” 黑衣人说到这里住了口,中年人忍不住问道:“你们怎么做的?把苏止溪抓了?” 黑衣人说道:“不,没有,我们将彭家的小姐引过去,给她们两人制造了一点偶遇。” 中年人问道:“彭家小姐?她又是谁?” 黑衣人说道:“彭婉瑜的母亲,是高家人,对于这个害得自己哥哥和侄子入狱的白一弦,可谓是恨之入骨,连带的对于苏家也恨上了。” 中年人点了点头,赞道:“不错,借用彭家的力量来对付他,比出动我们自己的人马要强。 这样事后无论如何,也牵扯不出我们来,那结果如何?” 第一百五十一章 弄死几个也没关系 黑衣人面容有些古怪:“彭家人先骗了苏止溪去,后来又发现了白一弦没事,便借用了苏止溪的名头,将白一弦哄到了彭府,还将他的随侍都挡在门派。 你都想不到,彭家想了一个什么样的毒计来害白一弦。”说完,他将彭耀祖的计划,完整的说了一遍。 那中年人有些意外,随后赞叹道:“彭家这小子,倒是个人才。想不到这些平头百姓,小商小户之辈,一旦想害人,点子还真不少。” 黑衣人却说道:“可惜,最后却失败了。” 中年人闻言,更加意外:“彭家准备周全,连环计策,栽赃嫁祸,又有人证物证,和那么多的见证人。 而白一弦只是匆匆赶去的彭家,这样的计划,居然也能失败?那这白一弦确实有些古怪,你跟我说说,事情的经过。” 黑衣人说道:“事情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白一弦的身边,突然多了一个高手。彭家的计划,被他提前察觉了,白一弦这才将计就计了。。” 中年人一惊,急忙问道:“突然多了个高手?莫非是我们盯上白一弦的事情,被那人发现了?所以才派了个高手过来保护他?” 黑衣人说道:“不可能发现,高家的事情,我们完全没有出手,无论怎么查,也查不到我们这里来。 只是这个高手是何时出现,又如何出现的,我们还在调查。 事情有些巧合,我刚才跟你说了,从那人回京的那些天,我们所有的人手都被用来调查那人来杭州留下的踪迹了。 所以对白一弦那边有所疏忽,等我重新分派上人手,那高手就恰在这一段时间出现。” 中年人眉头紧皱,手指不断的敲击着椅子扶手,似乎在思索什么,半晌之后又问道:“高手?有多厉害?那人的武功如何,比起你来,又如何?” 黑衣人说道:“非常厉害。我前几天重新分派人手盯着白一弦的时候,那手下由于事先不知道这位高手出现的事情,所以距离白一弦稍微近了一些,就被那人发现了。 只不过我那手下也是机灵的很,只是装作路过,便蒙混过去了。加上这是自那高手出现之后的第一次跟踪,所以对方也没有起疑。 至于和我相比,不好说。但我自信,在这个世上,能超过我的,应该不超过双手之数。而能和我差不多的,也绝不多。 所以,白一弦身边出现的那高手,我想,应该比我还差段距离。” 黑衣人说起来这些,很是自信。中年人却摇摇头,这黑衣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太自负,一直对自己的武功极为自信。 但须知,天下这么大,高手何其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不过这些话,他之前已经说过不知道多少遍了,所以此刻也没有再提,而是问道:“那高手叫什么名字?你有没有听说过?” 黑衣人说道:“他叫言风,此前我并未见过,也从未听过。若是当真厉害,如此年轻,应该极为出名才是。” 中年人问道:“如今他们在什么地方?” 黑衣人说道:“苏止溪被彭婉瑜带到了千山寺,白一弦此刻正在赶去。” 中年人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你派些人,去路上试探一下。” 黑衣人问道:“要不要直接将他们给……”说着话,还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中年人说道:“先试出来那言风的武功路数,还有他到底有多厉害。 我想了一下,觉得你说的对,五莲县的事情,只是偶然,是高家人要图谋苏家,与我们无关,我们应该还未暴露。 我总觉得那人和白一弦一定有关系,所以,在我们没有暴露的前提下,留着白一弦,以后一定有大用。 不过他身边突然出现的那个言风是个异数,若是能试探出他的武功有多强,以后也会方便的多。 若是太强,那想尽办法也要将之除掉。若是一般,那就留他在白一弦身边也好,省的那人再另派高手过来保护。” 黑衣人说道:“是,我这就去办。” 中年人说道:“等等,记得,一切都要逼真,弄伤也没关系,白一弦身边的人,死几个也没事。 还有,千万不要暴露我们,这彭家倒是个很好的借口。虽然他们人被抓了,但在牢狱之中,对白一弦恨极,所以指使彭府下人,买凶杀人报仇,也是很合理的。” 黑衣人说道:“放心,我明白。” 说着,他歪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道:“正好天黑,夜黑风高,杀人越货,最是合适不过了。” 中年人点了点头,那黑衣人见他没有什么要交代,便出了书房,一纵身,投入了黑夜之中。 等出了这个府邸,来到一个无人之处,取出一支奇怪的哨子,急促的吹了几声。 瞬间,在他周围的人,听到这个哨声的,便集合到了他的身边。一共有十多个,也都穿着一身夜行衣,黑布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不带丝毫感情。 黑衣人点了七八个人,对着他们交代了一番,那七八人点点头,很快便离开了。其余的人,便都散去了。 白一弦自然不知道这些事,他此刻正坐在马车里想事情。元儿向来作息时间很准时,这个点也已经睡了,小暖在一边照顾着他。 言风坐在白一弦的身边,神情虽然放松,但却时刻戒备着外面的动静。从四岁开始习武到现在,这种时刻戒备的动作已经习惯了。 虽然是官道比较平整,但由于是晚上,所以速度依旧不快,马车夫在车前挂了盏灯笼照明。 路上行人稀少,很久都看不到一个人,只有马车的轮子滚动的声音,和马蹄声滴滴答答的响着。 杭州城是大城,号称不夜城。但那也仅限于城里。这个点,杭州城内的街道上还有不少人。 但千山寺毕竟是在城外,而且还隔着不近的一段距离,这个点,自然没有人再往山上赶。 路上只能偶尔看到一两个下山比较晚的行人,还在努力的往城中赶。再晚的话,城门也是会关闭的。 他们看到这个点居然还有马车上山,也都有些好奇,赶路之余不由多看了几眼, 滴一百五十二章 有人雇佣我们来杀白一弦 一个时辰后,马车来到了千山寺所在的山脚下。 千山寺位于杭州城外的一座山上。山并不高,而且由于香火鼎盛,所以一路之上都修建了官道。 包括那山上都被修出来一条道路,平平整整。既有台阶,也有供马车行走的平道。 而且不得不说一下古人的智慧,这山虽然不是太高,但也毕竟是山,是有坡度的。但修建的那平道,其坡度却是正正好好,不会太陡峭,马车行驶在上面非常的平稳。 白一弦掀开马车上的窗帘往外看去,借着蒙蒙的月光,还是能看清楚周围的景色的。 千山寺是名寺,这山上的景色自然不会差。而且由于是晚上,微风吹过,带来丝丝的凉意,令人觉得十分的舒爽,连夏天的燥热都被拂去不少。 白一弦正在欣赏这夜景,旁边的言风却神情一动,脸色明显的戒备了起来。 他看了看一旁一无所觉的白一弦,暂时没有开口。 他察觉到有人向着这边飞快的赶来,而且人数不少,个个速度奇快,可见对方都是有武功的。而且依照速度来看,对方的武功还不低。 这马车的速度不快,但对方的速度却很快,所以双方之间的距离在不断的拉近之中。 但这里是公共场所,自己等人能上山,那别人自然也能上山。只要对方没有恶意,他自然不会多生事端。 所以他才没有提醒白一弦,生怕惊吓到他。 但随着双方距离的接近,言风意识到了不对的地方。对方似乎真是冲着他们这两马车来的。 他在刀尖上过生活惯了的,对于杀气格外的敏感。对方散发的杀意,明显是冲着苏府的马车。 事到如今,言风不得不出言提醒道:“公子,有人冲咱们来了,对方人多,武功也高,而且极为不怀好意,一会儿,你和小暖他们就在马车之中,不要出来。” 白一弦一愣,有人冲他们来了?还人多武功高又不怀好意?这是啥意思?他啥时候得罪人了? 小暖有些紧张,担心的看着白一弦,白一弦点头道:“他们有多少人?” 言风说道:“七八人吧。不过公子放心,属下一定会护公子周全。” 小暖忍不住说道:“言大哥,你身上还有伤呢。” 白一弦这才想起来,言风之前受伤极为严重,虽然平时看上去没事人一样,但那么重的上,这么短短的时间,绝对好不了。 平时的时候还好一些,若是战斗,尤其对方那么多人,那必然会剧烈的活动,伤口一定会迸开。 白一弦就算不会武功也知道,身上那么多伤,可是极为影响发挥的。这一下,车中的人都担忧了起来。 言风说道:“不要紧,属下从小受伤习惯了,我这伤口,好的差不多了。他们想杀我,也要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公子,小暖,你们就在车中,不论发生什么事,千万不要出来。” 说着又想了一下,说道:“如果我不敌,我也会尽力帮你们破开重围,并拖住他们,到时候,公子你们就驾车快些离开,不需要管我。” 白一弦说道:“这怎么行,我不会丢下你。” 言风察觉到对方越来越近,只是越靠近,他们的速度也就开始慢了下来,似乎是在观察,该如何动手一般。 言风说道:“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我的命是公子救的,就算死,也要保护公子。” 言风说完之后,制止了白一弦要说的话,一下掀开马车的帘子,让马车夫也进了车,自己却出去了。 他一下跃到了马车顶部,看着四周,说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跟着我们,还是快出来吧。” 周围顿时出现了七八道身影,眼光漠然的看着车顶上的言风。 言风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要跟着我们?” 八人之中的领头者,想到头领的交代,便哑着嗓子说道:“苏家的马车,车里坐的,可是白一弦?” 白一弦在车里一听,有些愕然,这是冲着自己来的?他原本还以为对方有武功,应该是冲着言风来的。 言风行走江湖多年,不一定什么时候得罪了人,所以被人找上门来了。 但如今听对方的意思,竟然是要找自己?可白一弦并不记得自己得罪了哪位江湖好汉,让对方出动这么多人来找自己。 而且,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行踪的?莫非早就跟踪自己了? 白一弦没有说话,言风却在车顶上说道:“是与不是,与你何干,你们是何人?” 对方继续押着嗓子说道:“有人给了我们银子,让我们取白一弦的性命。里面的若是白一弦,那就乖乖把命拿来。 若不是白一弦,坐着苏府的马车,想必也是苏家的人,那也将命留下好了。” 言风问道:“你们是杀手?是谁买通的你们,让你来找白一弦的麻烦的?” 那人哈哈笑了几声,声音跟公鸭嗓子一般难听,说道:“道上规矩,雇主的姓名,我们可不能告诉你。 不过,你们最近在杭州城得罪了什么人,你们自己心中没数吗?” 在杭州城得罪的人?白一弦心中思索了一番,好像除了彭家,那就没有别人了。 当然,那个写信的王秀才不算,那家伙穷困潦倒,连饭都快吃不饱了,应该没有银子雇杀手。 对方功夫高,人又多,雇佣一次,想必要花不少银子。 那么就只有彭家了,彭家财大气粗,才雇得起杀手。而且好像也只有他们,才知道,自己会来千山寺找苏止溪,这就说得通了。 不过今天晚上彭耀祖母子两个都被庞知县带走了,这才短短不过数个小时,杀手就已经找上门来了,这速度也太快了些吧? 这么短的时间,想联系杀手都不太可能。莫非这些杀手一直在杭州,而那彭家,与杀手原本就有联系? 我擦,要真是如此的话,彭家人干嘛费劲设毒计来对付自己,直接找人把自己咔嚓了不更省事儿一些么? 第一百五十三章 战斗 白一弦正想着,言风在车顶上说道:“我不管是谁派你们来的,不过就凭你们,想杀人,似乎有些办不到。” 对方已经将锅甩给了彭家,完成了首领的嘱咐,现在也不再继续废话,那领头的口中喝道:“上。” 七八人一下就亮出兵器,向着言风攻击了过来。 这七八人都是用的刀,那刀在月色的笼罩下,泛起银白色的光芒,令人一看,便心生寒意,望而生畏。 言风也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了一柄剑,与他们战斗到了一起。 白一弦一直从那窗口处观察着他们的战斗,刚开始,他们都是在车顶上的,看不到。 不过随着战斗的进行,渐渐的就从车顶下来了。白一弦自然也看到了言风手中的剑。 他心中有些惊讶,言风这货从被他救了之后,全身都被他看光光,可从来都没发现他身上有剑啊。 而且,这几天他和言风在一起,对方的手上也是什么都没拿的。就刚才出去马车的时候,他都是赤手空拳,这啥时候突然变出来一柄剑? 总不能是这些敌人要来杀他们,还给言风准备一柄剑来抵抗吧? 白一弦看着双方的战斗,有些紧张担心,但隐隐还有些刺激的感觉。这种高来高去,与人真刀实剑的拼杀,真是太刺激了。 白一弦对言风的武功有多高,之前的时候并没有确切的概念。只是听到言风自称灭了敌人一门,他却活了下来,估摸着他应该是厉害的。 而现在,他总算有了一个清晰的概念。言风一人对战七八人,虽然看上去有些吃力,但竟然没落多少下风。 要知道,他现在身上是有伤的,而且不是轻伤,是满身的伤口,在这样的情况下,都能抵住对方七八人的进攻,可见他若是完好的话,实力定然比现在更胜一筹。 白一弦发现言风的那柄剑,也是有些古怪。在他的印象之中,一般的剑,都是笔直坚硬的。 但言风的这柄剑,剑身极薄,看上去极为锋利。而这不是最主要的,白一弦看到,言风那剑的剑身,看上去似乎非常的柔软。 他亲眼看到那剑身,那柄原本是跟普通剑一样笔直的剑,突然就如同一根绳子一般,缠绕上了其中一人手中的刀上。 随后言风往后一扯,对方也没想到言风的剑可以变的如此柔软,猝不及防之下,刀被缠住,随后言风的一扯,手中的刀竟然就脱了手。 言风顺势欺身而上,那长剑直取对方的脖子。这要是缠绕在脖子上,那脑袋可就分家了。 那人却并不惊慌,急速后退,他的同伴从两侧围攻过来,挡住了言风的攻击,救下了自己的同伴。 他们这些人,刀口上舔生活,无数次经历生死危机,胆量早就练出来了。 而且他们的经验也十分丰富,并不会因为一次小小的危机就惊慌失措,失去判断,做出错误的决定。 就像刚才,即使兵器脱手,那长剑近在眼前,他也没有惊慌,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同伴,一定会来救自己。 他们一起出任务,历生死,配合十分默契。 “软剑?阁下果然厉害,你到底是谁?”就听那七八人之中,刚才那公鸭嗓子出声问道。 言风说道:“想知道我是谁,你们配吗?” 那领头的闻言,也不恼怒,只是冷哼了一声,说道:“软剑威力极高,但却也极为的难练。而江湖上能练成软剑的,无一不是高手中的高手。 你的软剑虽然不错,但你练的,却不到家。凭你现在的水准,想要阻止我们杀人,却是痴心妄想。” 那领头者说到这里,略微顿了一下,才又说道:“不过,纵然你的软剑练的不到家,但你能练到如此地步,也让在下十分佩服。 欲练软剑,必然会先伤自身。很多人,软剑还没练成,自己却因为练软剑而变的残缺。 阁下能选择练软剑,对自己都如此狠,看来阁下,也是个狠人啊。” 言风闻言,只是轻轻哼了一声,说道:“就算练的不到家,但杀一些阿猫阿狗的,也足够了。” 那领头的公鸭嗓子冷笑了一声,说道:“那就让你看看,我们兄弟八人,到底是不是你口中所说的阿猫阿狗。 不过,看在你练软剑的份上,若你死了,我们一定会找人来替你收尸的。” 接下来,双方不再言语,而是激烈的交战到了一起。 车内的白一弦看着外面的战斗,心中却想着刚才那公鸭嗓说的话。 听他的意思,言风所使用的软剑,是极为难练的,不但练剑的时候还会先伤到自己,说不定会变成残废,关键是到了最后,还不一定能练成。 想到言风的身世,从小父母满门被杀,小小年纪就背负着一身血海深仇,难怪他要选择练软剑,因为软剑威力大啊。 若是不对自己狠一些,他又怎么报仇?他最终能报仇,可见与他对自己的狠,还有自身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双方打的激烈,言风看上去极为的吃力,但对方仗着人多,显然还没有尽全力。若是对方一旦尽力,言风不一定能顶得住。 此时就听那公鸭嗓说道:“先完成任务再说,你们缠着他,我先去将车里的人解决掉。” 说完之后,其余七人继续缠着言风,那公鸭嗓自己却持刀猛地向着马车这边扑来。 以他的功夫,白一弦他们跟狼嘴里的绵羊也没什么区别,根本不会有丝毫的抵抗之力。 言风急了,拼命挥出一剑,将距离自己最近的三柄刀给格挡开,然后不顾剩下的向自己砍来的刀,竟是冒着受伤的危险,也向着马车扑来。 看来他是想宁愿自己受伤,也绝对不愿让人伤了白一弦。 那公鸭嗓是先扑来的,而言风是挥剑挡刀再过来,按理是来不及阻止的。 但言风情急之下,竟似爆发了潜力一般,竟是后发先至,在那公鸭嗓到达马车之前赶到,软剑向着那公鸭嗓就刺了过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 看我暗器 软剑可不仅仅只是软,而是可软可硬的。既能缠绕对方,也能像普通剑一样的笔直刺出。要不然,软剑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名头和威力了。 那公鸭嗓如果坚持要过去马车杀人,他自己就一定会受伤。迫不得已之下,只好转身回防。 言风守在车前,将软剑舞到了极致,不让任何人靠近,哪怕敌人联手逼迫,言风冒着受重伤的危险,也不肯轻易离开车子一步。 生怕给了这些人可趁之机,再伤到里面的白一弦等人。 不过马车比较大,言风只有一人,而敌人却有八个,若敌人分散开来,从四面八方的围攻马车,言风也很难护佑。 言风努力的拖住众人,同时对着车内大吼:“公子,你们快走。” 但马车却没有动,马车内也没有动静。 言风看上去有些着急,说道:“公子,不要犹豫了,快走啊。” 这时候,马车的门帘一掀开,白一弦却从车内钻了出来。 他冲着那些人说道:“老子就是白一弦,来来来,来杀我。” 言风急了,说道:“公子,你这是做什么?不要管我,快回到车上去,立即架着马车离开,我会努力的拖住他们。” 言风说着话,就迅速的站到了白一弦的旁边,将他护住,不让那些人近身。 马车很大,从四面八方都能围攻,言风若是护佑起来有些吃力。 但白一弦就一个人,站在言风旁边,虽然有些影响言风的发挥,但护佑起来却比保护整个马车要容易的多。 但如此一来,言风不敢离开白一弦身边,所以对于马车的保护,却必须要放松一些。 不过这一下,对于那八个杀手来说,问题却来了。 上面的要求,只是要试探出言风的武功路数,以及他的功夫有多高强,但对于白一弦,却是要求必须留下他的性命的。 虽然上面也说了,可以弄伤,但意思就是说,白一弦不能死。 他们伪装成彭家雇杀手来杀白一弦,既要伪装的像一些,还要试探出言风的武功,最后还不能真的杀了白一弦。 之前白一弦在车里,他们虽然佯攻马车,但最终目的也不过是为了逼出言风的极限而已。 现在倒好,白一弦就那么大刺刺的跑出了马车,站在那里,对众人说来杀。 莫非这小子脑子不好,当真不要命?这都不算啥,但如今的言风正是在爆发的时候。 他们既要伪装的像是杀手,极力要杀白一弦,但还得掌握一个度,不让白一弦真的死掉。 可面对如今疯子一样的言风,这个度很难把握啊。因为面对如今的言风,他们也必须尽力,否则自己人就会受伤,甚至一不小心就会死亡。 在如此的状态之中去攻击白一弦,可能一个不小心,白一弦的小命就完了。 那八个黑衣人看着白一弦,眼神无比的幽怨:你说你待在马车里不好吗?出来凑什么热闹? 你哪怕听他的话,架着马车离开呢,我们绝对不追,你出来干啥呢? 言风和白一弦可不知道这些细节,只不过言风觉得这些黑衣人的攻势似乎比刚才缓了一些。 黑衣人很幽怨,但戏还是要演下去的,刺杀到一半,被刺杀的对象跑出来了,他们却跑了这算怎么回事? 所以八人依然卖力的攻击,只是在佯攻白一弦的时候都忍不住的小心了一些:弄伤他不要紧,别一不小心把他弄挂了就完了。 白一弦不明所以,见八人配合之下,有三人攻向了自己,另外五人却攻向了言风,他伸手从怀中一掏,也不知摸出来一些什么东西。 挥手就往外撒去,同时口中大喊一声:“看我暗器。”然后一大把细沙一样的东西就出去了。 言风是知道白一弦不会功夫的,一个不会功夫的人,哪能扔的出来什么暗器? 可那八人却不明所以,他们不了解白一弦,上面也没有说白一弦到底会不会武功。虽然之前虽然观察白一弦不像是有武功的,但练武的人一般都谨慎。 因此听到白一弦大喊看暗器,又看到真有一大捧东西迎面飞来。 所以他们都下意识的以为白一弦是会些三脚猫功夫的,也都以为这些真的是暗器。 要不说呢,练武的人反应快。这反应太快其实也不好,八人看到那一捧细沙一样的东西,密密麻麻,也不知道是什么厉害暗器,都顾不得继续攻击白一弦人。 全部都挥刀格挡,同时飞速后退,以避开那些所谓的暗器。 言风也是经验丰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立即欺身而上,长软剑对着其中一人就绞了过去。 那人立即挥刀格挡,不过他一人并不是言风的对手。 “啊。”只听惨叫一声,那人反应快,虽然没死,却也受了伤。 而这时候,其余的七人都发现,用刀格挡了那些‘暗器’之后,刀上都沾了一些黏糊糊的绿色的东西,细闻还有些甜味。 什么暗器,居然能粘到刀上?而且是绿色,莫非上面还猝了毒? 但随后,这些人就反应过来了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脸色不由难看了起来,看了看胳膊受伤的同伴,一个个愤怒的看着白一弦。 而白一弦则有些得意的看着他们,刚才他扬出去的东西,其实是捏的稀碎的绿豆糕! 言风可不会给他们机会,伤了一人之后,立即乘胜追击,其余众人急忙的帮忙格挡,将同伴救了下来。 八人十分憋屈啊,他们可都是老江湖了,竟然被人给戏耍了。 那领头者忍不住说道:“白一弦是吧,难怪高、彭两家会接连栽在你的手中,果然狡猾。” 白一弦又将手伸到了怀中,笑眯眯的说道:“哎呀,不好意思,原来是绿豆糕啊,刚才拿错了,下次保证不会拿错了。” 八人忍无可忍,再次向着两人攻击了过去。连那名受伤的,也向着白一弦砍去,心道我对付不了言风,还对付不了你吗? 反正上面说的弄伤也没关系,我胳膊因你而受伤,那我也划你胳膊一道,公平吧。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天外飞沙 只见白一弦再次从怀中抓了一把东西,向着八人扔了过去:“看暗器。” 卧槽,又来?那这次到底是真的暗器还是假的暗器? 要不说练武之人反应快,连有些习惯都会成自然,他们脑中还在判断白一弦说的是真是假,身体却快了意识一步的往后退去。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轻信,要是一个普通人,对着他们说看暗器,他们根本不屑一顾,哪怕是有些功夫的,就算扔暗器,怕是也伤不了他们。 如果说,他们现在面对的是白一弦一个人,那白一弦再喊什么暗器之类的,他们也不必在乎。 就算白一弦真的会功夫,真的扔了暗器,他们只需要随意格挡一下,依然能轻而易举的将白一弦收拾了。 关键是旁边还有个高手言风。这言风的战斗经验极为丰富,非常会把握哪怕一丁点的时机。 白一弦扔出来的东西细细密密,他们不挡吧,万一真是暗器,那他们就会受伤。若是格挡呢,言风就会趁机而上。 所以这其中的关键,还在言风的身上。 众人后退之际,言风再次欺身而上,又伤一人。若不是他的同伴反应的快,这人怕是连命都丢在这里了。 又是绿豆糕!又被人戏耍一次,八人的脸色十分难看,心中打定主意,下一次,不管白一弦喊什么,他们都不再后退。 谁知此时白一弦却说道:“哎哟,又是绿豆糕,真是不好意思。我那暗器,名为天外飞沙,上面猝了剧毒,见血封喉,所以也是绿油油的。 跟这个绿豆糕的,有些像,实在不好意思,我可不是故意戏耍你们。下次,下次啊,我绝对不会扔错了。” 猝了毒?见血封喉?八人脸色难看了,那下次他扔,众人是躲还是不躲? 八人有些犹豫,偏偏白一弦这货,得了便宜还卖乖,见众人站在那里没有动,白一弦这回来劲了。 他非常热情的吆喝道:“来来来,继续啊,我们重新打,你们放心,我这次真的不会扔错了。” “上,杀了那小子。”领头者终究不敢违抗命令,低声喝了一声,八人再次向着白一弦两人攻击了过来。 “看我天外飞沙。”白一弦大吼一声,又一捧绿油油的东西飞出去了。 这可是号称猝了见血封喉的剧毒啊,谁敢不躲?八人又飞速后退,心中憋屈不已。 言风再次趁机而上,这一次,他连伤两人。 MD,又是绿豆糕!八人几乎要爆粗口了,你TM不是说是什么天外飞沙吗?你不是说你绝对不会再扔错了吗? 你说这小子咋这么坏呢?咋这么气人呢?咋这么多心机呢? 说起来,白一弦的这一招,还是跟念月婵学的。 他当时在西湖上看到念月婵跟那追杀者战斗,往他的船上飞的时候,那五人在后面追击,念月婵就是一扬手,也不知道撒了些什么东西,那些人就急忙后退。 如今他这么一使,嘿,真的挺好用。 当然,现在的白一弦,自然还不知道念月婵到底有多可怕,真当她是吓唬那些人,把他们吓退的呢。 白一弦又说道:“不好意思,扔绿豆糕扔顺手了,你说说,这手咋就这么不听使唤呢?我明明想扔的是天外飞沙嘛。” 白一弦一点事儿没有,他们这边四人先受了伤,真是亏大发了。 鬼知道这白一弦到底有没有天外飞沙?没有言风,白一弦就算扔再多,他们也不惧,避开就是了,但架不住每次言风都趁机而上,伤那么一两人啊,万一下次死了呢? 你要说不躲,万一下一次,白一弦扔的真是天外飞沙呢?卧槽,见血封喉啊,要不你试试? 要是首领的命令是必杀白一弦,那他们拼了命也要完成任务,绝不后退。 但首领的命令只是试探出言风的武功路数,没必要为了一次试探就搭上命吧? 如今试探的都差不多了,八人便萌生了退意。 见白一弦又将手伸到了怀中,而且用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们,那首领的眼睛跳了跳,心中有些烦躁和微微的愤怒。 最终咬牙切齿的说道:“撤。”随后八人迅速退去,一丝留恋也无。 白一弦都看愣了,这就退了?不是接了人家的雇佣要来杀自己的吗? 可能是受了和电视的影响,在他的印象之中,杀手,一旦接了任务就不会退,哪怕是死,都要完成任务的。 白一弦心道这些人一定不专业,竟然这么容易就退了。绿豆糕,他还有好多呢。 言风看着白一弦,说道:“公子,你哪来这么多点子?竟然硬是将他们给吓退了。” 白一弦说道:“跟人学的,话说,他们不会再回来了吧?” 言风很好奇白一弦是跟谁学的,不过他也没问,只是说道:“确实走远了,看样子,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白一弦,将怀中的绿豆糕都掏了出来扔到地上,拍拍手,说道:“那我们继续走吧。” 两人上了马车,小暖担心的问道:“少爷,您没事吧?” 白一弦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他们都走了。马大哥,你继续赶车吧,我们往山上走。” 马车夫有些战战兢兢,闻言小心翼翼的钻出马车,先四处看了看,才驾着马车继续往山上走。 马车里,言风看了看白一弦,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白一弦发现言风的异样,问道:“怎么了?” 言风问道:“公子,刚才让你走,你怎么不走呢?要知道你留下来,可是十分危险的。” 白一弦说道:“他们是来杀我的,让我丢下你,自己独自逃走?我可做不到。你若是因此出了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言风闻言有些怔忪,转头认真的看了白一弦一眼。之前的时候,他留在白一弦身边,是因为白一弦救了他。 他从不欠人恩情,也是怀着报恩的心思。可对方刚才的做法,却让言风真正接纳了白一弦。 言风说道:“其实,公子走了,我也不会有事的。因为我刚才,并没有尽全力,而是藏拙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言风的腰带 白一弦闻言有些惊讶,言风身上有伤的情况下,还能以一敌八,在白一弦心中,他已经极为的厉害了。 可没想到,纵然是受伤了,言风面对八人,竟然还藏拙了。那他的武功,得有多高? 白一弦一瞬间有一种被大佬罩着的感觉,突然觉得自己以后的小命非常的有保障啊。 白一弦问道:“为什么?如果你尽力,那些人会是怎样?” 言风说道:“即使我受伤,他们也不是我的对手,若是我尽全力,他们此刻已经死了。” 白一弦吓了一跳,这也太厉害了,他问道:“那你为何藏拙?我看你刚才危机重重的,似乎一不小心就会受伤。” 言风笑道:“看上去危机重重,似乎下一瞬马上就会受伤,可事实上,我却一点伤都没有啊。” 白一弦一想也是,言风又说道:“我有一种直觉,总觉得这些人的目的不像是表面上那么单纯。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直觉,所以下意识的藏拙,想看看他们真正的目的。” 白一弦说道:“原来是这样。” 言风笑道:“公子,若是有下次,出现危险,你真的不用管我,只要你逃走了,我还是有一定的自保之力的。” 白一弦点点头,突然又想起来什么一般:“哎,对了,你的那柄剑呢?我怎么没发现你带着他?” 上车之前明明还有,上车后怎么就不见了? 言风一指腰间,说道:“在这里。” 白一弦看着他腰间的那根‘腰带’,十分的惊讶,说道:“你把它当腰带?” 言风点了点头,将长软剑扯了出来,递给了白一弦,说道:“这样不会被人发现,也可以出其不意。” 若是以前,言风必然不会将长软剑给白一弦,可如今,他接纳了白一弦,自然肯给。 白一弦接过长软剑,发现这柄剑的剑身,也不知道是什么打造,竟然真的非常的柔软,但偏偏又极为的锋利。 很难想象,这样柔软的东西,竟然是一柄剑。也很难想象,这东西还会变的非常坚硬。 言风说道:“小心些,它锋利的很,别伤了公子。” 白一弦将软剑还给了言风,问道:“这软剑,很难练吗?江湖上会软剑的有多少?”言风接过来,再次将它盘在了腰间,当成了腰带。 言风说道:“软剑非常难练,不过更难的是,打造它也非常的困难。不是所有的铸剑大师都会这种软剑的铸造的。 软剑一是难以寻找,二是难以练成,还会伤及自身,所以江湖上使用软剑的人极少。不过我师父就是其中一个。 这柄剑,也是我师父传给我的。如今加上我,会软剑的,我想应该不超过一手之数吧。 我报仇之后,虽然侥幸活着离开,但我也知道自己受伤太重,恐难活命,我也没有什么传人,所以我就将它藏在了杭州城内的一个地方。 前几天寻找苏小姐的时候,我顺便去了那地方,将它又取了回来。” 白一弦咂咂舌,估计自己是练不成的。他看着言风的腰间,发现那剑柄的造型很独特,软剑在言风的腰间,剑柄正好可以扣住剑尖。 而那剑柄,看上去像是腰带上一个漂亮的装饰一般。纵然白一弦已经知道这是一柄剑,但仔细瞅了半天,还是难以发现这‘腰带’原本的模样。 连他这个知道内情的都看不出来,那外人自然也看不出,确实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几人一路说着话,继续往千山寺赶去。 而此时,那八人继续返回,他们还得向首领汇报此次的成果。 当那位首领看到他们八人,并且发现有四人竟然受伤的时候,不由眉头紧皱,问道:“那言风,武功竟然如此之高?你们八人联手竟然还伤了四人?” 八人互相看了一眼,心中十分羞愤,回道:“回首领,言风使用的是一柄软剑。” “软剑?莫非已经练到了大成?若是如此,那此人可留不得,必须除掉。”那首领有些沉重。 那公鸭嗓子说道:“不是,言风的软剑,练的还不到家,我们八人并未全力进攻,但他应对我们已经是十分吃力。 若是我们要杀他,他是敌不过我们的。” 首领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们为何会受伤?” 八人十分羞愧,毕竟这事儿说出去有些丢人,公鸭嗓子说道:“是白一弦。” 那首领大惊,说道:“白一弦?此人竟然会武功?为何以前的情报上没有这一点?” 八人相视一眼,原来白一弦不会武功,那么他那所谓的天外飞沙就是假的了。这尼玛,说出去不就更丢人了吗? 若是让其他的同伴知道,还不笑掉他们的大牙? 八人虽然不想说,不过却也不得不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那首领的脸色极为古怪:“这么说,你们是被白一弦吓退的?天外飞沙?我可从未听说过江湖上有这样的暗器。” 他看着八人,心中十分无语,这可是组织上精心训练出来的高手,竟然被一个普通人吓退了。 这些人是他的手下,这TM要是汇报上去,他的脸上也是颜面无光啊。 不过,既然知道了言风的武功只能勉强算的上准一流,还达不到一流的程度,那他就放心了,那就暂时留着他吧。 那首领有些烦躁的挥挥手,将这些丢人的手下挥退:“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们先退下吧。” 八人行了个礼,羞愧的退下了,那首领随后也离开了原地。 千山寺所在的山不高,而且寺庙也不在山顶上,而是在半山腰。这样方便香客们进寺上香。 因为香客中很多都是女子,体力没那么好,没办法爬到山顶上。又不是所有人都有钱坐马车的。 来到千山寺,寺庙的前面有一个非常大的广场,平时这里热闹的很。如今不见一个人,只有几辆马车停在广场中,其中还有车夫在照看着车辆。 其中一辆上面写着彭府的标志,还有两三辆在这里,看来还有些人,像苏止溪她们一样,宿在了庙中。 第一百五十七章 止溪,我来了 看到彭府标志的马车,白一弦就放了心,将马车也停在了附近,马车夫在此照看,不过白一弦不愿意将元儿留下,就让言风抱在了怀中。 几人来到寺门前,此时已经将近晚上十一点,寺门已经关闭,言风上前几步开始敲门,过了许久之后,才有一名睡眼惺忪的小沙弥来开了门。 他有些抱怨的看着门口的白一弦等人,还没等说话,白一弦一锭银子就塞了过去,双手合十,说道:“小师傅,打扰了,我们来找人。” 那小沙弥看着手中的银锭子张了张口,就什么抱怨的话也说不出来了,急忙收起银锭子,也双手合十,回道:“阿弥陀佛,请问施主找谁?” 白一弦说道:“昨天宿在这里的一位女香客,名为苏止溪,乃是在下的未婚妻。” 小沙弥说道:“昨天宿在这里的施主不少,好像确实有一位姓苏的女施主。施主们请跟我来把。” 白一弦进了门,小沙弥将寺门关上,这才带着白一弦他们往里走去。 虽然是第一次来,但白一弦也知道一般寺庙的格局,他这方向,似乎是在往大殿上而去,并非是厢房。 因为一进寺门,应该都是供菩萨的大殿,厢房不可能在这个位置。 白一弦问道:“小师傅,我们不去厢房吗?” 那小沙弥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这名女施主,心非常的诚,这么晚了并未宿下,而是还跪在菩萨面前祈祷。” 什么?这么晚了,竟然还跪在菩萨面前祈祷? 这小妮子对自己的感情也太真挚了些,这是想要心疼死自己吗? 白一弦十分心疼,又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说实话,从小到大,除了家里人,还是第一次有人对自己如此的真心,这叫他如何不感动? 来到大殿前,即使是晚上,殿中也是灯火通明,走的近了,隐隐还能听到女子的低声的说话声。 “小姐,已经很晚了,您已经跪了好久了,再这样下去,您的腿会受不了的。奴婢求求您,您就去吃点东西,睡会儿吧。” 这是冬晴的声音,听到这声音,白一弦真的是又气又急又心疼。苏止溪竟然连饭都不吃,如此折腾她自己,真是,叫他说什么好? 在这一瞬间,白一弦有一种只砸了那王秀才的摊子实在是有些便宜了他的感觉。他现在恨不得立即返回去,将那王秀才再揍上一顿,方才解恨。 苏止溪的声音传来:“我诚心祷告,菩萨会听到我,让他平安归来的。冬晴,你不要陪我了,你先去睡吧。” 冬晴说道:“小姐,您不去睡,让奴婢怎么放心把您自己留在这里?您不去,奴婢也不回去,奴婢要陪着小姐。” 苏止溪也没有再说话,可见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听冬晴的话回去休息的。 苏止溪也不知道已经跪了多久,可若是再跪一个晚上,她的腿就别想要了。 白一弦此时十分庆幸自己连夜赶来了,若是再等上一个晚上,到时候真的是后悔莫及。 小沙弥推开了门,白一弦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那个瘦弱的身影跪在菩萨面前的垫子上,一动不动,就连有人推开门,她都没有回头。 数日不见,那身影更显的消瘦单薄,可见她这些日子定然从未好好吃饭休息。 冬晴就跪在她的身边,除此之外,倒是没看到其他人,也没见彭家小姐,应该是去睡觉了。 冬晴听到动静,回头去看,一眼看到了走进来的白一弦,她的脸上出现了不可思议的神色,揉了揉眼睛,随后明显的就激动了起来。 “白少爷?小姐,小姐,是白少爷,小姐,您的祷告灵验了,白少爷来了。”冬晴激动坏了,明显的有些语无伦次。 而那个跪着的单薄的身影身体一震,声音有些颤抖,说道:“冬晴,你,你莫要诓骗我。” 白一弦抢在冬晴前面说道:“她没有骗你,止溪,我来了。” 听到这个声音,那单薄的人儿明显的颤动起来,急忙回头去看,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完好无损,正在往自己这里疾步走来。苏止溪的眼泪一下就留了下来,但却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这身影就跟以前一样不见了。 她急忙站了起来,但却由于跪的时间太久,血液不流通,腿一软,就差点摔倒在地。 白一弦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抱住。苏止溪被白一弦抱在怀中,感觉到那熟悉又温暖的怀抱,这才相信,他是真的回来了。 她激动至极,只是笑着流泪,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白一弦本来极为心疼,想要骂她几句,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可感受到怀中的人儿一直在自己的怀中颤抖不已,心中又暖又软,那责备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冬晴激动的眼泪也流出来了,小暖也是激动不已。众人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不愿意打扰,便要悄悄的出去。 偏生那小沙弥十分不解风情,他觉得在大雄宝殿搂搂抱抱十分不合适,便开口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菩萨面前不可如此放肆。” 白一弦也不计较,抱着苏止溪,转身就出了大雄宝殿。 冬晴急忙带路,来到了厢房中。苏止溪此时也已经缓过来,十分不好意思,要从白一弦的怀中出来。 白一弦却不愿意,将她抱在了床上,然后自己坐在床边,给她捏腿。 苏止溪的脸都羞红了,却是一脸的甜蜜,半晌又担心的问道:“白大哥,那信,你,你没事吧?” 白一弦说道:“没事,说起这个就来气。以后我不在,无论何时你都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再也不许做这样的事情。 该吃吃,该睡睡,再让我发现一次你如此糟蹋自己的身体,看我不打你的屁股。” 苏止溪红着脸小声说道:“白大哥要是不再失踪,好好的,我自然会照顾好自己。白大哥,这些天,你到底去哪里了?” 白一弦随后便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苏止溪和冬晴听到只是个乌龙,也是有些哭笑不得,对那王秀才,也颇有些怨言。 第一百五十八章 你也上床吧 冬晴,小暖,还有言风等人退了出去,几人随便找了间空着的厢房歇息了,给这两人留下点空间说悄悄话。 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苏止溪十分的不好意思,不过却也没有出言拒绝。她此时只想一直看着白一弦,片刻不想分开。 两人说了会儿话,白一弦问道:“对了,那位彭小姐呢?” 苏止溪说道:“在隔壁厢房之中。” 随后她又十分好奇,问道:“白大哥,她又不在房中,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和彭小姐一起来的?对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白一弦将离别的经过,以及听说她来了杭州之后,便回来杭州寻找她的事情说了一遍。 苏止溪听到彭家的阴谋,也是又惊又后怕,幸好,幸好白一弦机警,发现的早,否则岂不是早就被当成杀人犯给抓起来了吗。 她做梦都没想到,表面上非常热心和善,口口声声要帮她找人的彭家人,竟然如此的恶毒。 苏止溪有些后怕的说道:“幸好白大哥没事,如若不然,岂不是我害了你么。” 白一弦说道:“不要乱想,就算没有你,彭家也迟早会向我下手的。到时候我们没有防备,更加危险。 现在倒还好了,阴差阳错的解决了这个潜在的麻烦。只不过这位彭小姐,很难说她知不知道此事,又有没有参与进来。 没有证据,我们也无法将她送官。所以以后,你就不要再与她接触了,离她远一些就好。 她母亲哥哥都已经入了狱中,彭家现在定然是一团乱,她忙于打理彭家,以后应该没时间找我们麻烦了。” 苏止溪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白大哥,我以后,再也不会轻信于人了。” 白一弦说道:“你好多天没休息好,现在睡会儿吧,我守着你,明天一早,我们就下山。” 苏止溪点点头,羞红着脸说道:“白,白大哥,你就在这里吗?要不,你去找个空的厢房睡下吧。这座寺庙,平时都会有人留宿。 所以他们的厢房很多,大都准备齐全,也不会锁门,直接就可以住下的。” 白一弦说道:“不用,我就在这里守着你,哪也不去。你放心去床上睡,我从那边椅子上坐会儿就好。” 苏止溪点了点头,白一弦扯过一边的薄被子,轻轻给她盖上。千山寺是在山中,虽是夏日,但夜晚依然会有些凉意。 苏止溪红着脸,轻轻的闭上眼,睫毛颤动不已。感受到那双温暖的大手将那薄薄的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内心紧张不已。 那双手拉着薄薄的被子一路往上,当拉到胸前的时候,对方似乎忘记了胸前的弧度,手指轻轻的碰触到了那高耸的弧度上。 苏止溪身子一颤,一种麻嗖嗖的感觉传遍全身,她的脸一下子就红的要滴出血来一般。 不知怎么地,却莫名想到了那次在花园中,他将自己当成小贼,扑倒在地时候的情形。 苏止溪仿佛又再次感受到那双带着温度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胸上。 白一弦也十分的不好意思,说道:“抱,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苏止溪听着他道歉的话,脸已经红到了耳朵根,连心跳也不自觉的加快了许多。心道你道什么歉呢?这要叫她该如何回答? 难道要说没关系,不要紧吗?那不是在变相的鼓励他吗? 好在白一弦似乎是知道她的心情,盖好被子之后就离开了床边,走到了不远处的桌子旁,拖出了椅子坐了下来。 苏止溪听到动静,暗暗松了一口气,刚才那一瞬间,她真的非常紧张,似乎有些害怕白一弦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但现在白一弦真的离开床边,去椅子上坐着了,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有些莫名的失落。 苏止溪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一下子自己害羞了起来,自己竟然会因为白大哥的离开而失落? 莫非是自己还期望他能做出些什么不成?哎呀,羞死人了,自己怎么能那么想呢。还未成亲,就算再喜欢白大哥,有些事情,也必须得是成亲之后才能做的。 啊,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居然在想成亲的事情,哎呀,真是羞死人了。也不知道白大哥现在在想什么。 苏止溪纠结的很,哪里还能睡得着?闭着眼睛胡思乱想,都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 事实上,她不知道,白一弦刚才,也是差点落荒而逃。 看着羞红着脸色,闭着眼睛,睫毛颤动,一副任君采撷模样躺在自己面前的苏止溪,白一弦也差一点就化身大灰狼,扑过去了。 要不是看到苏止溪紧张的娇躯微颤,知道她其实有些害怕,白一弦真不一定能控制住自己。 他此刻坐在椅子上,心中暗骂自己真是没出息,什么时候这么怂了? 白一弦伸手拖过桌子上的茶壶,里面有茶水,但是已经凉了,他也不在意,取过一个杯子倒上茶,就灌了一大口,好让自己静静心。 白一弦现在自然也是睡不着,他不敢再看床榻上的苏止溪,强迫自己转移了视线,将目光投向了一边的油灯上。 油灯的花火时不时噼啪的跳跃一下,屋子之中非常的安静。明明两个人都没有睡觉,却都没有人说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一弦伸了伸懒腰,才往床上看了一眼。 苏止溪一直闭着眼,如此安静,想必是睡着了吧。他好不容易静下心来,准备趴在桌子上小眯一会儿。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风,吹得外面的树枝摇晃不已,发出蔌蔌的声音,看样子风势不小,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有雨。 一阵大风吹过,将窗户吹了开来,风一下吹到了屋中,将桌子上的油灯给吹灭了。 白一弦急忙站起来,走到窗户边上,将窗户关上。走到窗边的时候,还能感觉到一阵凉意。 将窗户插紧,白一弦走回桌子边,刚要趴下,床上一直没有动静的苏止溪却说话了。 “白大哥,要不,你也到床上来吧。” 第一百五十九章 禽兽和禽兽不如 苏止溪的声音很小,看来说出来这一番话,也不知道鼓足了她多少的勇气。 白一弦却有些呆,心中有些莫名的激动,美人相邀啊,但他口中却有些不好意思的推辞道:“啊?这,这不好吧。” 苏止溪的脸又红了,说道:“白,白大哥,你别误会。我是看着起风了,怕是会有雨。这样晚上便会更冷,怕你着凉。 所以才……你,你可千万不要误会啊。” 苏止溪顿了一下,又说道:“再说,我相信白大哥的人品,知道你成亲之前,肯定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白一弦一阵哀嚎,心道你相信我的人品,可我自己不相信啊。那么个活色生香的大美女躺在自己身边,又对自己情深义重,不做点儿什么都觉得自己禽兽不如。 白一弦深怕自己会化身禽兽,只好拒绝道:“不,不必了止溪,很晚了,你快睡吧。” 苏止溪心中有些羞恼,自己都鼓起勇气喊他上来了,他居然拒绝了。 苏止溪有心不理他,可听到外面那大风的声音,却又实在担心夜晚太凉,会冻着白一弦。 她稍稍挪动了一下身体,往里面挪了挪,将外面的位置让了出来,没有说话。 白一弦自然将她的动作看在了眼里,这意思,就是一种无言的邀请啊。 苏止溪不好意思再次开口,却用这种方法来邀请他上床…… 这要是自己再拒绝,那岂不是真的就禽兽不如了? 白一弦啊白一弦,人家女孩子都不怕,你怕什么? 白一弦给自己壮了壮胆,很快走到了床边,硬着头皮躺了下去。 苏止溪红着脸,听到白一弦上床的动静,又是紧张又是害羞,只觉得自己的脸热的发烫,心跳快的要蹦出来一般。 由于是夏天,床上就一床薄被,苏止溪咬咬牙,将身上的薄被分了一半,盖在了白一弦的身上。 寺庙的厢房,本来就是单间,床也是单人床,纵然两人都瘦,可挤在这么一张小床上,也免不了会有肢体接触。 苏止溪给白一弦盖好被子,就紧张的躺在床上,动也不敢动。 右侧胳膊与白一弦的左胳膊碰触的地方只觉得**辣的。 白一弦的脑海之中也在天人交战一般,在禽兽和禽兽不如之间摇摆不定。 感觉到苏止溪的紧张,连身躯都在微微的颤动,白一弦一伸手,在被子里将苏止溪的手抓住了。 苏止溪顿时更加紧张了,白一弦摸着苏止溪白嫩的小手,只感觉这双手柔弱无骨一般,而且手感极为细滑。 他抬起身子,一只胳膊撑住床,侧身看着苏止溪,发现苏止溪紧闭着双眼,眉头却不由自主的紧紧皱起。 她被自己紧紧握在手中的那只小手,都已经紧张到出汗了。 白一弦只觉得心中一阵爱意上涌,忍不住想要怜惜她一番。 他轻声的唤道:“止溪……” 苏止溪低声的‘嗯’了一声,颤抖着问道:“白,白大哥,怎么了?”声音几不可闻。 白一弦说道:“我想亲亲你。” 啊?苏止溪脑袋一懵,一下睁开了眼看向白一弦。还未反应过来,就看到白一弦的脑袋迅速的低下靠近,那薄薄的唇就已经轻轻的触在了自己的唇上。 苏止溪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硬,竟是做不了任何反应。 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拒绝,可出奇的,她提不起半点拒绝的心思,也没有半点反感。 白一弦初始只是轻轻的吻在了苏止溪的唇上,只觉得唇瓣有些凉,又十分的柔软。 他本来只是想怜惜一下苏止溪,可没想到这一触碰之下,直接一发不可收拾。白一弦发现自己根本无能止住这个吻。 他渐渐的加深了这个吻,可惜苏止溪太过紧张,导致牙关紧闭,等到她稍微放松一些的时候,白一弦伸出舌头,撬开了她的贝齿,灵巧的伸了进去。 苏止溪刚刚回神就遭遇了这么一招,于是大脑又空白了,持续懵逼之中。 白一弦深深的吻着她,多天来的担忧,和对她的心疼都化在了这个吻中。 渐渐的,他的双手也不再安分。 她全身颤抖,不知道该做如何反应。 随后,他一个翻身,直接压在了苏止溪的身上。 苏止溪一下反应了过来,趁他低头去解腰带的时间,苏止溪移动紧张到僵硬的左手,抓住了自己的束带,哀求的的望着白一弦,开口唤道:“白,白大哥……” 声音带着哭腔,阻止着白一弦的动作。 白一弦正在意乱神迷之中,猛然被苏止溪挡住,他低头看向苏止溪,发现她的唇瓣已经被自己亲吻的通红,眼睛有些迷蒙,带着淡淡的哀求。 白一弦一下清醒过来,急忙收回自己的咸猪手,从苏止溪身上下来,心中十分内疚,说道:“止溪,抱歉,我,我没忍住。” 苏止溪半晌没说话,白一弦以为她生气了,刚想着要哄哄,苏止溪一下将被子蒙在了头上,白一弦慌了,刚要解释。 苏止溪的声音却从被子里传来:“白,白大哥,止溪没有生气,你不必自责。止溪只是,只是想,等成亲以后再…… 反正今生,止溪都是你的人了,所以,白大哥,请给止溪时间,好吗?” 白一弦听的十分感动,他知道,这番话,必然用尽了苏止溪所有的勇气,但又偏偏都是她的心里话。 他说道:“抱歉,止溪,刚才是我不好,我太冲动了些。”说着话,他将苏止溪的被子掀开,露出她的小脑袋。 第一百六十章 姑爷早上好 然后白一弦隔着被子轻轻的抱住了她,说道:“我就这么抱一会儿,不会再冲动了,止溪,睡吧。” 苏止溪点了点头,虽然被白一弦抱着,还是有些紧张,但心中却泛起一阵甜蜜,乖巧的闭上了眼睛。 白一弦见状,叹了口气,自己身上的邪火还没下去呢,只好努力的克制着自己。 他以前的时候看,觉得其中的男主到了紧要关头还能止住,简直就是扯淡。 可轮到自己的时候,他才明白,这是多么的真实。当你真正的爱一个人,怜惜一个人的时候,真的会以她的感受为优先,也真的可以克制住自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白一弦好不容易平息下自己的邪火,有些迷迷糊糊的想睡的时候,却听到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公子,小姐。” 白一弦睁开眼,发现天已经亮了,在看苏止溪,也已经醒来,只是看对方的样子,便知道她也是没休息好。 苏止溪看着他,想起来昨晚,又羞红了脸:都是因为白大哥,害得自己昨晚做梦,梦里全是他在使坏。 白一弦心情舒爽,爬下床来,整理了一下衣衫,苏止溪也急忙起来整理。 不知为何,她觉得好心虚。外面的人是冬晴,她总有一种背着人做坏事,被人抓住了的感觉。 白一弦将门打开,东西和小暖站在外面,笑嘻嘻的看着他,冬晴这小妮子比较泼辣,直接喊道:“姑爷早上好,天儿已经大亮了呢。 奴婢们想着姑爷小姐昨天劳累,所以就没喊你们起来。不过,天色不早了,我们该走了,所以奴婢才不得不来喊你们起床。” 听到冬晴直接开始喊姑爷,苏止溪急忙说道:“冬晴,又胡说。”话未说完,脸又红了。 白一弦到是无所谓,但他知道苏止溪脸皮薄,便哈哈一笑,说道:“小妮子该打,我昨晚和你家小姐,可什么都没做。” 冬晴一脸狐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满脸通红的自家小姐,问道:“真的?”什么都没做,小姐为什么那么脸红? 白一弦脸皮多厚啊,说道:“当然什么都没做,你可不要胡说八道,对你家小姐名声不好。” 冬晴笑着福了福身子,说道:“是是是,什么都没做,是奴婢的错。白少爷,小姐,天儿不早了,该起床了。” 冬晴和小暖取来衣服,伺候两人将身上皱巴巴的衣服换了下来。又一起吃了早饭,便准备离开。 苏止溪很奇怪,说道:“奇怪,彭婉瑜怎么没过来?” 虽然她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并不想再理这个骗了自己的彭小姐。但彭婉瑜应该还不知道,按理她应该来找自己,却没有来,这有些奇怪。 冬晴显然也从小暖和言风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闻言说道:“没什么奇怪的,那女人今天一大早就要过来,被言风大哥给撵走了。” 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冬晴对这位彭小姐的印象瞬间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过让她觉得意外的是言风,这位言护卫,听说武功很高,而且不拘言笑。除了对白一弦,都不太理会任何人。 那位彭家小姐虽然骗了自家小姐,但她长得却是十分美貌的。 不仅仅是美貌,这位彭小姐,诗词歌赋样样在行,而且整个人看上去极为的温婉柔弱,知礼节,懂进退,说话柔声细语。 对待任何人都是一副微笑的和善模样,哪怕是路边的乞丐,只要向她讨钱,她都会一脸同情的模样,施舍给对方钱财。 当初苏止溪和冬晴,就被她这个样子给迷惑了,觉得这位彭小姐不仅人美,连性格心地都这么好,真是太完美了 而言风面对那么娇滴滴的一个大美人,居然丝毫不假辞色,木然着一张脸,毫不留情的阻止了她来找苏止溪,并且将她撵走了。 冬晴想着彭婉瑜当时的样子,她扬着一张美丽的面孔,微微皱眉,美丽的大眼睛里一副撒娇祈求的模样。 就连她这个女子,看了彭婉瑜那副样子,都有些忍不住。冬晴想着,哪怕彭婉瑜不说话,仅仅是这副样子,应该就没有男人会拒绝吧。 但事实是,她的这一招,对言风没有半点作用。 冬晴想到彭婉瑜最后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连一直以来维持的和善笑容都顾不得的时候,就打心眼里想笑。 然后,她立即将言风当成了自己人。 苏止溪疑惑的问道:“撵走了?”不过也就只问了这么一句,反正她也没打算继续和彭婉瑜来往。 随后她说道:“白大哥,怕是还要等会儿,昨天我们晚上的时候,遇到一位老大娘摔倒了,我就让帮我赶车的刘大哥驾车送她回去了。 想必是有些远,晚上就宿在那里了,今天应该能赶回来。” 白一弦点点头,心道还是古代好,大爷大娘的摔倒了居然敢扶敢送。 白一弦问道:“对了,你看到捡子了没?” 捡子昨天去彭府找他,被彭府的人挡在了外面,骗他说自己来了千山寺。出来后就没有再看到捡子,他还以为捡子提前过来了。 苏止溪问道:“捡子?并未看到啊。不行去问问寺里的小师傅,看看晚上留宿在这里的人中,有没有捡子。” 小暖说道:“少爷,您歇着,我去问。”小暖说着就走了出去。 没多久,小暖回来,说道:“少爷,小师傅说,并没有一个叫捡子的香客。” 白一弦有些疑惑,说道:“那倒是奇怪了,捡子能去哪里呢?” 等到了也就差不多八点左右的时候,那赶车的刘车夫就回来了。那位大娘家住的果然有些远,想着夜间赶路不方便,便留宿了一晚。 早上一早就起来,城门一开便赶来了。 苏止溪和白一弦他们坐到了一个马车里,结果谁都不愿意坐第二辆马车,那刘车夫便赶着个空车,跟在马车夫的车后面,一行人下了山。 谁知到了山脚的时候,却看到了捡子一瘸一拐的赶来,正往山上走。 第一百六十一章 倒了血霉的捡子 马车夫一眼看到捡子,急忙喊住了他,捡子一看到苏家的马车,立即就激动了起来,等钻入马车的时候,看到白一弦,顿时就跟看见了亲人一般,眼泪汪汪了起来。 白一弦看到捡子一身的风尘仆仆,满头满身都是土,非常狼狈,腿脚都不利索,一瘸一拐的样子,不由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去哪里了这是?还受伤了?” 捡子一把鼻涕一把泪,说道:“少爷,别提了,奴才遇到打劫的了。” 白一弦惊讶万分,问道:“不是吧?在哪里遇到的?” 捡子说道:“就在杭州城内。” 白一弦说道:“杭州城内?那你这运气可真够不好的,杭州城的治安,应该是很不错的吧。” 捡子说道:“昨天少爷让奴才跟踪彭家那小子,却没什么收获。我本想着回去告诉你,赶到客栈,小暖却告诉奴才,少爷被彭府接走了。 奴才又赶去彭府,结果他们不让进,还告诉奴才说少爷来了千山寺。于是奴才就和言风兵分两路,他去彭府找你,我去千山寺找你。 谁知道还没出城,走到一偏僻处的时候,也不知道哪个孙子从背后敲了我头一下,我就昏倒了。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身上少爷给我的碎银子都没了。 奴才急忙先赶回客栈,想看看少爷回去了没,那客栈掌柜说少爷和小暖一起离开了。 奴才便想着来找少爷,来到城门口才发现,城门关了。我就又回了客栈,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城门,等城门一开,奴才就出来了。” 白一弦问道:“那你的脚又怎么了?” 捡子哭丧着脸,说道:“要不说奴才倒霉呢。我好好在路上走着,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冲过来一批惊了的马。 奴才为了躲避那马,仓皇中,掉沟里去了,这才崴了脚。可等奴才爬起来,想找那马主人算账的时候,那马早就不见了。” 白一弦惊叹的看着捡子,说道:“在杭州城都能遇到打劫,出来城外都能遇到惊马,自己掉沟里,你这运气也没谁了。” 捡子也十分郁闷,说道:“奴才也郁闷的很,少爷,你说我也没招谁没惹谁的,我是不是跟杭州城犯冲啊。” 言风说道:“敲你闷棍的,说不定是彭家人。” 捡子十分纳闷:“我又没招惹他们,敲我做什么?” 白一弦说道:“好了,你受苦了。等回到城里,给你找个大夫看看。等我们回到五莲县,少爷给你放几天假。” 说完还又补充了一句:“带薪休假!” 几人回到了杭州城,先去了医馆给捡子看脚,又去了客栈,修整了一会儿,中午的时候,白一弦说道:“走,我们去望江楼吃大餐,庆祝一下,顺便去去晦气。” 冬晴小暖等人顿时高兴了起来,众人立即去了望江楼,正值中午饭点,人特别的多,好在来的比较早,还有空位。 白一弦也不想太高调,便在一楼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然后点了一些望江楼的特色菜。 几人一边吃饭,一边说话,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此时,那平时供一些女子弹琴表演的台上却走上去一个老头。随后,就看到望江楼的小二帮忙搬上去一张桌子,一把椅子,那老头坐了下来。 小暖,捡子等人很好奇:“他这是要做什么?说书吗?” 以前的望江楼,有歌舞琴艺表演,自然也有说书的。一般情况,望江楼给他们提供场所,他们给望江楼缴纳场地费和提成。 看这老头的样子,似乎是要说书。 望江楼一层的格局排列的很是不错。这老头说书所在的台子,下面排列着不少桌子。 一般情况下,进了望江楼,想看歌舞表演或者说书表演的,都会坐的离台子近一些。 不愿意听的,就不会坐在这里,而是会坐在距离比较远的地方。当然,若是赶上客满的时候,就没这么多计较了,哪里有位置坐哪里。 那老头坐在椅子上,一拍醒木,靠近台子的桌子上的客人也就住口不言,纷纷向着老头看去。 白一弦他们所坐的地方,到是也在这片区域之中,也都好奇的看了过去,不知道这老头要讲什么内容。 那老头说道:“诸位客官,老朽姓李,诸位可以叫我李老倌,今天,我给大家说一段新鲜的。 乃是昨天刚刚发生的事情,保管大家伙儿都没有听过。” 台下有人说道:“真的假的,什么新鲜的?你可不要糊弄我们。要是不好听,我们可不给钱。” 那李老倌儿笑道:“诸位放心,老倌儿既然敢讲,那就保证精彩,若是讲的好,还请诸位多多赐些赏钱。” 下面又叫到:“你这老倌儿,还不等说就先讨赏钱,只要你说的精彩,还能少了你的铜子儿不成?” 李老倌儿笑道:“那好,诸位,这件事,可是真正发生的事情,杭州城的许多才子,包括文远书院的常夫子都亲自见证过。” 此话一出,白一弦就楞了,这李老倌儿,该不会说的是彭家的事情吧? 台下的人叫到:“真的假的?一众才子,包括常夫子都见证过的?快讲快讲,讲的好,大爷有的是银子。” 李老倌儿说道:“此事就发生在昨天下午,诸位,那新庆路上的彭耀祖,彭家,诸位都知道吧?” “知道。”众人倒也配合。 李老倌儿又问道:“那大才子白一弦白公子,大家也都知道吧?” 众人又轰然道:“知道知道,怎么,此事还跟白大才子有关?” 李老倌儿说道:“此事,便是彭耀祖彭家,和那名动杭州的才子白一弦身上发生的事儿。话说……” 李老倌儿讲的果然是白一弦与彭家人斗智斗勇的事迹。说书嘛,自然是经过加工的。 这李老倌儿把彭家说的是无恶不作,却将白一弦夸成了一朵花儿,夸的是天上有地下无。 如何智勇双全,如何智计无双,如何识破彭家阴谋,当真讲的是抑扬顿挫,跌宕起伏,台下众人听的如痴如醉,轰然叫好。 听到精彩的地方,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紧张的盯着李老倌儿,随后,无数的铜板就扔上了台。 李老倌儿眼睛不着痕迹的瞅着台上的铜板越来越多,心中高兴,讲的是越发的起劲起来。 这一趟可赚大了,就这么一会儿,比平时一周赚的都多啊。 白一弦听得是一头黑线,他没想到昨天晚上才刚刚发生的事儿,今天居然就已经传了出来。 这谁这么有商业头脑,将消息卖给了说书人啊? 白一弦也做梦都没有想到,他有一天竟然也能被人编成故事,说书立传的。 不过听别人说书夸赞自己,虽然有些不好意思的,但这种感觉还挺不错。 第一百六十二章 白一弦算什么东西? 也不知道是谁将此事透漏出来的,不过当时彭家在场的人那么多,除了一众才子之外,还有彭家的一众丫鬟仆役在场。 所以消息是隐瞒不住的,但也不知道是谁,竟然非常有商业头脑,将消息卖给了说书的。 听这李老倌儿说的仔细,看来那人当天应该就在现场,看到了所有的经过才对。 除了言风,苏止溪等人都是从白一弦的口中知道的经过,白一弦说的笼统,如今听这说书人说的仔细,一个个也不由瞪大了眼睛听着。 小暖忍不住小声说道:“少爷,您这一趟去彭府,也太惊险了吧?” 苏止溪也看过来,心中越发的内疚起来,若不是她轻信彭府的人,白一弦也不会去彭府,更不会有这么惊险的经历了。 当天听他说的轻巧,不痛不痒,现在才知道,稍有不慎,就会被当成杀人犯抓起来。 杀人的罪名,那可是要一命抵一命的。到时候再想找证据证明他的清白,可就难了。 白一弦看着苏止溪眼中的内疚和后怕,笑道:“其实没这么惊险,说书嘛,总会编造一些,夸大其词的。 再说,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 那李老倌儿说书不知道多少年了,挺会把控节奏,说到一处精彩处的时候,突然住口不言,一拍醒木,说是:“欲听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急的台下的观众抓耳挠腮的,有的直接骂了起来,让他快点说。有些非常的干脆,直接又扔了一波铜子儿上去。 在铜子儿的力量下,那李老倌儿终于将后半段说完,这一趟的收获可大了。 小暖眼神亮晶晶的,看着白一弦,说道:“少爷,您可真厉害。” 白一弦说道:“哪里哪里,多亏了言风,若不是他,我也不能那么容易发现他们的诡计,也无法顺利反击。” 言风说道:“还是公子妙计,就算没有属下,公子也定然能想出来其它的办法。” 小暖,冬晴和捡子等人正在吹捧白一弦,不仅仅是他们,就是周围的不少桌子,听了说书表演的,也都在对白一弦惊叹不已。 而就在这时,却响起来一个非常不和谐的声音:“白一弦算什么东西?也值当的你们在这里如此吹嘘?” 大部分的人,都先是佩服白一弦的文采,现在听到李老倌的说书,又对白一弦的智计也佩服不已。 因此这一道不和谐的声音,瞬间就引起了好多人的不满,众人看向那说话之人,发现是一个身高一米八左右,体型微胖的公子哥。 有人立即说道:“你要是不想听,可以离开这里,谁还逼着你来听了?” “就是。” 那公子哥立即说道:“本公子愿意坐哪就坐哪,你当本公子愿意听?我坐在这里,是准备看歌舞表演的,谁知道会出来这么一个糟老头子。” 还有人想要怼回去,却有同伴认出来那公子哥,说道:“是文大人家的公子,我们招惹不起。” 文大人是州同,可是从六品的官员,他的儿子,确实不是他们这种学子能惹得起的。 可以说,在杭州这个地界,除了有限的少数人,很少有人能惹得起这位文公子。 有人小声的说道:“既然是文大人的儿子,不去楼上,跑这一楼做什么?” “谁知道呢?听上去,他对白一弦似乎非常的不屑。” “算了,别管闲事,我们可惹不起。” 周围人都无奈的点点头,这要是换一个普通人,对白一弦如此不屑,他们早就替偶像怼回去了。 可面对这些官二代,实在无能为力。毕竟,这不是一个讲理的世界。 文大人?白一弦想起来,不久前,似乎这位文大人还将自己请到了家中,说是做客,可最后也只是说了会儿话,没有吃饭就直接离开了。 小暖等人极为愤怒的看着那位文公子,但白一弦却制止了他们替自己出头。 白一弦心中很是好奇,自己似乎没得罪这位文公子,他为何对自己如此呢? 此时那文公子见没有人敢说话了,心中有些得意,说道:“那老头,说你呢,李老倌儿,赶紧下去,本公子要看歌舞表演,谁乐意看你这么一个糟老头子。” 说着话,他又看向周围的众人,说道:“本公子告诉你们,你们如此推崇那白一弦,没用,那白一弦在本公子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 就凭他,一辈子都别想跟本公子相比。” 有人心中很不服气,人家白一弦是有大才华的人,人家靠的是才华,你靠的是你爹。 人家将来进入仕途,不一定比你爹差。到时候连你爹在人家眼里都不算什么,更何况是你? 有人实在忍不住,说道:“文公子,话不能这么说吧。白公子可是非常有才华的,我想他这次应该能进入文远学院。 以白公子的才华,到时候考取功名,进入仕途,飞黄腾达也是指日可待的。你现在如此诋毁白公子,就不怕将来会传到他的耳中吗?” 那文公子极为的不屑,说道:“传到他的耳中又如何?别说是传到他的耳中,哪怕他现在就在这里,本公子也无所谓。 当着他的面儿,我也是这么说,他在本公子眼里,什么都不是!” 有人说道:“文公子莫非没听过一句话,叫做风水轮流转?白一弦公子现在虽然只是一个学子,但凭他的才华,将来是一定可以得中的。 恐怕,连前三甲也不在话下,到了那时,文公子可还敢这么说吗?” 那文公子眼中极为的不屑,说道:“风水轮流转,不错,有才华的学子,谁也不知道他将来会达到何种成就。 像是文远学院的张之周,孙庭友等兄台,确实如此,可这白一弦,他这辈子也别想入仕了。” “话不能这么说,白公子的才华,与张之周,孙庭友也相差无几吧?怎么就无法入仕了?”不但相差无几,甚至在有些人的眼中,比他们的才华还要高一些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谁打我? 文公子说道:“你们这些人知道什么呀?实话告诉你们吧,这个白一弦的爹,是个罪民,现在还被关在大狱之中。 他就是个罪民之子,这样的身份,如何能参与科举?又如何能为官?” “什么?不会吧?” “我也没听说啊,不过看文浩的样子,不像是假的。” “若是真的,那就太可惜了。” “是啊,可惜了他如此才华,却要被自己的父亲所连累。” 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白一弦的身世背景,让文浩文公子这么一闹腾,估计很快就会传出去了。 文浩一脸的得意与不屑,说道:“千真万确,我可是从我爹的口中听说的,不仅仅我知道,你去问问江牧他们,有谁不知道这件事?也就是你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还不知道。 告诉你们,白一弦的身份还不仅如此,他不仅仅是个罪民之子,他还是个赘婿。” “什么,这绝不可能。” “对啊,我们可不相信,白一弦如此有才华,就算是罪民之子,可那不是他能选择的。 但是赘婿,一个有理想有尊严的铮铮男儿,是绝对不可能选择做赘婿的。” “没错,我也不相信,文公子,你不要在此信口开河。” “文公子,这莫不是你在嫉妒白一弦的才华,故意在这里抹黑他的吧?” 对于之前的罪民之子,众人心中虽然觉得可惜,但还没有这么大的反应。 但如今,听到白一弦是赘婿,一个个的反应极为激烈,因为赘婿的身份实在太低了。 说是低贱也不为过,因此,所有人都不认为白一弦如此才华,会选择做一个赘婿。 苏止溪等人原本还在为文浩之前说白一弦是罪民之子,对他极为不屑的事情感到愤愤不平,可这会儿听到赘婿的言论,苏止溪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她不由自主的看了白一弦一眼,生怕他因此而不高兴。 白一弦是真的无所谓,他是现代人,在现代,上门女婿有不少吧。他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根本不明白这个时代,赘婿的地位到底有多低,又有多被人看不起。 不过现在,他看到那些人的表情态度和口气,就有些明白了,在这个年代,赘婿似乎不那么被人接受。 他转头看向苏止溪,发现她脸色苍白,有些紧张不安的看着自己,不由微微一笑,伸手在桌下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她不用在意。 苏止溪没想到白一弦这么大胆,大庭广众之下竟然也敢握住自己的手。她有些担心,生怕被人看到,便紧张的四处张望了一下。 小脸又是一红,这才微微恢复了一点儿血色。她要挣脱出手来,白一弦却握的紧,苏止溪没挣脱动,便随他去了。 文浩此时又说道:“你们别不信?这可是白一弦亲口说的,可不是我污蔑他。他说了,现在住在未婚妻的家中。 这不就等于他承认自己已经入赘了吗?否则订过亲之后,就该避嫌,不好见面了。平白无故,谁会住在未婚妻的家里?” 可纵然如此,依然有人迟疑的说道:“白一弦既然是罪民之子,那说不定家产都被抄没了。 一时窘迫之下,住到未婚妻家中,也无不可吧。毕竟,谁都有暂时落魄的时候。” 文浩哼道:“哼,不管是不是,就仅凭他罪民之子这一点,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了。” 有人说道:“不过我听说,文员学院的常夫子,对白一弦的才华很是看中,曾经放言要将他招入学院呢。” 文浩说道:“那是因为常夫子还不知道他的身份,若是知道了,岂能招一个罪民之子进去? 白一弦是进不去文远学院了。不像本公子,本公子到时候,也会参加文远学院的考核,是一定能进入的。” 文浩说的相当肯定,似乎只要他考,就一定能考上一般。 与文浩同桌的几人立即说道:“那是,谁不知道,文公子才华横溢。” “绝对啊,之前拜读了文公子的大作,可叫我等实在心生佩服。” “哪里哪里,两位过奖了。姜兄,周兄,你们也不差嘛。” 文浩确实有自傲之处,因为他确实有些才华。文远学院虽然是官学,但常夫子这老头极为的板正,没有才华的人,就算是官二代也进不去文远学院。 文浩觉得以自己的才华,是一定可以考进去的。 自古文人相轻,文浩之前的时候,其实心中对于白一弦也是十分推崇的,对他的对子和诗,也是赞不绝口。 可自从从父亲口中听到白一弦的身世之后,他就立即觉得,白一弦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受家世所累,白一弦再有才华,这一辈也就这样了。在这样的想法下,他以前有多佩服白一弦,现在就有多嫉妒他。 在他心中,这样的罪民之子,竟然有这样的才华,实在是太浪费了。而自己的才华竟然还比不过这样一个注定了没有前途的人。 “啊,谁打我?”三人正在互相恭维,冷不防那文浩却突然捂着额头痛叫了一声。 他眼睛四下看着,口中大声的质问谁打了他。 众人有些奇怪,谁都没有靠近你,怎么打你?这文浩又在闹什么幺蛾子呢? 人们纷纷看去,发现文浩一只手捂着额头,面相痛苦,隐隐看到眼睛里居然似有泪花出现,看来这是疼的很了。 众人有些莫名其妙,自然都不会说是自己打了他。 不过白一弦却知道,这应该是言风打的,用的,应该是桌子上的花生米,他这是在为自己出气。 这让白一弦不得不感叹,高手就是高手,连惩戒别人都不需要露面。他要是会这一手就好了,看谁不顺眼,就一个花生米丢过去。 过了一会儿,文浩疼的有些差了,便将手拿了下来,心中郁闷不已。 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所有人都没有靠近他,好端端的,就觉得额头剧痛,真是倒霉。 与他同坐的姜,周两人看着文浩的额头,一副想笑又不敢笑,欲言又止的表情,忍的实在痛苦。 第一百六十四章 我不骂狗,直接打 文浩看着两人,问道:“两位这是怎么了?” “文兄,你,你的额头。”两人指了指文浩的额头。 “额头?我额头怎么了?刚才也不知道是谁打我,额头一阵剧痛,现在怎么样了?”文浩一边说,一边往额头上摸去。 文浩的额头正中间,多了一个青紫色的大包,就跟张了个独角似的。 周围发现这一幕的人都已经吃吃的笑了起来,不过却也笑的不敢太大声,生怕被文浩报复。这些官二代,一个个的都不讲理的。 文浩也摸到了自己额头上的不妥,一摸还是痛,不过却能明显的摸出来头上的大包。 这让文浩又气又怒,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吼道:“是谁?站出来,是谁干的?” 此时有一个声音说道:“背地里说人坏话,被人教训一顿,也是自找的。还站出来干啥?丢人现眼呢?” 文浩怒道:“谁?”同时眼睛往说话的方向看去。 那个方向的人纷纷避之不及,有些躲闪文浩的目光,生怕被他误会是自己说的。 而有一人却没有躲,自顾自的斟了一杯酒,端起来慢慢的喝,看上去极为的享受。 “宋达民,是你。”文浩看到了那说话的人,眼睛一缩,望江楼里人太多,这宋达民的位置在角落里,刚才他竟然没有发现对方的存在。 这个宋达民的父亲,也是个官,文浩的爹是从六品,而宋达民的父亲则是正六品。 自古官场里都是分派系的,文浩父亲的官职虽然比宋达民的父亲官职略低,但两人属于不同的派系,所以自然不对盘,也不是太恭敬。 相对的,那两家的子女自然也不太对盘。 文浩和宋达民的年纪差不多,宋达民比文浩要瘦弱一些,两人一见,便会冷嘲热讽一番。 宋达民说道:“不错,是我,怎么,文公子三只眼,都没看清我吗?” 三只眼,说的自然是文浩头上的大包。这明显是在取笑他。周围的人听到之后,都忍不住暗暗的笑了起来。 文浩有些愤怒,质问道:“宋达民,刚才打我的人,是不是你?”除了他,这里都是一些平头百姓,文浩想不到这里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打他。 宋达民说道:“别,你可别赖我。你在这里说人的坏话,被人家发现了,人家教训你一顿,怎么能赖在我的头上呢?” 其实他也没看清是谁动的手,言风如此高手,出手教训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会让别人发现? 这宋达民只是借此找了个由头来开口说话,将话题引到白一弦身上罢了。 文浩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作为多年的对手,他了解宋达民,这人非常的自傲,他做的事情,一定会承认,他说不是他打的,那应该就不是他打的。 宋达民说道:“文兄,你可认识白一弦?” 文浩不屑的说道:“我是何等身份?白一弦又是何等身份?我岂会认识那种罪民之子?” 宋达民嘲讽的一笑,说道:“你在这里口口声声说人家的坏话,可知道人家就坐在你的面前?” 这话是什么意思?白一弦就在这里?毕竟见过白一弦的还是少数,大部分人都不认识他,闻言不由左右寻找了起来。 文浩问道:“你的意思是,白一弦就在这里?” 宋达民往白一弦的方向一指,说道:“那位抱着小孩的年轻公子,便是白一弦。” 文浩疑惑的看了过去,早就听说白一弦的样貌极为的出色,年轻,样貌出色,又抱着小孩,文浩和厅中众人一下就发现了白一弦的身影。 他就坐在那里,面色淡然的自顾自喂怀中的小孩子吃饭,好似对厅中的一切混不在意似的。 仅仅是如此淡然,就让厅中的人心中敬佩不已。毕竟这文浩一直在诋毁他,这换了一个人,恐怕都受不了的站起来指责文浩了。 毕竟他们自问,换成自己,自己是绝对受不了的,可没想到白一弦居然如此淡定。 不过也有部分人,是觉得白一弦知道了文浩的身份,所以有些怂。 文浩虽然是官二代,但其实本性上并不是坏到家的坏种,他一直是以读书人自居的。 背后说人坏话,结果人家就坐在面前,所以他有些不太自然。 不过也就那么一瞬间罢了,接着他就调整了过来,说道:“我岂是说他坏话?我说的明明都是实话。 不信你们问问他自己,他的父亲,是不是罪民,他到底是不是住在未婚妻家中?” 文浩看着白一弦,说道:“我刚才说了,别说传到他的耳中,就算是当面说,我也不怕,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 你们看他,明明就在这里,可依然不敢反驳,这不就代表了一切吗?” 白一弦是真的懒得搭理他,可对方已经指着自己鼻子说话了,自己若是再不开口,那就有些太怂了。 谁知他还没说话,那宋达民就抢先说道:“人家到底是不敢反驳,还是不屑搭理你,你自己看不出来吗? 要我说,这白公子才是真正的豁达,看的很透。听狗吠,而不与狗计较,这种境界,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在下自问,也做不到这一点,所以对白公子的境界,真是崇敬不已啊。” 白一弦有些意外的看着宋达民,有些搞不清楚对方的目的。刚开始,他点出自己也在这里,还言明是自己教训的文浩,似乎是在给自己下坑,让文浩找自己麻烦。 现在又帮自己说话,听上去似乎是在帮自己,但实际上,他又给自己下了个坑,不出意外,文浩的怒火一定会发在自己的身上。 那文浩先是看着宋达民,怒道:“你敢骂我是狗?” 宋达民撇撇嘴,很是冷静,说道:“我可没有骂你,我只是在说白公子的境界,打了个比喻而已。” 果然,文浩就看向了白一弦,目光阴沉,说道:“白一弦,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一弦能看出来,文浩和宋达民不对盘,不过就目前看来,这文浩根本不是宋达民的对手。 白一弦说道:“我可没骂你,毕竟,我一句话都没说。 宋公子,你有句话可说错了,听狗吠而不与狗计较,白某可没这样的心胸。我一般不骂狗,都是直接打。” 第一百六十五章 锦姑娘找白一弦 宋达民闻言,有些意外的看着白一弦,心道这个白一弦,倒是有些意思。 白一弦的话,聪明的人,自然能听的出来,文浩极为的愤怒,白一弦和宋达民都骂他是狗,这个他不傻,都听了出来。 可人家白一弦说了,他刚才一句话都没说,这也是真的。他总不能自己主动说白一弦在骂他吧。那岂不是就是自己主动承认自己是狗了吗? 文浩气的不行,就想起来自己的额头,便又愤怒了起来,指着白一弦问道:“白一弦,我问你,我这额头,是不是你打的?” 白一弦看着文浩,摊摊手,说道:“我说了,我只打狗。” “你……白一弦,你好,你很好。”文浩快要气炸了,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要是借机发挥,那就代表自己承认自己是狗。 可是不发怒的话,他又实在气不过。 白一弦看着他,说道:“文公子,怎么如此生气?莫不是对白某有些误会? 我与文公子,隔着如此远的距离,怎么能打到你?文公子可千万不要听别人的挑拨之话,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白一弦刚才说,他不骂狗,只打狗。现在又说,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打不到你,意思就是说,他也想打你这只狗,可惜太远了,打不到。 这文浩比起宋达民和白一弦可差的远了,他知道两人都在骂他,可又不能主动承认,所以气的站在原地,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你们,好,你们给我等着。”文浩突然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像个傻瓜,于是放下狠话便要离开。 宋达民此时却喊住了他,说道:“文公子,还有一句话说错了。白兄的父亲虽然是罪民不假,但文远学院的常夫子,可早就知道了。 可常夫子欣赏白兄的大才,对此根本就不在乎,甚至,还要给白兄担保,疏通关系,保证他可以入仕。 这一点,文兄莫非是不知道?令尊消息灵通,不会没告诉你吧?” 文浩这回是真的有些诧异了,他还真不知道这件事。这常夫子莫非真的欣赏白一弦到了这样的程度,竟然肯替他担保,疏通关系? 厅中的众人也是诧异,原以为白一弦十分可惜,这辈子只能这样了,谁知道峰回路转,没想到常夫子居然肯为他如此做。 若是得了常夫子的担保,白一弦日后会如何,那还真是有些说不清,说不定真的可以成功入仕。 文浩的脸上青白交替,此刻觉得自己当真成了傻瓜。先是背后说人坏话,结果人家就在面前。 后来又说人家进不了文远学院入不了仕,结果人家已经得到常夫子的喜爱,愿意给他担保。 那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可不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表演了吗? 关键是,他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挤兑白一弦,是因为笃定了白一弦无法入仕。可若是白一弦能入仕,以他的才华,说不定会受到重视。 那自己如今得罪了他,可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旁边的姜兄安慰道:“文兄不必如此,有才华的多了去了,他一个罪民之子,就算能入仕,能有多受重视?怕他怎的?我就不信,他以后能如何厉害。 再说了,文兄的父亲是从六品,白一弦就算能入仕,不一定能做到这个品级呢。” 也是。文浩点了点头,说的不错,自古以来,有才华的不知多少,可最后能出人头地的,也不过寥寥。文浩想到这里,也不太担心了。 不过发生了这么多事,文浩也不好意思继续呆在这里了,便直接和两个同伴一起离开了。 剩下的许多人,听闻常夫子愿意给白一弦担保疏通之后,也都再次活络了起来,纷纷离席,端着酒杯,向白一弦敬酒,恭维话不断。 白一弦对着这些人敷衍了几句,目光却看向了宋达民。对方在文浩走后,却没有再说一句话,也没有过来与白一弦搭话。 白一弦一时也弄不清楚,他对自己的态度,到底是敌是友。 那宋达民见白一弦的目光看过来,只是微微一笑,端起酒杯,遥遥向着白一弦举了一下,然后一口气喝干。 白一弦也是一笑,同样端起酒杯回了一个,随后,就不再看向他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等白一弦再看过去的时候,却意外发现,宋达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白一弦不再想他,吃完了饭,不愿意在这里被一众人恭维,便想要离开。 这时候,望江楼却进来一名婢女,这婢女样貌很是清秀,进来之后就站在门口往里看,像是在找什么人。 可望江楼的人太多了,一时也看不到她想找的人。 倒是有人发现了她,喊道:“咦,这不是锦姑娘身边的碧玉吗?” “对呀,碧玉姑娘怎么有空来此?” “是不是锦姑娘有什么吩咐,派你来找人?” “是不是找在下?许久不见,锦姑娘可好,在下甚是想念呢。” “是啊是啊,碧玉姑娘回去之后,可不要忘了向锦姑娘传达一下在下对姑娘的思念之情。” “你拉到吧,你想锦姑娘,锦姑娘可不想你。” “碧玉姑娘,在下可为锦姑娘准备了一个小礼物,希望能博取姑娘的喜欢。” “巧了,在下也为锦姑娘准备了一件礼物,在下可以担保,锦姑娘若是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碧玉姑娘,在下……” “还有在下……” 厅中众人认出了那来的清秀婢女之后,便争先恐后的说起来,看起来,这位锦姑娘十分出名,否则也不会让一众才子如此了。 白一弦等人也是看的十分好奇,不知道这位锦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那碧玉姑娘见有人认出了她,也是微微一笑,说道:“奉我家姑娘之命,我是来找白一弦白大才子的。 听说白大才子出现在了望江楼,不知道哪位才是白公子?” 碧玉一边说,一边眼睛四下不住搜索,听说这白一弦不但有才气,样貌也极为出色,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找我的?白一弦有些楞,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位锦姑娘,听都没听过,她找自己干什么? 旁边苏止溪的目光已经看了过来,白一弦只觉得那道目光凉凉的,让他心中有些发憷。 第一百六十六章 我家姑娘今晚相邀 有些人听到是因为白一弦在此,锦姑娘要找白一弦,顿时都明白过来。 白一弦的才气在那里,如今在杭州城的名声风头正盛。而这位锦姑娘,则是杭州城的十大花魁之一。 她们这样的花魁,除了样貌,身段俱佳,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在行之外,经常做的,便是找一些才气大名声在外的才子来支持她们,给自己扬名。 比方文远学院比较出名的几位才子,张之周,孙庭友等人,都有各自喜欢和支持的花魁。有时候还会给她们写一些诗词赞美,来帮她们提高知名度。 有了这些才子们的捧场,在下一次竞选花魁的时候,对她们的获胜也会比较有利。 苏止溪的声音轻轻的在白一弦的耳边响起来:“白大哥,有位姑娘找你呢。” 白一弦听到这个声音,顿时有些怂,转头看向苏止溪,露出一副讨好的模样,笑着说道:“那啥,那个,我说我不认识她,你信么?” 苏止溪点点头,说道:“信。” 白一弦心道,就看你这表情,你是相信的模样吗?白一弦说道:“真的,我不认识这位什么锦姑娘,连听都没听过。” 苏止溪点点头,说道:“哦。” 白一弦一阵郁闷,完了,这还解释不清了,可自己真不认识她啊。 苏止溪看白一弦这个样,顿时噗嗤一声就乐了,说道:“好了,白大哥,我相信你的话,你说什么我都信。 不过人家现在姑娘在找你,你要不要问一下她要做什么呢?”说完,还冲着碧玉的方向努努嘴。 白一弦急忙摇头,说道:“不问,有什么好问的,我又不认识她。” 苏止溪闻言,只是微微一笑。说实话,有女子来找白一弦,而且看上去,这位锦姑娘还很出名,很受欢迎的样子,光看这情况就知道对方一定是个大美女。 这么一个大美女来找白一弦,说不吃醋,那是假的。不过她相信白一弦,既然白大哥说不认识她,那就一定不认识。 白一弦如今的这个态度,让她心中十分的舒坦。 此时碧玉见迟迟没有人回应,心中有些奇怪。按照这些男人的凑性,一听自家姑娘找他们,不早就满脸得意,颠儿颠儿的起来回应了吗? 可这白一弦迟迟没有回应,莫非是因为自己来的晚了?所以白一弦已经离开了? 自己姑娘让自己选在这么大庭广众的时候来找白一弦,目的就是为了让白一弦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接下帖子,给别人造成一种白一弦接了锦姑娘的帖子,开始支持锦姑娘的感觉。 若是他已经离开了,这可如何是好? 碧玉咬了咬牙,在厅中,喊了了一句:“白一弦白公子可在此处?” 之前说过,厅中大部分人都不认识白一弦,不过看碧玉姑娘的样子,似乎确定白一弦在这里,便也开始四下寻找。 “白一弦白公子,可在此处?” 白一弦有些无语,这姑娘咋还没完了呢?这还喊上了,你家锦姑娘找我,那我也不能去啊。 我要是去了,我可咋跟我媳妇儿交代?你说你也是,来找我,就不能偷偷摸摸的找么? 不过人家这么喊,白一弦一个大男人,一直不回应,似乎也不太好。 苏止溪说道:“白大哥,我不吃醋,真的、你还是回应一下吧,万一人家找你有要紧事儿呢?” 坐在白一弦旁边,已经认识了白一弦的一些人,这时候也有些多管闲事儿的说道:“白公子在这里呢。” 碧玉听到有人回应,急忙看了过去,心中有些埋怨白一弦,心道你既然在这里,那本姑娘喊了这么久,你没回应是几个意思? 锦姑娘是花魁,自然平时会有无数男人追捧。碧玉跟在锦姑娘身边,那些男人为了见锦姑娘,自然也会讨好她。 所以时间久了,连带的这碧玉的性子也有些傲气,认为全天下的男人都一个德行,都是要围着姑娘们转的。 既然已经被人说穿了,那自己再不做声就说不过去了,白一弦只好说道:“在下便是白一弦,不知姑娘何人,找在下何事?” 那碧玉奉了姑娘的命令过来,虽然心中不太高兴,不过也耐着性子走到了白一弦面前,说道:“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白一弦公子。我刚才唤了公子许久,公子为何不回应?” 白一弦说道:“哦,耳背,没听到。” 碧玉一愣,没想到白一弦会这么说,只是她不了解白一弦,看白一弦这么一本正经的模样,还有些相信,心道他不会真的有些耳背吧? 若是真的,那倒是有些可惜了,这白一弦有才华,长得也是出色,可惜竟然是个耳背的。 白一弦问道:“不知姑娘,找在下何事?” 碧玉心道,可不可惜的,也是姑娘说了算,自己还是得完成姑娘交代的任务,便说道:“奉我家锦姑娘之命,特意来给白公子送帖子。” 说完,碧玉递给了白一弦一张帖子,那帖子是粉色的,上面还有脂粉香气,写着白一弦公子亲启的字样。 一手簪花小楷,别的不说,就这字,非常的漂亮。 碧玉说道:“我们家姑娘想邀请白公子今晚相聚。” 白一弦有些无语,心中十分哀叹。心道你和你家姑娘都不会办事啊,没看到媳妇儿在这里吗?哪有当着媳妇儿的面就直接邀请自己过去的? 你要真想邀请我,你偷偷的找我,偷偷的给我帖子啊,那我还说不定能过去看看。 现在倒好,止溪就在这里,你给我一个帖子,说你们姑娘今晚相邀,我敢过去么我?我还得费心去哄止溪。 而且还这么没眼力见的,居然这么大刺刺的就给说出来了。白一弦似乎又感觉到一边苏止溪凉凉的目光投视了过来。 白一弦硬着头皮问道:“不知你家锦姑娘是何人?在下与她似乎并不相识,不知她为何要邀请在下?” 碧玉有些呆:“你没听过我家锦姑娘?”这不可能吧?一定是骗人的,怎么可能连锦姑娘都不认识? 第一百六十七章 允许带家属吗 不过碧玉转念就反应了过来,一定是因为这里人太多,这白一弦故意装作自己清高的模样,好让人以为他是正人君子,不逛花楼。 嗯,一定是这样的,呸,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碧玉想到这里,便更加不高兴了,看白一弦也有些不顺眼起来,说道:“我们家锦姑娘,乃是万花楼的头牌,杭州十大花魁之一。” 我的天,这下更糟了,竟然还是个青楼女子。花魁?那一定很美咯?听说古代的青楼女子和现代的小姐是不一样的。 一般都是卖艺不卖身,而且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都要精通那么几样。而花魁,更是个中翘楚,否则是没有资格竞争花魁的。 但不管怎么说,对方总是青楼女子没错,这要是听在止溪耳朵里,万一误会自己去逛青楼咋办呢? 不能去不能,肯定不能去。男同胞们要记得,这种时候,在媳妇儿的面前,立场一定要坚定。 白一弦说道:“碧玉姑娘,对吗?在下与锦姑娘并不相识,贸然相邀,似乎有些不妥。不知锦姑娘邀请在下,是有什么事吗? 在下并非杭州城人士,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就算有事,怕是也帮不上什么忙。请锦姑娘,还是另找他人吧。” 碧玉又是一呆,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白一弦:他这是……拒绝了?不会吧?自家姑娘可是花魁啊。 多少才子想要得到自己姑娘邀请的帖子而不得,你看看刚才,见到自己的到来,那些个才子的德行就知道了。 可这白一弦竟然拒绝了?他是认真的还是假装的? 碧玉来到白一弦的面前,说话声音自然就小了,别人也不会一直关注这里,因此也就只有他们周围几桌的客人听到了。 听到锦姑娘邀请白一弦,他们真是羡慕嫉妒恨。可如今听到白一弦竟然拒绝了,不由有些惊叹。 白大才子,果然不愧是大才子,竟然连锦姑娘的邀请都给拒绝了。莫非连锦姑娘都入不得他眼?这些人不由暗暗的向着白一弦竖了竖大拇指。 碧玉姑娘回过神,不可思议的看着白一弦,努力压了压心中的火气,说道:“白公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我们姑娘不需要你帮忙,也不是单独邀请你自己。是我们姑娘今晚在万花楼的画舫之中举办诗会,所以才请白公子前去。 去的可不止您一个,好多才子都要过去的。你要知道,这种机会,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她手随意向厅中一指,说道:“多少才子想要去,都没有这样的机会的。而被邀请去的才子们,都要给姑娘准备一份小礼物。 比方诗作,词曲等等之类的,当然,也可以是书画。”碧玉一口气说完,颇为不满的看着白一弦。 白一弦闻言,这才明白过来:“哦,原来不是自己想的那么一回事儿啊。” 白一弦自然不知道,诗会取胜的,便可以单独进入锦姑娘的闺房之中,与锦姑娘共处一个时辰。 而这位锦姑娘既然派人来请白一弦,以他如今的名气,不出意外,今晚单独进入锦姑娘闺房的,就一定会是他了。 而到了第二天,估计全杭州的人都会知道,白一弦成为了锦姑娘的入幕之宾,支持了锦姑娘。 白一弦心道,既然是诗会,那就无所谓了,又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不过他也确实不太喜欢这种场合,他去了,不外乎就是用搜索引擎搜那么几首诗词,那就是欺负这些才子了。 有心要拒绝,但人家一个姑娘,大庭广众之下一而再的相邀,一直拒绝也不太好。 而不拒绝的话,止溪估计就要吃味了。所以白一弦问道:“既然是诗会,那倒是可以参加,不过参加你们这诗会,能不能带家属?” 碧玉又是一愣,她发觉自己有些跟不上这位白公子的思维,只是下意识的问道:“带家属?带什么家属?” 白一弦一指旁边的苏止溪,说道:“喏,我未婚妻,她就是家属。你们这诗会,能不能带家属?” 周围几桌的人一听,对白一弦真是叹为观止,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这位白才子,不仅才气高,连性格都如此彪悍,逛青楼竟然带未婚妻。实在是厉害,太厉害了。从今儿起,老子谁都不佩服,就佩服这白大才子了。 碧玉快要疯了,她难以置信的看着白一弦:这白公子太强悍了吧?去秦楼楚馆,竟然还要带上未婚妻? 她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有些不大够使了。奇葩她见的多了,可也没见过这么奇葩的啊。 不过她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之前的时候只听说,白一弦公子并没有成亲。 所以苏止溪坐在白一弦的身边,她是看到了的。可她并没有认为两人有什么关系,因为这桌子上有男有女。 不止苏止溪一人,还有小暖,冬晴,捡子还有言风。 所以碧玉下意识的,就认为这是哪家仰慕白一弦的千金小姐,先她一步找到了白一弦,所以在望江楼请白一弦吃饭。 跟自家姑娘抢人,那就是敌人咯?在她心里,就算对方是千金小姐,那也是比不上自家姑娘的。 这女子,光看样貌,就差了自家小姐一大截。所以她刚才直接当着苏止溪的面儿递给白一弦帖子,并说锦姑娘相邀,也算是有一种示威的意思。 可万万没想到,这姑娘不是什么仰慕白一弦的千金小姐,而是人家的未婚妻,这乐子可就大了。 自己竟然当着人家未婚妻的面儿,给人家的未婚夫递帖子,那白一弦能接才怪了。 难怪这白一弦一直装傻充愣,还拒绝自己。搞了半天,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敢去啊。 完了完了,这事儿被自己给办砸了,姑娘知道后,还不定怎么惩罚自己呢。 碧玉搞明白之后,心中有些郁闷,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最后一跺脚,干脆将手中的帖子往白一弦的怀中一塞,说道:“帖子已经送到了,奴婢的任务也完成了。 到时候去还是不去,全凭公子自己做主了,姑娘还在等奴婢回话,奴婢先走了。”然后就真的直接离开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替常夫子传句话 白一弦看着怀中的帖子有些无语,但随即,他就十分坚定的将帖子直接递给了苏止溪,说道:“什么金姑娘银姑娘的,她让我去我就去啊,那岂不显得本才子十分掉价? 不去不去,这帖子给娘子,娘子给我处理了吧。” 苏止溪说道:“什么娘子,白大哥又乱说话。不过,一个诗会而已,止溪对白大哥的人品也十分放心,既然人家诚意相邀,不如白大哥就去吧。” 不听不听,这种时候,女人的话都是骗人的,坚决不能听,听了就完了。 白一弦坚定的说道:“不去,什么阿猫阿狗的邀请我都去,那岂不是要忙死本才子? 有这些时间,还不如在家里陪媳妇儿来的重要,你说对吧,娘子。” 苏止溪听他说话,又是媳妇儿又是娘子的,心中真是既甜蜜又羞涩,小脸儿一红,娇嗔道:“白大哥……” 白一弦见她如此,心中松了一口气,心道总算是哄过去了,便说道:“既然吃好了,我们便直接离开吧。” 众人都点了点头,便起身离开了望江楼。一路走着,往客栈而去。 正是大中午的,没多会儿,白一弦等人就走的有些汗流浃背的,这天儿真是越发的热起来了。 这个年代,也没个冰箱什么的,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冰糕冰棍儿的,这让白一弦觉得十分难熬。 好不容易走回了客栈,准备休息一会儿,客栈掌柜却说,已经有人等候白一弦多时了。 白一弦心中有些奇怪,自己在这杭州城并没有什么熟人,是谁大中午的跑到这里来等自己?可别又是什么花魁才好。 进去一看,是一名看上去也就十四五左右的少年,书童模样打扮,看到白一弦,一下站了起来,十分客气的问道:“请问,您是白一弦白公子吗?” 白一弦点点头,受到碧玉和锦姑娘的影响,心中还想着莫不是龟公?不过口中却十分客气的问道:“兄台是何人,不知找在下何事?” 那书童说道:“白公子,小的乃是常夫子身边的仆从。” 原来是常夫子身边的人,白一弦对这位常夫子,印象是很好的,便问道:“是常夫子让你来的吗?不知夫子找我有何事?” 书童说道:“小的来替常夫子传达几句话。他让小的告诉公子,希望公子能参加这一次的文远学院的考核。” 嗯?竟然是这事?那书童笑着说道:“其实公子已经通过了常夫子他老人家的考核,夫子本来是可以将公子直接招收入学院的。 可后来一想,以公子的才华,夫子似乎不必如此做。夫子很看好公子,觉得公子若是考核,是一定能考上的。 夫子希望,公子能以考核第一的身份进入文远学院,这样对您的以后也会非常的有帮助。” 常夫子倒是一心为了白一弦考虑,而且考虑的非常全面。可见他是真的极为看重白一弦的。 其实说实在的,白一弦还真没决定好,到底要不要进入文远学院,又到底要不要将来入仕做官。 那书童见白一弦不说话,便又说道:“公子莫非是在为自己的身世而担心?想必之前夫子已经跟公子说过了,令尊虽然入狱,但夫子会尽其所能的为您担保,疏通关系。 好让公子能够成功入仕的,这一点,还请公子放心。夫子身为杭州府教授,掌文远学院多年。 负责教育在学之士,考察生员学习,品德之优劣,以训导佐之,数十年下来,不知有多少学生进入了官场。 其中在官场大有所为的高官也不在少数,所以我们家夫子,在官场还是有些人脉的。既然他答应公子,替公子疏通,公子就不必担心了。” 但常夫子和书童都没说的是,他为白一弦担保,并疏通关系,也是要看白一弦的人品如何的。 进入文远学院的几年,便是常夫子的考核期,若是白一弦只有才华,却品德堪忧,行为恶劣,那就先教导之,若是实在不堪造就,怕是再有才华,常夫子也会放弃他。 这老头向来正直,是不允许自己的学生是个性格恶劣贪婪之辈的。以他的话说,性格恶劣贪婪,就算再有才华,进入官场之后,也会祸害一方百姓。 担保这样的人入官场,那他就是个罪人。当然,有些人在学生时代确实人品不错,但为官之后就变了,也不是常夫子能左右的了。 白一弦问道:“每年的考核,都考核什么内容?” 那书童回道:“每年的题目都不一样,不过也不外乎就是杂文诗赋,策论经义等等。” 白一弦点了点头,其实考试,他完全不惧,毕竟他还有个无敌的作弊器,实在不会,搜索就是了。 别说诗词歌赋,就算是经义策论等八股文,哪怕是指定的题目,但唐宋明清等那么多科举的举子,从中找一篇题目一样的优秀文章也不是难事。 见白一弦有些犹豫,书童有些不明白,常夫子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这白一弦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换了别人,可能早就高兴的同意了,说不定还会立即跟着自己回去找常夫子,当面道谢。 白一弦想起来在望江楼发生的事情,便问道:“我听说,按照燕朝,不是,我是说,按照我朝律法,赘婿不得参与科举,是这样吗?” 古时候的科举,也不是人人可以参与的,历史上商人的身份低,隋唐时期,商人不可参与,自然赘婿也不可以参与。 不过白一弦穿越来的这个朝代,从秦朝开始,历史就开始发生了偏差,隋朝中后期的时候,便已经放宽了制度。 商人之中有奇才异行者可以应举,只是对于赘婿来说,依然没什么改变,是不允许参与科举的。 白一弦是前知县公子,如今算是罪民之子,但这个身份,有常夫子的担保,可以不用计较。 不过常夫子,不一定知道白一弦这个赘婿的身份。 苏止溪一直在旁边安静的听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听到白一弦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脸色有些白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万花楼来接 书童点点头,说道:“按照我朝律法,确实不允许赘婿应举,白公子,您问这个干什么?” 这书童能跟在常夫子身边,自然也是聪明的很,眨眼间便已想到了什么,说道:“莫非公子是……” 可话说到一半,却又咽了回去,毕竟这只是他的猜测,万一白一弦不是,那这种猜测就等于是在侮辱他。 白一弦听到书童的回答,心道那就没办法了,他点了点头,刚要承认:“没错……” 冷不防苏止溪却在一边打断了他,抢先说道:“白大哥他自然不是什么赘婿。小女子苏止溪,乃是白大哥的未婚妻子 外面多有传言,说是白大哥住在小女子家中,所以便是苏家的赘婿了,其实都是些谣传罢了。 白大哥因为之前父亲入狱,家产被抄没,他又生了一场大病,所以才迫不得已之下,住在了小女子的家中。 但仅此而已,小女子将来,是要嫁入白家的。” 书童笑道:“原来是这样,既是姑娘亲自澄清,那外面的传言,自然不可信。”书童心道若是白一弦真是赘婿,让常夫子知道了。 以夫子的性格,一定会马上跑到这里,指着白一弦的鼻子破口大骂,好点醒他的。既然不是,那他也放心了。 苏止溪向着那书童说道:“麻烦公子告诉常夫子,就说白公子多谢常夫子的关照和厚爱,他定然不会辜负了夫子的期望。” 说完,还给那书童递了一些碎银子,那书童急忙摆手,他可不敢收。 那书童向着白一弦行了一礼,说道:“既然话已经带到,那小的就不多留了,八月末,便是考核之期,公子千万不要忘记,小的告退。”那书童说完,便直接离开了。 那书童离开,苏止溪对着冬晴等人说道:“你们都退下吧。白大哥,你跟我来。” 白一弦让言风捡子他们也退下,自己跟着苏止溪来到了后院。 苏止溪看着白一弦,问道:“白大哥,刚才我贸然替你做主,你不会怪我吧?” 白一弦说道:“怎么会。只是止溪,你希望我参加科举入仕吗?” 苏止溪说道:“这要看白大哥你的选择,止溪只是不希望,赘婿这个身份,成为你前进道路上的阻碍。 之所以以前的时候父亲希望你入赘,我没有阻止,是因为以前的白一弦……白大哥,你自家中出事,整个人和以前相比,真的是变了太多了。 若是止溪早知道你会变得如此,当初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父亲的提议,让你入赘的。 白大哥,从今往后,赘婿这个身份,你莫要再提了。回到家中之后,我也会向父亲说此事,赘婿之事,就此作罢。 白大哥,止溪希望,所有的选择权,能在你的手中。希望你没有任何束缚的自己去选择,你想入仕,或者是不想入仕。 而不是被动的因为一个身份,束缚阻碍了你,让你被迫不能应举。你明白吗?” 这个一心为了自己着想的女子!白一弦感动不已,微微一笑,伸出双手,将苏止溪的一双小手包裹在了自己的手掌之中,说道:“我自然明白你的心意。 其实止溪,你不必为此困扰,赘婿这个身份之于我,没有任何意义。不管是娶你过门也好,入赘也罢,只要能娶到你,我便都满足了。” 苏止溪听的也是大为感动,左右无人,终是忍不住心中的感情,主动轻轻的靠在了白一弦的身上。 白一弦顺势揽住了她,轻轻的再次吻上了她柔软的唇瓣。 苏止溪心中大惊,脸颊绯红,这毕竟不是在房中,而是在院子里,这要让人看到了,可是非常的惊世骇俗的。 说不定,她会被人当成伤风败俗的那种女子,因此苏止溪便微微挣扎了一下,但白一弦的大手十分有力,紧紧的揽住她,苏止溪根本挣脱不开。 白一弦唇瓣贴在苏止溪的唇瓣上,柔声说道:“别动,止溪,别担心,言风在附近守着,不会有人进来。” 苏止溪听的羞涩不已,却也放弃了挣扎,心道自己的心已经完全的属于了白一弦,自己的人,将来也会是他的。既然白大哥喜欢,那就依他一次吧。 苏止溪闭上眼,接受这白一弦的吻,她小嘴微张,白一弦灵巧的舌头又伸了进去。 两人在院中缠绵不已,直到许久之后,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看到苏止溪双眼迷蒙,小嘴又被自己亲吻的通红,白一弦心中真是十分的得意和满足。 苏止溪问道:“白大哥,我们这便准备一下,明日便返回家吧?出来这么多日,怕是爹他会担忧了。” 白一弦捏捏苏止溪的小鼻子,说道:“你现在才想起来岳父大人会担忧吗?我已经写好了信,让人送回去报平安了。 既然已经来到了杭州,不出去游玩一下怎么行?明天带你去游玩一番,后天我们回去。” 苏止溪点点头,说道:“其实以后有的是机会,等白大哥考入文远学院之后,便会常住这边了。 只不过到时候,止溪就要和白大哥分开,想见面,就难了。” 白一弦说道:“有什么难的,我来这里,你也可以跟来啊。” 苏止溪说道:“可是家中生意……” 白一弦笑道:“你不跟来,就不怕那些个什么金姑娘银姑娘把我拐跑了吗?” 苏止溪咬咬唇,撅着嘴巴不说话,白一弦又笑着点了点她的小鼻子,说道:“既然担心,那你就跟来吧。 至于生意,你不会打算一直龟缩在五莲县吧?到时候来杭州发展一下也不错。” 苏止溪喜道:“白大哥说的不错,我怎么没想到呢?”到时候将生意发展到杭州,不仅是生意的规模扩大了,而她也能留在杭州,能时时看到白一弦了。 两人说了会儿悄悄话,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到了傍晚。 白一弦打算领着苏止溪等人去吃饭,门口却来了一顶小轿,那跟轿的一名小厮走到客栈,问道:“请问哪位是白一弦白公子?” 白一弦问道:“我是,请问你们是?” 那小厮说道:“我们是万花楼的,今天白少爷接了我们家锦姑娘的帖子,锦姑娘怕白公子找不到地方,所以特意派了我们来接。” 第一百七十章 忙着哄媳妇儿 客栈中吃饭的人都看的十分惊奇:不是吧?这万花楼接客人,竟然接到客栈来了啊。 白一弦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这位锦姑娘,你这是不整死我不算完呀,知道我媳妇儿在这,还光明正大的派人来接? 姑娘啊,我还想多活两年啊。你见过谁家男人当着媳妇儿的面儿去逛青楼啊? 我这要是敢坐上走人,我还活不活了我? 苏止溪的声音此时传了过来,说道:“白大哥,人家都接到这里来了……” 白一弦转头十分悲愤的看着苏止溪,说道:“止溪,真不能怪我,那帖子可不是我接的,我就没打算去……” 小厮一听,瞪大了眼睛,巴巴的看着白一弦。没打算去是啥意思?姑娘不是说你接了帖子就会去吗? 姑娘派我们来接,你要是不去,那我们接不到人可咋办呢? 苏止溪轻轻一叹,说道:“白大哥,只是一个诗会而已,既然人家已经来接了,那你就去吧。 堂堂男儿,总要有些自己的交际,止溪总不能干涉你的正常社交活动,一直将你藏在家中吧。” 她走上前,轻轻的为白一弦整理衣衫,那模样像极了一个丈夫要外出,正在帮丈夫整理衣服的小媳妇儿。 苏止溪又说道:“我相信白大哥的人品,知道你不是那种荒唐的人。你就只参加诗会,结束了早点回来就是了。 如今我的白大哥如此的有才华,名动杭州城,可不能因为止溪一个女儿家就耽误了大哥。 我听夫子说,学问是无止境的,白大哥就算再有才华,也不可闭门造车,多与其他的才子交流一番才好。” 苏止溪不知道锦姑娘所举办的诗会的含义,所以才劝诫白一弦过去。 而且虽然说出这番话,但她的内心是极为的酸涩的。白一弦毕竟跟以前不一样了。 若他还是那个草包,她自然什么都不担心。可如今的白一弦才华横溢,而且勇敢,机智,富有责任心,心地也极为的善良正直,在她眼中,真的是极为的完美。 这样一个优秀的男子,说不定将来还会有更多不认识的美女来找他,看中他,与自己争他的。 难道,她以后都不让白一弦出门吗?难道,以后都要拦着不让见吗?现在他还听自己的,以后,她还能拦得住吗? 再说,若真是阻拦,那她岂不成了妒妇。那可是七出之罪,是要被休弃的。 白大哥这么优秀,将来一定会有许许多多的女子喜欢,他应该也会迎娶许许多多的女子。 她只是一个商户之女,而未来喜欢白大哥的那些女子之中,一定会有真正的千金小姐,豪门贵女,容貌才色都是上佳,到了那时,她算什么呢? 只求到时候白大哥能不嫌弃她,就已经很是满足了。 苏止溪想到以后白一弦会娶很多女子,心中吃味的同时便哀伤了起来。 甚至心中想着若他还是以前那个草包白一弦有多好,这样就不会有那么多女子跟自己争他了。 可话又说回来,他若还是以前的那个德行,苏止溪也不会喜欢上他,自然不会计较有没有女子喜欢他。 白一弦敏感的察觉到苏止溪有些哀伤,虽然没说,但他如今算是比较了解苏止溪,对方明明是一副强忍哀伤强颜欢笑的模样。 看的白一弦是大为心疼,这小妮子看来是不知道想哪里去了。这还没去呢就这样,这要是去了还得了? 怕是他走多久,苏止溪就得胡思乱想多久吧。身为一个现代人,他可是十分清楚女人一旦胡思乱想的脑补起来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想到这里,白一弦也没有去安慰苏止溪,而是直接对那小厮说道:“你回去吧,跟你们锦姑娘说,白某有事在身,无法赴约。” “啊?”那小厮张口结舌,有些不甘心的问道:“这,白公子,我们姑娘说你接了帖子,一定会去,这才让我们来接的。 您要是不去,那让小的回去,如何向姑娘交代啊?”那小厮一副眼巴巴十分可怜的模样看着白一弦。 白一弦说道:“那帖子也不是我接的,而是你们碧玉姑娘塞给我的。再说我现在有事在身,去不了,你回吧。” 那小厮迟迟不愿意走,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来白一弦有什么事要忙。 看着白一弦似乎非常和气,很好说话的样子,便鼓起勇气问道:“白公子,您好歹说一下你有什么要事在身,我们回去,可好跟我们姑娘交代一声。” 白一弦一把揽过苏止溪,说道:“这么没眼力见呢?没看到吗?我在忙着哄媳妇儿。行了行了,快走吧,看你们家姑娘还让你接谁就快去吧,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哄媳妇儿?这叫什么事儿啊?那小厮十分无奈,可也不敢过分纠缠,最后只好唉声叹气的离开了。 苏止溪看着白一弦,说道:“白大哥,以后你若留在杭州城,甚至进了文远学院,这种才子间的诗会,一定还会有许多的,总不能每次都拒绝吧。都怪止溪……” 白一弦说道:“怎么能怪你?我本来也懒得参加这些什么劳什子的诗会,一群酸秀才在那里故作清高的吟诗作对,然后互相恭维来恭维去的,在那里能学到些什么?” 苏止溪听得十分窝心,心道管它以后如何,起码现在白大哥对待自己,当真是十分好的,处处为了自己着想。 白一弦说道:“算了,也不出去吃了,就在这客栈之中随便吃一些,晚上带你出去游玩一下。” 苏止溪点点头,如今是白一弦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到了第二天,白一弦带着苏止溪在杭州城内游玩了整整一天,非常的尽兴。当去西湖的时候,白一弦不知为何,又想起来了念月婵。 如今距离与念月婵相遇已经过去了二十天,她曾经说过,每个月的十号,也就是他们相遇的日子,自己都会想起她。 如今已经是七月末,明天就是八月一号,也就是说,还有十天,到了八月十号的那天,自己就会想起来她? 第一百七十一章 争执 白一弦不知道为何,对这句话的印象十分的深刻。他自语道:“这不不到十号,自己就想起来了。”他摇摇头,不再想她。 到了第二天一大清早,几人就坐着马车,踏上了回家的路。 一天半后,终于回到了五莲县,由于之前白一弦已经找人送了信回来,苏奎知道他们今天回家,因此难得的没有外出去忙生意,而是在家中等待他们的归来。 毕竟就这么一个女儿,莫名失踪了这么多天,说不担心着急是假的。如今女儿回来了,苏奎是真的高兴。 众人走到苏府的时候,发现大热的天,苏胖子竟然就站在门口等候,热的不住扇风,满头大汗。苏止溪从车上看到这一幕,瞬间就感动了。 以前对自己爹爹的不满和怨言,也因此全都烟消云散。 其实她和她爹的冲突就是因为当初苏奎不顾苏止溪的反对,硬是要将她许配给白一弦,当时的白一弦可是个纨绔草包。 现在白一弦也变了,苏止溪一颗心全在他身上了,对自己爹爹的埋怨自然就少了不少。加之这一幕,顿时让她释然了。 苏止溪急忙下车,走到了苏奎的面前,说道:“女儿不孝,让爹爹担心了。” 苏奎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苏止溪,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说着,又看向白一弦,说道:“贤婿辛苦了,快些进去吧,爹准备了一桌子的饭菜,我们庆祝一下。” 吃过了饭,一路舟车劳顿,各自去休息。 苏奎回到了自己的院中,却意外的在此看到了说回去休息了的苏止溪。 苏奎问道:“女儿啊,你不是说你去休息了吗?怎么站在这里?这大热的天儿。” 苏止溪说道:“父亲,女儿有一件事,想和父亲商议一下,不,是希望父亲能直接同意。” 苏奎问道:“什么事?先进来说吧,这外面这么热。” 苏奎比较胖,因此十分怕热,两人走到了屋里,苏止溪遣退了丫鬟,关上门,一下子给苏奎跪下了。 惊得苏奎一跳,急忙问道:“止溪,你,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自己这个女儿外表看上去柔弱,但性子十分要强,很少向自己下跪,到底什么事,让她这么郑重? 苏止溪没有起身,直接说道:“父亲,女儿希望,日后能嫁入白家。” 苏奎一时没反应过来,说道:“为父不是说了吗?会找人请日子,算婚期,你们既然已经是未婚夫妻,早晚会成亲的。 你这女孩子家家的,着什么急?说出去,可让人笑话。” 苏止溪跪在地上,直视着苏奎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父亲,女儿说的是,嫁入白家。” 苏奎说道:“啊,是啊,你和他定过亲了,自然是要嫁给他……你说什么?嫁入白家?” 苏胖子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样差点跳起来,声音都拔高了好几度:“止溪,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止溪说道:“父亲,赘婿的事情,希望父亲以后不要再提了。女儿要嫁入白家,而不是让白大哥入赘。” 苏胖子看上去有些气急败坏,说道:“是不是白一弦那小子让你来这么说的?” 苏止溪说道:“不是的,是我自己决定的。而且,女儿已经找白大哥谈过了,也告诉了他我的决定,白大哥已经同意了。” 苏奎指着苏止溪,怒道:“你,你,你气死我了。爹爹膝下无子,好不容易白一弦同意入赘,你竟然还……你说,你是不是想让苏家绝后,让苏家后继无人? 你这个不孝女,你对得起苏家的列祖列宗吗你?你真是气死我了你。” 苏止溪咬咬牙,说道:“父亲,女儿对不起您。若是之前的白一弦,女儿定然不会有这样的提议。 可如今您也看到了,白大哥的变化太大了。现在的他,才华横溢,连杭州城文远学院的常教授都对他夸赞不止。 常教授还说,会让白大哥进入文远学院,将来考取功名入仕。爹,我朝律法,赘婿是不能应举也不能入仕的。 白大哥如此才华,我不能让白大哥因为一个赘婿的身份而耽误了他前进的道路。” 苏奎说道:“不成,我不管什么常教授,也不管他多有才华,总之他答应我入赘,就必须做到。 他要是敢反悔,我就将他是赘婿这回事给他捅出去。到了那时,我看他还能不能应举,能不能入仕。” 在苏胖子的心里,这些统统比不上苏家有后来的重要。入赘最重要的一点,苏止溪生了孩子是姓苏的。 这在古代的时候,是非常重要的,哪怕是皇帝无子,皇帝的女儿嫁人后所生的儿子,也是跟着驸马姓的。 而苏止溪嫁入白家,生的儿子姓白。若白一弦入赘,生的儿子就姓苏。这事关他苏家有没有后,没得商量。 苏止溪急了,说道:“爹,您怎么能这样呢?您忘了吗?当初我们被高家陷害,还是白大哥千辛万苦的寻找证据救了我们。 若是没有白大哥,哪还有什么苏家,苏家早完了,我们也早就被关进大狱问斩了,那不也是没有后吗?您要是那么做,不就等于恩将仇报吗? 后来,白大哥还帮我们渡过生意的难关,若没有他,我们苏家损失惨重,说不定早就被别的绸缎商挤兑的没有立足之地了。” 苏奎有些理亏词穷,说道:“那,那不一样,那不是我们没死吗?他救了我们,为父自然感激,所以大不了以后他入赘,让他的身份高一些。 但这些,都不能成为他反悔的理由,我不管,他当初是亲自同意了的,他就必须得做到。” 苏止溪又说道:“爹,白大哥口头答应,你可有文书证明?我不承认这件事,反正到时候,我要嫁入白家。” 苏奎说道:“真是,真是,你非要气死爹。真是女大不中留,胳膊肘往外拐。我管他有没有证明。 我说的就是证明,到时候我把事情透漏出去,我看别人是信他还是信我。总之,你是我的女儿,他要是不入赘,我就不把你嫁给他。” 苏奎说着话,抬脚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我现在就出去,昭告所有人,白一弦入赘了我苏家,我看他还怎么反悔。” 第一百七十二章 谆谆善诱 苏止溪是真急了,一下站了起来,小跑上前,死死的拉住了苏奎,这要是真让他出去一说,白一弦还怎么进文远学院,还怎么应考? 苏止溪说道:“爹,您要这样,大不了女儿不嫁了。就算白大哥之前同意入赘,可女儿若是执意不嫁,他就无法真正入赘,那就不算苏府赘婿。” 苏止溪虽然很想嫁给白一弦,但她也是真的宁愿自己不嫁,也不肯耽误白一弦的前途。 苏奎真是快被苏止溪给气疯了,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不孝的女儿呢?那么一心为别人着想,怎么就不为自己的爹着想呢? 这两人在屋里吵架一样的说话,冬晴守在门口,自然听到了。在两人刚刚开始争吵的时候,冬晴就已经屏退了院中的仆役了。 这会儿见两人吵的厉害,冬晴忍不住想去找白一弦,告诉他情况,却又害怕自己离开后,有人进入院子里听到。 她走到院门口,看到站在远处的仆役,招了一个过来,让他们赶紧去将白一弦找来:“快去找白少爷,就说小姐和老爷吵起来了,让他快来。” 那仆役领命而去,冬晴这才放心。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有了一个习惯,出了事情之后,开始习惯性的找白一弦解决。 似乎在潜意识里,他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一样,深得冬晴等人的信任。 屋里,苏止溪和苏奎还在争执,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苏止溪觉得父亲的想法太自私,白一弦救了他们,可他不但不报恩,还要搭上白一弦的前途。 而苏奎觉得这个女儿太不孝,还没出嫁呢就一门心思为别人着想,丝毫不把他这个爹和苏家放在眼里,真是岂有此理。 两人的脾气都比较倔,谁也说服不了谁。 可吵着吵着,苏止溪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暗道自己真是太笨了。 她松开苏奎,突然语气温柔的说道:“爹爹,吵累了吧,都怪女儿不好,惹爹爹生气了,您坐,女儿为您斟茶。” 苏奎正在气头上,也是气急了眼,说道:“我坐什么坐?我都快被你气死了。我也不喝茶,我还怕你给我下毒呢。” 这话着实有些过分,苏止溪的眼眶一下就红了,苏奎气头上说了此话,话一出口,立即就后悔了,这话说的太重了,女儿哪能承受的起? 他压了压火气,顺势坐下,说道:“算了算了,你给爹斟茶吧。” 苏止溪上前一步,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苏奎斟茶,苏奎喝了一口。 就听苏止溪问道:“爹爹,您可记得当初,那白一弦还是个纨绔草包的时候,您为什么一定要执意将女儿许配给他吗?” 苏奎想起当初的事情,说道:“还不是因为经商地位低下,随便什么人都能欺负我们,所以爹也是想找个靠山嘛。 在五莲县,县令大人就是天,有了他的照拂,谁敢欺负我们。别的不说,就说你白伯父若是还在五莲县,你是他儿子的未婚妻,那高家,敢对我们下手吗?” 苏奎想起来当初为了找靠山。确实委屈了女儿,口气也不由软了下来。 可在古代,拿自己的女儿来达到某种目的或利益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别说古代,就算是现代也有不少这种情况。 苏奎说道:“你也别怪爹,但凡爹要是有点本事,当初也能当个官,也不会拿你的终身大事来为苏家博取一个庇护。是爹没本事,委屈了你。 后来白中南入狱,不过好在,白一弦同意入赘,虽然没有了靠山,但爹还能照看着你,在爹的眼皮子下面,定然不会让那白一弦欺负了你。” 苏止溪说道:“爹,我理解您的苦衷,女儿不委屈,也不怪您。只不过,当初您把我嫁给白一弦,不就是看中了白伯伯是个县令,能成为苏家的靠山吗?” 苏奎点点头,苏止溪接着说道:“您想想,白大哥现在才华横溢,深得文远学院的夫子赏识。 文远学院是官学,将来进入仕途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别的不说,若是白大哥真能应举入仕,那我们苏家,不就有靠山了吗?到时候,谁还敢来欺负我们? 白大哥那么厉害,将来一定会飞黄腾达的,到时候,爹,您就是官员的岳父,也可以不必缩在这小小的五莲县了。 到时候有了白大哥的庇护,您可以把生意发展到全国各地呀。” 苏奎闻言,瞬间就有点动心:“也是啊……”他当初牺牲女儿的幸福,不就是为了找个靠山吗? 可惜后来白中南入狱了,若是白一弦能入仕,先不说高官,就算是当个县令,那自己将生意发展到女婿所管辖的县,那也是无人敢惹啊。 这倒是极为的不错,可如此一来,白一弦就必须应举入仕才行,那自然就不能做赘婿了。 那苏家还是后继无人……既然苏家后继无人,那自己做成那么大的生意做什么?等自己百年之后,不照样是无人继承吗? 可话又说回来,如今若是没有个靠山,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给算计了。就像高家那次,到时候连命都没了。 而平时孝敬的那些官,毕竟不是自家人,平时只知道要银子,关键时刻根本就不顶事。 苏奎又想要靠山,又想要苏家后继有人,一时之间十分纠结,只觉得难以选择。 正在此时,只听到外面冬晴大声的说道:“白少爷,您来了,冬晴见过白少爷。小姐和老爷,正在屋内商议事情呢,不让进,您等着,奴婢给您通禀一声啊。” 苏奎悻悻的说道:“这小子怎么来了?”随后又高声的喊道:“让贤婿进来吧。” 冬晴立即高声道:“是,老爷。” 然后又小小声的对白一弦说道:“白少爷,小姐和老爷吵的十分厉害,好像是为了让老爷取消让您入赘的事儿。” 原来是为了此事,这小妮子。白一弦十分感动。 他吃完饭回到屋中,刚刚泡了个澡,准备休息,就接到了冬晴派人来汇报说止溪和苏奎吵的十分厉害,他就急忙赶来了。 却不想原来是因为这个事情,入赘的事儿,这也值得吵架吗? 第一百七十三章 八月十号 白一弦推开门走进了房中,两人同时向着他看过来,苏止溪看着他的目光柔柔的,带着爱意,说道:“白大哥,你怎么来了?怎么没有回去休息?” 苏奎的的表情有些不好看,不过面子上的功夫却要有,便说道:“贤婿来了,坐。” 白一弦也不拖泥带水,直接很是干脆的说道:“听说止溪在为了我入赘的事儿跟岳父大人争吵,所以我便过来了。” 苏奎没想到白一弦如此开门见山,加之心中有气,便没好气的说道:“怎么,你也是为了此事? 贤婿,不要忘了,你当初落魄,是苏家救了你,你无处可去,也是苏家给了你一个容身之地。 当初入赘,我也没有逼迫你吧?那是你自己同意的。怎么,如今翅膀硬了,就想反悔了?还撺掇止溪来跟我说这件事。” 苏奎心中带气,说话便有些不太客气。苏止溪说道:“爹,您说什么呢?根本不是白大哥撺掇的,是我自己主动跟白大哥提的。 再说了,我刚才不是跟您说了吗?白大哥入仕有什么不好的?还能给苏家带来庇护,自家人成为苏家的靠山,不比那些外人强的多了吗?” 苏奎说道:“我跟贤婿说话,你别说话。” 白一弦说道“岳父大人,如果我所料不错,您让我入赘,应该是为了子嗣吧?您膝下无子,只有止溪这么一个女儿。 您偌大的生意,却面临着无人继承的困扰,所以,您想让我入赘,这样生下的孩子,随苏姓,苏家也就后继有人了,对吗?” 苏奎点点头,说道:“不错。” 白一弦笑道:“止溪,岳父大人,其实你们两人的担忧,完全没有必要。岳父大人想要靠山,若我为官,自然可以庇护苏府。 岳父大人想要苏家后继有人,其实也简单。” “哦?简单?”苏奎急忙看过去:“贤婿这是何意?” 白一弦看着苏止溪,说道:“那就麻烦娘子多生几个了。到时候从里面挑一个姓苏也就是了。” 苏止溪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苏奎却大喜过望的说道:“哎呀贤婿,贤婿此话当真?你,你真的同意让生下的孩儿姓苏吗?” 白一弦点了点头,说道:“自然愿意。”这在他看来,确实没什么,现代这种情况比比皆是。但在古代的人看来,却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不入赘,却让孩子随母姓,真的是想都不要想。难怪苏奎一听这话,就激动的不行。 如此一来,既有了靠山,苏家又能后继有人,岂不是一举两得吗。 苏止溪感动的都要哭了,在她看来,白一弦如此做,完全就是为了她。 生出的孩儿随母姓,除了入赘之外,自古也未有之啊。 她泪眼朦胧,看着苏止溪,说道:“白大哥,谢谢你。” 白一弦笑道:“谢我什么的?到时候还不得靠我的小止溪么。” 苏止溪脸色又是一红,苏奎也喜气洋洋的模样,说道:“贤婿,那我们可就这么说定了,说定了昂。” 白一弦点了点头,苏止溪又说道:“对了父亲,文远学院的常夫子对白大哥十分看重,他想让白大哥考入学院之中。 若是白大哥入了学院,那就只能常住在杭州了。” 苏奎说道:“这是自然。”苏奎咬了咬牙,说道:“即使如此,那就租一处小院吧,离学院近一点的,宅子好一点的,别委屈了我贤婿。 贤婿去了学院,一定要仔细的做学问,将来高中,我们止溪也能水涨船高。” 在杭州长期租住,还要生活,定然开支不小,加上文远学院,也是要学费的,这是官学,收费定然不低,不过苏奎也明白,这都是前期投资,所以这个钱是不能省的。 苏止溪说道:“爹,女儿也想跟着白大哥去杭州。” 苏奎说道:“我贤婿是要去做学问,你一个女儿家家的跟去做什么?你要是去了,家中的生意怎么办? 我看你还是老实的跟着爹学做生意吧,等贤婿学成,高中归来就好了。” 苏止溪说道:“爹爹莫不是想一辈子待在五莲县?女儿可以将苏家的生意做到杭州,这样不就可以吗。” 苏奎有些不同意:“你这是刚刚开始学习做生意,能懂得什么?生意上的事情你还两眼一抹黑,走路都不会还想着跑。 老实的待在五莲县跟爹爹先学习一段时间再说,等学会了,爹觉得你可以独当一面了,再去杭州不迟。” 苏止溪不依的一跺脚,撒娇道:“爹……”说完,有附耳在苏奎的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话。还特意看了看白一弦,生怕他听到。 苏止溪说的自然是白一弦有了才华之后,被各种女子看上的事情,说自己要是不跟去,别人把白大哥拐跑了咋办? “竟有此事?”苏奎一听,这还了得?这么好的女婿,以后上哪里找去,怎么能让别人拐跑? 不成不成,看来确实得让苏止溪跟着过去,好看的严实点,省的她不在跟前,女婿叫别的女人给拐走了,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 苏奎大手一挥,当即决定,同意苏止溪去杭州。 既然已经同意了她去杭州,那顺便做做生意,积累一下经验也是可以的。 但是去了杭州,实在是人生地不熟,一切都要重头开始,包括选地段,租房子,勘察市场等等一切,麻烦的很。虽然是让苏止溪积累经验,但也不能亏损太严重。 依照苏奎的意思,最好是选一个好一点的地段,将房子买下来才好,像是五莲县里,苏家的店铺,产权都是苏家所有。 但杭州城,好地段的房子一定很贵。于是苏奎决定,最近一段时间里,他抽个空,去杭州城跑一趟,亲自勘察一下才放心。 商量了一番,接下来的日子,苏止溪便又开始每天努力的跟苏奎学习做生意的事情,将来去了杭州,一切就只能靠她了。 而白一弦又恢复了无所事事的状态,但苏奎却找了无数的书本来,叮嘱白一弦好好学习,这让白一弦十分无语又无奈。 不知不觉间,十日时间已到,到了一月前,白一弦与念月婵相识的那天。 第一百七十四章 反正都是酒 其实说实话,离开了杭州,不见了西湖,加之这一段日子过的太悠闲,所以白一弦一时之间也忘记了这件事。 一大早起来,神清气爽,吃过了饭,白一弦有些无所事事。由于天气太热,所以他压根没有去街上闲晃的兴致。 当然,他也不想看苏奎帮他找来的那些书本。正发呆无聊,准备用搜索引擎搜索几块电影看看的时候,反倒是小暖记得这件事,忍不住出声提醒了几句。 对于白一弦的事情,小暖向来都比较上心,她从昨天晚上就开始惦记这件事。 今天醒来,发现白一弦似乎一点都没想起来,本来小暖也想憋着不说的。因为少爷是小姐的,他不想其她女子多好,自己干嘛非得提醒呢? 可后来,她总觉得,若是不提醒,是自己的失职,所以,她没憋住。 所以,就在小暖给元儿穿衣服的时候,也没有看白一弦,只是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似不经意的说道:“少爷,十号了呢。” 白一弦嗯道:“嗯,十号怎么了?” 小暖说道:“少爷,您忘啦?一个月前,西湖上,那名女子走的时候说的那句话。” 一个月前,西湖上?念月婵?白一弦蓦然想起。 小暖说道:“其实,小暖总觉得那女子美虽美已,但实在古怪的很,小暖怕少爷着了她的道儿。 所以,今天十号了,少爷,您可要小心一些,不行今天就待在家里,别出门了吧。” 怕白一弦不经意间着了道儿,这才是小暖提醒白一弦的目的。 白一弦说道:“不过是个普通女子,我能着她什么道儿?或许她只是随口一说罢了,不必在意那么多。” 在白一弦的心中,念月婵性格恶劣,喜怒无常,一会儿妩媚一会儿冷漠。冷漠起来像个冰山美人,妩媚起来简直就是个妖精。 他觉得念月婵的性格很是恶劣,那么临走的时候随口说几句奇怪的话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小暖提醒道:“少爷,她可不是普通女子,普通女子哪有那么美的?而且,她还会功夫,在被人追杀。 少爷不会武功,说不定不经意间着了她的道儿,自己还不知道呢。” 白一弦说道:“好了,估计她就是随口一说,少爷现在不是好好的嘛,既然咱家小暖担心,那少爷今天不出去了。” “嗯。”小暖见少爷肯听自己的话,也很是开心的点了点头。 元儿起床比白一弦要晚,白一弦已经吃过了饭,小元儿才刚醒,小暖帮他穿好衣服之后就去给他端饭了。 白一弦亲自帮他洗手洗脸,等收拾好了,小暖也将元儿的饭给端了来。 元儿这么大的孩子,其实已经可以自己吃饭了,不过白一弦就是喜欢宠他,只要他在家,他都是把元儿抱在怀里,亲自喂他吃饭。 元儿也喜欢被白一弦宠,安静的坐在白一弦的身上,一口一口吃掉白一弦喂过来的饭。 当然,白一弦不在家的时候,元儿一般都是自己吃饭。筷子他使得还不太熟练,但勺子已经拿的很好了。 小暖要喂他,元儿也不肯。虽然白一弦不在的时候,都是由小暖带元儿的,但元儿却只愿意和白一弦亲近,也只肯吃白一弦喂的饭。 这时候言风走了进来,看到白一弦,说道:“公子。” 白一弦看到他,问道:“你伤势如何了?” 言风说道:“已经大好了,全部结痂了,现在已经不觉得疼了,只是还有些痒。” 白一弦说道:“痒也别抓,等结痂自然脱落就好了。对了,那用于给你消毒的酒精还有吗?若是没有就跟我说,我再去弄点。” 言风说道:“还有,我没用。” 白一弦有些惊奇,之前的时候他就将那坛子酒给了言风,让他每天自己消毒一下,以免感染,怎么没用呢? 白一弦问道:“莫不是怕疼?怎么不用呢?” 言风回道:“不是怕疼,堂堂男子汉,些许疼痛算的了什么?” 白一弦奇道:“那你怎么不用?这么热的天,伤口容易感染,用那个消消毒会比较好一些。” 言风说道:“少爷,您也太浪费了些,那么好的烈酒,怕是连皇宫里都没有,用来往身上抹,实在太浪费了,言风实在心疼,所以就没用。 不过少爷放心,属下记得您的话,每天用酒擦拭一下身体,叫做什么,什么消毒。只不过,我把那坛子烈酒留下了,换成了普通的酒。反正都是酒,一样用。” “皇宫有没有你知道啊?”白一弦无语的看着言风,那能一样吗?要是一样的话,他还费劲提纯蒸馏的干啥呀? 用度数低的酒,根本达不到消毒的效果,跟用水擦擦有啥区别? 而且,用的酒不对的话,低度酒,随着酒精的挥发,还会留下一些营养物质,啧啧,这简直就是滋生细菌的温床啊。 这言风,当真牛叉。而更牛叉的是,夏日炎炎,居然没感染,也是厉害了。 言风看到白一弦的表情,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了?公子,有什么不对吗?” 白一弦说道:“你也知道我给你的是烈酒,是好酒啊?要是用普通酒有效果的话,我给你烈酒干啥啊?” 言风有些懵逼,不都是酒吗,反正都要往身上抹,只要是酒不就行了?这还有啥区别吗? 白一弦说道:“我看看你伤口。” 言风闻言,随意的解开衣衫,露出了上半身,白一弦看的也是十分无语,你别说,人家这身体就是好,恢复的是真不错,一点感染的迹象都没有。 言风问道:“原来酒真不是随便用的啊?可我觉得身体没什么不对的,也没不舒服的地方,应该没问题吧?” 白一弦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你恢复的挺好的,那酒你要是不用,就留着吧。” 言风问道:“公子,那酒……能喝吗?”言风喜欢喝酒,背负血海深仇,有时候必须用酒来麻醉自己。 当然,走江湖的汉子,就没有不喜欢酒的。越烈的酒,他们就越是喜欢。 言风走南闯北那么多年,说实话,还真没见过这么烈的酒,一闻到就有些受不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为什么不卖呢 不过,他如今已经是白一弦的侍卫,自然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喝的酩酊大醉。他要时刻保持清醒,保护白一弦,万一他喝醉了,有人来刺杀怎么办? 那酒,他已经觊觎好久了,但白一弦没说让他喝,他便一直忍到了现在。 白一弦不在意的摆摆手,说道:“喝吧,送你了。” 言风大为高兴,说道:“公子,这酒,您是从哪里买的?还有没有了?肯定很贵吧?” 白一弦蒸馏酒精的时候,言风还在昏迷着,自然不知道这是他弄出来的。后来白一弦毁去蒸馏装置的时候,言风倒是在场,不过他也不知道那是干啥的。 白一弦说道:“自己弄的,你要想喝,以后再给你弄。” 言风眼睛都瞪大了,说道:“公子,您自己弄的?公子居然如此厉害,竟然会制造如此烈酒? 这要是卖的话,公子,那您可就赚大了。您这酒,一定会大火的,到时候,说不定可以成为贡酒。” 白一弦说道:“贡酒?进贡给皇帝的?” 言风点点头,说道:“不错。属下走南闯北多年,喝过的酒不知多少。说实话,就连皇宫里的酒,我都喝到过,不过,从未见过如此烈酒。” 白一弦说道:“我自然知道它是好酒,也知道若是售卖,一定会大火。” 言风问道:“那公子为何不大量制造,然后售卖?莫非公子是有意少量制造,想奇货可居?” 白一弦瞅了眼言风,拿过毛巾给元儿擦擦嘴,示意小暖将饭菜扯下去,然后才说道:“你想多了。” 言风说道:“属下有些不明白公子的意思。明明这酒可以让公子赚的盆满钵满,为何放弃如此好的发财机会呢?” 白一弦说道:“怀璧其罪听过没有?” 言风点点头,白一弦说道:“我手中有烈酒的制作方法,却没有保护这方法的能力。这酒一开始,是能让我赚不少银子,不过,相信很快我就会被那些大势力盯上。 到时候,他们问我要方法,我给,还是不给?我不给,胳膊拧不过大腿。我给了,谁知道他们得到方法之后,为了防止我给别人而将我杀人灭口呢。” 言风说道:“我自然会保护公子……” 白一弦摆摆手,说道:“我相信你的功夫能保护得了我。但你能保护得了我一个,却保护不了整个苏府。 更何况,若是普通的势力,倒还罢了。若是那些豪门官宦想要呢?我一个平头百姓,如何抵抗的了?” 言风有些沉默,刚才他被兴奋冲昏了头,考虑的确实不周到。如今,平民确实无法跟官相抗。 这烈酒一定会大赚,到时候眼红的人会非常多,他武功再高,也不能跟官府的人对抗。 言风说道:“是属下冲动了,还是公子考虑的周到。”白一弦拥有制作烈酒的法子,却能忍住冲动,想透一切,可见他性格坚定,不易受到诱惑,言风对他这点也很是钦佩。 白一弦有自知之明,这个时代,不是法治时代,没有公平,没有人权。他一个平头百姓老么实的就行了,不要整天搞事情,出了事,没人能救他。 像是那些中说的,发明创造,什么烈酒,香水,花露水,香皂等等之类的东西,他带着作弊器,要是制作,他当然也能做出来。 而且这些东西,随便一个都能让他赚的盆满钵满。如此多的东西汇集起来,不说富可敌国也差不多了。 可他能做吗?不能,也不敢。没有保护伞,他敢做啥啊?随便个官,哪怕是个小小的县令看上他的配方,他就得乖乖将配方交出去。 所以,在没有强大的势力和保护自己及家人的能力之前,他什么都不会搞。 白一弦说道:“那酒,你喝了就是了,只是不要往外传。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是买的就行了。小暖她们我也会叮嘱的。” 言风说道:“公子放心,属下明白。” 白一弦说道:“对了,趁着现在还早,天儿还不热,你去那铁匠铺,将我前天让他们打的那些东西取来吧。” 言风刚要点头称是,恰好小暖回来,听到了这句话,急忙说道:“少爷,我去吧,让言风大哥留下来保护您。” 白一弦说道:“坐在自己家中,能有什么危险,还需要保护?那些东西挺沉,你一个人拿不了。” 小暖说道:“奴婢喊上捡子,再找几个人和我一起就行了,还是让言风大哥留在这里保护您。今天您哪也别去,言大哥,您就守着少爷,寸步不离最好。” 白一弦哭笑不得,说道:“小暖,你会不会太紧张了?” 言风奇怪的问道:“怎么回事?” 小暖言简意赅的将事情说了一遍,又说道:“那位姑娘是有武功的,我怕她万一来对少爷不利。 言风大哥您武功高强,您留下来保护少爷刚好。”小暖说着,出去喊了捡子和几个小厮,就带着他们一块儿走了。 言风奇道:“还有这样的事情?” 白一弦点点头,说道:“小暖就是太紧张了,那念月婵连我是哪里人都不知道,如何找来?对了,我看那女子武功似乎也不错,你行走江湖,有没有听过这号人?” 言风摇摇头,说道:“听公子所说,这位女子极美,而且事发时被一群紧身玄衣,黑色大氅的人围攻,最后还能从容离去,可见武功不俗。 只是,江湖上,美丽的女子确实有不少,但念月婵这个名字,却是陌生的很,我并未听过。” 白一弦说道:“算了,不想了,估计她也就是随口一说罢了。若不是小暖这丫头提醒,我都忘了这件事了。” 言风点点头,说道:“公子,她也是为了您着想,小心无大错。不过有我守着,定然不会让人伤了公子。” 白一弦也不争执,随他们去吧。只是说道:“我们去厨房,看看我之前要的羊肉弄好了没有。” 说完,便起身往厨房走去。言风问道:“公子,你要羊肉做什么?” 白一弦说道:“今天本公子给你们做些好吃的。烤肉,吃过没有?” 第一百七十六章 念月婵来了? 言风说道:“吃过啊,以前的时候行走江湖,经常在野外留宿,饿了就会打只兔子打只鸟的烤来吃。” 白一弦说道:“原来你吃过烤肉啊,我以为你没吃过呢,今晚给你们烤肉吃。” 白一弦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还以为烤肉是现代人的专利,听到言风的话,他搜索了一下才得知,古代的时候就有烤肉这回事了,甚至还有位皇帝举办过烧烤节。 他来到这里这么久,一直没见过,还以为没有。原来只是少,但并不是没有。 来到厨房,那厨子一大早就起来忙活,已经按照白一弦的吩咐,将羊肉切成了小四方块,并且用盐腌制了起来。 白一弦看了看,表示很满意。随后,他在厨房转了转,把他觉得能烤的一切东西都让厨子给弄了几份准备着,然后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没多久,小暖也回来了。白一弦画图,交给铁匠师傅打造,对这个烧烤炉还是很满意,那一大把签子也勉强可用。 白一弦让捡子将签子送到了厨房,让厨房下午的时候用签子将腌制好的羊肉串起来:“别忘了将签子清洗干净。” 言风问道:“公子是要用这个烤肉吗?跟我以前见过的烤肉似乎不同。”看到白一弦费心准备了这么多东西,连言风都莫名的期待了起来。 白一弦说道:“保证一吃难忘。我以前的时候,每年夏天都差三岔五的喊上几个朋友去撸串,再喝点啤酒,实在是舒爽。” 言风问道:“公子,啤酒是什么?” 白一弦怔了一下,说道:“哦,就是酒的一种。哎,对了,你不是想喝那烈酒吗?今晚撸串,配着烈酒刚好。” 苏止溪和苏奎等人今天回来的比较早,因为一早就得到白一弦的消息,让他们下午不忙早些回来。 白一弦见人都齐了,大约六点来钟的时候,便让他们聚集到了花园之中,在一株大树的下面,有阴凉,旁边还有个水池,微风吹来,很是凉爽。 在座的人,除了白一弦,元儿和言风,还有苏止溪,苏奎,小暖,捡子,冬晴。 对于这三个本来和自己平等的奴才,竟然能和主子们坐在一起吃饭,府中其他的奴才真的是羡慕嫉妒恨。 苏奎本来也有些不太高兴,不过看苏止溪和白一弦同意,他也就没说啥。 架好炉子生好炭火,厨子早就已经将白一弦要的羊肉给串好了,白一弦将羊肉串摆到了烧烤炉上,开始烤起来。 烤肉,苏止溪她们都知道,但是很少吃。而这样的烤肉,还是第一次见。 苏止溪问道:“白大哥,这羊肉本就膻腥,这样烤出来,会不会也很膻腥啊?” 白一弦将烤肉上刷上一层油,又撒了一些调味品,很是愉快的说道:“不会,你们一会儿尝尝就知道了。” 冬晴等三人对于主子做饭,他们却等着吃极为的不适应,不过白一弦嫌他们不会烤,执意不让他们动手,说是要先给他们演示一遍。 其实对于白一弦竟然会烤肉,苏止溪等人心中是有些不信的。白一弦以前等于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让他做饭,真是开玩笑。 不过想想,白一弦如今的变化这么大,说不定真的会烤肉呢。 冬晴小声的对苏止溪说道:“小姐,白少爷,真的会烤肉吗?我怎么这么不太相信呢?” 苏止溪也小声回道:“我也不太信,不过不要打消他的兴致。一会儿,不论他烤的好不好吃,我们都吃了就是了。” 冬晴点点头,她们都已经做好了硬着头皮吃下去的准备。 没多久,那烤肉便开始散发出香味,众人抽了抽鼻子,纷纷说道:“哇,好香。” 不管好不好吃,但闻起来确实香。连苏止溪都开始期待了起来。 没多久,烤肉熟了,白一弦将烤肉一一分到众人的手中,早就被香味诱惑的馋的不得了的众人,也顾不得烫,只是吹了吹,就急急忙忙的咬了一口。 这一回,连苏止溪都没忍住,不顾形象的吃了起来。 “哇,好吃。” “太好吃了。” “少爷,您也太厉害了,竟然会做这么好吃的烤肉。” “白大哥,你是怎么做到的?止溪还以为你不会烤肉呢。” “贤婿,当真是了不得,这烤肉,太合我的胃口了。” 言风也笑道:“属下走南闯北,吃多了烤肉,却也没有吃到过这么香的东西。” 白一弦很得意,他拿了一串,吹凉了,递到了元儿的手中,嘱咐他不要被签子戳到,然后才说道:“以后你们若是想吃,我再给你们烤就是了。” 苏止溪笑道:“白大哥,君子远庖厨。” 小暖笑嘻嘻的说道:“少爷可以教给奴婢,奴婢烤了您吃。” 白一弦说道:“你们现在就可以动手,这里这么多东西,想吃什么随便烤。自己烤出来,吃起来才更香。” 一听自己可以动手了,众人顿时兴奋了起来,纷纷伸手拿过自己想吃的东西,学着白一弦的样子开始烤,轻轻的转动刷油,忙的不亦乐乎。 白一弦也拿了几串在烤,看到元儿吃完,便又吹凉了一串递给了他。 白一弦笑道:“言风,去把那坛子酒拿来,捡子,去取几个碗,今天高兴,大家都喝点,烧烤配酒才是绝配。” 言风和捡子依言前去,没多久将东西取回,白一弦让言风打开了酒坛子,一股浓郁的酒香就扑鼻而来。 捡子将碗发下去,一人倒了一些酒,就连苏止溪、冬晴、小暖都有,只是碗里的酒少一些。当然,元儿就算了,白一弦也不会让元儿喝。 “好酒,贤婿,你从哪里搞来的这么烈的酒?”苏奎喝了一口,忍不住夸赞了一句。他不嗜酒,不过生意人,自然离不开酒桌,经常喝酒,却没喝过如此烈酒。 白一弦说道:“路上遇到一个老头在卖酒,看他可怜就买了一坛子。谁知道竟然是如此烈酒,再想去买,已经找不到那老头了。” 白一弦也不是有意要隐瞒,只是苏奎知道的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现在只好暂时隐瞒着,等以后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他实情。 苏奎说道:“真是可惜了。” 听到苏奎夸赞好酒,几名女子也忍不住轻轻抿了一小口,却一个个辣的忍不住要流泪。 这酒太难喝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大男人们都喜欢。 众人吃的正热闹,言风却站了起来,看着一个方向,皱眉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滚出来。” 小暖一下就紧张了,不会是那女子当真找来了吧?白天一天都平安无事,她都有些放松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我讨几文钱赔你 小暖不由自主的看了看言风,好在有言风大哥在,应该可以保护少爷。 而白一弦也有些意外,也是想到了念月婵,心道她不会真来了吧?他不担心对方找他麻烦,有言风在,他也不怕对方。 他担心那么美的女子来找自己,性格又是那样,万一她又变得风情万种,妩媚不已,苏止溪误会了吃醋可咋整。 而苏止溪等人一头雾水,有些不明所以,她们还不明白言风的武功有多高。 “哎呀呀,好酒,好肉,好香。想不到一个小小的五莲县的一个小商户之家,竟然有如此的好东西。 我老头子吃的好东西那么多,居然还不如一个小商户吃的喝的好,真是岂有此理。” 正在众人疑惑的档口,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接着,就看到那园子的墙头上跳上来一个人,直勾勾的看着他们。 不,确切的说,应该是直勾勾的看着那烤肉和酒坛子。 这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满脸都是土色,看上去像是个乞丐。不过当众人看到他的动作的时候,一下子就不认为他是个乞丐了。 那墙头距离这里有七八米远,那老头只是纵身一跳,便从墙头跳到了众人的面前。 他是有功夫的。一个拥有武功的老者,会是一个普通的乞丐吗? 那老头子伸出手,一手抓向烤肉,一手抓向酒坛子,同时口中还说道:“你们藏的挺深,不过老头子我的鼻子也不差,隔着老远就闻到了这香味。 既然让我遇到了,可不能放过,让我老头子也吃点。” 可不是吗?狗鼻子一样的灵,这是一个小花园,并不挨着靠街道的外墙,相隔很远,他居然都能闻到。 言风一伸手,直接阻止了那老头,老头不死心,避开言风,再次抓去,言风再次出手阻止了他。两人眨眼间就已经过了五六招。 那老头停下身形,诧异的看向言风,惊奇的说道:“莫非这个小商户家,还是什么隐藏的权贵不成?既有好酒好肉,居然还有工夫如此之高的护卫?” 以他的眼光,别说只是一个小小的商户,就算是很多品级不够的官员家里,都未必能有如此身手的护卫。 言风也很凝重,这老头,是个高手,他说道:“老人家的武功也是一流,在下佩服。” 白一弦心中一动,言风的武功有多高,他是知道的。这老头竟然能得到言风夸赞,可见武功也低不了。 这么一个高手,来到苏家,所为何事? 白一弦问道:“老人家,您到这里,不知有何贵干?”苏奎苏止溪等人都没说话,将事情交给了白一弦。 那老头说道:“贵干?我没贵干。我就是闻着味儿来了,那肉,那酒,你让我也吃点喝点儿。” 原来是个吃货!不过想想也是,苏家和自己,只是小商户,确实没什么让人觊觎的。 白一弦笑道:“原来如此,那请吧。”白一弦如今在苏家地位不比以前,他同意了,别人自然不会反对。 见白一弦同意,言风便不再阻止,那老头子也不客气了,直接坐了下来,先拿过酒坛子倒了一碗酒,一口气喝干,说道:“好酒。” 然后又伸手抓过几串烤肉大吃起来,几串肉下肚,才说道:“好酒,好肉,想不到你们倒是比我老头子还会享受。” 那老头子又抓过酒坛子倒了一碗酒,一仰脖又喝干了。 白一弦示意苏止溪等人继续吃就是了,不必担心。众人便都开始默默的吃,只是都有些好奇的时不时看看那老头。 白一弦问道:“老伯贵姓?” 老头说道:“无名无姓。老头子是个乞丐,名字好久没人喊,早忘了。”说着话,又抓了几串肉吃了起来。 白一弦说道:“老伯,这酒比较烈,后劲大,您少喝点,别醉了。您这么大年纪了,对身体也不好。” 那老头说道:“难得遇到此等好酒,不多喝几碗,对老头子的心才不好,伤心。 少年,我问你,你这酒,还有吗?送我几坛子可好?不行,我花钱买也中。” 白一弦说道:“没了,只买了这么一坛子。” 老头子一喜,问道:“买的?从哪里买的?” 白一弦面不改色,直接说道:“好久之前,路上遇到一个老头在卖酒,看他可怜就买了一坛子。谁知道竟然是如此烈酒,再想去买,已经找不到那老头了。” 老头一脸可惜之色,又问道:“你是去哪里的路上遇到的?赶明儿我老头子也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他,也买上几坛子,慢慢喝。” 白一弦说道:“去杭州的路上。” 老头问道:“那老头长什么样儿?” 白一弦笑道:“太普通,没在意,过后就给忘了。” 老头子一怔,又是满脸可惜,说道:“你这少年,遇到此等好酒,也不知道多买一些。” 白一弦笑道:“这酒坛子封着,闻不到味儿,当时我也不知道竟是此等好酒啊。若是早知道,我就多买一些了。” 那老头又是一碗喝干,长叹一声,突然有些悲切,说道:“为什么要让我老头子遇到此等好酒? 此生喝不到这等好酒,可惜。可喝过了这顿,以后都喝不到,更可惜。喝过了这样的好酒,以后那些普通货色,可叫我老头子如何喝得下去哟。” 看到这老头的模样,白一弦倒是相信了他是真的闻着味儿被馋来的了。 白一弦说道:“既然老伯喜欢,这剩下的半坛子酒,就送给老伯了。” 那老头一喜,问道:“当真?” 白一弦点点头,这酒自然可以送给他,言风若是喜欢,再给言风制造一些便是了。 那老头看上去很高兴,忽而又警惕的说道:“你为啥对我老头子这么好?不会有什么目的吧?那我不能白要你这么好的酒,可老头身上没钱,要不……。” 之前还说要买呢,现在又说没钱。白一弦突然想起来武侠上的内容,心道那老头会不会接下来说:老朽不能白要你的好酒,便传授你几招武功吧。 可谁知道,那老头说道:“要不老头子上街去讨上几文钱赔偿你吧。”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一个消息顶酒钱 白一弦有些呆,这和自己想的有些不太一样。几文钱?还得现去讨来?几文钱能买到这么好的酒吗?就你喝酒漏到地上的那几滴都买不到好不。 不过若是老头真的说要交给他什么武功,说实话,他现在也没有学习的兴致了。 喜欢是一回事,真要开始学习,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有言风这个武功高手在身边,早就问过他了。 武功可不像是武侠中的那样,得到什么奇遇,获得了几本秘籍就能牛逼轰轰天下无敌了。 必须要从小练习,像是白一弦今年虽然也不大,但已经错过了练武的最佳年龄。 他现在要是开始练武,受罪更大不说,也很难有所成就。可能练到最后,也就是个三脚猫的功夫吧。 起初白一弦不死心,也曾经练过两天,不过事实证明,言风说的对,他的骨骼已经定型,受了非常大的罪,连个基本动作都做不好。 后来白一弦也就作罢了,反正有个高手在身边,怕个球。 不过,他知道凭自己无法练成之后,又对那个什么灌顶**很感兴趣。遇到一牛逼老头,看他十分顺眼,将多年功夫灌顶导入他的体内,他一跃成为高手。 不过言风告诉他,这也是不可能的。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如此不劳而获的武功。 白一弦看着老头,笑道:“老伯真是想多了。 我们在自己家吃的好好的,是您自己跑来的,又不是我们故意找您来的,我都不知道您会出现,更不知道您的身份名字,能图谋您什么呢?” 那老头一呆,想想也是,白一弦笑着看了他一眼,说道:“老伯不必多想,真没什么目的,说送您,就是送您了。 若您实在担心我们是要图谋您什么,您也可以不要。” 白一弦说着,伸手就要去拿酒坛子,那老头急忙将坛子抱在了自己的怀中,跟抱着个宝贝一样,说道:“你干什么?说好的送我了,就是我的了,怎么能反悔呢?” 白一弦一笑,缩回了手,没有说话。 那老头抱着半坛子酒喜笑颜开,随后又说:“可惜啊,可惜,半坛子也少了。 我要是每天喝一点呢,也喝不过瘾。我要是一口气喝干呢,喝完就没有了。 为什么要让我老头子喝道这么好的酒啊?以后喝不到,我老头子可怎么办哟。”那老头在那又是喜悦又是苦恼又是叹气的自说自话。 白一弦只是不理,自顾自的烤肉,然后又烤了一些蔬菜喂给了元儿,小孩子就要均衡营养。 那老头看了看白一弦,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从腰间拿了一个水囊,将坛子里的酒灌了进去,偌大的坛口,灌入囊袋之中,竟是一滴都没撒出来。 将囊袋封好,那老头又重新看向了白一弦,说道:“少年,你不错。不过老头说了,不能白要你的酒,所以,我就告诉你一个消息,顶了酒钱吧。” 一个消息顶酒钱?普通人的消息,他自然没兴趣,不过对方是个高手,既然说一个消息,那说不定真有什么价值呢。 白一弦有些兴趣,问道:“什么消息?” 那老头子看着他,说道:“你中毒了。” 此言一出,白一弦等人一愣,而言风则是脸色大变。他霍的一下就出手攻击向了那老头。 那老头自然不惧,两人眨眼间又过了五六招,白一弦急忙出声制止言风道:“言风,住手。” 言风看着那老头,一脸的不善,喝道:“公子中了毒?我这个月一直和公子在一起,何人能给他下毒? 我与公子在一起的时候,他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反倒是你一来,公子就中了毒,莫不是这毒是你下的?将解药交出来。” 那老头也是一脸的不高兴,说道:“老头子好心告诉你们,他中了毒,你这年轻人,火气这么大,不但不感激,反而还怀疑老头子,还对我出手,真是岂有此理。 哼,要不是这少年送我一坛好酒,老头子立即就走,才不管你们这摊子破事。” 说完之后,还不解气,看着言风,说道:“我才说他中了毒,你就对我出手,莫非这毒是你下的不成?” 言风也知道自己有些冲动了,对方武功高强,说白一弦中了毒,自然不会是无的放矢。 但仅仅凭人家说白一弦中了毒,他就对人家动手,这真是毫无道理的。 只是他是白一弦的护卫,自认有守护之职,公子中毒而他不知,那就是失职。而且也不知道公子所中何毒,所以他是有些自责加着急了。 白一弦说道:“言风大哥是我的护卫,自然不会毒害我,老伯说笑了。只是不知道,小子到底所中何毒?还请老伯告知。” 旁边一众人也都非常的紧张,尤其是苏止溪,一脸的担忧之色,手不自觉的紧紧握了起来,生怕白一弦是中了厉害的毒。 那老头哼了一声,不再搭理言风,问白一弦道:“你现在,可有感觉?” 白一弦说道:“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 那老头说道:“这大热的天儿,虽然已经是酉时末,但依然非常的燥热。你没有觉得冷吗?” 白一弦一愣,老头问的不是你不觉得热吗?而是你不觉得冷吗?他摇头说道:“不觉得冷,只是觉得很凉爽,并不像平时那么热。” 这难道有什么不对吗?白一弦还以为是因为在树荫下面,加上周围有个池塘,时不时吹来一点小风,吹散了燥热的缘故。 那老头说道:“那你问问他们热不热。” 白一弦转头看去,发现苏奎比较胖,最为怕热,此刻还满额头都是汗水。苏止溪,小暖等人都点点头,说道:“是有些热。 尤其是白大哥弄的这个烧烤炉,里面有炭火,围着这个炉子,就更热了。” 而白一弦离着炉子最近,加上又是夏天,居然丝毫不觉得热,反而觉得凉爽,这确实有些奇怪了。 白一弦想起来之前的几天,一天到晚都是热,很少像今天一样如此的清凉舒适。 苏止溪紧张的问道:“这位老伯,我白大哥,到底中了什么毒,严不严重?”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一定是念月婵 此时小元儿突然开口,奶声奶气的说了一句话:“白哥哥,手凉。” 白一弦一直照顾着他,自然手上会有接触,元儿人不大,他可能不理解中毒是什么意思,但众人说的热不热的话,他能听懂。 苏止溪急忙伸手握住了白一弦的手,果然很凉。虽然不是那种冰冰凉,但大热天,围着个炉子烤肉,手还这么凉,绝对不正常。 苏止溪以前被白一弦握住的时候,手可没有这么凉。 她看着元儿问道:“元儿,白哥哥以前的时候,手凉不凉?” 元儿摇摇头,回道:“不凉。” 苏止溪又问道:“那元儿知不知道,白哥哥的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凉的吗?” 元儿这就搞不明白了,有些迷惑的看着苏止溪。 言风也伸出手,试了一下白一弦的手,眉头一皱,对着那老头说道:“前辈,抱歉,刚才在下有些着急,所以冲动了,还请前辈见谅。 只是,敢问前辈,公子他所中,到底是什么毒?可有解药?” 一家人都紧张兮兮的看着那老头,生怕他说出什么厉害的毒,无解。白一弦现在不疼不痒,还没有意识到严重性。 反而还有些没心没肺的觉得,大热天的中这个毒,要是能一直这么凉爽,倒也不错。 那老头说道:“你将手腕和脚腕露出来。” 白一弦闻言,将衣袖解开,露出手腕,又有将衣服撩起,将裤腿卷起,露出脚腕。 老头抓起他的手腕和脚腕看了看,最后看了看他的额头,似乎察觉到有些不对的地方,自语道:“有些不对啊,额头怎么没有?” 白一弦问道:“有什么?” 老头说道:“你的手腕和脚腕,你仔细看一下,各有一个淡淡的黑点,现在你体内的毒还没爆发,若不细看,很容易忽视。” 白一弦闻言,刚要低头看,苏止溪和言风却快他一步,一人抓起了一只手,仔细的查看。 果然,在白一弦的两只手腕的中心,有一个极淡的黑点,若不细看,真的不容易发现。而且若不是老头提醒,就算偶然发现了这个淡淡的黑点,也不会在意。 而白一弦的双脚脚腕内侧,也各有一个这样的淡淡黑点。 白一弦自己也瞅了瞅,问道:“老伯,这是什么毒?” 那老头说道:“若是老夫所看不错,你这个毒,应该是毒门的毒娘子所有,名为七日冰心。” 言风失声道:“不可能,毒娘子不是……” 老头说道:“不错,毒娘子早在一年前,就已经死了。可毒门每一代都会有一名徒弟,毒娘子生前,应该也收了一名徒弟。 她死了,她的徒弟,便成为了新的毒娘子。毒娘子已死一年,她的徒弟,应该出山了。” 白一弦喃喃的说道:“毒门?毒娘子?她们是什么人?可在下与她们无冤无仇,更不认识她们,好端端的,给我下毒做什么?” 老头说道:“毒门想要害人,可不会管是不是无冤无仇,说不定看你不顺眼就会下毒。” 言风说道:“毒门为了保护所收的弟子,一般在师傅死前,这徒弟都不会下山,更不会在人前出现。所以外人也不会知道毒门的传人长得什么样。 不过,自一年前,江湖上出了一个绝命毒姬,一身毒功出神入化,甫一出现,便在江州,毒杀了一门五十二口人命。 同月,她去了黄州,将黄州铁枪门一门斩尽杀绝,未留一个活口。 次月,她又去往了幽州,同样是对幽州的一个不入流门派,满门杀净。 同年,通州,孟州等等地方,都有她出现并杀人的传闻出现。 这些人,全部死在她的毒功毒药之下,一时间,江湖中人心惶惶。甚至,传言中,她连普通人也不放过。 只要她所过之处,经常听闻有普通百姓被毒杀,而且通常都是灭门,一家几口俱亡。短短不到一年时间,已经造下了无数杀孽。 鉴于她滥杀无辜,通常一言不合便出手毒杀人,所以江湖上还曾有过对她的围剿。 那是三月前,江湖中许多势力联合起来,人数超过了五十,个个都是二流,甚至还有一流高手,围杀绝命毒姬。 却被她使用毒药,反杀了十二人,重创了二十余人后逃走,不过她这一战,也重伤了,从此绝迹江湖,没有再出现。 很多人认为,她要么就是受伤太重,还在找地方疗伤。要么是早就因为伤重而亡了。” 老头也点点头,意外的看着言风,说道:“你了解的还挺清楚,事情确实是这样。这个绝命毒姬,应该就是毒门毒娘子的弟子,两人一死一出山,时间上是对的上的。 只是毒门的人,向来都不是什么善茬,那毒娘子便已经很是凶残,没想到她的这个徒弟,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而且,绝命毒姬虽然近几个月在江湖上没有消息,但并不代表她死了。一个半月前,她在京城出现过。 天子脚下,岂容得她胡来?所以现在,官府的人,也在追捕她。” 言风说道:“竟有此事?原来她还没死。” 老头说道:“没死是没死,只是也不敢光明正大的出现了,现在江湖和官府都在追杀,所以她应该也消停了许多,总得要避过这一段时间的风头再说。” 白一弦在一边听的聚精会神,我的天,听这两人所说,真的跟武侠没什么不同啊。这是真实发生的事,可比看要刺激多了。 言风问道:“可她为什么要给我们家公子下毒?毕竟按照她的一贯做法,若是我们公子当真得罪了她,她出手不会留情。可公子一直好好的啊。” 老头子说道:“这就不清楚了。不过这毒,应该中了有段时间了,只是一直没有发作而已,不过看目前的情况,你如今全身冰凉,应该会在今晚发作。 这一段时间,你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女子。” 小暖的脸色一下,说道:“少,少爷,是念月婵。一定是她。她说,每个月的今天,您都会想起来她。 这毒,一定是她下的。今天刚好是一个月,今晚发作……” 第一百八十章 好玄幻 白一弦也有些恍然,难怪她当时说那句话,自己原本还以为她是随口说说。原来竟是她给自己下了毒。 以后每个月的今天,你都会想起来我。莫非是以后每个月的十号,这毒都会发作一次? 他娘的,她躲到老子的船上,好歹也算是老子间接救了她吧? 如若不然,她早就被那些人给抓走了。没想到居然恩将仇报,给自己下毒啊。 白一弦问道:“老伯,这毒,若是发作起来会如何?” 老头说道:“七日冰心。这并不是什么见血封喉的毒,乃是一种为了折磨人的毒药。 中毒之人一旦发作,全身冰冷,如坠冰窟一般。不但如此,而且还会全身剧痛不止。 你手腕和脚腕的四个黑点,就相当于一个计时的作用。毒素开始发作的时候,这黑色会成一线,慢慢沿着你的胳膊和腿,一直往上,直到心脏。 等到了心脏的时候,便是毒发的顶点,你的心脏会被完全的冰住,最后碎裂而亡。 整个过程极为的痛苦,并持续七日。确切的说,是七个晚上,太阳落山,月亮升起的时候发作,白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暂停。 折磨七夜之后,最终心脏碎裂而亡。” 我擦,这也太可怕了。白一弦完全呆住了。娘希匹的,老子和那念月婵无冤无仇,她竟然给老子下这么狠的毒?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 “白大哥。” “少爷……” 小暖等人一脸的担忧着急,而苏止溪已经忍不住啜泣了起来,她紧紧拉住白一弦的手,不愿意松开。 要是白大哥出了事,让她怎么活? 白一弦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别怕,我这不还没事么。这位老伯知道的这么清楚,说不定他能解毒呢,别担心。” 白一弦说道:“也就是说,我现在没有发作,是因为还不到时间?” 那老头抬头看看天色,说道:“酉时末,戌时初。现在是夏天,太阳落山比较晚,升起却早,你占便宜了。要是冬天,那痛的时间会更长。” 白一弦有些哭笑不得,这是中毒啊老伯,谁要占这个便宜啊。 言风急忙问道:“前辈,这毒,可有解?” 苏止溪立即就给那老头跪下了,说道:“求前辈救救白大哥吧,小女子愿意倾尽所有。” 那老头下了一跳,想要去扶,又忌讳男女授受不亲,只说道:“唉唉唉,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白一弦急忙将苏止溪拉起来,说道:“别动不动就跪。” 那老头子说道:“我话还没说完呢。我看着,这小子所中的七日冰心,似乎有些不同。 正常的七日冰心,不但手腕脚腕有黑点,额头也会有一个的。到时候五个黑点变成五条黑线,往心脏的方向游移,最终贯穿全身,在心脏汇聚。 七日之中,随着时间的推移,额头上的黑线会最先到达心脏,其次是手腕上的,最终会是脚腕上的。 而每一条线汇聚到心脏后,寒冷和剧痛便会加深一层,使之痛苦也加重一层。 但这小子,额头上没有黑点。莫非,中的不是七日冰心?” 言风武功高,见识也多,但对毒药方面,却并不在行。 那老头又给白一弦检查了一边,只见他从身上一摸,也不知道从哪里就摸出来一根银针,就像是中医针灸的那种一般长,一般细。 他伸手抓过白一弦的一只手,从他的中指指腹上轻轻一扎,一滴鲜血涌出。 他将那滴血液滴在了脚下的一株普通的小草上,惊奇的事情发生了。 那滴小草竟然立即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不过由于只有一滴血液,毒素有限,加之周围温度又高,那层冰霜瞬间就融化消失了。 但那结冰的一幕,众人却看得清清楚楚。 白一弦当真看的无比惊奇,脱口而出道:“我勒个去,我的血竟然还有这么神奇的作用,能让草结冰。太玄幻了吧。” 那老头说道:“什么了个去?你的血自然没有这么神奇的作用,那是融合在你血液里的毒素的作用。这种毒药,极为的冰寒。” 老头说完,又苦苦思索起来,说道:“奇怪,手腕脚腕有淡色黑斑,全身冰凉,未发作之前没有任何痛苦。 取血滴之,血能令草结冰,这确实是七日冰心啊,为何额头会没有淡色黑斑呢?” 白一弦却想起来,这应该是念月婵有意为之,她应该是暂时不想要自己的命。 她说的,每个月的十号,那自然不会让自己一下子就死亡。也就是说,以后自己的毒,应该是每个月十号都会发作一次。 小暖已经哭了出来,说道:“都怪我,没有保护好少爷,我就知道,那女子不是什么好人。她竟然给少爷下毒。” 苏止溪心中又是着急又是担忧,急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小暖又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苏止溪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总不能去埋怨白一弦吧。 苏奎倒是说道:“哎呀贤婿,你说你,有些闲事是不能管的,而有些热闹,也是不能看的。你看看,这回看出来祸事了吧。” 言风说道:“前辈,您就直接说说看,如果公子中的是七日冰心,到底有没有解药啊?” 那老头说道:“无解。毒门的很多毒药,只有毒门的人才有解药。”其实也不能算是无解,只是需要的东西,现在的苏止溪她们肯定找不到,跟无解一样。 苏止溪一听无解,差点晕了过去。 言风说道:“可公子的毒眼看马上就要发作了,这种时候,去哪里找那个绝命毒姬?” 言风很是自责:“都怪我,没有早点发现公子中毒。若是早发现,说不定可以早点找解药。身为护卫,这是属下的失职,请公子责罚。” 白一弦说道:“不怪你,我天天洗澡都没发现这黑点,再说遇到念月婵的时候,还没有遇到你呢。” 老头子说道:“确实不能怪你这护卫,这黑点只有临近发作的时候才会出现。要是前几天的话,连老头子也发现不了。 刚才你烤肉,露出了一点手腕,我才看到,加上我靠近你,觉得你有些发凉,这才发现。” 而众人说话间,太阳的余晖已经全部收敛,月亮出现。 第一百八十一章 拿她没办法 白一弦突然间,就开始觉得全身冰冷,这大夏天,就算是晚上都是燥热的。 可他如今的感觉,就如同是在冬天,光着身子跳入了河中一般,冷的他直打哆嗦,寒颤不已。 苏止溪眼中含泪,急忙说道:“冬晴,快去拿被子,准备热水。还有火盆,凡是冬天用的,全部都准备好。 小暖,捡子,你也去,言风大哥,麻烦你将白大哥扶到他的屋中。” 众人急忙领命前去,言风直接打横抱起了白一弦,飞快的往那他的屋中而去,苏奎,苏止溪牵着元儿,还有那老头急忙跟上。 抱着他回来的言风,只觉得自己跟抱了一块冰块一般。到了屋中,小暖将所有的被子都翻了出来,全给白一弦盖上了。 可白一弦还是觉得冷,甚至冷的嘴唇都泛白泛青了。更夸张的是,那眉毛处都结了一层冰霜,他的全身也苍白的不像话。 那老头急忙说道:“不管用,我们平时冬天的冷,是由外而内,寒风冰雪之冷,从外面侵袭我们,我们才觉得冷。 只要多穿一些,挡住寒风便可以了。可这小子是中毒,是由内而外,在他外面无论给他盖多少棉被,都无济于事。因为此刻,他连血都是冷的。” 苏止溪急忙问道:“前辈,那该怎么办?求求你,帮帮白大哥,救救他吧。” 那老头说道:“烧水,让他泡在里面。他是由内而外的冷,我们也没有办法,只能制造一些热量,希望能将热度给他驱散一些寒意。” 小暖,冬晴,捡子,急忙准备大木桶,烧热水。 “快给他塞住嘴。”那老头子又吼了一声。白一弦寒颤不已,冷到极致,连肌肉都强直了,牙关颤颤,时而又紧闭,老头子怕他咬断自己的舌头。 很快,热水烧好,小暖调好温度。 老头说道:“比平时要热一些,你要觉得烫手才行。”一边说着,他一边伸手进去试了试,说道:“不行,加热水,再加,再加,好,快把他抱进来。” 言风急忙抱着白一弦,没有脱衣服衣服就放了进去。 可根本不管用。老头子的意思本来是想用热水的热量浸透进皮肤里面去,帮他驱散一些寒意。 可没想到,白一弦一进去,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竟然让热水一下就没了温度,甚至也冰冷了起来。 要知道,刚才还没发作时候的白一弦,一滴血就能让草结冰。更何况是现在毒素发作了起来呢。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甚至让屋子中的众人都觉得在屋内异常的凉爽,驱散了夏日的燥热。 老头子说道:“下面直接添火,烧水。速度快。”小暖和冬晴急忙直接在下面生火开始烧水。 可随着水温的上升,白一弦还是觉得冷,透心的冷,皮肤明明被热水已经烫红了,可他并不觉得烫,还是觉得冷。 言风说道:“水温保持这样就行,不能再高了。再高了,公子会受不了的。” 再高那就成煮了。如今的水温,普通人若是下去,早就烫的嗷一嗓子叫出来了。就看白一弦的烫的发红的皮肤就知道了。 那老头子说道:“难怪人人都谈毒门而色变,对那毒娘子毒姬之流惧怕之极,单看这一个七日冰心,就知道毒门非同小可。” 白一弦是有意识的,这也是毒门之中毒药的可怕之处。让你难受的要死,偏偏还一直清醒。 他都冷成了这样,还有心思吐槽自己:老子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被人给煮了。 娘的,这不是在古代的封建社会吗?为什么还有一种穿越到了修仙世界的玄幻感觉? 你说你一江湖人制造的毒药,竟然有这样玄幻的效果,你觉得合适吗?会不会太夸张了些? 娘的,为什么人家别的里的主角穿越到古代,中毒中的都是合欢散之类的毒药,老子偏偏中个什么七日冰心,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白一弦终于想起来,那日追杀念月婵的人,为什么那么惧怕她,战斗起来的时候束手束脚。 甚至念月婵一扬手,他们就拼命后撤,宁愿不抓人,也绝不敢上前。 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了,念月婵是绝命毒姬,她手里扬出去的,那都是毒药啊。 别的不说,就说这七日冰心,被折磨七天之后,冰冻心脏,碎裂而死。她肯定还有其它的毒药,这样谁敢上前? 娘的,他要早知道她是什么毒姬,绝对不留在那里看热闹,早就要多远跑多远了。 娘的,这梁子结定了,那小娘皮别落在自己的手里,要是下次见了她,老子非得,非得…… 算了,见了她还是跑吧。江湖一流高手都怕她,老子一武功都不会的,惹不起惹不起。 白一弦一边哆嗦一边恶狠狠的想了半天,终于悲愤的发现,他拿念月婵没辙。就算再次相遇,貌似他也只有逃跑的份。 不跑的都是傻子,万一她一不高兴再给下一个毒,那不是嫌命长了么。 白一弦也没想到,那么千娇百媚,风情万种的一个绝世美人儿,竟然如此狠毒,动不动就给人下毒…… 但很快,白一弦连胡思乱想都顾不得了,因为除了冷,他开始感觉到了疼。 那是一种,体内的血管都似乎要随时涨开,爆开一样的疼。他觉得自己好像随时要爆体而亡。 感觉自己的身体涨到了极致,难以忍受的疼,偏偏还冷的要命。那种滋味,当真是别提多么的痛苦了。 白一弦忍不住的嘶吼出声,他也想闭着嘴巴,怕吓坏苏止溪,可当真忍不住。 念月婵,这一回,白一弦确实彻底的记住他了。 苏止溪,小暖等人急的直哭,看到白一弦又冷又疼,疼的连他那瘦弱的小身板,都能青筋凸起。 甚至连嘴巴都被堵住了,还忍不住的嘶吼连连,苏止溪真的看不下去,她受不了,真的忍不住的想要代替白一弦受罪。可她什么都做不了。 一想到白一弦还要痛苦这么一晚上,直到太阳升起,如此漫漫长夜,该如何受得了?说不定,是七夜,七夜之后……苏止溪不敢想象。 第一百八十二章 你自我了断吧 苏止溪将手伸到了木桶之中,紧紧地抓住了白一弦的手不愿意松开,她手背的皮肤也被热水烫红,但抓住白一弦的手心却仍旧似抓着一块冰块一样。 那老头说道:“这女娃娃,快把手拿出来,你手不想要了?” 苏止溪不愿意松手,白一弦仍有理智,闻言使劲抽出了自己的手,冬晴急忙上去,用力将自家小姐拉到了一边,苏奎也抓住她,不让她继续过去。 言风也是着急的很,他空有一身武功,对毒实在不在行,他看着那老头,问道:“前辈,眼下可如何是好?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公子如此受罪吧?” 那老头摇摇头,说道:“倒是有法子,不过太难了。” 言风急忙说道:“前辈请说,不管多难,言风一定会竭尽全力。” 那老头说道:“七日冰心,算是毒门之中的秘药,外人根本没有解药。除非找到天炙红,方能缓解此毒,否则,就只能让绝命毒姬来亲自给他解毒了。” 言风问道:“只有这两种办法吗?” 老头说道:“不错,只有这两种办法。” 言风说道:“可那天炙红到底是什么花?我现在去寻。” 老头子说道:“天炙红,乃是一种开在火焰中的花朵。” 言风一下就愣了:“开在火焰中的花,世上岂有这种花?那莫非只是一种传说?这该去何处寻来?” 老头子说道:“据医书上记载,是出现过一次的。不过你肯定是找不到的。” 言风问道:“这又该如何是好?” 老头说道:“所以,就只能找绝命毒姬来亲自解毒了。她下的毒,自然会有解药。” 言风咬咬牙,说道:“我去找绝命毒姬。” 老头说道:“你去找,她就会给你解药吗?” 言风恨声说道:“他不给,我就把她抓来解毒。不然我就杀了她,我就不信她不怕死。” 老头说道:“哼,绝命毒姬若是怕死,就不会做下如此多的人命,惹怒黑白两道了。 再说她是毒门唯一传人,一身毒功出神入化,江湖中人联手都奈何她不得。你确定你有抓她过来的本事?” 言风一窒,说不出来话。他确实武功高强,可面对浑身是毒的绝命毒姬,并且不是要杀她,而是要活捉她为公子解毒,这就更难了。 老头子说道:“等吧。七日冰心是为了折磨人,正常人根本无法坚持这么一整夜,所以过一会儿,在他达到了极限的时候,那毒素会暂停一会儿。 以给他身体修整的时间,等到缓过来之后,会再继续发作,周而复始,直到天亮。然后第二夜重新开始。” 言风问道:“那可有法子,让公子的痛苦略微的缓解一二?” 那老头子沉吟了一番,说道:“也罢。” 说完,他从腰间的布袋之中一模,摸出了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将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是很多银针,长短粗细都有。 老头子说道:“让他趴在桶壁上,露出背部。” 言风闻言,急忙帮白一弦调整了一下姿势,帮他趴在了木桶壁上,露出了背部。 那老头在此期间,将桌子搬到了木桶边上,然后拿过桌上的一只茶杯,解下酒囊,从里面到了一点烈酒出来。 随后,双手各取一支银针,从那杯中的烈酒沾取了一下,随后将银针往一边的蜡烛上一凑。 由于其上有酒精,所以立即燃烧了起来。但也由于银针上的酒精只有一点,又会挥发,所以瞬息之间便会熄灭。 但那老头速度极快,时间掌握的也很好,竟是在那火焰熄灭之前,准确的扎在了白一弦后背上的穴道中。带着火焰的银针一下没入白一弦的后背肌肉之中。 接着,那老头又取了两支银针,比照办理,支支火焰银针迅速的插满了白一弦背部,最后连头顶都没有放过,转眼之间,白一弦就如同刺猬一般了。 老头子做完这一切,拍了拍手,说道:“好了。” 言风紧张的问道:“前辈……” 那老头说道:“我可没有能力给他解毒,这么做,只是略微的缓解一下他的痛苦。” 想了想,老头子解释道:“也不是老头子一开始不肯给他用这个办法。 只是因为这个法子,老头子之前也没用过。银针会燃烧?要不是有这少年给我的这些烈酒,怕是也做不到这一点。” 以前的酒度数很低,这个时代的所谓烈酒,若是整坛聚在一起,有可能会燃烧。但沾到银针上后可烧不起来。 言风闻言,一头的黑线,之前没用过?这岂不是拿公子在做实验? 老头子说道:“我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剩下的就等吧。等到毒药暂停发作。” 其实白一弦浑身冰冷疼痛到现在,老头子在他身上用的这个办法,他也已经分辨不出来到底是有用还是没用了。 仿佛他的感觉神经已经麻木了,剩下的只有那无比的寒冷和疼痛。 果然,在白一弦觉得浑身上下的冰冷疼痛达到了一个顶点,他似乎觉得自己要忍不过去的时候。 那全身的冰寒和疼痛,就如同潮水一般褪去,消失无踪了。 在那一刻,白一弦全身虚脱无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老头子飞快的将他身上的银针全都拔出来,说道:“快将他抱出来,没有了他体内的冰寒之气,这么一大木桶的水温会很快升上去。别他没死于毒药,却被咱们给煮死了。” 言风一阵恶寒,急忙将白一弦抱了出来,放在了床上。 老头子说道:“少年,时间有限,我跟你说几句话,你尽快做选择。” 白一弦没有说话的力气,只是点了点头。 那老头说道:“以往中了七日冰心的人,根本就等不到七天,就受不了如此长时间的折磨,很多都是选择了自我了断。 因为除了绝命毒姬亲自给你解毒,这七日冰心相当于无解。既然你已经中了这毒药,我看你们也找不来绝命毒姬解毒了,不如你干脆点,自我了断算了。” 白一弦闻言,只想翻白眼。好死不如赖活着,他以为这老头子会说什么有建设性的话,搞了半天是让他自杀。 第一百八十三章 你是不是和她有一腿 白一弦忍不住的吐槽自己:娘的,里的主角穿越到古代,一个个都混得风生水起。 自己居然混到要自杀?中了这什么狗屁七日冰心,老子怕是混的最惨的一个穿越人了吧。 苏止溪惊呼道:“不可以,白大哥不可以死,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 那老头子说道:“不自杀,他就得这么被折磨七天。七天后照样还是死,难道你们忍心看他这么被折磨么?” 苏止溪流着泪,摇摇头,她不想。她不想白一弦死,可是更不想白一弦一直被这么折磨七天,这叫她如何选择? 白一弦缓了缓,微微摇头,努力开口说道:“放心,我死不了。那娘们也不是为了让我死,最多疼这一夜……” 等他抓住了那娘们……白一弦知道自己不是念月婵的对手,打不过,YY一下总是可以的吧。念月婵早就不知道被他YY着蹂躏了多少遍了。 老头子看着他,说道:“哟,有说话的力气了,看来下一轮马上就要开始了。” 屋中之人闻言,脸色都是一变,言风已经随时做好了将白一弦抱到木桶中的准备。 冬晴和小暖在不断的烧水,调试水温准备着,捡子也在不断的往屋内抱柴火。 而苏奎则负责看着苏止溪,不让她靠近白一弦。因为老头子说道:“她若是一直抓着白一弦,那她的手就别想要了。” 至于小元儿,他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已经睡着了。 众人全神戒备,等白一弦的体内的毒药再次发作,可等了许久之后,都不见有发作的迹象。 这回,连那老头子都感觉有些奇怪了:“咦,不对啊,按理这么久的时间,早就应该发作了才对啊。” 白一弦此时已经略微有了些力气,开口说道:“我说了,那娘们的目的不是想让我死。” 娘的,她的目的是为了让老子记住她。老子现在确实是记住了,这种痛苦,真的不想再尝受第二次。 又过了许久之后,小暖弱弱的说道:“少爷,前辈,水,水开了。” 众人往木桶看去,那木桶的水已经被调试了好多次,加了好多次凉水,加不下了。可小暖她们又不敢熄火,一直烧,如今水开了。 老头子说道:“你们这是要把你们少爷给煮了啊。行了行了,熄火吧。这天儿本来就热,还弄这么一大桶开水在这,真是要命了。” 说完他看着白一弦,说道:“还是他刚才毒素发作的时候舒服,整个房间都是凉快的……” 白一弦无语:要不您亲自中个毒凉快凉快? 言风问道:“公子,您现在觉得如何?还冷吗?” 白一弦摇摇头,说道:“现在不冷了,也不疼,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 苏止溪想要过来,但苏奎却紧紧的拉住了她。 见白一弦确实没有再发作第二次的样子,那老头子惊奇了起来:“这么看来,莫非她确实不想要你的命?” 他想起来,七日冰心,是四肢加额头都有黑点,到最后会形成黑线,沿着血管往心脏蔓延。但白一弦的额头没有。 那老头上前一步,抓起白一弦的手掌,发现他的手掌开始变的温热了起来。 而一般情况下,中了七日冰心的人,在毒发期间,哪怕是暂时停止的时候,全身都是冰凉的。 就如同下午白一弦在花园中的那样,全身冰凉。而现在,白一弦的身体竟然已经开始回暖,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那老头先是在他的身上摸了摸,摸的白一弦浑身不自在,却暂时没有力气躲开。他都觉得这老头是不是在趁机占便宜? 娘的,老子居然被一老头子给摸了。 那老头确定了白一弦身上已经回暖,又拉开了他的衣袖检查,手腕上的那个黑点已经很是清晰,而且确实变成了一条黑线在往上蔓延。 只不过这蔓延的速度,比起他所了解的七日冰心来说,要慢了许多许多,而且如今也已经暂时停止了。另外一只手和双脚脚腕都是如此。 “确实回暖了,看这情况,不像是会继续发作了。”老头子说了这么一句。 苏止溪拼命挣脱,苏奎见白一弦大概是没事了,也就松开了手。 “白大哥……”苏止溪疾步跑过来,坐在床边,泪流满面,再次紧紧的抓住白一弦,再也不愿意松开。 白一弦说道:“止溪,别担心了,我这不是没事了么?乖,别哭了。” 苏止溪只是点头,但却说不出话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痴痴的看着白一弦,一眨不眨。 那老头子打开酒囊刚准备喝酒,突然想起来什么,又封好了酒囊,转身端起了桌子上的杯子,也不嫌弃,竟是将里面的酒一口气喝干了。 看众人一头黑线的看着他,那老头子说道:“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这个目光看着老头子?我那银针是新的,刚刚打造出来的,没用过,很干净,这酒不能浪费不是。” 那老头子喝完了酒,看着白一弦,说道:“你这小子,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和那什么绝命毒姬有一腿?” 白一弦无语了,说道:“怎么就有一腿了?我要是真和那娘们儿有一腿,她还能给我下毒? 我到是希望我和她有一腿儿,敢给我下毒,我非打她的屁……咳,我非揍她不可。” 老头子说道:“没有一腿?绝命毒姬,听听这个称号就知道她多狠毒,她杀了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对你手下留情?” 那老头摸着下巴,看着白一弦,琢磨道:“老头子心思着,那绝命毒姬的年纪也不大。江湖传闻,她姿容无双,年龄顶多十**。 这么个年纪还没有嫁人,确实是有些大了。不过以前的时候,毒娘子还没死,所以她又不能下山,肯定也没见过什么男人,没成亲也不奇怪。 那么她下山之后,见识了这花花世界,说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也不为过。你这小子,长得还算是不错,挺出色的,一副小白脸的模样。 那绝命毒姬遇到你……哎,说不定就突然动心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绿柳山庄 他看着小暖,说道:“听这小丫头说的,当时她说什么,你是她的人了?还说什么,让你记住她,每个月都会想起她? 你看看你看看,我老头子说什么来着,那绝命毒姬肯定是看上你了,怕你忘了她,所以才给你下毒,好让你印象深刻。 她想让你记住,但是又不想让你死,所以才下毒下了一半,只让你疼一阵子,能想起来她就行了。” 说到最后,那老头子还肯定的点点头,说到:“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白一弦一阵无语,这老头看上去,似乎有些八卦,不怎么靠谱…… 白一弦说道:“前辈,您不去写戏折子,真是可惜了。” 老头子说道:“咦,有道理,老头子我也挺喜欢看戏。听你这么一说,我到是可以写个戏折子,编一台戏出来。 就按照你和那绝命毒姬的来写,名字叫啥呢?嗯,我想想,就叫做书生与毒姬,如何?” 白一弦翻翻白眼,说道:“俗,俗不可耐。” 老头子笑眯眯的摸出酒囊,打开又喝了一口,依依不舍的盖上,然后看着白一弦说道:“你这小子厉害啊,居然能迷倒绝命毒姬。 老头子居然见证了这一点,想想都觉得此计,不可思议。” 白一弦无语道:“是啊前辈,你知道了绝命毒姬的秘密,小心她杀你灭口,让你也尝尝七日冰心的滋味。” 老头子笑道:“不怕不怕,她想杀老头子,也得先找到我才行。” 白一弦说道:“全身湿哒哒的,连床铺也湿了,难受的很,我先换个衣服。” 苏奎说道:“对对,先让我贤婿换身衣服,前辈,我们去外间等着。”商人逐利,虽然这老头穿的衣衫褴褛像个乞丐,但苏奎不敢小看他。 一众人都离开,留下了小暖和冬晴帮白一弦换衣服,苏止溪不想走,却被苏奎拉走了。 换好衣服,两个丫头收拾床铺,换新的被褥,捡子带着人来将木桶和柴火都抬了出去。 白一弦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这痛苦来的快去的也快。不疼不冷了之后,很快便恢复了过来。 他走到外间,发现言风正在和那老头子说话。原本苏奎苏止溪才是主人,不过他们两人都是平民百姓,不是江湖上的人,也不知道江湖上的事,所以根本没有话题。 因此,苏奎和那老头子尬聊了两句之后,便干脆不说话,让言风开口了。 白一弦听到言风问道:“前辈可是绿柳山庄的人?”白一弦也没插话,只是走到了苏止溪的身边坐了下来,轻轻的握着她的手,然后听两人说话。 那老头子正喝茶呢,闻言一口热茶就喷了出去,他看着言风,说道:“绿柳山庄?你看老头子这衣衫褴褛,像是绿柳山庄的人吗?” 言风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说道:“像。” 老头子一脸黑线,说道:“绿柳山庄是何等的气派?财大气粗不说,在江湖上地位超然,山庄里的人,个个都是英俊出色,气质不凡,武功高强,人中龙凤。 我这么一个乞丐模样的人,哪里就像是绿柳山庄的人了?你要是让绿柳山庄的人听到你说一个乞丐是他们的人,小心惹祸上身。” 言风点点头,说道:“听你这么一夸,更像了。” 老头子一脸黑线了,摆摆手,问道:“你为啥觉得我是绿柳山庄的人?” 言风说道:“身法,手法……刚才您给公子施针,泄露了一点出来,言风觉得有些像。” 那老头子问道:“你这年轻人,莫非对绿柳山庄极为熟悉不成?” 言风说道:“就如前辈所说,绿柳山庄在江湖上鼎鼎大名,如雷贯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言风从小混迹江湖,自然对绿柳山庄有所了解。” 那老头子一副受用的表情,点了点头,说道:“这倒也是,绿柳山庄在江湖上地位超凡,走动颇多,你若是江湖人士,有所了解也是正常的。” 言风说道:“听闻绿柳山庄的少庄主,乃是人中龙凤,不仅样貌堂堂,而且年纪轻轻武功极为十分高强,据说已经得到了绿柳山庄庄主的真传。 近几年崛起于江湖之中,乃是江湖中出名的年轻才俊,后起之秀,在江湖上也有极大的盛名。” 那老头子笑眯眯的听着,点头说道:“不错,老头子也听说过。这位少庄主,确实极为不错。” 言风看着他,笑道:“不过我听说,三年前,这位少庄主意外得到了布老前辈的真传,从他那里,习得了易容术。 江湖多有传闻,说那少庄主已经将易容术习练的有七八分火候,若是假扮成他人,就算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外人也分辨不出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连白一弦都明显听出了言风口中的试探之意,听言风这口气,似乎怀疑,这老头子,就是绿柳山庄的少庄主? 可不是说那位少庄主是年轻才俊吗?怎么是个老头子?易容术?莫非这老头子是那位少庄主易容而成? 我勒个去啊,老子这到底是穿越到一个什么样的时代来了,这不就是一个跑偏的古代吗? 隋朝之后不是唐朝而是大燕,可总体来说,还古代社会啊。可如今,连易容术都出来了。莫非华夏国的古代,当真有武林,武功,也当真有易容术不成? 白一弦仔细的看了看那老头,可是惟妙惟肖,确实是一个老头子的模样,不但脸上像。 连裸露出来的脖子和手背上的皮肤都是极为粗糙,看上去皮肤松垮,一点都不饱满,确实是一副老年人的模样。 这易容术,当真这么神奇吗?那岂不是和现代的那些PS技术有的一拼了?反正都是让人看不出来本来面貌…… 那老头子说道:“你说的这个嘛,老头子我也没见过,所以也说不上来。” 言风见老头不承认,笑道:“在下还听说,这位少庄主,除了武功、医术,和钻研易容术之外,唯爱两种东西。” 老头子说道:“哦?看来你对这位少庄主很是了解啊,不知道他喜爱哪两种?” 言风说道:“他喜爱美酒和美女。” 第一百八十五章 柳天赐 那老头子哈哈一笑,说道:“喜爱美酒?那和老头子可不一样,老头子喜欢烈酒。若是这位少庄主也喜欢烈酒,那老头子倒是可以找到他,和他对酌一番。” 见老头子始终不承认,言风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白一弦听闻两人说话跟武侠里的世界一般,心中也很是好奇,问道:“这个绿柳山庄,又是些什么人?” 言风笑道:“公子,绿柳山庄,乃是一个江湖势力。不过,他们不同于一般的江湖势力,绿柳山庄是以医术闻名的。 江湖上有个疑难杂症,都喜欢去找绿柳山庄的人帮忙解决。所以这山庄虽是江湖势力,但地位却非常的超然。 由于医术精湛,所以绿柳山庄也有子弟,在朝廷太医院供职。” 我去,这么牛叉?这岂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黑白两道都有人? 白一弦惊讶的看着那老头,这老头竟然会是绿柳山庄的人?还是那什么少庄主?那岂不是牛叉哄哄? 白一弦问道:“绿柳山庄的庄主叫什么?” 言风说道:“绿柳山庄的庄主名为柳无名,他不仅武功高强,更是医术精湛。因为他的夫人喜爱柳树,所以柳庄主将山庄内种满了柳树,绿柳山庄由此得名。 只是,这位柳庄主夫妇自成亲后,一直未有所出,传言好像是柳夫人的身体孱弱所致,而这位柳夫人是普通人,并不懂武功。 因为身体孱弱,多年无所出,哪怕柳庄主是闻名天下的名医,也无有办法,只能慢慢给夫人调养。” 白一弦点点头,表示理解。若是不孕不育,以古代的医疗水平,医术再精湛,也只能慢慢的调养才行。 白一弦知道,古代的中医,是以温补脾肾的方法来治疗女子不孕的。 言风继续说道:“不过,虽然无子,但柳庄主夫妇两人却伉俪情深,柳庄主对其夫人情深意切,一直未纳妾。” 言风说着话,看向那名老头子,那老头子却只顾喝茶,笑嘻嘻的模样,并不为所动。 言风说道:“听闻当年的柳庄主也是一表人才,武功又高,多少江湖女子对柳庄主情深义重,他却只娶了一个普通人。 哪怕柳夫人多年未有所出,也坚决不肯纳妾,伤了多少江湖女子的心呐。 不过,柳庄主也不愧是名医,许是多年的温补调养起了作用,柳夫人最终成功有孕,后来诞下麟儿,也就是柳少庄主。 柳庄主大喜过望,便给少庄主取名天赐,寓意是上天赐予。可见他有多宝贝这个儿子。 而柳少庄主也不负柳庄主的期望,年纪轻轻将其父亲的武功和医术尽数习得,令人称赞艳羡不已。” 白一弦说道:“柳天赐?确实是好名字。” 这时候,那老头子终于忍不住了,说道:“行了行了,你们也别试探了,老头子,不,本公子承认,我就是绿柳山庄的柳天赐。” 虽然被揭穿,但这柳天赐还挺高兴的,这言风将他一顿夸,夸的他是十分受用。 柳天赐看着言风,说道:“我就好奇,莫非是本公子的易容术还不够精湛不成?你到底是如何认出我的?” 言风说道:“言风刚才不是说了吗?柳少庄主刚才给公子施针的时候,暴露了一点武功路数。 阁下是绿柳山庄的人,又医术精湛。绿柳山庄虽然有不少人既会武功,又懂医术,但在下实在想不到有阁下这幅面貌的人。 联想到柳少庄主会易容术,加之你又喜欢酒,会绿柳山庄的功夫,又懂医术,便不难猜测了。” 柳天赐郁闷道:“搞了半天,竟然是本公子自己泄了底。” 白一弦很是好奇,问道:“柳少庄主,不知可否让在下看看你的真正面目?” 白一弦真是十分的兴奋啊,活生生的易容术啊,他是真的极想亲眼看到,易容术大变脸的情形。 是不是跟武侠或者电视里演的那般,有张人皮面具,揭下来就可以露出真容。 柳天赐说道:“既然被识破了,那自然是可以的。这有水吗?” 苏奎和苏止溪自然也十分惊奇,急忙命人打水,没多会儿,一个丫鬟端着一盆水来到。 那柳天赐先把毛巾浸湿,在脸上擦了擦,又从随身的布袋之中取出一个小瓶,从里面抹了一点白色的,就跟洗面奶一样的东西抹在脸上。 但白一弦知道,那肯定不是洗面奶。 抹匀之后,再次洗脸,等用干毛巾擦净,就出来了一张年轻的脸。唇红齿白,剑眉星目,一表人才,样貌极为出色。 白一弦忍不住的想要说个‘卧槽!’ 原来不是人皮面具,跟现代一些化妆主播的化妆术差不多。不过那些主播的化妆术,依靠的依旧是美颜和镜头,离了这些,其实并不好看。 但柳天赐的这个就牛逼多了,要不是言风从他的武功路数和医术方面看出来,白一弦他们都没发现那个老头其实是一个容貌如此出色的年轻人。 众人惊叹不已,还是苏止溪想的周到,开口吩咐下人去给柳少庄主取一套衣服过来。 这样的一张脸,与这身衣服,确实不搭配。柳天赐也不客气,直接跟着去换衣服去了。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形象气质完全大变,长身玉立,翩翩佳公子。脖子和手上的皮肤也已经十分的细腻饱满,不复刚才的模样。 白一弦好奇道:“原来柳少庄主竟有如此好容貌,但不知为何却打扮成一个乞丐一样的老头呢?” 言风低声道:“公子……” 有些人既然选择易容,改变身份,自然是去做一些秘密的事情,这种事不能打听的。偏偏白一弦不是江湖人,不知道江湖规矩,便直接问了出来。 柳天赐倒是不介意,看了言风一眼,笑着说道:“无妨,我就是心血来潮。 前不久遇到一名女子,明明是个江湖女子,却打扮成一副乞丐的模样。我看着有趣,便也自己打扮了一个。” 白一弦好奇道:“这么说,江湖上,也有别人会易容术?” 言风点点头,说道:“是的。不过,柳少庄主是得自布老前辈的真传,唯有他的易容术才能称得上是大家。 江湖中的那些,只是比较低劣的一些简易易容术罢了。仔细分辨的话,是能看出来破绽的。” 白一弦点点头,厉害了,这要是打扮成别人的样子,杀人越货,栽赃陷害,那被陷害的人,十张嘴也说不清啊。 第一百八十六章 区区不算什么 似乎看出了白一弦的想法,柳天赐说道:“白兄真是想多了。 易容术虽然厉害,但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细节最难把握,就算勉强为之,也只能相像七八成左右,熟悉的人,很容易会看出破绽。 再说,本公子人品高洁,那种事情,是不屑做的。而江湖中那些低劣的易容术,比之本公子的可要差得远。能有五成相似,就算是很不错的了。” 原来如此,白一弦这才恍然。柳天赐说的谦虚,但这古代又没什么化妆品,以现在这时代有的东西,易容成别人七八成像,就已经很是厉害了。 亲近的人,可能骗不过去,但若是不熟悉的人,不一定能分得出来。 众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见几人一直称呼自己柳少庄主,柳天赐便说道:“今日一见,也算是有缘。 本公子觉得与两位十分投缘,所以你们也不必称呼我为什么柳少庄主,直接称我为柳兄便可。” 白一弦和言风自然应允。白一弦不是江湖人士,就算有言风的介绍,他对绿柳山庄可能也没什么太大的概念。 但言风不同,深知绿柳山庄医术闻名,对于一些疑难杂症,重伤不治等等的颇有研究。 人生在世,谁能不生病?尤其是江湖人,刀尖上舔生活,不定什么时候就重伤了。普通的大夫治不好,到时候便得求助于绿柳山庄。 因此,这就造成了绿柳山庄在江湖上的超凡地位。 不过,绿柳山庄可不是免费的,他们的收费也是非常的高,所以这个绿柳山庄可是财大气粗。 而山庄的柳庄主更是武功高强,无人敢在绿柳山庄造次。大凡医术高明的医者,都有一些古怪的脾气。 这位柳庄主就是,有时候,他随口报个价格,你交了费用,自然可以得到医治。 有时候若是看你顺眼,你不交钱,他也会给你治疗。而有时候,他看你不顺眼,那就对不起,不管你出多高的费用,他都不给你医治。 所以,言风深深明白,若是能交好这位柳少庄主,是一件多么值得的事情。 柳天赐看着白一弦问道:“白兄如今如何了?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 听他这么一问,苏止溪,言风等顿时都紧张了起来。 白一弦说道:“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看来应该如那娘们所说的,每个月的十号会发作。” 柳天赐将他的手腕衣袖打开查看了一下,发现那黑线已经变淡了,不仔细看的话,都看不太出来了。 柳天赐点点头,说道:“没有问题了。那绝命毒姬为了让你能记住她,也是用心良苦。” 说完,他一脸八卦的表情,问道:“白兄,那绝命毒姬,我是没有见过的。但我听闻她十分美丽,第一次见到她的人,都被她的容貌给晃了神,可是真的?” “咳咳。”白一弦心道你这问题问的好,老子媳妇儿在这里呢,这怎么回答?莫非你不知道,男人是绝对不能当着媳妇儿面夸别的女人的吗? 白一弦说道:“额,还行吧,女人嘛,不就那么回事儿。在我眼里,还不如我们家的止溪好看。” 苏止溪红了脸,柳天赐鄙视的看着白一弦,心道我信你个鬼。 不过这柳天赐恢复原来的样貌之后,倒是一直很注意自己的形象,跟之前易容成那老头子时候的作为大相径庭。 白一弦猜着,或许人都是这样,打扮成别人的模样,觉得没人认识自己,所以就比较放得开一些。 你要让现在的柳天赐,再跑去人家家里,看到人家吃烤肉喝酒,让他说,给我吃点喝点儿,他绝对就办不出来了。 言风问道:“柳公子,我们家公子如今体内的毒素虽然暂时不会发作,但留着终究也会是个祸害。不知道柳公子可有什么好办法来解决吗?” 白一弦闻言,也是期待的看着柳天赐。这毒虽然暂时要不了他的命,但每个月都来这么一次,谁能受得了? 白一弦突然有一种女人来大姨妈一样的感觉,一月一次,每次痛的死去活来,俗称痛经…… 柳天赐摇摇头,说道:“所有的疑难杂症之中,最难解决的,就是中毒。 若是普通的毒药,我们柳家对此也算是有心得。不过这七日冰心乃是毒门秘药,所以很难。 解毒最难的,就是不知道用料和配比。比方她这毒药,是用哪些毒混合而成,各种毒混合起来的顺序,计量等等,不知道这些,就难以调配解药。” 言风也知道,毒药向来都是好下不好解,所以毒门才被人深恶痛绝。 就像这柳天赐,能一眼发现白一弦中的是七日冰心已经算是难能可贵。若是换了个普通大夫,可能根本看不出来。 柳天赐说道:“若是能给我一份七日冰心的毒药,我和父亲研究一番的话,说不定可以研制出来。” 白一弦摆摆手,说道:“既然那娘们不想要我的命,她说会来找我,估计到时候会来给我解毒的。” 言风说道:“可是公子,若是每个月都来这么一次,您受得了吗?” 柳天赐琢磨了一会儿,说道:“不然这样,白兄不如跟我回绿柳山庄吧,我们可以慢慢的研究,调配解药试试……” 啥?那自己不就成了试验品,小白鼠?慢慢研究调配解药,那肯定还要试药啊。 万一没试好,自己挂了,那不亏死了?再万一,试着试着,虽然没挂,但由于试药太多,自己体内的毒素发生了异变,那不就更糟了? 恐怕到时候就算是念月婵来了,也因为这变异的毒药,而没办法解毒了。 再万一,由于试药太多,自己这花容月貌发生了变化,成丑八怪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白一弦直接摆手:“不成不成,我是说,我还有事,八月底还要参加文远学院的考核,怕是去不了,恐怕辜负柳兄的好意了。” 苏止溪却劝说道:“白大哥,和考核比较起来,还是性命比较重要。白大哥,不如你就跟着柳公子过去解毒吧。” 白一弦义正言辞的说道:“不,区区毒素算的了什么?区区的疼痛又算的了什么?好男儿志在报效国家,所以这考核是十分的重要。 至于那区区的毒药,大家不必在意。” 第一百八十七章 望君速来 柳天赐鄙视的看着白一弦,似乎早就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 其实他之所以要结交白一弦,并不是真像他所说的那般有缘,投缘。 要知道,他身为绿柳山庄的少庄主,每天巴结他的江湖高手不知道有多少。 白一弦不过一个平民百姓,连点武功都不懂,确实没什么值得他结交的地方。哪怕是言风,也不过是个武功高一点的护卫罢了。 再说这两人都是大男人,他确实对这两人没什么兴趣。 他感兴趣的是绝命毒姬。从绝命毒姬出山以来,每每都是心狠手辣,手段残忍的。动辄就是灭门,不留活口。 可没想到竟然会对这么一个普通的小子手下留情,这可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当然,他喜欢美女不假,但他对绝命毒姬感兴趣,绝对不是为了对付的美貌。而是因为对方的那些毒药。 打个比方,如果白一弦和绝命毒姬当真有什么关系,那他结交了白一弦,岂不是可以通过白一弦,拿到一些绝命毒姬的毒药来研究吗? 言风说的对,他这一生喜欢武功,医术,易容术。对这些非常感兴趣,研究毒药和解药,自然也在此列。 众人说了一会儿话,言风为了保险起见,邀请柳天赐在此多住几天。毕竟一月发作一次只是众人的猜测,万一明天也发作呢? 有个医术高明的医者在这里,众人也比较放心,即使不能解毒,他也能帮白一弦减轻些许痛苦。 柳天赐含笑答应了,天色已晚,苏奎帮柳天赐准备了一个房间,众人便睡下了。 而就在白一弦送了苏止溪回房,打算回去休息的时候,苏止溪却没走,唤住了白一弦。 “白大哥,等等……” 白一弦回头看着苏止溪,目光亮晶晶的,问道:“止溪,什么事?”白一弦心中激动啊,难道是止溪要自己留宿? 莫非是自己中毒,让止溪心疼了,所以她情绪激荡之下,打算把她交给自己?这很有可能啊,白一弦想着想着,还有些小激动。 苏止溪让冬晴去一边等待,她要单独和白一弦说话,等冬晴退到一边,苏止溪看着白一弦,问道:“白大哥,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白一弦一头雾水,问道:“什么真的?” 苏止溪咬咬牙,说道:“就是绝命毒姬,念月婵的事情。” 白一弦点点头,说道:“言风和柳兄都那么说,看来应该是真的。” 苏止溪摇摇头,说道:“不是,我是问,你们那天在西湖,船上的事情,可是真的?” 怕白一弦不理解,苏止溪补充道:“就是她当真看中了白大哥,想成为白大哥的女人?为此,还不惜给白大哥下毒,想要白大哥记住她。” 这个实在不好解释啊,白一弦想了想,说道:“她是江湖人,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怎么可能会看中我这么一个普通人?” 苏止溪说道:“白大哥可不是普通人,在止溪心中,白大哥是最完美的男儿。” 白一弦笑了,伸出手,环抱住苏止溪,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说道:“你也说了,是在你的心中。 在别人的心中,我可没有那么完美,她又岂会看上我。毕竟,江湖上的优秀男子那么多,像是柳兄,像是言风,个个都不差的。” 苏止溪在他怀中,轻轻的点了点头,白一弦见她不说话,便说道:“再说了,我心里可只有我的止溪一个人。 就算她看上我了,我也只会要我的止溪。” 苏止溪却摇摇头,说道:“不,白大哥,若是那位念姑娘真的看中你了,你还是娶了她吧。” 白一弦问道:“这是为何?怎么让我娶别的女子?你不吃醋吗?” 苏止溪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吃醋,可白大哥这么优秀,将来会有很多女子喜欢,止溪可不能做妒妇。 还有那位念姑娘,虽然江湖上优秀的公子有很多,但可能她偏偏就看中了白大哥。毕竟白大哥除了不会武功之外,是比任何人都优秀的。 若是她真的喜欢白大哥,白大哥就娶了她吧。” 白一弦说道:“你是担心,我若是不娶她,她会不肯给我解毒?” 苏止溪点了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白一弦问道:“那万一,她是个妒妇,只准我娶一个,不让我娶别的女子呢?” 苏止溪脸色一白,说道:“只要她肯给白大哥解毒,止溪,止溪愿意把白大哥让给她。” 白一弦怜惜之心大起,在苏止溪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然后说道:“好了,止溪,不要乱想了,相信我,我会解决这件事情的。” 苏止溪说道:“可她……” 白一弦打断道:“好了,你还不相信白大哥吗?我可不会轻易的中毒死掉,将来我可是要把我们家的小止溪风风光光的娶进门的。” 苏止溪脸一红,微不可查的轻声‘嗯’了一声,白一弦看着她那令人怜爱的模样,忍不住的又吻住了她的小嘴儿。 两人缠绵了好一会儿,直到白一弦觉得若是再不打住,可能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才依依不舍的将苏止溪放开。 苏止溪随后就含羞带怯的回房了,白一弦大大失望,原来不想留宿自己啊。 柳天赐在苏府住了两天,发现白一弦都没什么事,他还有事,自然不能一直住在这,便告辞了。 不过临走之前,他给白一弦留了一块小牌子,告诉他若是有事,或者毒素发作快速的话,就去绿柳山庄找他。 就算他不在,庄里的人看到这牌子,也会接待他的。 白一弦自然感谢,他想着,在这古代,认识个厉害的大夫确实不容易,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的上。加上他觉得柳天赐这个人确实不错。 虽然是绿柳山庄的少庄主,但实在没有什么架子,从这两天的为人行事来看,也比较对他胃口。 还给了自己一块牌子,既然人家如此对待,那自己也该有些回报才是。既然柳天赐喜欢酒,那等下回,自己酿些酒送给他就是了。 接下来的时间,自然没什么事,众人已经在准备去杭州的事情了。 而这时候,白一弦却接到了一封信,信封上写着白一弦亲启。一手簪花小楷十分漂亮,不过字迹却十分陌生。 信上还有股淡淡的香味儿,拆开之后,上面写着:“与君杭州一别,心中十分想念,妾在杭州等你,望君速来。” 白一弦一脸懵逼:这谁啊?这要是止溪看到了,还不定以为自己跟哪个女人有一腿呢。 第一百八十八章 套路 “白大哥,你在看什么呢?”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白一弦刚刚还想着是不是该将这封信直接毁尸灭迹的时候,身后传来苏止溪的声音。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没有做什么坏事,但白一弦还是立即转身,看着苏止溪,而且本能的将手中的信藏在了背后。 这个动作简直就是下意识的行为,等白一弦反应过来的时候,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 本来解释一下就没事了,你说自己心虚啥?这回好了,就这个躲藏的动作,没事都变成有事了。 白一弦干笑道:“止溪,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苏止溪看到白一弦藏在背后的手,只是笑了笑,也没追问,说道:“我有些不舒服,加上铺子里也没什么事,就提前回来了。” 白一弦立即关切道:“不舒服?怎么回事?是不是中暑了?” 苏止溪脸一红,轻轻摇头,说道:“我就是肚子有些疼。” “肚子疼?是不是吃坏东西了?要不要紧?不如我们去看看大夫?”白一弦的目光扫视着苏止溪的小腹,有些担心。 苏止溪脸蛋红润,说道:“哎呀,不是的,白大哥,你不懂,总之就是没事。” 白一弦看到苏止溪的样子,立即就反应了过来,这应该是苏止溪的一月一次来了。 白一弦说道:“冬晴,去帮你家小姐冲点红糖水,要开水冲。再去准备个手炉过来。” 这个年代已经有红糖了,之前白一弦去糕点铺的时候还看到过。 冬晴领命前去,苏止溪好奇道:“白大哥,这又不是冬天,如此热的天儿,你弄手炉做什么?莫非是你又觉得冷了?” 说到最后,苏止溪有些紧张。白一弦说道:“不是我,是给你准备的,喝点红糖水,把手炉放在腹部暖一下,疼痛就会缓解一些。 以后啊,要是你每个月的那几天,疼痛的时候都可以用这个办法来缓解一下。还有,这几天,你不可以沾凉水或者吃凉的东西,知道吗?” 苏止溪想到白一弦居然猜到自己是那个来了,就有些脸红,同时又十分惊讶:“白大哥,你怎么连这个都懂?” 白一弦有些尴尬,这该怎么说?这在古代,若不是大夫,还真的很少有男人懂。可是在现代,似乎是常识,很少有男人不懂。 白一弦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额,那啥,止溪,你多喝热水,嗯,多喝热水。” 苏止溪抿嘴一笑,说道:“白大哥,我们别站在门口了,怪热的,先进去吧。” 白一弦说道:“好。”一边说,一边和苏止溪往屋里走。由于刚才太尴尬,所以都忘了自己手里还拿着东西,苏止溪一下就看到了。 她问道:“白大哥,你手里拿的是什么?谁给你的信么?” 大约女子都比较敏感,苏止溪一眼就看到了那信封上的簪花小楷,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她的心瞬间就是一突。 联想到刚才白一弦看到她,将信藏到身后的动作,苏止溪的心中就是一沉。 白一弦无奈,只好把信给了苏止溪,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是哪个无聊的人给我写的,也没有署名。况且我在杭州,似乎不认识什么人。” 白一弦是真的迷茫,苏止溪没接,说道:“白大哥,那是你的信,止溪不看。 不过,这信上的字迹很是漂亮,我记得,当初那位锦姑娘给白大哥的帖子上,就是一手极为漂亮的簪花小楷呢。” 苏止溪的言外之意,就是这信会不会是那位锦姑娘给送来的? 不会吧?这年头的妞都这么疯狂吗?不过白一弦想了想,觉得不太可能。因为信上说,与君杭州一别,可他并没有见过那位锦姑娘。 白一弦说道:“我并没有见过那位锦姑娘,所以这信,应该不是她送来的。” 苏止溪说道:“那说不定,是那位念姑娘?” 念月婵?这倒是有些可能啊。 苏止溪说道:“若当真是念姑娘,那白大哥,我们就准备准备,快些去杭州吧。找到念姑娘,你身上的毒说不定就可以解除了。” 白一弦自然觉得好,不过他却不能那么说,难道要让他跟止溪说:好啊好啊,那我们就快去吧。 当着一个女人的面,是万万不能表现出来你想见另外一个女人的。 所以白一弦说道:“她有什么好见的?我可不信那娘们儿会有那么好心。不见。” 苏止溪只好温言劝说道:“白大哥,你不见她,你体内的毒可怎么办呢?总要过去见她一面,说点儿好话,让她帮你把毒解了才好。” 白一弦还是不听,闹了一番别扭,让苏止溪哄了好久,才总算答应。 苏止溪见白一弦答应,也松了一口气,接下来打算收拾一番,尽早赶去杭州。 岂不知白一弦心中也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兄弟们,这就是套路啊。不但不追究这信的事儿,还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杭州找美女,并且媳妇儿还不生气。 不但不生气,还是她劝说自己去的。这个要划重点,以后要考。 不过套路归套路,白一弦对苏止溪的心却是认真的。之所以套路一下,也是为了怕她生气。 苏奎回来的时候,苏止溪跟他说了要在这几天去杭州,苏奎点点头,这次他也会跟着去。 起码要选个店址,租一个地段不错的。当然,若是价格合适,买下来也成。他要帮苏止溪把前期的事情都打理好,也是给苏止溪一个在旁边学习的机会。 只是苏奎如今也有自己的小九九。按照原本的打算,趁着去杭州之前,就要找人给苏止溪和白一弦算算日子了。 如今虽然白一弦不再入赘,而是苏止溪出嫁。但白一弦什么都不懂,而女方也是要算一下的,所以苏奎原本说的是一块儿代劳了。到时候直接请好日子就可以。 但如今,苏奎却完全不提这回事了。他如今对白一弦很是满意,也不是想反悔。 只不过他惦记着白一弦身上中的毒,这要是能解毒,那自然没什么问题。 但若是不能解毒,万一请了日子两人成亲,那岂不是耽误了苏止溪一辈子? 第一百八十九章 再返杭州 所以苏奎现在也不提这事儿,也不去请日子,而是打算稍微拖一拖,看若是白一弦能解毒,他再去请日子不迟。 收拾妥当之后,又等了苏奎几天,等他安排好店铺里的事情,众人便乘坐着马车,再次来到了杭州城。 先找了一间客栈住下,休息了一会儿,又吃过了饭,苏奎便带着苏止溪直接出门,寻找合适的店址去了。 这些事情都是他要教给苏止溪的,因为苏止溪以后总要独当一面,不能事事总是他出面。 苏奎走的时候交代白一弦,让他去文远学院附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 而苏止溪则让他去西湖转转,因为她觉得,白一弦到了杭州,那位写信的姑娘可能不知道,所以多去转转,说不定能碰到。 为了白一弦能够解毒,苏止溪已经顾不得吃醋了。 天儿是真热,白一弦是真不想出门,在客栈墨迹了好大一会儿,直到傍晚的时候,才出了客栈。 只留下了小暖带着元儿在客栈里,等苏止溪回来的时候告诉她一声,以免她回来看不到自己而担心。 西湖,白一弦没打算去,他先去文远学院看了看,苏止溪和苏奎坐一辆马车,给他也留了一辆。乘坐着马车,稍微一打听,很快就到了文远学院。 文远学院的附近,也算的上是学区房了,因此租金比其他地方的租金要贵一些。 当然,文远学院本身也是提供住宿的,不过却是为那些有才的寒门学子准备的。 只有有才华,但家中贫寒,没有能力租房的人,才可以申请住在文远学院。 白一弦下了马车,看了一圈之后,也懒得转悠了,当即将租房子的任务交给了捡子。捡子立马拍着胸脯保证会租到令少爷满意的房子。 随后,白一弦便准备回去,此时却有人喊道:“前面的可是白一弦,白公子?” 白一弦听到有人喊他,便回头去看,却发现是四五名书生打扮的学子,他并不认识。 那几人见白一弦停住,急忙追上来,客气的说道:“在下曹华,这位是陆德,薛家文,史友茂,而这位,则是贺礼,贺大才子。” 那几人客气的向着白一弦作揖行礼,口称白公子或者白兄。人家客气,白一弦自然也十分客气的回礼。 唯独那位曹华特意介绍的贺礼,一脸的傲气之色,看到白一弦之后,只是上下审视了一番。 随后态度极为敷衍的抱了抱拳,目光之中,却隐隐的露出一丝敌意。 这让白一弦有些奇怪,自己第一次见这贺礼,他为何会对自己有敌意呢? 白一弦注意到,这位贺礼,身上穿的并不华丽,一身青色长衫,显然是才做好的新衣。但由于在苏家待久了,所以白一弦对于衣服的料子也很有研究。 这贺书生的新衣,料子并不是什么好料子。而脚下穿的乃是一双普通的黑色千层底布鞋。这鞋子看上去也是新作的。 由此可见,这应该是一个寒门学子,家境并不好。可能也跟他一样,不是杭州城人氏,说不定也是为了文远学院的考核才来到这里的。 为了来这里,所以才做了新衣新鞋,可能是怕他穿的破旧,会遭人看不起。由此可见,此人的自尊心应该很强。 这样的人,两者并无交集,为何会产生敌意? 只听那曹华说道:“白兄前一段时间是否返回了五莲县?” 白一弦点点头,说道:“不错,今天方才回到杭州。” 曹华说道:“这就难怪了,可能白兄不知道,这位贺大才子也是近期来到杭州城,准备参加文远学院的入学考核的。” 白一弦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对此并不感兴趣,刚要打算告辞离开,那曹华却说道:“白兄可知道,这位贺才子,和白兄一样,也是才华横溢之辈。 最近贺兄作了几首诗,就如同当初的白兄一样,是名动杭州城啊。贺兄这次来,也是要参加文远学院的考核的。” 当曹华介绍到这里的时候,那贺礼的头更加高昂了起来,显得很是自负。 而曹华却对他介绍道:“贺兄,这位便是被常夫子赏识的白一弦白大才子。你们两位都是才高八斗,可以互相认识一番,相互交流一下,也是美事一桩。” 听到曹华这么说,白一弦发现那贺礼眼中的敌意明显的更深了起来。 白一弦突然就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对自己产生敌意了。大概是因为他的才华和才名吧。 听曹华的介绍,这贺礼明显也很有才气,也是要考入文远学院。而自己在外人口中也是极有才气,同样是要考入文远学院。 所以,这位贺公子,大概是将白一弦当成了他最大的竞争对手。 这人可真是无聊。想通了这一点,白一弦瞬间对这位贺才子失去了所有的好感和兴趣。 他懒得搭理这样的人,便说道:“曹兄,在下还有事在身,改日再聊,告辞。”说完,白一弦便直接离开了。 其他几人都没有说话,因为白一弦与他们本来就没什么交情。而贺礼却颇为的不忿,说道:“白一弦盛名在外,如今一见,倒叫贺某大失所望。 为人如此高傲自大,曹兄对他如此有礼,可他却如此倨傲,真是岂有此理。” 曹华呵呵的笑着,说道:“大约有才华的人都是如此吧。这位白公子,确实是有大才,不然也不会引得常夫子都关注他了。” 贺礼说道:“有才的人多了,可不是人人都像他一样的。” 曹华说道:“倒也是,像是贺兄你,才气比之这白一弦也是丝毫不差,不过贺兄却比白一弦有礼有节多了。” 薛家文说道:“是啊,像是贺兄这样的人,不多了。” 陆德也说道:“可惜啊,贺兄的运气不佳,让这白一弦抢了先。若是贺兄早点来杭州城,说不定如今入了那常夫子眼的人,就是贺兄你了。” 那贺礼面带得意和不甘之色,说道:“我不会让白一弦专美于前的,早晚我会让常夫子发现我贺礼的才华。” 贺礼看着白一弦离去的背影,目光之中的敌意更深。 曹华看着贺礼,目光之中露出一股奇异之色,嘴角微微翘起,口中却说道:“这是自然,以贺兄的才气,这是早晚的事儿。” 第一百九十章 被耍了? 路德说道:“贺兄,曹兄,我们走吧。我们先去吃点饭,醉仙楼,我请客。吃完了饭,还要去参加锦姑娘的诗会呢。 等吃完了饭,也差不多就快要开始了,迟到了可不好。这回锦姑娘办的诗会,可是邀请了贺兄,我们也是借着贺兄的光才能进入。” 曹华说道:“是啊,我相信,以贺兄的才华,这次到了锦姑娘的诗会上,一定会大放异彩。” 薛家文道:“这么说来,今晚锦姑娘的入幕之宾,可就非贺兄莫属了。真是叫人羡慕的紧啊。” 史友茂说道:“是啊,十大花魁,个个都是名不虚传,才貌双绝,贺兄也是一表人才,才华横溢,若是被那锦姑娘给看中……” 话说到一半,里面的意思却是不言而喻的,其余几人都猥琐的笑了起来。 那贺礼却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仿佛这几人说的话,一定能成为现实一般。 在他看来,家境贫寒不算什么,只要他有才华,将来就一定能高中,到时候就会成为人上人。 而杭州的这些个才子,就算家境富有又算的了什么?所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到时候自己高中,他们不照样还得仰视自己么? 所以贺礼理所当然的接受着众人的恭维,面色傲然的跟众人一起往万花楼所在的画舫走去。 白一弦这边将马车留给了捡子,他觉得若是捡子租好了房子,里面若是需要什么东西的话,到时候去买也比较方便。 言风跟在白一弦的身边,说道:“公子,刚才那贺礼,似乎对您敌意颇深啊。” 白一弦说道:“不用管他,读书读傻了。” 言风看了看周围,说道:“这文远学院环境不错,距离西湖不远。之前苏姑娘不是说,那封信有可能是那绝命毒姬给公子写来的吗? 公子又说过,您遇到绝命毒姬的时候是在西湖上,所以公子要不要去西湖转转?” 白一弦想了想,身上中着这么一种剧毒,确实有一种小命随时不保的危机感。 但他总觉得念月婵不会那么好说话。就算是遇到了,对方也不一定会轻易给她解毒。 思索了一会儿,白一弦摇摇头,说道:“不去,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 言风说道:“可是苏姑娘那边说过,让您去转转……” 白一弦说道:“放心,止溪那边我会说的,走吧,出来走了这么一大会儿,公子我走的很累了,我们回去休息去。” 言风无奈,只好点头同意。两人往回走,路上的时候迎面却跑来一个小孩,那小孩手里拿着一块儿蜜糕,一边吃,一边递给白一弦一封信:“哥哥,有人让我把这个给你。” 白一弦接过信,信上一股脂粉香气,熟悉的簪花小楷写着白一弦亲启。 白一弦心中一动,问那小屁孩道:“谁让你把这个送来的?” 小孩年龄不大,看上去也就四五岁,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脸上还挂着一坨鼻涕,他正满足的吃着蜜糕,听到白一弦问话,便说道:“是一个小姐姐。” 小姐姐?难道真是念月婵?白一弦追问道:“那姐姐在哪?” 小孩回头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在……咦,姐姐不见了。” 白一弦问道:“那姐姐漂亮吗?” 小孩子其实不知道那么多,只是点点头,说道:“漂亮,姐姐给了我这个。”他指了指手里的蜜糕。 白一弦拆开信,上面写着:“西湖边。”没头没尾的三个字,同样是没有署名。 白一弦有些搞不懂,若真是念月婵,她既然看到了自己,为什么不直接出来与自己相认?非得搞这一套…… 不过既然约了自己去西湖,若是自己不去,以念月婵的性格,怕是又生事端。 白一弦便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到西湖走一遭吧。” 言风点点头,两人转身刚要离开,谁知道那小屁孩却一把拉住了白一弦。 白一弦低头,问道:“怎么了?小朋友?还有什么事儿吗?” 那小孩看着白一弦,说道:“那姐姐说了,我给你送信,你会给我两文钱,你是不是想赖账?” 白一弦无语,居然唆使小孩问自己要钱?这么大个小屁孩,一脸鄙视的眼神看着自己是几个意思? 难道自己还能亏他两文钱不成?言风在一边直笑,急忙取出两文钱递给了那小孩,那小孩这才眉开眼笑,笑嘻嘻的吃着蜜糕离开了。 白一弦这才和言风往西湖走去,来到西湖边,这里绿柳成荫,徐徐微风吹来,令人觉得很是舒爽,连燥热都被吹散了不少。 白一弦突然就明白了这些青楼为什么要在这里弄什么画舫了。大夏天了,连酣战都觉得热,在这西湖上,凉爽又舒适,这多享受啊。 西湖风景秀美,关键是炎炎夏日,这里比较凉快,加之已经到了傍晚,西湖边上有非常多的游人。 作画的,下棋的,聚在一起吟诗作对的,才子才女成群结队,真是热闹的很。 白一弦取出了信,信上只说了西湖边,可西湖边这么大,他该去哪里找人? 白一弦问道:“言风,你武功比较高,能不能感觉到周围有没有人注意咱们?” 言风摇摇头,说道:“注意这边的不少,不过有武功的却没有。” 白一弦四下望了望,那念月婵既然能让小孩送信给自己,那说不定一直在暗中观察。所以他不需要找,到时候她自会出来相见。 想到这里,白一弦干脆也不四下走了,而是在西湖边的柳树下,找了一个比较干净的石凳,一屁股坐了下来,开始等待。 言风问道:“公子,我们不找找吗?” 白一弦说道:“找什么?等她来找我们就是了。来,坐这儿,站久了多累啊。” 言风无法,只好也坐了下来。不过,他却是随时戒备四周的。要知道,念月婵可是绝命毒姬,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凶神,由不得他不戒备。 可两人一直等了许久,足足一个时辰左右,都没人出现。 白一弦突然有一种,自己被耍了的感觉。 他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说道:“走,不等了。回去晚了,不定止溪该担心了。” 言风也随之站起来,说道:“公子,这不妥吧。说不定那绝命毒姬就这么个脾气,要不我们再等等?” 第一百九十一章 赤果果的耍流氓 言风其实心里也憋屈啊,可没办法,白一弦身上还中着毒呢。要是没有中毒,那一切好说,就算绝命毒姬,他也可以不在意。 可他们若是想给白一弦解毒,就必须要靠绝命毒姬,纵然这毒是她下的,但他们也是没招。 白一弦说道:“等什么等?我看她的目的只是为了戏耍我。信不信,我们就算在这里等一夜也是一样,她根本不会出现。 听我的,我们回去吃饭。我这许久不回去,说不定我的小止溪也担心的没有吃下饭呢。 要是饿坏了她,本公子可要心疼了。” 有时候言风是真的崇拜白一弦,无论什么肉麻的话,自家公子都会说的那么顺其自然,一点儿也不脸红。 白一弦要回去的念头一起,谁也拦不住,言风无奈,只好同意。 白一弦站起身,伸展了一下身体,看到脚边有一片平滑的石头,便捡了起来,随手往西湖里一扔,打了个水漂,足足点了水**下才沉下去。 “走吧。”言风正看着那石头打水漂,琢磨白一弦又不会武功,是怎么做到的,听到白一弦的话,急忙跟在了身后。 “哎哟,出门遇贵人,瞧瞧我这遇到谁了?这不是白一弦白公子吗?”一声极为腻歪的声音响起,那嗲嗲的语气,让白一弦打了个哆嗦。 转头看去,却发现是一个体态丰满,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半老徐娘。 见白一弦发现了自己,那半老徐娘娇笑道:“白公子这是来找我……们家姑娘的吗?” 白一弦一阵恶寒: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 这半老徐娘穿的并不多,全靠外面的一袭薄纱给罩住,却更显得隐隐约约,极为诱人。 这女人看的出来,年轻的时候还是有几分姿色的,如今年纪大了,身材走样,也是白白胖胖的。 妆容极浓,脸上一副腻人的微笑,手中拿着一把团扇,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花枝招展的女子,三人正一扭一摆的走来。 白一弦心中纳闷,这货是哪冒出来的? 他突然想起来一件可怕的事情,那两封信,看字迹娟秀的很,又有香味儿,肯定是女子的手笔。 他一直以为是念月婵,可如今看到这半老徐娘,他才觉得,那信,该不会是眼前这白胖胖的女人写的吧? 那女人走路摇摆中,胸前的两团也十分汹涌,就算是那薄纱也这挡不住那深深的沟壑。 她走到白一弦面前,福了福身子,说道:“白公子,您怎么才来呀?我们家姑娘,可等您许久了。” 听这话的意思?难不成那信,真的不是念月婵写的? 白一弦问道:“你是谁?你们家姑娘又是谁?你怎么知道我会来到这里?” 那女人用团扇捂着嘴,咯咯的笑了起来,口气却说不出是嘲讽还是怎么:“哟,我说白公子,你就别装了。 在杭州这么大的地界,有谁不认识我万花楼的吴妈妈呀。又有谁,不知道我们万花楼的锦姑娘呢? 至于你来这里做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吗?”那吴妈妈说着话,还风情万种的冲白一弦抛了个媚眼儿,同时用手指戳了戳白一弦的胸口。 卧槽,老子被一个半老徐娘调戏了。 等等,她说什么?锦姑娘?不会吧?那两封信,莫非是这位锦姑娘写的?她可真是锲而不舍,给自己下帖子,自己不来,居然又写信给自己送家去…… 白一弦问道:“这么说来,那些信,是你家姑娘写的?” 那吴妈妈说道:“信?什么信?啊,对,对对对,咱家姑娘不早给你下帖子了么?” 说着话,她就凑了上来,胸前那两团白花花就挤靠在了白一弦的胳膊上,那滑腻的感觉,让白一弦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急忙往后跳了一步,躲开了吴妈妈,口中说道:“你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胸器。” 吴妈妈一愣:“凶器?什么凶器?哎哟,白公子,快走吧,我们家姑娘还等着呢。” 白一弦说道:“不必了,我来此也不是为了你家姑娘的,我还有事在身,要回去了。” 吴妈妈说道:“看你说的,白公子,你不为了我家姑娘,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们家姑娘的诗会马上就开始,就等你呢。 你要是不去,这诗会可开始不了。好了,白公子,这里又没有外人,大家都懂,你就别装了。 黄鹂,翠柳,快去把白公子请到船上去。” 身后的两个同样花枝招展的女子应了一声是,就娇笑着走上前来,一左一右就围住了白一弦,接着,一人一根胳膊就抱了上去。 两只胳膊瞬间就传来了软绵绵的触感,白一弦大呼吃不消。他怎么不知道这古代的青楼居然还有强迫人嫖的? 这两人架的那叫一个紧,白一弦居然挣脱不开。关键是他也不敢剧烈挣扎,两人身上的软绵绵,越是挣扎……那不是在占人便宜呢吗? 白一弦心中大呼言风这货也不来护个驾,可眼下这种情况,人家都是娇滴滴的姑娘来的,总不能叫言风将两个姑娘打走吧? 两人抱着白一弦的胳膊,就将他往万花楼画舫的方向推,一边还说道:“白公子,快走吧。锦姑娘等着您呢。” “锦姑娘对公子可好了,要知道,别的公子,就算得到了请帖,想要进去,也要花银子才能进的。” “对呀,可公子就不需要,锦姑娘说了,您的那份银子啊,她出了。” “就是啊,姑娘对您可是念念不忘,今晚的头筹啊,肯定是您的。到时候,您就能进锦姑娘的闺房了。” “对嘛,这可是多少男人都求之不得的事情。” “就算公子在锦姑娘那里得不到满足,那不是还有我们姐妹呢嘛。” “嘻嘻,没错,我们保管将公子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公子你看,我们两人,你可满意,到时候你选谁呀?” “嘻嘻,公子若是看上我们两个人,到时候我们三个一起,也是可以的。” “对嘛,保管叫公子食髓知味,吃了还想吃,以后天天都想着来。” 这两人越说越露骨,白一弦十分悲愤:这就是赤果果的刷流氓。放开老子,老子自己走。 吴妈妈满意的跟在后面,她就知道,将这两个小浪蹄子带来是不会错的。 她转头看到言风木然的跟在白一弦身后,心道这年轻人长的也不错嘛。 言风不是白一弦那种漂亮的小白脸,但习武之人自有一股不凡的气质,加上言风的样貌也不差,身材匀称,也很是吸引人。 吴妈妈转眼就靠上去了,心道白一弦看不上自己,那下人总可以吧?其实她如今已经很少做这皮肉生意了,但难得遇到一个自己如此满意的。 吴妈妈晃着胸器就靠了过去:“这位小哥……” 言风木着脸:“滚!” 第一百九十二章 饵已经下了,网已经张开 言风可不是装出来的,加之他是真的杀过人,背负好多条人命的,冷下脸来时候的煞气,可不是谁都能受得了的。 那吴妈妈吓得当即就拍着胸脯子离开了,转眼就追上了白一弦:嗯,还是这个小白脸不错,他这个下人啊,可吓死个人了。 言风也不是故意对一个普通女子这么凶神恶煞,只是自小到大他也没遇到过这种事,也不懂的到底怎么才能让她离开,只好将她吓走。 那吴妈妈和两名青楼女子簇拥着白一弦,来到了画舫上。只是等他们消失于画舫之后没多久,岸边就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个人。 这两人看着万花楼的画舫,面上露出一丝奇异的微笑。 男的轻声说道:“饵已经下了,网也已经张开,接下来,就是看好戏的时候了。贤妹,你觉得如何?” 那名女子嫣然一笑,说道:“多亏了玉清大哥你,大哥智计无双,这回,我可不信他们能逃出生天。” 那男子轻声笑道:“贤妹可千万记得自己的承诺才好。” 那女子又是一笑,说道:“玉清大哥放心,小妹虽然是一介女流,不过却也是说到做到的。” 那男子说道:“行了,你回去吧,我也该去看看热闹了。” 那女子点了点头,说道:“还要多多麻烦玉清大哥。”说完之后,那女子转身上了一台轿子,很快就离去了。 那男子看着那女子的离去,目光之中露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随后转过身来,也上了万花楼的画舫。 只是,他却并没有请帖,也没有缴纳什么银子,那守门的看到他,还非常恭敬的请了他进去了。 此时诗会还未开始,不过已经有许多才子在了。那位锦姑娘也已经出现,正坐在珠帘之后抚琴。 底下的一众才子也端坐着,拿着茶杯喝着茶,摇头晃脑的听着,一副高雅的模样。 一曲完毕,底下的才子们纷纷较好,无所不用其极的夸赞着锦姑娘的琴艺。 那锦姑娘微微一笑,说道:“小女子不才,多谢诸位公子谬赞。小女子能有今天,也多亏了诸位公子的抬爱。 诸位今天能来到这里捧场,小女子真是感激不尽。”说完之后,她站了起来,袅袅婷婷的向着众人微微福了一下身子。 顿了一下,她说道:“小女子听闻,最近名动杭州的贺礼贺大才子,也来到了这里,不知哪位公子是贺才子?” 贺礼就坐在比较靠前的位置,闻言立即昂首挺胸,和他共坐一桌的曹华急忙说道:“我身边这位,便是贺礼贺才子。” 锦姑娘说道:“原来这位便是贺才子,没想到贺公子,不但才华横溢,连样貌人品都是如此的出色。 今日居然有幸请得贺才子前来捧场,真是令小女子受宠若惊。小女子就以茶代酒,敬贺公子一杯。” 说着话,她端起茶杯,向着贺礼遥遥一敬,轻轻抿了一口之后便放下了。 这么多人,独独敬了自己,贺礼大感有面子,也端起茶杯说道:“哪里哪里,姑娘过奖,能来到姑娘的诗会,贺礼也是深感荣幸。” 锦姑娘笑道:“贺才子的那几首诗,锦儿有幸拜读过了,心中对贺公子的大才十分的钦佩。 所以,锦儿如今,心中十分期待,贺才子今晚又会作出怎样的大作了。” 贺礼十分自信,说道:“总不会让姑娘失望就是了。” 接下来,这位锦姑娘就一直夸赞贺礼。秒的是,今晚锦姑娘请的这些才子,虽然有些才华,但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辈。 因此,锦姑娘一直夸赞贺礼,他们虽然无奈,却也没有办法,更不敢有什么不悦,加上贺礼确实有才,所以最后,众人都在跟着锦姑娘一起夸赞贺礼。 白一弦踏进厅中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场景。 耳边听到的是络绎不绝的夸赞声,而贺礼那货,当真是十分不谦虚,昂首挺胸接受众人的夸赞。 什么才华横溢,才高八斗,才华盖世,学富五车,文采四溢,世界上所有夸赞人的话都一个劲的往贺礼的身上怼。 而贺礼那货来者不拒,就那么大咧咧的接受着众人的赞美,看他那得意的模样,仿佛他此刻已经高中了状元一般。 白一弦摇摇头,世界真是小。自己被人强架了来此,居然也能遇到这个货。 那吴妈妈在白一弦的身后,一掀帘子抢先走进来,大声道:“姑娘,大喜,你看看,我把谁给你请来了。” 众人抬头看去,有些人认识白一弦,而有些人并不认识。 认识他的那些人立即有一些站了起来,说道:“原来竟然是白一弦白兄,真是失敬失敬。” “久仰大名,想不到居然能在这里见到白兄,可见你我是同好之辈啊。” “哈哈哈,心照不宣,心照不宣,孙兄,你说是不是?” 白一弦十分无语,听到这些猥琐的话,他都想掉头离开了。本公子可是十分高洁的,谁跟你们是同好之辈? 可转头一看,那位吴妈妈就晃着胸,堵在后面,白一弦立即就打消了离开的念头,走了进来。 那位锦姑娘抬头看到白一弦也是一愣,她没见过白一弦,不过却也知道白一弦样貌生的十分出色,却没想到,竟是如此一个唇红齿白的年轻人。 锦姑娘喜道:“原来是白公子。白公子,可真是难请,上次锦儿给公子下帖子,可没想到公子竟然没来,让锦儿等的好苦。” 锦儿立即让碧玉,将白一弦引到了最前面的位置,白一弦让那言风也坐在了一边,两人一桌。 那贺礼见到这一幕,得意的面色顿时就冷了下来,皱眉看着白一弦。 厅中立即有人说道:“我听闻白兄可是第一次来参加这样的诗会。” “我也听说了,由此可见,我们锦姑娘可是十分的有魅力。” “哈哈,是啊,杭州城十大花魁,可就锦姑娘你有这样的魅力能请到白兄了。” 那锦姑娘听到之后,抿嘴一笑,说道:“诸位公子真是谬赞了,能请到白公子,锦儿也觉得十分荣幸。白公子,锦儿敬你一杯。” 第一百九十三章 连敬三杯 锦儿说完,直接端起来茶杯,如同喝酒一般,一饮而尽。白一弦也端起来面前的茶,一饮而尽,如同牛饮,喝完之后说道:“好茶。” 喝茶自然不是像他们这种喝法,但如今,谁也没说什么。 碧玉立即给锦姑娘又斟了一杯茶,锦姑娘端起茶,说道:“白公子大才,锦儿十分敬佩,同时也对公子的才华仰慕不已,公子,锦儿再敬你一杯。” 喝完之后,碧玉又给锦姑娘倒上了茶,那锦姑娘竟是又端了起来,说道:“听闻文远学院的常夫子,对白公子也是十分看重。 想来这才考核,以白公子的如此才华,定然能以第一的成绩考进文远学院,锦儿在此,提前恭祝公子,再敬一杯。” 连敬三杯,白一弦心道这来了之后啥也没干,光喝茶了,这位锦姑娘费尽心思请自己来,就是来喝茶的嘛? 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也没有经历过花魁大选,自然不会明白,这些花魁是要借助自己的名声为她们自己造势。 而另一边的贺礼,面色已经极为的阴沉嫉妒了。刚才锦姑娘敬他,只敬了一次,而且也只是轻轻抿了一口。 可是敬白一弦,竟然连敬三次,都是喝干。虽然只是茶,但这代表了什么,可是不言而喻的。 再看厅中所有人,刚才一个劲的赞美自己,可如今,竟然都转去赞美白一弦去了。 这就代表,不管在锦姑娘的心中,还是在厅中众人的心中,这白一弦的分量,都比他要重的多。 也代表众人都觉得,白一弦的才华,比他要高。贺礼的手紧紧的握着杯子,青筋暴起。 厅中陆陆续续的来人,但都没有引起太多的波动,众人的心,都在白一弦的身上。 这也主要是白一弦头一次参加这样的场合,而且来的人都不是大富大贵的子弟有关。 白一弦在他们眼里,才华横溢,又得到了常夫子的赏识,日后飞黄腾达不在话下,现在有了这个机会,自然要趁机打好关系。 而相对的,另外一个贺礼,虽然有才华,但没有常夫子的这层关系,在众人的心中,自然比白一弦就差了一些,也自然受到了冷落了。 和贺礼一起来的几人,都坐在贺礼的不远处,此刻像是有些不忿,打抱不平一般,曹华说道:“这些人,一个个的真是势力,刚才还围着贺兄夸赞,这会儿转眼就都去夸白一弦了。” 陆德说道:“哼,一个个的,不就是看着常夫子赏识白一弦吗?” 史友茂也说道:“可是在我看来,贺兄比白一弦可是丝毫不差。甚至,我认为,贺兄的诗,堪称一绝,每一首都是大作。 反关白一弦,就那么可怜的一首诗,大概也是绞尽脑汁作出,此后就再无诗作了。说不定,他写出了那几副对子,那首诗之后,就已经江郎才尽了。” 薛家文说道:“说的不错,否则他为什么不愿意参加这样的场合?说不定就是怕人看出他的虚实。试问哪个有才华之人,不喜欢参加这样的场合呢?” 曹华又说道:“不错,真正有才华之人,是不怕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受众人的考验的。” 陆德叹息一声,说道:“说的是不错,可是那又怎么样?不管怎么说,这白一弦也是占得了先机,抢先赢得了大家的认可,以及常夫子的赏识,贺兄来晚了一步啊。” 史友茂说道:“说的也是,可我真是为贺兄不平啊,明明贺兄的才华更应该得到这些才对,却偏偏被那白一弦给抢了去。” 薛家文说道:“谁说不是呢,谁叫贺兄来杭州,比白一弦晚了那么长时间。” 在这几人的言语攻势之下,贺礼原本只是有些嫉妒白一弦,可他现在也越来越觉得,是白一弦抢了原本应该属于他的荣光。 自己明明才华盖世,有哪一点比不过白一弦?凭什么他能得到众人的瞩目而自己不行? 贺礼说道:“诸位放心,今晚就是一个好的契机,我会在众人面前,彻底打败白一弦,让众人明白,我才是杭州第一才子。 他越是出名,到时候,我就会比他更加的出名。”他这是想踩白一弦上位。 曹华等人闻言,心中冷笑不已:杭州第一才子?他可真敢说啊。如果不是为了完成任务,谁愿意跟这个自大狂在一起? 不过他们嘴上却说道:“没错,理该如此。” “我等拭目以待。” “是啊,我相信,贺兄一定能做到。” “到时候,杭州第一才子的名号,就实至名归了。” 人已经齐了,在夸赞了一阵子之后,诗会就正式开始了,不过有了白一弦和贺礼两人在,众人都很自觉,知道自己也就是陪衬。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有好几人先后站起来,将自己写的诗作念了出来。 毕竟,作诗这东西,不好说。自己毕竟也是苦思了好久才作出来的。虽然白、贺两人有才华,但肯定也有发挥失常的时候,不会每一首诗都那么绝妙。 这样一来,此消彼长,也能增加一点自己的名气。 白一弦对这样的场景虽然有些不耐,但也完全不惧。他随身带着作弊器,大不了,到时候随便搜一首念一下也就罢了。 此时,另外几个青楼,似乎在万花楼都有眼线,也都纷纷接到了消息。 “姑娘,姑娘,不好了。”入云阁之中,烟萝姑娘的闺房之中,那入云阁的的老鸨子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烟萝正在窗前作画,看画中,却是一名男子的身形,但只有身形,却没有脸。 烟萝说道:“妈妈,什么事情,也值得你这样着急忙慌的?”虽然问着话,但笔却不停,仿佛没有什么能影响到她一般。 那老鸨子说道:“哎呀,我的姑娘,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画画?我早说什么来着?那万花楼的锦儿,早早就给白一弦下了帖子,我让你也下一个,你非得不听。 这回可好了,那白一弦,如今可被那万花楼给抢了先,如今,已经去参加那锦儿的诗会去了。” 烟萝闻言,运笔的手不由一停,那画便出现了瑕疵,烟萝皱皱眉,说道:“白公子……去了万花楼?” 老鸨子说道:“可不是吗?我们的人看的真真儿的,去了。而且,可不仅仅是白公子,连最近声名鹊起的贺礼贺公子,也被锦儿请去了。” 那老鸨子颇有些气急败坏:“哼,锦儿那小浪蹄子,手段还真是高。” 第一百九十四章 太嚣张了 同样的场景,在其它的青楼中都有上演,见被万花楼的锦儿抢了先,一个个的都有些懊恼和气急败坏,当即命令自家的姑娘也赶紧下帖子。 等白、贺等公子一从万花楼出来,就立马把帖子递过去,说不定还能将两人再拉回来,万万不能让万花楼专美于前。 白一弦自然不知道众青楼已经卯足了劲儿要抢他了,此刻正百无聊赖的坐在画舫的厅中,听一众才子对着锦儿吟诗赞誉呢。 而锦儿也已经从珠帘后面走了出来,与诸位才子互动。姿容上佳,身段窈窕,走路袅袅婷婷。 说实话,这位锦儿姑娘,确实很美,但看到过念月婵的绝世容貌之后,白一弦对于美女的容貌,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力了。 念妖精再狠毒,但她的容貌是没得挑的。迄今为止,白一弦还从未见过有人能在颜值上和念月婵有一拼呢。 白一弦不由想起来网上的一句话:姐的颜值,能撑起一座青楼。若是念妖精成为青楼女子,怕是男人们会将那青楼的门都挤爆吧。 白一弦有些恶趣味的的想着,当然,他这些念头若是让念月婵知道了,恐怕免不了又要受一番折磨了。 这时候,厅中已有一半人,都说出了自己的诗词,有人终于看向了白一弦和贺礼,说道:“白公子和贺公子都是最近名动杭州城的大才子。 今日我等与两位公子共聚锦儿姑娘的诗会之中,也是一大幸事。如今我等已经相继念出了自己的诗作,不知道两位才子,又带来了何等惊人的诗作呢?” 白一弦笑了笑,还没有说话,那贺礼却已经抢先站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白一弦,说道:“白兄比贺某早来杭州城,因此有幸得到了常夫子他老人家的赏识。 关于这一点,大家都是知道的。不过白兄自那之后,却未再有作品问世,这就难免使得有一些妒忌白兄才华的人趁机抹黑白兄,说白兄其实早已经江郎才尽了。” 说到这里,贺礼故意停顿了一下,只是微笑着看着白一弦。 厅中众人都已经听出了他的意思,贺礼这番话可十分的不客气。他就是表达了白一弦不过是因为比他早来杭州,才侥幸有这么大的名声。 因为贺礼没来,所以白一弦才侥幸被常夫子赏识。最后更是直接怀疑,白一弦其实没有什么才华,也是侥幸写了几副对子一首诗之后,就江郎才尽了。 厅中的人顿时窃窃私语了起来,这贺礼一看就是冲着白一弦来的啊。看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莫非还要较量一番不成? 若是这样,这次诗会,来的可实在是不亏。 曹华等人心中更是大喜不已,他们也没想到,贺礼不但自大自傲,性格也这么冲动。 被人夸赞几句,就真的冲出去贬低白一弦去了,如此一来,他们的目的可就达到了。 白一弦又不是傻子,他自然听出了贺礼的意思。他心中十分纳闷,这个傻缺大约真是读书读傻了,一点情商都没有。 贺礼又说道:“可在下深信,常夫子他老人家是不会看错人的。在下最近,也有几首作品问世,受到大家的抬爱,实在是汗颜,但在下也好歹因此有了些许薄弱的名声。 今日,为了避免那些宵小之辈,故意抹黑白兄,在下决定,趁此诗会,这么多才子都在这里,不如你我比试一番如何? 只要白兄能赢了比试,那一切的谣言,自然就不攻自破了,白兄以为如何?” 贺礼话里话外都是在为白一弦着想的样子,但他的表情却不是这样。嚣张,倨傲,轻蔑,还有敌意,只要不瞎,都能看的出来。 对方的这个态度,让白一弦心中十分的不爽。他向来也不是会惯着傻缺的那种人,你不是嚣张倨傲不屑么? 那老子就比你还要嚣张,所以白一弦只是轻轻的哼笑了一声,连抬眼看贺礼都不屑,口中说道:“跟我比?你配吗?” 声音不大,但一语激起千石浪。厅中一下就沸腾了一般,最近声名鹊起的贺礼,在白一弦的眼中,居然根本不配与之相比?这白一弦也太嚣张了吧? 但怎么嚣张的这么舒爽呢!贺礼这个人,实在不会做人。之前白一弦没来的时候,锦姑娘夸赞他,厅中很多人都跟着一起夸赞。 可贺礼那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却让许多人的心中十分的不爽。如今看白一弦直接怼回去,顿时感觉心中爽快极了。 贺礼这个人,家境贫寒,却又有出众的才华。这造就了他的性格有些偏激。 因为家境贫寒,所以他十分怕被人看不起。但除了念书,他什么都不会,所以也无力改变贫寒的境况。 所以他处处表现出自己的才华,希望能掩盖自己贫寒窘迫的事实。 长此以往,造成了他越发偏激的性格。喜欢接受赞美,若对方一旦表现出一丝不屑,他就觉得十分羞辱。 而此刻,白一弦没有羞辱他的贫寒,却在他十分自傲的才华上表达了如此赤果果的不屑,贺礼一下就受不了了。 他看着白一弦怒道:“白一弦,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过是为了你着想,怕人继续抹黑你,所以才提出比试。可你却如此羞辱我,岂是君子所为?” 白一弦冷笑道:“为我着想?贺大才子,莫非以为别人都傻,看不穿你的意图?” 白一弦轻哼了一声,问道:“不知贺公子,来杭州多久了?” 贺礼心中依然愤怒,却傲然说道:“不过七天而已。” 白一弦说道:“区区七天,能闯出些许名声,倒也确实值得自傲。”贺礼昂首站直身体,冷哼了一声。 白一弦问道:“这七天,去过望江楼了吧。” 贺礼说道:“这是自然。” 白一弦说道:“我写的楹联,就挂在望江楼,你对上来了没有?” “我……”确实没有。可就算没对上来,贺礼也依然不认为自己比白一弦差。他觉得白一弦不过是偶得佳句罢了。 他认为只要灵感上来,任谁都可以偶得佳句。几副对联,证明不了什么。而那首西湖的诗,也同样如此。都是白一弦一时灵感激发之下的作品。 贺礼哼道:“几副对联,算的上什么?又能证明的了什么?一时的灵感罢了。” 白一弦慢条斯理的说道:“说的不错,几副对联,算得上什么?可有些人,连区区几副对联都对不上来,就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说要和我比试? 天下才子多了去了,要是天天有那种自大狂,自认为自己才华横溢其实狗屁不是的傻缺为了证明自己,想要踩我上位,跑来跟我比试,我岂不是要累死? 你想要和我比试,倒也不是不可以,什么时候,你把我写的楹联对上了,什么时候,才算是有了资格。” 第一百九十五章 怎么走了? 白一弦前世可是销售精英,看人很有一套。他只看到这贺礼的说话行为表情,就已经对他的性格有所了解了。 你不是害怕被人看不起吗?那老子就将你彻底的踩在脚下。 想踩我上位,我也可以给你机会。若是你恭敬有礼,比就比了,就你这一上来就贬低老子,还想让老子惯着你?没门。 这白一弦说话怎么如此粗俗不堪?这也配称为才子?贺礼愤怒的指着白一弦:“你……” 白一弦说道:“你什么你?才华不见得有多少,心气却比天还高,你白哥哥我也是为你着想,教你做人,以后谦虚点,低调些,别这么傲气。 这天下有才之士多了去了,难道每一个有才之士你都要去比较一番?莫非以为天老大地老二你老三?” 好!众人心中大声喝彩。这白一弦说的太精彩了。贺礼这家伙来了七天,有了些许名声,但比他的名声更出名的就是他的傲气。 这回终于有个人治他了,说的真是太好,太痛快了。 贺礼快要被白一弦给气死,他脸色红白交替,气急败坏的说道:“白一弦,你不要太过分。 我只不过是想和你比试一番,你却如此的推三阻四,莫非是怕了?” 曹华此时也说道:“这既然是锦姑娘举办的诗会,大家来此,都会有一两首的诗作,相信白兄应该也有,即是如此,何不念出来,孰优孰劣,不就清楚了吗?两位又何必争执。” 白一弦说道:“即是诗会,本来就有比试的意思在其中。在下从来不觉得自己就才华出众,高人一等了。 所以也乐意念出自己的诗作,与诸位才子交流一番。只不过,看不惯有些阿猫阿狗的跳出来找存在感罢了。” 贺礼说道:“白一弦,说那么多没用,还是诗作上见真本事吧。” 可恰在此时,却来了一个婢女,一进来,就直冲白一弦而来,交给他一张纸条,不等白一弦询问什么,便迅速的离开了。 众目睽睽之下,大家都看到了,还有人打趣道:“不愧是白公子,居然连参加诗会都有人送来字条,莫非是来私相授受的?”众人一阵哄笑,神情之间猥琐至极,哪像什么才子。 白一弦懒得搭理他们,只是心中有些疑惑:谁会给自己送纸条?他打开纸条,脸色豁然大变。那纸条上只有三个字:苏止溪。 止溪?莫非是止溪出事了?白一弦慌忙站起,对言风说道:“走,快回去。”说完就急匆匆的往外走,满脑子都是苏止溪,都顾不得跟众人还有那位锦儿姑娘告辞。 那边贺礼还在说道:“我先来,白一弦,既然你不敢和我比试,那就各自念出自己的作品,看最后锦姑娘选了谁吧。她选谁,谁就获胜。” 这是诗会,确实如白一弦所说,也有一些比试的意思在里面。 但他执意要提出比试,一是为了贬低白一弦,抬高自己。二是因为若他和白一弦说了不同风格的诗,外人确实不好评判。 比方他做得是赞美美人的,但白一弦作的却是山水之类的,那就无法明确孰优孰劣。风格不同,无法比较。 白一弦却不肯给他这个机会,所以,他只好退而求其次,看锦姑娘选谁,那谁就无形中赢了。至于真正的比试,以后找机会再比就是了。 谁知他还没念出来他的诗作,白一弦却抬脚就快步往外走。贺礼高喝道:“白一弦,你不战而逃,莫非是怕了?” 可白一弦如今哪里顾得上这个傻缺啊,根本没有驻足,直接就走出了大厅。 反倒是言风,在出门之前回头看了一眼,就听那还在大放厥词的贺礼突然‘哎哟’一声,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众人前一刻还在好奇,白一弦为什么突然走了?是真如贺礼所说的一般不战而逃?还是另有原因? 那婢女交给他的纸条上到底写了什么?才让他脸色大变的匆匆离开。难道真叫众人猜中了?是什么私相授受的纸条?可那送纸条来的女子也不怎么美丽啊。 比之锦姑娘可差远了,这白一弦不会这么没眼光吧? 转头就看到这位贺公子摔了个狗啃泥,众人心中憋笑,这平地也能摔跟头?幸好这大厅中央铺着一层厚绒毯,若是什么都没铺,这一下怕是连牙都会甩掉。 而那位锦儿姑娘,自贺礼和白一弦冲突起,就一直非常安静。就连白一弦离开,都没有出言询问或者阻拦。 直到白一弦离开了,她才开口说道:“碧玉,快去将贺公子扶起来。” 贺礼被扶起来,恼羞成怒,脸色涨的通红,吼道:“谁?是谁暗算我?”众人翻了翻白眼,心道你站在中央,别人都离你那么远,谁能绊倒你? 白一弦急匆匆的离开,那位吴妈妈看到了,一脸的奇怪:“白公子,哎,白公子,你怎么走啊?” 白一弦现在心中着急忙慌,想的全都是苏止溪,哪有空搭理别人。 吴妈妈可以把白一弦请来,但客人要走,她也不能阻拦,看着白一弦的背影,她心中暗道,这是怎么回事啊?诗会不是还没结束吗?怎么就走了?莫非是才华不如人?输了? 这锦儿是怎么回事?不是早告诉他,无论如何,都要选白公子赢的吗?再说,锦儿不是也十分推崇这白一弦,怎么会让他走? 她急忙叫了个小丫头,说道:“快去问问锦儿,这是怎么回事?那白一弦怎么跑了?哎,悄悄的问。” 白一弦走到画舫的边上,才发现这里是竟是西湖上,画舫早已离开了岸边。虽然不是太远,但他显然是过不去的。 莫非要游过去?可以他的水性,短距离还好,这么长一段距离,他肯定是游不过去的。 言风说道:“公子,画舫之上,都是有小舟来接送客人的。” 白一弦这才恍然,他此时也看到了湖面上有不少的画舫,还有许多的小舟,划着船,来来回回。 有刚从岸边接来的,也有从画舫之中离去送回岸边的。 白一弦也急忙找了一艘小舟,向着岸边驶去。 第一百九十六章 何必去争 到了岸边,白一弦才想起来,马车他留给捡子了,但若是走路回去的话,白一弦又嫌慢。 虽说杭州有租赁马匹和马车的地方,但手续也繁琐,办理下来,差不多走路也能到客栈了。 他看到岸边停着不少的轿子和马车,轿夫或者车夫都要么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要么靠在车上打盹儿。 这些都是在等画舫上的主子的,主子在画舫享受着,他们就得在这里等着。 白一弦担心苏止溪,什么也顾不得,直接取出一锭五两的银子,说道:“谁现在送我回同悦客栈,这锭银子就是谁的。” 这一嗓子,直接将那些聊天的,打盹的全都惊醒了。不过大部分都是小胆儿,毕竟他们在此是等着自家的老爷、少爷的。 万一他们离开了,自家主子回来了,找不到人,是要发怒的。不过看了看白一弦手里的银子,又有些眼馋心动。 毕竟又不是出远路,只是往同在城里的同悦客栈跑一趟罢了,就能挣到五两银子。这可够一家老小半年的生活费啊。 因此很多人心中十分犹豫,只是一趟功夫,自家主子不会这么巧就这么一段时间出来吧?以往都是很晚才出来的,甚至若是兴起,一晚不回也是可能的。 不过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在很多人还在犹豫的空档里,已经有人抢先站了出来:“我,我送公子回去。” 别的人也立即反应过来,急忙喊道:“我,我,还有我,我也送公子回去。” 白一弦也不搭理他们,直接来到了那第一个答应的人面前,说道:“速度快些。” 对方点点头,现在已经是晚上,虽说杭州城晚上也热闹,但如今不是时节,总比白天的时候人要少一些。 等白一弦坐上车,他架着马车,飞快的往同悦客栈而去。其他人见状,纷纷哀叹一声,只后悔自己犹豫个什么劲?错过了这么多银子。 白一弦闹的这一出,可是被很多人看在眼里的。在他离开之后,无数的消息也都传了出去。 “姑娘,姑娘,哎哟,姑娘,好消息啊。”依旧是入云阁,烟萝姑娘的房间,那老鸨子接到消息之后,又急匆匆的赶来,这一回,是满脸喜色。 烟萝看上去有些提不起兴致,这一次,她正坐在铜镜面前慢慢的打理自己的头发,见到老鸨子又急匆匆的模样,便漫不经心的问道:“妈妈,什么好消息?” 那老鸨子说道:“可不就是好消息吗?我跟你说啊,那白一弦白公子,没留在锦儿那小浪蹄子那,他跑啦。” 烟萝回头,看着老鸨子,问道:“跑了?我听闻,那锦儿手段,不向来都是很高的吗?怎么会让白公子给跑了。” 老鸨子说道:“这还用问?肯定是白公子没有看中她呗。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诗会还没结束,那白公子就跑了呐?” 那老鸨子哼笑了一声,说道:“那小浪蹄子,手段高是高,可那又如何,这回啊,没留住人,她脸面可丢大了。” 那老鸨子说到这里,又转头看向烟萝,说道:“烟萝啊,不是妈妈说你,这是个机会啊,你可得抓紧咯。 你现在就给那白公子下帖子,明晚你就举行诗会,将他请来,可千万不能被别的小蹄子给抢了先了。 只要你能留住白一弦支持你,这次的花魁,肯定又是十拿九稳了,就算是魁首,都有一争之力啊。” 烟萝的左手拿着一把普通的桃木梳子,右手伸出纤纤食指,在那梳齿上轻轻的划过,慢条斯理的说道:“锦儿手段那么高,都留不住白公子…… 妈妈就不怕,那白公子眼光高,我也留不住么?到时候,对我的名声,也是一大影响。” 那老鸨子啧了一声,说道:“啧,你这丫头,你平时不也十分欣赏白一弦的才华吗?你不把他叫来,你又怎么知道他不会看中你? 所谓萝卜青菜,还各有所爱呢,更何况,我们家的小烟萝,如此水灵,天仙下凡似的,哪是锦儿那种狐媚子能比的了的? 那白一弦不喜欢锦儿那种狐媚子的模样,难道还不喜欢你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嘛,越是有文化,越是清高,对你这样儿的,就越是喜欢。” 那老鸨子越说越欢喜,仿佛烟萝现在就已经得到了白一弦的赏识一般。说起来,这老鸨子对烟萝的小模样啊,真是太喜欢了。 她经营青楼这么多年,也不是没见过美人。杭州十大花魁,哪一个差了? 可比烟萝美的,没有烟萝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儿。而那些有些仙气儿的,又没有烟萝美。烟萝的那股子清冷劲儿,可不是装就能装出来的。 就如她所说的那般,如今的那些个书生秀才,越是清高的,就越是喜欢烟萝这样儿的。 虽说不知道那白一弦清高不清高,但锦儿是属于狐媚子样式的,既然留不住他,那不正好说明了他极有可能喜欢烟萝这样的吗? 她是越看越满意,心道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慧眼识美,从那么一堆脏兮兮的难民乞丐中发现了烟萝呢。 转头一看,烟萝还没有写帖子的意思,还在拨弄那柄梳子,老鸨子不由急了,一把将烟萝手中的梳子夺了过来,说道:“姑娘,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就这么沉得住气儿呢? 还不快去写帖子啊?我好赶紧儿找人给那白一弦送去。你可是不知道,这周围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呢。不定这一会儿,就被哪家给抢先了。” 老鸨子这会子对烟萝是又喜又急的,这烟萝哪哪都好,就是这性子急死人,什么都不争不抢不着急的。 哪像别人家的,自己就懂得为自己争取一切有利条件,自家这个,可真是叫她操心呐。 烟萝说道:“妈妈,不出意外,今晚便会有许多的帖子送到白公子的手上,既然已经有那么多了,我们何必去争。 他若是一家都不选,那我们就都输了。若是选了某一家,那我们也输了,必输的局面,何必呢。” 第一百九十七章 被发现了 老鸨子说道:“要是一家都不选,那谁也没输没赢,大家都一样,不丢人。若是选了某一家,你怎么知道他不会选你? 你不是也文采出众吗?拿出你的本事来呀,把你写的小诗,谱的小曲儿,写在那帖子上头,引起他的主意呀。这一点还用得着妈妈教你吗?” 烟萝有些别扭,又有些固执,说道:“妈妈,我自有主张。帖子,我就不写了。” 老鸨子实在气的慌,说道:“你这丫头,是要气死我。我这不都是为你着想?你把他请来,你名声大了,到最后收益的不还是你嘛? 得,你不写,我写,我替你写,写了给白一弦送去。” 烟萝做了个随你便的动作,不说话了。那老鸨子转身就出去了,一边走一边还嘀咕不已:“事事都要妈妈替你操心,也不知道自己争取,谁家的妈妈跟我似的这么好说话……” 说着话,人也走远了,红玉走上前,帮烟萝关上门,转头问道:“姑娘,你不是也一直欣赏白一弦公子的才华吗?为何不愿写帖子请他来? 万一他若是真的被别人请了去,支持了别人,那可如何是好?” 烟萝说道:“不必劝我,我自有主张。”烟萝转头,看着铜镜之中的容颜,轻轻抚摸了一下。 同样的场景,另外几家青楼都有上演,只不过与烟萝不同的是,大部分的花魁都亲自写了帖子,派人给白一弦送去了。 这些个花魁为了抢得先机,争取白一弦的注意,也是一个个的在小小的帖子里各施手段。 之前说过,一般青楼女子都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的,而花魁除了容貌之外,这才艺也是个中翘楚。 所以那帖子里,有在里面写了一首小诗的,还有的在里面写上一段自己谱的曲儿,请白一弦去听曲儿的,有请白一弦去下棋的。 还有人另辟蹊径,邀请白一弦过去品香的。 自古品酒品茶,都是很平常的事情,才子之间得到了什么上好的美酒上好的茶叶,都会请几个至交好友来品尝一番,也正好可以相聚,互相交流一番。 可是品香却并不是那么普通的,一般都是出现在上流社会之中。品香品的可不是普通的熏香。 请人来品香,自然是要上好的香。要知道,很多好香,一丁点儿就价值千金,烧了可就没了。 所以,品香可等于是在烧银子,没有一定的家底,可玩不起这个。可见这些个花魁,私房还是十分不少的。 只是不知道,这品香,能不能打动白一弦的心。 白一弦现在还在急急的往同悦客栈赶,自然不清楚这些事情。他坐在马车里,又拿出了那张字条看了一眼,这一回发现,那字迹有些晕染开来了。 白一弦一愣,摸了摸那纸,又看了看那墨,纸不是好纸,墨也不是好墨。西湖之上水汽大,夏天穿的又薄。 加之白一弦一着急,也出了些汗,这纸条见了水汽,自然晕染了开来。 看着这晕染了的字条,白一弦皱眉思索了起来。刚才他太着急,很多事情都没有想到。这会子倒是有些回味过来了。 这字条,到底是谁送的?苏止溪刚刚来到杭州,没有认识的人,谁能替她送信?莫非是苏奎?但苏奎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在万花楼的画舫上? 自己去画舫,是被临时拉去的,按理知道的人并不多。而且知道自己在画舫的人,目前应该还都在那艘画舫上。 白一弦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想不透,他也不想了。 来到同悦客栈,白一弦将银子丢给了车夫,就直接跳下了马车,急急往里走去。 等到了客栈的大厅中,还没去到客房,就发现苏奎苏止溪等人正在吃饭。 “白大哥,你回来了,吃饭了没有。”苏止溪看到白一弦,十分喜悦,急忙出声,并站了起来,走到了白一弦的身边。 “贤婿。” “少爷!”冬晴,小暖等人也急忙行礼。 白一弦看到苏止溪,心中也松了一口气:“止溪,你没事吧。” 苏止溪说道:“没事啊,怎么了?白大哥,看你一身的汗。” 没事就好。止溪没事,那字条是怎么回事?白一弦心中疑惑更深,不过却什么都没说。他往桌上看了看,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吃饭?” 小暖此时说道:“小姐执意要等您回来一起吃,等了许久,也不见您回来,老爷说您大概是在外面吃了,所以小姐才肯吃饭。” 白一弦说道:“又不乖,以后要按时吃饭,我这么大人了,饿不着自己,以后不必等我,知道吗?” 苏止溪只是点点头,突然嗅了嗅鼻子,问道:“好香,白大哥,你去哪里了?” 额,白一弦尴尬了,那万花楼的人请他去的时候,可是有两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一左一右抱着他的胳膊簇拥着他去的。 那两人都是浓妆艳抹,脂粉涂的特别厚,脂粉沾染到身上,自然也在他身上留下了味儿。 虽然时间已经很久,但味道还是有的,苏止溪靠的这么近,一下就闻到了。 这脂粉味儿非常的容易辨别,白大哥的身上出现了脂粉味儿,苏止溪只觉得心中酸酸的。 白一弦也是叫苦不迭啊,这要叫他怎么说:“难道要对止溪说,媳妇儿,我去逛青楼了。”看到止溪幽怨的眼神,他也是一阵心虚,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一般。 白一弦咳嗽了一声,干干巴巴的说道:“我……有人,请我参加了一个诗会。” 诗会?苏止溪一下子就联想到了给白一弦下帖子的女子,便问道:“诗会?莫非是锦姑娘的诗会?” 白一弦哀叹不已,他想起来网上有一句话:男人为什么那么讨厌女人猜忌?因为猜的太TM准了。 白一弦不知道该怎么说,气氛有些尴尬,其实他不说,苏止溪也已经猜出来了,小妮子吃醋了,自己在苦苦的等他,而他却去了锦姑娘的诗会…… 白一弦眼睁睁的看着苏止溪的神情越发哀怨,哀叹一声,准备认罪。此时苏奎却说道:“贤婿可曾吃过晚饭,快点过来吃饭吧?” 白一弦如蒙大赦,心道:还是岳父大人啊,救苦救难。他急忙说道:“还没吃。” 苏止溪一听白一弦没吃饭,忍下心中的酸涩,说道:“冬晴,再让店家给白大哥和言风大哥上副碗筷,再去点几个白大哥他们爱吃的菜过来。” 白一弦急忙对着苏止溪露出一个讨好的微笑,拉着她的手走到了桌边坐下。苏止溪轻叹一声,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顺从的跟着白一弦来到了桌边,准备继续吃饭。 可这一顿饭,白一弦是注定吃不好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 因为冬晴新点的菜还没上,比上菜更快的是那些个青楼花魁们的帖子。 这些花魁不约而同的都是派了年轻貌美的丫鬟来送信。就在白一弦以为自己躲过一劫,准备吃饭的空,同悦客栈就走进来一个小丫鬟。 年纪不大,但样貌却也是水灵灵的。小丫鬟走进来,问道:“请问哪位是白一弦白公子?”声音脆生生的,很是动听。 苏止溪的目光就看了过去,白一弦眨眨眼,本来想不回答,奈何捡子却抢先一步说道:“我们家少爷在这里,姑娘是何人?” 白一弦恨恨的看着捡子:这小子平时挺机灵的,这会子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了呢? 他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我就是。” 那小丫鬟娇娇一笑,走了过来,福了一福,说道:“奴婢迎春院的杜鹃,奉我家姑娘之命,来给白公子递帖子,邀请白公子明日晚间参加我们姑娘的诗会。 听闻白公子今晚去了万花楼锦儿姑娘处,许是不满意,半途便走了,想来是那锦儿姑娘的才艺不合白公子的心意。 这是我们玉璃姑娘的帖子,我们家姑娘,除了样貌绝美之外,可是出了名的才艺双绝,即使在十大花魁之中,也是排的上名号的。 白公子定然会喜欢我们家姑娘的才艺,想来一定会满意的。”这杜鹃的小嘴可真是能说会道,先是暗暗贬低了锦儿的才艺,又捧了自家姑娘一把。 白一弦再次哀叹一声,原本想着虽然止溪猜测了出来,但能蒙混过关就蒙混过去吧,谁知这小丫头一张嘴,巴拉巴拉的全给说出来了。 白一弦不敢去看苏止溪的眼神,只是看着那杜鹃,心道这帖子无论如何都不能收。 他刚要义正言辞的拒绝,旁边却伸出去一只素白玉手,接过了那帖子,说道:“帖子接下了,姑娘请回吧。”正是苏止溪接下了帖子。 白一弦心中一怵,说道:“止溪,我又不去,何必接下……” 苏止溪凉凉的说道:“锦儿姑娘下帖子那次,白大哥也是这么说的。可最终,不还是去了吗?” 可见男人啊,都是一个样儿的。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说是不去,都是哄人的。 那杜鹃小丫头抿嘴一笑,说道:“那我这就去回了姑娘,明晚迎春院的画舫,等候白公子大驾光临。”杜鹃说完,再次福了一福,转头便往外走了。 白一弦没有再喊住她说不去之类的话,这帖子,接了之后,没有明确表示过的话,便可去可不去。 他叹口气,也罢,明天一天哪里也不去,就陪着止溪好了,省的这小妮子打翻醋坛子。 刚准备和苏止溪解释一下今晚为何去了万花楼的事情,谁知道却又进来了一个小丫鬟。 同样是年纪轻轻,样貌眉清目秀,水水灵灵,声音也是一样的脆生生:“请问哪位是白一弦白公子?” 小丫鬟很紧张,她在来的路上看到了迎春院的杜鹃了,那杜鹃还给了她一个下马威,说白一弦已经接了她们玉璃姑娘的帖子。 这让小丫头懊恼,以为自己来晚了,也怕回去后受到责罚,所以想了好久该怎么开口,争取把白一弦抢过来,让他参加自家姑娘的诗会。 白一弦没说话,苏止溪说道:“我身边这位便是白公子,姑娘有什么事?莫非也是来送帖子的?” 那小丫头好奇苏止溪是谁,不过却也走过来,说道:“是,奴婢寻芳阁的铃兰,替我们妙妙姑娘来下帖子,请白公子名儿晚上,前去听曲儿。” 小丫鬟还要再说什么,一只玉手已经伸出去,从她手中接过了帖子,说道:“帖子接下了。不过想必姑娘也看到了,刚才迎春院也下了帖子来。 所以,明天到底要去哪一家,还要看白公子自己的意思,你回吧。” 那铃兰闻言,急忙替自家姑娘也说了一箩筐的好处,这才离开了。 随后陆陆续续,十大花魁所在的十家青楼,竟然有六家都送来了帖子,当然,锦儿所在的万花楼已经去了,若是加上,那就是七家。 苏止溪手中拿着六个帖子,一个一个的打开来看,还时不时的指给白一弦:“白大哥,你看,这位玉璃姑娘,很有诗才呢,这首小诗真是不错。” “白大哥,你看这位妙妙姑娘,想必极善小曲儿,这位金花姑娘,竟是请白大哥去品香。 六家帖子,有三家是明晚,三家是后日,白大哥,你明晚打算去哪一家呢?” 白一弦说道:“我哪个也不去。” 苏止溪似乎是没听到,只是轻轻的叹息一声,说道:“这些姑娘,不愧是花魁,不但样貌身段都是万里挑一,连才情都是如此优秀,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精通。 不像是止溪,粗鄙女子一个,小商小户之家,不但样貌身段差得远,连才情都比不过……啊。” 苏止溪正在说话,冷不防一边的白一弦‘啪’的一声就将筷子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吓了苏止溪一跳。 见白一弦还这么凶,苏止溪的眼眶一下就红了。 白一弦站起来,苏止溪咬咬牙,刚要道歉,说自己不该吃醋嫉妒,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却冷不防一下被白一弦抓住了小手:“止溪,跟我来。” 一家人都有些不安,苏奎脸色有些不好看,在他面前,还能让人欺负了自己闺女?他开口道:“贤婿……” 白一弦说道:“岳父大人放心,我带止溪出去一会儿,去去就来,你们先吃饭。”说完之后,就直接拉着苏止溪往后院走去 苏奎自然不放心,刚要起身,言风却拦住了他,说道:“苏老爷请放心,公子只是想解释清楚,是不会伤害苏小姐的。” 苏奎点点头,抬起的身子又坐下来,言风丢下一句:“我去守着。”便也随之离开。 来到后院,苏止溪有些委屈,贝齿轻咬下唇,黛眉微微皱起,看着白一弦,刚要道歉,白一弦却抢先说道:“止溪,我很生气,你知道吗?” 他果然生气了,苏止溪更加委屈,眼眶红红的,说道:“对不起,白大哥,止溪不该胡乱吃醋……” 第一百九十九章 传言愈烈 白一弦心道这个时代的女子,连吃醋都不能吃,还是什么七出之罪。可若是不吃醋,那还能叫喜欢吗? 只要不过,白一弦是真的不介意自己的女人吃吃小醋,使使小性子。不但不会生气,反而还会觉得她这样很可爱。 他说道:“我不是说这个,止溪,你能吃醋,我很高兴,这说明你心里有我。我生气的是,你为何要贬低自己呢?” 苏止溪眨巴着眼,看着白一弦,眼神之中有些迷惑:难道自己弄错了?白大哥不是为了这个吃醋?那又是为了什么? 白一弦看到她这副样子,便有些忍不住,不过为了严厉一些,只好暂且忍耐住了想在她小嘴上亲下去的冲动。 白一弦说道:“止溪,你要记住,你在我心中,是独一无二的。我不管别的女子有多好,样貌有多美,才艺有多高,在我心里,她们都及不了你万分之一。 你明白吗?我生气,不是因为你吃醋,身为我的未婚妻,吃醋是你该有的权利。以后,不许你贬低自己。” “白大哥……”苏止溪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一般,情不自禁的扑在白一弦的怀中,靠在了他的胸前。 白一弦叹口气,轻轻搂住了苏止溪,又将今天为什么去万花楼的事情解释了一遍,然后又从苏止溪的手中拿过了那些帖子,随意了拨弄了一下。 然后说道:“止溪,记住你在白大哥心中的地位,这些个女子再好,但她们加起来,也不及你一个。” 苏止溪小脸红扑扑的,说道:“白大哥,我知道了。谢谢你对我这么好,白大哥在我心中,也同样是独一无二,无人能够替代的。” 白一弦笑道:“以后别喊白大哥了。” 苏止溪点点头,红着小脸喊道:“一……一弦。” 白一弦笑道:“我到是更想听你喊相公。” 一句话,惹得苏止溪的小脸更红了,白一弦看着怀中佳人不胜娇羞的模样,忍不住低下头,一口含住了她的小嘴。 言风在不远处的一株树上,忍不住的抬头望天。心道公子就是公子,做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回房。还有他说的那些肉麻兮兮的话,估计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学会了。 许久之后,直到白一弦觉得若是自己再不停止,就控制不住的时候,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白一弦松开苏止溪,看到了她嫣红的小嘴儿,忍不住又在上面轻轻地啄了一下,这才说道:“走吧,去吃饭,再不去,岳父大人该担心了。” 苏止溪呀了一声,双手捂脸,刚才太忘情,都忘了父亲还在外面,若是让他看到自己这副样子,这可如何是好? 白一弦却拉着她的小手就往外走,说道:“止溪,不必难为情,以后你就习惯了。再说,岳父大人什么没见过呀。” 苏止溪正因为他那句以后就习惯了难为情呢,听到后面,忍不住扬起小拳头,轻轻的在白一弦的身上锤了一下。 看到两人手牵手的走回来,苏止溪虽然小脸微红,但却是一脸娇羞,不像是受了欺负的样子,苏奎和冬晴才放下了心。 白一弦拉着苏止溪坐了下来,没一会儿言风也回来了,白一弦笑嘻嘻的说道:“啊,不好意思,大家久等了,来,吃饭,吃饭。” 经过苏止溪的事情,白一弦已经将那张字条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他顺手从小暖怀中抱过了元儿,一边吃饭一边喂他。 吃过了饭,和苏止溪说了会儿话,然后白一弦便睡下了。 而经过一夜的发酵,以及有心人的散播。杭州书生之间开始流传两件事。 第一件事,便是六位花魁同时给白一弦下了帖子,邀请他去参加诗会。 为了这白一弦,很多刚刚举办完诗会,或者还不到举办时间的花魁都定在了今明两晚举办诗会。 看的出来,这是花魁们在暗暗的比较,只是也不知道那白一弦,到最后会去谁的诗会。 第二件事,便是昨晚白一弦参加了万花楼锦姑娘的诗会。同在诗会的还有近期同样名动杭州城的贺礼贺才子。 据说贺才子当场提出要和白一弦比试,但白一弦口出狂言,直言贺才子不配和他比试。 但到了后来,贺礼提出两人念出当晚诗会的作品,锦姑娘选谁,谁就获胜。 但轮到白一弦和贺礼念出自己的诗作的时候,白一弦却突然匆匆离去,有不战而逃的嫌疑。 白一弦没时间关注这些,而且他是谁的邀请也没去,今天一早就在捡子的陪同下,看了一下捡子找到的院子。 这个房子距离文远学院和西湖都比较近,算是在两者的中间,价位也合适,两进的院落,七八间屋子,很是合适。 只等白一弦点头,他就将院子租下来。白一弦倒是很满意,交代捡子先租一年,然后让他将铺盖等一应全部换成新的,然后看着房子里还缺什么就去置办。 随后,他就陪着苏止溪和苏奎,选店址,租房子,准备开店事宜。 最后,苏奎选中了一间铺子,位置不错,大小也合适。前面可以做生意,后面可以当库房。 还有几间屋子,以后生意忙的时候可以在此暂住,也可以让店铺的伙计住在这里看店。 秒的是,距离白一弦将来要住的地方也不算远。苏止溪也可以住过去,这样早上去店铺也不会花费太长时间。 不过由于店铺位置还算是比较不错,所以租金有些贵,买下来的话花费的就更多了。杭州布料市场趋近于饱和,苏奎也没底,觉得若是买下来,万一生意亏了,那房子就白买了。 所以他最终选择了租下来,打算先看看生意如何再做决定。 接下来,苏奎和苏止溪便开始准备开店的事情了,白一弦偷空也帮忙写了几个开业酬宾的点子,让苏奎如获至宝。 之前的时候他还有些担心,市场就那么多,杭州城本身的布庄绸缎庄也不少,怕苏家不能分一杯羹。 如今自己有经验,贤婿有点子,两者加起来,顿时让苏奎信心百倍,觉得苏家生意一定能很快在杭州城站稳脚跟。 苏奎转身就去找了那店铺房屋的主人,一狠心一咬牙,直接干脆将店铺买了下来。 而两天之后,众人发现白一弦谁的邀请都没去,传言愈烈。 第二百章 入场证 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逐渐演变成了白一弦早已江郎才尽,所以他才不愿意去这种场合。 若非如此,又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诱惑,连各位花魁们都能拒绝呢?除非是白一弦害怕会在这种公众场合被人拆穿。 而白一弦自西湖诗之后再无作品,便成了他们的证据之一。锦姑娘诗会不战而逃,便是证据之二。拒绝花魁们的诗会邀约,便是证据之三。 更有甚者,还有人将以前白一弦在五莲县的草包外号都给说了出来。 于是,在这一部分人的口中,白一弦便成了这么一副样子:白一弦原本是个草包,后来与人打赌,情急之下灵感迸发,所以才对出了对子,写出了上联。 而等他那一时之间的灵感过去之后,他就又变成了原来那个草包了。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认为的。还有不少人,心中是非常的崇拜白一弦的文采,这些人就成了白一弦的拥趸。 他们认为,白一弦是有真才实学的。根据那三点证据,提出了反对的言论。 西湖诗之后再无作品,那是因为白一弦自那之后就离开了杭州,近日方回,即使有作品,杭州才子们也不知道。 锦姑娘诗会半途离开,早有人说过,是因为有个女子给他递了一张字条,白一弦看后脸色大变,所以才匆匆离去,想必应该是发生了什么急事。 最后拒绝花魁们的诗会邀约,这就更简单了,因为不是所有男人都好色的。据说白一弦的未婚妻此刻就在杭州,和他在一起。这样一来,他自然不能当着未婚妻的面儿去花楼。 当然,这反对的三点,也被那些黑白一弦的人又给反驳了。说什么娶了妻子都可以去,还未成亲,为什么不可以去花楼?更何况只是诗会而已。 还有说什么那给白一弦递纸条的女子,焉知不是他为了暴露自己江郎才尽的事实,故意找人来做的戏? 否则怎么会那么巧,在他要念诗的档口给他递纸条,然后匆匆离去。 总之,这杭州城的才子,分成了两派,一派支持白一弦,一派竭尽所能的贬低他。 而其中最大的受益者,便是贺礼。这事情愈演愈烈的时候,他也随着这些事件争论,越发的声名鹊起起来。 而贺礼也充分利用了这次机会。他这次倒是聪明了一些,并没有在公共场合攻击贬低白一弦,而是尽可能多的去参加诗会。 甚至不是诗会的一些聚会他也去,每每在公众场合,都当众念出自己的最新作品。 说实话,诗词之事,一是要有才华,二也是要看灵感。很多人要作一首诗或者词,都要经过很长时间的反复琢磨。 这贺礼短短几天,便已经有四五首新诗出现,而且这四五首诗,不说是什么千古流传的佳作,但也算的上是上好的诗作了。 很多明白人都知道,这肯定是他以前作出之后,没有公布出来的作品。否则这么点时间,贺礼不可能一下就作出如此多的佳作。 不过不管如何,贺礼有才,这是事实。许多人也开始越来越佩服贺礼的文采。 反观白一弦那边,在事情愈演愈烈之后,依然是没有参加任何的诗会,也没有任何的诗作流传出来。许多人见到白一弦,整天在街上逛来逛去,似乎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的样子。 一边是贺礼的高产,一边是白一弦的无所出,这也使得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怀疑:难道传言为真?白一弦莫非当真是江郎才尽? 否则这流言都传成这样了,他为何还不作诗来证明自己?他不逛花楼,只能说一个男人,有可能不好色,但这世间男儿,应该没有不好名的吧? 原本的两派,开始渐渐往贺礼那方面倾斜,支持白一弦的人少了。就算是有,也不怎么发声了。 因为白一弦自己都不出来证明一下,他们这些人说破了嘴皮子又有什么用? 而众人不知道的是,白一弦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他这些天忙着租房子,帮苏奎开店,哄苏止溪开心,哪有时间去理会这些破事。 贺礼的名声越来越大,他会取代白一弦在文远学院和常夫子心目中地位的传言也越来越多。 甚至贺礼自己都是这么认为的,他开始除了不惜一切机会扬名之外,也开始暗暗期待常夫子会放出话来说看好他,更开始期待常夫子上门。 可惜,没有。常夫子那边始终没有动静,这让包括贺礼在内的许多人开始纳闷不已。莫非常夫子还不知道贺礼的才华?又或者是常夫子还对那白一弦抱有期望? 迟迟等不到常夫子的关注,这让贺礼十分的气愤和不甘。 白一弦一个江郎才尽的家伙都能得到常夫子的赏识,自己有哪一点比不过他?于是他开始更加努力的在人前展现自己的才华。 其实常夫子那边早就关注到了贺礼,他毕竟执掌文远学院,耳目众多,本身又极为的爱才。 所以早就有很多人将最近杭州城冒出来的才子,其诗词楹联都告诉了常夫子。 这个贺礼,确实有些才华,只不过,他的为人,常夫子很是不喜。 之前说过,这老头很是耿直。加之他活了那么久,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一个外地来杭州的穷小子,短短时间能崭露头角,还频繁的参加那么多诗会,若是没有人推波助澜那才怪了。 展露才华是好事,但性格为人却又太不讨喜,这是常夫子对贺礼的评价。常夫子一直没有公开夸赞过贺礼,也是为了磨磨他的自大的个性。 谁知道这贺礼不但没有收敛,还变本加厉起来了。常夫子也就懒得管他了,等进了文远学院,再好好教导吧。 至于白一弦江郎才尽的传言,常夫子直接嗤之以鼻,这老头亲自考核过白一弦,对白一弦的才华知道的比谁都清楚。 可他也没想到,面对如此流言,白一弦居然也不出来证明一下自己,竟是如此淡然处之,不好色,不浮夸,不争名逐利,这种品格,才是常夫子深深喜爱的。 他派自己的书童,给白一弦送了一个盖着大印的文书,这就是入场证。 那书童给白一弦送去的时候,白一弦正在店中忙活,看到常夫子的书童给自己送了一封文书,很是好奇,翻来覆去的看了看,问道:“这是什么?” 书童一脸黑线,说道:“莫非公子不知道,文远学院的考核需要报名的吗?这是考试时候的入场证。” 第二百零一章 水上飘来一女子 那书童心道搞了半天这白一弦连要事先报名都不知道,这对考试也太不上心了吧?幸好自家夫子都给他办好了,否则等考试的时候,他连考场都进不去,那乐子可就大了。 白一弦很惊奇:“入场证?还要报名?” 书童说道:“是啊,莫非公子以为考核是随便可以进的吗? 当然,报名也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就能报名的。总之,夫子他老人家已经将这些给公子办好了,白公子到时候别忘了去考试就好了。” 白一弦汗了一个,心道自己真不知道。他急忙感谢道:“多谢夫子,考试那天,我一定会准时去的。” 书童点点头,想要告辞,可想到来的时候,白一弦在店里忙活的场景,忍不住的问道:“白公子,有一句话,按理我不该多管闲事,可我忍不住想要说一句。” 白一弦正拆开那入场证看,闻言便说道:“你说。” 那书童说道:“夫子他老人家对公子寄予厚望,眼下距离考核时间已经很近了,公子不认真准备一下,还在这里忙着开店……这合适吗?” 别的参加考核的,要么这临近的一段时间,忙着多看看书,要么和才子们聚会交流一下,甚至还有的千方百计的向文远学院的才子打听一下考核的事情。 而这位白公子,什么都不准备,居然在忙着开店,怎么看都觉得他很不重视这次考试啊。士农工商,商人地位那么低,岂能为了开店,而不做学问呢? 莫非他对自己的才华极有信心?觉得自己一定能过?可岂不知人外有人吗? 白一弦说道:“啊哈哈哈,这事儿啊,我很努力啊,嗯,真的。” 书童看着他那敷衍的态度就忍不住翻个白眼,又忍不住问道:“白公子,最近的传言,您是真没放在心上?” 白一弦纳闷道:“什么传言?” 书童说道:“就是关于贺礼才子声名鹊起,要与您比试,而您不战而逃的事情。还有外面说您江郎才尽的事情……” 还有这事儿?白一弦眨眨眼,突然想起了在万花楼的画舫上,那婢女给自己递的那张字条。 莫非对方千方百计的弄这么一出,就是为了败坏自己的名声? 不战而逃?白一弦真是好笑的很,为了给自己营造这么一个形象,对方还真是费尽心机呢。 而那贺礼在这件事里面是收益最大的,不用说,那这事儿肯定是他干的了。 白一弦摇摇头,心道老子忙的很呢,谁有空跟他们玩心眼儿。 不过嘴上却说道:“流言止于智者,外面爱怎么传怎么说,一切要看事实说话,等考核结果出来,谣言便不攻自破了。” 那书童点点头,说道:“即是如此,我会如实禀明夫子,公子忙着,我告辞了。” 当书童回去之后,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常夫子之后,常夫子老怀大慰,笑着摸了摸胡须,说道:“流言止于智者,这小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他。” 另一边,苏止溪却在听到了书童的话之后,有些不安,执意不让白一弦在店中帮忙了,要将他赶回去看书。 白一弦好说歹说,苏止溪只是不让,连苏奎都加入了进来,说白一弦只留下点子就行了,其余的事情他们会处理好。 最后没有办法,白一弦只好离开了店铺。他留下捡子帮忙,只带着言风出了门。小暖那丫头不在这里,她现在专职看元儿。 离开了店铺,白一弦有些无所事事,因为他并不想回去看什么劳什子的书,这个时代的书,他一看就觉得头疼。 今日有些阴天,天气并不炎热,顺着主道一直走,由于店铺距离住处和西湖都不愿,白一弦又不愿意回到住处,不知不觉中,便来到了西湖边。 只是这一次,为了再被打扰,他特意寻了一处远离画舫,行人比较少的地方。 他并没有租船泛舟湖上,而是静静的望着西湖发呆,言风就站在他的身后,同样不言不语。 时间渐晚,加上阴天,西湖之上起了雾气,就如同他那次见到念月婵时候的情形差不多。 想到念月婵,白一弦心中有些烦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自己身上的毒,始终是个麻烦事。 一想起来那又疼又冷的情形,白一弦就觉得头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一弦的视线之内,却飘来一艘小船,船上的船夫站在船尾划着船。船头却站着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 雾气很大,看不清女子的容貌,只能看到她身段窈窕,一身白衣,头发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剩下的散在身后,随风飘扬。 在雾气之中,女子身形隐隐约约,配上西湖的美景,就如同仙子下凡一般。 白一弦心中一动,同样的西湖,同样的天气,同样的美人,她会不会是念月婵? 船划的近了,白一弦才看清楚,那女子并不是念月婵。她的样貌虽然比不过念月婵,但却依旧非常美丽,身上有一股子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劲儿。 这不是刻意装出来的,而是由骨子里透出来的。她站在船头,无悲无喜,遗世而独立。 白一弦一时不由有些看的呆住了。这倒不是说,白一弦对她有什么想法,只是一般人都喜欢看到美的事物。 这女子的容貌,配上她清冷的气质,再加上这周围的雾气和美景,别说是男人,怕是来个女子,都会看的呆住。 那女子似乎也发现了白一弦和言风两人,黛眉微微皱起,不过却也没有让船夫掉头另靠岸。 来到岸边,她轻轻提起裙摆,想要上岸,但这时候却不知怎的,就在她一只脚刚刚踏到岸上的时候,那原本挺的平稳的小船却突然一阵晃动。 那女子的身形跟着一晃,低呼一声,眼看就要落水,白一弦却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拉了她一把,将她平安拉到了岸上,这才松开了手。 那船夫急忙道歉,女子轻轻的说道:“无妨。” 随后她又转头对着白一弦微微福身,说道:“多谢公子相助。”这女子,不仅样貌清冷,就连声音也同样的清冷。 白一弦微微一笑,说道:“姑娘客气了。” 第二百零二章 姑娘动心了 那女子也不多话,只是也微微笑了一下,再次轻轻的向着白一弦福了福身,便转身径自离去了。 从始至终,除了道谢,没有多说半个字。 白一弦也不是多话的人,只是看了那女子远去的背影一眼,再次暗暗感叹了一声,这个时代的女子,美女可真是多啊,而且个个都是纯天然的。 他转身对言风说道:“言风,走了,我们也回吧,回去晚了,止溪又该担心了。” 却发现言风这货,木然着一张脸,对如此美人,竟然都没有丝毫惊艳的模样。 白一弦好奇问道:“你觉得刚才那女子怎么样?” 言风有些疑惑,说道:“是个普通女子,不会武功。” 白一弦无语,这言风的关注点,似乎有些与常人不同。说起来,他好像对所有女子都是一副不假辞色的模样。 莫非这货,不喜欢女人?白一弦再次问道:“我是问,她美不美?” 言风说道:“还行。” 还行?这么美的女子,在这货眼里只能算还行?到底是他真的不喜欢女人,还是在装×? 白一弦问道:“你看到过比她还美的女子吗?” 言风点点头,说道:“看到过。” 白衣也点点头,说道:“改天遇到了,你介绍给我认识认识,我也看看在你眼里的美女,到底能美成什么样。”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就走远了。 却不知,那名白衣女子在走出去一段距离之后,来到了一株柳树的后面,停住了身形,转身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 她的脸上依然清冷,眼中却有一股莫名的情绪,久久未动。许久之后,才有两个小丫鬟,一脸着急的表情,急匆匆的往这边跑。 直到两人看到了柳树后面的一抹白衣身影,才面露喜色,急忙跑了过来:“姑娘,可算找到你了。” “姑娘今日出来,怎么回来的晚了。幸好我和绿意知道,姑娘喜欢来这边泛舟西湖,不然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这位白衣女子,便是入云阁的烟萝,她有一个习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独自一人,租一条小船,泛舟湖上。 今日心情有些不好,便又独自出来泛舟散心,却不巧,竟然遇到了那两人。 绿意说道:“姑娘,出来的久了,我们快回去吧。” 烟萝点点头,转身往回走,一边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让你们如此急匆匆的出来寻我?” 红玉说道:“那位林公子又来了,花了大价钱,指明了要听姑娘弹曲儿。他有可能也是喝了酒,妈妈说了您不在入云阁,可他非不听,在那闹呢。 妈妈无法,只好叫我们二人赶紧来寻姑娘回去。” 烟萝点了点头,眼中出现一丝厌恶和无奈。 回到了入云阁,果然看到一名公子哥,在那大吵大闹,说他自己有权有势,还有的是银子,还说什么若是再看不到烟萝,就砸了入云阁。 那老鸨子见的三教九流的货色也多了,可奈何这位林公子确实有些来头,如今又喝了酒,真是油盐不进。 她正头疼呢,转头看到了烟萝回来,仿佛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急忙说道:“林公子,烟萝姑娘回来了。 啊呀,烟萝啊,你可算回来了。这位林公子要听曲儿……” 烟萝说道:“妈妈,我已经知道了。把林公子请到曲阁吧,我去准备一下。” 老鸨子如蒙大赦,急忙将那位林公子请到了曲阁,也就是烟萝一般给这些客人弹曲子的地方。 烟萝自己转身回了房间,却没有如她所说的那般开始准备,而是来到了桌前,看着之前画的那副画像。 那是一个男子的身形,却没有面容。烟萝拿起笔,开始将那画像上的人脸画上。 红玉说道:“姑娘,外面林公子还在等着……”那林公子已经闹成那样了,这姑娘怎么还这么沉得住气呢? 烟萝说道:“一会儿就好,反正已经等了那么久,让他再等一会儿也无妨。” 一边说,一边慢慢的画,一张人脸,慢慢的成型。 红玉好奇道:“姑娘以前的时候,画人像,向来都不画脸,怎么今天却……” 烟萝手微微顿了顿,心道因为以前没有那人的具体容貌啊。不过她只是轻轻摇摇头,却没有说出来。 红玉知道这是姑娘不想回答,便转移话题问道:“姑娘今天怎么回来的那么晚?” 烟萝回道:“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两位公子。” 绿意也好奇了,问道:“公子?是谁啊?”自家姑娘向来对任何人都没兴致的样子,是什么样的公子,竟然让她注意到了,还因此耽误了回来的时间? 烟萝笑道:“是白一弦白公子和他的护卫。” 红玉问道:“姑娘从未见过白公子,如何知道是他?” 烟萝说道:“我听他唤他身边的护卫为言风,白公子的护卫,不就叫做言风么?更何况,外面盛传白一弦的样貌极为出色,猜出来,也不难。” 红玉和绿意低头看着那张已经渐渐成型的脸孔,说道:“原来姑娘画的是白一弦公子!” 以前画像没有面孔,今天遇到了白公子,回来就将面孔画上了,那岂不就是画的白公子吗! 绿意说道:“这白公子的样貌,确实蛮出色的。姑娘莫非是动心了?” 红玉调侃道:“那还用问?不然咱家姑娘见过那么多公子,可曾画过谁来的?” 绿意说道:“可我听闻,最近白公子的风评不是太好,外面都传言,说白公子……” 她看了看烟萝的脸色,没有继续往下说,万一烟萝真的看上了白一弦,那她又怎么能说白公子的坏话? 烟萝不经意的问道:“外面说白公子怎么了?” 最近烟萝心情不好,所以绿意和红玉也没有将外面发生的事告诉她,如今见姑娘问,两人便你一言我一语的将外面的流言学了一遍。 烟萝说道:“哦,是吗?那白公子是什么反应?” 红玉说道:“他从未出来证明过什么。很多人都说,他是因为江郎才尽,无法证明。” 此时烟萝已经画完,轻轻的放下了笔,看着画像中的容颜,忍不住的嘴角微微一翘。 红玉和绿意一看,心道坏了坏了,自家姑娘这绝对是动心了啊。否则以她清冷的性子,何曾露出过这样的笑容? 这种笑,和在外面时候刻意作出的假笑可一点都不一样,两人跟着烟萝日久,自然能分得出来。 第二百零三章 不想听曲儿 绿意忍不住说道:“姑娘,奴婢看着,外面传言不像是有假,否则白公子为什么不出来证明自己呢?” 红玉也点头,看着烟萝,小心翼翼的说道:“是啊姑娘,他现在的名声,已经不像之前那样了,说不定他的才气,是真的没有了,您……” 烟萝说道:“你们两个,看过他写的楹联,和那首诗吗?觉得怎么样?” “确实很厉害,这点奴婢也承认。”这两人点了点头,她们样貌不差,所以自然也被培养过,虽说不如烟萝才气高,但也不算差,自然能分得出好坏。 烟萝说道:“能写出这样的楹联,和这样的诗句的人,必然是有大才的。外面说什么他江郎才尽,我却是不信的。” 两个丫鬟叹口气,这姑娘,性子清冷是不假,却也倔强的很,她认定了的事,很难更改。 而这时,那老鸨子一脸急色,推门进来了,一眼看到烟萝还在慢条斯理不慌不忙的看一幅画,顿时就急了。 “哎哟,姑娘,那林公子已经快要把我这地儿给拆了,你怎么还有闲心在这里看画呀。 你们两个也是,姑娘什么性子不知道?也不知道提醒着点,快,快给姑娘拾掇拾掇出去了。” 老鸨子不敢对烟萝说的太过,转而开始教训起两个丫鬟。随后监督着两人,简单给烟萝拾掇了一下,就带着烟萝去了曲阁。 曲阁里,那位林公子正在大发雷霆,乱摔东西,老鸨子为了安抚他,给他找了好几位姑娘来伺候他,但也不能平息他的怒火。 “烟萝呢?快叫她出来。本公子有的是银子,我来这里是花了大价钱的,她一个青楼女子,竟然还给爷摆架子。 快叫她出来,再不出来,本公子砸了你们这入云阁。” “哎哟,公子,烟萝马上就来。再说,不是还有我们吗?您看奴家……”周围的花娘们急忙过去安抚。 “滚,一个个的庸脂俗粉,也配和烟萝相比。”林公子却一下将她们都甩了开来,又开始在那乱砸。 老鸨子的声音响起:“来了来了,林公子,烟萝姑娘来了。哎哟,公子这是发什么脾气呢? 烟萝知道是您要听曲儿,不知道多高兴呢。所以她不得在房间之中好好儿的打扮一下啊,您看看,您就这么急了。” 房间里的花娘听到这一声,都松了口气,谁也不愿意伺候一个脾气这么大的主儿在这受气,便都趁机退了出去。 这位林公子,是一名脑满肠肥的大胖子,大腹便便,偏偏穿了一身绿色的衣服,个子又不高,跟个西瓜似的。 一对小眼睛绿豆一样大小,却又鼻塌嘴阔,皮肤还差的一比,实在与好看两字沾不上一点儿边。 看到这幅尊荣,连红玉和绿意都有些看不下去,心道上天不公,这么丑的人,偏偏出身那般好,否则他肯定娶不上媳妇儿。 烟萝也不去看他,只是径直走到了琴后端坐了下来,开始调试琴音,她打算尽快弹完曲子离开这里。 这位林公子满身的酒气,刚才还在大发雷霆的撒泼,转头看到了烟萝,却立即收敛了起来,努力挤出一副微笑的模样。 跟个学问人一般,自认为彬彬有礼风流潇洒的向着烟萝作了一揖,文绉绉的说道:“小生林长正,见过烟萝姑娘。”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她们这等身份,烟萝说道:“烟萝见过林公子,公子请坐,烟萝这就为公子弹曲儿。” 林长正笑眯眯的说道:“好,好好。烟萝姑娘的曲儿堪称一绝,小生这回可以大饱耳福了。” 说完便一屁股坐了下来,作出一副摇头晃脑的模样,准备听曲儿。那老鸨子便退了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烟萝今天心中有心事,心思并不在曲子上,因此今日弹奏的曲子的水平,比以往可差远了。 连红玉和绿意都能看出来,自家姑娘总是走神。这在以往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只有今天,见了那位白公子之后才如此。 因此她们知道,姑娘肯定是在想那位白一弦公子了。完了完了,看姑娘的样子,当真是陷进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两人互视一眼,心中有些无奈。 可纵然烟萝今天的曲子错误百出,起码那位林公子,是听不出来的。 先不说他并不精通曲艺,就算精通,他如今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 林长正的两个小眼睛,一直色眯眯的在烟萝的身上打转儿,哪有心思听曲儿啊。这来听曲儿,只是个借口,他甚至想着快些弹完,好让他和烟萝联络一下感情。 看到烟萝的模样,林公子的心就跟小猫在抓一样,难受的很。 女人,他有很多,由于家世好,有权有势又有钱,所以他从来都不缺女人,十四岁就已经破了处。 后来不但娶了媳妇儿,更娶了不少房小妾,有温柔的,贤惠的,风骚的,个个都美丽的很。 可自从看到了烟萝,他的魂儿就被勾了去,他从未见过如此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女子。好在,烟萝再美,也只是个身份低贱的青楼女子。 只要没有高贵的出身,他都能得到。 但烟萝如今毕竟是他心尖儿上的人物,所以他不介意适当的追求一下,让两人有一个,美好的开端。当然,只是他自认为的美好,烟萝可一点不觉得美好。 一曲终了,烟萝站起身,行了一礼,便要离去,她有些受不了这位林公子那色眯眯的眼神,在这里是一刻都待不下去。 “慢着,烟萝姑娘,才弹了一首曲子,这是要去哪里?”林公子一声喝,手下小厮急忙闪身挡住了门。 烟萝皱皱眉,说道:“公子来听曲儿,如今一曲已毕,烟萝自然是要离去。” 林长正说道:“本公子可是花了足足一百两银子,你就只弹这么一首曲子就要离去,这有些,说不过去吧?” 他看着烟萝,慢慢的走到她的跟前,烟萝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红玉和绿意急忙上前,护着自家姑娘。 烟萝不愿意惹麻烦,又看林长正喝了酒,便说道:“烟萝向来都是如此,公子既然觉得不公,那烟萝便再弹奏一曲就是了。” 林长正却摇摇头,说道:“不不不,我如今可并不想听什么曲儿了。” 烟萝皱皱眉,问道:“既然如此,那烟萝告辞。” 林长正却色眯眯的说道:“我不听曲儿,你也不能走。”说着话,伸出咸猪手,就往烟萝的小手上摸去。 第二百零四章 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烟萝急忙往后退去,而绿意和红玉护主心切,急忙挡在了烟萝的前面,说道:“林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那林公子本来就是个混人,又喝了酒,虽说努力的想在烟萝面前表现的好点儿,可如今一上头,自然是什么都顾不得了。 要是平时,他说不定连这两个丫头也一起调戏了,但如今,他只是异常粗鲁的将两人给推开,说道:“滚一边儿去,我和烟萝姑娘联络感情,你们掺和什么。” 说完之后,又一脸色眯眯的看着烟萝,咸猪手便又伸了过去,烟萝再退,面色一肃,说道:“林公子,请你自重。” 林长正说道:“自重?我很自重。烟萝,我可是一看到你,就喜欢上你了。本公子总共来了杭州这么些日子,可都来了这入云阁。 每天为了听你弹曲儿,在你身上花费的银子也不少了吧。 我是天天在你身上百两百两的扔啊,这要不是你,我至于费这么大劲吗?老子……本公子女人那么多,也没花费过这心思啊。 烟萝,我这么喜欢你,本公子长得也不差,家世又好,只要你从了本公子,本公子立马给你赎身,娶你回去,当我的第……第九房小妾,那你的地位,可就水涨船高了。 跟了本公子,本公子一定疼爱你,不比你在这秦楼楚馆当个千人睡万人骑的婊子强多吗。” 烟萝气的脸都红了,愤怒的说道:“林公子,请你嘴巴放干净一些。烟萝虽然身陷秦楼楚馆,但却洁身自好,卖艺不卖身。” 那林公子见烟萝一直退,也不恼,又凑了上去,烟萝又退,这林公子觉得这样才有情趣,要是他一表示好感,这烟萝就自动凑上来,那和别的女人,也没什么两样。 林公子色咪咪的调笑道:“烟萝,你哄谁呢?还洁身自好,卖艺不卖身。你一个青楼的婊子,都在这样的地界了,还谈什么洁身自好? 你也就是这两年,还能保持清白之身,等过几天人老色衰,没了价值,不早晚也得出来接客吗? 还不如早早给自己谋划个出路,跟随了本公子,保你从今往后吃香的喝辣的。跟本公子一个人睡,总比跟那么多人睡强吧!” 烟萝铁青着脸,说道:“我以后会如何,不劳林公子费心。林公子,这里不欢迎你,请你马上出去。” 那林公子自然不会退,不但不退,他还整个人都扑了过去,红玉和绿意也急了,急忙过来挡住他,却被林公子带来的小厮给死死的拉住了。 烟萝又急忙躲开,心中对这个胖子当真是厌恶之极了。那林公子这回凶相毕露,说道:“不从本公子? 哼,果然天生就是个贱种,宁愿在这里被千人万人睡,也不跟我一个人睡。好啊,你不是喜欢当婊子吗?那本公子就不给你赎身了,等玩够了你,还把你扔回来。 这样一来,你想跟千万个男人睡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不过,你这苞嘛,可得本公子来开。” 曲阁本来就不大,活动的地方有限,烟萝左躲右闪,情急之下,随手拿起一样东西就往那林公子身上扔去。 那林长正躲闪不及被砸中肩膀,疼痛之下顿时凶相毕露,恶狠狠的骂道:“你个小娘皮,老子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银子,就为了睡你一次而已。 我告诉你,今日老子睡定你了,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我还就告诉你了,今日你若不从,老子就砸了这入云阁。 你也别指望那老鸨子来救你,区区一个你,和入云阁比较起来,她会知道该怎么选择的。” 烟萝气急,她以前可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以往的那些公子,不管私底下如何,表面上总会装的彬彬有礼的。 烟萝气急之下,不论手边有什么东西,都统统往那林公子的身上扔去。 那林公子身体肥胖,本就反应迟钝,加上这里空间又不大,因此时不时的被砸中,疼的他哇哇大叫,又一边气急败坏的说些下流话,连一点形象都不顾了。 烟萝看了看两个丫鬟,被林公子的小厮制住,怕她们叫喊,连嘴巴都捂住,根本动弹不得。她想往门外跑,却被林公子的小厮堵住了门。 烟萝手边连砸的东西都没了,眼见林公子又扑了过去,绿意也急了,一张口咬了捂住她嘴的小厮手,趁他松手,急忙放喊道:“外面有没有人?快来人啊,救命啊。” “臭婊子。”那制住他的小厮也急了,一巴掌就给甩了过去,绿意顿时被打的扑倒在地,脸上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林公子还在那边叫嚣:“小娘皮,跟你主子一个贱样。打的好,等我睡了烟萝,再把这两个丫鬟也睡了,本公子就把她们赏给你们。” 此时外面有人听到动静,急忙跑去告诉了老鸨子,那老鸨子是真头疼,开青楼,最怕的就是这些有钱有势的混人,他们有势,不怕事,还不讲理。 但烟萝如今就是入云阁的招牌,她也不能不管。没了烟萝,叫她一时之间,再去哪里培养一个花魁出来? 没了花魁,入云阁很快就会被别的青楼给比下去。 老鸨子推开门,就看到那林公子一直追着烟萝,烟萝正在左躲右闪,两个丫头被小厮制住,绿意倒在地上,脸上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哎哟,林公子,您这是干什么啊?有话好好说啊。”老鸨子急忙挡在了烟萝的前面。 那林公子暂时停住,说道:“你个老东西,滚一边儿去,别挡了老子的兴致。 老子在你们入云阁花了这么多银子,今儿个,我非得睡了她不可。你要是不肯,老子就砸了你这入云阁,让你这青楼开不成。” 老鸨子心中也不高兴,面上却陪笑道:“林公子,我们家烟萝姑娘可是个清倌人,卖艺不卖身的。 林公子想要姑娘,我给安排几个,保准儿将公子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林公子说道:“滚开滚开,公子我今儿谁都不要,就要烟萝。” 老鸨子说道:“林公子,别说我没提醒你,我们烟萝可是花魁,连成大人他们都喜欢的很。您看,是不是给成大人他们一个面子……” 这些青楼,背后自然都站着一些靠山。 第二百零五章 救美 那林公子满脸不屑,说道:“成大人?你怕是,不知道本公子是什么人吧?实话告诉你,就算你那位成大人来了这儿,也得对老子恭恭敬敬的。” 老鸨子脸色难看了,杭州城的公子,她差不多都能知道,以前从未见过这位林公子,只是最近才出现。 这人一出现,就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听他身边小厮的话,好像是某位大官的公子哥儿。 可杭州并无什么姓林的大官儿,老鸨子想着,大约是外地的官公子,来杭州游玩。 而如今听他的口气,似乎连成大人都不放在眼里。到底是他不知道成大人的身份,还是他背后的靠山爹比成大人还厉害? 若是后者,那可就有些糟了。 老鸨子试探的问道:“林公子,那成大人可是……” 林公子不耐烦的打断道:“行了,我不管什么成不成的大人,大人我见多了。不过是些区区地方官罢了,见了本公子,都得给本公子缩起来。” 老鸨子和烟萝的心中就是一沉,尤其是烟萝,知道今天这事儿可能不好善了。 但她下定了决心,就算是死,都不会让这个林公子得逞。只是可惜,刚刚遇见那人,还没来得及……许是今生无缘吧。 林公子从怀中掏出一沓的银票,右手拿着,在左手上拍了拍,说道:“老鸨子,别说公子我不懂规矩。 什么花魁,不就是为了抬高身价嘛,公子我是讲道理的人,有的是银子,来,这些银子你拿着,就当是本公子付给烟萝的开苞费用了。” 那林公子将银票塞到了老鸨子的怀中,不耐烦的推开她,又色眯眯的向着烟萝扑去。 “林公子……”老鸨子还想劝,那林长正眼睛一瞪,说道:“银子我给了,别TMD不识抬举。再敢啰嗦一句,我让你入云阁开不成。 入云阁都没了,你留着这花魁干什么?给你养老?” 老鸨子一脸的为难,此时小厮却在一边哼道:“我们家少爷,可是京城二品大员的公子,你一个小小的入云阁,得罪的起吗?” 二品大员?原来还是个京官,这里虽然不是京城,但若是二品大员想对付一个小小的青楼,还是很容易的。 老鸨子叹了一口气,有些不舍的看了看烟萝,摇摇头,退了出去。没了烟萝,日后再寻找培养一个就是了,没了入云阁,那可就什么都没了。 那林公子冷笑一声,立即上前一步,趁机抓住了烟萝的胳膊,口中说道:“大美人,这下,你可没保障了吧。乖乖从了本公子,本公子的话还作数。 娶你做第九房小妾,你若是不从,我玩够了你,立马把你赏给这些奴才。关门关门,快关门,本公子要好好尝尝这花魁的滋味儿。” 此时因为吵闹声太大,已经惊动了不少人,门口围了一群人,看到烟萝被那林长正抓住,都忍不住有些叹息。 但叹息归叹息,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去阻止。二品大员,不是他们这些人能惹得起的。 甚至有的人还有些幸灾乐祸,因为这里面也有不少是清倌人,想要往上爬,可有烟萝压着她们,她们就始终无法出头。 若是烟萝被破了身,可就不值钱了,入云阁也绝对不会再捧她,那自己的机会可就来了。 门口的人神色各异,各怀心思,有叹息的,也有看好戏的。更有那些个才子们,原本想出头,好趁机给烟萝留下一个好印象。 不过在听到二品大员的名头之后,也都纷纷缩了回去。在他们看来,一个青楼女子,就算再美,也不值得他们拼上自己的前途。 烟萝左手腕被林长正抓住,羞愤欲绝,伸出右手,狠狠在他的手上抓了一把,那林长正吃痛松手。 烟萝直接抓起刚才扔出去的花瓶所摔碎的碎片,就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姑娘……”红玉和绿意也急了。 林长正又疼又气,直呼贱人,而门口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众人也没想到,烟萝性子居然如此之烈。 林长正同样有些气急败坏,虽然他爹是大官,但也不是没有政敌,强睡个青楼女子,倒没什么。 但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给逼死,这件事,就可大可小了。若是被他爹的政敌借题发挥……林长正心中直骂真是个不识抬举的臭婊子。 “啊。”而就在烟萝心中一狠,即将用碎片划破自己的脖子的时候,却惊呼一声,手中的瓷片立即脱手而出。 脖子上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红色划痕,有丝丝血迹渗出,不过却无大碍。 烟萝有些不明所以,只觉得一股力道打落了自己手中的瓷片,她摸了摸脖子,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格外的惹人怜惜。 林长正大喜,说道:“谁?干的好,出来领赏,本公子大大有赏。”烟萝没死,他也少些麻烦。 一道声音想起:“领赏,你赏的起吗?不如将你头赏给我可好?” 这声音有些清脆,非常好听,但听上去有些难以分辨男女。众人纷纷看向说话之人,发现是一个明眸皓齿的清秀公子哥。 此人一身紫色衣衫,唇红齿白,头发高高束起,用一枚小小的玉冠冠起,个子不高,不过站的很直,看上去很是傲气,脸上飞扬着一种莫名的自信。 最为引人注意的,则是她那双眼睛,格外的灵动美丽。此刻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看着林长正,里面闪烁着浓浓的嘲讽之色。 众人一时有些看的呆住了,竟然还有如此俊俏的公子哥。 烟萝知道应该是这位公子救了自己,便道谢道:“多谢公子相救,只是……”何苦救她? 若是她不能摆脱林长正,那对她来说简直是生不如死的一件事,倒还不如死了痛快。 而林长正心中大怒,但却忍了下来,因为他觉得这俊俏的公子莫名的有些眼熟。 他虽然嚣张,但也知道,有些人能惹,有些人不能惹。他在脑海之中仔细搜索了一遍,也没想起来哪家官员的儿子是他这个模样。 又想到如今毕竟不是在京城,哪里那么容易碰到能制住自己的人?胆子便又大了起来,怒道:“你算什么东西?胆敢出头,管大爷的闲事?” 第二百零六章 是我大哥出手的 林长正酒气上头,一句话骂出,胆子就越发的大了起来,他上下打量着那紫衣公子,说道:“瞧你衣衫也算华贵,生的又是如此细皮嫩肉,眉清目秀。 可惜是个男子,本公子不好男色。若你是女子,说不得本公子连你也收用了。” 酒壮怂人胆,更何况,林长正还是个官二代,不是什么怂人,平时就混,醉酒之下就更容易惹事了。 喝酒误事,祸从口出啊同志们。 只听他刚一说完,就‘啊’的一声惨叫,众人看去,这位林公子已经是满嘴的鲜血,呸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沫,竟然还带着两颗牙齿。 这回他看的清楚,确实是从那紫衣公子处飞来一颗不知名的东西,打破了他的嘴,还打掉了他的牙。 那紫衣公子说道:“嘴巴如此不干净,用血帮你洗洗嘴。” “少爷,少爷,您没事吧?”小厮们也急了,纷纷围上来表示关心。 林长正一巴掌就甩在了其中一个小厮的脸上,吼道:“滚,没用的东西,怎么保护我的?回去再跟你们算账。” 说完又冲着那紫衣公子嚎叫道:“你敢打我,你可知道我是谁。我爹可是刑部林侍郎,得罪了我,我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我叫我爹,把你们全部关进大牢。” 说完之后又冲着自己的那些小厮说道:“不中用的东西,没看到少爷我爱欺负了吗?给我打,狠狠地打。” 由于掉了几颗牙,现在他连说话都漏风。 那小厮心道,连人家怎么打的你,我们都没看清,可见人家是有功夫的,这可怎么打? 但主子吩咐了,也不能不上。总归是自己人数多,占优势,所以,几个小厮硬着头皮,纷纷大喊一声便冲了上去。 可还没等近到人家跟前,几人就哎哟哎哟的叫唤几声,抱着腿倒在了地上。 林长正见状,气的一下就跳了起来,指着紫衣公子吼道:“好啊,你,你敢当众行凶,殴打我的仆从。 反了反了,我一定要让我爹把你关进大牢。落在本公子手里,你就等着吧。”但他叫唤归叫唤,却是怎么都不敢亲自上前打回去的。 众人心中一阵鄙视,心道果然是官爷公子,就是霸道,明明是你先命令打人的,现在又诬赖人家。莫非只准你们打人,不许别人还手吗? 烟萝也劝道:“公子,多谢公子出手,只是林长正的爹是二品大员,烟萝不忍心为了我而连累公子,公子还是快走吧。” 此时一道好听的男声响起:“你又调皮了,跟他们这种人,浪费那么多时间做什么?直接打走了就完了。” 声音温文尔雅,极为的好听,众人忍不住看向说话之人,发现又是一名公子哥正往这边慢慢的走来。 只是,这新来的公子,样貌竟然也极为的出色。身形挺拔,长身玉立,看到他,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一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他的眼睛是看着那紫衣公子的,可见话是对他说的,语气也很是宠溺,两人的关系应该不普通。 他身穿白衣,在紫衣公子身边站定,两个极为出色的人站在一起,是极为赏心悦目的一件事。 很多人看到那白衣公子眼中的宠溺,目光不由来回往两人身上打转,好奇两人是什么关系。 这也就是那个时候的人都比较纯洁一些,要是换了现在,早就将两人定位成断袖了。 而一直在那嘴上嚣张的林长正,在看到这个身影之后,却一下子呆若木鸡,随后面色苍白了起来,直接瘫软在了地上,嘴中嗫嚅着:“小,小……” 只是他声音小,嘴巴又漏风,谁也没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那白衣公子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并未说话,林长正的冷汗都下来了,酒都给吓醒了,心中叫苦不迭:老子就是来嫖一下,怎么也能遇到他。 那紫衣公子如同很多公子哥那般,手中拿着一柄折扇。不过大部分书生公子手中的折扇都是很普通的,而紫衣公子的折扇,质地却是不同。 乃是玉石质地,小巧而又美丽,扇坠儿是一枚极为少见的紫色宝石,就算再不识货,单单看这柄折扇,也应该知道价值不菲。 那折扇原本是在手中握着,由于小巧,并不容易看到。 此刻看到那林长正吓成这样,紫衣公子不由脑袋一歪,左手抱胸,右手手肘压在左手手腕上,将手中的折扇在一侧脑袋上轻轻点了点,这是他的惯用动作。 由于动作的缘故,林长正终于看到了他手中的那柄玉石折扇。京城之中,喜欢拿折扇的同样不少,拿玉石质地的,也不少。 但唯有一个人的扇坠儿,才是这种紫色宝石。又想起来这人熟悉的样貌,瞬间就跟一个人的样貌重叠了,他知道这紫衣公子是谁了。 这回,林长正不但冷汗频出,甚至都快被自己吓尿了。 他是真悔啊,你说自己嘴贱什么的?得罪了这位,自己还能有好?自己怎么就眼瞎了呢?怎么就没看到他手中的扇子呢? 自己这脑子怎么也不好使了呢?明明看着他眼熟,怎么就没想起来是那位小祖宗呢? 你说自己没事来逛什么青楼呢?女人再好,也得有命享用啊。 可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位小祖宗居然会来青楼啊。不过这所作所为,倒是跟传言一般,都是任性妄为的。 那白衣公子只是轻声喝道:“还不快滚。” 这一声喝,真是天籁之音啊,林长正如蒙大赦,急忙带着一众手下灰溜溜的挤出人群准备离开。 “站住,以后不许来找这位姑娘麻烦。”那紫衣公子补上了一句。 林长正忙不迭的点头:“是是是……”心道就算你不说,我也不来了。一边说,一边转身就跑了,亏他那圆滚滚的样子,跑的还挺快。 烟萝松了一口气,对两人郑重的行了一礼,说道:“多谢两位公子相救。” 那紫衣公子眼珠子转了转,将白衣公子拉到了前面,说道:“可不是我,是我大哥出手的。” 第二百零七章 讨厌的小子 烟萝立即又向着那白衣公子行了一礼,再次道谢,并请两人入曲阁一坐。 白衣公子有些犹豫,那紫衣公子却是满脸的好奇,直接拉着白衣公子走了进来。 红玉和绿意立即指挥人开始打扫曲阁,并给两人添茶倒水。 林长正被撵走,最高兴的,要数老鸨子了,刚才林长正可是给了她一沓的银票,他走了,银票可没收回去。 而且,烟萝的清白也保住了,又结交上这两位公子。光看林长正的态度,就知道这两人身份不凡。哎呀,这回可赚大了。 老鸨子急忙将围观的人撵走了,并顺手带上了门。 烟萝郑重的向两人端茶,并弹了几首曲子,以示谢意。 烟萝弹琴的时候,那紫衣公子的眼睛并不安分,只是好奇的在屋内各种打量。 而那白衣公子则不然,他则是在认真的听曲儿。对于烟萝的气质和曲艺,他是极为欣赏的。 只可惜,两人的身份,太不对等。如若不然,倒是……白衣公子看着烟萝认真弹琴的模样,不知道为何,心中突然生出一丝可惜之意。 两人在里面足足呆了一个时辰之后,才离开。 烟萝松了一口气,她是真的感激,起码这次,那林长正不会来找自己麻烦了。 路上,白衣公子看着紫衣公子问道:“小妹,明明是你出手相救,为何要把我拉出来?” 那紫衣公子却原来是个女子。她走路一蹦一跳,正蹦跶着往前走,闻言停住身形,回头说道:“大哥,我这可是为你制造机会。” 说着话,她又来走回了白衣公子身边,说道:“戏折子里不常常这么说么?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你看,我是个女子,她要以身相许,我肯定不能收啊。所以把这个好处让给大哥,大哥可不要太感动哦。” 白衣公子无奈的摇摇头,他这个妹妹,实在是太调皮了,就看她如今的这副打扮就知道了,哪有女孩子打扮成男儿的模样,跑来逛青楼的? 这要是让母亲知道了,又该责罚了。 紫衣公子,不,应该说是紫衣女子了,又说道:“大哥,我看你怎么好像还不太满意?那位烟萝姑娘,样貌美,身段美,连性子都是大哥喜爱的那种类型。 唯一一点不好,就是出身不太好。就算是清倌人,就算能赎身,也有些麻烦。大哥若真是和她有什么,倒是该想个法子解决才是……” 紫衣女子说着说着就苦恼了起来,仿佛自家大哥已经和烟萝发生了什么感情一般。 白衣公子对待这个妹子的时候,脾气是极好的,也不恼怒,只是说道:“你自己慢慢想吧,我可走了。 回到家若是被母亲撞见,我可不会帮你掩饰,更不会替你说情。” 紫衣女子闻言,急忙跑上来,又一路蹦跶着往前走,一边笑嘻嘻的说道:“不怕,我就跟母亲说,是大哥带我去的,哎哟。” 两人恰逢走到了一处转角处,正说着话,也没注意,从那边也拐过来一波人,其中一个便跟这位走路从不看道儿的紫衣公子给撞上了。 “小沐,你没事吧?”白衣公子立即关切。 只听对方也是啊的一声惊叫,一个声音立即关切道:“止溪,你没事吧?”好巧不巧的,这一波人,正是吃饱了没事干,拉着苏止溪跑出来遛弯儿的白一弦等人。 “我没事。”苏止溪有些不安,看着紫衣女子问道:“公子没事吧?” “是哪个走路不长眼,撞了本公……额,没事!”紫小沐被人撞了,极为的不爽,原本还打算教育教育对方,谁让对方走路不长眼撞了自己来的? 可没想到对方是个柔柔弱弱的女子,这下口中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白一弦心中有些不爽,他可看的清清楚楚,止溪就走在自己身侧,速度又不快,是对方拐弯突然窜出来,这才撞到止溪,可对方不仅不道歉,竟然还一副问罪的模样。 不过他也知道止溪的性子,不爱惹麻烦,又见她也没什么事,因此就没说什么。 但有些人,可能天生就是犯冲。白一弦可什么话都没说,那紫小沐看到白一弦紧皱眉头不满的看了一眼自己。 因此,虽然白一弦什么都没说,但她仍旧生气了:“喂,那小子,你瞪我是什么意思?” 刚才不说,是自己怕止溪担心,不想找事,如今人家都责问起来了,那就只好实话实说了。 白一弦心中正不爽,因此说道:“这位公子,我们家止溪好好的走着,你突然闯出来撞着了她,就算不关切一下,起码也该道个歉吧? 不但不道歉,还说别人不长眼,那请问你的眼睛是长到鼻孔上面去了吗?” 紫小沐立即瞪大了眼睛,这小子,真是气死她了。可偏偏他说的话,自己还无法反驳。 因为她知道自己走路有些莽撞,不太看路看人,为了这事,她大哥都不知道说过她多少遍了。 想想刚才,也确实是自己拐弯的时候没有放慢速度,可是这又如何?反正自己没错,别人都不能说自己。 紫小沐看着白一弦极不顺眼,觉得这人真是讨厌极了,竟然敢说自己眼睛长到了鼻孔上。 她作势一撸袖子,说道:“怎么样?本公子向来就是这样的。你是不是不服气?不服我们来打一架如何? 你打赢了我,我就道歉,你打不赢我,我……你就给我道歉。你就说,你就说是你自己的眼睛长到了鼻孔上。” 白衣公子也不管,他虽然宠爱妹子,不过大部分的问题,他都会让紫小沐自己解决,这也是为了培养她。 若是真解决不了,他再出马也不迟。反正,谁也不能欺负他妹妹。 苏止溪上前一步,说道:“算了,白大哥,我也没什么事,不要为了我发生无谓的争执。” 白一弦听紫衣公子说话就知道他年龄可能不大,估计是被惯坏了,也没了吵架的兴致,听了苏止溪的劝,便点了点头。 众人便直接绕开了两人,继续往前走。 紫小沐哼了一声,也没阻止,等白一弦离开后,她冲着哥哥说道:“大哥,这小子,真是太讨厌了。” 白衣公子说道:“既然妹妹不喜欢,那哥哥找人教训他便是了。” 紫小沐说道:“哎呀,不必了,本来就是一件小事而已,再说我也有错。” 她虽然调皮,但也只是因为从小被惯坏了,有些任性而已。其实本性良善,否则也不会在入云阁出手救烟萝了。 所以自然不肯因为一点小事就让自己大哥出手教训,那可是动辄就会受伤的。 “哟,不容易,你还知道自己有错呢。”白衣公子打趣的说了一句,又回头看了看,说道:“怕是一般人还教训不了他,他身边跟着的那个护卫,是个高手。” 紫小沐好奇道:“那个木着一张脸的家伙?是个高手?有多高?有大哥高吗?我去试试……” 第二百零八章 女装大佬 白衣公子说道:“好了,就你那点功夫,对付不会武功的普通人还行,对上真正的高手可就不行了。” 紫小沐不服气的说道:“大哥,你怎么老打击人家,我也是很厉害的好不好。我就是有些好奇,大哥说他是高手,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怎么看不出来?而且我想看看,他的功夫,比大哥如何嘛。” 白衣公子说道:“不要惹事了,我们快回去吧,晚了就真被母亲发现了。” 紫小沐闻言,一缩脖子,吐了吐舌头,急忙跟着大哥往回赶。 不过,她回头看了看白一弦等人的背景,心中暗下决心,以后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得罪了她紫小沐,哪有那么简单就结束了的? 距离考试的时间越来越近,苏止溪和苏奎越发坚决的不让白一弦去店铺帮忙。 店铺开张之后,由于质量和花色都不错,再加上苏奎的经验,和白一弦的那些点子,苏家的布匹生意很快就在杭州站稳了脚跟,而且发展的势头很是迅猛。 这让苏奎乐的合不拢嘴,心中也很好奇这些奇妙的点子白一弦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如果按照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苏奎都开始考虑要不要将苏家生意的重点放在杭州城了。 毕竟,五莲县虽然是大县,但相较杭州城来说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白一弦这边被苏止溪他们责令在家好好念书,但他本身并不安分,实在不想看这些之乎者也。 等苏止溪她们一出门,白一弦就带着言风、小暖、元儿他们溜出去到处玩耍,直到晚上觉得苏止溪她们差不多快回家的时候他才会回去,真是不亦乐乎。 至于杭州才子圈的那些谣言,白一弦是彻底没打算理会。谣言越演越烈也好,怎么都好,白一弦没兴致陪他们耍。 隔天白一弦在苏止溪她们出门之后,便又偷偷溜出了门。只是可能是连番外出,元儿有些疲累,到了早上**点还没醒,睡得很是香甜。 白一弦心疼他,便想着让他今天休息会儿,让小暖留下来照看他。 夏日炎炎,也没个去处,唯有杭州西湖边上最是凉爽,白一弦两人轻车熟路的来到西湖边。 远远的看到,这大上午的,竟然有人在放风筝,好像是几个女子。 可能是由于技艺不好,那风筝飞起来,没一分钟,便摇摇晃晃的一头栽了下来,掉到了一株大树的树冠上。 那个时候的风筝质量并不算好,若是往下扯,肯定会扯坏的。 这下,那放风筝的人发了愁,又不会爬树,又不会飞,这下风筝怎么拿下来? 白一弦路过那几名放风筝的女子身边的时候,在其中发现了一个熟人。 其中那个身穿白衣的女子,正是前几天在西湖边遇到的那位,当时她从船上上岸的时候差点摔了,还是白一弦拉了她一把。 那女子黛眉微皱,满脸的失望,察觉有人过来,她便转头看了看,自然一下也认出了白一弦和言风,便笑着向两人点了点头。 白一弦也微微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风筝。既然是熟人,便说道:“言风大哥,你去帮她们将取下来吧。” 言风轻轻跃起,将风筝取了下来交给了几名女子,白衣女子,以及她身后的两个小丫头,都震惊的长大了嘴巴:“哇,这位公子好厉害。” 白衣女子微微一笑,手里拿着风筝,说道:“多谢两位公子。” 白一弦也笑道:“好巧,又见面了。” 那白衣女子说道:“是啊,好巧。小女子名为,烟萝。上次承蒙公子相助,还未好好感谢。今日巧遇,公子再次相助,小女子不胜感激。” 只是烟萝知道,第一次,确实是巧遇。但这一次嘛,可就不是了。 她想和白一弦他们有交集,但自从知道白一弦拒绝了所有花魁的邀约,她就打消了下帖子的这种想法,决定另想办法。 但她性子清冷,向来对这种与男子搭讪的事情没有经验。 她想了很多办法,什么街上巧遇啊,掉东西让白一弦他们捡到啊等等,直到昨天上街,看到有人在卖纸鸢,才想到这个办法。 白一弦说道:“在下白一弦,这位是言风。也不是什么大事,谈不上感谢,姑娘不必介意。” 烟萝说道:“话不是这么说的,古语有云,受人滴水之恩,都应当涌泉相报。更何况,上次若不是公子相助,烟萝可就掉到西湖里去了。 小女子可不会水,所以严格说来,公子对小女子,相当于是有救命之恩的。” 烟萝顿了顿,说道:“公子若不嫌弃,不如……” “啊,原来你在这里调戏美女,可叫我抓到了。平时装的道貌岸然,一见了美女就走不动道,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 烟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声音打断,烟萝和白一弦都是一脸懵逼,这谁啊?这话说的,怎么跟妻子抓奸一样的? 要不是声音不像苏止溪,白一弦甚至都有些心虚了。 众人转头看去,却看到了一个紫色衣服的女子,站在不远处,歪着脑袋,单手抱胸,另外一只胳膊压在左手上,右手拿着折扇轻轻点着小脑袋。 只是她看着白一弦,微微撇着嘴,脸上的表情是极为的鄙视,好像白一弦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一般。 白一弦觉得她有些眼熟,但一时没想起来。毕竟那天只是偶遇,双方斗了几句嘴,估计白一弦那天也没正眼看她,所以自然想不起来眼前的小姑娘是那天的小公子。 因此白一弦觉得这小妞大概是有毛病,无缘无故的就在那鄙视自己。 紫小沐再次鄙视的看了白一弦一眼,然后对着烟萝说道:“烟萝姑娘,我跟你说,你可别被这小子给骗了。 这小子明明有夫人,我那天不小心跟他妻子撞到了,他还一副关切的深情好男人模样。 如今他妻子不在他身边,他看你长的漂亮,就来调戏你,实在是可恶至极。” 不小心撞到我妻子?白一弦脑子里立马就想起来一个人,他看了看紫衣女子,一副惊吓的模样,说道:“我去,女装大佬。” 紫小沐说道:“看来你想起来我是谁了。不过,你说的女装大佬是什么意思?” 第二百零九章 登徒子 白一弦问道:“你到底是男是女?” 紫小沐骄傲的一挺小胸脯,说道:“你是不是眼睛也不好使了?本姑娘当然是女的啦。莫非你的眼睛也长到鼻孔上了,只会出气,不会看人?” 原来是个女子,还是个小姑娘,那白一弦自然不好在揪着人家计较。 便悻悻的说道:“我说你眼睛长鼻孔上,你还不信。你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调戏她了?” 紫小沐指着自己美丽的大眼睛,说道:“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等下回我看到了你夫人,我一定要告诉她这件事,戳穿你的真面目。” 烟萝说道:“你是,那天救我的那位公子?请恕烟萝眼拙,当日竟然没有分辨出来……” 白一弦问道:“原来你们认识。” 烟萝说道:“嗯,前几天烟萝遇到了坏人,多亏这位公……这位姑娘相救。” 紫小沐说道:“我都说了,救你的不是我,是我大哥,你要谢,就谢我大哥去吧。” 烟萝微微一笑,说道:“只是姑娘误会了,白公子并没有调戏我。” 紫小沐显然不信,狐疑道:“真的?” 烟萝脸色微微一红,说道:“是烟萝的纸鸢掉到了树上,所以白公子他们帮我拿了下来而已。 之前白公子就帮过我,所以烟萝心中感激,正想邀请白公子去我那坐会儿喝杯茶呢。” 紫小沐这才恍然,她上下打量着白一弦,说道:“原来是这样。我倒是没看出来,这小子居然还有乐于助人的品质呢,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紫小沐看白一弦不顺眼,哪怕他帮了人,她也非得变着法的嘲讽他一顿不可。 她接着转头看向烟萝,说道:“烟萝姑娘,你可别上当。这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他帮你,说不定是因为你长的漂亮,他想借机跟你搭讪,这才故意相助的。 哼,我可不信这小子有那么好心,若是换了别人,他肯定不会帮忙。” 烟萝笑道:“可是不管白公子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帮我,但帮了我却是事实,所以,我都要必须感谢他。” “唉……!”白一弦夸张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人和人,果然是不同的。 一个貌美心善,知恩图报,又懂事明理。一个样貌马马虎虎,性格毛躁还刁蛮任性,不讨人喜欢。 同样是女子,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紫小沐的年龄比较小,十四五的样子,还没太长开。 但明显是个美人胚子,模样俏丽,性格活泼,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青春洋溢的气息。尤其是那双眼睛,格外的美丽灵动。 女子哪有不爱美的?即使对自己的容貌很是自信,但听到白一弦这么说自己,她还是气的要命。 “你。”紫小沐气急,一颗小石子就打向了白一弦。言风跟着白一弦,自然不会让他吃亏,立即出手,抓住了那枚石子。 他可不管对方是男是女,是丑陋还是貌美,有人对公子出手,他就要将一切的威胁制止。 言风木着一张脸,冷眼看着紫小沐,说道:“再对公子出手,别怪我不客气。”他没有第一时间出手,已经是看在对方是女子,又没有坏心上的份上了。 紫小沐撅着嘴巴,看了看言风,突然一脸的兴致,说道:“我听我大哥说,你是个高手。来来来,我们两个比划比划,我看看,你这高手,到底有多厉害。” 言风自然不想理会他,可那紫小沐向来都是想到一出是一出,她想做的事,可向来没人能制止。 见言风不搭理她,她鼻孔里轻轻哼了一声,竟然不管不顾这里还是公共场合,直接就率先向着言风攻击了过去。 紫小沐的功夫其实并不高,就如她大哥所说的那般,对付普通人还行,但对付有功夫的人就有些不够看了。 更何况,言风还是个高手。因此,紫小沐攻击言风,言风连动都没有动,顺势握住了她的手腕往其身后一扭。 只一招,她就被言风轻轻松松的制住了。 紫小沐挣扎不已,愤愤的大叫道:“放开我。” 言风松开了她,紫小沐噘着嘴,揉着手腕,很是委屈,用眼神指控着言风,说道:“你这个野蛮人,懂不懂得怜香惜玉啊?你弄疼我了。” 白一弦心道:怜香惜玉?别看你那么对老子,可若是换了我,说不定都有可能怜香惜玉。至于言风,还是算了吧。 这家伙可能就不喜欢女人,根本就不懂得怜惜是何物。 言风任凭她指控,既不道歉,也不说话,那自然就更加不会哄她了。 此刻紫小沐和言风距离非常近,她低着头揉着手腕,好像真的很痛的样子。 可谁都没有看到,她的两个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突然又快速袭向了言风。 可没想到,她自以为已经很是出其不意了,但言风的反应和速度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快,一伸手,再次抓住了她的手腕,又往其身后一扭。 很好,相同的姿势,又被制住了。 紫小沐大叫道:“痛痛痛,我不偷袭不偷袭了,我不和你比了,你快放开我。” 言风心中也是很无奈,若是个包藏祸心之辈,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但紫小沐明显只是调皮,不放能如何?言风只好再次将她放开。 紫小沐性格刁蛮,可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两次被言风制住,弄疼了手腕,但出奇的,她却并没有生气,而是笑眯眯的看着言风。 先是好奇的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然后才问道:“你果然很厉害,难怪我大哥说你是高手。 你这功夫,是怎么练的呀?还有,你有这么厉害的武功,为什么要跟着这么一个讨厌鬼……我是说,你为什么会跟着他?” 紫小沐说到最后,用手一指白一弦,一脸的嫌弃模样。 言风说道:“公子救了我的性命。” 紫小沐看着白一弦,撇撇嘴,说道:“你可真会救,救的都是武功高的和漂亮的。” 白一弦就郁闷了,这小丫头总是一副嫌弃的模样看着自己是怎么回事?不就是她那天撞了止溪,自己说她眼睛长到鼻孔上了吗? 至于这么一直针对自己?自己好歹是个穿越人士,按照里的发展,不是应该有那什么所谓的主角光环吗? 不是应该所有的美女见了自己,立马走不动道,心生爱慕,纷纷倒贴才对吗?就算不这么夸张,凭自己如今的容貌,总不能如此被讨厌,被针对吧? 紫小沐见他看着自己发呆,不由重重的哼了一声,大声说道:“哼,登徒子。” 第二百一十章 女装大佬是什么意思 白一弦摇摇头,看来这位大小姐是怎么都看自己不顺眼了。 紫小沐骂完之后又看着白一弦问道:“喂,你还没告诉我,女装大佬是什么意思?” 白一弦汗了一个,若是说实话,肯定又会被骂。为了不被骂,便说道:“你那天不是男儿装扮吗? 女装大佬的意思就是,男装已经很好看了,换回女装,就更加漂亮的意思。” 紫小沐一下高兴起来,说道:“真的?哼,本姑娘貌美如花,当然穿什么都好看。” 白一弦呲呲牙,来了古代才知道,电视上演的那种女扮男装,别人就看不出来,真的一点都不夸张。 这个年代,有很多男人都长得十分漂亮。可再漂亮也是男的,所以,看到漂亮的男人,很难分辨男女。 白一弦觉得,这些漂亮的男人,若是穿上女装,别人一定不会怀疑他们是男人。 岂不知,白一弦如今的容貌,就挺好看的,也是有成为女装大佬的潜质的。 此时言风注意到远处急匆匆的跑来一个人,脸色一肃,来到白一弦身边,低声说道:“公子,小暖来了。” 白一弦抬头看去,果然看到小暖一脸着急的模样匆匆赶来,他发现,只有小暖自己,不见元儿。 白一弦心中不由一沉,小暖一直负责照看元儿,此时她急匆匆过来,却没有看到元儿,莫非是元儿出事了? 想到这里,白一弦哪里还沉得住气,也急忙向着小暖走去。 他心中有些不安,加上走路的时间,又与烟萝、这凶丫头耽误了一些时间,从外出到现在加起来也不过半个多时辰而已。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在睡,现在能出什么事? “少爷,少爷。”小暖有些气喘吁吁,她是跑来的。少爷出门的时候告诉她,他会在西湖,让她若是有事,便去西湖寻找,果然就看到少爷了。 白一弦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元儿呢?” 小暖气喘吁吁,气都喘不匀,却依旧快速说道:“少爷,元少爷,生病了。恰好捡子回来,我让他抱着元儿去了医馆,我就来找您了。” 白一弦闻言,急忙往回走,都顾不得和烟萝告辞。 紫小沐不知道几人说的是什么,见讨厌鬼要走,不由张口喊道:“喂,喂。” 可白一弦如今哪里顾得上她呀。紫小沐哼了一声,转身对烟萝说道:“烟萝姑娘,你看到了没有。 这些男人都是大色狼,刚刚还在跟你搭讪,现在好了,随便来了个女子,就把他勾引跑了。 你以后啊,要和这些男人离远点,可千万不要被他们的甜言蜜语给骗了去。” 烟萝笑道:“我看白公子也不太像这种人。姑娘或许不知道,前几天,杭州的十大花魁,有六人给他下了帖子,他都给拒绝了,没有去呢。 刚才那位姑娘一脸急匆匆的模样,想必是他的家人,可能是家中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紫小沐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说道:“真的假的?像他这样的讨厌鬼,大色狼,登徒子,居然还能拒绝花魁的邀约?” 烟萝点了点头,说道:“姑娘不信,可以去问一下,此事杭州,人尽皆知。” 烟萝说着话,看着白一弦匆匆离开的背影,说道:“只是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如此着急。” 紫小沐说道:“叫我小沐就好,你想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我们跟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烟萝说道:“啊?不太好吧。” “走吧。”紫小沐却已经拉着烟萝跟了上去。烟萝急忙回头嘱咐两个婢女暂时先回入云阁。 白一弦一边疾走一边问道:“病了?怎么回事?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去了哪家医馆?” 小暖说道:“元少爷一直睡,起初奴婢也以为,是这几天玩的多了,累着了。 可后来,奴婢发现,元少爷一直在打摆子,小脸也开始泛红,过去一摸,才发现元少爷额头烫的吓人。 这才知道,元少爷病了,正好捡子回来拿东西,我就让他送了元少爷去最近的保和堂医馆,我来找少爷了。” 说到最后,小暖有些自责,说道:“都怪我,是我没有照看好元少爷,竟然没有早些发现元少爷生病了。” 白一弦说道:“不怪你,我早上走的时候去看过他,也曾摸过额头,那时候还不烫。” 言风说道:“元少爷的年纪小,体质弱,定然是因为天气炎热,昨晚他玩的太欢,出了一身汗,后来又贪凉,多泡了一会儿澡。” 白一弦也点点头,心中有些自责,小孩子都喜欢玩水,元儿尤其喜欢在盆子里泡澡的时候玩水。 他想着小元儿难得表现出如此喜欢玩耍,每次都会允许他多泡一会儿,以前都没事,谁知道这回就病了呢。 最郁闷的是,他们没有及时发现。 其实这主要是,无论是他,又或者是小暖,言风,都没有成亲生子,都是第一次带孩子,所以也都没什么经验。 也不知道元儿都病了多久了,说不定虽然没有发热,但从昨晚就已经病了。 想到这里,白一弦就有些揪心。 等众人赶到保和堂的时候,医馆里的王大夫已经帮元儿看完了病,经过他的诊断,诊断为风热。 “少爷。”捡子急忙喊道。 白一弦从他怀里接过元儿,发现元儿的小脸红彤彤的,伸手一摸额头,确实烫的吓人。 这个年代没有温度计,但根据白一弦的经验来看,元儿起码烧到了三十八度五以上。 元儿此刻已经醒了,躺在白一弦的怀中,眼皮微睁,一点精神都没有,小脸蛋都没了光泽,看上去很是憔悴。 这一幕看的白一弦十分的揪心和心焦。 这位老大夫在杭州也比较出名,他看着匆匆赶来的白一弦他们,又听到捡子喊少爷,便以为白一弦是元儿的父亲。 他看着白一弦,责怪道:“你这当爹的,对孩子也不上点儿心。都病成这样了才来。现在虽然是夏日,但并不代表夏日就不会伤风生病,以后还要注意些才是。” 白一弦急忙称是,老大夫又说道:“我已经给开好了药,回去之后三碗水煎成半碗,一天两次,喝下便好,你去吧。”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不是一无是处的登徒子 白一弦道了谢,派了捡子和小暖去拿药,自己抱着元儿往回走,一回头却迎面遇到了拉着烟萝过来的紫小沐。 他一愣,下意识的问道:“你们怎么来了?莫非也病了?” 紫小沐说道:“呸呸呸,谁病了?我们就是来看看。” 白一弦说道:“没病来看什么?这不是有毛病么?” 紫小沐撅着嘴巴呛声道:“你才有毛病。” 烟萝说道:“我们看白公子如此急匆匆的离开,所以小沐姑娘便想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白一弦十分狐疑的看着紫小沐,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这丫头有这么好心吗? 白一弦说道:“多谢,是孩子病了,已经拿药了,正要回去煎药。” 紫小沐说道:“呀,你都有孩子了?那你还整天出去鬼混?连孩子病了都不知道,还往外跑。呀,这小孩长得真漂亮,比你好看多了。 一点都不像你,该不会是你拐来的吧?” 白一弦翻翻白眼,懒得搭理她,元儿还等着煎药呢。他抱着元儿,绕过两人就往家走去。 紫小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拉着烟萝就跟上了。 来到家,一阵鸡飞狗跳,烧火的,准备热水的,生火煎药的,白一弦也不客气,连烟萝和紫小沐都指使上了。 当然,其实这两啥也不会,但是递个毛巾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煎药还要等好久,但元儿一直发烧也不是办法。白一弦伸手一摸,温度比刚才还要高。 他记得,小孩子要是高烧三十九度以上,容易引起小儿惊厥,这可是会影响孩子的智力和健康的。 难道要这么干等到熬好药?再说中药发挥药效也比较慢。 “热水,毛巾,快点。”不能干等着熬药什么也不做。白一弦想起来物理降温术,在搜索引擎里面搜索了一下具体的做法,便准备给元儿物理降温。 紫小沐嘀咕道:“热水?毛巾?你要这些干什么?怎么跟生孩子似的?” 白一弦无语,嘴也快,说道:“你这么了解,你生过啊?” 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嘴贱了。紫小沐果然气坏了,刚要出手教训白一弦,言风却挡在了前面。 紫小沐气的不行,白一弦也知道是自己错了,急忙说道:“我错了错了,对不起,大小姐,我错了,行了吧。” “哼。”紫小沐重重的哼了一声,要不是打不过言风,她非得把白一弦打的满地找牙不可。 想想还很气愤,又怕别人真的误会,便说道:“是我母亲,生我小弟的时候,我看到过。” 原来是这样。热水毛巾很快端来,白一弦先给元儿喂了杯温水,让元儿全部都喝了下去。又摸了摸额头手脚,发现都是热的。 然后用毛巾,浸了温水,开始反复给元儿擦拭全身,尤其是腋下,脖子,腋窝,腹股沟等地方。 元儿虽然小,但毕竟是个小男孩,刚一开始擦上半身的时候,烟萝就呀了一声,转过身不敢看了。 紫小沐这丫头,胆子倒是大,也比避讳,睁大个眼睛看着白一弦的动作,心中非常好奇,不知道他一个劲的在擦什么。 本来还在生气,没打算理他,可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便问道:“你在干什么?” 白一弦说道:“元儿高烧,容易烧坏,我在给他物理降温。” 紫小沐说道:“啊?屋里降温?” 紫小沐一脸疑惑之色:“降温,我到是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就是给他退热,对不对?可为什么要在屋里才能降温?屋子外面不行吗?” 嗯?白一弦这才想起,这丫不知道物理降温是什么。 此时看着外面的烟萝说道:“我猜着,应该是元儿本来就发热,不能出去,以免受风,所以只能在屋里降温。” 紫小沐点点头,说道:“咦,有道理。这个讨厌鬼登徒子,懂得还蛮多的嘛。只是,这个法子,我从未听说过,行不行啊?” 她对此表示怀疑,因为以她的出身,她接触过的大夫,都是燕朝有名的医者,可从未见过这什么‘屋里降温’。 她问道:“喂,这个屋里降温,是你自创的?” 额,白一弦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便点了点头。 紫小沐见状,便在心中下了定论,这个办法,一定不行。她说道:“原来是你自创的,那肯定不好使,还是快点煎药喝药吧。呀,你这个臭流氓,你干什么。” 紫小沐说着话,急忙捂住眼,转过了身,也不敢看了。原来白一弦正在给元儿脱裤子,准备给他擦拭下半身。 白一弦无奈了,说道:“你们两闲着没事,就给我拧毛巾吧。我要给他擦拭很久。” 反复擦拭,其实也很累,但没办法,这个工作,又不能交给这几个女子,再说交给她们,他也不放心。 好在还有个言风,他简单交给了言风,和言风一人擦一边。 直到白一弦觉得元儿的温度开始往下降,才暂时结束了擦拭。 稍微休息了一下之后,又取了元儿的左手,开始给他揉揉按按。 见白一弦给元儿穿上了衣服,两女才敢转回头来,紫小沐好奇的伸手往元儿的额头上一摸,发现高热确实降了不少。 她立即就惊讶了,说道:“喂,臭流氓,没想到人不可貌相,你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你的办法竟然还很好用啊,小家伙已经不那么热了。还没喝药就退了,你这屋里降温的法子,也太神奇了吧。” 连烟萝和言风也是惊奇不已,见白一弦在给元儿按揉手指和胳膊,她们便又问道:“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白一弦说道:“推拿。”刚才搜索降温法子的时候,发现有个小儿推拿的办法,清肝平肺,清天河水。 白一弦也是没有办法,这些物理降温,小儿推拿的办法,都是身处这个环境之中他所能做的事,便干脆全都做一遍。 紫小沐好奇道:“也是降温的法子?” 白一弦点点头,说道:“嗯,对元儿的病情也有好处。” 紫小沐像是不认识白一弦一样,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说道:“没想到懂得还挺多,看来,你这登徒子,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第二百一十二章 又见贺礼 又过了一会儿,那药终于煎好了,黄褐色的半碗,光闻着那个味儿都有些受不了。中药实在太苦,这些年代的小孩,也是可怜,吃药实在是件痛苦的事儿。 紫小沐毫不掩饰的打开手中的折扇,扇了扇风,又用另外一只手捏住了鼻子,撇过了头去,显得十分嫌弃。 白一弦也皱皱眉,接过了碗,先闻了闻,同样嫌弃的呲呲牙,随后便吩咐小暖把那个蜜糕拿过来。 他一只手端碗,一只手把元儿扶了起来,可怜的小元儿只是闻了闻,便摇头表示不喝。 白一弦好言好语的哄了半天,又答应他,等喝完了药,就让他吃两个蜜糕。白一弦平时很注意,控制元儿吃甜食,以免他发生蛀牙。 如今看在两个蜜糕的份上,元儿才总算点头答应喝药。喝一口药,差点吐出来,白一弦赶紧把蜜糕塞到他嘴里。 就这样喝一口药,吃两口蜜糕,半碗总算喝下去了。 白一弦让元儿躺下,给他肚子上盖了一条薄毯子,然后就坐在他身边守着。 紫小沐说道:“看不出来嘛,你对你儿子还挺好,不错不错,这倒是有个父亲的样子。” 烟萝说道:“这应该不是白公子的孩子,我听说,白公子还未成亲。” 紫小沐说道:“不是吧?未婚生子?还是说,这孩子还真是你拐来的呀。” 小暖有些不高兴,嘟着嘴巴说道:“这是我们少爷救的孩子。”说完,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紫小沐越发的惊奇,说道:“没想到你接二连三的让我感到惊讶,对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都这么好。喂,讨厌鬼,你倒是让我有些改观了呢。” 这两人都是没事干的,在这呆了一天,连中午饭都是在这里吃的。紫小沐明明看白一弦不顺眼,但却也不走。 直到下午的时候,烟萝才说道:“我出来时间久了,该回去了。”晚上还有她的曲艺表演,再不回,老鸨子该找人了。 紫小沐便也说道:“我出来也一天了,该回去了。讨厌鬼,你就住在这里是吧,我明天再过来。” 白一弦惊奇的问道:“你一口一个讨厌鬼,这么讨厌我,你明天还过来干什么?” 紫小沐说道:“你可别误会,我可不是来看你的。我是来……是来看元儿的。” 她指着床上的元儿,说道:“元儿这么可爱,现在生病了,多可怜啊。我很喜欢元儿,所以我明天来看看他。” 说完之后,便拉着烟萝,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白一弦也没去管他们,小暖将两人送出了门。 白一弦看了看元儿,此刻他病还没好,但精神以及明显的好多了。 晚上苏止溪她们回来,免不了又过来看望元儿,一阵嘘寒问暖。 到了第二天,紫小沐果然又来了,她来就来,还把烟萝也拉了来,两人在这里,一呆又是一天。 元儿已经彻底退烧,小孩子,一旦舒服一点,精神看上去便会好很多。 元儿生的十分可爱,两女也十分喜欢他,见他已经有了精神,便带着他在院子里玩了一天,傍晚十分才走。 临走的时候,紫小沐依然说到明天会过来。 经过这几天的接触,她对白一弦已经不像开始时那么讨厌和反感了,但却依然一口一个讨厌鬼的叫着。 只是到了第三天,紫小沐却没有来。只有烟萝过来,问了一下有没有看到小沐。见紫小沐不在,她一个人,也不好意思多待,只到了中午便回去了。 紫小沐此后都没有过来,白一弦也渐渐的忘了这件事。本来就是萍水相逢的两个人,没什么交集。倒是烟萝,自此时不时的过来看看。 对于烟萝,毕竟是美女,为人又不坏,也很懂得人情世故,所以白一弦并不讨厌她。就当个普通朋友相处。 这烟萝来的时候,总喜欢带一篮子吃的来,说是自己没事,亲手做的。不过,她和苏止溪,倒是没有碰到过,因为她来待一会儿就离开,最多不会超过傍晚。 元儿大好的时候,还有两天就到文远学院考核的日子了。这几天,白一弦倒是老实了许多,没有再偷溜出去玩耍。 他有选择性的选了几本书,简单的看了一下,主要是为了大体的了解一下。 这最后的两天,烟萝不知为何也没有来。苏止溪和小暖她们都在不断的为白一弦准备各种营养的饭食,同时准备考试要用的东西,仔细检查,她们比白一弦还紧张。 而白一弦这一次,则是有史以来最为轻松的一次考试了。 到了那一天,一大早,众人便起来了。再一次仔细的检查了各种物品之后,吃过早饭,苏止溪没有去店铺,而是陪着白一弦,众人往考场而去。 考试的地点就在文远学院,今天的街上,人是格外的多,各种才子才女都出来了。 其实要参加考核的,并不多,毕竟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进入文远学院,所以也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参与文远学院的考核。 人虽然多,但大部分都是来看热闹的。 距离文远学院老远,便发现那里的人数是最多的。不过大家都很自觉,让出了一条路,供那些考试的人进入。 “公子,看那边。”言风出言提醒了一下。 白一弦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过去,发现正有为数不少的一批才子,一块儿向着文远学院走去。 这批人不少,足有二十多个,簇拥着前面三四个人,而那领头的还是个熟人,正是那贺礼。 之前在入云阁,要与白一弦比试,却被白一弦鄙视说他不配的那位。 这段时间,白一弦一直没关注这些事情,因此也不知道之前的那些传言到底传到了何种程度,因为这些他并不在乎。 不过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位贺礼同学这么厉害。这短短的时间之内,已经有了自己的拥趸。 而且不仅仅如此,他所过之处,都会引起轰动,周围的才子都会大声向其问好,还有人激动的喊着贺礼的名字。 贺礼走在最前方,面带微笑,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他本就极为虚荣,喜欢这些名声,因此格外的享受这一切。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不想欺负他们 但,虽然他如今已经名声在外,风光无限,只是心中仍然有一根刺。那就是白一弦,他一直期望能取代白一弦在常夫子心目中的地位。 为此,他做了无数的努力。可直到今天,他已经才名在外了,可常夫子却依然没有找过他。 这让他的心中极为的不舒服:莫非那老头,还认为那白一弦比自己强吗? 这一批人来到考场外面,却没有急着进去。这时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人,向着这一批人中的一位才子问好。 又说道:“少爷,我按照您的吩咐,在这盯了十多天了。那白一弦,始终都没出现过。” 那位少爷问道:“确定?” 那仆从说道:“少爷,我确定。” 众人好奇的问道:“咦,孙兄,你派人盯那白一弦干什么?”贺礼对白一弦这个名字很敏感,闻言也看了过来。 那位孙兄说道:“我这仆从,从白一弦返回杭州的第一天,就在这盯着了,从未见他出现。这说明什么?” 众人不解,问道:“说明什么?” 孙兄笑道:“说明这白一弦,根本就没有过来报名。” “对呀,报名处就在此处,他没有过来,可不就是连名都没报吗?” “莫非,他真是怕了?连考试都不敢来了?” “看来传言为真了。不过我倒是有些佩服他,毕竟就算是江郎才尽,那也是曾经拥有过嘛。” “哈哈哈。” 众人哈哈大笑,贺礼心中冷笑不已,而就在前面要考核的几人即将踏入考场的时候,却有人喊道:“快看,白一弦也来了。” 众人顿时停住身形,先是回头看了看,果然看到白一弦,于是便又向着贺礼看去。而那贺礼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 周围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他都好久不出现了。” “这传言莫非是假的?不然他岂敢出现呢?” “谁知道呢?毕竟常夫子看好他,所以来博一次,也未可知。” “可谁都知道常夫子最是古板,额,我是说正直,就算以前欣赏他,可他如今若已经没有了才华,常夫子也不会徇私的。” “我之前曾经看到过他,既不参加才子聚会,更不在家温习,而是天天到处游玩,我还以为他已经放弃了呢。” 白一弦无视众人的目光和议论,淡然的走到考场前。 有人阴阳怪气的说道:“白一弦,你来干什么?” 白一弦看了看他,说道:“自然是来考试的。” 贺礼身后有人闻言,顿时大笑起来:“哈哈哈,考试?白一弦,你别装模作样了。你都没有报名,如何考试?” “于兄,别揭穿呀。人家好歹是大才子来的,给人家留点儿面子不好吗?” “我猜着啊,这白一弦根本就是故意不报名。他根本就是江郎才尽,又爱惜名声,不肯让人知道这件事。 所以,这才故意没有报名,到时候来了考场,再装模作样的说自己忘了报名,如此一来,不就可以掩饰了吗?” “对对对,他要给别人营造一种,他想来考试,但是忘记报名了的感觉。到时候众人不明所以,说不定还会同情他,这就能掩饰他江郎才尽的事实了。” “可惜啊,这种办法太拙劣了,哪有人参加考核忘记报名的?” 白一弦是真的不知道还得报名,要不是常夫子替他准备好,说不定今天还真得面临这样的窘迫场景。 他说道:“谁说我没有报名?” 那孙姓才子说道:“哟,你说你报名了?那我们大家让一让,让这位白公子先进去,如何?” “好好好。”众人说着话,就让开了一条道,戏谑的看着白一弦。 白一弦撇撇嘴,也不说话,直接走了过去,从身上摸出一张入场证。有专门的人上来再三检验,确定为真,又搜身之后,便让白一弦进去了。 白一弦走入了考场,回过头,看着外面目瞪口呆的孙姓才子一众人,轻蔑的一笑,便大步走到了自己的考试位置上。 “怎么回事?不是说他没有出现过吗?”孙姓才子大怒,看着自己的仆从怒问。 那仆从很冤枉,说道:“少爷,我看的真真的,他确实没来过啊。” 那孙才子直接一巴掌就拍他头上了,说道:“没来过,他哪来的入场证。你说你这奴才,是不是偷懒了?” 贺礼此时却轻哼了一声,说道:“无妨,他来报名参加考试,才是最好的。 他若是不来,众人心中还会对他抱有期望。他现在来了,考试的时候,自然会全力发挥,如此一来,我打败了他,才是最为光明正大的。” 一群马屁精立即说道:“没错,来了又如何?凭我们贺才子的才华,还能输给他不成?” “对,光明正大的打败他,让全杭州的人看看,谁才是那个真正的第一名。” “哼,我倒是觉得,我们有可能抬高他了。说不定,他根本连和我们贺兄相比的资格都没有。” “哈哈哈,没错。别说第一了,说不定连前十前百都进不去呢。” 贺礼满意的看了众人一眼,说道:“这一次,我要让众人看一看,到底是谁,才是那个最优秀的。” 其实他最想让常夫子看看,他比白一弦厉害。 他之所以对常夫子如此执着,也不过就是为了常夫子在官场上的资源。 他自己知道,自己再有才华,但家境太过贫寒。就算步入官场,很有可能也是举步维艰。 但若是得到常夫子的赏识,并大力推荐,那可就不一样了。即使不能一步登天,但起码在官场上也能顺遂许多。 所以,这才是他视白一弦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根本原因。 众人知道他喜欢听好话,便又恭维了一阵,这才展示入场证,搜身之后,进入了考场等待。 文远学院的入学考核,虽然不是科考,但却是一样的严格,考试的内容,也是模仿真正的科考。 学院的宗旨本就是为朝廷选拔人才的,毕竟是官学。所以一切都要按照正式科考的制度和内容来。 甚至本着广纳贤才的道理,考核的范围比科考还要广,科目还要多。 一共考三天,要考核诗词歌赋之外,还有经义,策论,律法算学等等。 白一弦是真不紧张,他虽然不会八股文,但从古至今,唐宋元明清下来,举行了无数次科举。 虽然每一次的题目都不一样,但无数次科考下来,基本上,朝廷想考的题目都涵盖了。用搜索引擎一搜,每个题目都能出来至少数十篇优秀佳作,从中选几篇根本就不是难事。 这次考试,白一弦都不想欺负他们,所以,这一次,什么状元榜眼探花的文章,他一概不选。勉勉强强从第四到第十名的文章,随便抄抄也就得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是啊,怎么了 与白一弦所了解的古代科考略有不同,这文远学院的入学考试,考生考完一天之后,并不需要等待。 而是第一天考完之后,第二天第三天接着考。三天全部考完之后才会放榜。在此期间,谁也不知道谁的成绩如何。 虽然全部考完才放榜,但对于这些试卷的严密性是不必怀疑的。 而且也不是想象中的,一人一个小屋子。乃是在一个大院子里,摆着上百张桌子。 每张桌子之间间隔了好远,以免抄袭或者打扰到别人。考试规定不许作弊,不许交头接耳,不许喧哗,不许影响别人。 监考的非常多,基本上,一个考生在考场上干了些啥,他们一眼都能看到。若是一旦发现有人作弊,被抓之后,那这人基本以后就跟科考无缘了。 所以,这个年代的考试,是非常严格的,作弊的后果,也是非常严重的。 钟声响起,常夫子身为主考,他旁边的一位考官宣布了规则之后,便由监考发下了考卷。 第一场题目中规中矩,是诗词两首,给了两个题目。其中一个题目赫然是西湖。可做诗,也可写词。 看到这题目,白一弦就知道是常夫子那老头出的。他估么着,这主要是为了考考他。 之前念的苏轼的那一首西湖诗,是不可再用的。因此,这定然是常夫子想考验一下白一弦,看看他能不能再作出一首这等水平的诗。 白一弦有些无奈,这老头,真会难为人。作诗不难,但作出佳作,却要天时地利人和的。处在那样的环境之中,一时灵感迸发,才会得到佳作。 按正常人来说,相同类型的,已经写了一篇上好的佳作,那就很难再写一首出来。可这老头依然出了这个题目,这不是专门为了考他才怪了。 白一弦摇摇头,好在他有作弊器,也难不住他,便随意搜索了一首,给写上了。 这是白居易的一首诗。 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 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 白一弦真不想欺负人,不过这一首诗出来,别人的,估计也难以入那些考官的眼了。 这次考试,在白一弦看来,基本上是没什么悬念的。由于不用动脑子,别人还在思索的时候,白一弦已经写完了。 这考试一考就是一天,所以都是自己带饭。考完诗词之后,今天还有一场。不过结局已经注定了,经义,策论等等,选择几篇抄就是了。 上午的考试写完,白一弦觉得有些饿,于是把笔一扔,就开始坐在那吃东西,这让监考的人频频侧目。 常夫子巡考,看到别人要么在绞尽脑汁的思索,要么在奋笔疾书,只有白一弦这个货,抱着个盛放食物的篮子大快朵颐。 常夫子在白一弦的面前站定,白一弦一抬头,看到那老头皱眉的目光,急忙咽下口中的食物,对着老头露出一个自认为帅气的微笑。 那老头摸了摸胡子,考试之中也不好多说什么,以免给众人带来一些不好的印象。 只是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显然是对白一弦这考试态度极为的不满意。 三天考试很快就过去,白一弦考完最后一场后,一身轻松的出了考场。 身边的才子们,有些可能是自认为发挥不错,出来的时候满脸笑容。有些则唉声叹气,更多的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相互交流。 白一弦一出考场,苏止溪等人就迎了上来。看那模样,想询问什么,可又有些担心白一弦发挥不好,便忍着没有问。 只是嘘寒问暖的关心白一弦有没有吃饱,渴不渴饿不饿,累不累等等。 看他们憋的那样,白一弦笑了一下,说道:“放心吧,我考的还不错。” 苏止溪等人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喜笑颜开了起来。 此时贺礼等人也出了考场,看到白一弦,不由冷笑了一声,白一弦本不欲搭理贺礼,可没想到,对方在停顿了一下之后,竟然迈步向着他走来。 白一弦不想搭理这个神经病,对着苏止溪等人说道:“三天后才放榜,我们走吧。” 苏止溪等人点了点头,众人刚要走,那贺礼的声音却传来:“白一弦。” 他有些恼怒,大约是最近一段时间,对他恭维的人太多了吧,哪个看到他,不都是满脸笑容,巴巴的上来恭维? 可这白一弦,却依然是这个态度,实在可恶。 贺礼见白一弦不理他,众目睽睽之下,对方对自己如此态度,贺礼越发的愤怒。 他脸色阴沉,疾走几步,挡在了白一弦的面前,说道:“白一弦,这一次,你我同考,题目相同,你可敢与我一比?” 周围众人的目光顿时被吸引了过来,这两人先后在杭州城声名鹊起,后来白一弦沉寂下去,但毕竟也曾经辉煌过。 两人不对盘,刚出考场就对上了,贺礼还要跟白一弦比试,这顿时引来了一大波的吃瓜群众。 白一弦非常不喜欢被人看猴子一样的围观,因此对于造成这一切的贺礼,越发的厌烦了起来。 他看着贺礼,说道:“你是不是有毛病?” 贺礼立即怒道:“你敢羞辱我?” 白一弦点点头,说道:“是啊,怎么了。” “你……”贺礼为之气结,他就没见过白一弦这么流氓的人,居然还直接承认了。 贺礼很快调整回来,说道:“白一弦,你三番两次的躲避与我比试,可是怕了我了? 你怕我,所以不敢与我比。既然你怕了,那就代表,你自己也承认,我的才华,比你高。 不过,不管你敢不敢比,这一次,我们考的是相同的题目,那我们就来看看,到底是谁,才是这次考试的第一名。 到底你我之间,谁才是这杭州城的第一才子。” 众人闻言,看向贺礼的目光都变了,这货也太狂了吧,听这意思,竟然自认自己是杭州第一才子? 先不说白一弦,他把文远学院的那些才子往哪里放?可以想见,这话要是传出去,他就先得罪了文远学院的才子们了。 不过,谁让人家有才呢,估计不怕。 第二百一十五章 紫小沐的身份 白一弦好笑的看着这个自大狂,说道:“第一才子?哈哈,真是好笑。先不说你能不能得第一。 就算你当真得了第一,那又如何?考个试,得个第一,就真当自己才华无双了? 你这意思,杭州城除你就无人了?别的不说,就文远学院的前三,张之周,孙庭友等人,你比的过谁? 我就好奇了,到底是谁给你的自信,作几首诗,就不知天高地厚自认为自己是第一了? 话说你这脸皮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会如此之厚?真是堪比城墙。对于这一点,肯定不用比,在下甘拜下风。” “哈哈哈。”白一弦话一出口,便引的周围的人一阵哄笑。 其实很多人佩服贺礼的才华,但也觉得这个人有些太嚣张,目中无人。只是碍于他的才华,加上不知何时聚在他身边吹捧的人,所以都隐忍没说。 此时听到白一弦这些话,众人心中都觉得极为痛快,顺带的,对白一弦的好感都增加了不少。 那贺礼气的脸都青了,周围众人的笑声让他觉得格外的刺耳,在他看来,这就是赤果果的羞辱。 而造成这一切羞辱的源头,就是白一弦。这让他不由更加的对白一弦愤恨不已。 贺礼说道:“白一弦,你给我等着。我不但要打败你,有朝一日,我一定会将今日的羞辱,悉数奉还。” 说完之后,便气急败坏的离开了。后面的一众马屁精急忙追了上去,好好安抚去了。 白一弦十分无奈,真是个神经病。他也没有再次多留,也带着众人迅速离开了。 白一弦考完了试,苏奎或许是觉得他离官场又近了一步,事关苏家的靠山,所以苏奎便决定在望江楼摆一桌,庆祝一下。 这让白一弦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没放榜,现在庆祝,不觉得太早了些? 但架不住苏奎一定要庆祝,便一起去了。而在白一弦等人去了望江楼的时候,已经好多天都没有出现的紫小沐,却再一次来到了白一弦的住处。 她拍了拍门,发现家中无人,原地等了一会儿之后,就满脸失望的离开了。 紫小沐回到住处,看上去有些不太开心,她来到了一间房间,一进去,里面便有一股浓浓的中药味。 房间里有五人,其中一男一女衣着华贵,年龄看上去差不多四十上下。还有一个,正是紫小沐的大哥慕容云枫。 病床上躺着一个小孩,而最后一人,则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中年人,正在皱眉给那小孩诊脉。 紫小沐先行了礼,说道:“父亲,母亲,大哥。”她的大哥慕容云枫看到她,便问道:“小妹,怎么了?你去哪里了?” 紫小沐无精打采的说道:“我去找人了。” 慕容云枫皱皱眉,问道:“找人?什么人?不会是那个姓白的吧?” 紫小沐往床上的小孩看去,问道:“是啊,小弟怎么样了?” 慕容云枫摇摇头,有些担忧,说道:“还是那样。” 紫小沐问道:“退热了没有?” 慕容云枫又摇摇头,紫小沐说道:“大哥,你就相信我的,我说的那人,真的十分厉害。 是我亲眼所见。那个孩子两三岁,也是高热,可被他用了个什么屋里降温的法子,都没有喝药,就给退下来了。 小弟发热都这么久了一直不退,不如我们就让他来试试吧。” 慕容云枫没有说话,那位诊脉的三十多岁男子却说道:“小郡主,不可。您之前所描述的,微臣也都听到了。 据您所说,那人并不是大夫,也不会诊病治病。那什么屋里降温,也是他自创的法子,其实并未经过验证。 我想,那小孩之所以能退热,或许根本就不是他的屋里降温的法子起了作用,而是因为那孩子的病情不重,本来就应该退热了才对,一切不过是巧合。” 那人略微顿了一下,又说道:“微臣从未从任何一本医术上看到过这等降温的方法。 历朝历代医术传承至今,出过无数的医圣药圣,若是此法有用,前人想必早就创造出来并验证过了。 又岂会轮得到一个不懂医术的小子来创造这法子呢?难道他比这些医圣们还要厉害吗? 我看他也不过是想引起小郡主的主意,哗众取宠罢了。 而且,以微臣看来,那人为了博取小郡主的主意,就用这什么屋里降温,用水擦拭那孩子的身体,简直是在谋害性命。 医书有云,人的发热原因,有外感和内伤两种。就以内伤发热为例,内伤多虚,有阴虚发热,阳虚发热,血虚发热,气虚发热等等不一而论。 但这足以证明,人在发热的时候,身体是极为虚弱的。生病本就体虚,此时应该格外的防护,岂能见风见水呢?更遑论是脱光了,用水来擦拭身体了。 那孩子幸亏病情不重,不然能活下来,都算他命大。别的小孩倒还罢了,小世子身体娇贵,又岂能去冒这样的险?” 屋内众人都点点头,慕容云枫说道:“小沐,你不懂医术,或许是被人骗了。找那姓白的话,以后不要再提了。” 那一对华服男女也说道:“是啊,沐儿,不要胡闹了。明熙的医术,本王是信得过的。” 紫小沐悻悻的点了点头,她也不懂医术,听这大夫的言论一套套的,也就熄灭了找白一弦帮忙的心思。 只是白一弦不知道,这位紫小沐姑娘,竟然是位郡主,她的父亲,正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 而紫小沐,其实应该叫慕容小沐。不过,她的母亲姓紫,所以出门在外的时候,她和她大哥,都会化为紫姓。便成了紫小沐,紫云枫。 紫小沐来到床前,伸手摸了摸小弟的额头,还是很烫,这让她感到非常的心疼。 她情不自禁的又想起来白一弦的办法,可是太医说,白一弦的法子不可取,所以她也不敢拿自己小弟的身体来试验。 这边紫小沐在纠结,而白一弦那边在吃饭也不顺遂,在望江楼,竟然又遇到了贺礼一群人,应该也是来庆祝的,双方免不了又是一阵冷嘲热讽。 最后白一弦直接去了二楼包间,来了个眼不见为净,这才算清净的吃了一顿饭。 而贺礼那边的那群马屁精,自然又将今天的事情渲染为了,白一弦不敢与贺礼比试,再次不战而逃。 第二百一十六章 没有人 第三天的时候,中午时分,放榜之前,文远学院会举行一次宴会,宴请所有考试的考生们。 也就是说,不管是考上或者是没考上的学子,都在宴请之列。文远学院此举,既是为考入学院的学子们的庆功宴,也是勉励那些没有考上的考生们,让他们不要灰心丧气。 毕竟,能参加考试,本身就代表了一定的实力,今年不行,那就努力学习,明年再来,争取明年能考入。 等宴席结束之后,便会公布榜单。这是每年的考试之后必有的一个流程。 在学子间公布了榜单之后,宴会结束后,这榜单,包括前三名的卷子,会张贴在文远学院前面的告示牌子上,这是为了让众人查看一下,已示选取前三的公平性。 白一弦也接到了一个帖子,今年宴会的地点,是在文远学院旁边的一个园子里,名为华苑。 请帖上注明了,考生需在巳时末的时候到达华苑,而且是不允许带随侍的。 因为学子之中有些是寒门学子,有钱有势的公子哥带着一些仆从过去,有些不合适。这也是学院表示一视同仁的意思。 既然是学院的要求,白一弦便让言风等人在家等待,他独自前往。言风本来还不放心,白一弦觉得既然是文远学院举办的宴席,常夫子又极为赏识他,肯定不会出什么事。 毕竟,他也是一名考生,若是考生在华苑出事,文远学院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对他们的名声也是极为的有影响。 想着路线不太熟悉,白一弦收拾妥当之后,还特意提早了一小会儿过去。 “白一弦算什么东西?这一次的考试,第一一定是贺礼的。” “哼,那你又算什么东西?说到底,也不过是想拍贺礼的马屁罢了。” “你倒是也想拍,你有这个机会吗?五莲县的人早就说了,那白一弦就是个草包,不知怎么得了几个对子一首诗,其实本质上,他还是那个草包。 这一次考试,那首西湖诗,我敢打赌,他肯定将他之前的那首写上了。” “哼,那你的意思,他是草包,你岂非是连草包都不如?贺礼最近的作品倒是多,可那又如何?他有哪一首诗,能达到白一弦的西湖诗的程度? 白一弦的楹联至今挂在望江楼,无人能够对出。贺礼?嘁,他有这个本事吗?” “既然你这么看好那个白一弦,不如我们就来打个赌好了。” “赌什么?” “就赌这一次,白一弦和贺礼,谁的成绩高。你若输了,也不必做别的,只要给我跪下,承认我的眼光比你好,说你甘拜下风就行。” “你要是输了呢?” “我会输?哼,我要是输了,也比照办理。” “好,赌就赌。我深信,白一弦一定会赢。” 走到一处拐角的时候,白一弦听到巷子里传来争吵声,听到争吵的内容,倒是叫他觉得有些意外。 想不到在贺礼等人的有心散播之下,竟然还有人坚定不移的支持自己。 他转过去,正好看到不欢而散的两人,这两人显然是同时发现了白一弦,都是一愣,其中一个重重的哼了一声之后,直接往华苑而去。 而另外一个的面上则有一些惊喜,走过来微微一揖,说道:“原来是白兄。在下王一伦,与白兄是同届考生,想必你也是来参加华苑的宴会的吧。” 听声音,这个人应该就是争吵中支持他的那个,既然人家如此信任自己,白一弦自然对他也很有好感。 便笑着回了一礼,说道:“王兄。”这王一伦,样貌普通,身段也普通,不过脸上的笑容却十分的和煦。 一身衣衫并不华贵,应该是个寒门学子。但衣衫虽然不华贵,却清洗的十分干净,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整体给人的感觉非常好。 王一伦说道:“既然都是参加宴会,不如我们一起如何?” 白一弦点头说道:“也好,恰好我对华苑不太熟悉,那就有劳王兄带路了。” 王一伦看上去很是喜悦,毕竟白一弦是他的偶像,能和偶像一道,足以让他十分兴奋,他说道:“白兄,请。” 两人结伴而行,在一路上闲聊了会儿,又互相交流了一番,到达华苑的时候,周围并没有看到什么人。 王一伦说道:“刚刚在我们前面的那一位,也是我们一起考试的考生,如今都不在门口,想必他们早就已经进去了,我们也直接进入吧。” 白一弦知道他说的是刚刚和他争吵的那人,周围没有人,可见确实是进去了,便点点头,打算进入。 那王一伦又说道:“咦,奇怪,门口怎么连个守卫都没有?难道就不怕有人混入吗?” 他看了看手中的帖子,说道:“也罢,反正我们都有帖子,也不是想混入的坏人,也不必等守卫了,不如就直接进入吧,白兄以为如何?” 白一弦看了看他手中的帖子,笑道:“也好。” 两人走入了华苑,王一伦一边走一边介绍道:“这华苑属于文远学院,景色极为优美,但平时却是不开放的。所以,这个地方,可不是人人都能来的。 唯有文远学院宴请的时候,才会开放,一年最多也就开放个三四次吧。而且也只有有帖子的人才能进入,所以这里的人很少。” 一边说,他手一边指着一栋比较华丽的建筑说道:“白兄,请看那里,那便是华苑的宴厅文心厅,大部分时候,宴会都是在文心厅举行的。 文心厅的面积比较大,足以容纳两三百人进餐。我们快些过去吧。这里已经看不到人,我们或许是有些晚了。” 文远学院的宴会,迟到了可不好,两人匆匆往文心厅而去。可谁知,等两人走到文心厅的时候,却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人。 这一下,两人诧异了,互视了一眼,王一伦也是满脸疑惑,说道:“奇怪,以往的宴会,大都在文心厅,难道今年有变化?” 说完之后,他拿出来请帖看了看,说道:“这帖子上也没有标注地点,白兄,我们去旁边看看。”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上当了 两人走到旁边一处比较小的房间,这里看上去似乎是休息的地方。宴席的时候,若是有人不胜酒力,或者不舒服什么的,便可以来这里略作休息。 这个房间不大,打扫的很是整洁,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令人觉得十分舒适。 王一伦似是自语的说道:“那韦升在我们前面进来,怎的也不在这里?莫非今年改在了园中?一边赏景一边举行宴会?” 白一弦说道:“这倒是很有可能。华苑能容纳这么多考生的地方,除了文心厅,还有别的厅么?” 王一伦说道:“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因为我只是有幸来过一次,对这里,并不比白兄熟悉多少。” 他转头看着白一弦,说道:“白兄,你在这稍等一会儿,休息一番也可,我去寻找一下,一会儿回来接你。” 白一弦看着他,说道:“不必了,我并不累,和王兄一起寻找一下吧。” 那王一伦转头看着白一弦,突然笑了笑,问道:“不累?白兄不觉得头晕吗?” 不知道为何,白一弦觉得王一伦的这个笑容,有些狰狞。而且他的问话也有些奇怪,这令他心中一突,本能的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而就在这时,白一弦突然觉得头一阵眩晕,他的心中顿时警惕起来,再看王一伦的时候,对方面容上的狰狞笑容已经毫不掩饰了。 白一弦心中暗叫糟糕,上当了。这房间里的熏香有问题,很有可能是一种迷药。对方一开始接近他,就是有目的的。 他脑中瞬间想到,他利用和别人的争吵,处处维护自己,先赢得自己的好感,然后再顺理成章的接近自己,邀请自己同行。 而因为他之前处处维护自己的举动,一般情况下,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对他抱有敌意和警惕心。 所以,他就如此一步一步的落入了对方的陷阱之中。可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他跟对方并不认识,无冤无仇,对方为什么要迷晕他? 白一弦的头一阵阵的眩晕,脑中飞快思索的同时就想往外冲。 文远学院的宴席是真的,因为第三天放榜之时会有宴会,这件事他也知道,是文远学院每年都会做的一件事。 所以,宴会的事情是真的,那如此一来,外面肯定有来赴宴的才子。只要他冲出去,大声呼救,引来他人,那么他就安全了。 可白一弦如今不仅头晕,还全身上下都酸软无力,根本就跑不快,甚至连走路都成问题。 那王一伦冷笑一声,伸手一拉白一弦,轻而易举的就将白一弦拽了回去。 白一弦眯眼看着他,心中无比哀叹,完了完了,这次可算是栽了。 对方到底要干什么?千方百计的接近他,又迷晕他,该不会是要杀他吧?这很有可能啊,平时他身边都有言风在,对方没有机会。 只有今天,言风不在,他身边没有任何保护,所以对方才冒险,在文远学院的地盘杀人? 完了完了,好不容易穿越一次,连老婆都没娶上,前生今世两辈子都是处,就这么挂了? 白一弦努力不让自己晕过去,想尽力多争取一些时间,说不定能等到其他人来。 他本想学着电视里咬一下舌头清醒一下,却发现自己根本用不上劲,就连想掐自己一把都没有力气了。 王一伦并不着急,站在他的面前,只是静静的看着他,面带奇异微笑,也不说话。 白一弦的眩晕感越来越重,最终,他心中带着浓浓的不甘心,昏了过去。 那王一伦蹲了下来,伸手从白一弦的怀中摸了摸,摸出来一样东西。 在手里看了看,然后,又从自己的怀中掏出来一样东西,放进了白一弦的怀中,这才站起身来,左右看了看,迅速的离去了。 而此时,苏止溪她们都已经去了店中,言风在住处等待白一弦。 说起来,他一般情况下都会和白一弦在一起,很少分开。这次骤然分开之下,还有些不太适应。 他看看天色,估么了一下时间,想着宴会差不多也该开始了。也不知道几点结束,正想着到时候去接一下的时候,门却被敲响了。 平时并没有什么外人会来,言风还觉得是不是烟萝她们又过来了,打开门之后才发现,来人他并不认识。 门口站着一名小厮模样的人,言风有些奇怪,问道:“你找谁?” 那小厮上下打量了一下言风,问道:“请问这是白一弦白公子的府邸吗?” 言风点点头,说道:“公子不在,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那小厮说道:“不是,我找言风护卫。” 言风说道:“我就是。” 小厮说道:“是这样的,白一弦公子,在宴会的时候,突然不舒服,晕倒了。昏迷之前,让我来这里找言护卫,让你过去接他。” 言风心中一惊,说道:“什么?公子晕倒了?怎么回事?” 小厮说道:“具体的,小人也不清楚,那宴厅,小人也进不去,只是有人让我来通知,我就来了。” 言风不待他说完,就直接关门往外走,同时问道:“华苑在哪,前面带路。” 那小厮急忙在前面带路,言风一边疾走一边问道:“可有找大夫过去?” 那小厮回道:“言护卫放心,白公子可是我们常夫子十分看重的人,他晕倒,夫子自然十分关切,我来的时候,已经同时派了人去请大夫了。” 言风点点头,心中依然十分担心。白一弦虽然略显瘦弱,但平时身体却非常的好,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晕倒? 莫非,是他体内的毒素所致?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这么一个原因了。言风心中不由更加担心起来,若真是毒素的原因,那可就糟了。 进入华苑之后,往前走了一段路,那小厮指着一栋华丽的建筑说道:“那就是文心厅,宴会便是在那里举行。 文心厅旁边偏房,便是临时休息的地方,白公子突然昏迷,肯定在里面休息。 按照规矩,小人是不能过去的,言护卫自己过去就是了。” 言风点了点头,那小厮迅速的离开了。言风此时也顾不得别的,急急忙忙的往那小厮所指的地方赶了过去。 第二百一十八章 人不见了 还未进入房间,言风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他久在江湖打滚,对于这种味道极为的敏感。 言风心中一沉,暗道不好,顾不得敲门,直接推门闯了进去。 待到进去之后,言风才发现,房中有两人,都倒在地上。白一弦身上虽然有血迹,但那血迹,明显不是他的,而是另外一人的。 而那另外一人,面孔向下,身下一滩血迹,不用查看,言风都能看出来,这人已经死了。 而白一弦的手中,正拿着一把‘凶器’。若是不明所以的人进来,发现这一幕,看到白一弦手中的凶器,一定会以为,地上死亡的那人,是他杀的。 白一弦恰在此时悠悠醒转,言风心中暗道不妙,习武之人的敏感性让他敏锐的察觉到这里面的阴谋。 这显然是一出嫁祸之计,白一弦是不可能杀人的,否则的话,他杀了人,他自己又怎么会昏倒在这里。 而且自己来了,白一弦就醒了,言风甚至已经听到了外面正有不少人赶来,一切的时间都算的刚刚好,真是一处好计策。 只等这些人进来,白一弦,包括他言风,行凶杀人的罪名,是绝对跑不掉了。 白一弦已经醒来,看到言风就是一愣:“言……” “嘘,公子!”言风制止了白一弦说话,往他旁边一指,白一弦登时发现了那个死人。 这是……白一弦瞳孔一缩,他不傻,瞬间想清楚了所有的来龙去脉。对方确实想杀他,不过却不是亲自动手,而是要栽赃嫁祸。 可外面有人,对方算准了时间过来,所以他们是不可能直接出去的,只要被人撞到他手持凶器在杀人现场,那就什么都说不清了。 门外的声音已经渐渐来到门口,说话声都清晰的传来。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贺才子来到这里之后,就说有些不舒服,我记得文心厅旁边就有偏房可供休息,就让他来此等候,而我就帮他找大夫去了。” 白一弦和言风心中一惊,这地上的人,莫非是贺礼? 白一弦瞬间就想通了,从他和贺礼的相遇,就一直是一个阴谋。 对方千方百计的制造他和贺礼的冲突,不断的抬高贺礼的才华,贬低白一弦,恐怕就是为了给他制造杀人动机。 白一弦甚至可以想到他们给自己编造的动机是什么:比方说,因为自己的父亲是罪民,只有常夫子才能帮自己疏通担保。 而自己想要继续得到常夫子的赏识,就必须以第一的成绩考入文远学院。那么,非常有才华的贺礼,就是自己的绊脚石。 于是自己铤而走险,直接将贺礼杀掉。可惜还没来得及逃走,就被人给撞见了。这个动机多好。 这些人可真是费尽心机啊,竟然布局了那么久。 “最近天气炎热,贺才子大约是学习太认真,累着了。哈哈,找了李大夫来一看,就差不多好了。” “也是,只是小小的头晕而已,应该不会影响一会儿的宴席。” 而此时,那位李大夫走到门口,有些惊讶的抬头,望着那道门,面色惊疑不定。 有人问道:“李大夫,进啊,怎么了?” 那李大夫说道:“好浓重的血腥味。” 有人疑惑道:“血腥味?不会吧?贺才子只是头晕来这里休息而已,怎么可能会有血腥味?” 另一人脸色一变,说道:“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快进去看看。”有人说着话,就忙不迭的打开了门,冲进来看。 但可惜,却没有看到他想看的那一幕。 “啊。死……死人了。”后面的人也冲进来了,这里面,绝大部分人都是不知情者。这些人吓的脸色惨白,有些恐惧和不知所措。 是有人故意带了这么一帮子人来,想让人看到白一弦和言风在里面,贺礼躺在血泊之中,白一弦和言风手持凶器,正好被堵在里面。 他们所进入的门,是这偏房的正门,而文心厅连接偏房的,是侧门,那边也有不少人在那里堵着。 这就确保,白一弦和言风不管从哪个门出去,都会有人看到。到时候再看到房间中已经死亡的贺礼,他们两人是凶手,那就事实俱在了。 而之所以要带上言风,则是因为,他们知道,言风有功夫。白一弦瘦弱,不一定能杀得了贺礼,带着一个会功夫的言风,那就容易多了。 之前的时候之所以没让言风和白一弦一起来,就是考虑到,言风会武功,说明他是江湖人士,对于迷药一类比较敏感,怕会引起怀疑。 他们考虑的非常全面,时间也掐的非常准,按理一切都非常的完美。 可是,房间里为什么只剩下了一个倒在血泊中的贺礼?白一弦和言风呢? 他们的人明明带了言风来,也明明亲眼看到他进入了这个房间,而在此之前,白一弦一直昏迷,并没有出去过。 可是这两人为什么不见了? 这房间不大,摆设简单,藏不住人,但那知情者却并不死心,他说道:“张成兄说了,贺才子是头晕来了此处休息,他去找大夫。 李大夫就在园中,从找到李大夫,到赶来这里,时间并不长。 而我们从门外进来,并未见到有人出去,可见凶手一定没有逃远,肯定在房中或者附近。” 他一边说,一边不死心的来到床边,不但查看了床底,甚至还掀开被褥都一一查看了一番,自然没有找到人。 但其他地方,却藏不住人了。他心中暗道:“莫非,这两人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那位李大夫只是简单查看了一下,说道:“这位才子,确实是刚死不久。” 此时那位张成说道:“刘兄,这里又不是只有一个门,还有一个偏门,连接文心厅。此时厅中有不少人在,不如我们去问问,看有没有人曾经从这个房间出去过。” 那刘兄名为刘光敏,闻言点头说道:“不错不错,说的很有道理,我们现在就去问问。” 而那些不知情的一些才子并不想牵扯进来,此时一个个脸色苍白,忍住欲呕的感觉,说道:“张兄,刘兄,查案的事,也轮不到我们吧?我们是不是,先报官,让知县大人来查探?” 第二百一十九章 我刚到啊 两人说道:“李大夫也说了,贺才子才死不久,凶手逃不远,若是等知县大人来了,那岂不是给了凶手逃脱的机会吗? 不如这样,我们分成两拨,一拨去报案,一拨去文心厅询问一下。贺才子是与我们一样的学子,这华苑又是属于文远学院。 文远学院乃是我们的圣堂一般的存在,在这样的地方,有人残杀我们的学子,这凶手简直太过凶残,不将我们一众学子放在眼里,还玷污了我们的圣堂。 贺礼与我虽然不熟,但我们同为杭州学子,他出事,我们有必要为他找出凶手,还他一个公道。” 他们之所以这么积极,还是因为笃定了,白一弦不可能逃出他们布置的陷阱,没有从正门出去,那就一定是从偏门出去的。 他们布置在门口的人一定会看到他们,到时候,这两人插翅难逃。而那言风有功夫,若是出去晚了,岂不是给他们逃脱的机会么。 立即有人去报案去了,而刘光敏则留下了李大夫,带着几人在这里守着。 他带着大部分人,从偏门进了文心厅。出来的众人发现,这偏门的门口就有好几个才子聚在一起聊天,浑然不知偏房里出了什么事。 看到刘光敏等人出来,那几名才子还笑眯眯的说道:“刘兄,张兄,你们也来了。” 刘光敏先是在大厅里巡视了一眼,没有发现白一弦的踪迹,便看着那几人,问道:“你们一直在这里呆着吗?” 对方点头道:“是啊,怎么了?” 刘光敏问道:“那你们可曾看到,有没有人从这偏门之中出来?” 对方摇摇头,说道:“没有啊,没人出来,发生什么事了?” 刘光敏和张成一下愣了。他们一直在远处看着偏房,看到言风进去了,就立即带人赶去了。 可以确定,言风和白一弦,没有从正门出去。可偏门竟然也没有看到他们出来,莫非这两人,真的飞了?凭空消失了?可这怎么可能? 刘光敏张成两人面面相觑,他后面那些才子说道:“贺礼死了,就在偏房,被人杀死了。” “什么?”那几人闻言,有些惊讶。其实他们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未免知道的人越多,会暴露此事,所以,在安排人守在这里的时候也很巧妙,只是找了个借口,所以守着的人也不知道这件事。 张成看向刘光敏,轻轻的碰触了他一下,无言的询问,刘光敏也有些烦躁,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栽赃陷害的人不在里面,那这戏,还怎么唱下去? 当初之所以没有直接杀死白一弦,就是因为怕只有白一弦死了,却没有凶手,会引来官府的追查。 而杀了贺礼,栽赃白一弦,这一下,有了凶手,官府不必追查,白一弦也必死,这计划多么完美。可谁知道如此完美的计划,事情居然有变呢? 很快,贺礼被人杀死的事情,传遍了整个文心厅,众人都聚集了过来,跑到了偏房去查看。 没多会儿,众人都回到了文心厅,一个个的脸色苍白,口中说着同情的话,还说着什么严惩凶手。 只是内心怎么想的,就谁也不知道了。当然,这里面肯定有些人,在幸灾乐祸。 常夫子等人也赶到了这里,又惊又怒,想不到华苑之中居然出现了这等杀害才子之事。这要是传出去,文远学院的名声会大大有损。他们自然十分愤怒。 事关文远学院,死的又是最近声名鹊起的大才子,所以衙门的人来的很快。来人还是那位庞知县,同时还带了医官和仵作查验尸体。 检查了之后,发现这贺礼死在巳时末,午时初。这么一来,就要查验一下,在这期间,出现在华苑中的人了。 但这又牵扯到一件事,宴会的真正时间,其实是在午时二刻以后,就是十一点半到十二点左右。 这么看来,白一弦的帖子上的时间,是假的。有人故意给了白一弦巳时末的时间让他早到。 知县大人一个个的查验,这让刘光敏有些心焦。没有了替罪羊,万一查出些什么,那就糟了。 同时,他心中不断思索着,白一弦和言风,到底藏到了哪里,或者他们到底是怎么出去的。 本来是栽赃他们的,人不见了,但事情还要往他们的头上引。 他看向人群中的王一伦,使了个眼色。只要有人证明白一弦巳时末来了华苑,那他就还是逃脱不了干系。 王一伦见状,心中无奈,却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庞大人,学生王一伦,家住在附近。 巳时末的时候,学生出了家门一趟,远远看到,白一弦公子,好像在那个时间来了华苑。” 庞知县一愣:白一弦?怎么又是他? 庞知县问道:“你确定是白一弦?没有看错?” 王一伦说道:“是的,因为学生比较仰慕白一弦的才华,所以还跟他打了个招呼。” 庞知县说道:“白一弦可在?立即传白一弦。” 此时外面一道声音响起:“谁找我?哟,这么多人?我是不是来晚了?抱歉抱歉,不过,不是说午时吗?我应该不晚吧?” 众人纷纷看去,发现来人正是白一弦,对方正踏步进来,一脸的惊讶,似乎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 刘光敏等知情者看到白一弦,表情微微变化,这白一弦之前一定看到了贺礼的尸体,可如今却表现的如此镇定,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而且他还大摇大摆的回到了这里,他要是不回,他们就可以诬陷他畏罪潜逃了。可见此人的心机也很深啊。 而其余众人有些迷惑,不是说白一弦早就到了吗?可看如今,他似乎是刚到啊。 庞知县说道:“白一弦,本官问你,有人看到你在巳时末,到达了华苑。宴会时间是午时二刻后,你为何来的那么早?” 白一弦这才似乎刚刚发现了庞知县一般,说道:“呀,庞大人,您怎么也在这里?学生白一弦,见过大人。 至于大人问的话,有些奇怪,宴会时间明明是午时二刻,我来那么早干嘛?我这也才刚刚到这里啊。” 白一弦说着话,扬了扬手中的帖子。他如今手上所拿帖子上写的时间,是正确的时间。 刘光敏,王一伦等人心中暗恨,那帖子是王一伦换掉的。 在白一弦昏迷之后,王一伦从他怀中拿走了写着假时间的帖子,换成了这个真时间的帖子。 本来是为了避免白一弦拿假帖子作证,说明是有人故意写错了时间来诬陷他,所以才换掉,可没想到,如今却成了白一弦证明自己的证据。 第二百二十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庞知县看着白一弦,说道:“贺礼贺才子,被人杀害了。” 白一弦看上去十分震惊,说道:“什么?贺礼死了?被人杀死,谁这么凶残?” 庞知县也叹息了一声,装似不经意的说道:“是啊,凶手十分凶残,你们毕竟是同为杭州有名的才子,又有同考之宜,你去看看贺才子吧。” 说完之后,他紧紧的盯着白一弦,不放过他脸上的每一处细节和每一个动作。 白一弦傻么?他可不傻,如何不知道,这是那庞知县给他下了一个套。 对方只说贺礼死了,却没有说死在哪里。而他显然是刚刚到来,自然不知道贺礼的死亡地点。 若是他听到庞知县的话,就急于表现自己,跑过去看贺礼,那等于不打自招,庞知县只此一点,就能定他的罪。 白一弦说道:“学生非常震惊,也非常悲痛,确实应该看望一下。学生请问大人,不知贺才子的遗体,……如今身在何处?” 庞知县看着白一弦,心中一阵疑惑,对方表现的的非常的自然和正常,从面部表情没有看出一丁点的破绽。 要知道,刚才那一招,他以前断案的时候,可是经常用的。 大部分凶手都会装作无辜的样子,可他在没有告知案发地点的情况下,让那些人去看望死者,他们却会装作急切悲伤的样子跑过去查看。 这样一来,就等于不打自招,因为若他们不是凶手,又如何能知道案发地点?案情基本就等于破了。 可白一弦如此表现,要么,他是真不知情。要么,那就是他非常的聪明,心机深沉了。 庞知县脑中迅速分析着,口中却说道:“就在里面。” 身后的衙役分开了一条道,让白一弦走了进去。白一弦一脸震惊的表情之外,竟然还有那种看到尸体和血腥之后的欲干呕,却又强忍着的表现。 刘光敏等人恨恨的看着白一弦:这货的演技也太好了吧。 白一弦也装模作样的说了几句同情悲伤,严惩凶手之类的话,然后才退了出来,脸色有些苍白,俨然一副文弱书生,被血腥吓坏了的模样。 别人不知道怎么想,反正庞知县看到白一弦如此‘自然’又‘正常’的表现和反应,心中到是有些觉得白一弦可能不是凶手。 当然,人不可貌相,事实如何,还需要查探一番才行。 庞知县问道:“贺礼死于巳时末,午时初。有人看到你,在巳时末的时候来到了华苑。不知你能否解释一下?” 白一弦一脸的冤枉,震惊,不敢置信和愤怒,说道:“有人看到我巳时末来到了这里?这怎么可能?不知是谁看到了?可否出来对质一番?” 庞知县一直观察白一弦的神情,发现他的神情十分自然,不似作伪,便说道:“是王一伦,王才子。” 白一弦环顾四周,怒道:“不知哪位是王一伦王才子?” 王一伦见状,心中大骂着白一弦狡猾。 其实他也十分的无奈和郁闷,因为按照原本的计划,他之前的出现,只是为了不让白一弦怀疑罢了。因为华苑宴请才子,时间快到了,华苑却没有人,白一弦一定会怀疑。 除此之外,还因为怕仵作检验出来,所以偏房之中燃放的香料是普通的熏香,只是他身上也有香料,这两者相遇,才会起反应,使白一弦昏迷。 到时候大家撞见白一弦手持凶器,在杀人现场,一切不需说,白一弦就是凶手。 而大家认定白一弦是凶手后,他就不需要出现了。就算白一弦咬定跟他一起来的,是他将之迷晕,只要他矢口否认就可以了。 到时候大家只会认为是白一弦情急之下胡乱攀咬。哪像现在,还得需要他出来对质,这样对他也十分不利。 而白一弦这个狡猾的家伙,还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这样一来,他必须全力以赴,证明白一弦确实巳时末来了华苑。 否则若是让白一弦证明了自己,那就等于他诬陷白一弦,到时候,庞知县就会怀疑他。 王一伦暗暗咬咬牙,站了出来,说道:“白兄,是我,我们中午的时候,在路上见过的,你忘了吗?” 白一弦看着王一伦,眼神冰冷,只一瞬间,就恢复了疑惑的模样,问道:“你就是王一伦?我们何时见过?” 王一伦此刻也不装什么崇拜了,他看着白一弦,说道:“白才子莫非是忘了,中午巳时末的时候,我曾跟你打过招呼,我们还简单闲聊了几句。” 白一弦说道:“请帖上的时间是午时二刻,巳时末,我还在家呢,又怎么可能与王才子相遇?” 王一伦说道:“请帖上的时间,确实是午时二刻以后,但这并不能证明你没有早到。 你明明在巳时末与我相遇,现在又矢口否认,莫非是你心中有鬼不成?” 白一弦问道:“那请问王才子,按你所说,我巳时末来了华苑,那你为何也那么早呢?” 王一伦说道:“因为在下的家,就住附近,巳时末的时候,我刚好有事出门,巧遇了你,因为在下非常欣赏白才子的才华,所以,才热情的跟你打了个招呼。” 王一伦指着白一弦,说道:“我当时问你,宴席开始还早,何以去的那么早,你说与人有约。 我当时不知,原来你竟是如此凶残之辈,竟然如此残忍的杀害了贺礼。” 白一弦看着他,淡淡的说道:“事情还没有下定论,知县大人都没说什么,你何以就如此肯定,我是杀人凶手?” 王一伦说道:“这还用问吗?仵作验明,贺才子是死于巳时末,午时初,而你正好在那个时候也来了华苑,那么试问,除了你,还有谁能杀人?” 白一弦冷笑的看着他,问道:“那我的作案动机,你肯定也很清楚咯?” 王一伦说道:“还用问吗?你的父亲是罪民,只有常夫子才能帮助你。而贺礼太有才华,万一抢夺了常夫子的赏识,于你不利。 你担心常夫子因此就不再帮你,所以,你才甘冒大险,凶残的杀害了贺礼。” 此时刘光敏说道:“这么一说,我到是想起来了,这白一弦,似乎多次与贺礼起了冲突啊,如今看来,应该是早就怀恨在心了。” 白一弦看了那说话的人一眼,发现他的眼神不对,应该是和王一伦是一伙的。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不巧,我也有证据 而在他的有意提醒之下,众人终于想起来一般,纷纷说道:“对对对,贺礼多次要与白一弦比试,他都惧而不战,甚至不战而逃。” “对啊,之前在文远学院门口,两人出来之后,还起了冲突,当时好多人都看到了,他们之间剑拔弩张,气氛很是诡异呢。” “还有还有,考完试,去望江楼的时候,也起了冲突。” 王一伦最后说道:“贺礼确实嚣张了些,每每看到白一弦,就开始挑衅,但他有嚣张的本钱,本身确实有才华。 这白一弦定然是早就怀恨在心,所以铤而走险,杀了贺礼,既出了气,还能替自己扫清障碍,真是一举两得。” 白一弦问道:“那你还记不记得,我们都说了什么?” 王一伦说道:“只不过是闲聊客套了几句而已,随后你就好像很着急一样,匆匆离开了。” 白一弦问道:“照你这么说,我巳时末提早来到了华苑,就是为了来杀贺礼?” 王一伦点头道:“不错。” 白一弦问道:“我们就当你说的是真的。如果我是预谋要杀贺礼,那我来华苑,肯定会小心翼翼,就算来的路上遇到别人,我也只会千方百计的躲避,生怕别人看到我。 又怎么会大大方方的与你交谈,并承认我是来华苑?难道我是傻子,要杀人,还如此大摇大摆的走路行事?” 王一伦一窒,还没想出来反驳的话,白一弦便又说道:“还有,若是我提前来华苑杀人,那必须保证贺礼也得提前来华苑。 按照你们所说,我和贺礼极不对盘,又如何得知,并保证,他也会提前来到华苑呢?” 王一伦辩驳道:“说不定,是你相约呢?贺才子一直想和你比试,说不定你就是以此为借口,诱惑了贺才子前来。” 白一弦笑了笑,说道:“王才子,你可真厉害,只不过是你说,你在路上遇到了我而已,你就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的如此清楚,就跟你全部亲眼看见了似的。 庞知县还在这里,他都没说什么。你不去断案,还真是可惜了。”【#*爱奇文学.i7wx. ~!最快更新】 庞知县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王一伦心中一突,知道自己多话了。 所谓言多必失,自己只要引导庞知县,并一口咬定看到了白一弦巳时末来了华苑就是了,说这么多话做什么。 白一弦看着庞知县,问道:“大人,学生能不能询问一下,事发当时的事情?” 庞知县想了想,看了看一边的常夫子,然后说道:“可以。” 白一弦点头致谢,便问道:“学生想知道,是谁,第一个发现了贺礼的尸体?” 庞知县点点头,说道:“事情的经过,本县有所了解,根据这些才子的供言,是这些人,一块儿发现的。” 白一弦看了看庞知县所指的刘光敏,张成,李大夫,还有旁边的一众才子,问道:“宴会在文心厅举行,你们为何一起来到偏房?” 张成说道:“是因为,贺礼说他不舒服,所以我让他先去偏房休息,而我去帮他找大夫了。 找到李大夫之后,巧遇了刘兄等人,他们听到贺礼不舒服,也很是关心,因此,我们便一起过来了。” 白一弦看向王一伦,问道:“他说的这些事,你知不知道?” 王一伦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白一弦的用意,但刚才庞知县问案,他就在旁边,说不知道,就有些假了,便点点头,说道:“知道,刚才庞知县问案,我也听到了。” 白一弦看着他笑了笑,然后走到刚才回答的张成面前,问道:“兄台贵姓?” 张成有些不安,但面色却极为傲然,说道:“在下张成。” 白一弦问道:“照你刚才那么说来,贺礼提前来了华苑,而你是陪同?” 张成眼神闪过一丝不自然,说道:“不错,我与贺兄关系不错,贺兄说,与人有约,要提前来华苑,我便陪同前来了。 不过来了华苑之后,贺兄说他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于是我让他来偏房休息,自己去帮他找大夫了。” 刘光敏急忙说道:“对对,不错,找到大夫之后,我们就相遇了,我们是一起来的偏房。” 白一弦没搭理他,只是看着王一伦,问道:“你既然知道这些事,为什么你没有怀疑,是张成杀了贺礼呢?” 张成急忙说道:“你胡说。” 白一弦说道:“事情多简单,张成陪贺礼前来,在房中将贺礼杀掉,然后又跑出去,装作帮他找大夫,这也是有可能的。 但你偏偏没有任何一点怀疑他,反而因为在路上遇到了我,就一口咬定是我杀了贺礼,你遇到我的时候,我不在华苑吧。 你甚至不能肯定,我到底是不是来了华苑,就如此肯定的说我是凶手,这又是为何呢?” 王一伦一窒,有些说不出话来,而张成喊道:“胡说八道,我跟贺兄交好,人尽皆知,我没有杀他的理由。” 王一伦急忙说道:“对对,正是这样,因为张成没有杀人的动机,而你有。” 白一弦看着王一伦,淡淡的说道:“他有没有动机,你如何知道?” 王一伦张口结舌,看着一脸审视意味的看着自己的庞知县,心中有些急了,急忙说道:“我,我也是猜的,我不确定谁是凶手。” 白一弦哼道:“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信誓旦旦的说,我是凶手,这会儿,又变成猜测的了? 身为读书人,没有任何证据,就胡乱指控别人,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须知,若是你以后高中,成为了朝廷官员,断案的时候,也是如此仅凭猜测吗? 如此行事,要枉害多少性命?” 庞知县,常夫子等人都是点点头,不满的看着王一伦。 王一伦的额头都出了汗,白一弦又在此时问道:“我现在再问问你,你确实看到我在巳时末来到了华苑吗?” 你本来就在巳时末到了华苑,还是我亲自陪同的。可这话不能说,王一伦求助的看向刘光敏,对方眼睛发狠,王一伦闭闭眼,点头说道:“是,我确定。” 白一弦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看了刘光敏一眼,又看着王一伦问道:“你确定?仔细想好了再回答,别一会儿又反悔了。” 王一伦心一横,说道:“白一弦,你不要再干扰我了。我十分确定,你巳时末来了华苑。 可你如今矢口否认,肯定是因为杀人之后心虚。” 白一弦淡淡的笑道:“哟,你刚才不是说,只是猜测,不确定谁是凶手吗?现在又如何肯定了? 王兄,你这么反复可不好哟。 而且,很不巧,我也有证据,证明我是刚刚来的华苑。” 第二百二十二章 我有一办法 王一伦此时心中已经有些急躁了,白一弦怎么可能会有证据?他吼道:“不可能,你哪来的证据?” 他越是急躁,白一弦就越是淡定,闻言说道:“我有没有证据,也不需要向你展示,你既然执意要诬陷我,那就乖乖在一边等着就是了。” 说完之后,白一弦看向庞知县,说道:“庞大人,在下是按照请柬上的时间来的,这一点,华苑门口的守卫可以证明。” 庞知县点点头,说道:“传华苑守卫。” 没多会儿,门口的两名守卫便被带了来,两人有些惶恐,跪在地上,说道:“小人林生,王民,拜见知县大人。” 庞知县问道:“你们,便是这华苑门口的守卫?” 两人回道:“是的,大人。” 庞知县指着白一弦问道:“你们可曾记得,这位白一弦白才子是什么时候来的华苑?” 两人看了看白一弦,说道:“回大人,是午时二刻以后。” 王一伦急了,白一弦明明是和他一起,巳时末来到的华苑。当时门口的守卫被引开了,但也只引开了一小段时间而已。 他们两人很快就会回到门口,如此一来,白一弦是无法从华苑出去的,这样就会被护卫发现。 可这两人竟然说白一弦是午时二刻后来的,肯定是被白一弦收买了。 王一伦努力忍下心中的不安和冲动,问道:“你们今天,见过他几次?他是不是从华苑出去,然后又在午时二刻回来的?” 林生,王民二人回道:“不是,我们只见过他一次,就是在午时二刻以后。” 王一伦忍不住了,吼道:“胡说,白一弦明明是巳时末就来到了华苑,你们又如何能在午时二刻看到他? 说,你们二人,是不是被他给收买了?” 庞知县皱眉道:“安静,王一伦,莫非你比本官还要会问案不成?” 王一伦连道不敢,白一弦冷笑一声,说道:“王才子,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 两名守卫也很是委屈,说道:“大人,小人没有被收买,所说句句属实。” 庞知县问道:“你们何以对白一弦的到来时间记得如此清楚?” 两人回道:“是因为这位公子刚刚才来,而且到门口的时候,他还跟我们说了几句话。” 庞知县说道:“哦?什么话?” 林生说道:“白公子担心自己来的晚了,所以曾询问我们,才子们来了多少人了。” 王民也说道:“当时我们哥俩还笑着回答,说已经来了一大半,宴会还没开始,不算晚。” 庞知县点点头,说道:“这么说来,白一弦,确实是在午时二刻以后来的华苑。” 王一伦心中一急,说道:“不可能,大人,他明明就是巳时末到的,学生可以作证。” 白一弦冷笑道:“你可以作证?你如何作证?就凭你说的,你在路上遇到了我,你就能如此肯定我在巳时末来了华苑? 这两位守卫大哥,可说的我是午时二刻。有了证人,你为何还如此坚持?” 王一伦怒道:“白一弦,你几点到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十分确定你是巳时末到的,当时那两守卫不在,所以才没有看到你。 一定是你趁他们不注意,又溜出了华苑,再故意在午时二刻以后到来,还故意和他们攀谈,留下一种你是才刚刚到来的证据。” 白一弦看着两名护卫,问道:“两位大哥,巳时末的时候,你们在不在门口?” 两人想了想,说道:“有一小段时间,确实不在。” 庞知县问道:“你们二人,于华苑行守卫之责,何故不在?” 两人说道:“我二人在守卫的时候,遇到一位才子,突然倒地昏迷,于是我们便将他抬到了在华苑里的李大夫那里。” 此时那李大夫说道:“大人,确有此事。那位才子估计是有些暑热,现还在我那医馆中休息。” 白一弦说道:“大人,此事并不是重点,重点是……” 白一弦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王一伦,说道:“据这位王才子说,仅仅只是在路上遇到了我。那他何以知道,巳时末,这里有没有守卫?” 王一伦一下醒悟过来,脸色一下就白了。庞知县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目光如炬的看着王一伦,喝道:“王一伦,你如何解释?” 王一伦面色青白交替,嗫嚅着说道:“因为,因为,因为学生,当时是在华苑门口遇到的白一弦。 发现没有守卫,心中还有些奇怪。然后学生回家,白一弦便进了华苑。大人,我是亲眼看到的。” 白一弦看着他,说道:“亏你还是一个读书人,圣贤书是怎么念的?谎话连篇,连这样的谎言都能编造出来。你刚才的供词,可不是这么说的。” 庞知县也喝道:“王一伦,你证言前后反复,还不从实招来?” 王一伦知道此事,自己可能逃脱不了干系了,但无论如何,他都要将白一弦咬住,便说道:“大人,学生知错。 之前,学生心中是有些害怕,担心贺礼死了,我说出自己曾经在华苑门口出现过,会将自己牵扯进去,所以才隐瞒了一部分。 可学生发誓,我真的亲眼看到了白一弦在巳时末进入了华苑之中。 学生和白一弦无冤无仇,以往还十分仰慕他的才华,又怎么可能平白诬陷他呢。” 白一弦看着王一伦,说道:“看来,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此时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的刘光敏突然说道:“大人,学生刘光敏,我还有一个办法,来验证白一弦说的是不是实话。” 庞知县问道:“什么办法?” 刘光敏说道:“白一弦要杀人,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对外透漏的,尤其是他家的下人,更不可能知道这件事。 但,他们虽然不知道白一弦会不会杀人,却一定知道,白一弦到底是几点出的门。 如果白一弦,真的是巳时末来的华苑,如今才刚过午时不久,他一定来不及回去串供,所以,只需要将白一弦的仆从找来,一问便知。” 刘光敏之所以这么说,是十分肯定,白一弦肯定没有时间回去串供。 因为他来之后,便昏迷了,等他醒来,就算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出的房间和华苑,又装作刚刚到来的样子,但如此短的时间,他是来不及回去的。 果然,他说出这个办法之后,就看到白一弦的脸色微微一变,刘光敏顿时冷笑不已。 第二百二十三章 你如何证明你无罪 庞知县点了点头,很快派人去找苏府的人。 苏府人来到的时候,都是比较茫然的状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看到庞知县,连忙行礼,庞知县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本官问你们话,你们如实回答,若有虚假,本官定不轻饶。” 众人急忙应是,庞知县问道:“本官问你们,白一弦,是几时出的家门?” 苏家一众人想了想,说道:“回大人,是刚过午时没多久。” 刘光敏等一众人面色都是一变,庞知县问道:“你们可记清楚了?” 小暖说道:“回大人,奴婢,是少爷的贴身婢女,记得最是清楚。少爷说,宴会时间是午时二刻之后。 少爷午时刚过就要出门,奴婢还曾经问过,说午时二刻之后才开始,为何去这么早。 少爷还说,他对路不太熟,所以早去会儿。因此,刚过了午时,少爷便出门了。” 其余的苏家人也纷纷点头称是,证明小暖的话。 白一弦微微一笑,他是没有时间回去串供,可言风有时间啊。他考虑问题比较全面,脱困的时候,就从方方面面的考虑了可能会遇到的事情。 所以,为防万一,他就让言风回去,让他叮嘱一下苏家人该说什么。而他则大摇大摆的又重新从门口进入了。 为了给守卫增加印象,才故意跟他们攀谈了一会儿。 苏止溪,小暖等人其实不会说谎,可言风说了,此事事关白一弦的性命,所以苏止溪和小暖等人就下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替白一弦脱罪。 哪怕是严刑逼供,她们也要一口咬定白一弦是午时过后出的门。 王一伦说道:“不算,她们是白一弦的家人和仆从,肯定是提早串供了。” “够了。”庞知县怒喝一声,说道:“王一伦,你当本官是傻子不成?若你要杀人,你会告诉你的家人?你会告诉你的仆从? 这苏家的人,还有门口的两名守卫,全都证明了,白一弦是午时过后才出的门,午时二刻之后才到的华苑。 而那时候,贺礼早就已经死亡了,所以,本官判定,白一弦无罪。” 白一弦说道:“多谢大人,大人英明。只是大人,若想要侦破此案,还要在王一伦身上着手。 他无缘无故的诬陷在下,而且,在那么多人证明在下是午时二刻之后才到的华苑,可他却一直坚称在下是巳时末到的。 这又是何故呢?而且刚才他情急之下也说了,巳时的时候,他出现在了华苑门口。当时华苑没有守卫,很有可能,是他偷偷溜了进来……” 王一伦急忙说道:“白一弦,你,你血口喷人,我当时根本没进华苑。” 白一弦说道:“血口喷人?你刚才又何尝不是千方百计的污蔑我?你若是心中无鬼,诬陷我做什么? 不就是想找一个替罪羊,这样你就可以置身事外了。可惜庞大人英明神武,看穿了你的计策。” 此时那林生、王民两名护卫突然说道:“大人,我们想起来了,这里所有的才子,就算我们没有记住他们进入华苑的具体时间,但起码都有个印象。 唯有这位王一伦,我们二人,从未见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很有可能,就是巳时末,我们两人不在的时候进入……” 王一伦慌了,他迷昏白一弦之后,确实没有出去。因为他根本没想到,如此完美的计划竟然还有反转。 所以他现在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急忙大喊冤枉,说自己也是才到,而且与贺礼无冤无仇,怎么会杀他? 庞知县还没说话,刘光敏突然说道:“原来如此,原来是这王一伦偷偷溜进了华苑,杀了贺礼。 又怕知县大人查到他,所以才千方百计的诬陷白才子。如此凶残恶毒,实在是太可恶了。大人,你一定要严惩凶手,给贺才子和白才子一个公道才是啊。” 刘光敏见白一弦已经证明了清白,仅仅是时间,就足以证明他无罪了。他知道大势已去,倒也果断,他这是打算舍弃王一伦了。 说完话之后,刘光敏还看了王一伦一眼,眼神之中,包含着一种警告之意。 一直在大喊冤枉的王一伦闻言,突然安静了下来,转头怔怔的看着刘光敏,脸色苍白,只是眼中却有一丝恐惧,还有深深的怨恨。 白一弦轻撇了刘光敏一眼,哼了一声,说道:“庞大人,这王一伦,肯定是有问题了,否则不会这么积极的跳出来诬陷学生。 只是,他身材一般,比贺礼还要瘦弱一些,一个人,不一定能杀的了贺礼,学生看这房间之中,没有打斗的痕迹。 所以学生大胆猜测,他肯定还有帮凶。”白一弦知道,如果是迷昏了贺礼再下手,也不会有打斗痕迹。 但他就是要故意这么说,不然的话,怎么能把张成、刘光敏等人也牵扯进来呢? 庞知县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刘光敏却恶毒的看着白一弦,他已经打算搭进去一个王一伦,莫非这白一弦还嫌不够,还要再搭进去几人不成? 白一弦看了刘光敏一眼,冷冷一笑,最后看向张成,说道:“张成兄?是吧。 你说与贺礼交好,他不舒服,你却让他自己来房间?正常人应该都会扶着他,先来偏房,然后再去找大夫吧?” 张成看看一边失魂落魄的王一伦,心中不安越来越浓,说道:“贺兄说不必扶,让我去找大夫就可以。 白一弦,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还怀疑我不成?我没有杀人,不是凶手,所以我没有罪,你不是官,也无权质问我。” 白一弦撇撇嘴,说道:“我没说你是凶手啊,你紧张什么?我只是怀疑罢了。 你陪着贺礼,提前来了华苑,你活着,他却死了。 刚才你们怀疑我,如今我证明了我无罪。现在我怀疑你,那么你如何证明,你无罪?” 张成哼道:“白一弦,我确实无法证明我自己无罪,可那又如何?你又如何能够证明,我有罪? 没有证据,谁都不能定我的罪。更何况,我没有杀人,又不是凶手。 白一弦,庞大人还在这里,他英明神武,断案如神,此案如何破案,自然由庞大人来决定。 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这里问案子了?你不觉得,自己有些越俎代庖了吗?” 第二百二十四章 立功的机会 白一弦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我自然知道庞大人断案如神,否则又怎么会洗脱在下的嫌疑呢。 我不过是提出我的疑惑,说出一切可能存在的情况罢了。具体的事情,自然还是要庞大人来决断。” 庞知县此时说道:“本官觉得白才子说的也有些道理。 张成,你将与贺礼如何相约,又为何提前来到华苑,以及他不舒服,到你离开去请大夫之间的过程,详细的对本官叙述一下。” 张成无奈,只好说道:“回大人,学生与贺礼交好,今日巳时的时候,他找到了学生,跟学生说,要提前来华苑。 学生当时不解,便问午时之后才开始,为什么要巳时到。贺礼便说,他是与人约好,要早来一会儿……” 说到这里的时候,那张成灵机一动,想起来一个嫁祸的好主意,便继续说道:“学生也曾好奇的问他,是跟谁有约,以至于这么郑重的去这么早? 贺礼只说,是跟一位姓白的才子,但名字却没有说,学生也就没有继续问……由于当时贺礼没有说具体的名字,所以刚才学生竟然忘了这件事。 大人让我诉说,我才想起来……”他一边说,一边暗暗瞄了白一弦一眼,同时心中暗暗可惜,刚才王一伦作证白一弦早到这里的时候,他怎么就没想起来这个主意呢? 白一弦冷笑一声,趁着张成叙述的机会,他后退了几步,走到了仵作等人的身边。 那仵作的旁边还有几名才子,其中一名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为何,明明是件凶杀案,这货居然是一脸的渴望之色。 白一弦走过其身边的时候,还听到了那货极小声的对他旁边的同伴说:“你看白一弦,多露脸。 今天常夫子还有一众文远学院的夫子都在,要是我也能想出个主意破案就好了,这样就能得到他们的关注了。” 白一弦无语的摇摇头,这货想出风头想疯了吧。他没有理会这家伙,直接往仵作的身边看了看。 那仵作的旁边摆着几样东西,白一弦问道:“这位大哥,这些东西是?” 可能是由于工作的原因,这名仵作的脸色有些木然,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副寡言少语的模样。 见白一弦搭话,他也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只是淡淡的说道:“是死者身上的东西。” 白一弦看了看那些东西,其中的一样,正是一张请帖。看到那请帖,白一弦突然想到一件事。 他之前的请帖被做了手脚,时间被人改成了巳时末,所以他才会提前来到。 而贺礼为什么会提前来这里?对于张成所说的,是因为他与贺礼交好,而贺礼又说与人有约等等之类的话,他是半个字都不信的。 在他看来,很大的可能性,是因为贺礼的帖子,也被人改了时间。 白一弦指着那请帖问道:“这东西,我能看看吗?” 仵作看了看,一张请帖而已,算不得什么重要的证据,便点了点头,说道:“其它东西,你不要动。” 白一弦急忙感谢道:“多谢这位大哥。” 他拿过请帖,看了看,发现时间是正确的。就如同他昏迷的时候请帖被人换掉了一样,很有可能,这贺礼的请帖,可能在他死亡后,也被人换过了。 若是这样的话,那贺礼的那份假请帖,很有可能,在两个人的身上。第一就是这王一伦,他可能在迷昏自己之后没有离开,等杀了贺礼之后换掉了他身上的请帖。 第二就是在张成的身上。这张成体型壮硕,根据之前王一伦,张成,刘光敏的表现,这三人肯定是一伙的。 很有可能,他是杀死贺礼的真凶,王一伦不过打了个下手而已,所以,帖子在他身上的几率也很大。 但还有一种可能,是这张成确实跟贺礼交好,当然,肯定是有预谋的交好,贺礼是被他给骗来的,这样的话,就没有什么假帖子了。 因此,他不能直接大刺刺的拿帖子说事儿,只能不动声色的提醒庞知县去搜搜身,看能不能将帖子搜出来。 只是,这提醒不能自己来说,否则若是搜不出来,容易遭到张成等人的反咬。 白一弦往周围看了看,搜索了一下目标,很快,渴望出风头的那名才子,便成了白一弦的目标。 他慢慢走到其身边,眼睛看着还在问张成话的庞知县,似不经意一般的自语道:“不行,我得提醒一下庞大人,给这两人搜搜身。 他们又没出华苑,说不定凶器还在身上,只要搜出凶器,就不容两人抵赖,直接破案,就不用问这么多了。” 白一弦声音很低,却好巧不巧的正好让那猥琐才子听到了。那货听的眼前一亮,心道对啊,说不定还真是这样。 他转头看了一眼白一弦,发现他并没有看自己,而是在看着场中。 白一弦张开口,作势欲喊,那猥琐货心念急转,心道这是个好机会啊。 他急忙抢在白一弦前面喊道:“大人,大人。” 一边说,一边就挤了过去。白一弦摇摇头,心中暗笑,这货也太着急了吧。 庞知县皱皱眉,转头看了过来,问道:“何人喧哗?” 那猥琐货挤到场中,一脸急着立功的表情,说道:“大人,是学生。学生孙大川,拜见大人。” 庞知县依旧威严,喝问道:“你有何事?没看到本官正在问案吗?” 孙大川一脸讨好的笑容,说道:“大人,学生有一计策,说不定可助大人破案。” 庞知县压下火气,问道:“什么计策?” 孙大川笑道:“大人,据这两名华苑的守卫说,并没有人从华苑出去过。 可见凶手杀了人,也没有出去过。那说不定,凶器还在凶手的身上。大人不如直接对他们搜搜身,说不定能搜出来凶器。” 庞知县还没说话,仵作却指着他旁边那堆东西中的一样,说道:“大人,凶器就在地上,刚刚小人已经验证过了,从房间中找到的凶器,与贺礼身上的致命伤口十分吻合。” “额……”孙大川有些尴尬,没想到自己提出的主意,这么快就被打脸了。 他忍不住回头悄悄瞪了白一弦一眼,开始怨怪白一弦出的馊主意。全然忘了人家白一弦可没给他出主意,完全是他想抢功才抢先说出来的。 第二百二十五章 认罪 白一弦当然知道凶器不在两人身上,因为他当时醒来的时候,手中就握着凶器呢。 他只是借孙大川的口,提醒一下庞知县,该给这两人搜搜身而已。就算庞知县想不起来,他身边的师爷,也会提醒的。 果然,那师爷悄悄的对庞知县说道:“大人,这两人,如今是嫌犯,那王一伦,更是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就是凶手。 他们没有任何功名在身,又是嫌犯,是可以搜身的,就算身上没有凶器,说不定会有别的线索。” 庞知县点点头,深觉有理。之前因为这些人是学子,又有常夫子等人在此,就算给常夫子面子,也不好随意对学生搜身。 不过,现在这两人有极大的可能是凶手,自然不需要顾忌了。便让人上前,给两人搜身。 张成和王一伦的脸色都变了,他们换了帖子后,自然没想到万无一失的计划也会出现反转,所以自然没有想到要将假帖子销毁,真是大意了。 衙役和仵作,医官共同上前,一边搜身,一边寻找任何可能与案件有关的蛛丝马迹。 衙役们从两人的身上搜出来不少东西,一一摆在地上。白一弦眼睁睁的看到,这两人的身上,一共搜出来两张帖子,他冷冷一笑,这两人,跑不掉了。 而此时,那仵作却对着王一伦的身上嗅了嗅,似乎闻到了什么奇怪的味道一般,他跟医官商议了几句,那医官转身拿了桌子上的熏香过来。 王一伦的脸色晦败,眼睛发直,没有了任何的神采。他知道,这次,自己没有任何翻盘的机会了。 仵作和医官两人拿着熏香,又商议了几句,最终医官说道:“大人,这偏房之中的熏香,没有任何问题。 但这王一伦身上却有一种香粉,与这熏香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之后,会使人昏迷。 他身上的这种香粉,其实是一种微毒素,一般人不会使用,因为虽然毒素轻微,但时间久了也会影响身体。 如今,他身上的这种毒粉已经很少,味道也已经很淡了,却仍然被我们给闻了出来。” 旁边有才子说道:“难怪屋内没有打斗痕迹,定然是他将贺礼迷昏之后下的手。” “好。”庞知县夸赞了仵作和医官两人几句,看着王一伦,喝道:“王一伦,还不从实招来。” 王一伦也不说话,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成看了看刘光敏,目露哀求,此时白一弦上前一步,说道:“大人,还有一件事非常奇怪,这两人的身上,为何会有两张帖子?” 刘光敏知道,不能再让这白一弦说下去了。本来是针对他的计划,他却屁事儿没有,反而三言两语把王一伦和张成都搭了进去。 刘光敏甚至害怕,再让白一弦说下去,说不定他连自己都能绕进去。 刘光敏直接喝道:“王一伦,知县大人在问你话,你还不快快认罪。是不是你迷昏了贺礼,然后又将其杀害?” 王一伦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刘光敏的目光跟毒蛇一样看着他,目露警告,那意思是,让他独自将杀人的罪名承担下来,这样一来,说不定还能救下张成。 王一伦看着那目光,瑟缩了一下,顿时失去所有希望,开口低声说道:“回大人,我认罪,贺礼是我一人……” 可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白一弦打断了,因为到了这时候,白一弦不可能让张成逃掉。 只见白一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蹲在了地上,手里拿着从张成身上翻出来的帖子,大声说道:“大人,好奇怪,这张成的身上,居然还有贺礼的帖子。 而且帖子上的时间有些不对。可学生刚刚在仵作那里,也看到一张帖子。” 庞知县说道:“哦?呈上来。”立即有衙役从白一弦的手中接过了帖子,递给了庞知县。 仵作也将自己刚才从贺礼身上找到的帖子呈了上去。 庞知县看了看两张帖子,说道:“两份帖子,都是贺礼的,只是,一份写着巳时末,在张成的身上,而另外一份写着午时二刻,在贺礼的身上……” 白一弦说道:“大人,很简单,有人用假帖子,将贺礼提前骗了来,将之杀害之后,为了怕露出破绽,便用真帖子换走了假帖子。” 庞知县说道:“说的有理,张成,你对此有何解释。” 张成解释不出来,无论如何,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身上有贺礼的假帖子的事情。 可恶,刘光敏看着白一弦,已经快要吃人了。 可此时,白一弦却又绕到了王一伦的身边,说道:“大人,王一伦的身上也有两张帖子,呀,竟然是我的名字。” 白一弦说着,还一脸惊恐之色,说道:“莫非,他们当初也想用假帖子骗我来,然后害我? 只是我运气好,却收到了真帖子,这才逃过一劫。难怪他们两人一直要诬陷我,我这才明白,是因为他们没能杀死我,所以就诬陷我杀人,想要大人判我杀身之罪啊。” 衙役急忙将这一份帖子也呈了上去,庞知县打开看了看,而那边,常夫子这老头也急忙过去看了看,果然写着白一弦的名字和巳时末的假时间。 常夫子真是有些气急败坏了,他指着王一伦和张成,手都气的有些颤抖了,愤怒的说道:“你们二人,枉为读书人。 杭州城好不容易出几个有才华的才子,你们竟然都想害死,你们,你们真是……” 那老头被气的说不出来话,白一弦看他被气的那样,都担心他会不会被气的就此过去了。众人急忙安慰,说幸好白一弦没事。 白一弦看了看刘光敏,接下来,该轮到他了。他与三人无冤无仇,甚至没有见过,他们为什么要害自己? 白一弦特别想知道,这三人的身后,有没有主谋。 可还不等他找到证据,拖刘光敏下水,那张成和王一伦看了看刘光敏之后,却突然认罪,异常坚定的一口咬定,是两人杀的人,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同谋了。 接着,两人非常干脆的将事情的经过全部说出,也全部揽在了他们的身上,杀人动机就是因为嫉妒白一弦和贺礼的才华。 白一弦不由暗暗摇头,时间太短太仓促,加上两人认罪的干脆,根本来不及寻找证据,真是便宜了这个刘光敏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第一名 白一弦有些不爽,不过想想这么短的时间,能拉下张成和王一伦也算是不错了。 他能看得出来,三人之中,这个刘光敏是主导地位,只是也不知道他抓住了这两人什么弱点,竟然能让两人宁愿自己顶罪也不愿意供出来他。 白一弦看了看刘光敏,虽然有些便宜他,不过留着他也好,正好可以借机看一下,这个刘光敏的背后,还有没有什么主谋。 接下来,庞知县的人,便带走了贺礼的尸体,还有张成王一伦两人,又帮忙收拾了一下现场之后就离开了。 贺礼死了,但宴席还是要举行,毕竟是文远学院多年来的传统,不是为了某个人就能轻易放弃的。 白一弦让苏家的人放心,又叮嘱了几句之后便让她们先回去了,自己去参加宴席。 只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众人自然也没有了太多的心情。因此这一次的宴会便有些匆匆忙忙。 文远学院的几位夫子也没有了太多的心思,甚至连在宴会上宣布名次都没有,只是说之后会将名单张贴出来,便匆匆宣布宴会结束。 诸位才子离席之后,便都向着文远学院的告示牌聚集了过去。 不管发生了什么,其实都与自己无关。而与自己有关的,是自己有没有被录取,以及名次如何。 白一弦也跟着去看了看,虽然他知道自己一定会被录取,但起码要看看自己的名次。 等他来到告示牌的时候,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了。不管考试的还是没考试的,都聚集在这里查看名单名次。 前三名的名字是最大的,白一弦远远的看了一眼,发现第一名,正是自己的名字,白一弦三个大字,非常扎眼。 他满意的点点头,心道作弊要是再得不到第一,那这些古代才子们就太可怕了。 他不关注别人,也就懒得再挤进去看看被录取的还有谁,直接掉头离开了。 而此时那人群正议论的热闹:“快看,白一弦是第一。” “怎么是他?不是有传言说他早已江郎才尽了吗?” “对啊,之前流言那么厉害,也没见他出来证明自己。” “看来传言有误啊,说实话我差点就信了那流言了。” “谁说不是呢,全杭州都在传,我也差点信了。” “嗨,流言就是流言,谣言你们也相信。” “我看呐,是人家白才子低调,越是真正有真才实学的人,才越是不屑出来证明什么。” “就是,看看,考一次试,就什么都证明了。” “不过那贺礼也不错,第二名。” “嗯,这人虽然自大了些,但也有些真本事。” 贺礼死亡的事情,还没有传开,这些人都不太清楚。 而知道这件事的人看着那名单,都忍不住摇摇头,说道:“还诬陷人家白一弦是因为嫉妒才华而杀了贺礼,可如今,白一弦是第一,贺礼是第二,人家根本没这必要嘛。” “就是啊,走,我们去看看两人写的文章如何。” “看看这文章,看看这几首诗,白一弦不愧是有大才之人,第一当之无愧。” “原本我还想着,是不是因为常夫子赏识他,所以这名次有些水分,现在我到是服了。” “我也是,心服口服。” “只是这贺礼,可惜了。” “哼,可惜什么?自大狂,自以为他能比得过白一弦。” “对啊,真是可惜他死了,看不到这个榜单。” “他就算是活着,看到这个榜单和白一弦的文章诗作,估计也会羞愧而死的。” “好了好了,别说了。死者为大,这样议论可不好……” 白一弦没有理会这些议论,言风也来到了他的身边:“公子。” 白一弦说道:“我们先回去,把捡子叫回来。然后你们两个合作,去调查一下这个刘光敏。 我总觉得,他的背后还有幕后主使。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要和我过不去,千方百计的布局要害我。” 言风说道:“是。可公子,您的安全……” 白一弦说道:“放心吧,一击不中,他们短时间不会再行动的。” 言风问道:“若是真有幕后主使,公子打算如何做。” 白一弦冷笑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他设计我一次,我总要设计他一次。 他们把我当软柿子来捏,只是,他设计我的,我逃过了,不知道我设计他的,他能不能逃过。” 言风有些担心的问道:“对方能调动这么多人,说不定极有势力,万一是个官员……不太好办。” 白一弦哼道:“官?哼。管他是不是官,这个亏,本少爷可不能白吃。”自己已经很是低调了,可有人一直欺上门来,若不反击,真当他是软柿子了? 言风点点头,到时候不管公子要做什么,他都陪着就是了,竭尽所能,也要护他周全。 白一弦看着他,说道:“言风,这才真是多亏了你,否则,我还真不一定能顺利洗脱罪名。 对方要是只设计我,恐怕已经得逞了,可做梦也没想到,把你引来,才功亏一篑了。” 这些人太狠了,制造的一切都那么完美,甚至连证明他被人陷害的帖子都换掉,若是当时没有逃出那个房间,他如今可能已经被关进大牢了。 当时他和言风被堵在房中,不能从正门出去,只能从偏门,去往文心厅。可到了门口才发现,这文心厅的门口也有人。 可言风的功夫实在厉害,当初在彭府,就连厕所门口守着个小厮,他都能进去而不惊动对方。 带着一个白一弦,先弹了一个东西弄出响声,吸引众人的目光的同时,闪身而出,也不在话下。 那些守在门口的人,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只是回个头的功夫,就已经有人从房间出来并直接离开了。 这要是让刘光敏他们知道了,肯定后悔的连肠子都青了。 言风自信一笑,这对他来说没什么。只是日后,不论公子去哪,哪怕不让带随侍,他还是暗中跟着吧。 幸好这些人没对公子下手,不然后悔都晚了。 “喂,讨厌鬼。” 两人正一边往家走一边说话,冷不防一个声音响起,听到这个声音和这个称呼,白一弦便知道来者是谁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找你帮个忙 “哟,紫小沐大小姐,好久不见啊,今儿怎么有时间来找在下?” 来人正是紫小沐,严格的说,是慕容小沐,只是如今白一弦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白一弦看着对方,她已经好久都不出现了,自己都几乎忘了这么个人,想不到今日又遇到了。 慕容小沐说道:“讨厌鬼,你干什么去了,我几次去你家找你,你都不在家。” 白一弦说道:“我天天在家,只是你去的不巧,都是我有事离开的时候吧。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慕容小沐说道:“邀请你去我家做客啊,我总去你家,吃了你不少东西。古语有云,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总要回请回去才是。” 这是慕容小沐想了好久才做的决定。因为她的小弟一直发热,可太医一直治不好。可他又说白一弦的退热法子不行,甚至还有危险。 慕容小沐却觉得白一弦对元儿那么好,不像是假装的,他是真心疼爱元儿,又怎么会拿着元儿性命来开玩笑呢? 她说服不了太医,也说服不了父母兄长,最后终于想到,她不懂,可那屋里降温的法子是白一弦想出来的,他肯定懂的。 那就让他和太医理论好了,说不定能说服对方呢,所以她今天就来了。 谁知道来了之后才发现,又是大门紧闭,不甘心的在门口等了许久,才总算等来了苏家人,她们告诉她,白一弦去参加宴席了,一会儿就回来。 她等不及,询问了具体的地方,就找来了,没想到在半路上就遇到了他。 白一弦说道:“几顿粗茶便饭而已,也算不得是请你。所以回请就不必了,至于你家,也不必去了。” 可慕容小沐直接上来,也不避嫌,一把就抓住了白一弦的手腕,拉着他就走,说道:“哎呀,说好了我请你,就是请你,你跟我去就是了。” 这一下,顿时引来周围人的侧目,白一弦急忙说道:“哎哎哎,松手松手,你别拉我呀,男女授受不亲你懂不懂?我去就是了,我自己走。” 慕容小沐这才松开了手,笑道:“这还差不多。” 白一弦无奈道:“可是大小姐,就算你要请我吃饭,也得中午或者晚上临近饭点的时候啊。 这都什么时候了?我才刚刚吃过午饭,你就拉我要去你家吃饭……” 慕容小沐说道:“我可是中午就来了,是你不在,怨不得我。再说了,吃过了中午饭,不还有晚上饭呢吗。 你就早点儿过去,在我家玩会儿不就好了。等到了晚上,一块儿吃饭。” 白一弦摇摇头,说道:“你到底有什么事,就明说吧。可千万别糊弄我,是真的为了请我吃饭。” 慕容小沐说道:“本来就是啊。” 白一弦说道:“你要不说实话,那我可不去了。” “哎哎哎,你这人,真是的。”慕容小沐一跺脚,说道:“好了,我是有事找你帮忙。” 白一弦看着她,说道:“帮什么忙?先说好啊,我能力有限。” 慕容小沐很是不满的看着他,说道:“你这人,真是没爱心,我还没说什么事,你就忙着推脱了。你放心,这事儿啊,你一定能帮忙。” 白一弦说道:“你就说吧,到底什么事儿。” 慕容小沐说道:“就是,上次我看你给元儿退热,用的那个屋里降温的法子,到底靠不靠谱?危险不危险?” 白一弦问道:“怎么?你家也有人发热了?” 慕容小沐忧愁的说道:“是啊,我的小弟,最近一直发热,可太……看了大夫,都没有退下来,所以我就想到了你,觉得你的法子不错。 可给小弟看病的大夫说,你的法子不靠谱,说不定还会有危险。我父母大哥都听他的,我也说服不了他们,所以一直拖到现在。” 白一弦诧异道:“既然他们不同意,你来找我干什么?我去了,你就能说服他们了?” 慕容小沐理所当然的说道:“不是啊,你去说服他们啊。” 白一弦闻言有些无语,慕容小沐说道:“法子是你创造的,道理你都懂,你去跟那大夫理论一番,让他信你就成。 我父母听他的,到时候就可以用你的法子了。” 白一弦说道:“小沐姑娘,其实,我不是大夫。人体发热的原因有很多,具体怎么做,还得让大夫诊治才行。我怕我去了,也是无济于事的。” 慕容小沐说道:“哎呀,我知道你不是大夫,你就先去看看再说嘛。”慕容小沐见白一弦一直推脱,心里气呼呼的。 要不是为了自家小弟,她才不会求到这讨厌鬼的头上呢。 白一弦无奈,又拗不过慕容小沐,只好跟着她,来到了她的住所。 这是一处庄园,占地面积不小,从外观看,就极为的磅礴大气,门口的护卫站的笔直,神情肃穆。 之前去的彭府,就已经很是阔气了,可和这位小沐姑娘的家一比,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白一弦忍不住说道:“我的个乖乖,小沐,想不到你还是个富二代啊。” “啊?什么富什么代?”慕容小沐有些懵。 白一弦摇头道:“没什么,只是你们家这么有钱,一个大夫看不好,你多请几个大夫不就好了。 杭州城有名的大夫不少,你多请几个来会会诊,何至于请我一个不懂医术的小子来呢。” 慕容小沐说道:“哎呀你不懂,你先跟我进去再说吧。” 由于是慕容小沐亲自带的人,门口的护卫自然不会阻拦,几人顺利进了府中。 白一弦这才发现,这座府邸,不止是外表大气,这里面更是豪华的很,雕梁画栋,富丽堂皇。 府邸之内布局规整,楼阁交错,斋室轩院曲折变幻,风景幽深秀丽,有碧水潆洄流经园内,在富丽堂皇中竟然还体现着清致素雅的风韵。 只这股风韵,便和那些暴发户不同,既彰显了有钱,又突出了内涵,有一种豪门的既视感。 只看了这座府邸,便能明白过来,这位小沐姑娘,怕是家世不凡。 更遑论,除了这些布置之外,府邸里的护卫,看上去也和普通人家的不同。 言风靠在白一弦耳边,悄悄的说道:“公子,这些护卫,都是有功夫的,而且功夫不俗。” 白一弦也悄悄的问道:“比你如何?” 言风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白一弦就放心了下来,这说明这些护卫比言风还差了许多。 第二百二十八章 把他们撵走 一路穿过前院中院,走到内院之前的时候,白一弦却犹豫了了一下,问道:“我一外男,不好进入内院吧。” 古时候有男女大防,一般待客都是在前院,或者中院,内院乃是女眷住的地方,外男极少进入。 白一弦来了这里这么久,这一点,他还是明白的。 慕容小沐却大大咧咧的说道:“哎呀,我带着你,你怕什么?如今我父亲和哥哥都在,还有大夫也在,不用怕。” 说完,就直接把白一弦拉了进去,白一弦有些无奈,只好跟进去。 这慕容小沐,也太洒脱了些,就算你父亲兄长在其中,你起码也得让人禀告一声啊。 “小妹,你带了客人来吗?怎么不在前厅等候?”刚进入内院没多久,便遇到了慕容云枫。他见妹妹带了人,便询问了一句。 “哥。”慕容小沐松开白一弦,蹦蹦跳跳的来到了慕容云枫的身边,说道:“我带他来看看。” 慕容云枫闻言,看了看白一弦,这才知看清小妹到底是带了谁回来。 他眉头一皱,问道:“怎么是他?小沐,你带他来做什么?” 慕容小沐说道:“哥,小弟发热,一直不好,我也很着急,所以带他来看看嘛。” 慕容云枫说道:“可明熙不是说过了吗?他不懂医术,他那退热的法子根本就不行。” 慕容云枫目光有些不善的看着白一弦,说道:“定然是你这小民,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蒙蔽了我的妹妹。 现如今,竟然还又诓骗她带你来此,真是好大的胆子。来人,把这两人给我撵出去。” 慕容云枫的态度极为的不客气,不过他的身份摆在那里,能让他客气的人,还真是挺少的。 堂堂一个世子,自然不会在乎一个草民的感受。在他看来,只是将他们撵出去,都算是便宜了他们。 白一弦顿时觉得一阵不爽,他是被紫小沐请回来的,刚到这里,就被人撵出去了算怎么回事? 还自己诓骗她妹妹来此?要不是小沐让他帮忙,他才不会过来好不。 慕容小沐一下就急了,拦住了两个护卫,转头对哥哥说道:“哥,我好不容易才请他来。就算不为了小弟,他也是我的客人,你这是干什么?” 慕容云枫说道:“小妹,你可不要被他给骗了。他就是处心积虑的想接近你,图谋不轨,我们家,可不欢迎这种骗子。 还是赶紧将他们撵出去的好,省的一会儿父母看见了,还以为你结交了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气坏了他们的身体就不好了。” 慕容小沐气着了,她这大哥,什么都好,对她也好,但就是有些太自大了。一旦认定的事情,谁的面子也不好使,很难让他改观。 人家不欢迎,白一弦自然不会赖在这里,当真以为自己王孙贵胄,别人都巴结着你们呢? 还处心积虑的接近她?哼。 白一弦十分不耐,说道:“小沐姑娘,既然你家人不欢迎,那我看我还是离开吧。告辞。” 对他不客气的是小沐的哥哥,不是小沐本人,所以白一弦也没有迁怒慕容小沐,而是客气的道了个别。 说完之后,转身就往外走。 慕容小沐急了,小跑几步,一下拉住了白一弦,说道:“你别走。” 说完之后转头对着慕容云枫说道:“哥,实话说了吧,我就是特意请他来给小弟看看的。 他的那个退热的法子,真的很管用。小弟已经发热那么多天了,一直都不好,难道你就不心疼不着急吗?” 慕容云枫说道:“再着急再心疼,我也不会找一个骗子来。明熙说了,他那方法,说不定还会有生命危险。 小妹,我知道你担心小弟,可也不能因此就乱了分寸失了判断吧。你让一个骗子来,可是在拿小弟的性命开玩笑。” 慕容小沐说道:“哥,你又不是大夫,怎么知道行不行。” 慕容云枫说道:“他也不是。” 慕容小沐说道:“可明熙哥是大夫,你让他去看看,之前我描述的可能不准确,你让明熙哥好好问问他,说不定到时候明熙哥觉得那法子可以呢。” 慕容云枫看着自家妹妹,不由一阵头疼,他这个妹妹,脾气和他一样,也是固执的很,认准的事情,也是很难回头。 看她如今直接拉着那家伙的胳膊,不让人走的模样,就知道若是不从了她的意见,她是不会罢休的。 想来想去,便说道:“那好吧,就让他过去看看,让明熙好好问问。若是不行,直接撵走,到时候你不得阻拦。” 慕容小沐直接点头道:“好。”然后转头兴奋的对白一弦说道:“我们走吧?” 白一弦将胳膊从她的手里抽出来,双手环抱胸口,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说道:“你们两个,搞错了吧? 我来这里,可不是我要硬巴上来的,而是被她硬拉来的。若不是看在和小沐还有些交情,你以为我稀罕来这里? 哼,还让我看看,用得上就用,用不上把我撵走?当我是什么?你们家的下人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告诉你们,老子还真不稀罕来这儿。别说能不能治,就算能治,老子还不屑出手呢。言风,我们走。” 慕容云枫一皱眉,以他的身份,还真的多的是巴结上来的人,很少有人敢跟他这么说话的,所以他心中,对于白一弦就有些更加不喜。 慕容小沐却急了,说道:“哎呀,你别生气啊。我哥就这样的脾气,你别管他了。 我保证,就算你的方法不行,也没人敢动手撵你行了吧,你就去看看吧。” 白一弦看到慕容小沐一脸的着急,带着隐隐的祈求之色。他不知道慕容小沐的身份,更不知道,慕容小沐很少用这样的表情看人。 只是因为她十分疼爱自己的小弟,他一直发热不退,慕容小沐是真的着急了。 白一弦想起来元儿,若是元儿生病,自己也是这样着急,加上一个女孩子如此哀求,心就软了下来。 白一弦说道:“走吧,先去看看。先说好,我不是大夫,所以我要先听听大夫怎么说,好判断你小弟的情况到底能不能用那降温的法子。” 慕容小沐急忙点头,说道:“好,我们快去。” 慕容云枫却冷声哼了一声,转头便离开了。慕容小沐拉着白一弦,也往慕容云枫离开的地方走去。 第二百二十九章 我要吃肉 慕容云枫却没有往屋子走,而是往一个花园走去。慕容小沐在后面喊道:“哥,你不去看小弟吗?” 慕容云枫身形微微一顿,说道:“小弟今日精神尚可,明熙觉得已经在屋子里闷了许久,便允许他今日在花园玩会儿,也好去去病气。” “奥。我们也去。”慕容小沐带着白一弦往花园走去。 可还没等靠近花园,便听到一阵吵闹声传来:“拿走、拿走,我不要吃这个,我要吃肉,给我鸡腿,我要吃肉。” 白一弦听到这个声音,身形微微顿了顿,随后又跟着慕容小沐一样加快了步伐。 来到花园里,就看到一群丫鬟急匆匆的端着一些点心米粥的离开,没走几步,转过一处花廊,便看到了凉亭里坐着两人,一男一女,姿态雍容贵气,衣衫华丽。 身后站着几名丫鬟,而地上还坐着一个小孩在撒泼要吃肉。这小孩看上去也就六七岁,但却是胖乎乎的。 衣衫同样华贵,小脸满是泪痕,扭动着胖胖的身躯,不依不饶的样子。 小孩的旁边还蹲着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气度不凡,正在劝说着什么,可那小孩根本就不听。 坐着的华贵男子看着小孩如此表现,有些不悦,他们可是皇家贵胄,如此行径,真是有失体统。 奈何那华贵女子却是一脸的宠溺,拦着男子,不许他发火。这孩子病了这么多天,本就心疼,又怎么忍心让夫君再责骂他呢? 白一弦见此一幕,也不由摇摇头,正所谓慈母多败儿啊。不用了解,只看眼前一幕,就知道这女子平时有多宠这个孩子了,这才娇惯的一点礼法都没有了。 慕容云枫过去,将小弟从地上抱起,揽在了怀里,温声细语的哄着,一看就知道也是个宠弟狂魔。 慕容小沐指着那小孩说道:“那就是我的小弟云柏,你看看,病了这些天,都瘦了,憔悴成什么样儿了都。” 白一弦闻言,忍不住转头看向慕容小沐,竟然发现这妞脸上挂满了心疼。 白一弦心中不由吐槽不已,就这小胖孩子,这还瘦了憔悴了呢? 精神看上去确实有些萎靡,看这身材可是圆滚滚的啊。那以前没瘦没憔悴的时候,得胖成什么样儿啊? 都病了那么多天了,还想着吃肉,难怪这么胖了。 “父亲,母亲。”慕容小沐到了跟前,蹦蹦跳跳的过去行了个礼,又看向小弟,笑道:“小弟今天精神还不错啊,退热了吗?” 那三十余岁的男子此时已经站了起来,说道:“还没有,不过精神尚可,今日无风,便带他出来透透气,省的憋闷坏了。” 慕容小沐的父亲是王爷,身上气度不凡,转眼看到了白一弦和言风,便问道:“小沐,你带了客人来?” 慕容小沐点点头,小心翼翼的说道:“父亲,母亲,这就是我之前给你们说过的,懂得屋里降温的那位,姓白,叫……” 说着有些尴尬,她一直喊白一弦讨厌鬼,还真不知道他叫什么。便不好意思的问道:“哎,你叫什么?” 白一弦说道:“在下白一弦。”他不知两人身份,自然不会行大礼。 话音一落,慕容云枫却诧异道:“你就是白一弦?” 他的目光明显的有些惊讶,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白一弦。心道如此普通,说不定还是个骗子,怎值得那家伙如此的赞不绝口?莫非也被他骗了? 不过若是能骗过那家伙,那这白一弦也算是有些本事啊。 慕容小沐问道:“哥,你知道他?” 慕容云枫哼道:“不知道。” 此时那太医明熙问道:“这位,就是小沐你之前说过的,会屋里降温的那人?”王爷一家身份没有暴露,太医跟小郡主和世子关系非常好。 私下的是喊名字也无妨,加之又不能暴露身份,便直接喊了小沐。 王妃一脸不赞同的模样,说道:“明熙不是说过,那法子不行吗?沐儿你怎的还将人带了来?我可不会让云柏冒险。” 慕容小沐说道:“母亲,我之前描述的也不准确,小弟一直发热也不是办法啊。 既然法子是他创造的,让他跟明熙哥说一说,说不定可行呢。” 慕容云枫虽然之前也不赞成,还非常不客气,不过心中还是疼爱小妹,怕父母责骂她,便说道:“父亲,母亲,小妹也是一片好心,担心小弟。 既然人已经来了,就让明熙问问他,明熙觉得行,我们就试试。明熙觉得不行,就不试,打发走就是了。” 王爷王妃便点了点头,幺儿一直发热,他们心中也是又急又心疼的。 此时那群婢女又回来了,端了一些碟子来,上面盖着盖子。 将碟子放在桌上,掀开盖子,白一弦才发现,里面都是一些肉食。 那小胖子云柏立即从慕容云枫的怀里跳下来,毫不客气的就伸手抓了一只鸡腿啃了起来。 而周围的人看着,居然没有一个阻止。包括那三十多岁,号称是大夫的那个人,虽然脸上有些无奈,但也没有出声。 白一弦有些不理解,生病了不能吃的太油腻,别人不懂,身为大夫,应该知道这件事吧? 慕容小沐发现了白一弦的不对劲,悄悄的问道:“怎么了?” 白一弦问道:“我觉得,以你弟弟如今的情况,让他吃些清粥,是不是更合适一些?” 慕容小沐闻言,愁眉苦脸的说道:“不行啊,小弟从小便喜欢食肉,哪怕病了也是如此。 你若是不让他吃,他宁肯绝食。母亲心疼他,便每次都妥协了。” 白一弦听得叹为观止,一般人生病了,都没什么胃口,可看这小胖子,病了这么久,吃这些油腻之食还吃的如此津津有味,也是厉害了。 旁边明熙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便走了过来,看着白一弦,同样是一脸不善,不客气的问道:“听你的话,对医道也并非完全不通,怎么会创出屋里降温这样的法子。 须知外感内伤多虚,你那法子,一个弄不好,可能会加重病情。” 他看了看慕容小沐,又说道:“莫非,你是为了接近小沐,故意如此?用孩子的性命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种心肠,便歹毒了些吧。” 白一弦也不恼,指着那小胖子,也是很不客气的说道:“你也知道病人体虚?莫非不知道虚不受补?病了这么久,如此油腻之物大吃大喝,也不见你制止。 他们不懂,溺爱了一些,你是大夫,怎的也不懂吗?怎能由得他们胡来?” 第二百三十章 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好 “我……”明熙说不出来话,心道你当我没阻止过吗? 他都不知道劝说了多少次了,可王妃爱子心切,也不知道为什么,王妃特别喜欢这个小儿子,生怕他受一点点委屈。 往往慕容云柏一哭,王妃就立马妥协了。他也无数次的跟王妃说,这样做不对,对小世子的身体不好。 可王妃觉得,能吃是福,多吃才好,吃点东西怎么了?吃东西还能把人吃坏吗? 慕容云柏是不让吃肉就不肯吃饭的那种,王妃便觉得,让他吃点肉,总比他不吃饭饿坏了要强多了。 怎么劝说也无用,所以,时间一久,明熙也就懒得说了。 可现在,被白一弦这么一呛,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张口结舌了半晌,明熙说道:“小世子不吃肉便不肯吃饭。”一时之间,他也忘了要掩盖一下身份的事情。 小柿子?小名儿?白一弦来了古代许久,还没接触过皇权,所以对这些称呼并不敏感,一时之间没有想到别的地方去。 他说道:“不吃饭就是不饿。那就让他饿着,饿他几顿,保管什么都吃。” 明熙暗自汗了一个,这个家伙,可真是无知者无畏啊。你有本事你去跟王妃说这些话啊。 两人声音虽然低,不过由于除了他们两个没人说话,只有小胖子在啃鸡腿的声音,所以众人都能听到他们的谈话。 说实话,王爷还算是明理,看了看猛吃肉的儿子一眼,觉得白一弦说的还挺有道理。只是这位王爷是个宠妻狂魔,奈何不了王妃。 王妃可就不高兴了。她对慕容云柏的溺爱已经到了一个无法企及的高度,平时真的是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的那种,自然接受不了白一弦这种不吃就饿着的理论。 不但接受不了,甚至非常不乐意听。明显看到,王妃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 慕容小沐发现母亲的脸色变了,便伸手悄悄拉了拉白一弦的衣襟,让他少说几句。 慕容小沐说道:“那个,白一弦,你快跟明熙说一下,你那屋里降温的法子吧,我之前描述的可能不太对,所以他们都不太了解。” 白一弦耸耸肩膀,说道:“没什么准确不准确,你应该描述的很对。就是在小孩子发热太高的时候,便用温水擦拭身体,有利于降温。” 明熙忍不住皱皱眉,说道:“我刚才就说了,生病外感内虚,你这法子,简直就是在火上浇油。 岂不知,你如此做,会让患者的病情加重?你要知道,古往今来,医学一道,有多少先贤,若是此法管用,莫非先贤们就无法创出吗? 一个医者,若是创造出这样的法子,跟谋财害命没有什么两样。白一弦,你不是医者,不管你创造这个方法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是想博取名利也好,想博取小姐的注意也罢,你这法子,也就只能骗骗那些不懂医的普通人罢了。 我劝你,还是不要弄这些沽名钓誉,实则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东西了。” 明熙指着白一弦,说话非常的不客气,他本身是医者,所以非常讨厌这种什么都不懂,却打着治病救人的方法来谋财害命的人。 说完之后,还补了一句:“看在你是小姐请来的份上,你还能站在这里,否则的话,我早就着人将你撵出去了。你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好。” 那意思是,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赶紧自己滚蛋吧。 白一弦有些无语,其实物理降温这个办法,在现代的时候已经广为应用了。因为现代并不提倡动不动就用药。而且患者发热的时候,也并不提倡捂的太严实。 你看这个小胖子,炎炎夏日,为了避免受风,穿的还那么多,胖人本就怕热,现在小胖子是一脑门的汗。 中医传承许久,白一弦本身是非常推崇中医的。但古代的时候,有一些理念确实有些陈旧了。 像是物理降温术,在明熙的口中,居然成了谋财害命的东西。 如今明熙看着白一弦,目光之中不仅仅是不善,还非常的厌恶。 不过,白一弦对他却没有什么恶感。理念不同观点不同而已,他对每一个认真负责的医者都保有很高的敬意。 白一弦说道:“这种方法,低热的时候自然不需要用,可若是小孩子持续高温,到达一定的温度之后,容易引起小儿惊厥。 这种小儿惊厥对孩子的损伤非常大,惊厥频繁发作,或者持续状态,会危及小孩的性命,还有可能留下严重的后遗症,甚至会影响智力发育和健康。 所以,必要的时候,不管用什么法子,先降温才是最主要的。” 嗯?一脸厌恶之色,连看都不愿意再看白一弦一眼的明熙闻言,却是一怔,转头问道:“你说的惊厥,可是抽搐?” 白一弦点点头,明熙是大夫,他自然能听明白白一弦说的,闻言不由紧皱眉头思索了起来,同时低语道:“医书之上,确实有记载,患儿温度过高,有肢体强直或者抽搐的病例。 有阵发性,或者持续性,伴随意识不清。时间越久的患儿,病愈后,智力便损害的越厉害。” 白一弦说道:“不错,这种惊厥,便是高热引起的。我认为,与这种危及生命、健康,并影响智力的惊厥比较起来,降温是首要的。 不管用什么方法,先将患儿的高热退下来才是明智的选择。” 众人听着两人的对话,尤其是发现明熙太医听了白一弦的话之后,居然颇有些认可的样子了,便都有些紧张不安。 王妃更是紧张,忍不住的身体前倾,看着明熙,问道:“明熙,他说的,可是真的?这发热,真的有这么大的危险吗?” 明熙微一躬身,恭敬道:“是,医书上,确实有关于这一方面的记载。” 王妃一听就急了,说道:“呀,这,云柏已经发热这么长时间,这,这可如何是好?” 听到这么危险,王妃已经完全乱了分寸了。她紧张的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又是心疼又是揪心,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第二百三十一章 争辩 明熙迟疑了一下,说道:“其实王……其实夫人也不必这么紧张。只有在高热的时候,才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小少爷如今虽然发热,但还不至于到那种程度。” 明熙正说着话呢,白一弦已经抬脚走到了正在埋头大吃的慕容云柏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大胆,你做什么?”周围有人立即紧张了起来,虎视眈眈的喝问白一弦,生怕他对世子不利。 看那情况,他们仿佛随时会将白一弦拿下。 白一弦有些莫名其妙,心道摸个额头而已,这么紧张做什么? 他放下手,说道:“有些发热,不过只是低热,不至于惊厥,放心吧。” 见他放下了手,周围的人才如释重负一般松了一口气。 明熙说道:“小少爷的温度,并不稳定,这会儿虽然没那么高,是因为喝了药的缘故。过不许久,温度可能便会上去了。” 他一边说,一边考虑着白一弦刚才的话。 屋里降温这个法子,在他看来,确实有加重病情的危险性, 但就如这人所说的那般,跟惊厥抽搐引起的危险性来比较,到底是不择手段的降温比较重要呢?还是虚弱病人严密防护比较好呢? 明熙学医很久,从医多年,第一次感觉到有些纠结,觉得自己的医术还远远不够。 白一弦问道:“不知你给他如何诊断的病情?” 明熙此时对白一弦也没刚才那么排斥了,说道:“是风热。” 也就是感冒咯?只是那时候有风寒性感冒,也有风热性感冒。 白一弦又问道:“多少天了?” 明熙计算了一下,说道:“七日有余了。” 白一弦有些诧异,转头看着明熙,说道:“那么久?风热并不难治疗,治疗了那么久,一直没好,会不会是其它的原因?” 明熙自信的说道:“不会,小少爷的症状很明显就是风热的症状,脉象显示,也是如此。” 顿了一下,明熙接着说道:“风热,乃是风热之邪犯表,肺气失和所致。 症状表现为发热重,微恶风,头胀痛,有汗,咽喉红肿疼痛、咳嗽、痰粘或黄,鼻塞黄涕,口渴喜饮,舌尖边红,苔薄白微黄。” 说完之后,他指着慕容云柏,说道:“你看小少爷,发热重,有汗,之前的时候咽喉红肿疼痛,还伴有咳嗽,而且口渴喜饮。 小少爷的症状还是很明显的,而这所有的症状和脉象无不表示,小少爷是风热。” ‘啪啪啪’白一弦拍了拍手,说道:“不错,明熙,明大夫是吧,医书看的不错,背诵的也很完整。” 明熙微微皱眉,他觉得白一弦这话,似乎是在嘲讽他,便问道:“难道你认为在下说的不对?” 白一弦说道:“对啊,很对,医书上是这么记载的,你说的,自然是对的。” 明熙皱着眉,不解的看着他,说道:“你有什么话,就明说吧。” 白一弦说道:“你自己便是医者,应当明白,医学不是那么简单的。背书,谁都会,甚至将医书给随便一个人,让他完全背过,那他即使全部都能背下来,他就能成为大夫了吗? 并不是,医学一门,非常的严谨、务实,承载着患者的健康和希望。一个庸医,能害人无数。所以,空有理论不行,还要结合实践。” 明熙有些恼怒,打断白一弦的话说道:“听你这意思,是说本人乃是空有理论的庸医? 你可知,我六岁便跟随师傅,接触药材医术,学了整整十年,十六岁开始正式行医,到如今已经十年整。 我不敢说我的医术多么的高绝,但相信也不是如你所说那般是个庸医。” 白一弦说道:“一个风热,治疗了七天,连热都都没有退下来,你就没考虑过别的问题? 当然,前期的时候,可能确实是风热,但极有可能,因为风热而引起了其它的变化。” 明熙说道:“你说的,我自然都考虑过了。可小少爷除了风热的症状,并无其它任何症状,这显然还是风热。” 白一弦看着那小胖子,说道:“你就没考虑过……是积食吗?” 明熙说道:“这怎么可能?患儿积食,首先便是厌食,其次腹胀,大便硬结或腹泻,烦躁易哭,精神不好,还有面黄瘦弱,舌苔厚且白,鼻梁两侧发青,伴有口中酸腐味。 可小少爷食欲非常好,大便倒是有些硬结,但以往没病的时候就是这样。更没有面黄瘦弱,口中也无酸腐味,如何能是积食呢?” 白一弦说道:“如你所说,这孩子发热,伴有咳嗽,有汗,口渴喜饮,除此之外,没有积食的其他症状。 但书上有云,食物不能消化,堆积于胃肠道,积食时间日久,会**,发酵,在肠胃之中‘堆肥’,堆肥化热,热蒸于内,体表的温度就会上升,这便是他的发热症状。 至于咳嗽。脾为生痰之源,肺为贮痰之器。积食引起脾胃虚弱,脾胃的消化吸收功能下降,出现水液代谢功能下降,聚而形痰,需要从肺排除,肺气上逆,引发咳嗽。 还有你说的,有汗,口渴喜饮,这就更简单了。” 白一弦说着话,一指慕容云柏,说道:“现在是夏季,你看他穿的多厚,换成你,你热不热?会不会出汗? 这么热的天,出汗多了容易脱水,你觉得会不会口渴喜饮?” 明熙也看了看慕容云柏,看他吃的那么香,可一点没有食欲差的模样,便忍不住反驳道:“你说的,是有些道理。 可积食最主要的是厌食,还有面黄瘦弱,舌苔厚且白,鼻梁两侧发青,伴有口中酸腐味,小少爷可一样都没有。” 白一弦说道:“所以啊,医者不是照搬书上理论,而是要结合实际。你说的症状确实是积食的症状,但你敢保证,所有的积食都会出现这样的症状吗? 你要知道,积食还会引起抵抗力变差,造成反复感冒,也就是风热风寒症状。你焉知这次风热,不是积食造成?” 众人看着双方辩论,有些懵逼,不是说这白一弦不是大夫,不懂医术吗?这怎么说的头头是道,都能跟明熙争辩一二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救人 其实白一弦是真的不会,他所说的这些,都是搜索引擎搜索出来的,他照着念了一遍罢了,目的也只是为了说服明熙。 白一弦不是大夫,不会诊病,他之所以能判断出,这小胖子可能是积食,乃是因为看到他这么能吃油腻的食物,吃的还这么多。 他想起来前世的时候,由于是销售精英,接触了形形色色的客户。其中在谈一个大单的时候,那客户比较难缠,怎么也不满意。 后来那客户的儿子病了,所有表现,就跟眼前的小胖子一样。发热,咳嗽,但却没有厌食,也没有口臭口酸。 当成感冒治疗了好久都不好,最终换了三家医院,才确诊为积食。 那客户的儿子也是个小胖子,胃口同样奇好,丝毫没有厌食的表现,也是让医生啧啧称奇了好久。因为大部分的患儿积食的时候都会厌食。 那客户是个单身妈妈,为了这事,他可是上心了,跑前跑后的陪着,最终感动了她,才拿下了那一单。 所以在看到这小胖子特别喜欢吃油腻食物,而且吃的特比多,又不喜欢运动,他便想起来了。 “咳咳,咳咳咳……”两人各执己见,争辩不已,突然一阵的咳嗽声传来,开始是普通的咳嗽,后来咳嗽声却剧烈了起来。 接着便听到侍女惊慌失措的声音:“世子,世子你怎么了?王爷,王妃,太医,快看小世子。” 众人正听两人争辩呢,听到侍女惊慌的呼喊,急忙转过头去,却发现慕容云柏脸色涨的通红,呼吸明显有些困难,双手不断的拍打着胸口,看上去非常难受。 “云柏。”王爷和王妃惊慌失措的站起来,却又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小弟。”慕容云枫和慕容小沐也急了,一家人全都凑过去,可惜他们既不是大夫,也没有经验,根本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只好放声喊道:“明熙,明熙……” 明熙反应也很快,见状脸色一变,也急忙走了过去。但心中却暗叫糟糕,这明显就是异物入喉,非常不好处理,一个不妙,小世子可能就……到时候王妃……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这其中,只有白一弦反应最慢,他脑中刚刚接收了那婢女刚才的称呼:王爷?王妃?柿子?世子? 卧槽,白一弦总算反应了过来,这一家子人都是皇亲国戚啊。 他忍不住的看向了那一家子人,此刻他才后知后觉的看到了慕容云柏的情况,慕容云柏此时的脸色都已经青紫了,呼吸已经很是困难。 他脚边的地上还扔着吃了一半的鸡翅,联想到刚才那阵开始平缓后来剧烈的咳嗽,白一弦马上判断了出来。 应该是这小胖子吃鸡翅的时候,突然咳嗽了几声,导致了鸡骨等异物进入了气管之中。 这种情况,连明熙除了着急之外都没有什么办法,因为古时候的这种急救小知识太少了。 王妃等人也意识到了什么,除了着急之外,眼泪瞬间就出来了,喊慕容云柏的名字都带上了哭腔,声音之中还隐隐带着一丝绝望。 白一弦反应过来之后,也不迟疑,马上走上前,分开众人,来到了慕容云柏的身后。 “你干什么?”周围有不清楚状况的仆从大声呼喝,一副忠心护主,害怕白一弦要对主子不利的模样。 白一弦也懒得搭理他们,只见他双臂转绕慕容云柏的腹部,一手握拳,用拇指侧顶在心口与肚脐连线的中点,另一只手重叠在握拳的手上,然后开始向上向内猛烈快速而有力的挤压上腹部。 “大胆,你敢对世子无理。”身后的奴婢和一种仆从大惊。原本小世子突然发生这样的情况,他们就非常的着急,生怕王妃责怪他们没有看好小世子。 如今这人,居然敢如此对待世子,这还了得?所以纷纷急于表现自己,大喊出声,希望能让王妃等人看到自己的忠心,减轻一下罪责。 还是明熙反应快了一些,他虽然不知道白一弦在做什么,但身为医者的敏感,让他本能觉得,白一弦是在救小世子。 他急忙大喊道:“都别动他。” 可那些人是王府的护卫,自然不会听一个太医的话,虽然这个太医和自家主子关系不错,这个时候,可能事关自己小命,当然要表现一下了。 慕容云枫见明熙开口,也反应了过来,说道:“都退下。” 众人面面相觑,只好退了下去,众人就那么眼巴巴的看着白一弦,不断的重复着那些动作。 “咳……咳咳……”终于,功夫不负苦心人,一块小骨头,从慕容云柏的口中喷出,气管通畅了,慕容云柏咳嗽了一阵子,但总算可以呼吸了。 幸亏救治的及时,骨头出来之后没一会儿,慕容云柏就恢复了过来。 “云柏。”王妃见状,喜极而泣,一把拉过儿子,将他抱在了怀中,先哭了几声,又忙不迭的上下打量,生怕出现什么问题。 其他人也急忙上前围住了那小胖子,明熙也忙着给他诊脉,查看身体有无异常。 白一弦退了出来,看着那一家人,还有身后的那一群仆从奴婢。又往四周看了下,看着那些隐隐约约可见的护卫。 他突然一阵后怕。刚才看到慕容云柏如此危险,急于救人,他到没有想那么多。 但现在,他想起来,这一家子,可是古代的时候最为至高无上的皇权家族啊。 这幸好是将小胖子气管里的鸡骨给弄了出来,可万一没弄出来,小胖子要是挂了,说不定他有可能遭到迁怒。 万一给他扣上一个谋杀皇族的罪名……那不仅是他,怕是连苏家都逃不过吧?要知道,这些皇亲国戚,一个个都是不讲理的。 跟皇族讲道理?脑子坏掉了。 可当时那情况,也容不得白一弦多想。可能重来一次,即使他想到了后果,但他还是会冲上去救人。 毕竟是一条性命,他做不到无动于衷。 过了一会儿,明熙也过来了,目光惊奇而又喜悦,问道:“刚才你这法子,也是你自创的吗?” 白一弦先是愣怔了一下,随后厚着脸皮点了点头。 明熙有些兴奋,说道:“这个法子,实在太妙了。”他心中也有些惊奇,这白一弦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大夫,也不懂医术,可为何能一而再创出这么多办法来呢? 那个屋里降温的法子有待考证,但他刚才施展的这个,委实太妙了。莫非,当真有人是天生的医者? 第二百三十三章 王爷太实在了 明熙突然之间有些扭捏,说道:“不知道这个法子,可否教给在下?奥,我不是为了自己。 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乃是太医院的太医。我问你要这个法子,实乃是为了天下百姓。 每年定然有不少的孩子不小心之下导致一些东西入喉,最终因为没有办法而导致这些孩子死亡。 若是天下医者都学会,那岂不是造福于民的大好事吗?在下一定会上书陛下,嘉奖与你。天下的学子百姓,也定然会为你歌功颂德。” 白一弦说道:“这个办法,只在大夫之间推广,其实作用不大。因为异物进入气管,最佳的抢救时间只有五分钟。 错过了五分钟,能救回来的希望几乎没有。恐怕短短的五分钟,大部分人都来不及将孩子送到医馆去吧。 这个法子,自然可以教给你,但我建议,在全国推广,所有的百姓也都学会这个办法,如此才有效果。” 明熙先是一喜,后又皱皱眉,说道:“白兄大公无私,愿将此法交出,乃我燕朝一大幸事。 但若是推广至全国百姓,怕是有一定的难度,毕竟,这些百姓本身不懂医,没有一定的基础……” 白一弦说道:“法子很简单,不需要有医学基础,只要记住了动作要领便可以了。这样,我先将法子教给你。 我刚才施展的,乃是一岁以上的患者异物入喉的法子,除此之外,还有一岁以内的。” 明熙大喜,急忙叫人上笔墨纸砚。 此时王妃一家子的情绪也已经平复了,慕容小沐跳了过来,看着白一弦,说道:“喂,讨厌……白一弦,多谢你救了我弟弟。” 白一弦看着慕容小沐明媚的模样,故意说道:“然后呢?你就没什么表示?” 慕容小沐说道:“表示什么?莫非你还想要什么奖赏不成?大不了,我以后不叫你讨厌鬼了呗。” 白一弦看着她,这小妞的爹是王爷,那她就是郡主咯。还郡主呢,这么小气。 “哈哈哈。”一阵爽朗的声音响起,说道:“要谢要谢,白一弦,你救了本王的孩儿,大功一件,想要什么奖赏?” 王妃也说道:“是该好好的赏赐。”这时候的王妃,已经完全没有刚才看白一弦那不爽的模样了,看向白一弦的目光,一脸的和颜悦色,慈眉善目。 白一弦急忙行了个礼,说道:“草民见过王爷,王妃,刚才不知王爷的身份,还请王爷赎罪。” 只是他这个礼,实在敷衍,跪都不曾跪,只是抱拳弯了弯腰而已。但他笃定了在他刚救了慕容云柏的这个时候,就算他礼数不周,王爷也不会怪罪。 王爷果然哈哈一笑,说道:“无妨。你先说说看,想要什么赏赐。” 这个时候,就是考验演技的时候,就算他内心十分想要赏赐,表面上也要装的大义凛然一些。 白一弦咳嗽一声,面色一正,神色极为肃穆,说道:“王爷,刚刚草民不过是和小……郡主开了个玩笑罢了。 王爷宽厚温和,仁德威猛,世人敬仰,小世子又乖巧可爱。出手相救,也是草民做了应做之事。 说实话,若不是因为王爷的人品高洁,换成隋朝庆王爷那种货色,草民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既是敬仰王爷,做了分内之事,又如何敢要赏赐呢。” 王爷和王妃一听,立马就满意的笑了起来。 慕容小沐在一边,小小声的低语道:“马屁精。”话虽然是这么说,但看她一脸的眉开眼笑,显然她也是十分高兴的。 明熙则说道:“回王爷,白一弦还将刚才的救人之法传授了下官,未要丝毫报酬,甚至一心想着民众,要将此法推广全国。” 白一弦哀怨的看着明熙:他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丝毫报酬了? 王爷大笑道:“好好好,想不到,你竟然还有如此心胸。若是我朝多一些如你这般的人,那就是我燕朝之福了。” 白一弦急忙说道:“王爷谬赞,燕朝有了皇帝陛下和王爷,才是我朝之福。” 接着,王爷又夸赞了白一弦几句,但对于奖赏之类的话,却没有再提。 这让白一弦心中实在有些郁闷:我就是客气的推脱一下,这王爷莫非还当真了?也太实在了吧? 可自己好听的话都说出去了,也不好意思再厚着脸皮要奖赏啊。 白一弦心中唉声叹气了一下,难得的发财机会啊,就让自己这么推让出去了。若是早知道这王爷这么实在,自己就不客气那么一下了。 慕容小沐跑到父亲的身边,娇声道:“父亲,母亲,我就说,请他来,没有错吧。” 王爷哈哈一笑,说道:“没错没错,沐儿有功。” 众人说了一会儿话,此时婢女拿着笔墨纸砚过来,白一弦将救治的法子详细的写了下来,交给了明熙。 明熙拿着方法,如获至宝,对着白一弦再次称谢。 此时小世子可能对刚才的事情也有些心有余悸,也不啃鸡肉了,而是端起桌子上的一个盖着的碗,打开盖子之后喝了起来。 那盖子一打开,白一弦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气。这并不是食物的那种香味,而是花香的气息。 看着慕容云柏喝的津津有味,白一弦问道:“小世子喝的是什么?” 慕容小沐说道:“是百花露。”看着像是蜂蜜,但其实并不是蜂蜜水,而是采集了微微开放的花朵的最中心部位,捣烂之后,加上一些其它的辅材,以特殊的方式调制而成。 说是百花,但花朵掺和在一起,也怕会引起一些不良反应,因此便制造了各种口味,比方桂花露,桃花露等等。 这东西制造起来费时费力,而且造价不菲,普通人根本喝不起。就算是普通的富户,都喝不到这东西。 唯有真正的皇亲国戚或者权贵才有权利食用。百花露喝后唇齿留香,说话都带着花朵的芳香气味,因此深受上层人士的喜爱。 慕容小沐给白一弦解释了一下,又补充道:“云柏特别喜欢吃这个,每次吃完饭之后都会喝一小碗。” 她看着白一弦问道:“你要不要尝尝?我叫人给你端一碗来,可好喝了,喝完之后说话都香香的。” 白一弦看着那百花蜜,突然对着明熙说道:“你说,小世子口中之所以没有酸腐气息,会不会是因为喝了这百花露的缘故?”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两个大男人眉来眼去 所谓眼见为实,经过之前的辩论,和刚才白一弦的出手救人,明熙心中其实对白一弦已经有些信服了。 他认为,既然刚才的急救方法是对的,那说不定,那屋里降温的法子也是真的。 如今他说小世子是积食,也是有这个可能的。看到那百花露,明熙点点头,这百花露喝完之后口齿留香,还真有可能掩盖了积食的酸腐味。 至于积食会有的厌食情况,确实不能一概而论。就如白一弦所的那句话一样,理论还要结合实践,不是每个人的情况都相同的。 慕容云柏那边,可能是经过了刚才的卡喉事件,小胖子可能也是受到了惊吓,在喝完百花露之后没多久,便又精神不济了起来。 明熙上前一试,发现果然又开始发热了。照这个势头,估计温度一会儿就上去了。 明熙迟疑了一会儿,心中实在有些拿不定主意,若是一会儿又高热,到底该不该用白一弦的屋里降温法。 毕竟这是小世子,身躯娇贵,不容有失。 白一弦见状,便说道:“其实没必要现在就用,日后你若是遇到了高热的病人,需要紧急退热的时候再试试便知道了。 刚才我们也说了,小世子,风热可能已经好了,现在的情况,说不定是积食。不如先按照积食的症状来治疗一下,说不定会有好转呢。” 明熙沉思了一下,又想了一下积食的用药,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便同意了下来。 接下来,明熙很快开好药方,让婢女拿着去找自己的药童,按照方子熬药。 可解决了用药的问题,还有一个大难题在等着。明熙看了看王妃,有些头疼,王妃并不固执,可就是在面对慕容云柏的时候太容易心软,坚持不下来。 治疗积食,光凭吃药可不行,还得饮食上注意配合。 明熙已经实在是不想面对王妃了,便戳了戳白一弦,悄悄的往王妃那儿一指,同时用眼神示意:你去搞定。 白一弦无语,同样以眼神鄙视之:你好歹是个太医,有官职在身,跟王妃一家关系又好,你去说,得罪了王妃,她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我不行,我一介白衣,万一说话得罪了王妃,那岂不是要我小命吗。 明熙下巴往慕容云柏那点了点头,又以眼神说道:“你看,你刚救了小世子,就算有言语不当的地方,王妃也不会怪罪。 放心吧,到时候若是王妃真的要办你,我拼命也帮你拦着,你就去吧,我可搞不定这个女人。” 白一弦摇摇头,眼神看向慕容小沐,再次用眼神告诉明熙:“女人很难缠的好不,不讲理的女人最难缠。不讲理,又有权势的女人最最难缠。你看她们母女两个,一个德行。” 明熙赞同的点点头,眼神示意道:“确实是,古语有云,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女人。哎,说这么多干啥,你快上去搞定她,我看好你奥。” 慕容小沐在一边看着两个大男人,互相之间一句话不说,只是在那里眉来眼去,不由一阵恶寒:这两人什么情况?看对眼了?完了,不会要发生断袖之谊吧? 她开口问道:“你们两个干嘛呢?眉来眼去好肉麻。” 两个大男人同时看着她,一阵无语,谁眉来眼去了?我们那叫眼神交流,无声胜有声,好不。 白一弦看看明熙,就见这货胳膊交叠抱胸,抬头看天,一副说啥都不跟王妃打交道的姿态。 白一弦心中很鄙视他,这样子,是太医吗?一副流氓样。 白一弦又看着王妃,无奈之下,硬着头皮上吧,他说道:“王妃,您爱小世子吗?” 王妃正心疼的哄着慕容云柏,闻言抬起头看向白一弦,黛眉微微皱起,说道:“他是我的孩儿,我自然爱他。” 白一弦指着精神萎靡的慕容云柏,问道:“小世子如今这幅模样,王妃心疼吗?” 王妃心中有些不悦,不过白一弦可是刚刚救了慕容云柏的,所以她压下不悦,说道:“自然心疼。我的孩儿,如此受罪,我这做母亲的,岂能不心疼?” 白一弦深吸一口气,说道:“若是草民说,小世子如今之所以如此受罪,全因王妃一手造成呢?”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这白一弦也太大胆了吧?什么话也敢说?虽然他是刚救了世子不假,可若是惹怒了王妃,照样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王妃果然勃然变色,怒视着白一弦,喝道:“白一弦,你好大的胆子。” 慕容小沐一脸着急,伸手去拉白一弦,想要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而王爷也是脸色一变,看上去有些生气,但其实,他是假装的:这个时候,他当然要表现出和媳妇儿同仇敌忾了,否则王妃的怒火说不定会发到他身上。 而王爷的心中,其实并没有生气,他也一直觉得,爱妻对云柏太溺爱,不是什么好事。 慕容云枫看向白一弦的目光已经变的有些趣味了起来:难怪能吸引那家伙,果然有些不同。 在刚才白一弦救了他弟弟的时候,他对白一弦就已经没有什么恶感了。 而明熙则哆嗦了一下,忍不住对白一弦悄悄竖起大拇指:兄弟,你生猛。 明熙的心中有些惆怅,他刚才说了,若是白一弦惹怒了王妃,王妃要怪罪的话,他拼命也得拦着。 可是他原以为白一弦会温言相劝,没想到他会这么生猛啊,他现在开始考虑,若是照这个势头下去,王妃一会儿发怒的话,他拦不拦得住呢? 够呛啊,王妃发怒,连王爷都拦不住,更何况他一个小小的太医?明熙顿时愁眉苦脸了起来。 白一弦挣脱开拉住自己衣袖的慕容小沐,看着王妃,说道:“王妃息怒。 王妃,草民知道,您极为爱护小世子。世界上没有一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这是母爱的伟大。 可须知,无原则的溺爱不是爱。爱是要有度的,爱的太过,有时候会害了他。” 王妃会害世子?白一弦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呀,周围的人听的是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只是小心的看着王妃的脸色。 第二百三十五章 略懂,略懂 白一弦不待王妃继续发怒,便指着慕容云柏继续说道:“其实无论是风热也好,积食也罢,都是需要清淡饮食的。 在生病的时候,还如此大鱼大肉,吃那么多的油腻食物,别说是孩子,就是大人也受不了。 我相信明熙大夫已经无数次告诉过王妃,世子需要清淡饮食。道理和危害,应该也已经告诉了王妃。 可每次小世子一哭,王妃您爱子心切便妥协了。在您看来,是不舍得儿子哭,他一哭您就心疼。 可岂不知,正是因为您的妥协,所以世子的病才迟迟不好,平白遭受了这么多的罪。” 王妃面色很难看,但看着白一弦,却没有继续说话,只是谁都能看出来,王妃此刻很不平静。 白一弦也同样看出,不过却没打算停止,而是继续说道:“其实积食,就算是不用药,只要清淡饮食,每顿少吃一点,过一段时间,自己也就好了。 若是配上药,调理一下,好的还会更快。王妃要是早听明熙大夫的话,小世子的病早就好了。又岂会天天精神不济,发热难受呢? 王妃,草民说话直,可句句都是为了小世子着想。王妃若是再不改掉您这无原则无底线的溺爱的话,那么小世子吃再多的药,也是无济于事的。” 王妃站了一会儿,久久不语,周围人都紧张的看着她,过了一会儿,她才颓然坐了下来,看上去竟然有些疲累。 王妃说道:“莫非,我疼爱孩儿,不舍得他哭泣,还是我错了吗?” 白一弦说道:“母爱当然没有错,母亲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我也知道王妃是想给孩子最好的,他喜欢吃,这没什么不好,只是要分时候。 如今小世子还在病中,不让他吃油腻之物,不是因为不爱他,而正是因为爱他,所以才限制他,只是想让他好的更快一些罢了。” 王妃叹了一口气,若是平时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并如此指责她,她早就惩罚对方了。 可白一弦却字字句句为了小世子着想,这让王妃又无法怪罪。而且心中还有些自责,原来云柏的病一直不好,是因为她太溺爱了。 就如白一弦所说,若不是云柏一哭她就妥协,容许他吃那么多大鱼大肉的油腻之物,云柏的病早就好了。 这么看来,白一弦说云柏的病全怪她,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王妃一自责,便有人看白一弦不顺眼了,王爷瞪了白一弦一眼,忙着去安慰王妃了。 慕容小沐见不得母亲如此模样,便有些埋怨的说道:“白一弦,你说话太重了,母亲也是太爱云柏了而已,又怎么能怪她呢?” 白一弦很郁闷,他可是为了慕容云柏的健康,真是好人难做。得,已经得罪了一个有权势的女人,绝对不能再得罪另一个有权势的女人。所以他很聪明的闭嘴不说话。 慕容小沐说道:“白一弦,我们知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云柏个性很倔强,若是不让他吃肉,他宁肯绝食,这怎么办?”【¥¥爱奇文学.i7wx. @#免费】 白一弦心道,你又怪我说话重,现在又来问我。算了,不能和女人计较,便说道:“我还是那句话,不吃就是不饿。 既然不吃,那就饿他几顿,饿极了,自然什么都吃。” 慕容小沐说道:“那怎么行,饿坏了怎么办?而且云柏会一直哭。” 白一弦说道:“他之所以绝食,哭闹,是因为他知道,只要他绝食,只要他哭闹,你们就一定会妥协。 他屡次使用这个办法,你们最后都妥协了,并满足了他的要求,他觉得这个办法管用,自然会一直使用这个办法。 孩子小,不懂事,也不知道大人是为他好,自然是什么方法管用,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就用什么方法的。” 在场众人都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理论,觉得很是新奇,但仔细想想,还都觉得挺有道理。 慕容小沐问道:“真的?” 白一弦点头道:“当然是真的。你想想看,若是你喜欢一个东西,但是王爷不给你买,后来你一撒娇,王爷就给你买了。 那你以后再想买什么东西的时候,会不会继续对王爷撒娇?又或者你调皮捣蛋,王妃要责罚你,你一撒娇,王妃就不生气了,那你以后调皮捣蛋,会不会跟王妃撒娇?” 慕容小沐想了想,自己以前犯错闯祸的时候,王妃生气,每次自己都是撒娇逃过一劫,便点点头,说道:“会……吧。你才调皮捣蛋。” 白一弦双手一摊,说道:“你看,你觉得撒娇好用,你都会一直用这样的办法,更何况你弟弟这个孩子呢。” 慕容小沐苦着脸,问道:“那这可怎么办?他现在觉得哭闹绝食的办法好用了,以后一直这样,可如何是好啊?” 白一弦说道:“简单。等下次的时候,他绝食,哭闹,你们狠下心肠,不要妥协。待他发现这个办法不好使的时候,以后就不会这样了。” 慕容小沐问道:“就这么简单?” 看众人疑惑,白一弦便说道:“孩子都单纯,不像大人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越简单的办法,对他们越好使。” 众人都点点头,白一弦看了看王妃,说道:“一时的哭泣,能换来小世子的健康,王妃,您应该知道怎么选择。 我知道王妃心软,不如这样,小世子吃饭的时候,王妃就别守着了……所谓眼不见为净,明熙大夫心中有数,会照顾好小世子的。” 王妃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为了我孩儿的健康,就让我做一回狠心的母亲吧。” 白一弦说道:“王妃这可不是狠心。若王妃都算得上是狠心的话,那天下岂非没有合格的母亲了?” 王妃笑了笑,看着白一弦,说道:“你刚才说话那般重,这会儿这嘴怎么跟抹了蜜似的? 罢了,你也都是为了我的孩儿好,这回,世子若是痊愈,你是首功,该赏。” 白一弦这回可不敢推辞了,急忙说道:“多谢王妃。” 慕容小沐看着白一弦,说道:“白一弦,你怎么懂得这么多呀?你自己说你什么都不会,可你好像又什么都懂的样子。” 白一弦突然想起来一块电影中的台词,便笑道:“略懂,略懂……” 第二百三十六章 别动,让我抱会儿 接下来,将慕容云柏抱回了房间,熬药,喂药。话说这个年代的孩子,吃药也是个大麻烦,小胖子也是哭的嗷嗷的,不想吃药。 王妃受不了这场景,便离开了,慕容云枫好哄歹哄,每次吃药都要半个时辰起。 对付元儿的那一套,喝一口药,吃一口蜜糕,对小胖子来说根本不管用。 对于这一点,白一弦就爱莫能助了,毕竟人家是世子,身份在那摆着,又动不得又恐吓不得,让他们家人自己解决去吧。 积食的治疗,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看出来效果的。 不过对于白一弦,他们心中还是有些感激的,便将白一弦留下来吃饭,白一弦原本想推辞,可奈何慕容小沐拉着他不让走,也只好留了下来。 吃晚饭的时候,白一弦可算见识到了那小胖子一哭二闹三绝食的威力。整个人就差在地上打滚了,哭的是鼻涕一把泪一把,哭急了还咳嗽不止,看上去非常可怜。 就是吵着闹着的要吃肉,不给就不起来不吃饭,一直大哭。 王妃忍不住又要心软,却被白一弦劝了回去,王妃想想白一弦下午说的话,为了云柏的健康,只好狠狠心离席。 王爷跟着去,留下的慕容云枫和慕容小沐,都狠狠心,不管他。 慕容云柏哭着哭着,发现母亲不在,哥哥姐姐也不搭理他,有些傻眼,还有些委屈,最后也没吃饭,竟然哭着哭着哭累了,就睡着了。 白一弦离开的时候,特意叮嘱了,晚上他要是醒来,饿了的话,就算要吃的,也不许给。 第二天早上,只许他喝清粥,不许给他吃肉,若是还不吃,那就继续饿着。饿一两顿,不会出问题。 “你们要是妥协了,那就是在害他。”白一弦丢下这句话。 为了慕容云柏的健康,慕容云枫和慕容小沐都点头答应了下来。 白一弦这才离开了王府往家走去。其实也不算王府,这只是前几年为了来杭州小住,随意买的园子罢了。 回去的路上,白一弦一脸不爽的表情。 言风可一直跟着白一弦的,也目睹了一切的过程,看着白一弦一副臭脸,便笑着问道:“公子,你帮了王爷一家那么大的忙,还救了小世子,为何这么不高兴?” 白一弦说道:“亏啊,亏大了。你说,我帮了他们那么大忙,又救了那小胖子。 这一家子人,就光管了我一顿饭!说好的赏赐呢?扣,忒扣!”说是赏赐他,搞了半天,光嘴上说说,没点儿实际行动。 言风笑道:“公子,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与王爷一家攀上交情,又救了小世子。虽然一时没有赏赐,但你们之间却有了联系。 公子早晚是要做官的,这就等于你找了个靠山啊。以后进入官场,你身后站着王爷一家,到时候谁不给你个面子?谁敢打压你呀?对不对? 到时候,你在官场可就顺风顺水了,这比一时的赏赐,可要划算的多了。” 白一弦哼哼了两声,说道:“你目光倒是长远。”其实这个道理,他何尝不懂?但懂归懂,心里就是不太爽。 不爽了一阵子后,白一弦就将这事抛诸脑后了,开始对着言风交代正事:“言风,你今晚去调查一下那个刘光敏,看看他下午离开后跟谁接触过。” 言风问道:“可以用非常手段吗?” 白一弦看着言风,他是江湖人,自然会有一套独特的办法来逼问对方。 白一弦深受武侠的荼毒,立马想起来什么分筋错骨手之类的,一经施展,对方立马痛不欲生,再强硬的汉子也不得不低头,更何况是个书生呢。 白一弦说道:“注意点,蒙个面,别让别人看出来是你。” 言风点点头,笑道:“放心吧公子。” 白一弦说道:“你去吧,已经很近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由于是在慕容府吃的晚饭,所以现在已经比较晚了,言风不放心白一弦自己回家,执意要先将白一弦护送回家。 白一弦到了家,苏止溪等人便迎了上来,免不了一阵嘘寒问暖。 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让她们吓坏了,好在后来白一弦成功脱罪,还将陷害他的人都抓住了。 只是白一弦让她们先回来,她们自从回来之后就有些心神不定,担心着白一弦,如今白一弦又这么晚回来,就更担心了。 尤其是苏止溪,今天下午的时候,可是先后有两个美丽的姑娘来找白一弦,第一个听说白一弦去参加宴会了,便直接离开了。 而第二个来了之后,还带了一些吃的来,说是恭喜白一弦夺得文远学院的考核第一。 苏止溪跟第二个姑娘,也就是烟萝聊了聊,原本看这位烟萝姑娘气质独特,貌美有礼,进退有度,还以为是哪位大户人家的小姐。 后来闲聊中才得知,原来她竟是青楼女子。她如此的美貌,苏止溪不免猜测,她应该是属于花魁级别。 送她离开后,又仔细问了问小暖,据小暖说,这两人以前经常来,苏止溪在担心白一弦之余,便免不了更加胡思乱想了些。 白一弦先让言风去忙自己交代的事情,然后才拉着苏止溪的手,好生安抚了一番,先将中午宴会时发生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然后又将慕容小沐找他,他下午去帮忙的事情说了一遍。 苏止溪说道:“可是,在她走后,还有一位姑娘来找你。” 白一弦拉着苏止溪,坐在自己的旁边,自己伸出双臂环绕着她,最后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闻着她秀发的气息,然后才问道:“谁呀?” 苏止溪说道:“是烟萝姑娘。还送来了一些她亲手做的糕点,说是庆祝你得了考核第一名。” 白一弦说道:“奥。” 奥?没了?苏止溪有些忍不住,刚要坐直身子询问一下,白一弦却抱着她说道:“别动,让我抱会儿。” 只这一句话,让苏止溪的千言万语,就再也说不出来了。她轻轻靠在了白一弦的身上,听着他的心跳,心中突然觉得无比满足。 只要他心中还有自己,待自己一如以往,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失足落水 许久之后,在门口的冬晴受不了了,敲门说道:“小姐,白少爷,我家小姐一直等着你,还没吃饭呢。” 白一弦一听,急忙松开了苏止溪,看着她问道:“怎么不吃饭。” 苏止溪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一般,低着头,说道:“有些担心,加上你没回来,所以吃不下……” 白一弦一把将她拉起来,说道:“又不听话,不好好吃饭,该打。”说完之后,顺手在苏止溪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苏止溪的脸瞬间一片绯红。 两人出了房间,冬晴看到小姐那绯红的脸色,不免想歪了些,眼神打趣的在两人身上来回转。 白一弦脸皮厚,自然没什么,可苏止溪的脸却又一下子更红了。 白一弦说自己吃过了,便看着苏止溪吃,吃饭的时候,苏止溪又有些兴奋,说道:“一弦,这么说,你得了第一,那我们可得好好庆祝一下。 明天的时候,我让捡子去望江楼订桌酒,好不好?” 白一弦无所谓的说道:“我觉得用不着庆祝,不过随你高兴好了。” 苏止溪闻言,心中有些高兴,只是点了点头,便安心吃饭。 白一弦跑了一天,也有些累,等苏止溪吃完了饭,他便吩咐捡子打水,泡了泡澡,解解乏。 只是他现在还不能睡,要等着言风回来。 等言风回来的时候,却带了一个让白一弦很是意外的消息回来:“公子。” 白一弦等的是昏昏欲睡,看到言风,顿时精神一振,问道:“如何?” 言风摇摇头,说道:“刘光敏,死了。” “什么?”怎么死了?白一弦眉头紧皱,是被那幕后主使杀人灭口?还是怎么回事?“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言风说道:“属下对刘光敏并不熟悉,所以先是想办法打听到了他家,后来赶去他家的时候,才发现,他不在家。 几经周折之后才知道,他这次文远学院的考核,也考的不错,名次靠前,所以被录取上了,因此要庆祝一番。 晚上就没回家,去了望江楼庆祝了之后,就直接去了西湖的青楼画舫寻欢作乐去了。 西湖的青楼画舫非常多,一时之间,属下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一家。而且由于人特别多,公子又交代不能暴露,所以也不好打听。 属下想着,他总会出来的,我就在岸边等待好了。可没过多久,便听到了嘈杂声,很多人都在那里大喊大叫。 属下赶过去后,听到有人说,从水里发现了一具尸体。被人打捞了上来,人已经死透了。 属下这才发现,死者正是那刘光敏。看上去,已经死了有一阵子了,应该在属下赶到西湖之前的时候就已经死亡。 有人来报官,仵作来验证了一下,说确实是淹死的。 而且还检验出,死者生前喝了大量的酒,因此推断出,是因为醉酒,脚步虚浮之下不慎落水,这才淹死。” 白一弦皱皱眉,说道:“可真实的情况如何?真的只是醉酒失足落水?这也太巧合了一些。上午贺礼死了,他的同党被抓,晚上他就失足落水死了?” 言风说道:“仵作查探的时候,属下就在附近。公子也知道,属下曾是江湖人士,见多了死人,所以虽然不如仵作专业,但也多少了解一些。 属下是看着仵作检验的,仵作并未作假,这刘光敏,确实是淹死的。 只不过,这淹死,也要分情况。第一是刘光敏自己,确实不小心掉入河中,喝醉了酒之后没能出的来。第二,若是被人推下水,也是有可能的。 只不过,若是第二种,那对方选择的地方真是非常的好,人多杂乱,就算有证据,恐怕也被那么多的人活动的痕迹给掩盖了。 而且关键是,是有人发现了刘光敏的尸体,这才打捞了上来,所以,并不能确定哪一艘画舫,是刘光敏的落水地点,这样一来,就更无法寻找证据了。” 白一弦想了一下,问道:“刘光敏去望江楼庆祝,应该不是自己吧?事后又去青楼画舫,肯定也会有人陪同。这些人,有没有问题?” 言风说道:“庞知县是比较有能力的,第一时间就询问了和刘光敏喝酒的到底有哪些人。 那些人,也无一例外都喝的醉醺醺的。跟刘光敏一起的人,每个人都在不同的青楼有各自的相好,所以到了西湖边之后,便各自分开,去找各自的相好了。 因此,他们谁也不知道刘光敏落水死亡的事情。庞知县又询问了那些人去找的那些青楼女子,跟她们确认了一下时间。 发现从这群人分开,然后走到不同的画舫,找到他们想找的人,这时间上都对的上,而且中间也没有人离开过。 这么一来,就排除了是那些人作案的可能。种种迹象显示,庞知县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最终定性为刘光敏自己失足落水而亡。” 虽然种种迹象显示确实可能是醉酒落水,但白一弦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问道:“对了,你有没有打听到,刘光敏是要去哪家画舫?” 言风说道:“这个就不清楚了。那些跟他一起喝酒的,也都不太清楚。庞知县也曾询问过各个青楼画舫,都说没有见过刘光敏。 也不知道她们说的是实话,还是害怕会连累自己,所以才不承认。” 白一弦想了想,说道:“如果真是失足落水,那还罢了。如果是杀人灭口,那那个幕后主使的心机就有些太重了,而且也太心狠手辣了一些。 毕竟,我只是一介白衣,他能指使那么多人,可见是有权势的,莫非还怕我找到他报复不成?” 言风说道:“这倒是很有可能,毕竟有一种人,天生谨慎,不肯留给敌人丝毫的蛛丝马迹,绝不给对手反戈一击的机会。” 白一弦点点头,又说道:“今晚上你辛苦了,先去休息吧。明天的时候,你想办法去调查一下,刘光敏生前,最近的一两个月,跟谁接触比较多,他最喜欢的青楼花姐是谁。” 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对了,带上捡子,这个他比较在行。” “是。” 第二百三十八章 古代女子也疯狂 第二天一早,言风便带着捡子出去了。苏止溪便让冬晴去望江楼定了一桌酒席,是晚上的席面。 随后,她便和苏奎一起去了布庄那边。 白一弦一个人在家,正无所事事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他心中有些奇怪,这不过年不过节的,怎么会有锣鼓声?莫非周围有人嫁娶不成? 可谁知,那锣鼓声听着,就在白一弦家的门外停了下来,正纳闷的时候,便听到了有人敲门。 白一弦去将门打开,外面果然有一个锣鼓队,穿的极为喜庆,脸上也是喜气洋洋的,为首一个看到白一弦,立即满脸堆笑。 白一弦越看越纳闷,这一队,怎么穿的像是来接亲的?他问道:“你们找谁?” 对方说道:“哎哟喂,看公子您一表人才,器宇轩昂,一定就是白一弦白公子吧?” 白一弦汗了一个,点点头,说道:“我就是。” 对方的笑容更深了一层,说道:“哎哟,白公子,大喜啊。您是这次文远学院考核的魁首,小的给您报喜了。” 说完之后,对方又从怀中取出一张帖子一样的东西,双手恭敬的递给了白一弦。 白一弦看着眼前这一套,有些懵逼,考了第一,还有这种待遇呢? 他依稀记得,古代的时候,若是高中,好像确实会有人去报喜,如今又是不是科考,一个入学考试而已,至于吗? 白一弦哪知道,其实原本入学考试是没有这一套的,那张帖子,就相当于一个入学通知书,哪怕是第一名,学院也只是随便派个人送来就完了。 后来有一商家,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灵感,主动找了一队锣鼓,敲锣打鼓的来送帖子,一边去的路上,一边吆喝着自家店铺的名字。 比方说:“XX酒楼,恭祝XXX才子在文远学院的入学考核之中夺得魁首。”等等这样的话。 第一个想出这办法的酒楼,果然声名大噪,后来这一项就保留了下来。后来演变成每一年,都有无数商家夺取这派送帖子的任务。 跟后世的冠名权其实也差不多,文远学院也不反感,因为这些商家为了夺得这冠名权,往往都会交给学院一大笔银子。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考入学院的才子都有这待遇,唯有每年的前三甲方才有。这总得展示一下前三甲的与众不同嘛。 白一弦打开了帖子看了一下,里面盖着文远学院的大印,还写着第一名的字样,最后还有入学时间。 想起来电视剧里的情形,他便掏出了一些散碎银子发给了他们,以示感谢。 第二名原本是贺礼,只是贺礼已死,按理应该是顺延,也不知道另外两名是谁。 锣鼓队走远,白一弦顺便就关上了院门,直接走到了街上。 街上非常的热闹,炎炎夏日,很多人也不怕中暑,到处都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人群。 不过想来也是,最近的谈资太多了。 比方一直被传江郎才尽的白一弦夺取了第一名,比方第二名的贺礼意外死亡,比方同样被文远学院录取的刘光敏昨晚意外身亡等等。 这其中不管哪一样,都足够这些人谈论好久。由此可见,不管是哪个时代,人们热爱八卦的心思都不会改变。 而白一弦意外的发现,在这么多的谈资之中,他白一弦居然是高居榜首的。 除了才子们讨论之外,居然很多女子也在那窃窃私语的讨论着。还一个个的含羞带怯,一看就是芳心暗许的模样。 “哎,你知道吗?我听说那位白一弦白公子,不但文采出众,样貌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呢。” “真的假的呀?一个人能有如此出众的文采,就已经十分难得了,怎么可能连样貌都十分出色呢?” “莫非,比文远学院的洛才子他们,还要好看吗?” “我也听说了,我跟你说,我哥哥就亲眼看到过白一弦,他亲口跟我说的,白一弦的样貌,那可真是一句话形容。” “哪句话?”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哇,真的啊,那一定是非常好看的。” “文采好,样貌又好,我要是能嫁给白公子就好了。” “你可算了吧,就你那样貌,哪能配得上白公子,换成我还差不多。” “行了行了,你们可别做美梦了,我听说啊,那白公子啊,早就有未婚妻了,现在他们就住在一起呢?” “什么?怎么可以这样?” “到底是哪个女子,也太幸运了吧。” “哎呀,有未婚妻怎么了?不是还没成亲吗?再说了,就算成亲了又如何?大男人三妻四妾,我就算给白公子做个小妾,也行呀。” “对对对,白公子将来一定能飞黄腾达,能成为他的小妾也不亏。” “哎呀,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讨论要做人家的妾,你们羞不羞啊?” “这有什么羞的?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跟你们说,现在不下手,等以后连小妾都没得做,到时候你们就哭去吧。哎,你知道白公子家住在哪里不?” “干嘛?你问这个干嘛?” “我去制造个偶遇呀,男人不就喜欢这一套吗,嘻嘻。” 这些女子大约平时是被压抑的很了,这些话,平时是万万不敢说,也不敢被人听见的。 可这么多女子凑在一起,大家都说,她们反而都放开了些。人的天性一旦得到释放,那也是不得了的。 白一弦从旁经过,便不小心听到了这些话,顿时有些目瞪口呆。 来到古代这么久,他见到的大都是温婉内敛的女子,他也早就已经习惯了。 乍一听到这些言论,白一弦在惊讶的同时,仿佛有一种回到现代了的感觉。 那群女子见一个好看的男人一个劲的盯着她们看,有些脸皮薄的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呀了一声,担心白一弦听到,顿时羞红了脸。 有些泼辣的变说道:“喂,那书生,你看什么?当街盯着女子看,你圣贤书白读了?” 有女子小小声的说道:“呀,这书生长的到是怪好看,也不知道跟白一弦公子相比,谁更出色一些。” 立即有白一弦的拥趸就说了:“当然是白公子出色了,不仅样貌比他出色,连文采都肯定甩他一大截呢。” 第二百三十九章 烟萝来了 白一弦不敢停留,匆匆的离开了。 隐约还听到身后女子中有人说道:“刚才那书生,也挺好看的,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那刚才那个书生归你了,你可不许跟我们抢白公子了,嘻嘻。” “呀,讨厌,我就是随口问问……” 连自己都不认识,就想着嫁给自己?还是做妾?白一弦摇摇头,这古代的女子疯狂起来,也挺可怕的。 逛了一上午,到处都是才子才女们在谈论这些事情,白一弦听的有些心烦,便干脆回了家。 谁知言风和捡子已经到家了,这才刚到中午,莫非一上午的时间,便打听出来了? 白一弦问道:“这么快就回来了?莫非打探出来了?” 言风点点头,说道:“嗯,这刘光敏生前,接触的人不少,大部分都是普通的才子,而且大都没有深交。 最近唯一走的比较近的,就是贺礼。他与贺礼在一次诗会上相遇之后,据说一见如故,从此两人就天天混在一起。 还有一点,这个刘光敏,并非好色之人,据说以前的时候,很少去青楼画舫这些地方。有时候被友人拉着去,也最多就是喝喝酒,参加一下花魁们的诗会,很少在那过夜。 在杭州城的才子们之间,相对来说属于比较洁身自好的那种。” 白一弦说道:“这就有些奇怪了,一个以往不太去青楼画舫的人,喝醉了之后,却突然要去画舫夜宿,还就这么巧合的失足落水而亡。 若说这里面没有猫腻,我是说什么都不信的。看来,他背后确实有幕后主谋,怕我从他那里查到什么线索,所以才要杀人灭口。 对方确实谨慎啊,连我这么一个半点官职都没有的书生都要防范。” 言风说道:“主要公子太聪明,这几番有人接二连三的陷害,公子都能从绝境之中安然脱身,最后还将陷害之人一一关进大牢。 所以,属下猜测,那幕后主使,大概也是怕了。他不怕公子的身份,却怕公子的智谋。” 白一弦说道:“可惜他杀人灭口,还是露了馅。下面,你们就想办法查清,刘光敏在死亡的当晚,要去哪个画舫,见哪个姑娘。 我猜,刘光敏那晚应该不是去花眠宿柳的,应该是那幕后主使约他去的。只是连刘光敏自己都不知道,对方约他去,是为了杀人灭口。” 言风说道:“这个……怕是不太好查。既然公子猜测是那幕后主使约的刘光敏,那刘光敏就不会将这事告诉别人。 这一点,与他同行的那些人都不知道就足以证明。” 白一弦说道:“我也知道,尽力查一下吧。还是那句话,来而不往非礼也,对方设计我,我若是不还回去,岂不是显得本少爷好欺负?” 一直没说话的捡子突然问道:“少爷,就算找到那画舫,有什么用?他们有可能是随便约了一个画舫呢。 而且,那幕后主使想害人,那他为了避免嫌疑,可能那晚他根本就没出现在画舫上。” 白一弦说道:“有这个可能,不过,如今敌暗我明,任何一点蛛丝马迹,我都不想放过。你们尽管去查就是了。” 白一弦想了想,说道:“吃过午饭你们就去,啊,对了,晚上止溪在望江楼定了一桌酒席,到时候你们回来一趟吧。 这件事,我不想让止溪知道,以免她担心,你们若是不回来,她难免会胡思乱想。” “是。”吃过了午饭,这两人便又离开了。 下午的时候,苏止溪和苏奎等人提前从店内回来,如今店铺已经进入正轨,也招了掌柜和伙计,不需要天天靠在那里了。 白一弦已经考入文远学院,苏奎觉得自己出来的时间久了,也该回五莲县了。毕竟,那里才是他的大本营。 所以,他打算吃完了庆功宴之后,便返回五莲县。 苏止溪看到白一弦在逗元儿玩,小暖在一边收拾卫生。而一向和白一弦形影不离的言风却不在,连捡子也不在。 苏止溪有些奇怪,随口问道:“言风大哥和捡子去哪里了?” 白一弦抱着元儿,说道:“哦,我让他们出去帮我做点事情。”白一弦的口气很平淡,没有丝毫异样,苏止溪也就没有怀疑。 没多会儿有人敲门,苏止溪放下东西,亲自去开门,一打开门,就听她笑着说道:“我算算时间,想着你应该快来了,开门果然是你,快进来。” 白一弦听苏止溪说的热情,有些好奇,便抬头看了看,却发现是烟萝,白一弦心中纳闷,心道这两人啥时候这么好了? 烟萝迈步进来,手里还挎了个篮子,递给了苏止溪,苏止溪客气的笑道:“来就来,怎的还带东西。” 烟萝也笑着说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我亲手做的糕点而已,庆祝白公子夺魁,岂能不带东西来呢,你们别嫌弃就好。” 烟萝今天不是自己来的,穿的也正式,身后还带着两个丫鬟。 苏止溪说道:“怎会嫌弃?姐姐昨天送的那些,我们都吃过了,非常好吃,我可是喜欢的很呢。” 白一弦心道:昨天也有送东西来吗?我怎么不知道?我可一口都没吃到。 烟萝便说道:“妹妹喜欢便好,我以后,多做一些送来。” 苏止溪笑道:“那多麻烦姐姐。” 烟萝说道:“不麻烦,我闲来无事,也喜欢做些,给自己找点事做。”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亲亲热热的就进屋了,对于就在院子里的白一弦,谁也没搭理。 白一弦抱着元儿,有些郁闷:说好了是来庆祝自己夺魁的呢?怎么连一句话都不搭理自己? 好不容易苏止溪出来,白一弦趁机问道:“她怎么来了?你不说她昨天来过了吗?” 苏止溪说道:“哦,我昨天的时候就跟她说了,今天可能要庆祝一下,请她过来的。” 白一弦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苏止溪歪着头,难得俏皮的说道:“你猜。” 说完进自己房间,也没看见拿了样什么东西,便又去找烟萝去了,把白一弦倒是晾在了院子咯。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言风和捡子也回来了,白一弦大略询问了两人几句,言风便凑在白一弦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白一弦一怔。 第二百四十章 赤手空拳来感谢 不过苏止溪等人都在旁边,所以他也没说什么。众人便准备出门去望江楼,刚一出门,却发现有两人向着这边走来。 白一弦看到他们,便不爽的翻了个白眼。这两人,正是慕容云枫和慕容小沐。慕容小沐今天又是一身男装,看上去英姿飒爽。 白一弦看到他们,就想起来王爷府的人十分抠门,说给自己的赏赐一点也没踪影,心中就十分不爽。 白一弦问道:“你们怎么来了?”这货看到世子和郡主,没有一点要行礼的意思。 慕容小沐自然的说道:“来感谢你啊,怎么,你们这是要出门吗?” “感谢我?”白一弦看看两人的手上,空空如也。要感谢自己,就这么赤手空拳的来了?光嘴上说说吗? 果然,王爷府的人,都是一样的抠门。这两小的,和那两老的一样抠。 这货也不想想,一般情况,谁能当得起世子和郡主一声谢?难道还想让世子和郡主备上重礼来道谢不成? 慕容小沐看到了烟萝,高兴的上前一步,拉住烟萝的手,说道:“烟萝姐姐,你也在。” 苏止溪十分惊讶的看着一个英俊的男子当街拉住了烟萝的手,不由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 烟萝看了看她,笑道:“这是紫小沐姑娘。” 姑娘?苏止溪突然想起来昨天下午那个来找白一弦的女子,不就是眼前这位吗。打扮成男子的模样,她一时还真没有看出来。 烟萝又看着慕容小沐,笑道:“白公子在文远学院的入学考核之中夺得了魁首,所以我们今天要去给白公子庆祝一番。” 慕容小沐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白一弦,说道:“你?就你?竟然能夺得第一名?这个文远学院,是那个文远学院吗?该不会是什么重名的私学吧?” 白一弦闻言,都不想搭理这小妮子。她这话啥意思?可是赤果果的鄙视自己啊。 烟萝说道:“自然不是,就是杭州府办的官学的那个文远学院啊。” 慕容小沐说道:“那他怎么得到的第一?莫非文远学院最近招收的学子,水准都降低了?” 也不怪慕容小沐如此怀疑,她从一开始,对白一弦的第一印象就不好。 白一弦在她嘴里,可是讨厌鬼,登徒子之类的存在。加之白一弦也从未在她面前展露过什么才学,所以她根本想不到白一弦会有什么才华。 即使后来白一弦救治了她弟弟,但毕竟和才华是两回事。 这就跟你认识了一个人,你们天天在一起玩耍,对方也没表现出什么特殊的才学,你以为他和你是一样的人,还天天的打趣他,笨蛋白痴的叫着。 突然有一天,你眼中的这个笨蛋兄弟,一举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了清华北大差不多。慕容小沐此刻,就是那么惊讶。 白一弦都懒得解释,烟萝笑着说道:“那可不是,白公子可是有真才实学的。白公子不是杭州人,乃是五莲县人氏。 他人还没来杭州的时候,就已经名动杭州城了。” 慕容小沐十分感兴趣,急忙说道:“真的假的?这家伙,这么出名?快跟我说说。” 烟萝笑道:“正好要去望江楼,我们一边走一边说吧。”烟萝一边说,一边想起来什么一般,随手取过一条面纱,将自己的容貌遮掩了起来。 她怕去了望江楼,惹出什么不必要的乱子。 慕容小沐点了点头,回头拉着自家哥哥说道:“哥,我们也去吧。” 以慕容云枫的身份,自然是不屑跟这些平头百姓青楼女子同桌吃饭的,不过白一弦确实帮了王府大忙,还救了他弟弟。 看在白一弦和慕容小沐的份儿上,就点头同意了下来。不过这货摆出一脸高傲的模样,一副我能同意跟你们一起吃饭,是你们天大的荣幸的表情,让白一弦更加不爽了起来。 这两货也太不自觉了点吧?我邀请你们了没?干啥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还有那慕容云枫,你那一脸赐恩的表情是几个意思? 不过想归想,白一弦砸吧砸吧嘴之后,却什么都没有说。 其实他心中也知道,这两人的身份摆在那里,以他们的身份来说,能跟一群平民吃饭,换做是谁,那都是天大的面子。 别说是平民,就算是这杭州城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得诚惶诚恐的。 苏止溪她们是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当时给苏止溪说的时候也只说了是帮朋友忙,并没有说他们的身份。 而白一弦自己,则是从心底里缺少对他们的敬意。就算知道他们的身份,他也很难跟别人一样,一见面就战战兢兢行礼问好。 众人一边走,烟萝一边慢慢说着白一弦的光荣事迹。 慕容小沐听的一惊一叹的,还时不时用惊讶的目光看着白一弦,似乎对他有如此才华很是不可思议一般。 原本她还对白一弦竟然有如此大才有些不信,直到后来,听到街边很多人都在议论白一弦的名字。 看那些才子才女们崇拜的口气,慕容小沐就不得不相信了。 她看着白一弦说道:“喂,白一弦,没看出来嘛,你还挺厉害的。你这么厉害,将来岂不是可以考状元了?” 白一弦说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慕容小沐说道:“这么谦虚,这可不像你。” 白一弦纳闷道:“怎么?我平时很自大吗?” 慕容小沐笑了一阵,没说话,白一弦问道:“你弟弟怎么样了?” 慕容小沐说道:“对了,我和大哥就是为了这个来找你的。” 白一弦问道:“怎么了?是好了,还是病情又有变化?我跟你们说,若是有变化,你们别来找我。 我不是大夫,我也不会诊治病情。你们那个明熙大夫就挺不错的,你找他就行了。” 慕容小沐撅着嘴巴,不高兴的说道:“瞧你吓得,生怕我再找你帮忙是不是? 我就是想来告诉你,我们按照你说的法子,晚上小弟起来,想吃肉,我们也没给他吃东西,早上的时候又哭闹了一阵,还是不肯吃清淡的。 不过到了中午的时候,他居然真的没有再哭闹,乖乖吃了清粥。明熙哥交代的一些他能吃的菜,他也都吃掉了。 太不可思议了,以往的时候,那些菜,我弟弟可是一口都不肯吃的。而且,也没有再吵着吃肉了。 一碗粥,那么多菜,居然全都吃光了。”慕容小沐一边说,一边比划着,以显示慕容云柏到底吃了多少。 第二百四十一章 我要去万花楼 看得出来,她很兴奋,也很开心。连王爷和王妃都是喜出望外的,没想到白一弦的法子那么好使。 明熙大夫更是对白一弦赞不绝口,他说多吃写清淡的和蔬菜,对弟弟的身体也好。慕容小沐想着,这个讨厌鬼,还是有些本事的。 白一弦说道:“我不是说了吗?不吃就是不饿,饿了自然会吃。他还有积食,即使是清淡饮食,也不要让他吃的太多。” 说话的时间,众人已经走到了望江楼,这回直接在二楼定了包间,省的再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平时的时候,没有外人,白一弦一般也会让小暖,捡子等人坐下来一块儿吃。 苏奎本来不太同意,不过见苏止溪没反对,后来也就习惯了。 如今有客人,对方又是世子和郡主,就算对方没有这层身份,礼貌上,白一弦也不能让小暖她们入席。 毕竟她们的身份是仆从,既然来了古代,也要尊重一下古代的规矩,让仆从同桌,就是看不起客人。 白一弦说道:“你们先上去吧。我去找一下掌柜。”苏止溪说了房间号,便带着众人上去了。 白一弦去找了掌柜,在隔壁房间给小暖冬晴等人开了一桌。然后他才上了二楼,进入房间后,让她们先去吃完在过来伺候。烟萝的两个丫鬟也让她们一起去了。 只是白一弦却没让言风去。言风虽然自称属下,但白一弦却从未将他当下人看待。 由于是在包间,倒也没发生什么事,吃过了饭,天色也不早了。烟萝今天是跟老鸨子请了假出来的,她得尽早回去。 慕容兄妹也直接离开了,白一弦等人也没有什么游玩的兴致,便都回了家。 叮嘱了苏止溪让她早早休息,白一弦让小暖去哄元儿睡觉,他自己带着言风和捡子来到了房间,问道:“你们将具体的跟我说一说。” 言风说道:“刘光敏死亡那晚,我们没查出来他去的是哪家画舫。不过,以前的时候,他去青楼的次数虽然不多,但每次都只去一家,万花楼。” 万花楼?白一弦立马想起来锦姑娘。当初十大花魁,第一个给他送帖子的就是万花楼的锦姑娘。 后来他返回杭州之后,去了西湖,也是万花楼的老鸨子发现了他,将他拉到了万花楼。 而在那里,他第一次见到了贺礼。之前没往别处想,现在想想,倒是有些巧合啊。偏偏他和贺礼在同一天,去了同一家青楼,还都去了锦姑娘的诗会。 锦姑娘,锦姑娘。白一弦仔细想了想锦儿当天的表现,越想越不对。 想到这里,白一弦抬脚就往外走,言风跟上,捡子也急忙跟上,同时问道:“少爷,您去哪?” 白一弦说道:“万花楼,我去找锦姑娘聊聊天。” 捡子先哦了一声,又突然啊了一声:“万花楼?这么晚……”他抬头看看天色,一下明白过来。 万花楼是什么地方,秦楼楚馆一般的存在。这哪有晚啊,越晚越热闹。 所以他也不说话了,紧紧地跟在了后面。自从言风来了,少爷可是疏远他了。天天让他去布庄帮小姐干活。 倒不是他不愿意帮小姐,可他是跟着少爷的。小姐是女的,身边有冬晴,他再努力,也算不上心腹啊。 在大家族里混,想要混的好,一定要成为心腹才行,所以他要紧跟少爷的步伐。 白一弦步伐并不快,他在想事情,去万花楼找锦姑娘,是为了套话。因为他此时拿不准,锦儿和那幕后主使到底有没有关系。 若是有关系,那他套话就得有技术含量一些,不能被锦姑娘察觉什么,以免让那幕后主使也知道了,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出了房门,一门心思想事情的白一弦并没有发现苏止溪就在院子之中坐着,看到白一弦往外走,苏止溪问了一句:“一弦,这么晚了,你去哪?” 白一弦想事情正出神,听到有人问话,也没注意是谁,下意识的回了一句:“我去万花楼。” 言风急忙在一边小声提醒道:“公子,是苏小姐。” 白一弦还在皱眉想着怎么套话呢,闻言说道:“我不找苏小姐,我找锦姑娘聊聊。” 言风一拍脑袋:完了。公子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 去万花楼找锦姑娘?苏止溪一脸的哀怨,身边的冬晴护主心切,立即不高兴的说道:“白少爷,我们家小姐还在这呢,如今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要去那种地方了么?” “我自然是去……嗯?止溪,你怎么在这儿?怎么没去休息?”白一弦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苏止溪就坐在院子里一脸哀怨的看着他。 冬晴说道:“若是休息了,岂能发现您偷偷出门呢?” 白一弦完全没搞明白自己刚才无意中说漏了嘴,走过去,问道:“止溪,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苏止溪委屈的看着他,也不说话,冬晴说道:“白少爷,您这不明知故问呢吗?除了您,还有谁?” 白一弦一脸懵逼:“我惹止溪生气的?我怎么可能舍得惹止溪生气呢?” 冬晴说道:“哟,白少爷还知道不舍得呐?您要真不舍得,您别去万花楼啊,别去找锦姑娘啊。 是不是上一次,去了之后发现锦姑娘姿容无双,您就惦记上了?” 白一弦立即懵了,止溪怎么知道他要去万花楼找锦姑娘?这不是他刚刚才做的决定吗? 白一弦立即回头看着言风和捡子,一脸不善,以口型问道:“谁泄露给止溪的?” 言风和捡子两人不约而同的指了指白一弦自己,白一弦快吐血了:“我?”两人猛点头。 白一弦也一拍脑袋,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一定是刚才想事情有些入迷了,所以嘴秃噜了。 同志们,不管什么时候,都千万不能大意啊!一失言都能成千古恨呐! 冬晴这小妮子泼辣的很,哼了一声,说道:“白少爷,您以前是不是经常这么做?趁我们家小姐不在家,或者是睡着了之后,你溜出去花眠宿柳?” 白一弦立马脸上堆笑,说道:“哪能呢?冬晴姐,我是什么人,你们还不知道吗?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这一心虚,连姐都喊上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天下乌鸦一般黑 冬晴说道:“以前我们也不信啊,之前见白少爷推辞了那么多的花魁,我和小姐啊,还真当白少爷是正人君子不好色,一心只有我家小姐呢。 可眼见为实啊,我们可没冤枉您,刚才,可是您自己亲口说的要去万花楼,去找那什么锦姑娘。 由此可见,果然天下乌鸦都是一般黑的。” 白一弦听着冬晴的话,看着苏止溪,说道:“止溪,不是,你听我解释,我不是去……我是去……我有事,真的,正事儿,不是去玩乐的。” 虽然自己说的是实话,但这话听上去自己都有些不相信。一个男人去青楼,说不是去玩乐,是有正事儿?谁信呐? 到了青楼那种地方,玩乐就是正事儿。 果然冬晴哼道:“去那种地方,还有什么正事儿啊。可怜我家小姐,一心只有白少爷,可没想到,您竟然是这种人。” 白一弦急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他不希望苏止溪知道,怕她担心,但如今这情况,若是不说出来,怕是苏止溪会一直误会。 说实话,白一弦对苏止溪十分真心,也很是珍惜她,并不希望她因为误会而伤心。 “好了冬晴,一弦说他是有正事,那肯定是有不得不去的理由,我相信他。”苏止溪终于开口说话,白一弦立即感动的要命。 他拉着苏止溪的手,说道:“止溪,还是你好,无论什么时候,都那么信任我。” 冬晴说道:“小姐,您就是心软,您都亲耳听到了,怎么还那么相信他啊。一个男人,大晚上的去青楼,能有什么正事儿? 小姐,您要是难过您就说,何必委屈了自己呢?还没成亲呢就这样,那以后要是成了亲,那还了得? 老爷今天还没走,明儿离开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变本加厉啊?小姐,您放心,老爷和冬晴,一定会站在您这边,给您做主的。” 白一弦摆摆手,说道:“去去去,你个小丫头,牙尖嘴利。本少爷可从没做过对不起你们家小姐的事儿,要你们给她做什么主呢? 你说你,不劝你们家小姐也就罢了,还在这添油加醋的,这不诚心惹她难过吗?走走走,都走都走,我和止溪说会儿话。” 冬晴噘噘嘴巴,看了看自家小姐,对方点头让她离去,小妮子颇有些恨其不争,跺了一下脚,说道:“白少爷,您可不许欺负我家小姐,不然我可不依。” 说完便气鼓鼓的离开了,言风和捡子也退到了一边。 白一弦依旧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苏止溪,只是坐在她身边,轻轻的抱住了她,双手环绕住,然后说道:“止溪,你相信我,我从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我去万花楼,确实是有正事儿的,只不过,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我答应你,等我忙完了这件事,我一定原原本本的告诉你,好不好?” 苏止溪只要坐在白一弦的怀中,她的心便柔成了一团,脑子也化成了浆糊,闻言说道:“一弦,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刚刚,也不该胡乱吃醋。” 白一弦轻轻在她的唇瓣上一吻,说道:“我说过,不要跟我道歉,你吃醋,代表你心中有我。” 接下来,少儿不宜。随后两人又黏在一起,说了好多贴己的话儿,白一弦才放开了苏止溪。 苏止溪说道:“时候也不早了,一弦若是有事,就去忙吧,要记得,我在家等你,你快些回来才是。” 白一弦点了点头,说道:“好。不过你要记住,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你可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苏止溪听到白一弦如此表白,心中甜蜜又羞涩。不过想到白一弦是要去青楼的,就算说了信任他,心中未免也有些失落,说道:“我送你出门吧。” 白一弦看到苏止溪的那副模样,心中都有些不忍心出门了。 想想也是,自己的未婚夫要去逛青楼,她不但不能生气发火吃醋,还要将自己送出门,这换了谁,心里也受不了。 这也就是这个年代,换成现代你试试。别说逛青楼,就算是在大街上多看一眼美女,保管你女朋友打的你亲妈都认不出来。 白一弦也知道苏止溪心中有些难受委屈,不过既然有了线索,那就宜早不宜晚。于是他将不去了的话语又咽回了肚子里。 苏止溪心中轻叹了一声,一边陪着白一弦往大门口走,一边又有些没话找话的说了一句:“说起来,烟萝姑娘,也是青楼女子。以她的容貌,想必应该也是花魁级别吧。” 白一弦一下就停住了身形,转头看着苏止溪,问道:“你说什么,烟萝是青楼女子?谁告诉你的?” 苏止溪看白一弦如此模样,有些懵,说道:“是……是烟萝姑娘自己说的,说她就在入云阁。怎么了吗?一弦不是早就认识她了?莫非还不知道这件事儿?” 白一弦张口结舌了半天,他是真不知道,他和烟萝从相遇开始,就没有一次是在秦楼楚馆之中,每次都是在外偶遇。 后来就算熟悉了,他也没有刻意询问过,所以一直不知道烟萝的身份。 不过,他心中也十分惊讶,烟萝不仅美貌,而且她的气质太过于清冷出众。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可万万没想到,烟萝竟然是青楼女子。 想想锦儿,想想烟萝,白一弦不由一阵感叹,这个年代的青楼女子,一个个的质量都这么高吗? 这么美的人,却沦落在秦楼楚馆之中,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苏止溪看白一弦的样子,有些好奇,问道:“一弦,你和烟萝姑娘,不是认识好久了吗?怎的不知道她的身份?止溪还以为你是在……入云阁和烟萝姑娘相识呢。” 白一弦说道:“止溪,你想哪去了?我可从没去过入云阁,和烟萝姑娘相识,也只是偶遇罢了,我从未问过她的身份。” 苏止溪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白一弦出门之后,言风和捡子跟上来,白一弦看着两人,问道:“刚才止溪在院子里,你们两个怎么不提醒我一声。” 言风说道:“公子,提醒过了。我说是苏小姐,可您偏偏还说什么,您不找苏小姐,要找锦姑娘。” 白一弦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说道:“咋就说秃噜嘴了呢。” 第二百四十三章 被勾引了 言风笑道:“公子,不要紧吧?刚才苏小姐不是说了相信你了吗?” 白一弦说道:“你懂什么呀?女人心,海底针,最是不可琢磨。你别看她说了相信我,你相信不?我今晚一刻不回去,她都一刻绝对睡不着觉的,绝对就胡思乱想一晚上。 我要是一晚上不回去,她都不知道想哪去了,说不定连我抛弃了她,带着别的女子双宿双飞去了她都能想出来。” 言风惊讶的说道:“不会吧……这也太夸张了吧。” 白一弦心道:怎么不会?我这说的还是轻的呢。女人的脑洞有多大,你们知道啥呀? 真让她胡思乱想一晚上,说不定都能给我在外面想出来好几个小三带一个私生子的。 白一弦说道:“快去快回吧,回来的越晚,她乱想的就越多。不过,我们不去万花楼了,我们去入云阁,找烟萝。” 言风和捡子都很纳闷,这公子怎么想到一出是一出?线索不是在万花楼锦姑娘那里吗? 跑去入云阁找烟萝姑娘干什么?难道烟萝姑娘也掺和在里面了? 言风问道:“公子,为何又要去找烟萝姑娘?莫非公子是怀疑烟萝姑娘也牵扯了进来?” 白一弦说道:“不是,我是在想,那锦姑娘,说不定和那幕后主谋有联系。 就算我套话,锦儿没有察觉,但此事若是被那幕后主谋发现的话,以对方小心谨慎的性格,说不定会察觉到什么。我不想打草惊蛇。 而烟萝姑娘虽然没有牵扯在其中,不过,她们属于不同青楼的花魁,我想,彼此之间,应该都很了解对方,掌握了对方的一些资料。 比方说,锦儿的支持者都有谁,她经常跟谁见面,又跟谁的关系比较好。我相信,十大花魁所在的所有青楼,应该都对彼此的资料很清楚。 我们去问烟萝要这份资料,再从中寻找线索,排除一番,相信应该会有收获。” 一直被言风抢话,这回捡子抢先说道:“公子果然聪明。” 白一弦微微一笑,带着二人往西湖边走去。 踏上入云阁的画舫,白一弦突然想到,与烟萝姑娘相识时间不短,一直不知道她的身份,烟萝姑娘也没说。 说不定她并不愿意被人知道她的这个身份,他们突然找过来,到时候烟萝姑娘会不会很尴尬? 毕竟是大男人,之前也想不到这么细,现在来都来了,白一弦硬着头皮,心道算了,上吧。 现在这个时间,正是青楼最热闹的时候,人来人往,老鸨子站在门口靠里一点的地方,在八面玲珑的迎来送往。 古代的青楼,是非常高级的地方,青楼里的姑娘,有很多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但并不代表就没有人真正接客。 很多才子们,喜欢附庸风雅,找那些青楼中的清倌人谈论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之后,被眼前佳人撩拨的心绪难平,便会再去找一个泄火。 要说这老鸨子也是个秒人,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见人下菜碟,嘴皮子利索的很,面容上永远挂着一幅笑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处理起事情来也是快准狠,八面玲珑的很。要没这点本事,连个老鸨子都当不好。 白一弦他们进去的时候,那老鸨子正好在满脸堆笑,小心翼翼的哄着一个看上去像是二世祖的男人:“哎哟,陈爷。我不跟您说了嘛,咱们烟萝姑娘那里啊,今儿有客人。 您呀,来晚了,明儿,赶明儿好吧?我一准让烟萝等着您。您看,我让莺歌来伺候您怎么样? 上次您不就是找的莺歌儿吗?您走之后,她可对您念念不忘了好久,知道您今天来找她,一准儿得高兴坏了。” 那位姓陈的二世祖满脸的不爽,说道:“我不找莺歌,我今天就非找烟萝不可。你别骗我,昨儿我来,你说烟萝不在,出去访友了。我今儿过来,你又说她有客人。 我就纳闷了,你说她一个青楼女子,不好好等着接客,这出门访的是哪门子友啊?怎么着,你们家的烟萝,比县太爷都忙呢? 本公子跟你们说,那县太爷,老子也是想见就能见的。区区一个青楼女子,架子比县太爷还大。” 白一弦他们刚听到这里,就有人来招呼他们:“哎哟,这位爷,您是第一次来我们入云阁吧?可是面生的很呢。 不知道爷喜欢什么样儿的呀?我们这里有柳絮,飘红,翠兰,个个都是清倌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爷您要是不喜欢,我们这里还有……” 那女子一边说,一边就想不着痕迹把白一弦先拉到里面去再说,白一弦急忙说道:“别,不用,我是来找人呢。” “呵呵。”那女子用手帕掩口娇笑一声,说道:“爷,瞧您说的,来到我们这儿的人,哪个不是来找人的?” 那女子一边说话,一边还往白一弦的身上靠过去。主要是白一弦的样貌太出色了,来这里的男人,形形色色,都很少有这样出色的样貌。 又是第一次来,看那强自镇定的模样,说不定还是个雏儿……一想到这些,那女子就有些忍不住,心痒难耐,恨不得自己把这小鲜肉给吃了。 那女子穿着清凉,皮肤白皙,容貌还算是可以,关键是身上有骨子妖艳的劲儿。 她觉得白一弦是雏儿,那么以自己的魅力,想要迷惑一个雏儿,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那女子身体柔弱无骨一般,靠在白一弦身上,伸出一根白嫩手指,在白一弦的胸口绕着圈圈,同时在他耳边吐气如兰:“爷,奴家叫玉娘,您觉得,奴家怎么样? 奴家可是看到您,身子就都软了呢,不如,就让奴家来伺候您啊,奴家可是什么都会……” 这女子可谓是身经百战,最是懂得男人哪里敏感,别看动作简单,但招招致命,加上那语言诱惑,白一弦的身体瞬间就紧绷了起来。 白一弦都多久没有解决过了?俗话说,食髓知味。他不是雏哥,自然知道这种滋味。 话说来了古代,说实话,还真没解决过。可能是到了古代,开始时候不适应,想不到这些。后来也有可能是每天都忙,一时忘了这件事。 许久没有过了,如今被这么赤果果的一勾引,一撩拨,白一弦只觉得自己的心都颤了三颤,瞬间感觉从小腹之中就升腾起来一股子火。 年轻就是气盛啊,这骨子火燃烧起来之后,居然呈现出来一股子熊熊之势,颇有一种即将一发不可收拾的爆发感。 第二百四十四章 坐怀不乱 那玉娘靠在白一弦怀中,自是感觉到了他的微妙变化,心道自己要再加一把劲才行,于是行为便越发的大胆了起来。 就在那玉娘的手指要从胸口往下的时候,白一弦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手,阻止她继续往下。 这青楼女子就是大胆,这里可不是房间之中,人来人往的就作出如此大胆之事。 玉娘手指被白一弦抓住,又在他耳边轻轻笑道:“公子,这就等不及了吗?这里可是外面呢。不如公子,随玉娘去房间可好? 玉娘看到公子,也有些忍不住了呢,公子跟奴家走,奴家保证将公子伺候的飘飘欲仙,欲罢不能。” 说完之后,玉娘离开白一弦的怀中,冲着他抛了个媚眼儿,伸出一根手指,勾住了白一弦的腰带,就要往自己的房间带。 白一弦真的是用尽了自己最大的意志力,才克制住了自己跟她走的冲动。 他的心中十分悲愤,心道哥以前什么没见识过?遥想当年,哥坐怀不乱,就是来十个玉娘,都别想勾引哥。 可如今,今时不同往日啊,这憋的太久了就是不行啊。等回去之后,说什么也得跟老丈人商量商量,不行就直接成亲吧。不然真怕有一天一时冲动,把持不住啊。 白一弦看着玉娘,心道:老妹不是你不够好,只是哥重活一世还是初哥,说什么也不能把今世的第一次交给你啊。 可男人的火一起来,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灭的,白一弦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看着玉娘说道:“姑娘,别闹,哥真是来找人的。我找烟萝。” 玉娘心道一个个都是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就喜欢那些清倌人,她们除了漂亮,又有什么好? 玉娘说道:“公子,烟萝漂亮是漂亮,可她是清倌人,哪有我好呀?不如……” 玉娘一边说,那眼睛还一边故意往白一弦的下面瞟啊瞟,对白一弦如今的囧状,她可是心知肚明。 不行,不能接受诱惑,不然真忍不住了,白一弦无奈之下,只好放大招,他回头看了看。 发现捡子这货还不如他呢,眼中完全没有看到少爷如今的困境,那两眼睛装了透视镜一般不住的在迎来送往的那些穿着清凉的女子身上瞟。 而言风这货,依然木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对于白一弦目前的囧状是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一点反应都没有,也没有丝毫为他解困的意思。 这货对白一弦确实忠心,有人想伤害白一弦,不行!但只要不危及生命,他从来不带主动出手的。 白一弦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直接躲到了言风的身后,将言风推了出去挡住了玉娘的骚扰,说道:“这位……这位姑娘,在下真是找烟萝姑娘有事。 不麻烦姑娘了,你只要告诉我她在哪儿,我自己去找就行了。” 玉娘的玉手刚要继续抚上白一弦的胸,却冷不防被他躲开了,还推上来一块木头,玉娘的手刹车不及,继续往言风的胸口摸去。 言风的反应多块啊,只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拉过了捡子,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不明所以的捡子只觉得幸福来的太突然了,这姑娘的小手,咋就这么软呢?他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燃烧了一团火焰一般。 捡子情不自禁的伸出手,一把就握住了玉娘的小手,露出猪哥一般的笑容,嘿嘿的笑了起来。 玉娘倒是一愣,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一脸陶醉笑容的捡子,最后看了看那两个避自己如蛇蝎的货。 她心中都有些懵了,自己的容貌,就算及不上烟萝,但也是不差的,多少男人就喜欢自己身上的那股子妖娆劲儿。 以往遇到的那些男人,就算有相好的,但也绝对没有躲避自己的啊。哪像眼前这两人,一个比一个躲的快。 咋着?自己是洪水猛兽啊?还是自己突然变丑了啊? 玉娘对捡子可没什么兴趣,她虽然不是清倌人,但在这入云阁也是排的上号的,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在她身上占便宜的。 玉娘使劲缩回手,有些不太自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后她心中气馁了:得,人家怕是真看不上自己。 身在青楼这种地方,就要识时务,你可以勾引,也可以缠人,但要是客人不满意了,就绝对不能纠缠不休。 玉娘心中为吃不到小鲜肉感到可惜,不过依然很有职业道德的笑着说道:“哟,看来这位爷,对烟萝姑娘真是一往情深,看不上奴家这等庸脂俗粉。 不过呀,爷您来的不巧,烟萝今儿有客人,喏,您瞧瞧,那边那个陈公子,来了两天了,都没排上号呢。” 白一弦看了过去,就看到那边那个二世祖模样的陈爷,还在和老鸨子纠缠不休,铁了心要见烟萝。 玉娘趁机说道:“公子,烟萝今儿,你肯定是见不上了,还不如就选了奴家吧,如何?” 白一弦说道:“这样,我在这里等一会儿吧,等烟萝忙完了,你帮我告诉她一声我来了,她就会出来见我了。” 玉娘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这人哪来的自信呢?还告诉一声,烟萝就出来见他了?天天这么说的人可多了去了,也没见烟萝主动出来找过谁。 玉娘说道:“公子,我们家烟萝啊,今天只见一位客人,她此刻正在给客人弹曲儿,您怕是见不上了。” 正说着呢,还是眼睛四处乱瞟的捡子眼尖,指着一个地方说道:“哎哎,哎,少爷,我看见烟萝姑娘了,她出来了。她在那儿呢。” 众人看去,发现烟萝刚从二楼的一个房间出来,她身后跟着两个丫鬟,对面还站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公子。 那公子身穿白衣,收执折扇,面带微笑,正风度翩翩的对烟萝微微一揖,笑着说些什么。他看向烟萝的眼神之中有止不住的欣赏和爱慕之意。 自古才子爱佳人,这青楼女子和书生的故事,自古以来也不知道流传了多少。两人站起一起,都让人感觉份外的赏心悦目。 可惜烟萝对那公子没有半点情意,看向对方的目光也是清淡如水的。她只是微微一福身,回了一礼,点点头便直接准备离开。 那白衣公子望着烟萝离开的背影,眼中有些失望,但也并未纠缠。 第二百四十五章 回去问你妈 那边的那个二世祖陈爷,本来已经被老鸨子说动了,打算今天放弃见烟萝,去找找那什么嫣红柳絮的,如今见烟萝出来了,他心思一下就又起来了。 直接就冲着老鸨子喊上了:“咦,老鸨子,可不是本公子不给你面子,你看,烟萝现在忙完了,这回总算可以见我了吧? 我又不做别的,我就是想听听曲儿,听曲儿还不行吗?” 老鸨子一脸为难,说道:“陈爷,咱们家烟萝也是有规矩的,她今天,只见一位客人弹曲儿,如今……” 那陈爷却说道:“什么规矩,这些个花魁,就喜欢弄些规矩来彰显自己的不同,想抬高身价是吧? 规矩我懂,不就是银子吗?爷有银子啊,爷出大价钱,就听一首曲儿。”说完之后就绕过老鸨子,冲着烟萝疾步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文绉绉的喊道:“烟萝姑娘,是我,是我,小生陈吉利。” 白一弦也说道:“我们也过去。”说完之后,便直接往烟萝那走去。 “哎,公子,不……”玉娘想拦,言风却一拉捡子,往她身上一推。 “哎哟。”玉娘叫了一声,却被捡子这一撞成功拦住了。 那陈吉利来到烟萝面前,挂上一抹自认为风度翩翩的笑容,对着烟萝做了一揖,说道:“小生陈吉利,烟萝姑娘有礼了。” 烟萝微微点头,往老鸨的方向看了眼,老鸨子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表示这种人,最是麻烦。 因为他不是来闹事的,又仗着有银子,就是想见烟萝听曲儿,为人又固执的很,不好打发。 老鸨子的意思,是既然他有银子,不行就给他弹一曲儿就打发了算了。 烟萝点点头,心下有了计较。刚要开口对陈吉利说些什么,冷不防一个声音响起:“烟萝姑娘。” 这声音很是耳熟,烟萝一愣,下意识的转头看去,一眼看到了白一弦和言风的身影。 她有那么一瞬间,有些慌乱,但随后,她就镇定了下来。虽然不想让来人发现她的身份,但她并没有隐瞒的意思。 之前的时候,她告诉苏止溪这件事,也未尝不是有借她之口说出来的意思。因为她自己不好意思亲口对白一弦等人说这件事。 但烟萝原以为,就算白一弦知道了她的身份,也定然不会提起,以后的相处,最多就是心照不宣罢了。 万万没想到,他们知道了之后,竟然还亲自找了过来。不知他们来到入云阁找自己,所为何事? 烟萝福了福身,说道:“白公子,您……是来找烟萝的吗?” 白一弦点了点头,说道:“有点事儿,想麻烦一下烟萝姑娘。” 烟萝点点头,说道:“那公子,请随我来吧。” 随后,她又冲着陈吉利说道:“多谢陈公子对烟萝的厚爱,不过烟萝今天有客人,无暇顾及公子,改日再向公子赔罪。还请公子,不要怪责。” 说完之后,还冲着陈吉利微微笑了一下。陈吉利立即就被烟萝的这个笑容迷的七荤八素了,口中无意识的重复道:“不怪,不怪。” 待到他目送烟萝带着白一弦离开的时候,一下子才反应了过来,口中叫到:“哎哎,不对啊,我先来的啊,还有没有个先来后到了?” 他跑到烟萝的面前,看着她,有些羞怒,问道:“烟萝,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本公子?本公子等了你那么多天,合着就白等了?” 那老鸨子此时已经赶了上来,安抚道:“陈爷,您别生气啊,烟……” “呸,你给我闭嘴。本公子是没花银子,还是怎么着啊?你说昨天她出去了,今天她有客人,本公子都忍了。 毕竟本公子是讲理的人,咱是来听曲儿的,不是来闹事的。 那现在你跟我解释解释?这小白脸一来,她直接选了小白脸,把本公子撂这儿了。这是看不起本公子呢?” 老鸨子陪笑道:“陈爷,当然不是,您说哪里话,咱这杭州城,谁不知道大名鼎鼎的陈爷陈公子啊。只是烟萝……” 烟萝说道:“陈公子,实在抱歉,只是这位白公子,乃是烟萝的朋友,来看望我而已。” 陈吉利哼道:“哼,别跟我来这套,真当本公子是傻子吗?青楼女子,做的是什么生意,世人谁不知道?哪来的朋友?” 陈吉利觉得烟萝是看不起他,越发的恼怒起来,口不择言的说道:“哼,什么花魁,什么规矩,我呸。 还清倌人,背地里还不知道干出来什么勾当呢。看这个小子长的好看,还不是巴巴的就贴了上去? 什么朋友,我看怕是相好的吧?说不定早就和他有一腿,破身了,人前却装的如此圣洁。呸,残花败柳罢了。” 烟萝气的脸发白,在这秦楼楚馆之中,男人的嘴脸她见多了。很多人平时的时候伪装的道貌岸然,一旦达不到目的,什么难听的话都能说出来。 可她又能怎么办?身为青楼女子,本就处于这个社会的最底层。别看平时光鲜,有很多人捧着你,但实际上,很少有人真正的拿青楼女子当人看。 更何况,白一弦和言风还在这里,她是真不想被两人看到她狼狈的一面。 白一弦皱皱眉,不高兴了。本来,这是青楼,你要是按照规矩来,交了银子,好好听曲儿,他自然不会找麻烦。 但对方骂烟萝,那就不行了。烟萝好歹算是他朋友,再说今天这事儿也有他掺和其中才发展成这样,不能不管。 白一弦说道:“哪里来的狗,在这里乱吠。吃屎了不成?嘴巴这么臭。” 其他人听的一呆,心道这公子可真猛,骂人的词儿怎么这么新鲜呢? 陈吉利怒道:“小子,你敢骂我?” 白一弦看了看他,说道:“不好意思,我骂的是狗。” 这回轮到陈吉利气的脸色发白了,左右发作不得。因为他发现,不管怎么回应,都是他吃亏。 骂回去吧,就承认自己是狗。不骂回去吧,对方确实在骂自己是狗。 陈吉利指着白一弦,怒声说道:“小子,你好,好胆。你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又知不知道我爹是谁?你敢骂我,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 白一弦说道:“你都不知道你爹是谁,我哪知道?想知道你爹是谁,你回去问你妈去啊。” 第二百四十六章 什么是坑爹 论骂人,白一弦怕过谁来?现代人骂人的词汇量,怎么也比只会娘希匹,竖子,直娘贼之类的古人强多了。 不是吹,白一弦要是想骂一个人,随便搜索一下,能骂一个小时不带重样儿的。 这回周围人听了白一弦的话,一些忍不住的噗嗤一声乐了出来。这位公子也太有意思了。 这陈吉利明明是警告他,自己的爹非常厉害,他惹不起。但到了白一弦的嘴里,怎么就成了骂人的话,还那么难听呢? 陈吉利真的是气的要死啊,指着白一弦说道:“你小子有种,你告诉我你是谁,本公子一定会让你后悔。” 烟萝有些担心,不想让白一弦跟陈吉利起冲突,对于陈吉利,她还是了解一些的,便开口道:“白公子,他……” 白一弦冲着烟萝摆摆手,制止了她说话。然后又冲着陈吉利笑了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着他说道:“小子,你爹是个官吧?” 陈吉利不耐烦的将白一弦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打掉,说道:“不错,你现在知道怕了?我告诉你,没用。 今天这事儿,你要是给本公子跪下磕头认错,我就绕过你,若是不肯,这事儿没完。” 白一弦问道:“你爹有没有教过你,做人不能太嚣张?” 陈吉利哼道:“我爹怎么教我的,关你屁事?” 白一弦说道:“是不关我事,但是关你爹事啊。” 陈吉利问道:“这关我爹什么事儿?” 白一弦一脸谆谆善诱的表情,说道:“那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坑爹?” “坑?坑爹?”不止陈吉利懵逼,就是周围众人都十分懵逼。坑爹是啥意思?把自己爹埋坑里?那不是大逆不道吗? 白一弦一副教诲的模样,说道:“你爹肯定告诉你过,出门在外,不能太嚣张,若是普通的平民百姓,惹了也就惹了,你爹能帮你摆平。 但这杭州府,毕竟不是你爹最大吧?这天下也不是你爹的吧?你若是惹了不该惹的人,不但你没好果子吃,连你爹都会受到你的连累。 到时候,若是因为你自己,连累了你爹,你娘,你全家人,那你岂不是坑了你爹了吗?这就叫坑爹。” 原来坑爹是这么个意思,不过想想还挺有道理。儿子做了坏事,连累了老子,可不就是坑了他老子了么。 陈吉利听了这话,心中顿时有些惊疑不定起来。他狐疑的看着白一弦,心道这小子是什么意思?莫非他身份很牛逼? 可不对啊,杭州城大大小小的公子爷,他都认识,没有这么一号任务啊。 陈吉利猛然想起,一个多月前,他爹曾经告诉过他,杭州城来了一个大人物,要在这里小住一段时间。 还叮嘱他千万要低调,不要惹出乱子,否则他们全家就都完了。 陈吉利的爹,说的自然是王爷一家,王爷每年都会来杭州小住一段时间,这不是什么秘密,只是王爷低调,大部分人都没有见过,也严令别人不许打扰。 开始他还收敛了几天,可后来,一直也遇不到什么事,便渐渐放松了。 听说王爷有三个孩子,其中大世子早已成人,样貌堂堂,器宇不凡,莫非,就是眼前这位? 这陈吉利心中有了计较之后,就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 这回他再去看白一弦的时候,可能是心理作用,就越发觉得白一弦龙章凤彩起来。 又看看他身后的言风,这明显就是他的护卫,啧啧,这种气质,面色淡漠,目不斜视,身形笔挺,不为环境所左右。 了不得,了不得,就光说这护卫,都不是普通人家能调教出来的。 陈吉利心中一阵后怕,冷汗就出来了,刚才幸亏没动手,否则就是袭击皇室的罪名。 听说皇室成员身边的护卫各个武功高强,他那会儿若是让人动手,恐怕他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了。 到时候不但白死,说不定还真会连累家人。 陈吉利不知道,他想错了人,完全是在自己吓自己。这人一旦开始吓自己,那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就如陈吉利,他这会儿就觉得腿软,快站不住了,心中不住的后悔:你说自己今天没事闲的出来找什么烟萝? 你说刚才老鸨子说烟萝有客人,他直接去找别人不就好了,不就没这些事儿了吗? 白一弦不知道陈吉利快被他自己给吓死了,十分纳闷的看着他一脑门的汗:这人不是二世祖吗?怎么这么胆小? 自己不过就是跟他解释了一下什么是坑爹,他怎么还哆嗦起来了?你看这汗!啧啧。 莫非,他是在自我忏悔? 白一弦想到这里,深深觉得孺子可教。想不到自己随便几句话,还无意中教诲了一个嚣张的官二代。 他伸手拍了拍陈吉利的肩膀,陈吉利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正害怕呢,被白一弦这一拍,顿时就吓瘫了,一下子就瘫坐在了地上,抬头惶恐的看着白一弦。 就这样,陈吉利都觉得自己勇敢,他觉得要是换一个人来,说不定都吓得尿裤子了。 白一弦都愣了,狐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自己就是轻轻拍了拍他,也没用劲啊,他怎么就坐下了? 卧槽?莫非是碰瓷? 白一弦看看天色不早,出来时间久了正事儿还没办,回去晚了苏止溪会担心,所以也不打算和陈吉利纠缠。 他蹲下来,看着陈吉利,再次伸出手想拍拍他,可为了避免他碰瓷,便没有拍,只是说道:“小子,快回家吧,别整天年纪轻轻不学好,你爹还在家等你呢。” 陈吉利一听,立马就惊喜了起来:这是放过自己了? 周围人都懵了,怎么这陈吉利被人教训了一顿,不但没发火,还一脸惊喜的表情? 白一弦说完之后就站起来,对烟萝说道:“烟萝姑娘,借一步说话。” 烟萝看了看地上的陈吉利,又看向白一弦,微微一笑,点点头,便带着白一弦回了自己的房间。 陈吉利一看白一弦真走了,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好险,好险,幸好他没跟自己计较。不行,这一段时间,自己可得老实点。 千万不能再出现在他的面前,万一他下次心情不爽的时候,看到了自己,想起来今天,那不就完了么。 第二百四十七章 线索 陈吉利脑中浑浑噩噩的想着,一边在小厮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声音都虚弱了:“走。” 小厮纳闷:“少爷,去哪?” 陈吉利一巴掌拍到他头上:“废话,当然是回家。” 陈吉利走了,老鸨子也去忙了,不远处的玉娘看着面前的捡子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看到白一弦吓走了陈吉利,烟萝又带他回房间的时候,她也懵了。她看着捡子,问道:“你们家少爷,是什么人?” 捡子嘿嘿笑道:“我们家少爷,可厉害了。”可到底是什么人,他没说。 再说烟萝,带着白一弦一路来到自己房间,先让红玉等人给白一弦上茶,随后又看着白一弦福了福身,说道:“今日多谢白公子相助,只是,烟萝怕是给公子惹麻烦了。” 白一弦摆摆手,说道:“咱们好歹算是朋友,我岂能坐视不理。” 烟萝闻言,顿了一下,有些恍惚,说道:“其实身在这种地方,今天这样的事情,也是经常发生的,我早就习惯了。 只是那陈吉利的父亲,确实是朝廷官员,你今日得罪了他,他日怕是他不会善罢甘休,白公子日后还需得小心才是。” 烟萝心中有些不安,谁知白一弦笑着说道:“不用害怕,咱如今也是有靠山的人。” 白一弦想着,怎么说,他也是救了慕容云柏,若是有人找麻烦,王爷一家,总不会不管吧。 烟萝笑了笑,又问道:“对了,不知公子今日找我何事?”她心中好奇,到底是有什么事,是她一个青楼女子能帮上忙的? 白一弦看了看她身后的丫鬟,这件事,还得保密才行。 烟萝心思剔透,立即就让两名丫鬟出去了。 白一弦这才说道:“不知烟萝姑娘,对万花楼的锦儿了解多少?” 烟萝一怔,白一弦跑到青楼来,就是为了问锦儿的消息?听说白一弦去的第一家青楼画舫便是去了万花楼的锦儿处,莫非是看上她了? 可若是看上她,直接过去不就好了,以白一弦如今如日中天的名声,想必锦儿应该很乐意见他才对。 心中想着,口上却是说道:“不知公子说的了解,是指哪一方面?是指她的喜好?还是什么?” 白一弦说道:“比方她的支持者有哪些,她又跟谁的关系比较好。比方她在某些时候,她会特意见谁等等的。” 烟萝更加好奇,白公子问这个干什么?莫非是喜欢锦儿,所以吃醋了,想知道她有哪些追求者? 不过她也没问,只是说道:“哦,若是这些资料,我这里倒是有一份。” 说完烟萝去了桌边,从桌上的一摞书里翻找了一下,取出来一本册子,打开看了看,递给了白一弦。 这是之前老鸨子给她送来的,说是让她好好看看,来年再次竞选花魁的时候,有针对性的,看能拉来哪个。 白一弦打开册子看了看,对于万花楼锦儿的描述可以说算得上是详细了。 接下来,烟萝详细给白一弦介绍了一番,这里面记载的那些锦儿的支持者,谁有钱,谁有势力,谁有才华,谁又是锦儿的铁杆拥护者。 白一弦又了解了一下,这个锦儿比较喜欢接触谁。其实这些都是可以看得出来的。 比方说,一群公子都想见锦儿的时候,她大部分都选了谁,这就很能看出来问题了。 通过烟萝介绍,加上白一弦不断的询问分析,发现锦儿在这一群公子里面,最喜欢三个人。 这三个人,都是年轻人,但无一例外的,三人都非常的优秀。不仅样貌出色,更主要是一个非常有才,而另外两个,则比较有势力,都是官二代。 而这三人之中,有一个人,还让白一弦微微侧目,着重的看了一下。 白一弦拿到这份资料,想了想,对烟萝问道:“烟萝姑娘,这一份,我想先借看几天,可以吗?” 烟萝说道:“若是白公子有用,拿去就是了。反正放在我这里,我也不爱看。我若是想要,随时找妈妈去要一份就是了。” 白一弦笑道:“多谢。” 烟萝说道:“又不是什么大事,不值当的谢。” 白一弦说道:“既是如此,那我就不打扰姑娘了,告辞。” 烟萝先是点了点头,要送白一弦出门的时候,却又忍不住问道:“白公子,你……是看上那锦儿姑娘了吗?” 白一弦说道:“当然不是。对了,烟萝姑娘,我今天来找你问锦儿的资料这件事,还希望你保密,谁都不要告诉。” 烟萝以为白一弦说的保密,是指的苏止溪,心中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道:“放心,烟萝不是多话的人。” 白一弦再次道谢之后便离开了,言风紧随其后,烟萝看着两人的背影,神情似乎有些落寞。 许久之后才返回房中,关上门,走到了桌前,从画筒之中取出了一副画,打开之后,看上画上的人,怔怔的出神。 白一弦来到大厅之中,一眼看到了捡子正和一个女子坐在一张桌旁,热火朝天的聊着。 一看那猥琐的模样,就知道聊的不是什么好事儿。 白一弦摇摇头,走了过去,一巴掌拍在捡子脑袋上,说道:“说陪少爷过来,你自己玩的倒是爽快,走了,回家。” 捡子猛被人拍了一巴掌,正要发怒,听到声音,忙不迭的站起来,冲着白一弦陪笑不已。 这不能怪他,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一时之间迷了眼,有些受不了诱惑也是正常的。 三人离开了入云阁,捡子有些心虚,便讨好的问道:“少爷,这次查的如何?有没有找到线索?” 白一弦说道:“嗯。有些线索。言风,你明天和捡子一起,去帮我调查一下这几个人。” 言风问道:“是今天在烟萝姑娘那,公子怀疑的那几人吗?” 白一弦说道:“不是。仅凭锦儿与他们交好,并不能证明什么。这三人有才有势有貌,换一个女子,估计也会跟他们交好。 我让你查的,是这些人。”白一弦说着,就在言风的耳边说了几个名字,随后又补充道:“还是那句话,小心点,尽量不要暴露自己。” 怎么是他们?言风点了点头,说道:“公子放心。” 捡子也急忙点头道:“放心吧少爷,包在我身上。” 第二百四十八章 是个熟人 第二天一早,苏奎一大早就乘坐马车返回了五莲县。而言风和捡子吃过饭就出门了,去调查白一弦交代他们的事情。 白一弦在家中,拿着从烟萝处得来的那份名单,结合烟萝之前的介绍,不断的思索。 此时常夫子的书童,却再次找上了门。白一弦以为是交代他准备文远学院入学的事情,谁知那书童却交给了他一张请帖。 原来三天后是入学时间,而十天之后,则是杭州府知府的六十岁生辰,六十岁在古代,就可以算得上是大寿了。 所以,杭州府的大大小小官员,都会去给知府贺寿。 常夫子在知府手下任职,自然也要去。除了这些官员之外,杭州府有头有脸的估计都会过去。 这对于一些才子来说,是一个露脸的机会,所以常夫子特意准备带着文远学院几个比较出色的学生过去露露脸,混个脸熟,这其实也是在栽培他们。 学生们之中,出色的不少,不过有一些是官员之子,本身就可以过去的。所以常夫子带去的,大都是些寒门学子。 而白一弦虽然不算寒门,但知府生辰这种事,他是没资格过去的。由于常夫子十分喜欢白一弦,所以便将其中一个名额给了他。 知府生辰?这种聚会,其实白一弦并不喜欢参加。或许是因为前世身为销售精英的时候,参加多了这样的宴会。 不外乎就是准备礼物,去拍拍马屁,所以今世的白一弦,有些厌倦这样的宴会。 只是他以后是要做官的,想必这种场合不会少。 白一弦接过帖子,笑着说道:“多谢夫子。” 书童笑着点点头,又说道:“夫子说了,去了之后不必发怵,尽量放松一些,多结交些人,对公子没有坏处。 哦,对了,夫子还说了,你们都是学子,所以不必特意准备什么礼物,只需要写一首祝寿的诗词便可以了。” 之所以提前这么久就告诉白一弦,目的就是为了让他提前准备一下贺寿的诗词。 不用准备礼物?本来白一弦还想着,要送给知府礼物,太贵了不舍得,也买不起,太便宜了拿不出手。这倒不错,省钱了。 写诗词多简单呀,随便搜一首写出来就是了。 白一弦笑道:“替我多谢夫子的栽培,白一弦日后必然报答。”人家不遗余力的栽培自己,事事都想着自己,不表示表示怎么行? 那书童笑道:“白公子不必客气,我们家夫子说了,他栽培你,不是图你的报答。我们夫子就是爱才,他说你是有大才之人。 日后若是为官,造福一方百姓,就是对他最大的报答。” 一番话,说的白一弦是肃然起敬。这个时候,还是有不少纯臣的,常夫子就是这样的人。他是文人,这么大年纪,又为官多年,还保有文人那一身的傲骨,当真非常值得敬佩。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待,由于白一弦出其不意的调查,所以一个接一个的线索源源不断的传了回来。 白一弦调查的,是他刚认识贺礼的那一天,出现在贺礼身边的那些人。以及在与贺礼后续的接触中,同样出现在他身边的人。 那幕后主使确实非常谨慎,他安排任务的时候,从来不跟这些人说缘由,只下简单的命令。 比方说,他交代曹华等人,你们去讨好贺礼。或者是,你们想办法制造贺礼与白一弦的冲突。 而且,同样的人,他绝对不会使用第二次。杭州才子这么多,贺礼身边出现不同的才子太平常了,所以,他自信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些细节。 也也是因为如此,他的一些下属,即使按照那幕后主使的吩咐做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就例如曹华等人,直到现在也不明白,当初那人交代他们干这些,是为了什么。 他们私下以为,可能是主子看白一弦跟贺礼不顺眼,又或者是嫉妒这两人的才华,所以要挑起他们之间的战斗罢了。 不过,他们也不需要知道原因。只要白一弦知道,当初确实是有人指使了他们就可以了。 而这个指使他们的人,不出意外,就是白一弦要找的人。 那幕后主使恐怕做梦都没想到,他已经如此小心谨慎,居然还是被白一弦找到了这么多线索。 其实若是按照正常的方式去查,还真不一定能查出来。主要是白一弦另辟蹊径,才有了意外收获。 捡子被河叔培养过,对此道比较精通,加上言风功夫高深,两人配合之下,调查起来的速度非常快。 白一弦根据得到的线索,又不断的下达指令,让言风和捡子按照他的思路去调查。 很快,那背后指使曹华的人,就浮出了水面。 这个人,果然果然是个官二代,而且,他就是锦儿最常接触的三人中的一个。不出意外,那锦儿应该也是他的人。 听到这个人的名字,白一弦不由微微一笑:还是个熟人呢。 宋达民。白一弦想起之前在望江楼与文浩发生冲突的时候,这个宋达民就在场。当时明面上看,他是在帮白一弦说话。 可字字句句之间,都是在挑拨那文浩对付他。若不是他还有点心眼,恐怕当时被宋达民给悄悄陷害了还得谢谢他呢。 宋达民的爹是正六品,在杭州城也算的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那次和文浩冲突的时候,也是白一弦第一次见到宋达民。那时候白一弦感觉到宋达民在针对他,就觉得有些奇怪。 他们两人是第一次见面,为何宋达民要针对他。后来更是设下毒计,不惜杀人也要害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不过,既然查出来了这个幕后主使,那不管对方对他有什么仇恨,又或者是他最终的目的是什么,白一弦都不会给他第二次对自己出手的机会。 只是,该怎么做呢?白一弦坐在椅子上,静静地思索。 他不像宋达民,是个官二代,有很多人可以利用。所以,很多事情,他只能亲力亲为。 如此一来,想要对付宋达民,那自己就必须要接触他。只不过,他绝对不能主动接触。 第二百四十九章 计策 从对方设计自己开始,到刚刚调查出来的一切,无不显示,这个宋达民,心机很深,但性格却又小心谨慎。 这样的人,对谁都满怀戒备,很不好对付。 若是白一弦主动接近他,他一定会提防,到时候一些计划就不好施展了。 所以,想要宋达民踩进自己布置的陷阱,得让宋达民主动来接近自己。 而且,就是这个让他主动接近自己,都得有讲究,要水到渠成一般的自然,不能让他察觉到丝毫不妥。 白一弦想到,宋达民一心要害自己,那上次对付自己失败,不一定会轻易罢手。 这也是白一弦想要揪他出来的原因之一,不但是要报复他,还担心他后面会有源源不断的栽赃陷害。 既然他要对付自己,那自己要不要主动凑上去一次呢?若是自己卖个破绽,让他觉得对付自己的第二次良机到来,想必,他应该会把握住机会,再出手一次吧。 只是,如何接近他,或者是如何让他主动接近自己……要不,自己演出戏?一个计划,在白一弦的脑海之中渐渐成型。 不过手边可用的人太少,满打满算也就只有言风和捡子两人。 这几天他们两人几乎每天就睡一两个时辰,其余的时间全都在帮他调查线索和资料。 白一弦有了计划之后,便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了。他将两人叫来,先对着捡子交代了一个任务。 捡子拍胸脯保证的说道:“放心吧少爷,保证完成任务。” 又询问了言风一些事情后,同样交给他一个任务。听完这个任务,言风面色有些古怪:“公子,您确定?” 白一弦点点头,说道:“确定。” 言风又问道:“若是不成功,他不上当呢?” 白一弦说道:“那就再想其它办法。” 言风说道:“那好吧,我去准备一下。” 等到言风准备好,白一弦就带着他出了门。 宋达民同样是个读书人,有些才气,本身又是官二代,所以在才子中间的名气很大。 因此他经常会出来参加一些酒会,诗会等等的。当然,这种人的身边,自然会跟着几名仆从小厮。 一是为了彰显他的身份,二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 宋达民本身对于他自己的智计非常自傲,他之前的时候设计了白一弦,虽然最终被白一弦逃过一劫,但他并不惊慌。 白一弦同样很聪明,这一点,他十分承认。若是换了一个人,在自己设计了白一弦,又看到了白一弦的智计之后,一定会慌乱。 说不定还会去试探,看看白一弦有没有发现什么。 但宋达民不同,除了做掉了刘光敏之后,他没有再做其他的任何动作,更没有去试探什么。 在他看来,那是十分愚蠢的。白一弦如此聪明,越是去试探,才会暴露自己。什么都不做,反而是安全的。 因此他每天的生活,跟以前的时候没有什么不同。 只不过,就如白一弦所预料的那般,宋达民并没有打算放过白一弦。 以前的时候对付白一弦,是为了那女人。不过现在嘛,是为了自己。 宋达民是个十分有野心的人,他的父亲是个正六品,但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骄傲的。 他觉得以他的才气和智计,将来是要跟历史上的那些谋士一般,名留千史,是要做大事的人。 如今虽非乱世,不过皇子们之间却是明争暗斗的。若是他能辅佐一位登基,将来他定然能够位极人臣。 之前设计白一弦的计策如此完美,却仍旧让白一弦给躲了过去。还三言两语之下,就将王一伦等人陷入大牢之中。 所以,白一弦聪明,但他不允许。白一弦的过往,他调查过,几次三番的被陷害,最后都能转危为安。 他莫名的有一种感觉,若是不趁现在除掉白一弦,将来会是个大麻烦。说不定会阻碍他前进的道路。 聪明人有很多,无所谓。但智计过人的,就不需要那么多了。有他一个就够了。 他这些天一直没有放弃考虑如何对付白一弦,只不过贺礼之事刚刚才发生,白一弦正处在一个非常谨慎的时期,不会再轻易上当。 所以,他按捺的住,等下一个机会的到来。 “把钱交出来,快点。”宋达民刚刚参加了一个茶会回来,走到一处略微偏僻的地方的时候,却听到传来这么一句话。对方的压得声音很低,显然也是怕人看到。 宋达民看了看天色,这才下午,虽然因为炎热而行人稀少,但居然有人大白天行抢劫之事,这也太大胆了些。杭州城的治安,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不过这些都不关他的事,因此宋达民的面色不变,甚至有些冷漠。 他身边的小厮也听到了,低声问道:“少爷?要不要帮忙?” 宋达民轻声说道:“不用管,走吧。”他向来不是多管闲事之辈,没有利益的事情,不会做。 刚要走的时候,却听到那被抢之人的声音传来:“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竟然敢当街抢劫,莫非就不怕王法吗?” 正是这个声音,让想要离开的宋达民停住了脚步:这个声音,听上去有些耳熟。 他停住了脚步,折返了回来,向着那条小巷子里看去。 一眼就看到一个高大魁梧之人,正一脸凶悍之像的将一个书生逼到了角落里。 那壮汉不但体型魁梧,还一脸的凶恶模样,更可怖的是,从侧面看,他的整个侧脸还有一道深深的疤痕。 与这个魁梧大汉相比,那书生委实有些太瘦弱了。 宋达民眼中的惊讶之色一闪而逝,居然是他。 那被抢劫的,正是他想对付的白一弦。 听了白一弦的话,那魁梧大汉很是不耐,伸出手一把就将白一弦的衣领给揪住了,说道:“少废话,赶紧拿钱,不然老子揍死你。” 这魁梧大汉说完之后,根本就没等白一弦说话,就开始直接动手在他身上寻找钱袋子。 白一弦想反抗,那魁梧大汉十分不耐的随手一推,就将白一弦推到在了地上。 最终,他从白一弦身上搜出来一个钱袋子,但里面却只有百十枚铜板,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了。 第二百五十章 言风演技也不错嘛 那大汉有些怒了,说道:“MD,看你穿的人模狗样的,还以为你多有钱,没想到是个穷鬼,竟然只有这么点钱。擦,真是白白浪费了老子这么大的功夫。” 那汉子越说越生气,心中十分不爽,竟然直接对着白一弦拳打脚踢了起来。 白一弦根本不是对手,缩在地上努力的抵挡,可根本就抵挡不住。 宋达民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一翘。他看的出来,那汉子只是因为抢的铜板不多,所以想教训白一弦一顿,并不是想要他的命。 就算自己不管,白一弦最多被揍一顿,并不会出现什么生命危险。 宋达民看着被揍的白一弦,并未出声,一个想法闪过脑海。 就在白一弦被揍的差不多的时候,他才高喝一声:“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什么贼人竟然如此大胆,当街行凶?” 说完之后,就带着身后的几个仆从跳了出来,手指这那壮汉,看上去非常的气愤,说道:“你这贼人,好大的胆子,无视法纪,来人,快去报官,将他抓起来。” 那魁梧壮汉闻言,停止了揍人,指着宋达民说了句:“多管闲事,小子,你给我等着。” 说完还恶狠狠的看着地上的白一弦,说道:“算你小子命大。”说完之后,就赶忙跑掉了。 宋达民带着一众仆从过来,将白一弦从地上扶起,说道:“兄台,你没事吧?咦,你不是白一弦,白公子吗?” 白一弦擦擦脸上的土,拱拱手,看着宋达民,十分感激的说道:“在下正是白一弦,刚才真是多谢兄台了。 要不是兄台不畏恶徒挺身而出,我恐怕要被那恶汉给打死了。” 宋达民看了看白一弦的身上,十分的狼狈,一身衣衫全是土,身上还有几处在刚才的摩擦下破损了。 除此之外,脸上手上也全是灰土,嘴角眼角还能看到淤青。他观察的十分仔细,没有放过一处细节,最后得出结论,白一弦确实是倒霉,遇到了恶汉抢劫打人。 宋达民笑道:“白兄哪里话,相信不论是谁,遇到刚才这种情况,都一定会挺身而出的。我看你受伤了,要不要紧?不如去看看大夫?” 白一弦触碰了一下伤处,‘嘶’了一声,说道:“不要紧,皮外伤罢了。只是我如今狼狈的很,需要回家换身衣服。” 宋达民十分热情,说道:“我怕那恶徒还在附近,白兄一人也不安全,不如在下送你回去吧。” 白一弦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也确实担心那恶人还在附近,便点头说道:“那就有劳兄台了。敢问兄台高姓大名?我看你似乎有些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再哪里见过。” 宋达民说道:“在下宋达民,曾经在望江楼有幸见过一次。” 宋达民一句话带过,接着又问道:“对了,白兄为何一人出现在这里?我记得,你身边似乎是有个护卫的。 若是他在,那恶徒也不会盯上白兄,更不会如此嚣张。” 白一弦十分郁闷的说道:“也是巧了。本来是去西湖边游玩,临回来的时候我想着止溪喜欢吃一品酥的点心。 我想着西湖离住处不远,大白天的也不会发生什么危险,就让言风去买点心,我就独自回家。 谁知道就发生这样的事儿了,也是我倒霉。”白一弦说着话,一脸的晦气表情。 宋达民点了点头,一行人一边说话,一边渐渐走远。 此时在不远处的另外一条巷子里,刚才‘抢劫殴打’白一弦的那个魁梧壮汉出现在这里。 他将衣服脱下来,放到一个布包里面,然后伸手往脸上一抹,那疤痕竟然也没有了。 随后,他又伸手进了衣服里面,从里面掏出了一些块状物,他将这些统统放在了布包里。 而掏出了这些之后,他的身材立即就变化了不少,没有刚才看上去那么魁梧了。 就算有人站在这里,都不会想到眼前的人,就是刚才那个魁梧的疤面大汉。 此人正是言风,他和白一弦,这是搞了一出苦肉计。他刚才施展的,乃是江湖上一些简单的变装术。 言风是习武之人,下手有数,刚才的殴打看上去很是凶残,但其实不痛不痒,唯有嘴角和眼角处,弄了点淤青出来罢了。 这也是为了取信宋达民,不然揍了半天,一点伤也没有,傻子也会怀疑。 为了能接近宋达民,白一弦也是拼了,连苦肉计都用出来了。 若是不用这一招,无论用什么办法接近,都显得太过刻意。以宋达民的谨慎,不会放心。 苦肉计一出,宋达民一定会认为,这是个接近白一弦的机会,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而且当时的情况,机会稍纵即逝,宋达民也来不及去寻找他的狗腿子们接近白一弦,所以,他只能亲自出马,主动凑上来。 言风认准一个方向,几个纵跃便消失了。 等宋达民陪着白一弦到家的时候,言风正手中捧着一盒糕点从另外一个方向回来。 宋达民看了看言风手中的糕点,确实是一品酥的不错。 言风看到白一弦,恭敬道:“公子,糕点买回来了,你的脸?公子,发生什么事了?” 言风看上去又惊又怒,又带着一些惶恐不安,毕竟保护白一弦是他的职责,主子受伤了,那就是他护卫不力。 宋达民仔细观察了一下言风的表情,觉得不像是装出来的。 白一弦也心道言风这货演技也不错嘛,口中却说道:“路上遇到个凶徒,抢了我的钱袋子,还打了我一顿,要不是遇到宋兄,我这回就惨了。” 言风立即惶恐的单膝跪地,说道:“公子,属下护卫不力,让公子处于危险之中而受伤,请公子责罚。” 白一弦说道:“算了算了,是我让你去买糕点的,不关你事。” 言风说道:“岂能不关属下的事?属下当时应该先将公子护送回来的。公子,你可记得那凶徒的模样?言风去为公子出气。” 白一弦说道:“杭州城这么大,谁知道对方藏哪里了?以后遇到再说吧。宋兄,我们先进去吧。” 宋达民点点头,言风站起来,冲着宋达民感激的一笑。这是在感谢他刚才救了白一弦。 宋达民微微一笑,抬腿跨进了大门。 待到白一弦简单清洗了一下,换了身衣服出来,宋达民便说道:“既然白兄已经平安到家,那在下就不打扰了,告辞。” 欲擒故纵,宋达民也是深谙此道。 第二百五十一章 各怀鬼胎 白一弦闻言,看着宋达民说道:“这怎么可以,宋兄,你刚刚可是救了我的性命,若是没有你,我现在还不知道会如何。 这份恩情,说什么也要报答。这样,宋兄留下来,我今晚望江楼摆宴,请宋兄吃饭,如何?” 宋达民迟疑了一下,说道:“我只是做了大部分人遇到后都会做的事情,实在算不上什么,白兄就不必破费了吧。” 白一弦拉着宋达民,说道:“宋兄的人品,真是叫人敬佩。宋兄救了我,可我目前穷书生一个,没有功名和官职,也想不出能有什么报答宋兄的。 只是一顿饭而已,宋兄就不要推辞了,否则在下的心中,可是会不安的。” 宋达民闻言,这才笑道:“这,好吧。其实我对白兄的文采也是十分仰慕,对你也是神交已久,这次能有幸和白兄相识,也是一件快事,只是白兄,可千万不要太破费了。” 白一弦笑着点点头,转头吩咐道:“言风,去小暖那里取银子来,到望江楼定一桌上好的酒席。” 言风点点头,说道:“是,公子。” 言风转身就进了屋,白一弦跟宋达民说了会儿话,突然说道:“这言风怎么回事,让他拿银子去望江楼定酒席,怎的到现在还没出来。” 白一弦的眉头紧皱,看上去有些很不高兴,随后对宋达民说道:“宋兄在此稍坐,我去看看。” 宋达民点了点头,他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 白一弦转身进了侧间,里面传来了说话声,宋达民眼神闪了闪,不由站了起来,往那门口凑了凑。 里面的声音比较低,断断续续的,不过隐隐传来银子,就这么多,不够等之类的话语。 还隐隐听到,白一弦似乎想让言风先去苏家店铺,问苏止溪要一些。 宋达民有些微愕,白一弦想请客,银子居然不够,莫非他在苏家,过的很窘迫不成? 他并不认为白一弦会在这件事上演戏,因为一个男人,想要请客却拿不出银子,可是非常丢脸的一件事。 再说,白一弦也没必要在这种事上演戏啊。 宋达民坐回位置,思索了一下,突然想起来,白一弦的爹是罪民,他曾经调查过,白家的家产全部被抄没,所以这白一弦可以说是不名一文。 要不是那时候苏家收留了他,白一弦说不定都会流落街头当乞丐去了。 一个男人,住在未婚妻的家中,肯定不好意思开口要银子。 又想到今天那疤面大汉抢劫白一弦的时候,搜遍全身,竟然只有百十枚铜钱,宋达民顿时心中有数。 这白一弦只是外表看上去光鲜,实际上他过的非常窘迫。 没多会儿,白一弦就出来了,只是面色上有些难看,言风也跟着出来,对白一弦说道:“公子,我去了。” 白一弦点了点头,言风便直接离开了。 宋达民问道:“白兄脸色怎么如此难看,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不知在下能不能帮上忙?” 白一弦摆摆手,叹了口气,说道:“没什么,都是些小事罢了。” 宋达民也是深谙与人相处之道,因此自然不会追问不休。 两人随便说了些话,又谈论了一些诗词方面和政治方面的事情。结果两人都颇有些惊喜的发现,他们竟然十分聊得来。 不但诗词方面,就连一些政治方面的谋略都十分接近,只不过才刚刚接触,居然都有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当然,白一弦知道,这其实是两人刻意为之的结果。他对宋达民有图谋,宋达民对自己也有图谋。 只要刻意顺着对方的话说,管他意见是不是真的一致,他们要制造的,就是这种感觉罢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言风回来,说已经订好了包房,白一弦这才对着宋达民说道:“今日与宋兄真是相谈甚欢啊。 满城才子之中,怕是也唯有宋兄,才能与我如此契合。白某只恨,以前怎么就没早点结识宋兄呢。” 宋达民也说道:“说的也是,与白兄谈论这一会儿,实在是让我胸中十分畅快。满城才子万万人,唯有白兄是知音啊。” 白一弦笑道:“知音难求,刚好,包间也订好了,今日,我可要与宋兄多喝一杯,宋兄,请。” “请。” 两人相携,来到了望江楼的二楼,言风定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包间。 同样是二楼,但位置不同,价格也不同。有些包间,能看到西湖的美景,有的包间,就只能看到大街。 言风的定的这一间,便是比较便宜的一间,窗户外面没什么景致,只能看到街道和路人。 宋达民心中有数,知道这是白一弦银子不凑手的缘故。 没多会儿,店小二便上了菜,宋达民看着满桌子的菜,也是十分了然,这一桌子菜,只能算是勉强,上不得什么大台面。 白一弦似乎有些尴尬,说道:“宋兄,菜色普通,绝不是因为想要怠慢宋兄,还请不要介意……” 宋达民笑道:“白兄说哪里话,宋某觉得,菜品如何是次要的,关键的是人。 知音难求,只要同坐的是白兄,别说有这么多的好酒好菜,就算只是一碗白饭,宋某都觉得是人间美味。” 不得不说,这宋达民确实十分会说话,这翻话,就听的人心中十分的舒服熨帖。 白一弦十分感动,亲自给宋达民斟上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来说道:“好一个知音难求,酒逢知己千杯少,宋兄,干。” 宋达民腾的一声就站起来,看着白一弦,十分惊讶的说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妙句,妙句,真是绝妙。 想不到,白兄随口所吟,都是如此绝妙,难怪有人称白兄是杭州第一才子,宋某真是十分佩服。 宋某能结识白兄,也是十分之幸事,白兄,干。” 干了一杯酒,话闸子便打开了。 两人聊天,竟然越聊越是投机,谈的十分热切。怕是来个不明所以的人,还真的会认为这两人是亲朋兄弟。 也只有两人才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他们两人各自心怀鬼胎。不同的是,白一弦知道宋达民同样心怀鬼胎,但宋达民却不知道白一弦早已看穿。 第二百五十二章 套话 宋达民有意的灌白一弦酒,自己却喝的不多。白一弦也不出他所料,渐渐的已经有些不太清醒了。 不过宋达民不知道的是,白一弦酒量十分好。前世做销售精英,少不了喝酒的场合,早就练出来了。他看似喝的多,却其实根本毫无醉意。 如今的醉态,也不过是伪装出来的罢了。 酒至半酣,宋达民看白一弦醉的差不多了,在他的有意引导下,两人渐渐谈起了两人的身世。 白一弦大着舌头说道:“宋兄,我是真羡慕你,你父亲是六品官,你是官员之子,在这杭州城不说一手遮天,也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不像我,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只有才华有屁用啊。” 宋达民笑看着白一弦,觉得他醉的真是不轻,连这么粗俗的话都说出来了。 他说道:“白兄知道什么呀,虽然我是官员之子,但却十分没有自由,从小承载了父亲太多的期望,还要时时谨言慎行,以免招来祸端,实在是不痛快。 其实我倒是挺羡慕你的。白兄你本身才华盖世,还有一个如花未婚妻,最关键的是自由自在,没有人约束你,才真是让人艳羡不已啊。” 白一弦迷瞪着眼睛,说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宋兄原来你也不快活。 可你也不要羡慕我,兄弟我心里苦啊,我过的也是十分压抑。” 宋达民故作惊讶的说道:“哦?这怎么说的?我看白兄平时挺洒脱的。” 白一弦说道:“屁的洒脱。你见我参加过诗会吗?见我参加过酒会吗?见我答应过别的才子的宴请吗?” 宋达民说道:“这倒是没有,可这是为何?” 白一弦说道:“还不是因为没银子,没底气啊。人家举办了诗会酒会宴会,你厚着脸皮去了,总要回请吧。 可是没银子,请个屁啊。你次次都去混吃混喝,却不回请,时间久了,谁看得起你?别人就算嘴上不说,心中也会十分鄙视。 所以,不是我不想去,是我不敢去。” 宋达民看着白一弦,他知道白一弦十分低调,平时确实不怎么参加各种聚会,原来是因为如此? 他故作十分惊讶的说道:“白兄,这是为何?苏家是商人,应该很有银子吧。” 白一弦哼声道:“苏家有银子,是苏家的,可不是我白一弦的。 苏奎那个胖子,势力的很。不满宋兄,以前我是知县公子,那苏奎为了巴结我爹,就把他女儿许配给我。 可后来,我爹出事,家产被抄没,我也不是知县公子了,那苏胖子的势利眼就出来了。 他想悔婚,又担心名声不好听。所以,他就欺辱我,看我无权无势无钱,他还要招我做赘婿。嗝……” 白一弦说道这里,打了个酒嗝,絮叨的说道:“赘婿啊,哈哈哈,宋兄,你知不知道什么是赘婿啊? 想我白一弦,堂堂七尺男儿,竟然从一个知县公子,沦落到要去做赘婿。” 宋达民一拍桌子,怒声说道:“竟有此事?真是岂有此理。那白兄,你没答应吧?” 白一弦说道:“我当然不会答应,我白一弦铮铮铁骨男儿,岂能做赘婿?好在后来,这胖子看我有些才华,才勉为其难的没有将我撵走,而是收留了我。” 白一弦心道:岳父大人恕罪恕罪,逼不得已,演戏要演的像一些嘛。 宋达民说道:“那就好。” 白一弦说道:“好什么呀,你知道为什么我和苏小姐这么大了,都没有成亲吗?还不是因为那胖子给我出难题。 他要我必须拿出像样的聘礼才肯将女儿嫁给我。可我如今就是个穷书生,没有功名官职,哪里来的银子置办像样的聘礼?” 宋达民说道:“真是岂有此理,那姓苏的,竟然如此鼠目寸光,莫非看不到我白兄有如此才华不成? 以白兄的才华,将来一定可以飞黄腾达,到时候,还能少的了他的好处?鼠目寸光,真是鼠目寸光。” 白一弦叹息道:“说出来都让人笑话,可我实在憋闷的太久了。宋兄,兄弟我心中,难受啊。” 宋达民说道:“白兄不要在意,困苦只是一时的,就凭你的才气,谁敢笑话你?不瞒白兄,若是我有你这样的才华,我倒宁愿用我如今的一切来换取呢。” 宋达民嘴上说着劝慰的话,心中却是有些嘲讽白一弦的。 聊过了这个话题,宋达民又不着痕迹的打探了其它一些他想知道的事情,白一弦如今可是‘醉了’,那自然什么话都往外秃噜。 当得知白一弦也会去参加知府的寿宴的时候,一个计策,已经在宋达民的心中渐渐成型。 最后,宋达民觉得已经达到了自己今天的目的,便说道:“白兄,天色不早,我看你也醉了,不如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们下次有机会在来喝酒如何?” 白一弦说道:“走?不走,人生难得一知己,来,喝……”到最后,说着说着话,却突然趴在了桌子上,呼呼的睡了起来。 宋达民叫来门口的仆从和言风,对言风说道:“你们家公子喝醉了,你送他回去吧。” 言风看着白一弦,有些惊讶,说道:“竟然醉了?公子可是很少喝酒,更很少喝醉。看来公子跟宋公子果真是一见如故。 这样,宋公子,我们家公子醉了,我也要护卫我家公子,不能送您,还请海涵。” 宋达民笑道:“无妨,第一次喝酒,就让白兄醉了,倒是我的不是,你快送他回去吧。我有这么多仆从跟着,不妨事的。” 言风点点头,扶着白一弦便离开了。 屋子之中,宋达民一直微笑的面容顿时冷了下来,跟来的仆从算的上他的心腹,他说道:“吴记,帮我去查几件事。” 一个仆从上来,说道:“少爷,您说。” 宋达民在他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吴记点了点头,说道:“这个简单,少爷放心,我一定能查出来。” 宋达民说道:“走吧,我们也回去。”他现在的心情倒是不错。 不过,他生性谨慎,即使觉得今天的一切都是巧合,但他仍旧不放心,还要让自己的仆从调查一下才放心。 第二百五十三章 小姑娘 到了家,回到房中,白一弦一改醉醺醺的模样,言风笑道:“公子,属下没想到,公子的演技这么厉害。 就算知道您是装醉,我都差点没看出来,刚才还有些担心您是真醉了呢。” 白一弦心道:这算什么呀?他喝酒的场合太多了,自然看多了喝醉了是个如何的模样,装起来自然也就像了。 此时捡子也回来了,一脸的喜色,说道:“少爷,您让我查的,奴才也查出来了。” 说完就跟白一弦说了几句话,白一弦点点头,笑道:“干的不错。以那宋达民的谨慎性格,他一定回来调查。我交代给你们的事,可千万不要忘记。” 捡子说道:“少爷放心,我都记住了。” 白一弦点点头,又看着言风,说道:“我这是主动凑过去,帮他找了一个陷害我的机会。不出意外的话,他这些天一定会有动作。 不可能他自己一个人动手,他一定会交代给下面的人。言风,接下来的几天,就辛苦你了,你去盯着宋达民,将他的计划偷听过来。” 言风说道:“放心吧公子。” 白一弦说道:“今晚不需要,等他调查清楚之后,他才会有所行动,你还有别的任务。” 说着,他凑到言风的耳边,说了几句话。言风听的蓦然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色,问道:“公子,非要这样吗?” 白一弦说道:“不错,不过,那第二件事不着急,我们行动之前,我会通知你,到时候你帮我取来就行了。” 言风叹了一口气,一脸的哀怨,说道:“是。” 看到言风的模样,捡子十分好奇自家少爷,到底交给了言风什么任务?不过他也聪明,并没有问出来。 白一弦仔细想了一下,觉得没有什么疏漏,才说道:“好了,都去休息吧,从明天开始,就会很累了。” 带两人离开后,小暖从侧间出来,说道:“少爷,好大的酒味,小暖帮少爷备水。” 白一弦点点头,问道:“元儿睡了?” 小暖说道:“睡了,元儿很乖,并不哭闹。” 小暖说完之后就帮白一弦准备水桶泡澡,白一弦做进去,舒服的喟叹了一声,对小暖说道:“你也去睡吧,这里不需要你候着了。我泡完了,自己会去睡。” 小暖知道少爷的脾气,也不分辨,只是点点头,说道:“是,少爷,那您早点休息。”说完之后,就返回了侧间。 白一弦可能也是累了,泡着泡着,竟然睡着了。 啊。他是被一声尖叫声惊醒的。白一弦正在迷糊中,冷不防听到尖叫,一下惊醒,急忙睁开眼睛往外看去。 一眼看到门口站着两个身影,此刻两人都背对着他,正是苏止溪和冬晴两人。 苏止溪的声音传来:“一,一弦,你怎么又不穿衣服在洗澡?” 冬晴脸也有些红,不过听到自家小姐的话之后,她有一些懵:又?小姐为什么要说又?莫非以前也看到过? 白一弦心中十分郁闷,谁家洗澡会穿衣服啊?他急忙从水桶里站了起来,说道:“你们别回头啊,我穿上衣服。” 苏止溪和冬晴有些羞赧,心道你不说我们也不会回头,谁要看你穿衣服。 白一弦穿好衣服,说道:“好了,可以转过来了,这么晚了,你们怎么来了?” 苏止溪转过身来,脸还红红的,说道:“一弦,你这些天,似乎有些奇怪,不但是你,还有捡子和言风大哥,天天早出晚归。 回来之后就去你房间之中,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苏止溪其实早就怀疑了,只不过她觉得白一弦不想说,一定是有他的道理,他愿意说,自然会告诉自己。 只不过一脸数天都是如此,这让她有些坐不住,觉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担心白一弦发生了什么意外,但又不想让她担心,这才瞒着她,所以忍不住之下就来询问了。 本想晚上吃饭的时候询问,可谁知道,他又没回来吃饭,一直到这么晚才回来。 想着他刚回来,一时之间应该也睡不着,她便来了,没想到一进来,发现他又在洗澡。 白一弦说道:“没事啊,我这不好好的嘛?止溪,不要多想。我今天就是认识了一个朋友,觉得相谈甚欢,所以一起去喝了几杯而已。” 苏止溪问道:“真的吗?一弦,你别骗我,真的不是你发生了什么事,怕我担心,所以瞒着我?” 白一弦拉过苏止溪,顺势就抱住了她,说道:“没有,你看我现在好好的,像是发生什么事的模样吗?放心吧,真没事。” 苏止溪这才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不过一弦,若是有事,你一定要告诉我,让我们共同面对。” 白一弦点了点头,又和苏止溪说了会儿甜言蜜语,这才送走了两人,倒头呼呼睡去。 第二天一早,捡子和言风便又出去了,苏止溪已经习惯了,没多久,她便准备去店中。 白一弦也在他们都离开之后没多久便出了门,大家都在忙,他不可能闲着,今天他也有事儿干。 走到街上没多久,迎面跑来个一个小女孩,那女孩子大概五六岁的模样,长得很萌很可爱,她直直的就冲着白一弦给撞了过来。 白一弦本想躲,又怕她摔倒,便伸手扶住了她,说道:“小姑娘,不可以跑这么快,会摔倒的。” 白一弦一边说,一边往四周看,想看看她家长在不在附近。周围人不少,却并未发现有什么疑似小姑娘家长的人存在。 白一弦心道这小女孩的家人也太大意了,莫非就不怕这小姑娘走丢吗?正想着要帮那小姑娘找找家人的时候,那小女孩却说话了。 那小姑娘看着白一弦,第一句话就是:“哥哥,你吃这个。”白一弦闻言低头看去,才发现那小女孩伸着一只手,手里躺着一个不知名的东西。 看上去像是糕点,又像是药丸。白一弦突然有一种,这个小女孩刚才不是不小心撞过来,而是故意跑来他身边,就是为了给他吃手里的东西的一种怪异感觉。 第二百五十四章 这是谁的孩子 不过,不管这是什么东西,白一弦都是不会吃的。先不说这玩意儿有没有毒,就是那小女孩的小手,都脏兮兮的。 看上去像是刚才在玩泥巴,然后没洗手,就抓了东西给他吃。白一弦此刻都怀疑,这是不是就是这个小女孩搓出来的泥巴球? 白一弦笑道:“哥哥不吃,小朋友,你的家在哪里?哥哥送你回去吧。” 受现代人贩子的影响,遇不到是一回事,既然遇到了,那白一弦做不到不管这小姑娘就独自走掉。 小姑娘却很执着,固执的伸着手,说道:“哥哥,吃。” 白一弦看着那脏乎乎的小手上的不知名球状物,问道:“这是什么?” 小姑娘说道:“这是药啊。” 白一弦一愣,下意识的问道:“药?什么药?” 小姑娘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 白一弦对小孩子向来都很有耐心,笑着问道:“这药,是不是你自己用泥巴搓起来的?” 小姑娘又摇摇头,说道:“不是,是药。哥哥你吃了,病就好了。妞妞生病的时候,妈妈给妞妞吃药,病就好了。” 白一弦问道:“你叫妞妞?家在哪里?哥哥送你回去。” 妞妞说道:“哥哥先吃药。” 白一弦一把抱起妞妞,说道:“哥哥没有生病,不用吃药。” 一边说,一边抱着小姑娘,向着周围的商户走去,问道:“请问这位大哥,你知道这小姑娘的家人在哪里住吗?” 那商户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不知道,问别人去,别挡着我做生意。” 白一弦这才发现,古人也不都是那么可爱的。他一连问了三四家,都说不知道,不认识。 白一弦无奈了,看着怀中的小家伙,这可怎么办?这总不能再抱回去一个吧? 他这几天神出鬼没已经让止溪怀疑了,说不定脑子中都不知道脑补了多少大戏了。 这出来一趟,突然带回去一个小姑娘,止溪怕是会觉得,这是他在外面的私生女。 白一弦今天本来有事要忙,但实在不忍心放一个这么小的姑娘在大马路上。 这小姑娘虽然小,但也能看出来是个美人坯子,若是被人拐走,卖入青楼,白一弦想想都觉得罪过。 原本白一弦还觉得这小姑娘既然在这里出现,那说不定会有人认识呢。可没想到,找了一圈,这附近的人竟然都不认识这小女孩。 她也不说自己住在哪里。白一弦一问她,她就伸着手让白一弦吃她手心里的泥球。 别说看不出来那是啥,就算真的是药,他敢吃吗?万一是毒药呢? 带着她,显然也没办法去忙自己要做的事。白一弦无奈之下,只好说道:“走吧,我带你去衙门,让衙门的人帮你找家人吧。” 白一弦抱着这自称妞妞的小孩,来到了县衙。 对于衙门的一些衙役来说,白一弦算得上是个熟人了,除了刚来杭州的时候,他天天跑衙门之外,后来发生的几件命案都与白一弦有关。 最后还都算是白一弦破的案子,虽然他是为了证明自身的清白。 看到他之后,门口的衙役问道:“哟,白公子,这次又发生什么事了?莫非又有命案?” 白一弦无语,老子又不是柯南体质,走哪哪死人,什么叫莫非又有命案? 白一弦说道:“路上见到一个小姑娘,找不到家人了,所以来报案,寻求帮助。” 衙役说道:“白公子,您可真是个好人。上次捡了个小男孩,这次又捡了个小女孩,一般人遇到这种事,可都不会管的呢。” 白一弦觉得他的言外之意是,他有些多管闲事了。 因为这种寻人的活十分麻烦,要慢慢排查,这是嫌弃自己给他们找活了? 白一弦没搭理他,直接进了衙门,这种小案子,用不着知县,也用不着县正等人。 不过,当得知来人是白一弦的时候,那位庞知县还是亲自出来接待了白一弦。 白一弦见到庞知县,便放下小姑娘,对着庞知县作揖道:“学生白一弦,见过庞知县。” 庞知县笑道:“白公子,近来可好?听说你来此,是因为捡到了一个小姑娘,要帮她找家人?白公子果然好心肠。” 白一弦说道:“庞知县过奖,就是这个小姑娘,今天撞到了我身上,我见她只有自己,周围又没有人认识她,又不放心丢下她,就将她带来了。” 庞知县看着那小姑娘,尽量摆出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那小姑娘脆生生的说道:“我叫妞妞。” 白一弦见状,无奈的说道:“我也问过她家在哪,可她不说。” 庞知县点点头,刚要继续问话,可谁知,那小姑娘却突然一转身,抱住了白一弦的腿,大声说道:“爹爹,你不要妞妞了吗?” 爹……爹爹?白一弦都被她突如其来的大喊给吓懵了。刚才还是哥哥,这啥时候又成爹爹了? 就连庞知县都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白一弦,心道这小孩叫他爹爹?给不会是他孩子吧?那他抱来衙门找什么亲人? 白一弦说道:“妞妞,你可别乱喊,我不是你爹爹。我抱你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帮你找到你爹爹的。 你快跟这个伯伯说,你家是住在哪里?让他帮你找,好不好?” 可妞妞全然不听,瞬间就哭了起来,泪珠吧嗒吧嗒的就往下掉,看上去极为可怜。脏兮兮的小脸上的土,被泪水冲刷出来两条小沟。 妞妞一边哭,一边说道:“爹爹,你别丢下妞妞好不好?妞妞以后听话,再也不敢调皮了,爹爹,你别不要妞妞。” 白一弦第一次让一个孩子给整的有些不知所措。他看着抱住自己的腿,哭的泪流不止的小丫头,听着她说的话,无比真实一般。 听的他都有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这小女孩的爹了。 庞知县问道:“这……白公子,这小女孩管你叫爹爹,你到底是不是她的父亲?” 白一弦无奈道:“庞大人,我还没成亲,哪来的孩子?这真是我今早无意中在路上遇到的。” 庞知县说道:“可如此小的孩子,应该还不会说谎吧?你是没有成亲……可说不定,是你在外面的妾侍所生的孩子?” 第二百五十五章 白一弦春风一度的结果? 庞知县觉得这很有可能啊。大家都说风流才子,所谓的风流,就是指这些才子们,喜欢在外面找女人,春风一度。 白一弦虽然没成亲,但他也是才子啊,又有才,又好看,喜欢他的女子又那么多,说不定他就在外面做了些什么风流韵事,留下了一个种呢? 庞知县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要不这小姑娘怎么谁也不撞,就撞他呢?要不怎么谁都不认,就喊他爹爹呢? 白一弦听的十分无语,自己才穿过来几个月啊,哪里有时间生孩子? 就算他穿来的第一天就跟人那个,时间上都来不及生下来好不。 白一弦说道:“庞知县,你真是……想多了。” 庞知县却说道:“哎,你先不要急着否认啊。你看,会不会是这样。这个孩子确实是你的,但是她的存在,连你也不知道。” “额?什么意思?”白一弦有些懵。 庞知县却笑着说道:“本县的意思是说,白才子,你也是才子,所谓才子风流,风流才子。 很有可能,是你某次与人春风一度,你离开了,却不想,那个与你有了关系的女子,却有了身孕。 她却不知为何,没有来找你,而是选择留下了肚子里的孩子。十月怀胎之后,产下一女。 如今,那女子带着孩子,前来寻你来了。如若不然,这小女孩怎么那么多人不找,偏偏撞你呢?又为何喊你爹爹呢?” 白一弦听的目瞪口呆啊,这尼玛,话本子看多了吧知县大老爷?你丫这脑洞,不去写话本子都可惜了。 这尼玛说的,连他自己都有些相信了呢。幸好他的记忆没有出错。 庞知县见白一弦不说话,还以为他认为自己说的有道理,便劝说道:“白才子,虽说你有未婚妻,但我朝男儿,三妻四妾也是稀松平常的。 这小姑娘的母亲,好歹为你生下了一个女儿,虽说不是儿子,但只要能生,女儿有了,还怕没有儿子吗?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看在你这女儿的份上,你不如就认了她,给了那女子一个名分吧。哪怕是做妾也好,我相信苏家小姐一定不会介意的。 再说了,她毕竟是你女儿,恐怕你也不忍心看到她,因为你不认她而流落街头吧?” 白一弦差点被这丫给气着了,你丫是知县,不是编剧,尼玛,没影儿的事儿,让你说的如此信誓旦旦,跟亲眼看到了似的。 这尼玛要是以后每个小孩都跑来喊我爹,还每个都是我的种不成? 你丫以前就是这么断案的吗?以前几番接触,怎么就没发现这货这么的逗比和不靠谱呢? 见白一弦还是不说话,庞知县再次说道:“白才子,你也不要觉得不好意思。 都是男人,都年轻过,对吧?谁年轻的时候还没荒唐过呀?理解,理解,都懂,都懂。” 这丫说道最后,还一脸猥琐的表情看着白一弦,一副我都懂的表情。 白一弦差点就爆粗口了:你懂你妹啊。 白一弦说道:“庞大人,我是真的没有做过这样的事,真不认识她。我就是大马路上捡个小孩子,怕遇到人拐子,所以把她带来罢了,您有点想的太多了。” 庞知县脸色一肃,说道:“白才子,你可要想好,果然不认她吗?若是有一天,她当真遇到了什么危险,难道你不会后悔吗?” 得,这货是认定了这小女孩是自己的私生子了。白一弦无奈了,知道说再多也是白搭,也懒得分辨了,还是走吧。再不走容易气死。 想到这里,白一弦拱拱手,对庞知县说道:“多谢大人教诲,我还是把她抱回去吧。大人日理万机,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庞知县一脸欣慰的表情,说道:“只要你不做错事,认了她就好,好了,你走吧,本县还要忙案子。” 白一弦恨不得翻翻白眼,就你这判断力,靠YY破案子吗? 不过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就抱着小姑娘离开了。 出了衙门,白一弦发愁了,曾经身为社会主义五讲四美的热血好青年,实在做不到不管她。 看着脸上犹自挂着泪痕的小姑娘,他问道:“小姑奶奶,小祖宗,你就告诉我吧,你家到底住哪儿啊?” 那小姑娘一擦眼泪,又把手伸开,对着白一弦说道:“哥哥,你吃这个。” 白一弦无奈了,问道:“我要是吃了,你告诉我你家在哪里吗?” 小姑娘这次居然点了点头,白一弦见状,问道:“真的?你知道你家在哪?” 小姑娘又点点头,白一弦问道:“我吃了,你就回家?” 小姑娘再次点点头,白一弦想了想,换了一种问法,问道:“若是我不吃,你回家吗?” 小姑娘这回摇摇头。这下明白了,这小丫头什么都懂,就是想让她吃了手里的东西。 只要他吃了,她就离开,他不吃,她就不走。 白一弦心一横,心道:吃就吃吧。 他无视了小姑娘那脏兮兮满是泥土的手掌心,伸手拿过小姑娘手中的又灰又黑看不出质地和材料的泥丸,放在眼前,看了又看。 决心下了一遍遍,最终还是没勇气吃下这玩意儿。 若是泥丸,倒还罢了,虽然恶心了点,但最多拉拉肚子,闹不出什么人命。 但人心险恶啊同志们,别看只是个小丫头,可她演技好啊,心眼多啊,你看她刚刚在庞知县面前的时候,一口一个爹爹,哭的泪流满面的,演技多好啊。 这么小的小丫头,心机这么重,谁知道她给自己吃的是什么东西?万一是毒药呢? 倒不是说这么小个女孩子刻意给他下毒,白一弦是担心,这玩意万一是她在路边捡的,而里面恰好有毒就糟了。 白一弦没忍住,顺手就将手中的泥丸一扔,那泥丸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出去,咕噜噜滚了几下,不见了。 小女孩的眼睛顺着泥丸的方向看了看,却没哭也没闹,又转头看向白一弦。 白一弦说道:“算了,哥哥今天还有事情要忙,你要是不想说,我先抱你回家。 等哥哥忙完了,再帮你找家人。或者,等你什么时候想家了,愿意告诉哥哥家在哪的时候,我把你送回去。” 第二百五十六章 尼玛,被坑了 白一弦心道,不过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子,离开家,离开妈妈,用不了多久就会想念,就会哭着找妈妈了,到时候再送回去吧。 想到这里,他就直接抱着小姑娘往家走。 快到家的时候,白一弦叮嘱小姑娘,说道:“到了家,可千万不要乱说话,更不许叫我爹爹,知道吗?”小姑娘点了点头。 白一弦见她点头,放了心,回到家,意外发现,苏止溪也在,白一弦好奇道:“止溪,你不是去店铺了吗?怎么回来了?” 苏止溪说道:“一弦,你回来了。我回来准备些东西,这两天,我就不去店铺了。你怀里的是……谁家的孩子?”苏止溪的眼神之中满是疑惑。 果然不出白一弦所料,最近他这一段时间的神神秘秘,加上还曾光明正大的去了青楼,虽然跟苏止溪解释过了,苏止溪也说了会相信他,但心中却仍然忍不住的会胡思乱想。 其实苏止溪也不想这样,每当胡思乱想的时候,她都告诉自己,一弦已经跟她解释过了,她告诉自己一定要相信白一弦,可脑中就是忍不住。 这是每个恋爱中的女子都会发生的,无关乎信不信任,女子天生就会多想。 而且,正如白一弦所说,他去青楼那晚,说不定苏止溪都能给他想出好几个小三加私生子来。 如今白一弦怀中抱着一个女娃娃回来了,苏止溪一下子就有些懵了,莫非自己还想对了? 白一弦还没来得及解释,冬晴就说道:“哟,白少爷,这出去找就出去找了,这怎么还给抱回来一个?” 白一弦说道:“止溪,你们可别乱想,这个是我在路上遇到的一个小孩,撞到了我,我看她附近没有大人,我也不能丢下她不管,就将她抱了回来。” 白一弦大概介绍了一下事情经过,当然,隐去了小姑娘在衙门里喊他爹爹的那一段。 就连庞知县这个无关人员都会误会,苏止溪要是知道了,不误会才怪了。 听完经过,苏止溪也放下心来,说道:“原来是这样,那就让她先在家里住一段时间,也当是给元儿找个玩伴。等你忙完,再帮她找到家吧。” 冬晴自从知道白一弦去青楼,最近一直不怎么给他好脸色,闻言噘嘴说道:“白少爷,真的假的?您确定这不是您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的孩子,用这种借口抱回来。” 白一弦无语了,说道:“冬晴,我也没得罪你把,至于总这么编排我吗?” 冬晴问道:“真不是?” 白一弦说道:“真不是。” 就在众人相信了的时候,怀中的小姑娘却搂着白一弦的脖子,脆生生的说道:“爸爸,妞妞饿了。” 尼玛,被坑了! 白一弦一个趔趄,差点跪了,他看着怀中的小姑娘,心道这小家伙不会就是专门来害他的吧? 来的时候千叮万嘱的告诉他,不许喊他爹爹,她明明答应的好好的,谁知道张嘴第一句话就喊他爹了,明明在外面还喊他哥哥的。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家伙就是故意的。 本来家里的几个女人就不信他的,这下好了,怕是更解释不清了。 就知道好人难做,闲事不能管,看看,好人没好报吧? 白一弦看向苏止溪等人,果然发现几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变了。 本来就不相信他的冬晴更是说道:“白少爷,这是怎么回事?您不是说,她是在街上偶然遇到的?怎么还管你叫爹呢?” 白一弦张张嘴,发现自己根本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此时那小姑娘却开口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爹爹在路上说了,让我不要喊他爹爹,要喊哥哥的。” 然后,又强调似的说了一句:“他是哥哥,不认得的大哥哥,不是爹爹,你们相信爹爹好不好?” 说完之后,那眼睛里的泪水哗的一下,又落下来了,转头看着白一弦,哭着说道:“爹爹,对不起,妞妞忘了你的交代了,你惩罚妞妞吧,不要赶妞妞离开。 呜呜呜,妞妞没有爹爹好可怜的,都没有人管妞妞,妞妞好几天都吃不到饭,妞妞好饿。爹爹,妞妞错了,妞妞以后喊你哥哥,再也不犯错了,你不要赶妞妞走。” 小丫头哭的是声泪俱下,配合着她口中的话语,立即让众女相信了,她确实是白一弦的女儿。 然后,白一弦为了不让苏止溪知道这件事,来的路上就交代她,要喊哥哥,要说是在路上偶遇,不能喊爹爹。 说不定还威胁她,若是不照做,就把她丢回去,不认她了。 可小女孩年纪小,既不理解,记性也不好,加上害怕,又肚子饿,所以就给忘掉了。 听听她说的话,多可怜啊。好几天都吃不上饭,她还这么小,饿坏了怎么办呢? 只要是女人,遇到这种情况,就没有一个不同情心泛滥的。 包括苏止溪,她努力压下这个孩子可能是白一弦和别的女子生的女儿的那种酸涩感,开口说道:“冬晴,快先去拿些点心来。” 冬晴领命前去,苏止溪又看着小姑娘问道:“你叫妞妞是吗?你娘亲呢?” 小姑娘立即一副哀泣的表情,没有说话,只是眼泪却掉的更凶了。 她这幅模样,众人立即觉得,应该是这小女孩的娘亲死了,否则怎么会只有她一个人呢? 苏止溪又问道:“那你怎么知道,他是你爹爹呢?” 小姑娘说道:“我看过爹爹的画像,我娘每天都看的。我娘说,我爹叫白一弦。” 那肯定是了,这回没跑了,看过画像,认识人,又知道叫白一弦。天底下不可能还有另外一个叫白一弦的,长得和这个白一弦一模一样吧。 同情心泛滥的一众女人,立即脑补出这么小的女孩子,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讨生活,娘亲死了,又找不到爹,经常吃一顿饿三顿,晚上的时候独自抱着自己的小身体取暖。 她该有多么的无助,多么的害怕啊。想到这里,众人就觉得有点受不了,太可怜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爹,结果这个亲爹居然还威胁她,还不想认她,看把孩子吓成什么样了?真是太可恶了。众女用不善的目光看着白一弦。 “真不是我的啊。”白一弦觉得自己很冤枉,但其实他自己也有点懵逼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明天就十号了 他刚穿来,这孩子肯定不是他的。莫非,是他身前造的孽? 莫非,他当初穿越而来的时候,接收的那部分记忆有缺失,正好缺失了前身外出胡搞,导致一个女子有孕的这一段记忆了? 卧槽要真是这样,那造的孽就大了。在这么一个露露胳膊都算是有伤风化的年代,一个女子有孕,周围的人却不知道孩子他爹是谁,那岂不是要浸猪笼或者火刑? 这孩子的母亲好不容易躲避了这些,生下了妞妞,已经很是不容易了。可为何又早死呢?莫非是被那些人给抓回去了,所以才……? 想到这里,白一弦莫名的有些心虚,因为,那虽然是他前身,但毕竟他现在活在这个躯体里面。 这事儿没法往外说,而且别人也无法明白他们是两个人。 再说,既然用了人家的身体,就要承担一切这具身体的主人以前曾经犯下的错误。 如果这小姑娘当真是前身造孽留下来的,那他必须承担起来。 不过这小姑娘一会儿喊哥哥,一会儿喊爹爹,弄的他也有些晕晕的,她到底是故意整他?还是因为年纪小有些分辨不清? 在白一弦看来,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大,这么小的孩子,没爹没妈,若是没有人教导,有些事情分辨不清楚,也是有可能的。 这会儿,冬晴已经拿了糕点过来,苏止溪从他怀中将妞妞抱走,抱着她来到了园子里的石桌石凳旁边坐下来。 冬晴将碟子放在桌子上,苏止溪取了一块儿糕点递给了小姑娘,妞妞接过糕点,乖巧的说道:“谢谢姐姐。” 苏止溪心中有些酸涩,却还是说道:“不用谢,不是饿了么?快吃吧。” 白一弦摸摸鼻子,也跟了过来,坐在了另外一个石凳上,看着拿着糕点在吃的小姑娘。 白一弦自己无法分辨真假,因为他毕竟不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虽然接受了记忆,但也不知道那记忆全不全面。 如今又不是现代,直接去做个DNA就可以了,什么滴血验亲之类的,根本就不靠谱。 白一弦又问了那小姑娘几个问题,结果小姑娘除了坚持喊他爹爹之外,其它的事情,她都说忘了。 若是问急了,她就开始掉眼泪。也不知道她的眼泪怎么就那么多,说来就来,根本都不用酝酿的,吧嗒吧嗒的就往下掉。 她一哭,这院子里的女人们就开始心疼,苏止溪更是说道:“一弦,她还是个孩子,从小没有父亲,母亲也不在了,那么小,能记得什么呢?” 冬晴猛点头,说道:“就是,就是。这么小的孩子,多可怜啊,你还恐吓她。” 就连一直抱着元儿,站在一边没有说话的小暖,都满脸不赞同的看着自家少爷。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如今果然不假。 在白一弦这个大男人,而且还是去过青楼的大男人,和这个五六岁,看上去不谙世事的纯洁小姑娘相比,三人都自动的相信了小姑娘的话。 三个女人叽叽喳喳,就是认定了这小姑娘是白一弦的种,听的他头都疼了。 白一弦无力辩驳,便说道:“得,把她放家吧,我还有事,等我回来再说。”说完之后便要走。 苏止溪急忙说道:“一弦,你那事情很忙吗?” 白一弦说道:“嗯,有些事情我要去做,怎么了?” 苏止溪问道:“那你几点能回来?” 白一弦抬头看看天色,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忙完就回来了,应该赶得及晚上回来吃饭,不过我要是回不来,你不用等我。” 苏止溪咬咬唇,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白一弦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苏止溪说道:“明天就是十号了,你身上的毒……” 白一弦一怔,下意识说道:“明天?时间过的这么快?” 苏止溪说道:“是啊,你八月底开始考试,光考试就三天,如今都考完这么久了。都已经入学文远学院了,可不就过的快吗。” 白一弦一想也是,最近这几天光忙着对付宋达民,都忘了时间了。他已经成为了文远学院的学子,不过为了对付宋达民,他特意请了几天假。 现在想想,从考完试到现在,可不就马上十号了嘛。再过几天,就是知府的寿辰了。 一想起来上月十号的痛苦,白一弦就觉得有些胆寒。娘哒,念妖精,她说让自己以后的每个月十号都会想起来她,她果然做到了。真是个妖精。 白一弦一想到明天即将遭受的痛苦,就觉得有些蛋疼,不过看到苏止溪担心的眼神,便说道:“今天才九号,没事的。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苏止溪说道:“可我有些担心,之前柳少主说过,她给你的毒药似乎有过改动,不一定稳定,所以,这几天都需要提前准备一下。” 苏止溪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的看了看院子的一侧。 白一弦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突然明白苏止溪为什么从店铺回来了。应该是她去了店铺,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就匆匆赶回来了,目的就是为了准备这些东西。 院子里晒着一些棉被,还准备了一个超大浴桶,还有好多的柴火。这是为了在他冷的时候煮他用的。 看到这些,白一弦瞬间有了更深的感触,仿佛那种寒冷和疼痛,随时都可能临身一般,他顿时觉得更加蛋疼了起来。 白一弦说道:“我现在好好的,你们不需要这么紧张。止溪,我知道你担心我。放心吧,我会好好的。 我有些事,必须今天去做,否则我最近这一段时间的忙碌,就功亏一篑了。不过既然你从店铺回来了,那就在家好好休息一下吧,天天操劳店铺的事情,肯定也累了。” 说完之后,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苏止溪看他那么匆忙,知道他一定很着急,也就忍下了要说的话,没有再说什么。 今天才九号,而且柳少主说过,一般都是太阳落山之后才会发作,希望他能早点回来,希望没事。 那坐在石凳上安静吃着糕点的小姑娘此时说道:“谢谢姐姐,妞妞吃饱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用法律严惩他 苏止溪看着她,一想到她有可能是白一弦和别的女人所生的孩子,就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 不过纵然她心中有些妒忌和哀怨,也做不到对一个如此可爱的孩子做什么坏事。 她递过去一杯水,说道:“吃了那么多糕点,渴了吧,喝点水。” 妞妞接过水杯喝了一口,说道:“谢谢姐姐。” 苏止溪微微笑了笑,这小姑娘很懂事,也很乖巧。不过想来也是与她的成长环境有关,若是不乖巧懂事一些,怕也不会活到找到白一弦。 冬晴见小姐难过,便说道:“小姐,您别难怪。您还记得,以前的白少爷是什么样吗?” 苏止溪重复道:“以前的白一弦?” 冬晴说道:“是啊,白大人还没出事之前的白少爷。” 苏止溪想了起来,以前的他,简直就是个混人,纨绔,草包,吃喝嫖赌,在五莲县简直就是人人厌弃的存在。 苏止溪说道:“我记得,可他现在变得已经很好了。” 冬晴说道:“现在是变好了,但毕竟还是有过一段混账的时光的。小姐您看,这孩子都五六岁了,就算是白少爷的孩子,那也是在他那段混账时期所发生的事情。 男人嘛,谁还没有犯过错呀,可俗话说的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小姐您看,白少爷如今的变化多大呀。 如今的白少爷,变的这么好了,只要他对小姐好,以后不会再做这些混事儿就行了,小姐,您觉得呢?” 虽然冬晴天天怼白一弦,那也只是为了不让白一弦太过放飞自我,小姐不忍心说她,那恶人就由她来做。 不过白一弦不在的时候,冬晴还是会为他说些好话的,当然,这主要也是为了安慰自家小姐。 听了冬晴的话,苏止溪一想,觉得也对,心中终于不再那么难受了。 此时那妞妞从凳子上下来,向着小暖走去,看着她怀中的元儿,问道:“小弟弟长得好漂亮,这也是爹爹的孩子吗?” 苏止溪笑道:“不是爹爹的孩子,不过你叫他弟弟便可以了。” 妞妞问道:“姐姐,我能和弟弟玩吗?” 苏止溪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可以。” 白一弦果然到了晚上才回来,而且又是一身的酒气,他是和宋达民喝酒去了。 这一次,是宋达民主动约的他,说是回请。 宋达民经过仆从一上午的调查,得出了那天的相遇确实是巧合,白一弦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这让他放下了心,心中一个念头渐渐成型。 不过,要想达到自己的目的,还必须要和白一弦的关系更近一些,最好能让白一弦信任他。 同时,他也要和白一弦多多聚在一起,让别人看到,给别人营造一种两人关系确实非常好的模样。 之前的相救,确实是一个契机。因为他的相救,那白一弦看起来对他的感官非常的好,所以,他要巩固一下这关系才行。 所以,当天下午,他就立马邀约了白一弦。 他主动送上门来,白一弦自然欣然应约。 而这一次,两人并没有去包间。宋达民借口今天戏台上的表演比较出色,所以在大厅之中坐下了。这也是为了让更多的人,看到两人的关系。 两人都算的上是名人,一个有才一个有势。他们走在一起,不少人都感觉很惊讶,随后便有很多人来敬酒。 而宋达民也成功的让众人以为,他和白一弦两人的关系十分的好了。 白一弦一回到家之中就进了屋子,捡子此时也回来了,同样一头扎进了白一弦的屋中汇报去了。 “少爷,怎么样?我让宋达民派出来的那货,相信了少爷昨天的说词都是真的。那家伙还以为成功套取了我的话,岂不知捡子我的演技也是十分厉害的。 当然,这一切都在少爷的算计之中。还是少爷您最厉害。” 白一弦笑道:“你干的很不错。” 言风是回来的比较晚的,因为他要监视宋达民的动向。 言风看着宋达民招来手下,开始布置一切,并将他所有的布置都听了过来,直到宋达民睡下了,他才回来。 言风凑到白一弦的耳边,将宋达民的一切计划都说了出来。 白一弦一副意料之中,但又有些意外的表情,说道:“我是给他找了一个陷害我的机会,但我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狠毒,这是不置我于死地不罢休啊。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能对他客气了。我给他的这一份大礼,他一定会很喜欢的。”白一弦的也冷笑了起来。 言风问道:“公子,其实要对付他,也简单。他身边虽然也有些懂功夫的人,不过比起我,还是差得远了。 既然知道他是之前陷害公子的真凶,如今他又要对付公子,那直接让属下出手,将他给做了,一了百了,他的那群草包属下,是拦不住我的。” 白一弦说道:“确实简单,不过我们是文明守法的好公民,打打杀杀这种事,不适合我们。 言风大哥,你以前虽然杀了不少人,但那是为了报仇。现在的你,已经和以前告别了,不要再动不动就杀人。 虽然你功夫高,但万一留下什么线索,也是个麻烦。为了这么一个败类,把你自己搭进去可一点都不值得。” 言风说道:“公子莫非不想杀他?” 白一弦说道:“杀他?不不不,杀他太便宜他了。他若是死了,一了百了,多痛快啊。但若是,让他活的生不如死,天天悔恨自己做过的事情,那是不是就痛快多了?” 白一弦一直深信,生不如死的活着,比死了更痛苦。但言风有些不明白,在他看来,还是杀了来的干脆。 白一弦笑道:“我们要用法律来严惩他。” 第二天的时候,苏止溪一早就来堵门,说什么都不让白一弦出去,一定要让他留在家中。 她担心万一白一弦在外面毒发,那就糟了。 白一弦无奈,拗不过他,只好同意了下来,便将事情交代给了言风和捡子让他们去准备。 言风也有些迟疑,说道:“公子,你的毒……”他同样担心,万一他不在,白一弦毒发,那又该如何? 白一弦说道:“柳家少主不是都说了吗,日落之后才会发作,我交代的,你们快些去完成,下午早点回来就是了。” 言风无奈,只好点点头离开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毒发 这一天,苏止溪几乎和白一弦寸步不离,生怕他一个不注意就溜出去了,更怕他随时可能毒发。 同时,她还时不时的观察着白一弦的四肢,看看那可怕的黑点有没有浮现出来。 果然,过了中午的时候,那黑点便又出现了,虽然很淡,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的。 苏止溪顿时担忧了起来,眼睛蒙上了水汽,但她却努力的忍着,硬是给憋了回去。她不想让白一弦在这个时候,还要费心的去安慰她。 一直到了日头偏西的时候,一直在和元儿玩耍的妞妞突然来到了白一弦的身边,伸开手,主动要白一弦抱抱。 白一弦抱起来她,放在膝头,问道:“妞妞,想家了没有?” 妞妞看着白一弦,问道:“爹爹是不是不想要妞妞?也不喜欢妞妞?” 妞妞拉着白一弦的一只手,哭丧着小脸,说道:“爹爹,妞妞就只有一个人了,爹爹要是不要妞妞,妞妞就要流落街头了,到时候,会饿死的。” 看来这孩子是赖上自己了,白一弦叹口气,说道:“妞妞愿意在这里呆着,就在这吧。” 妞妞此时松开他的手,溜下了白一弦的膝头,说道:“爹爹,妞妞去找元儿弟弟玩了。”说完之后,就蹦蹦跳跳的走了。 跑到元儿身边的时候,妞妞还回头看着白一弦,跟他摆了摆手,白一弦也没在意。 他拉开自己的袖口,发现随着太阳的下落,那黑点越来越清晰。而且,原本燥热的感觉,也开始清凉了起来。 白一弦知道,这是毒发的前兆。想到这里,他就不得不佩服这毒门的人。 明明是个古代人,没有现代的一切精密设备仪器,却偏偏能制造出这样的毒药。 说每个月十号发作,就每个月十号发作。说日落之后,就日落之后。 要知道,有的月份是三十天,还有的是三十一天,居然都这么准时,也是厉害了。而且除了十号之外的其他时间,连点感觉都没有。 白一弦觉得,就算是现代,也没有这么准时这么厉害的毒药吧。听说毒门还有各种各样的不同作用不同反应的毒药,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研制出来的。 妞妞这小孩子,和元儿玩一会儿,便会过来白一弦的身边,拉着他的手,和他说会儿话。 说不了几句,便会松开他,再去找元儿玩。就是玩的时候,也不安分,一直往白一弦这边看。 白一弦等人都发现了这件事,但却并没有在意。他们都以为,是妞妞失去亲人太久了,所以心里有些害怕,害怕白一弦消失,或者是害怕白一弦不要她了。 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妞妞心中没有安全感的缘故,所以才会一直看着爹爹。 就连白一弦,看到妞妞这样之后,心中都不免升起一种心疼的感觉。 他想着,不管他是不是妞妞的爹,但既然妞妞认了他,不行就养着吧。这么小一个孩子,若是离开了他,流落街头,不是饿死,就是会被人拐卖,也确实有些可怜。 他看了看元儿,心道养一个是养,养两个也是养。那就留下一起养吧,还能和元儿做个伴。 元儿这孩子非常内向,平时不哭不闹,连话都说的很少。他在家的时候粘着他,他不在家的时候就让小暖抱着。 小暖忙的时候他就自己坐着,看着小暖忙碌,也不玩耍,没有个玩伴,实在可怜。 今天这妞妞来了之后,可能都是小孩子的缘故,元儿虽然依旧不太说话,却愿意和妞妞玩耍。 这倒是一件喜事。因为以前的时候,就算他抱着元儿出去找小朋友玩,元儿也不愿意跟他们玩。 能和妞妞玩得来,也不错。白一弦心中已经决定了,留下妞妞来收养了。 而随着日头越来越落,妞妞也不玩耍了,拉着元儿,直接来到了白一弦的身边,说要和爹爹玩。 因为觉得白一弦的毒快要发作,苏止溪急忙哄着两个小孩,想让他们到院子里玩,不要来打扰白一弦,可妞妞执意不走。 白一弦便说道:“算了,让他们在这吧,等太阳落山之后,再抱走他们也不迟。” 妞妞闻言,抬起头,冲着白一弦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白一弦低头看到她这个笑,不知道为何,明明是个小姑娘,因为开心而露出的甜笑,看白一弦却突然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他总感觉,妞妞的眼睛里有些别的情绪,不像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儿。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明明只是一个小女孩,怎么冲他一笑,会让他觉得诡异呢? 一定是自己要毒发,所以心态有些问题,心态有问题,就看什么都是问题了。 在距离太阳落山还有小半个时辰的时候,言风气喘吁吁的赶了回来,捡子没多久也赶回来了。 两个大男人将木桶抬到了白一弦的房间之中,添上水,底下架上柴火,随时准备烧水。 日落之前,白一弦将两个小孩抱到了内间床上,让他们在这里坐着。 然后他出来,直接坐进了木桶之中,小暖和捡子他们控制着火焰,将水烧温。 待到日落之后,那种寒冷刺骨的感觉,果然又来了。 白一弦的脸色瞬间苍白,嘴唇冻的乌青,头发和眉毛结了一层冰,牙关紧咬,肌肉冻的开始强制,就跟要抽搐一般,却抽不动。 “加火,加火。快。”言风一边大喊,一边往地下加柴,想尽快提高水温。 一家人忙的一团乱,冬晴负责看着小姐,不让她冲过去抓着白一弦,以免冻伤她自己。 谁都没注意,那小姑娘妞妞,却在众人忙乱不堪的时候,从她和元儿坐着的地方滑下来,出了内间,走到了木桶前。 妞妞开口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要煮了我爹爹吗?” 冬晴急忙说道:“妞妞,乖,不要乱走动,去和元儿坐在一起。” 妞妞指着木桶问道:“水都快开了,你们要煮了我爹爹吗?” 冬晴说道:“当然不是,我们是在帮你爹爹……治病,他病了,所以你乖乖的好吗?” 妞妞突然笑了起来,声音清脆:“病了,就吃药啊,爹爹,你不是说你没病吗?妞妞要给你药吃,你为什么不吃呢?” 第二百六十章 我是来救他的 白一弦饶是冷的脑子都不好使了,在那一瞬间,脑海中还是闪过了那枚脏兮兮的泥球的模样。 冬晴看着小姐,说道:“小姐,您在这里别动,不要让白少爷在难受的时候还要担心您。我去把妞妞抱回屋子里去。” 这么小的孩子,什么都不懂,看到这么多人围着他爹,而他爹却被架在木桶里,下面还有火,确实很容易误会。 万一给她留下不好的或者恐怖的印象就不好了,还是抱回屋里安全。 谁知冬晴刚刚走了几步,妞妞的声音便又响了起来:“七日冰心,寒冷的感觉,确实可以用这种方式驱散一些,但一会儿那种剧痛的感觉,你们又打算怎么办?” 此言一出,屋子里所有的人都猛然转头看向了这小姑娘,顿时都明白自己看走了眼。 这么小的孩子,知道白一弦中了毒,还知道中的是七日冰心,更知道中毒之后的症状,可能是普通的小孩吗? 言风皱眉,低声喝道:“你是什么人?”说完,就要过来拿她。 妞妞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说道:“你要对我这么可爱的小孩子动手吗?我才六岁,又不懂武功,更没有害人。” 言风探出去的手,硬生生的止住了,他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知道公子中了七日冰心?” 妞妞笑嘻嘻的说道:“我当然知道啊,因为我是来救他的。”妞妞说着话,指了指白一弦。 连柳家少主都拿七日冰心没有办法,这么小个女孩子,张口就说她能救人? 可从她之前的那番话也知道,不能将她当做普通的小孩看待。她知道白一弦中了毒,还在这个时间出现,肯定是有备而来。 想到这里,言风急忙问道:“你有七日冰心的解药?”虽然妞妞年纪小,但此刻,哪怕是一点希望,众人都不想放弃,因此,她们都有些希冀的看着她。 妞妞撇撇嘴,说道:“我给过他解药,他不要,给扔了。” 扔了?一家人看向白一弦,这是什么情况?他中了毒,妞妞给他送解药,他居然不要,还扔了? 莫非是因为看到妞妞太小,所以不信任她? 白一弦虽然冷的脑子转动的有些慢,不过意识却很清楚,自然听到了妞妞的话。 白一弦真的想爆粗口啊,你要是真的想来救我,你早说出来我中了七日冰心,或者说你手里的就是七日冰心的解药,我不早就吃了吗? 别说是他,换成任何一个人,在大街上撞到一个脏兮兮的小孩,那小孩举着个泥丸说给你药吃,只要脑子正常一点的,都不会吃的好吗。 言风看白一弦那悲愤的眼神,脑子转了转,突然就明白过来了。应该是妞妞当时没对白一弦说那是解药,白一弦只当妞妞是普通小孩,没在意就给扔了。 言风看着妞妞,问道:“那解药,你还有吗?” 妞妞摇摇头,说道:“就那一颗,他扔了。” 言风无奈,只好问道:“公子,扔哪了?我去看看,还能不能找回来。” 他问白一弦,可白一弦如今寒冷入骨,冷的肌肉强直,根本连话都说不出来,又如何能告诉他扔到哪里? 他用眼神示意言风去问妞妞,言风只好问妞妞道:“你,知道公子把解药扔到哪里了吗?” 妞妞也不为难他,直接说道:“爹爹抱我去了衙门,出来之后就扔了,应该是衙门外面吧。” 言风看向白一弦,白一弦努力控制着,微弱的点了一下头,言风说道:“我立即去找,那解药长什么样?” 妞妞重复道:“什么样?” 她歪着头想了想,走到外面,抓了一把湿泥土,搓了个圆球,说道:“就这个模样。” 白一弦看到这一幕,又忍不住的想要翻白眼:还真是一模一样,所以那真是解药,不是你随便抓泥土捏的吗? 大家看到妞妞手里的泥丸,也是一阵无语,难怪白一弦不肯吃。脑子正常的,在不知道那是解药的情况下,谁都不会吃这玩意儿。 言风看着妞妞,说道:“我带你过去,麻烦你给我指一下扔到了哪个方向。” 妞妞却往后退了一步,说道:“我不去,你把我抱去,我也不告诉你。” 言风当时都想强制将妞妞抱过去,不过想想公子的毒,说不定还有用到她的地方,现在不能惹的她不快,所以也就罢手了。 “你们看着公子,我去找解药。”言风说着话就纵身掠了出去,瞬间就不见了踪迹,去衙门处,给白一弦找那解药去了。 捡子原本也想跟去,不过他速度慢,加上他要是走了,这一屋子女子,白一弦要是有什么事,她们也没办法,只好留了下来。 妞妞看着言风消失的放下,目光有些奇异:白一弦的这个护卫,看上去功夫好像非常高的样子啊。 苏止溪看着妞妞,移步上前,冬晴害怕她又要过去白一弦哪里抓着他手,想要阻止,苏止溪却摆摆手,走到了妞妞的面前。 她蹲下身,看着妞妞,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最终问道:“请问,现在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一弦减轻些痛苦?” 妞妞转过身,爬到了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两条小腿悠荡悠荡的,然后说道:“没办法,只有那一颗解药。” 说完之后,她还看着白一弦,笑眯眯的说道:“谁让他不吃,还给扔了的,疼着吧。”这就是不信她的代价。 众人无奈,只好心中期盼言风能找到那泥丸。 不过,现在是晚上,那泥丸又小,跟泥土的颜色还差不多,言风又不知道白一弦当时扔到了那个方向,再说那是昨天的事,这都两天了,根本不好寻找。 不过,大半个时辰之后,言风便回来了,他的手中,正举着一枚泥丸。 言风来到妞妞面前,问道:“是不是这颗?”他是习武之人,对于寒暑的耐性比较强,很少见他出汗。 但如今,他说话的声音微微有些喘,额间鬓角有汗水出现,可见,他是用出了极致的速度赶回来的。 第二百六十一章 只管一次 妞妞看着他手中的泥丸,心道这白一弦的护卫确实有些本事。衙门距离白一弦所住的地方并不算近。 他又不知道解药掉在了哪里,这一来一回,加上寻找的时间,居然只用了大半个时辰,由此便能看出他的速度了。 这种身法,就算是在江湖之中,都不多见。 妞妞看了看言风,说道:“就是这颗,吃下去,他今晚就没事了。” 言风急忙走到白一弦身边,将药拿到白一弦嘴边的时候,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妞妞,相信手里的这颗不知名东西。 但想到若是白一弦出事,妞妞不懂武功,她也逃不掉,所以最终,他还是掰开了白一弦的下巴,将药丸放了进去,然后运起一丝气劲,帮白一弦将药丸吞了进去。 一家人都紧张的看着白一弦,大概过了三分钟左右,白一弦突然感觉那种寒冷和剧痛的感觉差了一些,他知道药效发作了。 他冲着言风眨了眨眼,示意他好一些了,言风急忙熄灭了木桶下面的火焰。 五分钟之后,白一弦的状态已经好了太多,就连他们也能看出来,他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 一刻钟之后,白一弦已经完全没事了,他急忙示意言风将自己从木桶之中弄出来,身体不冷了之后,这水温烫的吓人,他的皮肤都是通红的。 言风将他扶到了床上躺着,他现在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一弦,你怎么样?”苏止溪和言风等人紧张的看着他。 白一弦声音很是虚弱,说道:“没事了。” 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苏止溪上前抓住他的手,看着他,心疼不已。 妞妞则坐在椅子上,笑嘻嘻的说道:“你看,你昨天嫌脏不吃,今天那药丸都在泥土里滚了好几圈了,你不照样还得吃吗。 还白白受了那么长时间的罪,这可是不信我的代价。” 白一弦翻翻白眼:他那是嫌脏不吃吗?他那是嫌来路不明才不吃的好吧?这丫头就是故意的,你真想救人,直接说这是七日冰心的解药,他早吃了。 不过就算心中吐槽不已,白一弦也得感谢人家,说道:“多谢你的解药。” 妞妞笑嘻嘻的说道:“别谢我,其实你这毒发,就算没有我的解药,你再忍上一两个时辰,也就好了。” 白一弦说道:“还是要谢,起码以后不会……” 妞妞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只管这一次,我可没说以后啊。” 众人一愣,还是言风反应快,急忙问道:“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这是七日冰心的解药吗?” 妞妞说道:“是解药啊,他不是已经不疼了吗。” 言风说道:“那你刚才的意思?” 妞妞说道:“我说这是解药,可没说他能彻底没事。这解药只能解他今晚毒发,以后每月十号,他的毒,还是会发作的。” 什么?这可怎么办?白一弦心道,只管今晚不疼?那这不就是止疼药吗? 苏止溪也急了,急忙问道:“那,有没有办法,帮他完全解毒?” 妞妞说道:“若是完整的七日冰心,有解。可他只中了一半,想要调制解药,很麻烦的奥,可不是把真正的解药掰一半给他就可以的。” 苏止溪问道:“那请问,你,你能帮一下调配真正能解他毒的解药吗?”向一个五六岁问这样的问题,总觉得有些不靠谱。 虽然她带来了暂时性解药,但毕竟年龄太小,连柳天赐都研制不出来,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又怎么可能研制的出来? 可她没有办法了,她只能想办法抓住一切有可能的希望。 妞妞只是摇摇头,却没有说话。 众人以为她摇头是她调制不出来的意思,都有些沉默。 言风突然问道:“我想问一下,你……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什么知道公子身中七日冰心,还知道他十号会毒发?” 而且,手中又有解药,还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赶来,怎么看,她的身份都不同寻常。莫非,她和那绝命毒姬有关系? 妞妞笑了笑,说道:“我是谁,不重要。不过,是柳天赐拜托我来的。” 一提柳天赐的名字,众人顿时恍然。若是柳天赐让她来的,那就没什么好怀疑的了。 柳家少主知道白一弦身中七日冰心,他当时也对此束手无策。 有可能他知道这小女孩有解药,回去了之后,寻找到了这小女孩,就拜托她带来了解药。 白一弦心中有些感动,他和柳天赐不过是萍水相逢,可对方却回去之后,却一直记挂着这件事,还专门为他寻来了能解毒的人。 就冲对方的这份心思,他也必须要报答一番。 白一弦有些郁闷,问道:“那你当时看到我,直接说是柳天赐叫你来给我送解药的,我不就吃了吗?” 干嘛搞这么多幺蛾子,又是哥哥,又是爹爹的。闹的他最后将解药扔了,还平白受了这么多罪。 妞妞大眼睛一眯,笑嘻嘻的说道:“我年纪这么小,好多事情记不太清楚呢。”言外之意就是她年纪小,脑子不好使,当时记不清楚给忘了。 白一弦没话说了,但他心里认定了,就是这小丫头故意在整他。 苏止溪问道:“那,一弦以后还会毒发,请问这种抑制痛苦的解药,还有吗?” 妞妞说道:“没有了呀。就这么一颗,耗费了绿柳山庄不少好东西呢。” 白一弦一听,这可不得了,消耗了人家绿柳山庄的好东西,他可不能当没事人似的,以后得报答。 柳家非常的豪,什么都不缺,不过柳天赐那家伙喜欢喝酒,那就给他弄些美酒出来吧。 而言风敏感的捕捉到妞妞话里的内容,说道:“你是说,这抑制痛苦的解药还能配出来,只不过,要耗费很多药材?” 妞妞说道:“是啊。只要有药材,就可以再配置出来一颗,让他下次毒发的时候不那么痛苦。” 言风喜道:“配置一颗需要多长时间?都需要什么药材,你说。”他决定了,不管什么药材,他都要帮忙找来。 就算药铺和医馆没有,但那些豪门贵胄的家里都有不少珍稀药材,哪怕是去偷去抢,他也要给弄来。 妞妞说道:“配置时间不需要很长……药材嘛,也不需要什么绝世珍稀之物。不过,你们要明白一件事才行。” 言风问道:“什么事?” 第二百六十二章 你拦不住我 妞妞说道:“调配这些,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可以让他不那么痛苦,但是,终究不是真正为他解了毒。 这七日冰心,到底什么时候会真正的发作,什么时候最终会要了他的性命,也是说不准的。 所以,若是想彻底救他,还需要找到真正的解药才行。” 白一弦沉默了一下,说道:“麻烦你说一下药材,先配置一颗抑制痛苦的解药出来吧,只要毒发的时候不那么痛苦就可以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念妖精又不是想要他的命,终有一天,她会再出现,为他解毒。 妞妞却笑道:“我为什么要帮你?我来这里,是因为柳天赐,我欠他一个人情,现在,人情还了。” 白一弦又是一愣,柳天赐为了他,连人情都用掉了?这情分,不越欠越大了么? 言风问道:“那你要什么报酬才肯调配解药?” 妞妞笑嘻嘻的说道:“虽然我这药,不能真正的解毒,不过能减轻他的痛苦也是难得,所以这报酬嘛……我要你帮我办一件事。” 妞妞的手指着言风,一双萌萌哒的大眼睛看着他,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言风问道:“为什么是我?我想,以你的本事,若是真想做什么事情,应该会有很多人主动帮你去做吧?” 妞妞说道:“我不找别人,就是你。想要我配置解药,就答应我的条件,否则的话免谈。” 明明只是一个小女孩,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心机?看她坐在那里,面容淡然的跟白一弦和言风谈条件,就很难将她跟她的外表年龄联系起来。 言风皱皱眉,问道:“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事?” 妞妞还没说话,白一弦却打断道:“不必了。只是些许痛苦,我能忍得住。” 这个小女孩,别看年纪小,但心机太深,她让言风做事,说不定就是挖了个坑。 白一弦不会为了区区一颗止疼药,就让言风陷入一些危险的境地。 不就是冷,不就是疼吗?只要要不了他的命,他忍了。 妞妞皱皱眉,说道:“帮我办事,若是办的好,我就费点心思,帮你将七日冰心的真正解药调制出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白一弦说道:“不必了。” 妞妞说道:“你们还没听我说什么事,就拒绝了?你的毒,还想不想解了?要知道,平时有人请我,可不是这么容易的。 错过了这一次,下一次,就算你跪着去求我,我都不一定同意救你。” 言风想了下,说道:“公子,不如先听她说一下,到底让我干什么事。若是我能做到,她帮你将解药调制出来,也省的我们以后提心吊胆。 毕竟,那绝命毒姬以后会不会出现,还是个未知数,我们不能拿你的生命冒险。” 白一弦却直接拒绝道:“我说了,不必!” 白一弦想的很清楚,这小女孩的身份,绝对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她刚才说了,平时有人请她,都不是这么容易的。由此可见,平时找上门求他的人,一定不少。 加上连柳天赐都认识她,拜托他来送解药。这还是她看在她欠了柳天赐一个人情的份上才来的。 柳天赐是什么人,柳绿山庄的少主,连这样的人,都因为一个人情才能请的动她,那她在江湖上的身份不会低。 这样的人,若是想要让人帮忙做什么事,只要一句话,相信有大把的江湖人士会去帮忙,何必要找言风? 想必就是因为刚才言风帮忙出去找药的时候所展现出来的武功,被她看在了眼里。 言风是超一流高手,对方需要一个超一流高手才能做的事,说很简单,没危险,估计谁也不会相信。所以,他也不信。 他这边毒发的时候,只是冷了点,疼了点,还要不了命,念妖精也不会要他的命。既然如此,就没必要让言风冒险。 言风有些着急,说道:“公子……”白一弦却摆摆手,示意这事没得商量。 小女孩妞妞看上去有些不高兴,看白一弦的眼神都有些阴霾。这样的眼神,实在可怕,很难想象的出来,这种眼神会出现在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脸上。 她看着白一弦,说道:“你现在拒绝的倒是痛快,就怕你以后会后悔。” 白一弦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就如你所说的,今天的事情,我也不必谢你。毕竟是你欠了柳少主的人情才过来的,你是为了还人情。 所以,我要谢,去谢柳少主便可以了。事情,言风不会帮你去做。解药,若是你肯配,我便谢谢你,并支付银钱方面的报酬。若是不肯配,我也不强求。” 话都说到这里了,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小女孩妞妞明显的有些生气,她单手扬起,似乎是想要做什么,言风立即戒备了起来。 这小姑娘看上去似乎不懂武功,但肯定有其它的手段,不是表面上这般柔弱。 但最终,妞妞的表情快速的变化了一下,似乎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事情,扬起的手最终又放下了。 她直直的盯着白一弦,过了许久,才阴冷的笑了笑,看着白一弦,说道:“白一弦,话说的太满可不好。总有一天,你会求到我的头上。 我救人,向来只看心情。惹我不高兴的人,不管是谁,哪怕是皇帝老儿,我都不会救。” 顿了一下,她又继续说道:“不过,我对你的印象不错。虽然你惹了我不高兴,但我还是可以给你一次机会。我可以不让言风帮我做事,但到时候,我会让你帮我做一件事。 只要你能做到,我就救你。你好自为之吧。” 妞妞说完之后,就往外走,言风立即拦住她,说道:“等一下。” 妞妞冷着脸,说道:“怎么?你想拦我?莫非是想强迫我救他?你武功是不错,虽然我不会武功,但也不是你能拦得住的。” 白一弦说道:“让她走吧。”她不想救,就算强迫了也没用。这种强迫之下研制出来的解药,他也不敢吃。 言风说道:“我想问一下,若是有一天……我们该去什么地方找你。” 妞妞笑了起来,说道:“到了那一天,我自己会出现的。” 第二百六十三章 探病 妞妞说完这句话之后,便转身卖出了房间。众人看着这个幼小的,比元儿大不了多少的小身影,一步一步的离开,最终离开了这里,不知所踪,心中不免有些怪异的感觉。 确实,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竟然会有这样的心智和本事。 不过白一弦比其他人都要能接受一些,毕竟是现代穿过来的。他想着,说不定这个妞妞的外表,并不是她真实的样子。 白一弦的脑子里不由想到那些上写的什么返老还童功法,什么缩骨功等等的。 再玄幻一点的,比方她也有可能是带着记忆转生,或者跟他一样,也是某人穿到这具小身体? 毕竟他自己本身能出现在这个时代,也是狠玄幻的一件事。他不能确定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别人还有没有这种情况。 反正他不太相信,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若是身上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就能有这样的本事。 白一弦看着言风,问道:“听她的口气,她似乎在江湖上很出名,你有没有听说过她?” 言风疑惑的摇摇头,说道:“从来没有。”毕竟对方太小了,这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特征,如若她真的在江湖上很出名,他不可能不知道。 言风问道:“公子,真的不需要属下帮她做一件事,换取她配置的解药吗?”现在若是去追,还来得及。 白一弦说道:“不必。”看出白一弦眼中的坚定,言风便没有再提。 此时苏止溪上前一步,似乎有些犯了错误一般的小心翼翼,问道:“一弦,你好些了吗?” 白一弦说道:“已经没事了。” 苏止溪低下头,轻声说道:“一弦,对不起。” 白一弦问道:“怎么了?怎么突然道歉?” 苏止溪说道:“我……你说她不是你的孩子,我当时,不该相信她而怀疑你。” 她曾说过,不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会相信他。可结果,在妞妞出现后,只是因为她年纪小,所以就轻而易举的相信了她,怀疑了白一弦。 现在的事实足以证明,是那小女孩戏耍她们,随口乱说的罢了。所以,她之前怀疑白一弦,现在觉得心中很过意不去。 连冬晴和小暖和跟着白一弦道歉,都有些不好意思。 白一弦说道:“不要紧。你只要记得,我不会骗你。若是我做了,我会承认,若我不承认,那我一定没有做过。” 苏止溪急忙点头,说道:“知道了,一弦,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相信你。”她下定决心,以后一定不会胡乱怀疑,再让白一弦受了委屈。 随后,白一弦起来,换了湿哒哒的衣服,小暖和冬晴等人又将床上湿掉的被褥给换了,将房间收拾了干净,然后便让白一弦休息,众人也就离开了。 苏止溪原本不放心,言风说他今晚会守在这里,若是有不对的情况,他一定会通知,苏止溪这才离开。 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宋达民给白一弦下了一个帖子,邀请白一弦去家中做客,白一喜以生病为由给拒绝了。 那送帖子的仆从回到家,将情况跟宋达民说了一下,宋达民皱皱眉:前天还好好的,昨天他忙着布置计策,所以没有找白一弦,而他今天就生病了,好像有些巧合。 想了想,他问那个送帖子的仆从道:“你当时是亲眼看到了?还是没见到人?” 那仆从说道:“少爷,我亲眼看到的。我说是您的帖子,白一弦就让人把我迎接了进去。 原本他是要来赴宴的,不过他那个护卫,说他病的厉害,给阻止了。” 宋达民问道:“你看着,是真病了?还是假病了?” 仆从回道:“应该是真病了,那脸色蜡黄,非常憔悴,我去的时候在床上躺着,后来站起来,脚步虚浮,都有些走路不稳,不像是装的。 听说,之前一晚的时候,在木桶里泡澡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水后来凉了,他在里面睡了大半夜被冻了起来,然后就病了。” 宋达民想了想他这几天和白一弦接触的事情,便点头道:“你下去吧。” 仆从走后,宋达民的心腹上前,问道:“少爷,那白一弦没来,这计划……” 宋达民说道:“病的倒是时候,不过也不要紧,影响不了什么。你去备礼,我们去探探病。” 那送帖子的人刚回去没多久,宋达民便带着礼物亲自上门探病了,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其他几个才子,据说是路上遇到的,听说白一弦病了,便都来看看。 “白兄,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病了的?原本还想着邀请你去家中喝酒呢。”宋达民一来,就十分关切的模样。 他仔细的看了看白一弦的模样,发现他果然脸色蜡黄,看上去十分憔悴,一副病容的模样。屋里还放着一个空的药碗,看来是真的病了。 白一弦很是虚弱,笑道:“宋兄,快做,来人,上茶。还劳烦宋兄亲自跑一趟,昨晚受凉,今天一早就这样了,已经喝过药了,宋兄不必挂怀。” 宋达民点点头,介绍道:“哦,对了,这位是付舟,穆书等几位才子,来的路上遇到了,听说你生病,便一起来看看。” 几人纷纷上前行礼问候,白一弦也一一打了个招呼,最终因为生病,所以没法招待他们,只过了一会儿,这些人便准备离开。 临走之前,宋达民说道:“白兄安心养病,对了,白兄之前说,知府大人寿辰也曾邀请了白兄,眼看就这两天了,不知白兄这一病,还能不能去的成?” 白一弦说道:“小毛病而已,吃过了药,想必明天就会好了,不会耽误的。” 宋达民笑道:“那就好,毕竟是个机会,若是不去,那就太可惜了。” 等他们一走,白一弦便从床上起来,哪有一丝病了的模样? 言风问道:“公子,既然已经知道了他的计划,也已经打算将计就计,何苦又要装病?” 白一弦说道:“如今不是时候,过几天,我要送他一份大礼。对了,我之前让你去取的东西,这几天,你抽空去取回来吧。” 言风面色一苦,十分哀怨的说道:“是,公子。” 第二百六十四章 你又想坑爹了? 杭州知府名叫顾杭生,而这个名字,还有一个小小的来历。 因为顾杭生的父母并不是朝廷官员,双方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而且,他们也都不是杭州人士。 顾杭生的母亲纪氏怀孕之后,两口子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来到了杭州城。可能是因为一路舟车劳顿,已经有了八个半月身孕的纪氏动了胎气,提前生产,最终剩下了这个儿子。 虽然是早产,不过却母子平安。因为是生在杭州,便取名杭生。没想到后来,顾杭生从一个小小的平民之子,高中进士之后开始做官。 一路往上爬,最后又来到杭州,成为了杭州知府。所以,很多想要拍知府马匹的人,便经常拿他的这段出生往事和姓名来做文章。 顾杭生六十大寿这一天,虽说帖子上的时间,是下午申时,不过从早上开始,便不断有人抬着礼物开始进出顾府。 白一弦自然不关心这些,帖子上是什么时间,他就打算什么时间去。 因为觉得白一弦去是参加知府的寿辰,所以苏止溪特意给白一弦准备了一套料子上好的新衣。 原本为了不让白一弦在一堆人中看上去太寒酸,苏止溪还打算斥巨资想帮忙准备礼物来着,不过被白一弦拒绝了。 常夫子说过,只需要写首贺寿的诗就行,不必花那么多银子。反正就算你斥巨资,说不定人家也看不上眼。 在他的强烈反对之下,苏止溪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白一弦便带着言风,向着顾府赶去。还没有到顾府,便看到了大大小小的马车,轿子,还有许多抬着各种礼品的人。 认识的人都在互相寒暄,大门口顾府的管家在忙着招呼客人。不管是大大小小的官员,他都十分熟稔的模样,而这些人也都满脸相容的和他客套着。 俗话说宰相门前三品官,虽然只是一个管家,但也是得罪不得的。 白一弦虽然只带了一副字,上面写着他做的诗词,在很多人的眼中并不值钱。 不过那管家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况且在这种特殊的时候,那么多人看着呢,所以他也并没有展现出什么势利眼的模样。 查看了白一弦的请帖之后,便笑着说了两句话,让人将白一弦请了进去。 将人领到了地方,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园子,摆了不下百桌。这只是外园,一些小官或者不重要的人都会被安排在这里。 内园还摆了些桌子,当然,那里面都是些重量级的了,普通人是进不去的。 白一弦本来就不喜欢这种场合,因此只是在外园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里的桌子坐了下来。 此刻园子之中已经有了不少人,一般情况,这些富贵人家的人大都是认识的,有的交好,有的有生意来往,所以大部分人都在互相热切的寒暄着。 “白一弦,是你?这是知府大人的寿辰,你是怎么混进来的?也不看看你是什么德行,这种地方,能是你能来的?” 白一弦正在观察四周的人,冷不防听到了这个嘲讽的声音,听上去还有些气急败坏。 最近应该没得罪谁吧?谁会在这种时候在这个地方大呼小叫? 白一弦转头看去,这一下发现,对方还真是个熟人。陈吉利。 上次他去万花楼,这个陈吉利死活要找烟萝,后来被他说了几句,便莫名跑掉的那个。 白一弦有些诧异,上一次他说了对方之后,还以为对方悔改了,这才离开,不过现在看对方的样子,一脸气急败坏,不像是悔改的样子啊。那那天晚上他跑啥? 陈吉利当然气急败坏,他误把白一弦当成了王爷世子,所以才被吓走了。 可回去之后问他爹,才发现他自己认错了人。后来他就开始查白一弦到底是谁,最终知道了他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书生。 没有功名没有官职,也没有任何的背景。可他竟然被这样的人吓瘫在地上,最后还被吓的屁滚尿流的跑掉了。 被一个小小的草民吓到这种地步,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个耻辱。 原本是想找白一弦算账的,可他爹警告他,说最近知府寿辰,王爷一家也住在这里,让他这几天收敛一些,不要搞事情。 就算是想报复,也要等到时机合适,给白一弦按上个罪名的时候才可以。所以他就忍耐了下来。 他是官二代,知府寿辰,他自然会随着他爹过来贺寿,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白一弦,这他自然是忍不住了。 白一弦看到陈吉利,笑道:“我当时谁呢,原来是陈公子,怎么,又想坑爹了?” 不提坑爹还好,一提这两个字,那天的回忆一下子涌入了脑海之中,陈吉利气的脸都涨红了。 不过他也知道这是知府寿辰,而这里是顾府,不是他撒野的地方,所以他也不能既不能发作,也不能让人将白一弦打一顿。 如果他真的这么干了,怕是他爹会将他腿都打折。 他冲到白一弦面前,一脸高高在上,用看不起平民的那种不屑眼神看着他,说道:“白一弦,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一介草民,有什么资格在这里? 快说,你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 陈吉利也聪明,既然不能把白一弦怎么样,那就拿白一弦的身份说事。一个草民,是没有资格出现在这里的。 所以,他一口咬定白一弦是混进来的。到时候让顾府的人把他丢出去,然后到了外面,他就可以派人去将白一弦好好的教训一顿来出气了。 白一弦懒得和这种人玩什么装逼打脸的游戏,连跟他说话都兴趣缺缺,直接从怀中摸出一张请柬,不紧不慢的说道:“不好意思,我是被请来的。” 陈吉利看着那请柬,有些不可思议,说道:“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有请柬?这莫不是假造的吧?” 说完拿过请柬,翻来覆去的看。可看来看去,发现请柬是真的。他心中有些郁闷,他之前查来查去,都查的这白一弦毫无背景,怎么可能得到请柬? 陈吉利郁闷的将请柬丢在了桌子上,看上一边的茶水,突然起了一个坏念头。 第二百六十五章 世子和郡主来了 这白一弦又不是什么达官贵族,就算不知道怎么得到请柬,知府府的人也不大可能记住,否则他也不会坐在这么偏远的位置了。 若是将他的请柬弄坏了,只要把写人名的地方弄模糊了,到时候再诬陷白一弦是偷的别人的请柬不就可以了吗。 可惜,白一弦段位多高啊,看他眼睛不安分的往茶壶上一瞄,白一弦就立即明白了对方要使坏,他没兴趣跟对方玩耍,抢在对方动手之前将请柬收了起来。 陈吉利一见,气的干瞪眼。又不死心,便说道:“白一弦,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以你的身份,怎么可能会拿到请柬,你老实交代,这请柬,你是不是假造的?” 白一弦直接懒得搭理他,反正这是在顾府,他不怕对方闹腾,便说道:“你若有本身,可以让人把我撵出去。” 请柬是真的,这怎么撵?陈吉利恶狠狠的说道:“白一弦,我告诉你,上次在万花楼的事情,咱们两个没完。我要让你为你当天所做的事情后悔。” 白一弦十分好笑,他那天,做了什么事吗? “白兄,你怎么坐在这里?”一道声音响起,白一弦转头看去,却是宋达民。 白一弦说道:“这里清净一些。” 宋达民笑道:“说的也是。”说完之后,便也在这桌挨着白一弦坐了下来。 坐下来之后才发现陈吉利也在这里,而且气氛好像有些不对,便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白一弦说道:“没事,只不过这位陈公子,怀疑我的请柬是假冒的,我是混进这里的。” 宋达民看着陈吉利,说道:“当然不是,白兄乃是文远学院今年入学考核的第一名,他的请柬,是常夫子给的,不知陈公子,对此有意见吗?” 宋达民的父亲的官职和陈吉利的爹是平级,此刻见宋达民帮白一弦说话,心中有些悻悻的。 他看了看白一弦,就算这小子认识宋达民也白搭,万花楼的羞辱,他是一定要报的。 只是宋达民在也这里,也闹不起来了,所以,他看着白一弦,恶狠狠的说道:“你等着,咱们没完。” 说完之后,便气咻咻的离开了。走到一个比较远的桌子坐下,还一边不断的瞪着白一弦。 宋达民问道:“这是……怎么了?莫非白兄和陈吉利有过节?这个陈吉利,心眼很小,喜欢挟私报复,白兄,要不要我帮你?” 白一弦说道:“暂时不必,等我有需要的时候,一定会去找你。” 宋达民笑道:“也好。” 两人在桌子前闲谈,宋达民似乎是在帮着白一弦一般,不断的悄悄指着院子里的人给他介绍。 那个高高瘦瘦的是谁,叫什么,什么官职,喜欢什么。那边矮矮胖胖的又是谁……院子里的人,挨个介绍了一遍。 然后说道:“白兄,我说的这些,你可要放在心中。 常夫子既然要栽培你,我想,一会儿他肯定会带着你去介绍一番,提前对这些人有了解,想想该说什么话。 一会儿在常夫子介绍的时候,你若是应对好了,也能给他们留下一些好印象。” 听上去,这宋达民对白一弦确实不错,也一副非常为他着想的模样。白一弦自然口中称谢不已。 来贺寿的人渐渐到的差不多了,这院子里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上百桌,坐满的话也得有数百人,看上去乌央乌央的。 而越是到最后面来的,气官职和分量便越重。到了最后,知府顾杭生都亲自去门口迎接了。 由于人太多,仆从都在外面等候,白一弦冲着言风点了点头,对方便退出去了。 他来这里,还有白一弦交代的任务。以他的功夫,在这顾府,来去自如。 没多久,常夫子也找到了白一弦,果然带着他,还有另外几个比较有才的才子,帮他们介绍了一些杭州府的官员。 看在常夫子的面子上,这些人自然都是笑容以对,好好勉励了白一弦等人几句。 等觉得重要的人大都到了,宴席便也准备要开始了。知府顾长生笑容满面,端着一杯酒,刚要说话,却见管家急匆匆的赶来报喜。 “大人,大人,靖康王世子和小郡主来了。” “什么?”顾杭生又惊又喜,似乎也没想到竟然会来两个重量级的人物,这回可真是大大的有面子了。 他急忙说道:“快,快随我去迎接。” 很多足够分量的官员纷纷跟了过去,剩下的都是不够分量的,连过去迎接的资格都没有。 常夫子说道:“你们坐着,我也得过去看看。”说完之后便匆匆离去。 没多会儿,便看到顾杭生亲自引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态度极为的恭敬,其他的官员都跟在身后,也是笑容满面,不断的讨好。 白一弦远远看了一下,发现竟然是慕容云枫和慕容小沐这两个货来了。 看顾杭生等人恭敬谦卑的模样,不得不说,有一个皇室的身份,真是太好使了。 人太多,慕容云枫和慕容小沐自然也不会去看这些不重要的人,所以并没有发现白一弦也在其中。而以白一弦的个性,自然也不会上前去套近乎寒暄。 两人走过来的时候,众人急忙起身,纷纷行礼:“见过世子,见过郡主。” 慕容云枫摆摆手,随意的说道:“不必拘礼。”说完之后,便被引入了内院之中。 宋达民羡慕的看了一眼,说道:“真是威风。” 白一弦没听清,问道:“什么?” 宋达民说道:“奥,我说,顾大人的寿辰,竟然能让王爷世子和郡主来贺寿,这回顾大人,可是大大的有面子了。” 白一弦笑了笑没说话,在他看来,不是两人有多重视顾杭生,八成是闲得蛋疼没事干过来凑热闹来了。 由于世子和郡主的到来,顾杭生忙着陪同,也就没出来说话,直接便开始上菜,开宴。 白一弦的这一桌,坐的都是一些才子。好几个都是像白一弦这般,原本没有资格过来,却因为常夫子爱才,所以被带来的。 因此聊起来也没有什么隔阂,倒也自在。 宋达民此时端着一杯酒,对着白一弦说道:“来,白兄,在下敬你一杯。” 第二百六十六章 时机到了 白一弦端起酒杯,同样笑道:“宋兄,请。”两个人开始推杯换盏,也不理会同桌的其他人了。 最近一段时间,宋达民经常找白一弦喝酒,对他的酒量多少是很有数的,而且也自认为摸清了白一弦的脾性。 他打算在今天搞事情,所以就想把白一弦灌醉。白一弦喝的酒里面,他并没有放东西。 宋达民这个人很谨慎,他不会留下太过明显的马脚。若是在白一弦的酒杯里放了东西,事后医官验查,就一定能查得出来。 所以,他这些天才想方设法的接近白一弦,就是为了摸清他的酒量和爱好。 他发现,只要顺着白一弦的话说,让他对自己产生惺惺相惜的感觉,那么他劝酒,白一弦都会很痛快的喝下去。 今天,他也用了同样的招数。宴席开到一半的时候,所有人就已经不在安分的坐在桌旁了。 参加这样的宴席,可不是为了来吃东西的。一个是为了给知府大人贺寿,顺便拍个马匹。二个,则是为了结识想要结识的人。 想认识某个官员,或者想和某个人谈生意,这是个好时候。我国自古至今都是酒桌文化,很多搞不定的事情,一起喝一顿,往往就能轻易搞定了。 就连那些才子们也站了起来,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开始谈天说地吟诗作对。 白一弦的这一桌,很快就只剩下了他和宋达民两个人。以外人的目光来看,这两人谈兴正浓,而且相谈甚欢,所以暂时也没人去打扰。 宋达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他们两人的身上,所以,他更加卖力的灌白一弦喝酒。 没多会儿,白一弦就醉了,眼神迷蒙,看上去没有焦距,连酒杯都端不稳,口中还无意识的说道:“宋……宋兄,干。”说完之后一仰脖,自己就把酒喝光了。 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宋达民劝酒了,白一弦自己就喝的非常积极主动。 如今没人注意他们,白一弦已醉,言风又不在他身边,宋达民知道,机会来了。 他看着白一弦,轻声笑道:“白兄,你醉了。” 白一弦打了个酒嗝,吐字都有些不清,说道:“谁说我醉了?没……我没醉,我还能喝。来,兄弟,干……干了这杯。”然后一仰脖,又是一杯酒下肚。 宋达民往周围看了一眼,然后说道:“白兄,你喝多了,后面有休息的地方,不如,我扶你过去休息会儿?” 白一弦迷瞪着双眼,摆摆手,说道:“不必,我还没醉,还能喝。”他一边说,一边去找酒杯。 可能是因为醉酒视物模糊,连酒杯在哪都看不到了,在胡乱摸索的过程中,一不小心,就将酒杯扫到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周围刚好有几个才子经过,还冷不防吓了一跳。回头发现是宋达民这个官二代,还有白一弦这个炙手可热的大才子,便笑着问道:“哟,这是怎么了?” “看上去白公子醉的厉害啊。” 宋达民也笑了笑,说道:“是啊,可能是喝多了。” 几名才子问道:“喝这么多可不好,要不要找大夫?需要我们帮忙吗?” 宋达民顿了一下,看了看喝醉了的白一弦,目光又转到了几个才子身上,突然微微笑了起来:“既然如此,那就麻烦几位了。 找大夫就不必了,这个院子的后面有一排客房,是知府大人为了醉酒的宾客准备的。你们将他送到那里去便可以。 让白兄睡一会儿,应该就没问题了。在下也喝的有点多,原本想自己送去,可如今有些头晕,只能麻烦你们了。” 几人一想,这是小事,宋达民是官二代,不过将白一弦送过去,就能赢得他的好感,这事划算。 于是便说道:“举手之劳,算不得麻烦。宋公子既然头晕,不如一同过去休息一会儿?” 宋达民说道:“不必了,我坐会儿就好。刚才看到了几个熟人,一会儿还要过去打个招呼。” 几人说道:“那行,宋公子您坐,我们这就把人送去。” 说完之后,几人便去扶白一弦,白一弦喝醉了,倒也顺从,被几人轻而易举的扶到了后面的院子里,随便找了一间房子之后,把他放了进去,随后,几人便离开了。 宋达民看着几人扶着白一弦的背影,目光有些森然。既然有这几人将他送了去,那一会儿事发之后,他也正好可以将自己摘出来。 当初若不是白一弦遇到抢劫的事情太偶然,机不可失,他一定不会自己亲自出马。 后来请白一弦喝酒的时候,他也曾借机介绍给他别的他安排好的才子,不过白一弦对那些人都非常的冷淡,不得已之下,才决定继续自己出马。 送白一弦的几名才子回来,说道:“宋公子,我们将白公子安排到左边厢房第二个房间了。” 宋达民客气的笑道:“如此,多谢了。” 几人立即讨好道:“不必谢。”说完之后,还借机跟宋达民攀谈了几句。 宋达民微笑着和几人说了一会儿话,便说道:“我去跟朋友打个招呼。” 说完之后便站起身来,先向着不远处的另外几波才子走去,跟他们寒暄了一会儿,又换了一拨人,如是几次。 他的目的,便是为了给众人制造一种,他一直都在宴席现场,和众人寒暄的错觉。 到时候就算白一弦反咬他,众人也会出来给他作证,这段时间见过他。 宋达民自觉一切都非常的完美,待到他觉得差不多的时候,便悄然离开了这个院子,往后院而去。 他早就安排好的两个人此时也出现了。宋达民的爹是六品官,之前的时候经常跟着他爹出入顾府,对这里的环境很是熟悉。 他谨慎的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迹,便按照那几人说的,来到了左边厢房第二个房间。 推开门之后,果然发现白一弦正躺在上面睡觉。 宋达民冷笑了一声,轻轻挥了挥手,两个手下立即上前架住了白一弦。 第二百六十七章 白一弦的计划 白一弦看样子是醉的实在太厉害了,即使是这样了都没有醒过来。 宋达民原本还想着,万一白一弦要是醒过来,就给他来一下子把他打晕呢,这回倒好,省事儿了。 宋达民指挥两人将白一弦抬出了房间,又谨慎的左右看了看。 前院热闹,这里便安静的多了。由于今天宾客比较多,顾府的护卫都比较注意前院,因此,对于后面的这几间作为客房的厢房便忽视了许多。 宋达民也正是算准了这一点。他对顾府相对来说比较熟悉,所以也是轻车熟路。要不是只有他对顾府比较熟悉,他也不至于亲自来冒险了。好在,一切顺利。 发现周围没人,认准了一个方向之后,便指挥两人抬着白一弦走了过去。 走到一个僻静处的时候,走在前面的宋达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两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他心生警觉,急忙回头查看,可刚一回头,便觉得后颈一痛。 糟了,他的心中只有这么两个字,接着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白一弦站在一边,如今的他,哪里有丁点醉酒的模样,他的身边,站着言风,而脚下,便是那两个之前架着他的仆从。 他们如今和宋达民一样,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白一弦看着言风,问道:“找到地方了吗?” 言风点了点头,说道:“找到了。”他们对顾府不熟悉,言风之前来顾府打探过一次,不过这是晚上,所以言风之前就趁机又在顾府里转悠了一圈,找到了他们想要找的地方。 白一弦说道:“把人带过去吧。” 以言风的武功,带几个人完全没问题,没多会儿,便将人带到了地方。 这是顾府之中一个比较清幽的花园,园子里有几间小屋,这屋子不住人,只是为了方便主人在花园游玩的时候,累了歇歇脚,或者换衣服的地方。 现在是晚上,花园里早就没有了人,所以这小屋之中,自然也不会有人。 言风将宋达民送到了小屋之中,放在了屋子里的床上,白一弦说道:“好了,你去把另外的人也带来吧。” 言风点了点头,很快消失了。 没多会儿,言风再次回来,手中还抓着一个人,看那身形,是个女子。 言风将那女子也放在了床上,和宋达民躺到了一起。 看着这两人,白一弦邪邪一笑。 这名女子,乃是顾知府的小妾,年方二十,在顾府之中非常受宠。 本来呢,白一弦也不认识她,所以自然不会去找她的麻烦。 白一弦之前在宋达民面前透漏出来自己过的非常窘迫,手里很缺银子。这是他给宋达民找的陷害自己的机会。 宋达民果然抓住了这个机会,他打算诬陷白一弦偷盗银子,被发现之后,又失手杀人。 这样一来,白一弦名声尽毁,还会因为杀人而被判刑。从而也就达到了他的目的。 是的,为了达到陷害白一弦的目的,宋达民打算再杀一人来嫁祸给他的。 到时候,宋达民自己还会站出来,以一个好朋友的身份,装作非常痛心的模样指责白一弦,说他就算缺银子,也不能做偷盗的事情,更不能杀人。 这样一来,白一弦缺银子的事情就暴露了,那么他偷盗的动机便有了,人赃并获,他就死定了。 白一弦知道他这个计划之后,原本想着是将计就计来的。不过他对顾府不熟,所以便让言风提前来熟悉一下顾府的环境。 可没想到,言风无意中发现了顾知府的这个小妾,居然无比恶毒。 这位顾杭生大人,先后取了一妻六妾,这些妻妾,生的都是女儿。直到六年前,他的第五房小妾才怀孕给他生下一个儿子。 且不说顾杭生那么大了居然还能生出儿子,就说他有了儿子之后,可真是宝贝的不行。 前几年,顾知府的结发妻子病逝,他一直没有续弦,后来,便打算在这些小妾之中选一个扶正。 他的第六房小妾王美美王氏,平时深得顾杭生的宠爱,她以为自己可以扶正,可没想到,第五房妾侍孟氏,母凭子贵,因为生了儿子,顾杭生要将孟氏扶正。 这让王氏妒忌的不行,所以,她就心生毒念,将那小孩子引到了僻静处,推入了水中,想要制造这孩子意外溺水身亡的假象。 如此一来,孟氏没有了依仗,便不能扶正了。而她又深受宠爱,这正妻的位置便是她的了。 可巧,也是那孩子命大,正好言风来顾府查探,发现了这一幕,他出手打晕了王氏,救了那孩子。 言风已经叮嘱那孩子以后离王美美远一些,他在顾府探查了一圈之后,心中不放心,去了王美美处,听到她咬牙切齿的,一定要置那孩子于死地。 言风气不过,原本想出手教训她,不过后来怕这关键时刻,惹出什么事,破坏了白一弦的计划,便忍了下来。 回去之后他就将此事跟白一弦提了一下,两人都认为,这女人实在是有些过于恶毒了,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肯放过。 如此恶毒的女人若是继续留在顾府,那那个小孩子一定会遭遇她的毒手。 不过言风没有证据,就算去说,顾知府也不一定会相信,反而还会怀疑言风为什么会知道此事,又是如何混入顾家救人的。 白一弦想了一番,便将原定计划给改变了,改成了如今这样。这样一来,这一对男女,便都能为自己所做的恶事得到惩罚了。 他看着两个昏迷之中的男女,开口说道:“扒了他们衣服。” 言风听命,上前将宋达民身上的衣服很快就脱光了,不过到了王美美的时候,他有些犹豫。 男女授受不亲,言风实在下不去手。 脱个女人衣服,对白一弦来说不算什么。不过白一弦一直认为言风这货不好女色,这是个好机会。 因此,他并没有动手帮忙,反而开口催促言风快点脱。 言风无奈,在脱了外衣之后,干脆闭上了眼睛,将剩下的衣服脱完。 第二百六十八章 准备抓奸 白一弦偷笑了一番,拍拍言风的肩膀,说道:“你武功是不错,不过这一方面,你还得多锻炼锻炼呐。” 一番说听的言风只想翻白眼儿,这种事情,有什么好锻炼的,他又不是想当采花大盗。 白一弦和言风,将宋达民抬着趴到了那王氏的身上,又将王氏的一条玉臂搂着宋达民。 白一弦拍拍手,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对于对付这对恶毒的男女,他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看着言风问道:“我之前让你取的东西呢?” 言风脸色一红,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布包,丢给了白一弦。 白一弦打开,里面是一只精致的发簪,还有一件女子贴身的肚兜,肚兜的一角还绣着一个美字。 除此之外,里面还有一块儿玉佩,上面刻着一个民字。 白一弦将发簪放进了宋达民的荷包里,又将肚兜塞到了他的衣服里。同时,把玉佩放到了王氏的荷包之中。 这就是两人早已私通的证据,有了这些东西,这两人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白一弦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我们走吧,你去将人引来抓奸。” 在古代,通奸可是大罪。这戴绿帽子的又是知府……啧啧啧,可想而知,宋达民完了。他爹也完了,儿子给知府带了绿帽,他还能有好? 言风点了点头,白一弦突然问道:“对了,这段期间,他们不会突然醒来吧?” 若是在此期间他们突然醒了过来,在人到了之前穿好衣服跑掉的话,那一切可就都白忙活了。 言风自信笑道:“放心吧公子,保证什么时候人到了,他们什么时候才醒。” 说完之后,言风就带着白一弦离开了这里,以最快的速度将他送到了宴席之中。 言风放下白一弦,便去制造事端,引人抓奸去了。而白一弦则开始寻找目标,争取刷一波存在感。 白一弦调整了一下状态,又装出一副醉醺醺的模样进去,巧合的是,他又遇到了之前送他去房间的那几名才子。 那几人看到他,有些惊讶,问道:“哟,白公子,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就醒了?没多休息会儿吗?” 另外一人说道:“我看白公子这回是真喝多了,这会子,酒应该还没醒呢。” 白一弦看着他们,故意问道:“见笑了,我现在就是有些头疼,不过比刚才可好多了。之前是你们送我去厢房的吗?多谢,不知道,我睡了多久?” 那几天说道:“没多久,最多也就两刻钟。” 之所以时间这么短就能完成一切,还得多亏了言风是个高手。这样一来,就从时间上来说,就能排除他的嫌疑。如此一来,也不怕宋达民反咬一口了。 白一弦问道:“你们可曾看到宋兄?” 几人说道:“咦,刚才还在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他们四下看了看,都没发现宋达民的身影。 白一弦说道:“算了,说不定宋兄招呼朋友去了,我在这里也不认识什么人,不如先离开的好。” 几人立即说道:“白兄文采斐然,不知可否指点我们一二?” 白一弦笑道:“指点不敢说,我们交流一番倒是可以。” 几人很是惊喜,白一弦认识宋达民,他本身文采又高,平时不好接触,如今竟然同意和他们交流,这可是个好机会。 他们立即觉得刚才送白一弦去厢房的决定实在太正确了,几人立即围着白一弦,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 “白一弦?呀,真的是你,没想到你也来了。”几人正聊得热闹,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众人回头看去,却一下子吓得有些心跳加速:“郡主……?” 几人反应过来,立即行礼:“参见郡主。” 小郡主慕容小沐摆摆手让他们起来,也不搭理他们,只是看着白一弦,蹦跶到他身边,笑道:“白一弦,你要来这里,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早知道你要来,我就跟你一起来了。” 慕容小沐听说顾杭生寿辰,她觉得应该很热闹,想来玩,便缠着慕容云柏过来。不过这样一来,身份都暴露了,所有人都对她恭恭敬敬的,一点也不好玩。 她要是早知道白一弦会来这里的话,她就不找哥哥,而是找白一弦带她进来了。 白一弦看看周围,这周围这么多人,小郡主都能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发现他,也是郁闷了。 有才子看白一弦不动弹,也不行礼,便好心拉了他一下,小声说道:“白兄,不要命了?快参见郡主啊。” 参见她?开什么玩笑,从认识她那天开始,就从来没参见过好不。 白一弦自然没行礼,看着慕容小沐问道:“你不好好在内院带着,跑这里来干嘛?” 众人一听都蒙了,这白一弦到底在干什么?他知不知道他在跟谁说话?这可是小郡主,他怎么还一副质问的口气? 众人心中有些战战兢兢,悄无声息的往后退,一个个的恨不得不认识白一弦,生怕郡主万一发火,殃及池鱼,万一被白一弦连累了就糟了。 可谁知,小郡主不但没发火,反而说道:“里面都是些糟老头子,有什么好玩的。说的那些话,我半个字都听不懂,头疼死了。 所以我就跑出来玩了,没想到竟然能遇到你。喂,你能来这里,为什么不告诉我?” 众人更加懵逼了,这……这什么情况?为什么白一弦不参见郡主,还用那种口气说话,郡主不但不生气,还跟他解释起来了? 仔细听起来,居然还有意思娇嗔责怪的味道,怪白一弦没告诉她要来参见贺礼? 白一弦说道:“你也没问啊。” 众人心中的好奇和八卦因子疯狂的冒头,可谁也不敢问,面对小郡主,他们连头都不敢抬。只是心中开始不断思索这白一弦和郡主的关系。 这白一弦连郡主都认识,看上去还挺熟,莫非,他来头很大?可不是听说,他父亲是罪民吗?难道传言有误? 白一弦一边和慕容小沐说话,一边往花园的方向望去,心中估算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慕容小沐却说道:“你在这正好,我本来是觉得这里热闹,过来玩的,没想到一点也不好玩,我都快闷死了,你陪我玩吧。” 第二百六十九章 莫非里面有人? 众人听的又是一阵懵逼,听小郡主的口气,跟这个白一弦确实挺熟悉啊,瞧瞧刚才说了什么话:你陪我玩吧。 要是关系不好,能说出来这种话? 众人悄悄抬头,看了看白一弦和小郡主,这两人站在一起,男俊女俏,看上去倒是挺般配。 等等?这白一弦长得确实挺好看,莫非是小郡主看上他了?众人不敢乱猜,这个念头,也只敢想想。 白一弦此时说道:“确实没什么好玩的,不过这顾府,我也不熟,没法带你玩。” 慕容小沐说道:“你也觉得闷,不好玩对不对。反正这宴席估计也快结束了,不如我们先走,出去玩啊。” 慕容小沐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白一弦却无奈了:小祖宗,这是晚上,你是女子,我是男子。大晚上的,你约一个男子出去玩,名声还要不要了? 白一弦往周围撇了撇,发现由于周围人太多,而且大都喝了酒,绝大部分人都没有注意他们这边。 只有周围这几个才子,恭敬的站在一边。但此刻,他们也一副我们什么都没听到的表情。 这倒是真的,他们是真的恨不得此刻根本没有在这里出现。 这万一要是传出去什么流言,对郡主的名声造成什么不利的影响,那王爷还不扒了他们的皮? 此刻这几人都哭丧着脸,心中后悔的不行,早知道白一弦要走,就让他走呗,何苦留他呢? 如今听到这些,这可咋办呢?万一郡主要灭口咋整? 白一弦没回应慕容小沐刚才的话,只是反问说道:“世子呢?” 慕容小沐刚要说话,此时却看到一个妇人,带着几个婆子和丫鬟,一脸匆匆忙忙的闯进了前院。看模样,应该是顾杭生的内眷。 顾杭生的正妻已死,还没续弦,所以,这顾府如今是没有女主人的。按照礼法,小妾是不能出现在这种场合的。 如今这妇人急急忙忙的带人闯进来,于理不合,但她如今也顾不得了。 由于她带着不少人闯进来,风风火火的样子,所以还引得了不少人的注意。 那女子从外院经过,直接到了里面的内院。这下众人可看不到里面的场景了,不过大家都在好奇,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们也不敢闯入进去。 慕容小沐一看这场面,觉得有热闹可看,也不缠着白一弦陪她出去玩了。 她一拉白一弦的袖子,说道:“肯定发生好玩的事了,我们过去看看。” 白一弦点点头,走的时候还不忘招呼那几名才子:“走啊,一起过去看看。” 内院可都是大人物,如今是小郡主带着,白一弦邀请,这可是个露脸的好机会。 一名姓乔的才子犹豫了一会儿,说道:“走,我们也去。”有他带头,几人纷纷跟了上去。 来到内院的时候,那妇人正在哭泣,不过由于他们来的晚,那妇人已经说完话了,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就见顾杭生腾的一下站起,面色非常急躁,说道:“不见了?怎么会不见?有没有好好找找。” 此时有官员说道:“顾大人,想必是孩子调皮乱跑,这是顾府,到处都是护卫,小孩子是跑不出去的,你也别着急,不如好好找找?” 那妇人哭泣的说道:“虽说跑不出顾府,但上次还失足落水,万一……” 众人这才明白,是顾杭生的儿子不见了。 顾杭生坐不住了,他老来得子,而且就这么一个儿子,平时宝贝的不行,万一真出了事儿,那不得心疼死。 于是他站起身,跟世子和诸位同僚告了个罪,便急匆匆的准备去寻找。 但此时,花园那边却有了动静,隐隐约约能听到有不少人。 那妇人便是顾杭生的第五房小妾孟氏,三十岁左右的年纪,正是风韵正好的时候,此时哭的梨花带雨,倒是格外惹人怜爱。 此时她听到花园的动静,急忙说道:“这是……老爷,我派了人去找,花园那边有动静,莫非是找到了?” 顾杭生说道:“快走,过去看看。”他想起来,花园的正中间有个池塘,水还挺深。 由于前几天他儿子落水了一次,所以他有些紧张,情不自禁的就想到了这方面,急匆匆的赶了去。 慕容小沐说道:“走,我们也过去看看。”说完拉着白一弦就走。 此时就听到慕容云柏干咳了一声,慕容小沐一僵,这才想起来自家大哥,转头笑嘻嘻的说道:“大哥,走啊,我们一起去看看。” 说完不由分说,就拉上了慕容云柏一起。 慕容云柏原本不打算过去,他并不是凑热闹的人,不过被自家小妹拉着,也是无法,只好跟了过去。 剩下的诸位官员一看,连世子都跟过去表示关心了,他们在这里也不好,那就都跟过去关心一下吧。 于是外院的人,看着内院的那群大人们,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外院之中有些自觉身份还过得去的,也跟了过去。 白一弦回头看看,这回闹腾的有点大啊。不过不要紧,越大越好。 到了花园,来到了那群人影处,果然是因为他们找到了顾小宝。小宝说他听到了鸟叫,跟出来看,跑到这里之后,鸟就不见了。 他摔了一跤,受了点惊吓,但并未受伤。 孟氏扑上去,抱着儿子没命的搂着,顾杭生见儿子没事,也松了一口气,只是责备孟氏一定要将儿子看好。 众位官员见状,也都说着安慰的话,而就在众人准备回去的时候,也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咦,那几个屋子,向来都没人的,今日怎么有灯?” 众人抬头看去,果然发现不远处有几间屋子,其中一间屋子里还有灯光。 而就在众人注意到的时候,那灯光却突然熄灭了。而屋子里没有动静,也没有人从里面出来。 若是一直亮着,倒不要紧,众人倒是不觉得奇怪,会觉得大概是有人去了屋子而忘了熄灯。 但偏偏在众人注意的时候,灯光灭了,也不见有人出来。莫非,是里面有人? 第二百七十章 狗男女 有人说道:“也是奇怪,小少爷为何会突然听到鸟叫而来此,到了这里,鸟叫就消失了,莫非是有人想对小少爷不利,故意引他来的?” 事关顾小宝这个命根子,顾杭生一听,顿时深觉有理,立即带头往那房间走去,要将贼人拿下。 顾家的仆从为表忠心,急忙赶到了最前面,一副保护老爷的姿态。 白一弦微微一笑,这一切,自然是言风搞出来的。费尽周折准备了那么久,没有看戏的怎么行? 几名仆从到了门前,大着胆子喝道:“谁在里面?快滚出来。” 屋子里却没有人回应,有个胆大的一脚踹开了门,立即有数人手执灯笼照亮了屋内。 “呀……这!”仆从看到屋内的场景,立即就愣了,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自家大人,然后退到了一边。 他们一退开,顾杭生和抱着儿子的孟氏,还有周围的世子,郡主,白一弦,另外几名官员,这些站的比较靠前的,都发现了屋内的情况。 白一弦和慕容云柏反应极快,同时一伸手,就将慕容小沐的眼睛给挡住了。慕容小沐还没看清楚啥事儿,就只看到了眼前的两只大手,气的快跳起来了。 屋内一男一女赤果果的抱在一起,男的趴在女人的身上,暂时看不清样貌。而那女子的模样,和顾杭生比较熟悉的官员是认得的,那是顾杭生的第六房小妾,王美美,王氏。 众人一阵震惊,同时面面相觑。而后面的人不明所以,还在一个劲的往前凑,想看看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众人都没经历过这种事,所以一时也都忘了清场,把不相关的人撵走。 “啊……她,她竟然……”孟氏惊叫一声,颇有些不敢置信的模样,转头去看顾杭生。 而顾杭生的脸已经气的铁青铁青的了,在自己的寿辰这天,当着一众宾客同僚的面儿,甚至还有世子和郡主也在,他最宠爱的小妾,竟然给他带绿帽子。 床上的两人在众人踹门进来之前就悠然醒转,只不过一时脑袋有些嗡鸣,所以还没意识到此刻的状况罢了。 此时听到了孟氏的尖叫声,两人也已经回神,立即就发现了眼前的状况。 宋达民和王氏,同时震惊了,怎么……怎么会这样? 他们两人先是震惊的互相打量了一眼,同时发了两人都不着寸缕,一下都懵了。 “混账!来人,快来人,把这一对狗男女给我拿下。”顾杭生见自己已经发现了两人的奸情,但这一对狗男女竟然还抱在一起不舍得起来,也是快被气昏了。 他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一只手捂着胸口,毕竟年纪大了,有些受不得刺激。孟氏急忙让人扶住了他。 顾杭生不知道,其实不是两人抱在一起不舍得分开,而是因为两人被打晕之后才刚醒,脑子转的有点慢,结果一醒来就发现了这么刺激的事情,所以懵逼之下,反应就更慢了些。 “啊……你是谁,老爷,老爷,我是冤枉的。放开我,你这恶贼。”王氏这才反应过来,尖声惊叫,开始不断的挣扎起来。 宋达民也反应了过来,心中彻底慌乱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宋达民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再加上身下的女人不断的挣扎,这就不断的摩擦他的身体,他哪能受得了这样的刺激,于是他的身体,不受他控制的自然而然的起了反应。 顾府的仆从上前,将这一对狗男女分开,提出了屋子,丢在了地上,连他们的衣服也丢了出来。王氏急忙从地上抱起自己的衣服将身体挡了起来。 孟氏急忙指使自己身边的婆子,让她帮忙将王氏的衣服穿上。 而宋达民被丢在地上,身体的反应自然也暴露在众人面前,顾杭生差点被气的吐血,他觉得这是这个野男人在羞辱他。 这是在无声的说明,他不行了,所以王美美才找了他这么个野男人? 宋达民也急忙捡起一件衣服,胡乱的穿上。 那边王氏已经穿好了衣服,一下子就扑过去抱住了顾杭生的小腿,仰头看着他,泪如雨下的说道:“老爷,老爷,你相信我,我是冤枉的。 我,我好好在屋里准备睡觉,不知道怎么的就昏过去了,再睁开眼,就在这里了。 是有人害我,老爷,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垂涎我的美色,把我打晕带来这里的。老爷你可一定要替奴家做主啊,呜呜呜……” 王氏哭的是泣不成声,为了辩白,她的声音可是不小,这回,后面看不见的那些也都听到了,这一下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宋达民此时也穿好了衣服,心中慌张不已,扑通一下就跪下了,说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我是被人陷害的。 大人恕罪,大人明察,我是被人陷害的。大人,大人,您就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做这样的事啊大人,我是冤枉的。” 饶是他平时自诩智计无双,但突然遇到这种情况,又被那么多人看到了刚才那不堪的一幕,这就相当于人证物证具在。 加上绿的又是知府大人,还有这么多的官员在场,他也慌了,不知道该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 “民儿,怎么是你,民儿。”一道颤抖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这道声音的,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分开众人,挤到了前面。 此人正是宋达民的那六品官的爹,宋耀祖。今天来的大人太多,所以他刚才站的并不靠前。 原本听到前面的动静,知道有人给知府带了绿帽子,他还在心中暗笑,嘲讽知府一大把年纪了,非得纳那么多小妾。 那小妾还一个个的都那么年轻漂亮,他还想着,那么老了,还满足得了小妾,可不就活该带绿帽子吗? 他心中正想的得意的时候,猛然听到了那被抓住的奸夫的声音,顿时一下子就愣了,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怎么那么像自己儿子的声音? 第二百七十一章 是他害我 他心中还有些侥幸,心道自己儿子向来稳重又聪敏,应该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不过不放心之下,还是挤向前面看了一下,发现那跪在地上的,正是自己那宝贝儿子。 宋耀祖也是懵了,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全完了。不只是儿子完了,他也完了。 宋达民看到自己的爹,眼眶一下就红了,急忙吼道:“爹,爹,我是冤枉的,是有人害我,爹,你相信我,我没有做这样的事,你快跟顾大人说一下啊,爹,我真的是冤枉的,有人害我啊。” 宋耀祖还没说话,顾杭生愤怒的一脚踢开哭泣的王氏,又冲着宋达民踹去,将宋达民踹了个跟头,怒道:“有人害你?你赤身果体和这贱人抱在一起,被我们当场抓住了还舍不得分开。 就你们这奸夫淫妇那依依不舍的模样,我怎么看不出来有人害你?” 宋耀祖心疼的不行,颤声说道:“民儿!顾大人,我儿子说冤枉,那肯定是冤枉的。求大人明察,民儿他肯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大人……” 顾杭生早就气急,转身一抬脚,将宋耀祖也踹了个跟头。 宋达民强忍着疼痛爬起来,他强迫自己努力的平静下来,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他必须找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不然的话,他就全完了。 他脑海之中将今天的一切都思索了一遍,他明明是要陷害白一弦,他带着两个仆从,架上了醉酒的白一弦,都快要到准备好的地方了,就突然晕倒了。 这一切,一定不是巧合。他眼睛四下搜索,顿时看到了站在靠前不远处的白一弦,此刻他,哪里还有半分醉酒的模样? 宋达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害他,不过他也顾不得了,他一伸手,指着白一弦说道:“顾大人,爹,是他,就是他,是他害我的。 就是白一弦害我的,爹,你相信我,顾大人,不信你就查,一定能查出来的,就是白一弦害我的。” 慕容小沐一下就怒了,刚要说话,白一弦制止了他。 就看到白一弦一脸无辜的表情,说道:“我陷害你?宋兄,你这是什么话?照你这意思,莫非是我叫你跟这妇人通奸的?” 众人一听,这肯定不可能啊。奥,人家叫你去通奸你就去?他是你什么人呢,你这么听话? 宋达民只为脱罪,所以死命拖白一弦下水,说道:“肯定是你,你喝醉了,说去厢房休息,我好心去看望你。谁知道,刚见到你,就被你打晕了,然后醒来就到这里了。 你还说不是你陷害的我?白一弦,枉我拿你当朋友,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害我。” 白一弦说道:“我害你的动机是什么?” 宋达民一窒,说道:“因……因为,我知道了你的秘密。你是苏家的赘婿,而赘婿是不能科举,也不能为官的,所以你想杀我灭口。” 众人看向白一弦,白一弦则说道:“我如此才华,怎么可能会去做赘婿?你找借口,也找个好一点的。 再说,杀你灭口?那干脆直接杀了你不就完了,我怎么这么好心,杀你之前,还帮你找个女子来跟你通奸呢?” 众人心道就是,谁要杀你了,还给你找个女子来让你爽一把?有这等好事,自己就上了,还用来害你? 宋达民说道:“谁知道你怎么如此恶毒,你肯定是不但想杀了我,还想让我身败名裂。不然,我去看望你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打晕我?” 白一弦撇撇嘴,说道:“宋兄,我知道你是想脱罪,虽然我们之前关系不错,但这种事,我也不可能帮你顶罪啊。” 白一弦指着乔才子等人,说道:“我之前喝醉了,是这几位才子送我去的厢房,后来我又醒了,再次去了宴席。 顾大人可以问一下他们,我从去厢房,到返回宴席,用时多久?” 乔才子没想到白一弦会突然指着他们,一时众人目光全部聚集到他们的身上,顿时有些紧张。 乔才子等人看了看白一弦,又看了看他身边的小郡主,顿时决定实话实说。这宋达民的爹虽然是六品,但比之郡主,还是远远不如的。 乔才子说道:“回大人,确实是我们送白一弦去厢房休息的,而且还是宋达民拜托我们送去的。 不过大约也就过了两刻钟,白一弦便从厢房回来了,然后便一直和我们在一起,从未离开。” 宋达民说道:“大人,确实是这样,白一弦喝醉了,在下刚好也有些头晕,便拜托这几人将白一弦送去厢房。 因为我和白一弦关系比较好,见他酒醉不放心,便去他厢房,想看看情况,想着要不要帮他找个大夫醒醒酒。 谁知道这白一弦根本就是装醉,趁我去看他的时候不注意,被他给打晕了。再醒来的时候,就到了这里了。 大人,若不是白一弦害我,为何要打晕我把我送到这里来?请大人明察。” 白一弦冷笑道:“宋兄,你这诬陷的话,也太拙劣了吧? 刚才乔公子他们说了,我去厢房,到回到宴席,才两刻钟。区区两刻钟的时间,我把你打晕,将你搬到这里,然后再去找到这个妇人打晕,也同样搬到这里,你觉得可能吗? 这知府大人的府邸,我可是第一次来,路都不熟,短短的两刻钟,我是如何躲开大人府中护卫的耳目,找到这个偏僻的地方,又找到这位妇人住的地方,分别将你们搬来的呢?” 众人一听,说的不错。莫说白一弦不熟悉顾府,是第一次来。就算是对这顾府了如指掌,短短的两刻钟,也不可能躲开所有耳目,将宋达民从厢房搬到这里。 更何况,还要去打晕那小妾再搬来这里?这根本不可能。 这些人自然不知道,别人不可能,可有言风在,不可能就变成了可能。 此时自然会有宋耀祖的政敌蹦跶出来,趁机落井下石。就听有人说道:“白一弦说的不错,他第一次来,也不可能做到这些事。 反倒是这宋达民,以前不是经常跟着他爹宋大人出入顾府吗?他倒是对顾府挺熟悉的,说不定,那时候他们就……”后面的话,他没说完,但大家都懂。 第二百七十二章 招认陷害 宋耀祖急的一下就跳起来,指着说话之人说道:“姓田的,你别放屁,我带着儿子来过顾府是不错,但就跟顾大人谈了一会儿公事就离开了,你别血口喷人。” 那位田大人则说道:“宋大人,你找知府大人谈论公事,你自己来就好,何必要带你儿子呢? 谁知道你们父子俩有什么企图,是不是串通好的?” 宋耀祖急的的指着田大人张嘴就要骂,那田大人和宋耀祖不和,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因此也不惧怕,直接说道:“退一步说,我觉得,宋大人也不是这种无脑的人。 为了自己的仕途,你应该也不会跟自己儿子串通,特意带他过来做这种事。” 宋耀祖一愣,不明白这姓田的为什么又突然开始帮自己说话,谁知道那田大人话锋一转,又说道:“可宋大人不敢,你儿子未必不敢。 年纪轻轻,血气方刚,什么事做不出来?这王氏又年轻貌美,两人在一起,一时冲动,也不是不可能。 宋大人,您和顾大人谈论公事的时候,你儿子在哪里,又在做什么事,你知道吗?说不定他就趁着你跟顾大人在一起,偷偷的去找了这王氏…… 宋大人,如此一来,你可是帮凶啊。” 宋耀祖被这姓田的气的想吐血,他带儿子来,完全是想让自己儿子在顾大人面前露个脸。 自己儿子聪敏无双,才气过人,这顾杭生又是知府,他认识的大人物比较多。只要他随口提携一番,儿子在官场上就能更加的顺利。 以前没出事还好,想不到这一出事,他以前所做的,倒是成为了政敌拿来打击他的借口。 而顾杭生听的脸色越来越黑,他越想觉得这田大人说的有道理。这宋耀祖每次都借着和自己谈公事的机会,把宋达民带来。 但这宋达民来了也最多就是行个礼,露个脸,他和宋耀祖谈论公事的时候,宋达民是不在眼前的。 那么这一段时间,他去了哪里,又干了什么? 说不定果真跟这位田大人所说一般,趁着宋耀祖跟自己在一起的机会,他偷偷去找了王氏…… 顾杭生越想越生气,抬起一脚,又将宋耀祖踹到了一边,说道:“我先收拾了这对狗男女,再来收拾你。” 宋达民立即说道:“大人,您是知府大人,您就算借小人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做这种事情。 一旦暴露,我的仕途不就全完了吗?我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女人去冒这样的险?大人,您相信小人,真的是白一弦害我。” 他指着乔才子等人说道:“他们一定是一伙的,串通好了来害我。” 说完,他还看着乔才子等人怒喝道:“说,你们到底是受谁人指使来害我?是不是白一弦?你们一定是一伙的。” 白一弦轻轻的说道:“宋兄,刚才可是你亲口说的,是你拜托他们去送我的。人是你找的,也是你拜托的。 莫非我未卜先知,知道你会找谁送我,提前去跟他们串通?你的事东窗事发了,就算你想脱罪,也不能随意诬陷啊。” 宋达民看着白一弦,怒道:“白一弦,你闭嘴,就是你害我的。我不会放过你,我一定会查出来的,我不会放过你的。” 宋达民咬咬牙,突然说道:“大人,我有证据,证明我说的是真的。” 顾杭生还没说话,那田大人便先开口了,说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证据?自己做出这等事,为了脱罪,就开始胡乱攀咬。 如今证明你刚才的话全是诬陷,你就又说你有证据。你若真有证据,一开始为什么不拿出来呢?” 宋达民没搭理他,而是跪在地上,看着顾杭生,磕了个头,说道:“顾大人,我要自首。” 自首?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他承认了和这王氏的奸情? 宋达民说道:“大人,其实,我今天原本是想陷害白一弦的。” 什么?众人有些惊讶。而白一弦默默的看着宋达民,想不到对方为了脱罪,连想要陷害他这件事都可以说出来。 不过,这也代表了,宋达民很聪明。陷害白一弦,只是有这个想法,但还没成功。 这个罪名,相对于给知府带了绿帽子来说,可就轻的多了。 宋达民说道:“大人,我嫉妒白一弦的才气,所以想要陷害他,我想让他身败名裂。 所以,我才故意接近他,获得他的好感,目的,就是为了能让他信任我。 白一弦告诉过我,他住在苏家,日子过的很窘迫,手里很缺银子。所以,我就想设计他,想给他按一个偷盗的罪名,到时候,再在众目睽睽之下抓住他偷盗。 这样一来,他的名声就全毁了,常夫子也不会再帮他。 所以,我今天是故意灌他酒的,等他喝醉了之后,为了避嫌,我才故意找了乔才子等人送白一弦去了厢房。 然后,我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带人去了白一弦的厢房,想带他去顾大人的房间,制造他正在偷东西的一幕,然后再带人去抓住他。 可惜,计划只进行了一半,我找到醉酒的白一弦,刚刚指使我的仆从架着他离开厢房,然后,我就被敲晕了。 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所以,大人,我真的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完全是被人陷害的。 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去问我的仆从。白一弦如今好好的,我想,我的那两个仆从,应该也被他敲晕了。 大人找到他们,一问便知。” 为了摆脱通奸的罪名,宋达民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白一弦猜的很对,相比较通奸来说,这种陷害未遂的罪名,可就轻多了。 就算对他有一些影响,也罪不至死,时间久了,大家都会忘记这件事。而最关键的是,如此一来,他爹不会被他连累。 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保住他爹的官位,以后有的是机会教训白一弦。 顾杭生那边有些犹豫,其实他心中是希望宋达民说的是真的。毕竟当着这么多同僚的面,自己被带了绿帽子,这是非常难堪的。 可若是查明宋达民是被人陷害,那就代表,他没有被带绿帽子,那他的颜面也就保住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完了 顾杭生说道:“来人,速速去府中搜查宋家仆从。” 立即有人领命前去,而此时顾杭生才反应过来,跟来的人太多了,他刚才就应该清场。 可刚才他气疯了,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层,如今这里的人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再清场也没用了。 再说,世子等人还在这里呢,别人他能撵走,世子他可不敢撵。 索性,他也没管,心中还有一丝期待,想着一会儿若是能真的证明宋达民是被人陷害,那他还能保住一丝颜面。 因此,他也没有让人清场,只是吩咐人搬来了几把椅子,让世子等人坐下。 没过多久,便有人提着两名仆从过来,仍在了地上,说道:“大人,今天来的人比较多,可来的诸位大人的仆从都老老实实的待在一处等待。 只有这两人,鬼鬼祟祟的,是在这房子不远处的花丛里发现的。” 宋达民立即说道:“大人,就是他们,他们就是我的仆从。” 说完之后,对着两名仆从怒喝道:“你们两个,把我准备如何陷害白一弦的计划,跟大人完整的说一遍。刚刚我已经交代了,你们再说一遍就可以了。” 宋达民担心两人不明状况,会替他隐瞒他要陷害白一弦的事,因此还故意多说了一句,说他已经招了。 那仆从两人战战兢兢,互相看了一眼,又看了宋达民一眼,有些畏缩的模样。 这两人突然就跪在了地上,不住的磕头:“少爷,少爷恕罪,奴才不是故意的。” 宋达民不耐烦的说道:“让你们说,你们说就是了,别废话。” 两名仆从说道:“少,少爷,真让我们说吗?” 宋达民说道:“自然,我已经说了,你们将知道的说出来就是了。” 两名仆从一脸为难,说道:“是。回禀大人,我们少爷说了,今天您的寿辰,他要借此机会,来找王氏这个小娘子。 他们两个早就有了私情,而这里是他们两人经常来偷情的地方,为了怕被人发现,还让我们两人在此放风。 可今天是大人寿辰,府上也赏了我们这些等候的下人一些酒,我们吃了些酒,在这里放风的时候困顿了,然后就不小心睡着了。 后来被声音吵醒,才发现,原来大人们已经发现了这个小屋,去给少爷报信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我们就躲了起来。” 宋达民大惊失色:“什么,你们……”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怒极的顾杭生一脚踹倒了。 顾杭生怒道:“如今,你的仆从也指证你,并且说你以前就经常来此与这小贱人偷情,你还有何话说?” 宋达民爬起来就猛磕头:“大人,冤枉,大人。你们两个,我平素待你们不薄,为何要陷害我?你可知,你们的卖身契还在我手中,你们不想活了不成?” 宋达民这回简直睚眦欲裂,冲着两个仆从怒吼连连,两人很委屈的样子,说道:“少爷,刚才,不是您自己说的,您已经招了,让我们实话实说的嘛?” 这两人之所以反水,自然是言风做的。江湖上让人痛不欲生的手段太多了,他们两个也不是什么硬气的人。若是他们不按照言风的话做,那他们就没命了。 跟小命比较起来,他们立刻就选择了背叛宋达民。 两人想起来那人说的,只要按照他的话做,不但饶两人一命,还会帮他们取来卖身契,再给他们一笔银子,让他们安然离开杭州城。 宋达民真的是被气疯了,他指着两人,直喘粗气:“你们……你们……” 他悠的住了口,突然明白了一件事,那暗中谋害他的人,手段非常高。 不但让他不知不知的落入陷阱,还算出来了他会说出自己谋害白一弦的事来为自己脱罪,所以他提前买通了自己的两个仆从。 这样一来,他通奸的罪名就坐实了。 宋达民颓然坐下,事到如今,他又该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而且他弄不明白,到底是谁,设计了这一切来陷害他? 白一弦吗?不可能。白一弦不过一介草民,哪里来的这么大本事?可到底是谁? 宋达民心中极为不甘,想到自己可能面临的下场,他心中惊慌了起来,怒吼道:“是谁?到底是谁害我?”宋达民此刻的模样,状若癫狂。 那两仆从此时说道:“大人恕罪,大人赎罪。我们在此放风,也是逼不得已的。他是主子,又拿着我们的卖身契,我们不得不从,我们愿意戴罪立功。” 说完,两人指着宋达民说道:“大人,他和这妇人早就开始通奸,两人还互送了信物,大人若是不信,可以搜身。” 顾杭生闻言,立即让人给宋达民搜身,那边一直哭戚戚的说自己冤枉的王氏也不例外,孟氏找了个婆子给她搜身。 没多会儿,就从宋达民的身上搜出来了一件肚兜,一个发簪,从王氏的荷包里搜出来一块玉佩。 顾杭生立即认出,那肚兜和发簪正是自己小妾的东西,这就相当于人证物证聚在了。 宋达民知道完了,对方准备的太齐全了。所有他能想到的,对方都想到了,甚至想的比他还要全面。 顾杭生当场就怒吼道:“狗东西,竟然还敢将信物带在身上。来人,将这两个狗东西押下去。” 宋耀祖想去求情,可顾杭生却怒道:“来人,将宋耀祖也带下去。” 立即有人上来,将宋达民父子和王氏提了下去。宋达民被押走的时候还高喝不已:“大人,我是冤枉的,大人,我是冤枉的。” 众人看着被带走的三人,心中知道,宋耀祖父子两个完了。 按照燕朝律法,和奸者,男女各徒一年半,有夫者二年。 也就是剥夺犯人的自由,并强制其从事奴辱性劳役,比如修长城修河坝啥的。而且,永久不得科举,不得为官。 不过,一般这种犯人,在从事奴辱性劳役之后,大部分都累死了,也活不下来了。 而宋达民的爹宋耀祖,也有监临罪,革职除名,永不录用。这一家子,是别想翻身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又是你这个坑爹货 慕容小沐哼道:“哼,坏人,明明是他想陷害白一弦,自己却被人给陷害了,真是活该。” 说完,她看着白一弦,笑眯眯的说道:“喂,白一弦,想不到,你的才气竟然高到了让人不惜想要陷害你的程度,你还蛮厉害的嘛。” 顾杭生颜面大失,但世子和郡主在这,他也不敢摆脸色,他转身先让人遣散了那些不相关的人等。 又对着慕容云枫两人弯腰拱手行礼道:“下官无能,让世子和郡主看笑话了。打扰了世子吃酒的雅兴,实在罪过。 还望世子郡主,不要介意,我们返回宴厅,下官给两位敬酒赔罪。” 顾杭生也挺憋屈的,被带了绿帽子之后,还不能发火,还得低头哈腰的道歉,谁叫他面对的是皇室中人呢。 慕容云枫说道:“不必,出来已久,我们也该回去了。” 慕容小沐点了点头,她本来就在这待的很是无聊了,不过她转身对白一弦说道:“你走不走,我们一块儿啊。” 众官员都愣了,包括常夫子都纳闷的很,这白一弦,什么时候搭上了小郡主? 谁知此时慕容云枫也看着白一弦问道:“你是怎么来的?”自从白一弦救了慕容云柏,又治好了他的积食。 慕容云柏现在病也好了,也开始吃青菜了,慕容云枫对白一弦的态度就变了。 白一弦说道:“走着来的。” 慕容云枫说道:“那就一起走吧,我用府里马车送你回去。” 众官员一听,又懵了,这白一弦这么大脸?还让世子用马车送回去? 这风向有点不对啊,众人目光灼灼的看着白一弦。 尤其是以前的时候,因为白一弦有才华,相中了他做女婿,但后来得知他父亲是罪民,便又放弃了的那几个大人,此刻又开始心动了。 以前是因为白一弦的爹是罪民,现在不同啊,有世子和郡主对他另眼相待,白一弦仕途一片平坦啊。 其实慕容云枫身为世子,对这些比白一弦要敏感的多。他自然知道如今自己和小妹对白一弦的态度,能带来什么后果。 不过,白一弦救了云柏,加上他们接触几次,发现白一弦脾气性格也对他胃口。慕容云枫不介意用自己的身份,给白一弦带来一些帮助。 以后白一弦要不要做官,那是以后的事情。起码现在,白一弦还是个学子,又是草民。杭州城能拿捏白一弦的人太多了。 他如今释放了这样的信号,就代表白一弦有他罩着,那么在杭州城,只要白一弦不自己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作死,便没有人敢轻易动他了。这也算是对白一弦救了慕容云柏的一点报答。 白一弦也不客气,刚要同意,可转头看着一脸呆滞,巴巴的望着他的一众官员,心中一突,便开口拒绝道:“额,多谢世子厚爱。 只是在下怎敢劳烦世子殿下,月色正好,在下走回去就可以了。” 这毕竟是在古代,皇权至上。皇室众人可以对你释放善意,但你自己必须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能逾矩。 私底下关系好,双方之间如何,都不要紧,但在外人面前,必须按照礼法来。 慕容小沐见白一弦拒绝,有些不太高兴,撅着嘴巴说道:“哼,不识好人心,你要不嫌累,那你就走回去吧。哥,我们走。” 说完,便气咻咻的拉着慕容云枫离开了。 两人前脚刚走,众官员看着白一弦便想围上来,白一弦见状,急忙高喊道:“世子,郡主,等等我,我和你们一起出门。” 说完就急匆匆的追了上去,这一下,这些官员哪敢阻拦,眼睁睁的看着白一弦追着世子一起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白一弦吃过早饭,便准备去文远学院。入学一开始他就请假,到现在他还没有去过,如今事情办完,也该去学校看看了。 来到文远学院不远处的时候,时间还早,白一弦看到有不少学院的才子,三三两两的一起从门口进入。 而就在此时,却跳出来一个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对方看着白一弦,满脸得意的模样,说道:“白一弦,我可逮到你了,我在这里等你,你没想到吧? 今天,我就要好好的收拾你一顿,我看你今天还能往哪儿躲。” 白一弦一看来人,原来又是陈吉利这个货。不是他自己来的,他还带着五六个打手模样的人。 白一弦看了看他身后的那几人,心中就明白了他要做什么事,不过有言风在,他身后的那几个货色,来几个就揍几个。 白一弦笑道:“原来又是你这个坑爹货。” 陈吉利一听坑爹这两个字就怒了,指着白一弦的鼻子就骂道:“我呸,你不提,爷还不来气,你一提,爷今天非揍死你。” 陈吉利从知道白一弦的身份开始就想找他麻烦,可奈何当时自家老爹告诫他,让他收敛点,他才忍了下来。 昨晚在顾杭生的寿辰上遇到白一弦,又被白一弦气了一顿,心中已经不爽到了极点,昨晚就想教训他。 为此,他还特意早早离开了,去准备人,打算堵白一弦,可后来不知道白一弦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没抓住他。 结果晚上回到家,他爹说了宋达民父子的事情,还说他们完了。 陈吉利一听,立即就兴奋了。他昨天看着,白一弦和宋达民的关系很好,他以为白一弦之所以那么嚣张,就是因为他仗着自己和宋达民很熟。 如今宋达民完了,白一弦还有什么依仗?他昨晚兴奋了一晚,今早立马就迫不及待的带人来堵白一弦了。 白一弦说道:“这里是文远学院的门口,你敢在这里找学院学子的麻烦?” 陈吉利哼道:“怎么?怕了?晚了。现在说这些话,有用吗?白一弦,你以前那么嚣张,不就是仗着跟宋达民很熟吗? 如今,他们父子完蛋了,你的依仗没了,哈哈哈哈,你还有什么能嘚瑟的? 你也别拿文远学院来压我,我们是私人恩怨,这又不是在学院里面,谁也管不着,你今天死定了。 就算你跪下给爷磕头也白搭,今天谁说话都不好使,爷非得教训你不可。” 第二百七十五章 一群废物 由于这里离文远学院的门口已经不远了,所以看到这里的冲突后,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学子。 陈吉利才气不高,不过毕竟是官二代,所以大部分的杭州学子都认识他。 发现白一弦竟然得罪了他,还被陈吉利带人来找麻烦,一时之间也都不敢靠的太近,只敢聚在周围窃窃私语。 白一弦看了看周围,也不想在上学的第一天就闹的太厉害,便问道:“谁说话也不好使?” 陈吉利摇头晃脑,洋洋得意的模样,说道:“对,谁说话都不好使。” 白一弦好笑的看着他,说道:“那你老子说话好使不?” 我老子?不就是我爹?陈吉利一听就怒了,指着白一弦哼道:“小子,你就是牙尖嘴利,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今天不打的你求饶,爷都不算完。” 白一弦一脸诚恳的模样,说道:“我说的是真的。你要对付我,得先回家问问你爹才行。我估计,你爹可能不会让你得罪我。” 他和世子、郡主的关系,昨晚临走的时候,顾杭生已经遣散了不少人,可能大部分人都不知道。 不过当时剩下的全是官员,听说这陈吉利的爹是六品官,所以当时也一定在场,这些人是知道的。 昨晚回去的太晚,晚上发生的事情又多,等陈吉利他爹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他只是随口说了一下宋达民父子的事情就睡下了。其他的事情,原本是想着第二天仔细、郑重的叮嘱一下这个不省心的儿子的。 恐怕他爹做梦都没想到,只是一时没叮嘱道,他儿子一大早就带人来找白一弦麻烦了。 陈吉利说这么多废话,原本是想看到白一弦吓的痛哭流涕,屁滚尿流的求饶模样。 没想到自己带了这么多人来说要收拾他,可对方看上去一点都不在乎,如此一来,他就不高兴了。 陈吉利也不废话了,心道先教训了他,不怕他不求饶,于是他指着白一弦,对身后的那一众打手说道:“来,打,给我狠狠地打。我就不信这小子不求饶。” 那五六个打手顿时活动着拳头,狞笑着上前,陈吉利兴奋了,吼道:“打,狠狠地打,不要怕,只要死不了就行,出事了爷给你们兜着。” 总算陈吉利还有些理智,知道打归打,但是光天化日之下,不能将人打死。只要人不死,断手断脚都不要紧。 那几个打手来的时候显然也得到了陈吉利的指使,如今纷纷向着白一弦涌来,看样子都挺卖力,并没有留手。 周围的人看着这一切,心道白一弦完了。就他那瘦弱的小身板,如何能顶得住这几个大汉的围殴? 有的人有些同情,有的人则一脸的幸灾乐祸。还有的人崇拜白一弦的才华,不忍心看到这一幕,但也不敢上前多管闲事,便去了学院找人,希望能有夫子制止这一幕。 而就在那些打手即将打到白一弦,周围的所有人都认为这会是一场一面倒的碾压的时候,让他们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他们都已经脑补了白一弦被打倒在地,遭受拳打脚踢的画面了,却没想到,这确实是一面倒的碾压,不过却是白一弦身后的那名不言不语的随侍,碾压那五六个打手。 前后没用一分钟,众人都没看出来是怎么回事,那五六个打手就倒飞了出去,躺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叫个不停。 但这其中,叫的最惨的,却是陈吉利。 此刻的陈吉利,鼻青脸肿,一张脸肿的像猪头,身上有没有伤势不知道,不过他此刻趴在地上,叫的最大声也最惨。 言风和白一弦都没有动他一个手指头。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言风这货故意,他在教训那几个打手,把人踢飞出去的时候,五六个打手飞出去的方向全部都冲着陈吉利这货。 第一个打手飞出去,撞在陈吉利身上,把他撞到在地,陈吉利疼的要死,此时还有力气把那打手给推开,爬起来,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 谁知刚一爬起来,第二个打手就飞了过来,又把他撞倒,这回好了,脸先着地。 这可不是普通的撞击,那打手飞来的时候,可是加上了言风的力道,陈吉利被撞在地上的半边脸当时就肿了起来,身上也疼的要命。 这回刚爬起来一半,第三个打手就飞来了。这回,他是彻底爬不起来了。 后面的几个打手依次飞来,叠罗汉一般将他压在了地上。陈吉利最惨。半边脸的下面都被砸出来一个坑,爬不起来,只会哎哟。 围观众人这才知道,原来白一弦身边的这个护卫,还是个高手。但到底有多高,他们不知道。 白一弦走过来,看着陈吉利笑道:“哎哟,陈公子,你请的这几个打手,可不专业啊,要教训我,怎么把你给误伤了呢?” 陈吉利趴在地上,斜眼看着白一弦,话都说不清楚了,还在那放狠话,说道:“白一弦,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你把我打成这样,我爹是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等着,这一次,我要是不把你弄进大牢整死你,我就跟你姓。” 白一弦说道:“陈公子,你可别冤枉我,这里这么多人呢,都可以作证,我和我这护卫,可是连一根指头都没有动过你。 明明是你自己的这些打手,一个个的不长眼,连自个儿的主子都能误伤。看来你请打手的时候,贪便宜了,请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 下次的时候,陈公子就别抠门了,多花点儿银子,请几个好一点的,省的再误伤了自个儿,啊。” 说完之后,白一弦站起来,看看天色,说道:“你躺着吧,我要去学院了,第一天上学,迟到了可不好。” 说完之后,便从陈吉利的身上跨了过去,带着言风往学院走去。 陈吉利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带人来打白一弦,结果白一弦没事儿,他自己现在却这么凄惨。 他看着周围正在哎哟叫个不听的打手,愤怒的说道:“废物,一群废物,爷花那么多银子,养你们是吃干饭的。 六个打一个都打不过,还把爷撞的这么惨,一群废物。”只不过他现在趴在地上,脸和地面摩擦,吐字也不清楚,气势少了一半。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一巴掌 陈吉利发泄完,又吼道:“废物,还不快点过来把爷扶起来。” 那几个打手自己还疼的厉害,不过却强忍着站起来,过来将陈吉利扶了起来。陈吉利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了,也不知道有没有骨折。 气的想踹几个打手一脚,一抬腿便又嗷嗷的叫唤了起来,他恶狠狠的瞪了几人一眼,又看了看白一弦的背影,放狠话:“给我等着,我们走。回家回家,我要找我爹。” 白一弦也懒得搭理他,此时那几个帮忙去叫夫子的人又急匆匆的跑出来了,跟同伴说道:“常夫子不在,怎么办?别的夫子可能压不住陈吉利。” 一抬头,看到白一弦完好无损的站在他的面前,不由一愣,说道:“白公子没事?那陈吉利,放过你了?” 他一边说,还一边伸着头往白一弦的身后看,远远看到陈吉利一伙确实走了。不过离得远,也看不清对方受伤了。于是下意识的说了一句:“他有这么好说话?” 白一弦听到他之前的话,就知道他去帮忙找人了,便笑道:“没事,我跟他谈了谈,大概是感化了他,所以他就走了。” 周围看到事情经过的一众人,嘴角不由抽了抽,心道你这感化,把人家感化的鼻青脸肿。 那报信的人不明所以,闻言松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好,我去找常夫子,结果他今天不在,我原本还担心白兄会吃亏,他走了就好了。” 白一弦笑着说道:“多谢帮忙。” 对方摆摆手,说道:“我也没帮什么忙。” 白一弦没说话,起码别人都在看热闹的时候,只有他跑去找人帮忙了。 此时周围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哼,现在倒是得意。你可知那陈吉利的爹是什么人? 把陈大人的儿子弄的那么惨,我就不信,陈大人会放过你。某些人,不要以为仗着有常夫子的喜欢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常夫子再喜欢你,有些事情,他也鞭长莫及。嚣张的太厉害,连夫子都保不住你。” 这话说的倒是不错,常夫子,任教授一职,但这是个虚职,没有实权。只是管理文远学院,行培养教化之事。 他培养出来的学子进入官场的不少,所以人脉很广。若是有人想对常夫子不利,那得掂量掂量。 但白一弦毕竟和常夫子没有任何关系,更何况,他得罪的是一个六品官之子,还把人弄成这样。 若是陈大人护子心切,执意追究,常夫子也保不住他。 白一弦看着说话的那人,发现并不认识他,便斜眼说道:“怎么,照兄台这意思,被人欺上门,只能挨揍,不能还手?” 对方不屑的说道:“对方是陈大人之子,你区区一介草民,有还手的资格吗?” 这话说的,莫非就因为对方是官员之子,白一弦连还手都不行?只能白白挨揍? 白一弦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又是何人之子?莫非也是官员之子?” 对方哼道:“我?我名韩云山,自然也是一介白衣。不过身为一介白衣,就要有白衣的自觉,谦卑低调一些。 不要动不动就仗着有人喜爱,就自认为了不得,连陈大人的儿子都敢得罪了。他找你麻烦,一定是因为你不对。 肯定是你得罪他在先,否则,陈公子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找你麻烦呢?既然是你先得罪了人,那人家来找你麻烦,你自然要受着。” 白一弦啧啧有声,叹为观止,这三观也是没谁了。就因为那陈吉利是六品官之子,所以他来找麻烦,就一定是白一弦的错?而白一弦就得忍受着不能还手?这是什么理论? 白一弦说道:“原来是个溜须拍马之辈。” 韩云山怒了,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何时溜须拍马?我只是教育你一下,让你做人低调一些,不要太嚣张。很多人,是你得罪不起的。” 白一弦走到他面前,点点头,说道:“说的不错。” 韩云山哼道:“知道就好,我劝你,还是赶紧滚过去,去给陈公子道歉,说不定还能……啊!” 韩云山正说着话,白一弦突然一巴掌就甩到了对方的脸上,对方的半张脸,顿时就红肿了起来。 白一弦说道:“确实,很多人我都得罪不起,不过你,我总是能得罪起的吧。” 对方捂着脸,惊愕的看着白一弦,快要气疯了,怒吼道:“白一弦,你敢打人?” 白一弦看着他,说道:“打你怎么了?我打你,一定是因为你先得罪了我。既然是因为你得罪了我,那我打你,你就得受着。 再说,受不了又如何?你区区一介白衣,有还手的资格吗?” “你……”韩云山指着白一弦,气的说不出来话。这些话,刚刚都是他说白一弦的,没想到眨眼间,白一弦就全都给还回来了。 旁边有人看的挺痛快,这韩云山向来喜欢溜须拍马,捧高贬低,学院之中很多人都很反感他。 白一弦哼了一声,说道:“你要溜须拍马是你的事,别牵扯到本少爷的头上,不然下次,我还打。” 说完之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韩云山气的不行,但又不敢追上去。刚才言风的战斗力他是亲眼看到了的。陈吉利带着五六个打手都不是对手,他这小身板,哪能受得住? 韩云山看着白一弦的背影,恨恨的说道:“让你现在嘚瑟,你等着。我看等陈大人来了之后,你还能不能嘚瑟的起来。” 周围有跟韩云山交好的,同样品性的人,安慰道:“好了,韩兄,不要在意这些。这白一弦身边护卫身手不凡,你现在跟他起冲突,倒霉的也是你。 他把陈公子打成那样,陈大人是不会放过他的。那护卫武功再厉害,难道还能跟朝廷官员对抗?” 韩云山说道:“说的不错,到时候有这白一弦好受的。只不过这白一弦竟然敢打我,实在可恶。” 对方安慰道:“罢了,韩兄暂且忍耐,等陈大人来了,你就能报仇了。 再说,到时候陈大人若是知道你为他儿子,被白一弦打成这样,一定会对你另眼相待,到时候,你说不定就能得到陈大人的赏识了,这岂不是因祸得福?” 第二百七十七章 来找麻烦的? 韩云山闻言,顿时高兴了起来,说道:“说的不错,到时候,说不定就能因此搭上陈大人了。” 另外一人笑道:“到时候韩兄若是得了赏识,可一定要在陈大人面前帮我也多美言几句,提携一番啊。” 韩云山笑道:“一定一定。” 韩云山如今美滋滋的,捂了捂脸上的红肿,恨不得这红肿一直不消,一直到陈大人来了为止,也好让陈大人好好看看自己这脸。这可是为他儿子挨的打。 旁边有人看不下去了,哼道:“没见过挨了打,还能高兴成这样的,也真是犯贱。 黄大有,你要是羡慕韩云山挨打,你也去找找白一弦,让他也打你一巴掌啊。到时候那位陈大人就也能对你另眼相待了,你也不用羡慕韩云山了。” 韩云山和黄大有闻言,瞪了那说话之人一眼,哼道:“看来你是想巴结白一弦,这么替他说话。 我看你是巴结错了人!就算陈大人不找白一弦麻烦,你以为白一弦在这文远学院就能过的安稳了?” “就是,学院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找白一弦麻烦呢。我看你,还是找一个靠谱一点的靠山吧,那白一弦,蹦跶不了多久了。” 这话说的也不错,文远学院里面的才子,都是才华出众之辈。这些才华横溢之辈聚在一起,自然会有个比较,也就评出了学院前十。 白一弦来了,那排行榜自然会有变动。之前说过,文远学院是官学,被学院赏识,出头的机会会有很多。 就如同之前的知府寿宴一般,常夫子会带着才气横溢的前去,也能有露脸的机会。 不过,名额有限,所以不是所有人都能去的。大部分这种露脸的机会,都是从前十里面挑选的。 因此,白一弦排进去,自然会有人落下来。在很多人眼里,这就相当于断人前途一般,所以,自然会有很多人看白一弦不顺眼,想找他麻烦。 今天陈吉利的事情,被很多人看到,他们知道了言风功夫高,所以不会和白一弦正面起冲突。 不过这些个文人书生,诡计尤其多。想要背后阴人,也是防不胜防。 不过,还不等他们那些人找白一弦麻烦的时候,陈吉利的爹,就带着陈吉利找到了学院。 学院里的人也没想到,只过了区区一个半时辰而已,陈大人就迫不及待的过来了。 众人看在眼里,自然认为是因为陈大人爱子心切,所以才急着来找白一弦麻烦。 不过想想也是,自己若是六品官,自己的儿子被打成这样,那自己也会给儿子出头。没道理当了官了,连儿子被欺负了都不管。 学院里看到陈吉利父子的,惊讶之余,大部分都冷笑不已,心道白一弦这回可算是完了。 看陈大人急的那样,就知道他对白一弦有多气。这回怕是真的连常夫子都保不住他咯。 不过也正好,省的自己找白一弦麻烦了。最好把他关入大牢,永远都别回来。 陈吉利的爹叫陈文忠,打听到了白一弦所在的地方,就带着儿子急匆匆的赶了过去。 可怜陈吉利鼻青脸肿,浑身上下无一不疼,他爹都没给他找个担架抬着,而是被人架着就来了。 这架了一路,身上就更疼了。不过身上疼,也比不上心里惶恐。 这陈吉利当时挨完揍,都没来得及去找大夫,而是直接回到家,想让他爹替他出头。 陈文忠看到陈吉利皮青脸肿,连路都走不了,自然大惊失色,腾的一下就站起来,怒问那些打手,到底是谁将陈吉利打成了这样。 陈吉利当时就哭喊起来了,让他爹替他报仇,然后又将事情的经过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当然,他说的自然是颠倒是非,全是白一弦的错。 陈吉利的母亲也在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让陈文忠替儿子报仇。 陈文忠却懵了,问道:“你说,打你的是谁?” 陈吉利恶狠狠的说道:“白一弦。爹,放心,他就是个平头百姓,没有什么后台。爹,他把我打成这样,你可要替我报仇啊。 最好把他弄进大牢,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他。” 原本还以为他爹会勃然大怒,当即派人去捉拿白一弦,心中还在得意的想着等白一弦被抓回来,该怎么狠狠的拾掇他的时候,他爹确实怒了。 也当真是勃然大怒,但这火,却是冲着他发的。 陈文忠劈头盖脸的就冲着陈吉利一顿骂,怒到极致的时候,差点就动手了,要不是陈吉利已经受伤,看上去实在太惨,陈文忠没舍得,否则就真揍上了。 这不省心的儿子,白一弦确实是白衣,可那叫没后台吗?他后台大了去了。 陈母埋怨丈夫,儿子被打成这样,不去捉拿凶手,反而在这里骂儿子,嫌陈文忠没出息,连个平民百姓都不敢得罪? 陈文忠怒道:“你们懂个屁。那白一弦没后台?老子一句话没说到,这小畜生就给我惹了个这么大的祸端。 那白一弦的后台大了去了,他后面的乃是王爷世子和小郡主。惹了他们,别说是这个小畜生,就连老子都完了,这官都甭想做了。老子要是完了,你们能有好?” 陈吉利和陈母这才懵逼了:白一弦后台这么大?真的假的? 陈文忠将昨晚的事说了一遍,听到白一弦和世子郡主的关系这么好,陈吉利才知道,自己当真捅了娄子。他也不敢提报仇的事了,只想着怎么才能躲过一劫。 万一那白一弦跟世子告状,自己的爹这六品官,就做到头了。他能这么拽,全靠他爹,如果他爹完了,那他也完了。 陈吉利知道,这次自己是真的坑爹了。 陈文忠当即决定,带着陈吉利来道歉,至于面子什么的,不重要。跟得罪了王爷世子比起来,面子算个屁? 他一路之上耳提命面,让陈吉利到时候一定要姿态放到最低,给白一弦道歉。 白一弦正坐在课堂之中无聊的很,还是早上帮白一弦找夫子的那个才子急匆匆的跑来,说道:“不好了,不好了,白兄,陈吉利父子来了。 看样子,肯定是来找你麻烦的。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我看你还是赶紧去找常夫子吧。” 第二百七十八章 什么情况? 白一弦闻言,笑道:“哟,来的还挺快。” 对方着急道:“白兄,你还笑。赶紧走吧,去找常夫子,今日常夫子不在学院,如今学院里的其他几位夫子,怕是没人能制得住陈吉利父子。 你找到常夫子,如今只有他能保住你了。否则你落在那两父子手中,还不知道会有个什么下场。” 白一弦笑了笑,没有动,刚要开口说话,旁边就有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早上打人打的痛快,现在后悔了,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就是啊,现在害怕了?当时打人的时候怎么想不到会有如今这样的下场呢?” 白一弦看了过去,发现是两名不认识的才子,他不由皱皱眉,那给他报信的才子名叫章贺彩,见状低声对白一弦说道:“这两人是贾南,毛从荣两位才子的人。” 白一弦了然的点了点头,他刚来学院,不过也了解学院之中有个什么才华排行前十。 贾南,毛从荣便是其中的两人。他们的身边,各自围绕着一些才子。而刚才说风凉话的这两个,就是他们两人圈中的。 白一弦的到来,被认定是动了贾南和毛从荣的利益,所以作为这两人身边的狗腿子,自然不会放过对白一弦落井下石的机会。 除了他们两个,周围的才子们,要么是不屑的表情,要么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更多的是跟着看热闹。 这些人,来到学院比白一弦的时间长,白一弦风头那么盛,自然都想压一压他。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他们自然乐的看热闹。 章贺彩说道:“白兄,不用搭理他们,只是如今那陈吉利父子马上就到了,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门口有人看到那群人的身影,冷笑道:“人都到了,现在想走,怕是晚了。” 章贺彩闻言,有点着急,若那父子已经到了,白一弦不可能走得掉。就见他一跺脚,说道:“罢了,我去帮你找常夫子来。” 说完之后,他就急匆匆的往门口走去。白一弦有些意外的看着他的背影,这章贺彩,怎么这么热心? 不是他怀疑,只是以前热心接近自己的,都是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白一弦一时之间并未信任对方。 章贺彩跑到门口,那门口却有两人顺势往中间一站,就将门口堵的严严实实,章贺彩出不去,急道:“快让开。” 对方回头看了看章贺彩,笑道:“章兄这是去哪?怎的如此着急?”其实他们就是故意的,不让章贺彩去找常夫子罢了。 白一弦由此才发现,原来这学院之中,对他抱有敌意的是大有人在啊。 章贺彩急的不行,可就在此时,门外有才子说道:“学生拜见陈大人。” 那陈吉利父子,已经来到了跟前,堵在门口的两人急忙让开,陪着笑的说道:“陈大人,这白一弦要跑,我们知道他得罪了您,已经将他堵在屋子里了。” “是啊大人,白一弦将陈公子打成这样,实在可恶,我们都看不下去了。” 周围也有人随声附和,讨好陈文忠,可惜,陈文忠一脸急色,根本没搭理他们,直接将他们粗鲁的推开,迈进了室内。 他眼睛在屋内搜索了一番,在角落的位置发现了白一弦,此刻的白一弦,靠坐在椅子上,神情放松,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哪有半分要逃走的意思? 逃走?陈文忠心中嗤了一声,以他的后台,他需要逃吗?一群搞不清楚状况的玩意儿。 陈文忠直接向着白一弦走去,言风一副戒备的姿态,白一弦轻轻拍了拍言风,让他放松一些。 周围的所有学子都在看热闹,而就在他们以为陈文忠会勃然大怒,将白一弦抓起来的时候,令他们意外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那陈文忠走到白一弦面前,满面堆笑,想好措辞,陪着小心,说道:“白才子,我是陈文忠,乃是陈吉利的父亲。 今日早上,小儿一时冲动,得罪了你,还请白公子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我当时是真不知情,若我知道这小畜生要做这样的事,我就算打断他的腿,也不会让他来找你麻烦啊。 我如今,已经狠狠的责罚了他,这不,特意带着他,让他来给白公子道歉。” 他自称是‘我’,连本官这两个字都没说。 陈文忠这个人,没有什么大才,他能混到这个位置,完全是靠了溜须拍马,曲意逢迎得来的。 这种人有个好处,他会见风使舵,很能摆正自己的位置。 他知道面对什么人,该说什么话。若真是面对一个没有靠山的平头百姓,他此刻早已将人提进大牢。 可面对有世子和郡主做后台的白一弦,他如今将自己的姿态放的非常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他似乎非常不把自己的面子放在眼里。 在他眼里,所谓的面子,比起权势,那都不算什么。面子是他如今所在的这个位置给的。 而他如今的这个官位,则是上位者给的。人家想要对付他,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所以,只要白一弦一天和王爷府有关系。他哪怕面子全无,也绝对不会得罪白一弦。陈文忠将自己的这种行为归为识时务者为俊杰。 其实这种人,还真的是比较容易成功的。一般的上位者,普遍都挺喜欢这样的人。 白一弦也没想到,陈文忠的姿态竟然摆的这么低,对方毕竟是个朝廷官员,他以为对方看在世子的面子上,不会找自己麻烦,最多只会让陈吉利道个歉就完了。 本来还打算好了,如何假借慕容云枫的名义,整这父子俩一顿,没想到对方上来就如此陪着小心的讨好,反倒让白一弦不好发挥了。 而周围的学子,包括一路上跟着陈吉利父子过来,等着看白一弦笑话的那些人,全部都愣了。 这是……什么情况?陈文忠不是为自己儿子来找白一弦麻烦的吗?儿子被打的那么惨,他还来跟白一弦道歉?他们没看错吧? 第二百七十九章 这事儿便算了 这里的很多才子都是杭州城的本地人士,大都知道陈文忠,他们也知道,这个人,不是好说话的那种。 如今儿子都成这幅德行了,他怎么不抓白一弦报复,反而还道歉起来了? 这些人自然不知道,陈文忠面对平头百姓的时候,自然不是好说话的人,官威很大。可面对同级或者上位者的时候,那是非常好说话的。 白一弦愣神的功夫,那陈文忠已经对着陈吉利说道:“小畜生,还不赶紧过来,给白公子赔罪。” 当着外人的面,对着自己的儿子,一口一个小畜生,白一弦嫌弃的看着他,这陈文忠也是没谁了。 陈吉利被人架着上前,那脸还是皮青脸肿的猪头样,连伤药都没上,早上打的什么样,如今还是什么样。 就见他眯缝着肿胀的眼睛,看着白一弦,努力的咧开嘴,也是一副讨好的笑,说道:“白,白公子,是小的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您可千万别跟我计较啊。 我现在知道错了,我爹都狠狠地骂过我了。我要早知道……嘿嘿,我说啥也不敢来找您麻烦啊。 您看,我现在都这个德行了,您解气不?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绕我这一次吧。” 陈吉利也是完全遗传了他爹的性子,欺软怕硬。他的心中很委屈,这白一弦早说他跟世子那么熟,他怎么敢去找麻烦啊? 也不至于落得这种下场,他没事,自己这么凄惨,不但毁了容,还全身都疼,还得给他道歉。 陈文忠在一边,其实心中也挺不是滋味的。自己儿子被打的这么惨,可还要跟行凶者道歉。可有啥办法呢?谁让人家和世子熟呢? 今天,别说白一弦认识的是世子,他认识的哪怕只是知府大人,陈文忠都会让陈吉利来道歉。 周围的学子静悄悄的,都已经懵逼了,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不断思索着。 陈文忠都官至六品了,面对白一弦,还这么低声下气。如果这白一弦仅仅只是有常夫子关照,是不可能会这样的。 莫非,这白一弦,还有别的后台?那些原本敌视白一弦,准备找他麻烦的人,心中有了计较,突然就有些不敢找他麻烦了。 而类似于韩云山、黄大有以及刚才找白一弦麻烦的那几人,此刻心中都有些不安,同时都后悔的不行。 这白一弦眼见着是有更大后台,大的连陈文忠都怕,一个个都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嘴巴子:刚刚自己怎么就嘴上没个把门的,得罪他了呢?万一他找自己麻烦怎么办呢? 白一弦想了想,这陈文忠父子两人这么识时务,到让白一弦觉得有些不好下重手了。 他说道:“陈大人,事情的经过,令公子想必都告诉你了。他变成这样,我可没动他一根指头,完全是他带的那些打手不行,误伤了他,跟我可没有关系。” 陈文忠陪着小心,说道:“是是是,吉利说了,你没有动他半个手指头。” 白一弦点点头,说道:“所以,他成为这样,是他自己的原因,是他咎由自取。跟他来找我麻烦这件事,没什么关系。 所以,他找我这麻烦,也不能白找了啊。” 陈文忠一愣,感情自己儿子变成这样,在人家眼里,根本算不上找麻烦的代价。那白一弦是想干嘛呢? 白一弦接着说道:“令公子这么冲动,竟然找了五六个打手,幸好在下的护卫,还略懂些拳脚功夫,所以在下才幸免于难。 可今天,如果在下的护卫不懂功夫,又或者,如果他刚好不在我身边。那现在,我岂不是也变成这个德行,甚至更惨吗?那这打,我就白挨了?” 陈文忠多精明了,他立即就明白了,这是白一弦在要赔偿呢。 原本还以为道个歉就完事了,他堂堂朝廷官员,都不要面子了,来道歉,对方不应该立即感恩戴德的同意,然后此事一笔勾销吗? 谁知这白一弦这么难缠,竟然还要赔偿?陈文忠和陈吉利巴巴的看着白一弦,心道你说的那都是如果,你如今不是没事吗?反而是我儿子变成了这样,你还好意思要赔偿…… 自古溜须拍马之辈,得到权势之后,大都比较贪婪,这陈文忠自然也是。一听还要赔偿,简直就跟割肉一般难受。 白一弦见状,哼了一声,说道:“若是我被打了,躺在床上,若是有人来探视,看到我被打成那样,勃然一怒的话……” 陈文忠一听就知道,白一弦说的有人,指的就是世子和郡主,他立即一个激灵。 白一弦说的虽然是假设,不过如果他说的那些万一发生,那白一弦如今肯定被自己儿子打的非常凄惨,到时候世子和郡主若是知道了…… 而且,就算他如今没事,但他只要将这件事透漏给世子…… 想到这里,陈文忠立即说道:“白公子,今天因为小儿的缘故,让你受惊了。” 说完之后,他伸手进怀里,掏出一叠银票,脸上很是肉疼,说道:“这是一点小意思,也算是赔偿和歉礼,还请白公子收下。” 白一弦见他如此上道,也不打算为难他了。毕竟自己也只是借了慕容云枫的势,没可能真的和一个六品官正面硬抗。 再说陈吉利这个人虽然对付他,不过没有背地里阴人,而是光明正大,他自己又变成了那样,所以白一弦也就见好就收了。 白一弦接过银票,大概看了一下,大约有二三百两的模样,便点了点头,收了起来。 陈文忠见状,松了一口气,又小心的问道:“白公子,那您看,今天这事儿?” 白一弦说道:“我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那种……既然陈大人如此有诚意,陈公子又道了歉,那今天的事儿便算了。” 陈文忠一喜,白一弦却接着说道:“只是陈大人,以后可要看好了陈公子才是。今日是冲撞了我,我大人有大量,不计较这件事,若是冲撞了别人,那可不好这么收尾了。” 陈文忠笑道:“是是是,我将他带回去之后,一定严加看管,那,我就不打扰白公子温习功课了,告辞。” 白一弦摆摆手,陈文忠便带着陈吉利,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第二百八十章 是不是你计划的? 陈文忠父子一走,剩下的人都惊疑不定的看着白一弦,心中想着他到底有多大背景,能让陈文忠这么低声下气? 那些原本打算对付白一弦的人,立即在心中打消了这个念头,连陈文忠都惹不起的人,更何况是他们了。 白一弦也没想到,经过陈文忠父子的这一闹,他在学院里被针对的危机反而解除了。 韩云山等之前得罪过白一弦的人,面色青白,心中后悔的不行,心中十分想要凑过去套一下近乎,讨好一下,好弥补自己在白一弦心中的形象,但一时又有些难以启齿。 而就这么一犹豫的时间,其他的学子,自认为没有得罪过白一弦的,已经纷纷凑了上去拍马屁,套近乎,探口风去了。 白一弦的周围顿时围绕了一堆的人,他这次倒也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毕竟是第一天入学,也不能得罪太多人,便和众人闲聊了会儿。 不过,众人想要从他口中套出,他的后台到底是谁,却始终没有套出来。 韩云山等人最终还是凑了过去,腆着脸,跟白一弦套了一下近乎,只不过白一弦没搭理他们。 中午休息吃饭的时候,学院外面来了一个小厮,说要找白一弦,立即有人极为热情的就带着他,来到了白一弦的面前。 那小厮见到白一弦,只是递给他一张字条,转身便走了。自始至终,没有超过十秒钟,甚至连一个字都没说。 白一弦有些诧异,打开了字条看了一下,上面就一句话。他看完之后,不由冷笑了一声。 言风问道:“公子,怎么了?” 白一弦说道:“那宋达民贼心不死,约我见面。” 言风诧异道:“他如今不是在牢中吗?证据确凿,顾杭生还没给他定罪呢?” 白一弦说道:“就算定了罪,要押赴去劳役,也要一段时间,不会这么快。” 言风说道:“那岂不是要去牢中跟他见面?公子去吗?” 白一弦说道:“去啊,自然要去。” 言风皱皱眉,说道:“可他犯下那样的罪过,除了他的家人,怕是没人敢去探视。公子若是去,岂不是会得罪知府?” 毕竟他犯的是给知府带绿帽,这种时候去探视他,岂不是不给知府脸面? 白一弦说道:“不妨事,顾杭生知道我跟慕容云枫等人的关系,如今不敢得罪我。 这宋达民在牢狱之中,想尽办法都要托人来送纸条约我一见,我若是不去,岂不是辜负了他的一番心思?” 言风突然恍然说道:“公子这意思,莫非他约你见面,是给你挖了个陷阱?” 白一弦笑道:“想了一晚上,他那么聪明,想必一些事,他已经想明白了。若不是想给我挖坑,何必费尽周折的约我见面呢。” 言风说道:“公子明知有陷阱,那干嘛还要过去?直接别搭理他就完了。” 白一弦说道:“既然知道了是陷阱,那就不叫陷阱了。毕竟也难为他跟我做了那么多天的朋友,如今,我总该去看看他。” 白一弦说着就看向言风,笑道:“难道你不想看看他绝望后悔的模样吗?” 言风瞅着自己公子的模样,顿时放下心来。自己公子明明是胜券在握,想来也是,他哪里是吃亏的人啊,于是便放下心来。 一直到下午下学的时候,白一弦收拾了一番,便带着言风,往知府衙门走去。宋达民犯了那么大的事儿,如今被关在知府衙门。 白一弦猜的不错,经过一晚上的冷静,宋达民想通了许多事情,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找白一弦确认一下。 宋家毕竟是官家,就算如今入狱,也还有一丝能量在,于是他费劲心机,递出了纸条,也给白一弦布置了一个陷阱。 只要白一弦上当,说不定他就能摆脱如今的困境了。 白一弦来到知府衙门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去牢狱看宋达民,而是先去拜见了知府。 知府顾杭生正在想着白一弦和世子是什么关系呢,闻言急忙接见了他,一脸和颜悦色的跟白一弦说话。 白一弦先是客气的跟对方谈了几句,然后才又说了来这里的目的。 后来也不知道他跟顾杭生说了什么话,反正顾杭生没有怪罪他来见宋达民,还一脸笑容的送了他出门,同时,还吩咐了身边的一个心腹,陪着白一弦前去。 白一弦告别了知府,这才来到了大牢,有知府身边的人跟着,自然没有受到为难,他转身笑着跟知府心腹说了几句话,对方恍然,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白一弦又跟言风交代了几句,便在狱卒的带领下,来到了关押宋达民的牢房之中。 只是一夜加一天的时间,之前那个意气风发,认为自己智计无双,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年轻人,已经是一副胡子拉碴,失魂落魄的的落魄颓废模样。 他被单独关在一个牢房之中,手上脚上竟然都带着镣铐。一般的罪犯,被关入牢狱之后,这种刑具都会去除,除非是那种重要的刑犯。 宋达民带着这些,可见顾杭生是真的恨极了他,想生生的折磨他。 狱卒打开牢房,白一弦走了进去,那狱卒随后关上门便离开了。 宋达民看着白一弦,竟然还勉强露出了一个微笑,说道:“白兄,你来了。” 说完之后,他叹息了一声,双眼似有些迷茫,向着牢门外面望了望。那副模样,看上去竟然还有些可怜。 白一弦看着宋达民,微微笑了笑,说道:“宋兄要见我?千方百计的递出了字条,不知道见我所为何事?” 宋达民说道:“自我入狱至今,除了家人,还没有一个朋友来看望我。我想着虽然认识白兄日短,但却分外投机,所以想见一见你罢了。 原本没想着白兄能来,毕竟我是这样的罪过,来了,怕是会得罪顾杭生。却没想到,白兄竟然真的来了,倒是叫我感动的很。” 白一弦可不是来跟他叙旧的,直接说道:“宋兄,这些话就不必说了,你叫我来,到底想说什么,你就明说吧。若再拖延,我可走了。” 宋达民定定的看着白一弦,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半晌之后,他才开口说话,声音有些沙哑:“白一弦……这一切,是不是你计划的?” 第二百八十一章 果然是你 白一弦反问道:“我计划的?不知宋兄说的是什么事?” 宋达民说道:“白一弦,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就不要装了。我一直拿你当朋友,当知己,你为何要害我?” 白一弦说道:“哦?宋兄认定,是我害了你?” 宋达民目光紧紧地盯着白一弦,说道:“你别急着否认,刚开始事发,混乱之下,我确实没想到别的,也没有想到你身上。 但我昨晚冷静了一晚,也想了一晚,想来想去,也只有你了。” 白一弦说道:“这话是怎么说的?宋兄解释一番如何?” 宋达民没有说话,只是艰难的站了起来,拖着脚镣走到了狱门边,状似随意的往外看了一眼。 那走动时,脚镣拖动地面的声音十分刺耳。而外面似乎有动静传来,听声音,就在隔壁。 仿佛是有人轻轻打开了隔壁的狱门走了进去一般。这声音很低,也很普通,若是不注意,就会忽视掉。 宋达民听到隔壁的声音,却顿时放下心来,转头看了白一弦,发现白一弦并没有注意那微小的动静。 宋达民举起手,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枷锁,哼笑了一声,答非所问的说道:“我这二十年,顺风顺水。 一出生,就是官员之子,虽说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在杭州城内,也基本上属于人人巴结,无人敢惹的存在。 我以前的时候,想过很多未来会如何。我自认才气不下于任何人,我想过,我会高中,会当官。” 他转过身,看着白一弦,继续说道:“说句犯忌的话,我甚至还想过,我会成为某位皇子的幕僚,出谋划策,帮助他登上大宝。 到那时,我就可以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宋达民说起这些的时候,白一弦能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到他曾经的狂妄和野心。 宋达民自嘲的笑了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枷锁,哼了一声,说道:“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在这一切都没有实现的时候,我甚至还未来得及参加科举,居然就以这样的罪名,身陷牢狱之中。” 他的表情和声音都极为的不甘和愤怒:“和奸者,徒一年半,从实屈辱性劳役。就算我侥幸不死,活了下来,但也永远不能科举,不可为官。 白一弦,你知道我的愤怒,知道我的不甘心吗?我的才华,从此得不到展示,我的梦想,永远都不会有实现的那一天。 我今天叫你来,就是想问问你,造成这一切的,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说到最后,宋达民已经满脸疯狂之色,恶狠狠的看着白一弦,好像只要白一弦说一个是,他就要将之吞吃入腹一般。 白一弦看着他,轻轻的笑了笑,跟满脸疯狂的宋达民比较起来,白一弦此刻的微笑有一种清风拂面的从容。 他开口只说了一个字:“是!” 宋达民立即就怒了:“果然是你。你好歹毒,你毁了我,你毁了我的一切,你的心,为什么如此歹毒?” 白一弦摇摇头,看着宋达民反问说道:“所以,只能你算计我,也只能你毁了我,若是我反击,就是心肠歹毒?” 宋达民哼了一声,说道:“你一介草民,有什么资格反击?” 白一弦说道:“平头百姓的性命,便不是性命了么?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的?我可没这么多闲工夫和你在这里闲扯。”说完之后,便准备离开。 宋达民急忙叫住白一弦:“等一下。” 白一弦冷冷的看着他,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宋达民问道:“你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设计我,应该是了解了我的计划之后才准备反击。 但是,我的计划如此周密,我用的人,也都是我的心腹。在与你接触的过程之中,我自问也没有露馅,更没有做什么引你怀疑的事,所以,我想知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白一弦看着宋达民,没有说话,只是冷笑了一下。 宋达民看着白一弦的表情,突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那件事……你查出来了?所以,你在报复我?” 白一弦说道:“不错。杀贺礼,陷害我,你是幕后主谋。我这人,睚眦必报,别人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别人。 既然你想要我的命,我自然也不会留着你。” 宋达民不敢置信的说道:“怎么可能?我做的那么隐蔽,你怎么可能查得出……” 白一弦冷笑道:“世界上的聪明人有很多。你自诩智计无双,就把别人当傻子吗?宋达民,只要做了,总会有蛛丝马迹,别人可不是傻子。” 宋达民依然有些不愿相信:“你是怎么查到的?如果你在调查这件事,我不可能不知道。可我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白一弦说道:“还是那句话,世界上,不是只有你聪明。我自然有办法调查此事,又不叫你知道。” 宋达民怔怔的看着白一弦,心中突然有些恍然,说道:“你调查出来了我是幕后主谋,所以,你就设计了这一切。 包括你被打劫,引我去救你,继而借机结识你,都是你的计划?” 白一弦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道:“不错,全部都是我的计划。从相识开始,包括我给你说的那些话,引你来算计我,都是我故意的。” 白一弦此时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看上去非常的洋洋得意,说道:“毕竟,我要算计你。可是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你弄到那小屋之中,还真是有些麻烦。 所以,我只能先引你来算计我,让你自己悄悄的离开宴席去找我,这样一来,我才有机会啊。” 宋达民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不是我露了馅,而是原来从一开始,我就落入了你的陷阱之中。 可是,若我是你,我要借机算计你,只需要将计就计便可以,这个计划,会更安全一些。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费尽心机,冒着暴露的危险,给我安上这么一个和奸的罪名? 你明知道,我根本没有和那王氏通奸,这一切,都是你在捣鬼罢了。” 宋达民此刻心中非常紧张,他是故意说这句话的,目的就是为了引白一弦说出实话。 第二百八十二章 我诅咒你 白一弦偏偏故意停顿了一会儿没有说话,让宋达民的心都有些急躁了起来。 见白一弦迟迟不说话,宋达民按捺不住,便又问道:“我想知道,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两刻钟的时间,是如何把我,还有王氏,搬到那小屋之中的?” 白一弦笑了起来,如宋达民所愿的说道:“不错,你确实没有和王氏通奸,这一切都是我的计划。 至于我如何做到的,你就不用操心了。你的目的,不就是让我亲口承认,你没有罪,一切都是我设计的吗? 现在我承认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呢?众目睽睽之下,几乎杭州城所有的官员和有脸面的人都看到了。 人证物证具在,莫非你还能翻案不成吗?” 宋达民也突然笑了起来,白一切说出此事,他的心总算放到了肚子里,今天他邀请白一弦来这里的目的达到了。 他说道:“你承认了就好。” 白一弦笑了笑,说道:“不错,我承认了,那又如何?事到如今,谁能信你?” 宋达民看着白一弦冷笑了一下,突然转身,再次走到狱门边上,看着外面,高声喝道:“白一弦已经亲口承认他的罪过,是他陷害的我。 严大人,顾大人,你们可曾听见?大人,还请出来,为学生做主,还学生一个清白。” 这是宋达民最后的反击,他不能忍受自己一辈子就这么完了。所以,他打算将白一弦引来这里,骗他说出此事。 为此,他不惜耗尽家财,买通了那位姓严的大人。让他在白一弦来了牢狱之后,想办法将顾杭生也引来。 就让他们在隔壁安静的听着,到时候,他会有办法让白一弦亲口承认。 只要白一弦亲口说出来,被两位大人听到之后,就足以证明他无罪。到时候他能出来,而设计这一切的白一弦就完了。 宋达民也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顺利,他原本打算好了,就算这件事,不是白一弦做的,他也会千方百计的激白一弦承认。 可没想到,事情竟然真的是白一弦做的,而且,他这么容易就承认了。这可实在是让他觉得大喜过望。 心中的喜悦,甚至压都压不住,满面狂喜,在那大声的吆喝严大人和顾大人,快点出来,将白一弦拿下。 白一弦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宋达民在那里吆喝。 宋达民一脸兴奋的吆喝了半天,却始终没有见到有人从隔壁出来,他有些纳闷,这是怎么回事? 他明明和严大人说好了,白一弦一来,他就会引着顾杭生来到这里,只需要他们在隔壁安静的听着就是了。 之前的时候,在白一弦来了之后,他明明听到了有人轻轻地开开了隔壁门走了进去的动静。 这牢狱之中,隔壁的动静能听的一清二楚,他和白一弦说话的时候又没有刻意降低声音,按理严大人和顾大人应该清楚的听到了啊。 怎么还不出来,将这白一弦抓起来呢? 宋达民心中陡然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他强自压下心中的不安,又大声喊道:“严大人,严大人,你在不在? 这白一弦已经认罪了大人,我是冤枉的,都是他设计陷害我的大人,你有没有听到? 快点出来,将这害的顾知府颜面尽失的罪魁祸首抓起来啊大人。” 然后,隔壁依然没有人出来,也没什么动静。 宋达民慌了,这是怎么回事?这可是他最后的机会了。如果……如果那两位大人不在,没有听到他们刚才的对话,那他岂不是功亏一篑? 这白一弦,下一次肯定不会说出此事了。 宋达民心慌之下,连身子都有些微微的颤动。他不住的冲外面吆喝,希望能看到那两个想看的身影。 此时,白一弦的声音响起:“怎么,没看到两位大人,你是不是很失望?” 宋达民豁然回头,看着白一弦,又惊又怒,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白一弦说道:“这应该是你最后的计策了吧?你把我喊来,你买通的那位严大人,就会把顾知府引来,然后,你再诱导我说出这件事的经过。 两位大人听到了之后,就会判我的罪,你自己,就可以借机脱身了,对吗?” 宋达民的不安越发强烈起来,问道:“你怎么知道?” 白一弦说道:“我不知道。不过,我却知道你。你我之间,没那么熟,若不是你有了计划,怎么可能会喊我来这里? 我只不过是换位思考了一下,若是我落在你这种境地,我会怎么做。所以,我也想到了你的这种办法。” 宋达民的脸色渐渐地变了,白一弦看着越来越惶恐的宋达民,微微一笑,说道:“所以,在来到这里之后,我先去见了顾大人,跟他说了些话,确保他不会来这里。 又安排了我的心腹在周围守着,若是来人,他会通知我。宋达民,在没有确定周围绝对安全之前,我怎么可能会说出此事,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白一弦往隔壁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至于你刚才听到的,有人进入隔壁的声音,那是我的护卫言风,并不是你以为的严大人和顾大人。” 在白一弦说完这句话之后,宋达民便听到隔壁的狱门又响了一下,一个人,出现在了他的牢狱前,正是言风。 他手中拿着一串钥匙,将牢狱的门打开,白一弦走了出来,言风又将门锁上了。 宋达民面带惊恐的看着白一弦,怎么也没想到,白一弦竟然连这样的计划都能看出来。 可如今证明,他赢了,自己没有机会了。因为就算是白一弦设计的,他没有证据,别人也不会信他。 他会服刑一年半,还要去做劳役,就算活着,也永远都不可能为官了。 “你早知道了我的计划,还来到了这里,故意说出了这一切,就是为了看我从有了希望到绝望吧?白一弦,你好狠。”宋达民心中的不甘达到了极致,突然爆发了起来。 他猛地冲到了狱门前,那枷锁撞击到了门上,哐哐作响,宋达民怒吼道:“白一弦,我是冤枉的,这一切,都是你设计我的。 都是你,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害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毁了我,你的心肠何其歹毒。白一弦,你这个歹毒之人,我诅咒你,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不得好死。” 第二百八十三章 你以为我会在乎? 白一弦面色冷了下来,看着宋达民,说道:“我为什么要害你?还不是因为你自己吗?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不是你先设计陷害我,我才懒得管你是谁。所以,造成今天这一切的,都是你自己。” 宋达民一个趔趄,低头喃喃的说道:“都是我自己?都是我自己?我不害你,你也不会害我……呵呵,哈哈哈。” 宋达民此刻心中,确实有些后悔。原本他和白一弦无冤无仇,是因为那个女人,他才会针对白一弦。 当时的他,骄傲如斯,原本以为白一弦只是个平头百姓,以他的地位和本事,想要对付白一弦,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儿吗? 可谁知,最后失败的会是他。若他不去惹白一弦,对方自然也不会对付他,他也就不会落得如此田地了。而且,还连累了家人。 可心中还是不甘,还是怨恨啊。他突然抬头,眼睛都有些发红,恶毒的看着白一弦,说道:“白一弦,你可知道,我之前为什么要千方百计的设计陷害你?” 这一点,白一弦还真不知道,他看着宋达民,没有说话。 宋达民此刻的眼神和笑容,都犹如毒蛇一般,说道:“你我之间,无怨无仇,原本是井水不犯河水,我没道理会突然就针对你并陷害你。这一切,其实是有人指使我做的。” 白一弦问道:“他是谁?” 宋达民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想知道她是谁?是不是也想设个计,将她也除去?可惜,白一弦,我不会告诉你,她是谁的。” 宋达民深知,当初拜托他对付白一弦的那个女人,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没能力动白一弦,智谋上,她不是白一弦的对手,就算留着她,她可能对白一弦也造不成什么伤害。 可他就是故意这么说,故意将那女人的拜托,说成了是有人指使他。能指使一个六品官之子的人,别人很容易就会误以为,对方的官阶比六品要高。 此时此刻,他心中也怨恨那女人,要不是她,他也不会对上白一弦,也就不会落得这种地步。 可他依然选择不说出来,并不是要保她,而是为了恶心白一弦。 他就是要让白一弦,时刻担心会有人害他,让他时刻都寝食难安。 见白一弦面无表情的不说话,宋达民疯狂的笑了起来,说道:“白一弦,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对方是谁? 我偏不告诉你,从今往后,你要时刻小心,对方能指使我来陷害你,就能指使别人,你随时都有可能落入他的手中。 怎么样?有这样一个人,在时刻惦记着你,你是不是觉得寝食难安,如鲠在喉啊?哈哈哈哈。 我就是要让你难受,白一弦,你害我如此惨,我不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哈哈哈哈哈哈。” 言风有些着急,喝问道:“快说,对方到底是谁,不说,我有一百种方法折磨的你生不如死。” 宋达民说道:“哼,如今我什么都没了,没有了前途,本来就生不如死,我还会怕你?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言风眼中厉色一闪,就要拿钥匙打开牢房门,白一弦却制止了他,说道:“不要上当,你不是狱卒,在牢狱里面折磨刑犯,也是违法的。” 言风说道:“可是公子……” 白一弦摆摆手,制止了他说话,又看着宋达民,问道:“你很得意?” 宋达民说道:“不错,能让你每日都提心吊胆,我确实很得意。” 白一弦摇摇头,问道:“你得意的有些早了,你以为,我会在乎?” 宋达民看着白一弦,冷笑道:“白一弦,你不用强装镇定,我不信你会不在乎。” 白一弦说道:“你可知,为何你买通了严大人,让他引来顾知府,对方最后,却没有出现吗?” 宋达民也很纳闷,下意识的问道:“为什么?” 白一弦淡淡的说道:“想来,你还不知道,我有什么背景吧。” 宋达民说道:“不要故弄玄虚了,你能有什么背景?不过是个前知县公子,可惜你爹入了狱,如今你是一介白衣,平头百姓一个。” 白一弦说道:“是啊,你说的没错。可惜,如今我后面站着靖康王。” 宋达民一惊,脱口而出道:“不可能。” 白一弦说道:“靖康王府的世子和郡主和我是朋友。你说,我身后站着这么大一个靠山,我会怕你背后的那个指使之人?” 宋达民眼中惊疑不定,口中却说道:“白一弦,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这样的平头百姓,怎么可能会认识世子和郡主?” 白一弦笑道:“不然,你以为,我一个平头百姓,今天为何能轻易的见到顾知府?又为何能说动对方,不要来牢狱,从而打乱了你的计划呢?” 宋达民满脸震惊,说不出来话了。 白一弦冷笑道:“你说我会害怕的寝食难安,真是想多了。你背后指使你的那个人,再厉害,官位再大,能比得过靖康王府吗? 如今我和世子郡主的关系都已经传出去了,你背后的那个人,应该也会很快得到消息。 你说,若是他知道了我的后台这么大,他还会,还敢对付我吗?” 宋达民满面晦败之色,本来也没有什么幕后指使之人。那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罢了,他连吓,都吓唬不住白一弦了。 宋达民如今满嘴苦涩,他是真后悔了。若是早知道,白一弦的背后站着靖康王府,他就算再自负,再喜欢那女人,也绝对不会为了她去对付白一弦的。 可惜,后悔也已经晚了。 白一弦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对言风说道:“我们走吧。”对于宋达民这种人,自己酿的苦果,含着泪也要吃完。 白一弦说完,便往外走去,言风急忙跟上,并轻声问道:“不需要我逼问出那个人吗?我晚上过来,不会有人发觉……” 白一弦说道:“他诈我的,我又没得罪什么大人物,怎么可能会有大人指使他去对付我呢,不用管他,我们走吧。” 第二百八十四章 差点回不来 “废物,废物,一群废物。”在一座华丽的府邸之中,一名身穿华服,面容清贵的三十余岁的男子满面怒色,在房中大发脾气。 怒到极处,甚至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全部扫到了地上,一室凌乱。 “殿下,殿下息怒。”旁边的心腹急忙劝诫。 那被称为殿下男子的怒道:“一群饭桶,让本殿怎么息怒?我就说那老七,突然去了江浙一带,肯定是不安好心。 之前那李同进刚刚出了事,本殿好不容易帮他压下去。老七偏偏那个时候过去,肯定是有预谋的。本殿让你们盯紧了他,万万不能让他找到什么证据。 你们倒好,一个个都是吃干饭的?老七在那转了一圈,找到了证据又安然返回,可你们竟然没有一个发现的,甚至连他已经找到了证据都不知道。” 男子越说越气,抬起一脚,将面前的桌子一脚踢倒。 又转身看着那一群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属下,继续发怒道:“但凡你们能发现一点端倪,我们做点准备,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让那老七突然发难,借着李同进的事,直接牵扯到了吏部。现在好了,吏部的于怀一被拉下马,换上的田乔安是老七的人。 本殿多年来的布置全毁了,反倒让那老七的势力一下子增加了一大截,你们说,怎么办?” 男子口中的老七突然发难,而且证据确凿,他也曾想过补救,可惜大势已去,这一次,终究是那位老七胜了。 男子快气疯了,他的那些幕僚和下属此时也不敢劝诫,低着头一声不吭。 只是,事情已经发生,再发怒也改变不了事实。男子怒极之下,之前负责盯住老七,却没有发现端倪,导致被他悄无声息寻回证据的那些人,自然要受罚。 顶头上司发怒了,下属自然倒霉了,之前杭州那神秘的府邸中的的中年男子和黑衣人,作为此次的负责人,自然免不了受罚。 只不过比较幸运的是,他们的主子现在是关键时期,正处于用人的时候,所以此次的惩罚虽然很重,但好歹没有要了他们的性命。 夜晚,还是在那书房之中,两人再次碰面。从表面上看,这两人没有任何的伤势,但实际上,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他们受过了怎样惨绝人寰的摧残。 外表看上去没有事,是因为他们表面上都有各自不同的职位,若是突然受伤,免不了引人疑窦。 虽然遭受了折磨,不过在两人的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的,毕竟,这条小命还留着。 不过,此时的两人看上去,面容苍白,甚是憔悴。 中年人看着那黑衣人,语气带着埋怨的说道:“我之前说什么?就让你一定要仔细,不要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偏偏你年轻气盛,小看了那人,以至于造成这么大的事端。幸好主子处在用人之际,否则你以为,你我还能活着回来吗?” 黑衣人沉默,说道:“那位……确实厉害。” 中年人心中有些愤怒,哼道:“自然厉害,否则能跟我们上面的主子对抗吗?”中年男子说着,捏了捏眉心。 这一次,确实是他们的失职,主子被气坏了。早在那位老七刚刚发难的时候,他们就被召唤到了京城,这次能活着回来,实属不容易啊。 若是再有下次,恐怕就回不来了。 黑衣人也知道此次责任主要在他,沉默着没有说话,中年人问道:“我们去京城的这段时间,这边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黑衣人说道:“都是些小事。”说着,就将之前属下汇报给他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中年人敏感的注意到了其中的一个点,面带惊色,说道:“怎么回事?那白一弦,怎么会突然和靖康王府扯上联系? 靖康王向来中立,不管这些皇子之间争权夺利的事情。那白一弦是那位的人,却突然跟靖康王府有了联系。 莫非,这是那人的授意?他想拉拢靖康王?若真是如此,那这白一弦确实有些能耐。主子和其他的几位皇子多番拉拢,靖康王都从未回应过。” 想到这里,中年人坐不住了,腾的一声站起来,说道:“不行,这件事,不能马虎,我必须马上上报。” 万一被那人拉拢到了靖康王,对于他的势力增长无疑又是一大助力。 中年人急忙研墨,准备写密奏,忽而一下又停住了,说道:“你刚才说,宋耀祖的儿子,给顾杭生带了绿帽,导致宋耀祖被革职罢免? 当时那白一弦也在场,而且,据说那宋达民亲口承认,原本是想陷害白一弦的?” 黑衣人点了点头,说道:“不错。” 中年人说道:“那宋达民我也见过,性格虽然骄傲,恃才傲物了些,但绝非沉溺于男女**,枉顾自己前途之人。 更何况,他会跟一个小妾通奸,还被人抓奸在床?既然这白一弦在场,与他又有联系,你说,这会不会是白一弦栽赃陷害的计划?” 黑衣人说道:“不好说,白一弦为什么要陷害他?” 中年人说道:“别人不知道白一弦是谁的人,我们却知道。在外人看来,白一弦和宋达民这两人没有利益冲突,所以白一弦自然不会去诬陷宋达民。 可宋耀祖官职虽小,却是我们安插进去的人。会不会,是白一弦知道了这一层关系,所以故意设计,想除掉我们的人?” 黑衣人说道:“大人说的,很有道理。莫非这是那人交给白一弦的任务?让他将我们安插在杭州官场中的我们的人一一除去?而宋耀祖,只是一个开始?” 中年人说道:“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不应该啊,区区一个杭州城,应该还不放在那位的眼里吧?” 中年人有些疑惑,似是自语的说道:“若是浙江巡抚这个位置还差不多。浙江巡抚年老体迈,在那个位置上也坐不了几年了。 到时候,巡抚一职空缺,主子和那人必然会争夺,竭尽所能的安插上自己的人。” 第二百八十五章 捡了个美人 中年人顿了一下,思索了一番,继续说道:“那位向来心思缜密,早做打算,也不是不可能。他派人暗暗除去我们的人,再将他的人渗透进去。 到时候,就算浙江巡抚这一空缺被我们主子的人得到了,但整个浙江,也依然攥在那位的手中…… 不过,这里只是杭州,就算全杭州都是他们的人,但区区一个杭州,也左右不了整个浙江……那他到底是想干嘛呢?” 黑衣人说道:“不管怎么说,报上去总没错。主子身边幕僚那么多,我们只需要报上去,这些事情,让他们操心去吧。” 中年人说道:“说的不错,你这次倒是聪明了一回。我将此事上报,你的人,盯紧白一弦,最好将他如何跟靖康王府搭上的关系给查出来。” 黑衣人点了点头,接过了中年人写好的密奏,说道:“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中年人嗯了一声,就看到黑衣人很快消失在眼前。 白一弦自然也没想到,他只是无意之中结识了慕容云枫和慕容小沐,后来又因为宋达民设计他,他报复回去的行为,被有心人给误解了。 因为人的疑心是非常重的,一旦怀疑某个人,那么他所做的一切,即使真的只是巧合,但在别人眼里,也会变成是处心积虑,别有用心。 他们一开始就误会了白一弦是那位的人,所以,对于白一弦所做的一切,他们都觉得是白一弦有目的的为之。 而此刻的白一弦,正因为解决掉宋达民这个大麻烦,又成功的打击了他,看到他后悔绝望的模样而感到神清气爽。 一大早,他就派了捡子出去,让他买回竹子,酒,还有一些葡萄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 之前七日冰心之毒发作,那妞妞应柳天赐的要求送来了暂时的解毒药,白一弦承了人家的人情,想要回报一番。 只不过,柳天赐什么都不缺,他那里的好东西不知道有多少,白一弦也不知道送他什么,想着对方喜欢喝酒,便打算弄些烈酒,葡萄酒之类的出来送过去,也算是报答。 派了捡子出门,白一弦便打算去学院了,快走到学院的时候,迎面却走来一个年轻的姑娘。 那姑娘容貌很是美丽,但面色却苍白的可怕,身形极为的窈窕,由于带着病容,所以看上去更加惹人怜惜。 她走路摇摇晃晃,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晕倒的模样。 白一弦皱皱眉,有心不想多管闲事,但那姑娘实在太过憔悴,光是看她走路,都觉得她随时可能倒地不起。 最终,白一弦问道:“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要不,在下送姑娘去医馆?” 那女子抬头看了看白一弦,面容之中带着淡淡的疏离和戒备,轻轻的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不必。” 说完,就直接越过了白一弦,继续往前走,可没走几步,她似乎是终于坚持不住,一下倒在了地上,直接昏迷过去。 白一弦叹口气,这种情况,总不能不管吧? 他不是医生,也看不出这女子到底是为什么晕倒,总不能在大街上就对人家胸外按压,人工呼吸吧? 若真是这样,他怕那姑娘醒了找他拼命。因此,也只能先送去医馆了。 白一弦说道:“言风,抱着她去医馆吧。” 言风有些抗拒,说道:“男女授受不亲,公子,这不太好吧?” 白一弦有时候是真的怀疑言风性取向有问题,他翻了个白眼,说道:“你不抱,难道要公子我抱?本公子可是有未婚妻的人,不能随便抱别的女子。” 这要是让别人听到了,肯定都无语了,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倒在地上,这两人居然都推脱着不想抱。 言风无奈,只好将女子抱了起来,直接来到了最近的医馆。经过大夫诊脉,发现这女子没有什么大毛病,只不过是有些心力交瘁,郁结之症。 说是带回家修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这段时间,不能累着,要尽量让她放松一下心情。 人还昏迷着,白一弦无奈,只好让言风抱着带回了家。 刚刚放到床上,也巧,那女子恰在此时醒了过来。她面容有些惊恐,望了望周围,又看向了白一弦,问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我怎么会在这里?” 白一弦说道:“你路上晕倒了,我把你送到医馆,大夫说你是心力交瘁,郁结之症,由于你一直没醒,只好将你带回来,这是我家。” 那姑娘松了一口气,说道:“多谢公子相救。” 白一弦问道:“姑娘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我让人送你回去,大夫说了,回去之后不可劳累,好好休养也就好了。” 那女子露出困惑的表情,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抚着额头,说道:“我……我叫什么?家在哪儿?我不知道……我,我不记得了。” 白一弦目瞪口呆:卧槽?不记得了?这是啥意思?失忆了?难道是晕倒的时候撞到了脑袋? 话说失忆这种事情,他只从电视上看到过。他刚刚穿越到这里的那会儿,他也想装个失忆来着。 那姑娘看上去很是痛苦的模样,眉头紧皱,双手抱头,口中无意识的说道:“我,我是谁,我不记得了。” 白一弦急忙说道:“姑娘,你别着急,以后慢慢想,早晚会想起来的。” 那姑娘松开手,迷茫的看着白一弦,苍白的小脸上一副无助的表情,看上去很是惹人怜爱。 尤其是那份无助,怕是任何男人看到了,都恨不得将她搂在怀中,狠狠地怜惜一番。 白一弦叹口气,心中同样有些无奈,他发现,自己自从穿越过来,就特别容易捡到人。 元儿算一个,言风算一个,之前的妞妞,虽然她是有预谋的,但也算一个。 如今,又来了一个。但这姑娘这么美,又失忆了,自己还能狠心将她赶走不成? 若真是赶出去,恐怕要不了几天,她就能被外面的那些坏人吃干抹净不留渣。 只不过,这女子这么美,等会止溪回来了,怕是心中又会不高兴了吧。 第二百八十六章 以身相许 白一弦说道:“姑娘,在你想起来之前,不如就先住在这里吧。等你什么时候想起来了,我再送你回去。” 那姑娘翻身下床,站在白一弦面前,福了福身,说道:“之前小女子晕倒,多谢公子相救。 如今,又承蒙公子允许我住在这里,此情此恩,小女子无以为报,愿以身相许,以报公子之恩。” “啥?”白一弦吓的瞪大眼看着那女子。这得亏自己刚才没喝水啊,要不然,真能把自己给呛死咯。 以身相许?我的个天呐。从穿越过来,就梦想过的事情,如今终于实现,但怎么听着这么惊悚呢? 白一弦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就想着电视里的这句话,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如今终于有人说了,可他却害怕了。 这幸亏止溪不在家,若是让她听见了,这还如何得了? 白一弦急忙摇头说道:“不,不用了,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相信,不管任何人看到姑娘晕倒,都会救助的。 再说,我救你,也不是为了要你报答的。你就安心住在这里便是,等你什么时候想起来,我就什么时候送你回去。” 那女子安静的听白一弦说完,又说道:“公子,小女子虽然失忆,但却也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 更何况,公子对小女子,是救命之恩。如此大恩,若是不报,小女子心中难安。可如今小女子身无长物,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实在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从此之后,小女子便是公子的人,用这一生的时间,来报答公子的大恩,请公子莫要推辞了。” 白一弦说道:“额……真不用报答,本公子救的人多了,向来都是不求回报的。” 那女子却正色道:“公子助人,不求回报,那代表公子人品高洁,却不是小女子就能不报恩情的理由。 救命之恩如果不报,小女子一辈子都良心不安。公子,你一再的推脱,莫非是嫌弃小女子蒲柳之姿,容貌丑陋吗?” 那女子说到这里,抬眼看着白一弦,美丽的大眼之中蕴含着泪水,仿佛白一弦说是,她就能哭出来一般。 白一弦也是无奈,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有一个美女,哭着喊着的要以身相许。 白一弦说道:“这个,姑娘姿容美丽脱俗,怎会丑陋?” 那女子问道:“若不丑陋,公子为何一再的拒绝小女子?” 白一弦说道:“实不相瞒,乃是在下家中,已有家室,所以不敢委屈了姑娘。以身相许之事,还是不要再提了。” 那姑娘闻言,嫣然一笑,真如春花绽放一般的美丽,说道:“原来如此,公子不必觉得小女子会委屈。 小女子也并不介意公子已有家室,毕竟堂堂男儿,三妻四妾都是正常的。 既然公子已有正室,小女子愿意为妾,只要能跟在公子的身边,就算是做个丫鬟,能照顾公子一生,小女子也是愿意的。” “啊?”白一弦是真无语了。 而且,他突然有点不想收留这女子了。因为在他看来,一个如此美丽的女人,上赶着要对他以身相许,甚至不惜做妾,为奴为婢都可以,怎么看,都觉得这女子是别有目的。 那女子看白一弦不说话,又是嫣然一笑,问道:“敢问公子,叫什么名字?” 看看,这女子,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就要以身相许,真的很让人怀疑啊。 白一弦说道:“在下白一弦。” 那女子微微点头,说道:“白公子。小女子,不记得名字了,不如,公子帮小女子取一个名字好不好?” 白一弦说道:“姑娘,不如这样,我给姑娘一笔银子,姑娘出去找家客栈,或者租个房子住吧。” 那女子闻言,顿时泫然欲泣,美丽的大眼睛里又蕴满了泪水,看着白一弦,问道:“公子,这是为何?可是小女子说错了什么话,惹公子厌烦了吗?公子为何要赶我走?” 她楚楚可怜的望着白一弦,模样无助极了,说道:“公子若是不喜欢我做什么,我改就是了,公子,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白一弦有些头疼,但凡男人,都有些看不得女子流眼泪,尤其对方还是个极为美丽的女子。 见白一弦没说话,那女子双膝一软,就要给白一弦跪下,白一弦吓了一跳,急忙扶住了她,没让她跪下去,说道:“你这是做什么?” 那女子强忍着泪水,楚楚可怜的说道:“公子,不要赶我走,小女子失忆,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无依无靠,你让我留下好不好?” 说完之后,身体还适时的一晃,看上去又要晕倒的模样。 白一弦看着她那苍白到了极致的面容,想起来大夫的话,这女子是心力交瘁,郁结之症。 心力交瘁是精神和身体都极度疲劳。若是别有用心之辈,应该不至于心力交瘁。 看来应该真是这女子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导致她身心俱疲,应该不是别有用心。自己经历过太多的阴谋诡计,有些过于敏感了。 听说这个年代的女子,都有些死心眼,认准了一件事,便死都不回头。 说不定,她是真的因为自己救了她,不想欠自己什么,所以才执意以身相许的。这种不愿意欠人的人,一般人品都不错。 就像之前的言风一般,不也是因为自己救了他,所以才报答之下跟在自己身边的吗? 言风是男子,自己觉得没什么。为什么换成一个女子,自己就疑神疑鬼了呢? 哎,不能性别歧视啊。 想到这里,便开口说道:“罢了,你可以先住在这里,只不过,以身相许这种话,就不要说了。” 那女子眼神有些失望,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不说,不过,总有一天,公子会明白的。”这是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的意思? 白一弦也懒得纠正她了,便说道:“你先在这安心休息,有什么事便喊我,我过会儿再来看你。” 女子依言,返回了床上躺下,说道:“嗯,多谢公子。” 第二百八十七章 她会武功 白一弦也没再说什么,带着言风走了出去。 谁知道他刚一离开,那女子立即就从床上起来了,看上去也不虚弱了,也不摇摇欲坠了,身体情况好的不得了。 她走到窗户边上,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缝隙,悄悄的看了看白一弦和言风的身影,嘴角露出一抹奇怪的微笑。 直到白一弦回了房间,女子才将窗户关上,又走回床上躺下,顿时,又是一片病容,看上去惹人怜惜。 白一弦回到房间,言风说道:“公子,属下总觉得,那女子有些奇怪。” 白一弦说道:“你也这么感觉吗?我还以为是我经历的阴谋诡计太多,所以有些过于敏感了。” 言风说道:“属下发觉,这女子,会武功。” 白一弦一惊,转头看着言风,问道:“会武功?能不能看出来她有多厉害?” 言风摇摇头,说道:“早上的时候,我没在意她,加之她很快晕倒,我也没发现。 可就在刚才,她醒了之后下床,我才惊觉,她有可能懂武功,不过,她在刻意的掩饰,所以,我也看不出来,她武功有多高。” 白一弦说道:“这么说,她确实是刻意接近我的?” 懂武功的女子,白一弦也见了不少,最开始的红衣女侠,黄衣侍女,后来的念妖精,一个个的武功还都挺不错的样子。 不过,若是一个普通女子,经历过一些不好的事情之后,心力交瘁,导致晕倒,这是有可能的。 但一个会武功的女子,身上又没有伤痕,不像是在被追杀的样子,怎么会心力交瘁的导致晕倒? 也有可能是心理作用,白一弦总觉得懂武功的女子十分强大,除非是被人追杀,否则不会身心俱疲。 加上言风说,这女子在刻意掩盖她会武功的事,还要执意留在他身边,这就透着一股别有用心的味道了。 言风问道:“公子,要不要属下去试试她?或者,直接将其撵走?” 白一弦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觉得她接近我是为什么?” 言风想了想,说道:“刻意接近一个人,属下想不到别的,只能想到图谋不轨。” 白一弦点点头,说道:“她现在应该还不知道我们已经看出了破绽,就让她继续装模作样吧。 与其将其撵走,到时候敌暗我明,还不如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看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以后,着重的监视她,但不要让她发觉。她处心积虑的接近我,我不信她什么都不做。” 言风恍然,说道:“公子说的是,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不怕她暗中捣鬼。只要她有小动作,我们就都能发现。公子放心,我会盯着她的。” 白一弦点了点头。 傍晚的时候,那女子从房间之中走了出来,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看着天上飘过的云朵,呆呆的出神。 白一弦见她出来,想了想,便也走了出来,站在她身后,那女子似是没有察觉,依然看着天上的云朵。 白一弦便开口问道:“你身体好些了吗?怎么不在屋中休息?” 那女子回头,看着白一弦,眼神有些惆怅和落寞,说道:“多谢公子关心,躺了一天,躺的有些乏了,便出来走走。” 白一弦也走过去坐了下来,抬头看了看天空,问道:“你在看什么?” 那女子轻轻的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在想,我到底是谁?我想不起来我有没有亲人,也想不起来我的父母,甚至,我连个名字都没有……” 说到此处,那眼中的落寞和哀伤不似假的。如果说她是装的,那她的演技确实不错。 白一弦不由自主的就有些同情。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这女子,言风说她会武功,只不过是在刻意掩饰。 可如果,对方是真的连自己是谁都忘了,那有没有可能,她也根本忘了自己会武功的事? 也就是说,她有可能不是掩饰,而是……忘记了? 一般男人,在面对一个女子,尤其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子的时候,总是会在心中下意识的帮她开脱,这是通病。 这无关乎喜欢或者不喜欢,也无关是不是对她有好感,这个世界,总归是一个看脸的世界。 白一弦没有说话,那女子又抬头望望天空,突然说道:“你看天上的白云,多么的自由自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说着话,她又低头看着白一弦,说道:“公子,我不记得我是谁,我也没有名字,不如,你就叫我云儿吧,好不好?” 额……白一弦点了点头,说道:“好。” 云儿苍白的小脸上扬起一抹微笑,这种带着病容的模样,格外的引人怜惜。 而就在此时,苏止溪从店铺回来了,她首先看到了坐在院子之中的白一弦。 苏止溪见到他,笑道:“一弦,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白一弦最近一直早出晚归,经常是苏止溪从店铺之中忙完了回家,结果白一弦还没回来。 因此今天看到白一弦提早回来,她心中有些惊喜。 只是话刚一说完,她就看到了坐在白一弦身后的云儿,苏止溪微微一愣,问道:“这位是……?” 白一弦笑着说道“今天早上去学院,路上遇到这位姑娘晕倒了,所以就带她回来了。” 苏止溪心地善良,闻言问道:“怎么会晕倒,有没有找大夫看过?” 白一弦说道:“已经看过了,大夫让她多休息。” 说完之后迟疑了一下,又说道:“只不过,止溪,云儿姑娘以后,可能要在我们这里住一段时间了。” 苏止溪疑惑的看着他,也没问,她知道白一弦会跟她解释。 白一弦将苏止溪拉到一边,又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只是没有提他和言风的怀疑,以免吓坏了苏止溪。 不过最后却叮嘱了苏止溪,说云儿毕竟来路不明,让她防备着点儿,不要跟她单独出去。 苏止溪听完之后,哦了一声,又问道:“她不是失忆了吗?怎么知道自己叫云儿?” 白一弦说道:“这是她刚刚为自己取的名字。” 第二百八十八章 我跟你们一起去 苏止溪点了点头,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在她心里,一个女子,走在路上都能晕倒,肯定是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如今又失忆了,也是可怜的很。 她和白一弦一样,做不到在这个时候将人撵走。 白一弦之前那么忙,苏止溪觉得自己已经许久都没有和他一起吃过晚饭了。 难得他今天回来的那么早,苏止溪心中高兴,特意吩咐做了好多菜。 等一家人坐下吃饭的时候,一般都是白一弦抱着元儿坐,苏止溪坐在白一弦的左边,言风坐在白一弦的右边。 然后依次是小暖,捡子,苏止溪的旁边会坐着冬晴。虽然名义上是主仆,但自从白一弦来了之后,只要没有外人,他们就一直都坐着一起吃饭。 今天虽然多了个云儿,但白一弦还是让众人坐着一起吃。只是这个位置上有所变化。 白一弦的右边,言风还没入座,站在了那里。而白一弦的右边,则坐着云儿。 如此一来,白一弦的身边,就没有了苏止溪的位置。苏止溪看着这一幕,牙齿轻轻咬了下嘴唇。 小暖等人都是等着白一弦和苏止溪落座之后才会坐下,苏止溪没有坐,她们自然都站在那里,看着云儿。 云儿似乎还没有察觉,只是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众人,问道:“怎么了?你们怎么不坐?” 说完之后,她也站了起来,看上去有些不安,配上她那苍白的小脸,无助的表情,让人不忍心斥责什么。 男人毕竟粗心了些,白一弦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冬晴立即说道:“这是我们家小姐的位置。” 云儿立即楚楚可怜的望着她,咬住自己的下唇,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苏止溪不忍心了,说道:“云儿姑娘是客人,她想坐那就坐那吧。” 言风指着自己的位置说道:“止溪小姐,坐在这里吧。” 苏止溪淡淡的笑了笑,说道:“不必了,一个位置而已,大家都坐下吃饭吧,饭菜都快凉了。” 说完,便在白一弦的对面坐了下来,云儿重新在白一弦的身边坐了下来。众人便也都一一坐下,开始吃饭。 本来以为,这顿饭会安安静静的吃完,谁知道刚一开始,云儿便开始给白一弦先是敬酒起来:“公子,云儿此番,多亏了公子相救。 若非公子,云儿现在还不定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云儿心中无比感激,在这里以茶代酒,敬公子一杯。” 说完,举起茶杯,美目盈盈的望着白一弦,一饮而尽。 既然人家都以茶代酒的相敬了,不搭理也不礼貌,白一弦便端起茶杯说道:“举手之劳,云儿姑娘不必太放在心上。” 云儿笑盈盈的道:“好的,我知道了。不过,公子以后也不要姑娘姑娘的喊我,以后就喊我云儿就好了。” 说完之后,又开始拿着筷子,给白一弦夹菜:“公子,你吃这个。” “公子,这道菜也不错的呢,你尝尝。” “公子……” “公子……” 没多会儿,白一弦的碗里就盛满了菜,云儿又笑着拿了一只空碗,又给白一弦盛汤,说道:“公子,饭有些干,你多喝点儿汤,这个汤的味道很不错呢。” 这云儿看上去是一点也没拿自己当外人,半点没有顾忌苏止溪和众人的在场。全程连点儿眼睛的余光都没分给别人,一直注视着白一弦。 苏止溪这顿饭吃的实在是有些食不知味,冬晴在一边咬牙切齿的,快要将筷子给咬断了。 要不是苏止溪拦着,她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把云儿从白一弦的身边给提起来丢开。 白一弦也觉得有些尴尬,说道:“云儿,你不必如此,我自己夹菜就好,你也快吃吧。” 谁知云儿一点儿都没意识到白一弦的婉拒,反而笑着说道:“公子,云儿不是说过吗?公子的相救之恩,云儿无以为报。 公子不愿意云儿说报恩的话,云儿便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照顾好公子。能照顾好公子,看到公子开心,云儿便开心了。 公子,你快吃呀?莫非云儿给公子夹的,都是你不喜欢吃的吗?那公子告诉云儿喜欢吃什么,云儿以后便记得了。” 白一弦偷偷看了看苏止溪,尴尬的笑笑,说道:“没有,我吃什么都行。吃饭,吃饭,大家都吃饭。” 见大家的兴致都有些不高,为了活跃气氛,也是为了哄苏止溪开心,白一弦便说道:“对了止溪,我那段时间比较忙,已经好久都没有好好陪你了。 今日难得有时间,现在天色还不算晚,一会儿吃过了饭,我带着你,我们两个出去逛逛走走,可好?” 苏止溪知道白一弦在哄她,刚才心中的郁结之气顿时消散,轻轻的点点头,羞涩的笑道:“嗯。” 白一弦真的是爱极了苏止溪那一抹羞涩的模样,一时之间看的有些恍神。 就听云儿说道:“真的吗?公子,你们要出门?我可不可以跟你们一起去?” “这……”白一弦想要拒绝,他今晚是想哄苏止溪开心,也是真的想陪陪她,所以连小暖冬晴都没打算带,自然也不想带着一个云儿。 可谁知,白一弦拒绝的话还没说出来,云儿就先看向苏止溪,眼睛中再次蕴含了泪水,楚楚可怜的问道:“苏姐姐,云儿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现在云儿的脑海之中一片空白,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我可以跟着你们去看看吗?” 因为座位和她给白一弦夹菜的事情,苏止溪的心中其实对她是有些介怀的,但看到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又想起来她一个女子,心力交瘁晕倒在路上,现在更是失忆了,实在是有些太可怜了。 苏止溪的心便软了下来,只是她心中实在想跟白一弦独自出去,不想带那么多人,便轻声问道:“你的身体能行吗?大夫不是说,让你多休息……” 云儿打断道:“大夫的话,我也知道了,可能就是之前太累了,所以才晕倒,不过我今天休息了一天,现在已经好多了,只是出去走走,不会有问题的。 苏姐姐,我知道你最好了,你就带着我吧,好不好?” 第二百八十九章 霸占白一弦 云儿已经说到了这地步,那再拒绝也不太好,苏止溪便点头说道:“那好吧。” 云儿立即笑着说道:“我就知道苏姐姐心地善良,最好了。”说完之后,又冲着白一弦露出一个笑容。 白一弦见苏止溪已经答应,无奈之下只好说道:“大家快吃,吃完了一起去吧。” 众人都点点头,匆匆吃完了饭,便一起出去逛逛。就连小元儿,向来都睡的很早,只不过因为今天白一弦在家,所以他有些兴奋,一点也不困,白一弦便抱着他一起去了。 到了街上之后,心情一下放松起来,之前的郁结之气顿时烟消云散。 杭州城很大,算不上不夜城,但晚上亥时之前,都非常的热闹。 以前的时候,白一弦带着众人出来玩,都是开开心心的,只不过,这次多了一个人之后,就有些变味了。 云儿似乎是真的忘了以前的事情,她看到什么都觉得新奇。 这倒是不要紧,最关键的是,她自己新奇没事,她还每每都喜欢拉上白一弦,整个晚上,她都霸占了白一弦身边的位置。 就连白一弦有时候想和苏止溪说句话,她都要插嘴几句。 “公子,外面好热闹啊,你以后经常带我出来玩好不好?” “公子公子,你看,那个是什么?好可爱啊。” “呀,这边有吃的呢,看上去好好吃,公子,我想起来了,这个东西,叫蜜糕对不对?公子,云儿想吃,可不可以给云儿买一块?” “啊,还有这个,我刚才听他们说,这个叫面具,是待在脸上的,对吗?公子,你看,这两个面具是一对儿呢。” 说完之后伸手将两个面具都拿下来,递给白一弦一个,说道:“公子,你带这一个,我带另外一个,好不好?” 白一弦拒绝了云儿,看了苏止溪一眼,刚想问苏止溪要不要跟他一起带一对儿的面具,谁知道那云儿被拒绝了之后也不恼。 她似乎没看见白一弦在跟苏止溪说话,竟然直接将他拉走了。 云儿是懂武功的,力气不小,白一弦一时不察,便被云儿拉走了,云儿将他拉到了一个卖小玩意儿的摊子上,笑嘻嘻的说道:“公子,这些东西好可爱啊。 小孩子一定很喜欢,你看看元儿,一直盯着这些东西,我说对了吧,元儿很喜欢呢。” 说完之后,她拿了一个小拨浪鼓递给元儿,说道:“这个给你,公子,这个算云儿送给元儿的好不好?可是云儿没有银子。” 白一弦无奈,只好掏出来几枚硬币付了钱,转眼之间,就被云儿又拉走了。 苏止溪落在后面,眉头微皱,嘴巴不自觉的撅了起来,看上去有些委屈。 冬晴在一边恶狠狠的说道:“小姐,你看她,那会儿吃饭的时候,您就不应该心软答应她,带她出来玩。 白少爷明明是想带着小姐单独出来玩的,这会子可好了,小姐心善带了她,可她呢,一点都不自觉,将白少爷全程霸占住了,真是个狐媚子,气死我了。” 苏止溪说道:“冬晴,不要这么说,或许,她是因为失忆了,又孤身一人,所以没有安全感,才会这样吧。其实仔细想想,云儿姑娘,也挺可怜的。” 冬晴说道:“小姐,你有没有搞错?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吗?她摆明了是想抢走白少爷。 你看她笑的那么开心,哪里像是失忆的可怜人了?反而是小姐你,被落在这后面,才更可怜好不好。” 冬晴说着说着,就开始埋怨白一弦:“还有白少爷,也真是的。他把小姐带出来就不管了吗? 那云儿拉他,他就跟着走,一点也不顾及小姐。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苏止溪的脸色一阵暗淡,说道:“这事不怪一弦,毕竟,他想带我出来,是我自己同意云儿跟着的,兴许,一弦心中也有些不太开心。” 冬晴说道:“不行,我去帮小姐,将白少爷抢回来。” 苏止溪急忙拉住她,说道:“哎,别。云儿姑娘毕竟是第一天来,是客人,身体又不好,还在病中,你就先不要跟她计较了。” 冬晴说道:“小姐……你这么纵容她,小心她以后真的将白少爷抢走了,你会后悔的。” 苏止溪说道:“我相信一弦对我的心意,我之前也说过,会相信他。好了,别说了,我们落后太多了,先追上去吧。” 两人追了上去,发现白一弦等人正每人手里拿着一样小吃在吃。 白一弦将元儿放在了地上,一只手牵着他,元儿的另一只小手拿着吃的,他的另一边站着云儿姑娘,笑眯眯的拿着手帕,再给元儿擦嘴巴。 俊男美女的组合,看上去极为的养眼,加上两人中间的小元儿,像极了带着孩子出来游玩的一家三口。 这一幕,突然就刺痛了苏止溪的眼睛,她的心里蓦然有些委屈,眼睛里就蕴含上了泪水。 苏止溪努力将泪水忍了回去,白一弦正好转头看到她,立即笑道:“止溪,怎么走那么慢,喏,这是给你的,味道不错,快尝尝。” 苏止溪其实很好哄,可以说,那个年代的女孩子,都单纯,非常好哄。 她见白一弦一直记着自己,还想着给自己留了吃的,立马就不觉得委屈了。 苏止溪对白一弦露出一个笑容,接过他手中的东西,拿了一个尝了起来。 冬晴瞪了云儿和白一弦一眼,很是不开心,实在有些忍不住,刚要开口,白一弦将一包东西递给了她,说道:“喏,小妮子,不要凶巴巴的看着我,没忘了你,这是你的。” 冬晴突然觉得,自己居然有些发不出火来了。她接过东西,闷闷的吃着。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是将手里的东西当成了云儿。 白一弦看着苏止溪,刚要和她说几句话,那边云儿却又开始说道:“公子,你看那边,好热闹啊,那么多人,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你陪我过去看看好不好?” 说完之后,不由分说的就拉着白一弦往那热闹的地方去了。气的冬晴连手里的东西都吃不下去了。 第二百九十章 把白少爷抢回来 冬晴一跺脚,拉着苏止溪说道:“小姐,你看她,分明就是故意的。白少爷一想跟您说话,她就打岔,一想跟您在一起,她就将他拉走。 小姐,要说她没打白少爷的主意,我才不信呢。” 苏止溪看着手里面的小吃,也瞬间没有了胃口,不想吃了,闷闷的说道:“走吧,我们也过去吧,不要落下太远了。” 冬晴说道:“说狐媚子,什么失忆,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所以看到外面的事物就兴奋了些。啊呸,我看说不定全都是假的。 不记得以前的事,怎么还记得勾引男人呢?” 冬晴说的有些难听,若是以前,苏止溪早就喝止她了,可是现在,看着前面的那两个背影,苏止溪觉得甚是刺眼,连一点说话的兴致都没有,所以也没有制止冬晴。 冬晴继续恨恨的说道:“小姐,说不定,这一切的一切,包括她昨天晕倒和白少爷的相遇,全部都是这女人的阴谋。 小姐你想啊,哪有那么巧合呢?大街上那么多人,她就偏偏晕在了白少爷的面前?我看她的目的就是为了想方设法的接近白少爷。 可白少爷心里只有小姐,所以她才会想到这个装晕倒装失忆的主意,赖在家里不走。哼。” 苏止溪有些心灰意懒,也没有逛下去的兴致了,可她更不想留下白一弦和那云儿在一起,便在后面慢慢的走着。 听到冬晴的话之后,便说道:“算了,不要再说了冬晴。你也说了,一弦的心中有我,这便足够了。” 冬晴说道:“小姐,您在店铺里的时候雷厉风行,果断的很,怎么一面对白少爷的事情,就开始犯傻了呢? 小姐您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啊。您想想,男人可是最善变的,也最是容易喜新厌旧的。白少爷现在,他的心中肯定是有您啊。 可是他心中再有您,也架不住有人这么痴缠着他呀。更何况,这个云儿,长得还漂亮,又会撒娇,这娇滴滴的样子,男人最喜欢这样的了。 您要一个看不住,万一白少爷一时没有把持住,那可怎么办呢?” 苏止溪也觉得挺有道理的,闷闷的说道:“可,这又该怎么办呢?她现在还在病中,我总不能将她撵走吧,这么一来,一弦该怎么看我呢。” 冬晴说道:“就算不能撵走,也不能让她专美于前。小姐,您可是白少爷正儿八经的未婚妻子,您也去将白少爷霸占住啊,别给那狐媚子勾引白少爷的机会就得了。 小姐,跟我来,一会儿啊,婢子帮您。” 说完,冬晴也拉着苏止溪,来到了白一弦的身边。这里确实很热闹,是因为有人在玩杂耍,聚集了一群人在这里看热闹。 冬晴带着苏止溪,故意往前面一挤,就挤到了云儿和白一弦两人的中间。云儿冷不防被冬晴这么一挤,倒退了几步。 冬晴可不管她,她顺手将苏止溪拉了过来,苏止溪便站在了云儿刚才站的位置,站到了白一弦的身边。 苏止溪以前没做过这样的事情,俏脸有些微红,也不去看云儿惊愕的脸色,只是转头看着白一弦,心中想起来冬晴说的话,觉得自己确实不能坐以待毙。 于是她便鼓起勇气,伸出小手,抓住了白一弦的衣袖,白一弦低头看了看苏止溪,对她露出一个笑容。 然后他一只手抱着元儿,伸出另外一只手,抓住了苏止溪的小手。 白一弦看着苏止溪,眼神柔和而又宠溺,说道:“这里人多,小心点儿。就跟在我身边就好,省得挤丢咯。” 苏止溪原本忐忑不安的内心,顿时就安定了下来。周围人太多,大庭广众之下牵手,这可是需要十分的勇气的。 苏止溪怕人看到,心中有些不好意思,脸色通红,但这一次,她鼓足了最大的勇气,也坚决没有松开白一弦的手。 白一弦看着苏止溪脸上的红润,调笑道:“若是将你挤丢了,我上哪里再去找一个这么如花似玉的媳妇儿啊?” 苏止溪脸色更红,说道:“哪里没有啊,若是我丢了,有大把的美人等着你呢。”这句话,有点赌气的成分,可见刚才云儿将白一弦霸占住,苏止溪心中还是有些怨气的。 可话刚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低下头,也不敢看白一弦的脸色。 白一弦神经大条了些,此时都还没发现苏止溪这是吃醋了,闻言只是笑道:“是啊,美人一大把,可多了。 你要是丢了,别的女子就该把我抢走了。我这么帅,这么优秀,撒手就没。所以,你可千万不能丢,一定要抓紧了我,知道不?” 苏止溪抬起头,看着白一弦,坚定的点了点小脑袋。 白一弦见状,忍不住微微附身,附在苏止溪的耳边说道:“你这么乖,要不是这里人多,相公我都想亲你了。” 苏止溪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通红了起来,之前的那点子小怨气一下就烟消云散了。 白一弦自然也不知道,只是短短的一小会儿,苏止溪的心情就忽上忽下的变化不已。更是因为他无意间的调笑,让苏止溪吃的飞醋都消散了。 云儿见状,眼神之中露出一抹兴味,她嘴角微微一翘,便又想过去搞破坏。 谁知道刚要挤过去,冬晴却往前一站,瞬间就挡住了她的去路,冬晴眼睛恶狠狠的看着云儿,嘴上却微笑着说道:“哟,云儿姑娘,不是说想看杂耍? 你这眼睛没盯着杂耍,这是盯着哪里呢?这里人这么多,你可别挤来挤去的了,多危险呐。万一要是挤散了,我们可去哪里找你哟? 再说了,你这身子不是还虚弱着吗?就省点儿力气得了,要是再晕倒了,那可了不得。” 冬晴一边说话,一边翻着大白眼,一点儿都没跟云儿客气。 可云儿闻言,竟是一点儿也没恼,只是笑着看了看冬晴,又看了看白一弦和苏止溪,以及他们握在一起的手,眼中露出的神色,有些意味不明。 但仔细看上去,那神色绝对不是气愤,也不是嫉妒。反而有点像恶作剧得逞之后的模样。 第二百九十一章 防狐媚子如防贼 冬晴自然没发现云儿脸上的表情,她现在非常厌烦这个女人,只要挡着她,不让她靠近自家小姐和白少爷,再去搞破坏就行了,连一眼都懒得多看她。 言风倒是主意到了,不过他对男女之事向来一窍不通,也不懂得这些事情,看到了云儿的表情,反倒更加以为她是想图谋不轨,因此,便更加的关注她了,省的她对白一弦不利。 此后的时间,冬晴将苏止溪和白一弦防护的是滴水不漏,云儿几次三番的想要过去和白一弦说几句话,企图再次霸占白一弦,都被冬晴这小妮子给挡了下来。 苏止溪看到了,一开始还有些担心,怕白一弦知道了之后,对自己的印象不好,怕他觉得自己善妒。 但后来,她觉得事关白一弦,也事关自己的幸福,自己绝对不能让步,所以她就坚定的跟在了白一弦的身边。 云儿很是无奈,她又不能对冬晴动粗,怕是只要她一动手,就别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她无奈的看着一副老母鸡护崽子一般架势,一直警惕的看着她的冬晴,心道你至于像是防贼一般的防着我吗?我又不是真的要跟你们家小姐抢男人。 云儿无奈之下,不由微微用了些功夫,冬晴又不会武功,这一次,自然没有防住。 云儿眨眼之间,就站到了白一弦的另外一侧,也伸手抓住他的袖子,指着场地中央那些玩杂耍的,兴奋的说道:“公子你看,那人会吐火,好厉害哦。” 冬晴自然不知道对方用上了功夫,她见自己一时没有防备住,这女人就又溜到了白一弦的身边,可把她气坏了。 心中越发坚定的认为,这女人就是对白一弦图谋不轨,想勾引他。 言风自然发现了云儿的小动作,只不过,他什么都没说。这些事,他回去之后,自然会告诉白一弦。 而白一弦也说过,捉贼拿赃,对方没有具体的行动,就只要盯紧了就行,不能打草惊蛇。 天色渐晚,元儿和白一弦一起,他看上去非常的开心。只是再开心,也架不住开始犯困,小脑袋一点一点的,随时都有可能睡着。 白一弦想着,不能让元儿在外面睡着,于是便决定打道回府。 等到了家,和众人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各自回屋休息去了。 冬晴看着云儿也回了屋,没有继续缠着白一弦,哼了一声,这才对苏止溪说道:“小姐,我看呐,这几天,您就别去店铺了。” 苏止溪问道:“这是为何?” 冬晴说道:“自然是为了在家看着白少爷啊。小姐,您要是去了店铺,那岂不是留着白少爷和这位云儿单独在家了? 您在的时候,她都那么明目张胆了,您要是出去了,她还不更加变本加厉了吗?” 苏止溪迟疑了一下,说道:“可是,她还不知道要在这里住多久,我也不能天天待在家里,不去店铺啊。” 冬晴说道:“这倒是,不如这样吧,小姐,白少爷每天都是要去学院的,您呀,以后也不要去店铺那么早。 您就等着,等白少爷去了学院的时候,您跟他一起出门,他去学院,您去店铺,不就好了。 反正,只要别让云儿有机会单独和白少爷在一起就行。她自己在家,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苏止溪想了想,突然噗嗤一乐,看着冬晴,笑道:“你这小妮子,点子这么多,防那个云儿,防的跟贼一样。” 冬晴说道:“可不就是防贼吗?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婢子就觉得,这云儿肯定是惦记上白少爷了。 小姐可千万不能给她机会,坚决不能让她和白少爷单独在一起。” 苏止溪说道:“其实防来防去,也没什么意思。若是他不想偷腥,你就算不防,他也不会跟别的女子有什么。 可若是他想偷腥,就算再怎么防,也是防不住的。” 冬晴说道:“那可不是,小姐,您看的也太开了。若是白少爷原本没想偷腥,可被人惦记上了,一直勾引呢?所以,还得防着点儿。” 苏止溪拉着冬晴的手,说道:“冬晴,一弦如今那么优秀,才华横溢,如今已经有那么多的女子喜欢他,惦记他了。 若是将来,他考取了功名,或者高中,到时候,喜欢他的女子,必然更多。 一弦他,样貌优秀,才气又高,说不定,一些王孙贵族之女也会看上他。你家小姐,不过是小小的五莲县里的一个普通的商户之女。 到时候,拿什么跟那些天之骄女争呢?还不如,现在看开些,以后,就习惯了。”苏止溪说着说着,就有些哀叹。 冬晴看着苏止溪落寞的样子,有些心疼,急忙安慰说道:“小姐,您可千万不要妄自菲薄了。只要白少爷心在你这儿,谁都挣不走的。” 苏止溪笑道:“所以啊,只要他心在我这儿,就不必防。心不在我这儿了,防也没用。好了,你就别操心了。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起码现在,一弦心里是有我的,我相信他。快睡吧。” 冬晴无奈,又怕小姐伤心,也不敢说什么了。苏止溪也躺下准备休息,只是,话虽然是那么说,心里却依然有些难受,一夜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一早醒来,吃过了饭,苏止溪便打算仍旧去店铺。 只是看到白一弦的时候,发现他并没有去学院的打算,便问道:“一弦,你今天不去学院吗?” 白一弦笑道:“今天学院休沐。” 苏止溪一愣神的功夫,发现那云儿又走了过来,她都没看别人,而是直接走到了白一弦的身边,问道:“公子今天休息吗? 那真是太好了,若是不用去学院,可不可以带着云儿在杭州城里到处走走?” 说完之后,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带着期盼的望着白一弦。就那种楚楚可怜的期待的看着你的模样,怕是是个男人,都无法拒绝。 冬晴一看,云儿又想勾引白一弦,气的一跺脚,站在苏止溪的身后戳了戳她,小声的说道:“小姐,你看她,还真是不遗余力呢,又想勾引白少爷。 小姐,今天白少爷休息。不如您也别去店铺了,一天而已,店铺不会倒的,您总得在家,看着这个狐媚子些吧。” 第二百九十二章 酿酒 白一弦有些犹豫,他昨天的时候让捡子去买了很多的酒,竹子,还有葡萄等东西回来。 原本是打算趁着今天休沐,在家里弄些酒出来的。可是也没想到会突然救回一个云儿。 如今云儿在这里,白一弦对她并不放心,原本是不打算让她知道自己会酿酒。 可葡萄买回来好多,若是不弄,可能就烂了,于是便有些犹豫。 最后想了想,他如今,也算搭上了靖康王府,又救了慕容云柏,就算被人知道自己会酿烈酒或者葡萄酒,若是有什么事,也可以求助王府。 再说,以后自己早晚是要酿酒去卖的,倒时候,大家不也都知道了吗?现在瞒着,也没什么意思。 于是便安心下来,说道:“我今天有事,先不出去了。你要是觉得无聊,我可以让捡子带着你出去走走。” 说完之后,便喊捡子:“捡子,你今天跟着……” 云儿急忙打断道:“算了算了,公子你不出去,那云儿也不出去,就在家陪着公子吧。只要能陪着公子,云儿就算一辈子不出门都行。” 冬晴直接翻了个大白眼。苏止溪原本还对白一弦的回答很满意,现在听到云儿的话,顿时有些不太高兴,当即决定听冬晴的话,今天也不出去了。 苏止溪淡淡的说道:“刚好,这几天,我也觉得有些乏累,今天也想休息一天。一弦,今天我也在家陪你吧。” 白一弦不知道苏止溪的真正心思,以为苏止溪是当真累了,急忙关切道:“止溪,怎么了?是不是不太舒服,要不要给你找个大夫来看看?” 苏止溪说道:“不必了,我也没有什么不舒服,就是觉得天天去店铺里,有些累了,所以想休息一天。” 白一弦说道:“没事就好,若是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 “嗯。”苏止溪笑着点了点头。 白一弦便搜索了一下葡萄酒的酿制方法,开始指挥众人清洗葡萄。 白一弦所在的这个时代,历史从秦朝就发生了偏颇,有的朝代有,有的朝代干脆消失,甚至还出现了很多没有出现过的朝代。 比方说白一弦如今所在的这个燕朝,就直接取代了他所知道的唐朝。 相应的,一些历史事件也同样如此,有的发生了,有的没有发生。有的更是因为连朝代都没有出现,所以一些历史名人都干脆没有出现过。 而西汉这个朝代,在这里的历史上也依然存在,当然,同样也有张骞出使西域,葡萄,也是那时候引进的。 只不过,在原本正常的历史之中,在西汉后期,就有人酿制出了葡萄酒。当时深受上层人士的喜爱。 但在这里,不知为何,葡萄一直只是作为一种水果存在,并没有人成功酿制出来葡萄酒。 而且,葡萄种植并不广泛,所以这种水果还挺贵,一般的普通人家都是吃不起的。 白一弦让捡子买回来这么多的葡萄,花了好几十两银子,算起来,够许多普通人家生活好几年的了。 苏止溪等人都非常好奇,问道:“一弦,你买这么多葡萄回来干什么?这也太多了,我们也吃不完啊。” 既然打算开始酿制,白一弦自然也没有隐瞒,便笑着说道:“我打算酿制些葡萄酒。” “酿酒?”众人都非常惊讶,看着白一弦,问道:“葡萄只是水果,这……还能酿酒?” 白一弦笑道:“是啊,不但可以酿酒,而且酿制出来的酒,还非常的好喝。” 他歪头看着苏止溪,说道:“不但好喝,而且,葡萄酒对身体好,而且还有美容养颜的功效哦。” 天下怕是没有一个女子不爱美,一听美容养颜,不仅是苏止溪,连冬晴,小暖等人都来了兴趣。 “真的吗,少爷,喝葡萄酒,可以美容养颜?” 白一弦说道:“少爷什么时候骗过你们?” 众人对白一弦,可算是十分信任了,他说的话,自然不会有假,一众女子顿时雀跃了起来。 此时云儿的面容有些怪异,看了看那些葡萄,伸手取了一个放在口中,酸酸甜甜,十分好吃。 这些水果虽然贵,但在她眼中,真的不算什么,可以说,所有的时令水果,她家中都是常备的。 但她也没想到,这些水果,居然可以酿酒。 云儿自然不是真的失忆,她看着白一弦,问道:“公子,这葡萄,真的可以酿酒吗?” 白一弦点了点头,云儿看上去有些兴奋,问道:“我以前,竟然不知……” 白一弦奇怪的说道:“你不失忆了么,你怎么知道你以前知不知?” 云儿有些不自然,可也顾不得了,又问道:“那,公子,除了葡萄,别的水果可以酿酒吗?” 白一弦说道:“应该是可以的,什么石榴酒,苹果酒,梨子酒,桃子酒,什么杨桃,凤梨,椰子,奇异果,樱桃的,都可以做成酒。” 众人有些呆,因为白一弦说的这些水果,很多都没听过,不过这些不妨碍她们崇拜的看着白一弦。 云儿更加兴奋了,说道:“原来竟然都可以酿制,那公子,你可不可以都酿制一些给我们尝尝?” 白一弦笑道:“怎么?云儿你喜欢喝酒?” 云儿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白一弦说道:“有些材料,如今是没有的。想酿制也是无法,若是想喝,得找到材料才行。 葡萄酒酿制起来比较方便,就是时间略长了一些。而且,葡萄酒的口感和功效是最好的,其它的水果虽然能酿酒,口感上比葡萄酒就差了一些。” 顿了一下,白一弦说道:“其实,不只是水果,很多花,也是可以制作酒的。比较出名的有玫瑰酒,桂花酒等等。” 苏止溪惊讶道:“原来,桂花不仅仅可以做桂花糕,还能做桂花酒啊,一弦,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白一弦笑道:“那是,你夫君我可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 云儿似乎是想起来什么,突然问道:“公子,你会不会酿制烈酒?” 白一弦点了点头,指着墙角处的那些酒坛子,说道:“烈酒呢,我是不会酿制,不过,我可以把那些酒,变成烈酒。” 第二百九十三章 云儿的真正身份 云儿闻言,呆呆的看着角落里那些酒坛子,站起身,走了过去,不由分说就打开了一坛。 坛子里的酒,在她看来,并不是什么好酒,一般情况下,这样的酒,她根本连动都不会动,因为入不了她的眼。 云儿难以置信,就这么普通的酒,白一弦都能酿制成烈酒? 她想起来之前尝过的那一坛子酒,不由自主的砸了咂嘴,忽而就没有继续逗弄下去的兴致了。 众人见云儿站在酒坛子旁边发呆,都有些奇怪,白一弦问道:“你怎么了?” 云儿突然就有些怒气,看着白一弦问道:“是不是跟上次你给我的烈酒是一样的?你上次不是说,那烈酒是你路上遇到的一个老头子卖给你的吗?” 众人一下子呆了,白一弦就将烈酒给过一个人,但那个人,怎么也无法跟眼前的这人联系起来啊。 白一弦和言风忽而想到那人会易容,脸色骤然有些难看,嫌弃的看着云儿,说道:“靠,女装大佬!” “你是柳少主?” 女装大佬是白一弦说的,询问是不是柳少主,则是言风问的。而他们两个问完之后,苏止溪等人才反应了过来。 那边云儿还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说道:“姓白的,亏本少主对你的事情那么上心,你太不够意思了,这种事情,竟然瞒着我。 你知不知道为了寻找你口中的那个所谓的卖酒老头,本少主派了多少人出去? 我的人,都几乎把整个杭州城,包括周围几个县城的所有卖酒的酒肆都给翻了一遍。” 结果搞了半天到最后才知道,根本没有那么个人,会酿酒的根本就是眼前这货。 这让他有些气愤难平,要早知道是这货会酿酒,何至于在喝了那一次烈酒之后,这几个月都没有什么能入口的啊。 天知道,对于他这种爱酒的人来说,这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啊。早知道这件事,他说什么也不走,非得让白一弦给他弄个百八十坛子酒出来才行啊。 看着愤愤难平的云儿,一家人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白一弦没搭理那货的抱怨,而是嫌弃的说道:“堂堂柳家少主,居然男扮女装,咦……”说着,还赤果果的打了个哆嗦。 柳天赐这才反应过来,站在那有些尴尬,嘿嘿的笑了笑,又说道:“什么男扮女装,你们懂什么呀?我这叫易容。” 说完之后,这货凑了过来,看着众人,尤其是看着言风,得意的挑了挑眉,说道:“怎么样,上次被你给认出来了,这次呢,你有没有认出来?” 为了瞒住他们,这次用出功夫的时候,都特意掩盖了一下。 言风无语的看着他,感情这位柳少主,就是因为上一次自己把他认了出来,所以心中有些不服气,这次才特意扮了个女装过来? 苏止溪和冬晴也是惊讶的很,尤其是苏止溪,小脸微红,很是有些不好意思:感情自己吃醋吃了这么久,竟然是跟一个男人在吃醋…… 柳天赐见大家都是一脸嫌弃的表情,急了,说道:“你们这一个个的是什么表情? 我师父当初传授我易容术的时候可说了,易容术,是门大学问,要想学好易容术,最终达到大师的级别,那就不能有心理负担,心中不能有男女的概念。 若是因为身为男儿身,就拉不下脸面,不肯易容成女子,那什么时候,也不能将易容术练到最高境界。 本少主尽得师父的真传,无论男女老少,都可以易容,你们这些个俗人懂什么呀。” 话虽是这么说,不过在这个年代,大部分人一时之下还都接受不了。想当初,柳天赐第一次易容成女子的时候,也是挣扎了好久。 最终他师父说,若是过不去心理这一关,那也不必称他为师父了,因为他不够格。 柳天赐性格执拗,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最终才放下心理负担,易容成了一个女子。 并按照他师父的要求,以女子的身份生活了一个月,才结束那次考验。他师父也才同意继续收他做徒弟。 有一就有二,有了第一次之后,第二次就简单了,后来就习惯了,也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而白一弦对于这些,则就容易接受的多了。现代社会,别说男扮女装,就连变性的都有,易容成女子而已,又算得上什么? 就直播间里的那些女装大佬,妩媚起来,都没女人什么事儿了。 不过,他也是故意逗柳天赐,虽然心里觉得没什么,但脸上依然是一副嫌弃的表情。 看着柳天赐急的急赤白脸的就觉得痛快,谁叫这货扮成女子逗了他们这么多天,不报复回来怎么行? 欣赏够了柳天赐的表情,白一弦才正色问道:“你怎么来了?” 柳天赐大大咧咧的坐到一边的石凳上,说道:“还不是因为你?” 白一弦好奇:“因为我?” 柳天赐说道:“那什么,慕容云柏是你救的吧?” 原来是因为这事儿,白一弦心下了然,说道:“是啊。” 柳天赐看着白一弦问道:“我怎么不知道,原来你还懂得医术?” 白一弦说道:“不懂不懂,我连脉都不会诊,哪里懂得什么医术?” 柳天赐说道:“你什么都不会,怎么能和明熙辩论那么久,而且在慕容云柏被鸡骨头卡进喉咙的时候,用那种方法救了他?” 白一弦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柳天赐说道:“莫非你不知道?明熙太医不姓明,他是姓柳的。”说起来这个的时候,柳天赐的脸上有些得意。 “姓柳?柳明熙?原来是你们家的。”白一弦恍然,早听说柳家是医药世家,不但在武林中享有盛誉,还有很多家族子弟在朝廷的太医院供职。原来那明熙大夫也是柳家人。 柳天赐点头道:“明熙将你传授的方法,告知了家族,我们经过多番试验,发现你这办法确实很有效。 明熙说,发明这方法的,乃是一个不懂医术的人,家父和我都很感兴趣,一个不懂医术的人居然能发明出这样的办法。” 第二百九十四章 你良心发现了? 柳天赐看着白一弦,眼神之中有些惊叹,继续说道:“后来联系了明熙,他说人在杭州,我就赶来了,想会会这个人。最终得知,那个人居然是你。这我可是万万都没有想到的。” 白一弦摇摇头,上下打量了柳天赐一眼,说道:“所以你就过来了?还打扮成了这副鬼样子?” 柳天赐一下子就炸毛了,腾的一声站起来,说道:“鬼样子?你那什么眼神?有我这么好看的鬼吗?” 说完之后,还伸开双臂,面容妩媚的原地转了个圈,最后冲着白一弦抛了个媚眼儿。 说实话,柳天赐易容的这云儿,确实很美,在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之前,无论是谁,也没有怀疑过云儿不是女子。 因为无论是身段,容貌,还是声音,乃至一举一动,都跟女子毫无差别。 而现在,知道了他是一个大男人,再做这种动作,明明还是那张美丽的容颜,但白一弦还是有一种恶寒的感觉。 不仅是他,院中所有人,都是一副恶寒嫌弃的模样。 白一弦说道:“柳天赐,说实话,你这易容术,确实厉害。不过,我没想到的是,你易容成女子之后,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居然和女子一般无二。 你说实话,你其实是不是根本就是个女的?柳老庄主夫妇生的是女儿,但为了让你继承柳家,所以才对外宣传你是男的?” 柳天赐再次成功被白一弦惹的炸毛了,怒道:“你放!本少主是个男人,如假包换。” 白一弦看了看他,问道:“真的?” 柳天赐得意的一仰头,说道:“那当然。” 白一弦故意逗他,问道:“那,如何证明?” 柳天赐郁闷的说道:“本少主本来就是男人,这还用证明?”说完,抓起石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茶。 为了表示自己身为男儿的洒脱,这次喝茶,并不是小口品鉴,而是牛饮一般的灌了一大口。 白一弦见状,眼中闪灼着奸计,笑道:“不信,你要是男人,你掏出来给我们看看,证明一下。” “噗……咳咳咳……”柳天赐差点被茶水给呛到,他不由自主的往身下瞄了一眼,又惊悚的看着白一弦,这货居然叫他掏出来看看? 其实这是网上的一个段子,如何证明你是男人?是男人,那就掏出来看看。最后掏出来的,是身份证,上面自然写着性别男。 不过古代可没有身份证,身为一个男人,一听掏出来看看,本能的就会想歪掉。 苏止溪等人太纯洁了,暂时没有听懂,只不过纳闷的看着大惊小怪差点被自己呛死的柳天赐,不明白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而言风身为一个男人,自然能听懂,他也差点没忍住,颇有些无语的看着自家公子:这公子大部分时候都很正常,怎么有时候就这么没有节操呢。 柳天赐悲愤的大吼道:“本少主本来就是男子,就算不能证明,本少主也绝对不会掏出来给你看。” 白一弦这家伙自己也忍不住了,不由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确实不需要给我证明,以后你给柳少主夫人掏出来证明就行。大不了,我去问问柳少主夫人,你是不是男人。” 言风是再也忍不住了,从来没发现,自家公子竟然真的这么污,又这么没有节操。 柳天赐大吼一声:“本少主跟你拼了。” 说完,就向着白一弦打来,言风自然而然的接住了攻击,两人在一边打的不亦乐乎。 就是这时候,柳天赐都十分注意保护那些葡萄,这可是要酿酒的,可不能弄坏咯。 苏止溪一脸纳闷,这怎么一言不合就开打了呢?她看着白一弦问道:“一弦,他们怎么了?怎么打起来了?” 白一弦说道:“没事,柳少主装病太久,乏累的很,想活动活动筋骨。”一边说,一边将一颗葡萄给剥了皮,放到了苏止溪的口中。 苏止溪的脸一下就红了,低下头,清洗着葡萄不说话了。 冬晴在旁边说道:“原来云儿姑娘是柳少主,那岂不是以后都不用防备了?可他怎么装的那么像呢,昨天婢子看着他,还以为真的是个狐媚子要勾引白少爷呢。” 苏止溪又想起来昨天吃的莫名其妙的飞醋,脸色更红了。 正在和言风打斗的柳天赐听到这话,也不打架了,得意的说道:“那是当然了,也不看看本少主是谁,自然是扮什么就像什么。 小丫头,这回你可放心了吧,我可不是要跟你家小姐抢男人,你不用跟防贼似的防备我。” 苏止溪和冬晴的脸都红了起来。 其实柳天赐是在明熙口中得知,发明了那救人办法的是白一弦之后,便起了要戏弄白一弦的意思。 再者就是上次言风把他认出来,他十分不甘心。他自认自己的易容术已经炉火纯青,竟然被刚见面的人给认了出来,心中自然不服。 至于之所以模仿的那么像,那就是他太有生活了,平时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想倒贴到他身上,千方百计的接触他,时间久了,自然也学会了。 不打了之后,柳天赐又重新坐了下来,看着白一弦在拾掇葡萄,还取了一些空的酒坛子往里面装。 柳天赐想到之前喝的烈酒,便问道:“你这葡萄酒,什么时候能弄出来?” 白一弦回道:“怎么也得一两个月吧。” 柳天赐一呆,说道:“那么久?那烈酒呢?” 白一弦说道:“烈酒倒是很快,这一两天就能弄出来。” 柳天赐说道:“那就好,你不知道,自从上次喝了你那酒,这几个月来,无论我喝什么酒,都觉得没有味,没有劲,可难受死我了。 等你弄出来之后,是兄弟的,说什么也得先送我几坛子给我尝尝。” 白一弦笑道:“这本来就是准备送给你的。” 柳天赐闻言,一下就兴奋了,立即来到了白一弦跟前,看着他的脸,认真的问道:“当真,这这这,都是送给我的?” 白一弦点点头,柳天赐有些不敢置信,说道:“你怎么会突然这么好?上次我怎么问你都不给,还骗我说是从老头那买的,这次怎么就突然变了呢?莫非你良心发现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不是我找来的 白一弦抬起头,看着柳天赐,正色说道:“这酒是谢礼。” 柳天赐问道:“感谢我?为什么?莫非我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我自己不知道?” 白一弦提醒了一句,说道:“十号那天我毒发,你还想着这件事,特意找人来给我送解药。” 柳天赐闻言,这才恍然,说道:“这事儿啊,小事,举手之劳罢了。” 虽然柳天赐说的轻巧,但白一弦却不能不当回事儿。他和柳天赐萍水相逢,人家回家之后还记着这个事儿。 当时妞妞的话他听得很清楚,她说她欠柳天赐的人情,是柳天赐用掉了这个人情,才说动她来送药的。 言风此时问道:“不过这个妞妞到底是什么人?我在江湖上,怎么从未听过这么一个人,感觉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邪性。” 柳天赐纳闷了,问道:“妞妞?什么妞妞?” 白一弦说道:“不是你找来的吗?就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自称妞妞,说是你拜托她来送药的啊。” 柳天赐说道:“什么?五六岁的小孩子?不可能啊,我找的不是她啊。你们就别逗我了,我就算再不靠谱,也不能去找个五六岁的孩子来送药啊。” 白一弦惊讶了,问道:“不是你?对方说,是你让她来的,而且,你是用掉了一个人情,才请动了她。” 柳天赐原本以为白一弦在逗他玩,还一副开玩笑的表情,如今见白一弦和言风这么认真,他也不由认真了起来。 他看向苏止溪,结果苏止溪点头,认真的说道:“确实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柳天赐严肃的说道:“我确实拜托了一个人,也确实是用了一个人情才请动了她,不过,对方并不是五六岁的小姑娘。” 看到柳天赐如此严肃的模样,白一弦也知道事情不对了。既然柳天赐找的不是妞妞,那为何来的,却是她呢? 白一弦问道:“你找的是谁?” 柳天赐说道:“你可能不知道,但言风身为江湖人,应该听说过,我找的,是人称美医仙的杜云梦。” 言风说道:“原来是她。那她确实不是妞妞。杜云梦也懂医术,但她的医术还比不上绿柳山庄,她最为出名的是解毒。” 柳天赐说道:“不错,绿柳山庄虽然是医药世家,医术高绝,不过,我们绿柳山庄的人,懂得的医术比较杂。 也就是说,所有方面和类型的医术都有研究。而美医仙杜云梦,她专门研究解毒。她在解毒方面,达到了一个无与伦比的地步。 之前绝命毒姬肆虐江湖的时候,不少江湖中人中了绝命毒姬的毒药,有些毒药非常的厉害,连我们绿柳山庄一时都没有办法。 也就是这时候,杜云梦站了出来,为那些中毒的江湖人士解毒。 不过,中毒容易解毒难,并不是所有的毒药,杜云梦都能解掉,尤其是越复杂,用的毒类型越多的毒药就越难解。 但即使如此,只要给她时间,百分之七八十的毒,她都能解掉。因此,她救了不少人的性命。 江湖上的人不少都欠她人情,很多江湖人士感念她,给她起了一个美医仙的称号。” 言风点头道:“不错,听说这杜云梦,也生的极美,又会解毒,所以江湖上很多人,都称她是绝命毒姬的克星。” 两个样貌同样出色的美人,一个心肠歹毒,专门给人下毒,并且动辄就是灭人满门。 而另一个,则心地善良,专门为人解毒,这两人,确实常常被人拿来比较。 一个即使美丽,也被所有人厌弃,而另一个,则令武林中所有人都交口称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柳天赐目带可惜的说道:“这美医仙杜云梦为人解毒,原本都是免费,而且来者不拒的,心肠确实良善。 只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她的性格有些转变。一个承了她恩情的人,在杜云梦为他解毒之后,竟然垂涎了她的美貌,差点将其强暴。 虽然后来没有得逞,不过从那之后,杜云梦性格大变,不再为人免费解毒了,而是变的行踪不定起来。 即使遇到了,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同时,还要看她心情才行。若是看人不顺眼,就算付出再高的代价,她也不会出手。 而即使性格变的如此,但江湖上也无人怪她,毕竟,这都不是她的错。只是为了帮她出气,江湖上对那个差点强暴了杜云梦的人发出了追杀令,将其斩杀了。” 白一弦听的有些唏嘘不已,这个杜云梦确实善良,只是做好事,却没有好报。她性格变了,对她来说,也是好事一件,起码不会受到伤害。 柳天赐接着说道:“之前偶然一次,杜云梦欠了我们绿柳山庄一个人情。我上次从你这离开,回去山庄后遇到她,想起来你这个中毒的事情,就将事情经过跟她说了一下,并拜托她来给你解毒。 不过,她说,七日冰心,连她也没有办法。加上你这个又是变异版,所以只能暂时抑制痛苦。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来的不是杜云梦,却是妞妞?这又是怎么回事?莫非,杜云梦出事了?可妞妞又是怎么知道,我让杜云梦来给你解毒的呢?” 柳天赐百思不得其解,甚至觉得杜云梦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心中有些担心。 他说道:“白兄,你将遇到妞妞的事情,从头到尾跟我说一遍吧。” 白一弦点了点头,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可柳天赐听完,还是全无头绪,不明白为什么杜云梦没来,却来了一个五六岁的妞妞。 而且,就如言风所说,这小孩身上,透着骨子邪性。 言风问道:“柳公子,如今有办法联系到杜云梦吗?” 柳天赐说道:“杜云梦如今行踪飘忽不定,上次我也是偶然碰见,她不出来,我也没办法找到她。” 言风心中有些担心,既然妞妞不是柳天赐找来的,那么她给白一弦吃的那所谓的解毒丹,到底是什么东西,对白一弦的身体会不会有什么妨害? 可如今找不到杜云梦,没办法了解,也是无法。 第二百九十六章 你6我4 白一弦知道言风和苏止溪等人的担心,说道:“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多想那么多也没用。 等以后遇到了杜云梦,或者念月婵,这两人都是解毒用毒的高手,说不定就一切迎刃而解了。” 苏止溪和言风都点了点头,现在暂时也只能这么宽慰自己了。 等到将所有的葡萄都密封在坛子里之后,也已经到了中午。 柳天赐目光灼灼,眼睛就没离开过那几个装葡萄的坛子,一想到等酒酿好还要一两个月,就觉得心里像是小猫在抓一般的难受。 柳天赐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看着白一弦说道:“烈酒呢?你不是说一两天就好,这几个月可馋死我了,你快先弄出点儿来我尝尝。” 白一弦却不慌不忙,说道:“中午了,先吃饭。还有,你不打算换掉你这身打扮?” 直到现在,柳天赐都顶着一副女子的样貌和衣着,只是声音没有再变,换回了他自己原本的声音。 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出来的却是男人的嗓音,实在是有些瘆得慌。 柳天赐娇笑了一声,冲着白一弦抛了个媚眼,说道:“换什么呀,我这样不好看吗?” 白一弦作出一副欲呕吐的表情,懒得搭理他了。 吃过了中饭之后,便准备将那些酒蒸馏一下,柳天赐兴致勃勃的帮忙。 白一弦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歪头看着柳天赐,说道:“你说,这酒要是卖的话,得卖多少银子一坛合适?” 柳天赐一呆,说道:“卖?卖什么卖?这么好的酒,自己喝都喝不够,为什么要卖?” 白一弦无奈,说道:“这种酒,度数太高,喝多了对身体没好处,你以后也少喝点儿。 自己身为大夫,莫非不知道喝酒伤身的道理?等那葡萄酒出来了之后,你可以喝那种。” 柳天赐说道:“哟,是不是看奴家如今这么美,开始关心我了?” 白一弦翻了个白眼,说道:“得,当我没说。不过这酒,我是要卖的。” 柳天赐说道:“为什么一定要卖?留着自己喝多好。” 白一弦说道:“你是不是傻?这要是买的,喝完了就没有了,我自然不会卖。可掌握了技术之后,这酒以后要多少就有多少,何不卖出去,大赚一笔呢?” 柳天赐闻言,突然就明白过来,兴奋的一拍手,说道:“说的不错啊。”他之前总以为喝完了就没有了,所以不愿意卖掉。 可白一弦本身就会酿制烈酒,以后想喝多少都有,那喝不完的,自然可以卖掉了。【¥…爱奇文学 …&更好更新更快】 而且,就这酒,一旦投入市场,肯定会大卖的。 白一弦问道:“这酒,你觉得,卖多少银子合适?” 柳天赐可是喝酒的行家,看了看用来酿制烈酒的那些普通酒,说道:“普通的酒,不值一提,好酒的话,在五到十两银子一坛左右。” 白一弦咂咂舌,十两银子可以够一户人家生活一年,拿来买一坛子酒,确实奢侈了。 柳天赐接着说道:“而顶好的酒,当属皇宫里的贡酒,有银子也喝不到。你这酒酿制出来,完全可以顶的上贡酒了。” 他琢磨了一下,说道:“十两银子吧。” 白一弦点点头,十两银子已经不少了,而且如今的燕朝正处于盛世,有钱人不少。十两银子一坛,能买得起的人也非常的多。 结果柳天赐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十两银子,一壶。” “额?”白一弦闻言,忍不住转头看了看柳天赐,说道:“你还真是……” 柳天赐说道:“这酒可不是普通货色,甚至比如今市面上的那些好酒都要烈,不卖十两银子一壶,怎么能彰显出来它的地位和独特呢。 等到那葡萄酒出来的时候,别说十两银子一壶,二十两银子一壶都不卖,让他们闻到喝不到。” 柳天赐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说着话还砸吧砸吧嘴,似乎已经尝到了葡萄酒的美味。 白一弦笑道:“你又没喝过葡萄酒,说不定很难喝,根本不值钱呢。” 柳天赐说道:“要是别人弄出来的,说不定真有这个可能,不过既然是兄弟你弄出来的,我信你。肯定比这烈酒还要好喝的多。” 白一弦说道:“你倒是对我有自信。对了,这烈酒的生意,我打算跟你合伙。” 柳天赐一愣,说道:“跟我?”他可以想象得到,这酒可是一本万利的,若真的进入市场,一定能够大卖。 就算他们柳家财大气粗,这酒能带来的利润,也绝对让柳家不可小觑。 白一弦说道:“这酒投入市场,能带来怎么样的后果,你比我清楚。大卖是其一,这只是其中比较好的方面。 最关键的是,到时候还会惹人眼红。我一介白衣,无权无势,还不是任人拿捏么。你们柳家有权有势,跟你合作,提前杜绝一切麻烦,划算的很。” 白一弦考虑的很清楚,虽然靖康王府势力更大,不过在白一弦的心里,不知为何,还是更信任柳天赐多一些。 可能就是因为他回去之后,还惦记着他中毒的事,不惜动用一个人情也要帮他解毒这件事吧。 这事在柳天赐那里是小事,不过对白一弦来说,是恩情。 而且绿柳山庄,在江湖上地位特殊,在朝廷里也有人,他们家的子弟,虽然在太医院供职的多,但除此之外,也有人是在朝堂之上的。 以他们的势力,足以应付任何人的眼红和麻烦了。 柳天赐说道:“这倒是,既然这样,我也不矫情了,既然你信任我,那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白一弦说道:“我不是卖配方,而是以这配方入股,到时候利益均分。这酿酒秘方是我提供的这件事,你和你父亲知道就行了,不要告诉他人。 除此之外,我不参与任何事。包括酿酒,售卖等等,都由你的人出马。我只要收银子便可。” 柳天赐点点头,又考虑了一下,最后说道:“可以,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你与这烈酒生意有关。 这些都没问题,不过,既然都是由我的人出马,这利益分配上,你6我4,如何?” [:] 第二百九十七章 我没有找你啊 柳天赐并不贪婪,他知道,虽然所有的一切都是由柳家出马,白一弦什么都不干就能分到六层,听上去是白一弦赚了。 但实际上,若是没有白一弦的配方,他们柳家连四层也赚不到。最关键的是,白一弦有配方在手,他可以找任何人合作。 可是对方信任自己,找了自己,所以自己不能让他吃亏。” 白一弦笑道:“不必,五五均分吧。”若他没有看错人,那兄弟之间,银钱的事情就不必那么计较,白一弦向来不会对银钱看的很重。 柳天赐说道:“行,到时候,我会每半年让人将销售的情况和明细给你看一下。若你不放心,一季也行。” 白一弦摆摆手,说道:“不必如此,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莫非你还能让我吃亏不成?这些琐碎的事情,我向来都嫌麻烦,你只要按时把银子给我就行。” 白一弦的搜索引擎之中有的是好东西,在他看来,有不少东西,以后都是有必要慢慢制造出来的。 而这些好东西,随便拿出来一样,都绝对大卖,日进斗金,所以,他必须找一个信任的人才行。 他自认没有看错柳天赐,而且,就算看错了,也不过是个蒸馏法罢了。若是真的能用这个看清一个人,倒也没什么。 柳天赐若真是辜负了他的信任,那以后的那些好东西,对方也没份了。 柳天赐一愣,他都没想到白一弦竟然会如此信任他,这酒一旦进入市场,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他可是见过不少,就算是亲兄弟,为了些许利益都会互相出卖的事情。更何况,这生意可不是些许蝇头小利。 柳天赐笑了笑,没有说话,不过这种被人信任的感觉,真的很不错。之前只是觉得白一弦这个人有趣,性格也对他胃口。 只是如今,白一弦在他心中的地位,也悄然变化了起来。 柳天赐许久未说话,白一弦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看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便笑道:“怎么滴?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莫非被我感动了,要对我以身相许? 你可别,本公子只喜欢女色,对女装大佬不感兴趣。”【*…爱奇文学 ¥&最快更新】 柳天赐抬起头来,笑骂道:“去你的,本少主也只喜欢女人,对你这样的小白脸也不感兴趣。” 当第一碗烈酒终于蒸馏出来的时候,柳天赐迫不及待的抢了过来,一口气喝干了。 “爽!”自从上次喝过,心心念念了好久,过了这么长时间美酒入喉,却喝之无味的日子,总算今天解馋了。 白一弦当即将蒸馏法和葡萄酒的酿制方法写了出来。现在葡萄正上市,正好让绿柳山庄大量收购。 不过白一弦给柳天赐出了个注意,让他买一块地,自己种植葡萄,反正他有钱有人,这样成本不但降低,而且品质和供应都能保证。 柳天赐觉得很有道理,他给白一弦拿出了一份合约,笑道:“亲兄弟,明算账,你不怕我得了配方跑了,我还怕我万一忍不住呢,有了这个,对你也是一种保障。” 白一弦笑了笑,对方能主动拿出这个,就说明他从心底里也没想坑他,不过他还是很爽快的签了大名,一式两份,一人保存一份。 柳天赐在这里赖着,等白一弦将烈酒蒸馏了一坛子之后,他找了个酒囊灌上,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回家去准备这件事去了。 白一弦的生活又恢复了以前的平静,而且经过陈吉利父子的那么一闹,学院里很多人也知道白一弦的背景可能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因此也没有人找他麻烦。 白一弦乐的自在,慕容小沐也经常来找他玩,烟萝也时不时的过来。白一弦每天小日子过得滋润的很。 直到半个月后,五莲县的苏奎发来消息,说家里来了几个远亲,让苏止溪回去一趟。 白一弦有些奇怪,既然是远亲,那何必让苏止溪回去呢?只不过既然苏奎要求了,他也没说什么。 苏止溪要回去,白一弦自然要陪同,不过苏止溪却拒绝了,说来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而且路程又不远,来回也就一两天时间。 而白一弦自进入学院之后请假已经太多了,便让他在学院安心学习,顺便在她不在的时候,照看着苏家的店铺。 万一她离开了,店铺那边有事,连个主事的都找不到。 白一弦想到最近学院会有个小考核,便同意了下来。 想了想,想起来最近听说城外发生了几起抢劫事件,不放心苏止溪的安全,便又说道:“路程虽然近,不过最近听说那边有些不太平,让言风跟你回去吧。” 苏止溪不同意,说道:“一路都是官路,能有什么事,还是让言风大哥留下来保护你吧。” 白一弦说道:“杭州城内,可比城外安全多了。我每天就是学院和家,两点一线,最多去店铺打个逛,不会有事。 再说,现在杭州城的大小官员都知道我和靖康王府的关系,没人会找我麻烦的。你不让言风跟我,那我就跟着你,反正我不放心。” 苏止溪见白一弦坚持,想着也就两三天时间,便同意了下来。 苏止溪一大早就离开,白一弦送了她出城,便直接去了学院。 下午快要下学的时候,白一弦收到了一人带来的口信,是烟萝送来的,说遇到一点麻烦,希望白一弦有时间的时候能过去一趟。 对于烟萝,白一弦还是有所了解的,如果不是遇到什么大麻烦,她肯定不会麻烦别人。 白一弦便让送口信的人带了消息回去,说晚上就过去。 等到一下学,白一弦也没回家,而是直接去了万花楼去找烟萝。 可谁知,见到烟萝的时候,她也愣了,说道:“白公子,你怎么来了?莫非又有什么事吗?” 白一弦心中有一种不妙的感觉,看着烟萝,说道:“不是你找人给我带口信,说你有麻烦,让我过来一趟的吗?” 烟萝摇摇头,说道:“没有啊,我这里没有什么麻烦,而且,我也没让人给你带口信。” 烟萝冰雪聪明,立即想到,是有人借了她的名头,引了白一弦来此。 [:] 第二百九十八章 不见了 她能想到,白一弦自然也能想到,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是落入了一个陷阱之中了。 偏偏是言风不在的时候……不对,苏家突然来了远方亲戚,还让苏止溪回去一趟。 偏偏最近周边有些不太平,所以,自己一定会让言风跟着苏止溪。 而言风他们刚刚离开杭州城,他就接到了烟萝的信,约他过来一见? 这应该不是巧合,是有人故意引苏止溪离开的,确切的说,是有人故意引言风离开。 对方这么千方百计的引言风离开,若说是没有什么目的,谁也不会相信。 烟萝说道:“白公子,有人引你过来,可能是想对你不利,这样,我派人保护你,你去靖康王府吧。” 烟萝此时也知道了慕容小沐的身份,若是有人想对白一弦不利,那如今能保护白一弦的,只有靖康王府了。 那些人就算再放肆,也不敢在靖康王府撒野。 白一弦知道此时也不是矫情的时候,便点了点头,烟萝招了两个万花楼的打手过来,让他们保护白一弦离开。 来到画舫边上的时候,身后的突然传来两声动静,似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白一弦回头一看,那两名打手已经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知了。而偏偏此时,周围竟是一个人都没有。 白一弦心中一沉,看来对方有备而来。对方要引开言风,是因为他功夫比较高,而烟萝派出的这些人,虽然看上去块头比较大,但比起言风还是差的远了。 只是,以对方不声不响就打晕这两人来看,对方的武功也是不低,而自己根本不懂半点功夫。 对方若是想要对付自己,在自己回家的路上也可以动手,为什么一定要先将自己引到烟萝这里来呢? 白一弦一个念头还没有想完,就感觉背后有一只手,在身后用力一推,轻而易举的将他推入了西湖中。 白一弦是会些水的,只不过,他完全没有发挥的余地。 一个身穿黑衣,同样黑布蒙面的人游到了他的身边,对方水性非常好,而且最主要的是,他是有功夫的。 以对方的身手,在水下对付白一弦,简直是轻而易举。白一弦看到那人的目光,不带半点感**彩,看着白一弦,犹如看着一个死人一般。 对方伸出手,死死的压着白一弦的头,不让他浮出水面。 白一弦自然不肯坐以待毙,他拼命的挣扎,奈何在高手面前,任何挣扎都是没用的。 那黑衣人一记手刀,砍在了白一弦的脖子上,白一弦登时便晕了过去。 随后,那黑衣人便拽着白一弦从水中离开了。 没过多久,画舫上便有人发现了那晕倒的两名打手,顿时惊叫起来:“啊,死人了。” 这叫声引来了许多人,不过让众人松了一口气的是,那两人不是死人,只是晕过去了,没多会儿,这两人就醒了过来。 他们先是迷茫的看了下四周,顿时想起来晕倒之前发生的事情,再一看,周围已经没有白一弦的身影,急忙爬起来就去找烟萝报告去了。 “什么,你们被人打晕了,白公子不见了?”烟萝大吃一惊,问道:“那你们可看清,是谁打晕的你们?” 两人说道:“没有,连个人影都没看到,就觉得眼前一黑就晕了,再醒来的时候,白公子已经不见了。” 糟了!烟萝手不自觉的握紧,心中顿时担忧了起来,生怕白一弦已经遭到了不测。 那两名打手中的一名说道:“也说不定,白公子已经回家了呢?” 烟萝立即唤道:“红玉,你速去白公子家中看看,他有没有回家。至于你们,也出去找一下,看看路上能不能遇到他。” 此刻烟萝倒是希望,白一弦没有事情,只是回家了而已。 只不过,她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自己派给他的人被打晕,白一弦怎么可能无事? 退一步来说,就算是他无事,可他也绝对不可能在这两人晕倒之后一声不吭的就回家。 烟萝越想越担心,除了担心白一弦的安危以外,还觉得,那些人以她的名义引来白一弦,若是白一弦真的出了事,那她也逃不脱干系。 “不行,不能再等下去了。绿意,备车,我要出去一趟。”烟萝再也沉不住气,一边说话,一边披上了外套。 绿意急忙说道:“姑娘要去哪里?不等红玉了吗?说不定,白公子已经到家了。姑娘先不要这么着急吧。” 烟萝说道:“不可能,对方处心积虑将白公子引来我这里,又打晕了我派的人,怎么可能会放白公子离开? 不用等红玉了,时间拖的越久,白公子说不定就越危险,快去备车。” 绿意急忙去备车,烟萝匆匆忙忙的上了车,绿意问道:“姑娘,我们去哪?衙门报案吗?” 烟萝说道:“不,去小沐姑娘住的地方。” 烟萝自己知道慕容小沐的身份,可她身边的两个婢女却并不知道,绿意心中有些奇怪。 就算白公子真的失踪了,那也是该去报案啊,为何要去找小沐姑娘呢?只是烟萝不说,她也不敢问。 烟萝嘱咐了车夫,特意从白一弦家的方向的那条路走,说不定还能碰到红玉。 虽然知道白一弦不可能回家,但烟萝还是抱着一份侥幸的。 在路上的时候,果然遇到了回来禀报的红玉:“姑娘,白公子,并未回家。” 烟萝问道:“苏止溪姑娘在家吗?” 红玉说道:“不在家,听说是回五莲县了,连言风公子也回去了。家中只有一个小暖姑娘,带着元儿。” 烟萝顿时觉得不妙,言风竟然不在。而对方就趁这个时候下手,若说没有预谋,谁也不信啊。 烟萝问道:“此事,你告诉小暖姑娘了吗?” 红玉说道:“没有,婢子见小暖姑娘就一个人,又带着个孩子,怕她担心,只是询问了一下白公子在没在家,并没有说这件事。” 烟萝说道:“你回去,告诉小暖姑娘,就说白公子今晚有事,不回去了。” 红玉说道:“是。” 红玉刚要走,烟萝却又阻止道:“等一下,让车夫绕路,这事小暖姑娘早晚会知道,不如接上她,一起去小沐姑娘那里吧。” 烟萝是担心,对方既然对白一弦下手,那小暖和元儿自己在家,也不一定安全。 第二百九十九章 该你出马了 众人去接上了小暖和元儿,当小暖听到白一弦不见了的时候,顿时一下惊慌了起来。 只是,她是个小丫头,从没有独自经历过什么事情,也是个不经事的,除了慌张和担心,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她不由自主的抱紧了怀中的元儿。 元儿虽然小,但很多事,他都能听明白了,小脸上同样的一片慌张,突然大声说道:“白哥哥没有事。” 奶声奶气的声音,众人一时没有听清,下意识问道:“什么?” 元儿大声说道:“白哥哥会回来的。”元儿一直很乖,话很少。以前即使开口说话,也很少像刚才这样大喊。仿佛是本能的在用大喊掩饰心中的不安。 烟萝等人看着元儿的小脸,明明也紧张担心的快哭了,却仍然一脸的倔强,坚信白一弦会平安回来。 小暖急忙搂了搂他,低声说道:“嗯,少爷会回来的。” 烟萝看着他们这样,也有些难受,劝慰道:“小暖姑娘,你放心,小沐姑娘,一定会帮我们找到白公子的。” 小暖虽然是个丫鬟,但烟萝和白一弦接触的时间也不短了,她知道,白一弦对小暖非常好,从未嫌弃过她的出身和身份。 而且,白一弦对小暖,也不是看待一个丫鬟一般,而是像对待妹妹一样。 所以,她们平时接触的时候,也不自觉的受了白一弦的影响,不会真的将小暖当成一个丫鬟。 “小沐姑娘?我们现在,是去小沐姑娘那里吗?她真的能帮我们找到少爷吗?”小暖擦了擦眼泪,期待的看着烟萝。 小暖并不知道慕容小沐的身份,在苏家,只有白一弦和苏止溪才知道慕容小沐的真正身份。 烟萝点点头,说道:“是,一定可以。” 慕容小沐是小郡主啊,如果连她都找不到白一弦,那还有谁能找到他呢? 而且,对方是用烟萝的身份将白一弦邀请过去的,白一弦也是在万花楼的画舫上面失踪的。 若是他回来,找不到白一弦,他一定会责怪自己的吧。烟萝叹了一口气。 到了靖康王府,慕容小沐一听白一弦失踪,而且还很有可能是被人给掳走了,当即就不淡定了。 她原本是想让杭州知府的差人公开搜查的,不过这事却被王爷阻止了。 白一弦只是一介白衣,不值当得大张旗鼓,因为公开搜查,不但会扰民,还会扰乱人心。 不过王爷也不是过河拆桥的人,他虽然没有指派衙门的人搜查,却派出了自己的一队心腹。 至于小暖和元儿,慕容小沐也留下了她们。她知道白一弦对这两人的看重,也怕她们独自在家会出危险,便在府里安排了房间,在找到白一弦之前,让她们先住在这里。 这边紧锣密鼓的寻找白一弦不提,而白一弦被那黑衣人打晕之后带走,此时也被关在了一个秘密的地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一弦悠悠醒转,他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类似于牢狱的地方。 这个房间的其他三面都是铁板,只有前面牢门方向的那一面是细密的铁栅栏,房间之中只有一张硬板床,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周围的环境非常的昏暗,隐约间还能听到别处传来的惨叫声。 白一弦心中一沉,这是什么地方?他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让他们大费周章的将他抓到这种地方。 只是他周围一个人也没有,连个狱卒都看不见,就算是想要找人套话也找不到。 白一弦走上前,来到牢门边上,伸手查看了一下那门锁,发现这门锁居然也是特质的。 也就是说,以他的力量,被关在这里,根本就不可能离的开。所以,周围才没有安排人守着,也是笃定了他逃不掉。 对方抓他来,到底想干什么?若是想审问,可到现在都没人。若是想杀他,那也不必大费周章的把他抓来。 想不透,又逃不掉,白一弦让自己努力的静下心来,思索自己到底得罪了谁,同时慢慢的想着办法。 他意识到,还是自己太弱小。自己一不会武功,二不是朝廷官员,只是一介白衣,所以才会任对方拿捏。 若是自己会武功,对方想抓他,也不会这么轻而易举。而自己若是朝廷官员,对方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抓他。 MD,别让老子出去。老子出去之后,武功是学不会了,但说什么也得位极人臣,看谁还敢抓自己。 只是,这次,还能出的去吗? 而此刻,在那间书房之中,那中年人和黑衣人都在,在之前不久,他们已经接到了黑衣人的属下,也就是将白一弦抓来的那杀手的禀报,说将人关在了地牢之中。 此刻,他们都在等待,等待外面传回的消息。 那中年人右手食指和中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椅子的扶手,发出‘笃、笃’的声音。 而他的对面坐着的黑衣人,同样没有说话,只是在研究手中的一柄小巧的匕首。 那目光仔细的看着那匕首,似乎是在欣赏什么绝世瑰宝一般。 没过多久,门外响起了有规律的敲门声,黑衣人沉声说道:“进来。” 门被推开,一名跟这黑衣人同样衣着,只是脸上蒙了一块黑布的人走了进来,一进门,便给坐着的黑衣人单膝下跪道:“头领。” 坐着的黑衣人看着自己的属下,开口问道:“外面情况怎么样?” 那蒙面人说道:“回头领,烟萝去了靖康王府,而王府并未通知知府衙门,靖康王派出了一队自己的心腹出来秘密搜寻。” 蒙面人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对方武功奇高,属下不敢靠近,所以并没有安排人跟着。” 黑衣人说道:“嗯,不必跟着,只需要知道,靖康王派出了什么队伍便可以了。通知我们的人,都缩起来,任凭对方搜索,不必去管。” “是。”那蒙面人再次恭敬行礼,退了出去。 屋子之中只剩下了两个人,中年人看着黑衣人,问道:“南之,该你出马了。” 尹南之点了点头,说道:“放心,我会问出你想知道的。” 第三百章 脚筋被挑断了 中年人松了一口气,对于尹南之的手段,他是清楚的。他想审问的东西,还没有问不出来的。 在他将密奏上报给主子之后,就在几天前,他们接到了主子的密信。 密信上说,让他们想办法问出,那位老七,给白一弦交代了什么任务。以及白一弦目前所掌握的老七那边的一些资料和秘密。 问出来之后,直接就地斩杀。 密信上就是这么说的,连策反都不需要。因为白一弦被他们抓来,问出他知道的东西之后,失踪这么多天,老七那边肯定也会怀疑。 以那位老七谨慎的性格,他一定会放弃白一弦,所以,简而言之,就算策反了白一弦,那他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用了。 而尹南之这边,在送出密报,到得到密信的这一段时间,也着重调查了一下白一弦和靖康王府搭上关系的经过。 其实白一弦根本就不是那什么老七的人,他和慕容小沐等人的相识都是巧合。 所以这些事,自然不会刻意掩饰,尹南之的人,很容易就查了出来。 白一弦是先搭上了慕容小沐,借着去做客的功夫,又机缘巧合的救了慕容云柏。 这在中年人和黑衣人尹南之看来,一是白一弦运气好,二是白一弦的心机深。 他们还要调查一下,白一弦和靖康王府的关系到了哪一步。在他们看来,白一弦和靖康王府的关系,就代表了那位老七和靖康王府的关系。 所以,在接到密信之后,就布置了这个局。 之所以引走言风,是因为对方的武功高。就算尹南之觉得言风不是他的对手,但他们是希望能不知不觉的抓走白一弦,有言风在,做到没有丝毫动静是不可能的。 他们明面上的身份并未曝光,因此并不想惊动杭州官府。所以,为了避免出现意外,干脆直接引走了言风。 将白一弦引到烟萝那里之后在动手,是要借助烟萝将这个消息告诉靖康王府。 看看靖康王府对白一弦失踪这件事,作出什么样的反应,以此来推断,他们的关系到底到了哪一步。 最主要的,是想看靖康王对白一弦失踪这件事的态度。 在知道了白一弦失踪之后,靖康王派出了自己的一队心腹,他们也就心中有数了。 下面,只需要撬开白一弦的嘴巴,从他口中知道那位老七的计划,以及他手中所有关于老七那边的资料,再将白一弦杀掉,便可以了。 尹南之站起身来,看着中年男子,问道:“简大人,你要不要一起过去看看?” 想到尹南之折磨人的那些手段,简松桥皱了皱眉,只觉得胃里有些不适。 不过他也想第一时间知道白一弦口中的答案,也怕尹南之遗漏下什么问不全,便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走吧。” 两人一起走到一处房间,这房间里面有一个开关,打开开关,便是通往地牢的通道。 两人刚要进房间,不远处却走过来一个白衣女子,那女子薄纱敷面,看不清真容,不过身段极为的窈窕,一双眼睛流光溢彩,美丽非常。 仅凭那双眼睛,就知道这女子一定是一个大美人。 但纵然这女子再美,简松桥和尹南之也不敢对她起什么不好的想法,因为,这女子是他们的主子派来的。 而那封密信,也是她交到两人手上的。交到他们手上的时候,密信并未拆开,所以他们也不知道这女子知不知道里面的内容。 那女子走到两人面前,清清冷冷的开口道:“我让你们抓的人,你们抓来了吗?” 简松桥点了点头,说道:“已经抓来了,就在地牢之中。” 那女子简单的命令道:“那把地牢打开吧,我要见一见他。” 简松桥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对于主子派来的人,自然不需要保密。 他们带着女子进入了房间,并当着女子的面,他找到了那个机关的开口,将机关按照一定的顺序,旋转了起来。 没多会儿,地上便露出来一个洞口,同时露出来一段倾斜向下的阶梯。 简松桥先走了进去,其次是那女子,最后是尹南之。等他们下去之后,那地上的洞口便消失不见了,从外表上看,看不出丝毫的端倪。 阶梯是螺旋往下的,到底之后,便有一个很大的空间,这里面有些昏暗,还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刑具。 那些刑具血迹斑斑,有些都已经发黑了,让人一看就头皮发麻。同时,在地牢里还传出来声声凄惨的喊叫声。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这个地牢充满了阴森恐怖的感觉。 简松桥和尹南之对此早已习惯,转头一看那白衣女子,发现她很是平淡,虽然看不到脸,但是连眉头都没有皱过一下。 一个绝美的女子,站在这样恐怖的地方,还真是有些格格不入。 地牢里的狱卒看到几人,急忙行礼,那女子不耐烦的说道:“人被关在哪里了?直接提过来吧。” 简松桥对着狱卒说了几句话,那狱卒转身,去提人去了。 女子看了看简松桥和尹南之,问道:“行了,接下来不需要你们了,你们可以走了。” 女子的口气非常的淡漠疏离,仿佛这两人对他来说就是一条狗一般,可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简松桥和尹南之皱皱眉,不过却也没敢发作,说道:“今天我们也要审问一个犯人……不过若是你觉得不方便的话,你先请,我们稍后再来。” 女子心里明镜似的,他们要审问的犯人,怕是她在这里才会不方便。 她虽然将密信送来,但也不知道里面的内容,也不想知道。她只要找到自己要找的人,问出自己想要的消息就可以了,别的事,她不管。 女子说道:“也没什么不方便的,既然你们也是要来审问犯人的,那就在这里呆着吧。我审完就离开,不会打扰你们。” 简松桥松了一口气,和尹南之就在旁边坐了下来等待。 没过多久,那狱卒便提了一个年轻的男子过来,那男子精神有些差,面色有些苍白。 而他是被狱卒拖着过来的,他的脚腕受了伤,衣衫透血。 简松桥不懂武功,只以为是之前双脚受过刑罚。但尹南之一看便知道,这个男人不是受了刑罚,而是脚筋都被挑断了。 第三百零一章 你们刚才说,要审谁? 狱卒将那男人仍在地上,随后升起一个架子,打算将他绑在架子上。 白衣女子却摆摆手,说道:“不必。”那狱卒便直接退下了。 随后,女子走到了那男子的身边,面色冷漠的看着对方,询问道:“说吧,那小贱人,在哪?” 年轻男子只是冷冷的看了白衣女子一眼,目光嘲讽而又不屑,并不说话。看上去,是打定主意不松口的模样。 简松桥看着那女子,笑道:“看样子,还挺嘴硬。有些人骨头贱,不受点折磨是不会说的,要不要我让人给他来点刑罚?” 白衣女子哼道:“不需要。” 说完之后,她从身上取出一个碧绿色的玉瓶,然后捏开了那男子的嘴巴,将玉瓶里面的东西到了进去,然后微一用劲,对方就不自觉的将东西咽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白衣女子便站了起来,冷漠的看着那年轻男子。 “咳咳……”年轻男子愤怒的看着女子,双手往嘴巴里伸,似乎想要将吃进去的东西抠出来。 见年轻男子吃下去那绿瓶里面的东西,却并没有什么反应,简松桥和尹南之正奇怪的时候,那地上的男子却突然面色惨白,惨叫出声。 “啊……啊……”他蜷缩起来,双手不住的挠着肚子,挠出道道血痕,他的声音极为的凄厉,看上去非常痛苦。 那惨叫的声音,到了最后都变音了,凄厉的不似人声,仅仅看到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正在遭受怎样的折磨和痛苦。 白衣女子的声音此时响起:“说吧,那小贱人在哪?说出来,你就可以不必遭受这样的痛苦了。” 女子的声音依旧淡漠,配合地上那年轻男子凄厉的惨叫,却让人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年轻男子只是惨叫,却依然没有交代。白衣女子也不恼怒,面容淡漠的看着那个不断的挠着自己的肚子,同时疼的在地上打滚的男子。 她不着急,反正痛苦的不是她,她有的是时间等待,也有的是折磨的手段。 年轻男子的双手一直不住的在自己的肚子上乱抓,用力之大,导致他的衣服全部被撕破,而他的肚皮,被抓上了道道血痕,没多久,那整个肚子都抓烂糊了。 只是看到这一幕,都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就算是有百般折磨人手段的尹南之,都不免有些沉默。他的手段虽然多,却都是他给别人施刑。 却从来不像眼前这般,是这个年轻男子,自己在惨烈的挠自己的肚子,好似要将肚皮挠穿。 他不由自主的看向白衣女子,这是个狠人。 那地上的男子凄厉的嘶喊声也同样惊扰到了地牢里的其他人。 大多数人,对于这样的喊叫声都已经免疫了,因为他们听多了,也因为,他们自己也曾经这么凄厉的嘶喊过。 而白一弦则是第一次听到,心中不免又往下沉了沉。 年轻男子再也受不住这样的痛苦,从牙缝之中迸出了几个字:“苍冥,幽谷。” 尹南之皱皱眉,这个地方,即使是他,都没听说过。 而白衣女子却说道:“早点说出来,不就不用受这样的痛苦了么。”听她的口气,似乎是很确定年轻男子说的是真话。 年轻男子直直的看着白衣女子,痛苦的说道:“解……药……” 白衣女子却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我忘了,没有解药。” 年轻男子怨毒的看着她,最终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便直接想咬舌自尽,那女子却察觉了他的意图,快人一步,直接将他的下颌给卸了下来。 简松桥和尹南之震惊的看着这女子:这也太狠了吧,对方都交代了,可她连对方自杀都不许,是非得看着这男子被折磨而死才算完吗? 他们从未见过这么狠毒的女人。 那女子站在那里,再未说一句话,就那么看着地上的年轻男子,将自己的肚子抓烂,最后,竟然自己将自己给开膛破肚了。 只不过,流出来的,却不是内脏肠子等物,而是一包黑压压的虫子。 正是这虫子,不断的啃噬着年轻男子的脏腑血肉,才会让他那么痛苦。 也正是因为这些虫子将血肉都啃噬的差不多了,那年轻男子才那么轻而易举的将自己的肚子给开膛破肚。那年轻男子最终痛苦的死去。 “呕……”简松桥见到这一幕,直接给吐了出来。就算是见惯了惨烈场景的尹南之都觉得胃里有些不适。 两个大男人都如此,可白衣女子却站在那里,没有一点波澜。 那黑压压的虫子满地爬,简松桥不自觉的后退避开。就连尹南之这个一流高手,都情不自禁的对这些虫子避之不及。而那虫子却并不敢靠近白衣女子。 两人惊惧的看着那女子,看上去那么的美,却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的狠毒,心肠太狠了。 白衣女子说道:“简大人,这就吐了?这么点承受能力,可怎么帮主子办事呢?好了,你们吩咐人,将这具尸体和虫子一起烧了吧。” 简松桥急忙安排狱卒照做,白衣女子却咯咯的笑了起来:“可千万不要漏下什么虫子哟,不然,一旦繁殖起来,爬到你们的身上,你们的下场,可就跟他一样了。” 那女子手指着地上的尸体,而在场众人都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眼神再次惊惧起来,明明是那么动听的声音,可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的可怕。 这个女子,莫非是阴曹地府上来的恶鬼不成吗? 狱卒不敢怠慢,急忙带着人仔细的搜索了每一寸的地方,不让一只虫子留下,最后全都焚烧。 那女子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看上去极为的魅惑,可如今,可没有一个人觉得这是个尤物了。 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那可是这女子亲手造成,但对方却面不改色,在他们心中,这女子已经和地府的恶鬼画上了等号。 女子说道:“好了,我的事,审完了,我走了,你们审你们的去吧。”说完,就向着阶梯走去。 简松桥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胃里的不适压下去,开口对狱卒说道:“把白一弦带过来。” “是。”狱卒领命,刚要前去,那走到阶梯边上,刚要上去的女子却停了下来。 她开口道:“慢着!” 狱卒当即不敢动了,所有人都转头看着她,不明白她要干什么。 那女子盯着简松桥,目光有些阴冷,问道:“你们刚才说,要审谁?” 第三百零二章 演一出戏 简松桥和尹南之原本没在意,这女子是京城过来的,又是主子派来的,那自然是自己人,所以刚才他们也不避讳的直接喊了白一弦的名字。 如今听到她询问,简松桥目光有些莫名的看着白衣女子,说道:“白一弦,是主子送来的密信之中点名要审的。”他不自觉的解释了一句,说白一弦是他上面的主子要审问的。 白衣女子目光不变,声音依旧平淡冷漠,问道:“可是五莲县的白一弦?” 简松桥微微皱了眉,心道莫非这白衣女子认识白一弦不成,口中却说道:“不错。” 白衣女子目光微微一闪,问道:“你们打算,如何审问他?” 简松桥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不过想着她是自己主子派来的人,而且他们之前也检查过印鉴了,这女子的印鉴是红色,在主子的阵营里属于比较高等的,那应该不会做对主子不利的事情。 他和尹南之互视了一眼,想了想,说道:“他是主子的对头七皇子的人,我们查到,他最近在帮七皇子秘密的联络靖康王。 要是当真被他联络成功,使靖康王站到了七皇子那边,对我们主子是非常不利的。 所以,主子要我们将其悄悄拿住,审问一下七皇子布置给他的任务,同时审问出他所知道的关于七皇子阵营的一切。” 白衣女子又问道:“审完呢?又当如何?” 简松桥说道:“主子有命,审完之后,就地格杀。” “就地格杀?”白衣女子重复了一声,说道:“这个人,你们不必审了。” 简松桥皱眉,问道:“不必审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衣女子说道:“这个人,我以后还有用,暂时不能杀他。” 简松桥自然不可能因为女子一句话就真的放人,闻言问道:“怕是不行!他对你有什么用?” 女子说道:“这个,你不必管,只管放人就是了。” 简松桥沉不住气了,取出密信,说道:“这是主子的交代,密信还是你送来的,主子的命令,不可违抗。” 白衣女子看了眼他手中的密信,说道:“我说不能杀,就是不能杀。” 简松桥哼道:“你连主子都不放在眼里?莫非,你想抗命不成?” 白衣女子不屑的说道:“抗命?哼,不用跟我说这些,我要救的人,就算是你的主子,也拦不住。 我说了,这个人,不能杀,莫非,你也想尝尝万虫噬心的滋味?” 那女子说着话,手上一番,赫然出现了一个碧绿的小瓶,跟刚才她喂年轻人喝的那瓶一模一样。 简松桥见状,想到刚才那年轻人的惨状,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随后色厉内荏的说道:“你大胆,主子要杀的人,你也敢救? 你如此不将主子放在眼里,莫非,你早已背叛了主子?” 白衣女子哼道:“他是你的主子,可不是我的,又谈何背叛?你的主子花费大代价请我来,连他都不敢说我是他的属下,你区区一个奴才,也敢来质疑我?” 白衣女子说道:“你大可以去告诉你的主子,人,我保了。这个人,以后你们也不许动。否则,坏了我的大事,莫说是你,就算是你的主子,也承担不住后果。” 简松桥和尹南之对主子是极为忠诚的,闻言自然大怒,喝道:“你敢对主子大不敬?你好大的胆子,我看你早已背叛了主子。 今天,我二人就要将你拿下,送于主子,听候发落。” 白衣女子哼道:“我的胆子,确实不小。不过我看你们两人的胆子也挺大的,就连你们主子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他手底下的两条狗,也敢乱吠。” 白一弦是主子要审问格杀的人,这女子执意要保,又说不出理由,当真让人不得不怀疑其动机。 最有可能的就是她根本就已经背叛了主子,说不定早就已经投靠了七皇子,所以才要保下白一弦。 不管是与不是,先拿住她,交给主子,让主子发落就是。 想到这里,尹南之欺身而上,向着女子攻击了过去。 那女子不屑的哼了一声,不闪不避,待到尹南之攻击到她面前的时候,女子依然没有闪躲,但尹南之的瞳孔一缩,却硬生生的收回了攻击。 因为,那女子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块黑金色的令牌。 简松桥和尹南之在自家主子手下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他们两人自然都认识这令牌。 这块令牌,就代表了自家主子。类似于皇帝的如朕亲临令牌一般。 见到这块黑金令牌,就如同见到了自家主子一般,他们自然不敢对这令牌,以及令牌的持有人不敬。 两人目光再三变化,没想到眼前的白衣女子的身份竟然这么高,主子竟然会给她这块令牌。 两人一咬牙,急忙后退,恭敬的跪下叩拜道:“拜见主子。” 白衣女子见状,看了看手中的令牌,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她也没想到这块令牌这么好使,早知道就早拿出来了,省的跟他们费这么多口舌。 简松桥两人爬起来,眼神变得无比谦恭敬畏,问道:“上使有何吩咐?” 白衣女子说道:“白一弦这个人,不必审了,以后,也不可动他。” 这回两人没有犹豫,直接躬身说道:“是。” 白衣女子又说道:“你们可以对你们的主子解释一下,说人是我要保的,他不会怪罪你们。” 两人头又是一低,就算女子不说,他们也会如实上报的。 可简松桥忍不住的又加了一句:“可若是留着他,万一他为七皇子联络成功了靖康王,主子……” 女子冷冷的看着他,将那黑金令牌往他眼前送了送,一句话没说。 简松桥咬咬牙,只好问道:“人是现在放出?还是?” 白衣女子目光一闪,说道:“我要你们,配合我演一出戏。” 简松桥和尹南之一愣,演戏? 女子在他们的耳边说了一下自己的意思,简松桥和尹南之互视了一眼,有些无奈,事到如今,也只能按照她说的做了,便说道:“是。” 第三百零三章 抓错人了? 白衣女子微微一笑,取出一柄匕首,在自己的白衣上划了几道,那白衣顿时破破烂烂了起来。 她手持匕首,目光扫视过周围的人,被她看过的那几名狱卒顿时一哆嗦,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 女子皱皱眉,想了想,终究有些无法忍受这些恶心的臭男人的血液。 于是她右手反手一刀,面不改色的在自己的左臂上划了一道,鲜血顿时流出。 周围的人见状,心脏又是一缩。鲜血他们见得多了,可从没见过对自己也那么狠的,尤其是对方还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 那白衣女子将鲜血沾满了全身,看上去凄惨无比,随后取出一瓶药粉,抹在了手臂上,鲜血立即止住了。 女子说道:“好了,你们可以把他带上来了。” 简松桥摆摆手,立即有狱卒去提白一弦。 白一弦正坐在牢房里面想事情,刚才那凄厉的不似人声的惨叫,已经许久都没有响起了,也不知道那人怎么样了。 随后他又开始想,自己如何才能逃脱。正想着的时候,就看到来了一个狱卒打扮的人,将牢房的门给打开了:“出来,我们大人要见你。” 白一弦心道,能见到人也好,只有见到了人,才能随机应变,寻找逃出去的机会。 于是,他十分顺从的站了起来,走出了牢房。 狱卒的心中十分紧张,可他不能露出破绽,否则那女魔头不会饶过自己。 他咽了口唾沫,在白一弦的身后,伸手一推,恶狠狠的说道:“快走,你小子老实点,不要妄图逃跑。” 白一弦被带到了之前的审问大厅之中,抬眼看到面前站了两个人,只不过,这两人却都蒙着面,根本看不到模样。 白一弦皱皱眉,又不动声色的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他发现,这里十分密闭,只在角落里有一条向上的阶梯。 除了那条阶梯,别无他路。 除此之外,白一弦还看到,在一边的一个刑架下面,趴着一个女子。 那女子原本是一身白衣,可如今,白衣不但破破烂烂,而且已经被鲜血给染红了,肯定是被用了刑,只是看到,都觉得这女子非常的凄惨。 就在白一弦暗暗观察的时候,身后的狱卒又是一推他,说道:“过去吧。来,把这小子绑到刑架上。” 白一弦一皱眉,躲开了那几人,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抓我来此?”在他说话的时间,那几个狱卒已经抓住了他,将他的双手绑在了刑架上。 其中一蒙面人说道:“吕弘道,不要挣扎了,来了这里,就别想逃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那白衣女子执意要保白一弦,还说以后也不能动他,最后还要演场戏。 可他们将白一弦抓来,等这小子出去以后,肯定会去调查他们为什么要抓他。而他们已经发现白一弦是七皇子的人这件事不能暴露。 所以,他们也只能装作是抓错了人。 吕弘道?擦!白一弦简直想爆粗口了,MD,这些人抓错人了。 白一弦说道:“我不是吕弘道,我是文远学院的学子白一弦,你去文远学院一打听便知道。” 蒙面人冷哼道:“吕弘道,你也有今天,当初你灭我满门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天?现在怕了,不承认,晚了。 哼,你易容混入文远学院,就真的以为我们查不到了吗?”事到如今,也只能装成是江湖仇杀了,只要戏逼真一点,就能蒙混过去。 当然,事后少不了要布置一番,等白一弦调查的时候,调查出来的,也只是文远学院当真有个吕弘道易容而成的学子。 白一弦从他的话中,迅速判断出了事情的经过。应该是这蒙面人的仇家,为了躲避,易容成了文远学院的学子,混在了文远学院里。 这些人调查出了那吕弘道在文远学院,但不知道为何,却将自己当成了那吕弘道易容的人。 白一弦皱眉说道:“我说了,我不是什么吕弘道,我乃是文远学院的白一弦。” 蒙面人冷笑一声,说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们,去将他的易容除去。” 一名狱卒点头硬是,上前几步,在白一弦的脸上又是捏,又是擦的鼓捣了半天,动作渐渐慢了下来,有些不知所措的回头说道:“回大人,这……脸上没有易容。” 蒙面人明显的一愣,似是不敢置信的上前几步,在白一弦的脸色一试,发现果然没有易容。 突然就勃然大怒了起来:“废物,一群饭桶,连抓个人都能抓错。我好不容易查到吕弘道易容躲在文远学院,这下好了,抓错了人,那吕弘道狡猾的很,肯定又逃走了。” 狱卒战战兢兢的问道:“那,大人,这个人,怎么办?” 蒙面人显然处于气头上,闻言没好气的说道:“还能怎么办?抓都抓来了,还能放了不成?万一他出去引来官兵,我们都得死。杀了杀了,直接杀了。” “是。”狱卒很是干脆,直接取出刀子,恶狠狠的看着白一弦。 白一弦心中一沉,急忙喝道:“等一下。” 可那狱卒根本不管,拿着刀子就对着白一弦捅了过去。 白一弦是又气又急:MD老子这是什么命?重活一世,竟然也能因为别人认错了仇家而屈死? 别人穿越是享福来,老子穿越是受罪来了。擦擦擦,媳妇都没娶上就要挂了,老子怕是史上最悲催的穿越者了吧? “铛”可耳边就听到一声细微的响动,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白一弦急忙看去,却发现是之前趴在地上的那个浑身鲜血的白衣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 正是她,手拿一柄匕首,架开了狱卒的刀刃,救了他。 随后,女子在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拿着匕首快速的挥动,将绑住白一弦双手的绳子给割断了。 随后,她拉着白一弦,就往那唯一的阶梯而去,说道:“快走。” 此时,那两个蒙面人才反应了过来,大怒道:“拦住他们。” 其中一个蒙面人顿时向着两人攻击了过来,那女子将白一弦拉到身后,挡在了他的前面,替他接下了攻击,同时口中说道:“走。” 第三百零四章 逃出来了 白一弦脑中急转,此时显然是这女子救了他,他不能丢下女子逃走,但他又不会武功,这可如何是好? 那女子奋力将蒙面人的攻击挡开,又一拉白一弦,说道:“快走。”两人向着阶梯跑去。 蒙面人便在后面追击,两人跑到阶梯上面的时候才发现,通道口是关着的。 女子说道:“我挡着他,你快寻找开口的机关。” 说完之后,转身冲着追来的蒙面人攻击了过去。 这阶梯比较窄,那蒙面人几次三番的想要冲过来攻击白一弦,都被那女子给挡住了。 白一弦急忙在周围一顿胡乱摸索,当他摸到一个凸起的时候,轻轻一按,那入口顿时打开了。 “快出去。”女子见状一喜,疾呼道。 白一弦急忙上去,第一时间不是转身去拉女子,而是先扫视了一遍房间,从房间里找到了一个柜子,等那女子逼退了蒙面人,从入口出来的时候,白一弦将柜子挡在了入口处。 女子的目光诧异的一闪,没想到这个时候,这白一弦居然还如此冷静的能想到这一层。 她一拉白一弦说道:“对方武功奇高,这柜子拦不住多久,我们快走。” 两人刚出房间,就听到后面的木制柜子碎裂的声音,那蒙面人已经出来了。 他见两人已经出了房间,愤怒之下取出一个哨子吹了一声,顿时,从周围出现了三四个黑衣蒙面人。 他们看到白一弦和那女子之后,顿时纷纷拦截了过来。 那女子武功不弱,一边保护白一弦,一边奋力抵挡。可对方人多势众,女子又要护着白一弦,根本不是对手。 没多会儿,那女子的身上就被那些蒙面人砍中了。 白一弦这时心中升起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这才发觉,面对这些穷凶极恶,不拿人命当人的恶徒来说,再多的智谋都是无用的。 白一弦一咬牙,对女子说道:“你别管我了,快逃吧,以你的武功,应该能逃出去的。到时候你去找知府大人,前来救我。” 女子说道:“别傻了,他们是要杀你,我走了,你还有命活到等人来救吗?” 白一弦说道:“不管怎么说,就算我死了,这也是我的命,我不能拖累你。” 女子说道:“别急,还不到最后时刻,我们还有机会。” 白一弦说道:“你快走吧,你我素不相识,何苦被我拖累?” 女子洒脱的笑道:“没办法,我天生就是这样的性格,喜欢多管闲事,不然,也不会得罪了这群人,他们也不会想杀我了。” 女子说话间一分神,其中一个蒙面人已经转到了他们的背后,瞅准时机,冲着白一弦就刺了过去。 白一弦的目光之中只有了那一柄刺来的长剑,若是被刺中,他必死无疑。 “小心。”那女子大喊一声,情急之下一拉白一弦,竟是挡在了他的前面,对方的长剑顿时刺进了那女子的肩头。 这一幕,对白一弦的触动非常的大,他没想到,他和这女子,素不相识,对方竟然为了救他,替他挡了一剑。 他看到,女子疼的额头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出声说道:“想杀我,没那么容易。”由于疼痛,声音都有些沙哑了。 那女子从腰间摸出一个圆球状的东西,对面的蒙面人一见,顿时惊恐道:“不好,快躲开。” 白一弦正想着那是何物,以至于对方这么害怕的时候,就觉得肩膀一痛,转头一看,他被一个黑衣人给刺中了。 也不知怎么的,接着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白一弦一晕,那女子和周围的黑衣人都不攻击了。黑衣人站立一旁,恭敬的低头。 女子淡漠的说道:“做的不错。”说完之后,抱着昏迷的白一弦翩然而去。 站在周围的简松桥拉下脸上的蒙面巾,对着尹南之说道:“我去写密奏,将事情经过向主子汇报一下。 你找人,将这院落还有那地牢所在房间的格局全部推倒换一下。”这是为了防止白一弦记住了格局,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白一弦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围已经没有那些黑衣人了。 而且,看上去,他们也已经脱离了那个地方,周围都是一片荒山野岭的模样,他也不知道自己如今身处何方。 他没想到,他们竟然在真的逃出来了。 那女子呢?白一弦骤然想起,急忙寻找,才发现,就在他身侧不远处,那女子静静的趴在地上,昏迷过去了。 白一弦看着那女子,她的脸上仍然用一块已经被血染红了的薄纱敷面,身上的衣服被血染了一层又一层。 她被刀剑伤过的地方衣服破损,肌肤裸露了出来,能看出来伤势有多严重,有些伤口,甚至连皮肉都外翻了。 白一弦的心中很不是滋味,他不是没见过惨烈的伤口,当初言风伤的比她还深还厉害。 可这女子,是为了救他,才伤成了这样。 可是这荒山野岭,该如何救她?又该如何给她清理伤口包扎起来?他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而就在这时候,女子痛苦的哼了一声,也慢慢睁开了眼睛。 白一弦急忙道:“你醒了。” 女子刚醒,看上去有些迷茫,她看了看四周,最后目光才聚焦到了白一弦的脸上,说道:“我们……逃脱了?” 白一弦说道:“看来是,周围没有那些人了。至于这是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 女子很是虚弱,说道:“我也不知道,当时天色很晚,你又昏迷,我抱着你,好不容易从那地方逃出来,可那些人一直在后面追赶。 我不敢放松,一直逃,一直逃,最后可能是失血过多,体力不支晕倒了。没想到,竟然真的摆脱了他们,逃出来了。看来我们,命不该绝。” 白一弦目光有些复杂,看着女子说道:“在下白一弦,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那女子轻轻一笑,说道:“不必在意,我说了,向来都是这样的性格。他们提审你的时候,我已经醒了,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 你是无辜的,那些人抓错了人,还不肯放过你。虽然你我素不相识,但我也做不到看着你死去而无动于衷。” 女子自嘲一笑,又说道:“就是因为我这性格,管了不该管的闲事,这才得罪了他们,所以他们才要抓我并杀了我。” 第三百零五章 竟然想起了念妖精 白一弦闻言,心中不由十分感叹,这个时代的人,很多人的心地真的很纯很真。 他们会做很多在别人看来很傻的事情,比方说,见义勇为,舍己救人等等,只是为了心中坚持的那一点正义。对于这样的人,白一弦向来都非常的敬佩。 就如眼前的女子,明明与白一弦素不相识,若是她自己逃走的话,恐怕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但她偏偏坚持救了白一弦。 若是没有他,说不定自己早死了。 白一弦看着女子,认真的说道:“姑娘心地善良,在下十分佩服,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日后若有机会,在下必然报答姑娘今日的恩情。” 那女子微微摇头,说道:“不必在意。” 白一弦说道:“姑娘还能坚持吗?我们必须找个大夫,你伤势严重,必须尽早处理一下伤口包扎一下。” 女子说道:“我的腰带之中,还有几包金疮药,只是,我现在动不了了,麻烦你,帮我取出来可好?” 女子说到最后,虽然面上罩着薄纱,但依然能看出来,她已经害羞了。 这女子的眼睛十分的美丽,仿佛有光芒一般,让人情不自禁的就是沉沦进去。如今一害羞,白一弦一对上这双眼睛,不由晃神了一下。 不过,他接着就反应了过来,急忙说道:“奥,好,我来拿。” 当他的手即将接触到女子的腰间的时候,才停顿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 如今男女大防,男女授受不亲,虽然只是从腰带之中摸几包药,不过在这个时代的很多女子看来,也已经属于非常难以接受的事情了,难怪这女子刚才如此羞涩。 白一弦忍不住觉得,这女子羞涩的反应,真的是极为的可爱。 不过,就算羞涩,但伤势也不可以不治疗,于是,白一弦还是往前伸手,摸到了女子的腰带上,从中取出了几包药粉,问道:“是这个吗?” 女子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说道:“嗯。” 白一弦看着手中的药包,目光之中有些好奇:这就是里的金疮药? 白一弦问道:“这个怎么用?直接撒到伤口上吗?” 女子点了点头,闷闷的说了一声:“嗯。” 白一弦发现,这女子似乎更加羞涩了,他有些纳闷,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这女子受了重伤,如今动弹不得,根本没有办法自己撒药。 刚才连从腰间摸出药包都是他代劳,如今要把这药粉撒到创口,也只能他来。 可对方的伤口都在身上,那岂不是要脱了她的衣服?难怪她羞涩成这样,就连白一弦都有些不自在。 不过转念一想,人家救了自己,不过是撒个药而已,自己又矫情个什么劲的? 话是如此,但白一弦也明白,此事事关一个女子的名节,因此开口说道:“姑……姑娘,此举只是为了帮姑娘治疗伤口,不是在下有意为之,还请姑娘,不要介意。” 那女子微微点头,说道:“我明白的,公子放心。” 白一弦这才放心,问道:“姑娘伤在哪里了?” 女子说道:“肩膀,双手手臂,腿上,还有……后背。”竟然伤了这么多处,白一弦知道有多疼,可这位女子,竟然一直忍着,不吭一声。 白一弦心中不由有些怜惜,这个女子,当真十分坚强。 随后,他先将其手臂上的衣服撩了起来,发现这里有两道伤口,只不过,由于流血太多,伤口包括周围有许多的血污,这些必须清除掉。 白一弦站了起来,看了看周围,希望能找到一处水源。好在,他的运气比较好,就在距离他们几十米的地方,竟然有一个水潭。 那女子力竭,加上浑身都是伤,如今动都动不了,自然不可能自己走过去。 白一弦没有考虑太久,只说了一句:“那边有个水源,你的伤口周围需要清理干净,抱歉。” 说完,就站起身来,一把将女子公主抱了起来。那女子小小的惊呼一声,羞涩的直接闭上了眼睛。 白一弦可以看到,她的耳朵都红透了,但却并没有说什么。 而直到这时,白一弦才发觉,自己的肩膀也疼的厉害,差点没抱住这女子,他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肩膀也是受了伤的。 只不过伤势并不严重,可就算如此,都如此之疼,更何况这女子伤的这么严重呢。 白一弦说道:“你不必忍,若是疼,就喊出来吧。” 那女子在他怀中,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从小就经常受伤,每次都是自己一个人。 小时候,我再喊再疼,哪怕疼哭了,也不会有人关心,后来我就不哭了,如今我长大了,也早已经习惯了默默忍受。” 听到这里,白一弦觉得自己的心底,居然有些微微的心疼。这从小就受伤,得受多少次伤,得有多孤单,才能习惯了默默忍受? 可不知为何,心疼过后,白一弦脑海之中,却蓦然想起来了念妖精的身影。 当时第一次见到她,她也是受伤了。伤口很深,深可见骨。可是她,也同眼前这女子一样,一声不吭,没有喊痛。 若不是后来他发现了她胳膊上的血迹,都不会发现她受伤那么严重。 不像现代的一些小姑娘,娇滴滴的,哪怕手上扎个小针孔,都咋咋呼呼的。难道这个年代的女子,都不怕疼吗? 白一弦想起来,他不过是看了念妖精受伤的伤口,那念妖精就说自己是她的人了,还给自己下了毒,就为了让自己能记住她,导致自己如今每个月都会毒发一次…… 白一弦摇摇头,将念妖精的身影从脑海之中甩开,将怀中女子抱到了水潭边,找了一处靠近水潭却又比较干净的地方放下她。 水潭里面的水非常的清澈,他将自己的衣衫撕了一块儿,浸了水,轻轻的帮女子将周围的血污一点一点的擦除。 这过程不可避免的会碰触到伤口,这有多疼,白一弦是知道的,可就算如此,那女子最多就是闷哼一声,从来不会喊叫出来。 第三百零六章 怜惜 白一弦知道很疼,看她额头细密的汗珠就知道了,他只好转移她的注意力,一边帮她清理,撒药,包扎,一边问道:“在下名叫白一弦,乃是五莲县人士,如今是文远学院的学子。 姑娘救了在下,可我还不知道姑娘的名字,不知姑娘能否告知?” 女子似乎是迟疑了一下,白一弦察觉了,问道:“怎么?不方便吗?” 女子轻轻的点点头,说道:“抱歉,因为我惹了一些人,他们都在找我,所以,我不能将名字说出来。” 白一弦点点头,倒也没介意,但那女子却似乎有些着急,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不是怕你说出我的下落。 虽然认识的时间短,但我能看出来,公子不是那种会出卖别人的人。 我不说,只是因为担心,那些人知道你认识我之后,会来找你的麻烦。我不想给你带来什么麻烦。” 白一弦一愣,转头看了一眼那女子,发现她的眼睛十分的真诚,白一弦心中不由一动,这个女孩子,到底该有多么的善良,才能这样处处为别人着想。 白一弦笑道:“我没有误会,也不在意。只是,我并不怕你连累。” 女子松了一口气,说道:“你不怕,可是你的家人呢?我不能因为我,让你和你的家人受到什么牵连。” 女子低下头,轻笑了一声,说道:“没有名字,确实有些不方便,你不是说你是文远学院的学子吗? 我听说,能进入文远学院的,都是一些大才子,不如,公子替我取个名字怎么样?” 说到最后,竟然有些俏皮,美丽的双眸望着白一弦,眨也不眨。 白一弦被她看的心跳都有些快了,开口说道:“都说佳人如梦,不如,我就叫你如梦吧,如何?” 如梦?女子一愣,旋即笑道:“好。那以后相见,你就唤我如梦。” 白一弦点了点头,说道:“好了,两只手臂上的伤势都处理好了。” 如梦低头一看,手臂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了,用的,竟然是白一弦所穿的衣服。他把衣服撕破了给包扎起来的。 白一弦说道:“你忍着点疼,我再帮你处理肩膀上的伤口。” 如梦羞涩的点了点头,白一弦要动手的时候才发现,要露出肩膀上的伤口,似乎必须得解开人家姑娘的衣服。 这个年代的衣服,可不是随便一拽就能露出肩膀的。 白一弦无奈,只好说道:“如梦姑娘,我……你这伤口,必须得解开衣服。” 如梦说道:“白公子不必介意,我相信公子是正人君子。而且,你也是为了帮我治疗伤口。” 白一弦点点头,好在这位如梦姑娘没有那么矫情,白一弦对她的印象,真的是非常的好。 白一弦伸出手,将如梦的衣带解开,说实话,穿越来此,这还是他第一次解女孩子的衣服。 虽然只是为了清理伤口,但心中竟然还有些紧张,连手都有些哆嗦,白一弦不由暗骂自己没出息。 如梦看出他的紧张,不由轻声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很快,衣服解开之后,露出了里面淡粉色的肚兜,虽然只是一撇,白一弦的脸却一下子就红了,他急忙闭上了眼睛。 然后抬头望天,利用眼睛的余光,看着如梦肩膀的位置,将肩膀给露了出来。随后,他急忙将如梦的身子用衣服给兜住了,然后,他才敢低下头。 如梦看着白一弦的动作和表情,心中也是微楞,她还从未见过这么羞涩这么君子的男人。 以往遇到的那些男人,眼珠子恨不得黏在她的身上。若不是她手段厉害,早就被那些人占了便宜去了。 她可以想象的出来,若是那些人有了这样的机会,肯定不会放过占她便宜的机会。 她知道自己生的美貌,就算薄纱敷面,也挡不住那些男人侵蚀肆虐的目光。 可如今白一弦的表现,无比的自然,她能看得出,他确实只是为了给她清理伤口,而不是想占她便宜。 如梦低眸,敛去眼中的情绪,再抬眼的时候,又恢复了以往的清冷。 不管对方是不是正人君子,也不管对方是不是那所谓的好男人,这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也不能改变她的计划。 白一弦觉得如梦会很疼,又在找话跟她说,好转移她的注意力。而如梦也恢复了她一直在白一弦面前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温顺良善的模样。 没过多久,白一弦说道:“肩膀上的伤口也包扎好了。额,我再给你包扎腿上吧。” 好在,伤处是在小腿,只是将如梦的衣服往上撩了一下便露了出来,白一弦低头仔细的清理了起来,顺便跟如梦说着话。 如梦看着眼前低头清理伤口的男人,嘴角微微一翘,目光冰冷而又无情。 但在白一弦说话,她回话的时候,口里的话语和声音,却又无比的柔软。 在白一弦的心中,现在的如梦,乃是一个善良,正义,可怜,无助,却又十分坚强的女孩子。 而且,是个无比美丽的女子。无论是样貌,还是内心,都同样的美丽。 最重要的,是她救了他的性命。这足以让她在白一弦的心目中,与众不同。 恐怕白一弦做梦都没想到,这位如梦姑娘,是个杀人不眨眼,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被虫子啃噬殆尽,都不会有半分波动的女人。 在所有看过如梦折磨人的手段的人的眼中,她就像是地府里出来的女魔头一般,非常的可怕。 若是白一弦如今抬头,看到如梦眼中的冰冷无情,大约也会了解,她与他心中的形象,是有很大差距的,可惜,白一弦没有抬头。 直到他替如梦清理好腿上的伤口,并且包扎了起来,才抬起头来,说道:“腿上也包扎好了,我知道很痛,你还能坚持吗?” 如梦的目光瞬间如水一般温润,她点点头,笑着说着:“放心,我能坚持,你要知道,以前的时候,我受伤了,都是我自己处理伤口的。” 如她所料,白一弦的目光之中出现了怜惜。 第三百零七章 看呆了 如梦心中冷笑了起来,她知道,她对他的救命之恩,再加上她努力营造出来的形象,足以让她在白一弦的心中,印象深刻,与众不同。 白一弦深吸一口气,绕到了如梦的身后,说道:“额,如梦姑娘,还剩下背部的伤口……” 如梦点了点头,耳朵再次泛红,看来是又开始羞涩了。 白一弦看着她耳朵,和脖子后面露出来的肌肤都已经变红,脑海之中出现了一点奇怪的念头。 都说古代女子,被人看了手腕都不行,那他看了如梦这么多,是不是该对人家负责? 随后他摇摇头,将脑海之中的念头抛去,如梦是个洒脱的女子,她知道自己只是为了给她清理伤口而已。 自己这样的想法,反倒是对她的一种不尊重。 白一弦目光再次清明,伸出手,将如梦的衣衫脱下。 说是背部,其实就是颈部往下一点的位置,因此只露出了背部一小半的肌肤。可正是因为如此,却更加的诱惑。 白一弦从如梦的眼睛就知道,这个女子很美,仅仅是那双眼睛,都能将人吸了进去一般。 刚才给她清理伤口的时候,也能发现如梦的皮肤很好,很白,很细腻。 可如今,脱下了衣衫,露出了这大片的雪白,白一弦依旧有些目眩的感觉,甚至感觉鼻子一涩,吓的他忍不住的摸了一把鼻子,发现没有鼻血之后,才总算放下了心。 如梦的背,真的是太完美了,雪白,细腻,就算是颈部下方的那两道可怖的伤痕,都丝毫破坏不了这细腻的美感。 看到如梦的背,白一弦才知道那个词:冰肌玉骨,真的是没有丝毫的夸张。 久久没有感觉到白一弦的动静,也没有听到他说话,如梦的脖颈都红透了,低声的换了一句:“白公子?” 白一弦方才如梦初醒,惊觉自己刚才竟然在对着如梦的背发呆,白一弦不由为自己的行为有些脸红。 他不由暗暗骂了自己一句:真是没出息,才露了这么一点就看呆了。在现代的时候,什么没见过?后背全露的还看少了吗?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是说道:“额,抱歉,我这就帮你清理。”说完之后,白一弦便动手为如梦清理背上的伤口。 清理的过程,不可避免的会碰触到周围的肌肤,那细腻滑嫩的触感,让白一弦的心都忍不住开始旖旎了起来。 好不容易强忍着帮她清理完毕,白一弦急忙帮着如梦将衣服穿好。 两人的脸都有些红,低头相顾无言了一会儿,还是白一弦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不由开口说道:“如梦姑娘,实在抱歉。若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伤。” 如梦说道:“不是说了,不要介意吗?这事就不要再提了。” 白一弦说道:“不是,只是,我心中实在有些内疚。你一个姑娘家,身上这么多伤口,免不了会留下疤痕。” 如梦的皮肤实在太好了,若是留下疤痕,那就太可惜了。白一弦想到那么美丽的肌肤会留下疤,他心里就觉得有些难受和内疚。 如梦笑道:“原来是这样,公子放心,不会留疤的。” 白一弦皱眉,说道:“如梦姑娘何必安慰我,如此可怖的伤口,怎么可能会不留疤?” 如梦说道:“我可没有安慰你,是真的。我刚才说过,我从小就经常受伤,刚才公子帮我疗伤的时候,除了这些新伤口外,可曾见过任何旧的伤痕?” 白一弦一愣,这才想起来,确实没有看到什么旧伤痕。 如梦笑道:“所以,公子放心,不会留下疤痕的。” 白一弦心中不由十分的惊叹,心道美人不愧是美人,居然是不留疤痕的肤质?果然是上天的宠儿…… 事情自然不像是白一弦想的那样,只是因为如梦的手段比较多而已。像她这样美丽的女子,自然不能忍受自己的身上留下疤痕。 如梦似想起来什么一般,说道:“对了,白公子,我记得,你似乎也受伤了,快点把自己的伤口也清理包扎一下吧。” 白一弦点了点头,他的伤处也是肩膀,将衣服解开露出肩膀,如梦羞红了脸色,问道:“你的伤,在肩膀,怕是不好清理,需不需要我帮忙?” 见白一弦看着自己,如梦急忙说道:“你帮我清理了伤口,撒上药之后,我这手,也勉强可以活动了,可以帮你……” 白一弦笑道:“不必了,你还是尽量不要活动,以免伤口再次挣开了。” 说完,他先胡乱的清理了一下,然后将剩下的最后一点金疮药先倒在了手上,最后捂在了伤口处,顿时疼的他一阵龇牙咧嘴。 不过就算再疼,白一弦也强忍着没有叫出来。毕竟,人家如梦伤的比他可严重多了。 刚才给她清理的时候,人家小姑娘全程都没吆喝一声,他一个大男人,自然也不能认输,这可事关一个男人的尊严。 如梦眼看着白一弦将金疮药敷在了他的伤口上,竟然微微笑了起来,眼神之中有一种奇怪的神色,可惜,白一弦正在扭头努力的想看看伤口,并未察觉这一幕。 这金疮药也不知道是什么制作的,居然很是神奇,虽然刚刚敷上的时候刺激的伤口非常痛,但没一会儿,就感觉到了一股非常清凉的感觉。 这股清凉代替了疼痛,竟是感觉有些舒适。再接着,就感觉到那伤口酥酥麻麻,甚至给白一弦一种伤口正在愈合的感觉。 他的伤口是在肩膀的后面,扭头也看不清伤口如何了。 白一弦穿好衣服,如今,他也只剩下了白色的衬衣,外面的衣服,都撕下来用于清理伤口和包扎了。 白一弦问道:“这金疮药是什么制成?还挺神奇,我这伤口比较浅,如今已经不疼了,酥酥麻麻,像是在愈合。” 如梦笑道:“这是别人送我的,一般市面上的普通金疮药,可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白一弦点头道:“我说呢,要是所有的金疮药都有这样的效果,那就不用怕受伤了。” 如梦看了看天色,说道:“如今我依然不太能行动,看样子,今晚我们只能在这里先住一晚上了。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距离杭州城到底有多远。” 白一弦皱眉道:“住一晚倒是也没什么,只是不知道,那些人,如今还在不在杭州城。”他是担心,万一回去,那些人不死心,再来抓他们。 如梦低下头,说道:“应该不在了。我与他们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只不过这最后一次,我一时不慎中了计,才被他们抓到。 据我对他们的了解,这些人,谨慎的很。既然这次被我们逃掉了,那他们一定会暂时离开杭州。他们是不会给任何人有抓住他们的机会的。” 第三百零八章 又来一个 白一弦闻言,点了点头,其实他也不怕这些人再来找他麻烦。 一是因为他们原本就抓错了人,他逃走之后,那些人不一定会花费力气再来抓他。 二是因为到时候言风就回来了,有了言风在,他们更加不会冒险。再加上那些人都蒙着面,他也没有看到他们的真面目,所以他们大概就更不会冒险了。 白一弦看着如梦,说道:“如梦姑娘,你在这里稍等一下,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能歇息的地方。” “嗯。”如梦乖巧的点了点头。白一弦便去寻找歇息的地方去了。 待到白一弦离开,如梦那一副乖巧的模样瞬间就消失了,她站了起来,轻轻的活动了一下手脚。 她身上的这些伤,看上去吓人,其实根本就不影响她的活动。她盯着手臂上被包扎起来的伤口,眼神莫名。 许久之后,她轻轻的跃上一边的大树上,看向白一弦离开的方向,微微冷笑了一声。 随后,她落了下来,想了想,从头上拔下了一只发簪,扔在了地上,然后,选了一个与白一弦相反的方向,迅速的离开了。 等白一弦回来的时候,怀中抱了一堆干柴,他并未找到能够休息的地方,所以抱了干柴回来,打算就地点火,勉强凑合一晚上。 只是,当他来到水潭边的时候,却发现,如梦不见了。 白一弦一愣,心中突然一阵不安。如梦受伤严重,连行动都困难,怎么可能会离开? 难道,在他离开的时候,有人追踪到这里,把如梦带走了? 白一弦扔下怀中的干柴,疾跑几步,来到刚才他替如梦疗伤的地方,发现周围并没有打斗的痕迹,这让他微微放松了些。 心中自我安慰道:“莫非是我离开的太久,如梦担心,所以寻找自己去了?” “如梦?如梦?”白一弦忍不住的喊了几声,可周围并无回应。 他看到了一旁的一株大树,说也奇怪,这水潭边,就这么一颗孤零零的大树,白一弦直接爬了上去,站在所能爬到的最高处,向着四面八方查看。 可周围,根本没有如梦的踪迹。 白一弦心中暗叫糟糕,如梦腿上有伤,就算担心自己,忍不住出去寻找,应该也走不快,自己离开的时间并不算长,如梦不可能走的太远。 可如今,周围都没有如梦的踪迹,那她…… 白一弦爬下了树,不甘心的想在周围寻找一圈,却突然被地上的一物吸引了目光。 他急忙走了过去,将东西捡了起来,却发现乃是一枚简单的珠形发簪。 白一弦心中一提,他认识此物,正是如梦头上的。白一弦顿时心慌起来,难道确实有人来将如梦带走了? “如梦,如梦?”白一弦大声呼喊了几句,都没有回应。他不肯死心,拼命的在周围寻找了起来,希望自己的判断是假的,希望如梦只是去寻找他了而已。 而就在白一弦拼命的寻找如梦的时候,简松桥所在的那座府邸之中,却闯进去了一名女子。 那女子一路骑马而至,看上去风尘仆仆,看样子应该是赶了很久的路,到了府邸的时候就下马直接闯了进去。 简松桥明面上是有官职的,他的真正身份,除了他主子的人之外,就连他府上的人都是不知道的。这也是尹南之每次都是偷偷摸摸的与他会和的原因。 由于明面上的官职身份,他的府邸表面上都是一些普通的护卫。 门口的护卫见那女子到了之后二话不说就直接往里闯,急忙阻拦。 那女子却是有功夫的,几下就将那护卫打到,直接闯进了府中,口中大喝道:“简松桥,快出来见我。” 好在她心中有数,知道简松桥和尹南之的真正身份不能暴露,因此并没有做出别的事情,只是喊着让简松桥快些出来。 彼时简松桥已经写完了密奏,将白衣女子救了白一弦的经过说了一遍,并将密奏送了出去。 如今接到消息,说有一名女子闯了进来要找他,还打伤了府中的护卫。惊的简松桥一个激灵,心道该不会是那位女魔头又回来了吧? 吓得他急忙往外走,赶到了女子处,顿时放下心来,不是那个女魔头就好。 不过眼前这位,他也认识,这女子是主子身边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关系,说是心腹,也不像,说不是心腹,但主子貌似还挺宠她。 简松桥摆了摆手,让护卫和仆从都退了下去,只剩下了他和女子两人。 见周围没有了人,简松桥对着女子一躬身,说道:“下官简松桥,见过小姐。不知小姐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简松桥不知道这女子叫什么,但既然是主子身边的人,而且还是主子非常宠爱的人,那他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那女子看着简松桥,急急的说道:“我听说,你抓了白一弦?他现在怎么样了?” 简松桥一愣,怎么这个也是为了白一弦而来? 这一愣,就没顾上说话,他没说话,那女子顿时急了,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襟,说道:“你,你把他杀了?” 简松桥下意识的说道:“没,没杀。” 女子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说道:“没杀就好,他现在在哪,怎么样了?你把他放了吧。” 简松桥懵逼了,他刚开始,还以为这女子是替主子来询问,白一弦有没有招供的,毕竟他才刚把密奏送出去也不过大半天的时间,主子估计还没收到。 可怎么也没想到,这女子居然也是来救白一弦的? 简松桥实在有些不理解,这白一弦不是主子敌对的七皇子阵营的吗?怎么主子手下的女子,一个两个的都要来救他? 看面前这女子一副风尘仆仆赶来的样子,看来是真的怕她来晚了,他们就把白一弦给杀了啊。 女子往前走了几步,回头见简松桥没动,不由怒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放人?” 说完之后,她的脑海之中悠的灵光一闪,急忙问道:“你,你该不会对他动了刑吧?他怎么样了?残废了?还是断手断脚了?” 第三百零九章 白一弦给主子带了绿帽子的既视感 女子的模样有些紧张,这些人,审问人的时候,有什么残酷的手段,她可是挺清楚的。 自己说了要放白一弦,简松桥一副这样的表情,莫非白一弦不招,他真把人打残了? 她脑海之中情不自禁的想起来白一弦的模样。那样一个温润明媚的少年,若真是成了断手断脚的残废,那他怎么受得了? 简松桥看了看女子那着急的模样,不由有些头疼,这幸好白一弦是被那白衣女魔头给救了。 如果当时她没救他,那他们也肯定早就给白一弦动刑了。说不定现在已经问了出来,直接咔嚓掉了。 到时候,这位小姑奶奶,还能放过自己? 简松桥有些想哭:哎哟我的主子哟,您这是下的什么任务啊,要审问白一弦,还要杀掉他,那您能不能管管您的这些女人啊? 别一个两个的都跑来跟他要人好不好? 简松桥闷闷的说道:“没用刑,他好好的。” 女子顿时松了口气,说道:“那你还呆愣着干嘛?赶紧去放人啊。反应这么迟钝,真不知道煜哥哥怎么选中你的。 对了,你要是怕煜哥哥惩罚你,大可不必担心,他那边,我会替你解释的。” 简松桥心道:好嘛,感情这个来救白一弦,也是私自来的,不是主子的意思。真不知道这白一弦到底是有什么能耐,怎么有这么多女子来救? 主子的女人一个两个的都要来救白一弦,简松桥心中莫名有一种白一弦给主子带了绿帽的诡异感觉。 简松桥心中这么想,可万万不敢表现出来,只是说道:“他被人救走了。” 女子一听就愣了,问道:“被人救走了?被谁?” 简松桥回道:“也是一名女子。”他并未说是被谁,也不想解释细节。 女子皱皱眉,说道:“你是不是不想放人?你可别糊弄我。我都说了,煜哥哥那边,我会解释的。” 简松桥说道:“不敢欺瞒小姐。” 女子说道:“不行,你打开地牢,我去检查检查。” 简松桥一惊,下意识的就想拒绝,说道:“地牢脏污,恐怕污了小姐的眼睛,万一吓坏了小姐……” 女子怒道:“哪那么多废话?快点带路。” 简松桥无奈,这才为难的说道:“地牢所在,乃是隐秘,不可泄露……” 女子一怒,眼睛一瞪,说道:“还隐秘?你糊弄谁呢?你刚才不是说,白一弦被一名女子救走了吗? 连一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子都能找到地牢,从你们手里把人救走,你还好意思告诉我说是隐秘?” 女子一边说,一边哼了一声,从手中取出了一枚印鉴,往简松桥眼前一晃,说道:“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可不是什么外人。” 简松桥一见那印鉴颜色,顿时一惊,竟是黑色,那代表此女子是主子极为信任之人。 而且,此印鉴也代表了,在主子的阵营之中,这个女子的地位,要比他高出了太多太多。 简松桥原本以为这女子只是受主子宠爱的一名普通少女,并不一定是主子阵营里的,见到印鉴,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想到这里,他急忙改变的态度,变得更加的恭敬了起来。 女子问道:“怎么样,现在可以让我去地牢看一下了吧。” 简松桥弯腰几乎弯到了九十度,躬身说道:“小姐,请。” 说完之后,便带着女子去了地牢,那女子将地牢检查了一番,果然没发现白一弦的踪迹,只好走了出来。 皱了皱眉,说道:“你没有骗我吧?真的没杀他,他真的被人救走了吗?” 简松桥说道:“是,这件事,我已经写了密奏,上报了主子,不敢欺瞒。” 女子口中喃喃的自语道:“那,这个救了白一弦的女子,到底是谁呢?” 简松桥在一边躬身听着,并没有说话。 那女子最后摆了摆手,说道:“算了,只要被救了就行了。还有,若是他平安回了家,你们暂时,先不要找他麻烦。” 简松桥又是一低头,说道:“是。”虽然口上应是,但不管是眼前的女子也好,还是那个女魔头也罢,他最终,还是要等主子的消息的。 若是主子传回消息,依旧要斩杀白一弦,他自然不会听这两个女子的话。 女子知道了白一弦没事,便直接离开了简松桥的府邸。 其实说起来,她这次急急忙忙的赶来要救白一弦,确实是一时冲动。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她与白一弦,仅仅见过几面而已,更没深入的接触过。 她是三皇子慕容煜信任的人,也帮他做了很多事。因此,一些只要不是绝密的事情,他都不会瞒着她。 例如白一弦这件事,因为慕容煜根本没想到她会和白一弦有什么联系。 所以她得到了消息,可得到消息的第一念头,居然是想去救下他。她向来都是冲动的性子,那么想,也就那么做了。 匆匆忙忙的赶到了杭州,生怕晚了一步白一弦就死了。 可如今得知白一弦已经被人救走,走出了简松桥的府邸,心中不由又有些迷茫,有些纳闷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明明我和他没什么关系嘛,干嘛巴巴的跑来救他。” 可能是因为空跑了一趟,加上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大老远赶来救他,女子站在台阶上,心中有些郁闷,撅着嘴巴,踢掉了上面的一块小石子儿,随后便离开了。 白一弦找了一夜,也等了一夜,没有找到如梦的身影,顿时断定了是有人将如梦给抓走了,他心中十分担心, 之前冷静下来之后心中想的一些疑点顿时也烟消云散,他如今只想快点找到如梦。因为她身受重伤,若是落到那些人的手里,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白一弦开始寻找路径,想快些返回杭州,看能不能找人帮忙寻找如梦。 可如今身在荒山野岭,不辨方向,他也不知道杭州城该往那边走。 白一弦无奈,随便选了一个方向,心道只要认准一个方向走,总能走出去找到人家把。 他走了足足大半天,才总算找到了一户人家,帮忙指了路。原来这里离杭州城并不远。白一弦也觉的应该不远。 第三百一十章 有古怪 毕竟当时如梦受了伤,又带着他,也不可能会逃离杭州城太远。但说来不远,如梦武功高强,可能以她的速度,半天就能到。 一个武林高手,危急之下爆发潜能,奔逃半天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可以白一弦的脚程,要是走的话,估计要走一天。 在那户人家家中吃了点饭,休息了一会儿,又借了一件衣服穿上,最后跟男主人商议了一下,让他用家中的驴车送他回去。 到了之后,他会给一辆银子的报酬,那男主人当即同意。 等白一弦回到杭州的时候,苏止溪和言风他们也已经返回了杭州,听说了白一弦失踪多天没有消息,苏止溪当场就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之后,心中无比自责,当时就应该坚持让言风留在白一弦身边的啊。 还是言风比较冷静,从烟萝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一声不响的就出去了。 烟萝心中有些不安,言风虽然一句话都没说就离开了,但他那阴沉的脸色,显示他正处于暴怒的边缘。 烟萝心中一紧,不由咬了咬嘴唇,他……还是责怪自己了吗?毕竟,虽然不是自己引白一弦去的,也不是自己抓走了白一弦。 可当时明明已经知道有人盯上了白一弦,却依然没有保护好他。 苏止溪醒了之后就只是哭,她心中有一种深深的无助和无力的感觉。她太弱小了,弱小到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除了哭之后,竟然帮不了白一弦任何的忙。 慕容小沐也很着急,这么多天了,竟然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这并不代表靖康王的心腹没有能力,关键是事发突然,而且那队心腹一直是关注靖康王这边的。 他们从未关注过白一弦,自然没有那么容易能找到线索。更何况,线索真的太少了。掳走白一弦之后,尹南之更是让所有自己人都龟缩了起来,这就更加加大了难度。 那人是从万花楼的画舫上掳走的白一弦,他们断定对方走的是水路,也就是从西湖中将人带走。湖水覆盖了绝大部分的痕迹,根本不好寻找。 而且,对方掳走白一弦这么多天,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回,看来不是为了勒索求财。这么久没有消息,说不定那白一弦早死了。 只是,看到小郡主的模样,他们把话憋在了心里,也不敢说出来,只好每天出去努力的寻找。 可没想到,就在众人悲伤绝望的时候,言风回来了,而且,他带回了白一弦。 苏止溪站了起来,一下就扑倒了白一弦的怀中,他急忙拍着她的背,慢慢的安抚她。 小暖元儿等人也想扑过去,可最后忍住了,只是激动的泪流不止。 还有慕容小沐,原本她也蹦了起来,满脸惊喜兴奋的想跑过去,可看到苏止溪靠在白一弦的怀中,他抱着她轻轻安慰的时候,慕容小沐身形一顿。 她也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情绪是什么,但很快,她就将目光转向了言风,跑了过去,拍了言风的肩膀一下,说道:“想不到你还挺厉害的嘛。 我的人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没想到你回来一出马就将他带回来了。你这么能干,我都不得不有些怀疑,我的人,是不是吃干饭的了。” 言风说道:“是公子自己回来的,我只是半路遇到了他。”谁也不知道,当言风看到白一弦的时候的那种狂喜。 言风说道:“公子受了伤,麻烦你能不能让府中太医来看看。” 慕容小沐点了点头,派人去喊柳明熙,苏止溪惊慌道:“你受伤了?” 白一弦说道:“不要紧,已经包扎过了。”他心中担心如梦,并不想耽搁时间,随后,他简单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然后又说道:“如今,救我的那名女子下落不明,小沐,我能不能借你的人,继续寻找一番?” 慕容小沐点点头,说道:“当然可以,她救了你,于情于理我们也应该将她找到,并救出来。” 白一弦说道:“多谢。我将当时出来的时候,记忆之中的那个小院落的格局画出来给你。” 白一弦画完了格局,交给了慕容小沐,然后又看着言风说道:“言风,你去查一下吕弘道的这件事。” 言风点了点头,说道:“公子,属下离开后,你的安危……”毕竟那群人还不知道有没有在杭州,万一他们又对白一弦不利就糟了。 慕容小沐说道:“在事情查出来之前,你们就住在我这里,还能有人跑来这里撒野不成?他的安危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对了,你自己调查也不方便,速度也慢,我派些人协助你。”言风这才点了点头,白一弦在这里,他还算比较放心。 用不了一天,派出去的人便陆续的回来禀报,首先是白一弦画出来的那一小片院落格局。 这种格局其实挺多的,但调查之后发现,那都是一些普通的商户或者官宦之家,并没有什么疑点。 没多久,言风也带人回来了,他们这一波倒是很顺利。 因为文远学院确实有一个叫吕弘道的学子,但他在两天之前就离开了学院,不知所踪了。 言风他们根据学院里面的登记,发现这个吕弘道乃是杭州本地人士。只不过,他家境贫寒,而且父母双亡。 根据上面记载的住址,他们找到了吕弘道的家,却在吕弘道所住的地方的院落里,找到了被埋在此处的一具尸体。 那尸体已经腐烂了,但根据他们了解的吕弘道的身高来看,这尸体应该是真正的吕弘道。 也就是说,确实有人杀了吕弘道,又易容成了他的模样混在了文远学院之中。 经过调查,吕弘道由于家境贫寒,所以心中有些自卑,这养成了他有些古怪的性格,一般并不与人来往。 所以即使学院里的那个吕弘道是个冒牌货,也没人发现。 白一弦说道:“这么说,真的是他们找的那个人,易容成了吕弘道躲在了学院,而那些人,不知为何,却将我错认成了吕弘道抓走?” 言风说道:“表面看上去似乎是这样,但属下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白一弦目光深沉,点头说道:“确实有些古怪。” 第三百一十一章 抓了一人 白一弦接着说道:“这吕弘道的消息,也太容易查到了。而且,你们查到了真的吕弘道的家,竟然轻而易举的就能发现他的尸体。 若我是那个冒牌货,我怎么也得将他的尸体处理干净了才行。” 言风说道:“公子说的不错,属下也是这么认为,关于这吕弘道的消息,得来的太过容易了一些。 仿佛就像摆在了明面上,就等着人来调查一般。” 白一弦有些想不明白,那些人说他们是抓错了人,如今他出来调查,也确实有那么一个冒牌货躲在了文远学院。 可就连他都能调查清楚,那些人与冒牌货有深仇大恨,又怎么可能会认错人,将冒充吕弘道的人认成自己呢? 莫非,那些人抓的就是他,根本就不是认错了? 可若他们想抓的是自己的话,那他们到底为什么要抓自己?而抓了自己之后,为什么又告诉自己抓错了人。 莫非真的是自己多心了?他们确实是抓错了人? 白一弦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他的脑海之中,又想起了如梦的身影。 他冷静下来之后,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一切,会不会是他们做的一个局? 包括他被抓,那些人说抓错了……甚至包括,如梦的拼命相救? 如梦救了他,他实在不想怀疑她。 他忘不了那狱卒拿刀向着自己砍来的时候,是如梦在关键时刻挡开了刀子救了自己。 忘不了是她挡着那些人的追逐,他才能找到开关逃出地牢。 忘不了被那些人追杀的时候,如梦拼死都不愿丢下自己。 忘不了当那些蒙面人的剑刺来的时候,是如梦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帮他挡掉了那一剑。 而且,退一步来说,就算真的是如梦和他们做局,那必然是有所图谋。白一弦想不明白如今的自己有什么是值得别人图谋的。 无权无势无钱,在别人眼里自己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只能靠着未婚妻家存活的书生,她能图谋自己什么? 而且从被救之后,如梦根本没有向他提出任何要他报答的话。 白一弦想起来他们逃出来之后的事情,他一直说将来会报答如梦。可如梦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不必在意。 没有提一点要求,也没有胁恩以报,怎么可能是图谋他? 甚至,她现在还失踪了,很有可能是被那些人给抓了回去,生死不知,他竟然还在这里怀疑他的救命恩人? 白一弦甩甩头,强迫自己甩去心里的念头,说道:“或许是我们多心了,毕竟那些人如果真的是要抓我,我已经完全的落在了他们的手里,他们又何必告诉我是抓错了人。 或许他们是真的抓错了人,至于错认成了我……有可能是那冒牌货察觉他的那些仇人发现了他,所以用了一些手段,故意引导他们认错了人呢。” 言风张了张嘴,不过看白一弦的模样,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白一弦交代道:“吕弘道的事情不用查了,现在最主要的事情,是找到如梦,把她救出来。” 时间拖的越长,对如梦越是不利,白一弦有些担心,若是晚了,说不定如梦就会被那些人给害了。 言风点了点头。 此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言风把门打开,外面站着一个王府的护卫,恭敬的说道:“白公子,我们在你的住处,抓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 白一弦一惊,急忙问道:“人在哪里?” 那护卫说道:“就关押在王府之中,奉小郡主之命来请白公子过去,白公子请跟我来。” 白一弦和言风急忙跟在了那护卫的身后。靖康王虽然宽厚,不过王府之中也是有关押人的地方的。 和牢狱差不多,不过却没有牢狱那么阴森。当然,这里面也没有那些惨叫声传出。 护卫将白一弦带到那关押处,发现慕容小沐也在那里,而她的对面是一个刑架,上面绑着一个人。 那人衣着普通,样貌也很是普通,丢在人群之中都找不到的那种。 唯一不普通的,就是如今他的眼神有些淡漠,慕容小沐正在问他话,可无论慕容小沐问什么,对方都不开口,也不回答。 “小郡主。”白一弦开口叫了一声。 慕容小沐回头,说道:“你来了。就是这个人,不过,我问他话,可这人嘴巴很硬,刚到这里的时候,就说自己无辜冤枉,后来都不开口说话了。” 白一弦问道:“是谁将他抓住的?” 慕容小沐指着站在自己身边的两个王府护卫说道:“是他们,田超和王蒙。”这两人可不是普通的护卫,乃是靖康王的心腹卫队中的两个,功夫强悍。 白一弦看着两人,客气的问道:“两位大哥,不知能否将事情的经过跟我说一下?” 田超说道:“我们奉命出去寻找白公子画给我们的地方,并没有什么线索。世子殿下提醒我们,白公子如今回来,那些人说不定还有可能伺机而动。 所以,他让我们去白公子住的地方多看一下,看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没想到我们去的时候,正好发现了这个人,在公子的住所附近隐秘的窥视。 我们发现此人会功夫,一个有武功的人,在这个档口出现在公子住所,我们自然心有警觉,便想盘问一番。 谁知道此人发现我们两人之后,竟然二话不说就要逃走。于是我们两人就将他抓来了。” 王蒙也点头说道:“不错,而且这小子的武功还挺高。” 此时,那被绑在刑架上开口说道:“我说过,我就是想去那里寻找一个房子租住,你们抓错人了。” 白一弦问道:“你知道我们要抓谁?就说我们抓错了人?” 那人说道:“不管你们要抓谁,反正我都不是你们要抓的人。” 白一弦问道:“那你看到他们,为什么要跑?你不跑,自然不会抓你。” 那人目光闪烁了一下,说道:“因为,因为我之前得罪了一些人,我看他们懂功夫,还以为是我那些仇人追来了,我自然要跑。” 回答的听上去似乎是天衣无缝的,白一弦说道:“可惜我半个字都不信,我劝你还是乖乖说出来的好,不然一会儿受了刑罚,疼的可是你自己。” 第三百一十二章 莫非公子? 对方冷笑了一声,说道:“怎么,莫非你们还想屈打成招?我说了,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就算你们屈打成招,我也供不出你们想要得到的消息。” 白一弦皱眉道:“你真是去哪附近租住房子的?” 对方说道:“不错,我得罪了人,想要隐居在那里,不是说大隐隐于市吗?” “莫非真的抓错了?”白一弦自语了一声,看着他问道:“那好吧,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是能回答上来,我就放了你。” 对方皱皱眉,白一弦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思索了一下,似乎是觉得一个名字也没什么,便回道:“单明远。” 白一弦继续不慌不忙的问道:“多大了?” 单明远回道:“34。” 白一弦的语速越来越快:“家是哪里的?” “扬州人士。” “扬州的,怎么跑到杭州来了?” “避难,躲避仇家。” “你家里还有谁?” “无父无母,无妻无子,就我自己。” “他们让你看到我之后怎么办?” “杀了……你……!”对方一副又惊又怒的表情。 周围的人怪异的看着白一弦:这就诓出来了? 慕容小沐惊讶的说道:“白一弦,你也太厉害了吧。” 白一弦笑道:“原来还真是来杀我的,这回没话说了吧?你还是老实交代了吧。那天和我一起逃出来的女子呢?是不是被你们抓回去了?” 单明远干脆的闭上了嘴,一句话也不说。这回,无论白一弦问什么,他都咬死了不回答。 言风说道:“公子,既然对方不说,那就换我来吧。好好问不答,非要受点折磨才说,犯贱。” 言风说道:“小郡主,一会儿我怕吓坏了你,你还是先出去吧。” 单明远开口哼道:“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我,反正我死也不会说的。我死了,你们什么消息都得不到。” 慕容小沐原本不想出去,不过在白一弦的劝诫下,也就走了出来。 可她刚走出来,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了凄惨的喊叫声。那叫声太过凄厉,还吓了慕容小沐一跳。 她有些惊惧的回头望望,说道:“也不知道言风有什么手段,那人怎么叫的这么惨?” 她旁边的护卫说道:“这位言公子的功夫极高,看样子应该是个江湖人士。江湖人嘛,总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恶毒手段来折磨人。” 慕容小沐听了那凄厉的惨叫,忍不住的抱了抱胳膊,心中似有些害怕,最终却忍不住的说道:“我回去看看。” 护卫想要阻止,他也怕里面有什么不好的景象再吓着小郡主,可他还没来得及阻止,慕容小沐就已经疾步走了进去,那护卫急忙跟了进去。 里面并没有什么恐怖血腥的情形,那单明远还被绑在刑架上,全身上下没有看出一点伤痕,甚至白一弦和言风就站在那里根本没有动他。 可单明远却好似极为的痛苦,大张着嘴巴,全身的肌肉绷紧,青筋都露了出来,甚至还有口水流了下来,只是凄厉的嘶喊。 白一弦看到慕容小沐,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慕容小沐眼睛看着单明远,问道:“他,他怎么了?” 白一弦说道:“没事,只是江湖上的一点手段罢了。刚才想要咬舌自尽,言风卸掉了他的下颌。” 此时言风说道:“这才第二重痛,你就受不了要自尽?后面可还有三重呢。若是你招了,我就替你解除痛苦,否则的话,你就活活疼死吧。” 顿了一下,言风说道:“若是想要交代,你就点点头。” 白一弦看了过去,发现对方疼的嘶吼,却依然没有任何想要交代的表示,言风冷厉的说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不要怪我了。” 言风刚要出手加深对方的痛苦,白一弦却制止了他,目光有些怪异,看着单明远,却对言风说道:“你有没有那种兴奋的药?就是能让人冲动的,控制不住的那种。” 言风一愣:“合欢散一类的?”这种时候,公子要合欢散干嘛? 旁边的护卫此时有些不满的咳嗽了一声,小郡主还在呢。 白一弦回头,果然发现慕容小沐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一脸的好奇,白一弦老脸一红,说道:“快出去,大人办事,小孩子在这干嘛。” 慕容小沐不愿意,白一弦说道:“你在这里,耽误我审问,快点,乖,先出去。” 慕容小沐无奈,只好撅着嘴巴离开了。 白一弦这才问道:“有没有?” 言风说道:“没有。”他可是正人君子的好不?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再说了,他又没有隐疾,正常的很呢。 白一弦说道:“那你去帮我搞一点。” 言风有些忍不住的问道:“公子这是要做什么?”这还审问着单明远呢,怎么好好的要合欢散? 莫非是公子不行? 白一弦没好气的看着言风,说道:“公子我正常的很。” 言风脸一红,心道自己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呢?这都能被公子看出来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不过既然不是公子要吃,弄合欢散干嘛? 白一弦怕单明远疼的听不到自己说的话,便吩咐道:“你先给他解除了痛苦吧,下颌先不要按上。” 言风有些不解,不过还是照做了。房间里的惨叫终于停了下来,单明远脸色惨白,大汗淋漓,浑身都没有了力气,在那大口的喘气 他抬起头,看着白一弦,嘲讽的冷笑道:“不要白费功夫了,我不会招的。” 白一弦没搭理他,对言风说道:“你去弄点合欢散,给单明远灌进去,然后,再去找几条母狗来。 把单明远扒光,和母狗关到笼子里,放到大街上去。对了,没有母狗,公狗也行,奥,对了,给那公狗也灌上合欢散。” 言风一愣,惊叹的看着自家公子:这……这么变态的主意,公子是怎么想出来的?这太牛叉了吧,叹为观止啊。 单明远一听,本来就惨白的脸色更加的惊惧了起来。他不怕疼,不怕折磨。 但是灌上合欢散,扒光了和母狗关在一起,还要放到大街上去任人参观……这个他就受不了了啊。 光想想那场景,他都觉生不如死。偏偏下颌被卸掉,想咬舌自尽都做不到。 第三百一十三章 救走了 言风领命前去,单明远惊恐的看着白一弦,这个年轻人,看上去温润如玉,怎么会想出这样的主意?他是魔鬼吗? 不可能,他一定是吓唬自己的,不可能。单明远不断安慰自己。 没多会儿,言风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大包药粉,而且外面还隐隐传来了狗叫声。 言风说道:“公子,这就是你要的东西,这么一大包,保证三天三夜停不下来。母狗也准备好了,考虑到要三天三夜,我准备足足十条,都关在笼子里了。” 白一弦点点头,说道:“给他灌下去。” 言风点点头,打开了纸包,露出了里面的粉末,然后想着单明远走去。 看着越来越近的言风,听着外面的狗叫,想想自己要和那么多母狗,还要被人参观,单明远终于受不了了。 他说不出来话,却拼命的点头,口里发出啊啊的声音:招了招了,真的招了。 白一弦制止了言风,看着他问道:“点头是招了的意思?” 单明远点点头,白一弦说道:“那好,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耍手段,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冲一边的言风说道:“给他把下颌接上,如果他想趁机咬舌自尽,你就再给他卸下来,然后直接把迷情药给他倒进去。” 言风说道:“放心吧公子,我看是我的手快,还是他咬舌的速度快。” 白一弦看着言风给单明远接上了下颌,冲着他说道:“不要想蒙骗我,本公子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如果我认定你说了假话,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单明远脸色晦败的点了点头,白一弦问道:“你们的老窝在哪里?” 单明远顿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说道:“那是一个废弃的宅子,我们主子将它买了下来,就在春明路上,门前有一株大榆树的人家,往左第三套宅子就是。 只不过,现在那里已经没有人了,你和那女子逃出去之后,我们主子就当机立断的放弃了那里。” 白一弦问道:“你们的主子,现在在什么地方?” 单明远说道:“我们主子生性谨慎,他如今的所在,我们这些外派的属下是不知道的,都是他联系我们。 他给我的任务就是抓住你,将你杀掉。然后隐藏在杭州城,等他召唤。” 白一弦皱皱眉,问出了最想问的话:“那个和我一起逃走的女子呢?是不是被你们抓回去了?” 单明远点了点头,说道:“你们逃的并不算远,虽然当时追丢了,不过后来根据一些蛛丝马迹,还是找到了她。 不过当时没看到你,我们就逼问她你在哪里。她说为了逃命,早就将你丢下了。然后,没有反抗就直接跟我们回去了。” 白一弦一愣,双拳不由紧紧握住,他当时就在附近啊。她一定是怕她一反抗,发出动静会把自己招回来。 也可能是怕拖延的时间越久,他就回去了,到时候他们连他也抓住。 所以她才不反抗,乖乖的跟着他们走了。 白一弦心中十分的自责和后悔,自己刚才竟然还怀疑她,真是太不应该了。 白一弦问道:“你们把她抓到哪里去了?” 单明远说道:“她……半路被人劫走了。是个男人,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应该是救他的人,武功很高。 我们主子不死心,本来你没有看到主子们的真面目,既然逃出去了,为了避免麻烦,也没想继续找你。 可就是因为她被人救走了,我们主子想着她那么千方百计的救了你,说不定会联系你。于是就让我来查探一下,如果遇到那女子最好,遇不到就找机会直接杀了你。” 原来是这样。白一弦问道:“你们为什么抓我?” 单明远说道:“不是想抓你,是想抓吕弘道,可是对方太奸诈,我们被他摆了一道,误以为你才是他易容的那个人。” 白一弦问道:“你们抓的那个吕弘道是什么人?” 单明远说道:“他与我们主子有血海深仇。其实那个冒牌货本身就叫吕弘道,可能是因为这样,他发现文远学院有个才子也叫吕弘道之后就杀了他,自己易容冒充了他。” 原来如此,白一弦心里本来就疑惑,既然他们抓的是那个冒牌货,当时在地牢的时候,那些蒙面人喊的应该是那冒牌货真正的名字,为何喊的却是他冒充的那个学子的名字呢? 白一弦问道:“你们主子是什么人,样貌你可知道?” 单明远说道:“主子生性谨慎,就连每次见我们都是蒙着面。我们身上都中了他的毒药,每到一定的时间必须服下解药。他就以此来掌控我们。” 随后,白一弦又问了一些问题,单明远一一回答,无论白一弦如何试探,都没有发现什么破绽。 随后,白一弦和言风去了单明远交代的那个宅子里,果然在那里发现了一个地牢,和记忆中的相差无几,只不过,院落中的格局并不一样。 但仔细查看,发现很多地方的土都是新土,一些树木花卉也是新种上的,看来是那些人以后还想使用这个地方,为了避免被查出,所以临走的时候动了格局。 这些人,果然小心又谨慎。 找到了地牢,白一弦已经相信了单明远的话。知道如梦被人救走,他就放心了。 但白一弦不知道,这个地方,根本就不是关押他的那个真正地牢,这原本就是很久之前就准备好的,以备万一用的。 不过,等白一弦回到靖康王府的时候,慕容小沐却告诉他,单明远死了。 是中毒而死,经过府中侍卫的检查,这单明远身上有两种毒,一种服下的时间已经很长了,而另外一种则很短,应该是近期服下的。 这次毒发身亡,便是最新服下的那种发作了。这两种毒都是到了一定时间没有解药,便会毒发的那种。 白一弦哼道:“看来对方也怕他会落入我们的手中,做了万全的准备。只不过,这毒发的晚了点,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了。” 只是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明知道他的这些属下都不知道他的真正样貌,他竟然还那么谨慎的给他们服下毒药。 第三百一十四章 卑微 白一弦等人处理好了一切之后,就从靖康王府搬了出来,毕竟一直住在这里也不像回事。 慕容小沐有点担心,怕那些坏人再来抓白一弦,想着多留他们住一段时间,白一弦婉拒之后,她便想着派几个人手过去,护佑白一弦等人的安危。 不过,白一弦也拒绝了。一是不喜欢有人时时监视着自己的住所,哪怕这种监视只是为了保护,他也觉得有些别扭。 二是觉得地牢空了,那些人已经离开了杭州,短时间内怕是不会回来了,所以并不需要担心什么。 慕容小沐无奈,只好作罢。而至于那座地牢,白一弦并没有让王府的人处理掉,而是当做没有发现那里的样子。 他要给那些人营造一种他们没有发现那处宅子和地牢的感觉,想看看那些人以后还会不会返回那里。 如果他们觉得安全,返回了那里,那正好一网打尽。对于敌人,白一弦从不心慈手软。 而就在白一弦等人搬回家住的时候,距离杭州城外的一座小山包上,一名女子正站在那里,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这女子白衣如雪,身段窈窕,薄纱敷面,只露出了一对流光溢彩的眼睛,正是白一弦寻找了许久的如梦。 她站在一株结满果子的树下,一阵微风吹来,果香四溢,白衣飘飘,如画中人一般,美的让人连呼吸都能忘掉。 她微微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结满果实的树枝,伸出手,想去摘一个果子。 那树枝有些高,如梦并没有动用武功,而是垫起了脚,那一幕,就像是一个娇俏美丽的普通少女,有些调皮,又有些馋嘴树上的果子一般。 任谁也不会看出来,这是一个令所有接触她的人都谈之色变的女魔头。 如梦的胳膊高高抬起,衣袖瞬间滑落,露出了她的手臂。 手臂一片光洁!之前跟白一弦在一起的时候,那手臂上的可怖的伤口竟然消失不见了。 要知道,就算是她故意弄伤了自己,就算那伤势只是看上去吓人其实伤的不重,但那也是血淋淋的伤口,皮肉外翻,十分可怖。 若要愈合,绝对不可能会在短短的一两天的时间中就愈合的这么好。 可如今,如梦的手臂光滑一片,洁白似雪,根本看不出一丝一毫曾经受伤的模样。甚至就连一点红痕都没有留下。 远处的一道身影快速的赶来的时候,远远的就是看到如梦垫脚伸手去够果实的一幕。 他的眼睛之中露出深深的痴迷,随机就将这种痴迷敛去,等他到了如梦跟前的时候,眼中只剩下了深深的敬畏。 那男子单膝跪在如梦面前,一言不发。 如梦也没有说话,似乎是没有看到他,直到她摘下了那个果子,漫不经心的取出一块方帕擦了擦,这才开口问道:“情况如何?” 男子低下头,说道:“单七死了。” 如梦眉头微微一皱,说道:“我问的不是单七。” 男子心中一紧,单七和他一样,都是追随女子的人,他们对她可谓是忠心耿耿。 他们同样的痴迷于她,为了她,哪怕是死,他们都心甘情愿,绝不在话下的。 可单七死了,她这漫不经心又不耐烦的口气,根本就没将单七放在眼里。 恐怕在她的心中,单七死了,跟死一条狗,也没什么区别吧! 男子心中有些悲哀,他和单七是一样的,他在她的心目中,怕是跟单七一样,没什么区别。 可就算明知道她根本不在乎他们,他还是做不到背弃她。他忠心于她,并不是因为体内被她所控制的毒素,而是因为自己的心。 男子开口道:“白一弦应该是相信了单七的话,此刻已经从靖康王府搬出,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如梦微微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说道:“经过我的失踪,和单七的事情,就算他心中还有疑点,他也不会怀疑我了。” 男子低下头,没有说话。 如梦看了看手中的果子,突然将果子丢给了跪在面前的男子,开口轻声说道:“喏,这个果子赏给你吃吧。” 男子急忙接住,说道:“谢主上。” 如梦突然叹息了一声,抬头望了望天空,说道:“其实,你和单七,心中是有些怨我的吧。” 男子恭敬俯身,说道:“属下不敢,单七也定然不会怨您。” 如梦没有理会这句话,而是说道:“你们肯定在想,明明随便派一个杀手过去,将那些消息透露给白一弦便可以,何必牺牲了单七呢?对不对?” 男子只是俯身,似卑微到了尘埃里,并没有说话。 如梦说道:“因为我只相信你们。普通的杀手,我信不过!”话虽然如此说,可若是真的相信,她又岂会在他们体内种下那等毒药? 如梦似乎是在解释,说道:“若是想让白一弦相信单七的话,那他必然要遭受狠厉的折磨。 这遭受折磨,还要拿捏一个度。不能刚开始折磨就什么都招了。必须让对方往死了折磨,用尽千般办法,最后才能招供。 不然的话,白一弦是不会轻易相信的。派别的人去,我怕他受不住刑罚,要么开始就招了,要么就把我出卖了。 唯有你们,唯有单七,才能做到我满意的程度,才不会出卖我。” 如梦说着话,轻轻弯腰,低头看着那个俯身在地上,卑微到了尘埃里的男子,轻声问道:“你们一定不会出卖我的,对不对?” 男子说道:“是!属下誓死追随主上。主上做事,不需要跟我们解释。能为主上卖命,是属下的荣幸。单七……他也是这么想的。属下等人,纵然粉身碎骨,无怨无悔。” 如梦直起身子,眼神一如既往的冷漠,并没有因为男子的表忠心而有什么波动。以她的性格,她做什么事,又岂会真的跟别人解释? 她的一举一动,甚至一言一语,都有自己的用意罢了。 男子问道:“主上,白一弦已经相信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第三百一十五章 白一弦,你没有良心 对于如梦来说,现在还不是见白一弦的最好时机。而且就算相遇,也只能是偶遇,绝对不能是她刻意去找白一弦。 如梦说道:“走吧,为了白一弦的事,我已经耽误了许久时间。很多事情,已经不能再耽搁了。” 男子有些意外,他以为女子费尽周折的布局,又安排了这么一出,还牺牲了单七,取得了白一弦的信任之后,是有什么打算。 可没想到,对方做完了这一切,竟然直接要离开。 不过他也不敢问,主上的心思,向来都是不可琢磨的。 男子迟疑了一下,依然俯身在地上,恭敬的问道:“主上,单七的尸体……属下想将他入土为安。” 一直比较平静的如梦浑身的气息顿时冷厉了起来,冰寒的冷厉之气让男子一个哆嗦,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她蓦然转身,阴沉的目光盯着跪俯在地上的男子,说道:“你想让我功亏一篑?” 男子急忙说道:“属下不敢。” 如梦冷冷的说道:“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杀手,原本就不该有感情。就因为单七与你共事已久,你就忘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了吗?” 男子咬咬牙,眼睛闭了闭,说道:“属下知错,请主上责罚。” 如梦丢给男子一个药丸,冷声道:“吃下去。” 男子看到那药丸,浑身一个哆嗦,但仍旧毫不犹豫的吞了下去。 随后,男子闷哼出声,浑身的肌肉绷紧,青筋暴起,脸色涨的通红,牙关紧咬,双拳紧紧的握起,似乎在忍受巨大的折磨。 可纵然剧痛难忍,这男子依然没有嘶喊出声,痛到极处,也只是闷哼几声罢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药效过去,疼痛渐消,男子送了一口气,他面色有些苍白,额头一片冷汗,喘了几口粗气,恭敬谦卑的对如梦说道:“多谢主上手下留情。” 如梦依旧冷声说道:“记住今天的教训,我不想再从你的口中说出任何不符合你身份的话来。” “是。”男子愈发的恭敬。 如梦说道:“走吧。”随后率先纵身离开,男子刚刚受过剧痛折磨,身体还没恢复,但也不敢落下,急忙强忍着追随了上去。 这一切,白一弦自然是不知道的。为了庆祝他平安回归,同时也是为了去去晦气,苏止溪打算去望江楼定一桌酒席。 其实白一弦原本是不想搞这些的,他没什么心思。 因为虽然单明远说如梦被救走了,但其实,他们并不知道那个劫走如梦的人到底是好是坏。 所以,在白一弦的心中,在没有见到如梦之前,他还是有些担心的。只不过,没有任何线索,他也寻找不到,所以只能作罢,将事情压在心底。 为了不让苏止溪多心,她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白一弦也没有阻止。 等众人从家中出来,往望江楼赶去的时候,冷不丁在半路上蹦出来一个小乞丐。 那小乞丐直直的就冲着白一弦过来了,但就在她的手刚摸到白一弦身前的时候,言风直接出手,将小乞丐的手抓住,随后往其身后一扭,就成功的制住了她。 小乞丐会功夫,武功不差,但对上言风这个超一流高手可就有些不够看了,所以才被轻而易举的制住。 “啊……疼疼疼,放开我,你个混蛋。”白一弦本来就出了事,言风很是自责。况且也不知道那些坏人还会不会继续出手。 而眼前区区的一个小乞丐竟然会武功,单明远刚死这乞丐就出现了,言风当然不会放过他,甚至在心里下意识的就将这小乞丐当成了坏人一伙。 所以,他自然不会对着他手下留情,所以用劲很大,小乞丐疼的要命,心中还十分委屈。 从小到大,谁敢这么对她?疼的她直接就叫了出来。 言风喝道:“你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 小乞丐愤恨的说道:“你又是什么人,敢这么对我?你放开我。” 言风哼道:“看来不给你吃点苦头,你是不会说了。再不交代,我就把你这条胳膊给你废了。” 由于言风将她的胳膊拧到了她的身后,所以为了缓解疼痛,她的身子也转了一下,此刻背对着白一弦,白一弦并没有看到她的模样,也就没有开口制止言风。 小乞丐说道:“你大胆,你敢这么对我。” 心中想想又十分委屈,冲着白一弦大喊道:“白一弦,你没有良心。”她一听说他有事,急匆匆的就从京城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生怕来晚了白一弦就死了。 虽然最后不是她救的他,但她也是为了他来的。想不到竟然遭到这种对待,她委屈大了。 不过她再委屈,她也不能说出她是来救他的。不然白一弦若是问她,她是怎么知道他被抓的,她可回答不出来,毕竟,她不可能交代出慕容煜。 言风喝道:“你认识公子,你果然是冲他来的,快说。” 小乞丐气愤的喊道:“白一弦,你就是个大混蛋,没有良心,快叫他放开我。” 喊完这句之后,她突然冲着路人放声大喊道:“救命啊,人拐子当街抓人了。” 白一弦一听到这句话,一个不怎么美好的回忆瞬间就出现在脑海之中,想想那个人,又看看眼前的小乞丐,两者的身影就重叠了。 言风没想到她这么喊,已经引起了路上的围观,心中一怒,就要动粗。 白一弦制止了言风,说道:“等等。” 他转到小乞丐的面前,看着小乞丐的面容,顿时一脸嫌弃的说道:“果然是你。” 白一弦摆摆手,让言风送开了小乞丐。言风依言放开了她,不过还是浑身戒备的盯着她,不让她有机会伤到公子。 白一弦看着小乞丐,说道:“怎么,偷了本少爷那么多银子,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是不是真以为少爷我制不了你?” 小乞丐愤愤的揉了揉胳膊,没搭理白一弦,先冲言风吼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怎么不分好赖人呢?出手这么重,你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啊?” 言风被她吼的一愣,怎么这人这么嚣张? 第三百一十六章 想讹人? 白一弦接话道:“不分好赖人?就是分了好赖人才出手的。反正你偷了本少爷的银子,也算不得什么好人。 至于怜香惜玉……”白一弦说着看了看言风,这家伙向来都不会怜香惜玉。 别说一个乞丐,就算是一个娇滴滴的美人,言风估计也不会放在眼里。 白一弦接着说道:“就算怜香惜玉,也不是对你。就你这样,哪里香?哪里玉了?” 小乞丐气鼓鼓的看着白一弦那一脸嫌弃的表情,恨不得咬他一口。心中大叫:坏人,好心没好报,以后再也不救他了。 白一弦十分嚣张的看着她,问道:“你怎么知道本少爷的名字的?又为什么会来这里?快说,你是不是在跟踪本少爷?” 小乞丐气的差点跳起来,心中直嘀咕好心当成驴肝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不过心中气归气,她也知道不能说出来,便说道:“五莲县大名鼎鼎的白少爷,谁不认识啊? 这杭州城又不是你家的,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凭什么说我跟踪你?就你长得这模样,丑的要死,谁要跟踪你啊,我又不瞎。” 白一弦说道:“数月不见,你还是这么牙尖嘴利。那我问你,你不是跟踪本少爷,那你出现在我面前干什么?是不是又想偷本少爷的银子?” 小乞丐瞥了他一眼,不屑的说道:“是啊,我家那好几十口子人又没吃的了,我不得出来讨点儿食吗? 不过,我还真没打算对着您白大公子下手。毕竟,你手里面也没几个银子。上一次掏了你那钱袋子,里面也没多少银子。 你那么穷,掏你的钱袋子,我那一大家子人不得饿死吗?我打算找个有钱的公子哥儿掏一掏。” 白一弦哼道:“牙尖嘴利。上一次让你跑了,这一次可算落在本公子的手里了。要么,你把偷本公子的那一百多两银子还给我,要么,我送你去见官。” 小乞丐立即瞪大了眼睛,看着白一弦说道:“白一弦,你的心也太狠了吧?不过就偷你那么点儿银子,你就要拉我去见官,还要我还银子? 我们家那好几十口子人可全指望我呢。你这么做,莫非是想让我那八十老母和嗷嗷待哺的婴孩饿死吗?” 白一弦叹为观止的看着这小乞丐,这做人也太无耻了吧。真是白瞎他那双清亮的好眼睛了。 这小乞丐一副理直气壮的表情也是没谁了,别人做了坏事,被人抓住了尚且会有点心虚,怎么到她这里,就一点也没看出来来呢? 你看看这理直气壮的模样,就跟不是她偷了自己的银子,仿佛自己欠她一百多两似的。 刚才小乞丐一喊,闹出的动静有点大,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在看。 白一弦不想被人跟看猴子似的,也没兴致跟她计较了,再说她一个小乞丐,浑身上下破破烂烂,就算抓了她,估计她也还不出来钱。 可出奇的,明明对方是小偷,可白一弦竟然也没有真的要送她去见官的想法。 白一弦说道:“行了行了,本少爷大人有大量,过去的事儿就过去吧。快走吧,以后别出现在本少爷的面前,不然送你去见官。” 说完之后,就绕过她,带着苏止溪和元儿等人,继续往前走。 小乞丐被落在后面,撅着嘴巴,跺了跺脚,突然追上去,挡住白一弦,说道:“不行,你刚才吓着我了。 还有他,伤着我了,我胳膊到现在还疼,也不知道是不是伤着骨头还是伤着筋了。 你纵仆行凶,你说怎么办?”小乞丐一边说,还一边捂着胳膊,好像真的受了多重的伤势一般。 白一弦瞪大了眼,他心中不由自主的就想起来电视上的一句话: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眼前的这个小乞丐,可不就是刷新了他的三观吗? 白一弦说道:“咋地,你偷了本少爷的银子,本少爷大人有大量的都绕过你了,你这还想讹人啊?” 小乞丐眼珠子转了转,说道:“赔偿就算了,怎么说,你这仆从也是伤了我,我让你给我道个歉,这不过分吧?” 白一弦冷下脸,说道:“道歉?做梦。”说完他快速的往小乞丐的脸上抓去。 小乞丐一惊,下意识的伸手就挡住了白一弦的手,怒道:“登徒子,你干嘛?” 白一弦说道:“我看这胳膊这不好好的吗。” 小乞丐愤恨的说道:“你诈我。” 白一弦懒得搭理她,直接牵着苏止溪的手继续往前走,小乞丐再一次的被白一弦落在后面。 这小乞丐到真是锲而不舍,再一次追了上去,看着白一弦说道:“喂,我看你们这个方向,是不是准备去望江楼?” 白一弦看着她,心中有些奇怪,这小乞丐怎么似乎是盯上了自己一样,老缠着自己呢? 但又完全没有讨钱,一个乞丐,一直缠着别人,除了讨钱,那还想干嘛? 也不怪白一弦怀疑,毕竟他刚刚出事,这小乞丐就又出现了,而且她竟然也是会功夫的,白一弦很难不想到,她跟那些人有没有关系。 不过想想,早在五莲县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认识了,或许真的是巧合。 白一弦说道:“是要去望江楼,那又如何?” 小乞丐眼珠子转了转,说道:“带我去吧,你请我吃顿饭,我就原谅你,怎么样?” 其实小乞丐心里是想着,她为了白一弦,辛辛苦苦的从京城跑到了杭州,可是专门为了来救他的。 虽然不能说出来,不过让他请吃一顿饭,这总是合情合理的吧,也不枉自己辛苦跑一趟。 白一弦顿了一下,突然转头看向了小乞丐,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着说道:“可以。” “你不答应可不……啊?你说啥?你,你同意了?”没想到,白一弦答应的这么痛快,那小乞丐反而是愣了愣。她也没想到白一弦居然一下子就答应了。 她原本看着白一弦对她的态度,还以为怎么也得费劲口舌呢。 小乞丐狐疑的看着白一弦,说道:“你……你怎么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该不会是有什么目的和企图吧?” 白一弦故意上下打量了小乞丐一眼,嫌弃的说道:“就你?我能图你什么?你若是不放心,也可以不去,正好我还不想请你” 小乞丐立即就蹦了起来,说道:“去去去,怎么不去,我去了吃穷你,哼。” 第三百一十七章 厚颜无耻 白一弦撇她一眼,说道:“怎么?不怕我有阴谋诡计了?说不定我想卖了你。” 小乞丐笑眯眯的走在了白一弦的身边,说道:“怎么会,我看你也觉得你是有些对不起我,想借用请我吃饭的机会,向我表达你对我的歉意,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好了。” 说完,她还拍了拍白一弦的肩膀,说道:“嗯,不错不错,你这个人嘛,虽然纨绔了一点,但知错能改,人品还是不错的嘛。” 白一弦瞥了他一眼,没搭理她。小乞丐也不恼,目光一转就看到了言风身上,说道:“喂,白一弦,你这个护卫,功夫还是不错的嘛。 你怎么想起来找护卫了?莫非是在我手上吃了两次亏,所以想找个人保护你?” 她上下打量着言风,口中继续说道:“不错你眼光还不错嘛,想不到你人不怎么样,挑人的眼光还算可以。” 这是夸人吗?这明明就是在赤果果的贬低他。 但白一弦也不生气,还是没搭理小乞丐,只是牵着苏止溪的说往前走。 至于其他的人,比方苏止溪等人,白一弦不开口,所以他们自然也不会开口说什么,只不过时不时的拿好奇的目光看小乞丐一眼。 白一弦是低估了小乞丐的啰嗦程度,他想着只要他不搭理她,她应该就会闭嘴了吧。 可没想到,人家硬是自言自语了一路,一直说到了望江楼。 在望江楼的门口,白一弦还遇到了一个熟人,正是陈吉利。 双方从不同的方向,同时走到望江楼的门口,对于白一弦和靖康王世子交好的这件事,在杭州城,除了当天在场的那些官员之外,知道的人很少。 他们回家之后也就跟自家的孩子说了说,让他们不要得罪了白一弦。 事关世子,这些人也是心中有数,所以这事并没有传出去。 对于很多人来说,白一弦就是文远学院的一个比较有才气的学子罢了。而陈吉利这个官二代却是谁都知道的。 虽然说燕朝重文轻武,有才华的书生地位很高,不过,在怎么说,白一弦如今也是没有功名在身的。而陈吉利的爹怎么说也是官居六品啊。 所以,当站在望江楼外迎客的店小二看到陈吉利和白一弦同时到达望江楼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先笑眯眯的对着陈吉利招呼道:“哟,陈公子,您来了,快里面请。” 然后才有另外一个店小二来到了白一弦的跟前招呼他:“哟,白公子,苏姑娘,里面请,您定的包间,已经准备好了。” 白一弦也不介意,对于陈吉利,打也打了,那就都过去了,所以他牵着苏止溪便往里走。 陈吉利当初回到家,被他爹狠狠的揍了一顿,但他知道白一弦跟世子交好,所以半点不敢埋怨。 如今看到白一弦,自然不敢得罪他。而且他跟他爹是一个德行的。 一看到白一弦,似乎一点也不记得他和白一弦之间的那点儿不愉快,屁颠屁颠儿的就凑上来套近乎了:“哟,白公子,您今天也来吃饭啊。 真是,相请不如偶遇,上次是我不懂事,冲撞了公子。虽然白公子大人有大量,不与我计较了。 但我这心里啊,是怎么都过意不去啊,一直想请白公子喝酒赔罪。既然今天遇到了,白公子,不如今天我请,你看如何?” 陈吉利眼巴巴的看着白一弦,一脸讨好的表情。自从那次冲撞白一弦,他爹为了赔礼道歉,赔给了白一弦好几百两银子之后,他爹就克扣了他的零花钱。 不过都不要紧,今天他要是能成功搭上白一弦,回头他爹肯定会好好的赏他的。 店小二见到陈吉利那狗腿讨好的模样一呆,心中有点怕,连陈吉利都如此讨好白一弦,自己等人刚刚先去招呼陈吉利的行为,会不会得罪了白一弦? 白一弦自然不会跟几个店小二计较,看着陈吉利,笑道:“哟,陈公子,好久不见,陈公子脸上的伤势大好啊。” 陈吉利有些尴尬,笑道:“都是小伤,小伤,亏得白公子如此挂怀,在下心中真是感动不已啊。公子真是心地善良,心怀天下,让我等自愧不如啊。”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自己都这么捧着他了,他总不会跟自己计较了吧?陈吉利笑眯眯的看着白一弦。 白一弦无语的看着陈吉利,刚刚自己不过是小小的嘲讽了对方一下,竟然被对方上升到了心怀天下的高度。 这丫的是借机抬高他自己吧?关心他,就是心怀天下了? 刚刚还觉得小乞丐厚颜无耻,现在他收回这句话,这话应该送给陈吉利这货才行。 自己把他弄成这德行,他居然还要对自己歌功颂德,这不是无耻是什么? 对方如此态度,白一弦也懒得再去和他计较,这简直拉低自己的水准。 白一弦说道:“得了,陈公子还是自己吃吧,我和家人已经在这里订好了房间。” 说完之后,便往里面走去。谁知那陈吉利的脸皮是深得他爹的真传,厚的很,见状急忙又凑了上去。 一边走还一边说道:“原来白公子要和家人用餐,那在下还真是不敢打扰。但在下既想对公子赔罪,同时又深深的仰慕公子的才华。 如今正好遇到公子,不表示一下,怎么也不合适。这样吧,小二,白公子今天的饭钱,算在我的头上了。” 白一弦好笑的看着陈吉利,他还真是低估了对方的厚脸皮程度啊。 可对陈吉利来说,这却是稳赚不赔的。要知道,陈吉利他爹陈文忠的官位就是靠钻营和拍马屁一步步升上来的。 白一弦和世子交好,陈吉利搭上了白一弦,在他眼中,那就是搭上了靖康王世子。 只要白一弦对他的印象不错,他以后再巴结一些,日后有什么事,也好托白一弦请求世子啊。 万一白一弦在世子面前给他美言几句……陈吉利想想都觉得眉开眼笑的。 此刻的白一弦,在陈吉利的眼中,已经跟他以后的飞黄腾达扯上了莫大的关系,所以陈吉利嘴角的笑容更大了。 岂不知,他这一番小心翼翼讨好白一弦的模样,已经落在了有心人的眼中。 第三百一十八章 什么背景? 二楼栏杆处的一名男子,往下看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这一幕,本来正在往前行走的他顿时停了下来。 他看了看陈吉利那一脸讨好的模样,又仔细看了看白一弦。 他刚到此处不久,并不认识白一弦,可这杭州大大小小的官员他都见了,这些官员的儿子也都认识的差不多,这里面可没有这么一号人物啊。 到底是什么人,值得陈吉利如此讨好? 这青年的身后围着一些才子书生,众星拱月一般的簇拥着他,见他往下看,不由笑道:“石少,马上到包间了,我们走吧。” 那被称为石少的年轻指着下面的白一弦说道:“那是何人?”他还有些脑子,就算要找陈吉利麻烦,也得打听清楚了他身边的人是谁。 陈吉利虽然蠢,但却很嚣张,对于比他地位低的人,是绝对不会这么狗腿的。连陈吉利都要这么讨好,莫非杭州他还有不知道的厉害人物? 身边的人往下看了看,说道:“哦,白一弦,文远学院的学子。” 石少皱皱眉,说道:“他有什么背景?” 身边人有些疑惑,不过见石少对白一弦感兴趣,便在脑海里想了一下他所指的的消息,说道:“背景?没什么背景啊。 说起来,这白一弦以前听说是五莲县的知县公子,可他爹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被贬入大牢了。 如今的白一弦,就是个罪民之子,能有什么背景啊。听说他们白家的家产被抄没,他如今还是住在未婚妻家里的。” 这说话之人口气之中隐隐有不屑的意思。 石少说道:“罪民之子,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背景?那他如何能进文远学院?又如何能让陈吉利如此讨好他?” 身后另外一人说道:“石少,确实没背景,白一弦的身世,这杭州城人人都知道。” 石少点点头,既然如此透明,那应该就没错了,既然如此,那这陈吉利好歹是官员之子,为何要如此讨好白一弦? 此时又有人说道:“也不对,白一弦还是有个背景的。” 石少说道:“哦?” 身后有人说道:“石少刚来此处,或许不知,这白一弦虽然身世不怎么样,但他却极有文采,说是才华横溢也不为过。这望江楼的几副绝对,就是他写的,到现在都没人对出。 还写了几首诗,备受杭州才子推崇。甚至还有人称他为杭州第一才子。所以,白一弦深得文远学院的常夫子赏识,也是他力保白一弦进入文远学院的。 当时文远学院考核,白一弦也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很是风光。要说他除了是罪民之子,还有什么背景,那大约就是这常夫子的赏识了。” 石少说道:“常夫子,可是杭州府的常教授?” 身后的人说道:“对,正是他。” 原来如此。石少说道:“这陈吉利就这点出息,一个常教授赏识的学子,也值得他如此巴结?” 身后的人笑着说道:“石少不知,前不久,这陈吉利和白一弦还发生过冲突的。当时陈吉利带了五六人,就在文远学院的门口,去找白一弦的麻烦。 可没想到的是,白一弦身边的那个护卫功夫高的很,五六个人打一个,愣是没打过。 不仅如此,这白一弦胆大包天,还指使他那个护卫,将陈吉利打成了猪头。石少你看,陈吉利现在脸上还有伤呢,那就是白一弦的护卫打的。” “对啊,我们也知道这件事,当时陈文忠大人带着受伤的陈吉利接着就来了文远学院,我们原以为白一弦这回有麻烦了,可最终您猜怎么着?” 石少说道:“最终白一弦没事?” 身后的人说道:“石少果然厉害,一猜就中。那陈文忠大人,不但没找白一弦的麻烦,还当场让自家儿子给白一弦道歉了。 不仅如此,最终还赔偿了白一弦好几百两银子。” 身后的这些人这么说,石少并未怀疑,毕竟常教授虽然没有实权,但掌管文远学院,行教化之职责,这几十年下来,不少学生进入官场,所以他的人脉是极广的。 而且,常教授跟杭州知府的关系也非常好。在他看来,像陈文忠这样溜须拍马的人,怕得罪常教授去讨好白一弦,也不是做不出来。 石少冷笑一声,不屑的说道:“早就听说陈文忠善于拍马钻营,官职也是靠如此才升到了六品。 想不到就因为一个常教授的赏识,连亲生儿子被打了都不敢找回来,还要去给凶手道歉和赔偿,也真是够窝囊的。” 对于这石少说的话,这次身后的人只是讪讪的的支吾了几声。毕竟,陈文忠好歹是朝廷官员,眼前的人可以嘲讽,他们却是不敢的。 众人说着话的时间,陈吉利和白一弦等人已经上了二楼,在店小二的指引下往早就定好的包厢走去。 陈吉利这货脸皮厚,白一弦明说了不需要他出银子,但他还是死皮赖脸的跟了上来,想看看白一弦在哪个包厢,还想着一会儿过来敬酒也好。 他发誓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跟白一弦打好关系。那狗腿子的讨好模样,让白一弦都有些不忍斥责了。 “陈吉利,瞧瞧你这熊样,对着一个普通的学子都如此百般讨好,被人家拒绝了都要舔着脸凑上去,甚至被他打了还要上赶着去巴结,真是没出息,丢人。” 石少后面的人都不敢说话,虽然他们巴结石少,但陈吉利的父亲和石少的父亲同级,背后说说还行,当面讽刺,他们是不敢的。 这陈吉利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主,以往也就在白一弦那吃了亏,别的平民之子,若是得罪了他,都不会有好下场。 到时候石少自然有爹护着,但他们可没人护着。 陈吉利脸色一僵,转头看去,发现说话的,正是石大少爷。 陈吉利一改在白一弦面前的猥琐讨好样,直起了身子,看着石少,不屑的说道:“哟,我当是哪只狗在乱吠呢,原来是石少爷,真是失敬失敬啊。” 石少脸色一怒,这陈吉利对着一个普通的罪民之子百般讨好,对他却如此不假辞色,这让他恨的有些牙痒痒。 这位石少,名为石宸,乃是新上任的六品同知石庆之子。 第三百一十九章 变聪明了 当时白一弦设计了宋达民,连累的宋达民之父宋耀祖也被罢免。六品同知这个官职就空缺了出来。 石庆是最近才刚刚到任,自然不会知道白一弦和世子的关系,也就没有交代儿子,所以石宸就更不知道了。 而之所以石庆父子刚到任,石宸便和陈吉利不对付,还因为石宸也是个不安分的主儿。 前几日刚到杭州城的时候,便去了秦楼楚馆寻欢作乐,正好遇到了陈吉利。 要说陈吉利也是不长记性,刚在白一弦手上吃了亏,没在家安分几天,还敢跑出来找姑娘耍。 陈吉利这次不敢去万花楼,秦楼楚馆那么多,花魁也不少,自然不会再去找烟萝麻烦。 因此他去了别家,同样找了花魁,谁知道这就遇到石宸了。石庆父子刚到杭州,陈吉利也不认识石宸啊。 偏石宸也看上了那花魁,于是十分嚣张的要和陈吉利争抢。并且还嘲讽陈吉利一个猪头模样还好意思找姑娘。 陈吉利最近十分不顺,被人打成了猪头还不敢报复,又被石宸这么嘲讽,当时那火气就压不住了。 他想着,小王爷的模样也认识了,杭州城的官员之子也都熟悉,反正没石宸这么号人物,总不可能再那么倒霉的冒出来一个白一弦吧。 于是他就跟石宸打了起来。石宸毕竟是刚到此地,带的人也不多。陈吉利带的可多,石宸可就吃亏了。 最后还是石宸大声吆喝自己是新上任的同知的儿子,才总算没有吃太大的亏。要是喊晚了,不定陈吉利就将他扔到西湖里去了。 陈文忠和石庆的品级相同,石庆刚刚到任,也不想一来就惹下麻烦,再说石宸也不过是被揍了几下,好歹没出什么大事。 于是陈文忠让陈吉利道了个歉,这事就这么算了。 但石宸和陈吉利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此后只要两人相遇,免不了一顿口舌,互相嘲讽,甚至暗地里使绊子等等。 如今见陈吉利对白一弦一个罪民之子如此低三下四的,听说对方还打过他,他都跑去讨好,这不是犯贱么?所以石宸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嘲讽的机会。 石宸看了看白一弦,因为陈吉利的关系,连带他自然也对白一弦看不顺眼。 又听到陈吉利骂自己是狗,便哼了一声说道:“真是物以类聚,什么样的人就找什么样的朋友。 陈吉利,莫非你家这拍马屁的本事是遗传的不成?区区一个罪民之子,居然也让你低三下四的讨好。 我算是看明白了,我跟你这种人,就不是一个档次。我跟你计较,还真是拉低了本公子的水准。” 石宸这话可不只是嘲讽了陈吉利,连着白一弦也算了进去。 白一弦皱皱眉,对方和陈吉利有矛盾,他并不想搭理,不过对方牵扯上了他,不回敬一下也不好。 只是想想最近事情比较多,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心想着暂时放过他。大不了以后悄悄的给他找点小麻烦就罢了,所以就没搭理他。 他带着苏止溪她们,直接往前走,去早已订好的包厢。 陈吉利那边听到石宸嘲讽自己还带上了白一弦,脸上却是一愣,下意识的看了看白一弦,说道:“他是世……” 说到一半,却悠的住了嘴。这家伙好歹聪明了一回。心想我干嘛要告诉石宸,要是让石宸得罪了白一弦那不就更好了?到时候让白一弦也教训石宸一顿。 石宸见陈吉利闭嘴不说话,心中得意,哼笑了一声,说道:“怎么?说不出来话了? 你看看你交往的这些人,除了罪民之子,中间竟然还有个乞丐,啧啧啧。说你们是物以类聚,还真是一点都不差。 本少爷活这么大,还从未见过有人会如此自甘堕落,好好的上等人不当,偏偏要和这些下贱的人厮混在一起。” 陈吉利没说话,他巴不得石宸多说几句,得罪了白一弦最好。 而白一弦原本不想搭理石宸,但没想到对方竟然越说越过分,刚要说话,小乞丐可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主儿。 她一下就蹦了出来,指着石宸愤怒的说道:“你说谁下贱?” 石宸不屑的看着小乞丐,指着她,划了一个圈,把白一弦陈吉利等人全部都包括了进去,说道:“说别人对得起你……们吗? 我看这望江楼也是越来越不行了,真是什么下贱的人都往里放,倒胃口。” 气的小乞丐当即就跳了起来,撸袖子就准备把石宸教训一顿。 白一弦示意言风拦住了小乞丐,看着陈吉利冷笑道:“陈吉利,管好你家的牲口,别让他出来乱咬人。 这望江楼确实有些不像话,这是人吃饭的地方,怎么能放些牲口进来呢。倒胃口。”这把石宸嘲讽他的话又给还回去了。 陈吉利急忙笑着答应,说道:“就是,就是,白公子说的太对了。可这牲口不是我家的,我管不听啊。” 小乞丐说道:“管不听,还不会打吗?牲口懂什么呀,说教能听吗?自然要打一顿才能听话。” 石宸气的脸都黑了,怒道:“你们胆敢骂我,真是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我爹是谁?” 白一弦无语了,为什么每个坑爹货,在惹事的时候都会说这么一句呢? 陈吉利这回可得意了,之前他说这一句的时候,白一弦就怼过他,他可学会了。 因此,陈吉利得意的看着石宸,说道:“你爹是谁,你都不知道,我们怎么知道?你想知道你爹是谁,你问你妈去啊。” “噗嗤,哈哈哈哈……”小乞丐毫不客气的大笑了起来。就连苏止溪等人都忍俊不禁,被这句话逗乐了。 白一弦意外的看着陈吉利,给了他一个孺子可教的表情。 陈吉利受到鼓励,面容越发的得意了起来。 石宸大怒道:“陈吉利,你,你好,你敢侮辱我,侮辱我父母。我跟你没完,你给我等着。” 说着话,他左右看了看,一脚揣在了一个随从的身上,说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少爷我吃亏了吗?给我打,狠狠的打,出了事,少爷我担着。” 陈吉利这回可聪明了,他并没有急着表现,甚至都没让自己的仆从出手,反而立即狗腿的跑到了白一弦的身后。 他可忘不了,白一弦旁边的这个冰山脸厉害的很,一打六都跟毛毛雨一样,他上次吃了亏,这次石宸怎么也得吃点亏才行啊。 第三百二十章 打不起来了 石宸的那几个仆从一愣之下,顿时张牙舞爪的就准备扑过去。 可就在这时候,附近的一个包厢的门打开了,从中走出来一群人,为首的人是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头,身着便服,但气度不凡。 此人白一弦也认识,正是杭州府的知府顾杭生。他的身后跟着的,也都是杭州府的大大小小的官员。 一看到他们出现,石宸心中一惊,急忙喝止了那几个仆从。 顾杭生看上去很是和气可亲,笑眯眯的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起冲突了?动静大的,我们在包厢内都听到了。” 这不是在知府衙门,面对石宸,陈吉利还有白一弦等人,他完全是一副长辈看待闹矛盾的小辈的打趣口气在说话,看上去很是平易近人。 顾杭生刚说完,他身后的一个官员就说道:“一群小辈,不懂事,惊扰了大人的兴致,请大人见谅。 这里面啊,还有我的犬子,真是让大人看笑话了。” 一边说着,还一边冲着石宸喝道:“宸儿,这位是知府大人。还不快点过来拜见知府大人。 宸儿你也是,向来都沉稳的很,怎的今天这般鲁莽,受不得别人言语刺激呢?” 一句话,就把他儿子的罪过给抹去了,他儿子要纵仆行凶,就全变成了陈吉利和白一弦先辱骂刺激的,才让他儿子失去了分寸,至于事情是他儿子挑起来的到半点没提。 陈文忠也急忙说道:“吉利,还不过来,知府大人面前,也是你能胡闹的吗?就算有人招惹,为父不也曾教导过你,得饶人处且饶人吗。” 陈文忠也挺会说话:我儿子没错,是你儿子挑事在先。 顾杭生哈哈笑道:“不妨事不妨事,毕竟还小,年轻气盛嘛。我们这些老头子,当年不也有过这样的时候吗。”众人急忙陪笑说是。 石宸和陈吉利磨磨唧唧的走上前,中途两人还互瞪了一眼,拜见了知府大人。 顾杭生笑眯眯的点点头,转眼看到了白一弦。说实话,若不是听到白一弦在外面,以他的身份,他还真不一定出来。 因为虽然当时在他生辰的时候,知道了白一弦和世子相熟,但他心中也觉得双方最多是认识,都是年轻人,能说的上话。 心中觉得白一弦说不定是靠拍马屁才得到了世子的欢心,世子心中对他不一定重视。所以他心中也就没太当回事。 可就前一段时间,他意外得知,白一弦竟然住进了靖康王府。不但是他自己住进去,连他未婚妻等人也一起住进去了。 他不知道真实的情况如何,但却知道,能住进靖康王府,还一住好几天,那说明白一弦和世子的关系不是那么简单。 换一句话来说,能与世子搭上关系的有很多,但谁能住进王府?白一弦就能,可见世子对他是极为重视的。 所以,连带的在他心里,对白一弦也重视了起来。 刚才在外面听到白一弦和人起了冲突,便出来了。 当然,这个出来的时机也是刻意选择的,是在听到石宸要纵仆行凶的时候才出来。 他可不是怕石宸不知道的情况下得罪了白一弦,而是在白一弦要挨打的时候,自己出现,以一种救场的方式出来。 在他心里,石宸要打白一弦,而这时候自己出现了,喝止了石宸,那白一弦自然会对自己十分感激。 顾杭生可不知道言风的战斗力有多恐怖,现在他已经觉得,自己在白一弦的心中算得上是救星了。 顾杭生倒是也挺精,知道凡事不能太过,也不能显得太刻意,便笑眯眯的看着白一弦:“这位便是常教授提过的白才子吧? 听说文采斐然,这望江楼的对子都是你写出来的?” 白一弦说道:“学生拜见知府大人。这对子,却是学生所写。” 顾杭生笑道:“白公子的大才,本官也早有耳闻,今日一见,发现不但才华横溢,就连人物都是一表人才,真是后生可畏啊。” 白一弦说道:“大人谬赞,今日不知大人在此,冲撞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顾杭生摆摆手,说道:“不知者不怪,再说了,年轻人嘛,都比较气盛,有时候一言不合就容易冲动了,哈哈哈。” 周围的大部分官员,也都跟顾杭生一样,对白一弦抱着同样的态度。 听到顾杭生夸赞白一弦,便都笑着纷纷附和:“是啊,我听说,这白才子写的对子,至今无人能够对上。” “白才子之前写的那西湖诗,也是千古佳作啊。” “对啊,想不到我杭州到底也出了一个如此惊才绝艳的学子,真乃我杭州之幸。” “关键我看着白学子样貌也是一表人才,可惜,我是没有闺女,否则,我都忍不住想让白才子做我家女婿了。” “哈哈哈,谁说不是呢。” 听着一众官员都夸赞白一弦,石宸站在一边,忍不住狠狠的瞪了白一弦一眼。 顾杭生随后不咸不淡的又勉励了白一弦几句,便回道了包间之中。 顾杭生拿捏的很好,再说以他的身份,就算真的想讨好白一弦,也不能自跌身价的上去巴结。 只要先给白一弦留个好印象,以后发生点儿什么事,在巧妙的帮助他一下便可以了。 顾杭生等一众官员进去之后,这架自然就打不起来了。 偏陈吉利还故意刺激石宸,说道:“石公子刚才真是好大的威风,还想纵仆行凶。真当本公子怕了你? 如今本公子就站在这里,你到是来呀。”陈吉利是笃定了石宸如今不敢动手,一边说,还一边挑衅的看着他。 石宸气呼呼的瞪了白一弦和陈吉利一眼,恶狠狠的说道:“你们给我等着。”说完之后便带着人也走了。 白一弦的目光似笑非笑的看着陈吉利,对方的那点小心思,哪能瞒得过他? 陈吉利立即狗腿的跳过来,陪着小心说道:“白公子,真是对不住,我和这石宸有过节。 您今天完全是受了我的无妄之灾,因为我连累了白公子,我这心中实在是过意不去。这样,今天公子的这一顿饭,说什么都得我来请。 白公子就不要推辞了,总的给我一个赔罪的机会吧。” 第三百二十一章 冤家路窄 白一弦发现,这陈吉利是不是被打过脑袋之后,开窍了?他怎么感觉如今的陈吉利比之前要聪明了呢。 怕自己责怪,竟然还知道抢先主动承认错误了。 白一弦轻飘飘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陈公子破费了。” 陈吉利心中大喜,急忙说道:“不破费不破费。” 吃饭的时候,陈吉利又跑来敬酒赔礼。 他手中端着一壶酒,倒出来之后顿时酒香四溢。这浓烈的味道极为的熟悉。 白一弦眼睛一亮,不由多看了陈吉利手中的酒壶一眼。之前跟柳天赐商量了要卖那烈酒,现在想想,已经过去二十来天了。 蒸馏法并不麻烦,柳家势力大,人手充足,动作也快,想必已经开展了起来。只是没想到,就连杭州这边都这么快就有了。 白一弦问道:“你这酒,是从哪里买的?望江楼可有?” 陈吉利见白一弦感兴趣,笑嘻嘻的说道“白公子,这酒乃是柳家酒馆的。乃是新开张的一家酒肆,也就刚开了有三四天吧。 原本没甚名气,谁知道他们家的酒卖的还非常贵。就这么一小壶酒,十两银子。” 陈吉利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就像他说的。柳家是医药世家,势力确实大,但以前可从未听说柳家还会酿酒。 刚一开张,很多人并不报以期望,大多数是冲着柳家的名头去捧场的。 原本很多人冲着柳家的名声,也打算讨钱买那么几壶几坛子的,给捧捧场。 可没想到的是,这柳家那么黑,这酒比市面上的酒贵了几十倍。要知道,就算是上好的佳酿,也不过十两银子一坛,他们居然十两银子一壶,而且那壶还这么小。 不过,有钱人还是不少的。还是有许多人,为了巴结柳家,当初掏钱买了一些。 这是第一天的情况,在这些巴结柳家的人买了之后,就无人问津了。 酒馆的人也不着急,当场打开了一壶,顿时酒香四溢,引动的一些好酒之人忍不住的掏钱买了一壶尝尝。 这一尝之下,顿时一发不可收拾。名声也就那么传了出去,每天去柳家酒馆买酒的人是络绎不绝啊。 甚至,已经有好多酒楼在与柳家接触洽谈,想抢先在自家的酒楼里引进柳家的这种酒。 白一弦点点头,打算明天自己亲自过去看看。 陈吉利现在是越发的聪明了,他也没有太过分,就敬酒的时候来了一次之后,就没敢再来打扰。 众人安安静静的吃了顿饭,到没有在发生什么事。 到了第二天,白一弦又去了文远学院,下午下学的时候,特意绕了一下路,去了陈吉利说的那柳家酒肆。 这才发现,柳家真是人才济济啊。昨天陈吉利说的,并不全面。 这柳家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才想出来的主意,他们竟然还会搞饥饿营销。 那种烈酒,不是无限量供应的,而是每天只卖一千壶。听上去一千壶是不少,但那酒壶很小,比普通的酒楼里面的酒壶还要小三分之一。 每天一千壶,去晚了就没有了,杭州有钱人多啊,很多有钱人都是等柳家酒肆一开张,就一千壶直接包圆了。 这么一搞,很多人就算有钱都喝不上这种酒。以至于所有的大户人家在待客的时候,要拿柳家酒馆的烈酒出来,才算的上是有面子。 白一弦真是叹为观止。这些销售小技巧,他可没有交给柳天赐。也不知道是柳家哪位大神想出来的。 真是厉害的一比,白一弦都差点以后对方是不是也是穿越来的了。 可后来,事实证明,对方不是穿越而来,还是白一弦小看了古人的智慧。古人的营销手段,有时候并不比现代人差。 而之所以想出了这个主意,其实是因为刚开始的时候,蒸馏出来的酒太少,柳天赐又执意坚持开业投放市场看看效果。 柳家的那位聪明人无奈之下,灵机一动才想出了这个主意。 等以后随着时间的延长,酒也越来越多,到时候自然不需要每天限量那么点了。 柳家酒馆的小二看着白一弦,说道:“客官,那酒一早上就卖光了。公子还是名儿请早吧。” 白一弦无奈之下,只好回去。到了第二天,一大早便过去了,倒不是想买酒,只是想看看情况。 毕竟这酒卖出去,也有他的分红,他要看看市场情况,好提出一些销售建议,争取赚的更多。 白一弦去的很早,谁知道或许是冤家路窄,在那里居然又遇到了一个熟人,还是前天在望江楼起了冲突的石宸。 这货之前在望江楼的二楼包间外嚣张,还被顾杭生给听到了,回去之后石庆狠狠的训斥了他一顿。 为了讨他爹欢心,便打算买些烈酒回去。原本这种小事不需要他亲自来,可他想着石庆正在生他的气,为了讨他老爹欢心就亲自来了。 谁知道昨天他来的时候,那酒已经卖完了。而今天一大早来,竟然又遇到了白一弦,这让石宸觉得晦气的很。 虽然当时顾杭生对白一弦的态度很和善,不过都是看到一个才子之后的正常表现,所以石宸也没有想别的。 石宸比白一弦来的早,排在了第一个。 他看到白一弦之后,想起来他那天的羞辱,原本想要教训他,可想起来自己老爹的斥责,叮嘱他最近不能惹事,尤其是大庭广众之下不能闹事。 又想起来他爹说常教授赏识白一弦,如今常教授和知府走的很近,石庆毕竟是刚刚上任,能不招惹就不招惹,便按捺了下来。 心道不能大庭广众之下,那老子暗中找麻烦总可以吧。 虽然不能明目张胆的教训,口中却忍不住的嘲讽道:“听说有些人的爹是罪民,家产还被抄没,如今住在未婚妻家中。 莫非,是入赘了?呵呵,真是世风日下啊,石某倒是不知道,如今连赘婿这样下贱的身份,都能穿的人模狗样的,喝得起这样的酒了?” 他身后的仆从说道:“少爷哪里知道,有些人天生就会吃软饭的。仗着生了一张小白脸,只要在床上将人伺候好,那自然就可以在人前光鲜一些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全要了   石宸赞赏的看了那说话的仆从一眼,这小子很上道嘛。 言风闻言,眼中厉色一闪,便想要出手教训他们,谁知道白一弦却阻止了他。 白一弦目光奇异的看了石宸一眼,这石宸倒是聪明,谁都知道他嘲讽的是自己,可他偏偏没有指名道姓。 若是自己恼羞成怒,看在别人眼里,那反而坐实了他说的话。 可若是不发怒,也只会让他更加的肆无忌惮。 石宸见状,更加笃定了白一弦没有什么背景,所以才不敢得罪自己,便愈发得意了起来,说道:“说不出话来了?可见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看来有些人之前胆敢冲撞本公子,也不过是狗仗人势罢了。可惜啊,得罪了本公子,你找的那主子,可护不住你。” 言风见白一弦阻拦自己教训他们,又听到这嘲讽的话,心中十分火大。 公子向来不是吃亏的人,怎的这次受了这般侮辱都不做声?言风急道:“公子……” 白一弦说道:“一大早就听到几只牲口在这里乱叫,真是聒噪。言风,你要记住,人是不能跟畜生计较的,否则那岂不是自跌身份吗? 就好比有一只狗咬了你,你总不能咬回去吧。” 言风说道:“属下明白了,可公子之前不是说过,狗咬了人,人虽然不能咬回去,但是可以直接将狗打一顿吗。” 白一弦点点头,颇有些无奈的说道:“是啊。公子我向来都提倡打回去。但有一句俗话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 言风问道:“哪一句?” 白一弦说道:“打狗也要看主人。眼前这只狗的主人毕竟是六品官,虽然没管好自家的狗,将他放出来乱咬人,不过,我们总得给朝廷命官一点面子,让他自己教训一顿便可以了。” 石宸见主仆两个一唱一和,大怒道:“白一弦,不要仗着常教授的喜爱就目中无人。你说谁是牲口?又说谁是狗?” 白一弦说道:“谁答应就说谁呗。” 石宸怒道:“你好大的胆子,不仅侮辱我,还侮辱我爹,我爹乃是朝廷命官,你敢侮辱朝廷官员,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白一弦瞥了眼石宸,说道:“石公子,在下可没有指名道姓啊,既没有说你的名字,也没有说令尊的名字,你何必自己跳出来捡骂呢?” 石宸怒道:“你……” 两人正争吵间,那柳家酒肆的门开了。白一弦看了石宸一眼,突然微微一笑,抢先进了柳家酒肆,说道:“一千壶,我全包了。” 言风一愣,公子要这个干嘛?配方啥的他都有,这酒要多少就有多少,何必花那么多银子买这酒? 不过他知道白一弦做事向来都有自己的主意,所以也没有说话。 石宸为了买这酒,已经连续来了两天,一听这话就急了,说道:“滚一边去,是本公子先来的。再说,你一靠着未婚妻家才不至于流落街头的人,能拿的出那么多银子吗?” 白一弦说道:“拿不拿得出就不需要石公子操心了。虽然是你先来的不假,但你不是没说买酒吗?再说你又没付银子。是本公子先说买的,这酒自然归本公子。” 石宸怒道:“本公子不买酒,我来这里做什么?” 说完之后冲着店小二说道:“给本公子来一百壶酒。” “嗤!”石宸话音刚落,就听到白一弦发出了一声嗤笑。 石宸不悦的转头看去,发现白一弦一边用不屑嘲讽的目光看着他,一边对他身边的护卫说道:“有些人看上去光鲜亮丽,牛逼轰轰。 口口声声的看不起别人,可实际上呢,估计也只是打肿脸充胖子,在人前硬撑着面子罢了。我还以为他要多少呢,区区一百壶酒,嗤!本少爷就让给他好了。” 说完之后,白一弦以一种更加不屑的口气说道:“小二,剩下的九百壶我都要了。” 石宸这种公子哥,官二代,将面子看得十分重,再加上,他刚刚还看不起白一弦,还嘲讽了人家。 转眼之间被打脸,反而让白一弦看不起了,这他如何受得了? 石宸哼道:“本公子原本想着剩下些给后来人,好让爱酒之人不至于空手而回,想不到本公子一片好心,却被人嘲讽。 莫非还真当本公子买不起区区几壶酒不成?小二,一千壶,我全要了。” 石宸说完之后,还挑衅的看了白一弦一眼。 白一弦冷笑一声,说道:“石公子,还真不是本少爷看不起你,不过……想跟我抢酒,也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个实力。” 白一弦说完之后,对着店小二说道:“小二,十五两银子一壶,一千壶,我全要了。” 此时周围已经有不少人了,见此一幕,都在看热闹。众目睽睽之下,石宸被自己刚才看不起的人如此鄙视,顿时更加的恼怒起来。 他吼道:“白一弦,你什么意思?是不是一定要和本公子作对?你真当本公子拿你没办法吗?你可知道我爹是同知。” 白一弦说道:“你也知道,你爹是同知?那是你爹,你又不是,你在这里喊什么? 再说了,人家开张做生意,他们卖酒我买酒,人家卖十两银子,我就乐意出十五两银子买,人家想卖谁就卖谁,这莫非也得罪石公子了? 还是说,石公子仗着自己的亲爹是同知,就在这仗势欺人,连别人买酒都不许?” 仗势欺人?石宸想起来石庆的交代,他爹说他刚刚来到杭州府上任,还没有站稳脚跟,可不能传出这样恶劣的名声,石宸眼睛似要喷火,却努力强自压下火气。 他不再搭理白一弦,转头看着店小二说道:“是我先来的,理应卖给我,我爹可是同知。一千壶,我全要了。” 白一弦哼道:“怎么,石公子不但仗势欺人,还打算强买强卖了?” 石宸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丢脸,心中已经恨透了白一弦,他目光之中闪过一丝阴霾,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冲动,问道:“强买强卖? 不知白公子哪只眼睛看到我强买强卖了?柳家酒肆,先到先得,我是第一个来的,理应卖给我,白公子莫非是想污蔑我?” 第三百二十三章 我不要了   白一弦说道:“人家开门做生意,是要赚钱的。我出十五两一壶,人家自然愿意卖给我。 石公子却仗着自己的身份,让人家把酒卖给你,这不是强买强卖是什么?” 白一弦说着话,看着周围的人说道:“柳家酒馆可从来没有明文规定说是先到先得。那自然是谁出银子多就卖给谁了。 大家说说,这世上哪有不让人赚钱的道理?莫非真以为自己老子是六品官,就能一手遮天了吗?” 周围的人都点点头,觉得白一弦说的很有道理。虽说先到先得,但这只是不成文的规矩,人家柳家酒馆也从来没有说过这一条。 十五两,可比之前的价格多了一半,就算是换成自己,那自己也肯定是愿意卖给白一弦的。 周围人顾忌石宸他爹是同知,不敢大声说,但也避免不了小声议论。 石宸看着周围众人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觉得自己快被气疯了。 偏偏白一弦此时还火上浇油,说道:“石公子若是不想落下一个仗势欺人,强买强卖的恶劣名声给你爹抹黑,想要酒,还是要多出银子才行。” 白一弦凑到石宸的面前,微微笑道:“石公子,没银子,就趁早滚蛋,不要打肿脸充胖子了。反正这酒每天都有,不如明天再来吧。 没银子的人,自然是要多跑几趟的。” 被一个身份地位都比自己低的人当众羞辱,石宸怎么可能会咽下这口气。 这要是刚来的时候,两人还没发生冲突的时候,说不定他也就走了。偏偏一开始他就十分不屑的羞辱了白一弦。 如今被人打脸羞辱回来,他是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的。 石宸哼道:“白一弦,本公子原本不想跟你计较,但你如此咄咄逼人,真以为本公子没银子不成? 十六两一壶,一千壶,本公子全要了。”说到最后,石宸已经眼睛喷火,咬牙切齿了。 白一弦轻描淡写的说道:“不好意思,本公子什么都不多,就是银子多。今天还就是想拿银子砸你了。 本少爷可不会像你似的那么小家子气,一两一两的往上加。小二,二十两银子一壶,本公子全要了。” 石宸气疯了,当即怒吼道:“白一弦!” 白一弦看着他,发觉这石宸大概真的快要在气疯的边缘了,就见他不但眼里快喷出来火,还双拳紧握,青筋迸起,已经是在忍耐的边缘了。 白一弦冷笑道:“我耳朵又不聋,你那么大声做什么?石公子,我之前已经劝诫过你,没有银子,就不要打肿脸充胖子。 不就是区区几两银子的事儿吗?你至于着急上火吗?” 白一弦虽然口里是劝诫的话,但眼里的鄙视已经是赤果果的毫不掩饰了。那浓郁的嘲讽刺激着石宸的心脏,让石宸觉得自己快要被白一弦气炸了。 他石宸,从小到大,何时被人这么看不起过?他甚至觉得,周围所有人的目光看着他,都是那么的嘲讽和鄙视,似乎每一个人都在嘲笑他是个穷鬼。 穷的连壶酒都买不起,还打肿脸充胖子,明明没有银子,还死要面子的硬撑。 白一弦故意从石宸旁边走过,用身体将他撞到了一边,走到了柜台前,说道:“把酒给我装好,等我派人来取。” 白一弦的那一撞,大约是彻底撞飞了石宸的理智,他怒吼一声:“三十两一壶,一千壶全要了。白一弦,有本事你就再加,十两十两的加,敢不敢?” 石宸已经打定主意,白一弦若是再加,他就直接放弃,就算自己丢了面子,他也非得坑白一弦一把不可。 白一弦看上去有些惊讶,问道:“三十两一壶你全要了?” 石宸看着白一弦目光之中的惊讶,顿觉很爽,点头说道:“不错。” 白一弦嘲讽道:“石宸,你可千万别打肿脸充胖子了,你能拿的出来这么多银子?” 石宸哼道:“我既然出了,那自然能拿的出来。白一弦,有本事你就跟我继续争。怎么样?你别不是怂了吧?”他故意刺激白一弦。 在石宸看来,这个时候,白一弦若是怂了,那可是十分没有面子的事情。刚才白一弦为了面子将价格加的那么高,可见他是十分看重面子的一个人。 自己又这么一刺激他,他肯定会冲动之下再次加价。只要他一加价,他就不要了。哼,四十两银子,坑死他。 白一弦还没说话,那柳家酒肆的掌柜却开口了,他严肃的问道:“石公子,三十两银子一壶,一千壶全要,可是当真?” 石宸的心微微一缩,不过看到白一弦的鄙视不屑的目光,便说道:“不错,三十两银子一壶,全要了。 只是不知道,这位白公子,到底敢不敢加价。或者,他当场认怂也行。”说完之后,他挑衅的看着白一弦。 谁知道白一弦却笑了,大方承认道:“说的不错,我怂了,石公子既然愿意三十两一壶,你赢了,这一千壶酒是你的了。我大不了明天再来买十两银子一壶的。” 石宸一下蒙了,怎么也没想到,白一弦居然真的不要脸面的当场认怂,不加价了。 白一弦微微笑的看着他,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我根本就没那么多银子,刚才你要是不加价,我可得回去砸锅卖铁求爷爷告奶奶了。” 这句话他说的声音很低,只有石宸自己能听到。 “白一弦!”石宸只觉得一阵血气上涌,喉头一腥,差点被白一弦气的吐血。 事到如今,他哪里还不明白,他被白一弦耍了。不但是耍了,简直是被他坑惨了。 三十两银子一壶,一千壶,那就是三万两银子啊。他爹虽然是六品同知,但也是刚刚才上任。就算想贪污敛财,也没那个时间啊。 三万两银子,等于三千户普通四口之家一年的花费。他们家就算能拿出来,也绝对伤筋动骨了,这要是让他爹知道,非得打死他不可。 石宸立即吼道:“不算,白一弦根本就没想买酒,所以刚才的竞价根本就不能作数。我……我只要一百壶,十两银子一壶。” 第三百二十四章 得罪不起 白一弦问道:“石公子这是想反悔?”若是普通的酒馆,石宸反悔,别人也拿他无可奈何,可是柳家酒馆嘛……他冷笑一声,也不说话,只是冷笑的看着石宸。 石宸立即说道:“不是本公子要反悔,根本就是你在捣乱。你不想买酒,却又在此捣乱,白一弦,你是何居心?” 酒肆掌柜的沉下面色,说道:“刚才这位白公子想要买,你执意与其竞争,自己加价到了三十两,老朽也问过你是否确定要买,你信誓旦旦的说要。 如今你竞价成功,却要反悔?石公子莫非是在戏耍柳家,不将柳家放在眼中?” 其实也不怪掌柜生气,毕竟白一弦要二十两一壶全买,若是成功卖出,那就是两万两银子。 可这个石宸百般阻扰,为了不让白一弦买,他自己加到了三十两。 如今人家白一弦说他不买了,石宸赢了,这货也反悔不想要了。那掌柜的损失得多大,好几万两银子啊,他自然恼怒。 周围的人也在窃窃私语的鄙视着石宸,自己买不起,硬是打肿脸冲胖子,还不让别人买。 结果想坑人,人家不买了,他又出不起银子想反悔了,可惜柳家可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周围人的议论,石宸自然听到了,可他也顾不得这些了。这掌柜口中提到的柳家,让石宸的脸色一僵,说不出话来。 柳家的大名他自然知道,他爹只是杭州城里的一个区区的六品同知,柳家想要弄死石家可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就算石家跟上面的某位大官有些关系,但这关系也不足以让那大官为了他们而得罪柳家。 石宸有些僵硬的看着掌柜,解释说道:“在下绝对没有戏耍掌柜和看不起柳家的意思,只是,掌柜应该也看出来了,在下也是上了白一弦的当。 他根本就不想买酒,乃是故意提高价格来坑我,在下也是一时冲动才……” 掌柜的人老成精,如何不知道刚才白一弦确实是在故意刺激石宸,只不过不管如何,酒肆最后吃不了亏,还能赚一笔就是了,所以他才没有阻止。 不过如今被石宸这么提了出来,所以那掌柜看向白一弦的目光也有些不善。 石宸见状,看着白一弦说道:“白一弦,你不是势在必得吗?你为什么不出价到四十两了?你根本就不想买,你就是想故意捣乱。” 白一弦说道:“谁说我不想买了?石公子,饭可以乱吃,可话可不能乱说。本少爷从一开始就表明了势在必得的态度。 我直接提价到了十五两一壶,你为了不让我买,故意捣乱说要十六两银子。本少爷为表诚意,又直接提到了二十两。 可你还是捣乱不让我买,又自己提到了三十两。石公子,这个可都是你自己主动提的价格吧?我们可没有人逼你。 可你为了坑我,还出言刺激我,想让我提价到四十两,我确实也没有那么多银子,所以我不出价了还不行? 结果你又说是我捣乱不想买,这就有点过分了吧?大家可都在这里看着呢。总不能我没有四万两银子,你却非得让我出价,才能证明我没有捣乱吧。 再说,我又不是傻比!” 石宸脸黑了,白一弦这意思,不就是说,他是傻比吗? 周围人点点头说道:“说的也是啊,人家白公子一直挺有诚意的,加价想买,可这位石公子一直捣乱提价。 结果人家白公子手里没那么多银子不出价了,他又说人家捣乱。” “我看明明是他自己不想买,为了坑人家白公子,所以才故意捣乱提价,没想到砸手里了。” “对啊,看人家白公子不出价了,他就接着反悔说不要。由此可见,他才是那个捣乱的人吧。” “真是损人不利己,现在砸手里了,多花了那么多银子,真是活该。” “嘘,小声点,那可是同知大人的公子,你不要命了,不怕他事后找你算账吗?” 听到周围人的讽刺和鄙视,石宸快被气死了。 掌柜的此时说道:“石公子是打算现在支付银子呢?还是我们派人将酒送到府上,问令尊拿银子呢?” 石宸做着最后的挣扎:“不是我,我是被白一弦设计了……” 掌柜的眉头一皱,冷声说道:“石公子,我们开张做生意,不管这些。你被设计也好,不被设计也罢,这些与我们无干。 老朽只知道,我问过你确不确定要花三十两银子一壶,一千壶全要,你很肯定的说全要。 现在又想反悔……怎么?莫非是觉得空口无凭,我们拿你无可奈何吗?” 石宸自然不敢,换了普通的酒楼,就算他理直气壮的反悔,他们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可是在柳家酒肆,他不敢。 白一弦一直冷笑的看着这一切,心中不由感叹有权有势就是好。这也是他找柳天赐合作的原因。 否则这一个两个的天天去找麻烦,还不够他每天处理麻烦的。 石宸紧紧地握着双拳,半晌之后又无力的松开,面色有些颓然。 掌柜的说的是,是他站在这里,亲口说出的三十两银子一壶,他全部都要。并且还作死的在掌柜的郑重询问他的时候也肯定的回答说是。 就算设计他的是白一弦,坑他的也是白一弦。就算白一弦亲口承认了就是在坑他,可这些都跟柳家酒肆没有关系。 他出了价,说了要,那就必须全部都的买下来。他得罪不起柳家,他爹,也得罪不起柳家。 而且,不但不能得罪,还必须哄好他们,让他们不至于因为今天的事对他和他的父亲有什么不好的印象。 石宸脸色暗淡的说道:“抱歉,刚刚是我冲动了。我对柳家只有恭敬和敬仰,绝无戏耍之意。 这些酒,就按三十两银子一壶,我全都要了。只是,我如今手里没有那么多银子,所以,麻烦掌柜的,安排人手,送去我家,顺便拿银子吧。” 石宸说完这些话,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一般,同时,他不敢得罪柳家,所以自然不敢怨恨掌柜的。 但他心中恨透了白一弦,所以他转而将心中那对柳家的隐隐的怨恨都转移到了白一弦的身上。 第三百二十五章 收到一张催款单   其实对他来说,还有一种办法可以避免损失,那就是退货。 一般来说,像是酒水,食物一类的物品,只要售出,是概不退货的。因为这种东西,被人拿走之后,万一投了毒再退回去。 不知情的情况下卖出去,那就是店家的责任,他们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所以是不可以退货的。 但现在情况又有不同,石宸还没收到货,所以现在说退货,一般情况下都是可以的。 若是不想得罪人,大不了就补偿点银子。若是后台硬,说退就退了,谁也无可奈何。 但这种方式,石宸也不敢。此刻无论是说酒不要了,还是要了之后要退货,都会狠狠的得罪柳家。 对比三万两银子的损失,他爹可能给他打断腿来说,若是得罪了柳家,那他爹估计就真能把他给打死了。 你要说柳家强买强卖,这还真不算。毕竟人家没说不准石宸退货,是石宸自己不敢说而已。 后面就没白一弦什么事了,掌柜的麻溜的派了店内的伙计,将酒送去石府。甚至都不需要石宸跟着,到时候将事情经过一说,量那石庆不敢不给。 随后,店中的另外一个店小二满脸堆笑的招呼着剩下的客人,说着不好意思,酒已卖完,请明天请早之类的话。 一众人,包括白一弦,言风,石宸等人都出了店铺。 石宸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满脑子想着回去之后该怎么跟老爹交代。 他身后的仆从看到白一弦出来,便轻轻拽了一下石宸的衣服,对他说道:“少爷,那小子出来了。” 石宸转头怒视着白一弦,恨不得扒了他的皮,白一弦却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看着石宸说道:“石公子果真财大气粗,银子就是多。 多花三倍的价格去买酒,啧啧,三万两银子哟。不像本公子,没有石公子有钱,只能明天来买十两银子一壶的。” 石宸正气的要死,不料这时候言风神补刀说道:“公子,你买酒干嘛?你又不爱喝酒,家里也没什么客人需要招待。” 白一弦笑道:“说的也是啊,我又不喝酒,我买酒做什么?算了,明天不来买了。” 这摆明了就是赤果果的告诉石宸:老子不想买酒,老子就是故意坑你的。 “白一弦!”石宸那忍了好久的一口老血再也忍不住了,怒道:“白一弦,我跟你没完,你给我等着。跟我作对,你别后悔。到时候,我看你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石宸说完之后,气咻咻的离开了。 白一弦也笑眯眯的离开,他此刻对石宸倒是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毕竟,石宸这一次可是贡献出来了三万两银子。 要知道,卖酒所有的收益,他和柳家都是对半分的,石宸的这三万两,他能分到一万五千两。 石宸这就相当于是给他送银子啊,任何人对于一个一下给自己送了这么多银子的人也都气不起来了。 也不知道石宸若是有一天得知这件事,他会不会再被气的吐一次血。 言风见白一弦心情比较好,说道:“公子就不怕石宸找麻烦?” 白一弦笑道:“他若是敢找麻烦,都不用小郡主和世子他们出马,知府大人就能给搞定。” 白一弦得了一万五,心里美滋滋,忍不住的想着自己这算不算的上是狐假虎威?仗势欺人? 艾玛,这种感觉怎么就这么美好捏? 言风一想也是,便又问道:“公子手里没有那么多银子,何以敢跟石宸那么叫价?万一石宸没有上当,那今天岂不是公子要花两万俩买那么多酒吗? 虽然公子认识柳少主,但当初的协议,他手下的这些人是不知道这层关系的。万一到时候那掌柜的逼迫公子买下,又当如何?” 白一弦说道:“石宸那种性格,他刚刚嘲讽了我,转眼就被我如此看不起,他又怎么可能受得了? 再说了,就算他没有上当我也不怕。大不了到时候我就不要那些酒了,毕竟,我有这个。” 白一弦一边说,一边取出一个玉佩,这个玉佩是当初第一次见到柳天赐的时候,他送给白一弦的。 说若是有一天白一弦去绿柳山庄找他的话,就算他不在,拿着这个也能进去。 柳天赐既然如此说,那代表这块玉佩,柳家人应该都认识。今天这种情况,只要他拿出玉佩,那掌柜的必然不敢为难他。 言风看着那玉佩,笑道:“说的也是,我竟然把这个给忘了。原来公子早就有了退路,所以才去刺激那石宸。” 一直到了晚上,都没见有人来抓他,白一弦琢磨着,要么是石宸沉得住气,在想坏招。要么就是石庆已经知道了他和世子郡主的关系,让石宸不许来找自己麻烦。 不过不管如何,石宸不来,白一弦也乐的清净。 吃过了晚饭,白一弦打算带着苏止溪出去散步,顺便巩固一下感情,此时却有人敲门。 敲门声斯文有礼,也不像是来找麻烦的,捡子去开了门,门外一个极为恭敬的声音响起:“请问,这是白一弦白才子的家吗?” 捡子回道:“是,请问你是哪位,找我们家少爷何事?” 门外那人说道:“是这样的,我乃是余乃金州判家中的管家,特意来给白公子送个帖子。” 捡子刚准备通报,正好走出屋门的白一弦听到了,便说道:“让人进来吧。” 捡子急忙让开,那门外之人便走了进来。来者乃是一个胖子,个子不高,整个人显得圆滚滚的。 对方带着一脸讨好的微笑,看着白一弦,急忙说道:“这位便是白公子吧,我乃是余乃金余州判家中的管家,姓洪。” 州判?乃是从六品。白一弦点点头,说道:“哦,原来是洪管家,不知道洪管家到此,有何贵干啊?” 白一弦一边问,一边心中想着,为什么这些管家,一个个都这么圆滚滚呢? 那胖乎乎圆滚滚的洪管家满脸堆笑,从怀中取出一张帖子,双手递给了白一弦,笑道:“白公子,是这样的。 我家大少爷马上要娶亲,所以我家大人特意交代,希望到时候白公子能够赏脸前去。” 娶媳妇儿啊?白一弦接过那帖子,那这个不就是传说中的结婚请帖?前世的时候可是称这种结婚请帖为催款单的。 洪管家笑眯眯的说道:“对了,我们家大人说了,想厚着脸皮,求白公子作诗一首,作为贺礼,还请白公子务必赏光。” 这意思就是说白一弦不必费心花钱准备什么贺礼,人家就要诗词一首。 想来也是,想当初,白一弦连参加知府顾杭生的六十大寿都没花钱,也只是写了一首诗祝贺罢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 石大人请您去府上做客 白一弦看着那胖乎乎的管家,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谢余大人厚爱,白某到时候一定到。” 洪管家闻言,眼睛一亮,急忙说道:“那就多谢白公子肯赏光了,我们家大人还在家里等我的好消息。 即使如此,白公子您先忙着,我现在就回去将这好消息告诉大人。” 白一弦客套了几句,便让捡子送客了。 苏止溪此时走上前来,将白一弦手中的帖子接过去看了一下,笑着说道:“想不到这些大人们,一个个的还都是些附庸风雅之辈,如此喜欢诗词。” 关键是他们喜欢的是白一弦的诗词,白一弦受重伤,这便让她的心中十分的高兴。 白一弦笑道:“他们哪里是喜欢诗词?相比较诗词来说,他们更喜欢真金白银。” 年轻的时候,或者是一些书生秀才等,还能算的上是附庸风雅,喜欢诗词歌赋,但一旦为官之后,除了那种清官纯臣,绝大部分官员都是喜欢真金白银的。 苏止溪啊了,一声,问道:“可这位余大人的管家不是说了吗?都不要贺礼,只求你的一首诗词啊。” 白一弦笑道:“止溪,人生在世,是要有自知之明的。他们哪里是喜欢我的诗词?他们喜欢的是我跟慕容云枫和小沐的那一点关系罢了。 不然的话,别说我只是个普通的书生学子,哪怕我就算真的是什么杭州第一才子,他们也是懒得邀请我的。” 而且,就算邀请,也顶多派个小厮来送帖子,绝对不会派家里的大管家来讨好。 苏止溪这才恍然大悟,说道:“原来是这样。” 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这个社会都是一样的,都是那么的现实。 若是换了刚穿越回来那会子,白一弦是绝对不会参加这样的宴会的。尤其是在明知道对方目的不纯,不是为了请他而请他的情况下,他就更不会去了。 但如今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无数次的栽赃陷害,让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弱小,白一弦的心态早就开始了变化。 他想要变强,想要进入官场,以后这样的场合必不可少,所以他现在就要开始适应,也是为了以后做准备。 白一弦将帖子交给小暖,正打算出门,却又有人来敲门,将人放进来之后,才发现是一名小厮。 那小厮的态度算不上多恭敬讨好,但也挑不出什么大的毛病,说道:“这位就是白公子? 小的乃是同知石大人府上的,我们家少爷今天和白公子发生了点不愉快,回到家之后,我们家大人已经恨恨的斥责了少爷。” 白一弦平静的看着他,问道:“所以你们家大人叫你过来是准备做什么?” 那仆从看着白一弦,笑道:“白公子,事情的经过,我们家大人都已经知道了,其实您和我们家少爷之间原本也没有什么大的矛盾。 再说我们家少爷今天也已经受到教训了,我们家大人的意思是冤家宜解不宜结,所以,想请公子去石府做客。” 白一弦琢磨着这话中的意思,莫非石庆石宸已经知道了他和世子有关,所以才想来示好? 啧啧,人家陈吉利父子可是亲自上门道歉赔偿的,这同知的架子可真大。 白一弦问道:“现在?” 那小厮点了点头,说道:“对,我们家大人说了,已在家中沏好香茶,恭候公子大驾光临。” 白一弦摇头道:“没空。” “好,那走……额?啥?”小厮一呆,其实他来的时候就没想过白一弦会拒绝。毕竟白一弦只是一个普通的学子,他们家大人可是六品同知。 白一弦又刚刚得罪了他们少爷,按理应该在家十分惶恐,害怕被少爷报复才对。 如今大人主动邀请,想解除双方的矛盾,这白一弦不应该感恩戴德的赶紧过去吗?怎么还给拒绝了?莫不是脑子有坑? 小厮没想到白一弦会拒绝,所以一时之间楞在了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白一弦已经说道:“捡子,送客。” “哎……你这人,也太不识好歹了吧?我们家大人可是同知,你一个小小的学子……”那小厮反应了过来,急忙喊了起来。 可他站的地方原本就是刚一进门的门口,捡子又十分听白一弦的话,所以也不管什么同知不同知,那小厮还没喊完就被捡子给推了出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苏止溪有些担心,转头问道:“一弦,你和同知家的公子起冲突了吗?同知大人邀请,你如此拒绝,会不会惹怒他?” 白一弦说道:“小矛盾罢了,不用担心,我会解决的。” 白一弦说着话,牵起苏止溪的小手,笑道:“好了,现在不用想那么多,如今时间还早,我带你去街上转转,嗯?” “嗯。”苏止溪不再乱想。 虽然已经被白一弦牵了无数次小手了,可每一次被白一弦牵着出门,苏止溪的小脸还是会忍不住的微微泛红。 两人出了门,没带其他人,当然,言风是例外。在白一弦被莫名的抓走一次,几乎丧命之后,言风就不放心让白一弦单独出门了,不管何时,他都会在后面跟着。 言风就在两人后面跟着,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既不打扰白一弦和苏止溪两人秀恩爱,也能保证若是出现意外,他能及时的保护两人的安全。 苏止溪抬头看着白一弦,说道:“街上人多嘈杂,我们去西湖边走走吧?” 夜西湖的景色很美,除了秦楼楚馆的画舫占据的地方非常热闹之外,其余地方的人其实也不少。 但相比街上的喧闹来说,算是好得多了。 又有美景,又有佳人在怀,想到那种场景,白一弦都忍不住微微笑出来,便说道:“好,你说去哪,我们就去哪里。” 两人相携而行,速度并不快,如同散步一般,一边说话,一边慢慢的前行。。 穿过热闹的街市,一路往西湖边走去。只是还不等走到行人的稀少处,前面就起了一阵喧闹声。 “抓小偷了,抓小偷了。”一群人喊着抓小偷,后面还有一群人在追赶。 这样的情形,自从白一弦穿越过来之后倒是经常见。这个年代的人还是比较热心的,往往有人喊抓小偷,便会有很多人上前帮忙。 白一弦自己就见过不下两三次了,所以也没有太过在意。 那小偷可能也是慌不择路,竟直直的冲着白一弦和苏止溪的方向就冲了过来。 眼看就要撞上两人,白一弦急忙护着苏止溪往一边躲去。 第三百二十七章 打死他们 可那小偷转头看了看白一弦和苏止溪两人,突然将一直收在怀中的手抽了出来,隐约看到手里还攥了什么东西,然后,他将那东西往白一弦这边扔来。 只是,言风在看到对方靠近白一弦的时候就已经施展功夫快速赶到近前,在那小偷手里的东西还没碰到白一弦和苏止溪两人的时候,言风就已经将那东西抓在了手中。 他来不及看手中的是什么东西,只凭对方将这东西扔向白一弦和苏止溪,明显的就是不怀好意。 对白一弦不怀好意的人,他向来都不会手软,更何况,他刚才看的清楚,后面那群人追着他,可喊的是小偷,那就更不是什么好人了。 于是,言风纵身一踢,就将那小偷踢倒在地。他力道掌控的很好,既不会要了他的命,又让他爬不起来。 踢完小偷之后,言风这才看向手里抓住的东西,不由微微一愣。 那小偷扔的不是别的,乃是一个钱袋子,这钱袋子很是精致,略微有些沉,也不知道里面装了多少银子。 言风也没想别的,只当是这小偷被众人追的狠了,情急之下所以才将偷来的钱袋子扔出来。 白一弦刚才忙着安慰苏止溪,一抬头看到了言风手里的钱袋子,眉头不由微微皱了一下。 此时那些追赶小偷的人已经追到了,而且这些人来到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地上的小偷,包括白一弦言风等人包围了起来。 言风指着地上的人说道:“小偷在此,这应该是他偷的钱袋,哪位是失主?还给你们。” 可意外的是,那些人却没有接,而是看了看地上被踢疼了,正哎哟哎呦叫唤不停的小偷,又看了看言风手里的钱袋子。 一人冲着言风说道:“好你个小偷,胆子不小,偷了东西不说,竟然还敢伤人?” 言风皱皱眉,说道:“你们弄错了,他才是小偷,你们追的也是他。”刚才他们追的是一人,现在他们是三人,这也能弄错? 对方却说道:“胡说八道,钱袋子在你手里,你却想冤枉别人是小偷?” “就是,你打伤的这个人是我们的同伴,明明是帮着我们追小偷的。你这小贼,实在可恶,出手伤人不说,还想冤枉人。” 对方说出这话的时候,白一弦等人就明白了,这是一个局,他们着了道儿。 “就是,我们明明看见,偷东西的是你们。” “对,钱袋子还在他们手上呢,现在可是人赃并获。” “就是,你手里的钱袋子就是证据,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没想到看上去穿的人模狗样,却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 “穿的好有什么用,现在道貌岸然的人太多了。” “小偷,太可恶了,打死这些小偷。” “对,打死小偷。” “这些小偷实在是丧尽天良,去偷别人辛苦的血汗钱,打死他们。” 西湖边他们所处的这一个地段,并没有什么碎石,可那些人似乎是早有准备,从口袋里掏出来碎石块,就往三人身上狠狠的扔了过来。 古代人似乎非常喜欢扔东西啊,石头,烂菜叶子等等的。在这危机关头,白一弦脑海之中竟然还想起了这句话。 紧接着,他就将苏止溪护在了怀里。 十多个人,二十多块石头扔了过来,言风抽出腰间软剑,快速的移动身形,用软剑将石头都挡了下来。 那些碎石块变成了更小的碎石子,落了一圈。可奈何双方距离太近了,他们又是围了一圈,四面八方的扔。 纵然言风厉害,挡下来绝大部分的石头,却仍有几块石头不可避免的砸到了白一弦的身上。好在砸向头部的石头都被言风清除了。 言风见状,一直木然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变化,他的眼中戾气一闪,浑身的气息都冰寒了起来,握着长软剑的手也骤然一紧,看向周围众人的目光已经满是杀气。 言风是超一流高手,他有身为高手的骄傲和尊严,所以他一直不屑于屠杀不懂武功的普通人。 但这些人既然对公子不利,那他不介意打破自己的底线,让这些人后悔出生在这世上。 白一弦看出言风的情绪变化,刚要出声阻止,但周围那群人却偏偏在此时作死的喊道:“打死他们。” “打死这些可恶的小偷。” 说完话之后还有些直接冲了上来,看来是想施展拳脚功夫来打白一弦他们。 “莫伤了人命。”情急之下,白一弦只好喊了这么一句。话音未落的时候,言风就已经行动了起来。 虽然心中想杀人,不过言风还是听进去了白一弦的话,只是将这些人给踢飞了出去,并没有伤他们的性命。 白一弦松了一口气,虽然这些人做局想陷害他,不过就算是要杀人,也不能是他们动手,一旦沾染上人命,而且又这么多,那就算靖康王府出面,都不好保住他们。 地上转眼间就躺了一圈的人,各个都起不来,不是抱着胳膊就是抱着腿,要么就是捂着肚子在哎哟哎哟的叫唤。 白一弦刚想询问他们是谁派他们来的,此时就看到匆匆跑来了几名捕快,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这几名捕快,白一弦并不认识,也没见过。 那领头的捕快看了看地上疼的直叫唤的一群人,又看了看白一弦三人,此时言风已经将长软剑收回了腰间,戒备的姿态,冷冷的看着他们。 那捕快黑着脸,冲着白一弦三人说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聚众闹事,当街斗殴,莫不是眼里没有王法了吗?把他们带回衙门。” 地上的人此时说道:“大人,大人,他们三个是小偷。” “对啊,他们是小偷,我们是帮忙抓小偷的。” 还有人指着言风护人时扔在地上的钱袋子说道:“大人,地上的那个钱袋子就是他们偷的,我们都看见了。” “没错,我们都可以证明那就是他们偷的。我们来帮忙抓贼,谁知道他们不但偷东西,还冤枉人,最后见逃不脱,情急之下还出手伤人。” “大人,你们快抓住他们。我们都可以作证的。” 那捕快看了看地上的人,又看了看衣着光鲜的三人,冷声道:“衣着光鲜,却尽做这些下贱事,好手好脚的干什么不行,去偷东西,来人,将他们都带回衙门。” 言风神色冷厉,就想动手。 第三百二十八章 气场强大 那些捕快看到言风的眼神,心中突然一阵瑟缩,本来想上前抓住三人,一时之间竟然被他的眼神吓的犹豫了,心中竟然有一种胆寒的感觉。 想他们身为捕快多年,逮捕了不知多少犯人,穷凶极恶的也不少,可还从未有过被人一个眼神就吓住的情况发生。 只是,这人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他们不知道,言风都不知道杀过多少人,曾经还给人灭门过。 加之他又是超一流高手,这种杀气和煞气,那些个普通的犯人,自然与之相距甚远。 言风平时在白一弦身边,只是将这种煞气收敛了起来罢了。 如今稍微释放一下,这些只有三脚猫功夫的混日子的捕快自然受不住。 白一弦制止了言风,所谓民不与官斗,这些捕快就算武功再差,那也是衙门里的人,现在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跟这些捕快动手,换句话说,就跟现代的袭警差不多。 而且,这里虽然不算偏僻,但一旦发生事情,捕快也不可能会来的那么快。 刚才这些人向自己动手的时候,那些捕快可没有出现,连个影子都没看见。言风刚把这些人打倒在地,这捕快们就一下出来了。 再想想这捕快们来的时候,看到地上那些人时候的眼神,说他们没勾结,要是白一弦相信了那都是侮辱他的智商。 只要跟他们回去,想必就能知道谁是幕后主谋了。 不过,相比较以前的那些栽赃陷害,这次的局可简单粗暴多了。而且,也容易破解的多,可见那幕后主谋也是个没耐心的。 白一弦想着,最有可能的幕后主谋,应该是那石宸吧。 白一弦一时间想了很多,他站那没动,那些捕快也没敢上前。没办法,言风的气场太大了。 就看言风眼神冷厉,一副谁敢上前就杀谁的模样。再看看地上的十多个人,刚刚人家可是一个打了十几个还轻轻松松。 别看他们是捕快,又拿着刀,可他们也就略会些拳脚功夫,比地上的人强一点,平时仗着身上穿的这身皮,才耀武扬威。 遇到言风这种人,他们也是聪明的很,不敢上去送死。 几个捕快心中叫苦不迭,原本以为是个很简单的事情,没想到人家是有这么强悍的功夫的,他们带的人有点少了。 一个捕快色厉内荏的喝道:“你们想拒捕不成?” 他一喝之下,白一弦回过神来,看着他问道:“拒捕?我们做什么了?反抗了?” 那捕快没话说了,人家三个一直站在那里动都没动,是他们自己不敢上前,这说出来,还真有点儿丢人。 捕快咋咋呼呼的给自己壮胆道:“既然如此,那就跟我们回衙门吧。”说完之后捡起了地上的钱袋子,又看了看地上的人,说道:“你们也一起。” 白一弦低头看了看怀中担心不已的苏止溪,轻声了安慰了一下,便拥着她,跟着这些捕快离开。 捕快们本来接到的命令是一路将白一弦押送回去,而且要从闹市走,晚上虽然人少,但这个点,街上还是有很多人的。 这样一来,白一弦被捕快押送的消息就会传出去,到时候就脸面尽失,名声尽毁了。 可谁知道,因为没有打听清楚就匆忙动手,以至于不知道白一弦身边还跟着一个会武功的言风,让这些捕快不敢动手。 其中一名捕快想到上头的命令,想想白一弦既然同意跟他们回衙门,那不还是怂了么? 说明他们还是害怕官家的,不过想想也是,一介升斗小民,拿什么与官斗?于是便壮着胆子走上前,伸手想要拿下白一弦,一路将其押送回去。 谁知道刚一伸出手,言风的手却快如闪电,一把抓住了对方,直接将其手扭到了背后。 那捕快疼的大叫不已:“啊,疼疼疼。你大胆,快放手。” 其余几个捕快慌了,心道他们已经愿意跟去衙门了,你还多事干嘛?直接送到衙门里到时候再动手也不迟啊。 不过,心中虽然埋怨惊慌,但他们还是一下抽出了刀,色厉内荏的喝道:“干什么干什么?莫非想拒捕?劝你们想清楚后果。” 白一弦冷声道:“别口口声声说什么拒捕,我们可是清白人。还有,要想让我们去衙门,就老老实实走,别动手动脚的做些小动作。” 他是答应跟着回衙门,可不代表答应了对方能押送他们回去。一旦押送,就算事后证明了清白,那也是有污点的。 说完之后,示意白一弦松开了那衙役,三人昂首挺胸的往前走。 后面则跟着一群手疼脚疼肚子疼,不是抱着胳膊,就是瘸着腿,要么捂着肚子走路的一群看上去畏畏缩缩的人。 然后旁边还跟着几名捕快,这场景看上去,可不像是捕快们在押送白一弦。 反而那群人才像是犯人,白一弦带着几名捕快抓捕了他们一般。 街上果然有认识白一弦的人发现了这一幕,好奇的问同伴:“那不是白一弦吗?发生什么事了?” 同伴看了几眼,不在意的说道:“大约是白一弦抓了几个小毛贼吧。” “可这毛贼也太多了吧。” “那应该就是一些小混混,大约是想抢劫或者收保护费什么吧。” “也是!” 随后,他们就不在意了。总之这一路,都没有与那个幕后主谋预想的那般造成白一弦的名声尽毁,反而根本没起什么波浪。 那十几个人中还有人想趁着街上人多,大声咋呼白一弦偷东西来着,结果在他刚喊出一个字的时候就被言风弹了个小石子打中了嘴巴。 不但嘴巴肿的说不出来话,连牙齿都掉了几颗,经过这件事,这些人就老实了。 其实言风也不知道他们想喊什么,只不过知道肯定对公子没什么好话就是了。 这次来的不是县衙,而是知府衙门。难怪这几名捕快不认识,白一弦跟县衙的那些衙役熟悉,他们也都认识白一弦。 跟知府衙门的捕快,几乎没打过什么交道,双方自然不认识。 白一弦猜测,知府顾杭生肯定不知道他手下的捕快竟然抓了他。 白一弦微微一笑,说道:“原来你们是知府衙门的人。” 那几名捕快脸色有些骄傲,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便又拽了起来,说道:“哼,知道就好,劝你们老实点,一会儿趁早交代了好。” 白一弦说道:“我倒是不知道,如今就连偷个东西,都需要知府衙门的人来出手了吗?这向来不都是县衙的事儿吗?” 捕快说道:“那只能说明你运气不好,若是在县衙,偷个东西,关个几天,说不定就放出来了。 可事儿既然被我们给遇到了,那可就不是什么小事儿了。我们大人眼里,最是容不得沙子。 所以我劝你们,若是不想遭受皮肉之苦,最好乖乖的把你们的偷窃事实都交代清楚。否则一旦动刑,你们这三个细皮嫩肉的脸,可就全毁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 希望别翻船   白一弦没搭理他们,那几名捕快一边说话,一边将人带到了大牢。 那守在门外的狱卒一见白一弦,当即一愣。这白一弦,他可见过。 上一次宋达民被关在牢里的时候,这位来探视过,当时,可是知府大人的心腹亲自送来的。 不但亲自送来,而且还极为的客气,当时那心腹交代自己的时候也说了,是知府大人的命令,要让自己好好配合,吩咐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次怎么又来了?莫非又发生什么事了? 那狱卒见白一弦三人大摇大摆走在前面,几名捕快压着十多个猥琐的人走在后面,还以为是那些人得罪了白一弦。 他立即凑上来,满脸堆笑,说道:“哟,白公子,这是什么情况?莫非是后面的那些人不开眼,得罪了您?” 白一弦回头看了看,说道:“是啊,我被他们栽赃陷害了。” 狱卒一愣,几名捕快已经走上前来,冲着狱卒不耐道:“胡说八道什么?什么白公子,这个可是偷东西的小贼。快把他们押进去先关起来,一会儿大人要来提审。” 狱卒有些发怔,随后小心翼翼的问道:“哪位大人要提审?” 捕快不耐烦的说道:“自然是同知大人。” 白一弦心下了然,果然是石庆父子。 狱卒顿时心中有数,果然不是知府大人要提审。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知府大人的心腹提点过自己,不可得罪白一弦。知府大人坐镇杭州这么多年,除了几位有数的上面来的官员之外,可很少对谁这么客气。 既然如此,他也不敢关押白一弦。看来这几位捕快兄弟还不清楚白公子和知府的关系,他有必要提点一下。 狱卒便走上前,拉着那捕快说道:“陈兄弟,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到一边,陈捕快不耐的说道:“你要说什么?” 狱卒说道:“你可知道这位乃是白一弦白公子?可别怪兄弟没提醒你,他跟咱们大人可是……” 可话还没说完,陈捕快急着交差,加上刚才提了同知大人,所以他心中本能就认为狱卒说的是石同知。 便直接打断道:“你就是要说这个?行了,事情的经过我比你清楚。不就是这白一弦不长眼,得罪了同知家的公子吗? 不然的话还能有这一劫?既然被我们抓住,自然不能让他好过。”一边说,一边又走向白一弦那边。 白一弦得罪了石庆同知?难怪!这同知大人是新上任的,莫非是还不知道知府大人跟白公子的关系? 他急忙说道:“不是,我是说他和咱们知……” 那捕快回头,厉声说道:“我不管你和白一弦是什么关系,如今这白一弦犯了案子,这里可是知府衙门,不是你家,可不是你一个小小的狱卒就能徇私枉法的地方,快把人关进去。” 他以为是这狱卒跟白一弦有些关系,想要替白一弦说好话。 可惜啊,若是一般的时候,看在都是知府衙门做事,给个面子也未尝不可。可惜白一弦得罪的可是同知,可不是你一个小小的狱卒的面子就能好使的。 那狱卒见对方对自己如此疾言厉色,心中也是来了气,心道老子好心帮你,偏你不识好人心。 行,你说关就关,到时候知府大人一发火,反正受责罚的不是老子。 狱卒生了一肚子气,也不提醒了,闷声来到白一弦身边,恭敬的说道:“白公子,既然有人执意要找您麻烦,小的职责所在,那就只好委屈您先进去坐坐。” 对方满脸陪笑,又这么客气,白一弦便点了点头,笑道:“麻烦了。” 狱卒也赶紧陪笑道:“不麻烦,白公子,您请。” 见狱卒对白一弦那么客气,陈捕快不由皱了皱眉,突然开口说道:“为了避免他们串供,这三人得分开关。” 他指着苏止溪说道:“把这个女子,关到女牢,分开提审。” 白一弦一皱眉,他可以来看看石庆石宸父子想做什么,但不能让止溪离开自己的视线,陷入有可能的危险之中。 白一弦面色一沉,刚要说话,谁知那狱卒根本没搭理陈捕快,直接指着后面那一群人,没好气的说道:“还有这十几个人,都带进去关起来。” 随后又小声对白一弦说道:“白公子放心,小的知道怎么做。”面对白一弦,这狱卒姿态放的很低。 陈捕快面色不愉,说道:“他们乃是证人。” 狱卒说道:“也有可能是贼人,不将他们关起来,万一他们跑了谁负责?” 陈捕快皱皱眉,看了看那狱卒,见对方梗着脖子,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他不由冷哼了一声:“我劝你,就算你跟白一弦有关系,但有的时候,也要做好选择站好队。不要为一个外人作出令自己后悔的选择。 有些人,是你得罪不起的。别怪我没提醒你,一个小小的狱卒罢了,我看是做到头了。” 陈捕快本来想跟着进去,看狱卒将白一弦关入牢房,但在狱卒这受了气,也不跟了,说完之后直接哼了一声就离开,回去复命去了。 他笃定了狱卒不敢私放白一弦,也笃定了白一弦不敢逃走,否则他就是逃犯,以后就别想考取功名了。 而狱卒在听到陈捕快的话之后,有一瞬间的犹豫。白一弦是跟知府有关系,但自己也只是从知府大人的心腹那知道的。 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能到哪一步?那石庆可是六品同知,俗话说官官相护。石庆毕竟是同知,白一弦和知府大人的关系,能不能比得过石庆在知府大人心中的分量? 万一白一弦在知府大人心中的分量没那么重,那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可就得罪了同知大人。 到时候,不但狱卒这个位置做到了头,恐怕自己都有麻烦。为了与自己不相干的白一弦做到这一步,到底值得不值得? 狱卒仔细回想了一下当天知府大人的心腹对白一弦的态度,他只是犹豫了一瞬,便坚定了起来。 娘哒,拼了,左右那陈捕快已经去回禀同知大人了,得罪是已经得罪了,现在补救也来不及了,不如就站白一弦这条船吧。 希望别翻船!狱卒心中暗暗祈祷。 一边想着,一边指挥人,干脆的将那十多个人关进了大牢。然后,他就亲自引着白一弦三人来到了一间牢房。 第三百三十章 十分嚣张 狱卒带白一弦等人来到的牢房竟是异常的干净,整洁。不像别处牢房,不但脏兮兮的,就地上铺着一层稻草,就算是睡觉的地方了。而且更过分的是还有老鼠蟑螂到处爬。 这里虽然不是什么红纱软帐,但有一张床,床上铺着整洁的被褥,此外还有桌椅,上面摆放着茶壶茶杯。 相比较其他的牢房来说,这一间,如果不说这是牢房,几乎就以为是一间普通的屋子了。 如果把这整座监牢比喻成一家客栈,那这一间牢房,绝对就是VIP级别的。 那狱卒笑眯眯的说道:“白公子,小的姓王,名王大山,委屈您在这坐会儿,有什么需要,您吩咐。” 白一弦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回头诧异的看着狱卒,问道:“你就不怕,我连累你?” 王狱卒顿了一顿,笑道:“这哪能呢?在下可是深信白公子,绝对不会是那种偷鸡摸狗之徒。白公子之前不也说了吗,是那些人栽赃陷害,我信你。” 白一弦说道:“话虽如此,可我得罪的可是同知大人,有时候,真相不是那么重要,不是吗?” 言外之意就是,就算他是被冤枉的,可同知大人非要公报私仇的冤枉他,那也没有办法。 王狱卒迟疑了一下,突然凑近白一弦,问道:“白公子,小的可以去帮您通知知府大人。” 白一弦诧异了一下,突然明白了过来。他就说嘛,无缘无故,这狱卒怎么可能会为了他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去得罪同知?原来如此。 白一弦在狱卒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王狱卒眼睛一亮,随后点点头,说道:“白公子放心。” 说完之后,便关上牢房门,快速的退了出去。随后,他交代了几个知己的伙计几句,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没过多久,牢房外面就响起了脚步声,听上去人还比较多。 白一弦等人转头看去,一眼就看到了走在最前面的,一脸洋洋得意表情的石宸。 他的后面就跟着那几名捕快,之前呵斥狱卒的陈捕快也在其中,最后则跟着这牢狱之中的狱卒。 石宸冷笑一声,吩咐道:“把牢门打开。” 那狱卒上前,将牢房的门打开,石宸面带着得意之色看了进去,一眼就看到了白一弦三人。 刚想嘲讽几句,谁知道第二眼就发现了那牢房居然异常的干净整洁,石宸的脸一下就阴沉了下来。 他指着那牢房,冲着陈捕快等人怒道:“这是怎么回事?我让你们把人抓来是为了把他们供起来享福的?” 陈捕快也是郁闷,他以为那狱卒会将白一弦等人随便关起来,也没想到他将人关在这里面啊。 不过这时候,他可不能替那狱卒顶罪,便说道:“石少爷,是那狱卒,和这白一弦有些关系。 之前还替白一弦说好话来着,想着让我们通融一下把人放掉。这一定是他偷偷将人关到此处的。” 石宸脸黑了,说道:“区区一个狱卒,也敢跟少爷我作对,真是岂有此理。” 白一弦此时说道:“石宸,石少爷,原来是你布的局,想要陷害本少爷。” 石宸冷笑道:“白一弦,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不过你说的话,本少爷可一点也听不懂。什么叫我布的局?明明就是你偷东西被抓来的。” 白一弦说道:“哦?我偷东西被抓来?那这关石少爷什么事呢?你出现在这里干什么呢?” 石宸得意道:“白一弦,你装什么呀?你偷的钱袋子,不就是本少爷的吗?” 白一弦恍然道:“原来如此,那这么说,今天晚上你爹请我去喝茶,其实也是想找借口引我前去吧?” 石宸说道:“胡说八道什么呀,别乱攀关系,你以为你是谁?谁要请你喝茶?” 说完之后冲着身后的人喊道:“你们把他们给我带出来,好好的审问审问。竟然敢偷本少爷的钱袋子。 本少爷这钱袋子里装的可是贵重物品,他肯定是惯犯。以前就不知道偷过多少东西了,快审他。” 狱卒微微犹豫了一下,那陈捕快为表忠心,已经急忙带着人上前,喝道:“出来。” 白一弦给了言风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跟着他们出了牢房,来到了提审厅中。 这天下的监牢提审的地方大概都是一样的,血腥恐怖,白一弦对着苏止溪说道:“别看。” 苏止溪刚开始的时候是有些慌张,不过白一弦在这里,她就安心了下来,闻言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轻声说道:“一弦,不必担心我,我又不是没见过。” 白一弦四处看了一下,发现有一处坐的地方,那一般是官员提审的时候坐着休息的。 白一弦牵着苏止溪的手走过去,正好有两张椅子,两人便心安理得的坐了下来。言风在他们身后站着,目光冷厉。 这幅做派,可一点也不像是来受审的,反而像是来审问犯人的。 石宸等人见状一愣,继而就是大怒。见过嚣张的,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石宸直接冲过去,怒道:“别忘了你们现在的身份,三个犯人罢了,还如此拎不清,这里也是你们能坐的?快给我站起来。” 说完之后还冲着那些捕快狱卒的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人绑到刑架上去。” 那几名捕快急忙上前,拿着锁链,呵斥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将他们拿下。”虽然心里有些害怕言风,但这里毕竟是他们的地盘。 就算言风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总不可能跟官府斗吧?想到这里,陈捕快等人的胆气就壮了起来,拿着锁链就要来锁拿白一弦等人。 言风不言不语,也不见有多大的动作,但那些捕快却蹬蹬蹬的后退了好几步,连白一弦他们的边都没摸着。 石宸立即大怒,嘲讽道:“白公子果然厉害,在这知府衙门里,也敢动手。” 他一边说,一边扫视了陈捕快等人几眼,心中十分不满:真是一群废物,连个人都拿不住。 白一弦冷笑道:“石公子,拎不清的是你吧?你是什么身份?就算你是那什么所谓的失主,就能在此大呼小叫,指挥捕快?莫非这知府衙门,还是你家开的?” 第三百三十一章 被儿子的蠢给气死了 白一弦说着话,又撇了眼陈捕快他们,补充道:“还是说,你们根本就是勾结起来,沆瀣一气?” 石宸怒道:“你放屁!什么勾结起来,我爹乃是同知,这知府衙门就跟我们家后院一样,他们自然要听我的。” 白一弦啧啧叹道:“啧啧啧,你也知道,你爹是同知,又不是你是同知。你如今可有功名官职在身?身无官职,却肆意指挥衙门差役?这是谁给你的特权? 还有,你说这知府衙门跟你们家后院是一样的?你胆子倒是不小。别说是你爹,就是知府大人,也不敢说这种话,这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如此口出狂言?” 石宸一怔,随后说道:“白一弦,你确实牙尖嘴利。可那又如何?如今这里都是我的人,就算我说了不该说的话,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白一弦刚要说话,此时外面却响起了一道声音:“宸儿,你大意了。须知祸从口出,有些事有些话,做得,说不得。” 随着话音的落下,从外面大踏步走进来一个人,正是石庆。 “爹,你怎么来了?”石宸看到石庆,顿时一缩脖子。之前因为那三万两银子,可被他爹恨恨的教训一番。 石庆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这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我若是不来,你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乱子。” 这布局抓白一弦,是石宸的主意,石庆确实不知情。石宸知道白一弦跟常教授有关系,而常教授又跟知府关系非常好。 他爹刚刚来到杭州,不宜结仇,所以他并不想,也不敢杀了白一弦。 但是不找白一弦麻烦,出这口恶气,他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所以便布局,栽赃白一弦,想要教训他一番,顺便叫他身败名裂。 他想的实在有些过于简单了,在他看来,栽赃白一弦偷了钱袋子,又有那么多的人证,那就是人证物证具在,就算抓了白一弦,常教授知道了也不能说什么。 但石庆可比石宸脑瓜子好使又清醒的多了,一得知石宸竟然去布局栽赃白一弦去了,差点被自己儿子给气死。【  爱奇文学.i7wx. **最快更新】 他本来的意思也是想教训白一弦,白一弦坑了他儿子,那就是落了他的面子。但若是他来布局,那就谨慎的多了,也绝不会留下什么把柄。 谁知道石宸这么沉不住气,但儿子惹的事,他也不能不管,所以他就匆匆忙忙的赶来了。 石宸不敢说话,石庆转头看着白一弦,说道:“本官乃杭州府六品同知,你这案子,是由本官来审理。” 他上下打量了白一弦一眼,说道:“你也是一介学子,当知哪里可坐,哪里不可坐。本官劝你还是识时务一些,否则,仅仅是一个目无法纪,藐视朝廷官员的罪责,你就担当不起。” 白一弦撇撇嘴,不愧是当官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给你压下一顶大帽子再说。 不过白一弦也无意在这种无畏的事情上跟他们起争执,便示意了言风一下。这提审厅中除了这里之外,还有一些衙役坐着休息的木凳。 言风搬了两个凳子过来,白一弦便带着苏止溪走了过去,重新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石庆皱皱眉,但也不恼怒,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之后,这才说道:“白一弦,你现在的身份乃是案犯,如此行事,莫不是蔑视公堂,蔑视本官吗?” 白一弦反问道:“大人,你刚刚到此,什么都不了解,何以就断定我是案犯?” 石庆来的时候就已经将事情的经过了解清楚了,栽赃白一弦,这里面有不少漏洞。 他心中慢慢思索着,该如何填补这些漏洞,给白一弦下套,然后将此案断成铁案,听到白一弦反问,石庆面色平淡,说道:“带人证。” 石庆都来了,那些被王狱卒交代过的狱卒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捣乱,乖乖的将那十多人给提了过来。 看到这十多人,石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真的是恨不得将石宸抓起来先打个几遍才解气。 你说他这么聪明,生了个儿子怎么就这么蠢呢?你就算栽赃陷害,你起码找个外人啊。 找些不相干的人,到时候装作不认识,指认白一弦偷东西就好了。 这TM的,这十多人,竟然全部都是石府的仆从家丁。这TM还怎么断成铁案?只要有脑子的人,稍微查一查都能发现端倪。 石庆气的脸都黑了,恶狠狠的瞪了石宸一眼。石宸吓的一哆嗦,跟小鸡儿似的,一句话都不敢说。 石宸想的太简单,他想着到时候人证和衙门捕快全是自己人,就算知道是个冤假错案,就算知道白一弦是冤枉的,那又如何? 都是自己人,白一弦还能蹦跶的起来?到时候大刑一上,白一弦不招也得招啊。 只要他招了,不就完了么。 石庆很无奈,不管儿子多蠢,这总是自己的亲儿子啊,再怎么闯祸,自己也不能不管啊。 石庆有些无力,看着下面那些跪了一地,低着头,大气不敢喘的一群人,怒声说道:“还不快将事情的经过说出来。” 白一弦微微一笑,这石庆大约是被气的恨了,这说话的口气可没之前的平静,而是带上了强烈的感**彩,这问话也不跟之前那样一副公事公办的官腔了。 白一弦大约能猜出来,石庆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他的嘴角不由微微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底下的人一哆嗦,其中一个咬咬牙,说道:“回禀大人,是这样的。今天小人吃过了饭,便出门去耍,走到西湖边上的时候,突然,突然遇到了少,遇到了这位……公子。” 他指着石宸,然后又说道:“然后,小的就看到有人,偷了这位公子的钱袋子跑了。小的看到小偷如此猖狂,气愤之下,便追了过去。” 说着话,他又指着周围的人,说道:“还有这些人,都是看不惯小偷猖狂,一起帮忙抓贼的。 谁知道,那贼子极为的嚣张,不但偷东西,后来他见实在跑不掉了,竟然还想冤枉别人是小偷,最后竟然还出手伤人。” 这人一说话,别的人便接着附和道:“是啊大人,你看这贼子把我们打的。” 一边说着话,一边把自己的伤势给露了出来,石庆挨个看过去,一个个的惨不忍睹。 有一个鼻青脸肿,有一个嘴巴肿了,牙都掉了好几颗。其余大部分也都好不到哪里去。 不是胳膊受伤就是腿受伤,还有人捂着肚子说肚子受伤的。 第三百三十二章 大刑伺候 石庆一边看,心中也很是惊讶,先不说自家府里的这些人蠢不蠢,但起码人数上占优啊,十多个人。 而白一弦那边只有三个人,其中一个是书生,还有一个是女人,就一个护卫,人家三个人,竟然将他们十多个人打的这么惨? 要知道,这十多人里面,可不仅仅只是仆从和家丁,他那儿子,好歹还没蠢到家,这里面,还有四五个是石府的护院呢,那可是懂功夫的。 感情他花大价钱雇来的护院,竟然是这种饭桶货色? 石庆压下心中对于石府这些废物的不满,转头看着白一弦等人,说道:“白一弦,如此多的人证指控亲眼见到你偷窃、伤人,你还有何话说?” 白一弦说道:“既然你审,那我们自然也要辩驳一番。我们是被冤枉的。” 石庆回道:“哦?冤枉?若是一个两个人冤枉你,倒也情有可原,可这么多人,联合起来冤枉你?白一弦,你莫不是以为本官好糊弄?” 白一弦看着石庆,说道:“石大人,真相如何,还有这些人到底是不是串通起来,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石庆一拍桌子,怒道:“白一弦,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在污蔑朝廷命官。不要仗着自己有点才华,受到一些人的喜爱就可以肆无忌惮。” 此时那陈捕快上前一步,手中拿着一个钱袋子,说道:“回禀大人,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看到白一弦身边的那个护卫,手里正拿着这个钱袋子。 而这钱袋子,正是失主丢失的赃物。” 石庆面色阴沉,说道:“白一弦,如今人证物证具在,你们还有何话说?” 白一弦说道:“大人,我们可是见义勇为。看到那群人在追小偷,我这护卫才上去制服了小偷,夺下了钱袋子。 谁知道他们竟然串通一气,陷害我们是小偷。大人不妨去审审这些人,为什么要串通起来害我。” 石庆怒道:“白一弦,事到如今,人证物证具在,你还不招供吗?任你牙尖嘴利,但你偷盗钱财、出手伤人也是事实。 本官劝你还是早些招供为妙,以免遭受皮肉之苦。” 石庆一边说,心中已经有了定计。这白一弦三人,都是细皮嫩肉的书生、女子,一定忍受不住刑罚。 一会儿先上大刑,等他们熬不住之后直接签字画押,然后迅速将此案结案。 至于这些人证,事成之后也不能留在石府,但如此多的人,也不可能杀人灭口。所以直接给一笔银子,将他们远远的送出杭州,不要再回来。 到时候就算有人想翻案,也早就找不到这些人了。 而至于这些捕快,他们看到的确实是白一弦的护卫拿着钱袋子,出手伤人的情形。再给他们一笔银子封口,就算是为了他们自己,他们也不会那么傻的说出来。 到了那时,有十多人的口供证词,再有这些捕快的证言,白一弦偷盗、伤人这个案子,那就是铁案。 就算仅凭这个案子,要不了白一弦的命,但也能让他被关个几年。他坑宸儿的那件事,也算是出了一口气。 石庆可不怕留着白一弦,万一他凭借才华翻身之类的。毕竟有了这样的污点,白一弦的前途就算是完了。 空有才华而不得施展,让他后悔坑害宸儿,后悔一辈子,这样一来,才算的上是教训的痛快。 想到这里,石庆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之色,喝道:“将白一弦三人拿下,重打三十大板。本官就不信,他还不招。” 白一弦眉头一皱,说道:“石大人这是想公报私仇,屈打成招?” 石庆说道:“本官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本官只知道,你偷窃钱财,被如此之多的人证指控。白一弦,本官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乖乖签字画押,可免受皮肉之苦。” 白一弦说道:“石大人,这杭州城,还不是你一手遮天吧?你也知道有人很欣赏我,你就不怕时候暴露,你自己会有麻烦吗?” 石庆还没说话,石宸在一边跳起来说道:“我呸,白一弦,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儿。 不就有点才华吗?这世上有才华的人多了去了。就算现在有人欣赏你又如何?你偷盗钱财,出手伤人这件事传出去,品行如此恶劣,谁还会继续欣赏你? 先关上你几年,就算你以后出去了查证你是冤枉的,到了那时,我爹早就在杭州站住脚了。你确定,人家如今对你的那么一点点欣赏,足以让他为你出手跟我爹过不去吗?” 石庆此时也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将他们三人拿下。” 陈捕快等人硬着头皮上前一步,说道:“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反抗了,要知道,民不与官斗,你们再厉害,难道还能跟整个朝廷对抗吗?” 他这话,主要是对言风说的。说完之后,他直接冲外面喝道:“来人。” 虽着话音的落下,从外面又走进来十多个捕快和差役。这些人自然都是不知情的,但却听命行事。 陈捕快指着白一弦三人说道:“这三名案犯拒不招供,还妄图拒捕。奉大人之命,速速将三人拿下,大刑伺候。” “是。”一众十多个捕快差役还是很有气势的。他们手中有的拿着兵刃长刀,而大部分人则是拿着锁链。 身为捕快差役,虽然身手差一些,但也有他们自己的一套捉拿案犯的办法。 捕快差役之中,也不全都是饭桶,还是有一些厉害人物的,毕竟,那些犯案的人之中,也有一些是武功高强的穷凶极恶之辈。 若捕快个个都是饭桶,又如何能拿住他们?而今天在场的所有捕快差役之中,倒是没有那些牛逼人物。 不过,这些拿锁链的人,是不能小看的。他们有自己的一套章法,配合默契。依靠手中的锁链,行走之间抛接出去,不知不觉就会将要捉拿的人困在其中。 一般情况,都是在捉拿比较厉害的人物的时候才动用他们。刚才陈捕快出去汇报的时候,就考虑到言风比较厉害,于是招了他们过来。 这些人对石庆石宸等人的计划不知情,但不妨碍他们执行大人的命令。 所以陈捕快才让他们在外面等着,就是怕他们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只到了捉拿言风的时候才让他们进来。 毕竟,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第三百三十三章 知府来到   一下出现这么多人,还都是捕快衙役,白一弦不由皱了皱眉。 言风便安慰道:“公子放心,就这种货色,再多一倍,属下也能护公子周全。” 话音一落,那些捕快就动起手来。 此时石宸在那边叫嚣道:“快抓住他,重打三十,不,重打一百大板,打到他招了为止。” 众人听的一咧嘴,重打一百大板?就白一弦这细皮嫩肉,那还不直接给打死了? 可石宸还觉得不解气,说道:“不仅仅是打板子,什么皮鞭,钉床,老虎凳、还有拶指……今天这里的刑罚,本少爷要让他尝个遍。” 石宸越说越兴奋,陈捕快等人也冷笑着看着场上的场景,说道:“白一弦,快点乖乖束手就擒的好。 你区区一介白衣,还想跟朝廷命官作对不成?今天就算有人护着你,能护得了你一时,能不能护的了你一世?” “就是,快点乖乖爬过来给我们石少爷磕头认错,赔偿我们石少爷的损失,说不定还能放你一马。” 石宸一听,更加兴奋了起来,说道:“说的好,乖乖爬过来给本公子磕头认错。” 白一弦冷声道:“你们可是捕快,却喊石宸为你们家少爷?这么说来,你们是当真跟他勾结在一起了?” 陈捕快眼神闪烁了一下,看了眼那十几个后来的捕快差役,说道:“白一弦,不要胡说八道混淆视听。事到如今,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是不要反抗了。” 石宸叫道:“快抓住他,给我打,狠狠的打。打不死就行,残废了也不要紧。白一弦,你敢跟我斗,你一介升斗小民,凭什么跟我斗?本少爷随时能弄死你。” 石庆皱皱眉,低声喝道:“宸儿,住嘴。”祸从口出,石宸有些太过得意忘形了。 石宸不满道:“爹,怕什么?到了如今,这白一弦蹦跶不起来了。” 石庆没有说话,而白一弦也懒得和他们多费口舌了。 言风原本在和那些捕快战斗,一直压制着他们,并以一己之力,抓住了对方的七八条锁链。 要对付他们很轻松,不过也不知为何,他并未直接将众人打倒,而是在一直和他们游斗。 突然,言风面色一动,往外飞速看了一眼,顺手松开了那些锁链,直接来到了白一弦的身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白一弦微微点头,言风就不动弹了。那十几个差役顺利的将白一弦等三人锁了起来。 石宸见状大喜,直接过去,低声得意的说道:“白一弦,民不与官斗,你现在后悔也晚了。这就是一个针对你布置的局,可所有人都是我的人。 就算他们知道你是被冤枉的,那又如何?你又能奈我何?得罪了我,我有的是方法让你后悔。” 石庆也不啰嗦,直接说道:“打。” “都住手。”石宸话音刚落,便听到了从外面传来一声怒喝。 石庆心中一沉,这声音有些耳熟……紧接着,他就看到了知府大人的身影出现在了这里。 石庆一惊,这么晚了,知府大人怎么突然过来了?他来不及去想别的,急忙行礼道:“下官拜见知府大人。 大人,这么晚了,大人怎么过来了?” “都住手。”顾杭生又怒喝一声,那些捕快急忙住手,退到了一边。顾杭生顾不得别的,先看了看白一弦有没有受伤,发现衣衫整洁没有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顾杭生这才看向石庆,哼道:“本官来知府衙门,莫非还要提前通知一下石大人不成?这么晚了,石大人又如何还在这里?” 石庆听顾杭生口气不对,心念急转,急忙说道:“大人,是下官失言。大人勤俭爱民,心系百姓,这么晚了还来衙门办公,真是让下官心中十分敬佩。 正是有大人您的表率作用,所以下官才有样学样。正好晚上发生一件案子,所以下官便来审理一下。” 石庆确实很会说话,马匹拍的也到位,可惜顾杭生现在可不吃这套。 他看也不看石庆,直接走到白一弦跟前,和颜悦色的说道:“白才子,本官督下不严,让你受惊了。” 说完冲着旁边的差役说道:“还不快放人。”跟同知想必,这些人自然是听知府的,闻言急忙放人。 不论是石庆,石宸,还是陈捕快等人,都有些懵逼。怎么这知府大人突然来到衙门,就是为了放白一弦的?知府和白一弦有什么关系? 石庆心中尤为不安,心中不断思索。上次在望江楼遇到白一弦,知府看白一弦的目光和说话的口气都没有什么特别不同啊。 要是早知道他和知府有关系,刚才的时候他一定斥责石宸一顿,然后将白一弦放走。绝对不会将错就错的继续审问白一弦。 可如今已经得罪了白一弦,那又该如何是好?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跟知府对着干吧?更何况,这本身就是一个栽赃陷害,而且,根本就经不起任何的查证。 相比较石庆,那陈捕快等人心中就更加的不安惶恐了起来。他们面面相觑,缩在一边,既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同时,用眼睛不断的去看石庆。 石庆不敢说话,脑中不断思索着办法,但石宸却是个拎不清的,到了现在,仗着自己手中有那所谓的‘人证和物证’,直接说道:“知府大人,这白一弦是个小偷。” “宸儿。”石庆不由大急,喝了一声。 石宸分量不够,顾杭生根本就不搭理他,只是转头看着石庆,沉声说道:“石庆,若你管不好儿子,本官不介意帮你调教调教。 到现在还在叫嚣,莫非真以为本官对你们所做的那点龌龊事情一无所知?” 知府这么说?莫非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石庆的脸色不由一白。 石宸此时却跳出来说道:“大人,我说的句句属实,这白一弦偷了我的东西,他们这些人,都是人证,陈捕快等人也亲眼看见白一弦的护卫拿着我的钱袋子。” 石庆闻言,恨不得缝上自己儿子的那张嘴。莫非他真以为那些所谓的证据就是铁证了?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知府大人这么晚了特意赶来放白一弦,说他们没有关系,谁信? 宸儿怎么到现在都看不明白?不过总归是自己亲儿子,又能怎么办? 第三百三十四章 火上浇油 石庆急忙去看顾杭生的脸色,果然已经黑了下来。 石庆心中很是着急,虽然恨儿子蠢,到现在还拎不清,但他就这么一个独苗,也不能真的不管。 于是石庆便想着试探一下顾杭生和白一弦到底是什么关系,也想看看能不能有回环的余地。 若是他们关系没那么好,顾杭生此时出现的意图就很明显了,就是想拿好处的,那这件事就没什么问题了,还按照之前的办法去判决,大不了事后打点一下。 可若是他们双方的关系很好,那就要当机立断,立即放人,而且还得赔礼道歉才行。 想到这里,石庆向着顾杭生身后跟来的那些人扫视了一眼,看完之后,心中不由咯噔一声。 石宸脑子不清楚,但石庆却很是精明。他原本以为顾杭生来放白一弦,应该是常教授的关系。 可左右一看,常教授并不在这里。那就应该不是常教授的请求了,毕竟,若是他想救白一弦,不可能他自己不来啊。 而且退一步来说,就算是因为常教授的关系,可顾杭生也没必要亲自过来一趟。 再看顾杭生对白一弦的态度,极为的和颜悦色。顾杭生是知府,在这杭州城,他还从未见过他对谁露出过这样的态度。 石庆顿时明白了过来,立即说道:“一群混账东西,白才子明明是帮着你们抓贼,你们竟然是非不分的诬陷他。就算是天黑看不清认错了人,也不能如此胡来。 也不看看白才子是什么人?他乃是文远学院的学子,人品高洁,品性是有保证的,岂会做这样偷鸡摸狗的事情。” 事到如今,也不能直接说是自己儿子故意布局陷害,只能说这群人是天黑,认错了人。 “爹!”石宸有些楞,张口还想说什么,石庆已经一脚踹了过去:“你给我闭嘴。” 石宸吓得不敢说话了。其实他也不是真的傻到看不清形势,一般冷静的时候,石宸的智商还是在线的。 只不过这次实在是被白一弦给坑骗的狠了,他心中是恨极了白一弦。他太想狠狠的教训白一弦了。所以有些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冲动之下,智商就有点不在线了。 所以说,冲动是魔鬼。 石庆踹完了儿子,又来到白一弦的面前,一副讨好的笑容,说道:“白才子,刚才下官也是误会了,让白才子受惊了。 下官给白才子赔不是了,还望白才子万万不要介意。”这石庆也是个能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该放低姿态道歉的时候,也绝不含糊。 众人见状,心思各不相同,石宸有些不服,恨恨的盯着白一弦,但也不敢说话。 而陈捕快等人见到石庆的姿态,都快哭了,心中是后悔不迭啊。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这白一弦早说认识知府,他们哪敢那么猖狂啊? 现在好了,石宸有石庆保护,这不是坑害了他们吗? 这中间唯有之前的那个王狱卒,心中高兴的很了。 白一弦也不管众人的想法,拿眼瞥了石庆一眼,淡淡的说道:“误会?刚才石大人可不是这么说的。 石大人不是说了吗?一两个人诬陷我,还有可能。十多个人,不可能串通起来诬陷我。 所以,大人刚才不是想给我上大刑,重责三十大板,打到我招为止吗?怎么现在,石大人又突然不相信这些人的证词,说是误会了呢?” 白一弦自然也不是没有脾气,任人拿捏的那种。都被人欺负到这个地步了,对方轻飘飘的道个歉就算完?这事想都别想。 石庆一僵,不由暗恨的看了白一弦一眼,又转头看了看顾杭生的脸色。 可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白一弦便又继续说道:“刚才,石少爷不是也挺威风的么?说什么要给我用刑。 不仅仅是打板子,什么皮鞭,钉床,老虎凳、还有拶指……今天这里的刑罚,石少爷要让我尝个遍。 还说什么,他虽然不是官,但这知府衙门就跟他家后院是一样的,所有捕快都得听他的,怎么现在也哑巴了呢?” 顾杭生脸色嚯的一下就变了,怒道:“石庆,你好大的胆子,这一点,你作何解释?纵然你是六品同知,可石宸没有任何的功名官职,竟然胆敢说知府衙门是你们家的后院? 我看你们父子俩是早就觊觎我这个知府的位置了吧?” 石庆心中一急,急忙说道:“大人,冤枉,下官绝对没有想觊觎大人的位置。下官对大人敬仰还来不及,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在下官的心中,这杭州知府的位置,除了大人您,谁都没有资格坐,也唯有大人您才能胜任此位,带领下官,治理杭州,为杭州的百姓谋福利。 大人,有您在,那就是杭州百姓之福啊。” 马匹拍了不少,顾杭生却不听他这一套,说道:“若你没有这样的想法,你的儿子,怎么会说出知府衙门是你们家后院这样的说法? 我看正是因为你有这样的想法,你儿子受了你的影响,所以才说出如此胆大妄为的话来。” 顾杭生之前帮白一弦,是因为白一弦和靖康王府的关系。但现在,他是真的生气了。 顾杭生年纪大了,早晚会从知府这个位置上下来。这知府又不是世袭制,一旦下来,那就人走茶凉了。 所以顾杭生心中一是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告老还乡了,二是怕这些手下的官员能力超过他,第三,就是怕这些手下官员起了二心,觊觎他的位置。 到时候,他们若是肯花银子,略微活动一下,那他保不准就得提前告老还乡了。 所以,他一听白一弦说石宸竟然说出那种话,心中当即就愤怒了起来。 石庆急的要哭,不由狠狠的剜了自己儿子一眼,石宸又是一哆嗦。石庆说道:“大人,下官真没有这样的想法,您就是借下官一个胆子,下官也不敢啊。” 偏白一弦还火上浇油,说道:“不敢?学生倒是没看出来石大人不敢。毕竟,这些捕快们称呼石公子的时候,可是口口声声都是他们家少爷呢。 这不足以说明,你们已经在勾结了吗?” 顾杭生的脸色愈发的黑了起来,霍然转头怒视了陈捕快等一眼,陈捕快心中叫苦不迭,冷汗都下来了,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结结巴巴的说道:“大,大人……” 第三百三十五章 一个问题破案   石庆看了看白一弦,对方别看只是轻飘飘的几句话,可句句都说在了顾杭生的心坎上。这小子,是想借刀杀人啊。 看着顾杭生那愤怒的脸色,石庆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顾杭生做了杭州知府多年,要说他没有点人脉,那是不可能的。 虽说他可能过不了几年就退隐了,但在那之前,顾杭生完全有能力将他暗地里搞下来。 石庆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说道:“大人,大人息怒,下官对大人绝无二心。” 顾杭生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石大人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怎么还跪下了。” 石庆咬咬牙,说道:“大人,今日之事,下官日后,定然会给大人一个交代。” 顾杭生还没说话,白一弦就插话道:“大人说的也是,今日不是来审问学生这个案子的吗? 大人想跪,不如日后慢慢的跪,先把学生这个案子审完,还学生一个清白如何?毕竟学生这么长时间不回家,家人若是等的着急了不定会作出什么事呢。” 白一弦这话说的很不客气,不过在他看来,反正也已经得罪了石庆,不怕得罪的更狠。 顾杭生心中一动,也是,白一弦一直不回去,万一苏家那些人跑去靖康王府,寻求帮忙找人。万一找到这里来,那世子岂不是会责怪我没有照看好白一弦? 想到这里,顾杭生急忙说道:“是本官疏忽了。” 接着又面色阴沉的冲着石庆说道:“石大人,你还是快些起来结案吧。” 石庆无奈,只好站了起来,说道:“本官宣判,白一弦无罪。白才子,您可以回去了。” 这就想结束?做梦呢? 白一弦看了石庆一眼,说道:“大人,学生被冤枉,这可不是小事。此事事关本人的声誉,大人之前口口声声的说人证物证具在,证明我有罪。 顾大人一来,就突然说我无罪释放了。这知道的人,知道我确实是冤枉的。可不知道的人,不定会怎么想呢。 说不定,还会以为是我和顾大人有关系,石大人是看在顾大人的面子上才放的我。 这样一来,我背负的冤屈,可没有洗刷,别人仍旧会认为我是个偷窃的罪人。而且,连带的也会连累顾大人的名声,说不定还以为是顾大人徇私枉法呢。” 石庆心中真的是对白一弦恨得牙痒痒,这白一弦还想怎么样?难道非得说是宸儿陷害他不成?他就非得害的宸儿蹲大狱不可? 一旦入狱,那宸儿的前途可就全毁了。而且,最可恶的是,这白一弦是在逼他亲自宣判儿子的罪过,他怎的如此可恶恶毒? 真是可恶,偏偏他又跟顾杭生有关系,自己还不能轻易动他,这可如何是好? 他觉得白一弦恶毒,可完全不曾想到,是石宸先设计陷害白一弦的。若是让石宸陷害成功,那白一弦的前途也全毁了。 白一弦如今也不过是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石庆现在是左右为难,直接释放白一弦,结果白一弦不愿意,可若是接着审下去,只有两种结果。 一种是坚持定白一弦的罪,可顾杭生在这里,这种是不可能的。二种是查明实情,是石宸陷害,这个他自己又不能接受,所以石庆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办。 顾杭生深知石庆如今的心理,不由轻声哼了一声,斜视了他一眼,说道:“石大人,审案啊。这么一个小案子,莫非石大人还为难不成? 若真是连这样的小案都审不了,那本官可真要对石大人的能力产生怀疑了。” 石庆心中无力的叹了一口气,石宸此时也知道自己这次惹的祸有点大了,不过让他承认自己陷害白一弦,说不定还得向白一弦认错,他可忍不下这口气。 其实严格说来,让他给白一弦道歉认错,承认错误也不是不行,关键是,道歉之后,他屁事没有才行。 但眼下,白一弦摆明了是想把他弄到大牢里去。那他干嘛还要跟白一弦道歉认错? 事到如今,反正他手里有证据,还不如拼了。 石庆无奈的说道:“此案尚有疑点,重新审理。” 石宸接着便跳了出来,孤注一掷的说道:“爹……大人,还有知府大人,事情就如我所说一般,这下面跪着的十多个人都能证明,是他们亲眼所见,白一弦偷了我的钱袋子。 而且,还有陈捕快等证明,他们赶到现场的时候,白一弦的护卫手中,所拿着的正是我的钱袋子。” 说完还拼命的对着那些底下跪着的那些人,包括陈捕快等人使眼色,这些人顿时反应过来。都是咬咬牙,也一口咬定确实如此。 他们现在和石宸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只能寄希望于定白一弦的罪,这样他们才能摆脱诬陷的罪名。 至于会得罪知府,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了。就算承认了陷害,也是得罪了,到时候说不定会更惨。 白一弦说道:“你们亲眼所见,我偷了石公子的钱袋子吗?” 跪着的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是。” 白一弦问道:“石公子当时也发现了?” 石宸说道:“不错,当时你刚一得手,我就发现了,然后他们就帮忙去追了。” 白一弦说道:“言风,先将石公子带到一边。” “是。”言风行动很快,提着石宸就到了一边,石宸吓得大叫你要干什么,言风却不理会。而别人也没人敢上前阻止。 白一弦说道:“请这些证人和捕快,告诉顾大人和石大人,是从哪个地方看到我偷了银子的。” 众人想了想,这也没什么,直接说抓住他的地方就行,便说道:“是西湖边。” “对,是西湖第五河堤处。” 白一弦笑了笑,高声对言风说道:“把石公子带回来。”这言风带走石宸,可不仅仅是带走那么简单,刚才的石宸,可是什么都听不到的。 白一弦看着石宸,问道:“那请问石公子,我是在哪里,偷了你的钱袋子?” 石宸一愣,直接懵了!他哪里知道啊,他根本就没去啊。制定了这个计划之后,都有下面的人去实施。 这些仆从们只要看到了白一弦,直接布局诬陷就行了,根本用不到他,他就在家中等消息就行了啊。 当时有人说白一弦出门了,他找的这些人就急匆匆的出去了。后来陈捕快回来说成功了,他就跟着来到了知府衙门。 第三百三十六章 在下不缺银子   这真不是石宸大意,在石宸心中,这证人,是自己人,捕快,是自己人。到时候大刑一上,白一弦签字画押认罪,就完结了。 他根本没想过事情还能反转,白一弦还有问话的机会啊。 底下跪着的人和陈捕快等人都着急了,有人想要提示,言风手指轻轻一弹,也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一个小石子,打在了那人的嘴上,顿时就说不出来话了,这下没人敢说话了。 白一弦见石宸没说话,不由轻笑一声,说道:“莫非是忘记了?石公子,这才刚刚发生不过一个来时辰,石公子不会已经忘记了才刚刚发生的事情吧? 不会吧?石公子,地方如此好记,就在一品酥的旁边,这也能忘记?” 众人都是一愣,随机反应过来这是白一弦要诈石宸。石庆拼命的对石宸使眼色,可石宸根本就不知道他爹是啥意思。 石宸听到地方,心中大喜不已,只顾着高兴了,嘲讽的看了白一弦一眼,说道:“啊,对,对,就是在一品酥点心铺的旁边。” 说完之后还补充了一句:“我刚掏银子要买点心,他就偷了我的钱袋子。”一边说还一边暗暗嘲讽白一弦个白痴,自己说出来了。 完了!石庆叹了一口气。 顾杭生也不说话,只是微微笑着看了白一弦一眼之后,又瞥了石庆一眼。 石庆无力的说道:“石宸,按这些证人所言,他们是在西湖边看到的。” 石宸顿时就懵了,随机反应过来,大喊道:“我,我记错了,是在西湖边,是西湖边。” 白一弦笑道:“石公子,一品酥和西湖,可差了小半个时辰的路程呢,这你都能记错?” 石宸大吼道:“白一弦,你诈我。” 石庆坐在椅子上,一阵颓然,说道:“石宸,还不快快从实招来。”说完这话,石庆感觉全身一阵无力,不由闭上眼睛。 石宸面色非常难堪,但也没招,而是闭上了嘴巴不说话。石庆又不可能对他用刑,在顾杭生的眼神下,对着那十多个人,还有陈捕快等人用了刑罚。 这些人也不是什么硬骨头,很快就招了,是石宸设计,要陷害白一弦。 石庆将一众仆从捕快先判了罪,打入了大牢。那陈捕快还是王狱卒亲自押送进去的。 王狱卒还趁机小小的报复了一把,说道:“陈兄弟,兄弟我当时可是要救你的。我把你叫到一边,就是想告诉你白一弦和咱们知府大人有关系。 偏偏你不听啊,还斥责了我。你说,你要是早听我的,哪有这么大祸事啊?” 陈捕快想起来当初在大牢外,这王狱卒确实是将自己叫到一边,原来他是想告诉自己这件事,可自己当时怎么就没耐心听完呢? 他真的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王狱卒报复完,见陈捕快后悔的那模样,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而且,由于他这次英明神武的选择了站白一弦,所以从今往后,他就是这知府衙门大牢的狱卒长了。王狱卒一时之间真是春风得意。 而石庆这边,应该将石宸也判刑打入大牢了,但石庆却迟迟没有判决。 白一弦冷笑道:“石大人,轮到自己的儿子,莫非是不忍心?不舍得了?顾大人在这,石大人总不会当着上司的面就徇私枉法吧?” 石宸慌了,急忙冲着石庆大喊道:“爹,爹,救我,我不要被关进大牢。” 可顾杭生在这,石宸心中大约明白,自己的爹,这次可能保不住他了。 白一弦说道:“石公子,只是关几年罢了,又不是死罪,你怕什么?” 石宸盯着白一弦,咬咬牙,急急的说道:“白公子,我错了,我不该设计报复你,你原谅我这次,我以后保证再也不敢了。” 石宸心中确实有些后悔,早知道白一弦和顾杭生有关系,他当时就不去招惹白一弦了,更不会设计陷害他啊。 白一弦脸色冷漠,也不说话,只拿眼睛看着石庆。石庆却不忍自己儿子的前途,因为这一件事情而毁掉。 他先是走到顾杭生的身边,顾杭生原本还在为他觊觎知府的位置而生气,也不知道石庆冲着顾杭生说了什么。 顾杭生听完之后,明显的看出来他有些惊讶,随后面容有些纠结,最后点了点头。 顾杭生最终说道:“此事与白才子有关,这些话,你不必对我说。” 石庆也微微一愣,没想到他都做到如此地步了,顾杭生竟然还是要看白一弦的意思。 顾杭生是白一弦的后台,难道不是他同意了,白一弦就得同意吗?莫非,白一弦还有其他的背景? 石庆看了看顾杭生的脸色,随后冲着石宸吼道:“宸儿,还不跪下。” 石宸心中满是屈辱,不情不愿的冲着白一弦跪下。他的心中十分不甘,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种屈辱。 石庆赔笑道:“白公子,小儿这次确实有些胡作妄为了,本官知道,白公子这次受了委屈和惊吓。 为了表示诚意,本官愿意赔偿白公子一笔银子,白公子意下如何?” 白一弦说道:“抱歉,在下不缺银子。”这个时候可没有什么精神损失费。白一弦虽然想收银子,但收了银子就代表他要放过石宸。 有了与柳家的酒生意,白一弦又不缺银子,所以,他更想把石宸弄进大牢。 见白一弦不松口,石庆咬了咬牙,扑通一声,竟然直接给白一弦跪下了。没错,他跪的不是顾杭生,而是白一弦。 他说代替儿子赔罪,希望白一弦能给石宸一次机会。 “爹!”石宸大为震惊,没想到自己的爹为了自己,竟然甘愿给一个平民下跪。 白一弦一下就闪开了,冷漠的说道:“石大人,您还是快些起来吧。堂堂一个朝廷命官,冲我一介草民下跪,莫非大人还想害我一次不成? 石大人刚才妄图徇私枉法,我都不与你计较,如今还想我放过企图加害我的人?石大人,换成你,你会这么傻吗?” 白一弦心中有些感叹,可怜天下父母心,石庆竟然能为石宸做到如此地步。但白一弦向来不是别人道歉,他就原谅的那种人。 感叹虽然感叹,不过他依旧不打算放过石宸。 第三百三十七章 本官和他没关系   石庆无奈站了起来,看着白一弦坚持道:“不知白公子,到底如何才肯放过宸儿?只要我能做到,一定满足白公子的要求。” 白一弦说道:“石大人这是做什么?石公子所犯又不是什么死罪,至多关个几年罢了。再说有你这六品同知在,说不定用不了一年半载就出来了。 而且有你的震慑,他在牢里也不会受太多的苦楚,石大人何必放的如此低姿态呢?” 其实白一弦还没做官,很多事都还不太清楚。这个燕朝的律法之中,做过牢的人,是不可以参加科举,也不可以在朝为官的。 当然,也不是一棍子打死。还有很多情况,比方冤屈,平反之后是不受限制的,还有一种情况就是皇帝赦免。 比方有人坐过牢,但皇帝欣赏他,觉得他有才,赦免他的罪过,又任命他为官。 这种情况其实很少,毕竟天下的人才多了去了,皇帝不会没事闲的去关注一个罪犯有没有才华。 而像是石宸这种情况,有完整的犯罪记录和审案过程,这些都是要登记到卷宗上去的。 这就相当于有了一个案底,有了这个案底,石宸又不是被冤枉,也没有可能让皇帝注意到。 所以他这辈子基本就跟官场无缘了。这在古代这种科举相当于唯一出路的年代,他这辈子都别想出头了。 而只要他求得白一弦的原谅,石庆便可以给石宸销案。也就是说可以不必登记到卷宗上去了,那就不存在这个案底,对石宸就没有什么影响了。 所以石庆才这么着急,这可事关自家儿子的前途啊。 可对白一弦来说,现在的他,什么都不缺,自然也不缺石家赔偿的那点银子。他只想将谋害自己的人关进大牢之中。 这倒不是白一弦心狠,只不过,以后不定有多少人想要害他,若是每个人失败之后都跪地道歉,他就原谅的话,那对方付出的代价也太小了些。 石庆咬咬牙,说道:“白一弦,我用我石家祖传之宝,换取宸儿的自由。” 白一弦诧异的说道:“我要你们石家祖传之宝做什么?石大人,不要浪费时间了,天色已晚,赶紧结案,在下还要回家。” 石庆见白一弦油盐不进,只好将目光转移到了顾杭生的身上,悲切的喊道:“大人。”一边说,一边又重新给顾杭生跪了下来,磕了一个头。 顾杭生想到刚才石庆跟自己说的话,以及他答应给自己的东西,这些都是在石宸安然无恙的情况下才能兑现的。 想到这里,顾杭生便走到了白一弦的面前,将白一弦拉到一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白一弦心中冷笑,不过嘴上却说道:“既然是大人求情,那学生自然要给大人一个面子。” 顾杭生心中也是颇为的喜悦,觉得白一弦这小子实在是很不错,人也上道。除去靖康王世子的关系,一般官员对这种比较上道的小子还是都比较喜爱的。 白一弦转头看着石庆,说道:“即是如此,明天上午,将你答应的东西送过来,此事便算了。” 石庆点了点头,白一弦看着一脸不忿的石宸,又说道:“我只给这一次机会,若是石公子下次再算计我,在下可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石庆说道:“白公子放心,本官一定会好好看好这逆子,绝对不会让他再去惹白公子麻烦。” 白一弦说道:“那就最好。顾大人,今日多谢,学生先告辞了。” 顾杭生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白才子回去之后好生歇息,日后若有什么事,尽可以来找本官。”白一弦再次道谢之后,便带着苏止溪和言风潇洒离去了。 石庆看着白一弦的背影,努力压下心中火气:就算有顾杭生的关系,这白一弦也有些过分嚣张了吧? 难道他就不怕顾杭生年纪大了,护不了他几年?现在这么嚣张的得罪人,到时候就不怕报复吗? 想了想,实在是憋着一口气,石庆小心翼翼的问道:“顾大人,不知道这白一弦与您,是何关系?” 顾杭生此番也得了好处,心中比较美丽,闻言说道:“哦,本官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没关系?石庆和石宸都是一呆。没关系你大晚上的特意跑来给他出头?莫不是目的就是为了要好处的? 那你早说啊,早知道的话,我们给你好处,但起码也得让我们将白一弦关进去大牢,出口气再说啊。 现在倒好,我们好处也给了,白一弦还没事,完了我们还低三下四的道歉了,这叫什么事? 这顾杭生也忒不是东西了吧?这办的就不叫人事儿啊。 石庆石宸的心中都很是不满,但却完全不敢表现出来。 顾杭生回头看看两人,说道:“你也别觉得委屈,觉得是我坑了你。白一弦是和本官没关系。 但他背后的人,就连本官也招惹不起。本官今天别看明面上是帮他,其实是救了你们两个一命啊。 不然若是惹出来他背后的人,你们父子俩都吃不了兜着走。” 石庆心中一惊,急忙问道:“这……大人,敢问白一弦背后,有什么关系?” 石宸也说道:“大人,会不会搞错了?我查过,白一弦他,不就是个罪民之子吗?只不过是因为有才华,所以深得常教授的喜爱。 莫非大人说的背景,是指的常教授?” 顾杭生说道:“当然不是,其实他背后的人,杭州城的大部分官员都知道。也是你才来没多久,还不了解情况。 这白一弦背后,可站着靖康王世子。” “什么?”石庆石宸父子俩大惊失色。靖康王世子,那可是皇室了。 原本以为白一弦顶多和某个大官有些关联,却没想到,竟然是靖康王世子。 石庆瞠目结舌,说道:“这,这……这有没有搞错啊大人?一个罪民之子,怎么会和靖康王世子扯上关系?” 石宸也说道:“对啊大人,会不会,只是白一弦讨好世子,其实世子根本就不在意他。只不过是那白一弦借着世子的名头在外面招摇撞骗?” 石宸觉得这种情况还是很有可能的,毕竟谁也不敢真的去找世子对质,询问白一弦和他的关系。 第三百三十八章 没发作   顾杭生说道:“你们懂什么呀?他跟世子的关系,可不是白一弦自己说出来的。而是世子亲口说的。 就前几天,白一弦还住进了世子府中,住了好几天呢。若是关系普通了,你能住的进去? 别说住,就连本官,都轻易进不去那府邸。” 石庆父子都呆住了,世子亲口说的,白一弦还能住进去,那这绝对不是白一弦借着世子的名头招摇撞骗了。 顾杭生接着说道:“你们想想,有这么一层关系在,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去对付他?现在知道了吧?本官可是救了你们一命。” 石庆急忙说道:“原来大人是救了下官,下官多谢大人。” 顾杭生说完之后,就心情愉悦的离开了。 石宸突然想到,第一次见到白一弦的时候,陈吉利在他旁边,小心翼翼的讨好。 他就说,陈吉利那种货色,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去讨好一介草民。再加上顾知府说杭州城的官员都知道白一弦和世子的关系。 石宸才恍然大悟。是那陈吉利早就知道这一层关系,所以才去讨好。 刚才还想着以后该怎么报复回来呢,这下好了,是一点心思也不敢起了。区区一个六品同知,世子要弄死他们也跟玩儿似的,他们怎么敢再去招惹白一弦? 石宸这次是真后悔了。真的是悔的不要不要的了。你说好好的,他去嘲讽招惹白一弦干啥呢?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不是? 石庆父子只觉得一阵无力,他们也是傻,什么都没打听清楚,竟然就去招惹白一弦,还设计报复他。 活该被坑的这么惨,这波亏吃的不冤。 其实他们也不算亏,亏的是石府的那些仆从,还有陈捕快他们。 好处没捞着,工作丢了不说,还被关进了大牢。关键是他们是帮石宸办事,石宸没事,他们还是被石宸的爹给亲自判决的。亏大了。 石庆心中越发的觉得儿子真是惹祸精,你说刚来杭州,什么都没打听清楚,还没站稳脚跟就去惹麻烦。 要是没出这档子事,以后打听清楚了,他们去讨好白一弦,说不定还有机会借机攀上靖康王府,多好啊。这回可全完了。 石庆想到这里,狠狠的瞪了石宸一眼,呵斥道:“给老子滚回去,回家再收拾你。”石宸一缩脖子,知道自己这回可惨了。 第二天的时候,捡子出去了一趟,回来告诉白一弦,石宸正在卖酒。就是他从柳家酒肆之中三十两高价买的那些酒。 他想再卖出三十两去,那是不可能的。甚至连十两都卖不到。没有办法,只好降价处理。 白一弦有些惊讶,石府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卖酒,以石庆的身份,这可是一点脸面也没有了。 只是坑了石宸花了三万两买酒,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吧? 白一弦想起昨天晚上,石庆为了让顾杭生息怒,似乎也答应了给他什么东西。他心中顿时了然,看来石庆给顾杭生的,应该不是个小数目。 等到石府将酒卖完,他们才将答应给白一弦的东西送了过来。 本来是想送那什么传家宝的,其实说是传家宝,实际上就是一只水头比较好的翡翠珠钗,那东西要是去金宝斋买的话,估计至多也就是二三百两银子顶天了。 至于被称为传家宝,完全是因为这东西是石家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向来都是传给石家长媳的东西,比较有纪念意义。 所以白一弦没要,那东西,对他又没什么纪念意义,款式还过时,就算想送止溪,他也完全可以去买一只好的。 所以,白一弦要了银子。这要银子,可不是区区二三百两银子就能完的。 就算白一弦同意,顾杭生都不同意,以他的话说,那就是二三百两?打发乞丐呢? 再加上石庆答应给顾杭生的东西,再再加上之前石宸买酒花的那些,石家这回可是彻底回到解放前了。 所以,石家给白一弦和顾杭生送的银子,还是石宸上午卖酒所得,才好不容易凑齐的。 经过这件事,石庆和石宸父子都安稳了不少。 一晃过去两天的时间,转眼又是一个十号的日子。这一天,苏止溪,言风等人又是如临大敌。 就连柳天赐过不来,但也让人送来了一个药丸,说是可以适当的缓解疼痛。虽然不像妞妞当初的那药丸那么管用,立竿见影,但好歹也是聊胜于无。 家中木桶、水、木柴,棉被等等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白一弦都已经做了再疼一次的准备了,谁知,这天却什么事都没发生。 那七日冰心的毒,根本没有发作。这让包括白一弦在内的所有人都有些愣怔。 总不会是那毒失效了?或者无缘无故的被解掉了? 但不管怎么说,没有发作,倒是好事,起码白一弦不用受罪了。这让苏止溪言风等人都松了一口气。 而白一弦等人不知道的是,远在杭州万里以外的一个不知名的谷底,有许多人在这里忙碌。 一名绝美的女子站在树下,静静的看着谷中的一切,一边听着树下的汇报。 此时太阳落山,女子抬头看了看天色,突然打断了树下的汇报,问道:“今天是十号了吧?” 属下愣了一下,但很快就点头说道:“是。” 女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如春风拂面,百花盛开,看的那属下都呆住了。 女子说道:“他的毒,今天应该是发作不了了。我帮他解除了这一次的痛苦,他应该感谢我吧。” 那属下不知道女子在说什么,也不敢轻易答话。 半晌之后,女子才恢复了之前的冷漠,淡淡的说道:“继续。” 属下又是一愣,接着明白这女子的意思是让他继续汇报,便急忙汇报了起来。 而苏止溪这边不知道这些事情,在发现白一弦十号这晚没有毒发,先是松了一口气之后,紧接着便有些担心,想着今天不发作,会不会明天发作? 所以家中准备的那些东西便成了常备之物,以准备万一随时毒发的时候使用,连白一弦都被他们弄的紧张了。 又过了两天,便是余乃金的儿子结婚的日子,宴席同样是在晚上。 第三百三十九章 要离开了   白一弦上午的时候用搜索引擎搜索了一首祝贺的诗词,写出来之后,又上街找人简单裱了一下便回来了。 傍晚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卷吧卷吧,拿着这幅字出了门。而路上的时候,他却意外遇到了慕容云枫和慕容小沐两人。 慕容小沐当即跳过来问白一弦要去哪里,得知白一弦要去参加婚礼,顿时来了兴趣,便拉着慕容云枫说要一起去看看。 慕容云枫不太想去,因为余乃金不过是一个从六品的官员,他们堂堂的世子和郡主过去参加他儿子的婚礼,这未免太给面子了些。 身为皇室中人,有的时候确实不能太过任性妄为,他们一举一动都十分受人关注。 比方他们去参加余乃金儿子的婚礼,这本身就释放了一种信号。外人看待这件事情,可不会在乎其实是慕容小沐觉得好玩,心血来潮想跟着白一弦去玩。 外人只会觉得,这余乃金是不是和靖康王府有关系?再比方说,等顾杭生卸任的时候,上面的那些有心人,为了讨好靖康王,说不定就会让余乃金去担任这个杭州知府。 而之前参加顾杭生的寿辰,也实在是因为顾杭生年纪大了,没什么上升的空间了,去不去的无所谓,所以才答应慕容小沐去的。 慕容云枫不去,慕容小沐撅撅嘴巴,也没办法,最后便放弃了跟去,只是对白一弦说他们过几天就会返回京城了。 白一弦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靖康王大部分时间都是住在京城的,只有每年夏天的时候才会来杭州小住一段时间。 如今已经是十月份了,这一次算是住的时间比较长的了。 随后慕容小沐还说让白一弦没事的时候去京城找她玩,白一弦也笑着答应了下来。 临分开的时候,白一弦喊住了慕容小沐,问道:“你们什么时候离开?我到时候去送送你们吧。” 慕容小沐说道:“送倒不用了,到时候记得去京城找我玩就是了。”说完之后,便蹦蹦跳跳的和慕容云枫一起离开了。 白一弦也没坚持,来到了余乃金的府邸。这里早已张灯结彩,连府邸周围的树上都挂满了灯笼和红绸。 府邸外面车水马龙,余乃金虽然是个从六品,但官职是州判,这个职位的实权很大,所以有很多人来趁机结交或者拍马屁。 白一弦和言风两人是走着来的,粗略看去,这次的规模,比之上次顾杭生的寿辰来的人还要多。 这倒不是说顾杭生还不如余乃金,而是因为顾杭生是知府,绝大部分人是没有资格去参加他的寿宴的,因而人自然少一些。 而余乃金只是从六品,官职不高不低,比较接地气。他的儿子结婚,杭州大大小小,有脸面的人都下了帖子。 甚至还有很多人,即使没有请帖,也会想方设法的过来,想要拍拍马屁,打打关系。 所以余府之外,由于人太多,都挤在了外面,排着长长的队伍。这些排队的自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他们不是来找关系的,就是来拍马屁的。 而那些真正的大人物不用排队,他们到来的时候自然会有人开路。路上的这些人也都是有眼色的,都急忙给让路。 这些来的人,自然都准备了礼物。还很少有跟白一弦一样,只带着一副字就跑来的。 很多人见白一弦虽然衣衫光鲜,但却只拿了一副字画的模样,而且还是走路来的。不由都是撇撇嘴,一副看不起的样子。 虽然字画也有可能很值钱,但有钱的都是做轿子或者马车来的,哪有自己走路过来的啊。 这杭州城有很多人都会打肿脸充胖子,外表看着光鲜,实际上穷的很。说不定这小子也就这么一套光鲜的衣服,平时不穿,只在重要的时候穿出来充脸面的。 因此很多人断定,白一弦一定也是这种人,手里的字画肯定不值钱。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余大人家的儿子娶媳妇,便想混进来。 只不过这是在余府外,就算明里暗里的看不起,也知道不能起冲突惹事端。 大部分都是鄙视的撇撇嘴,看一眼之后就转开眼,根本不屑搭理白一弦。 白一弦由于是走路,所以自然不用跟其他那些坐着轿子啊马车的人一样堵在外面,他轻轻松松的就从人群之中走到了最前面。 排在前面的几个眼看快轮到自己了,白一弦冒出来,他们还挺不高兴的,有人随口就说了句:“哪来的穷鬼,去后面排队去。” 白一弦也没生气,毕竟跟那些抬着大大小小礼物的人比,自己拿了这么一副字,看上去确实有点寒酸。 而此时那在门口接待客人的那个胖乎乎的洪管家,一眼就看到了白一弦。 急忙满脸堆笑,竟是亲自从大门口迎了下来,笑道:“哎哟,白公子,您可算是来了。我们家老爷刚才还在念叨你呢,都问了我好多次,你有没有到了。” 白一弦看着一脸讨好笑容的洪管家,心中有些无语,心道不就是自己认识慕容云柏和小沐他们吗? 认识归认识,能不能在他们面前说上话还不一定呢,这些人值得如此讨好自己? 其实白一弦也知道,人家讨好的不是他,乃是世子和郡主。 他们真不一定需要白一弦在世子面前为他们说什么好话,其实就是做一个姿态给世子看,表达一下对世子的恭敬罢了。 那意思就是说:世子你看,你放话需要关照的人,我们都当上宾供着呢。毕竟很多大人物要的就是这个态度。 白一弦笑道:“哦?多谢余大人挂怀,是在下来晚了。” 洪管家急忙说道:“不晚不晚。那个谁,你们招呼着客人,我送白公子进去。”说完,就亲自将白一弦引了进去。 结果那剩下排队的那些人脸色顿时都有些不好看,尤其是之前呵斥白一弦是穷鬼的那个,心中更是忐忑。 原本以为是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穷酸书生,谁知道转眼间人家就让洪管家亲自迎接进去了。 要知道,在这杭州城,能让洪管家亲自引进去的人可不多。起码他们这些人,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也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来路,自己有没有得罪了他。先不说别的,就算他不计较,万一余大人知道了自己得罪了他的贵宾,谁知道会不会生气啊。 那人心中不由打定了主意,一会儿进去之后先找到白一弦,赔礼道歉再说。 第三百四十章 不敢找麻烦 白一弦被洪管家引进来之后,直接带到了余乃金的面前,今天余乃金也很是忙碌,因为来了很多的官员。 刚刚他也是亲自带着一位官员来到这里面,所以才没在门口。而即使是在百忙之中,看到白一弦之后,余乃金依旧抽出时间跟白一弦说了几句话。 还是白一弦最后说自己去找朋友,让余乃金去忙,这位余大人才笑眯眯的离开了。 这让白一弦心中不得不再次感叹皇家的威慑力。其实他不知道,最主要的原因,只是因为这些只是一些品级低的地方官。 要是在京城,即使知道他和慕容云枫认识,那些京官也不会做到这样的地步。 新娘子早就已经接了回来,此刻坐在新房之中,白一弦自然不能过去。因此就在这宴厅转了转。 新郎官倒是看到了,很年轻的一个小子,看上去比白一弦还要小一些。要知道,白一弦如今的年龄也不过是十六七岁。 古时候结婚早,这新郎官的脸上还带着一脸的稚气,一身喜服,身上带着大红花,正被他爹拉着迎客。 这来的宾客之中,还有白一弦认识的很多学子。这些人看到白一弦之后,便都笑着过来跟白一弦打个招呼。 白一弦此时才发现,自己跟这些学子,竟然都没有深交的朋友。最多的都不过是泛泛之交,点头之交罢了。 倒是有很多学子想来跟白一弦说话套近乎,但白一弦觉得自己跟他们没什么话说。 古时候结婚,有一个词叫做门当户对,其实这交朋友也是。 那些人都是带着讨好的目的来跟白一弦说话的,也不过是因为他有才华,而且知道常夫子对白一弦很赏识。 若是有一天,白一弦突然没有才华,又或者常夫子不赏识白一弦了,导致他一个罪民之子,无法科举,那么这些学子,怕是就不会再来找他了。 到时候别说跟他交朋友,不踩上一脚都是不错的。对于这样的人,白一弦自然也不会将他们当成朋友。 不过纵然如此,但人生在世,一些表面功夫还是要维持的。很多人来找白一弦说话的时候,他也会维持淡淡的笑容,跟他们说几句。 “白公子。”白一弦正无聊的时候,有人跑到了他的面前,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带着小意和讨好的模样。 白一弦转头看去,对方立即说道:“原来您就是大名鼎鼎的杭州第一才子白一弦才子,刚刚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白公子,特来赔罪,还望白公子万万不要跟小人一般见识。” 白一弦皱皱眉,问道:“你是?”他一副不认识眼前这人的模样。 那人想好的说辞一下子就憋住了。这人就是刚才在门口的时候骂白一弦穷鬼,让他滚后面排队的那个。 他怕白一弦记恨他,所以进来之后就急慌慌的想找到白一弦赔罪。刚才看到了白一弦的身影,打听清楚姓名之后急忙过来道歉。 可说了半天才发现,白一弦根本没记住他是谁。这回那人的心中就有些纠结了。 到底说?还是不说?白一弦显然没有记住他,既然没有记住他,那自然也不会记恨他,更不会找他麻烦。 可若是他说出来,万一白一弦想起来这事儿,又觉得不爽了,那该如何是好?那岂不成了他自找的麻烦了? 思来想去,那人当即决定还是闭嘴吧。于是讪讪的笑道:“没,没事,小的就是久仰白公子大名,过来拜见一下。奥,白公子,您忙,您忙,小的就不打扰了。” 说完之后,忙不迭的就离开了,一副生怕白一弦突然想起来再喊住他的模样。 白一弦笑笑没说话,他自然记得这个人是谁。不过是一个小人罢了,所以他也没心思跟他计较。 待到客人来的差不多的时候,宴席便开始了。跟在顾杭生宴会上时候的情形一样,宴席也是分为内院和外院的。 外院的都是一些不重要的人,内院摆了十桌,坐的都是一些官员或者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余乃金这人确实很会办事,几乎面面俱到。今天他是最忙的一个,客人如此之多,可即使如此,他居然还能想到白一弦。 在开席之前,竟是特意派人领着白一弦来到了内院的宴席之上。 这内院的宴席,可不是一般人能坐的。白一弦一介学子,原本是没有坐在这里的资格的。 而且他也不想搞的这么特殊和高调,原本想婉拒,随便在外院找个偏僻角落吃完就离开呢,但余乃金却很是热情的邀请。 白一弦若是一再拒绝,那才显得矫情和引人注目呢。 无奈之下,白一弦只好选择了坐在常教授的身边。这里除了官员之外,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白一弦和慕容云枫的关系。 他坐在常教授身边,被外人看到之后,也只会以为是常教授格外喜欢白一弦,想要大力提拔他,所以才会让他坐在这里。 果然,当一些不明所以的人看到白一弦居然坐在内院的桌上之后,都好奇的议论了一番。 不过在看到他身边的常教授之后,便都撇撇嘴,不说话了:谁让人家有才呢?谁让人常教授格外的赏识他呢? 白一弦坐下之后,还在这里看到了石宸、陈吉利等人。陈吉利又趁机上来和白一弦套了会儿近乎,而石宸眼神躲闪,根本不敢看白一弦。 白一弦自然也不会去搭理他,这石宸心中,对白一弦还是有恨意的,只不过,心中再恨,他也不敢再找白一弦麻烦。 他甚至不敢出现在白一弦的眼前,生怕白一弦反过来去找他的麻烦。 虽然坐在常教授身边,挡了不少的目光和闲话,不过有一点不好,就是这老头一有时间就考究白一弦,逮着白一弦考了他不少的学问。 知府顾杭生自然也看到了白一弦,不过他并未做什么特别的事,只是向着白一弦微笑示意了一下。 婚宴格外的热闹,新郎官本身也有很多朋友,在被老爹带着敬酒一圈之后,被那些亲朋好友拉着也灌了不少的酒。 喝到最后已经晕晕乎乎的了,余乃金见状,便让人将儿子先送回了新房。 第三百四十一章 死了   没过多久,新郎官的那些朋友便咋呼起来,说要去闹洞房。 十多个小子站起来,其中还有一些女子,看上去应该是余家的亲戚或是好友的孩子,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向着新房走去。 白一弦自然不会跟去,他跟余家又不熟,现在还想着差不多该离开了。 “啊!”正打算跟常教授和余乃金告辞呢,就听到传来了好几声尖叫声,有男有女,继而就是一阵乱哄哄的声音。 白一弦心中一突,这不会是又出事了吧?不止是他,就是周围的宾客都不由自主的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心中想着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果然,没几分钟,便跑回来一人,脸色苍白,面色惊恐,结结巴巴的说:“出,出事了,死人了。” 果然是出事了,白一弦一皱眉,怎么感觉自己是柯南体质一般,去哪哪死人呢?只不过这次自己一直在常教授身边,也没有出去过,这次应该不是有人要栽赃陷害自己吧? 余乃金认出此人是刚才要去闹洞房的人之一。他们刚去闹洞房,接着便回来说死了人? 想到这里,余乃金心中一阵不安,腾的一声就站了起来,脸上有些紧张,急急问道:“怎么回事,谁死了?” 那人显然是被吓坏了,结巴道:“是……是新房……” 余乃金闻言,甚至不听他说完,拔腿就往新房那走。 既然事关死了人,一些主管这方面的官员在皱皱眉之后,便站了起来,也跟了上去。比方石庆,庞知县等人。 常教授皱眉思索了一会儿,突然对着白一弦说道:“我们也过去看看。”常教授跟余乃金的关系不错,这种时候,自然是要过去关心一下的。 只不过白一弦有些不明白,这老头为什么要拉上自己,他可没有去看热闹的心思。 只是刚刚死了人,自己这时候要走,未免引人疑窦。 再加上白一弦对于常教授,心中还是很尊敬的,既然对方开口,那他只好无奈的站了起来跟了上去,言风自然也跟在他后面。 余府的洪管家虽然胖,不过本身还是有些能力的,大部分宾客虽然没听到发生了什么事,但此刻也猜出来应该是出事了。 在白一弦跟着常教授离开的时候,洪管家已经出现,稳住了这些人,不让他们跟上去。又派了一些人在这里,有人想走就走,不想走可以继续吃,自己便也急匆匆的赶了过去。 出事的地点是在新房,白一弦到的时候,那里已经围了一圈人。 白一弦跟着常教授分开众人走到里面,发现出事的乃是那一对新人。 新娘子坐在床下面,上身侧趴在了床上,闭着眼睛,由于一身红衣,又是晚上,白一弦也没看出来她身上有没有血迹,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而新郎官则趴在地上,周围流了好大一滩的鲜血,应该是死去了。 余乃金也不嫌弃那血迹,此刻跪在血迹之中,把儿子的尸体抱了起来,张口呼唤快叫大夫,来救救他的儿子。 来的宾客之中有人是大夫,没多时,洪管家便带着一个老大夫过来,那大夫翻翻眼皮,谈谈鼻息,又试试脉搏,余乃金一脸希冀的看着他。 那老大夫摇摇头,说人已经死亡了,让余乃金节哀顺变。余乃金一下楞在了原地,脸色苍白,仿佛一下老了十岁。 接着,便抱着儿子的尸体嚎啕大哭了起来。不管人前多威风,但这种时候,总归是个可怜的人。 周围的人也都一脸唏嘘的模样,有几个跟余乃金关系比较好的官员在劝说安慰着他。说当务之急,是要找出杀害余锦川的凶手,替他报仇。 余乃金抬起头来,看着周围,一脸的凶厉之色,吼道:“是谁?到底是谁杀了我儿?” 那模样看上去,恨不得立即找出那人,将他扒皮抽筋。其实也不怪余乃金如此的愤恨,儿子死了,还是在新婚当天被人杀死,换谁,谁也愤怒。 周围的人也都在议论,到底是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在人家新婚的当天,将人杀死? 在几个官员的劝说下,余乃金依依不舍的将儿子放在地上,就算再不忍心,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破坏了房间其他的现场,说不定可以找出什么证据。 “快去看看新娘子如何。”常教授此时看着那老大夫说道。 那老大夫急忙过去,检查了一番,心下松了一口气,说道:“新娘子还活着,只是昏迷了过去罢了。” 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只要等新娘子醒来,询问一下,说不定能知道一些线索。更说不定,能直接知道凶手是谁。 众人让老大夫想办法将新娘子弄醒,白一弦站在外面,并未上前。 新娘子还没醒,白一弦就已经预知到她将来的日子不太好过了。 因为周围已经有人在谈论,这新娘子的命不好。命硬,刚嫁过来,就克死了丈夫。 有很多的长舌妇看着新娘子一脸的不以为然的表情,撇嘴斜眼的说要是不娶她,肯定死不了,就是她克的。 在这个年代,一个女子,一旦被贴上了克夫的标签,下场一般都很凄惨,也基本没人敢娶了。 那大夫拿着一根银针,在新娘子身上的几个穴位扎了几针。 在大夫诊治新娘子的时候,余乃金怒声说道:“守在房外的丫鬟何在?给本官押进来。还有,将少爷送回来的那仆从,也给本官押来。” 新房外一般都有丫鬟留守,可房间之中出了这么大的事,丫鬟若是在外面,不可能不知道。 没多久,两名丫鬟和一名仆从被拖了进来,一进来之后,三人就跪在了地上。 余乃金立即询问三人,那仆从惶恐回道:“回大人,小人奉大人之命将少爷送进来,送来的时候,她们两人就不在外面。 小人当时也没多想,送到门口,少爷就说不让我进去。小人想着自己一个男人,又是个下人,确实不好进入新房中,所以,见少爷推门进去之后,小的便离开了。” 余乃金问道:“离开的时候,可曾听到房中有无动静?” 仆从回道:“没有。小人想着前面宴席很忙,便急匆匆的回去帮忙了。” 第三百四十二章 欲行不轨   余乃金又看向两名丫鬟,好像看着杀害儿子的仇人一般,问道:“你们二人,不在外面守着,去哪里了?” 两个丫鬟也吓的瑟瑟发抖,说道:“老爷饶命,是小青闹肚子,当时去了茅房。这时候少夫人说有点渴,房间之中只有酒,所以奴婢就去了前面,准备给少夫人找点水喝。 奴婢,奴婢到了厨房,由于也一天没有吃饭,便忍不住找了点吃的,回来的时候,回来的时候就出事了。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那个叫小青的丫鬟也拼命的磕头说饶命。余乃金当即就将两个丫鬟踹倒,骂道:“饶命?饶了你们的命,谁来饶我儿子的命?” 在他看来,要是这两人当时没有离开,好好的守在门外,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件事了。 余乃金踹完人,并没有出气,看那样子,这两丫鬟,包括那仆从,都没有脱离嫌疑。 就算他们不是凶手,余乃金最后怕是也不会放过这三人。 就在余乃金想继续审问三人的时候,那新娘子被老大夫扎了几针之后,此时悠悠醒转。 她原本是坐在床下,身子侧趴在床上的,这会儿醒来,抬起头,直起身子,众人才发现,这新娘子有些衣衫不整。 虽然没露出来什么肌肤,但外面的红色嫁衣却被解开了。 要知道,当时新郎官刚刚回房,不过一刻钟,那些闹洞房的人就去了。 新郎官就算急不可耐,也知道还有规矩在,要等喜婆来,完成一些习俗,还要等众人闹完洞房之后,他们才能圆房。 所以这衣服,肯定不是新郎官给解开的。 这下子,周围众人看新娘子的眼神都变了。 事情的真相如何还不知道,周围便已经传出了狐媚子,破鞋,勾三搭四,找野男人,被新郎官发现,害了他的性命之类的传言。 当然,这些人不敢大声说。但如果今天查不到真相的话,等这些人出去,这流言绝对明天就传遍杭州城,那这新娘子可就别活了,光流言都能将她逼死。 白一弦听着这些流言,不由皱皱眉,不管什么时候,女性都是弱势的一方。不管她是不是受害者,但流言伤害的都是女方。 余乃金瞪着新娘子,一脸阴沉的问道:“孟芳菲,我问你,我儿子是怎么死的?被谁杀的?是不是你?” 新娘孟芳菲这时才看到了地上的尸体,似乎也吓了一跳,脸色很是苍白,拼命的摇头道:“不是我,不是我。” 余乃金上前一步,逼视着孟芳菲,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孟芳菲好像是被那血迹和尸体吓坏了,余乃金越是逼问,她越是惊恐,到最后竟然被吓得说不出来话。 不过说来也是,余乃金现在的状态是恨不得要吃人一般。 知府顾杭生皱皱眉,觉得余乃金现在的状况也不适合问案,便上前一步,说道:“本官来问问她。” 余乃金看着顾杭生,悲切的说了声:“多谢大人。” 顾杭生走到孟芳菲不远处站定,和颜悦色的问道:“孟芳菲,你不要怕,本官问你话,你只需要好好回答就是。 他是你的夫君,想必你也想早点找出凶手,为他报仇,洗脱你的嫌疑吧。” 孟芳菲眼泪都出来了,惊慌的看着顾杭生,半晌之后才点了点头。 顾杭生问道:“你可知,是谁杀了余锦川?” 孟芳菲不由自主的又看了看余锦川的尸体,吓的瑟缩了一下,急忙转头重新看向顾杭生,先是点点头,后来又摇摇头。 此时仵作和医官也都到了,顾杭生示意两人去给余锦川检查一下,看看死亡原因是什么。 他又问孟芳菲道:“你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到底是谁?你大胆说出,不要怕,本官会为你做主。” 孟芳菲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回禀大人,小女子……小妇人一直坐在新房之中。 刚才的时候,感到有些口渴,便让小西去帮我倒杯水来喝,可久久都没有等到人回来。小妇人也不敢离开。 后来,有人将房门打开,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就坐在小妇人的身边。小妇人盖着盖头,也不清楚对方是谁。” 那孟芳菲越说越害怕,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脸色愈发的苍白,眼神也极为的恐惧起来。 停顿了一瞬,才继续说道:“后来,他说,你就是我的新娘子吗?小妇人听到这句话,便以为,以为他是小妇人的夫君。 后来,他便开始动手解小妇人的衣服,小妇人以为是夫君,便没有反抗。”孟芳菲说着话,眼泪便流了出来。 白一弦听到这里,心中不由叹了口气。这古代的包办婚姻很是草蛋啊。很多新婚夫妇结婚的时候都互相不认识。 就像这孟芳菲,对方只是随便说了句话,她竟然就相信了对方是她的夫君。这要是双方都认识,何至于发生这样的误会? 孟芳菲那眼泪流的又急又凶,她本身生的又很是娇美,看上去格外惹人怜惜,她继续说道:“他把小妇人压在床上,欲行不轨之事。 可他刚刚解开小妇人的外衣,外面便又起了动静。小妇人听到外面人的说话,那仆从喊另外一人叫少爷。 小妇人这才知道外面那个才是夫君,身上的人原来是贼子。小妇人惊恐之下张嘴欲喊,可那贼人情急之下捂住了我的嘴,小妇人拼命反抗。 这时候夫君进来,看到有人趴在我的身上,立即大怒的询问对方是谁,竟然如此大胆。 夫君上来就把那人拉了起来,并且想喊人来。可谁知,那贼子竟然从身上摸出了一把刀,一下捅在了夫君的身上。” 孟芳菲的眼泪流的更凶了:“然后夫君就趴在了地上,生死不知。我急忙起来想要喊人,那贼子一下子就掐住了我的脖子,他准备再行不轨之事。 可是这时候,门外响起了好多声音,他听到有人来,就掐着我的脖子将我甩在床下,自己从窗户跑出去了。 小妇人想起来,可最后却不知怎的,就晕过去了,呜呜呜……” 这最后一段话,是哭着说出来的,泣不成声,说的也是断断续续,中间几次看上去哭的都似乎要背过气去一般,看上去很是可怜。 第三百四十三章 言风的推断 顾杭生听完她说的话之后,并没有继续询问,而是转头看着那仵作和医官,等他们的检查结果。 白一弦看着孟芳菲,心中一叹,这女孩子年纪还是有些太小了,十五岁左右,估计也没经历过什么事。 所以一出事,便有些不知所措,什么话都往外说。 要是是个有心机的,那些差点受辱的话,估计就不会说了。即使是说,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 果不其然,听到这些话,周围的议论声更响了,这女子这么一说,就更加坐实了她克夫、狐狸精等流言。 虽然这件事,孟芳菲是受害者,但周围的人显然不这么想。她们认为孟芳菲是狐媚子,招惹了野男人来。 如果不是因为娶她,那野男人也不会来到这新房中淫辱她,余锦川也不会被人杀死。总之就是各种鄙视、不屑、甚至有些恶毒的话在周围响起。 孟芳菲的脸色很是苍白,周围的人说话声音虽然小,但围观谈论的人多,她多多少少还是能听到一些的。 她的眼神很是恐惧,越发的不知所措起来,看起来真的很是可怜。 不过说起来也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子,放到现代还没成年呢,一个人嫁到婆家,自己差点受辱不说,丈夫还死在了新房中。 她自己又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周围全部都是鄙视和指责羞辱她的人,连一个熟悉的娘家人来安慰她,保护她的都没有,她不害怕才怪了。 不过说到这里,白一弦也有些奇怪,古代嫁女规矩虽然多,女方父母虽然不会跟来,但娘家舅舅,或者哥哥姐姐总会来一些的。 怎么出事这么久了,都没见到有什么娘家人出现呢? 此时检查结果也出来了,根据检验,余锦川的身上只有一道伤口,就是在心脏部位。 凶器应该是一柄匕首,直接捅进心脏之后,余锦川被一击毙命。 “川儿……”余乃金闻言,眼眶瞬间又红了起来。 顾杭生问道:“除此之外,身上可有别的伤口,或者是伤痕?” 仵作回道:“回禀大人,并无其他伤痕。” 白一弦听到这些,不由皱皱眉,心中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此时言风在他耳边说道:“公子,插进心脏,一击致命,属下怎么感觉,很像是蓄谋已久,蓄意杀人呢?” 白一弦问道:“这怎么说?” 言风说道:“根据孟芳菲所说,那凶手应该是见色起意,想要淫辱孟芳菲。首先,在成亲的当天,混进新房,淫辱新娘,这可不是一般的淫贼能做到的。” 白一弦点点头,说的也是,结婚当天,人来人往,随时都有可能会有人进入新房之中,选在这一天下手,这得是多大的淫心贼胆才行? 更何况,余乃金好歹是个从六品的官员,到底什么样的淫贼才能这么大胆? 言风接着说道:“其次,就算那淫贼当真是非常大胆,摸入新房之后,肯定也是偷偷摸摸的。 孟芳菲说,当时守在门外的两名婢女,刚好不在,那淫贼大约也是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所以才大胆进了新房。 他冒充新郎,欲对新娘图谋不轨,后来余锦川来到新房,发现此事。那淫贼被人发现,又怕对方会喊人,肯定是非常的慌乱。 就算他情急之下,想要杀人灭口,但正常情况下,一个非常慌乱的人,拿着刀子,想到捅人,应该怎么捅?” 白一弦想了一下那种情况,换成自己的话,根本不会考虑到别的,就算惊慌之下想要杀死对方,那估计也只会顺手捅进对方的腹部。 言风此时说道:“公子应该想到了,正常情况下,大部分人顺手都会捅进腹部。而且,大部分情况下,捅进腹部之后,大部分人都会怕人不死,说不定还会多捅上几刀。 而这个淫贼,却准确无误的捅进了余锦川的心脏。并且,除了心脏的这一刀,身上什么伤口都没有。 余锦川可是个活生生的人,是人都会挣扎,反抗,那不可避免的身上会有其它的伤痕。但余锦川身上的这一刀,却干脆利索,没有多余的任何伤痕。 就连衣服,属下刚才观察过,都没有丝毫拼命之下拉扯的痕迹。 所以,除非对方一开始就想杀余锦川,蓄谋已久,早就想好了该捅哪个部位。 所以在余锦川进来发现他之后,对方其实并未慌乱,甚至趁着余锦川拉他的时候,顺势将刀子捅入他的心脏。” 言风皱眉看着地上的尸体,又看看哭泣惶恐中的孟芳菲,说道:“属下觉得,淫辱孟芳菲,说不定只是转移众人的目光和注意力,企图掩盖他真正的目的是杀死余锦川。” 白一弦点点头,觉得言风分析的很有道理。对方想杀的是余锦川,企图淫辱孟芳菲,不过是顺便为之,让众人以为是淫辱不成,杀人灭口。 不过这一切都是他和言风的猜测,具体到底如何,还得看有没有别的证据。 此时顾杭生正在询问仵作其它的一些线索,比方死亡时间等等。 其实这个也不需要询问,当时顾杭生就在宴席上,是看着余乃金找人将余锦川送回新房的。 送他回去之后,宾客过了一会儿,说要去闹洞房,然后发现余锦川死亡。这期间也不过就一刻钟左右。 凶手就是在这一刻钟杀的人。 其实也是有些巧了,一天的时间,那些丫鬟都守在房门外面,恰好就是在余锦川回房之前,一个闹肚子,一个去了厨房,不在门口。 以至让那淫贼摸进了新房,偏偏这时候余锦川回去了。严格说来,这也算是两个丫鬟失职。 所以现在余乃金不仅看孟芳菲不顺眼,连带的看着小西和小青这两个丫鬟,都恨不得要吃了她们一般。 而那些发现尸体的宾客,是一起进的屋子,嫌弃基本排除。 顾杭生问完了仵作一些事,便又转头看向孟芳菲,问道:“孟芳菲,本官问你,你可曾看到那凶手的样貌?” 第三百四十四章 身上有血迹的人 孟芳菲低着头,眼泪一直掉,闻言也不抬头,只是慢慢的摇摇头,说道:“并未看到。” 顾杭生皱了皱眉,孟芳菲补充道:“因为刚一开始,小妇人将那贼人误当成了夫君,他并未揭开小妇人的盖头。 后来真正的夫君进来,将他拉起,我急忙从床上爬起来,惊慌之下刚要将盖头揭开,那贼子已经杀了夫君,并转身掐住了我的脖子。 小妇人拼命挣扎,后来外面来人,那贼子将小妇人甩到地上,盖头滑落,小妇人想要去看那贼子,他已经从窗户跑掉了,随后,小妇人就晕过去了。” 顾杭生又问了一下别的事情,知道的,孟芳菲便说了出来,可她知道的也有限。也就是刚才那淫贼进房之后到跳窗逃掉之间的事。 并且最主要的贼人面目她还没看到,顾杭生一时之间,也问不出什么。 此时那仵作和医官还上前,检查了一下孟芳菲的脖颈,发现她白皙细嫩的脖子上果然有一圈手掐的淤青。 顾杭生便派人去检查窗台,和房间后面,也就是对方跳窗的外面,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几名官员则在屋中查看起来,想起来什么,便随时询问孟芳菲。 此时洪管家上前一步,说道:“大人,我已经封锁了大门,不让人外出,那凶手说不定还在府中,要不要在宾客之中搜查一下?” 说起来,这洪管家确实有些能力,刚开始知道出事的时候,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当机立断拦住了那些普通的宾客,不让他们跟上来看热闹。 同时为了不引起混乱,还下令,吃完了宴席的客人可以随时离开。可他随后就知道了原来是自家少爷死了。 所以在最开始去宾客中间寻找大夫的时候,就顺便下令,直接封了大门,不让任何人进出,这应变能力确实厉害,起码比知府顾杭生家的管家要强。 当时顾杭生出丑,那管家懵逼之下都没有清场,以至于让那么多人看到了顾杭生的笑话。 余乃金闻言,看向顾杭生,顾杭生沉吟了一下,说道:“先不急,先找找周围,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有了线索之后,再去宾客之中查找。” 余乃金点头同意,没多久,那去外面检查的衙役回来了。回禀道:“大人,窗外并未发现什么线索。” 顾杭生和余乃金听完,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但那衙役却迟疑了一下,说道:“不过大人,我们在检查线索的时候,碰到了一个人,那人的身上,有血迹。” 两个大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急忙问道:“人在何处?可曾抓住?” 衙役面色有些古怪,竟然又迟疑了一下,说道:“大人,并未抓住。” 顾杭生急忙问道:“莫非他跑掉了?你们可曾看到他的样貌?” 衙役说道:“不是,大人,他没跑。” 顾杭生怒道:“没跑?没跑为何不抓来?”这些衙役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能力也真是越来越差了。 衙役似乎有些纠结,最终说道:“大人,那身上有血迹的人,是……是石大人的儿子。” “石大人?”顾杭生一愣,问道:“哪个石大人?石庆?莫非是石宸?” 衙役说道:“是,正是石宸公子。”随后又补充道:“大人,虽然没抓,但我们派人看着他呢。” 石庆是六品同知,他儿子的身上有血迹,所以他们才没敢抓,特意回来请示顾杭生。 否则若是胡乱抓人,最后发现石宸不是凶手,那事后万一遭到报复怎么办?换成普通人,他们早将人抓来了。 石庆就在人群之中,闻言顿时怒道:“胡说八道,仵作检验的出事之时,我儿一直和我在一起,凶手肯定不是他。” 衙役看了看石庆,只是低下头,没敢说话。 顾杭生此时说道:“石大人,不必动怒,本官也不相信令公子会是凶手。只不过,如今他的身上有血迹,这确实是个疑点。 既然你自信石宸不是凶手,将他叫来询问一番,去除了他身上的嫌疑,也是好事。” 顾杭生都这么说了,石庆哪里还敢说什么?顾杭生随后对衙役说道:“去将石宸公子带过来。” 衙役说道:“是!” 衙役很快下去,没多久,就带回来一个人,正是石宸。 此时石宸还在一边挣扎,一边大叫:“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知不知道我是谁?我爹是同知,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抓我,小心我让我爹收拾你们,快放开我。” 白一弦看过去,发现这石宸可能是最近有些不顺心,所以大约是借机借酒消愁?喝的有点大,双眼有些迷蒙。虽然拼命挣扎,但也挣脱不开这些衙役。 将人提到房间之后,衙役说道:“回大人,人……带到。”那衙役本来是想说人犯带到的,可看了眼旁边的石庆,便又把那个犯给吞了回去。 “宸儿。”看到石宸这样,石庆也是一阵心疼。他也有些无奈,心道自己来了这杭州,是不是风水不对?怎么才刚来没多久,就接二连三的出事儿呢? 此刻石庆心中还想着,等事后,带着石宸去庙里拜拜。 白一弦则在一边观察了那石宸一下,发现石宸今天穿的是一身白色的衣衫,胸口微微靠下的部分,确实有一滩醒目的血迹。 那血迹很新鲜,而且由于是白衣,所以即使现在是晚上,那血迹也很是清晰扎眼。 石宸虽然有些醉,不过当看到顾杭生等大人之后,好歹还不算太失礼,直接行了个礼,说道:“见过顾大人,余大人。” 顾杭生只是点了点头,而余乃金看着石宸,已经跟看凶手一个眼神了。他失去儿子,现在只要有嫌疑的,都自动被他当成凶手。 即使石宸是同僚的孩子,但也不能避免余乃金那凶历的眼神。 石宸被余乃金的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识看了一圈,突然看到了石庆,急忙喜道:“爹,你怎么也在这。这些衙役,一见我就抓我。我这次可没犯错,爹,你快狠狠的惩罚他们。” 石庆急忙说道:“宸儿,顾大人有话问你,你实话实说,别怕,爹在这儿呢。” 石宸有些莫名,但还是点了点头,顾杭生问道:“石宸,本官问你,你可有受伤?” 第三百四十五章 吵架 石宸说道:“受伤?没有,这些衙役虽然抓我,但我爹是同知,他们不敢打我,我没受伤,好着呢。多谢大人关心。 对了,大人,你快惩罚一下这些衙役,真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现在连我都敢抓了。” 石宸到现在都以为,顾杭生问他有没有受伤,是在关心他有没有被那些抓他的衙役伤到。 顾杭生面色平淡,问道:“既然没有受伤,那你身上的血迹,是从何而来?” 石宸愣了,问道:“血迹?什么血迹?” 顾杭生说道:“你胸口衣服上的血迹。” 石宸低头看了看胸口,由于喝的有点多,所以他看到血迹并未惧怕,只是看上去有些懵逼,伸手往衣服上的血迹摸了摸,说道:“咦,哪来的血迹?” 白一弦观察了一下石宸的面色,发现他一脸的懵逼和好奇,好像真没发现自己身上会有血迹,也真不知道这血迹是哪来的一样。 如果是装的,那演技也太好,装的未免有些太像了。 余乃金见他这样,可受不了了,直接怒道:“石宸,本官问你,是不是你杀了我儿?” 石宸喝多了,反应有些慢,进来之后又没看到尸体,所以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迷茫的看着余乃金。 石庆急忙说道:“余大人慎言,我儿平时良善胆小,连只蚂蚁都不敢杀,怎么敢杀人? 更何况,本官说过,仵作说的令公子死亡的时候,我儿石宸,可一直和我在一起,又如何来杀人?” 余乃金被儿子的死给刺激大了,此刻也不管什么同僚不同僚,闻言直接怼道:“他是你儿子,你当然帮他说话。 就算他当时没和你在一起,你为了给他脱罪,也会说跟他在一起。 哼,平时良善胆小?真是笑话,你儿虽然来了杭州仅仅一个来月的时间,但杭州城谁不知道这石宸是个什么德行?” 余乃金越说越气,越觉得是石宸干的,怒气冲冲的说道:“就算他平时不敢杀人,可他如今喝了这么多酒。 我听说他来杭州的第一天就去了花楼找妓子,如此好色,喝酒之后,谁知道是不是见色起意,想辱我儿媳? 后被我儿发现,便想杀人灭口,从而害了我儿。石庆,你教的好儿子,不论如何,我都誓必要替我儿报仇。” 石庆也怒了,他是真没说谎。仵作检验出来的死亡时间,那个时间段,石宸是真的跟他在一起。 若是不在一起,他自己知道自己儿子的好色德行,说不定也真会以为是他喝多了,喝醉了摸错了门,一时冲动干了坏事。 可是他们真在一起,所以这事绝对不是石宸干的。可偏偏他是石宸的父亲,他做的证言,余乃金不信啊。 其实不仅余乃金不信,因为石宸身上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血迹,这里的人,大部分都不信他说的话,都以为他是为了给他儿子脱罪所以说谎了。 此时石宸也终于反应了过来,这些人在说他杀人。杀人?那可是死罪。石宸一下就吓的酒醒了。 他急忙说道:“大人,大人,我冤枉,我没杀人。爹,爹,我是冤枉的,我真没杀人。” 顾杭生问道:“既然你没有受伤,也没有杀人,那你可否解释一下,你身上的血迹,是怎么来的?” 石宸再次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血迹,这回反应过来之后,看到那些血迹,面色就一下惊恐了起来。 他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吓得都有些结巴起来,因为他发现,他不知道这血迹是怎么来的。 这最近不顺,心情郁闷,不知不觉就喝的有点多,之前一直迷迷糊糊的,这身上怎么就出现了血迹了呢? 石宸脸色惶恐,急道:“我,我不知道。这,这不是我的血,这不是我的血。” 他的意思,应该是这不是他弄上的血,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但听在余乃金的耳朵里,可就变了味,余乃金怒道:“这当然不是你的血,因为这是我儿子的血。 石宸,你好歹毒,我的川儿和你无冤无仇,你竟然杀了他。可是老天有眼,你杀了我儿子,却没发现我儿的血溅到了你的身上。 所以才能这么快的抓到你这个凶手,若是早让你发现身上有血,你早就将血清除掉,毁灭证据了。” 石庆也怒道:“余乃金,你不要胡说八道,若人真是我儿子杀的,他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身上被溅上了血?” 余乃金说道:“这自然是因为他喝多了,有些迷糊,所以才没有发现。” 石庆说道:“胡说八道,喝多了,怎么可能有力气杀了你儿子?” 余乃金说道:“我儿子也喝多了。别的不说,你先解释下,你说不是你儿子杀的我儿子,那你儿子身上的血是怎么来的?” 石庆说道:“自然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碰上的。” 余乃金大怒,说道:“你TM放屁,你出去给我蹭一身血回来我看看。石庆,你别替石宸狡辩了。你儿子杀了我儿子,我一定让你儿子替我儿子偿命。” 石庆也怒道:“我说了,不是我儿子杀的。他当时正和我在一起,怎么杀人?” 余乃金被石庆的强词夺理给气疯了,口不择言的说道:“那这么说,是你们父子两个联合起来杀的我儿子了? 父子两个同样好色,果然是蛇鼠一窝,有什么样的儿子就有什么样的爹。” 石庆被气的差点跳起来,指着余乃金就大骂:“余乃金,你放屁,你这是污蔑朝廷命官。” 眼看两人越吵越不像话,顾杭生忍不住怒道:“都闭嘴。堂堂朝廷命官,在大庭广众之下吵吵嚷嚷,犹如泼妇骂街,引人笑话,成何体统?” 余乃金悲伤而又愤怒对着顾杭生一行礼,说道:“大人,事实俱在,一定是石宸杀了我儿子,他这衣服上的血迹就是证据。 他身上的血迹可不是一点半点,乃是一大滩。若是一点半点,还有理由,说什么手指脚趾破了蹭的。 可这么多血,人若不是他杀的,他从哪里能碰到如此大一滩血迹呢?” 顾杭生点点头,石宸急忙说道:“大人,冤枉,不是我,真不是我杀的。” 石庆也急了,急忙说道:“胡说,你说我儿子杀的人,那请问抓到我儿子的时候,他身上可有凶器?” 余乃金说道:“他杀人之后逃走,他又不傻,怎么可能还带着凶器?余府这么大,他随便将凶器丢在哪都可以。 但凶器不在,衣服上的证据却在。那些血迹,就是证据。” 顾杭生此时也问道:“石同知,你说事发时,石宸和你在一起,那除了你之外,可还有谁能证明此事?” 第三百四十六章 想起来了 石庆皱了皱眉,说道:“这……” 除了他自己,无人能证明。当时石宸因为心情不好喝多了,恰逢当时去他们宴席上换酒的一个小丫鬟,样貌有些清秀可人。 石宸可是个极为好色之辈,就看他当初刚来杭州第一天,就跑去了青楼找花娘,还为了那些青楼女子跟陈吉利对上这一点就能看出来。 喝多的石宸看到那丫鬟,眼睛一亮之后就向着那小丫鬟追去。丫鬟是换完酒壶就离开的,步履轻快,石宸喝多了,脚步有些虚浮,也没追上。 不过这一幕正好看在了石庆的眼里,他最近因为石宸惹出来的事情是焦头烂额,连给白一弦下跪这样的事情都做出来了。 更遑论事后还又给了顾知府和白一弦一笔银子,石府差点入不敷出了。如今看到自己儿子喝多又好色的这个德行,当即就气不打一处来。 于是石庆追了上去,追到石宸之后,将他拉到无人处斥责了一顿。毕竟儿子不争气,他要训儿子,为了脸面也不能让太多人看到。 斥责完之后,便带着石宸返回宴厅,谁知石宸觉得自己好好的喝酒,又没做错事,无缘无故被老爹训斥了一顿,心中十分委屈和不服。 到了宴厅门口的时候,说看到几个朋友,要去找朋友。 石庆心中觉得训也训过了,孩子毕竟大了,也不能管的太严厉,加之又到了宴厅门口,他愿意找朋友就去找吧,只要别惹乱子就行了。 于是他就同意了下来,随后自己走到了座位上。他刚坐下没几分钟,那群闹洞房的就乱起来了,随后就有人说出事了,他就随着顾杭生和余乃金来到了这里。 当时他和石宸才分开不过几分钟而已,所以他很确定人不可能是他儿子杀的。 可偏偏的,没有人证能证明啊。 而且,石庆也没想到,就这么短短的时间内,石宸的胸口上突然多出来了一滩血迹。他可是十分确定,他和石宸在一起的时候,石宸的身上是没有这摊血迹的。 不然的话,他不可能发现不了。可这短短的时间,石宸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偏偏石宸这货,喝多了迷糊,连自己身上突然多了血迹都不知道。 那这样一来,他就更不可能知道这血迹是如何弄到身上的了。 石庆迫不得已,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余乃金哼道:“这么说来,是没有人证咯?石大人,这未免也太巧了一些。 余府今天有喜事,府中宾客众多,人来人往,却偏偏没有人看到当时你和石宸在一起? 你是当我傻?还是当知府大人傻?你问问大家,你的这说辞,大家信么?” 众人都觉得余乃金说的有些道理,今天余府的人太多了,这么多人,却偏偏没人看到石庆和石宸在一起,确实有点不太可能。 加上石宸身上的血迹,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是石宸杀人,石庆护子心切,所以才说谎为儿子脱罪。 就连顾杭生也说道:“石大人,没有证据,这确实不好解释。” 石庆急道:“可顾大人,难道本官的话,还不能当做证言吗?本官可以以身家性命担保,宸儿是无辜的。” 顾杭生摇摇头,说道:“石大人,你对石宸的爱护,本官不是不知。以你对他的宠爱,你确实可能会作出伪证的可能,所以,本官更相信外在的证据。” 顾杭生想到了石庆为了石宸,向白一弦下跪的那一幕。 石庆心急不已,突然看着石宸问道:“宸儿,我当时和你回了宴厅,你说要去找朋友,你找的朋友呢?” 余乃金说道:“石大人,就算石宸当时找了朋友,也有可能是杀了人之后回去宴厅,故意找人,以制作一种自己从未离开宴厅的假象,这证明不了什么。” 石宸在地上拼命的思索,脸色着急,突然一阵恍然,立即大吼道:“我想起来了,爹,爹,我想起来了。 当时我跟你分开之后,其实并没有去宴厅。因为那时候你刚训完我,我心情有些不爽快,不想跟你进去。 等你走了,我就往外走,结果遇到一个人,那人撞了我一下。我现在想想,他撞的就是我胸口的位置,就是这血迹的位置。 爹,爹,顾大人,你们相信我,一定是那个人,他才是杀人凶手,血迹一定是他给我弄上的,是他陷害我。” 石宸想起来这件事,心中欣喜欲狂,仿佛只要他这么说了就能洗脱自己的罪名一般。 石庆精神一振,喜道:“当真?那这么说来,那人才是凶手咯。” 余乃金冷眼看着石宸,哼道:“石宸,你真当我们是傻子?你爹说谎为你脱罪不成,你就又编造一个莫须有的人来企图脱罪? 别人撞你,把血迹撞到你身上?这种谎言,也就只有傻子才会相信吧。” 石宸吼道:“余大人,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爹,顾大人,你们快点派人去抓,去晚了,那人就跑了。只要你们抓到他,就一切都明白了。” 石庆立即说道:“大人,我相信我儿说的话,他真的不是凶手,下官刚才所言,也句句属实,下官愿以身家性命担保。大人,快些派人,去寻那真正的凶手吧。” 顾杭生问道:“石宸,你可曾看清那人的真面目?” 余乃金有些不满,说道:“大人,这两父子一派胡言,他们编造这么多,就是为了脱罪的。大人莫非还真相信他们说的有什么真凶的话吗?凶手根本就是石宸。” 顾杭生还没说话,石庆此时却说道:“余乃金,你不要干扰大人办案,大人查案,岂容你在旁边说三道四?”余乃金气的差点又和石庆吵起来。 石宸努力的想了想,此刻他真的非常憎恨自己为什么要喝那么多的酒,以至于刚才醉酒期间的那段记忆都是模模糊糊的。 他用力的拍打了自己的脑袋一下,看上去确实是在非常用力的回想当时的情形。 第三百四十七章 真相大白? 石宸说道:“那人身穿一身黑色的衣衫,个头跟我差不多,但走路的时候是低着头的,我当时也没在意。 他撞了我之后他就跑了,我当时还回头骂了他几句,他也没回头反驳,也没停下来,直接迅速的走掉了。我没有看到他的面目……” 余乃金哼道:“根本就没这个人,你自然看不到什么真面目。凶手就是你,石宸,你不要再狡辩了,莫非非得等到大刑伺候的时候,你才肯招供吗?” 石庆怒道:“余乃金,你敢。” 余乃金也回道:“刑罚杀人凶手,我有什么不敢?” 石宸此时说道:“大人,我肯定是被冤枉的,不信的话,你把宾客里穿黑色衣服的都抓来,我记得他的背影……” 记得背影?这可不太靠谱。世界上个头体型相似的人有许多,没有看到面目,只看背影的话,有很大的概率认错。 而且最重要的是,石宸如今是最大的嫌疑人,只凭他空口无凭的一句话,凭着区区一个背影,根本就不足以定案。 余乃金说道:“到时候若是你随便指认一个无辜的人,莫非还想让大人对他屈打成招吗?” “大人。”石庆此时给顾杭生跪下了,说道:“大人,下官所说,句句属实,我儿当真不是凶手,求大人给我儿一个机会……”说完之后,便磕了下去。 顾杭生此时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派人从余府搜寻一番。石大人,若是没有找到这个所谓的身穿黑衣的人,那你也不得再阻拦我对石宸问案。” 石庆明白,顾杭生的意思是,他给了他和石宸机会,但若是找不到这个人,那石宸作为最大的嫌疑人,他就要对石宸用刑了。 石庆无奈的点了点头,余乃金此时倒也没有反对,只是哼了一声,说道:“哼,我就看你怎么找出这个所谓的凶手,希望到时候你别为了脱身,随便指认一个人就好。” 顾杭生说道:“应该不会,今天宾客这么多,像石宸这般,在案发时,找不到他不在案发现场的目击证人的情况应该不多。 到时候,让宾客们互相指认一下就可以了。” 此时站在一边的洪管家与余乃金说道:“大人,今天人虽然多,不过身穿黑衣的人并不多,也说不定是真有外人混了进来。 若是当真有真凶,他杀人之后,说不定身上也会溅上血迹。”余乃金不满的看了洪管家一眼,没搭理他。 顾杭生点了点头,示意一边的捕快去搜捕。那捕快招呼其他的衙役道:“兄弟们,跟我走。” 那捕快刚要离开,坐在床边哭泣,已经很久都没有说话的孟芳菲突然开口说道:“等一下。” 捕快停住,看了孟芳菲一眼,转头看向顾杭生,顾杭生示意众人稍等,也转头看向孟芳菲,问道:“孟芳菲,你有何话说?你可是想起了什么?” 孟芳菲点了点头,眼神依旧有些惶恐和无助,说道:“大人,小妇人想起来了。那贼人进来之后,虽然并未揭开小妇人的盖头,以至于我没看到他的真面目。 但我却从盖头的下面,看到了他所穿的鞋子和一点他所穿的衣服的颜色。” 顾杭生皱皱眉,问道:“看到了鞋子和衣服颜色?刚才你为何不说?” 孟芳菲说道:“小女子刚才惊慌失措,心中惶恐无比,一时没有想到这点。直到刚才这位石公子提到了撞他之人所穿的衣服颜色这件事,我才突然想了起来。” 石庆急忙问道:“那你看到那个贼人穿的衣服是什么颜色?是不是如宸儿所说一般的是黑色?” 孟芳菲摇摇头,说道:“回大人,是黑鞋,白衣!” 黑鞋白衣?众人全都看向石宸,此刻石宸所穿的,便是黑鞋,白衣。加上他身上的血迹,众人瞬间都有一种真相大白的感觉。 石庆瞬间有些暴怒,他认为孟芳菲在陷害他儿子,怒道:“孟芳菲,你想清楚再说。” 余乃金哼道:“怎么,石大人?难道想威胁证人?” 孟芳菲此时又说道:“当时贼子说了让小妇人误会的那句话,现在想来,石公子的声音,与那贼子的声音,也有些像。” 石宸又惊又怒,怒道:“不可能!你胡说,孟芳菲,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害我?” 孟芳菲看上去有些害怕,却鼓起勇气说道:“我也和你无冤无仇,为何害你?我倒要问问你,为何要闯入新房,想要对我欲行不轨还杀我夫君?” 石宸吼道:“你胡说,你这贱妇,你害我。” 余乃金怒道:“石庆,石宸,你们二人还有何话说?来人,还不快将石宸拿下!” 石庆跨前一步,说道:“慢!”他转头看向孟芳菲,怒道:“你说你从盖头下面看到了贼子的鞋子和衣服颜色是黑鞋白衣?” 孟芳菲点头说道:“是。” 石庆说道:“哼,你之前说过,因为贼子的一句话,你把他当成了你的夫君。可你却看到了他是黑鞋白衣,人人都知道,今天新郎官穿的乃是一身红。 既然你已经看到了贼子是黑鞋白衣,那为何还会将他当成你的夫君?又为何顺从不反抗?” 众人一听也是,谁都知道新郎官是一身红,这女子看到了进来的人是黑鞋白衣,却还将他当成了夫君,在那贼人欲行不轨的时候顺从的不反抗? 周围那些长舌妇又撇撇嘴在那说,就知道这孟芳菲是个淫妇,狐媚子,巴不得男人跟她干那事,正好有人送上门,她自然不会反抗。 孟芳菲脸色苍白,想要开口说话,石庆却接着说道:“我看说不定是你这淫妇,勾引奸夫,杀了余锦川又嫁祸我儿。” 孟芳菲的身子晃了晃,咬咬牙,眼泪又落了下来,开口说道:“不是的。刚开始,小妇人也没注意,当时以为是夫君进来,所以只顾羞涩,根本没敢睁眼看。 是后来,真正的夫君进来,将那贼子拉起,小妇人这才知道认错了人,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欲掀开盖头,那一瞬间看到了那贼子的鞋子和衣服。 随后他就掐住了小妇人的脖子,所以没来得及看到他的面目。” 第三百四十八章 大人,等一下! 顾杭生点了点头,淡漠的看着石庆,说道:“石大人,本官已经给了机会。可你也听到了这孟芳菲的证词。 黑鞋白衣,胸口的血迹,加上案发时,无人能够证明石宸不在案发现场,这种种的一切,都代表了石宸就是最大的嫌犯。 你这可不能怪本官不给你面子了,来人,将石宸拿下。” 石庆急忙说道:“大人,大人,穿黑鞋白衣的那么多,不一定是我儿啊。” 顾杭生却并不改变命令,捕快们喏了一声,上去两个,将石宸押了起来。 石宸自然拼命挣扎反抗,大声说自己是冤枉的,最后迫不得已只好喊道:“爹,救我,我是冤枉的爹,救我,我不想死。” 燕朝的律法,杀人偿命。杀了人,就会被判死刑。 余乃金冷声道:“你不想死,那我的川儿就想死吗?你杀我川儿的时候,可曾想过他只有十六,他也不想死?” 石庆看到石宸状若癫狂的模样,心中又急又痛,急忙说道:“顾大人,余大人,我儿真的是冤枉的。 求你们给他一次机会,我儿不是说了吗,那血迹,是有人撞了他一下才沾染上的。顾大人,下官求您,您就去抓了那身穿黑衣的人吧。” 余乃金哼道:“石大人,事到如今,你还想帮你儿子脱罪吗?就算当世真的有个身穿黑衣的人撞了石宸一下,又能证明得了什么? 说不定人家就真的只是撞了他一下而已,石大人,难道就因为人家撞了你儿子一下,你们父子两个,就硬要把人家污蔑成凶手吗?” 石庆有些说不出话来,此刻他的心中也有一些无力,想他堂堂的六品官员,明明知道儿子是被冤枉的,却无力证明,无力保护他啊。 难道,他明明知道儿子是冤枉的,却要眼睁睁的看着他被用刑,被判死罪吗? 他不由怨毒的看着孟芳菲:“你这毒妇,为什么要害我儿?为什么要害我儿。” 可其实,宾客之中,身穿黑鞋白衣的人是有不少的,别人为什么没嫌疑?其中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因为石宸胸口的那摊血迹,这才是最主要的证据。 “大人,等一下。”就在石宸要被带走,石庆绝望的时候,一道声音响起。 这个时候还有人阻止?众人好奇的都转头看去,发现说话的乃是一个样貌极为出色年轻人,正是白一弦。 白一弦其实不想多管闲事,更何况这石庆石宸还跟他有过节,但他刚才发现了很多的线索和疑点,凶手有可能不是石宸。 白一弦知道,燕朝律法杀人偿命。石宸若是被打成凶手,那就一定会被问斩。 别看他现在不承认,可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石宸的时候,顾杭生是可以上大刑的,白一弦可不认为石宸会熬过那些大刑,所以,他很有可能会被屈打成招。 身为一个现代人,白一弦实在做不到看到有人含冤致死。 “白才子?”顾杭生看到白一弦,脸色缓和下来,冲着白一弦微微一笑,问道:“白才子,本官正在办案,若你有事,等本官事后再和你细谈,如何?” 白一弦说道:“大人,我喊住你,正是因为这件案子。” 顾杭生一愣,不由哦了一声,问道:“白才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余乃金眼看石宸要被带走,接下来押到知府衙门之后,只要他不招,就会被上刑,此时被白一弦阻止,所以他的脸色很是不好看。 就算之前因为慕容云枫的关系,他对白一弦十分友好,但如今自己儿子死了,自己要捉拿凶手,却被白一弦阻止了,他现在自然也没了心情对白一弦有好脸色。 余乃金哼道:“白一弦,你只是一个学子,还是不要掺和问案的事情了。顾大人,下官请求大人,速将案犯捉拿回衙门。” 白一弦看着余乃金,说道:“余大人,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啊。难道你不想为你儿子找到真正的凶手吗?” 难道白一弦知道什么?石庆和石宸闻言之后,立即希冀的看着白一弦。 余乃金脸色非常难看,问道:“白一弦,你这是什么意思?凶手就是石宸,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白一弦说道:“余大人,你爱子心切,想要为儿子报仇,这种心情,学生我十分理解。 不过,若是你盲目报仇,一定要咬定石宸是凶手……万一他不是,那岂不是让杀害你儿子的真凶逍遥法外了吗?” 余乃金一皱眉,白一弦接着说道:“余大人,如此一来,你儿子岂不死的更是冤枉了?他死了,凶手却还逍遥快活……” 顾杭生想了一下,听白一弦的意思,是掌握了一些线索。那么如此一来,他就牵扯到了这件案子之中。 想到这里,顾杭生的脸色严肃了起来,看着白一弦,郑重的问道:“白一弦,你可是知道什么线索或者证据?” 白一弦点了点头,说道:“是。不过,大人,学生还需要查证一些事情,还请大人恩准。” 顾杭生一皱眉,白一弦的要求,按理说是有些物理不合,因为白一弦并无查案的权利。 余乃金有些沉不住气,问道:“白一弦,你能确定这石宸真的不是凶手吗?可若是你查来查去,凶手就是石宸,你现在阻扰和拖延办案,可是要受责罚的。” 白一弦说道:“大人,学生并没有确定的说,石宸就一定不是凶手。只是,仅凭孟姑娘所说的证词,和区区一件带血的衣服,大人不觉得,证据有些不足吗? 就算待会儿上刑,石宸熬不住刑罚而招供,那也有屈打成招的嫌疑。 学生只是从刚才大人的审案之中,看到了一些疑点,现在需要将这些疑点一一证实一下。 这些疑点若是证实,则会有更多的证据。若石宸真是凶手,到时候肯定也是证据俱全,由不得他抵赖。 但他若不是凶手,大人也可以去追查真正的凶手,好为余公子报仇。” 石庆石宸现在也不敢说话,只是感激的看了白一弦一眼,他们也没想到,在他们绝望的时候,竟然是被他们设计陷害过的白一弦站了出来替他们说话。 石庆父子又希冀的看着顾杭生,顾杭生和余乃金看上去有些犹豫,又似乎有点被白一弦说动。 白一弦最终说道:“大人,耽误不了太久。” 第三百四十九章 你还不准备说实话吗? 如果是别人提这个请求,顾杭生和余乃金并不一定会答应,甚至对方可能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是白一弦提出来的,又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想着既然石宸已经被他们抓住,大不了就多等一些时候,也算是给白一弦一些面子。 最终,两人便同意了下来。石庆石宸父子一脸的激动之色,又是感激,又是带着一丝希望的看着白一弦。 白一弦说道:“多谢大人。”说完之后,便和言风走进房中。 言风蹲下身来,检查了一下余锦川的尸体,着重的查看了一下对方的伤口。而白一弦,就在房间之中转了转。 看上去,好像漫无目的一般,先走到床边看了看,又转悠到了桌子边上,最后走到了窗户边,查看了一下。 随后,他就转身看着言风检查那尸体。言风站起身来,走到了仵作和医官的面前,低声说了几句话。 两人明显的惊讶了一下,随后三人重新蹲了下来,围住了那尸体。 顾杭生和余乃金皱皱眉,莫非当真有什么新的发现? 白一弦面色淡然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们检查。 石庆有些忍不住,毕竟事关自己的儿子,他凑到了白一弦的身边,问道:“白,白公子,多谢你站出来仗义执言,又肯替我儿子伸冤。 只是,你真的有把握吗?”石庆的模样有些焦急,有些小心翼翼,更多的是带着期望。 他太害怕希望之后,又变成失望了。 白一弦指着地上的三人说道:“检查完了,就差不多了。” 说完这句话,白一弦突然抬起头,看向了孟芳菲,笑道:“孟姑娘似乎很紧张?” 孟芳菲吓了一跳,摇摇头,说道:“没有,白公子为何这么说?” 白一弦说道:“不紧张?那你为何一直看着我?” 白一弦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她手中的帕子,说道:“姑娘的手帕,快要被你揉烂了。” 众人往孟芳菲手上看去,果然看到孟芳菲紧紧的抓着那帕子,骨节都泛白了,分明是极为的用力,那方红色的帕子都皱巴巴的不成样子了。 白一弦叹了一口气,毕竟年纪小,沉不住气。 在场的众人,不说外面那些,就说在屋里的这些人,一个个厮混官场那么久,哪一个不是人精? 只是看孟芳菲这模样,都不由皱了皱眉头,心中都起了疑惑。 言风和仵作,医官,一边检查那余锦川的尸体,一边低声商议着什么。最后,三人站起,那仵作和医官在顾杭生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顾杭生的脸色十分的惊讶,不由看了白一弦一眼。 而言风则在白一弦的耳边说了同样的话,白一弦点了点头。 他转头先向着顾杭生拱手行礼了一下,因为由他查案审案,于理不合,这行礼就代表了告罪。顾杭生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白一弦这才转身看向了孟芳菲,轻声开口道:“孟姑娘,你还不准备说实话吗?” 孟芳菲自刚才就低着头,一言不发,这时候听到白一弦问话,不由抬起头来,看着白一弦,贝齿轻轻的咬了一下嘴唇,然后问道:“你让我说什么?” 孟芳菲由于年纪小,看上去身体很是纤细,她样貌姣好,皮肤白皙,由于刚才哭过,到现在她的眼眶都有些红肿。 她抬头望着白一弦的模样,格外的无助和惹人怜惜。 这么小的年纪,面对这一切,给人一种弱小而又可怜的感觉。可不管如何,这只是表面现象。 毕竟,若当真可怜,又怎么会有杀人的歹毒心肠和决心? 白一弦指着余锦川的尸体,轻声问道:“自然是说一说,你为何要谋害你的丈夫余锦川。” 一言激起千石浪,白一弦说完这一句,周围围观的人顿时都哗然了起来。 就连刚刚看到孟芳菲紧张的模样,心中有所怀疑的几位大人,都有些惊讶。 白一弦这话的意思……莫非凶手当真不是石宸,而是孟芳菲?可这怎么可能? 而门外围观的那些人更是议论纷纷了起来:“不可能吧?孟芳菲看着这么纤弱,怎么可能杀得了余锦川。” “是啊,她今天刚刚嫁进来,余锦川死了,对她有什么好处?” “看上去这么美丽可怜,不像是会杀人的样子啊。” “我也觉得,她杀了余锦川,自己也背上了克夫的名声,以后在余家的日子可不好过。就算余锦川死了她被休弃回家,也没人敢娶她了。” 更有一些人觉得,是不是白一弦故意诬陷孟芳菲,目的是为了帮石宸脱罪,讨好石庆? 当然,这一小部分怀疑的人,都小心翼翼的议论,不敢大声说出来。 石庆说道:“果然是这贱妇?” 余乃金也惊疑不定,望了望白一弦,又看了看孟芳菲,这回他按捺下了性子。既然白一弦说有证据,那他就等着看看。 孟芳菲浑身颤抖了一下,抬头望着白一弦,说道:“不是我,不是我。我今天刚嫁过来,杀死夫君,对我有什么好处?你,你不要污蔑我。” 白一弦看着她,开口说道:“小青和小西这两个丫鬟,她们原本是守在门口的,是你捣鬼让她们离开的吧?” 孟芳菲又轻微的哆嗦了一下,摇摇头,低头垂下眼睑,只是轻轻地说道:“我没有,我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么污蔑我?” 白一弦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个丫鬟,问道:“小青姑娘,你为何会突然闹肚子?可是之前吃过什么?” 小青想了想,说道:“吃过小姐给的一块糕点。奴婢和小西在门口守了一天,晚上的时候,少夫人突然将我两喊了进去。 说守了一天,辛苦了,她那里有一块糕点,让我们吃掉。奴婢本来是想和小西分着吃的。 可少夫人说,只有一块,不必分了,正好她渴了,让小西去厨房去给她找点水来喝。 小西就去了厨房,而奴婢吃了糕点没多久,就有点闹肚子,去了茅厕,可奴婢不敢怀疑是少夫人给的糕点有问题。” 第三百五十章 诬陷? 小西也急忙点头说道:“是的,少夫人说渴了,让我去找点水。 因为她给了小西糕点,所以我心中以为,少夫人其实是借机让我去吃点东西,所以当时奴婢心中对少妇人还十分感激……” 余乃金忍不住问道:“那你之前为何不说?” 小西说道:“因为,因为少夫人并未明确的说让我去厨房找吃的,她只是说了让我去帮她找点水,是,是奴婢自以为少夫人暗示我可以去找吃的……” 白一弦说道:“孟姑娘,确实有些小聪明。只是暗示,却并未明确说出,到时候这丫鬟也说不出什么。” 孟芳菲说道:“莫非白公子以为糕点有问题?那糕点我也吃了,并没有什么问题。我因为吃了糕点,确实有些渴,所以才让小西去帮我找水。 难道,就因为我让她去找水,这也能成为那些什么所谓的证据吗?” 白一弦说道:“当然不是,孟姑娘别着急啊。” 他看着孟芳菲,沉声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你把这两人支开,应该就是为了让那凶手进来吧?” “什么?白公子这意思,莫非那进来的贼子,是和这孟芳菲一伙的?”余乃金也是大惊。 孟芳菲的手指紧了紧,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小妇人遭此大辱,夫君也死了,我已经够可怜了,为什么你还要在这里污蔑我。” 孟芳菲说完,便又开始低声的啜泣了起来,时不时的拿着帕子擦擦眼泪,看上去好不怜惜。 白一弦说道:“是啊,你已经很可怜了。可你原本可以不这么可怜的,你为什么要杀余锦川呢?若是不杀他,自然可以不用这么可怜了。” 白一弦看着顾杭生,说道:“大人,刚才我让我的护卫言风,去检查了一下,孟芳菲说,贼子是从这窗户跳窗逃走的。 可这窗户外面,种着一些花卉。其中一些花卉上是有刺的,言风在其中一株花卉上,发现了这个。” 白一弦伸出手,里面躺着一根黑色的丝线,那根丝线很是短小,又是黑色,加之现在又是晚上,若是不仔细的观察,确实不容易发现。 白一弦说道:“不出意外的话,这丝线便是那跳窗的贼子衣服上的,他的衣服,被那些带刺的花卉刮了一下,留下了这东西。” 那时候,大部分衣服的质量都不是太好,被刺挂住之后,确实很容易将衣服上的丝线挂断。 顾杭生和余乃金等人看到那丝线是黑色,心中不由想起来石宸的话,撞他的人,乃是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人,莫非,他说的是真的? 顾杭生不满的看了看那些捕快,这么重要的证据,他们刚才检查,竟然没发现,反而让一个普通学子的护卫发现了,真是丢知府衙门的人。 白一弦笑道:“大人,不能怪这些捕快大哥,现在是晚上,这丝线短小,又是黑色,确实容易忽略。” 白一弦简单解释了一句,给了他们一个面子,继而话锋一转,继续说道:“这根丝线是黑色,而石宸穿的衣服是白色,所以,这自然不是他的。 我刚才观察了一下,这丝线的质量很是粗糙,并不是什么很好的料子,先不说颜色了,就这料子,石公子恐怕也不会穿这种料子的衣服。” 石庆喜道:“余大人,看到没有?我就说我儿子不是凶手,你还不信。” 石宸趁机挣脱开那两个衙役的手,说道:“看到没有,放开我,我可不是凶手。” 余乃金皱皱眉,却没有说话。 白一弦没搭理这几人,他转头看向孟芳菲,说道:“由此说来,那跳窗的贼子,应该是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人才对,孟姑娘刚才为何却说成是白色衣服的呢?” 孟芳菲的脸色愈发的苍白,看了看白一弦手里的丝线,说道:“白公子,区区一根丝线罢了,又能证明得了什么? 刚才那么多衙役都没有发现,为什么偏偏你发现了?谁知道这根黑色布料的丝线,到底是贼子的,还是某些人故意用来想要诬陷我的? 再说了,就算白公子果真是从那花卉上发现的黑色丝线,也很有可能是府中照料花卉的下人身上的衣服,不小心刮上的。” 白一弦说道:“孟姑娘果然牙尖嘴利,你说的不错,区区一根丝线,并不能证明什么。这丝线的事,可以先不说。” 白一弦将丝线放到了旁边一个衙役的手中,拍了拍手,然后看向孟芳菲,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不过,孟姑娘能否解释一下,这蜡烛之中的迷药的事吗?” 孟芳菲蓦的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白一弦:他,他发现了? 余乃金上前一步,震惊的说道:“迷药?什么迷药?你是说,有人在蜡烛之中放了迷药?” 白一弦说道:“余大人,令公子好歹也是个将近一米八的人,若是没有迷药,又如何能够悄无声息,不发出一点动静的将之杀死?” 除非对方是个武林高手,可若对方当真是个武功高手,按照他推断的,这余锦川反而不会死了。 余乃金低头看了看儿子的尸体,不由握紧了拳头。 白一弦说道:“请仵作大哥和医官大哥,说一下刚才的检查结果吧。” 两人点点头,说道:“大人,我们在余锦川公子的鼻孔里发现了微量的迷药粉末。”其实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也没注意这一点细节,后来还是在言风的提示下才发现的。 两人补充道:“这种迷药,是放在蜡烛里燃烧的,放的量应该不多,应该是在余公子进入屋子之前放上,用量刚好将之迷倒,然后那迷药便燃烧完毕。 开窗通风之后,屋里的那种味道也会很快散去,所以刚才进来的时候,我们并未闻到那种迷药特有的香味。 只不过,这种迷药虽然经过燃烧,但被人吸进去之后,还是会在鼻孔沉淀,从而留下一点粉末的痕迹。 由于这迷药的用量很少,所以余公子鼻孔的粉末并不多,以至于刚才我们才忽略了这一点,还是这位小兄弟提醒,我们才发现的。” 第三百五十一章 是我杀的 余乃金闻言,愤怒的看着孟芳菲,吼道:“毒妇,这迷药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芳菲目光闪烁,张了张口,最终说道:“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蜡烛里有迷药?” 白一弦说道:“不知道?这迷药恰好是在余公子进房的时候开始燃烧,若不是你在他进房之前放上,又岂会如此巧合?” 孟芳菲说道:“或许,或许是贼子放的。” 白一弦听着孟芳菲的强词夺理,也没理会她这句话。 他看着地上的那个送余锦川回房的仆从,问道:“你刚才说,送余少爷回来的时候,看着他进门,然后才离开。而且,你离开的时候,并未听到屋子里有什么异常动静,对吗?” 那仆从点了点头,回道:“是。” 白一弦说道:“而按照孟芳菲所说,余锦川进来的时候,她正在被那贼子压在身上受辱。余锦川大怒,上来拉他。” 白一弦说着话,走到房间的门口,说道:“这房间的格局,可是一目了然,从门口一进来,就能看到这张婚床,以及婚床上的一切。 余锦川进来之后,如果当真看到有个陌生的男人压住自己的新娘子,是会什么反应?” 石宸见自己脱罪有望,突然变的聪明起来,急忙大声说道:“肯定会大吼,干什么?什么人。” 白一弦说道:“不错,孟芳菲也说过,余锦川进来之后看到这一幕,立即大怒,大声询问对方是什么人,为何如此大胆。 他进来看到那一幕,继而大声怒吼,这个仆从,就算走的再快,这么短的时间内,也不会走出去太远,甚至连这个院子都走不出去。 既然如此,他又岂会听不到自家少爷在房间里面的怒吼声?但他却说,并未听到屋子里面有异常,这说明什么?” 孟芳菲牙齿咬着下唇,双手不自觉的握紧了帕子,看着白一弦,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白一弦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这说明,余公子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孟芳菲所说的她受辱的那一幕。 他看到的,应该就是自己的新娘子盖着盖头,坐在床上安静的等着他。如此正常的一幕,他自然不会怒吼,所以这仆从才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动静。” 白一弦的推断丝丝入扣,很是合理,众人听的不住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白一弦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的护卫检查过余公子的尸体,这一刀,干脆利索,直进直出,没有任何多余的伤口。 造成如此的伤势,必然是因为对方无法反抗才行。余公子要是清醒,必然会挣扎反抗,那刀口就绝对不会如此的干脆利索。 因为但凡一挣扎,匕首必然会晃动,那造成的伤口就会比如今的这个伤口要大一些。” 众人一想也是,一动不动插进去再拔出来的伤口,和一直乱动反抗,所造成的伤口确实有区别。 白一弦继续说道:“所以,余公子是中了迷药,晕倒在地,有人拿刀来,快速的插进他的心脏之中,一击致命。” 余乃金听的已经是睚眦欲裂,红着眼眶,怒瞪着孟芳菲,吼道:“毒妇,毒妇,竟然是你。” 余乃金上去,一把提起了孟芳菲,愤怒的将其摔在了余锦川的尸体面前:“毒妇,我要你为我儿子偿命。” 孟芳菲倒在尸体旁边的地上,此刻也不说话,反而是面无表情,也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白一弦看着孟芳菲,说道:“孟姑娘,你脖子上的被掐的淤痕,是苦肉计吧?” 什么?竟然连脖子上的痕迹竟然都是故意弄出来的?心思如此缜密,果然是早有预谋,这女子,好歹毒的心肠。 周围的人都鄙视的看着孟芳菲,议论纷纷,这么一个女子,年纪也不大,竟然如此狠毒,在新婚之夜,谋杀自己的夫君,这对她,到底有什么好处? 白一弦说道:“你还不承认吗?莫非姑娘,是想我再拿出其它的证据?” 孟芳菲突然抬头,看着白一弦,说道:“不错,是我杀的他,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余乃金猛地踹了孟芳菲一脚,怒道:“你……你这毒妇,你为何要这样做?为何要谋害我的儿子?” 孟芳菲低下头,不说话,更不解释为什么杀人。 此时,从围观的人群中跳出来几个人,有男有女,指着孟芳菲就开始大声责骂了起来:“孟芳菲,你这贱人,你这是干什么? 你为什么要杀余公子?你这毒妇,是想害死我们孟家吗?” “我看她就是故意的,我早就说过,这小贱人心肠歹毒,早晚会害了我们孟家,你们还不听我的,看看,做出如此恶事,祸事来了吧。” “我看也是,这贱人就是想害死我们孟家所有人。” “余大人,孟芳菲这小贱人所做的一切,我们都不知情,这跟我们孟家没有关系。” “就是,大人,事到如今,这贱人就交给大人处置,是杀是剐,悉听大人尊便。” 那些人一边用各种恶毒的语言来指责孟芳菲,一边和她撇清关系。 白一弦惊讶的看着这突然跳出来的几个人,原来他们就是孟芳菲的娘家人? 刚开始,大家都不知道孟芳菲是凶手的时候,她说了自己受辱的遭遇,随后就孤零零的坐在那,一个人面对所有人的流言攻击。 鄙视,嗤笑,辱骂和嘲讽,都是她一个人受着,那个时候,也不见这些娘家人出来安慰她、保护她。以至于白一弦还以为,她没有娘家人跟来。 如今知道凶手就是她,这些所谓的娘家人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斥责她,与她脱离关系,甚至说将她交给余大人,任杀任剐? 就算她是凶手,可这些话,也不该是亲人所能说的出来的吧? 白一弦看着那些娘家人刻薄嫌恶的嘴脸,转头看向孟芳菲,发现她瘫坐在地上,听着那些所谓的额亲人的话语,面无表情。 那双眼睛里,没有震惊,没有失望,没有痛苦,更没有不敢置信,有的,只是麻木。 仿佛,她早就料到了他们会这么说,又仿佛,她早就习惯了这一切。 第三百五十二章 心软了? 这个孟芳菲,莫非一直遭遇的便是这些吗?在那一瞬间,白一弦的心中突然有些不是滋味起来。有些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 白一弦看着她,开口低声问道:“你不想杀余锦川,对吗?” 孟芳菲面色淡漠,但眼神却闪烁了一下,她低头看了看余锦川,怔怔的看了看他身上的那个伤口,突然低声说道:“如果我说,其实我原本也不想杀他的,你信吗?” 白一弦点头道:“我信。” 余乃金却怒道:“不想杀?事到如今,我儿子就死在这里,你还想狡辩什么?你这个毒妇,为什么要杀死川儿?” 孟芳菲突然冷笑了一声,说道:“因为我不想嫁给他。” “不想嫁?当初向你们孟家提亲的时候你又为何不说?既然同意了下来,为何又要杀人?” 孟芳菲哼了一声,说道:“我从来没有同意过,是孟家的那些人自作主张。余大人是从六品的官员,孟家的那些人想拿我来讨好余大人,就私自替我答应了。 不但如此,他们还用尽各种下作的办法逼迫我嫁过来。我一个小女子,又岂能反抗得了?索性我就真的嫁过来,直接杀了余锦川。 他们把我当商品,想讨好你,我就让他们希望落空,我还要把他们全部拉入地狱。” 那些娘家人闻言,顿时沉不住气了,一个个的跳出来说道:“孟芳菲,孟家生你养你,从小将你养大,你为孟家做一点贡献怎么了?” “想不到养了这么多年,竟然养了一个白眼狼。” “就是,余大人是朝廷官员,你当他的儿媳妇,这是你的福气,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们好心好意为你谋一个这么好的亲事,你下半辈子就吃香的喝辣的,衣食无忧不说,还是被人伺候的少奶奶,这有什么不对?又有什么不好? 想不到你竟然忘恩负义,竟然恶毒的要杀人,还要害我们这些亲人。” 孟芳菲眼睛盯着那些亲人,说道:“呸,你们算什么亲人?生我的是父母,可他们早死了。 你们是把我养大不错,可我从小到大,你们是怎么对我的?非打即骂,还要干些下人才会干的粗活,饭都吃不饱,我凭什么对你们感恩? 你们但凡要是对我好一点,现在用我来换你们想要的富贵,我也认了。可就凭你们从小到大对我那么恶毒,还要用我来给你们换好处? 你们凭什么?凭什么?我就算是死,我都不会让你们得逞。”说到最后,孟芳菲的面色有些疯狂。 她说着说着,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我杀了余锦川,你们以为跟我撇清关系就完了?我是孟家人,是你们逼我嫁来,余锦川才死的。”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但所有的孟家人都打了个哆嗦,他们知道孟芳菲的意思。 因为他们对孟芳菲不好,又逼迫孟芳菲嫁过来,孟芳菲为了报复他们才杀的余锦川。所以,就算他们不是凶手,但余乃金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余乃金说道:“好,好好。原来如此。孟家对你不好,你要报复孟家,就杀了我儿,我儿何其无辜!”余乃金都快被气疯了。 孟家有人心中有些不安,弱弱的说道:“就算你想报复我们,可也不能杀人啊。更何况,余锦川公子是无辜的……” 这话是说给余乃金听的,其实也想表达一下他们孟家无辜,不知情,杀人完全是孟芳菲那小贱人自己做的,与他们无关。 可话没说完,看到余乃金那可怕的眼神,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但他们心中知道,余乃金不可能不报复,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好,孟家说不定就完了。 只是这次也不知道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才能熄灭余乃金的怒火了。 余乃金冷冷的看了孟家人一眼,下令道:“来人,将这个恶毒的犯妇孟芳菲拿下。”他不管孟芳菲是如何可怜,在孟家是如何受罪,杀了他的儿子,就要偿命。 至于孟家人,如今大庭广众之下,他不能将他们怎么办,但暗地里,他有无数的手段,能整的孟家家破人亡。 白一弦叹了一口气,孟芳菲确实很可怜,可再可怜,也不是杀无辜之人的理由。 白一弦说道:“余大人,等一下。” 余乃金看着白一弦,虽然是盛怒之中,但对白一弦依然很客气。这个客气并不是因为白一弦和世子认识,而是因为他帮儿子找到了真凶。 余乃金一个从六品,对白一弦拱了拱手,说道:“白公子,此番多谢,日后若有需求,本官必定报答。” 白一弦说道:“余大人,您先不要着急。这孟芳菲可不是真凶。” 众人一听有些楞,刚才不是白一弦在那侃侃而谈,分析的头头是道,列举出了无数证据,证明孟芳菲是凶手的吗? 怎么现在又说不是了?莫非是听着孟芳菲太可怜,所以心软了? 在场的一众官员,包括余乃金也不解的看着白一弦。 白一弦走到一个衙役旁边,从他手里拿过刚才放他手中的那根黑色丝线,说道:“莫非大家忘记这个东西了?” 很多人心中都有些疑惑,这根丝线,白一弦提了一句之后就不说了。他们也以为是当初白一弦用来诈孟芳菲的,难道,这还真的跟本案有关? 顾杭生问道:“莫非,这根丝线,当真是那真凶身上的?” 白一弦说道:“孟芳菲有一句话,我是相信的。她说,她一开始没有想过要杀余锦川。这句话,应该是真的。” 孟芳菲的心中一颤,原本承认了人是她杀的之后,除了面对孟家人之外,她的神情一直很淡漠,就像心如死灰一般。 可如今,她的神情却因为白一弦的这句话而再起变化。 白一弦看着孟芳菲,说道:“那个跳窗而逃,从而留下了这根丝线的人,才是杀害余锦川的真凶,孟姑娘,你顶多是个从犯,我说的可对?” 孟芳菲的脸色苍白,说道:“不对。人就是我杀的。我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孟家,与他人无干。” 白一弦说道:“既然你说杀人是为了报复孟家,那你一开始就会承认才对,为何要陷害石宸呢? 陷害了石宸,他替你顶罪,你又该如何利用这件事报复孟家的人?” “我……”孟芳菲一窒,最后说道:“我杀了人,想着最后会被判死刑,所以便又害怕后悔了,所以才想找个人帮我顶罪。 刚好衙役押来了石宸,他的身上又有血迹,所以我灵机一动之下,便陷害了他。” 白一弦盯着孟芳菲,说道:“孟姑娘,你确实聪明,也有急才,这个理由,我都差点信了。 可你这么聪明,当时,为什么不拦着那凶手,让他不要杀余公子呢?” 第三百五十三章 我求你 孟芳菲低下头,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余锦川,就是我杀的,与他人无干。” 说完之后,她转身看向了余乃金,说道:“余大人,你不是要替你儿子报仇吗?我就在这里,也已经承认了我的罪过,余大人还等什么? 你要是现在判了我的死罪,说不定你儿子的冤魂还没走远,还能看到这一幕,这对他也是个慰藉。余大人难道不希望这样吗?” 余乃金面色阴沉,刚要开口,白一弦却抢先说道:“余大人自然非常迫切的想要帮余公子报仇。 但是真凶还没抓到,只判了你这个从犯的罪,又算得上哪门子的报仇?” 孟芳菲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最后睁开眼看着白一弦,说道:“白公子,我已经认罪,你不要再牵连他人了,好吗?我求你了!” 说到最后,她看向白一弦的目光之中,已经满是哀求之色。白一弦知道,她这是在哀求自己,不要说出真凶。 白一弦说道:“孟姑娘,抱歉,我做不到。我知道,你原本并不想杀余锦川,可那真凶却执意要杀他,你拦不住,只好为他开脱。 如果他不是如此一意孤行,你又岂会落得如此下场?他杀了人,却累你至此,甚至你还有可能会被判死刑,你却还要保护他吗?” 白一弦不想放过那真凶!他不知道那真凶和孟芳菲有什么关系,但不管如何,余锦川是无辜的。 从余锦川身上的那一刀看来,那真凶杀人的时候,非常的干脆利索,连丝毫的犹豫都没有。 能如此毫不犹豫就滥杀无辜的一个人,白一弦可不信他会是什么好人。 孟芳菲低着头没有说话,眼泪却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白一弦转头看向门外,说道:“自己一意孤行杀了人,却让一个弱女子帮你顶罪,这样的人,值得她用性命来保护吗?” 众人见白一弦看向门外,也急忙看了过去。而门外的那些人则吓了一跳,互相左右看看。有些人怕惹祸上身,急忙离的远一点。 其实白一弦也不知道对方在不在外面,但孟芳菲宁愿自己抗下全部的罪名来保护那个人,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匪浅。 白一弦也只是想试试,那个人,到底会不会也像孟芳菲保护他一般的在乎她。 如果对方杀了人就直接跑了,那孟芳菲执意不肯说出他是谁,也不知道他的模样,那就算白一弦也没办法能立即抓住他。 毕竟现在这个年代,不是现代,有先进的刑侦手段。到时候,只能从别的地方去调查了。 可就在白一弦说完这句话之后,大约过了十秒钟左右,有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就分开众人,走到了前面。 他没有看白一弦,也没有看屋中的任何人,只是看着孟芳菲,眼神异常的柔和。 孟芳菲看到他,眼泪流的更凶了,她想忍住,她怕自己的表情会引起众人对男子的怀疑,可她真的忍不住。她毕竟只有十几岁。 可就算孟芳菲什么都不说,就算她没有流泪引别人怀疑。但凭这男子此时主动走出来,他也脱不开干系了。 男子看了孟芳菲一会儿,说道:“别哭。” 孟芳菲点了点头,男子这才看向屋里的其他人,尤其看了看白一弦,最终承认道:“不错,人是我杀的。” 孟芳菲摇了摇头,哭着说道:“你为什么不走,为什么要回来?你走了,他们抓不到你的。” 男子指着白一弦,说道:“他帮了这些人,虽然很可恶,但他有一句话说的对。是我一意孤行的要杀人,还连累了你。 你拼了命的保护我,宁愿自己抗下所有的罪名,我又岂能让你一个人独自承受这一切?我若走了,那我便不值得你为我做这些事。” 他想走到孟芳菲的身边,想抱抱她,想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可那些衙役却拦住了他。 男子心疼的看着孟芳菲,说道:“我想成为那个值得的人。” 男子刚说完这句话,孟芳菲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她之前哭泣,哭的再凶,也是努力压抑着自己,只是默默流泪。 而现在,她哭的撕心裂肺,好像在男子说完那句话之后,她所有的委屈,难过,痛苦,就全部释放而出了。 男子皱着眉,有些着急的看着孟芳菲,说道:“芳菲,别哭,不要哭。” 余乃金的脸色很不好看,孟芳菲是他的儿媳妇,联合野男人,杀了他的儿子,如今这两人却还在这里互相怜惜起来了。 余乃金喝道:“拿下。” 众衙役一哄而上,将那男子拿下。而那男子,自始至终也没有反抗。 白一弦再次叹了一口气,撇过了头,没有再看他们,而且他也不想再去审案了。 他转身冲着顾杭生微微一躬身,说道:“大人。”随后就站到了一边,那意思是接下来交给顾杭生了。 顾杭生一愣,这案子基本上已经水落石出的,到最后问出这男人的作案动机便可以结案。 白一弦此时却退到了一边,把这个机会让给了他?如此一来,这个功劳,可就是顾杭生的了。 顾杭生可不知道是因为白一弦看到眼前的一幕,心情有些不好。他意外之后,只觉得白一弦这个年轻人实在是太上道,太有眼力见了。 难怪人家能搭上世子呢,光这只办实事却不挣功不抢功这一点,谁不喜欢啊? 顾杭生对白一弦可谓是非常满意,他走上前一步,看着那黑衣男子,问道:“你叫何名?为何要杀余锦川?” 既然这男子站了出来,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顾杭生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出来。 原来这男子名叫程明远,乃是孟府的一个看家护院。 孟芳菲则是孟府的小姐,可惜父母早逝。而她的那些亲人,所谓的叔叔伯伯婶婶之类的,当真是一点儿人情味都没有。 在孟府,根本不把孟芳菲当小姐看待,少有不顺心就冷嘲热讽,甚至有些时候还非打即骂,还要干粗活,有时候还会挨罚,吃不饱饭。 孟芳菲在孟府,过的还不如一个主子身边的奴才丫鬟的日子好。 第三百五十四章 全部的过程 程明远可怜她,便经常偷偷帮她干活,偷偷的给她吃的。天长日久下来,两人便产生了感情,最后私定了终身。 两人约好非卿不娶非君不嫁,可惜,孟芳菲有一次出府,却被余锦川给看到了。 孟芳菲容貌很是美丽,而且由于长期受到虐待吃不饱饭,所以身子骨很是纤细,而且眉目之间有一股忧愁和柔弱,外表看上去如弱风扶柳,很是惹人怜惜。 很多男子就喜欢这样的看上去令人怜惜的女子,大约余锦川也是这种人,于是他对孟芳菲一见钟情。 他悄悄跟着孟芳菲回府,打听到她是孟府的小姐,又打听到了她的名字。 余锦川回到家就让跟余乃金提了这件事,说要娶孟芳菲为妻。 其实孟府只是一个商贾之家,商人地位低,双方算不上是门当户对。只是孟家经商,生意不错,有银子。 那时候,不仅是官官之间联姻,就是官商之间,也常有联姻。 余乃金看中了孟家的钱财,觉得若是联姻,自己也可以借助孟家的钱财上下活动一番,到时候说不定可以再晋几级。 他只知道孟芳菲是孟家的小姐,这个身份也勉强可以,便同意了下来。 孟芳菲在孟家受虐待,他可不知道。古时候打听,也不会打听的那么细致,只打听到孟芳菲确实是孟家的小姐,一般人自然想不到一个小姐居然还会受到虐待。 于是,余乃金就上门提亲,孟府的人自然大喜过望。 商人有钱,但地位低下,若是能跟余乃金联姻,那对孟家的好处也是大大的。 所以,他们根本没有询问孟芳菲,便直接同意了下来。 孟芳菲知道后自然不肯同意,奈何孟家用手段逼迫孟芳菲,并严加看管了起来。 当时孟家人也没想到会因此惹来祸事,毕竟在他们的观念里,女子出嫁从夫,就算现在反对,等嫁过去也就好了。 而且他们也从来没想到孟芳菲嫁过去会不会报复,他们想当然的认为,余锦川毕竟是官员之子,年龄样貌都不差。 等孟芳菲嫁过去之后,看到余锦川,心中定然满意,到时候说不定还得感谢他们。 程明远本来想带孟芳菲逃走,可惜孟府严加看管,他只是一个略粗拳脚的护院,根本没有这个能力带走孟芳菲。 后来,孟芳菲便出嫁了,程明远也混进了余府。 孟芳菲其实拜堂之后便死心了,因为她知道跑不掉。所以她当时被引入新房之后并没有别的心思。 谁知道程明远等到了晚上,发现新房只有孟芳菲自己一个人后,便敲了窗户,孟芳菲打开窗户,程明远直接爬了进去。 孟芳菲担心被门口的丫鬟发现,便想将她们引走。那块有泻药的糕点也是程明远给她的,用来引走两个丫鬟。 孟芳菲很聪明,担心两个人同时闹肚子,会被人看出端倪,便只给了小青,然后以口渴为借口指使走了小西。 程明远本来是想带孟芳菲离开的,可余府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程明远只是粗通拳脚,根本没可能从余府带走孟芳菲。 他不能看到孟芳菲嫁给余锦川,更受不了孟芳菲晚上会和余锦川同房。所以,他在来之前便想出了这个计策,并准备好了一切。 伪装成淫贼见色起意,要淫辱孟芳菲,被余锦川发现,从而杀人灭口。 如此一来,孟芳菲既不用和余锦川同房,还会被当成不祥之人,会被余府休弃。 孟芳菲被休弃回家,她在成亲当天差点被淫辱,又‘克死’了余锦川,所以,她注定这辈子嫁不出去了。 这样,就不会有人上门去提亲,到时候,他再提出愿意娶孟芳菲,想必孟府的人会同意。 就算不同意,他们又不看管孟芳菲了,他也可以找个机会将人带走。 孟芳菲本来不同意他这么做,她不想杀人。可这时候,却听到有仆从将余锦川送了回来。 程明远等不及孟芳菲同意了,他干脆将早已准备好的迷药放在了蜡烛里,自己则给了孟芳菲一块湿布,让她捂住口鼻,随后他自己躲在了柜子后面。 余锦川喝多了,也没发现新房有什么异常,所以根本没有防备。等迷药生效,他悄无声息的倒在了地上。 程明远出来,他连刀子都准备好了,不顾孟芳菲的劝阻,干脆利索的将刀插进了余锦川的心脏。 可怜余锦川什么事都不知道,只因为对孟芳菲一见钟情,就一命呜呼了。 拔刀的时候,程明远将湿布从孟芳菲的手里取出,放在了余锦川的胸口,才将刀子拔出,以免血液溅出。 可见杀人的这个念头,已经在他脑海中想了好多遍了,每一个细节都想到了。 他恨余锦川,要不是他非得娶孟芳菲,他和孟芳菲又岂会分开?所以刀子插入的时候,他才没有丝毫犹豫。 可他忘了,他只是孟府的一个护院,是下人。孟府不会同意孟芳菲嫁给一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护院。就算没有余锦川,说不定也会有方锦川,圆锦川的出现。 杀完了人,程明远狠心之下掐住了孟芳菲的脖子,制造出了淤痕,听到外面闹洞房的过来,自己才仓皇的跳窗逃走。 他想着,只要孟芳菲按照他们商量好的说,那些官员绝对查不到他的头上。而且孟芳菲也不会有嫌疑,毕竟谁能想到新娘子会杀新郎官呢?这对她又没有任何好处。 他只要等着余府将孟芳菲这个不祥之人休弃就可以了。 偏偏这个时候,他遇到了醉鬼石宸,也不是程明远故意想要陷害石宸。 只是当时程明远想着心事没注意他,而石宸喝醉了,自然也没有躲开,两人就撞上了。 当时程明远手里还拿着那块挡血迹的湿布,这一下,血液全都沾到了石宸的身上。 一切都是机缘巧合。石宸身上的血迹被发现,从而被抓,刚开始,孟芳菲并不想冤枉他,所以她什么都没说。 直到顾大人要抓穿黑衣服的人,洪管家又说穿黑衣的人不多。 孟芳菲担心程明远还没跑掉,万一被抓来,所有人都不认识他,他被发现是混进余府,又或者说,万一他身上不小心有血迹,那就糟了,他肯定逃不脱嫌疑。 正好石宸无人能证明案发时他不在现场,身上又有血迹,所以孟芳菲一咬牙,只好昧着良心,顺势嫁祸给了石宸。 说起来,程明远后来丢掉了湿布和凶器,发现余府大门被关了,本来还慌张了一阵。 最后不放心孟芳菲,便冒险回来查看,才发现原来他们已经抓住了石宸,并误以为他是凶手。他心中还放松了起来,便放心大胆的在门外观看。 结果没想到,整个案件却被白一弦给识破了。这就是全部的过程。 第三百五十五章 一路火花带闪电 案情结清,顾杭生让衙役给将程、孟两人押走,至于最后怎么判决,要先押回知府衙门再说。 当然,白一弦心中有些不太舒服,也就不想关心这些事情了。 顾杭生结了案,周围的人自然对他一阵歌功颂德,这货笑眯眯的看着白一弦,跟他说了几句话,便直接离开了。 接下来,石庆父子也走上来,对着白一弦千恩万谢了一番,若不是他,这回石宸恐怕真的会被屈打成招之后,再判个死刑。 石宸感激的要命,心里对白一弦的那些怨恨也已经烟消云散。说严格一点,白一弦对石宸,这可算得上是救命之恩。 按理白一弦救了石宸,口头表示感谢可不行,怎么也得拿点真金白银的感谢感谢。 可惜两人非常尴尬,因为石府现在确实入不敷出,拿不出什么多余的银钱来感谢了,只好围着白一弦,拱手口头谢了又谢。 此时余乃金也已经指挥着洪管家,暂时将余锦川的尸体先找了个地方放了起来。 好好的一场喜事变成了丧事,余乃金让洪管家将宾客送了出去,自己又匆匆赶过来感谢白一弦,能为自己的儿子找出真凶。 石庆父子见状,便和白一弦告辞离开了。只是走的时候,石庆狠狠的瞪了余乃金一眼。 虽然儿子现在没事了,但石庆可记得很清楚,这余乃金当时是怎么一口咬定石宸是凶手,并企图将他定罪的,还说什么必杀石宸。 就算真相大白了,但这梁子是结下了。 余乃金也不在意,只是忙着个感谢白一弦,并说日后白一弦若是有事,余乃金一定会鼎力相助。 本来还想拿点银子作为谢礼的,可白一弦没收,最后便起身告辞了。余乃金将白一弦亲自送出了门口。 白衣走的时候,孟家的那些人还没离开,他看到他们期期艾艾的走到余乃金面前,想要解释什么。 又或者说,他们是想跟余乃金商议一下,企图拿出一点银子,将此事作罢,希望余乃金以后不要去找孟府的麻烦。 白一弦并未继续看下去,转身直接离开。不过,还不等他走出这条巷子,便听到后面传来动静。 白一弦回头一看,发现原来是孟家的那些人,被余府的护卫给丢了出来,随后大门关闭,孟家人灰溜溜的离开了。 看来是没谈妥,余乃金不肯放过他们。不过想来也是,听说这余锦川乃是余乃金的独子,如今死了,岂是花一点银子就能熄灭余乃金的怒火的? 如今余乃金让人将他们丢出来,是因为他们在余府之中出事,就算他是从六品也不行。自然是要将他们赶回去,以后慢慢的整。 这孟家人以后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了。 不过对于这一家人,白一弦心中是一点同情的意思都没有。孟芳菲好歹是他们亲兄弟的女儿,他们不当亲人,还从小虐待她。 长大了还要拿人家来换好处,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要他说,就算倒霉,也是这些人自找的,是报应。 只是可惜了孟芳菲,从小到大都没有过过什么好日子,好不容易嫁了人,却又被投入了大牢。 其实要白一弦看来,若是程明远不杀余锦川,孟芳菲以后便是余府的少奶奶,说不定以后的日子会非常好过。 程明远杀人是不对,只是感情的事,真的不好说,在感情这一块,也不能说程明远错还是对。 就比如白一弦,若是此刻有个官二代要娶苏止溪,换成他,他也受不了,到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作出什么恶事。 可就算程明远和孟芳菲再可怜,毕竟是杀了人,只是可惜了余锦川,确实无辜。 白一弦摇摇头,将这一切从脑海之中甩出,不再去想。 抬头看看天色,已经很晚了,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已经是亥时末,子时初了。也就是差不多是现代的晚上十一点左右。 就算是杭州城,这个时间,街上也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余府距离白一弦租住的地方还是有段距离的,下午出门的时候小暖就想让他坐马车来,可白一弦却喜欢走路,所以没有坐马车。 如今要走回去,怎么也得小半个时辰,不过现在月色挺好,古代的空隙好,蓝天白云,晚上也是月明星亮,繁星满天。 而且由于是晚上,空气清冽,周围非常安静,在这样的环境下走走路,感觉能将胸中所有的郁结之气都散掉。 言风默默的跟在白一弦的身后,似乎是知道白一弦心中有些不太高兴,他也不会安慰人,所以也没说话,只是默默的跟随。 只是两人走到一条巷子入口的时候,言风神色一动,突然阻止了白一弦继续进入。 白一弦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言风说道“公子,我们绕一条路吧,前面有武林高手在战斗。” 武林高手战斗?白一弦一愣。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来战斗,真是脑子有问题。 不过也是,白天人多,打起来也确实不方便,现在人少,可以打个痛快。 言风听出那战斗的双方都是高手,不愿掺和进去,便想让白一弦绕路走,也多花不了多长时间。 白一弦其实心中挺想看看高手对决的,因为能被言风称之为高手的,那其武功一定非同小可。 白一弦遇到的有武功的倒是不少,可每次都是他也在危险之中,根本没心思欣赏敌人的武功。 这次既然双方都很厉害,白一弦就想看看,双方之间战斗起来,是不是跟电视上那样,飞来飞去,一路火花带闪电。 白一弦正在想呢,就看到巷子的另一头出现了四个人,其中三个人是一伙的,正在追杀前面的一个带着半张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的人。 双方一追一逃,速度极快,眨眼就来到了白一弦和言风的面前。 可能是也没料到这么晚了还有人在路上出现,双方一时之间都很紧张。 白一弦被他们自动忽略了,言风却让他们不得不重视,双方都拿不准这突然出现的高手,到底是不是对方的援军。 第三百五十六章 让我们搜一下身 面具男在巷口的屋顶上停了下来,后面三个追赶的则在另一侧的屋顶停住,一时之间,三方竟然呈现一种三角之势。 面具男和那三人都是一边谨慎的戒备着对方,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并戒备着言风。 言风开口说道“我和我们家公子乃是偶然路过,并不想参与你们双方之间的恩怨之中,你们继续。” 言风一边说话,一边挡在白一弦前面,面朝着那两方人,两人慢慢的后退。 追击的三人见状,不由松了一口气。言风能退去最好,他们也不想节外生枝,去招惹这样的高手。 那面具男也松了一口气,这三人已经是一流高手,他逃脱起来已经很是不易,若是再加上这一个高手,那他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面具男想了一下,突然对着言风开口道“阁下若是能帮我将这三人击退,事后我必以白银万两相赠如何?也好过你如此高手,却给一个普通人当护卫这么可惜。” 对面三人一听,眉头一皱,其中一人沙哑着声音说道“阁下应该听说过暗夜堂,我们乃是暗夜堂的人,劝你最好不好掺和进来,否则,那万两银子,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言风说道“我说了,我只是负责保护公子的安危,对你们的恩怨,我没有兴趣。” 言风一边说,一边带着白一弦继续后退。 面具男说道“若是黄金万两呢?不知道阁下有没有兴趣帮我一次?” 一两黄金等于白银十两,黄金万两就是白银十万两。啧啧,这面具男真有钱。 可惜言风不为所动,带着白一弦慢慢的退出了一定的距离,那三人猛然再次向着那面具男进攻了过去。 那面具男格挡了一下,转身便逃,只是他逃走的方向,却是言风和白一弦两人的方向。 言风皱皱眉,他不知道这面具男是什么人,不过若是他不知好歹,言风也不介意反帮那三人将他拿下。 面具男从言风和白一弦两人的身边掠过,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后面的三人也紧跟着追了过去。 等双方都越过了白一弦两人的时候,那面具男却突然再次调转方向,并向着白一弦和言风扔出两物。 言风一直戒备,见状便要出手,但那飞在前面的一物还不到言风的面前,反而在空中的时候就已经爆炸开来,形成了一片烟雾。 两人眼前顿时一片白茫茫,言风心中一紧,也顾不得别的,伸手拍出掌风,不让那烟雾靠近白一弦,随后拉着白一弦往后跳出白色烟雾的区域。 此时那面具男的声音却响起“那位公子,你手中的东西,可要保存好。 那便是他们三人追我这么久想要得到的东西,你可别被他们给抢了去,我过几天还会回来取,到时候必定重礼相报你这替我保管之恩。” 声音越来越远,说到最后已经是几不可闻,那面具男已经远去了。 言风脸色一片铁青,这人竟然敢利用他们。刚才的烟丸,乃是江湖上少有之物,以他的身手,当年都没有这东西。 谁能知道那面具男不将此物用来攻击三人,从而逃跑,却用来攻击他和白一弦?真是脑子有毛病,他猝不及防之下所以才中招。 言风可不是吃这种气的人,若是以前,他早就追上去,帮三人将那混蛋拿下了。可白一弦还在身边,他也不可能丢下白一弦去追那混蛋。 言风转身去看白一弦,他的手中正拿着一枚拇指大小的圆球。那面具男之所以不惜用了烟丸来攻击言风,便是为了将这圆球送到白一弦的手中。 因为他知道,若是直接扔过去,以言风的身手,很有可能会再给他拍回来,他是绝对没有可能将东西送到白一弦手上的。 唯有在那烟雾的掩盖下,才能将言风逼迫的瞬间忙乱一会儿,从而将这东西送到白一弦手上。 而那追击面具男的三人听到他将自己需要的东西给了白一弦,一时之间也分不清真假。 但三人反应很快,当即有一个人继续去追面具男,沿途留下记号,有两人留下来,去问白一弦要东西。 如果东西是真的,白一弦不给,他们两个人,也好抢夺。若东西是假的,他们还可以顺着同伴留下的记号继续追击面具男。 两人站在白一弦两人的前面不远处,其中一人刚要说话,白一弦却很干脆的将手中的东西丢给了他们。 两人急忙接住,白一弦说道“喏,那人利用我,我没必要为他保管这破东西,送给你们。” 那两人很是生硬的说道“多谢。” 随后两人看向手里的东西,轻轻一捏,那东西轻而易举的就被捏碎了。 两人的面色顿时难看起来,说道“是假的。” 白一弦撇撇嘴,不用猜他都知道是假的。能被四个高手争抢,那么贵重的东西,那面具男除非是傻子,才会将东西给他。 其实那暗夜堂的两人也觉得那面具男不会将东西给白一弦,可那东西实在太重要了,所以他们不得不谨慎为之。 如今就算白一弦将东西给了他们,他们都要怀疑一下,是不是白一弦给偷偷掉包了。 除了他们生性谨慎之外,还因为白一弦和言风出现的时机太巧合,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街上来,还恰好出现在他们战斗的地方。 并且,其中一个还是高手,这换谁谁也怀疑啊。 他们有理由怀疑,白一弦两人是不是那面具男的同伙,他们做局,故意的装作不认识,想以这种办法将东西转移。 其中一人说道“两位,可不可以,让我们搜一下身?” 白一弦一皱眉,东西已经给他们了,还要搜身?这就有点过分了吧! 对方说道“我们并无恶意,只是那东西对我们太重要,不容有失。若你们身上当真没有此物,我们愿意向两位道歉。” 在他们看来,以他们的身份,肯道歉,已经很是给这两人面子了。 要不是顾忌言风武功高,他们还得准备着继续去追击面具男,才不会跟他们如此废话呢。 第三百五十七章 别怪我们不客气 白一弦说道:“我们和那人不是一伙,他给我的,我已经给了你们。” 白一弦已经很有耐心的解释了,怎料对方油盐不进,说道:“那意思是不肯让我们搜身咯?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言风哼道:“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个不客气法。” 白一弦一叹,他就不能看热闹,谁能想到看个热闹都能惹祸上身呢。 对方说道:“你们确定要跟我们暗夜堂作对?” 言风已经攻击了过去,口中说道:“要打就打,废话那么多做什么。”说完之后,还不忘叮嘱白一弦:“公子,离远一些。” 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话,言风有把握不让他们有机会攻击到白一弦。 两个暗夜堂的人也是大怒,一起进攻了过来。在他们看来,不让搜身,那就是有问题。 两人对一个,结果他们却越战越心惊,原本看着言风这么年轻,就算是高手,但他们两人也是一流高手,一对二,言风肯定不是对手。 却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在一对二的情况下,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这怎么可能?江湖上的高手,他们暗夜堂都有关注过,也搜集过资料,大部分高手他们都知道样貌和名字。 可眼前的这个人,他们从未见过,为何身手竟然如此厉害?江湖上什么时候又出来一个这么年轻的高手? 这两人越打,越觉得他们可能误会了,言风和刚才的那个面具男,应该不是一伙。 因为这年轻人如此厉害,如果真是一伙,何必假装什么不认识的戏码? 根本不必做局,实力就是硬道理。若是他和那面具男联手,就能正大光明的战败他们三人。 他们不知道的是,言风这还没有全部发挥出实力呢。毕竟他如今手中所拿的乃是一柄比普通匕首略长一点的武器。 他的长软剑就在腰间,还没有取出来。因为言风觉得这两人并不值得他取出长软剑。 若是言风拿出真正实力,又或者是他若是取出长软剑,此刻这两人早败了。 他们两人是一流高手不假,但一流高手的武功也是有高下之分的,他们属于一流高手里的末流,而言风则属于超一流高手。 双方根本不是一个档次,只是言风习惯,随时随地的隐藏自己的真正实力。 与人对战,能用五分力,他绝对不用七分力。 言风以前的那些对手,每一个人都觉得,言风是用尽了全力在和他们打,就算比他们功夫高,但也高之有限,只是将将胜过他们一丝罢了。 所以那些和言风对战过的人,也不知道言风的真正实力。 这是言风的底牌,因为有时候若是敌人估错了你的实力,就算有针对你的计划,你也能借此保命。 言风这一辈子,就全力拼过一次命,就是给家人报仇的时候,他拼尽全力,自己也身受重伤,灭了仇家满门。 也是因为他那次受伤,被白一弦所救,所以才会留在他的身边。 言风此时保存实力,和两人打的难解难分,是因为他并不想杀暗夜堂的人,他此刻是白一弦的护卫,不能随意结仇。 因为他只有一个人,护不住苏府全家。暗夜堂的报复,是极为可怕的。 暗夜堂两人因为言风这超绝的武功,如今觉得言风不是那面具男的同党,自然不肯继续打下去。那么重要的东西,面具男不会给一个外人。 想到这里,两人急忙大喝道:“等一下,先别打。”他们也想直接跳出战圈啊,可言风不停,他们不敢。 言风收手,两人急忙后退几步,看着言风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武功如此厉害,怎么肯委屈自己给一个普通人当护卫?” 言风并不回答,只是说道:“要打便打,少说废话。” 两人问道:“你们当真没有将那东西掉包吗?” 白一弦说道:“没有。” 两人沉默了一下,说道:“若是日后发现你们欺骗了我们,就算你武功高,暗夜堂的报复,怕你们也是承受不住。” 言风眼神一冷,哼道:“莫非当真以为暗夜堂就能为所欲为了?用暗夜堂来威胁我,真是想错了你们的心。” 两人一惊,言风这意思,明明是他知道暗夜堂,也知道暗夜堂是什么组织,但依旧不在乎。 又联想到他那超绝的武功,难道这年轻人,是那几个组织中的人? 两人再次沉默了一下,最终说道:“打扰了。”说完之后,便飞快的沿着之前面具男和同伴的方向追去了。 见他们走了,白一弦走上前来,好奇的问道:“暗夜堂是什么?” 言风说道:“是一个杀手组织。” 白一弦惊叹的咂咂舌:“杀手组织?里面的杀手,都很厉害吗?是不是接任务的那种?只要有人花钱,他想杀谁,暗夜堂的杀手就一定会替他杀了那个人为止?” 言风嗯了一声,所谓的杀手组织,只是表面。隐藏起来的那些,连他也不敢说。所以,他才没有告诉白一弦,知道的太多,对他并没有好处。 白一弦说道:“那皇家为何会留这样的组织在世上,还没有将之除去?万一有人花钱买皇帝的性命,那又该如何?” 言风看了白一弦一眼,有些好奇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有人花钱雇杀手杀皇帝?一般人对皇家都有一种天然的敬畏,很难想到这个吧? 言风回道:“暗夜堂不傻,他们有自己的生存之道,皇家的生意,他们不会接,也不敢接。 毕竟刺杀皇家,很有可能皇室震怒之下,会将他们连根拔起。一个组织再厉害,也对抗不了皇家。 再说皇室里的高手那么多,想要刺杀皇家人,也极不容易。” 白一弦点点头,说道:“这倒是。那万一他们要是刺杀大臣呢?万一将那些一品二品大员全杀,那朝廷岂不乱套了?” 言风再次无语的看看白一弦,有些搞不懂自家公子,为何一听说杀手组织,脑子里想的不是刺杀皇帝,皇家人,就是刺杀一品二品大员? “哪个大臣身边,没有几个护卫?”言风说道:“你看就连余乃金,顾杭生这种人,身边都会有护卫。 朝廷的一品二品大员,身边的护卫,武功也差不了。” 白一弦再次点点头,撇撇嘴,说道:“那这暗夜堂也没什么用嘛,什么重要人物都杀不了。” 言风再再再次无语了,公子的脑子好清奇,也好危险,怎么一门心思光想着要杀重要人物呢? 这幸好公子不懂武功,是个普通人,也没什么势力。否则他这些想法若是让人知道了,都该怀疑他是不是要造反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 知府大人有请 一般正常人来说,听说这种杀手组织,只会担心自己会不会因为得罪了人,而遭人买凶杀人。 普通人,天高皇帝远,接触不到,自然也想不到那么远。那自然也不会有白一弦那么危险的思想了。 言风看着白一弦,郑重的说道:“公子,你这些话,对我说说也就算了,以后可千万别往外说,甚至,以后连说都不要说了。” 因为就算白一弦如今没什么势力,但就凭他这些话本身,让人听到了,那都是死罪。 言风的顾忌白一弦也懂,便笑道:“我只是好奇,又不是傻。也就是跟你说说,自然不会跟别人说这些。” 言风知道这是白一弦信任自己,心中一暖,又想到自家公子从来都是精明的很,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都是知道的,便笑了笑。 白一弦又询问了一些关于暗夜堂的事情。其实也不怪白一弦这么好奇,毕竟身为一个现代人,从小看武侠,长大看武侠电影。 如今自己身处的这个世界能真实的接触到这些东西,他自然有些好奇和激动。 毕竟,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可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能和一些功夫强悍的杀手对峙。 这导致白一弦现在的感觉,就跟自己在拍电影一样一样的。 言风将自己所知道的告诉了白一弦,最后叮嘱道:“公子以后还是不要跟他们这些杀手接触的好。 这群人,不但铁石心肠,而且没什么道义。为了能完成雇主的任务,往往都是无所不用其极。 在他们心中,可没有什么不能滥杀无辜的说法。只要能有利于他们完成任务,他们有时会连一些下三滥的事情都做。” 白一弦听出样话里话外对这些杀手的不屑,便问道“下三滥的事情?” 言风点点头,说道:“比方,绑架目标人物身边的人来威胁,甚至事后还会直接对这些无辜的人下手,杀人灭口之类的。” 言风顿了一下,说道:“就比如刚才,若是我不在公子身边,哪怕那个面具男没有将东西给你。 他们在追击面具男而经过你身边的时候,都说不定会顺手将你杀掉。” 这可不是言风在危言耸听,听他们话里的意思,他们想要的那个东西极为重要,自然不容许泄露出去。 白一弦经过这里,看到了他们战斗,他们真的很有可能会杀白一弦灭口,即使他什么都不知道。 白一弦点点头,这才知道,这是活生生的现实,并不是看电视,稍有不慎,真的会送命。 白一弦有些郁闷,你说自己穿越回这个年代,遇到那么多的高手,人家动动手就能要了他的命。可偏偏自己年龄大了,已经不适合练武,真是可惜啊。 这一次回到家倒是没再发生什么状况,只不过到家的时候苏止溪披着衣服出来看了一眼。 白一弦一直没回来,她心中担心,所以也睡不着,见白一弦安然回来,苏止溪才放下心来。 白一弦拉着苏止溪的小手安慰了一阵,说有言风在,不会出什么问题,让她以后不必担心。 苏止溪乖巧的点了点头,可是就算口头答应了,心中又岂会不担心? 白一弦拉着苏止溪又亲又抱的,情意绵绵了好一阵子,直到他感觉若是再抱下去,说不定会擦枪走火,这才放小脸羞涩的通红的苏止溪回屋。 白一弦看着苏止溪逃也似的跑回屋内,心中感叹不已,这自从来了古代,他都快成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了。 这种能看能抱能亲能摸就是不能吃的日子,到啥时候才是个头啊? 白一弦回了屋之后,发现小暖这丫头趴在屋子里的桌子上睡着了,估计也是见他没回来,便想在屋里等他来着。 白一弦摇摇头,心中却觉得很是温暖。这种不管几点回来,家中都有人牵挂和等待的感觉,真的很好。 白一弦轻轻抱起小暖,往她的屋子走去。如今天气转凉,趴在桌子上睡觉,是会着凉的。 小暖睡的并不沉,迷糊中感觉到有人抱住了自己,不由吓了一跳,睁眼看到是白一弦,这才放心。 便说道:“少爷,您回来了?吃饭了没有?洗澡水都备好了,还在外面热着呢,我去帮少爷准备。” 白一弦也不回答,只是抱着小暖走到了她的房间,放到了她的床上,说道:“不用管我,你快些睡。” 小暖笑了笑,点了点头,乖巧的闭上眼睛。白一弦扯过被子给她盖上,又看了看睡在另外一张床上的元儿。 小家伙睡的也很熟,白一弦微微一笑,走出了房间。简单的洗漱过后,躺倒床上,闭眼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白一弦便去了学院之中。其实说实话,要不是因为常夫子,白一弦还真是不想来这个学院。 里面的夫子一个个的都是些老顽固,教的东西,都相当洗脑。 一连过了三天,都没什么事,日子就那么平淡的过着。 白一弦天天去学院,听着一个老夫子讲授的课,正在无聊的时候,却来了一个衙役。 这个衙役白一弦也见过,前几天在余乃金家的时候,这个衙役就在现场,所以他应该是知府衙门的人。 只不过知府衙门的人,一大清早的,跑到学院里来找他做什么? 那衙役看到白一弦,立即摆出一副笑脸,恭敬的对他说:“知府大人有请。” 白一弦有些纳闷,问道:“知府大人请我做什么?” 衙役没说,只是说道:“白公子,您去了就知道了。” 当时正有一个夫子在上课,见知府来请白一弦,当即准了白一弦的假,让他赶紧去。 白一弦无奈,只好随着那衙役离开。 一路上聊天得知,这衙役姓翟,还是个捕头。 到了知府衙门之后,翟捕头直接带着白一弦来到了顾杭生那里。 “顾大人。” “白才子。” 两人见面,先是客气的问候一番,顾杭生才笑道:“白公子,余锦川这个案子的事,真是多亏了你。想不到白才子不仅诗词方面才华横溢,就连断案,都有如此天赋。” 第三百五十九章 知府的目的 白一弦心中纳闷,这顾杭生总不会是专门把他叫来感谢一番的吧?这都过了好几天了,才想起来把他叫过来感谢? 心中一边想着,表面一边笑道:“顾大人真是过奖了。学生也不过是运气好一些,侥幸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罢了。 就算当时学生不出头,顾大人断案如神,早晚也能将此事查清的。” 顾杭生赞赏的看着白一弦,虽然他自己知道,当时就连他也将石宸当成了凶手,都准备回来上大刑了。 但人家白一弦这话一说,听着就是舒服。你说白一弦年纪轻轻的,就如此深谙为官之道,又有才华,将来定然一飞冲天,一发不可收拾啊。 顾杭生将白一弦的这种不着痕迹的拍马屁的方式归为天赋。可他不知道,白一弦前世是销售精英,若是不会说话,怎么成为销售精英? 白一弦问道:“不知大人此番招学生过来,所谓何事?” 顾杭生笑眯眯的问道:“本官是见白公子有大才,对破案也有天赋,所以想询问一下白才子,有没有兴趣担任我杭州府的刑房经承一职?” 刑房经承?乃是正八品。刑房掌破案侦缉,堂事笔录,拟写案牍,管理刑狱诸事。 而刑房经承便是刑房的头目了,手下掌管着一批人,虽然只是正八品,但好歹大小也是个朝廷官员。 以后的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想要对付白一弦,就得考虑一下他如今的这层身份了。 白一弦看着笑眯眯的顾杭生,心道原来他招自己过来,是为了让自己做官? 白一弦是想走上为官之路,但对于这种掌管刑侦破案的职位兴趣并不大。因为这种职位,得罪人不说,还非常忙。 很多时候不仅是刑事案件,就连一些鸡鸣狗盗的事情,他都得管着。一旦成为经承,白一弦日后恐怕会忙得一点自己的私人时间都没有了。 到时候不但得加班加点,还没啥好处。反而一旦有个冤假错案,上面第一个找的就是你。总的来说,出力还不讨好。 而且最主要的是,这经承,说白了就跟庞知县手下的县丞,是一个品级。 掌管的都是刑侦破案的事儿,但人家县丞好歹只是分管一个县。经承可是杭州府下辖的这些个县,他都得管着。 一样的品级,拿一样的俸禄,忙的却跟狗似的。 白一弦想了想,说道:“大人,学生如今并无任何功名在身,怕是不能为官吧?” 顾杭生笑道:“按理是如此,不过凡事总有例外。本官之前看了一下你的资料,发觉你破的案子还不少。 在五莲县的时候,高家陷害苏家的案子,是你破的吧?还有彭家诬陷你,贺礼死亡事件,全都是你破的。 加上这一次,白才子,你破的案子可不少啊。而且,有很多案子,根本都没耽误多少时间,可以说是当场破案。 这种成绩,白才子,说你是破案奇才也不为过吧。像白才子这种破案奇才,自然可以破格提拔使用,这也不算违背我朝律法。” 额!原来人家早就查清了。可顾杭生说的这些案子,绝大部分都并不是他本意想要出风头破案。 而是因为都是别人陷害他,他被迫反击,不然的话,早就被人弄死了。 见白一弦犹豫不说话,顾杭生劝道:“白才子,你就不要推辞了。本官也知道,以白才子的能力和水平,区区一个正八品的经承,实在是有些委屈你了。 但你如今毕竟尚无功名,太高的职位,本官也没那个权力。白公子不妨当是提前历练一下。 等考取了功名之后,有了为官这份经历,说不定还更能得到那些大人的赏识呢。” 顾杭生说的倒是不错,一般官员都是科举之后任命,白一弦没有功名,也没有科举,破格提拔录用,这可是一份荣耀。而且,日后自然也可以再继续参加科举。 到时候,他曾经任职过,这就跟资历一样。就跟现代,找个工作似的,人家都要什么工作经验一样。 其实这也是顾杭生,一是真的看中了白一弦的才能,二是他现在对白一弦的印象确实十分不错,想要提拔他。 顾杭生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白一弦再拒绝,就有些不给他面子了。 但白一弦心中确实不想做这个经承,因为一旦做了经承,到时候科举之后,上面那些人,便会根据他的这份资历,优先分配到这一类的职位上,这根白一弦心目中的官位有些差距。 白一弦想了一下,终究还是婉拒说道:“顾大人,学生多谢大人的厚爱。不是学生想拒绝,学生也明白,大人是在给学生机会。 只不过,学生目前最想做的是先备考,考取功名。而一旦成为经承,定然会琐事缠身,无法温习功课,学生怕耽误课业……” 听到白一弦拒绝,顾杭生也不勉强,便说道:“哦,也对,成为官员之后,确实事事都必须以职责为优先。 经承这个职位繁忙,确实有些耽误你温习功课。也是本官考虑不周,既然如此,那此事便暂时作罢。” 白一弦笑道:“不管如何,学生心中是明白的,大人是为了学生着想,乃是想栽培学生。大人的这份关照情谊,学生谨记。” 顾杭生笑着点点头,心中对白一弦越发的满意起来,年纪轻轻,谁能做到像白一弦这样? 身具才华,不骄不躁,谦逊有礼,最关键的是还这么上道,这么识时务。 跟才华比起来,为官之道,其实更看重的是后面那两点。 顾杭生可不是那种做了好事不留名的那种,他刚才想给白一弦安排官职,为的不就是白一弦承他的那份情吗? 可惜自己年纪大了,也当不了几年官了。要是早个十年八年,遇到白一弦这样的人,说什么也得大力栽培,说不定还能靠着他再往上爬一爬。 两人说了会儿话,白一弦就想起身告辞,顾杭生却说道:“不急。”说完之后一拍手,之前的那个翟捕头就拿着一份卷宗走了进来。 顾杭生接过卷宗,这才看着白一弦,说道:“其实,本官今天找你来,是有两件事。” 第三百六十章 帮忙 顾杭生一边说着话,一边随意的翻看了一下那卷宗,继续说道:“这第一呢,就是问问你要不要当官,你要是同意了,那就没这第二件事了。 可惜你小子不同意,没有办法,只好让你帮帮忙了。” 白一弦问道:“不知大人让学生帮什么忙?学生人微言轻,怕是帮不上什么太大的忙吧。” 顾杭生笑道:“放心,你肯定能帮上。就是我手上的卷宗记录的这个案子,上面催的急,时间也紧,所以才想让你帮忙看一下。” 顾杭生说完之后还笑着解释道:“你刚才若是答应了当那经承,这件案子,就自然就由你负责了,那自然算不上第二件事了。” 原来是想找自己帮忙破案?白一弦心中无语,这顾杭生莫不是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破案奇才了? 但刚拒绝了他的提拔,自己又说了会谨记他的情谊,这第二件事,自然不好再拒绝。 想到这里,白一弦便问道:“大人,是个什么案子?” 顾杭生将手里的卷宗递过去,说道:“你先看一下吧。”白一弦接过去之后,顾杭生也不再说话,而是端起了前面的一杯茶,慢慢的喝了起来。 白一弦打开卷宗,看了一下,发现这个案子,乃是三天前发生的一件凶杀案。 案发地点就在杭州城的西城区,死者是个大户人家,姓韦,满门上下,包括,丫鬟,仆役,全部毙命,一共死了三十人。 这三十人里包括了韦家老爷韦不同,韦夫人,韦不同的两个小妾,还有包括其一儿一女,全部死亡。这乃是一个灭门惨案。 原本这种杀人案,是有庞知县审查,可这次由于死的人太多,惊动了上面。而最主要的一点原因,乃是这韦不同,乃是浙江巡抚牟大人之夫人的娘家哥哥。 巡抚夫人,听闻此事,伤心欲绝之下,又勃然大怒,势要追拿凶手,挫骨扬灰。于是牟大人就责令顾杭生限期破案。 这么大的案子,其实杭州城也已经传开了。只不过白一弦向来不关注这些事,又不与学院的那些学子来往,所以才没有听说罢了。 死了这么多人,外面的传言非常多,而且也已经引起了部分民众的恐慌。 这三天,顾杭生一直在忙这个案子,不仅是他,包括石庆,还有庞知县,以及县丞等人,都在跟着顾杭生忙这个案子。 他们压力非常大,不仅仅是来自顶头上司的,还来自于杭州的那些民众。 只是三天下来,竟然毫无头绪,连一点线索都找不到。上面可是限期破案,这让顾杭生等人心急如焚。 石庆突然就想起来,余锦川的案子,还是白一弦破的,他便试探着向顾杭生提了一句,庞知县在旁边也听到了,便开口说白一弦还曾破过不少的案子。 顾杭生急忙追问,庞知县便将之前的那些案子跟顾杭生说了说。于是顾杭生便决定,让白一弦过来试试看。 反正如今他们也没有头绪,多一个人,也没啥坏处。试试而已,万一破了呢? 白一弦看完了卷宗,顾杭生放下茶杯,叹了一口气,说道:“卷宗上的,你也看到了。 实话跟你说,这死者一家,乃是巡抚牟大人之夫人的娘家亲哥,巡抚大人责令我们十日之内破案。 按理说,十日时间,虽是紧了点,但本官和石大人,庞大人,也都是断案多年了,我们联合起来,普通的案子,十日时间应该是足够了。 只是没想到的是,对方手段极其高明,没有留下丝毫蛛丝马迹。 一连三天,我们竟然没有一点头绪,也没有查出任何一点线索。无奈之下,想起你之前断的余锦川的案子,便将你找来,希望你能协助我们破案。” 白一弦先说道:“学生也只能尽量,并不敢向大人保证什么。” 顾杭生说道:“本官明白。” 白一弦这才说道:“韦府上下,包括丫鬟仆役,全部死亡。根据这卷宗上的记录,应该是死于毒发。” 顾杭生说道:“不错,三十人,全部死于毒发身亡,他们所中的,都是同一种毒药。 经过我们调查,乃是韦府的那口水井之中,被人投放了鸠毒。” “鸠毒?”白一弦对毒药不太了解,便问道:“这是一种什么毒药?” 言风说道:“鸠毒,一般是用鸠的羽毛置于酒中制成,毒性非常猛烈,中后无药可救。” 白一弦说道:“无药可救?这该是有怎样的深仇大恨,要用这要无药可解的毒来害人?” 顾杭生说道:“是啊,而且,这人的心肠十分歹毒,竟将鸠毒投放于水井之中。韦府的人,饮水,以及做饭所用的水,全部都是打自那口水井。 那投毒之人,就算他与韦府的某个人有纠葛,但为什么要毒杀全府的人呢?” 白一弦说道:“确实凶残。”白一弦看了卷宗,那投毒的人,应该是傍晚的时候偷偷的去水井里面下了毒。 到了晚饭时间,府中所有的人都要用水,不管是做饭,还是饮水喝茶,都是取自那口水井。 结果满府的人,于晚饭之后,全部暴毙。由于是晚上,所以无人前去,也就没有人发现。 直到隔天早上巳时,有人去找韦不同,敲门发现依然无人应答,便觉得有些蹊跷。因为那人是与韦老爷相约了这个时辰,就算韦不同临时有事,府中也不可能没人啊。 所以他疑惑之下便报了官,庞知县带人前去,才发现韦府之人全部死亡。 经过仵作和医官检验,死亡时间是在戌时,正好是晚饭之后。而且,经过检查,韦府之人确实是中了鸠毒身亡,他们吃的残羹剩饭之中,也都有鸠毒。 顾杭生说道:“我们这几天调查,但对这投毒之人,却没有任何的线索。对方做的十分隐蔽,加上韦府的人全部死亡,也无法问他们取证。” 白一弦问道:“那大人有没有调查过韦不同有没有什么仇人?” 顾杭生说道:“自然调查过。但韦不同这个人,在杭州城,是出了名的和善。与人为善,从不与人结仇。” 第三百六十一章 纠结 顾杭生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别看他是巡抚大人的大舅兄,但从来都不仗势欺人。 而且即使有这层关系,他也没有借机入仕,并不肯沾自家妹妹的裙带关系。 不但如此,他对他的两个孩儿,管教的也是极为严格,那韦家的一儿一女,从来不像那些纨绔子弟一样出来惹祸端。 他们也跟韦不同一样,待人和善,知书达理,让人心中很是有好感。本官也曾跟他们接触过,待人接物,确实与传言一般。” 白一弦听顾杭生的口气,对这韦府的人,倒是挺推崇。 他想了下,问道:“那有没有可能是……伪善?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表面和善,其实背地里阴毒之类的,所以与人结仇?” 顾杭生迟疑了一下,说道:“应该不会吧。毕竟以他的背景,没必要伪善。就算他傲慢无礼一些,谁又能将他怎么样呢? 其实本官也曾想过这一点,但根据调查的结果来看,韦不同,并没有与人结过仇怨。 而且根据本官的调查,韦家的人,对府中的那些仆从丫鬟都甚是和善,从不虐待,这是出了名的。 那些丫鬟仆役在韦府的生活环境很是宽松,并不担心会偶然做错什么事就受到责罚。 这一点,是那些丫鬟仆役亲口说的,所以很多穷苦人家的有儿女的,都巴不得把子女送到韦家去当差。” 若是如此,对下人都这么好,那应该真的算得上是好人了。白一弦说道:“那就奇怪了,没有与人结仇,却被人灭了满门……” 顾杭生叹息道:“哎,好人无好报啊。不过也正是因为韦府没有仇人,所以才不好办,我们连个下手的方向都没有。” 若是有仇人也好,起码还有个能调查的人。没有仇人……可遭人灭门一般都是仇杀,没有仇人,现场又没有留下什么线索,这可怎么查? 白一弦说道:“大人,有件事挺奇怪的,学生有些不解。” 顾杭生问道:“什么事?但说无妨。” 白一弦说道:“这些人,当真是饮用了被投毒的水井里面的水才死去的吗?那人在水井投毒之后,直到晚上做饭,才有人取水用水? 可难道投毒到做晚饭的这段时间,就没有人饮用过这些水?这有点不太可能吧? 言风说过,鸠毒毒性猛烈,若是有人提前饮了水,他喝水之后暴毙,足以引起别人的重视吧。” 白一弦的怀疑不无道理,那时候,可没有现在的水污染,很多人都喜欢从水井里打水之后,不烧开而直接饮用。 就算那人投毒之后,厨房的人接着取水开始做饭。可做好满府三十口人的饭,也需要一大段时间,难道在这期间,都没有人饮用过这水? 总不能韦府的规矩,连这些下人喝水的时间都要固定好,不到时间不准喝吧? 以顾杭生介绍的韦不同,如此和善,肯定不会有这么苛刻的规矩。那为什么连个提前喝水的人都没有? 总得来说,这韦府的人,同时吃饭,同时饮水,同时暴毙。没有任何人提前喝过水,实在太奇怪了。 顾杭生闻言也是一愣,便思索了起来。白一弦又转头问言风道:“这鸠毒,若是外用,比方用来洗手洗脸,会不会让人中毒?” 言风迟疑了一下,摇摇头,说道:“鸠毒以前都是服下之后中毒,外用的话,这个,属下还真不知道。 不过,单以鸠毒的猛烈来看,就算外用,也是很有可能会中毒的。。” 白一弦点点头说道:“吃饭之前,总该打水净手吧?就算净手不能导致中毒,但净手之后,总要漱口吧。难道那些漱口的人,也不会中毒吗?” “这……”在场的几人听到白一弦的怀疑,心中也都有些不解。 最后顾杭生说道:“白才子说的这种情况,虽然确实有些可疑,不过终归只是猜测。 韦府的人,无人提前使用井水,只是用来做饭,众人吃完之后,所以一起中毒身亡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白一弦看着顾杭生,说道:“大人,这种情况,绝对不可能发生。” 顾杭生看着白一弦,问道:“哦?白才子为何如此肯定?” 白一弦看着他问道:“大人府中吃饭的时候,不都是主子先吃吗?” 顾杭生闻言,心中一惊,突然有些恍然,白一弦接着说道:“大人吃饭的时候,旁边会有丫鬟随侍吧?那韦府,肯定也有。 要知道,这是在古代,极为看重规矩,可不是人人都跟白一弦一样穿越过来,毫不在意的让丫鬟也跟着同坐同吃的。 韦府的人再和善,但毕竟也是个富贵人家,规矩应该是有的。 这些丫鬟应该都是等主子吃完之后才去用饭。等她们的主子吃完饭再去用饭,那她们的主子那时,应该毒发身亡了吧? 那她们惊慌害怕还来不及,又岂会毫不理会的去吃饭?” 这就是不合理的地方。若真是普通的投毒于水井,三十口人,肯定会有活口! 顾杭生严肃了起来,说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白才子果然对刑侦破案有独到的眼光和出奇之中。 仅仅只是看了卷宗,就发现了我们没有想到之处。看来这个投毒灭门案,并非我们之前想象的那样,说不定是另有内情。 这样,白才子,仅凭一份卷宗,怕是会影响你的发挥,本官马上带你去现场看看,还有那些死者的尸体,白才子,请。” 白一弦无奈的点了点头,随着顾杭生走了出去。 其实他心中挺不想查案的。以前的几个案子,都是迫于无奈的反击。 可经过那晚孟芳菲和余锦川的案子之后,他心中对于查案就有了一种莫名的排斥感。 原因无他,因为孟芳菲的身世和遭遇实在是太令人同情了。这个女孩子似乎一生都在受苦。 当然,余锦川也非常无辜,所以孟芳菲的可怜,并不是她和程明远杀人的理由。 可就算白一弦用这一点安慰了自己无数次,但他的心中依然有些郁结和不舒服。 若不是自己横插一杠子,说不定她和程明远的计划真的能够成功,程明远真的会带她离开,也不至于像是现在这样被投入大牢。 可以说,孟芳菲的入狱,正是因为白一弦的破案。 但若是不插手,石宸又会被冤枉死。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纠结。 而仅仅是这样的一个案子,他就已经如此纠结难受。这个社会,可不是法治社会,而是王权社会。 若是以后遇到那种被欺压残害,无奈之下被迫反击杀人的人,这种案子,又该如何审? 若是那种欺男霸女,杀人放火的人偏偏是权势滔天者的儿女,而杀人者只是为了报仇反击而杀害他们,又当如何判? 若是那权势滔天者不管儿女做下的恶事,只是逼迫他将杀人者判处死刑,又当如何? 这种情况,在这个社会,当真是比比皆是。比方言风,从小就被仇人灭门,长大之后又反杀了仇人满门。 其实按照燕朝律例,言风这种情况,同样属于蓄意杀人,而且是灭人满门,属于罪大恶极。若是言风被抓,也是应该被判处死刑的。 到时候若真的面对这种情况,白一弦真的做不到无动于衷。或许他心有些太软,也有些感情用事,但性格如此,也是无奈。 所以,这也是他拒绝成为经承的原因之一。 第三百六十二章 跪了一地 几人来到府外,没想到的是,这里竟然跪了一地的百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白一弦到这的时候,他们还不在。 这些百姓有几十个,男女老少都有,不过他们并未吵闹,只是每个人都眼巴巴的看着知府衙门。 有几个捕快正在让他们起来说话,那群百姓却摇摇头,执意不肯起来,说是要见知府大人。 捕快也很无奈,便询问他们到底有什么事,自己也好去回禀一下。 此时跪在前面的几个人抬头发现了顾杭生等人,不由喊了一句:“知府大人出来了。” 顿时跪地的一片百姓就纷纷都叫了起来:“拜见知府大人。” 白一弦见这些人,人数虽然多,但见到知府,也知道行礼,所以应该不是来闹事的。 那到底是何事,让他们一大早就集体跪在这?难道是受了什么冤屈? 那几名捕快回头看到顾杭生,急忙走上来行礼。翟捕头替大人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捕快回道:“回大人,头儿,我们也不知道啊。他们来了之后就跪在了这里,说要见知府大人,问他们什么事也不说,非得等见到大人才肯说。” 翟捕头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捕快说道:“也没多久,是白才子来了之后。我们也说了,知府大人正在见客,让他们起来等候,可他们不愿意啊。” 顾杭生点了点头,走上前几步,看着跪地的那些百姓,问道:“你们求见本官,所谓何事?可是有冤屈? 若有冤屈,但说无妨,本官一定会为你们做主。” 顾杭生面对白一弦的时候,一直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如今面对这些百姓,同样和颜悦色,但还是有些区别,现在的顾杭生,有一种为官的气势存在。 底下跪着的那一群百姓,前面的几个先是磕了个头,然后说道:“回禀知府大人,草民等人,本身并无冤屈。” 顾杭生问道:“那你们是来?” 前面的一人说道:“草民等人,都是来替韦不同韦老爷伸冤的。” 这人刚一说完,周围的人便都纷纷开口,说道:“是啊大人,韦老爷是个好人啊,如今竟然遭人灭门,还希望大人能抓住凶手,还韦老爷一个公道。” “没错,大人,我们这些人,都是平素收到过韦老爷的恩惠的。” “对啊,小人家境贫困,那年小人的老娘卧病在床,无钱诊治,是韦老爷出了银子找来大夫,治好了老娘的病。” “还有我们,家中无粮,眼看就要饿死的时候,也是韦老爷给我们送粮食,我们才不至于饿死。” “是啊,还有我,韦老爷不但给了我粮食,让我们一家人度过了难关,他还让我去他开的商铺干活,让我能赚钱养活一家人,韦老爷就是我们一家人的恩人啊。” 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说起,说的都是韦不同如何雪中送炭,相助他们的事情。 原本他还以为,这一群百姓,是被人带动,所以才过来的。但没想到,原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曾经受到过韦不同的恩惠。 他们都是自发来到这里,想替韦不同伸冤,讨一个公道。 白一弦看到这一幕,心中十分的震撼。他也没想到,这以前只在电视上见到的一幕,有一天竟然会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几十个不相干的人跪在地上,为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伸冤,给他的那种触动,可不是说说而已。 当真的看到这样一幕的时候,那种心灵的震动,是十分巨大的。 之前顾杭生说,韦不同是个善人。与人为善,从不与人结怨。他不信,觉得知人知面不知心。 可现在,他信了。 这么一群百姓跪在这里,韦不同到底善还是不善,还需要说吗? 退一步来说,就算他真的是伪善,他做的都是表面工作,但起码,他真的在这一群百姓最困难,最绝望的时候,实打实的帮助过他们,这就足够了。 这样的一个人,却遭人灭门。在这一刻,白一弦突然从不情愿,变成了情愿,突然就坚定了自己要尽自己所能的破了这个案子,找到凶手的决心。 眼前的百姓,很多人都是一边说,一边哭。 “韦老爷是个好人,可好人没好报啊。” “这个凶手真是太歹毒了,竟然连韦老爷这样的好人都杀,我们大家都诅咒他下十八层地狱。” “我们只求大人,能抓住凶手,为韦老爷讨还一个公道。” “求大人给韦老爷伸冤,还韦老爷一家人一个公道。” “求大人给韦老爷伸冤,还韦老爷一家人一个公道。” 到最后,这群人异口同声的喊了起来,一边喊,一边给顾杭生磕头。 顾杭生说道:“大家放心,本官正在努力的侦查这个案子,不论如何,本官都承诺,尽我所能的找出凶手,替大家,还韦不同一个公道。” “多谢大人。”百姓们又拜了起来。 翟捕头趁机说道:“其实大家不说,顾大人也是这么做的。我们大人这几天一直奔波忙碌,足足三天三夜都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就是为了查这个案子。 这个凶手如此歹毒,连这样的一个善人都杀,我们大人十分震怒,他说过,绝对不允许杀人凶手逍遥法外。 所以大家请放心,要相信我们大人,也请给我们一点时间,大人一定会破案抓住凶手的。” 白一弦看了看这个翟捕头,难怪能当上捕头呢,不但会说话,这不动声色的拍马屁,宣扬顾杭生一心为民的说话技巧也是杠杠的。 顾杭生赞许的看了翟捕头一眼,翟捕头得到赞许的目光,不由精神一振,更加卖力起来。 对着一群跪地百姓说道:“大家都散了,回去吧,要相信我们大人。如今我们大人还要去韦老爷家的现场查找线索,争取早日抓住凶手呢。” 百姓们闻言,自然高兴起来,急忙说道:“走走,大家都散了,大人要去查找凶手,我们不要挡路。” 随后,一群百姓一边道谢,一边纷纷散去了。 白一弦看着他们,也是微微一笑。这群百姓受人恩惠,如今能自发的站出来,也是一群知恩图报的可爱的人。 知府大人出行,自然不能用走的去,门外早就备好了两台轿子。只是刚才因为门口人太多,挡住了,所以只能等在一边。 此刻百姓们退走,轿夫急忙把轿子抬了过来。两顶轿子,其中一顶自然是白一弦的。 白一弦皱皱眉,说实话,回了古代,他还从来都没有坐过轿子。自己在里面坐着,让人抬着,他还不太习惯。 第三百六十三章 官高一级压死人 白一弦问道:“大人要坐轿子去?这速度会不会慢了点?” 顾杭生奇怪的看了白一弦一眼,笑道:“无妨,总比走着快吧。” 白一弦无奈,只好钻了进去。这些轿夫都是身强体壮,脚程很快。而且他们都是多年经验的轿夫,速度虽然快,但轿子抬得非常的稳当。 没多会儿,便到了韦不同的府上,刚从轿子上下来,顾杭生便发现,这韦府的门前,竟然停着两辆豪华马车。 这马车的周围,还有很多随侍,丫鬟,还有不少的护卫。 看到那马车上的标志,顾杭生顿时大惊。 韦府门外,守着一群衙役,衙役见到了顾杭生急忙行礼。 顾杭生拉过一个衙役便问道:“可是牟大人来了?” 衙役说道:“回大人,牟大人没有来,是巡抚夫人来了,还带着几名少爷小姐。” 顾杭生点点头,韦夫人来了,这倒是早在意料之中,毕竟死的是她亲哥哥亲侄儿侄女一家人,她不可能不来。 只是没想到,这韦夫人与她哥哥的感情极好,来了之后,竟然没去知府衙门,而是直接来到了这韦府之中。 顾杭生问道:“来了多久了?” 衙役回道:“有一会儿了,大约小半个时辰了。王力已经回去通禀大人了,莫非大人没看到他吗?” 顾杭生到真没看到王力,也有可能是走了岔路,毕竟从这里到知府衙门,又不是只有一条路可至。 顾杭生又问道:“韦夫人等人,可是进了这府邸?如今里面是什么情况?” 衙役回道:“在里面呢,韦夫人来了就哭了,哭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如今,石大人、庞大人等人都在里面陪着呢。” 说陪着是好听的,其实就是挨训呢。毕竟杭州城治下发生了如此大的命案,死的又是她亲哥哥一家人,在上位者看来,就是杭州府的这些官员们治安不严之过。 韦夫人已经指着石大人和庞大人大骂了一顿了。怨他们没有管好杭州,没有保护好哥哥一家,也嫌他们三天了都不能破案,竟然连一点进展都没有,简直岂有此理。 虽然韦夫人不是朝廷官员,但谁叫人家嫁了个老公是杭州巡抚呢。即使巡抚大人没有来,庞知县等人也是被训的跟孙子似的,一声都不敢吭。 那衙役一边汇报着如今府邸之中的情况,一边用同情的眼神看着顾杭生。 这自家大人来了,也免不了一顿责骂。刚才的时候,韦夫人到了,石大人和庞大人几人就在这府邸之中研究案情,查找线索。 听闻她来,急忙出来迎接,那韦夫人看了一圈没有发现顾杭生,就已经明显的表现出很是不满了。 如今自家大人过了这么久才出现,那韦夫人还不定怎么斥责呢。 顾杭生心中也是郁闷,他自然明白自己属下这同情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如今也不能躲着不进去啊,在了解清楚了里面的情形之后,顾杭生就带着白一弦他们走了进去。 很快,便在韦府的正厅看到了韦夫人一行人。 韦夫人年纪约么四十来岁,虽然年纪大了,但身材却并未走形,而且由于保养的比较好,整天养尊处优不操劳,所以那样貌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 若是仔细看,便能从眼角处看到一些细纹。不过,这韦夫人的样貌是不错的,能看出来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人。 到了如今的这个年纪和身份,还更增加了几分成熟端庄的风韵。如今韦夫人坐在上位,左手轻轻的抚着额头,面容悲戚,眼睛略有些红肿,看来是哭过了。 在韦夫人的左边,坐着一名二五六岁的锦衣男子,面色淡然,面上却并无什么悲伤之色。此人正是韦夫人的大儿子,韦英杰。 韦英杰的旁边坐着一名黄衣女子,面目姣好,看上去很是温婉,应该是他的夫人。 而韦夫人的身边,则站着一名年轻的女子,样貌跟韦夫人相似,应该是他的女儿,此刻正在安慰着母亲。 而庞大人和石大人等人,正一脸的悲苦无奈之色,坐在两边的椅子上,见顾杭生进来,几人急忙站起来,向着顾杭生行礼。 庞大人还走到顾杭生的跟前,说了几句什么,并低声提醒他,韦夫人已经看过韦不同等人的尸体了。 韦夫人并无诰封,仅仅只是巡抚的妻子罢了,按照燕朝的律法,顾杭生这朝廷命官是不需要向韦夫人行礼的。 最多见面的时候看在巡抚大人的面子上行一些该有的礼节就可以。 但巡抚一职,可是顾杭生的顶头上司,律法归律法,该怎么做人,这些官员们可是精明的很。 顾杭生刚要向着韦夫人行礼,韦夫人看到他,却一副怒目的样子,哼道:“顾大人还是免了,本夫人可不敢受顾大人的礼。” 顾杭生说道:“这……下官不知道韦夫人今天会到,未曾远迎,多有来迟,还望夫人见谅。” 韦夫人哼道:“不知道我倒,所以就可以在知府衙门,不来查案了吗?顾大人这意思,莫非是说,本夫人来了,你才会勉为其难的过来这里做做样子?” 那坐在韦夫人左边的男子也说道:“顾大人,家父和母亲是信任你,才将此案交给你审理,希望你能替舅舅一家伸冤,捉拿凶手。 想不到你却如此不重视,只将此案交给了自己的下属官员,而你自己却在知府衙门不肯过来,实在是令人失望。 顾大人此举,莫非是不将家父和母亲放在眼里,阳奉阴违?” 顾杭生急忙说道:“下官不敢。” 旁边石大人和庞知县也急忙解释说道:“韦夫人,牟少爷,顾大人自案发开始,便一直呆在这里,查找线索,寻找证据,未曾离开。” 那牟英杰说道:“哦?一直都在,偏偏今天不在,竟然这么巧合。”摆明了是不相信,说他们合伙欺骗他呢。 顾杭生心中十分无奈,这韦夫人确实没有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但就他们如今的字字句句,却让顾杭生心里十分憋屈。 你说,要是巡抚牟大人来了,指责他,他也就不说什么了。 一个没有诰封的韦夫人,加上一个只有七品官职的儿子,却在这里口口声声的指责他,质疑他,这叫什么事? 自己好歹也是堂堂的朝廷命官,但面对此情景,却不得不憋着在这里陪着笑脸,当真十分难受。 但人家拿巡抚大人压他,所谓官高一级压死人,所以难受他也只能受着。 白一弦站在一边,心中也是有些无语。这娘们和他儿子,实在有些不讲理。而且,也实在有些嚣张。 不过白一弦也理解,谁叫死的是他们的亲人呢。但顾杭生一个朝廷命官被人跟训孙子似的,他也替顾杭生憋屈的慌。 但没办法,这就是这个社会身份不同,地位不同的象征。你要换一个市井小民试试,不但不敢斥责官员,还得哭着求着大人为他们做主。 顾杭生不说话,庞知县急忙将事情的经过解释了一边,说明顾杭生其实是去接白一弦去了。 说完之后,还顺便将白一弦介绍了一番。 第三百六十四章 无能 白一弦在一边微微躬身行了个礼,韦夫人等人的目光就看了过来,眼神之中带着一股子挑剔、审视,以及微微的不屑。 韦夫人问道:“你们的意思是说,顾大人不在此查案的原因,是为了去接这么一个书生?” 几位大人都点了点头,刚要仔细说一下白一弦之前曾经破过的案子,以表明他的破案天赋,所以才被请来帮忙。 那韦夫人却冷哼了一声,接着说道:“区区一个书生,还这么年轻,能做什么? 顾大人,我看你们真是老了,越活越回去了。不思量好好查案破案,却向着一个书生求助,若是你们能力不够,我看还是早些从现在的位置上退下来的好。” “你……”谁都是有脾气的,这韦夫人真是嚣张惯了,顾杭生心中十分生气。 牟英杰瞥了白一弦一眼,眼中的不屑赤果果的毫不掩饰,说道:“娘,他们说去接这书生,你还真信啊? 依着儿子看来,这不过是顾杭生找的借口罢了。他不在这里好好查案,又怕我们责罚,所以才想了这么一个烂借口出来。 破案奇才?嗤。他若是什么破案奇才,那还要你们干什么?我看着杭州城,不如就交给这个书生管理算了。” 牟英杰说的自然是反话,赤果果的在嘲讽顾杭生等人。 至于白一弦,根本就入不了牟英杰的法眼,所以,干脆直接无视。因为嘲讽,代表了眼中有这个人。所以他连嘲讽白一弦都不屑。 这一下,顾杭生,石大人等心中都十分的气闷,干脆懒得解释。 他们不说话,场中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韦夫人不由皱起眉头,对这几人的态度十分不爽。 她刚要开口再次斥责,站在韦夫人身边的女子,名为牟珍珍,说道:“娘,说这么多做什么? 还是破案要紧,不如让几位大人先去查找线索吧。若是他们破不了案子,娘再训他们也不迟。” 韦夫人慈爱的看了女儿一眼,果然没有再出口训斥,而是点了点头。 顾杭生等人是一刻也不想多待,当下便直接告辞,准备带白一弦去现场查看一番。 韦夫人也没搭理他们,等众人走到门口的时候,那韦夫人和牟英杰说道:“英杰,你让刘先生安排一下,准备你舅舅一家的后事吧。” 顾杭生一听,急忙折返,说道:“韦夫人不可,如今还未破案,令兄的遗体不可随意搬动下葬。” 韦夫人当即就横眉冷对起来,怒道:“顾大人这是何意?如今夏天虽然刚刚过去,但天气还是有些炎热。 我兄长的遗体放置久了如何使得?若是稍有损坏,你担当的起吗?” 牟英杰也说道:“顾大人,查案是你们的事,但你们也不能因为查案,就不许我们给舅舅一家办理后事。 你们没有破案,说明是你们能力不行。你们能力不够,却让我舅舅表兄等人受罪,这如何使得? 难道你们一天不破案,就一天不许我舅舅等人入土为安吗?那你们要是一个月,甚至一年都破不了案,那又当如何? 你们倒是没什么损失,可我舅舅的遗体等的了这么久吗?” 顾杭生气的脸色都黑了,他沉着脸色,说道:“韦夫人,牟少爷,按照我朝律法,因为谋杀而死亡者的……” 可他还没说完,牟英杰冷笑着直接打断了他,说道:“顾大人这是要拿律法压人?可律法也没说过,官员无能,无力破案,尸体就一直不能殡葬吧? 总不能让我舅舅一家,因为你们的无能而不能入土吧?” 顾杭生气的身子都哆嗦了起来,严格说来,牟英杰这相当于羞辱朝廷命官,而且还属于以下犯上。 牟英杰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可那又如何?就算顾杭生真想计较,最后的结局也可能是不了了之,而且还很有可能得罪了牟巡抚。 这种时候,白一弦本不想出头,不过实在看不下去,便在顾杭生的耳边低声提醒道:“大人,不是说好了给十天时间的吗?” 顾杭生压下心中的火气,说道:“韦夫人,牟大人当初给下官十天的时间查案,如今还不到期。 下官既然审理此案,就要对此案负责。在此期间,任何人都不许动韦府人的尸体。” 顾杭生说完,顿了一下,又补充道:“等事情了后,下官自当向夫人和牟大人赔罪。” 顾杭生的火气上来,说话也硬气了起来。但到了最后,还是说了软话。毕竟年纪大了,做不了几年就下去了,他最后也是想安安稳稳的过好这几年。 至于庞知县和石大人,他们还要做很久的官,所以别说只是嘲讽一下他们,就算是被骂个狗血淋头,估计他们都不敢回嘴儿的。 顾杭生说完之后,就带着白一弦等人离开了这大厅。 韦夫人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却没说什么话。牟英杰倒是冷冷的看了外面一眼,也轻轻的哼了一声。 反倒是那牟珍珍,说道:“娘,哥哥,你们怎么一来到这里,就这么针对顾大人他们呢?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们毕竟是朝廷命官,这有些不太好吧。” 牟英杰看向妹妹的时候,眼神软了些,笑道:“小妹,你还小,不懂。这官场就是这样。 父亲的职位在那摆着呢,以我们的身份,高兴了,就给他们一点面子,那叫施舍。若是不高兴了,就一点面子都不用给,他们也拿我们没办法。 你看,就算刚才我们那么不客气,他们不也照样大气不敢喘吗?这是父亲不在,要是父亲在了,他们不但不敢生气,还得过来巴结着哄我们。” 牟英杰说着,又有点不高兴的补充道:“我看这些杭州的官员,一个个的舒服日子过多了。父亲不在,竟然敢如此怠慢我们。” 韦夫人也说道:“英杰说的对,珍珍,对于这些下面的官员,你不用太给他们面子,有损你父亲的身份。 再说了,也不是我们刻薄,不给他们好脸色。你看看那个顾杭生,死的乃是我嫡亲的兄长,我们让他们限期破案。 可他倒好,根本就没把你父亲的命令放在心里。我们到的时候,他可根本都不在这里。甚至我们到了那么久,他才姗姗来迟。 哼,这种人,你要是不给他一点下马威,他是不会给你好好办案子的。” 第三百六十五章 疑点 牟珍珍说道:“可他们不是说了吗?顾大人是去请那个书生来协助破案了。” 韦夫人说道:“你这孩子,就是心善,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他那么说,不过就是为了他不在这里,怕我们责罚而找的借口罢了。 区区一个书生,又那么年轻,他懂得什么破案啊。顾杭生那么大年纪,加上那石庆、庞有道,哪个不比一个书生有经验的多?” 牟英杰也说道:“对呀小妹,这些书生,刷刷嘴皮子还行,其他的,他们什么都干不了。” 听他们对牟珍珍的话,他们之所以为难顾杭生,一个是为了给个下马威,逞一下威风。另一个,就是对他们在的时候,顾杭生不在现场,也没有迎接他们而感到不满。 牟英杰最后说道:“不过,既然顾杭生找了那书生当借口,我就看这书生最后能不能破案。若是能,倒也罢了,若是不能,顾杭生和他,一个也跑步了。” 顾杭生等人出了大厅,走远一些之后,这几位大人也是互相气愤了一阵。 白一弦不由劝慰说道:“大人就不要生气了,当务之急,还是查案要紧。” 几位大人点了点头,石庆还感叹了一句,说道:“这韦不同韦老爷,是个好人,与人为善,从不与人争执。 怎么他这个妹妹的性格,却如此强势,得理不饶人呢?” 顾杭生哼道:“还得理不饶人?她这是没理都不饶人。还有那个牟英杰,区区的七品官罢了,见到上峰不行礼,按照我朝律例就是大罪,也就本官不跟他计较罢了。” 白一弦听的好笑,其实这里的人谁都知道,顾杭生是不敢跟牟英杰计较。但被一个品级低自己这么多的人斥责逼迫,谁心里也不会好受,也难怪顾杭生如此气愤。 庞知县急忙说道:“好了好了,大人,您消消气,我们还是快些查案吧。早点破案,早点将这几个人打发回去。不然他们天天在这,谁受得了啊。” 石庆说道:“说的也是,对了,白才子看过卷宗了吧?不知对此案有何见解?” 顾杭生闻言,便将白一弦之前的怀疑说了一遍。庞知县和石庆也是有些惊讶,有些恍然,说道:“对呀,之前我们怎么没有想到呢?白才子果然有破案天赋,厉害的很。” 众人一边说,一边带着白一弦先来到了那口水井处。 这口水井,距离厨房比较近,也是为了做饭和烧水方便。反正韦府的主子们又不会亲自打水,向来都是下人准备好了给他们送过去的。 这口水井这里,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虽然顾杭生也派人保护了这里,但由于水井周围都是石板,所以也不会留下什么脚印之类的东西,那就更无从查起了。 由于距离厨房比较近,所以看完水井之后,就顺便去了厨房看了一眼。 仵作等人此时也赶到了这里,白一弦一边查看,一边问了些问题,主要是询问了一下如何辨别这鸠毒。 随后,白一弦或许是好奇,他根据仵作教的办法,自己又亲自在那些残羹剩饭值周检验了一番。 这些残羹剩饭之中,果然如卷宗上所说的一般,都有鸠毒的存在。但白一弦却发现了一个疑点。不过他只是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 四处检查了一圈之后,最后来到了停放尸体的地方。 由于死亡人数太多,也是为了查案方便,这尸体并未搬回衙门的停尸间,而是在韦府开辟了一个地方,专门存放尸体,还派了一队人在此看守。 这些人的脸色,很符合中毒身亡的症状,脸色发青,七孔流血。而且绝大部分人都是睁着眼睛的,似乎是死不瞑目一般,死状极为可怖。 鸠毒的发作很快,发做起来腹痛如绞,一旦发作,便会很快死亡。 这些人的面容,都保留着临死之前的模样。 眼前的这些尸体,一个个的面容看起来很是痛苦,但眼神却充满了恐惧,应该是惧怕死亡,毕竟,没有人不害怕死亡。 说实话,白一弦两世为人,也不是没见过尸体,但如此多的尸体放在一起,死状还都这么可怖,说不胆怯,是不可能的。 不过现在是在查案,即使胆怯,也不能退缩。白一弦想起来之前知府衙门那跪了一地的百姓,给自己壮了壮胆,便凑到了前面,仔细的观察了起来。 他并不懂得验尸,所以仵作就跟在他的身边,白一弦有什么疑问,仵作就负责回答。 而言风见过的尸体多了,死状比这凄惨的都有,很多还都是他亲自杀人造成的,所以他自然不害怕。 言风也不懂验尸,但他是江湖人士,见多识广,所以很多尸体是因何而死,伤口应该是怎么样的,他都很有经验。 这些人虽然是中毒而亡,但言风却也在根据自己的经验,发现那些与仵作和医官所观察到的不同的地方。 两人检查完尸体之后,言风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白一弦。结合自己所观察到的,白一弦心中已经有了些微的概念。 顾杭生看着白一弦问道:“白才子,如何?可有什么发现?” 白一弦没有回答,反而看着他反问道:“大人,府中的其他地方有没有查看过?比方韦府中人的卧室,书房,或者是财物等等。” 顾杭生说道:“由于韦府的人都死光了,所以府中财物到底有多少,我们都不太清楚。 但我们所找出来的财产并不少,所以根据本官的推断,对方并未动过这些财物。” 顾杭生一边说,一边引着白一弦来到了另外一件屋子。之前顾杭生等人也曾想过会不会是劫财杀人,但搜索一番之后发现,财物有很多。 换句话说,对方一定不是为了劫财。甚至对于这些财物可能根本就没有动过。 否则,若是想劫财,那么凶手费尽心思杀了这么多人,为何又留下如此多的财物呢? 来到房间之后,顾杭生又补充道:“后来我们在韦不同和其正妻的房间发现了一本账册,证实了本官的推断。 根据这本账册来看,那凶手,确实没有动韦府的财物。” 顾杭生很是惆怅:“既然不是劫财,那就只剩下仇杀了,偏偏查不到韦不同有任何仇人。” 第三百六十六章 不放在眼里 白一弦点了点头,并没进去查看那些财物,而是对着顾杭生说道“大人,案发那天,周围可有人看到,韦府有没有进出过什么可疑人物?” 顾杭生叹息道“这也正是本官头疼的地方,由于韦老爷乐善好施,所以韦府每天出入的人并不少。 既有与韦府有商业上联系的商人,也有亲戚朋友,更有一些受了难,想来韦府寻求帮助的人。 至于当天进出过韦府的那些商人和亲戚好友,这些都比较好找,也比较好控制,本官已经将他们控制住了,不过经过排查,他们并没有作案的动机和时间。 而且这些人都有随侍,也证明了他们见过韦老爷之后,只在韦府带了一小会儿便离开了。 最麻烦的是那些来韦府求助的人,这个并不好排查,尤其是在韦府人全部死光的情况下,就更不好寻找了。” 顾杭生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就算韦老爷乐善好施,但估计也不会允许那些求助的人在韦府待太长时间。 而且,这口水井位于厨房的附近,这里距离韦府待客的前厅甚远,普通的宾客,恐怕没有机会深入到这里,接触到这口水井。” 白一弦点了点头,觉得顾杭生说的很有道理。毕竟古代人都比较讲究礼仪,厨房距离前厅那么远,来了客人,偏偏要去厨房,确实挺奇怪的。 而且最主要的是,只要是客人,不管去哪里,相信韦府都会安排丫鬟跟着才是。 白一弦叹了口气,这古代没有摄像头就是不咋好。若是跟现代似的有监控,哪还有这么多麻烦事。 白一弦询问了一些事情之后,对着顾杭生说道“顾大人,学生想在这府邸之中走走。” 顾杭生迟疑了一下,问道“你可是有了什么线索?” 白一弦说道“目前学生所掌握的线索,跟卷宗中记录的差不多,只不过发现了一些疑点,想要去验证一下。” 顾杭生喜道“有疑点就好,有疑点就好。”他不怕有疑点,就怕没疑点。毕竟他和石庆等人在这呆了三天,所掌握的,也就是卷宗之中所记载的那些而已。 再然后就怎么寻找,都找不到任何线索了。白一弦大体转了一圈,就发现了疑点,这自然让他高兴不已。 白一弦看顾杭生高兴的样子,便又补充道“大人先不要高兴的太早,证据毕竟太少了。这些疑点被证实之后,或许对破案有一定帮助,但也有可能只是我多心而已。” 顾杭生笑道“无妨,无妨,本官这就去找石大人他们研究案情,白才子拿着这块令牌,便可以在府中随意走动。” 说完,他便递给白一弦一块牌子。这韦府之中到处都有人把手,之前顾杭生带着白一弦还好。他不在,白一弦没有牌子,怕是在府中寸步难行。 白一弦接过牌子,挂在腰间,说道“多谢大人。” 顾杭生摆摆手,说道“白才子无需这么客气,毕竟如今,是你在帮本官查案。”说完之后,他便直接离开了。 白一喜看向言风,问道“你刚才说,在那些尸体上的发现,可是真的?” 言风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只不过,这中毒身亡之人浑身青紫,掩盖了那些痕迹罢了。 毕竟,属下发现的那些印记,也是呈现青色的。若不是机缘巧合,连属下都不一定能看的出来。” 白一弦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若是如此一来,倒是有些麻烦了,这个案子,可能不是普通的杀人案。走,我们去书房看看。” 白一弦说着,就带着言风来到了书房,他有些意外的发现,牟英杰正在此处。 牟英杰转过身看着白一弦,脸上倒是没有什么明显的鄙视和嘲讽。因为他根本没有将白一弦放在眼里,所以自然懒得去鄙视和嘲讽他。 牟英杰就算再高傲,毕竟也是个七品官,所以白一弦拱手道“见过牟大人。” 牟英杰点了点头,淡淡的问道“你来此做什么?” 白一弦说道“学生受顾大人所托前来查找线索。” 牟英杰这才转头,仔细的看了白一弦一眼,皱皱眉,说道“让你来查案?” 白一弦也不说话,只是微一弯身子,表示没错。 牟英杰有些惊讶,他在白一弦的腰间看到了顾杭生给他的令牌。 牟英杰原本以为将白一弦找来,只是那顾杭生避免被责罚,所找的借口罢了。想不到他竟然还真的让白一弦这么一个年轻的书生来查案。 牟英杰对白一弦到是没有什么恶感,只是对顾杭生的感官越来越不好了。 白一弦开口说道“不知牟大人来此,所为何事?”韦府出了人命案子,这里的一切都有可能成为证物。 牟英杰就算是七品官,可他只是在自己父亲的手下任职,而且掌管的并不是破案这一块儿,所以他就算身为死人的亲属,也是没有资格四处乱跑的。 牟英杰皱皱眉,冷声道“你这是在质问本官?” 白一弦很淡然“学生不敢。” 牟英杰说道“不敢最好。不要以为得了顾杭生的赏识,让你来协助破案,你就真的以为自己了不起了。 为官,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的,最重要的是看好,谁能得罪,谁不能得罪。 即使顾杭生是知府,他也没几年好做了。你就算得他赏识,但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也照样能让你仕途不顺,甚至,连官场都进不去。你明白吗?” 这种官二代一般自我感觉都挺良好的,白一弦自然不会跟这种人起什么冲突,只是平淡的点了点头,说道“牟大人说的是。” 牟英杰见状,心中对白一弦的识时务赶到非常的满意,便说道“既是如此,你就好好查看吧。” 说完之后,便直接离开了书房。 说到底,还是因为这牟英杰没有将白一弦放在眼中,见他识时务,自然也懒得跟这么一个小人物计较什么。 这要是换了石庆,或者庞知县,牟英杰可能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这其实也不怪牟英杰太高傲,毕竟巡抚,在这时候就属于封疆大吏一般,他有高傲的资本。 第三百六十七章 发现 见牟英杰离去,白一弦摇摇头,并不搭理他,便开始在这书房之中寻找了起来。 书房外面有人把手,书房之中并没有死人,所以之前据顾杭生所说,里面的东西,都没有动过。 白一弦询问了一下守卫,牟英杰也是刚到,所以应该不至于将书房里面的现场破坏掉。 白一弦先是大概的看了一遍,这书房的东西搭眼看上去,似乎非常的整洁,好像确实没有人动过。 但仔细看起来,其实是有些微微的凌乱的,仿佛是有人在此寻找过东西,将这书房的物品拿起来之后,为了不被人发现,所以又按照原样摆放了回去一般。 只是摆放回去的时候,自然不会太仔细,所以自己看一下,还是能发现一些痕迹的。 白一弦见状,顿时心中有数,便对言风说道“查一下,这里面有没有暗格。” 很多有钱的人,都喜欢建造一些暗格之类的存放东西。越是官职高,就越喜欢弄这些东西,暗格,密室之类的。 韦不同虽然没有做官,但据白一弦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他应该也弄了暗格之类的东西。 毕竟,当初就连苏奎苏胖子这么一个小小的商人,在书房之中都有暗格。 一般的暗格,都是建造在书房的,书房若是没有,那就在卧室。只有这两个地方,平时不允许下人随意进入,才是理所当然的。 不然的话,若是在其它地方建造一个暗格密室,又不允许人随便进入,这不是摆明了告诉人家,这里有鬼吗? 言风是江湖人,对此很有经验。韦不同书房的这间暗格的机关,非常的隐蔽,若是一般人进入寻找,还真不一定能找到。 但架不住白一弦他们时间多啊。若是贼子还要提防主人或者韦府的人随时可能过来,有发现他们的风险,但白一弦和言风可没有这个顾虑,所以找的很是仔细。 一个时辰之后,终于发现了那暗格的机关所在。将暗格打开,里面很是整洁,没有灰尘,但里面却是空的。 空的?费劲心思打造这么一个暗格,机关如此难以寻找,里面什么都不放?这有些不太可能。 最大的可能,是里面的东西,应该是被人给取走了。 那些人,是为了寻找这里面的东西,所以才杀人。 不对,应该是既要寻找暗格里面的东西,又怕这里面的东西会被人泄露出去,最后更是怕韦府会有人无意中看到自己的身形,所以才杀人。 白一弦正在沉思,言风的声音传来“公子,这里还有一个暗格,里面是一方印鉴,和一封信。” 白一弦过去,将印鉴查看了一下,思索了一会儿。又看了看那封信,这信的信封上并没有署名,也没有写要寄给谁,而且并没有封着。 他将信件打开,看完内容之后,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根据内容,这信应该是要送出去的,只是刚刚写好,不知道为何,还没有封好送出去。然后,韦不同便出事了。 两个暗格相距并不远,只是因为那些人先发现了第一个暗格,察觉里面的东西正是自己所需要的,所以才取了之后,直接离开。 他们估计也没有想到,那东西和这封信是分开存放的,所以这第二个暗格里的信件和印鉴才得以保存下来。 白一弦面色有些阴晴不定,他隐隐觉得,这次帮忙查案,很有可能,会将自己陷入一个大麻烦之中。在没有自保能力之前,陷入这种麻烦,无疑是致命的。 最好的办法,是自己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样子,直接跟顾杭生说自己无能查出线索,然后抽身离开。 但顾杭生也不是傻子,可以说,这些混迹官场多年的人,没有一个是傻的。若是到时候被怀疑了,反而会更加的麻烦。 白一弦攥着那方印鉴,握紧了又松开,脑中思索了半天。 言风见状,便取过那封信,查看了起来。看完之后,言风的脸色也是微微一变,看着白一弦,问道“公子,这下怎么办?” 白一弦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 言风说道“不如,我们将东西放回去,就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 白一弦说道“我们在这书房待了一个多时辰,这暗格和这东西若是不被人发现还好。若是被人发现,到时候谁会相信我们在书房待了这么久,什么都没发现?” 将东西放回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旦被人找到这信和印鉴,他们的这种做法,反而有种欲盖弥彰的嫌疑。 言风想了想,就明白过来,便又说道“那不如,我们将信件毁掉,这样谁也不会知道,这里曾经有过一封信。” 白一弦摇了摇头,说道“这样也不妥,万一韦不同还有什么后手,证明这里有一封信,到时候我们会很被动。” 言风皱皱眉,问道“那该怎么办?” 白一弦见这第二个暗格里面还有一种特殊的火漆,沉思了一下,取过火漆,将这封信给封了起来,造成一种这封信是被封着的,从未有人打开过的样子。 白一弦对着言风说道“我们看过这封信的事,不要跟任何人说。” 言风也知道事态严重,点了点头,说道“属下明白,公子放心。” 白一弦松了一口气,如此一来,没有看过信件的话,那么这个印鉴,在普通人看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印鉴罢了。 白一弦想了想,又将剩余的火漆取出,交给言风,说道“想办法将这东西毁了。” 言风点了点头,接过东西,装在了怀中。白一弦说道“走吧,我们出去。” 言风点了点头,两人随后走出了书房,言风问道“公子,如今该怎么办?” 白一弦说道“你去四处看一下,还有没有蛛丝马迹。尤其是墙头上,房顶上等等。” 言风顿时明白了白一弦的意思,点了点头,直接离开了。 白一弦往顾杭生所在的地方走去,路上再三思索着,一会儿见到了顾杭生,到底该怎么说。 在路上的时候,顺便找了几个衙役,让他们去带几样东西,带到顾杭生的面前,顺便将仵作和医官也找去。 第三百六十八章 被人灌进去的 衙役领命而去,白一弦呼出一口气,自己继续往前走。 冷不防前面却站了一个人,正背对着他,白一弦想着心事,没有防备之下差点撞上,幸好他及时止住了身形。 那站着的人转过头,竟是韦夫人的女儿,牟珍珍。 牟珍珍看到白一弦,便转过身来,眼神有些好奇,问道“你真是顾大人找来帮忙查案的?” 白一弦点了点头,牟珍珍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莫非已经找到线索了?” 白一弦说道“额,算不上什么线索,在下正要将东西送到顾大人那里。我不过是个学生,一切还要凭顾大人做主。” 牟珍珍说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白一弦一皱眉,他要跟顾杭生说事情,牟珍珍跟着去,并不方便。 白一弦说道“这……恐怕多有不便,还请牟小姐恕罪。” 牟珍珍微微撅了撅嘴巴,说道“那好吧,你去吧。” 说实话,牟珍珍这么好说话,倒是让白一弦很是有些惊讶。因为他对韦夫人和牟英杰的印象并不好。 所以他下意识的认为,这牟珍珍应该跟两人一样,刁蛮任性才对。没想到自己只是说了不方便,她竟然真的就放弃了。 这让白一弦对牟珍珍的感官稍微好了一些。 牟珍珍见白一弦发愣,不由笑了起来,说道“怎么?你还不走?再不走,我可跟着去了。” 白一弦急忙拱手道“多谢小姐。”说完之后,便直接离开了。 牟珍珍在背后看着白一弦,轻声自语道“谢我?谢我什么的?傻头傻脑的,没看出来有多厉害啊。” 实际上,牟珍珍的年龄比白一弦的年龄还要小了些,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一般都爱做梦,也容易情窦初开。 像是白一弦这种样貌极为出色的人,对女孩子的吸引力是巨大的。再加上,听到顾杭生和石庆等人对白一弦极为推崇,竟然请他来协助破案。 所以,这牟珍珍对白一弦就有些好奇了起来。 白一弦找到顾杭生,将信件和印鉴都交给了他,说道“大人,学生刚才在书房,无意之中碰到了一个机关,没想到竟然打开一个暗格,在里面发现了这东西。 学生也不晓得这东西是什么,也不知道这东西对破案有没有帮助,所以也没敢打开,直接给大人带来了。” 顾杭生浸淫官场多年,又是知府,眼力自然也是非比寻常。 或许石庆和庞知县看不出这封信的特殊,但顾杭生一眼就发现了那封着信件的特殊火漆。 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接过了信件,翻来覆去的仔细查看了一番。 白一弦好奇的问道“大人,怎么了?这封信,有什么不妥吗?” 顾杭生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便又坐了下来,说道“没事,我还以为你发现了什么证物,所以有些高兴。 啊,对了,这封信,你没有看过吧?” 白一弦心中了然,口中却说道“信被封着,学生也不知道是什么,所以没敢打开。” 顾杭生点了点头,说道“哦,没事,一个普通的商户罢了,估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应该是给亲朋好友寄的信,到时候我会将信交给他的亲人。” 白一弦点了点头,自然不会反对。想了想,便说道“大人,学生对这案子,有一些发现。” 顾杭生还在琢磨那封信和那特殊的火漆,闻言不由强打精神,问道“哦?什么发现?” 白一弦说道“大人,学生发现,韦不同一家人,应该是被人害死的。” 顾杭生说道“既然是被人投毒,那自然是被人害死的。” 白一弦回道“学生并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韦不同等人中毒,并不是如表面上所看的那样,是被人投毒于水井,然后厨房打水做饭,他们吃下之后中毒身亡的。” 顾杭生和其他几位大人都有疑惑,问道“这是何意?” 白一弦说道“大人,学生曾经说过,主仆有别,韦府的人,是不可能同时吃饭身亡的,对吧。” 顾杭生等人点了点头,白一弦接着说道“根据那些残羹剩饭,以及尸体,学生怀疑,是有人将毒药,强行给韦府的人灌下去的。 如此一来,就解释了为什么他们没有在同一时间吃饭,却全部中毒身亡的事情。” “什么?”顾杭生等人大惊,急忙问道“你如何知道?” 白一弦说道“大人稍等,证据一会儿就来。” 顾杭生等人按捺下性子,陪着白一弦慢慢的等待。没多会儿,那仵作和医官就来了,又等了一会儿之后,之前交代衙役搬来的东西,也全部带到。 这乃是一口做饭的锅,以及韦府人吃饭的碗碟筷子勺子等等。 顾杭生好奇道“这是……证物?” 白一弦说道“不错。大人应该知道,从这些残羹剩饭之中,检查出来了毒药,对吧?” 顾杭生等人点了点头,白一弦指着一口锅,说道“这口锅里,也被检验出来了毒药,可是有一点很奇怪。” 众人不解的看着他,白一弦看着周围,问道“这里有谁在家中做过饭吗?” 古代男尊女卑,除非是厨师,大部分男人,在家里都不做饭。 起码这里的绝大多数都没有,反正顾杭生等人是不可能做饭的。就算没做官的时候,也是有母亲,姐妹做饭。 就连仵作和医官都摇摇头,表示没有做过。其中一名衙役站了出来,弱弱的说道“属下做过。” 白一弦看着他笑了笑,问道“平时家中都是你做饭吗?” 那衙役点了点头,有些羞赧,说道“是,属下家中只有一瞎眼老母,而且我尚未娶妻,所以都是我做饭。” 白一弦问道“那你做饭的时候,有没有发现,烹煮饭菜的时候,有些饭食,会沸腾?” 衙役想了想,回道“不错,比方熬汤之类的,开了之后会沸腾。” 众人很奇怪,现在不是查案吗,怎么白一弦跟这衙役说上做饭的事儿了? 白一弦也不卖关子了,直接说道“大人,烹煮的时候,如果锅中有毒药,在烹煮的过程当中,锅壁上,必然也会沾染上毒药。 可刚才学生检验过,这口锅,只有锅里的剩饭中有毒药,锅壁和锅沿上并没有。 而且,根据这口锅里面饭汤的痕迹,当时这口锅里面的饭汤,是到这里的。”白一弦指着那口锅三分之二的位置说道。 然后继续说道“若是做饭的时候,锅中有毒,就算不沸腾,起码到这个三分之二的位置,锅壁上肯定会留下一些毒性。 可如今,这口锅,只有锅底剩下的那一点残饭里有毒,这足以说明,这些毒,是有人后来倒进去的。 学生由此推断,起码做饭的时候,那口水井里,也并没有毒,同样是有人为了掩饰,在事后将毒倒进去的。” 第三百六十九章 面不改色心不跳 “这……”几位大人都是将信将疑,听上去,白一弦说的似乎很有道理,但破案讲究的是证据,不能全凭主观臆断。 听上去,这锅里的饭菜烹煮时候会沸腾,毒液会沾染在锅壁上,但实际会不会这样,众人并不清楚。 有仵作上前几步,检验了一番,说道“回大人,白才子说的没错,除了这锅底的剩饭之中,锅内的其它地方,并没有毒素的存在。 属下十分汗颜,竟然忽略了这点,还请大人恕罪。” 顾杭生摆了摆手,表示并不怪罪,他伸手招过一名衙役,低声吩咐了几句,衙役领命而去。 白一弦继续说道“其实,破绽并不仅仅是这口锅,还有这些餐具。 韦府的人,吃完的碗碟,还没来得及冲洗干净,所以,碗底和碟子里的残羹剩饭里面有毒素。 但跟刚才这口锅一样,只有碗底那一点点的剩饭里有毒,碗壁上,也同样没有。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些筷子和勺子上,也没有。 大人,若是这些饭食之中当真有毒素的话,吃饭的时候,这些筷子和勺子上,怎么可能不沾上毒素呢?” 仵作闻言,急忙又上前检验了一番,发现果然跟白一弦所说的那般,餐具上根本没有残存的毒素。 这让仵作十分的汗颜羞愧,他干这一行已经十多年了,经验不可谓不丰富,投毒案也不知道检验了多少,但没想到这次,却犯了这么大的疏忽。 这其实大概就是人的惯性思维了,仵作以前经手的投毒案非常多,一般只要检验了食物之中有毒,那就**不离十了。 所以这次他检验出残羹剩饭之中有毒,而且韦家人也都是中毒身亡的之后,便也理所当然的认为事实就是如此,根本没有想过还有其他的特殊情况。 这时候,之前被顾杭生指使出去的衙役回来了,带着其他几个衙役,还带回了很多东西。 看着眼前的这些东西,顾杭生是打算亲自生火做饭试验一番?不过白一弦由着他们折腾检验,并未阻止。 一众人忙忙碌碌的生活煮饭,倒进去的,就是带毒的井水。 在等待的过程之中,言风也回来了,对着白一弦说了几句话,白一弦点了点头。 等饭烧开之后,将那些饭盛出,顾杭生示意仵作上前,检验了一下那锅壁,发现上面果然残留着毒素。 这一下,众人顿时就相信了白一弦的推断。看来那毒,确实是事后有人倒进去的。 顾杭生问道“白才子,那你又是如何推断,韦家人的毒,是被人硬灌进去的呢?” 白一弦说道“大人请跟我来。” 随后,他便领着众人,来到了存放尸体处,然后说道“言风。” 言风点了点头,上前几步,轻轻抬起一具尸体的头,使下巴和脖颈的部位露了出来。 众人看的咂咂舌,毕竟这尸体这么渗人,除了仵作和医官,其他人能不动,就绝对不会去动这些尸体。 言风在其他人的眼里,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护卫,没想到去动这些尸体,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胆识过人啊。 言风指着下巴处,口周,和两颊处,说道“你们看这里。” 石庆忍着不适看了看,问道“看什么?都是青紫一片。” 言风顺着一道痕迹比划了一下,说道“看这道痕迹。”见有的人还有些不明白,言风干脆直接用手,做成了用力捏住下巴脸颊的形状,说道“这样的话,能看明白了吗?” 因为言风的这个动作,众人终于看清楚一点眉目,说道“这,这痕迹是,捏住了下巴,强迫这人打开了嘴巴。” 言风点点头,说道“不错,对方应该懂得武功,所以力气很大,用力强迫捏开了这人的嘴巴之后,将毒药灌了进去。” 庞知县问道“一具尸体的痕迹,代表不了什么,这会不会是巧合?” 言风闻言,松开了这具尸体,又补充道“不只是这一具这样,这里的三十具尸体,大部分都是如此。 因为是给活生生的人往里灌药,所以他们自然会挣扎。可惜挣脱不开。不过也因为他们的挣扎,所以那些凶手的力气极大,以至于在这些尸体的脸上造成了这种捏伤的御痕。 只不过,鸠毒中毒身亡之后,全身青紫,所以便将这些痕迹给掩盖了起来。” 他一边说,一边将下巴上有这种痕迹的尸体给指了出来。之前痕迹被青紫遮掩,所以不太容易看出,但是由言风指出之后,几位大人顿时发现,确实如此。 这么多尸体上都有这种痕迹,所以这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白一弦的推断是对的,凶手是给韦家人强灌进去的毒药,事后又将毒药洒在了水井和那些残羹剩饭之中,制造了一种假象。 这也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不在同一时间吃饭的韦家众人,却在同一时间中毒身亡的事。 可是,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韦家有三十多人,他既然有给这么多人强硬灌毒药的本事,那直接杀人不是更方便干脆吗? 为什么要用毒?又为什么要掩盖? 顾杭生问道“那……白才子,你对这件案子的凶手是什么人,可有推断?” 白一弦脑海里闪过几个身影,不过他却不能明说,只是看了顾杭生一眼,说道“大人,对方是会武功的高手,至于是什么人,还不清楚。” 顾杭生问道“哦?如何断定对方是会武功的高手?就凭那凶手捏开了这些死者的下巴强行灌药吗? 若是如此,并不足以证明,毕竟,若是力气大一些,也是可以办到的。” 白一弦说道“大人,言风在这韦府的墙头屋顶,发现了一点痕迹。大人可以让懂得武功的衙役过去查看一下。” 言风说道“在二进的左侧院子的正屋房顶,有新断裂的瓦片。最北侧的墙头上,有几株青草被踩折了几根叶子。” 顾杭生一皱眉就凭这个? 白一弦说道“大人,学生知道,这并不能作为直接的证据。 不过,学生也是根据这一切种种的证据推断的,毕竟,韦府的人数不少。若是要杀这么多人,不留下一点蛛丝马迹,普通人,怕是做不到。 而且,若是不懂武功的普通人,要杀韦府这么多人,那么凶手的数量,就绝对不会少。 可人数一多,反而更容易留下痕迹。经此种种,学生才推断,凶手应该是动武功的高手,所以才能制住韦府这么多人,从来不留下丝毫痕迹。 他们的人数必然不会很多,至多也就一到三四个左右。” 第三百七十章 真相 几位大人听得不住点头,一边又互相讨论几句,觉得白一弦说的很有道理。 顾杭生说道“若是武功高强之辈,又不是求财,那么他们与韦府之人到底结了什么仇怨?竟然不惜杀害这么多条人命?” 白一弦没有说话,根据他在书房暗格之中的发现,也根据那封信上的内容,这些凶手确实不为了求财,但也绝对不是仇杀。 那封信,其实并没有写什么隐秘的事情,但却透漏出了韦不同的真正身份。 他确实没有做官,但实际身份却是京中某位大人物一党的人,是那人设立在杭州的一个秘密的据点,韦不同帮他搜集各种消息,证据等等。 只不过,韦不同称他为主子,并未标明对方是谁。信中只说了他找到了一重要之物。 白一弦就说嘛,明明自己的妹妹嫁给了巡抚,掌管的刚好又是浙江,韦不同怎么会没有做官?而且生下的两个孩子也没有做官? 确实,每个人性格不同,有的人就是不喜欢为官,喜欢自由自在,但一般涉及到下一代的时候,有那么便利的条件,不可能让自己的子女也庸庸碌碌一辈子啊。 这个社会,为官相当于唯一出路,韦不同怎么会连子女的前程都不顾?现在白一弦明白了。 韦不同才是最聪明的,他投靠那位大人物,以后,好处是少不了他们一家人的。 韦不同看上去乐善好施,其实不过是一种伪装。因为他乐善好施,所以府中每天都有人上门求助。 而那些探子,就混在其中,这样既不会让人怀疑,也不容易被人发现。 韦不同这人很有心机,一般的据点,大都是高手如云,可他偏偏就扮作普通商人的样子,府邸之中只有一些普通的护院,没有任何一个高手。 这样的一个府邸,太普通了,跟世上千千万的商人府邸一样普通。所以任谁也不会相信,这样一个没有任何高手的地方,竟然是一个据点。 又加上他有乐善好施的善人名声,所以一般人,哪怕是一些凶徒,都不会打这样的善人的主意。 韦不同就是依靠这种办法,瞒天过海,瞒住了所有人的耳目,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普通的,善良的商人。 只不过这一次,他得到的东西太过重要。韦不同得到那东西之后原本还大喜过望,以为这次会立一个大功。 可是这一次却不知怎的,就泄露了风声,从而引来了杀身之祸。 正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韦不同之前因为府邸太普通,没有高手,而躲过了所有人的耳目。 但这一次,却也正因为府中没有高手,导致被人轻而易举的屠戮了全府上下,甚至连自己的一双儿女也双双殒命。也不知道他临死之前,有没有后悔过。 白一弦已经推断出,凶手应该就是那天晚上见到的面具男,或者是后面追捕他的三人,这两方中的一方。 那天晚上韦府的人死亡,他偏偏就遇到了那两方人在争夺一个重要物品,这实在是太过于巧合了。所以,白一弦有理由怀疑,他们就是凶手。 既然韦不同是帮京中大人物的,那凶手杀他夺取东西,肯定就是敌对势力的。不管这两方势力到底是谁,都不是目前的白一弦能抗衡的。 所以,他并不想继续掺和下去了,跟顾杭生说出了这些推断,是为了表明他目前只掌握了这些,其余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想必那些势力,应该不至于仅凭他掌握的这一点点东西就找他麻烦。 白一弦看着正在苦思不解的顾杭生等人,他们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高手,与韦府有仇怨。 白一弦想到,那一晚,双方是一方追,一方逃的。 所以他猜测,那凶手,之所以费劲心思的投毒,他原本应该是想伪装成普通人劫财杀人的。 将韦府的钱财全部劫走,甚至于说不定还会有后续的手段,比方放几个伪证,将杀人证据引向某些无辜的人。 将这件事彻底掩盖成谋财害命,以掩盖他们寻找那样重要物品的事实。 只不过,他们杀人之后,只来得及寻找到那样重要东西,还来不及带走韦府的财富,制造伪证,另外一方人就到了。 双方就那重要物品起了争夺,战斗起来,所以才在屋顶和墙头留下了一点线索。 凶手一方来不及继续布置了,所以才造成了如今这样的莫名其妙的投毒案。 以上这些,只是白一弦的推断,不过**不离十。 顾杭生等人讨论了半天,石庆说道“大人,如果凶手当真是武功高手,那此案,还真不太容易侦破。 谁不知道武功高手,来无影去无踪,居无定所,杀了人之后,说不定早就远走高飞,这如何抓捕?” 顾杭生点了点头,也有些烦闷,庞知县则说道“可不能破,也得破啊。上面可是只给了十天的期限。 再说,若是当真破不掉,那位巡抚夫人,还能饶得了我等?”众人想到韦夫人的跋扈,就是一阵头疼。 他们并没有再问白一弦,因为白一弦已经帮他们推断出了这么多。 人家已经说了是武功高手,那么抓捕这个凶手的事,自然就由他们负责了。 “哎。”顾杭生叹了口气,吩咐道“来人,找翟捕头过来。” 衙役领命而去,顾杭生向众人解释道“翟捕头在江湖上有些人脉,如今就看看他能不能从他的江湖朋友那里找到些线索吧。” 顾杭生口中说着话,但心中却想到了那封着特殊火漆的信,还有那方印鉴,心中同样有些不安和郁闷。 他不知道凶手是谁,但根据那信和印鉴,他本能的有了一种和白一弦差不多的猜测。 但他却不敢打开那封信查看,以免自己陷入更大的危机。 顾杭生叹了口气,原本知府做不了几年,只想安安稳稳的过好这最后几年,想不到又卷入这种争斗之中。 翟捕头还没到,一众人却先等来了韦夫人和牟英杰、牟珍珍等人。 众人实在有些不愿意看到这妇人的嘴脸,但又无可奈何,只好向着她行礼。 众人如今是在盛放尸体的房间,韦夫人进屋看到那些尸体,眼眶便又红了起来。 不管这人是如何的刻薄高傲,但对自己哥哥的亲情是真的。 韦夫人说道“我听说,诸位查到了一点线索,可是知道了那贼子是谁?” 第三百七十一章 最后的判决 顾杭生将之前推断的结果说了一遍,韦夫人说道“哦?武功高手?” 她冷哼了一声,不满的看着顾杭生,说道“顾大人,能力还是不差的嘛。之前一连三天都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本夫人刚到这里,大半天的时间,你就进展如此之快,已经查出了是个武功高手。 顾大人,本夫人说你之前懈怠,没有将我夫君的命令放在眼里,也就是没有将巡抚大人和本夫人放在眼里。 顾大人,本夫人可还冤枉了你?” 顾杭生还没来得及分辨,牟英杰就接着说道“顾大人若是一直在这里专心查案,说不定现在早已将凶手查出,抓捕归案。 顾大人,就算没有我父亲的这一层关系,但身为朝廷命官,本该兢兢业业,一心为民。查案破案,抓捕凶手,还死者家属一个公道,保一方平安,这本就是分内之事吧。 毕竟皇上选拔官员,就是为了造福百姓的,更何况,顾大人还是堂堂的知府,更是深受皇恩。 顾大人,这次死的还是朝廷命官的亲人,你都如此懈怠,更何况是普通百姓了。若是让皇上知道顾大人如此懈怠,大人又当如何?” 顾杭生真是气的七窍生烟,但也知道这两人就是故意恶心他,所以也懒得分辨什么了。 韦夫人最后又强调了,让顾杭生尽快的找到凶手,抓捕归案,然后,便带着一双儿女,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白一弦此时说道“大人,江湖上的事,学生知道的并不多,所以剩下的,怕是无能帮助大人了。” 顾杭生说道“无妨,你能在短短的时间查出这么多,已经是帮了本官大忙。” 白一弦趁机找了个借口离开,顾杭生也没有拒绝。 白一弦离开后,顾杭生便吩咐了翟捕头,动用一切关系调查此案,希望能得到一些线索。 但是在当天晚上,却有一个神秘人,进了顾杭生的府邸。 顾杭生心中有事,也没睡着,见到来人顿时大惊失色,可还来不及呼喊,便被那神秘人手中的一块令牌给震住了,急忙跪地行礼。 那神秘人哑着嗓子,先是询问了一下此案的案情进展,顾杭生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神秘人听完之后问道“这么说,是那个叫白一弦的书生,帮你调查出的这些线索?” 顾杭生点了点头,神秘人眼神一闪,又说道“信件和印鉴拿来。” 顾杭生急忙将信件和印鉴交出,神秘人看了看信件,眼中闪烁着一丝莫名的意味,问道“这信,你可曾看过?” 顾杭生急忙说道“不曾看过。这封信也是白一弦找到,一直被封着,并没有打开过。” 神秘人说道“信也是被那书生找到?” 顾杭生说道“不错。他是下官请来调查线索的时候,在书房无意之中碰到了机关,无意打开了一个暗格,在里面发现了此物。 信被封着,他应该也没有打开看过,因为他并不知道此物对破案有没有用处,所以便带了出来交给了下官。” 神秘人说道“那就好,记住,你看过这个信件和印鉴的事,不许说出去。” 顾杭生急忙应是,神秘人最后说道“这件案子,到此为止,不用再查了。” 顾杭生有些为难,说道“是……可是,死的乃是牟巡抚大人之夫人的亲哥哥,如今那韦夫人就在韦府之中,若是不查,恐怕牟大人和韦夫人不会善罢甘休。” 神秘人说道“这件事,你不用管,我怎么交代,你就怎么做就是了。” 顾杭生心中一颤,急忙说道“是。” 神秘人又交代了一些事情,随后便离开了。顾杭生出了一身的冷汗,差点虚脱了。 从白一弦给他那信和印鉴,又推断出凶手是武功高强之人,他就隐隐有了猜测。如今,自己的猜测倒是被证实了。 虽然案子是不用查了,目前看来,他也是平安无事,但谁知道,事后他会不会突然出什么事啊。 哎。顾杭生叹了口气,再也睡不着了。 韦夫人那边,显然也被警告过了,第二天的时候,她就不再执着于查找真凶,为兄长报仇,而是急急忙忙的请了人,开始准备殡葬,打算将兄长入土为安。 这个社会,毕竟现实,所谓出嫁从夫,跟已经死去的兄长比起来,还是自家夫君和孩儿的前途重要一些。 很多人,她惹不起,也不敢惹。 而对于杭州的那些民众,顾杭生从死牢之中提了几个死刑犯,说是他们劫财杀人,以此给民众交代,从而匆匆结案。 民众要的不过是个交代,是个结果,至于真相如何,他们并不知情,只知道有了凶手,那就够了。 而这种死亡多人,还要给多人判死刑的案子,是需要上报给刑部的。 这件案子的结果并不能经得起推敲,刑部的人只要不傻就一定能看出端倪。可由于背后那人的能量太大,最后刑部并无疑问,直接给批了。 所以,整个案子,就匆匆的以那几个死刑犯被判处斩刑结案。 白一弦知道这个判决结果的时候也是相当无语,这么明显,他瞬间便猜出这个结果,是有人在暗中操纵的结果。 白一弦很郁闷,要是那人早点出现,他也不用去查案,也不至于牵扯进这件案子之中。因为他总觉得这件事会有后患。 可他不知道,正是因为他去查案,所以才推动了这件事情的发展。 因为他判断出了那些事情,有人害怕他调查下去,万一调查出真相就糟了。 加上还查出了一封信和印鉴,所以才立即派人迫使韦夫人放弃追究,顾杭生匆匆结案。 如果没有他,顾杭生调查不出真相,那这件案子成为悬案,那幕后之人根本不会出现。 毕竟,这案子的结局漏洞太多,经不起推敲,若是有人查到此案,追究起来,对那幕后之人也很是不利。 而成为悬案的话,时间越久,真相越是难以调查,对他们来说反而是好事。 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白一弦无意间站到了这两方敌对势力的其中一方去了。 而成为悬案,不能破案,那么对顾杭生,石庆,庞知县等人,他们就不能在如今的位置上坐的那么安稳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 霸王餐 此案过去半个月,都无事发生,也不见有人来找麻烦,白一弦心想着当时自己表现出来的,掌握的东西并不多,所以那些人应该不至于会专门对付自己。 如此一想,也就渐渐放了心。 只是在这半个月之中,听闻朝堂之上又有事发生,听说是兵部的一位大员,兵部尚书犯了件大案子,被人找到了证据。 然后被人告发了,那群文官御史当即弹劾了他,折子连同证据一块儿交上去,皇帝当场大怒,直接罢免了那位兵部尚书的官儿,投入了大牢之中。 这种事儿,民间得到消息也不会太详细,其实大部分普通民众并不关心这些事儿,真正关心这事儿的,是与兵部尚书有利益关系的那些人。 白一弦在坊间听到了模糊的消息,他并不知道到底是多大的案子,才会将一位大员直接拉下马。 但他总觉得,兵部尚书这次被罢免投狱,跟半月之前韦不同一家灭门案有相关的联系。 韦不同为京中势力办事,估计找到的正是这位兵部尚书犯事儿的证据。能让一位二品大员直接下狱的证据,确实算得上是重要之物。 如今诸位皇子夺权,兵部尚书说不定正是某一位皇子的人,所以那证据才引起了双方势力的争夺。 其中兵部尚书背后皇子的敌对势力获胜,得到了那证据,所以兵部尚书这次才被拉了下来。 当然,这一切只是白一弦的推测,事实到底如何,他也不太清楚。不过从灭门案,到兵部尚书事发被拉下马,才短短半个月而已。 这也确实有些过于巧合了,所以也难怪白一弦怀疑。 只是,不管如何,那些事情,都距离白一弦太远,他也不想掺和进去,所以,这些事,听听,想想,就过去了。 一晃又过去半个月,已经到了十一月份,天气彻底的冷了下来。 再一次到了白一弦毒发的日子,可不知为何,这一次,白一弦的毒也仍旧没有发作,这让苏止溪等人又惊又喜。 要不是白一弦的手腕脚腕上还有那四个淡淡的黑点,他们都差点以为,白一弦的毒是不是被解掉了。 而这四个黑点,也只有在毒发的日子才出现,平时的时候基本都看不出来。 只是,毒发的日子,四个黑点出现了,毒却没有发作,这是什么原因? 其实白一弦心中也有些奇怪,念月婵让自己记住她,难道就是让自己疼那么两个月就完了? 自从与她相遇到现在,既没有与她再次相遇,她也没有传来任何的消息,以至于白一弦都觉得,是不是她将自己给忘了? 虽然如今这毒没有再发作,但看手腕上的淡淡黑点就知道,毒素并没有被解掉。若是她当真忘了这回事,那才郁闷了。 可这毒一日不解,在自己体内,就犹如一个定时炸弹一般。时间拖的越久,谁知道那毒会不会突然发作,然后自己一命呜呼? 关键是念月婵就是江湖上传说中的冷血的绝命毒姬,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只是听说她自从遭到江湖上的人联手追杀之后,就好久都不出现了。 所以,白一弦就算想找她,也不知道从何找起。他想解毒,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既然毒没有发作,白一弦心情先是有些喜悦,毕竟起码自己不用那么痛苦。后来又有些郁闷,便打算上街走走。 苏止溪等人并不放心他上街,觉得这一晚上过去时间还早,万一在街上毒发就糟了。 可白一弦执意出去,众人无奈,也知道他可能是心情不好,苏止溪和言风便陪着他上街。 如今天气凉了,天黑的也比较快,街上倒是还有些人,三人沿着道路,一边说话,一边慢慢的走着。 期间有一些乞丐过来乞讨,这一到天冷,最难熬的其实还是这些居无定所,又没有什么厚衣裳过冬的乞丐。 白一弦等人走到一处酒楼的时候,发现那酒楼的几个店小二,正提着一个老乞丐扔出来。 将老乞丐扔到了地上之后,几个店小二依然不肯罢休,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冲上去对这老乞丐拳打脚踢。 白一弦不由皱皱眉,这一幕,好熟悉,好像以前经常从电视上看到过。 但按照电视剧的套路,这种老乞丐的身世一般都很是不凡。比如说武侠电视剧,那对方其实就是个武林高手,就没事蛋疼的喜欢扮成乞丐,穷困潦倒,到处骗吃骗喝,游戏人生。 然后主角上前,救了老乞丐,然后老乞丐看他心地善良,是个练武奇才,然后就会拿出绝世秘籍送给主角。 再然后主角习得绝世秘籍上的武功,从此开启了开挂一般的人生。 这种情节和套路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白一弦到现在都印象十分深刻。而且这直接导致了白一弦看到这种场景,就有一种冲上前去解救老乞丐的冲动。 白一弦走上前去,先是了解一下,发现是这老乞丐吃霸王餐。 本来嘛,他穿的破破烂烂,酒楼自然不肯让他进去,结果这老乞丐却取出一只非常华丽的钱袋子,拍着钱袋子说自己有很多银子。 店小二自然狐疑,这乞丐便将钱袋子打开,露了一点里面的银子出来,然后又飞快的收了起来。 店小二确实看到了银色一闪,也没多想。 既然有银子,那就来者是客了,这家伙进去酒楼,点了很多大鱼大肉,胡吃海造了一番,最后结账,要二十三两。 这货一顿饭,就吃了普通人家两年的花费。 这货酒足饭饱之后就把钱袋子往桌子上一扔,将里面的银子倒了出来。 结果,里面的根本不是银子,而是一些银白色的小石块。虽然同样是银白色,但石块就是石块,根本不值钱。 酒楼的人自然不愿意,让他拿银子,这货拿不出银子,本来就理亏。 但人家丝毫没有理亏的觉悟,反而大吵大嚷起来,说有人偷了他的银子,并且把银子给他换成了石块。 最后还拍桌子大吼,说他在酒楼吃饭,又没有接触过别人,只接触过酒楼里的店小二。 这货一口咬定,是店小二偷了他的银子给他换成了石块。 第三百七十三章 千万别管闲事 酒楼的人又不傻,人家店小二只上菜,把菜放在桌上就走了,连碰都没碰到他,怎么偷银子? 你说着货要是态度好一点吧,说自己银子被偷了,说不定店家也就自认倒霉了。偏偏这货还理直气壮,吵吵嚷嚷的让酒楼赔银子,不然就报官。 那人家自然不愿意啊,奥,你白吃白喝,还倒打一耙? 于是便将这乞丐丢了出来,几个店小二被他冤枉,心中不忿,于是便冲他拳打脚踢起来。 了解了事情的经过,白一弦发现这货确实不怎么让人同情。要不围观的人那么多,却没有人帮忙呢。 只不过他深受电视情节的影响,加上这老乞丐的年龄也大了,最终白一弦拿出了二十两银子,救下了老乞丐。 虽然只有二十两,不过店小二很高兴,这总比亏二十三两强吧?几人拿着银子,兴高采烈的回去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散了,白一弦走上前,蹲了下来,看着老乞丐,问道:“老人家,你没事吧?” 那老乞丐别看年纪大,身体是真好,挨了顿揍,愣是一点事儿都没有,他一骨碌就爬起来,坐在了地上,抬头看着白一弦。 他就那么看着,既不道谢,也不说话,只是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着,那种审视的目光,让白一弦心中一阵激动。 若是一般人,被救了之后第一时间肯定是十分感激的道谢。可这老乞丐的表现也是在太奇怪了一些,有谁被救了之后会如此淡然的审视别人的? 白一弦心道莫非自己当真救了一个世外高人?他如今正在审视自己的根骨? 想到这里,白一弦便也不说话,满是期待的看着老乞丐,就等着他说自己根骨奇佳,是练武奇才,然后传授自己绝世神功。 再然后,自己也会成为超一流高手,从此纵横江湖,任我逍遥。 于是言风和苏止溪便看着这两人,一个蹲着,一个坐在地上,都不说话,在那大眼瞪小眼。 过了许久,那老乞丐才长舒了一口气,开口说道:“这位……小兄弟。” 白一弦很兴奋,急忙说道:“老人家,我在呢,您说。” 那老乞丐对白一弦恭敬的态度很是满意,闻言不由点了点头,这才开口说道:“小兄弟,我看你印堂发黑,黑气盖顶,近日必有大灾啊。” 白一弦满是兴奋的脸色不由微微一僵,很是不善的看着这老家伙。 亏自己还以为这是个盖世高手,搞了半天,那种情节果然只有在电视上才会发生。这就是个江湖骗子,老神棍啊。 老乞丐似乎没有发现白一弦脸色的改变,继续开口说道:“哎,我告诉你这些,乃是泄露天机,必遭天谴。 但小兄弟刚刚救了我老人家,老朽也是知恩图报的人,更何况小兄弟心地如此善良,老朽实在是不忍心看你遭逢大祸。 所以,宁可冒着泄露天机的危险,也要告知你此事,让你小心提防才是。” 白一弦十分无语,心道你知道老子心地善良,刚刚花了二十两银子才救了你,你TM的还忽悠我,想骗我银子?果然是好心没好报啊。 白一弦问道:“天色这么黑,你是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印堂发黑,黑气盖顶的?” 老乞丐说道:“印堂发黑,黑气盖顶,乃是一个人的运势所致,你最近运势低迷到了极点,这与天黑不天黑无关。 我老人家,修道多年,早就开了天眼,别说现在尚有灯光,就算天色再黑,我也能看清那头顶的黑气。” 我了个擦擦,还修道多年?这老神棍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白一弦自认倒霉,就当花钱买个教训,这世界上哪来那么多高人? 不过也是自己脑子有毛病,进水了。谁家高人没事闲的打扮成乞丐的模样骗吃骗喝?世外高人都是有尊严的好不?自己真是中了电视剧的毒不轻啊。 白一弦不想浪费时间了,站起身打算离开,苏止溪却有些担心,想停下来听听如何破解劫难。 这也不怪她迷信,而是那个时候的人都挺迷信的。 那老乞丐此时也站了起来,看着白一弦,说道:“不过小兄弟,你不用怕。 虽然这次危机很大,但你方才帮了我,我自然会为你破掉这次劫难。只需我老人家开坛做个法事,你这劫难便可解除。” 白一弦随口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做?是不是需要破财免灾?需要给你多少银子?” 那老乞丐听出白一弦话里的嘲讽,轻哼了一声,说道:“小兄弟似乎对我老人家有些误解。 莫非你以为我老人家是那种街头行骗的神棍不成?实话告诉你,你这劫难,凶,大凶。 若不是遇到我老人家,你就算有再多的银子,也破不了你这劫煞。到时候,命都没了,银子再多,又有什么用?” 说完之后,老乞丐还叹息了一声,说道:“世人多有愚昧,肉眼凡胎,不识我道家真身,竟将我与那骗财的神棍混为一谈。 大难临头而不自知,实在是可悲啊。” 说完之后,还双手合十,轻宣了一声道号:“无量天尊。” 苏止溪紧张的不行,不由抓紧了白一弦的手,紧张的看着他。就连言风都皱了皱眉,心中有些狐疑,不知道这老头说的是真是假。 而白一弦却差点笑出来,看着老乞丐说道:“老人家是道家?” 老乞丐点了点头,欣慰的看着白一弦,说道:“虽然我老人家衣衫破旧,但这只是迷惑世人的戏法而已,唯有与我老人家有缘,我才会告知我的身份。” 白一弦笑着说道:“老人家修道多年,莫非不知道,你刚才行的是佛礼?” 那老乞丐顿时一愣,白一弦接着笑道:“说自己是修道之人,却一边念着道号,一边行着佛礼。莫非你就不怕你们那无量天尊跑来找你算账?” “噗嗤!”旁边的苏止溪和言风都忍不住的笑了出来。经白一弦这么一说,两人也放下心来,明白了这老头是个骗子。 那老乞丐一时也没想起来该怎么继续忽悠,白一弦摇摇头,说道:“我们走吧。”说完之后,便牵着苏止溪,带着言风离去。 那老乞丐在后面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急忙在后面大喊道:“小兄弟,我老人家说的都是真的。 你不信我没关系,但你最近,可千万不要多管闲事啊,否则劫难来临,没人能救得了你。千万莫管闲事!” 第三百七十四章 担忧 白一弦也没再继续搭理那老头,带着苏止溪和言风走远了。直到他们离开很远,都能听到那老头在后面的喊声。 苏止溪听到那老头在后面吆喝,不由又是一阵不安,抬头看看白一弦,说道:“一弦,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这位老人家说的,万一是真的……不如我们找他帮你破解一二……” 其实苏止溪心中也知道,这老头很有可能是个骗子,但事关白一弦,所以令她心中不得不慎重,也不得不担心。 哪怕是花钱买个安心,她也愿意。 白一弦笑道:“止溪,那老头就是个骗子,自称是道家,可连道家礼和佛礼都分不清,他说的那些话,不过是想吓唬我们,骗些银子罢了,你不必在意。” 苏止溪点点头,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心中顿时一惊,说道:“一弦,那,那老人家不见了。” 白一弦也不在意的回头看了看,说道:“他见骗不了我,自然要离开。说不定现在,已经又去找别人行骗去了,你别担心了。” 苏止溪低下头,说道:“我也不想在意,但事关你的安慰,我这心里,总是觉得有些不安。” 白一弦想了想,终究是有些不太忍心苏止溪担心,便说道:“那老头不是说,只要最近不多管闲事便可以了吗。 大不了,我最近就什么闲事都不管了,那总没问题了吧。” “嗯。”苏止溪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说道:“对了,一弦,既然你说那老人家是个骗子,说的话不可信。 但城外的千山寺,听说很是灵验啊。不如,我们去千山寺拜拜菩萨,祈福一下,再找里面的大师傅帮你看看,好不好?” 千山寺,白一弦还算是熟悉,之前苏止溪被彭府小姐骗去,白一弦就是在千山寺找到她的。 白一弦前世的时候,对于这些牛鬼蛇神,说实在的,他是并不相信的。 但他如今穿越过来,而且是魂穿,穿越到了这个古代白一弦的身上,有些事情,也不得不信。 再说,不管白一弦信不信,他主要是想让苏止溪安心一些。 那老头是自己脑抽,救下来的,总不能听了他一番胡言乱语,就让苏止溪心中一直不安吧。 既然拜拜菩萨能让她安心,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白一弦想到这里,便笑着点了点头,同意下来。心想就算是带着苏止溪出去爬爬山,散散心吧。 第二天的时候,白一弦便收拾妥当,带着苏止溪,元儿,言风,包括了小暖,冬晴,捡子等,一块儿全部去了千山寺。 辰时就出发,等到了千山寺的时候,都已经快到午时初了。 苏止溪心诚,带着白一弦,将千山寺的所有菩萨佛陀,全部挨个拜了一个遍。 一直到吃中午饭都没有拜完,苏止溪也不嫌累,为了帮白一弦破去劫难,坚持要拜完所有菩萨之后才肯吃饭。 白一弦心中十分心疼她,但也知道她是一心为了自己,为了让她安心,便陪着她,一起拜完了所有菩萨。 拜完菩萨之后,苏止溪还捐了很多的香油钱,这让寺里的和尚十分高兴。 所以在最后苏止溪找寺里的大和尚帮白一弦破解的时候,那和尚最后拿出一个折叠成三角状的黄符,说是主持大师开过光的,可保佑平安。 苏止溪心中高兴,急忙接了过来,放在了白一弦的腰间,并细细的叮嘱他,以后一定要随身携带。 白一弦撇撇嘴,那么多香油钱,就换了这么一张符。不过能让止溪安心,也算有些用处。 随后,苏止溪才肯去吃饭,白一弦陪着她,小暖和捡子等人,便带着元儿在寺中玩耍。 这寺前非常的热闹,就跟一个小的集市差不多,卖各种小零食,小玩具的非常的多。 只是等白一弦他们休息的差不多,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他们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却迟迟不见小暖她们回来。 在寺中,一般是不会出什么事儿的,所以开始白一弦等人并未担忧,只是觉得可能卖玩具杂耍的太多,他们带着元儿玩疯了。 白一弦等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往寺前走去,想着找到他们之后,正好回家。 众人来到寺前,现在天色已晚,很多来上香拜佛的香客都已经回家,一些小摊贩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因此寺前的人并不算太多。 可谁知,众人寻找了一圈,却并没有发现三人的身影。 这一下,众人心中有些担忧了起来。 小暖年纪不大,但却很知道好歹,不会带着元儿自己离开,因为她知道那样做,会让少爷担心。 捡子虽然平时皮了一点,但却也很机灵,不会做太出格的事儿。若是有事,一般都会先跟少爷报告了才会去做。 之前他们说带着元儿在寺前玩耍,可如今,这里却没有三人的身影,莫非,是出事了? 可一般情况下,很少会有人在寺院之中做什么坏事。那时候的人都迷信,就算再坏,毕竟对于鬼神也是有敬畏的。在寺院做坏事,大都会心虚。 莫非,是被人掳走了?这倒是很有可能,在寺中带走几个人,这没什么心理压力。 苏止溪急的不行,白一弦心中虽然也很着急,但却安慰道:“止溪,别着急,说不定他们跑去寺中了。 冬晴,你回寺中,问问里面的小师傅,看有没有看到他们三个人。言风,你和我就在这寺前问一下这些商贩,看有没有人见过他们。 止溪,你就站在这不要动。这个地方比较高,要是他们回来,能一眼就看到你。” 白一弦安排的井井有条,众人急忙应是,冬晴转身就往寺中跑去,白一弦和言风就去问那些商贩。 冬晴在寺中并未有什么收获,寺中的和尚都说没有见过他们,于是她又跑出来,也去询问那些游客和商贩。 最终在一个拨浪鼓的小贩那得到了消息,原来就在刚才的时候,这里有个人,抓了几只小兔子来贩卖。 有一些小姐们见到兔子可爱,便会买下来,或者带回家饲养,或者放生。 第三百七十五章 司镜门 那摊贩说道:“还剩下最后一只的时候,那个可爱的小孩子看到了,想要,旁边的女孩子就给他买了下来。 原本是那个仆从模样的男子提着兔子,可小孩儿也想抱一抱,那仆从就把兔子放到了小孩子的怀里。 结果,孩子劲儿小,抱不住,那兔子跑掉了。那兔子受了伤,跑的倒也不算太快,但抓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 那摊贩指着一个方向说道:“我看着他们,最后是往那个方向追去了。” 许是看到白一弦等人着急,那摊贩还好心的安慰道:“那是后山的方向,也是属于千山寺的范围。 你们放心,在这寺周围,是没有歹人的。追个兔子而已,兴许这会儿已经追到了,正往回赶呢。” 白一弦道了谢,找到冬晴,说道:“有元儿他们的消息了,只是去抓兔子去了,现在我和言风去将他们带回来,你去陪着止溪。 你们两个回到寺中刚才我们待的房间等待,我们没有回来之前,千万没有随处乱走,知道吗?” 冬晴急忙点头,说道:“是,白少爷,那你们也要当心。” 白一弦点了点头,刚要离开,突然止步,又交代道:“你告诉止溪,不要着急,这里是千山寺的范围,不会出什么事。 就算天色晚了,大不了,我们就在这里住一晚上就是。” 冬晴又点点头,白一弦才和言风匆匆离开,往摊贩指的方向而去。 这后山树木众多,地上也长有很多灌木,只不过现在都已经枯黄。中间有一条很细的羊肠小道,两人就顺着这小道而行,一路往里。 “公子,他们应该是从那个地方过去的。”言风跃上周围的一颗树木,四下查看了一番,指着一处地方说道。 随后他就跳了下来,带着白一弦离开那羊肠小道,向着刚才看到的地方走了过去,这里并没有路,只有一些灌木丛被踩断的痕迹,两人沿着痕迹往里走。 大约过了一刻钟,便看到了小暖和元儿的身影。白一弦直到看到他们,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两人急忙过去,白一弦喊道:“元儿,小暖。” 两人回头,小暖看到白一弦,兴奋的喊道:“少爷,您怎么来了?” 白一弦虎着脸,说道:“天色这么晚,你们不回去,怎么带着元儿跑到这里来了。” 小暖知道犯错,不由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道:“少爷,对不起,我忘了要跟你们说一声了。” 元儿的小脸红扑扑的,看上去也很高兴,看来这种追兔子的‘游戏’让他很是兴奋,看着白一弦,伸手要他抱,说道:“白哥哥,抱抱。” 白一弦仔细打量了一下两人,发现都没受伤,加上元儿这小人儿,很少有这么开心这么兴奋的时候,心中一软,便也没继续训斥两人。 白一弦抱起元儿,先是在他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然后又问道:“捡子呢?” 小暖说道:“他往里面追兔子去了,我抱着元儿走得慢,就慢慢跟在后面,走到这里我有点累了,就歇了歇。” 白一弦看着言风,说道:“言风,你去将他带出来吧。” 言风点了点头,很快离去。白一弦就抱着元儿在此等待,天色越发的昏暗了起来。 言风的速度快,大约过了一刻钟,众人就看到了言风和捡子的身影,言风的手中还提着一只灰白相间的小兔子。 元儿看到了,兴奋的伸手去接,就看言风在那兔子身上鼓捣了几下才给元儿,那兔子到了元儿怀中居然老实了下来,也不跑了。 捡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喊道:“少爷。” 人都找到了,也没事,白一弦也就没有继续责怪,而是说道:“下不为例,我们回去吧。” 众人点头,刚要返回,此时却听到了一阵兵戈交击的声音。 白一弦回头,四下看了一眼,周围树木很多,那声音也只是隐隐约约,加上天色已晚,所以他什么都没看到。 “公子!” “少爷!” 言风等人喊了一声,依着他们的意思,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白一弦转头看了他们一眼,随后说道:“小暖,捡子,你们带着元儿先回去,止溪在原来的那个厢房中,去了之后不要随意乱走动。 我和言风过去看看,并不会出手。对了,这里的事情不要告诉止溪,以免让她担心。” “少爷……”小暖还想再劝,白一弦已经让言风带着他往声音响起的地方而去。 小暖和捡子无奈,只好带着元儿先行回去。有言风在,保护少爷安危应该是没问题的。 言风带着白一弦飞快的往里深入,到了距离打斗双方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言风带着白一弦,跳上了一颗高树。 白一弦定睛看去,果然有人在不远处战斗。这战斗的双方是四个黑色衣衫,黑衣蒙面的人,在围攻一名女子。 那女子身穿暗紫色衣衫,看不清样貌,披着一个黑色大氅,看上去,这女子应该是受了伤,但却不肯束手待毙,正在提剑,奋力反击。 言风轻声说道:“公子,其实刚才我在寻找捡子的时候,就无意中看到这女子了。当时她正在昏迷中。 属下并不想多管闲事,所以也没有理会她。没想到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就醒了,而且还有人追了上来。” 那女子渐渐不支,恨声说道:“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可知擅自围杀司镜门的人,乃是死罪。 到时候若是查出来,你们背后的主子也担不起这个罪过。” 司镜门?言风神情微微一动,不过却并未说话。 那四人并不回答,只是一个劲猛攻,没多会儿,那女子就又添了一些新伤。 现在白一弦总算知道为什么那女子一直披着大氅了,在他看来,战斗的时候,这大氅很是累赘。 但白一弦发现,那大氅帮女子挡下了不少攻击。不然的话,她受伤肯定比现在还要重。 白一弦说道:“司镜门?这是什么门派?” 言风回道:“司镜门不是门派,乃是朝廷的一个衙门。只听皇上的命令,专司帮皇上审理一些大案要案。” 白一弦恍然,这不就跟六扇门差不多吗。司镜门的女捕头,听上去就很炫酷。 白一弦问道:“那些追击的人,你知道是什么组织吗?” 第三百七十六章 救不救 言风摇摇头,说道:“不太清楚,不过看武功路数来说,应该是某个势力培养的死士。” 白一弦点头,想来也是,若不是死士,又岂敢攻击朝廷司镜门的人? 言风问道:“公子,救不救?” 白一弦不由看了看言风,他这么问,应该是希望救下这女子? 不然以言风的个性,若是不想救,根本连问都不会问。 白一弦想了一下,问道:“你认识这女子?” 言风摇摇头,说道:“属下也不认识。” 言风大概是看出来白一弦已经看出他想救这女子,迟疑了一下,解释说道:“司镜门的严青帮过我一次。 不过,严青是严青,这女子是这女子,两者不能混为一谈。一切都要以公子的安危为首要。 属下担心,这四个黑衣人不知是何来路,若是救了这女子,怕会惹祸上身。” 言风刚开始,看在严青的面子上,确实想救下这女子。但后来想了想,最终还是觉得白一弦的安危比较重要,所以便放弃了。 言风说道:“公子,我们走吧,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白一弦却没说话,他看着那女子,此刻女子已经岌岌可危了,但她却咬着牙坚持。只是她的眼神之中却充满了绝望和浓浓的恨意。 白一弦确实不想多管闲事,但不知为何,那女子眼中的绝望和恨意,却让他狠不下心来离开。 白一弦问道:“你能杀得了那四人吗?” 言风点了点头,白一弦说道:“救吧。荒山野岭,也没人看到,只要杀了那四人,谁知道人是我们救的。” 言风见白一弦做了决定,也不迟疑,直接便冲了出去。 那四人正在围攻女子,根本没想到周围还会有人。 眼看就要得手,那女子已经抵挡不及,她绝望的闭上眼:终究是没逃得掉,终究是无法为三师兄报仇,也无法通知其他师兄弟为自己和三师兄报仇了。 可久久没有等来刀剑击身的疼痛感,耳边却再次传来刀剑交击的声音,女子睁开眼,发现自己被人给救了。 一瞬间,她心中再起希望。 可下一瞬,她就楞在了原地,那四个追击她的人武功有多高,她是知道的,可她也不过是闭上眼再睁开眼的瞬间,看到的却是那来人将最后一名黑衣人击杀的画面。 这……这到底是多高的武功,才能做到这一点?这恐怕,就连大师兄都做不到吧? 言风转身看着女子,问道:“你没事吧?”他这才发现,这女子样貌美丽,但却不是那种柔美,而是有一种极为英气的美丽。 女子一愣,没想到这武功高强的人,竟然这么年轻。 不过虽然言风救了她,但女子看向言风的目光之中,却依然有着深深的戒备。 不怪她怀疑,因为这里虽然是千山寺后山,但人迹罕至,跟荒山野岭也差不多。这人怎么会如此巧合的出现在这里,还救了她? 言风无奈,只好说道:“姑娘不必多疑,在下原本没打算多管闲事,只是刚才听到你说司镜门。在下与你们司镜门的严青有旧交。” 女子顿时兴奋起来,说道:“原来你是大师兄的朋友。” 她心中对言风的那些怀疑,在听到严青的名字之后,便一下就放松了起来。 因为对方武功这么高,想要对付她很简单。再说她回去询问大师兄,就能知道真假,所以对方没必要骗她。 接着,女子躬身行礼道:“黄昕拜谢前辈救命之恩。”纵然言风再年轻,但对于武功这么高的人,又救了自己,还是大师兄的故人,她丝毫不敢怠慢, 言风说道:“不必多礼,我也不是什么前辈。” 黄昕说道:“前辈武功如此高强,自然是前辈。” 言风说道:“我的武功,其实跟你差不多,只是他们马上就要击杀你,大约心中兴奋之下就放松了些,没有发现我在一边,我是偷袭之下,出其不意,才杀了他们。” 黄昕心中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她就说嘛,眼前的男子,看上去比大师兄还要年轻,怎么可能武功会那么高。要是偷袭的话,那就说的过去了。 黄昕说道:“不管怎么说,黄昕都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言风想了一下,说道:“黄姑娘,你伤势太重,先疗伤吧,我在旁边帮你守着。” 黄昕生性洒脱,也不矫情,说道:“多谢。” 言风转过身去,听到黄昕在后面疗伤上药包扎的动静。他看着远处大树上的白一弦,发现白一弦也转过了头去。 言风不由心中好笑,自家公子,有的时候,确实是正人君子,跟一般的年轻人不同。 没多久,身后传来声音:“好了,多谢恩公,不知恩公高姓大名?” 言风说道:“在下言风。” 黄昕立即惊喜起来,说道:“言风大哥?我听大师兄说起过你。他说言大哥是练武奇才,年纪轻轻,武功却奇高。 原本我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然非同一般。” 严青对她说过自己?这么说来,黄昕和严青的感情应该很要好,言风心中有些庆幸,幸好救了她。 言风问道:“你大师兄最近还好吗?” 黄昕笑道:“大师兄很好,之前还跟我提起,说好久没看到你了,若是下次有缘再见,一定要再跟你切磋一番。” 黄昕说完,顿了一下补充道:“言风大哥,有机会便去京城吧,大师兄很想你。” 言风点了点头,笑道:“有机会,自然回去。” 随后又问道:“这些人虽然死了,但黄姑娘身受重伤,在下有些担心,这些人的同党若是得知黄姑娘没死,会不会在路上继续截杀你?” 黄昕说道:“放心吧,我早就已经释放了信号,我的人很快就会过来。只要我这次没死,他们想杀我,就没那么容易了。” 言风说道:“那就好。” 他想了想,看在严青的面上,终究开口问道:“那,需不需要在下护送姑娘过去?” 黄昕张了张口,想说好,但不知想到什么,最终说道:“不必了,这些人来人是不少,可其他人,都被我和三师兄联手杀了。 可惜三师兄为了掩护我逃走,也死在他们手中。这几个已经是最后四人,等他们发现我没死,想要组织下一波刺杀,也要耽误一段时间,那时候,我早已和我的人会合了。” 说到三师兄死亡的时候,黄昕脸色一阵浓郁的恨意,她早晚是要给三师兄报仇的。 言风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此别过,姑娘小心。” 黄昕点了点头,说道:“大恩不言谢,黄昕日后,必然报答今日之恩。回京之后,我也会跟大师兄说起,告辞。” 说完之后,转身便离开了。虽然走路很艰难,不过这女子却很是强韧,再大的痛苦,也未吭声。 黄昕转身之际,隐隐看到远处大树上有个人,她也没看清对方的模样。 不过她都能发现,言风肯定也能发现,既然他没说,那就代表那大树上的肯定是和言风一伙的,所以,她走的很是干脆。 第三百七十七章 人比人,气死人 言风站在原地,一直看着黄昕走远,直到看不见为止。 他并未立刻去白一弦那里,而是转身看向另外一个方向,开口说道:“看够了没有?还不出来?” 言风并非无的放矢,想要诈一下看周围还有没有人。 他的目光直直的锁定某处,显然是十分肯定那里藏着一个人。 对方或许见言风当真是发现了他,当即就跳起来,非常干脆的直接往远处窜去。 之前黄昕闭着眼,言风忽悠她,说自己出其不意的偷袭,才杀掉的那四人。 可这人可是一直亲眼看着言风出手的。他和刚才那四人是一伙的,对他们的武功最是清楚不过。 而且他们已经多次出任务,经验非常丰富,就算那四人当时在攻击黄昕,言风是突然出现,但以四人的武功,一般高手想要瞬杀四人,也是不可能的。 但这个男人甫一出现,四人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就全部倒地身亡。 这只能说明一点,眼前这男人的武功很高,非常高,深不可测,他根本不是对手。 之前他怕被发现,根本动也不敢动,连逃跑都不敢。 如今被发现,所以他根本没有跟言风一战的勇气,而是在被发现的一瞬间,直接转身就逃,并且还用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 言风也不着急,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柄小巧的匕首,直接向着那逃跑的人甩去。 那人听到身后的呼啸声,心知不妙,明明在往前狂奔的身影,在刹那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如此一来,此人竟然是在高速狂奔之中,硬生生的换了一个方向,再次狂奔起来,从而躲过了言风的那一柄匕首的袭击。 “咦?”言风也是惊讶了一下,没想到对方竟然能够躲过去。 言风自然不知,这个逃跑的人,他的武功在其组织之中并不算高明。 但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他的武功虽然不高,但他的轻身功夫在组织之中却是一流。 在无数次出任务发生危险的时候,他依靠的就是这一身不可思议的轻身功夫逃脱的。 后来他们组织的头领便专门让他负责查探情况。 因为每一次出任务,谁也不敢保证一定会百分百成功。偶尔会有些意外情况的发生,导致无法完成任务。 就比如说,这次刺杀司镜门黄昕他们的任务,因为言风的意外出现,所以他们的任务失败了。 而这人在这次的任务行动之中,是不需要参与战斗的,只需要在远处查探情况便可以。 以他的轻身功夫,他在远处藏匿起来的时候,是极为不容易被人发现的。 就如黄昕,她能在四人的围攻之中坚持那么久,说明她的武功已经是极为不俗。 可就连黄昕,也没有发现远处藏匿的这人。 若是连言风都没有发现他,等言风等人都离开后,他会立即返回组织,将这次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如此一来,言风就会暴露。而言风现在是白一弦的护卫,那么相对的,白一弦就会有麻烦,甚至有危险。幸而言风发现了他。 那人一边飞逃,心中同时还郁闷的很。 他没想到任务都快要结束了,中间却出来一个言风。更没想到言风的武功那么高,最最没想到的是,言风能发现他。 他躲过刚才言风的匕首攻击之后,连头也不敢回。 他对自己的轻身功夫很有自信,江湖上的武功高手那么多,他无数次从那些人手上逃脱。 他有信心,纵然言风的武功高,能发现他,但他想追上自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就在他以为自己差不多将言风甩掉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这一下,顿时吓了一跳。 因为他发现,他不但没有甩掉言风,对方的速度,并不慢与他,已经快要追上来了。 对方武功那么高,一旦追上,自己必死无疑。惊吓之余,他顿时用出了自己生平最快的速度来逃命。 可没多久,他依然被言风轻松追上。那人只觉得眼前银光一闪,就感觉颈部一痛。 临死之前,他想到的不是惧怕死亡,反而是:为什么同样习武,对方如此年轻,却武功,轻身功夫都这么强呢?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随后,他的意识陷便入了永久的黑暗之中。 白一弦在树上正等的百无聊赖的时候,言风回来了:“公子。” 白一弦看看远处,问道:“解决了吗?” 言风点了点头,说道:“都解决了,我们先离开了吧。” 言风并未解释别的,他不让黄昕跟白一弦见面,也是为了保护白一弦。这一点,白一弦自然清楚。 随后,两人便回到了千山寺,时间已晚,现在往回赶的话,等到了城中,怕是城门都关了,于是一行人在千山寺中呆了一晚,才下了山。 白一弦这边倒是没什么心理压力,晚上睡的也很不错。 只不过,在他们睡觉的时候,那黑衣人所在的组织首领,却收到了一条消息。 他的人发现,黄昕平安出现,并且顺利的和司镜门的人会合。 而他派出去刺杀黄昕的人,到现在一个都没有回来。那么不用问,只有一个结果,这一次的任务失败了,他的人,应该是全部都死掉了。 这顿时让他大为震怒,暴跳如雷:“饭桶,废物。派出十二个人,去伏击两个人,竟然让他们跑了一个。” 那首领一边说,一边用力拍在一边的一张实木桌子上。那桌子顿时咔嚓一声,四分五裂。 在他心中,哪怕十二个人全部死亡,但只要黄昕和她师兄两人也死掉,那么这次的任务就算成功,那十二个人的死亡,就是值得的。 如今十二个人全死,目标人物却跑掉一个,这岂能不让他气愤。 旁边有人劝说道:“你消消气吧,事到如今,已经这样了,还是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光生气有什么用?” 那首领怒道:“本座岂能不生气?知道这一次是司镜门的人,武功强悍,所以才派出了金令六人,银令六人,想不到依然全军覆没,还没有完成任务。 这些人手的培养倒是在其次,关键是上面主子要是责问起来,这个后果,岂是你我能承担的起的?” 第三百七十八章 朝中势力 旁边的人没有说话,那首领似乎想起来什么一般,问道:“对了,银九回来没有?” 这银九,便是躲藏在一边,被言风发现后追击,最后击杀的那人。 跪地汇报的属下回道:“回首领,银九也没有回来。” 这一次,那首领露出一丝惊愕,说道:“什么?连银九都没有回来?不对,这中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黄昕和魏无奇的武功虽然厉害,但若是银九隐匿起来,或者是一心要逃,他们决计追不上银九。来人,让铜三和银十过来。” 旁边的人问道:“你是要让铜三和银十去查?” 那首领点了点头,他们组织之中,武功是一方面,但各方面的人才都有不少。比方这铜三和银十,武功同样不拔尖。 但他们对于调查这一块就特别有天赋。他们往往能够从一些蛛丝马迹入手,调查出事情的真相。 打斗杀人,在身上造成的伤口,以及战斗附近留下的一些痕迹,都是线索。 当然,也不仅仅是如此,黄昕毕竟还活着,她自然不可能出卖言风。但两人就是有本事,想方设法的从侧面打听到当时的经过。 等铜三和银十来了之后,首领将事情吩咐了下去,两人领命而去。 旁边的人忧心忡忡的说道:“如今怎么办?黄昕还活着,若是等她安然回到京城,恐怕……” 首领说道:“安排人,一路截杀,不惜一切代价,击杀黄昕。” 旁边的人点了点头,但其实他们都知道,司镜门不是吃素的。他们之前之所以能得手,将魏无奇杀死,将黄昕重伤,不过是因为他们两人单独行动,调查一个案件。 所以才被他们找到了机会,围杀两人。如今黄昕已经平安和司镜门的人会合,想再从司镜门的人手中杀死黄昕,很难。 可就算再难,他们也不得不去截杀,哪怕花费的代价再大,也必须这么做。他们也是希望能以此来熄灭主子心中的怒火。 只是,他们注定了要承受来自于主子的怒火,半月之后,黄昕平安返京。 黑衣人背后所站着的,乃是五皇子慕容夏。他听闻消息之后,果然十分震怒。只是黄昕已经平安到达京城,在这里,就连他,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的找人对付司镜门的人。 得知消息之后的慕容夏当即备马,想要去拦截下黄昕。就算不能明目张胆的杀她,但也有机会跟她谈条件,堵上她的口。 只可惜,黄昕回了京城之后,根本连家都没回,也没去司镜门,而是直接面圣。 她这是不肯给五皇子任何一点机会,三师兄魏无奇的死,都是五皇子派人截杀所造成的结果,这个仇,必须得报。 当今的皇帝名为慕容威,他有很多儿子,同样有很多的女儿。在十几个儿子之中,目前成年的,只有二皇子慕容睿,三皇子慕容煜,五皇子慕容夏,七皇子慕容楚。 其他的皇子,要么尚未成年,要么早早夭折。 大皇子十二岁那年不慎落水身亡之后,二皇子便是最大的一个皇子。 按照皇家立长不立幼的规矩,二皇子本该是太子。 可惜二皇子慕容睿,母亲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偶然被宠幸之后,生下慕容睿,没有母族的支持,慕容睿根本不受宠。 他只是占了一个皇子的名头,性格也有些懦弱,在一众耀眼的皇子中,他是最不受瞩目的一个,相当没有存在感。 三皇子的母亲是贤妃,母族强大,二皇子不行,三皇子便是最有利的太子人选。 他的手中,本来是掌握着吏部,工部的,只是在上次的时候,被七皇子慕容楚抓住时机,将吏部的于怀一拉了下来,换上的田乔安是七皇子的人。 如今三皇子慕容煜的手中,只有工部。不过好在,他母妃的母族强大,她的父亲乃是号称文官之首的丞相大人,所以他仍旧还有一争之力。 五皇子的母亲是德妃,母族同样强大。外公是辅国大将军,掌管庆历军。 五皇子慕容夏,将兵部和刑部握在手中。只是,在前不久,同样被人找到了兵部尚书的罪证,将兵部尚书拉了下来。 新换上的兵部尚书,如今还是个纯臣,并没有倒向任何人。 当然,这只是目前的情况,以后这位新任兵部尚书选择哪位皇子,还不好说。如今三为皇子都在暗暗的努力拉拢他。 所以,五皇子手中如今只有刑部。 而七皇子慕容楚,母亲则是当今的皇后娘娘。按理他是最为正统的,也就属于嫡系。 只可惜,他出生太晚,上面还有那么多哥哥。他如果是二皇子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太子之位,就是他的。 当今皇后的母族,自然不会太弱。她的祖父叶国公和她的父亲都在军中。战功累累,曾经掌控三军。 按理说,原本这样的家族,极容易遭到皇帝的猜忌,毕竟功高震主是最不可取的。而且叶家的女儿又是皇后,也容易外戚专权。 可叶国公聪明的很,战事停歇后,他主动将兵权交还给了皇帝,以表示自己没有不臣之心。 如此一来,皇帝自然高兴,对他也十分放心,为了补偿,也给了国公府许多的优待。并娶了叶国公府家的女子为皇后,便是优待之一。 叶国公如今年事虽大,但军中声威仍在,军中如今的那些掌权者,全都是他的老部下,对叶国公极为的尊崇。 军权虽然不在叶国公手中,但只要他在,本身就是一种震慑。整个燕朝,就无人敢动叶府。任谁都不敢不给叶府面子。 七皇子慕容楚,出生虽晚,但却极具才能,跟几个哥哥相比毫不逊色。 六部之中,礼部和户部同样是纯臣,听命于皇帝。三位皇子同样在想方设法的拉拢他们。 七皇子成年比较晚,原本还没来得及将哪一部掌控在手中。不过,前一阵子,他却从三皇子的手中,将吏部夺取了过来。 如今,三位皇子各自掌控一部,看上去,倒是齐头并进。 但实际上,三皇子和五皇子,原本可是各自掌控两部的,所以,严格来说,是七皇子慕容楚的势力增加了,而三皇子和五皇子的势力,则减少了。 这让两位皇子,如何受得了? 如今黄昕回京,直接面圣,带来的又是对五皇子不利的消息,这又岂能不让他十分的忧心焦急? 慕容夏没能拦住黄昕,黄昕面圣之后直接将找到的证据递给了皇帝。 黄昕调查的这件案子,便是因为五皇子如今掌控的刑部侍郎所犯下的。刑部侍郎若是被拉下来,换上一个纯臣还好一些。 要是换上的乃是三皇子或者七皇子的人,那就相当于连刑部都不能完全掌控于他的手中了。 所以他自然着急,这才情急之下,安排人手,在路上截杀黄昕和魏无奇。 第三百七十九章 忠君 依照五皇子的意思,他派出去的杀手,将两人杀死之后,黄昕他们找到的证据,自然也会落在杀手们的手中。 到时候,只要将证据销毁,就一切都死无对证了。这样做虽然有一点风险,但却是最好的办法。 这样一来才能保得住那位刑部侍郎,否则他的事一旦犯了,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只不过他没想到中间会冒出来一个言风,最终导致了功亏一篑。这下好了,黄昕没死,证据也没销毁,他还因此很有可能彻底得罪了司镜门。 就算司镜门的人不敢报复他,可若是万一因此转身投入了别的皇子的阵营,那可实在有些得不偿失了。 这让五皇子实在是有些气急败坏,暗骂自己所养的那群人实在是饭桶。 偏偏这群饭桶,为了怕他责骂,一直捂着没有将消息告诉他。他们想的是很好,在黄昕回京的这一路上,找机会下手。 若是在她回京之前将黄昕除去,也可将功补过。所以,在此期间,五皇子根本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谁知道司镜门的保护滴水不漏,黄昕安然返京,那群手下见捂不住了,这才将消息告诉了他。 五皇子情急之下也没了什么好主意,这才骑马去拦人,却已经来不及了。 他此刻的面色阴沉的很,但凡那群饭桶不那么自作主张,早点将这事告诉他,他说不定还可以想办法补救一番。 如今,一切全完了。 黄昕面圣的时候,直接将证据交给了皇帝,皇帝震怒,直接下旨将刑部侍郎革职查办,投入了大牢。 黄昕等皇帝发完火,站那沉默了一番之后,最终将有人在路上截杀自己和三师兄魏无奇,魏无奇死亡的事情告诉了皇帝。 随后,黄昕便直接告退了。 她不需要等皇帝的结果,她相信皇上知道,截杀的事,是谁做的。 只不过,那是他的儿子,她和三师兄虽然是直接听命于皇帝,但也属于臣下。 在皇帝眼中,他们怕是跟属下,奴才等没什么差距。身为一个主子,要杀一个奴才,那杀便杀了。 黄昕是万万不敢当面提报仇的。主子杀了奴才,奴才还敢报仇?那在皇帝眼中,跟造反没什么差别。 皇帝可以自己选择,要么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要么处罚一下五皇子,当然,这处罚绝对不会太重。 但要怎么做,那是皇帝的事,全凭他的心情。她是不能在跟前的,否则皇帝会觉得她在逼迫他惩罚自己的儿子,反而坏事。 黄昕还没走出宫门,就听到了皇帝的旨意下来,责令五皇子在府中闭门思过一个月。 呵呵,三师兄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就换来五皇子闭门思过一个月? 而且,这惩罚多半还不是为了给魏无奇一个公道。恐怕是皇帝认为五皇子的行为有些挑衅了他的权威,才做出的这种决定。 毕竟,司镜门是直属皇帝的,皇帝让司镜门去办案,五皇子截杀,冒犯了皇帝的威严。 黄昕不由咬了咬牙,但表面上,她是什么反应都没有的。甚至她连握紧拳头,露出一丝不忿的表情都不敢。 在这皇宫之中,到处都是皇帝的密探。 若是她敢泄露自己的情绪,恐怕连宫门都出不去,就会传到皇帝的耳朵之中。 她对皇帝是忠心的,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忠君。 但在皇帝看来,人心隔肚皮,皇帝会猜忌每一个人。一旦怀疑某人有不臣之心,那人估计就活不久了。 出了皇宫,黄昕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她没有停留,直接来到了司镜门。在跟言风分别,和司镜门的人会合之后,她已经带着他们,找到了三师兄魏无奇的尸体,一并带了回来。 回到京城的时候,她就让人带着魏无奇的尸体返回司镜门了。 黄昕没去别处,径直来到停放魏无奇尸体的房间,果不其然,大师兄严青正在这里,面容有些悲伤。 黄昕心中一阵难过,喊道:“大师兄……都怪我不好,三师兄是为了保护我才被杀的。” 严青转过头,看着黄昕,说道:“无妨,只要能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务,那就算是死了,也是死得其所。我相信,不只是我这么想,无奇他也是这么想的。” 黄昕并不意外能听到严青说出这样的话,在她这位大师兄的心中,忠君是第一位的,甚至于要超过他自己的性命。 只要是皇帝下的命令,哪怕是让他自杀,甚至是杀了司镜门所有人,大师兄恐怕都会毫不犹豫的动手。 忠君这件事,仿佛已经融入到了他的血液里,刻画到了他的骨髓之中。 可他们再忠心有什么用?黄昕咬咬牙,心中有些悲哀。 严青看着黄昕,严肃的说道:“师妹,我知道你对于无奇的死,心中有怨。但这就是我们的使命,也是宿命。 我们一生下来,就注定是为了皇室,为了皇上效命的。忠君,护君,效命于君。 君始终是君,主子,始终是主子,无论何时,无法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不得怨恨,不得背叛。” 严青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如果被我知道,你因为此事,做出什么叛君的事情,我会亲手处置你。” 严青是不得不妨,他这个师妹,从小就有想法。她和他们不一样,黄昕从小就将感情看的比什么都重。 如果说,他是为了君,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那么黄昕,则是可以为了亲情,友情,不要自己的性命。 他如果不说的严重点,黄昕为了给魏无奇报仇,说不定真的会作出什么事情来。 黄昕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严青拍了拍黄昕的肩膀,说道:“好了,师妹,不要再伤心了。若是无奇在天有灵,肯定也不会希望你为他伤心难过。” 黄昕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了,大师兄。”只要不牵扯到忠君这件事,她的大师兄,其实是很好的。 而且,待他们也极好。他们这群人,都是孤儿,大师兄比他们要大一些,人也稳重,从小就照顾他们。像是兄长,又像是父亲。 他们都很感激,从小也愿意听他的话。 严青微微一笑,转头看着魏无奇的尸体,心中也是叹了一口气。 第三百八十章 天赋异禀 不伤心吗?自然是伤心的。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如何能不伤心?可五皇子是皇帝的儿子。 说不定,将来是有可能继承大统的。若是五皇子继位,那就是他们新的君,新的主子,是他们誓死要追随,听命,保护的人。 所以,就算知道五皇子是杀死魏无奇的罪魁祸首,但他还是什么都不能做。 黄昕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说道:“对了,大师兄,我这一次去,还遇到一个人,你肯定很意外。” 严青说道:“我们出去吧,一会儿我找人来帮无奇整理一下。”严青说完之后,便率先走了出去。 黄昕点了点头,跟着他走了出去。 严青这才问道:“你遇到了一个人?谁啊?师兄认识吗?” 现在是在司镜门之中,相对来说比较安全,而且他们附近并没有人在,所以黄昕很放心的说道:“认识啊,师兄以前还经常对我提起他。” 严青想了想,不知道黄昕说的是谁。毕竟他掌管司镜门,认识的人太多了。 黄昕说道:“大师兄,其实这一次,我差一点,也回不来了。” 严青心中一动,转头看了看黄昕,却没有说话。 黄昕低下头,说道:“我们找到证据之后,正要往回赶,有十二个人伏击了我们。 这群人,个个都是武功强悍之辈,我们杀了四个人,便已经受了重伤。 三师兄为了让我逃出,不要命一般的阻拦了他们,为我争取到了机会。 可到最后,三师兄死了,那群杀手却还有四个活着。我拼命的逃,却还是被他们给追上了。 我本来就身受重伤,根本不是对手。就在我以为我必死无疑的时候,那个人突然出现,将四人瞬杀,救了我。” 严青很是惊讶,说道:“照你的说法,那些杀手的武功都是不弱,可那出现的人,却瞬杀了他们?” 黄昕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他告诉我说,是因为那四人没注意到他的存在,偷袭之下才得手。” 严青摇摇头,并不相信这个说辞。杀手们的武功那么高,若是普通高手,根本不可能偷袭成功,恐怕刚一近身就能被他们发现。 那人应该是不想黄昕知道他的真正实力,所以才忽悠她。不过这些话,严青并未说出。 不过,他认识的人之中,能有那么高武功的,还真不多。严青的心中想到一个身影,微微怔忪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他。 黄昕说道:“大师兄,人家可是完全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救我的,不然,我肯定回不来了。” 严青问道:“你说的,可是言风?” 黄昕说道:“正是他。” 严青闻言,微微一笑,说道:“难怪能救下你,若是他,我就不意外了。” 黄昕点了点头,说道:“我以前只听大师兄说过,说言风大哥的武功非常高,几乎跟你不相上下。 我原本不信的,可是现在我相信了。” 严青偏头望了望天空,许久都没有说话,似乎是在回忆以前的时期,眼神之中难得的出现了一丝怅惘之色。 黄昕在一边看着,并未打扰。大师兄其实很少提起言风这个人,但每次提起,都会奇怪这么一小会儿。 过了一会儿,严青呼出一口气,说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师妹,你将你们相遇的经过,仔细的跟我说一说吧。” 黄昕就知道大师兄听到言风的事情,一定会感兴趣。 大师兄这个人,除了忠君这件事,对什么事都是淡淡的,但唯独每次提起言风,才会有变化。 黄昕知道,言风这个人,在大师兄心里,是不一样的。 能被大师兄信任的人,一定也是值得她信任的,所以当时言风一说自己的名字,黄昕立即就放松了下来。 当下,黄昕将言风自出现之后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严青。等两人说完了话,又说了一些别的事情,他们才各自去忙了。 而就在他们离开后,与他们相隔了一个院落的一个院子之中,也有一名司镜门中人打扮的年轻人,匆匆的往外走去。 他将刚才黄昕和严青所说的话,听的清清楚楚。 这到不是严青和黄昕大意,他们的附近,确实没有人。以严青的武功,根本没有人能在他的附近隐藏下来而不被差距。 这个年轻人所在的位置,与严青他们刚才的位置,并非隔壁,而是相隔了一个院子。 严青和黄昕两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大,比平时交流的声音还小了一些。 加上这么远的距离,别说一般人,就算是言风这样的高手也听不见。 只是这年轻人却天赋异禀,天生便能听到很远的动静和声音。习武之后,便更加突出了。 他隐藏在司镜门之中,武功不出众,平时也不引人注目,谁也不知道,他竟然有这样的本事。 他将黄昕和严青的话,听了一个大概,等两人离开之后,便匆匆的离开,向着自己的主子汇报去了。 三皇子府中,慕容煜正在开心不已。刑部侍郎被革职,五皇子慕容夏被罚闭门思过。 如此一来,这新任刑部侍郎的事,他就别想掺和了。等慕容夏关完禁闭出来,这件事早就已经尘埃落定了,到时候他想插手都晚了。 所以,三皇子紧急召集了幕僚,让他们想方设法的推举一个人出来,争取到刑部侍郎这个位置。 一想到老五的刑部能被他横插一杠子,他就笑的合不拢嘴。 不过,他仍旧叮嘱道:“老五虽然被关了,但他那些支持者们还在。所以你们这次一定要仔细布置,万万不能坏了事。刑部侍郎,一定得是我们的人。 哦对了,还有老七那里,也得给我盯紧了。如果实在不行,哪怕换上一个谁都不支持的人,也比被老七和老五的人抢了要强,知道吗?” 他的那些手下自然应是,而就在此时,外面有人敲门,恭敬的说道:“回三皇子,司镜门的邢不凡求见。” “邢不凡?”三皇子皱了皱眉,这个邢不凡是他的人。 第三百八十一章 如此高手 当年他费尽心机往司镜门插人,安排进去三个人,这个邢不凡是武功最差的一个。 没想到的是,司镜门的严青很是厉害,那两个武功高的,很快就被他揪出来,假借出任务的名义给除掉了。 只有这个武功差的邢不凡没有被发现。但他虽然没有被发现,不过却由于武功不高,一直属于司镜门的外围,进不到核心圈子里,所以这些年,他并没有带来什么有用的消息。 这次突然求见自己,是什么事? 想到这里,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说道:“让他进来。” 其实邢不凡的那个本事,就连三皇子都不知道。邢不凡之所以能在司镜门中不被发现,靠的就是这个本事。 严青对于司镜门中人的把控非常严格,很少有人能成功安插进去。 因为严青会千方百计的试探,邢不凡一是因为有几次是听到了严青和黄昕他们商量试探的内容。 二是因为,他非常沉得住气,并不会轻易放什么消息出去。 邢不凡进来之后,跪地行礼道:“属下邢不凡,参见三皇子。” 三皇子坐在椅子上,瞥了一眼地上的人,问道:“什么事?” 邢不凡说道:“属下刚才,从严青和黄昕口中,听到了五皇子这次刺杀黄昕失败的原因。” “哦?”三皇子顿时来了兴趣,问道:“是什么原因?” 据他所知,慕容夏的部下,派出了两个非常善于打探消息的人出去探听,都始终没有打探到结果。 连那些杀手尸体上的伤口都平淡无奇,看不出什么线索。 邢不凡说道:“原本五皇子的人就要成功了,但关键时刻,却突然冒出来一个叫做言风的人,杀了那些杀手,将黄昕给救了。” 邢不凡将自己听到的结果,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三皇子说道:“言风?这是何人?武功竟然能和严青不相上下?京城之中高手如云,这严青的武功,可是能排进前三的。 这言风是哪里冒出来的?竟然有如此高强的武功。这等人才,若是笼络在本殿的手下……” 三皇子不知不觉间,便起了惜才的心思。老七的手下有几个高手,非常厉害。若是他也能得一个高手就好了。 只可惜,这世上,千金易求,高手难得。他花费了重金,聘请来的那些顶尖高手,比老七身边的那几个,还是要差了一些,这让他心中十分的不甘和不快。 如今听到言风如此厉害,顿时动了心思。 此时,旁边一个幕僚说道:“三皇子,您不觉得,言风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吗?” 三皇子好奇的说道:“哦?本殿这倒是没有注意,莫非孟先生知道他。” 那孟姓幕僚先是对邢不凡说道:“这次你做的不错,殿下稍后会有奖赏,你先下去吧。” 邢不凡急忙称谢道:“多谢三皇子殿下。”说完之后,便退了出去。 孟姓幕僚见房间之中都是信任的自己人了,这才说道:“三皇子,可还记得杭州的白一弦这个人?” 三皇子说道:“白一弦?当然记得。不是说,他是老七的人吗? 还曾妄图替老七去笼络靖康王?我上次不是说,直接杀了算了吗?怎么,这言风,和白一弦有关系?” 那孟姓幕僚说道:“三皇子所言极是,这言风,乃是白一弦身边的护卫。” 三皇子一下子就惊讶了,说道:“什么?如此一个高手,竟然如此屈才,去做区区一个书生的护卫?当真是暴殄天物,岂有此理。” 孟姓幕僚说道:“三皇子,白一弦可不是普通的书生,他是七皇子的人。” 三皇子说道:“这么说,言风也是老七的人,是被他派去保护白一弦的了?” 孟姓幕僚说道:“这很有可能,不然的话,一个书生,如何能让一个武功如此高强的人,心甘情愿的留在身边当护卫呢?毕竟,高手们都很是自傲的。” 三皇子瞬间就气愤了起来,哼道:“这老七身边,怎么会如此多的高手?他自己用不了,竟然还派出去,去保护一个书生,哼,真是可恶。” 另外一个周姓幕僚则说道:“这么说来,那个白一弦,还挺受七皇子的重视了?不然怎么会派给他如此高手?” 孟幕僚说道:“这是自然,不然的话,笼络靖康王这样的事,怎么会派他去做?七皇子能派他去,自然是无比信任他。” 周姓幕僚说道:“区区一个书生,听说年纪还不大,到底何德何能,竟然让七皇子如此看重他?” 三皇子有些不耐,不想听这些,便说道:“怎么回事?莫不是这白一弦还活着?上次本殿不是下令要杀了他吗? 杭州那些人是干什么吃的?竟然如此不将本殿的命令放在眼中。” 孟幕僚急忙说道:“三殿下,这最近的事情有些多,您可能忘了。 杭州那边之前的时候就汇报过,人本来是抓住了,可就在要杀的时候,却巧遇了杜姑娘。所以,人,被杜姑娘给保下了。” 三皇子有些气愤,说道:“这白一弦是怎么回事?他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又和杜……又和她扯上关系了?” 幕僚说道:“这个……白一弦和杜姑娘到底有什么关系,我们也不太清楚。 殿下应该知道,我们和杜姑娘只是合作关系,她的事,向来也不会告诉我们。 只是这一次,杜姑娘将人保下之后说过,白一弦对她有大用,让我们不可再去对付他。 杭州那边报上来,将事情说的很仔细,殿下,当时您也看过,还同意了的。” 三皇子说道:“你这么一说,本殿下到是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事儿。” 幕僚又说道:“杜姑娘如今对我们还有用处,所以暂时不可闹的太僵,她说不能动白一弦,我们最好还是暂时别动他了。” 三皇子愤恨的哼了一声,怒道:“本殿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杀谁就杀谁,什么时候还需要看别人的脸色了? 她再厉害,又算得上个什么东西?一直在本皇子面前故作高傲,莫非还真以为她能和本皇子对抗了不成?要不是为了……” 说到最后,三皇子握紧拳头,愤怒在椅子扶手上砸了一下:一个女人罢了,却处处给他脸色,不将他放在眼中。 等事情了结,他早晚会让她匍匐在自己的胯下,看她还能不能高傲的起来。 幕僚劝道:“三殿下说的极是,不过就是一个女子罢了,自然不能和皇子殿下对抗。 只不过,如今我们还要借助她的力量,确实不可闹的太僵。至于白一弦,她想保就保,就当我们给她一个面子。” 三皇子刚要生气,幕僚接着说道:“只是殿下,如果真是想对付白一弦,属下也有办法。保管既能杀了白一弦,还能让那杜姑娘挑不出我们一点毛病。” 第三百八十二章 借刀 “哦?”三皇子瞬间来了兴趣。 本来呢,他也不是非得要对付白一弦不可。但一来呢,这白一弦是老七的人,杀了能给老七减少一个助力,还能给他添堵,何乐而不为呢? 这其二呢,便是又想起来这位杜姑娘让他很是不爽。 杜姑娘很美,当初一见她,慕容煜便被她的风姿给迷住了。可这种迷住,不是爱情,而是单纯的一种男人对美貌女人的占有欲。 三皇子想得到这位杜姑娘,可他和杜姑娘是合作关系,确切的说,当初是他们这一方,找杜姑娘帮忙的,所以他自然不能对她用强。 原本他是好好向着她示好的,就算不爱,可她那么美,收她做个侧妃也无不可。 只是可惜,这位杜姑娘向来不将他的皇子身份放在眼中,在他面前的时候,也是冷着一张脸,高傲的很。 不但如此,她还几次三番的对他的示好视而不见,反而还冷眼待之。 刚开始还好,觉得这样的女人征服起来才有成就感。可久而久之,杜姑娘对他的态度依旧。 这让身份高贵,一直高高在上,从未尝过失败滋味的慕容煜如何受得了?可偏偏他还有求于她,不能用强硬手段。所以这种迷恋,就畸变成了怨愤。 不过,慕容煜向来是以大局为重的,为了他日后能顺利登上那个位置,他能忍受一切。 于是,他压下对杜姑娘的怨愤,想着先将自己的目的达成再说。 等日后他一旦坐上那个宝座,什么杜姑娘之类的女人,还跑的了吗? 当初这位杜姑娘保下了白一弦,杭州那边立即就上报了。可他当时在忙别的事情,焦头烂额的,所以只是看了一眼,便没有在意就批准了。 现在,这位孟幕僚说,他有办法,既能对付得了白一弦,还能让杜姑娘挑不出来是他们的错。 那位杜姑娘不是说,白一弦对她有大用吗?反正对他是没什么用的。 既然如此,那何不除掉白一弦,既能让老七损失一员助力,还能给杜姑娘添点儿堵,这又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这里,他看着自家幕僚,笑问道:“不知孟先生有什么办法?” 孟原笑道:“三殿下,很简单。现在可不只是我们要杀白一弦,不是还有一位,现在正在找他吗?” 三皇子也是个聪明人,当即就领悟了,说道:“先生的意思是……借刀杀人?” 孟原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次五皇子刺杀司镜门的黄昕等人,之所以失败,便是因为那言风突然出现,横插了一杠子,救了黄昕。 这最终才导致了黄昕逃走,刑部侍郎被革职,五皇子被面壁思过,而且还因为此事,狠狠的得罪了司镜门。 可以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那言风。三殿下想想看,五皇子得有多恨这个坏了自己大事的人?” 三皇子笑道:“倒也是,老五现在估计,恨不得找出坏他的事的人,扒皮抽筋呢。”推己及人,这要是换了自己,他也得抓狂。 孟原说道:“言风是白一弦的护卫,这事若是没他指使,一个护卫怎么会强出头,管这些闲事呢? 我们只要将这件事,透漏给五皇子那边,就算不用我们出手,五皇子也不会放过白一弦的。” 这件事是不是白一弦指使,他们并不知道,之前邢不凡说的话里面,也只字未提白一弦这三个字。 不过这不要紧,只要他们透漏给五皇子的消息中,加上一句:是白一弦指使的,便可以了。 三皇子喜道:“说的不错,老五若是得知此事,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放过白一弦。 如此一来,是老五杀了白一弦,与本殿无关,那姓杜的女人就算是找人算账,也找不到本殿这里。好,此计甚妙。” 孟原昂首挺胸,微微笑了起来,说道:“三皇子,这妙处,可不止这一点。” 三皇子问道:“哦?” 孟原说道:“三殿下别忘了,那白一弦可是七皇子的人,若是五皇子知道此事,难免不会想到,是七皇子那边,故意派白一弦去捣乱的。 这样一来,五皇子和七皇子,不就直接对上了吗?他们两个相斗,殿下便可坐收渔翁之利了。” 三皇子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不错,不错,甚秒,甚秒。先生不亏是本殿下的第一幕僚,果然厉害。” 孟原得了夸奖,并未得意,只是微微一笑,三皇子刚要传令下去,将消息透漏给五皇子。 旁边久未说话的周姓幕僚,周云志却说道:“殿下且慢。” 三皇子看向周云志,笑问道:“周先生还有何话说?”这三皇子,对自己的这些幕僚,向来都是和颜悦色,礼贤下士的。 不管是装的,还是真的,他都做足了姿态。 周云志买了个关子,笑道:“殿下,刚才孟幕僚的话,对在下到是有一些启发。” 三皇子耐心十足,依然笑着问道:“哦?先生请说。” 周云志三皇子态度如此,心中也是满足,便说道:“那刑部侍郎的空缺,依在下看,不如就让给七皇子那边吧。 不但让,必要时候,三殿下在朝堂上的时候,还要让我们的人,助七皇子那边一臂之力。” 帮助老七那边?这刑部侍郎的空缺,好不容易才空出来。刑部一直把控在老五手中,他们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个机会,可以将人插进去,为何要帮助老七? 三皇子微微皱眉,不解的问道:“周先生,这是为何?” 周云志笑道:“三殿下,您不是希望能借助这次这件事,让五皇子和七皇子那边斗起来吗? 仅仅是将消息透漏过去,让五皇子杀了白一弦,殿下就满足了?” 三皇子默默不语,周云志接着说道:“三殿下,在下问您,如果咱们的工部侍郎被革职,然后被五皇子和七皇子的人安插进来人,三殿下您会怎么办?” 三皇子想了想,说道:“哼,自然找机会将之除去。先生的意思是说……” 第三百八十三章 顺天而行 周云志微微一笑,说道:“三殿下,同等道理啊。刑部是五皇子把控了多年的,一般人,真是轻易插不进去。 就算如今有这个机会,我们将人安插了进去,可谁知过多久,人就会被五皇子给拔除掉呢?到时候,损失的,还是我们这边的人。 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将这个机会,让给七皇子那边,而且,不但要让,还要让七皇子那边比较重要的人去担任这个职位。 如此一来,五皇子必定会记恨上七皇子,到时候,我们再将白一弦指使言风,救了黄昕这件事,透漏给五皇子。 而白一弦又是七皇子的人,而七皇子还趁着这件事,把刑部侍郎安排成了他的人……到了那时,殿下您说,五皇子,该多恨七皇子呢?” 三皇子越听越恍然,越听越是大喜不已,说道:“说的不错,到时候,老五不但会杀了白一弦,还会找机会除去老七安插的那位刑部侍郎。” 周云志点点头,笑道:“七皇子比不得三皇子您,他毕竟年龄小,根基浅,手里掌握的官员也少,他手里的人,被人除去一位,可是少一位的。 让五皇子和七皇子先斗上一阵子,等五皇子将七皇子安插的那位刑部侍郎除去的时候,我们还可以再借着这件事,掌握证据,借题发挥,说不定,还能再阴他们两人一把。 让他们的势力,进一步缩小……殿下,如此一来,既除了白一弦,不让杜姑娘怪罪,还除掉了七皇子安排的那位刑部侍郎,还能让他和五皇子斗的更厉害……” “哈哈哈,说得好。此计甚妙。”三皇子兴奋的笑了起来,这两位幕僚出的计策,一环扣一环,都是削弱老五和老七势力的妙计。 跟削弱老五和老七的势力比较起来,他跟杜姑娘的那点怨愤,实在算不得什么。 他看着两个幕僚,畅怀大笑,说道:“孟先生,周先生,你们二人,果然智计过人。本殿下能得你们二人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二位放心,若有一天,我能登上那个宝座,定许你二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和无双的富贵。” 二人立即拜谢道:“多谢殿下。只是良禽择木而栖,又者说,士为知己者死,我们二人,也是看中殿下有这样的能力,这才誓死追随。 在我二人眼中,只有殿下您,才配得上那个宝座,才是真正能为天下人谋福利的明君,我们也只是顺天而行啊。” “好一个顺天而行,哈哈哈……”三皇子志得意满的大笑了起来。 老五那边同样是有幕僚的,一旦泄露,人家不一定愿意被他牵着鼻子走。最关键的是,将这消息透漏给老五知道的时候,一定要做的滴水不漏。 所以,这消息透漏的也要巧妙,不能让他们察觉是三皇子故意透漏给他们的,否则老五不肯上当,他们就没法坐收渔翁之利了。 一定要让老五和他们的人认为,是他们自己人,千方百计查到的消息,这才可以。 所以,三皇子又跟这些幕僚商议了一下细节。 而此时的白一弦,在从千山寺回来之后,一连半个月,都没见到有人来找自己麻烦,也是放下了心。 言风还曾笑着说过:“当时杀人的时候,所用的武器和杀人手法,他都曾刻意的经过改变,就算有人去查,也不会查到什么。” 白一弦每天悠哉悠哉的生活,天天就是家和学院,两点一线,要么就是陪着苏止溪,小日子过得十分自在。 所以自然不知道,如今的朝堂已经是风云变幻。 刑部侍郎被拉下来之后,七皇子的人,成功的坐上了这个位置。 这让很多看热闹的人,包括七皇子那边,都很是纳闷,原本五皇子被关在家中不能外出,他无法出来主持大局,他手底下的那些人,自然争不过其他两位皇子。 谁都知道三皇子野心勃勃,所有人都以为,他对刑部侍郎这个职位是势在必得的。 所以,朝中很多人还以为会看到一番龙争虎斗。 可没想到的是,五皇子的人败下来之后,三皇子竟然也没怎么用力气。他和七皇子争夺了一番,最后似乎是后继无力,让七皇子的人把这个职位给夺去了。 不过,众人倒也没怎么怀疑,因为没人相信三皇子会放弃这个位置。所有人都以为是七皇子准备充分,所以才拿了下来。 五皇子在府邸之中,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自然异常恼怒。 可就在这时,他的人又带来了消息,银十和铜三查出,当时黄昕之所以逃掉,是因为一个叫做言风的人突然出现,救了她,所以刺杀一事,才功亏一篑。 而这个言风,则是杭州城一个叫做白一弦的书生的护卫,据说,言风救人,就是他指使的。 银十和铜三经过调查,发现,原来这个白一弦也不是普通书生,他是七皇子慕容楚的人。 这所有的线索结合起来就是,七皇子故意派白一弦救了黄昕,目的就是为了和五皇子作对,将他的刑部侍郎给拉下来。 再结合七皇子的人上任了刑部侍郎这个职位,连三皇子都没争过他,这足以说明,七皇子是蓄谋已久,早有准备。 一切不言而喻,五皇子在府邸之中大发了一番脾气:“原来是老七在捣鬼。好,很好。真是本殿下的好皇弟,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舒服。” 旁边一名叫刘琦的幕僚小心翼翼的问道:“五殿下,现在该怎么做?” 这位五殿下的脾气,可就比三皇子要暴躁一些,闻言怒道:“这还用问吗?自然是反击,老七让我吃了这么大一亏,本殿岂能就这么忍受?” 五皇子顿了一下,说道:“那新任的刑部侍郎于世聪,给我查,将他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都给我查出来。 不管如何,一个月之内,我不想再看见这个人。” 刑部多年来把控在他的手中,这里面的道道可多了。他要弄这位新任侍郎,可不仅仅是因为他是老七的人,还因为他怕于世聪在刑部呆久了,会查到刑部的一些把柄。 第三百八十四章 故意藏拙? 刑部掌管刑狱事物,这里面有多少见不得人,爆不得光的东西啊。 远的不说,就说最近的韦不同的那个案子,便是他找人做的,最后找了几个死刑犯当替死鬼,这个可一点都不经查。 而像是韦不同的这种案子,那可真是多了去了。 一旦被老七那边的人掌握了证据,恐怕刑部的那些人,他一个都保不住,到时候,不但刑部会脱离他的掌控,就连他,都会受到牵连。 刘琦说道:“可那七皇子也是个聪明人,这于世聪,我们之前也查过了,很是干净,并没有查出有什么龌龊事。” 五皇子都气笑了,说道:“干净?既然当了官,莫非真的告诉本皇子这些个官员都是为了利国利民,为了天下百姓谋福利? 只要是人,那就有私心,只要有了私心,这一个个的官员,哪个敢说自己屁股是干净的? 查不出来,就代表了查的还不够深。再者说,就算是当真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龌龊事又如何? 难道他就没什么弱点吗?不会找到弱点加以利用吗?就算真的没有弱点,栽赃陷害会不会?这还用本殿下教你们吗? 总而言之,本殿下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我只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之后,我不想在刑部看见于世聪。还有,告诉刑部尚书,这一个月之内,随便给于世聪找点什么事做,不能让他接触到刑部的任何核心事情。” “是。对了,五殿下,还有那白一弦,要不要直接干脆将之……”那说话的刘琦直接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可五皇子还没说话,旁边一个一直没说话的幕僚,名为庞丰之,说道:“五殿下,刘先生,在下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就让铜三和银十仔细的查过这个白一弦了。” 五皇子看着庞丰之,知道他不会无的放矢,便问道:“哦?你查出来什么了?” 庞丰之说道:“这个白一弦,不仅仅是七皇子的人,他还跟靖康王,有关系。” 五皇子十分惊讶,问道:“靖康王?老七的人和皇叔有关系,莫非这老七,是想派这白一弦拉拢皇叔?” 庞丰之说道:“这是显而易见的事,这白一弦还算是有些本事。靖康王一直保持中立,我们也曾派人与靖康王交好打关系。 可惜,那些人无一例外都失败了。其实,既不能说失败,但也不能说成功,因为靖康王并不跟人深交。 可这白一弦却不同,他跟靖康王的世子和郡主关系都非常好,而且还曾经住进靖康王在杭州的别院中。 听说,是因为他是慕容云柏小世子的救命恩人,所以靖康王府的人,对他格外不同。” 五皇子说道:“如此一来,那此人岂不成了老七和皇叔之间联系的媒介和纽带?那此人就更不能留了,一定要除掉他。” 刘琦说道:“这下就有些糟了,殿下,你若是想要除去此人,需得从长计议才是。 若他只是七皇子的人,殿下和七皇子早晚会有一争,那杀,便杀了。 可他如今是云柏小世子的救命恩人,若是殿下将之杀掉,岂不是得罪了靖康王? 因为任谁都知道,靖康王,尤其是王妃,对这个小世子是格外的爱护和看重。白一弦救了他,那在靖康王和王妃的心中一定是十分感激他。 所以,就算要杀,也不能泄露出是您派人做的。” 五皇子眉头深深皱起,刘琦补充道:“殿下,您现在的境况可不妙,刑部这边事情还没完,因为黄昕和魏无奇的事儿,您又得罪了司镜门。 这个时候,若是再得罪靖康王,那对殿下您,可是大大不利的。殿下如今,还是尽量少树敌为妙。” 五皇子十分不快,说道:“先不说这白一弦和言风救了黄昕,坏了我的大事。 就凭他是老七的人这一点,又搭上了靖康王,本殿下若是不除去他,那岂不是要眼睁睁的看着他给老七牵桥搭线? 老七如今崛起之势甚猛,若是再得靖康王相助,那本殿还争个什么?直接将皇位拱手相让算了。” 刘琦道:“这……” 庞丰之却笑道:“殿下莫急,或许,我们可以将这件事,变成好事,变成对我们有利的事。” 五皇子皱皱眉,问道:“好事?有利的事?这话怎么说?” 庞丰之说道:“据在下了解,白一弦虽然成功的和靖康王搭上了关系,但似乎还没来得及给七皇子牵桥搭线。” 五皇子说道:“现在虽然没有,可若不除去他,那不是早晚的事儿吗?” 庞丰之微微一笑,刚要说话,五皇子就不耐的打断道:“你们这些个书生,就喜欢卖关子,你要有什么好办法你就快点说,让本殿着急……” 庞丰之不敢在卖关子,急忙说道:“殿下,在下曾经查过,这个白一弦,乃是五莲县人氏。 他的父亲,乃是上一任的五莲县知县,因为犯了事儿,所以才被革职查办,如今,人就关在我们刑部的大牢之中。” 五皇子惊讶道:“哦?竟有此事?” 庞丰之说道:“殿下,我查证过,这个白一弦,乃是土生土长的五莲县人氏,从未来过京城,这说明,他并不是七皇子培养的势力。 而且,以前的白一弦,在五莲县的名声并不好,是个公认的纨绔,草包。据说他吃喝嫖赌,不学无术。” 周围的人听到这里,都不由一皱眉,能被七皇子看中的人,岂会是草包? 庞丰之则没给他们疑惑的机会,接着说道:“经过调查,七皇子是上次去杭州的时候,途径了五莲县。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白一弦才开始一鸣惊人,展露出了他那惊人的才华。在下以为,白一弦以前之所以被认为是草包,一定是在藏拙。 一般真正有才华的人,很多都会有些怪癖。所以,或许他是故意藏拙,想等一个伯乐。 恰逢七皇子途径五莲县,偶遇了白一弦,相遇之后,两人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有可能,是七皇子亮明了身份? 总之,让白一弦认为,七皇子就是那个伯乐,所以甘心投靠于七皇子,为他效力。” 第三百八十五章 值不值得 五皇子等人不由纷纷点头,觉得庞丰之分析的很有道理。 这庞丰之确实有些本事,从于世聪担任上刑部侍郎,三皇子将消息透漏给五皇子,这才短短的时间,庞丰之居然就能调查到这些事,这足以说明,他是有真本事的人。 庞丰之继续说道:“而且,经过在下的分析,觉得白一弦去搭上靖康王,可能不是七皇子派去的。” 五皇子问道:“这怎么说?” 庞丰之说道:“毕竟,白一弦就算再有才华,可毕竟跟七皇子刚认识,不是七皇子知根知底的班底,七皇子岂能就如此信任他,派他去笼络靖康王?” 刘琦说道:“说的倒是有理……可若不是七皇子派的任务,那为何白一弦会去搭上靖康王呢?” 庞丰之说道:“在下猜测,这应该是白一弦故意为之。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有才,但却不得七皇子信任,所以,他急需为七皇子做成一件事。 而且,还必须是大事,来证明自己,同时,也当做是他真心依附于七皇子的投名状。 而靖康王那时正好在杭州,那么,替七皇子笼络靖康王成功的话,七皇子大喜之下,自然会重用他。” 刘琦说道:“说的有理。在下也想过,既然白一弦与靖康王有了联系,他又是云柏小世子的救命恩人…… 如果是七皇子派他去笼络靖康王的话,这救命恩情,已经足够让白一弦替七皇子牵桥搭线。可七皇子那边迟迟没有动静,也没让白一弦搭线……” 庞丰之接着说道:“这足以说明,七皇子还不知道此事,或许是白一弦,想等到彻底成功了,再去告诉七皇子,这样他的功劳就会更大。 其实这件事,并不难查,只是估计七皇子也没有想到白一弦会这么做,可能心中并未太在意他,所以才没有调查吧。” 这就难怪白一弦要主动为七皇子做一件大事来证明自己了,要是换成他,他也会这么做。 一般有才华的人,都恃才傲物,高傲的很,不屑于言语上表明自己有才,也不屑于自我吹捧,夸夸其谈。 他们都是直接做成一两件大事,直接以事实证明自己的才华,来取得想要的重视。 五皇子忍不住说道:“这个老七,为何运气总是那么好,随便去个地方,都能偶遇个有才之士,居然还能为他做到这样的地步。” 庞丰之笑道:“殿下,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啊。” 五皇子纳闷道:“这是何意?” 庞丰之说道:“殿下,七皇子目前不重视白一弦,所以他才会急于证明自己。 不过是一次偶遇,又不得看重,如此一来,他们之间,能有多重的情分呢? 殿下若是在七皇子真正看重白一弦之前,招揽他,许以重礼……并表示的无比重视他,所谓士为知己者死,说不定,可以将他招揽过来。” 五皇子在那沉思,想着庞丰之的办法到底可不可行,刘琦则直接问道:“许以重礼,给予足够的重视,这些倒是没问题。 只是这白一弦,说是有才华,但到底才华几何,我们并不知道。他值不值得我们殿下这么做呢?” 庞丰之说道:“白一弦有才名,号称杭州第一才子,他写的对子,和诗作,以及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文远学院,他写的经义策论,都在这里,诸位看看。” 这庞丰之,身为一个幕僚,确实做的极为合格。他不但能出谋划策,将所有事情都考虑的极为全面。当他要做某一件事的时候,还能做到将消息打听的全面而又细致。 短短的时间之中,不但打听清楚了白一弦这个人,他什么时候跟七皇子接触,跟靖康王府的关系,甚至连这些诗词楹联,经义策论都打听的清清楚楚,并准备了出来让众人观看。 此人不愧是五皇子慕容夏手下的第一幕僚,别的那些幕僚虽然很觊觎这个称呼,但心中对庞丰之,却也不得不佩服。 他们是同时得到的消息,他们也同样想着如何利用这件事来为殿下出谋划策,可人家庞丰之却比他们多准备了这么多,这让他们不佩服都不行。 有人一边接那些诗词,一边说:“这世上的才子有不少,可当谋士幕僚,可不仅仅是诗词好就能行的。” 结果等看完之后,一个个都惊叹不已,说道:“仅仅以这些诗词楹联来说,这白一弦确实真正当得上才子二字,怕是我整个大燕范围,也找不出几个比他更有才华的才子。 但最妙的,却是他写的这些经义策论,此人,有治国之才啊。”诗词歌赋能表明一个人的才气,但这世上会吟诗作对的人太多了。 诗词不能治国,但能写出这样的经义策论的人,却一定是治国之才。 最后,这些幕僚总结道:“此人,确实值得殿下大力招揽。” 同时,他们也钦佩的看着庞丰之,他是五皇子手下第一幕僚。 很多人都害怕主子的手下会来更多的人才,挤掉自己的位置,所以别说推荐,不打压人才就不错了。 但庞丰之却从来不妒贤嫉能,反而不遗余力的为五皇子招揽人才,光这份胸襟,就很多人都比不上。 五皇子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诸位先生都说此人值得招揽,那本皇子就将他笼络过来吧。” 庞丰之看出五皇子依旧有些不太在意白一弦,似乎还在为他指使言风救了黄昕而对他心存芥蒂,便劝说道:“殿下,其实有没有才华不重要。 就算白一弦没有才华,但就凭他跟靖康王的关系,此人就值得殿下大力招揽。 殿下,一个靖康王,莫非还抵不过您损失的一个刑部侍郎吗? 再说了,您招揽白一弦,那七皇子那边,不但是失去了一个人才,还相当于失去了一次笼络靖康王的机会。 此消彼长,招揽白一弦,对殿下您可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庞丰之就担心,自己花费了这么多精力,五皇子却因为黄昕的事,对白一弦存有芥蒂,所以不肯真心招揽,最后导致功亏一篑,那就太可惜了。 五皇子听后,觉得很有道理,便说道:“也罢,为了能笼络到皇叔,本殿下就大人大量,对白一弦之前的所作所为,既往不咎了。” 第三百八十六章 杀之 庞丰之笑道:“殿下,您今天所有的隐忍,以后收获回报的时候,您都会觉得非常的值得。” 五皇子哈哈一笑,说道:“说的不错,为了本殿以后的宏图大业,一时的计较得失也算不得什么。 古有刘备三顾茅庐,如今本殿下为了招才纳贤,自然也可以做到。” 一边的幕僚夸赞道:“殿下当真有贤明之风。” 此时旁边有别的幕僚说道:“殿下,我们需得商议好,万一那白一弦不识时务,不肯接受殿下的招揽,这又该如何是好?” 刘琦说道:“五殿下礼贤下士,亲自招揽,他岂有不来的道理?” “只要殿下能给他足够的重视,良禽择木而栖,他跟着殿下,不比在七皇子那里不受重视强多了吗?” 五皇子也说道:“说的不错,本殿下若是诚心招揽,岂有招揽不到的道理?他若喜欢财,就给他银子,他若喜欢女人,就给他美女,他若喜欢权利,就让他做官。 男人,不外乎就是钱权和女人,他要什么,本殿下都能给他什么。只要让他相信,他能在本殿下这里得到足够的重视,能发挥他的才干,不信他不动心。” 一众幕僚急忙说道:“殿下所言甚是,殿下乃是明主,相信那白一弦会识时务的。” 五皇子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庞丰之却又劝说道:“殿下不可大意。 刚才吴先生说的对。能招来白一弦自然是好事,但我们也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万一那白一弦当真不肯接受招揽,又当如何?” 五皇子问道:“这……那依着你的意思,又该如何?” 庞丰之说道:“殿下先礼贤下士,给予足够的尊重,然后再就是利诱。 若是利诱不成,再行威胁。白一弦的爹如今就关在我们刑部的大牢之中,到时候,可以用白中南来要挟他。 当然,这只是下策,若是想让白一弦心甘情愿的为殿下效力,自然是第一种礼贤下士的办法比较好。 有了利诱和要挟这两种办法,白一弦有九成的可能,会投入到殿下的麾下。可还有一成,万一这白一弦实在冥顽不灵,食古不化,那就只能用第三种办法了。” 五皇子问道:“还有第三种?什么办法?” 庞丰之做了一个手切的动作,说道:“杀之!” 五皇子一愣,庞丰之解释道:“总之,他不能为殿下效力的话,就绝对不能留着他为别人效力,绝对不可让七皇子的阵营壮大一分。” 刘琦说道:“杀之?这自然是好,可刚才不是说过,白一弦是慕容云柏世子的救命恩人,杀了他,恐怕会让殿下得罪靖康王。 倒不是说咱们殿下怕了靖康王,但万一靖康王因为此事,对殿下心存芥蒂,转而去支持别的皇子,这对殿下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庞丰之说道:“这有什么?我们可以不用亲自动手,而是……借刀杀人。” 五皇子疑惑道:“借刀杀人?借谁的刀?” 庞丰之笑了笑,说道:“借三皇子的刀。”随后,他又补充道:“三皇子那边肯定还不知道白一弦替七皇子拉拢靖康王的事。 白一弦若是不识时务,不肯为五殿下效力,那到时候,我们就把消息透漏给三皇子。 以三皇子的性格,若是得知此事,一定会不惜代价的除去白一弦。因为三皇子,是绝对不会给七皇子壮大的机会的。 到时候,我们在暗中,掌握到三皇子杀人的证据,将证据再透漏给靖康王,到时候得罪靖康王的,就是三皇子了。” 刘琦迟疑了一下,问道:“庞先生,您是如何确定,三皇子还不知道这件事的呢?” 庞丰之自信一笑,说道:“若是三皇子知道,以他的性格,早就除掉白一弦了,还会留他到现在吗?” 刘琦点了点头,觉得很有道理,便没有疑问了。 庞丰之确实厉害,但关键是他们以前并没有注意过白一弦,这次也是因为黄昕的事情,白一弦才进入了他们的眼中。 但他们得到消息之后到现在,时间太短了,他能查出白一弦的那些事,已经很是了不起。 而一些很深入的东西,这么短的时间,自然查不到。比方说,三皇子早就知道了白一弦,也知道他和七皇子还有靖康王的关系这件事。 庞丰之对三皇子的性格也极为了解,他甚至算出了三皇子若是知道白一弦替七皇子笼络靖康王后,三皇子一定会除去白一弦这一点。 而三皇子也确实如他所料,当时秘密派人抓过白一弦,企图将他杀掉,只不过被人所救。 只是这些东西,三皇子做的很隐蔽,短时间内自然查不出来。庞丰之再厉害,可手下的人没查出这些东西,他自然也会做出错误的决断。 五皇子对庞丰之的话很是满意,确切的说,是他对庞丰之这个幕僚很满意。一步三算,将所有的情况都考虑到了。 不但如此,他还针对各种情况,都能给出相应的对策。有他在,自己何愁大事不成? 五皇子点头笑道:“先生算无遗策,此次就按先生所说的做。”也就是在面对庞丰之的时候,慕容夏才会客气一些。 五皇子问道:“只是还有一点,就是这招揽白一弦,是本殿亲自去杭州去请?还是将他招到京城,招到本殿的府中呢?” 庞丰之说道:“都不妥,这两种方式,无论是哪一种,都很是引人耳目。殿下位高权重,招揽白一弦,最好还是秘密进行。 否则的话,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要知道,三皇子和七皇子那两边的人,也都不是省油的灯。 若是让他们知道了殿下居然亲自去招揽杭州的一个书生,他们难免会从中作梗。到时候殿下再想达成目的,可就难了。” 五皇子沉思道:“说的也是,只是既不能去找白一弦,又不能将他直接招来,这如何招揽?依先生之见,当如何做才好?” 庞丰之笑道:“殿下放心,在下早已有了计策。殿下可以这样做……” 庞丰之随后就凑到了慕容夏的耳边,轻轻耳语了几句,慕容夏当即听的眼睛一亮,喜道:“果然是好计策。”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庞丰之,说道:“先生果然智计无双,本殿幸而是招揽了先生。” 庞丰之只是微微一笑,躬身说道:“愿为殿下肝脑涂地!” 五皇子很满意,随后他便按照庞丰之的办法,传令了下去。 第三百八十七章 好多银子 三皇子和五皇子的人是各怀鬼胎,都想利用这一次的事件得利,而且都不想承担后果。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他们双方都想借着彼此的刀来杀人。 而且他们从一开始就搞错了一件事,三皇子以为白一弦是七皇子的人,便透漏消息给了五皇子。 现在他们双方斗一致认为,白一弦就是七皇子的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七皇子。 这一错误的消息,直接影响了他们做出的判断和最终的决断。 这恐怕是连七皇子和白一弦本身都没有想到的事,当初不过是在五莲县的一次偶遇,却叫所有人都给误会了。 如今的白一弦,自然不知道京城的那些皇子们已经有了针对他的计划,他依然在杭州过着自己悠闲的小日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自然不知道,这种悠闲的日子,很快就要消失不见了。 如今已经十二月下旬,也就是腊月下了,还有不到十天就到年关了。 柳天赐还特意在派人赶在这个时候,将卖酒的银子结算了一次,给白一弦送了过来,说是让白一弦买点年货。 足足六万两,这让白一弦咂舌不已。和柳天赐是对半分,那就是十二万两。这才不过一两月罢了,这个数字是极为惊人的。 不过柳天赐也说过,这是因为这批酒刚投放市场,所以很是火爆。 不过等那股劲过去之后,便比之前淡了下来。如今的价格已经更改过了,依旧是十两银子,不过现在是十两银子一坛。 不过柳天赐也说了,等那批葡萄酒投放市场之后,肯定还会再大赚特赚一笔。 白一弦对这些倒是不在意,身为一个脑子里带着作弊器的现代人,他要赚银子太容易了。 只是太出风头容易遭人妒忌,在这个没有人权的社会里,有权有势的想要对付自己太容易了。 所以他才会找柳天赐合作。他若是想赚银子,别的不说,就随便搜索几个配方秘方,光卖这些方子,他都能发家致富。 学院里也放了假,转过年二三月份的时候,白一弦就要参加乡试。若是能考中,他就是一名秀才了,也就等于是有了功名。 有了功名的人,见到像知县等这样的官员是可以不跪的。白一弦觉得以自己的本事,确切的说,是以他那作弊器的本事,考个秀才是绰绰有余的。 只是他也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能成为一名秀才。这种感觉,有一点奇妙。 他考进文远学院后,常夫子虽然并不常出现,但白一弦能参加乡试,这就是常夫子的功劳。 那时候的人虽然没有身份证,但若是参加考试,是需要自己的籍贯所在地的衙门出具一份身份证明的。 这份证明上有白一弦的姓名,籍贯,身高,外貌特征,以及身世是否清白。 像是之前说的那种赘婿,罪民之子等等,都是不能参加科举的。白一弦可以参加,自然是常夫子多番活动和担保的结果。 因此,白一弦对常夫子这老头很是感激。所以白一弦还特意准备了一些年货,给常夫子送了过去。 东西多不多,价格贵不贵不说,起码是自己的一份心意。 年底自然是各种商铺最忙的时候,苏止溪天天忙的早出晚归,白一弦心疼她,便也跟着她去店中帮忙。 临近年底还有几天的时候,苏止溪便关了店铺,坐着马车,准备回五莲县过年。 这还是白一弦穿越过来之后,即将过的第一个年,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感觉。 按理说,每逢佳节倍思亲,里的很多穿越人士,一到过年过节,便会心生感慨,情绪低落。 但不知为何,白一弦虽然心中有些怪异,却并没有这样的感慨和低落的感觉。 大概是现代已经没有什么他牵挂的人的缘故吧,而如今的这个时代,却有了这样的人。 他不由转头看向了苏止溪,白一弦想着,只要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便哪里都是家吧。 苏止溪见白一弦深情的看着她,脸色微微一红,心中有些甜蜜,又有些羞涩,问道:“一弦,你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白一弦真是爱极了苏止溪这种羞涩的反应。在现代的时候男女平等,所以很多女孩子都十分开放,这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对,毕竟那是人家的个人意愿,别人不能干涉。 但就他自己来说,他始终还是觉得身为一名女子,能矜持和羞涩一些比较好,他也比较喜欢这样的女子。 在马车之中也不方便,白一弦只是拉着她的小手,说道:“没事,我在想,什么时候才能将你娶回来。” 苏止溪的脸色更红了,心中又羞又喜,只是低着头,却不敢说话。 这个年代的女子既保守,又守礼,就连谈论婚嫁这种在现代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们都不敢,也不好意思。 马车中的其他人见两人的模样,就只是笑。在马车中有一种温馨的感觉萦绕。 天气虽然冷,但杭州这边并不怎么下雪。只是今天却不知怎的,天空开始飘起雪花。 苏止溪等人很少看到雪,都觉得很是喜欢,白一弦还特意停了一会儿马车,陪着苏止溪赏雪。 最后还是苏止溪觉得在路上耽搁太久了,说回到家也能赏雪,这才继续上路。 在众人到达五莲县的时候,地面上已经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雪。 街上有许多的小孩子,在兴奋的跑来跑去,在地上的白雪上留下一串的脚印,乐此不彼。 白一弦和苏止溪从马车里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情形,也不知怎么地,就突然想到了若是两人成亲,以后生个小宝宝,在以后冬天下雪的日子里,会不会也这么跑来跑去的玩? 白一弦转头看着元儿,问道:“想不想下去玩?” 元儿透过帘子看到小朋友们玩耍,看上去似乎有些羡慕,闻言便点了点头。 白一弦一笑,喊了停车,然后自己跳下马车,伸手抱出元儿,又伸手笑道:“止溪你也下来,你们先回去吧,把马车上我们带的东西整理好,我带着止溪和元儿走回去。” 苏止溪笑着下了车,言风自然也跳了下来。 第三百八十八章 闭门谢客 马车继续前行,白一弦牵着苏止溪的手,元儿在前面跑着踩雪,言风自然在后面跟着。 这一幕,当真像极了一家三口出外游玩一般。苏止溪不由快速的看了白一弦一眼,却发现白一弦正在歪头看着她笑。 俊男美女,颇为引人注目,街上一些认识苏止溪的人还笑着大声打着招呼:“呀,苏小姐,回来过年呐?” 苏止溪被白一弦牵着手,听到别人跟自己打招呼,不由脸色微红的点了点头。 一路慢慢行走,元儿跑的累了,便要白一弦抱着,白一弦伸手抱起元儿,刮了他的小鼻子一下,说道:“白哥哥还得牵着媳妇儿呢,去找你言哥哥抱着去。” 说完之后,便将元儿递给了言风。没想到一直跟个木头一样,不拘言笑的言风,在元儿伸出小手要抱抱的时候,居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就见他小心翼翼的抱过元儿,看那模样都不敢用劲,生怕伤着他。 白一弦看言风那局促的模样,不由笑了起来,说道:“怎么?不敢抱,这怎么行? 现在快先练练手,等你以后娶了媳妇儿生了孩子,你不会抱,不敢抱可不行。” 只是现在回想起来,言风自从跟了白一弦,似乎好像真的没有抱过元儿,这是第一次。 苏止溪也笑道:“言风大哥是习武之人,力气大,元儿这么小小的一团,柔柔嫩嫩的,言风大哥害怕伤着他也是自然的。” 白一弦笑道:“不用那么紧张,你可是超级高手,怎么可能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道伤着他呢?” 白一弦也没想到,言风这么一个高手,杀人都面不改色,让他抱一个小孩却这么拘谨。 其实言风从小被灭门,没有了家人,背负上了深仇大恨。他从小就开始努力练武,为了报仇,天知道他有多么的刻苦,将自己弄的伤痕累累。 武功大成之后,也是一直行走江湖,直到报仇雪恨,将仇家灭门。可以说,他活到这么大,几乎都是在仇恨和鲜血中度过。 自从跟了白一弦,才慢慢跟过去的日子告别。而元儿是个肉肉嫩嫩的小孩子,加上他和别的小孩不同,乃是白一弦重视的人。 这么小的孩子,在言风心中,乃是最纯洁的。而这种纯洁,在他年幼的时候就没有了。 所以他其实挺怕自己不小心伤着他,也有些害怕自己身上的杀孽和血腥吓着他,沾染了元儿身上的那份纯洁。 白一弦也不再调笑言风,牵着苏止溪继续往前走。 在白一弦的记忆里,在他前世的历史之中,一直到了宋代,民间才开始普遍用纸筒和麻茎裹火药编成串做成‘编炮’,也就是我们说的鞭炮。 但在那之前,火药出现之后,人们将硝石,硫磺,木炭等填充在竹筒内燃烧,产生了爆仗。 而如今的历史虽然发生了偏颇,很多事情,甚至是很多朝代都改变了,但这爆仗,却依然还有。 在现代的时候,由于禁止燃放烟花鞭炮,即使在过年的时候,有很多地方也听不到什么响声了,甚至有一种越来越没有年味的感觉。 反倒是这里,虽然还不到过年那天,但还能听到一些响声。 几人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管家福伯早就带着人在门口迎候:“见过小姐,见过白少爷。 哎哟,我的小姐,您可算回来了,老爷都不知道念叨了多久了。” 苏止溪笑道:“福伯快起,你们也别多礼了。杭州那边生意比较忙,尤其是年底的时候,早一天关门,损失不小,我就没舍得。” 福伯笑道:“小姐,您这做生意方面,可真是越来越有老爷的风范了。”福伯一边说,一边将他们迎了进去。 苏止溪问道:“我父亲呢?” “在客厅等着呢,您这次出去这么久,可把老爷想坏了,原本是想在门口等着您的,我见下雪了,天气冷,就没让他出来。” “福伯有心了,我不在家,多亏了你照顾父亲。” 等苏止溪她们走到客厅的时候,苏奎就坐在上座,下面还坐了一屋子的人,他的那些小妾都出来了。 免不了又是一番叙旧,还得应付那群女人的刻意逢迎讨好,勾心斗角,各种明嘲暗讽比较。白一弦其实很不喜欢这种场合。 在给苏奎行礼之后,便找了个借口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小暖早一步回来,和捡子一道,已经将屋子收拾了干净,路上也确实有些乏累,白一弦便躺了下来休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回来之后也不算忙,虽然是过年,但有钱人家就是好,一切的事宜,自然由福伯和下人们去做。 福伯是府里的老人,将一切都打点的十分妥善,不需要主人操心。 主人想起来什么的时候,只需要张口吩咐下去就可以了。只是福伯过来,开口求了白一弦亲自写了几副对联贴了门上。 杭州第一才子啊,贴出去都觉得有面子。没想到当天下午,五莲县的那位知县大人,竟也派人上门,也求了一副对联,回去贴门上。 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些五莲县有头有脸的人,都想求对联,不过,他们就没知县大人那么大脸面了,都是带着银子或者是礼物来的。 这弄的白一弦烦不胜烦,心道老子又不是卖对联的,而且也不缺银子。 当然,除了这些求对联的人,还有一些人是专门来拜访他的。因为这些人虽然不知道白一弦跟靖康王府有关系,但他如今毕竟是文远学院的学子。 那可了不得,相当于日后进入官场的坦途啊。所以不为别的,就为了这个学子的身份,也足够让这些人巴结的了。 所以最后他干脆闭门谢客,以后来拜访的,不论是谁,一律不见。 白一弦才将这事吩咐下去的时候,竟然生出了一种自己是大腕了的感觉。 回来待了没几天,便大年三十了。 和苏家人一起吃了年夜饭,守了岁,还放了爆仗。隔天便是年初一。这古代的新年,确实比现代更有年味儿。 第三百八十九章 这个年是过不顺遂了 早上的时候一大早醒来,白一弦还特意用了自己之前所赚的银子,给苏家的上下都封了个大红包。 尤其是小暖捡子等比较贴己的人,那红包更是让所有人都羡慕不已。 其实他原本只需要给小暖和捡子等他院子里伺候的人封红包便可以的。 只不过如今他不缺银子,加上这是他在这里所过的第一个新年,所以便特殊了一些。 加上这些苏府的家仆,其实就跟现代的那些员工差不多。他前世当员工那会儿,心中其实挺期盼能收到红包的。这会让所有人都心情愉快。 白一弦觉得过年嘛,自然要开开心心。果然,在他发了红包之后,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 唯有苏奎一脸肉疼。因为他并不知道白一弦和柳天赐合伙卖酒,如今大赚了一笔的事情。 他还以为白一弦所封的红包,是用的苏府的银子。看到红包里封的银子那么大,苏奎可心疼死了。 不过想想白一弦现在是文远学院的学子,早晚会入仕当官,到时候多少银子也能赚回来,所以他就忍了下来。 苏止溪看着苏奎那一脸肉疼的模样,不由笑着说那些都是白一弦自己赚的,但她并没有说白一弦是怎么赚的,也没说赚了多少。 苏奎听了之后还挺惊讶,不过随后就释怀了,毕竟白一弦现在是文远学院的人,有的是人巴结他,自然会给他送银子。 这么一想之后,苏奎便又高兴了起来。因为不管白一弦以后多厉害,那都是苏府的女婿啊。 自己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女婿,以后说出去都有面儿。 一家人开开心心,只是这个年,是注定了要过的不那么顺遂。因为到了年初三的时候,京城便传来了消息,是与白一弦有关的。 京中的消息说,白中南的案子,将要审理,以他所犯下的罪行,说不定要问斩。 就这么一句话。 其实古代和现代不一样,古时候并不像现代这么人性化。审案判决之类的还要通知家属,让家属到场。 一般犯了案子,就直接审,审完了之后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比方说判决死刑的那种。 古代的死刑一般都是砍头,只有一些特殊的案子,才会被判什么腰斩,车裂,千刀万剐等等。好一点的就是一杯毒酒,或者一条白绫,也算是留个全尸。 到了行刑那天,也会给一顿好吃的饭菜,最后一顿嘛。但在行刑之后,若是家属在场,是可以为这尸体收尸的。 但很多都是家属不在场的,直接拉到乱葬岗处理掉。所以,古代是不会主动通知或者寻找家属的。 可能是由于白中南之前毕竟也算的上是个朝廷官员吧,虽然只是七品官。但若是丢在乱葬岗,也有损朝廷威严,加上家属并不难找,就在五莲县,所以便通知了白一弦这个家属。 白一弦是穿越过来,其实他并不知白中南是犯得什么案子。 他只知道有这么一个爹,犯了事,被革职投入了大牢。可能是因为苏奎等人一直说白中南在牢中关着。 让白一弦有了一种误解,下意识的就认为,白中南的案子已经判决了,就是要坐牢狱而已。 没想到原来这案子没有判决,如今才要审理,而且竟然还有可能会被判死刑? 对于白中南这个爹,可能因为他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白一弦穿越过来之后也从来没有见过他,只是从别人口中听过而已,所以他对白中南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而且因为他前世父母早亡,他已经习惯了没有父母的日子。所以大部分时候,他根本就想不起来这个人。因此,白一弦从未产生过,要去看望一下他的想法。 如今想想,白一弦觉得有些汗颜。不管白中南是不是自己的父亲,但自己毕竟占据了人家儿子的身体,那自然也要替人尽孝。 他是这具身体的父亲,那如今自然也算是自己的爹了。自己居然从未想过去看望一下,是不是有点太不孝了? 白一弦接到这个消息之后,便有些恍惚。 苏奎直接问道:“贤婿,你爹的案子要开审了,你去吗?”苏奎心中其实很不满,这大过年的,这么一个消息,可真是晦气。 古时候的人迷信,这做生意的人就更迷信了。这才是一年的刚开始,就接到这么不吉利的消息。 如此晦气,怕是会影响接下来这一年的运势,影响自己的生意。 苏止溪白了自家老爹一眼,不满道:“父亲说的这是什么话?白伯伯是一弦的父亲,他的案子开审,一弦自然是要去的。” 苏止溪已经在考虑,如何说服父亲,让自己陪着白一弦一起去了。 白一弦没有回答去不去,只是问道:“止溪,岳父大人,你们知道,我爹是犯了什么案子吗?” “这个……”苏奎和苏止溪互视了一眼,摇了摇头,说道:“并不是太清楚。” 其实白中南虽然算不上一个合格的父亲,因为他对白一弦太宠溺了些,所以才养出了那么一个草包废物。 但对五莲县的百姓来说,他却算得上一个好官。 只是白中南出事的时候,上面拿人的人只是说,白中南的事儿犯了,然后就将人带走。 百姓们以为是杭州府来拿的人,却谁都没想到竟然是京城来人拿的白中南。 这可不是有人故意冒充,人家当时是拿着朝廷的令牌的。 百姓们不知所以,一直以为白中南是好官,没想到竟然犯下了这么大的案子,竟然让京城的衙门来拿人。 所以百姓们都在议论,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表面上看好官,背地里贪赃枉法,连朝廷都惊动了。 还有人说白中南不单单是贪赃枉法,还草菅人命等等的,当时说什么的都有。但其实,他们口中说的这些事,他们并没有亲眼见过。 人们就是这样,不但容易忘记一个人的好,还喜欢人云亦云,即使他们以前都觉得白中南是好官,即使他们从未见白中南做过什么恶事。 但当有人来拿白中南的时候,他们就将他做过的那些好事都忘了。开始觉得白中南是表里不一的坏官。 也从未有人站出来怀疑,是不是拿错了人,是不是朝廷误会冤枉了白中南。 而那些曾经受过白中南恩惠的人,试图站出来说话,但人数太少,也没起什么作用。 在加上,白中南已经被朝廷带走,他给人的那些小恩小惠,也不至于让人为了他跑去京城喊冤。 更何况,他们连白中南到底是犯了什么罪,到底是不是冤枉都不知道。 所以,在白中南被带走之后,人们讨论了一阵,新任的县令上任,这件事,就这么渐渐的过去了。 第三百九十章 必需品 苏止溪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之前的时候由于担心白一弦想起他父亲的事情忧心,所以苏止溪也一直没有提过。 而白一弦这边,虽然接受了原主部分的记忆,但这份记忆似乎并不全面。 而在这份记忆之中,白中南被抓走,虽然只是这大半年之内的事情,但他却是模模糊糊,不甚清晰的。 似乎这份记忆里,只记得京城来人抓走了白中南,但别的事情,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白一弦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便点了点头,脸色无悲无喜,并未做什么表示。 就算是他想替白中南查找证据伸冤,也得先知道他犯了什么罪才行。如今他什么都不了解,就算是想做些什么,都无从下手。 既然如此,那现在想再多也没有用,一切都还要等到了京城再说。 白一弦已经打算承担起这具身体原主应该承担的责任和义务。白中南是这具身体的爹,那以后就是他的父亲。 父亲有难,做儿子的,自然要去。 苏止溪看着白一弦问道:“一弦,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她并未劝说白一弦不要去,因为她知道这是作为人子应尽的孝道。 白一弦说道:“明天。”今天来不及,他不能什么都不准备就急匆匆的上路。今天将东西准备好,明天一早就上路。 苏止溪点了点头,刚要说话,白一弦却说道:“止溪,你不要去。还有小暖,元儿,捡子,我都不会带,你们在家中,等我回来便是。” 苏奎倒是很满意,因为他原本就没打算让苏止溪跟着去。京城那地方,不比五莲县这种小城市。苏止溪跟去,他也不会放心。 苏止溪却急了,说道:“这怎么可以,一弦,我是一定要陪你一起的。”她是他的未婚妻,此番不仅仅是因为陪着白一弦,还因为白中南是她未来的公公。 京城传来的消息上说,白中南说不定会背叛死刑,她自然更要跟着了。 倒不是说她想的太晦气,不盼白中南好。而是她觉得为了预防万一,她有必要见见未来的公公,让他知道,以后一弦会有自己照顾,请他放心,也省的以后有什么遗憾。 同时也是害怕白一弦到时候看到亲生父亲被判死刑,受不了打击。所以,这个时候,她怎么可能不陪在他的身边? 白一弦说道:“京城那边太复杂,这次去也不是什么好事。你若是去了,我还要分心,担心你,照顾你,很多事,便不能放开了去做了。” 苏止溪说道:“可是……” 白一弦直接打断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我去了那边,会随时跟你通信的。 而且,你也不用担心什么。若是当真事不可违,我父亲当真要被判死刑,从判决到行刑,也要一段时间。 到时候,我会来信通知你,让你过去的。而且,你还要在家帮我照看着元儿,小暖毕竟是个丫头,一些事情也做不了主,还是你最能让我放心。” 苏止溪咬着牙,也不说话,神情有些倔强,白一弦最后说道:“止溪,听话,你总不能让苏伯父在家时时刻刻担心你吧?他毕竟年纪大了……” 白一弦不让苏止溪去,其实是因为心中有些担心,因为听苏止溪的说法,白中南被抓,这件事有些蹊跷。 他只不过是一个知县,到底什么案子,能让京城来人抓他?而且还所有人都不知道罪名? 既然是未知,白一弦担心到时候会有什么麻烦,甚至是危险。所以他自然不肯让苏止溪跟着,以免陷入危险之中。 苏止溪看了看旁边的苏奎,心中实在难以取舍。两边都是她无法割舍的,一边是父亲,一边是她爱的人。 加之白一弦又坚持不让她去,无奈之下,只好点头同意了下来,说道:“那你不让我去,总得让小暖跟着吧?没人照顾你怎么行?” 白一弦说道:“元儿离不开小暖,你帮小暖照顾着他,乖乖等我回来就是了。” 苏止溪不死心,说道:“那捡子呢,你让他跟着吧。” 白一弦见苏止溪一脸的不放心,只好揉了揉她的头,说道:“好吧,就让捡子跟着。” 苏止溪一喜,说道:“我再给你挑几个护卫。” 白一弦失笑道:“护卫就不必了,言风一人足矣。”若是言风都保护不了他,那么这些普通的护卫,就算人再多,怕是也没什么用。 见白一弦已经做了决定,苏止溪也不再坚持,她急忙回去,和冬晴小暖等人一起,为白一弦准备这一路上所需要的东西。 白一弦到是无所谓,只要有银子,即使什么都不拿都可以。所以他也没管这几个女人,由着她们折腾。 只不过,当他看到那辆准备要坐的马车的时候,还是被震惊的目瞪口呆。 苏止溪竟然把马车塞得满满当当,按照她的话来说,这些都是‘必需品’。 白一弦伸头看了看,十分无语,转头看着苏止溪,说道:“止溪,我又不是去郊游,你怎么连锅碗瓢盆都准备上了?我的天,还有米面肉,竟然还有一个小炉子……” 苏止溪理所当然的说道:“这些是你在路上用的,此去京城,路途遥远,你总不能只吃干粮吧? 到时候,让捡子生火帮你熬些粥菜,一路疲累,吃不好怎么行?身体会受不了的。” 白一弦说道:“这……不必吧!路上不是有客栈饭馆吗?” 苏止溪咬了咬牙,说道:“有……是有,但万一有时候来不及赶到的时候,荒郊野外,怎么吃饭呢?” 白一弦说道:“这个真不用了,一路都有客栈,偶尔吃几顿干粮也不要紧。还有这些,褥子,被子,各种铺盖,就不用拿了吧?我又不是逃荒…… 再说你把马车塞得这么满,我们三个坐在哪?” 苏止溪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是两辆马车啊。你们坐那一辆,这一辆跟着。” 白一弦伸头一看,好么,那辆马车上也塞了半马车的东西。估计要不是得给他们三个留位置,恐怕连这个马车都得塞满。 白一弦是彻底无奈了,说道:“止溪,我只是去京城一趟,又不是不回来了,你……不必搬这么多东西吧?”这看上去,很像是要去逃难啊。 苏止溪委屈道:“可我觉得,这些东西都有用处。” 白一弦笑道:“好了,捡子,你带着小暖,冬晴,把这马车清出来,只留下换洗的衣服,和一点能留得住的干粮就行。” 第三百九十一章 就当是投资了 随后,他才看着苏止溪,说道:“止溪,我知道你担心我。你放心,我会好好的。到了那里,我找到客栈之后,第一时间就给你写信。 这些东西,都不必带,京城繁华的很,要什么没有?只要有银子,什么都不会缺了我,我不会受委屈的。” 苏止溪只好点了点头,白一弦又叮嘱道:“还有,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许私自去找我。 这一路到京城,路途遥远,不比五莲县和杭州之间。我可不希望像上次那样的事情发生。 万一你去找我,我却又回来了,那我岂不是还得再回去找你吗?京城那么大,找来找去,很有可能就找不着了。 所以,你乖乖在家等我就行,知道了吗?要听苏伯父的话,不许自作主张,这是命令。” 白一弦心中实在担心,这一次去了,还不知道要耽误多久,万一苏止溪等不及去找他,白一弦实在是害怕又会出现像是上次那样的情形。 毕竟,京城可比杭州要远的多,也比杭州要大的多了。 苏止溪只好点了点头,其实要是白一弦不说,她还真有一点要偷偷去找白一弦的心思。 最后,苏止溪取出一叠银票,交给白一弦道:“这些银票你收着,到了京城,说不定还要打点一下。” 苏奎看着那一大叠银票,心中实在是有些肉疼。苏止溪这小妮子,还未出嫁,就胳膊肘往外拐。 这些银子,可是他辛辛苦苦一辈子,为苏家赚得的一大半的家财。要不是拼命留下了一点做生意需要周转的银子,苏止溪怕是全都得是送出去。 真是心生外向,女大不中留啊,苏奎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他只好不住的安慰自己,一定要看淡一些,只要白一弦当了大官,这些都能赚回来,这就当是前期的投资了。 苏奎想着想着,都忍不住想哭,他这前期投资也太多了。白一弦去学院花一大笔,租房子花一大笔,如今又是苏家大部分的财产。 做生意,投资进去,起码还能看到一点回报。可他投资到现在,可一文钱的回头钱都没看着。 白一弦拒绝道:“不必了,我这里有银子。”之前柳天赐派人送来的银子,他又没动。 苏止溪劝说道:“就先备着吧,去了京城,不比在家里,万一缺银子,你也没处去筹集。 若是能用着就用,用不着,等你回来,再换回来就是。再说,说不定,多花些银子,就能将白伯父救出来了,到时候总不能因为银子就放弃吧。” 其实白一弦若是想赚银子,他有的是办法。就像之前说的,不弄别的,光卖几个秘方都能发家致富。 但这些银子,却是一个女人对自己的心意,让他心中不得不感动,就看苏奎那心疼的表情就知道,能拿出这一笔银子,对苏府来说也绝对是伤筋动骨了。 一个女人,能为自己做到这份上,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白一弦轻轻地抱住苏止溪,在她的发间吻了吻,说道:“止溪,等我回来。” 苏止溪在他怀中点了点头,白一弦接着说道:“等我回来,我就娶你。” 苏止溪又点了点头,苏奎在旁边干咳了一声。他还在这呢,这小子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抱自己闺女。偏偏苏止溪这个没出息的,竟然毫不反抗。 苏止溪这才想起来父亲还在,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但随即她就想起来什么一般,惊呼道:“一弦,你的毒,快发作了……到时候在路上,万一你毒发,这可如何是好?” 白一弦说道:“放心吧,柳天赐送银子的时候给了我一颗丹药,说是可以抑制毒发,不用担心了。” 其实柳天赐根本就没有给过他什么丹药,只是为了不让苏止溪担心,他只好撒了个小谎。 苏止溪这才放心,接下来,白一弦便亲自去准备了一些他觉得路上可能会有用的必需品。 言风迟疑了一下,跟白一弦告了个假,出去了,也没说什么事。 白一弦心中有些奇怪,但也没多问,毕竟每个人都有**,白一弦不是那种好奇心太重的人。 一直到了晚上吃晚饭的时候,言风才回来。 随后言风告诉白一弦,他是出去发了个消息,找了几个江湖上的朋友。在他不在的时候,让他们帮忙照看一下苏府的人。 言风笑道:“公子,属下的朋友并不多,可每一个都是信得过的,武功也都很了得。这下公子出门在外,总该放心了。” 白一弦心中大喜,他最担心的就是苏府人的安危,既然言风找了信得过的人来,武功又不错,那他就无后顾之忧了。 白一弦笑道:“还是你想的周到。” 这一晚上,白一弦拉着苏止溪促膝长谈,亲亲抱抱。直到后半夜,苏止溪怕白一弦休息不好,两人这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隔天一大早,白一弦,言风和捡子,便上路了。这次没用车夫,由捡子赶着马车。 苏止溪,小暖还有元儿等人,一直送出了好远,几人站在那里,直到马车看不到了,才依依不舍的回去。 白一弦看着马车里,虽然已经让捡子清理走了不少,可看上去还是满满当当的,苏止溪坚持让他带着,他也只好妥协。 如今才年初四,但路上已经有不少人了。虽然天气严寒,但马车里并不冷。 因为马车外面铺了一层厚厚的毛毡,足以挡住那些寒风。车厢之内还有一个小暖炉,炭火烧的很旺,使得车厢之中暖烘烘的。 言风看着苏止溪准备的那些东西,笑道:“苏小姐对公子,可真是情深义重。” 白一弦骄傲的说道:“那是自然。你小子也别酸,你赶紧也去找一个知冷知热的人,也省的在这里羡慕。” 此时已经出了县城,捡子问道:“少爷,先去杭州吗?” 白一弦说道:“是,先到杭州府,我找一下顾杭生,问问他知不知道我父亲的事情。” 五莲县在杭州府辖下,白中南也属于顾杭生的下官,说不定他能知道些什么。 还要顺便在杭州府弄个路引,这出远门是必须要准备这路引的。 第三百九十三章 要不要在路上把白一弦咔嚓掉? 一路到了杭州府,很顺利就进入了知府衙门,毕竟如今的白一弦在杭州也算得上是个名人,他要见知府,自然很容易。 可当白一弦询问了顾杭生之后,才发现连顾杭生都不知道此事的具体情况。 白中南算是他辖下的官员,按理就算是上面来抓人,也应该告知他一声。 但当时,将白中南抓走之后,来人拿着令牌,只说了一句五莲县知县犯了案子,要去京部提审,就将他打发了。 顾杭生为官多年,深谙为官之道,也明白不该问的不能多问的道理。再说白中南又不是他什么人,没必要为了他就去质问对方什么,所以此事就这么过去了。 顾杭生将事情的经过简单一提,当然,那最后一句是心里想的,自然不会说出来。 说完之后,他有些审视的目光看着白一弦。他当初就觉得白中南的案子可能不简单,白一弦处心积虑的搭上靖康王府,莫非是想为了救出自己的父亲? 这倒是很有可能,不过不管如何,他都不打算掺和这件事。 白一弦皱皱眉,没想到连顾杭生都不知道此事,难道那案子当真很大?而且还涉及一些隐秘之事? 可白中南不过是五莲县的一个七品县令,他能犯什么事呢? 白一弦摇摇头,不去多想,只是拜托顾杭生,给他开了一份路引。 其实路引这事用不着顾杭生,县衙就能办理,哪用得着知府衙门呢? 但顾杭生笑眯眯的,满口答应,直接吩咐了下去。很快,师爷便拿着一份路引证明过来,顾杭生盖上大印,交给了白一弦。 白一弦道谢之后,离开了知府衙门,又来到了常夫子住的地方。 自己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来回光路上就得一个多月。 而三四月份的时候便要参加府试,如果这一趟顺利还好,到时候能赶回来,若是赶不回来,岂不是辜负了人家为了自己担保的一番心意? 所以白一弦自然要跟常夫子说一声。 在白一弦的记忆里,前世的历史之中,隋唐之前无科举制度。直到隋朝的时候,才形成了科举制,但那时候并不完善。 唐朝的时候,继续开科取士,并使之定型。而直到武则天的时候,才有了状元这个词。 唐代没有榜眼,却有探花郎。以最年少者为探花郎,原意只是戏称,与登第名次无关。 宋初才有了榜眼,南宋后期,第三名才改为了探花郎。所以说,状元,榜眼,探花,作为前三甲的专称,是合成于南宋。 明代的科举,分乡试、会试、殿试。所以,古代的科举制度,是一个逐渐完善的过程。 经过了几个朝代,才是我们后来所熟悉的那一套科举制度。 但奇怪的是,在他如今所在的这个发生了偏差的历史之中,科举同样是隋朝开始建立的。 但科举制度,竟然从建立之初,就非常的完善了。听说是隋初的一名官员,向隋朝的皇帝推荐的这种制度。 隋朝皇帝取用了这个建议,并在全国推广。 白一弦认为,一项制度诞生之初,往往都不是完善的。而这个时代的隋朝,建立的科举制度如此完善,据白一弦猜测,说不定很有可能,是当时的隋初,也出现了一名穿越者? 毕竟他都能穿越到这里来,说不定别人也可以穿越到隋朝啊。不然不能解释这一切。 而隋朝之后的唐朝虽然没有了,但燕朝的太祖皇帝却觉得这科举制度,利国利民,所以便沿用了下来。 燕朝的科举,只有一些微小的地方不一样。 比方同样是由县试、府试、乡试、会试和殿试五部分,考过县试之后便是童生。 但由于燕朝有官学,所以,只要能考进官学,便可以称为童生,而不用参加县试了。 没有考进官学的,则需要参加县试,通过之后方为童生。县试不过,无法参加府试。 文远学院就是官学,所以白一弦现在已经是童生了。刚开始的时候,白一弦还不知道这一点呢。 后面的到没什么变化,成为童生之后,便可以参加府试,通过府试,便成为秀才。 府试是要回到户籍所在地参加的,白一弦将自己的情况一说,常夫子虽然感到有些可惜,但这正是白一弦孝的一种体现。 那种为了自己的前途,连亲生父亲都不管不顾的人,品行才有问题。那种人,常夫子也不喜欢。 所以,他并未劝说白一弦,而是叮嘱他,若是可以,还是尽可能的赶回来。因为燕朝的科举制度是两年举行一次的,错过这一次,就要再等两年。 常夫子觉得,以白一弦的才华,多等这么两年,实在太浪费了。 常夫子此刻还不知道,白一弦的父亲白中南,是极有可能被判处死刑的。 而哪怕是判刑而死,白一弦也是属于孝期,三年之内需守孝,是不得科举的。 告别了常夫子之后,白一弦便直接离开了杭州府,继续上路了。 燕朝的首都是在长安,路途遥远,以白一弦这马车的速度,若是一天行驶五六个时辰的话,大概需要二十来天才能到达。 要是快马加鞭的话自然快的多。但白一弦不会骑马,就算现学,也来不及了。 而且骑马可不是那么舒服的,白一弦是个弱书生,若是快马加鞭,恐怕一天他都受不了,大腿根非得磨出血不可。 所以,无奈之下,也只好乘坐马车了。 白一弦也不知道审案的具体时间,生怕自己去晚了,所以让捡子将马车赶的飞快,争取早一点到达。 而就在白一弦上路的时候,原本在京城搅动了风云的几位皇子也都在暗暗的蓄势待发。 五皇子慕容夏在着手准备着对付于世聪,想方设法的想要挖对付的罪证。 七皇子对于这种事情似乎有些天生的敏感,所以即使五皇子那边做的非常隐蔽,但七皇子似乎也隐隐有所察觉,所以这几天都在暗中布置。 一是保护于世聪,二是阻止五皇子寻找证据不成,到时候栽赃陷害。双方斗的不亦乐乎。 反而是以前一直非常高调的三皇子慕容煜,最近隐忍了下来,颇有种坐山观虎斗的感觉,看着自己的两个弟弟们在互相争斗。 第三百九十三章 要不要在路上把白一弦咔嚓掉? 至于其他的皇子,未成年的那些自然不算。而成年的那些,要么只能选择一方阵营加进去,要么就是根本没资格参与到这种争斗之中。 只是随着时间的过去,三皇子也有些奇怪了起来。 五皇子着手对付于世聪,想把他从刑部拔出这件事,是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的。 但按理说,白一弦指使言风救下黄昕,和白一弦是七皇子的人这件事。他们已经暗中透漏给了五皇子慕容夏了。 按照慕容夏那不肯吃亏的性格,应该早就派人去杀白一弦了才对。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传来五皇子动手的动静呢。 直到过完了年,都没见五皇子动手,莫非是他改性子了?还是他看出来什么不对了? 但问题是,他又不能去试探,若是一旦试探,五皇子可能看不出来什么,但他身边的那个幕僚庞丰之,一定会发现什么端倪。 三皇子只好按捺下疑惑的心情,打算继续等待一段时间。若是再等一段时间,五皇子还是不动手,那他就要给他下一剂猛药了。 而就在此时,杭州那边传来消息,说是白一弦动身上路,离开了杭州,正往京城长安而去。 具体的原因,似乎是因为他接到了一条来自于京城的消息,说是白中南的案子要开审,所以白一弦才赶去京城。 接到这个密报之后,三皇子不由皱皱眉。 白中南是被关在刑部大牢的,早不审,晚不审,偏偏在这个时候要审理? 所以三皇子十分肯定,这消息一定是慕容夏派人传给白一弦的。 可他不杀白一弦,把他弄来京城做什么? 这就让三皇子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所以,便连夜将自己的幕僚给招到了府邸之中。 五皇子和七皇子都是他争夺皇位最有力的两人,不弄明白他们的心思,他连睡觉都觉得睡不香。 几位幕僚匆匆赶到,慕容煜一看到孟原和周云志,便将一份密报递了过去,说道:“孟先生,这是本殿刚刚收到的消息,先生看一下。” 孟原接过密报看了一遍,随后递给了周云志,自己在那沉吟不语。 三皇子问道:“依先生之见,对此事有何看法?” 此时周云志也已经看完,皱眉说道:“白中南即将开审?白一弦来京城?那白中南被关在刑部大牢,所以不出意外,这事一定是五皇子做的。” 三皇子点点头,说道:“本殿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本殿有些不明白,老五他为何要这么做? 以老五的性格,若是知道白一弦是老七的人,还救了黄昕,坏了他的大事,他怎么可能如此淡定?恐怕早就派人去杀了那白一弦才对。” 孟原此时说道:“五皇子的性格,确实有些易怒,易冲动,但殿下不要忘了,他身边还有个庞丰之……这个人智计颇高,说不定,是给他出了什么主意。” 五皇子当时是和自己的几位信得过的幕僚商议的,因此此事极为的保密,三皇子的人也查不出他们当初商议的结果。 所以,慕容煜等人自然不知道慕容夏其实是想招揽白一弦,但又怕亲自去见,会惹人疑窦,所以才会想办法把白一弦弄到京城来。 但别的借口都有破绽,唯有借着白中南被关押这件事来作为招白一弦上京的借口,还能让所有人都不明白他的用意。 三皇子说道:“先生说的有理,只是不知道,这庞丰之给老五出了什么主意,老五这时候把白一弦弄京城来,又是想做什么?” 孟原皱着眉,脑子里飞快的在思索各种可能。 周云志则说道:“会不会,是因为白一弦让言风救了黄昕的事,惹的五皇子极为生气,所以他觉得只是杀了白一弦天便宜他了。所以,想将白一弦弄来京城,慢慢的折磨死他?” 三皇子觉得周云志说的有理,孟原却说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吧。若是五皇子觉得杀了白一弦不解气,想要折磨他,那么直接将他抓来京城不是更好吗? 为什么要用白中南作为借口,让白一弦自己过来呢?” 周云志说道:“既然是敌人要做的,那肯定就是对我们不利的。不如我们干脆直接派人在路上将白一弦给……”他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孟原说道:“不可,我们原本的打算是借刀杀人。让五皇子去做这个恶人,再将消息透漏给靖康王。 若我们杀了,万一消息泄露,又当如何?那岂不是让殿下得罪了靖康王?更何况,杜姑娘那边,也不好交代。 而且还有一种可能,说不定是五皇子那边知悉了我们的计划,所以故意做局,招白一弦上京,就等我们动手呢,所以我们不可以上当。” 周云志说道:“知悉我们的计划?这计划只有我们知道,他们那边似乎不太可能知道。” 孟原点了点头,三皇子有些烦躁的说道:“谁知道老五怎么想的? 也说不定是他觉得,让白一弦在不知情的时候,自己急急忙忙的赶来,却不知道自己是匆忙赶来送死,比较有趣味吧。” 顿了一下,三皇子又补充道:“老五向来都这么有恶趣味。”当然,当着一众幕僚的面,他也不好说的太明白。 慕容夏虽然是他的皇弟,但他觉得这个老五有时候,心理可能有点儿变态。 只是这些话自然不能跟幕僚说,虽然是自己人,但有损皇家威严。 就如这些幕僚虽然是三皇子的人,但提及别的皇子的时候,也是用的尊称。这是对皇家的一种敬畏,不可逾越。 众人商议了一番,最后也没能猜出来五皇子那边的用意到底是什么。就连孟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但即使猜不出,也不能让主子不满,于是孟原便说道:“三殿下,在下觉得,我们目前要做的,不是在这里胡乱猜测,而是要等。” 三皇子皱皱眉,问道:“等?等什么?” 孟原说道:“等着看五皇子和七皇子的争斗,等着白一弦来到京城。 我们得到的消息太少,在这里没有任何线索的胡乱猜测所作出的决定,很可能都是错误的。 一旦做错了决定,对我们反而不利。所以,我们不如等白一弦来了京城。 五皇子既然把他弄来,那么后续就一定会有动作。我们只要时刻关注五皇子的动向便可以。 只要他有所动作,在下便能从他的动向之中,窥探出他的几分用意。到时候,再根据这些线索作出决定,岂不是比我们如今胡乱猜测和决定要强得多吗?” 第三百九十四章 做好准备 三皇子深觉有理,点头说道:“孟先生,说的倒是。” 孟原微微一笑,周云志笑道:“再者说,说不定就如殿下所猜测,五皇子将白一弦弄来,就是为了慢慢折磨的。 如果我们现在沉不住气,前去试探,一旦露出马脚,反而不美。所以,在下也同意孟先生的提议。建议三皇子继续等。” 三皇子最终点点头,说道:“好,就依两位先生之言,我们就继续等等,我倒要看看这老五,到底想要干什么。” 孟原等人点了点头,又说道:“哦,对了,殿下,关于五皇子和七皇子之间,围绕着于世聪的争斗,殿下可要做好准备。” 三皇子问道:“准备?什么准备?” 孟原说道:“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于世聪那里,估计七皇子是保不住了。” “哦?”三皇子立即来了性致,问道:“先生何以这么肯定?” 孟原说道:“五皇子和七皇子,确实都是厉害之辈,否则也不配成为殿下的对手了。 只是那刑部,毕竟是五皇子的地盘,他经营多年,根深蒂固。对于刑部这块,七皇子就算再厉害,也是有心无力,所以,于世聪必然会被五皇子拔出。” 三皇子点点头,觉得有理,便又问道:“那本殿需要做什么准备?” 孟原笑道:“于世聪被拔除,刑部侍郎这个位置便再次空出,殿下自然是准备好人选,趁机接任这个位置,决不能让五皇子再完全掌控刑部。 否则下一次再想有这样的机会在刑部插人,就难了。” 三皇子皱眉道:“可先生之前不是说,老五是不可能允许刑部不在他完全的掌控之中的,所以我们才将刑部侍郎让给了老七的人?” 孟原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啊殿下。当时刑部侍郎被拉下马,七皇子是匆忙之中找了个人去争夺的这个位置。 而如今他们在互相争斗,我们则可以趁机好好做下准备。五皇子确实不会让刑部侍郎的位置外落,所以无论是谁上任,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拔出。 既然如此,我们便找一个连他也不敢轻易动的人去接任这个位置,不就可以了?” 三皇子闻言,沉思起来。他们是皇子,不是皇上。就连皇上,有时候对一些老牌的世家大臣都有顾忌,不能轻易动手,更何况他们这些皇子了。 再说,他们现在处于争权夺利,为以后登记大宝做准备的时刻,自然是拉拢的人越多越好,树敌则越少越好,所以,一些臣子和世家,就更不能动了。 不但不能动,还要讨好一些。 而且,就算知道该世家是其他皇子的人,但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手。 孟原补充道:“再说,五皇子头上,还有皇上呢。那于世聪就算是七皇子的,但毕竟也是皇上任命的。 五皇子为了将之拔除,在背后所做的这些小动作,殿下莫非以为,皇上会不知情?” 三皇子闻言,心中一凛,皇上自然之道。他们的父皇,并非昏庸之辈,反而非常的有英明决断。 这天下都是父皇的,他们背后做一些小动作,父皇又岂能不知? 甚至,说难听点,他们为了争夺皇位,结党营私这些事,父皇心中说不定都跟明镜似的。 只不过,他毕竟年纪大了,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加之他又没立太子。确实也到了考虑他驾崩之后,由哪位皇子继承大统的事情了。 所以他对他们的这些小动作,都装作不知的样子。其实也是在暗中观察,到底是哪一个儿子,才真正能力出众,脱颖而出,配得上那个位置。 若是换了父皇身体还好的那会儿,他们是绝对不敢做这么多小动作的。因为天家无亲,即使是亲儿子,若是觊觎皇位,父皇也是不允许的。 三皇子陷入沉思之中,旁边的幕僚也没打扰,让他慢慢的考虑。 只不过三皇子想到这里,便又开始有些愤恨了起来:明明他才是能力最出众的那个。 皇家向来都是立长不立幼,但二皇兄的出身太低,生母是个下贱的宫女。再说他能力又不行,人又懦弱,肯定不能立他。 那么除了二皇兄之外,不就属他最大了吗?他能力又出众,偏偏父皇却一直不肯提立太子的事情,真是可恶。 要是早立了他,哪有如今这么多争斗? 三皇子自动忘记了,皇家还有立嫡不立庶的规矩。皇后所出,才是嫡子,他们的母亲就算是妃子,哪怕是皇妃。 其实说白了,若是在普通大户人家,其实就跟正妻和妾侍是一样的。也就是嫁给了皇帝,所以称号好听,身份尊贵。 而他们这些由妃子所出的孩子,被称为皇子,没人敢对他们不敬,但事实上,他们也始终是庶子。只不过没人敢说罢了。 若是按照这个规矩,只有皇后所出的七皇子,才是正儿八经的皇位继承人。 三皇子回过神来,脸上的阴霾之色一闪而逝,看着孟原他们说道:“先生所言极是。” 孟原说道:“所以,五皇子拔除了于世聪,皇上肯定知道。即使他不说什么,但也会在侧面敲打一下五皇子,让他不要那么张狂。 毕竟,皇上虽然知道诸位皇子相斗,但却不允许如此明目张胆的陷害朝臣。 皇上要看的是皇子们的能力,却不是因为夺嫡而搞得大臣们人人自危,不是要一个乌烟瘴气的朝廷。 所以,此事过后,再上任一个刑部侍郎,五皇子必然会收敛许多。” 孟原这话说的就比较露骨了,但三皇子却并未怪罪,而是问道:“依先生之见,刑部侍郎这个位置,我们这边的哪个人出任,比较合适?” 孟原说道:“此人不能有太大的把柄,以免被五皇子抓住。而且还必须要有身份,让五皇子不敢轻易动之。 结合以上两点,殿下觉得,忠勇侯府,夏侯爷的三公子,夏宜丰如何?” “是他?”三皇子点了点头,觉得倒是很合适。 孟原笑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也是最妙的,夏侯爷是中立的,没人知道夏宜丰早就成为了我们的人。 如此一来,五皇子对夏宜丰的存在,也不会太过反弹,说不定,他为了再次将刑部掌控在自己手中,还会千方百计的拉拢夏宜丰。到时候……” 到时候如何,孟原没继续说,只是看着三皇子,但笑不语。 三皇子喜道:“不错,如此一来,宜丰可以装作投靠了老五,但实际上却还是我的人,这样还可以帮我打探老五的一些事情。 妙啊,太妙了,先生此计甚妙,你是如何想到的?” 第三百九十五章 你不救我,我就说你是我的同伙 他们这边在商议不提,白一弦等人急急赶路,一路上捡子和言风交替赶着马车,速度也是颇快。 有时候实在赶不及到下一个城市或者客栈,便直接宿在荒郊野外,隔天醒了之后简单吃点干粮就继续上路。 白一弦等人为了缩短时间,每天在路上的时间非常的长。要不是马匹需要休息,他们恐怕能行驶七八个时辰。 一连半个多月,倒是没什么特殊情况发生,以他们的速度,大概再有一两天就能到达长安城了。 越是靠近长安城,便越是觉得繁华,人多。 有时候经过一两个小村落,就觉得比别处格外的富足一般。 很快,长安城已经遥遥在望了。远远看去,整个城市非常的大,就好似盘踞在地上的一条龙一般,非常的壮阔。 临近中午,白一弦等人在一个村落的前面停下来休息,他们并未打算进村,只是想着随便吃点午饭。 一直在赶路,速度又非常的快,别看白一弦一直在车厢里,但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在里面时间久了,都觉得腰酸背痛。趁着吃饭的时间,也出来活动活动。 眼看快到京城了,几人也懒得做饭浪费时间,所以只是默默的啃着干粮,打算吃完之后继续上路。 长安虽然已经遥遥可望,但俗话说,望山跑死马,所以距离还是比较远的。白一弦是决定在长安城宵禁之前进入城内。 几人正吃着的时候,停靠的这个村落里却传出一阵喧哗声,村子里面非常的热闹,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一般。 白一弦等人看了过去,只看到远处乌泱泱的一群人,向着这边跑来。 等离得近了才发现,是前面有一个骑马的人在跑,后面一群村子里的人,拿着锄头,木棒,还有拿扫帚的,在后面追赶。 那前面的人骑在一匹骏马上,看上去颇有些惊慌失措,他拼命的催动着身下的骏马快跑。 按理说马的速度可比人快多了,后面的人应该追不上才是。 但似乎,这人虽然会骑马,但并不精通,所以那马儿的速度并不是特别快,以至于让后面的人能轻易的跟上。 看到这场景,白一弦第一反应就是,这马上的人是个偷儿,应该是偷了东西被这些村民给发现了。 但随后,他就听到了那些村民嘴里的呐喊声,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打死他,打死这个淫贼。” “对,打死他,看他还敢不敢祸害好人家的女儿。” “不能让他跑了。” “我非打死他不可。” 白一弦听到这些话,看了看马上的人,心道原来不是偷儿,是个采花贼? 只不过,这采花贼也太笨了吧?人家都是等晚上,这家伙偏偏大中午的就敢摸进村干这种事? 看他穿的倒是人模狗样的,那身上的衣料应该价值不菲,像是个有钱人。 既然有钱,那家中应该妻妾成群吧?再不济也能逛青楼窑子的,想不到竟然出来干这事儿。 不过也说不定,有些有钱人心理变态,就喜欢这个调调呢。 但要知道,这个时代的女孩子,哪怕只是让人看了看手腕,都是了不得的大事。 他要真祸害了人家清白的女儿,那个女子大概也只能一死了。 如此想来,这人实在可恶,打死也不可惜。 想到这里,白一弦便打算在一边看戏,并不打算多管闲事。 那马上的采花贼似乎会骑马,但仅限于马儿在平稳的走着或者小跑的时候。 此刻他这么紧张,越紧张,就弄得马越不舒服,速度就快不起来,没多久,他就被人追上了,一把从马上拉了下来。 随后,那群村民的棍子扫帚就往那采花贼的身上招呼。 那采花贼也怒了,大吼道:“大胆,你们这群刁民,你们可知道本……你们可知道我是谁,竟敢如此打我,信不信我把你们全抓起来?” 他一边说,一边爬起来,拼命的撞开人群,继续往外跑。 这货别看胖,疼痛之下竟然爆发出了极大的潜力,刚才那一撞,不但撞翻了几人,挡住了众人追击的脚步,甚至连跑步的速度都无与伦比的快。 本来距离白一弦他们就没多远,这一下顿时就跑到了白一弦等人的跟前。 白一弦这才发现,这采花贼还是个胖子,身子圆滚滚的,只是人长得很白净,白胖白胖的。 难怪刚才能撞翻那么多人呢。白一弦心中不由万分鄙视。倒不是说他不待见胖子,只不过你都这么胖了,就好好在家呆着养尊处优呗,跑出来当什么采花贼? 当就当吧,智商还不行,大中午头的跑来采花。看这模样,还不会功夫,啧啧,这这么笨,早晚得让自己给蠢死。 那采花贼看到白一弦之后,倒是眼前一亮,喜道:“快,快救我。只要你能救我,你要什么,本王就给什么。” 本王?白一弦诧异,震惊了,这货自称本王?皇帝的那些个皇子,皆未封王,那这么说来,这货还是个王爷? 白一弦十分嫌弃的看着采花贼,心道不能吧?如果真的是王爷,岂能这么LOW?还跑出来祸害百姓家的闺女?皇家尊严不要了吗? 所以,白一弦断定,这是个假冒的。说不定就是为了震慑他,好让自己救他的。 那胖胖的采花贼这回倒是灵活的很,来到马车前,一掀帘子,就要往里钻。 白一弦眼疾手快拉住他,把他往回扯,口中说道:“我不想救你。” 采花贼拼命挣开白一弦的手,继续往马车里钻,说道:“不不不,你想救我。快,快赶马车离开。 只要让本王远离这群野蛮未开化的刁民,本王一定对你大大有赏。” 此时那些村民已经追了上来,一看胖子在往车上钻,白一弦在和他拉拉扯扯,愤怒的人们也来不及细想别的,当即就误会了,直接吼道:“他还有同伙。” “他们想跑,快,别让他们跑了。” “把他的同伙也一块儿拿下。” 那胖子当即就开心了,说道:“你不救我,我就咬定了你是我的同伙。” 第三百九十六章 回去之后,大大有赏 白一弦也无奈了,说道:“上车,快走。”说完之下,当即将还在努力往车上爬的胖子推了一把,帮他上了车,然后自己也钻了进去。 捡子和言风一左一右跳上马车,飞快的赶着马车离开。 白一弦倒不是真想帮这胖子,也不是怕这胖子的威胁,因为真要解释什么,花费一定的时间,也是能解释清楚的。 但看这些村民群情激奋的模样,在解释清楚之前,免不了是会被这胖子拖累的挨一顿揍的。 村民们是不会武功,但他们不是坏人,所以白一弦也不能叫言风去对付他们,自己又不想挨揍,无奈之下,只好先行离开。 大不了,他就直接将这胖子带到京城,交给衙门的人就行了。 这一路行驶了十七八天,捡子赶车早已赶的非常溜,马车跑起来很快,没多会儿,就将那些激愤的村民给拉开了。 那胖子从马车上的窗口伸出去头看了看,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又愤愤不平的龇牙咧嘴:“真是一群刁民。 竟然敢打本王,等本王回去之后,非治他们的罪不可。” 一边说,一边往脸上摸去,这脸也受了伤,一碰之下顿时龇牙咧嘴起来:“嘶,下手真狠。本王一定要治他们,一定要治他们。” 白一弦撇了他一眼,说道:“行了,别装了。就你这德性,还装什么王爷?” 那胖子看着白一弦,郁闷的说道:“怎么?我这德行怎么了?我这德行,不像是王爷吗?” 白一弦说的是德性,是鄙视的意思。那胖子没听出来,误以为白一弦说的他的德行。 所以他很纳闷,他的德行哪里不好了,为什么不像王爷? 白一弦说道:“你见过哪个王爷,大白天的跑到村子里去祸害百姓家的女儿,当采花贼的?” 胖子心中十分郁闷,气的差点跳起来,说道:“本王是冤枉的。以本王的身份,本王这堂堂的样貌,要多少女子没有?本王会去采花?” 堂堂的样貌?莫非这货对自己的样貌没有客观的评价? 白一弦说道:“怎么?莫非还是那群村民冤枉了你不成?” 要不是被人抓住了,那群村民何至于那么激动?这显然是被抓了一个现行的节奏啊。 胖子说道:“那是他们放肆。你救了本王,本王不拿你当外人。实话跟你说,就他们用来冤枉我的那家女子,长得,长得比我还胖。而且还黑,黑胖黑胖的。 本王要多少美女没有?本王就算是采花贼,也看不上她那种啊。” 白一弦看了看那胖子的身形,那女子长得比他还胖? 白一弦问道:“那你怎么会被人当成采花贼的?” 胖子十分郁闷,说道:“本王今天是来狩猎的。” 其实他也是倒霉,这胖子名为慕容琛,乃是当今皇上最小的弟弟,比皇上小了足足三十多岁,先皇当年也是老来得子,宝贝的很。光看名字就知道,先皇有多喜欢他了。 以先皇对这货的宠爱程度,要不是先皇驾崩的时候,这货才三岁,但凡先皇再多活个十来年,皇位说不定都是这货的了。 不过也是他幸运,由于年纪小,皇帝就驾崩了,所以他没赶上那激烈的夺嫡之争,所以跟如今的皇上没有什么冲突。 大概也是因为如此,经过激烈的竞争之后登上皇位的皇帝,在慕容琛身上展现出了那一点皇家的亲情,所以对他还不错。 加上这货的个性懒散,喜欢吃喝玩乐,对国家大事是半点都不关心,更不干涉,只挂了一个闲散王爷的名头。 所以皇帝对他就更放心了,这货一直活的也是比较自在。 在整个燕朝,只要他不造反,基本都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而今天这货,原本确实是出来狩猎的,带着一群手下,可他突发奇想,不想去围场之中,反而来到了这郊外。 他的身边自然是有护卫的,可能是因为在燕朝横行无忌惯了,也一直没人敢惹他,所以他自认自己挺安全的,不需要什么护卫了。 于是,之前他就跟这些护卫玩了一个游戏,让他们都出去狩猎,到最后,一个时辰为限,谁的猎物多,谁就获胜,他就大大有赏。 护卫们本来不放心,不过却要听令行事,于是便都去狩猎去了。 慕容琛骑在马上,志得意满,他本来是在原地等待的,可后来觉得无聊,便想骑马走走。 身为皇家子弟,他自然是会骑马的。但由于从小就胖,所以他一直厌恶骑马,平时都是坐轿子,所以他的骑术并不好。 今天心血来潮要出来狩猎,自然不能坐轿子。所以他特意命人选了一匹非常温顺的骏马。 可刚才不知道怎么地,那马突然就跟惊了似的,疯狂的乱跑。以慕容琛的技术,大约也就只能在马匹平稳的走路或者速度慢的小跑的时候,能安稳的坐在马上。 如今马一惊,他顿时就慌了,偏偏护卫都被他撵出去狩猎去了,也没人能救他。他只好抓紧了马脖子,任凭那马带着他狂奔。 好在他还没有被摔下来,马匹带着他一路狂奔来到刚才的那个村子,那马渐渐平息了下来。 他松了口气,正想着骑马回去,结果路过一户人家的时候,他就是从门口经过而已,谁知那胖姑娘刚好出来。 一看到他,顿时就跟疯了一样,开始大喊大叫,说什么抓采花贼。 慕容琛觉得那胖女子简直就是脑子有问题,她那么胖,那么丑,就算真有采花贼,谁会去采她啊? 至于随便见到一个男人就大喊大叫说别人要非礼她,采她吗? 那群他口中的刁民就从四面八方的窜了出来,根本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打他。 他无奈之下只好骑马往村外跑,可没想到,那匹破马,跟他作对,之前的时候跑的那么快,把他颠的快吐出来了。 这关键时刻,它竟然又跑不快了。然后就是白一弦看到的那一幕了。 慕容琛越想越郁闷,越想越生气,他从小到大,别都是哄着他,宠着他,惯着他,连当今皇上都不斥责他。 他什么时候吃过亏?什么时候挨过打?什么时候被人如此冤枉过?又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啊? 刁民,真是一群刁民。还有那匹破马,也不知道哪个混蛋给他挑的,肯定是故意害他,回去之后非扒了他的皮。 慕容琛一边觉得身上疼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的他龇牙咧嘴,一边又愤怒的咬牙切齿的。 白一弦无语的看着慕容琛,问道:“这么说来,你真是个王爷?”自己运气有这么好,在路上都能随便捡个,额不是,都能随便救个王爷? 慕容琛说道:“那是自然,你看本王这样貌堂堂,满身的贵气,莫非还看不出来吗?” 白一弦心中无语的吐槽了一句:真没看出来。 慕容琛看着白一弦,手一下拍到他的肩膀上,豪气的说道:“你放心,你救了本王,本王回去之后,一定大大有赏。” 第三百九十七章 遭人劫持? 其实白一弦心中并未相信这个胖子,一个采花贼的话,怎么能值得信任?看那群村民激愤的模样也不像是假装的。 而且,现在是大冬天啊,就算长安这边是暖冬,但这个时节,动物也很少的吧? 大冬天跑出来狩猎,脑子有问题?找借口也不知道找个好点的。 他哪里知道,这胖子向来任性,想到什么就是什么,别人也不敢劝啊。他说要狩猎,下人只有服从的份。 白一弦想着,莫非是这胖子知道自己想把他送到衙门里,所以才故意说这些话来震慑自己,他自己则好脱罪,趁机逃走? 这也不能怪白一弦,实在是换位思考一下,换了任何人,路上遇到一个采花贼,被人追打的时候告诉你,他是王爷,谁也不会相信的。 白一弦心中决定,等到了长安城,还是得将这货送到衙门去。到时候由衙门的人去调查,若他不是采花贼,衙门自然会放人。 若他真的是采花贼,那正好关进大牢,省的他以后再出来祸害良家妇女。 白一弦心中做着决定,那胖子看到已经远离了那个村子,顿时轻松了下来。 随后,也不拿自己当外人,直接使唤道:“那啥,你叫什么名字?快给本王倒杯茶。” 白一弦斜眼看了他一眼,没动弹。那胖子很无奈,他发现白一弦这是明显的不信任他啊。 只好自己伸出胖手,抓过马车里那个小桌子上的茶壶,又拿了一个茶杯,自己倒了一杯茶喝。 都这么狼狈了,还在那挑三拣四:“你这茶水,怎么是凉的?唔,茶叶也不是什么好茶叶,比不得本王在府邸的茶叶。” 白一弦都快被他给气笑了,带着微微的嘲讽,说道:“那是,您是谁?您可是堂堂的王爷。 我们这些普通的市井小民,自然比不过您喝的茶叶。” 那胖子也不知道是真没听出来,还是怎么的,说道:“没事,等本王回了府邸,先赏你一些上好的茶叶,让你尝尝。” 白一弦不由暗暗翻了个白眼,没理会这货。 可让白一弦没想到的是,当马车离开那村子也就一刻钟左右的路程,却在路上遇到了很多骑着高头大马的人。 这些人穿着轻甲,背着箭囊,有的人的马上竟还真的挂着一些猎物,正在焦急的寻找什么。 白一弦的马车接近他们的时候,还隐隐听到这些人在着急的交流:“怎么办?到处都找不到王爷。” “王爷刚才待的地方有马蹄印,看上去似乎并不凌乱,应该是王爷自己走开的。” “可如今王爷去哪里?弄丢了王爷,回去之后我们……” “顺着马蹄印去找呢?” “找过了,可由于路面的缘故,马蹄印到了一半就消失了。” “那就从消失的地方,向四面八方寻找。找不到王爷,我们都得死。” “是。” 他们交流的声音并不大,白一弦只隐隐的听到了几句断断续续的,不过他确定自己确实从他们口中听到了王爷这个字眼。 他掀开帘子看了看,发现那些人背着箭囊,有的马上还有猎物,再想想眼前这胖子的话,白一弦心中不由咯噔一声:莫非,这胖子真是王爷? 白一弦刚想完这句话,就听到那群人其中的一个拦住了马车,说道:“站住。检查。”和他一伙的几人顿时都停了下来。 这群人路过马车,刚要过去的时候,这拦路的人瞥了马车一眼,突然福至心灵的想到,万一有人掳走了王爷呢?会不会在马车里? 这些人穿的轻甲,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穿的,只有一些官兵或者是府兵才可以穿。 言风没说话,捡子是普通老百姓,一看到这样的人,本能的就有些发憷,问道:“官爷,检查什么?马车里面,是我们家少爷。” 捡子其实很害怕,因为马车里还有一个胖子,据说是采花贼。他心想,这群官兵不会是来抓采花贼的吧? 万一他们不讲理,把他们当成了采花贼一伙,那该怎么办? 马车里的白一弦瞥了胖子一眼,这会子,这胖子居然还端起来了,也不着急出去表明身份,反而捧着个茶杯,在那慢慢的喝。 白一弦心中无语,刚才不是还嫌弃茶叶不好,茶水是凉的吗? 那轻甲骑士看出捡子的紧张,顿时狐疑起来,喝道:“打开车帘。” 捡子有些哆嗦,言风也没动,轻甲骑士的表情更加怀疑了。 这时候,却看到马车里伸出一只手,将帘子撩开了。 马车里面暖烘烘的,这帘子一撩开,顿时一股冷风灌了进来,胖子很是不满的看了外面的人一眼。 那外面的轻甲骑士往里一看,先看到了白一弦的身影,随后,白一弦就往一边靠了靠,轻甲骑士越过他,顿时看到了里面那个胖成一团的身影。 “王爷。”轻甲骑士失声喊道,心中又惊又喜。 随后,轻甲骑士看着白一弦他们,直接抽出腰间佩刀,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劫持王爷,快放了王爷。” 其他的轻甲骑士一听,也是惊喜交加,惊的是竟然真的有人敢掳走王爷,喜的是终于找到王爷了。 不过眼下还得尽快把王爷救出来才是,而且还不能让里面的人伤着王爷,否则的话,他们怕是得以死谢罪了。 王爷?捡子和言风一直在外面赶马车,言风耳力好,听了个大概,心中有数,倒是没怎么惊讶。 捡子顿时就给吓着了,怎么也没想到一个采花贼,怎么就变成王爷了? 捡子急忙分辨道:“不,不是,官爷,我们是冤枉的,没抓,没抓王爷。” 轻甲骑士刚要怒喝,胖子的架子端足了,这才慢吞吞的放下茶杯,开口冲着外面说道:“吵吵什么? 本王和这小兄弟一见如故,相谈甚欢。特意上他马车和他细谈一番,你们在外面吵吵嚷嚷的,平白扰了本王的兴致。” 白一弦撇了胖子一眼,心中无语:谁跟你一见如故?谁跟你相谈甚欢? 外面的轻甲骑士顿时下马,说道:“王爷恕罪。”他们心中委屈的很啊。 你自己到处乱跑,也不说一声,跑不见了,不知道我们着急啊?你的马都没有了,人又突然在这马车里出现,换谁不以为你是被这马车上的人掳走了? 轻甲骑士说道:“王爷,您没事吧?您的马呢?”刚才隐隐约约,似乎发现王爷的脸上有伤? 这轻甲骑士很是仔细,心中想着,莫非王爷还是遭人劫持,迫不得已才说的刚才那番话? 但是他也不敢造次,所以只好出声试探。 第三百九十八章 什么都不缺 胖子一想起来马,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耐烦的说道:“别跟本王提那匹破马。要不是那破马,本王能受伤吗? 要不是遇到这位小兄弟,本王非得被那匹马给害死。回去之后赶紧给本王查一查,看是谁帮本王挑的马?我看他是想害死本王。” 这群轻甲骑士有些不明白王爷的话是什么意思,只以为可能是那马惊了,吓着了王爷,便低头说道:“是。” 胖子继续说道:“还有那群刁民,本王刚一出现,他们竟然就冤枉本王,还企图杀死本王,说不定是有人指使的。 要不是这位小兄弟相救,本王说不定就遭到那群刁民的谋害了。回去之后给我查,严查。本王要狠狠的惩治这群刁民。” 轻甲骑士听的心中一突,有人要杀王爷?是这马车上的人救了王爷? “多谢这位小兄弟救了王爷。”他顿时心中十分感激,要不是他们救了王爷,万一王爷真的被害死了,那他们这群人,一个也跑不了,非得陪葬不可。 而且,不但是他们赔罪,他们的家人,三代以内,怕是都跑不掉。 胖子发了一通火,这才畅快了不少,轻甲骑士道:“王爷,既然有人想害王爷,属下害怕这周围不安全。 不如让属下护送王爷,先行回府吧?这马车,实在有些慢了。” 胖子一想到骑马,就有些发憷,说道:“不必,外面冷飕飕的,本王又不傻,放着暖和的马车不坐,非得去骑马? 既然你们都回来了,那这外面还能有什么危险?你们在周围护着就是了。” 轻甲骑士无奈,这会儿知道冷了?那一大早,是谁心血来潮,不顾天寒地冻,非得跑出来狩猎的?那会儿也不见你说冷。 不过这话也只敢想想,可不敢说出来。 随后,他放出信号,召集人手过来。他们的人是向着四面八方去寻找的,如今王爷找到了,自然要过来保护。 这些人护送在马车周围,往长安城赶去。 马车里,白一弦不由看了看胖子,没想到这货还真是个王爷。幸亏在路上就遇到了这群府兵,从而知道了他的身份。 不然的话,万一要是真把他送到京兆尹衙门,怕是自己反而就出不来了。 传说这皇室慕容家的人,十分能生,前皇帝就生了好多儿子,这一任皇帝也生了好多儿子。 所以这皇位的竞争,十分的激烈。当今皇帝登基之后到现在,他的那些兄弟们,在世的已经不多了。 那些当初与他争夺王位的兄弟,在他继位的几十年间,不是意外身亡,就是突然暴毙。 唯有两位王爷,十分的逍遥自在。一个就是靖康王,因为他和当今皇帝是一母同胞,亲生兄弟。 在当初争夺王位的时候,靖康王就十分坚定的站在了当今皇上的这一边。可以说皇帝能成功继位,靖康王功不可没。 所以皇帝继位之后,自然十分厚待他。 而另外一位,则是宝庆王,慕容琛。因为与皇帝年龄相差太大。等他长大之后,当今皇帝的皇位早就十分稳固了。 加之他本身对政治权利一点都不上心,只会吃喝玩乐。所以皇帝对他也很放心,自然待他极好。 原来那传说中的宝庆王,就是眼前这个胖子啊。 不过既然他是个王爷,那白一弦就不客气了,他笑眯眯的看着胖子,说道:“王爷。” 胖子看着他,问道:“这回相信本王了?” 白一弦依旧笑眯眯的点头,说道:“相信,自然相信。在下刚刚看到王爷这样貌堂堂,满身贵气的模样,就知道王爷的身份绝对尊贵,贵不可言。 王爷刚才说,要赏我?” 胖子说道:“是啊,你救了本王,这可是个大事儿,毕竟本王的性命可金贵的很,本王自然要赏你。你想要什么,尽管说。” 白一弦说道:“真的要什么都可以?” 胖子十分自傲,说道:“那是自然。” 白一弦便说道:“在下乃是杭州人氏,此番上京,是因为在下的父亲,被关在了刑部大牢。既然你是王爷,不如将我父亲放了吧。” 胖子脸色一僵,看上去十分为难,看着白一弦,说道:“这个,这个这个,本王是个闲散王爷,刑部的事儿,不归本王管呐。” 白一弦看着他,问道:“那意思是说,你放不了?” 胖子十分郁闷的点点头,白一弦说道:“那你还说我要什么就赏我什么?”原来都是吹牛呢。 胖子更郁闷了,这怎么跟他想象的不一样?人家不都是要求赏赐金银财宝,或者权利美女吗? 这货怎么跟别人不一样?胖子有些不好意思,牛逼是自己吹的,自己说出去了又做不到,这实在有些丢脸。 胖子说道:“除了这个,你想个别的,金银财宝,本王都赏你。” 白一弦说道:“我不缺金银。” 胖子道:“那,美人儿?” 白一弦道:“我长这么好看,不缺美人儿。” 胖子闻言,十分鄙视白一弦,什么叫他长这么好看,不缺美人儿?那意思美人儿看了你都倒贴是吧? 胖子说道:“你此番上京,没有住的地方怎么行?不然本王赐你一所大宅子?” 白一弦说道:“王爷,在下有银子,想买什么宅子,就买什么宅子。” 啧啧,不识好歹,胖子心中顿时不爽。以往的时候,自己赏赐什么,别人不管需不需要,不都是急忙谢恩的? 怎么这货这么奇葩,还敢拒绝。可人家是救命恩人来着,自己说的要赏赐,总不能因为人家不要赏赐,就治人家的罪吧? 这要传出去,岂不是他恩将仇报了?那他的脸往哪儿搁呢? 胖子又说道:“那……那大不了,本王赏你个官做做。” 白一弦看着他,说道:“王爷,在下白一弦,乃是杭州第一才子。” 胖子十分惊讶,他有这么厉害?还杭州第一才子? 白一弦接着说道:“所以,我以后早晚会高中,然后做官,所以不需要走后门,让王爷赏赐我官做。” 胖子郁闷了,他什么都不要,可自己大话都说出去了,这可咋办? 第三百九十九章 你要不要? 胖子斜眼看着白一弦,心道刚才看着他挺顺眼的,现在怎么越来越讨厌了呢。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就比方眼前的胖子。他活了这几十年,一直是顺风顺水。 可以说,是要什么就有什么,而且除了皇宫里的那位皇兄,可以说没人敢忤逆他的话。 他虽然是个闲散王爷,但就冲皇上宠爱他的那股劲,还真没人敢小看他。 所以,他的身边从来就不缺溜须拍马的人。哪个人见了他,不得卑躬屈膝,笑脸相迎,变着花样的讨好他? 而今天的事儿,可以说,把他这一辈子都没遭过的罪都给受了。不但被人冤枉成采花贼,还被一群村民揍了一顿。 好不容易有人救了他,居然是个不要赏赐的主儿。你说气人不? 说实在的,以他的身份,平时身边都围着一群护卫,被人救,这还是头一次。 除了被人打比较糟心之外,这被人救的事儿,刚开始在这胖子心中,还有种莫名的新鲜感。 这就像顺风顺水的日子过惯了,他以往的生活太平静,太无聊。所以他才可着劲的折腾,连大冬天的出来狩猎这种事都能做出来,你说他得无聊成什么样儿? 而今天的事儿,就跟平静的水面被人投进了一颗小石子一般,又好像调味剂一样,让胖子的心中觉得新奇。 所以,他之前待白一弦才非常客气,异常的和颜悦色平易近人。 若是白一弦直接受了他的赏赐,那胖子给白一弦一点金银之后,大约也会觉得白一弦和别人没什么不同,也就不会继续对他好奇。 估计前脚刚赏赐完,后脚就能将白一弦忘了。 可偏偏白一弦和别人不一样,知道了他的王爷身份,也不见他来巴结讨好自己。 自己要赏赐他,可他居然什么都不要。 这一下,胖子心中可就越发觉得有趣,开始较劲起来了:嘿,你不要,我偏要给。普通货色不要,那我就找一个不普通的,让你也拒绝不了的东西赏赐你好了。 于是接下来,胖子绞尽脑汁的想着一切奇珍异宝,除了各种无价的珍珠玛瑙之外,还比如在那个年代很新鲜的白珊瑚,球大的夜明珠等等。 胖子不断询问白一弦:你要不要?你要不要?你要不要? 白一弦觉得这胖子挺有趣,身为一个王爷,居然如此没有架子。 你见过谁追着别人要给赏赐的?而且还是不要都不行的节奏。他越说不要,这胖子就越是来劲。 之前说过,这胖子喜欢吃喝玩乐,而且觉得生活太平淡,所以他就喜欢找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儿。 他手下的那些人为了讨他欢心,就给他找了许多,被这个时代成为奇技淫巧的一些小东西。 这些东西不常见,只能作为无聊时把玩的玩意儿,一般人还见不到,也不稀罕。毕竟普通百姓还要讨生活,谁有那闲工夫玩这些玩意儿。 白一弦什么东西都不要,胖子见他确实不为金银等外物所动,便琢磨着,难道他跟自己一样,喜欢这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儿? 所以最后胖子连这些小东西都说出来了,因为他自己觉得稀罕啊。 可白一弦是现代人,他什么没见过啊?自然不会喜欢这种小玩意儿。在他看来,要那些东西,还不如要金银来的实在呢,所以他就更不要了。 胖子先是有些急眼,最后被磨的没脾气了,有气无力的问道:“你到底想要啥?你开口,只要本王能给你弄来。” 白一弦说道:“能救下王爷,乃是学生的分内之事,我不要赏赐了。” 胖子怒了:“那怎么行?你什么都不要,那岂不是说本王的性命,一文不值?快说,你要啥,今天你必须说出来,不然本王就,治你的罪。” 白一弦无语的看了他一眼,不要赏赐都不行?便说道:“我要救我父亲。”说完之后就看着胖子。 胖子一下就有些尴尬了,人家白一弦也不是不要赏赐啊。人家想要的赏赐从一开始就说了啊。 人家就想救他爹,可刑部那是什么地方?关押的都是什么人?案子不大,能被关在刑部吗? 他虽然是一个王爷,也不能随随便便一张口,就让刑部放人啊。 刑部的人就算给他面子,真把人给放了,但估计转眼那群讨厌的御史们就得告到皇上那里去。 一顶枉顾国家法纪,与朝廷官员狼狈为奸,私放人犯的大帽子扣下来,就算是他,也承受不起。因为现在这个时期,不比从前。 而且最关键的是,要是十年前,倒也无所谓,因为那时候皇兄的身体康健,他的皇位非常稳固,他胡闹一下,倒也没什么。 现在可是处于一个非常敏感的时期,皇帝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久病缠身,说句大不敬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驾崩了。 宝庆王如今可是正直壮年,在皇权即将交替的时候,他和朝廷的官员掺和在一起,在皇帝心里,可不是什么好事。 就算他知道,是为了帮白一弦,但皇帝估计不会那么想。 皇帝的猜忌之心有多重,他不是不知道。你当他真喜欢吃喝玩乐,不务正业呢? 哪个男儿不希望能作出一番事业?尤其是他们这些皇家子弟。可他没办法啊。 这些年,要不是他是这样一幅做派,他也不会活的这么自在。这些年,但凡他表现出一点对政治权利上心的模样,可能就活不到这么大了。 早就跟他其他的兄弟一样,不是暴毙,就是意外身亡了。这是他自保的一种方式。 所以在这个时候,他将自己往外摘都来不及呢,怎么会主动的掺和进去? 想了想,胖子试探的问道:“你爹,犯了什么罪?”他想着,要确实不是什么大罪,大不了,他就去找皇兄。 把一切都摆在明面上跟他说开,就跟他求个赦免就完了。 但如果是大罪的话,那他也没办法了。他的皇兄不会允许他胡闹的。 白一弦很干脆的回道:“我也不知道。” “啥?你爹什么罪你都不知道?”胖子有些惊讶。 第四百章 王爷英明 白一弦点了点头,胖子心道:完了完了,这罪名肯定小不了。 想到这里,胖子有气无力的说道:“不是本王不帮你,我就算帮了你,估计也是害了你。你还是想个别的赏赐吧。” 白一弦无语的看着胖子,说道:“王爷就非要赏赐学生不可吗?” 胖子点头说道:“那当然了,不赏赐你,都对不起本王这个身份。” 白一弦想了想,说道:“既然这样,那学生斗胆求王爷一件事。” 胖子豪气的说道:“只要不是跟你爹有关,其他的事,你随便说。” 白一弦说道:“王爷,不如饶恕过那些村民吧。” 胖子当即就怒了,说道:“不行!本王从小到大,还从未吃过这么大亏。 他们竟然敢打本王,还要杀本王,本王要是不好好治他们的罪,让本王的脸面往哪里搁?让皇家的脸面往哪里搁?” 胖子心中现在觉得白一弦可能是有毛病,你看他这也不要那也不要,竟然都是在帮别人求情。 之前的时候帮他爹求情,那还说得过去。可那些村民跟他没啥关系吧?他也跑出来求情。 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不为己,反而一心为别人的人呢?这也太大公无私了吧。 白一弦无语的说道:“王爷,刚才可是您自己说的,我提什么都可以。结果提一个您做不到,再提一个您不愿意。 既然如此,那您还坚持赏赐我干啥呢?”言外之意就是,既然做不到,那就别吹牛逼行不行? 胖子又尴尬了,说道:“这个不行,除了这两个,你再换一个。” 白一弦一副不信任的表情看着他,说道:“万一我再提一个,您还是做不到呢?” 胖子也郁闷啊,说道:“你,你就不能跟别人一样,提一点普通一点的要求吗?” 白一弦说道:“我为村民求情,这很普通吧。”毕竟村里那么多人呢,就算他们搞错了人,也不至于因此丧命。 可胖子是王爷,如果真要按照律法来,这些村民,肯定没命了。 胖子问道:“你为什么非要替这些村民求情?” 白一弦说道:“学生可是为了王爷您着想。” 胖子好奇了,问道:“哦?替他们求情,让本王饶恕他们,怎么就成替本王着想了?他们可是打了本王。” 白一弦说道:“王爷,您想想看,那村里那么多人,您要治他们的罪,誓必得说出一个理由吧? 就算您是王爷,也不能无缘无故就屠戮一村的人吧。” 胖子说道:“他们胆大包天,打了本王,这还不算理由吗?” 白一弦看着他,一副谆谆善诱的表情,说道:“王爷,您想想看,您是堂堂的宝庆王,被一群乡野山民给打了,这说出去,您不丢人啊?” 胖子嘶了一声,说道:“倒也是,本王堂堂的王爷,被人打了,说出去,确实怪丢人的。可不治他们的罪,本王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白一弦说道:“王爷,您想想看。一看您的外表,啧啧啧,仪表非凡,样貌堂堂,气质清贵,一看就不同凡响。 按理说像是王爷您这样的人,走到哪里,所有人都能看出您的与众不同和贵气才对,对不对。” 胖子高兴了,说道:“对对对,你这话我爱听,本王可不就像你所说的这般模样嘛。” 白一弦说道:“可据王爷所说,您刚一进村子,那群村民就误会您了。 按理说,这不应该啊。您的气质这么独特,就算村民没有见过世面,也应该能看出来您身上那独特的贵气才对。 可他们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您,还对您出手呢?” 胖子说道:“可见是有人指使。” 白一弦暗暗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错了,若我猜的不错,应该是这村子附近,确实出现了一个采花贼。 说不定已经有百姓家的好女儿被糟蹋了,这群百姓对这采花贼深恶痛绝。 也是气急了眼了,所以才失去了自己的判断,忽略了您的贵气,一见到您这个陌生人出现在村子里,他们才误会了。” 胖子说道:“咦,说的有些道理啊。” 白一弦继续诱惑道:“王爷,您身上有伤,所以您被人打了这一点,肯定是瞒不过了。 可您堂堂的王爷被人打了,还是被一群村民打的,那多丢人啊,您说对不对?” 胖子说道:“对对对,说的不错。这简直就是本王这一生中的污点。” 白一弦说道:“可如今有一个机会,可以把您这个污点,变成荣耀,您干不干?” 胖子狐疑的看着白一弦,说道:“你说的,该不会还是让我饶了那群村民吧? 既然我受伤的事情瞒不过去,人家都知道我被人打了,我还要放了那群村民,他们岂不是更笑话本王了? 你别跟本王说,以德报怨什么的,可以让人称赞本王。哼,若是本王当真这么做了,那群人就算嘴上这么夸本王,心里估计也会骂本王是傻子。” 白一弦心道,这胖子看上去不太聪明,想不到还挺不好糊弄呢。 白一弦说道:“王爷,学生可不是这个意思。学生的意思是,您虽然因为被他们误会而挨了打,但是您却十分英明神武。 您从这件事之中敏锐的判断出,这附近一定有一个真正的采花贼。所以您派出人手,抓住了真正的采花贼,替百姓们除了一害。 那群村民要是知道了此事,知道了他们冤枉您,可您不但不计较,反而为他们除去了祸害,您说,他们岂能不对您感恩戴德呢? 这总比您处罚他们,更让他们觉得感激吧? 这要是传出去,您的名声该多好听啊,到时候谁不夸赞您一句为民除害?而且,从一件小事,您都有这么睿智的判断,可见王爷您可是智计无双啊。 到时候,谁不夸赞您一句英明睿智?这样一来,可不就从污点,变成了一份荣耀了吗?” 胖子一听,觉得是这么个理,顿时十分心动,说道:“说的不错,本王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回去之后,本王就立即传令下去,捉拿采花贼。” 白一弦心中鄙视了胖子一番,口中却说道:“王爷英明。” 第四百零一章 打好关系 胖子志得意满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唉,不对啊。这件事,是你在替本王着想,可以说,一切都是为了本王啊。 本王对你真是越来越满意了,不过,这可算不得什么赏赐。你救了本王,又替本王出主意,博名声,本王更得赏你了。” 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白一弦无奈,这胖子怎么就这么执着呢? 白一弦最后只好说道:“王爷,学生一时之间,真的想不起来要什么。不如先保留如何,等我什么时候想起来,就什么时候问王爷您要。” 胖子想了想,说道:“如此,也可。” 胖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戏折子看多了,还像模像样的从衣服上取下一个圆扣形状的玉环。 这只是衣服上的饰物,算不得什么身份象征的信物,交给了白一弦,说道:“这个你拿着,以后想到了,就拿它来跟本王提要求。 先说好,本王能做到的,才会帮你。”胖子也学聪明了,他害怕万一白一弦又提一个他完不成的,所以便事先说好。 白一弦接过玉扣收起,松了一口气:总算打发了,不然还不知道这胖子会纠缠到什么时候呢。 白一弦也挺聪明,他又不缺银子,如今让宝庆王欠着他的,总比要那些金银要强,以后若是真的有什么事,说不定还能用上。 两人聊了一路,因着对方毕竟是个王爷,想着如今是在京城,卧虎藏龙,随便拿石头砸个人,说不定都能砸到几个官员或者几个官二代。因此多一个靠山,就多一层保障。 所以白一弦便拿出了前世做销售时候的口才出来,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奇闻异事说给了胖子。 说实话,古人是很有智慧,但毕竟受到了科技和眼界的限制,所以白一弦忽悠起这位宝亲王是一套一套的。 再加上胖子本来就喜欢这些,顿时听的胖子目不转睛,惊叹连连,异常羡慕。只觉得白一弦怎么就知道的这么多,懂得这么多呢? 白一弦忽悠起人来舌灿莲花,直让宝庆王很有一种将白一弦引为知己的感觉。 很快,便到了城门口,有宝庆王的护卫随侍护卫的马车周围,自然不需要盘查。 那为首的轻甲骑士名为乔山,说道:“王爷,我们进城了。” 胖子在马车里还没听够,闻言不悦的说道:“别吵吵。” 乔山被无缘无故的呵斥了一声,颇觉冤枉和无奈,自家这位王爷,有时候就跟个小孩差不多。 不过只要对了他的脾气,他对这些人都挺平易近人的。想必是里面的那位公子,对了王爷的脾气吧。 乔山无奈只好让捡子赶着马车,直接去到宝庆王府。 直到一行人到了宝庆王府,马车里的胖子还有些意犹未尽,听的竟然有些不愿意下车了。 白一弦无奈,劝道:“王爷,来日方长。我可能会在京城住一段时间,等我找好了住的地方,先去看看我的父亲。 至于日后王爷若是想听了,我再来给王爷讲故事。” 胖子一听,突然说道:“麻烦,若是本王想听故事,还得去找你。不如你就在本王的王府住下得了,这样本王以后找你也方便。” 胖子实在是枯燥了太久了,就算再喜欢吃喝玩乐,在这古代,他是王爷,又不用为生计发愁。 以古代这有限的娱乐活动,胖子也有腻烦的一天。听到白一弦讲的这些新奇的东西,仿佛有一扇崭新的大门为他打开了一般。 胖子非常喜欢听这些,简直欲罢不能。他向来就是个想到什么就必须做什么的主儿。 为了能时时听到白一弦讲解这些新奇的事情,想让他在王府住下,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 白一弦犹豫了一下,推辞道:“王爷,住进王府,怕是有些不合适吧?学生的身份和王爷相差太多,贸然住进王府,恐怕会引人诟病。 再说,王爷您这也太大胆了,也不查查我的身份。虽然我是个好人,但以后要是在遇到一些图谋不轨的人,王爷不调查就让他贸然住进王府,多危险呐。” 胖子大胖手一挥,说道:“别人我信不过,但你救了本王,我还能信不过你?再说这一路,要是你真想对本王不利,可有的是机会动手。 本王的宝庆王府,本王想让谁住进来,就让谁住进来,谁敢乱嚼舌根?本王拔了他的舌头。 本王的王府这么大,还怕没你住的地方不成?好了好了,别推辞了,乔山,把马车赶进去,给白一弦腾一个院子出来,他以后就住这儿了。 哦对了,那院子,最好距离本王不要太远啊。” 胖子倒是没想到别的,他主要是觉得离得近了,好随时听故事啊。但乔山无奈了,他简直想哭,这位爷怎么想到一出就是一出呢? 就算留客人住,那也是在客房啊,哪有住到距离您的院子那么近的地方的?先不说安不安全。 但那可是内宅,是王爷和女眷住的地方。 外男进内宅,有主人的陪同,简单进去做客,倒也不要紧。但直接住进去一个外男,于理不合啊。 这是生怕别人找不到话头去嚼舌根吗?说严重点,外男住进内宅,说出去,王爷都有戴绿帽子的嫌疑啊。 乔山小心翼翼的提醒道:“王爷,这个……白公子住进内宅,怕是不太合适。” 胖子一时没有转过来弯,有些不高兴的说道:“有什么不合适?” 白一弦急忙说道:“王爷,客房,我住客房就好。我是外男,住进内宅,多有不便。 若是让人知道了,怕是会定我的罪,王爷也不想学生平白被定罪吧?” 胖子这才反应过来,说道:“得了得了,客房就客房。” 乔山松了一口气:王爷向来都不太听劝,幸好这个白公子是个拎得清的。不过王爷能听他的劝,倒是有些不可思议。 而且王爷还让他住进王府之中,他们家这位王爷性格虽然好玩乐了一些,只要讨他欢心,他也容易跟这种人接触的来。 但实际上,那些人可没有能住进王府的殊荣。能住进王府,便是代表王爷对此人格外的不同。 虽说他救了王爷,但仅凭这个,赏赐些金银就可以了。王爷可不会凭这个就让他住进来。 王爷和他认识才短短的半天时间,这白一弦就能做到让王爷如此接纳他,看来此人也颇有手腕。看来以后得跟他打好关系才行了。 第四百零二章 服侍公子 很快,乔山便找到了王府的管家,让他在府内整理出来了一个院子。还特意交代了他,王爷待白一弦不同,让他有眼力见点。 王府的管家自然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不然也不可能胜任这个位置。 于是管家便整理出来了一个环境上好的院子,屋子也宽敞舒适,白一弦便在宝庆王府住了下来。连言风和捡子都各有一个房间。 胖子也累了一天,便没继续缠着白一弦,叮嘱他好好休息,并让管家派人好生伺候之后,便也回房了。 他受了伤,还得招府医过来看看。 天色也已经很晚,长安城同样有宵禁,而且很严格。宵禁之后主干道上是不可以有人的。 虽然现在还不到宵禁时间,但白一弦一路舟车劳顿,打算洗漱一下便直接休息,明天一早再说。他让言风和捡子也回房休息。 明天一早起来之后打听一下刑部大牢的位置,直接去看看自己的父亲。 到时候顺便问一下他到底犯了什么罪名,自己可好准备一下,看看能不能尽可能的帮他翻案,将他救出来。 对了,还得拜托胖子府里的管家,找个信差,到时候给苏止溪送个信,告诉她自己平安到达,让她不要挂念。 白一弦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下明天要做的事情,正打算让捡子出去找人询问一下,烧点开水泡泡澡,好一解连日赶路的疲乏,这时候门口有人敲门。 白一弦过去开了们,发现站在门外的是两个千娇百媚的丫鬟。 两人看到白一弦,眼前也是一亮,这位公子,模样实在是太出色了,听说还是王爷的座上宾。 毕竟他能住进王府之中,就说明了一切。若是能伺候好他,就算跟着他做个侍妾,也是不亏啊。 她们这种丫鬟,在官宦人家非常多。很多有钱有权有势的人家会养许多这样的女子,用来待客。 那时候的女子地位低,女人可以被用来赠送,互换,甚至换取物品,待客接客等等,她们根本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若是客人看中她们,她们自然也要侍寝,不管对方年轻或者年老,英俊或者是丑陋,她们都没得选择。 侍寝之后,百分之八十自然都会带走。就算不带走,但她们这种被人破了身子的,留在府中也没什么用了。 好一点的,就成为府里的杂役丫鬟,不好的,下场一般都好不到哪里去。 这两个丫鬟也是,派她们来的可是府里的大管家,大管家说了,这次来府里的客人,王爷极为的看重,让她们好生伺候。 这就意味着,她们要使出浑身的解数来讨好这位客人,若是一旦惹的对方不满,她们的下场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过来之前,两人心中十分忐忑,因为不知道这个客人是老是丑?脾气如何?她们可是听说,有姐妹运气不好,被分到的客人十分变态,破了她们的身子不说。 将她们带走之后,还生生的折磨致死。杀人犯法,但她们是奴籍,没有人权,更不会有人去管。 因此,她们也十分担心,她们会不会也遇到一个十分变态的人。 没想到的是,这位客人竟然如此的年轻,而且最关键的是,样貌竟然如此的出色,甚至比她们见过的绝大多数公子的样貌都要出色。 若是这样,那一会儿这位公子如果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她们也不至于难以接受。 “奴婢红绸(奴婢柳环)拜见公子。”两人齐齐下拜,声音若黄莺出谷,体态轻盈,脸上挂着恬淡娇柔的微笑,很能拨动人的心弦。 她们一边说话,心中一边忐忑,因为白一弦的样貌虽然出色,但不知性格如何? 很多年轻公子哥,都比较傲气,从不拿丫鬟当人。而且有些人,越是道貌岸然,心里就越是阴暗。 白一弦说道:“两位请起,不知两位姑娘此番过来,所为何事?” 听白一弦说话客气,两人略微放松,站了起来,笑着说道:“公子叫我们红绸、小环就好。 我们二人是专门服侍公子的丫鬟。公子在府中住宿的这段时间,一应事物,皆有我们二人伺候。” “额。”白一弦也没推辞,直接说道:“红绸、小环,那你们能不能帮我准备点热水来,我想沐浴一番。” 两人点了点头,说道:“是。” 此时言风和捡子过来,想看看白一弦还有什么需要。 白一弦说道:“捡子,你跟着她们两人,帮我弄点热水来。” 红绸笑道:“不必麻烦这位小哥,我们让府中其他人帮忙送来就是。小环,你留下来照顾公子。” 既然有人在这边照顾,想着言风和捡子也多番劳累,便让红绸也帮他们二人准备点热水沐浴,然后便让他们也去休息了。 红绸微笑,一一应是。说完之后,便冲着白一弦微微一福身,然后才离去了。不管如何,这礼数确实十分周到,一举一动,恰到好处,不亏是王府调教出来的人。 柳环在旁边照顾,此刻见白一弦对他的护卫和随从都那么好,可见这位公子的心地也是善良,便完全放松了下来。 她们在这里没有人权,难得能遇到一个这么出色的。所以心中想着,这次一定要抓紧机会,使出浑身解数来伺候好这位公子。 若是能被这位公子看中并带走,好过天天在王府里担惊受怕,不知下一次会遇到什么人。 白一弦自是不知道身边的丫鬟存了这样的心思,他想着既然等着无聊,便先了解一下长安城这边的大概情况。 当然,对方只是府中的一个丫鬟,白一弦自然也不指望从对方口中听到多么深刻隐秘的东西。他只是简单打听了一下长安城的大框罢了。 白一弦一边询问,柳环便将自己知道的都一一回答。再结合白一弦来之前所做的了解,长安城的大概就差不多清晰了起来。 如今的长安城,也是里坊制,同样是一百零八个里坊,坊市分离。 白一弦若有所思,在前世的那个历史中,唐朝的长安城也是分为一百零八个里坊的。 里坊内有街巷,四周用高墙围起,设里正,里卒把手。大的里坊开四个坊门,中辟十字街。 中的里坊开东西二个坊门,有一条横街。这些纵横相交的街道形成一个交通网络,井然有序。 唐朝长安可以说是中国古代规划里坊制实行的最典型代表。 第四百零三章 公子,就别反抗了 可之前说过,历史从秦朝就发生了改变。隋朝之后,唐朝没有了,变成了燕朝。 而神奇的是,在隋朝的时候,不仅科举制就已经完善了。除此之外,在隋朝的时候,就已经像前世的唐朝一般,将长安规划为里坊制了。 这让白一弦不得不再次怀疑,隋朝时期确实有人跟自己一样,穿越到了隋朝。 朝代更迭,燕朝灭隋,出现之后,自然也沿用了隋朝的制度。 如今的长安城,同样是坊市分离,坊内是住宅区,不能从事商业活动。商业区主要是在东、西两市。它们分别在皇城的东南和西南,位置东西对称。 也是如今燕朝长安城的经济活动中心,那里商贾云集,店铺林立,商品琳琅满目,贸易极为繁荣。 当初的唐朝,有两个盛世,贞观之治和开元盛世。而如今的燕朝,这几任皇帝也同样非常的贤明,将国家治理的繁荣昌盛,因此如今的长安城也是非常的繁华。 在某种程度上,燕朝和唐朝,其实很像。 到了晚上的时候,长安城也同样有宵禁,非常的严格,巡防的非常多。据说若是有人在宵禁之后还在街上行走,不出三分钟就能被抓到。 而这些被抓到的人,是要被杖责的。严重者,被当场击杀都有可能。 当然,也不是说长安城的人们晚上就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了。长安城里有一片著名的‘红灯区’,那一片区域内青楼林立,在这一片区域里,是可以嗨一晚都没人管的。 当初唐朝长安有名的平康坊,就是著名的红灯区。据说许多科举的学子,得中之后,会在第一时间去平康坊。而且唐朝很多著名的诗人,也喜欢去那里寻找灵感。 毕竟古时候的青楼女子,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很是精通,深受学子们的喜欢。 因此从来也不会有人觉得这种去青楼的行为不对,他们甚至是引以为荣的。 而如今的燕朝长安,红灯区也照样十分的热闹。除了没有白一弦记忆之中的那些熟悉的人名,其他的,到和他了解的没什么不同。 而且,除了红灯区可以嗨到天亮之外,燕朝的宵禁,在宵禁之后,是主干道上不能有人,但每个坊内是可以走动的。 这就跟我们现代的住宅小区一般,晚上之后你不能去公路上,但你可以在小区内活动,就是这个意思。 当然,其中比较人性化的一点是,若是疾病,生育,死丧,可以通行。也就是说,你半夜突发疾病,或者突然要生孩子,或是死了人,可以去找大夫等。 白一弦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不过当他问到青楼的时候,柳环明显是会错了意,还以为白一弦是想去寻欢作乐。 她笑着回道:“公子若是想,现在还可以去,要是再晚,就是宵禁时间,就不可以去了。” 白一弦有些尴尬,急忙摆摆手,没有说话。 恰在此时,红绸也带人抬着一些热水回来了,她笑道:“让公子久等了。今天天儿太晚了,等明儿,这院子里便会有水房,就不必去那么远的地方取水了。” 说完之后,指挥人将沐浴用的大桶放下,便让这些人回去了。 房间之中有火盆,碳炉,即使是在冬天,这屋中也是暖融融的。 白一弦说道:“你们出去吧。” 红绸和柳环互视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意思来,她们都看中了白一弦,自然不肯轻易离开,便笑道:“公子,奴婢来服侍公子沐浴。” 白一弦老脸一红,说道:“额,不必了。”在苏家的时候,虽然小暖也天天伺候他泡澡洗漱,但也仅仅是帮他脱掉外衣。 然后他便让小暖出去,等他自己脱光,进了木桶之后,最多让小暖来帮忙擦擦背。 让他光溜溜的站在别人面前,尤其是刚刚才认识的两个女子面前,白一弦此刻的面皮很薄。 谁知两名丫鬟兵不罢休,说道:“公子就不要推辞了,我们是被派来伺候公子的,自然要服侍公子沐浴。” 白一弦急忙说道:“我自己来便可。” 两个丫鬟委屈的说道:“莫非是公子嫌弃我二人貌丑,所以才不让我们服侍吗?” 白一弦尴尬的说道:“不是,我不习惯别人伺候。天色不早,你们快些回去休息,我沐浴完,自己就寝便可。” 两个丫鬟说道:“公子,我们的任务就是服侍伺候公子,哪怕公子要我们二人侍寝,都是可以的。”说到这里的时候,两人的小脸蛋有些发红。 白一弦不由有些目瞪口呆,他没想到住进王府,竟然还能有这待遇呢。 两人接着说道:“所以,服侍公子沐浴,真的没什么。公子若是不让我们服侍,恐怕我们会被责罚的。”说到最后,两人已经是泫然欲泣了。 这样不是故意的,是因为府里的规矩多,惩罚是真的很重。 白一弦急忙说道:“不关你们的事,是我自己不习惯别人伺候罢了,回头我会跟你们管家解释的,所以你们二人就先出去吧。” 两人心中对白一弦十分满意,自然不肯轻易放弃机会。再加上她们发现这位公子极好接触,脾气也好,便更大胆了起来。 两人再次互看一眼,突然双双上前一步,一左一右就架住了白一弦,笑道:“公子莫非是害羞不成?凡事有一就有二,以后习惯了就好了。” 一边说,一边就去帮白一弦解衣服扣子。白一弦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强迫脱衣服的,还是两名女子。 两人非常热情,手脚也十分麻利,而且架住了白一弦的胳膊,让他反抗不得。 当然,要是诚心想反抗,自然也能反抗,但那肯定会把两人甩出去,但无缘无故,人家不过就是想帮忙沐浴,谁能忍心让两个娇滴滴的美女子受伤呢?是吧。 而关键的是,白一弦没想到两个丫鬟竟然会用强,所以反应过来之后刚想挣扎一番,外衣的扣子已经全部解开了,接下来,两人三下五除二,就将白一弦的外衣扒了个干干净净。 白一弦急忙说道:“好了好了,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了。” 两人嫣然一笑,脆生生的说道:“那怎么成?公子,您就别反抗了。”说完,两人就齐齐上手,往白一弦的里衬的内衣摸去。 第四百零四章 木头言风 白一弦叫苦不迭,忙伸手阻挡,奈何这古代的衬衣实在坑的很,根本不需要费力,轻易就能脱下。 白一弦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矫情,有两个娇滴滴的美女帮自己,自己居然还害羞的推三阻四,真是给广大的现代男青年丢脸啊。 想当年,在现代的时候,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做过?那时候,若是有美女主动,那八成还得主动配合一下,不反调戏回来都不算完。 这来了古代,想不到自己还纯情起来了。你说自己矫情个什么劲的? 白一弦想着的功夫,就已经被两个丫鬟给扒完了。 脑子里想壮气一点是一回事,现实面对这一幕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白一弦老脸一红,急忙窜入了木桶之中坐了下来,借着桶里的水挡住了自己。 白一弦心中忍不住暗道自己是不是吃亏了?毕竟连止溪都没看过自己。 可他也知道,丫鬟伺候沐浴、侍寝这种事情,在这个时代,真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 白一弦心中不由感叹不已:万恶的社会,实在太奢靡,太容易让人堕落了。 白一弦开口对着两个丫鬟说道:“好了,你们出去吧。” 两个丫鬟笑的灿烂,说道:“公子,那怎么行?王爷让我们好好服侍您,岂有让您自己沐浴,我们却不在一边随侍的道理?” 说完之后,两人上前,一个伸手就撩起了木桶里的水,企图帮他沐浴。 另外一个则站在他的身后,轻柔的按捏他的肩膀。这种感觉,实在是太TM的享受了。 尤其是身后的柳环按捏的力道刚刚好,实在是太舒服了,就感觉多天来的疲劳都消除了。 柳环还时不时的还在他耳边说道:“公子,您觉得奴婢这力道如何? 白一弦知道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他是男人,不是圣人,再这样下去,他非受不了不可。说不定今晚就得将他自己交代在这两名女子手里。 那可不行,止溪还在等着他呢,他怎么能在外面沾花惹草呢? 止溪以为他是来救父亲的,结果刚到京城第一天,就破了身,等回去的时候,突然带回去两个女人,那止溪怎么受得了? 难道要他对着苏止溪说:嗨,止溪,我给你带回来两个姐妹作伴,她们做小你做大? 不行不行,一想到止溪委屈难过的表情他就受不了,他得为止溪守身如玉才行。 想到这里,他急忙抓住了红绸的小手,说道:“两位,两位姐姐,你们还是回去休息吧,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两个丫鬟自然不想出去,可白一弦这回是异常坚决,将两人撵了出去。 他都忍不住的有些崇拜自己,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当柳下惠的潜质。 白一弦很快洗漱完,穿好衣服,出去找人将沐浴的桶抬走。 却发现两名丫鬟还矗在门口没走,白一弦好奇:“你们怎么还不回去休息?” 两人眸中含泪,说道:“公子能不能不要将我们二人赶走?” 白一弦奇道:“没人要赶你们啊,我何时说过要赶走你们二人?” 两人说道:“公子不让我们伺候,若是让管家知道了,一定会觉得我们没有伺候好公子,到时候,就不会允许我们过来伺候了。” 白一弦说道:“没事,回头我跟他说说,这不关你们的事。以后只要我不让你们做的事情,你们都不要做,就不会撵走你们。” 两人喜道:“是,多谢公子。” 白一弦刚要让两人回去休息,转头发现言风房中的灯还开着,因着要保护白一弦的原因,所以言风的房间就在白一弦的隔壁。 白一弦看着言风的房间,自语了一句道:“咦,言风怎么还没睡?” 红绸笑道:“因为这位护卫大哥沐浴的水送来的要比公子您的热水要晚一些,此刻这位护卫大哥怕是正在沐浴。” 白一弦哦了一声,突然起了个捉弄言风的心思,对着红绸和柳环说道:“你们进去,问问他,需不需要你们伺候。” 红绸和柳环两人闻言脸色一变,以为是白一弦没看上她们,所以才要将自己推给他的护卫。 但既然是白一弦的要求,她们也不敢不从,纵然心中有些委屈,但也只好说道:“是。” 她们自然不知道,白一弦了解言风,也知道他那不近女色的性格,此刻言风在沐浴,坐在桶中,她们两人就算进去也看不到什么,但却能吓唬吓唬言风。 白一弦十分好奇正在沐浴的言风听到有两个女子闯入房间之中后,他会是什么表情。 白一弦十分猥琐的跟在两女身后,两人来到言风的门前,刚要伸手敲门,白一弦摆摆手制止了两人,自己过去,直接把门推开了。 言风武功高强,还要随时保护白一弦,为了避免有突发情况,到时候再去开门耽误时间,所以他向来都没有锁门的习惯。 白一弦推开了门,往里看了看,发现屋里居然挡着一个屏风。白一弦不由暗暗翻了翻白眼,他知道以言风的耳力,肯定听到了门口有人了,便示意两女赶紧进去。 两个丫鬟走进去,开口问道:“这位……公子,需不需要我二人侍奉公子沐浴?” 白一弦在后面捂着嘴偷笑,示意两人继续往里走,就听到言风的声音传来,不带一丝感**彩:“滚。” 白一弦听到这个字,不由暗暗摇头,他甚至能想象的出来言风说话的时候,脸色肯定还是没啥表情的木头脸。 第四百零五章 你变坏了 两女的脸色一僵,心中有些郁闷。虽然被白一弦撵来伺候言风,她们心中并不情愿。 但不情愿是一回事,到了门口又被人撵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们也是美貌过人的,不然也不会被王府大力培养。 可今天居然一而再的受到打击,你说白一弦没看上她们就算了,人家是王爷的贵宾,肯定是见多识广。 加上长的那么出色,肯定会有许多的千金贵女的喜欢他,人家看不上她们区区两个小丫鬟,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一个护卫,居然也没看上她们两,这就让人郁闷了。什么时候,连区区一个护卫都这么拽了? 白一弦摆摆手,让她们出来,说道“抱歉,我这护卫的性格向来如此,所以我才让你们去试探一下。没想到他还是没变,倒不是故意针对你们,两位姐姐勿怪。” 白一弦如此诚心道歉,两人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心道原来这护卫的性格就是如此,对谁都是一样,那倒是怪不得他了。 两人便笑了笑,说没事,白一弦随后让两人去休息。 白一弦自己走进了言风的屋子,没想到的是,言风居然已经穿好了衣服。 白一弦看着他那张木然的脸,说道“我说,你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吧?对人家两位美女如此不客气。” 言风看了看白一弦,说道“公子若是想怜香惜玉便去吧,属下是不会告诉苏小姐的。 当然,苏小姐贤良淑德,属下相信,就算公子突然给她带两个姐妹回去,她应该也不会怪你的。” 白一弦目瞪口呆,看着言风,半晌之后,才指着他说道“言风,你变坏了。” 说完之后,便一边摇头感叹,一边离开了。言风站在房中,不由微微一笑,他们家这位公子,大部分时候都挺靠谱的,偶尔又有些孩子气。 白一弦回去之后便休息了,好久没在床上睡觉,这一觉睡得神清气爽。 他自然不知道,在与此同时,他到达长安城的消息,也已经传到了那几位皇子和其幕僚的耳中。 彼时那位三皇子正在侧妃的房间之中,所以他只是听到白一弦进了城,便让他们将这个消息去告诉孟原等幕僚。 并让他们告诉孟原等人,盯紧了五皇子的动作,看看他把白一弦弄来京城到底是想干什么。 所以,那来报之人根本还没来得及告诉他,白一弦住进了宝庆王府,便被打发走了。 探子无奈,心道将此消息告诉孟幕僚也是一样,便也没敢继续打扰三皇子和其侧妃,直接退下了。 而五皇子那边也是刚刚睡下,便同样接到了探子的密报。 由于他说过,不论什么时候,哪怕半夜三更,只要白一弦有消息,便随时来报,所以探子们也不敢怠慢。 得到消息的五皇子很快就召集了庞丰之、刘琦等幕僚,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按照他们原本的打算,是等白一弦来到京城之后,先探听清楚他的住处,然后想办法避开三、七等皇子的耳目,悄悄的去见白一弦,表明自己的招揽之意。 可没想到,计划不如变化快,白一弦竟然住进了宝庆王府。 五皇子看到两位幕僚,当即大发牢骚,说道“这白一弦是怎么回事?怎么又跟我宝庆王叔扯上关系了?难道不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 宝庆王是个闲散王爷,向来不参与党争,而且也不管朝中事,把他拉到自己一派,倒也不是说没用,但是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反而还会因此受到皇上的猜忌和不喜。 庞丰之说道“殿下,您能想到这一点,在下深感欣慰。不过,殿下也不用着急,依微臣猜测,白一弦,只是在给自己找个保障。” 五皇子说道“找保障?他是七皇弟的人,来了不找七皇弟当保障,却去找宝庆王? 再说,本殿也能当他的保障,需要他找别人吗?” 庞丰之说道“殿下,在下这几天,将这一段时间发生的时候,从头到尾又思考了一遍。愈发的发现,这个白一弦,十分不简单。 他可能,在靖康王离开杭州的时候就在布局了。殿下想想,他是想要成功的为七皇子笼络靖康王,来向七皇子表达自己的忠心的。 可是,他还没有成功,靖康王却离开了杭州,他又岂会甘心半途而废?” 五皇子说道“自然不会甘心,可他直接来京城不就好了,还需要布什么局?” 庞丰之说道“所以才说,此人十分的谨慎,他考虑好了一切微小的,可能影响到失败的因素。 殿下想想看,靖康王是什么人?岂是别人能够算计的?若是他在靖康王离开杭州之后,直接跟来京城,那他的功利心就太显而易见了。 靖康王如此聪明,面对如此的功利心又岂会不知?到时候,白一弦无论用什么办法去接触靖康王,都会引起王爷内心的反感。” 五皇子说道“说的不错,所以呢?” 庞丰之说道“所以,在靖康王离开后,他并未马上跟来,而是在等待时机。遇到黄昕,就是机会。” 庞丰之十分肯定的说道“刚开始的时候,在下也被迷惑了。原本以为,是七皇子派白一弦去指使言风救了黄昕。 可后来想想,殿下您派出金银卫,多么隐蔽的事,等七皇子知道消息,再传给白一弦指使,太耽误时间了。 而且也不一定那么巧合,七皇子让他去救黄昕,他就一定能遇到被追杀的黄昕。” 五殿下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庞丰之接着说道“所以,白一弦遇到黄昕,一定是偶然。 殿下想想看,白一弦的那个护卫言风是七皇子的人,身为七皇子的人,又岂能不知道司镜门大名鼎鼎的黄昕? 不但知道,说不定还认识。言风告诉了白一弦,黄昕的身份,所以白一弦立马意识到,机会来了。 他肯定知道,司镜门专门为皇上办事,那么敢追杀司镜门的人,对方的来头肯定也不会小,除了京中的大人物,谁敢? 所以,他才毫不犹豫的让言风救了黄昕。” 五殿下越发的不明白,问道“这是为何?他应该知道,既然是大人物要追杀黄昕,他救了人,就等于和京中的大人物作对,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第四百零六章 必须为我所用 庞丰之说道:“殿下,他是在拿自己做赌注啊。他救了黄昕后,一定从黄昕口中听到了追杀她的是五殿下您。 所以,他才故意将消息泄露了出来。” 五殿下疑惑道:“故意?不是银十和铜三查到的吗?” 庞丰之回道:“殿下,银十和铜三查了那么久,什么都没查到,为何后来突然就什么都查到了?若不是白一弦故意为之,殿下您相信吗?” 五殿下皱眉道:“故意的?他不怕本殿恼羞成怒,直接杀了他?” 庞丰之说道:“这就是白一弦的果敢之处,此人有勇有谋,不但智计过人,还敢拿自己本身来做赌注。 在下身为殿下的幕僚,是谁都知道的事,恐怕白一弦,连在下都算计进去了。 他知道,在下向来不会妒贤嫉能,只要有才之士,在下都会想殿下大力举荐。所以,只要在下知道他智计过人,就一定会阻止殿下杀他,还会建议殿下招揽他,为殿下所用。” 五殿下惊讶的问道:“这么说,我们做的一切,竟然都是在他的算计之中?” 庞丰之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恐怕,正是这样。” 五殿下问道:“可这些和你之前说的,与靖康王又有什么关系?” 庞丰之说道:“殿下,他若主动上京,再去接近靖康王,便会让王爷发现他的功利之心,从而对他不喜,说不定他笼络靖康王的事情便会功亏一篑。 就算是日后他能想出其他办法,但一定也要浪费很多时间。 但是,若他不是自愿进京,而是被人设计进京的呢?靖康王还会怀疑他吗?” 五皇子突然恍然道:“他布局这一切,就是为了让本殿设计他进京?就是为了继续接触靖康王?” 庞丰之说道:“是啊,殿下,恐怕他连您为了避人耳目,不会亲自去杭州招揽他,也为了不让其他皇子怀疑,一定会找借口来设计他进京这一点,都算好了。” 五皇子惊叹不已,说道:“本殿一直以为是我们设计了他,却想不到他早就设计了我们。 此人竟然如此厉害,别人都是一步三算,但他,怕是一步十算啊。若是本殿得到此人……” 庞丰之接到:“若是殿下得到此人,大事何愁不成?” 五皇子点点头,说道:“有他和先生在本殿身边,大事可成。可是此人如此智计,应该知道跟宝庆王扯上关系,并非明智之举,他又为何如此做?” 庞丰之说道:“为了掌握一个主动。 殿下想想看,以他的智计,他明知道殿下的想法,又如何肯让殿下牵着鼻子走? 不管他同意或者不同意招揽,他的性命,甚至他父亲的性命,都掌握在殿下的手中。他如何肯呢?” 五殿下说道:“倒是有理,此人心机太可怕了。” 庞丰之说道:“所以,他必须要为自己找一个保障。七皇子目前并不十分信任他,所以他上京之后便直接依靠七皇子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说不定七皇子若是发现他和五殿下您有接触,反而还会怀疑他。 而此时,宝庆王恰好出现了,他便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住进宝庆王府,就算他是个闲散王爷,但殿下您也一定不敢从宝庆王府将人强行带走吧。 他笼络住了宝庆王,到时候殿下您若是有一点对他不利,以他的能力,都会引动宝庆王出头,说不定就捅到皇上那里了,对殿下您可是十分不利。 所以,他算准了殿下您一定会投鼠忌器,让他自己不至于性命随时掌握在您的手中。 这样一来,就算您要招揽他,他不管同不同意,但和您谈判,也起码有了底气。” 庞丰之深吸一口气,说道:“宝庆王确实是恰巧出现,所以被他抓住了机会。 但在下相信,就算宝庆王不出现,他进城之后,肯定也早就想好了其他的手段,来给自己找一个性命的保障。” 五殿下点了点头,庞丰之接着说道:“不但如此,他如今找了宝庆王,还住进了王府,他也是在加大自己的筹码呀。” 五殿下问道:“什么意思?” 庞丰之说道:“殿下,对于宝庆王的性格,您应该有所了解。王爷虽然吃喝玩乐,喜欢奇技淫巧之物,时长有人以此来讨好他。 但您可见过,有多少人能住进宝庆王府?” 五殿下皱皱眉,仔细想想,确实没几个。 庞丰之说道:“但白一弦可以,我们的人发现,他和宝庆王相遇,也就短短半日。短短半日时间,不但取得了宝庆王的信任,还让宝庆王主动开口邀请他住进王府。 这种能力,殿下,当今有几人能够办到?就算是在下,也难以办到。所以,他也是在向诸位皇子证明自己的能力。 证明自己,想要笼络谁,就能笼络谁,他的能力越大,皇子们就越是惜才,越是想得到他,他就越是安全。” 五皇子说道:“说的不错,此人智计无双,必须得为我所用。必须!” 在此刻五皇子和庞丰之等人的心中,白一弦简直成了一个无所不能的奇人。 这要是让白一弦知道了,肯定会目瞪口呆。这些人聪明,智计过人,就同样把别人往复杂了思考。 白一弦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翻个白眼:他啥时候想那么多了? 其实这也是因为他们都误会了白一弦是七皇子的人,七皇子聪明的很,对他们造成的威胁非常大。 他能看中的人,自然也不会弱到哪里去。正是因为七皇子太厉害,所以他们才把白一弦也想复杂了。 可谁知,七皇子根本不知道这么回事儿,他就是和白一弦无意中偶遇,觉得他有趣,所以接触了几天罢了。 谁知道在他的这些皇兄们眼中,他的所有一切的所作所为,都是处心积虑的,包括他和白一弦接触,所以这误会才会越来越深。 白一弦已经被打上了‘七皇子的人’这几个烙印,并且在七皇子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的这些皇兄们已经在惦记着去挖他的墙角了。 刘琦总算找到机会插上话,问道:“可如今他住进了王府,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既不能随意的拿捏白一弦,还要同时避开其他皇子的耳目,这可有些难办呀。 这总不能,等白一弦主动找我们吧?恐怕他也不会主动来找我们吧。” 第四百零七章 没看上她们 五皇子也很郑重的看向庞丰之,如今白一弦的态度并不明朗,在成功招募他之前,他并不想让其他皇子发觉他的动机。 因为他们若是一旦发现,肯定会从中作梗,说不定还会直接跟他抢人。尤其是七皇子,要知道,白一弦本就是七皇子的人。 只不过他现在并不重视他而已,但如果被他发现了白一弦如此大才,他肯定不会放过。到时候,很有可能就被他彻底将白一弦笼络了。 因此,五皇子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对白一弦,他势在必得。 庞丰之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不,我们就是要等他主动来找我们。” 刘琦说道“这怎么可能?若是他肯主动来找我们,岂不是代表了他有投靠五殿下的意思? 可若他真有这样的意思,他又怎么会去宝庆王府?直接来找我们殿下不就好了?” 庞丰之说道“你们忘了?白一弦的爹,可还关在我们刑部的大牢之中呢。他来京中,虽然目的之一,只是为了理所当然的接近靖康王不假。 但就算他对白中南没什么感情,但为了取信靖康王,他也一定会去刑部大牢看望一下白中南不可。 刑部可是咱们殿下的地盘啊,在刑部大牢之中,避开所有人的耳目,见一见白一弦,对咱们殿下来说,还是轻而易举的吧。” 五殿下顿时兴奋了起来,说道“说的不错,先生可能推断出,白一弦什么时候去刑部?” 庞丰之说道“明日一早,估计就会过去,毕竟他来此明面上就是为了他的父亲。 还是那句话,就算只是做做样子,他也一定会尽心尽力。来了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去看白中南,这怎么行?所以,明天,他一定会去。” 五殿下说道“那好,明日一早,本殿就准备下去,直接赶到刑部。” 庞丰之摇摇头,说道“殿下,明日可就晚了。” 五殿下问道“晚了?这是什么意思?” 庞丰之说道“殿下可知,有多少人盯着您的动静呢?在这京城之中,其他的皇子那里,颇有几个比较厉害的幕僚。 一旦让人发现您去了刑部大牢,他们结合蛛丝马迹,说不定也能推断出您的用意。殿下不是说,在事情成功之下,绝不容有闪失吗?” 五殿下皱皱眉,说道“那依先生之见,又当如何?” 庞丰之说道“殿下,这就要看您愿不愿意委屈了。” 五殿下说道“这怎么说?” 庞丰之说道“殿下不如现在连夜赶去刑部大牢,在那里等待白一弦。 当然,我们还要做一番布置,让所有人都认为,殿下您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明天一整天,都一直待在府中,没有外出。” 慕容夏当即就有些恼火,说道“你这意思,是让本殿堂堂皇子,跑去牢里等白一弦?”而且还要在那等一晚上。 这也太有**份了,以往他要见谁,不都是别人上赶着来见他?何时他去等过别人?还是在那种地方? 庞丰之只是微微躬身低头,既不劝谏,也不说话,似乎是在等慕容夏自己想明白。 刘琦觉得庞丰之的办法不错,想要开口劝说五殿下以大局为重,但看了看庞丰之的态度,便也聪明的闭口不言。 一时之间,屋子里们非常安静。五皇子慕容夏脾气向来不大好,也就是庞丰之这个幕僚才能让他客气客气。 过了一会儿,慕容夏想起来那个位置,眼中闪过一道火热之色,心道为了以后能登上皇位,他就忍了。 于是便开口说道“行了,不就是等人吗,本殿下去等就是了。” 庞丰之偏偏又说道“殿下,到时候可要注意您的态度。” 慕容夏越发的不耐,说道“得得得,我知道了。” 庞丰之笑了笑,说道“殿下,事不宜迟,在下现在立即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就出发。” 随后,在庞丰之的布置之下,就连五皇子府里的人都以为,这位五皇子一直在府中没有外出。 殊不知,五皇子早就带人悄悄地前往刑部大牢之中了。当然,这件事极为的隐秘,就算是刑部那边,知道的人也极少,无一不是五皇子信任之人。 而与此同时,三皇子那边由于没有及时得知白一弦住进了宝庆王府,所以三皇子并未召集幕僚。 等到那探子将事情报告了孟原等幕僚,孟原却又迟迟没有等到三皇子的召见,觉得有些不对,前往三皇子府求见。 等得到了三皇子的召见的时候,也已经晚了,五皇子早已秘密去了刑部大牢。 孟原是个出色的幕僚,但最终是有些失了先机。 得见三皇子之后,他们急忙做了一些非常严密的布置,但已经晚了。 第二天一早,红绸和柳环两个丫鬟一早就来到了房间之中,伺候白一弦穿衣沐浴。 谁知道那慕容琛居然也一大早就起来了,直接跑来了白一弦的这里。 两个丫鬟吃了一惊,因为王爷很少早起。有时候就算府中有客人,但谁敢催他啊?向来都是等王爷自己的作息起床。 客人们不但不敢催,还得满脸陪笑。除了王爷心血来潮的时候自己主动早起,其他时候,他很少会因为府中的客人而做出改变。 原以为白一弦就算得王爷看中,但肯定也不会例外。结果没想到,王爷竟然为了他,不但一大早就起来了,还专门跑来看他? 看来这白一弦,比她们想象中的,还要受王爷重视啊。 她们哪知道,胖子这是被白一弦的那些新奇的故事给勾引的啊,古代的娱乐活动太匮乏了。 这胖子一晚上都没睡好,白一弦的故事太有吸引力了。导致他一闭上眼,似乎就能看到他所说的那些个新奇的东西一般。 甚至连做梦都是白一弦在给他讲这些东西。所以一大早,他就忍不住的直接跑了来找白一弦。 其实胖子现在的状态,就跟我们现代的宅男宅女,追喜欢的剧,追喜欢的动漫,追喜欢的书一样。 有些动漫有些剧,一周就放那么一两集,那心就一直吊着,恨不得赶紧知道下集内容到底是什么一样。太有期待感了。 胖子枯燥了那么久,现在的心情,比宅男宅女追剧的心情还犹有过之。 两名侍女,心中有些遗憾,白一弦如此得王爷看重,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可惜,人家没看上她们。 第四百零八章 宝庆王跟着来了 而跟在王爷后面的那几个护卫和管家,也很有眼力见,自然更是决定以后要跟白一弦打好关系才行。 胖子一看到白一弦,便立即求知若渴的让白一弦继续为他讲解。 白一弦很是无奈,说道“王爷,在下是来救父亲的,一会儿吃过早饭,还得先去刑部看望父亲呢。等我忙完回来,再给王爷讲解,如何?” 胖子心中有些不高兴,却并不冲白一弦发脾气,转而将火发到了身边人的身上“还愣着干什么? 还不赶紧去传令快点准备早饭?没看着一会儿白一弦还得出门吗?多准备一些,本王要跟他一起用饭。” 身边人急忙称是,匆匆的跑去催厨房那边了。 胖子这才转过头,笑嘻嘻的说道“你看,你现在又没事,等着也是等着,不如现在先给本王讲一讲?” 白一弦十分无奈,只好点头同意。 没多会儿,听说王爷生气了,催着上膳呢的厨房众人,火速做好了饭,让仆从们送了来。 胖子觉得自己还没听多大会儿呢,饭居然这么快就做好了,顿时心中十分不满,暗自觉得这群奴才没一点眼力见。 白一弦吃完了饭,便向王爷告辞,他向着管家打听了刑部大牢的位置,便准备过去。 谁知王爷正上瘾的时候,心里急的痒痒的,突然灵机一动,说道“本王陪你一块儿去。” 此言一出,不仅是白一弦吃惊,就连那些护卫和管家都十分惊讶。王爷可向来不会多管这样的闲事的。 这回是怎么回事?尤其是他们听的真真的,人家白一弦根本没开口请求,是王爷自己主动开口要去的。 莫非,他对白一弦,已经重视到了这样的地步了?不过,王爷向来都是想到一出是一出,想到了就一定会去做,所以他做的决定,他们也不敢干涉。 只是刑部大牢这种地方,王爷怎么能去得呢?几人不敢说话,只是拿眼睛焦急的看着白一弦。 白一弦说道“王爷,这恐怕不妥吧?王爷身份尊贵,怎么能去大牢那种地方呢?” 胖子一挥手,说道“无妨,若你自己去,刑部不让你见你爹,那该怎么办? 虽然本王无法帮你救你爹,但本王跟你去,刑部的那些人多少还是要给本王个面子,不敢为难你。 再说,万一你爹是冤枉的,那他们若是知道你跟本王认识,那一定不敢胡乱断案,肯定会将事实真相查清楚。” 白一弦一想,确实有理,便说道“如此,多谢王爷。” 当下,胖子便让人备车。其实他以往出行,都是坐轿子的。只是轿子坐两个人不大方便,所以这次才准备马车。 胖子让白一弦也进入马车,其他人护卫在马车周围,浩浩荡荡的向着刑部大牢而去。 当然,在路上,胖子免不了又缠着白一弦讲故事。这其实才是胖子最终的目标,因为他的府邸离着刑部大牢并不近,一来一回要耽误好多时间。 等到了刑部大牢,里面负责的官员早就得到消息,若是白一弦来探望白中南,便放行。 可他们也没想到,陪着白一弦来的人,竟然是宝庆王。这让他们心中叫苦不迭,急忙行礼。 白一弦一提要求,刑部的人自然满口答应。当然,他们一边同意领白一弦过去,一边悄悄派人去通知五殿下。 若是宝庆王也非得陪着白一弦进去,那五皇子这次的目的肯定就泡汤了。 好在,让他们担心的事情并未发生,白一弦觉得胖子虽然是为了听故事才跟他来到这里的,但他出面,毕竟也起到了一定的效果。 因为这里是京城,如今所处的地方可是刑部大牢,这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 他们到了这里,人家二话不说就直接同意,肯定是胖子的面子在这里。既然如此,那自己也不能太不识好歹,让王爷陪着自己进入大牢。 于是便对胖子说,让他就在这里,不必跟着进去了。胖子倒是无所谓,点头同意了下来。 那刑部的几位官员自然也松了一口气,只是,他们同意了白一弦去,壮了壮胆子,悄悄看了看宝庆王后,却并没有让言风跟着进去。 毕竟在他们看来,言风是七皇子的人。万一被他知道了,他向七皇子告密就糟了。 宝庆王倒是没想别的,也没在意。言风皱皱眉,心中有些不解。 不过白一弦以为这是刑部的规矩,人家已经破例让他见父亲,自然不能太让人为难。 便对言风说道“宝庆王在这里等着,他们也不敢对我如何,所以你不必担心。” 言风想想确实是这么个理儿,便同意了。那刑部官员领着白一弦,左拐右拐,来到了一处地方。 白一弦看着周围,似乎不像是牢房啊,他又不是没去过牢狱,一般的牢狱,都挺阴森恐怖的。 莫非刑部大牢的环境,竟然这么人性化,这么好? 没等白一弦意外多久,刑部官员带着他走到一间屋子前,敲了敲门,便直接告退了。 屋门打开,白一弦一眼就看到了一名面白有须的中年男子,他不由一愣,莫非这就是白中南? 但是怎么和他接收的记忆里的模样,有些差别?而且看上去,这人白白净净的,衣衫也甚是整洁,不像是坐牢的那种消瘦肮脏的模样啊。 白一弦看了看屋内的环境,吓了一跳,这t的,这环境也太好了吧?什么时候坐牢都是一种享受了? 第二眼,白一弦才看清屋内还有其他的几个人。一名同样年至中年的人,一身华服,站在中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有一种上位者的威严。 旁边站着还有两人,也是一个中年,一个略微年轻点,站的笔直。都正在看着他,同时也在打量着他。可是这几人,都跟他接收的原主的记忆中的白中南一点不像。 白一弦不由自主的回头看看,心道这莫非是刑部的人搞错了?还是,他们这几人一起在这屋子之中坐牢? 可看上去,他们都不太像是罪犯啊。 白一弦不开口,那开门的面白有须的中年人先开口说道“白一弦,白先生。” 白一弦再三看了看他,不像是他爹白中南,便问道“你哪位?” 那人回道“在下,庞丰之。” 第四百零九章 一根手指头 对方说完话之后就看着白一弦,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似乎只要他说了自己是谁,白一弦就一定知道他一般。 这搞得白一弦十分的纳闷,庞丰之?这又是谁?怎么这个表情看着自己?记忆里好像没这个人啊。难道他是自己那便宜老爹的狱友? 白一弦不认识庞丰之,再联想到他要见白中南,但刑部的人却将他送到了这里。 在他的印象里,他可是跟着宝庆王一起来的,所以刑部的人是不敢糊弄他的。 所以,他理所当然的认为,这庞丰之,加上这屋里的人,都是他老爹的狱友。 至于为什么没见到白中南,大概,说不定,是去放风去了?还是去受审去了?刑部的人把他带到这里,那意思不就是让他在此等待吗? 而这些人穿的非常整洁华贵,白一弦自发的认为,这里是刑部大牢,这里面关的不仅仅是普通的罪犯,肯定还有一些犯错的大人物。 比方什么皇亲国戚,达官显贵的犯了错,又罪不至死,所以就被皇帝罚到这里来接受处罚。 但以后肯定还会放了他们的。所以自然要将关押这些人的地方弄的环境好一些。 白一弦自发自的将这些人脑补成了来这里受罚的大人物,这要是让五皇子等人知道他的想法,保管得气的吐血:本殿像是被关进大牢的人吗? 其实也不怪白一弦这么想,若是他今天是自己来的,或许会觉得有些蹊跷。但今天可是宝庆王跟着来的,背靠大树好乘凉啊,所以他根本就没想到刑部的人会做小动作。 白一弦毕竟还是从现代穿越到这里的时间太短,加上刚来京城,对于这些勾心斗角,暗地里做小动作的事情有些不敏感。 再说,他什么都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些幕僚们的自以为是罢了。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有人要见自己,所以一时也想不到别的地方去。 庞丰之等人没说话,自然也是在观察白一弦的表情和动作。 这些聪明人,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再三的考虑和计较一番,恐怕他们现在也已经根据白一弦目前的表现,在脑海里脑补了一场大戏了。 而且,他们觉得白一弦什么都知道,所以只要他说了自己是庞丰之,那白一弦自然而然的就能明白,屋里的那位是五皇子,旁边是他的幕僚和护卫。 白一弦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而五皇子一方则认为他什么都知道。所以,双方从一开始就想到两岔里了。 白一弦有些奇怪,他老爹竟然能和这样的人关在一起吗?不过不管如何,刑部的人把他带来,那肯定是没错的。 既然这些人是老爹的狱友,那自然是要打好关系的,但人家不说话,所以白一弦也没说话,于是便向着庞丰之微微一笑。 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友好的打招呼的微笑,看在庞丰之的眼里却大有深意。 在庞丰之的眼里,白一弦的这个微笑,是早就料到他们会在此等待的,那种胸有成竹的微笑。 庞丰之回头看了看五皇子,白一弦也看了进去,再次友好的微微一笑。 五皇子今天就是抱着招揽白一弦的目的来的,他们原本想的是,虽然白一弦住进了宝庆王府,但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势在必得。 到时候先利诱,后威逼,不论如何都要让白一弦知道若是不肯同意的利害关系,怎么也得逼迫他同意。 但计划不如变化快,刚才刑部的人说过,宝庆王也来了。这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他们也没想到宝庆王居然如此看重白一弦,如今他就在外面等着,那之前的办法就不能用了。 所以这迫使他们不得不改变之前定好的计划,庞丰之让五皇子暂且不要出面亲自招揽,一切都交由他来。 让他先试探着从侧面招揽一番,看看白一弦的意向如何。若是白一弦有所意动,那再让五皇子出马直接抛出重金招揽,以示诚意。 若是白一弦不同意,他也会跟白一弦说清楚利害关系,和跟随五皇子的好处,先让他考虑考虑,等到下次有机会,再去找他一次。 所以,白一弦到了这里之后,五皇子只是面带微笑,向着白一弦点了点头,展示了一下自己和善,剩下的,则全权交给了庞丰之。 庞丰之将白一弦当成了聪明人,而且是知道一切事情的聪明人,因此白一弦的一举一动,在他眼里都是大有深意。 他看着白一弦向五皇子微笑,心中顿时一喜,觉得白一弦对五皇子似乎并不反感。 庞丰之心中一动,觉得趁此机会,干脆一点,先试探一番再说。 于是他对着白一弦,伸出了一只手,里面有一锭银子,随后他握起了手掌,伸出了一根食指,也不说话,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他。 白一弦一愣,这丫什么意思?莫非有毛病? 要给我银子?不对,难道是要我给他一锭银子? 他琢磨着,以前的牢里,尤其是混住的那些牢里,都有什么大哥,所以弱小的或者是刚去的,都要听大哥的,什么好东西都要给大哥。莫非这里也一样? 白一弦想到这里,突然有些恍然,以自己老爹的官职,怎么可能会和这些人关在一起,莫不是因为交了‘住宿费’? 也就是说,只要交费,就能住在这里。如今看不到老爹,是因为老爹没银子了?所以他们见自己来,便问自己要? 白一弦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很有道理,他不由冷哼了一声,伸出一只手摆了摆手,表示没钱,自己一分钱也不会给他们。 开玩笑,老子是和宝庆王一起来的。只要回去跟宝庆王一提,给自己老爹弄个这样的房间,应该很容易吧。 庞丰之见白一弦摆手,顿时一愣,他没想到白一弦摆手的那么干脆,眉头不由微微皱起。 庞丰之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先生为何而来?” 白一弦有些奇怪,这问的什么话?心道来到这里,自然要么是来坐牢的,要么是来看人的,总不能是来观光旅游的吧? 第四百一十章 四个精神病? 他心中觉得这中年人好生奇怪,有些不耐,但还是回道:“看望我爹白中南。” 但庞丰之对他这个答案,显然是不满意的,便又开口问道:“先生对这天下大势怎么看?” 白一弦心道这人怕不是有病?你都坐牢了,还关心天下大势呢? 而且,就算你关心,那你自己关心呗,关他什么事啊?他可是刚到这里,谁会跟一个刚刚见面的人聊什么天下大势? 白一弦皱了皱眉,想着毕竟是老爹的狱友,关系不能太僵,便耐着性子说道:“在下一介草民,连个功名都还没有,懂什么天下大势。” 白一弦说的这可是实话,但庞丰之又皱皱眉,显然对他的回答还是不满意,便再次问道:“先生对于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这句话,又怎么看?” 这人大概是有神经病。白一弦彻底不耐烦了,也不想再搭理庞丰之,直接回了一个很现代的话:“用眼看。” 这句话是现代网络上的梗,你怎么看?用眼看。 庞丰之自是不知道这是白一弦不耐烦之后的随口一说,他听到这句话之后明显一愣:用眼看? 庞丰之这回考虑了一会儿,说道:“好一个用眼看,先生为何不用心看?用眼看,岂不是浅薄了些?” 白一弦深吸一口气,心道要不是为了在这里等他爹,他早就掉头就走了,哪里还会在这里跟他叨叨这么多? 白一弦暗暗翻了个白眼,说道:“在下就是这么浅薄的人。” 庞丰之却笑了起来,说道:“浅薄了好,浅薄了好啊,其实你我一样,都是浅薄的人。” 白一弦没搭理他,心道谁跟你个神经病一样? 他心中已经认定了庞丰之大概是个精神病患者,还在想着,老爹住在这种地方,怕是有些不安全,毕竟精神病病一旦病发,谁知道会作出什么事情来? 他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动用一下宝庆王的关系,给他爹换个牢房了。 这不怪白一弦觉得庞丰之有病,这要是在现代,你出去遇到一个不认识的路人,开口就问你,嗨,你对这天下大势怎么看?八成你也得骂一句神经病。 完了之后这丫还不放弃,一直追问你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你恐怕不但会骂他神经病,估计正义一点的,都得直接打精神病院的电话了。 庞丰之却并不放弃,继续开口说道:“既是如此,想必我们不会让先生失望,先生可否给我们一个机会?” 卧槽?白一弦一脸懵逼,这神经病说话,他越来越听不懂了。给他机会?给他什么机会? 你一个精神病,问我要什么机会?难道你要杀老子,老子也得给你机会? 白一弦本想开口骂人,但突然想起来精神病是不可理喻的。他记得网上说过,面对精神病,不能和他争执,不能刺激他。 否则一旦发病,那可是十分危险的。毕竟,在现代的时候,精神病杀人都不犯法的。 这么可怕,谁敢招惹他们啊? 白一弦往里看了看,发现里面的那三个人,都是一脸微笑的看着他,似乎丝毫不觉得这个庞丰之有毛病一般。 白一弦简直细思极恐啊,这一屋子人,该不会都是精神病吧?不然的话,怎么对庞丰之如此奇怪的行为丝毫不觉得怪异呢? 他原本还以为,老爹住在这里挺享福,现在看来,这里住了四个精神病啊。 这哪里是享福,分明是来受罪的。难道和精神病关在一起,是一种新式的刑罚? 想到这里,白一弦顿时觉得自己不能刺激他们,言风不在身边,他一个怕是打不过四个。 对,绝对不能刺激他们。 白一弦不说话,庞丰之以为他在思考,便也没有催促,只是微笑的看着他。 白一弦考虑好了,决定不要刺激他们后,心道先哄住他们再说。刚想说好,但又突然想到,万一他说给他们机会,他们又说,这个机会,是让他自杀或者自残,那又该如何? 这就有点糟,既不能同意,也不能反对,于是白一弦便试探的说道:“在下,考虑考虑?” 庞丰之一笑,说道:“这是自然。不过,在下相信,先生会看到我们的诚意,所以还望先生,好生考虑。” 白一弦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艾玛,答对了。他不敢再胡乱说话,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庞丰之见状,也同样回以一笑,随后向着五皇子点了点头。 五皇子眼睛一亮,刚想说话,庞丰之立即轻轻的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殿下,过犹不及,先送白先生吧。” 五皇子深吸一口气,按捺了下来,随后,庞丰之招来刑部的人,让他将白一弦送去关押白中南的地方。 见到刑部的人再次出现,示意自己跟他走,说要带他去见白中南,白一弦一脸懵逼,这啥意思?这不是关押自己老爹的牢房? 那你丫刚才把我送到这里干什么?害的自己对上了四个精神病。莫非是让自己来见识一下这种可怕的新刑罚? 这回,绕来绕去的,白一弦看着周围的牢房和狱中的环境,四周安森可怖,到处都是痛苦的呻吟声,喊冤声,哭喊声,吵闹声。 白一弦心道这才对嘛,这才是一所牢狱该有的样子嘛。 白一弦琢磨着,不过四个精神病住的环境那么好,莫非是为了怕脏乱差的环境刺激他们? 算了,反正以后也不会跟他们继续接触。所以白一弦甩甩头,不再去想那四人。 而就在白一弦去见白中南的路上,五皇子已经迫不及待的去问庞丰之了:“先生,刚才你们相谈的结果如何?” 庞丰之自认为还不错,连刘琦也自认为听懂了白一弦的意思,这两人互视了一眼之后,都是微微一笑。 庞丰之很是有些自得的模样,笑着说道:“殿下,白一弦说,看殿下的诚意如何,他可以考虑考虑。” 五殿下立即笑道:“诚意?哈哈哈,本殿下有的是诚意,不怕他心动,就怕他不心动。 不过先生,刚才你们的交流,本殿实在有些不懂,先生可否解释一下?” 第四百一十一章 庞丰之的理解 庞丰之点了点头,笑道:“刚开始,白一弦得知了我是谁之后,便冲着我和殿下微微一笑,那就表示,他对我们来见他,并不反感。” 五皇子点点头,问道:“那你伸手比划是什么意思?” 庞丰之说道:“殿下莫急,请听在下一一道来。 在下见白一弦对我们来见他并不反感,于是便直接开门见山。在下手掌里有一锭银子,又伸出一根手指,这意思便是说,一切条件,任他随便提。” “哦……”五皇子这才恍然,庞丰之接着说道:“可在下没想到,他居然十分干脆的就摆摆手,拒绝了。 无奈之下,在下才问他‘先生为何而来?’,若白一弦说,是为五殿下而来,那表明,殿下招揽他的事,有戏。 可他偏偏说,是为看望他爹白中南而来,这意思就是说,他明知道五殿下的意思,可他却并不打算投靠殿下。” 五皇子闻言不由皱皱眉,庞丰之接着说道:“于是乎,在下便提点他,对天下大势怎么看?意思是说,选择五殿下您,才是大势所趋。 可白一弦却说,他一介草民,连个功名都还没有,懂什么天下大势? 他如此大才,却说这样的话,这就表明,直到此时,白一弦都还没有考虑投靠五殿下的意思。 无奈之下,在下只好再次提点他,先生对于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这句话,又怎么看? 这就是在提醒他,做人不可愚忠,虽然他先认识的是七皇子,但他并不重视你,我们五殿下,才是更好的选择。 白一弦显然对这句话听了进去,他回答,用眼看。那意思正是说,他会观察两位殿下,并比较两位殿下的优劣。 我便问他:先生为何不用心看?用眼看,岂不是浅薄了些?这意思就是说,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我们五殿下,可不仅仅只是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那些势力。不仅如此,让他用心看,便是向他表示,殿下才是足够重视他的那个人。” 庞丰之说到这里,喘了一口气,看了五殿下一眼,面带微笑,说道:“殿下,到了此时,白一弦显然是动摇了,他对在下说,他就是这么浅薄的人。 这个浅薄的意思,可跟刚才的浅薄不一样了。殿下,白一弦说的这个浅薄,意思便是说,只要五殿下给的条件足够优厚,他便可以做个只重名利的这样的浅薄的人。 所以,我才说,浅薄了好啊,其实你我一样,都是浅薄的人。意思便是,殿下待我,极为优厚。” 庞丰之顿了一下,最后说道:“最后,我让他给我们一个机会,就是让他给一个殿下招揽他的机会。 他说考虑考虑,那意思便是说,要看殿下给什么样的条件了。 殿下,恭喜殿下,殿下回去后,可以好好准备一下,用什么样的优厚条件,来打动白一弦了。” 五皇子这才恍然的点了点头,说道“此番能说动白一弦,都是先生的功劳。本殿会记先生一大功。” 刘琦也说道:“是啊,白一弦从一开始的态度坚决,不同意,到最后心动,说考虑考虑,全是庞先生的妙语提点,句句都说在了他的心上,这才能说动他呀。” 五皇子一边点头,一边心道,这些个读书人,说话弯弯绕绕,花花肠子就是多。你说你们,直接明了的谈不好吗?非得打这些个让人听不懂的哑谜。听着都累。 就非得像现在这样,我想表达,我用重金招揽你,但我不明说,我就非得拐着弯说。仿佛这样才能变现出来他们的有才和清高一般。 庞丰之之前就跟他说过,白一弦如此大才,说要是直接跟他说,只要你过来,我就给你多少金子。那他肯定会觉得是羞辱,不会同意招揽。 五皇子其实也懂,这就是所谓读书人的清高。越是有才的人,越是高傲,让他们直接跟商人一样,谈论利益往来,把黄白之物挂在嘴边,他们觉得那是对他们的羞辱。 五殿下等人觉得这事已经有谱儿了,只要回去之后好好想想用什么来打动白一弦便可。 不过现在,刑部大牢之外还有宝庆王在,也不能立即离开,便又开始在房中细细的商议起来。 而白一弦那边显然不知道,他和庞丰之两人想到了两岔里,对方自以为他们明白了白一弦的意思,并理所当然的将他的话曲解了。 若是他知道了,肯定会指着庞丰之的鼻子大骂一句:我信你个鬼,你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白一弦可不像他们,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跟他谈判,还是直来直往的比较好。直接干脆点跟他说,嗨,我给你黄金万两,你跟着我怎么样? 嗯,这多好,这才是他的风格。 刑部的牢房,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有的环境好些,有的环境差些。有的就只是用铁栏杆围起来的,从外面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还有的,铜墙铁壁一般,从外面也不能轻易看到里面,这里面关押的大都是比较重要的犯人。 白一弦没想到的是,他爹白中南,竟然就被关押在这种铜墙铁壁一般的房间里。只有门上有一个小小的窗口。 这种房间,从根本上就杜绝了逃狱或者有人劫狱的可能。 刑部的人打开了房门,说道:“白中南就在里面,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白一弦走进去之后,门便在他进入之后重新上了锁。 白中南的这个牢房,虽然坚固,但环境还算是可以,相对那些普通的铺着稻草,到处都是老鼠蟑螂的牢狱来说,还算整洁。 房间之中有一张硬板床,上面竟然还铺了一层薄薄的褥子,其上还有一床被子。 要知道,普通的犯人,是没有这个待遇的。 白一弦不仅有些好奇,这房间虽然不及刚才那几个精神病的房间,却也算的上是不错的了。 他爹竟然能住进这样的房间?其实这都不重要,关键是,这房间铜墙铁壁一般,他爹到底是犯了什么罪啊?被关在这种地方? 随后,白一弦便看到了坐在床边角落里的那个人。他这具身体的父亲,白中南。 在白一弦看过去的时候,白中南也微微抬起了头,看向白一弦。 第四百一十二章 白中南 白中南从被关押到现在,也就大半年的时间。但与白一弦接收的原主的记忆里的那个白中南相比,已经变了好多。 在原主的记忆之中,白中南一直是一个温润如玉的中年男子。 他总是将自己收拾的十分整洁,虽然身为县令,但不管面对任何人,都是一样的儒雅平和。 原主从来不曾见过他的父亲急赤白脸的模样,也从没见过父亲为了金银利益而贪赃枉法的丑恶模样。 即使在面对上司的时候,似乎也是一派平和,从来不曾卑躬屈膝,趋炎附势过。 他的父亲,似乎一直都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 当然,以原主那个草包来说,是根本不会理解自己的父亲为何如此的清高的。 相反,在那群狐朋狗友的带领下,原主那个草包不但不理解自己的父亲,反而对他的不敛财而觉得十分的愤怒和不解。 但是在如今的白一弦看来,那时候的白中南,有一种阅尽千帆之后的淡然。 白一弦并不理解,这样的一个男人,为什么会养出原主那样的一个草包儿子? 而且说实话,白一弦也很难相信,那样一个温润如玉的人,到底会犯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从而被关在这种地方? 看着眼前的白中南,他虽然被关了大半年,但似乎并未受到折磨。 因为他的身上和衣衫上,并无血迹。甚至衣衫看上去,还算整洁。而且即使是牢狱折磨,也不能减轻他身上的那种淡然的气质。 只不过,他却消瘦的十分厉害,眼窝深陷,两颊消瘦的几乎没有什么肉。裸露在外面的一双手,也骨节分明,看上去有些干枯。 那身衣衫并不是囚犯服,似乎是入狱之前所穿的衣服。当时极为合身的衣服,如今却松松垮垮,已经瘦的撑不起来了。 除此之外,还有白中南的脸上的那种表情。那是一种空洞、麻木,无悲无喜。 这种表情,与以前让人一看就心生温暖的白中南相比,这种表情,令人情不自禁的就感觉到了丝丝的绝望。 也不知道为什么,白中南明明不是白一弦的亲生父亲,他也不过只是因为占据了人家儿子的身体,所以想替人尽孝而已。 若说感情,来之前的时候,白一弦恐怕对白中南真的没有什么感情。 但如今,看到白中南的时候,尤其是看到他如今的模样,白一弦却忍不住的心中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 白一弦虽然重感情,但也不是那种同情心泛滥的人,比这还要可怜还要悲惨的人或者事情,他看的多了,以往的时候,也没有这种心酸难过想要落泪的感觉。 白一弦知道,自己并非是受了原主这具身体的影响,而是他似乎一见到白中南,心中的情感便自然而然的发生了改变。 他甚至有一种,白中南真的是他的父亲的那种奇妙的感觉。 而此时的白中南,看到白一弦之后,脸上的表情一瞬间非常的复杂,有惊、有喜、有不敢置信。 最后他忍不住的想要揉揉眼睛,生怕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只此一个动作,白一弦就知道,白中南真的非常爱自己的儿子。他恐怕早就无数次幻想着儿子能够出现在他面前,甚至连梦中都经常梦到过吧。 只不过一次次的失望,让他有些不敢置信,白一弦竟然真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见到他如此,白一弦心中不免有些自责,责怪自己为何没有早点过来看看他,从而导致他一次次的失望到,如今自己出现在他的面前,他都不敢相信的模样。 “爹。”白一弦开口喊了一句,这一句爹喊得,没有半分不情愿的感觉,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弦,弦儿……”白中南似乎是许久没有喝水了一般,嗓子沙哑的厉害,他定定的望着儿子,说道:“弦儿,真的是你,你来了。” 白一弦笑着落下泪来,直接跪倒在地,行了一个大礼,说道:“爹,孩儿不孝,来看您了。” 白中南见状,激动的嘴唇都有些哆嗦了起来,身体颤动,他嘴巴微动,似乎喃喃了一句:“我的弦儿,长大了。” 其实白一弦和他分开才大半年,短短时间,何来这样的感慨?但白一弦却懂。 因为若是换了以前的原主,肯定不会来看望自己的父亲,因为他怕遭到父亲的连累,也被关进牢狱中来,更何况原主也不会对他行这样的跪拜大礼。 白中南反应过来,急忙站了起来,似乎是想过来扶起白一弦。 而直到此时,白一弦才发现,白中南的其中一只脚腕上,竟然还锁着一条铁链。 白一弦震惊了,在他的记忆中,白中南并不会武功,那肯定也无法逃狱。可如今,不但将他关在了这铜墙铁壁一般的牢房里,竟然还锁着一条锁链。 白中南将白一弦扶了起来,先是细细的打量了他一番,随后又抬起手,似乎想摸摸他的脸。 最终,他只是将手轻轻的落在了白一弦的头顶上,竟然说了一句:“弦儿,你还活着。” 仿佛他十分害怕,他的儿子,已经不在人间。恐怕在白一弦没有出现过的这大半年里,他时时活在这样的恐惧之中吧。 如今看到了活生生的儿子站在眼前,他顿时松了一口气。 白一弦有些惭愧,他的亲儿子,早就已经死了,在他被抓走之后的第二天,就被人敲了闷棍,丢进了河中。 不过,从今往后,他就是白中南的儿子,于是白一弦点了点头,说道:“是,爹,我还活着,活的好好地。” 白中南问道:“弦儿,爹被抓走之后,有没有人,找你麻烦?” 白一弦说道:“没有,爹,您以前是清官,好官,五莲县的百姓感念你,也不会为难我。” 白中南只是笑了笑,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话。 白一弦说到这里,又补充道:“而且,我与苏家小姐的感情也好的很,等将爹救出去之后,我回去便向她提亲,倒是爹为我们主持婚礼。 对了,止溪本来想要过来看您的,只是我怕路途遥远,就没让她来,她在家等我们呢。” 第四百一十三章 到底何罪? 白中南喃喃的说道:“爹恐怕,不能给您主持婚礼了,我怕是,一辈子都出不去了。” 白一弦闻言,急忙说道:“爹,他们将您抓来,我不明白,您明明是个清官,您到底是犯了什么错?还被关在了这里? 是不是他们冤枉你?爹,您放心,您把事情的经过跟我说一遍,我一定会找到证据,为您翻案,救您出去。” 白中南一怔,似乎突然从儿子到来的惊喜之中回过神来,突然想起来什么一般,有些惊慌的看着白一弦,说道:“你,你怎么会来看我?他们怎么会同意你进来看我?” 白一弦有些不解,问道:“爹,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就算是刑部大牢,也不能不近人情的不允许别人探视吧?” 白中南着急的说道:“不,你不懂。为父的罪过,岂能容人探视? 弦儿,你不该来,你快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为父知道你长大了,有了救为父的心思,我已经很满足了。” 白一弦说道:“爹,我会救您的,您相信我。” 白中南顿了一下,神情有些怔忪,说道:“为父的罪,大了。没有人能救我,没有人。弦儿,你快走,再不走,你会被为父连累的。” 白中南一边说,一边往外推白一弦,让他赶紧离开。 白一弦急了,说道:“爹,我不相信您如此一个好官会犯罪。再说,您一个县令,会犯多大的罪?能犯多大的罪? 就算您真的犯罪了,但儿子也不是以前的我了,我现在有能力了,大不了我去建功立业,我总能将您的罪过来将功补过吧?” 自己的儿子以前什么德行,白中南自然知道,就算白一弦如今转了性子,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但说他能建功立业,白中南是不相信的。 他摇了摇头,说道:“多大的功勋都救不了我,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弦儿,听爹的话,以后不要想着救我,也千万不要来看我。 你,你就当爹,已经死了。” 白一弦说道:“爹,我是您的弦儿,我是您的儿子,您到底犯了什么罪?难道连我也不能说,也要隐瞒吗?” 白中南长叹一声,最终说道:“弦儿,能再看到你,为父已经十分满足,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若你还听为父的话,从这里出去之后,就不要再打听爹的案子,更不要来看我。 你要听话,以后,和苏家小姐好好过日子,她是个好姑娘,你们若是能早点成亲,生一个大胖小子,也算满足了爹的心愿。” 白一弦不肯死心,说道:“爹,您就不想亲眼看到我成亲,就不想亲手抱抱您的孙子吗?您告诉我,您到底犯了什么罪,我一定会想到办法救您。” 白中南却摇摇头,不肯说话了。白一弦再着急也没用,白中南不肯说,他也没法逼他说。 他觉得,可能是因为以前的原主太草包了,所以白中南不相信如今的白一弦有救他的能力。 他的罪,可能真的很重,所以他觉得,既然白一弦救不了他,那就不要掺和进来,以免连累了儿子。 说到底,还是因为原主太草包,以及白中南太疼爱儿子有关。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刑部的人打开了牢门,催促道:“时间到了,白公子,快些离开吧。” 白一弦叹了口气,说道:“爹,您保重,儿子走了。”为了让白中南安心,白一弦没有再说以后继续过来看他的话,也没有再说会救他之类的。 只要他自己知道,自己决不放弃便可以了。 白一弦走出了牢房,刑部的人刚要跟出去,白中南突然嘲讽的说道:“刑部什么时候,行事如此良善了?竟然连我这样的罪犯,也肯放人进来探视?” 明面上是嘲讽,实际上是试探。 那刑部官员一愣,随机说道:“莫非令公子没跟你说吗?这可是宝庆王的面子。 令公子好手段,竟然请了宝庆王一起来,宝庆王的面子,我们小小的刑部,又岂敢不给?” 说完之后,便直接离开了牢房,落上了锁。 而牢狱之中的白中南,眼中却瞬间射出一抹骇人的光芒:宝庆王?弦儿怎么会跟宝庆王搅和在一起? 白中南极为震惊,而且他得知白一弦竟然和宝庆王扯上了关系后,竟然并没有什么期待,反而眼睛深处,有一抹恐惧和担忧。 若是白一弦在这里,一定会觉得奇怪。 因为若是普通的犯人,若是得知自己的孩儿跟宝庆王有关,而且关系不错,肯定会十分的欣喜。 甚至会忍不住的产生一种期待,觉得孩子与宝庆王在一起,说不定真的能救出自己。 可白中南自始至终除了震惊,不安,担忧,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欣喜。这确实太奇怪了。 白一弦心事重重,原以为会弄清楚白中南的罪名,好想办法帮他脱罪。可他考虑到了一切,却独独没想到白中南竟然死活不肯说,这一趟没有任何收获。 他走的很慢,刑部的人很快追了上来,要将他带出去。 白一弦看着刑部的人,也不避讳,递了一张银票,说道:“麻烦你,多照顾我爹一些,一日三餐,多送些好吃好喝的来。” 刑部官员一愣,摇了摇头,说道:“关在这种房间的人,咱们从来不敢怠慢。” 白一弦又是一愣,但仍旧将银票递了上去,说道:“那就麻烦你,多照看些吧。” 待他收下银票,白一弦才问道:“对了,请问我爹,所犯何罪?”白中南不肯说,白一弦只好跟刑部的人打听。 对方微微一笑,说道:“白公子,咱只是刑部一个小小的官员,像是白大人这种级别的案子,也轮不到咱参与。 所以,咱们并不知道白大人所犯何罪。” 许是看在银票的面子上,对方补充道:“不过,能被关在这种牢房的人,罪名,可小不了。” 白一弦点了点头,这一点,他倒是猜出来了,于是便又问道:“那不知是何人,负责我爹的案子?” 第四百一十四章 消息有误? 刑部的人迟疑了一下,按理来说,刑部的重犯,自然是由尚书和侍郎大人来审理。 只不过,白中南这件案子,他隐隐约约的知道,似乎有些特殊,所以他也不敢乱说话。 考虑了一下,才小心谨慎的说道:“主审尚未定下。” 尚未定下?白一弦有些惊讶。当初京中来人告知,说白中南的案子快要开审,说不定会被判处死刑,所以他才急急忙忙的赶了来。 光在路上就耽搁了近二十天,路上的时候他还担心会不会已经开审了。结果现在却说,连主审都没定下来?这怎么也不像是快要开审的样子啊。 白一弦其实不知道,当初是五皇子等人,为了看上去合情合理的让白一弦来京城,又知道他爹被关在刑部,所以便找了这么个借口而已。 其实他们找这个借口的时候,根本没知会刑部,五皇子想着,反正刑部是他的人,更何况,这只是一个借口,根本不用跟刑部商议,事后知会他们一声便可以了。 而实际上,白中南的案子,根本就没有要开审。 其实刑部大部分的人心中都有些好奇,因为不管多重的案犯,来了刑部关押之后,总会调查问卷,查案破案,审问然后判刑。 哪怕是悬疑案件,也会有这么一个过程。 可唯独这个白中南被抓来之后就关了起来,既没有人调查,也没有人审问,就那么一直关着他,似乎把他给忘记了的样子。 而且最关键的是,你将人抓来,总得有一个罪名吧?可白中南的罪名,他们大部分人都不知道。 只是,上面不说,他们再好奇,也不敢问。而且,上面似乎连按一个敷衍罪名的想法都没有。 刚才这人回答白一弦,说自己不清楚白中南所犯何罪,可不是忽悠他,是他真的不知道。 白一弦皱皱眉,问道:“那,我爹何时受审?” 那刑部的人说道:“具体还没定下来呢。” 没定?这是怎么回事?白一弦疑惑道:“不是说,马上就要受审吗?” 那人笑道:“这是听谁说的?” 白一弦有些懵,这怎么跟自己了解的不太一样?那消息明明说马上受审,所以自己才紧赶慢赶的赶了过来。 如今刑部的人却又说,受审时间根本没定下来,连主审官是谁都不知道? 白一弦迟疑了一下,问道:“会不会,是因为他们把我爹当成了重犯,而你级别不太够,所以不太清楚这些事?” 白一弦知道这么问有些不太礼貌,不过事关白中南,他必须要弄清楚,而且,刚才可是他自己说的,他级别不够,不能掺和进这案子里的。 那人笑了笑,心中到是并不介意。他叫马大宝,他的官品,在刑部礼貌确实不算高,但他却属于心腹。 要不然,五皇子来见白一弦的这样的事情,也不会让他带领了。 正是因为这件事太过秘密,刑部一些重要的人,品级高的,都不能出马,以免让有心人怀疑,所以才会落在他的头上。 马大宝会做人,对白一弦的话并不介意,只是笑了笑之后,说了句:“可能是吧。”便不再解释。 两人很快出了来,言风在外面等候,却不见宝庆王。马大宝在刑部大牢里值班,自然不能再跟着两人离去,白一弦再三拜托他照顾父亲后,才跟着言风离开。 白一弦问道:“胖子……额,我是说,王爷呢?” 言风说道:“王爷自是不能在这种地方等待,您进去没多久,他就被刑部的人请去喝茶了。 公子进去这一趟,竟然待了如此久?不知结果如何?可知白大人是所犯何罪?” 言风是属于白一弦的护卫,是为了报恩留在他身边,却并不是白家的奴仆。所以他并不喊白中南老爷,而是喊的白大人。就跟他在苏家,喊苏止溪苏小姐一样。 白一弦说道:“别提了,也不知道刑部的人抽什么风,把我带到了关着几个精神病的房间里。我琢磨着,那大概是一种新式的刑罚吧。” 白一弦心中琢磨,他看到白中南的时候,他的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势。这说明没有遭到刑罚。 但既然被抓了来关到这里,不私下审问,不动刑,这似乎不太可能。 所以,若是关入那四个精神病的房间算是新式刑罚的话,倒也有可能。 因为关进去,身体倒是不受罪,但却容易身心俱疲啊。 精神病啊,谁知道发病之后会怎么折磨人?所以为了不让他们发病,不得时刻小心翼翼,提心吊胆的伺候着? 短时间无所谓,长时间下来,肯定身心俱疲。而长时间身心俱疲,这整个人都容易出问题,没看他爹都消瘦成什么样了吗?真是太可怕了。 白一弦心想,刑部的人让他先去看这种新式惩罚,莫非是让他见识一下这种刑罚的可怕,好让他劝劝他爹,早点招供? 可惜啊,他们打错了主意,他根本不知道他爹是啥罪,没法劝说。 白一弦越琢磨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还觉得发明这种刑罚的,真是又聪明,又变态。 言风奇道:“精神病?” 白一弦说道:“就是神经病。哦,就是脑子有问题,发病起来跟疯子差不多。” 言风哦了一声,点了点头,问道:“那公子没事儿吧?” 白一弦说道:“我没事。至于我爹,应该确实是犯了案子,但至于什么是什么案子,他却不肯告诉我。” 言风很惊讶:“不肯告诉公子?” 白一弦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道:“可能是因为他的罪太重,所以,他觉得我没有实力救出他,又怕我掺和进来连累我,所以才不肯告诉我吧。” 言风奇怪道:“白大人,不只是一个普通的县令吗?以他的官职,最大的罪过,恐怕也就是贪赃枉法,草菅人命之类的了吧? 可这样的案子,在杭州本地,顾杭生大人就能审理,何至于会被关押到刑部来?” 白一弦说道:“我也不太清楚,你不知道,我爹被关押的地方,还不是普通的牢房,不是那种铁栏杆似的。而是,铜墙铁壁一般,脚上还锁着一条铁链。” 言风闻言很惊讶,说道:“属下听说,只有重案犯才会如此,白大人这罪,当真不轻啊。”他实在是很好奇,区区一个七品县令,到底能犯什么样的重罪? 白一弦说道:“算了,不想了,我们去找宝庆王,看看能不能通过他,去询问一下刑部的官员。 刑部底下的人不清楚我爹的罪名,刑部尚书,或者刑部侍郎,总该清楚吧。” 第四百一十五章 暗潮汹涌 言风点了点头,说道:“说的不错,只是问一个罪名而已,宝庆王的面子,应该还是好使的。” 白一弦算是一介白衣,所以他连刑部尚书刑部侍郎的面恐怕都见不到,但宝庆王就不一样了。 而就在白一弦和言风去找宝庆王,准备借他的面子,去问问刑部的大人,白中南的罪名的时候。 白一弦去了刑部大牢见白中南这个消息,已经被有心人传了出去。 三皇子那边一直想知道,慕容夏把白一弦弄来京城是想干什么。 但他们的人传回去消息,说白一弦去了刑部看望了白中南,但五皇子和他的人却一直在府中没有外出,这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莫非慕容夏不想动白一弦?不可能啊。 直到那探子说,白一弦是和宝庆王一起去的刑部大牢,他们这才恍然:难道,正是因为慕容夏知道宝庆王也跟着去了,所以他才没有轻举妄动? 这倒是很有可能,慕容夏再嚣张,也不敢对宝庆王太放肆。毕竟皇帝有许多儿子,但兄弟就这么几个了。 皇帝还要靠着靖康王和宝庆王来赢得兄友弟恭,天家有亲的美名呢。 皇帝在一天,就一天没人敢动宝庆王,除非他自己活得不耐烦了。 只不过,白一弦能和宝庆王的关系这么好,他们倒是没想到。 孟原还想着,慕容夏会不会因此放弃找白一弦的麻烦,所以还想要不要另外再找办法除去他。 谁知道三皇子却极为自信的说道:“不必另寻他法,我了解我的这位好皇弟。性格张狂,脾气火爆,还睚眦必报。 白一弦害的他失去一位刑部侍郎,又害的他狠狠的得罪了司镜门,我这位五弟,是不可能放过他的。 就算因为我王叔的缘故暂时没有动手,但他一定会找机会下手,这一点,你们就放心吧。” 其他幕僚都点点头,三皇子和五皇子毕竟是兄弟,人家相处那么多年,斗了那么多年,自然很了解。 孟原却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他原本还想让三皇子找借口去五皇子府探视一番。 主要探视为假,关键是看看五皇子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府内。 不过既然三皇子那么说了,他也就暂时不做他想,只是让三皇子叮嘱下面的人,一定要看好了五皇子和白一弦。 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一定要及时的告知他。 三皇子觉得孟原有些大题小做了,不过他挺欣赏孟原,尤其是孟原给他举荐的那个忠勇侯府的夏宜丰成功当上了新任的刑部侍郎,这个人,可是他的人。 而且最妙的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夏宜丰是他的人,这么多年,他终于在刑部插进去了,这让他心情格外的舒畅。 所以,孟原要做的事,只要不背叛他,他由着他折腾。 他已经叮嘱夏宜丰,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等着五皇子招揽他,等五皇子认为夏宜丰已经投靠了他的时候,也是他打进刑部核心的时候。 到时候再找出五皇子和刑部尚书勾结的罪证,以及他们把控刑部多年,导致无数的冤假错案的证据,到时候肯定能将五皇子和刑部尚书,甚至刑部大部分五皇子的人,全部铲除。 想到这里,他就不由觉得,一个小小的白一弦而已,又算得上什么?跟他的霸业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所以杀不杀的都无所谓。 不过能借着他这么一个小人物,缠住五皇子的一部分心思倒也是不错。 三皇子想到得意处,顿时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而除了三皇子府这里收到了消息,在这京城之中的另外一个地方,还有人也收到了这消息。 “他去了刑部大牢,看望了白中南?”那人彼时正在写字,问话的时候,笔下并未停止。 身前跪着一人,微微点头,说道:“是,他是跟,宝庆王一起去的。而且,还在里面见到了五皇子,五皇子似乎是在招揽他。” 那写字的人手上动作微微一停,随后有些可惜的看着刚刚写了一半的字。就这么一停,那笔势就断了。 他扯起那张纸,轻轻的揉成一团,扔在一边,然后似乎是自语一般,说道:“竟然和宝庆王扯上了关系,还能让他跟着一起去刑部大牢,倒也有些本事。 可他以前,明明是个草包……这突然的转变,也就这半年的时间吧?”这人提都没提五皇子招揽白一弦的事儿。 底下的人又微微点头,没有说话,那人又扯过一张纸,拿笔书写了起来,说道:“区区的半年,这前后的转变也太大了。 若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他性格大变,那就是,他以前的时候,都是在故意的隐藏。” 底下的人心道,调查的结果,可不像是在隐藏。说不定正是因为白中南被抓,他失去依靠,所以才性格大变。 不过这些话,他并未说出来。 那人轻轻的哼了一声,说道:“他们在牢中,都说了些什么?” 底下的人说道:“白一弦并不知道白中南的罪名,他在牢中问白中南所犯何罪,企图寻找证据,替白中南翻案。” 那写字之人闻言,轻声说道:“不知道白中南的罪名?此事,到底是真?是假?” 底下的人不敢回答,只是说道:“白中南并未告诉他,只是交代,让他以后不要再去探望他,以免受到连累。 只是那白一弦似乎并不死心,还曾说出,就算白中南所犯真是重罪,大不了他就去建功立业,以功勋,抵罪过的言论。” 那写字之人闻言,哈哈一笑,说道:“建功立业,以功勋抵罪过?哈哈哈,真是好狂妄的口气。 真当建功立业是那么容易,功勋是那么容易挣得的吗?” 这人似乎已经许久都没有听过这么好笑的事情了,笑到最后,都有些微微的咳嗽。 随后他摇了摇头,说道:“也罢,不管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又或者是想做戏给人看,都无所谓。 你下去吧,只是要盯紧了他,一举一动,都要汇报。” “是。”下面跪着的人应是之后,闪身离去。 那人在房间之中,拿笔写了一个字,盯了半晌之后,随后将这张纸给揉成了一团,扔到了一边。 过了没多久,那人便步出了房间。而他走后,一个仆从进入了其中,将那些废弃的纸张全部一一焚毁,根本没敢打开看一眼。 而另一边的白一弦,显然不知道,自己区区一个小小的学子,尚未考取功名,但就已经因为他的到来,因为他的一举一动,而使得京城之中暗潮汹涌了。 第四百一十六章 没门 此时的白一弦正坐在马车里往回走,他已经找了宝庆王,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意愿。 宝庆王倒是没有异议,只不过是借着自己的脸面去询问个罪名,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他很痛快的便答应了下来。 原本以为真的只是一件小事,宝庆王出马,哪有失利的道理? 可谁知,还真就没问出来。刑部的那些官员对宝庆王自然是十分客气,可当得知他的来意的时候,全部都面泛难色。 刑部尚书没见到,据说是皇帝招了他进宫。刑部分左右侍郎,其中的左侍郎,夏宜丰是新上任的,上任也没几天。 他那边肯定忙的一团乱,忙着交接,熟悉刑部的一应流程,估计还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他们找了刑部右侍郎,王昭雪。 当时宝庆王还感叹过:“啧啧,瞧瞧人这名字,昭雪昭雪,沉冤昭雪。人家一看这名字,就是为刑部的职位而生的。” 而据这位王昭雪所说,白中南只是关押在刑部,但这件案子,却并不归刑部管。 这也是为何白中南被关进来之后,刑部从来都没有人调查问卷,审案问案过的原因。 不归刑部管?连白一弦也愣了,急忙问道:“那敢问王大人,我爹这件案子,若不是刑部负责,那是谁负责?” 白一弦虽然没有官职,不过身边跟着宝庆王,所以王昭雪倒也没有怠慢他,说道:“是司镜门。 不但如此,人也是司镜门抓来的。这整件事,从始至终都没有经过刑部,卷宗也不在刑部,只不过,是将人关在了这里而已。” 司镜门?那可是直接对皇上负责的。总不会是皇帝下令抓的白中南吧? 可他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令,到底何德何能,能让皇帝关注到他? 宝庆王也同样觉得有些奇怪,而且他原本只以为是刑部的一个案子,就算案子重一些,那也不要紧,所以才陪着白一弦来找人。 可如今听到竟然是司镜门抓走的白中南,宝庆王突然有些后悔掺和到这里面来了。 白一弦问道:“在下收到消息,说是我爹白中南的案子马上要开审,所以我才连夜从杭州赶了过来。 不知大人可知道,我爹这案子,究竟何时开审吗?” 说起这个,王昭雪就头疼,不仅仅是他头疼,刑部尚书大人也头疼。 这还不是五皇子弄出来的假消息吗?当时他们也不知道五皇子会放出这么个消息去。等他们事后得知的时候,那送消息的估计都已经到了杭州了。 说实话,白中南只是被司镜门暂时关在刑部这件事,整个刑部,就他和尚书大人知道,据说连诸位皇子都是不知道的。 刑部尚书和刑部侍郎虽然是五皇子的人,但刑部的案件那么多,除非涉及到五皇子的利益的案子,其他的,这位殿下向来不会过问。 再说这件事涉及到司镜门,对方曾直接明了的告诫过他们:不管你们是谁的人,这件案子,不得插手,也不得告诉任何人,包括你们背后的主子。 否则若是出了事,你们背后的主子也保不住你们。 他们虽然站队了五皇子,但心中也知道,皇帝是惹不得的,只有皇上才是真正的主子。 好在当时这件案子跟五皇子也没什么关系,更没什么利益冲突,得到告诫的他们自然也没有告诉五皇子这件事。 而五皇子估计也没想到区区一个县令的案子能有多特殊,所以才借着白中南这件事送了这个假消息出去。 等刑部尚书他们知道这件事,想要阻止也已经晚了。 不过好在,得到这个消息的只是区区的一个学子,料想也翻不起什么浪花,司镜门那边也不至于怪罪,所以他们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当然,他们也料到了白一弦可能会找来。原本根本就没打算见他,或者是大不了到时候直接找一个借口就将他打发掉。 但没想到,白一弦竟然是和宝庆王一起来的。这可就不好随意打发了。 而如今听到白一弦这么问,王昭雪也只能故作不知,一副疑惑的样子,说道:“哦?这个倒是不曾听说啊。 说实话,这司镜门将白中南关进刑部之后,就没有再过问过,也没有提审过。至于何时开审,那是司镜门的事儿,他们也没跟我们说过啊。” 白一弦说道:“学生原本在杭州,是接到京里传来的消息,说是我爹的案子马上要开审,所以学生才过来。 要按照大人这么说,这消息不是刑部传得,而是司镜门?” 王昭雪就算故作不知,但也不敢将这件事捅到司镜门去,只好说道:“哦?你竟得到了这样的消息? 这不像是司镜门的作风呀。王爷应该知道,司镜门想要审问谁,都是直接提审,可从未听说,还会同知家里人的。 司镜门问案,可不像是咱们刑部,还会设置公堂,会允许人听审。司镜门那边,从来不允许听审,所以,他们肯定不会通知什么家里人来听审。” 宝庆王点了点头,说道:“这倒是,司镜门那边把人直接打死,也是常有的事儿。” 说完他还看着白一弦说了一句:“司镜门不会发这样的消息,刑部也没有发过,你是不是,被人给骗了?” 白一弦也很是奇怪加郁闷,说道:“那就奇怪了,我一介学子,谁无缘无故的会骗我呢? 而且,司镜门将人抓来,却不提审,这就是为何?对了大人,司镜门为何要将人关在刑部?难道司镜门那边没有大牢吗?” 王昭雪说道:“司镜门那边自然是有牢狱的,不过,那里可不是人待的地方。与其说是牢狱,还不如说是人间炼狱。 白中南当初若是真的被关在了司镜门,恐怕他根本就熬不过半年。 所以我想,之所以不关在司镜门的大狱,应该跟这大半年都没有提审他有关系吧。” 白一弦听出王昭雪的言外之意,就是说,司镜门的牢狱非常危险,普通犯人去了根本活不了太久。 而司镜门不知道什么原因,暂时不想或者是不能提审白中南,那自然也不能让人死掉,所以才将他关在了刑部大牢。 白一弦说道:“如此看来,只有向司镜门去询问一下了。” 王昭雪眼皮一跳,说道:“恐怕你要失望了。” 白一弦问道:“哦?这是为何?” 王昭雪说道:“看在宝庆王的面子上,我也不瞒你。其实今天跟你说的这些事,都是不能外传的。 而且,司镜门和刑部不一样。想必你也听说过,司镜门只对皇上负责的。除了皇上之外,他们不听从任何人的命令。 而且司镜门经手的都是大案,秘案,若是有人想从司镜门打探消息,那是不可能的。别说是你,就是诸位皇子,甚至是王爷,都不好使。 若是引得司镜门烦了,说不定给你扣上一顶企图打探隐秘案件的帽子,将你也扣拿起来。” 宝庆王点点头,说道:“不错。司镜门那些人,一个个都拧的很,除了皇兄,谁的面子都不好使。 哪怕是我,哪怕是他们的救命恩人,都别想问出来什么。” 白一弦闻言有些惊讶,他想起来司镜门的黄昕,原本还觉得,当初毕竟救过她,说不定可以打探出来点什么。 可听王昭雪和胖子这么一说,似乎这事儿没门啊。 第四百一十七章 三元楼 和宝庆王拜别了刑部侍郎王昭雪,两人坐着马车回去。见白一弦心情不好,胖子竟然难得的没有缠着他让他讲故事。 而是主动的说道:“好了,你也别郁闷了。虽然没什么消息,但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起码知道,你爹暂时不会受审,这说明他暂时没有性命之危。” 胖子是个王爷,难得的也会安慰人,换一个人,可没有这样的待遇。 白一弦说道:“司镜门的消息又传不出来,你怎么知道我爹暂时不会受审?” 胖子说道:“若是要提审你爹,早就将他提回司镜门大牢了,又岂会仍然将他关在刑部呢?” 白一弦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倒也是。” 不过说实在的,他是实在没有什么心情。总觉得他爹的案子扑朔迷离,透着那么股子奇怪。 白一弦苦恼的挠挠头皮,说道:“我爹区区一个县令,到底能犯什么罪,让司镜门的人来抓他,甚至连罪名都没有?总不能是他谋反吧?” 可就算是谋反,也得有人信啊,没兵没钱没武器,说他谋反,谁信? 而最主要的是,依着古代那些皇权的掌权人的尿性,就算有人举报他爹谋反,皇帝宁杀错不放过的相信了,那估计也是直接咔嚓,斩立决,顺便诛九族。 又岂会只是将他爹关起来这么简单呢? 胖子突然说道:“你爹虽然是县令,可他当县令之前呢?会不会是他做县令之前,干了什么十恶不赦大罪?然后当了县令之后便东窗事发了?” 白一弦点了点头,觉得胖子说的不无道理,也有这种可能。 只不过他爹不肯说,刑部又不知道,司镜门那边还打探不出来,他也无奈啊。 就算他想救他爹,就算他想找到证据给他爹翻案,可连罪名都不知道,他能做什么?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胖子说道:“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也别想那么多了。走,前面不远就是三元楼,里面的神仙醉可是难得的佳酿,也就是宫中的青神佳酿才能媲美。 本王今天陪你,一醉解千愁,不醉不归。” 不管胖子目的如何,人家堂堂一个王爷,能这么安慰自己,白一弦心中也是有些感动。 更何况,人家胖子也确实不贪图他啥东西,只不过是为了听他讲讲故事而已。 就这讲故事,多半还是白一弦刻意为之,为了能在京城给自己找一个靠山。 再说胖子说的也对,已经这样了,再苦恼也改变不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所以白一弦收拾好心情,同意跟胖子去三元楼大喝一场。 三元楼不仅仅是酒楼,同时也是客栈,规模非常的大,在京城当属头一号。前面吃饭,后面住宿。 而且这三元楼是出名的状元楼,乃是取自三元及第的寓意,是一个好的兆头。 所以以往那些进京赴考的学子,只要兜里有些银子的,都喜欢住在三元楼。 传说三元楼以前不叫这个名,而是叫太和楼,后来有一位学子住在这里,中了状元。 原本想改名叫状元楼,可后来发现,原来这位状元公,竟然是连中三元,所以后来就改成了三元楼。 也是从那开始,三元楼开始发迹,因为学子们愿意来这里,想沾一些好运气。久而久之,规模便越来越大,最后成了如今的模样。 如今这个时代的建筑,很少有太高的阁楼楼层。以往的酒楼,大都是三、四层左右。 这三元楼同样如此。倒不是说三元楼没有实力弄太高的楼层。只不过如今这是在京城,京城之内的建筑,不能高过皇宫的建筑。 所以三元楼前面的酒楼也是三层,但却有三座,每一座建筑都是三层。 也就是说,这三元楼的每一座酒楼都相当于一个普通的大酒楼。 三座酒楼接待的客人的档次也不相同。三座酒楼之间,在每一座的二层高度上,用空中走廊连接起来。 使得这三座酒楼看似分开,实则连在一起。整个酒楼雕梁画栋,看上去就豪华非常。 三元楼的主人的眼光不错,不仅位置好,而且还非常有眼光的将门口也弄得非常大,不仅如此,还弄了个大‘停车场’。 用于让来此用餐的的人停放轿子啊,马车等等的。要知道,这在这个时代,可不多见。 在现代的时候,往往也是那种有停车位的商场,酒楼等比较红火。 三元楼的门口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确实热闹非常。到了这里,便很能感受到京城的繁华。 白一弦看着眼前这座不同于以往时候看到的建筑,心中也很是惊叹。 宝庆王府的马车直接往第三座楼而去,门口的小厮个个都很眼尖,而是都是八面玲珑的人物。 一看到宝庆王府的马车,当即就一溜小跑的跑了过来,宝庆王还没下车,车外就响起了恭敬的行礼声。 白一弦先跳下车,小厮看到不认识,但也并未露出诧异之色,仍旧是一副讨好的笑容。 随后宝庆王下车,小厮再次恭敬行礼。 而就在这第三座楼的第三层的一个包厢之内,一名女子正往外看,恰好看到白一弦率先跳下马车,宝庆王也随之下来的一幕。 宝庆王下车后,还看似非常亲热的跟那年轻人说着话。两人之间的互动,似乎不像是主从,一个恭敬一个讨好。 看上去,却好似是朋友一般。 她不由微微一愣,似乎是自语了一声:“与宝庆王走在一起的那年轻人,是何来头? 与宝庆王的关系这么好,为何以往在京城,从未见过他?” 她身边站着两名丫鬟,其中一个说道:“小姐,或许,他不是京城人氏呢。您也知道,宝庆王喜好玩乐,尤其喜欢一些奇技淫巧。 宝庆王府可是经常会有一些人,搜索了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儿去讨好宝庆王的,或许这年轻人也是其中之一呢。” 丫鬟说着话,言语之中颇有些不屑。 而另外一个丫鬟则心思灵巧一些,她有些好奇,因为小姐竟然关注到了一个普通的年轻人。要知道,她们小姐可不是普通人,在这京城之中,可是很少有人能入小姐的眼的。 所以,她觉得,这个年轻人,实际上可能并不普通。 果然,那名女子在听到丫鬟的话之后,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看待事物,可不能只看表面。她刚才看的,可是宝庆王对那年轻人的态度。 宝庆王这个人,她有所了解,虽然性格喜好玩乐,但实际上却只流于表面,并不会与人深交。 更何况,此人竟然能与宝庆王同乘一辆马车?可她从未见过,也未听过此人。 莫非这京城始终,发生了什么事,竟然是连她都不知道的吗? 第四百一十八章 看中了她? “走吧,我们下去看看。”女子淡淡的吩咐了一声,随后便起身往门外走去。 身后的两名丫鬟急忙跟上,不过心中却非常的奇怪,小姐性子冷淡,似乎对什么都不太上心,如今对一个看似普通的陌生青年,为何却主动去见? 不过小姐不说,她们也不敢问,两名丫鬟跟在后面,心中也对白一弦好奇了起来。 其实她们哪里知道,这女子可不是为了去见白一弦,她是为了宝庆王。 出了门之后,她便往楼梯的方向走了走,走到临近楼梯口的时候,便听到了店小二引着宝庆王等人上了三楼的动静。 那女子便静静的站在了原地等待了一会儿,一会儿便见到了宝庆王等人。 彼时宝庆王正兴致勃勃的跟身边的那个年轻人说着什么,而那年轻人的反应却并不算太热烈。 其实白一弦对宝庆王说的这些还挺有兴致的,只不过看在外人眼里,就有些过于平淡了。 因为跟他说话的可是宝庆王,这个主儿平时跟谁说话,谁不是一副战战兢兢,讨好小意的模样? 这么一对比下来,就显得白一弦的反应太过平淡了些。 “宝庆王今儿倒是有兴致,竟然来了我这三元楼。”宝庆王正和白一弦说着话,并未注意前面,听到有人说话,这才转过头来看着对方。 一看面前的女子,宝庆王的眼中也有意外之色闪过,笑道“原来是林姑娘。” 那女子看着宝庆王,这才盈盈一拜,说道“平阳县主林浅,见过宝庆王。” 宝庆王笑着说道“快快请起,本王可当不起你这一拜。”说完还指着林浅对白一弦说道“小子,瞧见没,这就是我刚刚跟你说过的林浅。” 林浅有些诧异,原来刚才宝庆王一直在跟这年轻人说的,便是介绍她吗? 心里好奇,口中却笑道“宝庆王说笑了,林浅这一拜,您当不得,还有谁能当得?” 宝庆王笑着说道“哎哟,林姑娘,你可千万别说这话。” 两人说着话的时候,一边的白一弦好奇的看着林浅。 这女子身着一身白色的衣裙,头发并未挽成发髻状,而只是简单的将所有的头发全部拢到了身后,用一根再简单不过的缎带束起。 除此之外,头上便没有了任何的装饰,看上起清新淡雅。 而这女子样貌很美,在白一弦见过的所有女子之中,这女子的容貌,也能名列前茅。 但奇怪的是,在别人看到她的第一眼,注意到的,竟然不是她那出色的容貌,而是对方那淡雅出尘的气质。 这女子让人一看便觉得异常的沉静,尤其是对方的那一双眼睛,就仿佛古井幽潭一般,让人忍不住的就会被吸引进去。 而除了林浅的样貌气质,最让白一弦觉得惊奇的,还是对方身上发生的那些传奇。 当今现存两大国公,其中一家乃是皇后的母族,叶国公府。而另一家,便是林国公府。 而这女子,便是林国公府的嫡出的小姐,从小便因容貌出色而名声在外。 只是,此女十五岁之前,除了容貌极盛之外,和其他的闺中女子并无太大的不同。 每天也是在家中研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这个时代的女子,只要不是为了生计发愁的话,大抵都是一样的。因为女子既不能科举,也不能建功立业。 似乎她们的一生就是等着及笄之后,嫁为人妇,为夫家传宗接代。 林浅在十岁的时候,便被五皇子慕容夏看中,从而定了亲。慕容夏比林浅大了足足九岁 不过当时的十九岁的慕容夏并未娶正妻,只有一个侧妃,当时下的是正妻的聘礼,也就是说,林浅一嫁过去,就是五皇子妃。 皇帝的这几个皇子,样貌都比较出色,加之五皇子的出身也比较好,母妃的母族也比较强大,所以国公府并未反对这门亲事。 而当时的林浅也并未反对,在后来的几年,她跟慕容夏的关系看上去也比较不错。 外人经常能看到慕容夏去国公府,或者是林浅出入五皇子的府邸。 而且,在林浅日渐长大之后,外人也时常能看到两人结伴出游。 所以在外人的眼中,两人不但般配,门当户对,连感情都是极为要好的。双方似乎就等到林浅十五岁及笄的时候,慕容夏赢取林浅过门了。 可是在距离林浅十五岁及笄礼的前半个月,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这位林姑娘竟突然执意要同慕容夏退婚。 堂堂一个皇子被退婚,那可是非常丢脸的事情,不仅如此,还有失皇家的脸面和威严。 皇帝震怒,这林浅只身入宫,求见皇上,也不知道跟皇上说了些什么,皇帝竟然真的破天荒的同意了退掉亲事,并且没有迁怒国公府。 而脾气暴躁的慕容夏,竟然也出奇的没有发脾气,更没有找林浅和国公府的麻烦。 从那之后,两人便再也没有接触过。就算偶然遇到,也是如同陌路一般。 当初感情那么好的两人突然变成这样,这让外人极为的好奇。人们都想知道,当初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可惜这件事非常的隐秘,知道的人似乎就只有这几个当事人而已。 久而久之,这件事就渐渐的淡去了。 而奇怪的是,林浅自那之后,就再也未曾许配人家。 不是没人提亲,虽然跟五皇子订过亲,但国公府的威名在那里,林浅又出名的美貌,京中的一些达官贵胄的子弟,不知道有多少人心中仰慕林浅。 可林浅却始终没有同意。如今五皇子已经三十岁了,也早已迎娶了别家姑娘为五皇子妃,毕竟他要竞争皇位,联姻可以为他笼络一些重臣。 林浅今年也已经二十一岁,这个年纪不出嫁,在这个时代来说就属于老姑娘了,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燕朝律例也有明确规定,男女超过多少岁没有娶妻或者没有婚嫁,都是违法的,是要受到责罚的。 只是林浅是国公府的嫡女,又有皇上的亲口批准,所以谁敢不敢说什么。 而除了退婚这件事,还有一点比较令人惊奇的是,林浅在成功退婚之后,一直非常低调。 但不知为何,反而成为了皇帝的座上宾。皇上经常招林浅入宫,陪他下棋。 时间久了,次数多了,便有些引人疑窦。 甚至皇后和一些后妃还以为,是不是皇上看中了林浅?毕竟她年轻又美丽,气质还那么独特。 至于为什么迟迟没有纳她入宫,众人猜测,大概是因为她曾经是五皇子的未婚妻的缘故? 不过众人觉得,林浅入宫,应该是迟早的事儿。所以林浅一度招致后宫无数女子的妒忌。 第四百一十九章 试探 但在有一次,有人擅自揣摩圣意,向皇上提出,国公府的林浅,端庄貌美,素有贤名,可入宫为妃的时候,皇帝却发了雷霆震怒,直接将人给革职拖了出去。 众人这才意识到,皇帝之所以亲近林浅,似乎并不是因为看上了她,想要纳她为妃? 后来又有小道消息说,皇帝招她入宫,似乎也是为了向她请教一些事情。 只不过,堂堂一个皇帝,向一个小女子请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脸面不太好看,所以才有了下棋这个借口。 只是,这只是传言,真相如何,恐怕也只有皇帝和林浅才知道了。 再到后来,皇帝似乎也是为了破除谣言,便封了林浅为二品平阳县主。 要知道,皇帝如今已经不封王,他的那几个儿子,到现在都是皇子的称呼,没有一个封王。 不但如此,连诰封都很少,除非是那些当真有大功勋的人,才会荣及妻子或母亲。 林国公府是世袭,到了如今这一代,府内并无特别出色的男儿建功立业。 林浅不过是个小小的嫡女,也未见有什么功勋,竟然就被封为了二品县主。 而且,可不单单是被封了二品县主那么简单的。林浅还被获准入朝旁听议政。 这可是让许多人为之哗然的一件事。那时候朝堂之上没有女性官职,所以林浅才只能以二品县主的身份旁听议政。 若是有女性官职,又或者说,林浅若是为男儿身,那定然不同凡响。 所以,这让许多人啧啧称奇和疑惑不解了好久。 刚开始,很多大臣极力反对这件事,皇帝却不为所动,力排众议。但诸位大臣的反对之言一直没有停止过。 直到第二年,山东闹蝗灾,几乎颗粒无收,灾民遍野。满朝大臣无一能出谋划策,解决此事。 最终还是林浅,想出办法,消除了蝗灾。又亲赴山东赈灾,并且完美的解决了此事。 事情办的如此漂亮,从此之后,满朝文武闭嘴,再也无人敢说让林浅滚出朝堂的话语。 而如今的这座三元楼,也是林浅买下的。当时的三元楼虽然住过三元及第的才子,生意不错,但远没有现在的规模。 而当时的三元楼也跟其它的酒楼一般,没有什么特别的出奇之处。 如今的模样,也是林浅在买下三元楼之后,经营有方,慢慢扩大了规模,后来又亲自设计,才建成了如今的样子。 这林浅,在京城人民的心中,可谓是一个奇女子。 当然,光凭她二十一岁都不肯嫁人,便已经算是一奇了,更何况还有她的封号,和那些传言,再加上这座日进斗金的三元楼呢。 林浅可以说是京城之中许多女子心中的偶像一般的存在。 只是这个女子非常的低调,一般人想要见她一面,也是极为不容易的事情。 白一弦对这样的女子极为好奇,这放在现代,那就是个女强人啊。 而且比女强人可要厉害不少,因为毕竟时代不同。在现代,提倡男女平等,女子的机会非常多,只要有能力便能出头。 而这个时代,女子地位地下,几乎就是男人的附庸。在这样一个封建社会,女子想要出头,太难了。 白一弦对林浅倒是十分的敬佩。 殊不知,在他好奇的观察林浅的时候,对方也在暗暗的观察他。 第一眼,林浅对白一弦的感觉倒是不错。 这年轻人的眼神很正,毕竟她对自己的容貌也很有自信。可这年轻人的眼中只有惊艳,却无半丝淫邪之色。 人们常说,眼睛很能反应一个人的思想如何。一个眼睛不正的人,人品必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林浅看着白一弦,笑着说道“能在这里巧遇王爷,倒是浅儿有幸。刚好小女子有些事情想找王爷,不知王爷何时方便呢? 哦,都是一些小事,王爷方便的话,今天这东,小女子便做了。王爷若是不方便,小女子便改日去府上叨扰,王爷意下如何?” 宝庆王笑道“方便,当然方便,这小子也不是外人,我就是带他来三元楼见识一下。 这三元楼的东西,可不便宜,如今有人做东,这便宜,本王岂不是,不占白不占?” 林浅笑道“王爷说笑了,三元楼的东西,若是连王爷都说贵,那我这三元楼,岂不是没人敢来了么? 水心,让掌柜的去将咱们三元楼的招牌菜都端上来,再上一壶神仙醉。 王爷,这位公子,这边请。”她一边说话,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将人引到一间包间,双方落座之后,林浅才笑着问道“王爷,这位公子好生面生,似乎并未在京城之中见过。” 宝庆王笑道“可不是从没见过吗?他叫白一弦,是杭州人氏,昨天才刚到的京城,如今就住在我那府上。” 林浅心中微讶了一下昨天才到?就住在了宝庆王府? 但她虽然好奇,却并不会直接问出来,只是笑着说道“原来是白公子。公子能住在宝庆王府,倒是让人羡慕的很,莫非王爷和这位白公子是朋友?” 宝庆王说道“哦,本王和他是偶遇,一见如故,便请他入府。” 只这一句话,林浅便知道白一弦这人不简单。能刚认识宝庆王,便能直接住进王府,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林浅脸上并无变化,她端起桌子上的茶壶,亲自替二人斟茶,一边慢慢的,似乎是不经意的问道“白公子此番进京,是为了投亲?访友?又或者是来游玩呢?” 白一弦心中一动,想起宝庆王跟自己说的话,这女子很不简单,尤其跟皇帝的关系似乎非常好。 自己如今正愁打探不出父亲的罪名消息,若是结交了她,说不定能从她那里打听到什么。 当然,白一弦也知道,就算皇帝对她不一般,但也不可能事事都告诉她。 尤其是他父亲这案子,这么怪异,很可能她什么都不清楚。 但白一弦也是抱着万一的心思,反正多个朋友多条路。 想到这里,白一弦便说道“实不相瞒,在下的父亲白中南被关在了刑部大牢,我这次来,是来探望父亲的。 顺便看一下,能不能找出什么证据,替父亲翻案,好救出他。” 谁知道他刚说完这话,一直面色淡然,好似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林浅却脸色微微一变,快速的抬头看了白一弦一眼。 但随即,她就反应了过来,直接掩饰般的微笑道“原来如此。” 对方那脸色变的极快,掩饰的也快,好似幻觉一般。若不是当时白一弦一直看着她,几乎都发现不了。 就像宝庆王,刚才正端着茶喝,便没发现这点端倪。 白一弦心道看样子,这林浅应该是知道些什么。 林浅此时却说道“小女子只是一介女流,刑部那边也不太熟悉,怕是帮不上什么忙。 不过,我见王爷和公子的关系倒是不错,莫非王爷想帮此事?” 白一弦听着林浅这话,总觉得她有一种试探的意思。她似乎是想试探,宝庆王会不会帮忙。 她为何会做这样的试探? 第四百二十章 很般配 宝庆王哈哈一笑,说道:“本王倒是想帮忙,只不过,本王的能力有限,倒是有些帮不上。” 白一弦则笑着说道:“王爷可千万别这么说,您已经帮了我许多了。” 这倒是实话,若不是有宝庆王的面子,他可能连刑部的官员都见不上,也不会这么快就知道刑部那边根本不管他爹的案子。 恐怕他现在还正在焦头烂额的想办法见刑部的官员,打探他爹的消息呢。这样一来,无疑是白白浪费了许多时间,还做了无用功。 林浅那边却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王爷生性洒脱,不愿为俗事所扰。在我们这等俗人眼里,这才活的真正自在。 这世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王爷如此潇洒。林浅倒是希望,若是有朝一日,也能同王爷一般,过上自己想过的闲云野鹤一般的生活。” 宝庆王甚是高兴,但白一弦却听得出来,林浅的话里,似乎隐隐有让宝庆王保持以前的风格,不要多管闲事的意思。 有可能,她不是让宝庆王不要多管闲事,而是让他,不要管白一弦父亲的这桩闲事。 林浅为何要这样?莫非,父亲的案子,当真极大,大到了若是连宝庆王牵扯进来,都不能独善其身的地步吗? 白一弦现在已经确定了,林浅一定知道些什么。但从她的反应来看,她并不想掺和进来,而且也不想告诉自己这件事。 不过他隐隐看着,林浅似乎是想保护宝庆王。只不过看宝庆王对林浅的态度,却是平平常常,似乎与林浅并未有深交。 甚至于,他对于林浅想要保护他的心思,一无所知。 接下来,林浅一直和两人谈论着一些京城里的趣事,这个女子谈吐优雅,口才了得,与传闻中不喜与人深交的模样并不相同。 她说找宝庆王有事,可这一顿饭下来,她所说的都是一些小事。在白一弦听来,属于可有可无的那种。 就算没有宝庆王,以她的能力,应该也能轻易的解决这些事。看来她只是故意找了个由头,来当做借口,故意接近宝庆王的。 白一弦可不知道,林浅其实并不想接近宝庆王,只不过是因为他出现了,所以林浅才出现了。 若是今天宝庆王的身边没有白一弦,又或者是,宝庆王对白一弦的态度,和平时对待其他人的态度一样,林浅都不会出现。 宝庆王这一顿饭吃的倒是挺高兴,席间还让白一弦给他讲了不少新奇的事情,听的他津津有味,啧啧称奇。林浅也时不时的附和几句。 几人吃完了饭,宝庆王带着白一弦离开。 林浅回到她之前所在的那个房间往下看,看到了宝庆王和白一弦有说有笑的一起进了马车,随后马车离开。 林浅的眉头不由微微皱起:白一弦。竟然是白中南的儿子。 身后的丫鬟水心问道:“小姐,这年轻人,有什么不对吗?” 林浅摇摇头,说道:“把吴杨超喊来。” 水心点点头离开,没多会儿再次返回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身穿玄衣,面色冷漠的男子。 男子的样貌中上,气质冷硬。只不过有些奇怪的是,他这个人明明站在那里,却浑身气息收敛,仿佛是在尽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他明明就站在那里,可若是有人进来,却不一定能注意到他。仿佛存在,又仿佛不存在。 若是言风在这里,一定能看出来,这人是一名出色的杀手。他这种收敛气息的本事,可不是每个杀手都能做到的。 这种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然会一击必杀。 “小姐。”吴杨超冷淡疏离的向林浅行了一礼。 林浅对他的态度并不在意,他向来就是这样的性格,若非是面对自己,面对别人的时候,恐怕连理会都不会理会。 林浅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我要你帮我查一个人。” 吴杨超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待下文。 林浅仔细的想了想,补充道:“以前的不用打听,就从白中南被抓之前几个月,到被抓之后的事情,给我打探清楚便可。” “是。”吴杨超平静的点了一下头,等待了一会儿,发现林浅并未有其他的吩咐之后,便直接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说道:“刚才有人在跟踪小姐让我调查的那人,还不止一方的人马,被我打发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吴杨超走了出去。 林浅则微微皱眉,有不止一方的人马在跟踪白一弦?又会是谁? 看来这白一弦,并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啊。 对于吴杨超的话,林浅并未怀疑,在她这三元楼,只要吴杨超在,任何人都别想打探什么消息。 水心过去打开门左右看了看,又重新关上了门,这才看着自家小姐,问道:“小姐,那个白一弦,有什么特殊吗?您竟然让吴护卫去调查? 您随便派一个人去不就得了,他走了,您的安全可怎么办啊?” 林浅摇摇头,说道:“你不懂,让别人去,我不放心。只有吴杨超去办,我才能放心。他知道我想要的消息到底是什么。” 水心点了点头,有些搞不明白自家小姐。小姐十五岁以前都挺正常的,后来突然就变了。 虽然依旧很和蔼可亲,但她却不知为何,从心底里觉得敬畏小姐。仿佛如今不生气的小姐,比以前生气的小姐还要可怕一般。其实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林浅轻轻地皱着眉头,手指在桌子上轻轻的敲击,想着心事:白中南,白一弦。事情果然又有变化啊。 此时宝庆王正看着白一弦,笑嘻嘻的问道:“如何?这林浅,你感觉如何?” 白一弦笑道:“不错,落落大方,谈吐优雅,见识广博。”虽只是短暂相处,但确实比如今这个时代的大部分女子都强。 宝庆王说道:“啧,你小子,是不是个男人?谁问你这个了?我是说,容貌如何?你有没有心动?” 白一弦一脸无语的看着宝庆王,这货还堂堂王爷呢,如今的模样竟然如此猥琐,亏得人家林浅还想保护他。 白一弦问道:“姿容绝佳,怎么?莫非王爷看中了她?” 宝庆王摆摆手,说道:“别闹,林浅美虽美已,不是本王喜好的类型。本王是觉得,你们二人,倒是挺般配的。” 白一弦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说道:“王爷,您就别乱点鸳鸯了,小子家中已有未婚妻了。” 第四百二十一章 义正言辞 宝庆王鄙视的看了白一弦一眼,说道:“大丈夫当三妻四妾,有未婚妻又如何?不是还没成亲吗? 再说,你那未婚妻,有林浅美吗?有林浅能干吗?有林浅出身高吗?怕是这整个燕朝,能比过林姑娘的都少有吧。” 白一弦心道,你知道什么呀?那位林姑娘,对我戒心可重了,生怕我拐了你,掺和进我父亲的案子一般。 白一弦甚至琢磨着,这林浅为了宝庆王,会不会想个什么招,把他从宝庆王的身边给支开,不让他们接近呢。 以这姑娘的聪明才智,说不定真能让她想出来什么办法。 白一弦笑着答道:“大丈夫当三妻四妾,那王爷的意思,是让在下把林浅娶过去做小?” 宝庆王对林浅是真的挺推崇,他自己是个闲散王爷,什么事不管,也不能管。所以对于林浅一个女子,能作出这样的成绩,感觉很是钦佩。 闻言很是不爽,说道:“自然是林浅为正妻。” 白一弦摇摇头,说道:“王爷还是莫要打趣在下了。在下只是一普通的学子,父亲都还关在牢中。 林姑娘无论是出身,样貌,还是能力,身份,都远远的高于在下。也不知道王爷是怎么看出我们两个很般配的?” 宝庆王额了一声,点点头,说道:“也是。之前看你们坐一起,容貌上倒是般配。只不过仔细想想,你这家世,是淡薄了一些哈。” 林浅现在是不愿意嫁人,但林国公府,估计宁愿让林浅一直不出嫁,也定然不愿意她找一个家世太普通的人。 更何况,白一弦他爹那案子,指不定有多大呢。 白一弦闻言,却再次无语的看着宝庆王,这货真是一点也不会说话,什么叫也是?那意思他只有容貌能说的过去?他的才华也是很高的好不。 宝庆王嘿嘿笑了笑,说道:“不过不要紧,林浅那边,你就不要肖想了。等晚上的时候,本王带你去个好地方,找找乐子。” 白一弦好奇道:“什么好地方?” 堂堂的宝庆王爷,竟然再次露出了那种猥琐的笑容,说道:“长乐坊啊。” 他脸上那副是男人都懂的表情,让对京城并不熟悉的白一弦瞬间知道了长乐坊是什么地方。 之前说过,燕朝的京城长安,也同样分成了一百零八坊市,这长乐坊,便是之前说过的青楼林立的红灯区。 白一弦惊讶的看着宝庆王,这货可是王爷,竟然如此光明正大的去嫖?莫非这就不怕有失皇家尊严了? 宝庆王一看白一弦的模样,就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他不由嘿嘿一笑,说道:“本王这是拿你当自己人,才陪你去。换一个人,哪有这个荣幸跟本王一起去长乐坊? 再说了,本王又不是这幅模样去,到时候自然要换身衣服,弄得普通一些,低调一些再去。 只要本王不说,谁能知道我是宝庆王?只要别人不知道,那就什么都不怕。” 白一弦心道,长乐坊那种地方,不仅仅是普通的男人过去,很多达官贵胄都会过去,谁能不认识堂堂的宝庆王? 估计人家也就是给这胖子留个颜面,装作不认识,或者没认出来的样子罢了。 偏偏这货不自知,还沾沾自喜。你说堂堂一王爷,也不嫌丢人。 能有这样的想法,说明白一弦还没彻底融入这个古代的社会。 古代的高级青楼,里面的都是清倌人,卖艺不卖身,个个不仅容姿绝佳,还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去这样的地方,找这里面的女子谈天说地听听小曲,在大部分男人的心目中,那都是十分高雅的活动。 他们不但不会觉得耻辱,还会引以为荣。 当然,除了这些高雅的地方,自然也有那种不那么高雅的玩乐之地。 只不过,这当代的很多良家女子,虽然表面上不能妒忌,但心中对于这些勾了自家男人魂去的女人,心中都是深恶痛绝的。 所以她们才将这些高雅的不高雅的青楼女子全部混为一谈,提起她们,统统都称为做皮肉生意出卖色相的下贱之人。 久而久之,就误导了很多人,以至于到了现代,一提起古代青楼,很多人心中的第一印象就是出卖色相皮肉的女子。 真相其实并不是这样。 白一弦说道:“您堂堂一王爷,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为何偏偏要去长乐坊?” 宝庆王一脸鄙视的看着白一弦,说道:“这俗话说的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那长乐坊里的女子一个个肉软玉温香,娇滴滴的……本王要什么女人没有? 但家里的,总归是不如外面的嘛。要不说你年轻呢?你是不是没去过?本王今天就带你去见识见识,学习学习。” 宝庆王说着说着,看到旁边的白一弦一脸鄙视的模样,不由义正言辞的说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就说你没见识,你的思想能不能不要这么肮脏?本王是什么人?本王能带你去什么下贱的地方吗? 本王要带你去的,那都是高雅之地。听曲赏舞,跟里面的女子谈论一下诗词歌赋,真乃是人生一大快事也。 哪像你,这满脑子的龌龊事儿,你还那么年轻,年纪轻轻光想着这种事儿那怎么行? 若不是遇到本王,还不定要堕落成什么样儿。好在遇到了我,保管叫你在错误的道路上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我思想肮脏龌龊?我堕落?白一弦也是无语了。这会儿这么义正言辞了。刚才是谁说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 白一弦算是看出来了,这宝庆王,是真没把他当外人啊。这货在他面前,竟是连一点王爷的架子都没有。 他们不过才刚刚认识没多久,这也太奇怪了些。 其实宝庆王也纳闷呢,莫非他跟白一弦,真的是一见如故? 白一弦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问道:“王爷,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他对京城不熟悉,不过也知道,王府是在内城。 他们现在一直在外城转悠,所以忍不住的问了一声。 宝庆王说道:“带你转转,你没来过京城,又不熟悉,本王带你见识见识京城的繁华。” 白一弦闻言,倒是有些感动了,人家堂堂王爷之尊,跟自己相处起来,不仅没有架子,还事事考虑的如此周到,这让白一弦如何不感动? 白一弦感激道:“多谢王爷。王爷身份尊贵,在下可不敢劳烦王爷陪同,而且,坐着马车,也多有不便,我自己随便走走逛逛便是。” 胖子说道:“无妨,反正本王也好久没有闲逛了,你要觉得坐马车不方便,我们下去走走就是。” 这要是换了一个人,对方身份尊贵,却在刚认识的时候愿意为自己做这些事,白一弦一定会怀疑他的用心。 只是这个人胖子,白一弦却出奇的没有这样怀疑的心思。 两人从马车上下来,言风跟在白一弦身后,胖子后面也跟着两个护卫,其余的人,便让他们回去了。 路过一家珠宝店的时候,胖子兴致勃勃的说道:“走,陪本王进去看看。” 白一弦很是好奇,胖子一个王爷,要什么好东西没有?还用得着来这种地方? 白一弦问道:“王爷,您还对这些首饰感兴趣呢?” 胖子说道:“你懂什么呀,还不是妙音阁的羽姑娘,本王答应送她些首饰,一直也忘了这回事,这不刚想起来嘛。” 原来如此,白一弦不由翻翻白眼。 而就在两人进入珠宝店铺的时候,从里面正好走出来一位女子,那女子的样貌出众,身边跟着几个丫鬟和小厮,与白一弦等人走了个对面。 看她穿着,非富即贵,只是她并不认识宝庆王,却在看到白一弦的时候,忍不住脚步一顿,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第四百二十二章 恨铁不成钢 那女子盯着白一弦看了那么两秒钟,急忙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将眼睛移开。 白一弦并不认识这女子,在他眼中,就是两人相对而行,看到前面有人便无意识的看了一眼而已。 一个要进,一个要出,白一弦便停了下来,微微往旁边让了让,让女子先出去。 那女子再次看了看白一弦,又看了看他身后的言风,发现这两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很是陌生,似乎不认识自己的样子。 那护卫应该认识自己啊…… 女子先是讶然了一下,随机想到不过是一面之缘,时间又过去这么久,大概忘了也是正常的。 随后她微微一笑,和善的向着白一弦微微点头,以示对他让路的感谢,便带着众人走了出去。 白一弦也没想太多,等她出了门,他便直接走了进去。 那女子站在门外,似乎是在等人来接,又状似不经意的往店铺内看去,过了一会儿,便来了一顶轿子,那女子招过一个仆从,吩咐了几句之后,自己便坐上了轿子离开了。 那仆从自然是留了下来,盯着珠宝店铺内白一弦的一举一动。 一个普通的小厮,怎么能逃过言风的法眼?不止是他,就是胖子身边的那两个护卫也都察觉了。 只不过,那小厮盯梢的不是自家王爷,所以他们也没出手。 言风皱了皱眉,在白一弦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白一弦很是惊讶:“有人在盯着我们?是刚才遇到的那个女子身边的仆从?” 他有些好奇,自己并不认识这女子,她派人盯梢自己干什么?而且,自己才刚刚来到京城,貌似也没什么熟悉的人,更没什么仇人吧? 言风轻声说道:“公子,那女子,还是个熟人呢。公子大概不认识她,但属下却见过她。” 熟人?白一弦问道:“什么人?” 言风低声说了个名字,白一弦皱皱眉,这个名字很陌生啊。言风仔细的解释了一边,白一弦终于露出恍然之色:原来是她,想不到她竟然也来了京城。 看她如今这派人盯着自己的模样,看样子,是不想善罢甘休,要再次挑事啊。 虽说只是一名女子,不过看她如今的样子,衣着富贵,身边仆侍环绕,想必在这京城之中,混的不错。 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一个女人,一旦得了权势,想要对付一个人,谁知道她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 这最近的一段日子,看来有必要提防着点才是。 言风问道:“公子,外面的那个盯梢的,怎么处置?” 白一弦说道:“不用管他。我本身并不想惹事,加之我现在住在宝庆王府,若是这女人识时务,不再来招惹我,我也懒得对付她。 但若是她不识时务,那就不能怪我了。” 两人说话的空,宝庆王已经选好了几样首饰,让白一弦过去看看。 白一弦看了一下,胖子不愧是王爷,眼光就是好,选的都是最新款,只是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如此一掷千金,让白一弦很是不能理解。 白一弦说道:“王爷好眼光,那位羽姑娘一定会喜欢的。” 胖子美滋滋的模样,说道:“咦?本王就知道你眼光不错。掌柜的,帮本王把这几件首饰给包起来。” 这一下,就花了几百两,果真是有钱任性。 宝庆王出了店铺,拉着白一弦就走,说道:“走,我们直接去妙音阁,找轻羽姑娘去。” 白一弦惊讶道:“现在?” 宝庆王说道:“自然是现在。” “可,这也有些太早了吧?还不到晚饭的点……”白一弦抬头看看天色,他们吃完了午饭出来逛。 走走停停逛到现在,如今,按照现代的时间来说,也就四点来钟的样子。青楼不都是晚上开门吗?这才什么时辰? 胖子说道:“瞧瞧,说你傻,没见识,你还真是没见识。谁告诉你,青楼晚上才开门? 晚上开门,还玩什么呀?晚上,晚上那都到了宵禁的点儿了,人家有的玩完了,还得赶着回家呢。宵禁了,谁敢在街上走动?” 白一弦并不想去什么青楼,不由说道:“可我们,总得先吃了晚饭吧?” 胖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白一弦,说道:“你说你,你叫本王说你什么好?啊? 本王就从来都没想到,这天底下还有像你这么纯情的男人。你还叫男人吗?啊? 不行,本王今儿是非得带你去见识见识不可了,不然本王跟你走在一起都丢人。” 白一弦有些莫名其妙:“我怎么了?”怎么就成纯情代表了? 胖子说道:“你还先吃了晚饭再过去?你吃什么晚饭?你是没吃过饭?再说了,人家偌大的妙音阁,还能饿着你?人家那儿是没吃的呀还是没喝的呀? 你是不是以为我们去了那里,就是干巴巴的听曲儿看歌舞?没东西吃,也没水喝。如果不吃了饭去,就得饿肚子?” “我……”他不是那个意思啊,他的本意只是不想去什么妙音阁而已。白一弦没话说了。好吧,他堂堂一见识过现代各种灯红酒绿的人,竟然被一古人给鄙视了。 胖子这回可算是给自己找了个理直气壮的好借口,要带白一弦见识一下,省的他一副土包子样的丢人。 于是白一弦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已经被气势汹汹的宝庆王拉着往长乐坊去了。 白一弦不愿意去长乐坊是因为,去了心里觉得对不住苏止溪。但后来一想,只要自己不作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只是听听曲儿的话,也没什么。 所以便由着宝庆王拉着走了。 长乐坊在长安城的一百零八座坊市内,算是属于比较大的一个。一进坊市,就能明显的感觉到这里跟别的坊市不同的氛围。 就连这长乐坊内的建筑,都跟别处格外的不同。 宝庆王说的对,虽然才下午时分,但这里面的秦楼楚馆都已经开了门。 高级一些的青楼门口,并不像电视剧上的那般,有穿着暴露的女子在外面拉客。 阁楼上也不会有摇着小手绢的小姐姐笑着往下面招揽客人。 只有那些比较低级的地方,才会有这种情况的发生。 所以就算是一个什么都不懂,从来都没去过秦楼楚馆的人进入长乐坊,也能一眼就分辨出两者的不同。 而且还有一点,这里面最低级的那种,就是纯做皮肉生意的,价格也低,进去的都是一些破落户。 而高级的地方,那可就什么人都有了,只要有银子,便可以去。当然,大部分人穿的都是人模狗样的。 尤其是那些公子哥儿,或者是书生才子们,一个个都骚包的很,一身华服不说,大冬天的,还摇着把扇子,一步三晃的模样。 这在长乐坊里是常态,可看在白一弦的眼中,就格外的搞笑。太骚包了。 还有的就是那些没有银子的书生,也偏好这种高级的地方,期望能得到一两个青楼女子的青睐,谱写一段才子佳人的故事。 所以也经常能看到一些穿着穷酸的人在坊内行走,当然,这种人,最不受那些老鸨子的欢迎了。 第四百二十三章 他乡遇故知? 长乐坊是一大片区域,里面自然也有乞丐,而且他们也乐意往这里面钻。因为很多有钱的主儿,在心满意足之后,往往出手都很大方。 所以,长乐坊的很多乞丐都富有的很,并很有地盘意识,一般的新乞丐都进不来。 宝庆王一进长乐坊的那条十字街,就熟门熟路的往妙音阁的方向走去。 这个点,已经有很多的男子也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很多青楼里面已经传出了丝竹之音。 白一弦第一次来长乐坊,正好奇的四处观察,冷不防前面响起一阵喧哗声。 白一弦抬头看去,却发现是一名衣着只能算是普通,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在追一名小乞丐,一边追一边喊:“抓小偷,快抓住他。 娘的,老子好心好意的赏你几个铜板,想不到这小子竟然偷我银子。快抓住他,老子非揍死他不可。” 那人一边追一边骂骂咧咧的,不过旁边看热闹的多,帮忙的几乎没有。 这要是在普通的街上,这么一喊,肯定有不少人帮忙,可是在长乐坊,管闲事的很少。 白一弦眼瞅着那小乞丐就往自己等人所在的这一方向跑来。 而且,隐隐的还觉得这小乞丐有一种很眼熟的感觉。 卧槽。白一弦仔细一看,发现这小乞丐还真是个熟人。 不是别人,正是在五莲县偷了自己一百两银子的那货,后来还抢了一次自己的钱袋子。 再后来,最后一次见面还是不久前,他在醉仙楼请这小乞丐吃了一顿饭,吃完之后,双方就分道扬镳了。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也来了京城,还钻到了这长乐坊来了。 你说来就来吧,还死性不改,竟然还偷银子,还被人给发现了。 白一弦琢磨着,他这算不算的上是,他乡遇故知?要不要帮他一把呢?不过偷东西,确实算不上什么好行为。 白一弦最后决定,让这货吃点亏,受点教训,他在旁边看着,只要别太过就行。 如果真的被人揍的太狠,他再出来帮忙。说不定,他挨顿打,就能改了这偷东西的毛病呢? 而就在白一弦想着的功夫,却看到一人从天而降,那人一手拿着佩剑,另一手往小乞丐的肩膀抓去。 “好。”周围的人本来都在看热闹,但看到那从天而降的人后,却突然开始纷纷大声叫好。就连一旁的胖子都忍不住的兴奋的拍了拍手掌。 白一弦心头疑惑,莫非这些人是欣赏这人的武功? 但随后,他就明白了过来,因为那以非常牛逼帅气的模样从天而降出场的人,竟然是一名女子。 而且也是个熟人,司镜门的黄昕。 黄昕右手拿剑,左手抓向小乞丐,口中喝道:“小贼,还想跑。” 小乞丐的肩膀被抓住,微微侧头看了看肩膀上的手,猛地一个抖动,接着身子一矮,就从黄昕的掌中逃脱了。 白一弦以为小乞丐会继续逃,没想到这小乞丐却直接转过身,面向了黄昕,哼道:“又是你。你干什么又多管闲事?” 黄昕说道:“我是官,你是贼,我自然是抓贼。” 小乞丐恨恨的看着黄昕,说道:“多管闲事,你们司镜门是没事干了吗?我怎么不知道,连抓贼这样的小事儿,都要你们来干了?” 小乞丐的声音不大,周围听到的人不多,不过听到的那些人都是一阵惊叹,没想到黄昕竟然是司镜门的人。 白一弦也有些惊讶,没想到一个小乞丐,竟然知道司镜门,而且看上去,他似乎也知道司镜门是干什么的。 黄昕哼道:“抓你这样的小贼,自然是不用司镜门出手。 不过我今天休沐,抓你是我个人行为。因为小偷小摸,人人得而诛之。所以,抓你,只是出于对偷抢贼子的厌恶,出于道义罢了。” 小乞丐恶狠狠的说道:“呸,你就是看我不顺眼,多管闲事罢了。” 黄昕说道:“说的不错。银子拿来,你跟我去见官。” 小乞丐非常嚣张的把偷来的那个钱袋子拎在了手中,拽着上面的带子甩了甩,挑衅的说道:“钱袋子就在我这里,你有本事,就来拿我呀。抓住我,我就给你。” 一看到小乞丐手里的钱袋子,那失主立即大喊了起来:“哎哟官爷,那就是我的钱袋子,你快拿下那小贼。” 黄昕直接呵斥道:“闭嘴。” 要不是因为跟这小贼有旧怨,她岂会管这样的闲事?这人还在咋咋呼呼,真把她堂堂司镜门高手当成抓贼的了不成? 黄昕当即向着小乞丐抓了过去,不知为何,白一弦的心跟着一提,竟然有些担心起小乞丐来。 因为在他心里,黄昕是司镜门的高手,可这小乞丐并不懂武功。他与黄昕对上,肯定吃亏啊。 可下一瞬,白一弦便目瞪口呆的看着小乞丐跟黄昕对打了起来。 这……这,他是真没想到,原来一个区区的小乞丐,竟然也懂武功,而且身手不弱。 难怪当时这小乞丐戏耍自己跟玩儿似的呢,搞了半天别说自己没追上人家,就算是追上了人家,自己也打不过。 白一弦的世界顿时有些崩塌,怎么他随便认识一个人都是懂武之人?一个乞丐都懂武啊。 莫非这个时代的武功已经这么普及了吗?他甚至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种,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都会武功,只有他自己不会的想法。 以至于白一弦看着如今旁观看热闹的那些人,都忍不住的想着,这些人会不会也是隐藏的高手? 言风看出白一弦脸色有些不对,不由问道:“公子,怎么了?” 白一弦摇摇头,说道:“没事。”嘴上说没事,其实心里郁闷的很。 他心中不由恶狠狠的想着,不会武功怎么了?老子有作弊器,不行,有时间非弄出一些现代的热武器不可。 就算不为了造反夺天下,为了自保也得弄出来。 到时候看是你们的身手快,还是老子的枪快。看你们的武功硬,还是老子的子弹硬。 到时候惹急了老子,别说是枪,大炮都给你弄出来。谁敢惹老子,对着你们家就轰的一炮。 白一弦正想的兴起,黄昕和那小乞丐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周围的叫好声越发的高昂起来。 惹的一些原本在青楼内的人,都跑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黄昕毕竟是司镜门的高手,小乞丐的身手虽然不弱,但比起黄昕,便略差了那么一些,渐渐不敌。 这让小乞丐心中十分不服,又愤恨不已。就在她闪躲之中,冷不防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看热闹的白一弦。 他怎么来京城了? 这小乞丐的脑子大概跟常人不太一样,因为她接着就想到,白一弦竟然一来到京城,就直接跑来了长乐坊这种地方,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小乞丐不敌黄昕,眼珠子一转,直接往白一弦那跑去。 第四百二十四章 你怎么不抓他 白一弦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这小子又想什么坏主意了。 果然,小乞丐还未接近白一弦,便大声咋呼道:“大哥,银子给你,你快跑,我替你缠住这个女人。” 随着话音的落下,小乞丐手里的那只钱袋子便扔向了白一弦。她有武功,自然扔的准,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在白一弦的怀中,白一弦下意识的接住。 那小乞丐说替白一弦缠住黄昕,让他快跑。可她那表情和动作,分明就是一副嫁祸之后准备看好戏的模样,哪有半点替白一弦缠住黄昕的意思? 不仅如此,她还干脆直接跳到了白一弦的身后躲了起来,让白一弦替她面对黄昕的攻击。 白一弦如何不明白这小乞丐的心思,自然不会让他把自己当了枪使。 他很是干脆的将手中的钱袋子抛给了追上来的黄昕,而黄昕也并未如小乞丐所料的那般向着白一弦攻击。 黄昕毕竟是司镜门的人,专司为皇上办案的。这种小小的栽赃嫁祸,又岂能瞒得过她? 再说,白一弦身边站着宝庆王,身后跟着的,可是她的救命恩人言风。 所以,别说白一弦只是被小乞丐给嫁祸了,就算他真的和小乞丐是一伙,黄昕也不会对他出手。 黄昕拿着钱袋子,对白一弦客气的说了句:“多谢。”白一弦微笑着摇摇头,示意不必客气。 黄昕先看向宝庆王,刚要行礼,胖子急忙摆摆手。不管这地方高雅不高雅,但他堂堂一个王爷,来逛这种地方,总归是不好听的。 虽然这里可能还有别人认出了他,但只要不说破便好了。 黄昕心思通透,立即明白了宝庆王的意思。虽说她心中对宝庆王的做法挺不齿的,但面上却并未表现出来。 接着她看向了白一弦身后的言风,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刚要跟言风说话,言风也轻轻的摇了摇头。 黄昕不明所以,不过还是从善如流,立即转移了视线,没有跟言风搭话。 小乞丐正躲在白一弦的身后偷笑,可半天都没听到两人打斗的声音,不由露头出来看,却发现黄昕正和白一弦平静的说话。 而她扔给白一弦的那个钱袋子,则在黄昕的手中。 小乞丐顿时气坏了,从白一弦身后站出来,指着他说道:“你怎么把钱袋子给她了?你到底跟谁是一伙的?你知不知道这可是我辛辛苦苦偷来的。” 白一弦刚要说话,却看着小乞丐突然一阵恍惚。因为他发现,小乞丐今天的脸还挺干净,不像以前见他的时候那般脏兮兮的看不出模样。 这小乞丐的模样非常的秀气,一双眼睛格外的有灵气。而且,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从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白一弦一直坚定的认为小乞丐是个男孩子,所以他回想了一下自己所认识的男子,都没想起来这么个人,不由摇摇头,心道大概是错觉。 他这一恍惚,就没来得及说话。 黄昕那边就轻哼了一声,说道:“从没见过这么嚣张的贼子,偷别人的东西,竟然还理直气壮的说出来。 行了,既然是你自己承认了偷东西,那就跟我走一趟吧,我把你送到京兆府尹的大牢里,有什么话,你去那里说吧。” 小乞丐转身看着黄昕,双手掐腰,说道:“我就是偷了,你又能把我怎么着?你倒是敢送,你也不问问那京兆尹,他敢收吗?” 黄昕说道:“京兆尹不敢收,还有刑部大牢呢。刑部不敢收,不是还有我司镜门的大狱么。 总有一处,是能收了你的吧。就是怕你进了我那司镜门的大狱,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再说了,我就算把你送到京兆尹大牢,有我司镜门看着,他还敢徇私枉法不成?” 小乞丐说道:“你威胁我?真当我怕你不成?我就是一小偷儿,怎么了?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司镜门的人来多管闲事了? 皇上建立司镜门,是为了让你抓小偷儿的吗?是为了让你泄私愤的吗?怎么?莫非堂堂司镜门第一女高手,还想假公济私,公报私仇不成?” 黄昕冷哼一声,说道:“牙尖嘴利,油嘴滑舌,也改不了你偷东西的事实。至于我是不是假公济私,公报私仇,将你拿到大牢你就知道了。” 黄昕说完,就再次向着小乞丐拿去。小乞丐急忙躲开,愤恨的说道:“黄昕,你知道我是谁,你就非得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黄昕说道:“不过是拿个偷儿,怎么就成了跟你过不去了?你偷东西的事,在场这么多人,可是亲眼看到的,谁敢说我是针对你? 我要是放了你,才会被人家说我是假公济私,徇私枉法。” 小乞丐见黄昕就是咬死了她偷东西这件事不松口,也是来气了。 她气鼓鼓的看着黄昕,突然指着白一弦,说道:“我和他是一伙的,你怎么不抓他?” 白一弦无语,他这算不算的上是躺枪? 黄昕说道:“区区嫁祸之计,真当本镜司看不出来?行了,废话少说,你是自己跟我走呢,还是我动手拿下你?” 小乞丐闻言,愤恨不已,她看着黄昕,眼珠子突然一转,说道:“你刚才说,你今天休沐?” 黄昕不知道小乞丐要干嘛,皱了皱眉,说道:“不错。” 小乞丐突然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好似抓到了黄昕什么把柄,说道:“堂堂司镜门第一女高手,女镜司,休沐时间,不好好在家,竟然跑来这长乐坊这种地方…… 啧啧啧,你一个女子,休息时间啊,又不是办案,你来这种地方,你想干什么?” 这话可就毒了,一个女子,跑到男人来找乐子的红灯区,想干什么? 总不能也是来找乐子的吧?可不是来找乐子,难道是来,被找乐子的? 对方可是司镜门的人,这些话,众人也就只敢在心里想想,可不敢说出来。 毕竟谁要是有那胆子说出来,估计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只是众人心中好奇,这小乞丐到底是什么来头?不但不怕得罪司镜门,竟然连这种话也敢说。 [:] 第四百二十五章 骂架 “你……”黄昕气急。这个社会,对女性毕竟是不公平的,名节非常重要,即使是司镜门的女镜司也不例外。 黄昕和小乞丐从刚才开始对上,一直到现在,这还是第一次在小乞丐这里吃瘪。 只见她突然出手,一把就掀开了戴在小乞丐头顶上的一顶破破烂烂的小帽子。 小乞丐正在得意,没提防黄昕突然出手,加之本来武功就比黄昕要弱一些,顿时被她得手。 帽子被黄昕掀开,如瀑的黑色长发顺势而下,柔顺的披散在了身后。 白一弦瞪目结舌,还来不及惊讶,就听黄昕说道:“你还说我?你不也是一样?一个女孩子,又没有公职,不好好待在家中,跑到长乐坊这种地方来干什么?” “女……女孩子?你是女孩子?”白一弦总算反应过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小乞丐说道。 小乞丐被人揭穿身份,伸手摸摸自己的长发,愤恨的瞪了黄昕一眼:“你管天管地,管得着本姑奶奶吗?我是来偷东西的,怎么着?” 说完之后又瞪着白一弦说道:“对呀,我是女孩子,怎么了?不像吗?” 白一弦看着面前女子的那张脸,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就想起来为什么觉得她眼熟了。 他想起来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女子了,白一弦张口说道:“你,你是……红衣女侠?” 当初在五莲县,他刚破了苏家的案子,和苏止溪在街上走动的时候,他和苏止溪被一群混混围住,后来就是红衣女侠从天而降,将那些混混打了一顿,救了他和苏止溪。 也正是因为她,白一弦才第一次知道了,原来这个世界是有武功的存在。 后来白一弦找了她很久,每次偶遇,但最后都不知所踪。 他也终于想起来,难怪那次追红衣女侠,追着追着,就冒出来了小乞丐,原来这两人,根本就是一个人。 白一弦看着面前洋洋得意的小乞丐,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当初他可是在这个世界赚了第一桶金,一百两银子,还没捂热乎呢,就被小乞丐给偷了。 当时恨这个小乞丐,可是恨的牙痒痒的。 可后来对那红衣女侠,也是感激加崇拜,如今知道那两人竟然是同一人,白一弦一时之间的心情十分复杂。 趁着小乞丐得意的看着白一弦的功夫,黄昕再次出手去拿她,小乞丐吓了一跳,急忙躲开,怒道:“你干什么?” 黄昕很是坚持:“跟我去衙门。” 小乞丐气的一跺脚,说道:“难怪人家都说年纪大,又没有成亲的女人脾气最是古怪。 原本我还不信,现在看到你才知道原来是真的。哼,难怪你嫁不出去,原来是脾气古怪,没人要。” 黄昕的年龄确实不小了,严格来说,她跟林浅一样,只不过,黄昕是替皇帝办事,常年在外办案。 再加上她武功高强,性格爽朗,所以跟她接触过的人,都下意识的忽略了她的性别。 也就是跟现代的那些哥们儿式的相处差不多,所以她没成亲,和她认识的那些人,还真是忽略了这个问题。 而且,司镜门这种替皇帝办案的公职人员,就算不成亲,那也是有皇帝特许的。 黄昕一听她嘲讽自己,顿时也来了气,哼道:“我不成亲,是因为我要替皇上做事。那你呢?我年纪大,莫非你以为你自己还是年轻的小姑娘吗?” 小乞丐得意道:“反正比你年纪小。不像有些人,明明嫁不出去,还用替皇上办事当借口。以为自己的心思没人知道吗?” 黄昕怒道:“年纪小?你还真有脸说。你今年不也十**了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成亲,还不是因为你看上了一个年纪大的可以当你爹的叔叔辈?拜托,人家可是有老婆的,你还掺和进去干什么?去当妾啊?” 小乞丐听了黄昕的话,气的差点跳起来,看着黄昕说道:“你说什么?我看上大叔?你好到哪里去? 谁不知道你喜欢你那位大师兄?可你那大师兄根本就不喜欢你,人家明明心里有人了,你还傻等着。有什么用?” 黄昕怒道:“我是喜欢我大师兄,那又如何?我和我师兄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你怎么知道他心里就没有我? 反倒是你,想要嫁给大叔,你还是醒醒吧。真以为人家会休妻娶你不成?” 小乞丐气道:“最起码我和他是有感情的,谁像你呀。自作多情,你那大师兄,他要是真对你有意思,怎么可能忍心让你等了这么久? 他要真喜欢你,早娶你了,能忍心见你等到这么年纪一大把了,被人笑话了还不肯娶你?” 黄昕被说到痛处,也怒道:“我自作多情?我师兄天天对我不知道有多好,我天天都能名正言顺的跟在我师兄身边。 你呢?想去看看你那位叔叔,还得偷偷摸摸的跟做贼似的吧?你们有感情?骗谁呢? 你们要真有感情,你那位大叔,能忍心让你天天见不着他,见个面还得偷偷摸摸的吗?” 小乞丐怒道:“你胡说八道,我要见他,哪次不是光明正大?什么时候偷偷摸摸的了? 他都说了愿意娶我做平妻,是我自己不愿意。你呢?你那位好师兄,可有没有说过愿意娶你呀?” 黄昕哼道:“我师兄一心为皇上办事,不愿意涉及儿女私情。他这种做法,才真正是大丈夫的所作所为,报效朝廷。 我当然要支持他的决定,不能拖他后腿。只要我能跟在他身边,帮上他就好了,我乐意,用得着你操心?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两人都被对方刺激到痛处,一生气,根本忘了身处何处,完全不管不顾,什么话都往外秃噜。 而且也不能说她们三观不正,毕竟这个时代就是三妻四妾,不会有人觉得你掺和进人家夫妻之间,你就是小三之类的。 而白一弦听的是目瞪口呆啊,原本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觉得,小乞丐的话,人身攻击有些恶毒。 可没想到,这黄昕丝毫不肯示弱,这反驳的话也挺诛心的。 看来这女人骂架是哪个年代都有的,而且一骂起来,根本就不分年代,也不分身份,实力,地位。至于什么形象之类的,更是全然不顾。 就连武功,在骂架的时候,都根本没有用武之地。好在没有打起来啊。 黄昕是司镜门的人,平时极为冷静,没想到竟然也有这样的一面。 [:] 第四百二十六章 两只母老虎 白一弦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人认识,而且关系……应该算是不错,起码以前应该算是不错。 否则怎么能互相知道对方那么多的私事儿呢? 宝庆王见两人吵起来,是想要分开两人的,可女人吵架起来,谁能分得开? 宝庆王认识这两人,觉得两个人的地位都不低,尤其一个还给皇室办事,这要是传出去,成何体统? 所以他赶紧让自己的护卫清场。分不开这两女人,那把不相干的人撵走,这总可以吧。谁让那边两个女人已经完全不管不顾了呢。 白一弦听着两边互相的爆料,有种深深的无力感,这些八卦,他是真的一点也不想听啊。 这两女人现在疯起来不管不顾,可谁知道,等她们恢复了理智之后,会不会恼羞成怒,杀人灭口呢? 而且,看她们的架势,一时半会儿的也吵不完,看那激烈的模样,就差当街互殴了。 可这么一直吵下去也不是办法,白一弦鼓起勇气,企图制止,刚说了两个字:“你们……” 那两女人同时转头,怒视着白一弦,异口同声的喝道:“闭嘴。” 那模样看上去跟要吃了白一弦一样,吓得白一弦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几步。 宝庆王笑眯眯的扯过白一弦,说道:“兄弟,不是我说,你还是年轻啊,必须得跟本王好好学学。 你说两女人骂架,你上去掺和啥?这不是自找不自在吗?” 白一弦惊讶的看着宝庆王,他一直认为,现代男人的求生欲比较强。没想到古代的男人,也有这么强的求生**?这不是无师自通么。 白一弦眼睛看着那边吵得激烈的两女人,小声的对宝庆王说道:“王爷,书上不是说,女子都是贤良淑德,温柔似水,谦卑温顺的吗?” 其实不是书上说的,这其实是白一弦印象之中的古代女人。 在他印象之中,一直认为古代女子是不会这么不顾形象的当街吵架的。就算有,那也是成亲了之后的一些个泼妇,这两人,跟泼妇的形象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宝庆王点点头,同样小声的说道:“说的不错。普通的女人,就是你所说的那样。可这两人,不能以常理论之。 咱们整个燕朝,估计也再找不出跟她们两个一样,不像女人的女人。” 宝庆王冲着两个女子努努嘴,说道:“那是女人吗?那不两只……老虎吗。” 白一弦点点头,深觉宝庆王说的有理。来了这个时代这么久,见多了的都是温柔小意的女子,真的很少见到眼前的一幕。 又过了一会儿,两人许是吵累了,也不知道是谁先停止的。 白一弦就觉得自己听到了哼的一声,转头看去的时候,两个女人都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两个小脑袋一个看向左边,一个看向右边,一副谁也不理谁的样子。 白一弦小心的问道:“你们……吵完了?” 听白一弦这么问,宝庆王摇摇头,这货,也太沉不住气了。 果然,两女子狠狠的瞪了白一弦一眼:“关你什么事?” 接着,两人就反应了过来,竟然同时目光不善的看着白一弦,一副威胁的模样:“刚才的事情,你听到了多少?” 白一弦吓得心里一哆嗦,急忙摇头说道:“没听到,一点没听到。我刚才在跟宝庆王聊天来着,不信你们问王爷。” 说完还求助似的看向宝庆王说道:“王爷,对吧,咱们一直聊天来着。” 靠,这小子没义气啊。宝庆王心中狠狠的鄙视了将他拖下水的白一弦,却又不得不点头说道:“不错,这小子一直在缠着本王询问这长乐坊的事儿。 还想问问本王,哪个楼里的姑娘最美,最有味道。不过这里本王又不常来,哪能知道的那么清楚呢。 这次要不是他缠着本王,非要过来见识见识,本王是不会来这种地方的。” 白一弦再次被胖子的厚脸皮给震惊了。但那边的两个女子显然是当真了,两人嫌弃的看着白一弦,同时呸了一声,说道:“呸,不要脸。” 白一弦一脸哀怨的看着胖子,欲哭无泪,被胖子陷害了,他有啥办法?人家是王爷。 还有这两女人,现在她们配合咋这么默契了呢?这不是刚才吵的天翻地覆的模样了? 胖子无视了白一弦的哀怨,而小乞丐直到这时候,才刚刚发现了,原来宝庆王竟然也在这里。 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脸色一红,期期艾艾的行了一礼,说道:“王爷,您怎么也在这里啊。” 宝庆王说道:“本王一直在这里,本王如此玉树临风,莫非你刚才没发现?” 小乞丐面色一僵,好在她早已习惯了宝庆王的厚脸皮,就装作没听到的样子。 宝庆王说道:“行了,吵完了,就快回去吧,两个姑娘家家的来这种地方,成何体统?” 现在两个女子恢复了理智,胖子的架子也端起来了,义正言辞的斥责了起来。 黄昕说道:“那不行,她偷东西,我要拿她。” 宝庆王脸色一沉,刚要说话,小乞丐就说道:“哼,亏你还是司镜门的女镜司,如此不分青红皂白。 你可知,这里这么多人,那么多有钱的我不偷,为何偏偏要偷他的?” 黄昕问道:“为何?” 小乞丐说道:“这个男人,看他的穿着就知道他家中不富裕,却有银子来这里。你可知这银子怎么来的?” 不等黄昕说话,小乞丐就接着说道:“这个男人,不知道赚钱养家,却惯会吃喝嫖赌。 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还有一个病重的老娘,可他全然不顾。这银子,是他妻子起早贪黑,给人家做衣服,洗衣服,一点一点攒的。 是准备送他儿子去私塾,还有准备给他娘治病的银子。被他偷了来,跑来这长乐坊,找他的相好。” 钱袋子还在黄昕手里,刚才宝庆王清场,那男人也被清走了。可他银子还在黄昕这里,自然不肯离去。 所以此刻,那男人就在远处,眼巴巴的看着这个方向,等黄昕还他银子,他好去找相好呢。 黄昕看着手中的钱袋子,又看看远处的男人,顿时愤怒起来,怒道:“世上竟然有如此可恶的男人。” 对于小乞丐的话,她并未怀疑,因为她了解小乞丐,这种事上,绝不会撒谎。 小乞丐说道:“当然有,不仅有,还很多呢。他根本就不算个男人。我偷他银子,是要去送还给他娘子的。” 若不是偷东西的瞬间,不知道被谁推了一下,以她的身手,也不至于被那男人发现了。 [:] 第四百二十七章 赃银 黄昕怒哼了一声,说道“真是个人渣。”虽然跟小乞丐有矛盾,但在面对这种事情上,她跟小乞丐的看法是一致的。 黄昕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小乞丐说道“他妻子不在家,他偷银子,被他那老娘看到了,阻止他,他却全然不听,还将他娘推到在地,然后扬长而去。 正好被我撞到了,我把他娘扶起来,他娘告诉我的。所以我就追上他,一路跟着他,想看看他拿着这些银子到底想干什么。 没想到他竟然来了这长乐坊,找相好的逍遥快活,所以我就把他银子偷来了。” 黄昕说道“只偷了他的银子,真是便宜他了,这种人,就该揍他一顿。”越说越气愤,最后补充道“杀了都不解恨。” 小乞丐也点了点头,说道“说的不错。” 白一弦摇摇头,这种男人,不顾妻儿,也不顾病重老娘,属于根本没有责任心的那种。 就算打一顿,估计也改变不了什么。而且,回去之后说不定还会变本加厉。 黄昕把银子丢给了小乞丐,说道“给,去送去给他家人吧。” 小乞丐得了便宜还卖乖,接过银子,甩着钱袋子上的绳子甩了甩,得意的问道“怎么?不抓我了?” 黄昕瞪了她一眼,说道“事出有因,下不为例。” 而远处的那个男人正频频望着这边焦急的等待,却看到黄昕将手里的钱袋子又给了那个‘小偷’,男人顿时就急了。 他并不认识宝庆王,刚才被清走,也不过是因为胖子的两个护卫武功高强。 眼见黄昕把自己的银子给了小偷,所以心中一急,也顾不得别的,急忙就跑了过来。 他也知道自己得罪不起黄昕,不由微微弯腰,露出一抹讨好的微笑,说道“官,官爷,不不,官娘。” 黄昕一瞪眼,说道“叫我大人。” 男子急忙说道“是,是,大人,那,那是小人的银子,被她偷了去,是不是可以还给小人了。” 黄昕此刻对这男人的印象差到了极点,闻言不由哼道“还给你?哼,这可是赃银,你想干什么?” 男子急了,说道“这,这怎么能是赃银呢?这是小人的银子,这里这么多人,都看到的,是这小偷,偷走的我的。” 黄昕说道“本官捉拿贼子,贼子手里的东西,自然都是赃物。” 男子更急了,说道“我又没报官,我只想私底下追上她,夺回我的银子,这怎么能是赃银呢?” 黄昕问道“我问你,这银子是哪来的?” 男子眼神闪烁,说道“自然是我的。” 黄昕冷声问道“是你自己赚的?” 男子说道“当,当然。” 黄昕又问道“你自己赚的?那你在哪里供职?” 男子一时之间有些答不上来,黄昕说道“这明明是你的妻子,起早贪黑给别人洗衣服做衣服,辛苦攒下的银子。” 男子说道“我,我是读书人。是要考取功名的,怎么能做那些下贱的事?再说了,她是我的妻子,我是一家之主,她赚的,自然就是我的。” 听到如此不知廉耻的话,黄昕和小乞丐都愤怒了,说道“读书人?读书人不明是非,不知养家糊口,还不管妻子儿女不管父母?你的书都读到狗身上去了? 这可是要给你儿子读书,给你娘看病的银子,却被你偷了来,到这长乐坊寻欢作乐?” “就他这种人,就算考取了功名,估计也是个贪官污吏。” 被当众说出来,男子的脸色涨红,扯着嗓子辩解道“我的银子,我想用来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也管不着。” 如今的他,有些恼羞成怒,也顾不得黄昕是司镜门的人了,他只想拿回自己的银子,他那个相好的还在等着他呢。 一想到自己那位相好的那软嫩的身体,这男人就有些上头了,脱口而出道“这么多人都看着呢,这是我的银子。 你们司镜门是不是想联合偷东西的贼子昧下我的银子?” 黄昕闻言,冷哼一声,她正找不到借口发作呢。 毕竟这男子的行为虽然可耻,可确实如他所说,男人在家里是绝对的主导地位,就算银子是他妻子赚的,但就是他的。 既然是他的,那他想把银子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不管自己儿子,也不管自己的老娘,众人就只能谴责他,至多打一顿,而不能把他怎么样。 如今可不同,他这可是相当于侮辱了司镜门,侮辱了女镜司,黄昕便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拿下他了。 黄昕喝道“区区一两银子几个铜板,也值得我司镜门昧下?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公然侮辱司镜门。”说完直接将这男人拿下,不管怎么说,先关他一段时间再说。 那男人顿时就怕了,急忙说道“大人,大人我错了,是在下一时失言。” 黄昕全然不顾,伸手指着不远处一个往这边张望的男人,说道“你,过来。” 那男人苦着脸,走过来行礼道“大人。” 黄昕说道“你将他送到京兆尹衙门,跟京兆府尹说一声,此人侮辱我司镜门,还侮辱我,让他看着办。” “是。”男人苦着脸,压着人走了。今天是他休沐,过来找个乐子,没想到看个热闹就被抓了壮丁,真是倒霉。 心情不爽之下,自然对手里的这人好不到哪里去。 其实能关他一段时间,已经算是比较不错的办法了。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就算知道这人不是个东西,就算有心帮他妻子,但也不能跟现代一样,让他们离婚。 也就是,写休书或者是和离。 被休弃回家的女子的日子,真的是太难太难了。不但是这个女人从此抬不起头来,就连她的娘家,都抬不起头来。 光是那些闲言碎语和流言,都能把人给生生逼死。 而且很有可能,这女子的娘家为了面子,根本不会让她回来,那么这个女子就只能无家可归了。 如今只能把人先关他一段时间,让他在牢里吃吃苦,说不定出来后能改变一二。 “好了,没热闹了,我们走吧。”小乞丐拍拍手,准备往外走。 第四百二十八章 送什么好呢? 黄昕哼了一声,向着宝庆王,白一弦告辞,最后看了一眼言风,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便直接飞身离开了。 她要回去告诉大师兄,言风到了京城这件事,大师兄知道后,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只是她心中有些奇怪,言风武功那么高的人,怎么看上去,却像是别人的护卫一般呢? 小乞丐走了几步,回头发现一个跟上的都没有,不由怒了,说道“走啊,都楞着干什么呢。” 白一弦是无所谓,他看向了宝庆王。 胖子可是知道这小乞丐的真正身份是谁的,虽然说不怕她,但对方也属于他的晚辈。被一个有点关系的小丫头抓到逛长乐坊,以胖子的脸皮,也有点不好意思。 但好不容易都过来了,还没见到羽姑娘就离开,这心中有些不甘心呢。 胖子扯开一抹笑容,说道“本王是不想来这种地方的,不过我这小兄弟才刚来京城,他唯一的愿望就是来这长乐坊见识见识,本王怎么能不满足他的这个要求呢?” 说完之后还非常无耻的看着白一弦,问道“对吧?” 白一弦无语的翻翻白眼,又被胖子给害了,背黑锅了。可他能怎么办?人家是王爷。 在现代的时候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领导让你背黑锅,那是看得起你。 换成现在也一样,普通人想帮胖子背黑锅,胖子还不给他这个机会呢。 而小乞丐顿时就怒了,看着白一弦,掐着腰,说道“唯一的愿望是逛青楼?呸,伪君子,登徒子,不要脸。 堂堂男儿,不思建功立业,报效朝廷,就知道来这种破地方。 你说你们这些男人,一个个的就想寻欢作乐是不是? 你这还没成亲你就这样,这以后要是成了亲,是不是就得跟刚才那个男人一样,不顾妻子儿女,不顾父母了? 那种无耻人渣,你要跟他一样吗?” 白一弦点点头,说道“对对对,你说的都对。经过刚才这件事,我深刻的认识到,我错了。 我要知错能改,回头是岸。我现在就跟你离开,以后再也不到这种堕落的地方来了。” 小乞丐立即就开心了,欢喜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没想到你这人,到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嘛。 既然你已经悔改了,那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我们走吧。” 白一弦点点头,坚定的跟在了小乞丐的身后。胖子郁闷了,可话是自己说的,他是来‘陪同’白一弦的。 如今人白一弦已经走了,他还有什么理由留在这里? 胖子一脸哀怨的回头看了看羽姑娘所在的妙音阁的方向,一脸不情愿的也跟着离开了。 白一弦看着胖子委屈的模样,差点没笑出来。堂堂一个王爷,当然是想去哪就去哪,可谁让胖子这么装呢。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既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说的就是胖子刚才的那种行为。 白一弦悄悄的问胖子道“王爷,前面那位小乞……小姑奶奶是谁啊?什么身份?” 胖子正郁闷呢,闻言没好气的说道“她呀,五皇子的母妃娘家那边的亲戚。” 说完之后,突然一脸兴致的悄悄问白一弦“你知道她喜欢的是谁不?” 白一弦从善如流的回问道“谁呀?”之前听黄昕说,她喜欢一个大叔辈的。 白一弦到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在现代的时候,很多小姑娘都喜欢大叔。 胖子说道“他喜欢三皇子慕容煜。” 说起来,慕容煜虽然叫宝庆王一声王叔,但实际上,他的年龄比宝庆王还大不少。 宝庆王是先皇帝的老来子,比当今皇帝小了三十多岁。当今皇帝十多岁成亲生孩子。 三皇子出声的时候,宝庆王还没出声呢。 前面的小丫头,今年十**岁,而三皇子已经三十多岁马上奔四了。 喜欢三皇子慕容煜? 胖子摇摇头,这不好弄啊。谁不知道当今皇帝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立太子的事已经提上了日程。 只要皇帝一驾崩,太子便名正言顺的继位。 所以,现在皇帝的那几位皇子,竞争的非常激烈。 三皇子和五皇子不对盘,小丫头属于五皇子母族那边的人,再加上三皇子为了笼络朝臣,早已成亲,所以,他不可能休妻娶她。 退一步来说,就算三皇子真的肯为了小丫头休妻,这小丫头的母族那边也不会同意她嫁给三皇子。 最大的可能,是将她嫁给某位朝臣之子,替五皇子笼络住那些重臣。 所以,别看她现在还没成亲,但也快活不了太久了。 宝庆王想到这里,就不免有些唏嘘,这些女子的婚姻,从来都不是自己能做主的。 享受了家族带来的荣耀和地位,以及各种吃穿用度的好处,就要为家族作出一定的贡献。 而这种贡献,往往就是自己的一辈子。 白一弦虽然不明白朝中形势,但也多少能明白一些宝庆王在摇头叹息些什么。 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电视上这些事情演的可多了,为了皇位争夺,竞争的多厉害啊,兄弟相残,哪个朝代都少不了。 所以,白一弦一时间看着前面小丫头的背影,有些同情。 当然,他们都不知道,这小丫头其实偷偷帮三皇子做了不少事情。而且,虽然她是五皇子母族那边的人,但三皇子还算是比较信任她的。 只是三皇子可以说是知人善任,非常善于利用他所能利用的一切,而且会千方百计的笼络住他们。 所以,谁也不知道,三皇子到底是喜欢她,还是只是在利用她。只是这小丫头非常坚定的认为,三皇子也是喜欢她的。 出了长乐坊,天色已经不早,也到了晚膳的时候,众人准备回家。小丫头的家,也在内城,便跟着宝庆王和白一弦一道回去。 胖子见状,彻底绝了今天再去长乐坊的心思。 而与此同时,五皇子那边也已经回府,正在商议该用什么好东西来笼络白一弦。 几人正在商量着,要不要去打听一下白一弦的喜好,然后根据他的喜好再来决定送什么东西。 而没过多久,便有人来报告,将今天白一弦出了刑部大牢之后的动向,向五皇子汇报了一遍。 当听到探子们在三元楼被人驱赶,没有探听到什么的时候,五皇子并未有什么表示。 他知道三元楼是谁的地盘,也知道她的性格。想到林浅,他心中不由叹了口气。随后,便示意来人继续讲下去。 当听到在长乐坊发生的事后,五皇子等人都是为之一愣。 五皇子急忙追问道“你说我依依表妹,跟白一弦遇到了?” 探子点了点头,孟原说道“而且听上去,洛小姐似乎跟白一弦还很熟的样子,应该是早就认识?” 探子又点点头,说道“属下不敢靠近,远远看着,似乎是这样。” 五皇子问道“会不会是因为王叔在白一弦的身边,所以你看错了,其实依依是在跟王叔说话。” 探子回道“属下并未看错,洛小姐是先跟白一弦说的话,而且看上去还颇为熟识,后来,她才发现了宝庆王也在。” 听到这里,慕容夏和孟原的眼中都是精光一闪,互视一眼,孟原说道“我听说,依依小姐,似乎还未成亲?” 第四百二十九章 他们两个有情 慕容夏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依依今年似乎是十**了,一直未曾成亲。” 庞丰之试探的问道:“这是为何?莫非洛小姐已经定了亲吗?” 慕容夏摇摇头,说道:“她虽是本殿的表妹,但本殿和她向来不太亲近,也未曾多有了解。 不过本殿到是曾经隐约听说,好像是她心中有人。但具体是谁,本殿到是未曾多问。” 慕容夏向来都不关心这些事,最主要的还是洛依依的父母,不会将她喜欢三皇子的事情说出去,以免家族和五皇子对自己一家人有了什么不好的看法。 再说五皇子也不需要关心这些事,他的母妃告诉过她,家族的一切资源都任他使用,包括家族的人。 他们整个家族都为了他能登上那个位置而努力着,所以身为家族的一员,不管洛依依,或者又是他某个表妹都好,都要做好随时奉献出一切的准备。 心里有没有人不要紧,五皇子也不需要操心这些。反正在他需要用联姻这种方式来笼络某个朝臣的时候,这些表妹们,不管心里有没有人,都得嫁过去。 这是她们的使命,也是她们注定了的命运。 想到这里,慕容夏便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她应该没有定亲。” 庞丰之敏感的注意到了慕容夏说了一句:他和那位依依小姐,向来不太亲近这句话。 既然有了这句话,那应该就没问题了。 慕容夏此时也回味过来,看着庞丰之问道:“先生的意思是……将依依表妹送……本殿是说,将她许给白一弦?” 庞丰之点了点头,说道:“是。” 说完之后,庞丰之又问那个探子道:“依你当时所见,洛依依小姐,和白一弦的关系如何?” 探子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道:“属下觉得,应该是不错。 当时洛依依小姐偷……额,摸了一个人的银子,被司镜门的黄昕捉拿,洛小姐看到白一弦之后,第一时间就躲到了白一弦的身后。” 庞丰之笑道:“当时宝庆王就在白一弦身边吧?” 探子点了点头,说道:“是。” 庞丰之说道:“殿下,按理来说,洛依依小姐,应该对宝庆王比较熟悉才对。可她第一时间发现的却是白一弦,而且还躲在了他的身后。 以至于,她都没有发现就在旁边的宝庆王。若说他们两人没有感情,我是不信的。” 旁边的另外一个幕僚刘琦也笑道:“哈哈,在下也觉得他们之间有情。 心爱之人站在那里,一眼便能发现,周围的一切,便都自动无视了。还是年轻好啊,殿下以前应该也有过这样的时期吧。” 慕容夏闻言,不由自主的便想起来了林浅,眸光一暗,接着笑道:“说的倒也是。” 探子接着说道:“而且,还不止如此。那白一弦本来是去长乐坊寻欢作乐的,可洛小姐让他走,白一弦就乖乖的跟着她走了,还……” 庞丰之问道:“还什么?” 探子说道:“还承诺说,以后再也不去这种地方了。” 此言一出,屋里的几个男人便都哈哈笑了起来,他们都是男人,自觉能明白身为男人的心思。 他们想当然的就认为,白一弦的这些话,自然是不可信的。只不过是迫于形势,为了哄自己喜欢的女孩儿所说的甜言蜜语罢了。 庞丰之笑道:“殿下,这回可不用怀疑了,白一弦不但跟着洛小姐离开,而且连这样的话都能说出,可见他们之间,早有感情。 殿下之前不是说,听说洛小姐心中有人吗?那按照今天发生的事情来看,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白一弦啊。” 慕容夏说道:“听先生这么一说,这倒是极有可能的事。只是白一弦是杭州人氏,依依表妹,何时与之认识的呢?” 刘琦说道:“殿下的这位洛依依表妹,在下也略有耳闻,听说性格活泼,喜欢四处游历。说不定就是在某次到杭州游玩才认识的。 两个年轻人,男俊女俏,年龄相当,彼此吸引,也是常事。” 慕容夏问道:“既然是喜欢那白一弦,依依为何不说呢?” 刘琦说道:“或许是,当时的白一弦没有名气,也没有功名,白中南又在牢狱之中。 以他的家世,无论如何,都是配不上依依小姐的。而且,若是当时洛小姐说了的话,很有可能,白一弦还很有可能会受到洛家的打压,被棒打鸳鸯,所以,她才干脆不说。” “倒是有理。”慕容夏恍然道:“对了,本殿想起来了,依依表妹,确实在去年六月的时候,离开了京城,去过杭州一次,还待了不短的时间。”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又看向庞丰之,问道:“对了先生,你之前不是调查,白一弦以前浑浑噩噩,纨绔不堪,是出名的草包吗? 先生说他当时很有可能是在伪装,可后来却突然一鸣惊人,展露出了惊人的才华。本殿记得,当时先生说过,白一弦这突然的变化,就是在去年六月份吧?” 庞丰之心中急速思索,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 刘琦突然说道:“在下明白殿下的意思了。殿下的意思,莫非是说,这白一弦突然不再伪装,开始展露头角,是为了……洛姑娘?” 慕容夏笑着点点头,刘琦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这么看来,确实极有可能。 所谓世间百态,形形色色的人,什么样的性格都有,又所谓人各有志,这白一弦可能以前就属于那种虽有才华,但却闲云野鹤一般不愿追逐功名利禄的那种性格。 所以,他才会一直伪装,哪怕被人误解也无所谓。直到……他遇到了洛依依小姐,两人相识,继而相知,产生了感情。 但此时,白一弦却发现了洛小姐的家世非同小可,绝对不是他能匹配的上的。 所以,他为了能和洛小姐在一起,所以才不愿继续伪装下去。恰好这时,七皇子也去了杭州,于是白一弦就抓住了这个机会,展露了一下自己的才华,吸引住了七皇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这接下来的一系列的事情。” 慕容夏点点头,说道:“本殿正是这么想的。” [:] 第四百三十章 难以取舍 刘琦一手握拳,砸在了另一只手的手掌上,说道“一定是这样,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白一弦为何以前一直游戏人间,被人误会为草包也不介意。 但却突然之间开了窍,想要做出一番功绩来证明自己。要知道,就算是白中南被抓的时候,他都没有什么改变。 直到遇到了洛小姐……他这是为了洛依依小姐所做的转变啊,唯有功成名就,他才能从身份上配得上洛小姐,才能最终迎娶她。” 刘琦和慕容夏越说越觉得十有**是这样,庞丰之却没有说话,在心中思索着这番话的可能性。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刘琦说的确实很有道理。 白一弦一直是草包的名声,突然转变的时间,和洛依依去杭州的时间,实在太巧合了。巧合到让人不相信这番说辞都不行。 而且若不这样的话,也不能解释白一弦为何突然的转变。 想到这里,庞丰之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殿下在许给白一弦重利的基础上,再加上洛姑娘这一条如何? 由殿下做主,直接将洛姑娘许配给白一弦,这样一来,洛姑娘能嫁给心上人,殿下也能成功笼络住白一弦,一举两得啊。” “这……”慕容夏此时却有了一番迟疑,庞丰之皱皱眉,不明白他们做了这么多努力,五皇子这个时候在犹豫什么? 庞丰之问道“殿下,怎么了?难道还有什么,是比笼络住白一弦更重要的吗?” 慕容夏说道“可是……先生也知道,刑部最近新上任的那个刑部侍郎夏宜丰,目前没有参与任何的势力。 刑部一直在本殿的掌控之中,本殿决不允许有外在的势力参与进去,所以,这个夏宜丰,本殿也是势在必得。 前不久,本殿跟他有过接触,也曾向他表达过这份意思。这个夏宜丰是夏侯爷的小儿子。 本殿曾经了解过,他生活在侯府,身为侯爷之子,什么都不缺,所以他不好名,不好利,唯一的爱好便是美人。 本殿想着,若想笼络住他,还得从这一方面入手。先生也知道,我那依依表妹,虽然年龄上略大了些,但样貌在这京城之中,却也是数得着的。 所以,在和他接触的时候,本殿也曾委婉的向夏宜丰表示过,只要他跟随本殿,本殿便将依依表妹嫁给他。而当时看夏宜丰的样子,明显是动了心的。” 慕容夏也很苦恼啊,他当时也不知道洛依依和白一弦有关系啊,所以才做出了那个决定。 毕竟牺牲一个洛依依,能笼络住夏宜丰,继而说不定能笼络住整个忠勇侯府,这是非常值得的。 可如今,却犯了难。两边都是势在必得,可洛依依只有一个,总不能一女许两家吧。 这……确实有些难办了,连庞丰之和刘琦都觉得有些为难了起来。 白一弦智计无双,是非笼络不可的,而且他们为了笼络白一弦,已经做了这么多的准备,好不容易说动了白一弦,他们实在不愿意在这个档口上放弃。 可夏宜丰那边,也不仅仅只是一个刑部侍郎这么简单的,笼络夏宜丰,除了意味着慕容夏能再次重新完全掌控刑部以外,夏宜丰还代表着整个忠勇侯府。 毕竟如今的侯府是中立的,夏宜丰若是投靠了五皇子,那无疑就给了外界一个信号忠勇侯府靠向五皇子的信号。 所以,两边都是不能放弃的。 可白一弦喜欢洛依依,也是为了她,才有了这么大的转变,若是知道洛依依被五皇子许给了夏宜丰,肯定会勃然大怒,那笼络他的事,就再无可能了。 说不定白一弦一怒之下,反而会更加坚定的加入七皇子的阵营,以他的智计,若是为敌人所用,那可是一大劲敌啊。 七皇子那边本来窜起的势头就已经很猛了,若再得白一弦鼎力相助,那岂不是如虎添翼一般? 而且,这样一来,也代表着五皇子这边平白损失一员智将。 不行,绝对不行,慕容夏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夏宜丰那边,若是反悔,夏宜丰会不会也因此恼怒,继而投入别人的阵营呢? 毕竟对于男人来说,面子非常重要你先将人许给了我,后来又反悔将她许给别人,莫非是觉得别人比我重要吗? 夏宜丰喜不喜欢洛依依是一回事,但接不接受这件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五皇子想了想,觉得有些无计可施,便有些烦躁的冲庞丰之和刘琦说道“两位,这可如何是好? 哎,也怪本殿,事情还没明朗之前,就作出如此决定,以至于如今进退不得。” 刘琦劝道“这样不能怪殿下,毕竟殿下之前也不知道洛小姐和白一弦的事情啊。” 庞丰之说道“此事确实有些难办,殿下莫急,给在下一晚时间,容在下想想办法,明天再给殿下答复。” 五皇子也知道事情难办,闻言也不恼怒,只是点点头,说道“如此,那就劳烦先生了。” 几人又商议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便散去了,庞丰之和刘琦离开后,慕容夏有些心烦意乱的往后宅走去。 而白一弦此时先送了洛依依回府,经过这么一折腾,虽然天色还不算太晚,但宝庆王也失去重新返回长乐坊的兴致,两人便直接回了王府。 白一弦自然不知道,不过是长乐坊和洛依依的一场偶遇,便让五皇子那边脑补出了这么一场大戏。 他之前还在同情洛依依,有喜欢的人,却不能为自己的婚姻做主。自然也没想到,五皇子那边已经为将洛依依嫁给他还是夏宜丰而难以取舍的发愁了。 当然,他当初在杭州城和洛依依的相遇,确实是一个巧合。 只是在外人看来,他性格的转变确实非常突然,可谁都不会想到,白一弦是穿越而来,占据了这具身体而已。这是谁都猜不到的,所以才有了这些误会。 五皇子慕容夏有些心烦意乱,眉头紧皱,若是早知道洛依依和白一弦相识,他前几天也不会做出将她许给夏宜丰的举动。 如今就只能期望庞丰之能想出什么两全其美的好办法了。 慕容夏心烦之下,晚膳也不想吃,径自来到后宅,他娶了一位正妃,一位侧妃,还有几个妾侍。 正妃和侧妃都是经过正式册封的,是经过皇室宗亲承认,有位分存在的。而这几个妾侍,则就是慕容夏随意抬进来的,没有什么位分。 走到后院的荷花池的时候,发现荷花池的凉亭里坐着一名女子。 第四百三十一章 深情表白 如今是冬天,自然是没有什么荷花的,池水虽然未结冰,但坐在凉亭里,也是有些寒意。 女子的身子本就柔弱,这么大冷天的,坐在这里吹风做什么? 慕容夏皱皱眉,往凉亭走去。走的近了,才发现,这女子是他刚抬回来没两个月的一个妾侍,彭婉瑜。 这彭婉瑜,是他两个月之前上街的时候,在街上遇到的。 彭婉瑜虽然长得很美,但五皇子也不是那种见了美女就走不动道,非得娶进门的那种好色之人。 尤其是如今正值争夺太子之位的关键时候,他自然没有那么多心思放在儿女私情上。 只是当时看到彭婉瑜的时候,才发现,这女子的侧面,像极了林浅。 林浅可以说是慕容夏心中的一个结,他当即就派人了解了一下彭婉瑜,听说她是杭州人氏,家中已经举目无亲,是在京城投靠远房亲戚的。 谁知到了京城之后,才发现京城太大了,她并未找到亲戚。 再后来,慕容夏就将她接进了府中。 他是皇子,娶妻娶妾,自然都要门当户对的,起码要配得上他皇子身份的。但实际上,除了正妃和侧妃之外,对于这些没有位分的妾侍,也不会太严格。 由于长得像林浅,加之又刚抬进门没有两个月,慕容夏对她的热乎劲还在,所以目前来说,对她还算是很宠爱。 一见是她坐在凉亭之中,静静的看着荷花池的某处,似乎在想着心事。 黛眉微皱,眼神之中似有无限的哀怨和惆怅,配上她那像极了林浅的侧颜,让慕容夏的心忽的一跳。 仿佛这个坐在眼前的女子,便真的是林浅一般。 让慕容夏一瞬间都有些忘记了呼吸,不过随后,他就恢复了过来,制止了想要向他行礼的丫鬟,看着彭婉瑜,轻声问道:“天气凉,坐在这里做什么?” 他的声音不自觉的放柔,彭婉瑜身体一颤,回头看向他,发现是慕容夏,急忙站起来行礼。 慕容夏摆手制止,问道:“在想什么,这么入神?”一边解下自己的大氅,替彭婉瑜披上,一边训斥丫鬟道:“你们是怎么做事的? 连怀炉也不准备一个,万一冻坏了她,你们担当的起吗?” 丫鬟急忙跪地请求恕罪,彭婉瑜说道:“不怪她们,是妾自己要坐在这里的。” 慕容夏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告诉本殿,谁欺负你,本殿一定帮你教训他。” 彭婉瑜咬了咬下唇,抬头看着慕容夏,声音凄婉的说道:“多谢殿下厚爱,只是,不必了,婉瑜不想为殿下添麻烦。” 慕容夏抱住了她,柔声道:“这么说,是真的有人欺负了你?你尽管说就是,不必担心什么。你的男人是堂堂皇子,只有我找别人麻烦,谁有那能耐,能找我麻烦?” 彭婉瑜将头轻轻的靠在了慕容夏的肩膀上,说道:“殿下,你对我真好。” 慕容夏就喜欢彭婉瑜的这股含羞带怯的模样,人又乖巧懂事,闻言心中满足,笑道:“你是本殿的女人,本殿不对你好,又对谁好? 好了,跟本殿说说,到底是谁欺负了你?你要不说,我就问这些奴才了。” 说完看着一边的丫鬟,面色一沉,刚要开口,彭婉瑜急忙说道:“殿下,妾,说就是了。殿下可还记得,刚开始遇到妾的时候的事情吗?” 慕容夏说道:“怎么不记得?你当时孤苦伶仃一个人,说是来京中投亲的,却又没有找到你的亲戚,怎么了?” 彭婉瑜叹了口气,说道:“殿下可知,我因何孤苦伶仃一个人?小女子原本也是有家人的。” 慕容夏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听她继续说下去。 彭婉瑜说道:“妾本是杭州商贾之女,虽不是大富大贵,但生活也还过得去。虽然父亲早亡,但母亲和兄长待我极好,一家人也是和和美美。 只是后来,遭逢大难,遭奸人所陷害,母亲和兄长被投入了大牢之中,妾倾尽家财,都没能救下他们。 遭此变故,家中只余下了妾一人。妾只是一小女子,无能为母亲兄长报仇,本想了此残生,陪他们一起上路。 可最终,我的一位远房兄长救了我,还承诺我,一定会帮我找到证据,为我的母兄报仇。” 说到这里,彭婉瑜又叹了一口气,眼中的哀怨之色更甚,接着说道:“可谁料,奸人太厉害,察觉了我那远房兄长的动机。 竟然再次提前布局,设计陷害了他。虽然罪不至死,但却被充为了罪奴,这一生,怕是都无法翻身了。 是妾连累了他,妾心中也是过意不去。可我既然害了他,就不能再不负责任的去死。 妾就想着,留着我这一条残命,说不定有一天能找到证据,救我那可怜的远房兄长出来,为他正名。 可又恐若是我继续留在杭州,早晚会遭那奸人所害。无奈之下,只好变卖家产,上京投靠亲戚。 没想到没有找到亲戚,却遇到了殿下您,还有幸得到了殿下的喜爱。 或许殿下不知道,这对婉瑜来说,意味着什么。当时婉瑜的心中一片灰暗,觉得世上根本没有任何的希望。 在婉瑜最绝望的时候,殿下的出现,就犹如一道光芒,出现在婉瑜绝望灰暗的生命之中,照亮了妾的后半生,让妾的生命,重新拥有了光彩。” 彭婉瑜说到这里,深情的望着慕容夏,说道:“殿下,在妾的心中,您就是妾在绝望之中,唯一的光芒,是妾的夫君,是妾的一片天。 妾至今都不敢相信,上天能对我这么好,妾至今都无比感激,上苍让我遇到您。” 任何一个男人,听到自己的女人,如此崇拜自己,向自己表白,恐怕都会忍不住的化为绕指柔。 更何况,慕容夏如今还正喜欢着彭婉瑜,心中就更忍不住无比怜惜她了。 这个时代的女子,都含蓄,内敛,很少有人会如此大胆的说出这种话。 起码五皇子之前,听到的最过分的,大概也就是一句羞答答的我喜欢你吧。 因此乍一听之下,还非常的新鲜,非常的感动。不得不说,彭婉瑜很聪明,也很大胆,但她这番话,是说对了。 慕容夏心中感动之下,更加怜惜她,声音更是柔软了几分,问道:“那你之前,为何没有告诉本殿呢? 若是你早点说,本殿一定会为你做主,揪出那个害你一家的奸人,为你报仇的。” 第四百三十二章 试探试探 彭婉瑜说道:“妾相信殿下有这个实力,也知道若是妾说了,殿下一定会为妾报仇。 可是妾不想说,也不愿意说。因为在妾心中,能遇到殿下,是妾这一生之中,最美好的事情。 妾真的不愿意将这份美好,沾染上任何的功利因素。妾是因为喜欢殿下,才心甘情愿的进府,成为殿下的妾侍,妾已经心满意足了。 若是一进府,就对殿下说这些事,让殿下替我报仇,就跟妾是在利用殿下一般。所以,妾不愿意这么做。” 慕容夏听的心都快要化了,忍不住再次将她拥进怀中,说道:“真是个傻瓜,能为你报仇,让你开心,本殿也会高兴。 你怎么会那么想呢?就算你让本殿替你报仇,本殿也不会误会你在利用我的。” 彭婉瑜伏在慕容夏的怀中,轻声说道:“妾知道,可纵然殿下不会那么想,妾也只是单纯的希望,我们之间,只有美好,不掺杂任何东西。” 慕容夏感动的说道:“你这么懂事,又这么喜欢本殿,真是让本殿感动。那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又突然不高兴,想起了这些糟心事?” 彭婉瑜再次幽幽一叹,说道:“殿下知道,妾原本不想跟您说这些事,只是今天,妾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所以才坐在这里,想静一会儿,没想到却被殿下给遇到了。” 彭婉瑜说着话,抽泣了一声,才继续说道:“今天,妾上街去的时候,没想到竟然巧遇了那个害了我一家的奸人,他竟然也来到了京城之中。 妾一看到他,就想起了我那可怜的母亲和兄长,又看到他活的那么自在,妾的心中,犹如刀割一般。 母兄遭害,妾却无能为他们报仇,反而只能看着仇人逍遥快活,妾当真是枉为人女,呜呜呜……” 难怪今天不对劲,原来是这样,慕容夏又是心疼,又是惊讶的说道:“那奸人竟然进京来了? 那这就好办了,原本听你所说,本殿还想着派人去杭州找他,这回可好了,在这京城之中,找他算账,倒也方便了。” 彭婉瑜急急说道:“殿下,不可。” 慕容夏说道:“怎么了?有何不可?婉瑜你放心,以前是本殿不知道这件事,既然知道了,是一定要替你报仇的。本殿不会因为此事,就对你有什么不好的看法。” 彭婉瑜泫然欲泣的看着慕容夏,说道:“殿下,那奸人狡猾的很,似乎还为自己找了一个靠山,妾,不想因为自己的事,为殿下惹来麻烦。” 慕容夏笑了,说道:“靠山?这京城之中除了父皇,还有谁是本殿不能招惹的吗?他总不能找我父皇当靠山吧?” 除了皇帝之外,就算是他那些皇兄们,他也敢较劲一番。 彭婉瑜摇摇头,说道:“对方似乎搭上了宝庆王。” 她心中其实也不想说出此事,因为她也有点担心,万一慕容夏碍于宝庆王的原因,不帮他报仇了,那该怎么办? 可是她又担心,万一不说,事后慕容夏得知此事,再怪罪于她得罪宝庆王,那就更糟了。 毕竟,相比较报仇来说,她现在更在乎的是自己的荣华富贵。 要知道,她虽然如今是个没有任何位分的妾,但身为五皇子的女人,出去之后也是无比风光的。 而且,慕容夏身份尊贵,她知道他正在竞争皇位。 万一慕容夏在这次皇位的竞争之中胜利,登基大宝,那她怎么也得是个贵人吧,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凭借慕容夏的宠爱,成为妃子。 所以,因此此事惹得慕容夏不喜,那可是十分不划算的。 因此,她今天就是试探试探。宝庆王只是个闲散王爷,没什么实权。 慕容夏若是不介意他,愿意替她报仇,那就最好。若是慕容夏不愿意,她也绝不强求,甚至会立即收手,再不提报仇的事儿。 等到慕容夏成为了皇帝,她成为了妃子之后,再去报仇也不迟。 彭婉瑜确实聪明,也打的一手好算盘。 宝庆王?最近这个名字听的有点多,慕容夏心中一闪而逝过白一弦的身影。 可还来不及去想什么,彭婉瑜便接着说道:“那奸人惯会逢迎,妾听说,王爷喜欢奇技淫巧的一些小玩意儿。 所以心中想着,大概是这奸人知道了这件事,找到了什么有趣的小玩意儿,以此献给了王爷,这才搭上了王爷。” 这倒不是她忽悠慕容夏,而是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因为她对白一弦也有所了解,只不过是一个罪民之子,何德何能,能搭上宝庆王? 今天她派人盯着白一弦,在得知他身边的那个胖子是宝庆王之后,她便已经打探清楚了宝庆王的喜好。 所以,两相结合之下,她推断一番,断定白一弦一定是借着献宝的名义,才讨得了王爷的欢心。 慕容夏听她这么一说,一想也是,他这位王叔的性格和喜好,他最是了解。 宝庆王府也确实经常有喜欢投机取巧,逢迎拍马的人出入,仗着得到一些稀罕玩意儿,去讨好王叔。 这种人他见多了,而王叔虽然喜欢那些小玩意儿,但对于这些所谓的献宝人,其实并不怎么在意。 最多赏点银子,就打发走了。 听彭婉瑜这么一说,那奸人跟在王叔后面讨好,想必又是一个献宝人吧。 他如今倒是没有想到白一弦身上去,因为经过之前幕僚的分析,和短暂的接触。 他们都认为,白一弦有大才,而且有傲骨,并且还有些淡泊名利。 光看他以前被人误会为草包,都不愿证明自己就能知道。若不是为了依依表妹,恐怕也不会转变性格。 这样的人,普通的黄白之物并不能打动他。 而且,白一弦还有些恃才傲物,这样的性格,又岂会为了一些银子去逢迎讨好谁呢? 最主要的是,宝庆王似乎很看重白一弦,两人之间如朋友一般相处,出入都是同乘马车的,连长乐坊都一块儿去逛,关系又岂能普通了? 而根据彭婉瑜的描述,那人跟在王叔的后面讨好,王叔对他爱答不理,显然此人不会是白一弦。 因此,在听到彭婉瑜如此说之后,慕容夏连往白一弦那想都没去想。 低头一看怀中美人眸中含泪,如怨如诉,神情无比的哀伤,却又无比崇敬的看着自己,心中免不了又想起来她对自己的那番表白。 要不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呢,慕容夏本就被彭婉瑜的那一番表白给弄的满腹柔情,心肠都化为了绕指柔。 加之自己刚才还豪气干云的承诺过一定会帮她报仇,再加之他根本没想到那人会是白一弦。 现如今,再看到彭婉瑜这样的眼神,他本就是性格暴躁易冲动的人,这下顿时脑子里就成为了一团浆糊,只剩下了眼前的美人了。 慕容夏看着彭婉瑜说道:“婉瑜,你放心,本殿下说过要替你报仇,就一定会做到。 无论那奸人攀附上了谁,我都会让他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彭婉瑜心中一喜,小心的问道:“那宝庆王爷那边……” 男人本来就喜欢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表现出自己无所不能的样子,不能都会装作能,更何况,慕容夏是皇子,他本来就能。 因此,慕容夏笑道:“放心,王叔对这些人向来不会在意,更不会因为他们来找我。再说,就算王叔在意他又如何?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挡我为心爱的人儿报仇。” 彭婉瑜闻言,一脸感动的看着慕容夏,说道:“妾何德何能,能遇到殿下,并让殿下如此厚爱。 殿下大恩,妾,无以为报,妾只愿一生都陪伴在殿下的身边,不离不弃。” 第四百三十三章 智商不在线 慕容夏满意的看着怀中的人儿,不管怎么说,这个女人美丽,乖巧,又懂事,还会说好听的话,所以他也乐意宠着她。 彭婉瑜见慕容夏是真的决定了要替自己报仇,于是便说道“殿下,妾,还有个不情之请。” 慕容夏笑道“你尽管说就是。” 彭婉瑜说道“殿下如今公务繁忙,日理万机,平时休息的时间已经很少了。妾实在不愿意见到殿下百忙之中,还要为了妾的这点小事操劳。 所以,报仇这件事,就交给妾自己来做,好吗?殿下觉得如何?” 慕容夏闻言,不由更满意了,说道“难得你这么懂事,本殿岂有不允的道理?” 彭婉瑜离开慕容夏的怀抱,退后一步,风情万种的福了一礼,说道“多谢殿下。” 慕容夏哈哈一笑,上前一步,直接将彭婉瑜打横抱起,说道“那本殿倒要好好看看,你要怎么感谢本殿。” 看到慕容夏眼里的光芒,彭婉瑜顿时娇羞一笑,双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脖子,随后将头埋在了慕容夏的怀里。 慕容夏一边和彭婉瑜调笑着,一边抱着她大步往房间走去。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正浓情蜜意的时候,慕容夏似乎灵光闪了一下,他的智商似突然上线,竟是在调笑之后随口问了句“对了,你那仇人叫什么名字?” 彭婉瑜笑道“这等小人物,竟然劳烦堂堂的五皇子询问姓名。若是他知道了,大约虽死也无憾了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才说道“他是个书生,名叫……” “殿下,殿下……”可话还未说完,便被人给打断了。 两人抬头往声音处看去,却发现乃是府中的管家,一边高喊,一边急急的赶来。 慕容夏心中不愉,皱眉问道“何事这么急慌?” 管家大气都没敢多喘,说道“殿下,是庞先生回来了,说有急事要找殿下,老奴不敢怠慢,这才急忙来通禀。” 这管家是慕容夏的自己人,自然隐约知道慕容夏在筹谋大事。他也知道庞丰之是慕容夏的幕僚,他来找五殿下,管家自然不敢怠慢,因此也顾不得殿下正在和妾侍**。 庞丰之?慕容夏眼睛一亮,之前的那个难题,莫非庞丰之这么快就想出来办法了? 当下,他自然也顾不得什么儿女情长,与大事比起来,区区儿女私情又算得上什么? 慕容夏兴奋之下,放下彭婉瑜,大步就往外走去。 彭婉瑜急忙娇滴滴的喊了声“殿下……” 慕容夏顿了顿,回头说道“我给你指派几个人手,你拿着本殿的令牌,想将人抓来自己处置也好,将他抓到京兆尹衙门也罢,有我的令牌,京兆尹会知道怎么办的。 你乖乖的,本殿现在有事要忙,忙完再来找你。” 彭婉瑜心中一喜,急忙说道“多谢殿下。” 慕容夏大步匆匆离去,直接到了书房密室之中,庞丰之已经在此等待了,见到慕容夏,急忙行礼。 慕容夏摆摆手,随后坐在了椅子上,问道“先生不必多礼。你这么快就返回,莫非是已经想到办法了?” 庞丰之笑着点点头,说道“是。” 慕容夏急忙说道“先生果然厉害,不知到底有何办法?依依表妹,是许给谁比较好?” 庞丰之说道“殿下,倘若那白一弦当真是为了洛依依小姐才有了这般变化,那自然是要将依依小姐许给他的。 因为在这样的人心中,任何的功名利禄,金银珠宝,都比不上一个洛依依小姐。 倘若他知道殿下将洛小姐许给别人,那殿下绝对再无招揽他的可能。说不定他一怒之下,反而还会千方百计的帮着别人来阻挠殿下。” 慕容夏点头说道“本殿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夏宜丰那边,又当如何?” 庞丰之笑道“殿下,夏宜丰那边,殿下承诺在先,反悔在后,无论如何,那夏宜丰都不可能不对殿下心生怨怼。” 慕容夏皱皱眉,问道“莫非,他们二人,只能二选一?”慕容夏一边说,一边在心中反复思量,一个智计无双的白一弦,和整个忠勇侯府,到底孰轻孰重? 听上去,似乎选择忠勇侯府才是对的选择。可是一个真正智计无双的好智囊,无疑会让他距离那个位置更近一步。 慕容夏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抉择。 庞丰之笑着摇摇头,说道“殿下不需要选择。” 慕容夏问道“哦?此话何意?” 庞丰之说道“殿下,其实,我们都想的有些过于复杂了。殿下,既然您不能反悔,那何不由他来主动反悔?” 慕容夏说道“由他主动反悔?若是他反悔的话,那自然是怨不着本殿下的。可他如此好色之人,既然心动,又如何肯主动反悔? 总不能让本殿下去强迫他反悔吧?那这样一来,跟本殿下反悔,又有什么区别?” 庞丰之说道“殿下,自然不会如此。在下记得,殿下可不止一位表妹吧?从中选一位聪明貌美的便可。” 慕容夏皱皱眉,问道“你的意思,是让别的表妹代替依依表妹?” 庞丰之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当然了,这不能是殿下刻意为之。所以,殿下选的那个代替品,不但要貌美,还要聪明伶俐才可。 然后,殿下只需要安排他们两人,在不经意间相遇……” 慕容夏眼睛一亮,说道“本殿明白了。是让我另外一位表妹,去勾引……咳,本殿是说,去吸引夏宜丰的注意,继而抓住他的心。 只要夏宜丰动了心,肯定会求娶这位表妹,从而放弃依依表妹。” 庞丰之点头笑道“殿下说的不错,正是这样。” 慕容夏问道“这办法,好是好,可若是那夏宜丰没有看上她,这可如何是好?” 庞丰之说道“这就需要殿下您出马了。殿下您也说过,夏宜丰不好名,不好利,乃是好色之人。 一个好色之人,遇到一个貌美的女子,又岂会不心动?就算当真没有心动,但必然也会有一些怜惜之举。 当然,若是他心动了,主动提出求娶,那殿下便可顺水推舟的同意。而若是他没有心动,殿下只需要在他和你这另外一位表妹有接触的时候,巧合的出现…… 然后,殿下再‘误以为’,这两人有情,然后殿下也可顺水推舟的将那位表妹许给夏宜丰。 如此一来,一切水到渠成,夏宜丰自然不会想到是殿下有意反悔,那自然也不会怪到殿下头上去。” 慕容夏点了点头,依旧有些担忧,问道“可,若是他拒绝呢?” 第四百三十四章 不速之客 庞丰之说道“殿下,您忘了,您可是堂堂的五皇子。那夏宜丰和洛小姐还未有过接触。 他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还没接触过的女子,冒着得罪殿下的危险去拒绝您呢?况且,又是他和别的女子接触暧昧在先,那就更怪不着殿下了。” 慕容夏点点头,说道“说的也是。好,就这么办。本殿立即进宫去找母妃,让她务必从家族之中,帮我找一位聪明貌美的表妹出来。” 庞丰之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殿下,事不宜迟,就这么办吧。 笼络白一弦的事情,先沉这么几天,等到夏宜丰这边的事彻底解决,殿下没有了后患之后,再带着重利,和洛小姐的亲事,去笼络他,事情便可成了。” 慕容夏说道“好,一切依先生所言。本殿现在就进宫去。” 慕容夏虽然未曾封王,不过他们这些皇子都各自有自己的府邸,已经不住在宫中了。 现在天色虽然已经不早,不过他们这种母妃地位比较高,又比较受宠的皇子,是可以随时进宫而不必等通禀或者召见的。 而那种母亲的地位不高,或者本身不受宠的皇子,则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 庞丰之和他一起出了府,慕容夏急匆匆的进了宫去找自己的母妃去了。 而此时的慕容夏,早就将彭婉瑜的事情抛诸脑后了,所以自然也想不到再去询问什么仇敌的姓名。 而此后的许多天,慕容夏都在忙着和庞丰之商议,如何算计夏宜丰,自然也顾不上彭婉瑜,所以,就更没有顾及此事。 而彭婉瑜也是个聪明的,这女人不但聪明,而且很能沉得住气。 从她虽然进了五皇子府,但一直沉住气,先巩固自己在府中的宠爱和地位,没有第一时间就去找白一弦麻烦这一点就能看得出来。 所以,她虽然得了慕容夏的准许,但白一弦毕竟住在宝庆王府,所以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带人闯到宝庆王府去拿人。 她心中想着,白一弦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王府,总会从府中出来吧。 等到他从王府出来,她再带人拿住他便可。 她心中觉得,就算宝庆王事后知道此事,也不会为一个小小的献宝人,就和五皇子给杠上。 因此,她只是先派人在宝庆王府外盯着,什么时候白一弦从里面出来,她再来拿人。 白一弦自然不知道这些事,他吃过晚饭之后,被宝庆王缠着讲那些稀奇之事,讲故事,一直到很晚,胖子自己也快熬不住了,才放过他。 白一弦简单洗漱了一下之后,便直接躺倒休息了。 而入夜,万籁俱寂的时候,宝庆王府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宝庆王身为王爷,王府之中的戒备自然森严。 但说实在的,宝庆王是个闲散王爷,跟谁都没有利益冲突,所以自然不会有人闲的没事,冒着灭族的危险来刺杀一个没用的胖子。 所以,王府之内,相对来说是比较安全的。当然,也不是说王府之中没有高手。 宝庆王府之中高手不少,一流高手虽然不太多,但也有几个,这几人一般都是贴身保护王爷的。 只是这来的不速之客,武功竟然还在王府的护卫之上。加之他并未去王府之中的重要地方,更没有去胖子所在的后宅,因此,并未惊动府中的人。 而且,这人似乎对王府也颇为熟悉,关键是,他似乎已经知道了他要找的人,此刻在什么地方。 只见他轻车熟路的在王府之中左转右转,成功避开了所有的护卫,包括一些隐蔽的暗哨,都没有惊动,直接来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这里,正是白一弦住的地方。 他轻轻地落在了院子里后,就站在了那里,并没有进某个房间,也没有出声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仿佛十分确定,他要找的人,肯定能发觉他的存在一般。 他找的自然不是白一弦,以他的身手,若是不发出动静,如今已经睡过去的白一弦不可能发现他。 而这院子之中有能力发现他的,只有一个人……言风! 院子中的人目光径直的看向言风所在的房间,那屋子的灯早已熄灭,屋内黑漆漆的一片,同样安静的很,并未有任何的动静出现。 只是奇怪的是,以言风的武功,定然早就发现了院中人的存在。若是以前,他肯定早就出现了。只是现在,他并未现身。 院中人看着那房间,等待许久,都不见人出来,心中不由微微叹了一口气,眼神之中似乎出现了一丝追忆,一丝怅惘之色。 他果然,还是不愿意见自己。 明明早已知道这个结果,但他心中却仍旧有些失落。因为并不甘心,所以他并未离去,而是固执的一直站在院中等待。 只是,原本还存有一丝希冀的心,在随着时间的渐渐流失之后,也慢慢的沉到了谷底。 那扇门,只是一闪普通的木门,以他的武功,若想闯进去,自然是轻而易举的。 只要推开那扇门,便能见到自己想见的那个人。只是,这扇门如今,就仿佛断龙石一般,重逾万斤,让他丝毫想要闯入的想法都没有。 或许,并不是这扇门在他心里重逾万斤,而是,门里面的那个人。 这院中人,在这京城之中,又或者是江湖之上,都是数得着的人物。却从未有人想过,他会在一扇小小的门前,束手束脚,畏缩不前。 冬天的夜间,也是非常寒冷的。即使是习武之人,若是一动不动的站在一个地方时间太久,也是会有寒意入侵的。 那院中人也不知道在这门前呆了多久,叹息一声,心知就算自己在这里站再久,冻再久,门内那人也不会出来看他一眼。他终于打算离去。 因为再站下去,天都要亮了。若是被府中其他人发现自己在这里,传出去,会引起不小的麻烦。 只是就在他即将转身离去的时候,身后的门却发出了响动。 那人心中一喜,纵然在内心深处觉得不可能是言风,但还是忍不住的立刻停止了身形,转身往后看去。 果然不是言风,而是白一弦。 白一弦自然不知道院中有人,自己发出动静还让人误会了,他心中正在郁闷,因为他睡得好好地,突然一阵腹痛,似乎有些闹肚子。 无奈之下,只好出来找茅房。白一弦的屋内有夜壶,但他向来不愿意将恭桶放在屋内。 只是出门发现院中站了个人,天色暗,他并未看清,但他心中并不以为意,因为在他心中,他住在王府,言风又在这里,自然是安全的很,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闯进来。 院中人看到白一弦,眉头一皱,他身份特殊,并不想被人看到他人在此出现,因此随手弹了一个小石子,打向白一弦。 可就在此时,从言风的房间也打出一块石子。院中人看出白一弦并不懂武功,所以并未用多大力道。 言风却是全力施为,因此竟是后发先至,将院中人发出的石子给打开了,而白一弦还在迷茫中,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有人在自己面前暗暗交过手了都不知道。 院中人一惊,情不自禁的看向言风的房间,却发现那屋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打开了,言风一脸淡漠,出现在门口,冷冷的看着他。 院中人先是一喜“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但随后他就明白过来,言风并不是为了出来见他。 而是因为他刚才攻击白一弦的举动,才将言风引了出来。他的脸色随之一暗,说道“你明知道我不会伤他。” 第四百三十五章 离开白一弦 言风没有回答,只是来到了白一弦的身边,面色淡漠的看着院中人。 这神秘的院中人,便是严青,司镜门如今的镜司主。 因为他只对皇帝负责,不参与任何党争,至于谁上台当皇帝,对他们来说都是无所谓的,到时候,谁登基都一样,他们都会效忠新皇。 只不过,正是因为不参与党争,所以他身为镜司主,没有皇帝的命令,他不能随意出入皇子,王爷或者朝臣的府邸。 就算迫不得已要去,白天光明正大的去,倒也没啥,但不能被人发现大半夜的偷偷跑来。 若是被人知道,就算没事也变有事了。 若是在以前,皇帝身体还行,皇权稳固的时候,大约会相信他的忠诚,可能没那么敏感多疑。 只是皇帝现在老了,新旧皇权即将交替,皇帝不担心自己的儿子们竞争皇位,但却担心自己的这些兄弟们,会不会趁机夺权。 因此,现在哪怕任何朝臣,和诸位王爷走的近一些,皇帝都会心生疑惑,继而怀疑什么。 若是被人发现严青深夜进入宝庆王府,那不止是他,就连宝庆王,都会遭到皇帝的怀疑。 所以,他才在看到白一弦的第一时间,就出手攻击。 只是,他知道白一弦和言风认识,因此,他其实并未下杀手,他只是想打晕白一弦,不让他看到自己而已。 他也相信,以言风的武功,肯定能发现他打向白一弦的那块小石子的位置和力道,能看出来他的目的只是想打晕他。 但言风还是毫不犹豫的出手了,并且,他原本不想出来见自己,可为了白一弦,他出来了。 这让严青心中,也不知道是何滋味。 言风没有说话,而捂着肚子的白一弦总算后知后觉的发现,院子里闯进了一个陌生人。 不过言风在他身边,所以他并未惊慌。他看了看严青,这人的目光一直盯着言风,而言风对他却是爱答不理的模样。 白一弦顿时心中明了,这人是来找言风的。看言风也不攻击对方,那就说明不是外人。 他看着言风,说道:“你朋友?在外面做什么?进屋说话啊,这外面这么冷。” 言风迟疑了一下,看着白一弦,问道:“公子怎么起这么早?” 白一弦捂着肚子,表情痛苦,说道:“突然腹痛,哎哟,你们进屋聊,我去个茅厕。”说完之后便急匆匆的奔向了茅厕。 一时之间,院子里只剩下了严青和言风两人。有他们二人在,倒是不必担心周围会有人看到。 他们两人武功都是超一流高手,能躲在周围而不被他们发现的,当今武林也没多少个。 不过那些人,在现在的此时,显然不会出现在一个闲散王爷的府中。 严青想说话,言风则不想说话,场面一时之间有些冷场,尴尬。 可言风好不容易出来了,严青便不想走了。 他看着言风,似乎有好多话想说,但却不知从何说起。 最终只是说道:“你……你现在,怎么成了别人的护卫?” 言风:“……” 严青说道:“他叫白一弦?” 言风:“……” 严青叹了口气,说道:“你当真不打算和我说一句话了吗?” 言风依然没有做声,既不开口回答,也懒得催他赶紧离开,好像严青在不在这里,都与他无关一般。 严青无奈,说道:“那个白一弦……我不知道你为何会成为他的护卫,只是这个人,不简单。 如果可以,我劝你最好离开他,不要和他掺和在一起。否则最后,可能会连累你。” 言风皱皱眉,他知道严青的性格,不可能无的放矢,更不会为了刺激他说话而危言耸听。 言风终于问道:“什么意思?你知道些什么?” 严青说道:“你终于说话了?”他叹了口气,说道:“我确实知道些什么,但我不能说。 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害你就是。所以,不管你是因何成为他的护卫的,最好找个机会离开。” 言风沉默了下,没有继续逼问,他太了解严青,他说不能说,那么无论如何逼问他,他都绝对不会说。 想了想,他没有问严青为何会说白一弦不简单,只是问道:“你可知道白中南所犯何事?” 公子此番入京就是为了白中南,可至今不知道他的罪名,想要做些什么,都无从下手。 刑部侍郎既然说人是司镜门抓的,那问严青,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严青说道:“我们多年不见,如今再次相遇,你却一直问别人的事。难道你自己,就没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吗?” 言风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严青。 严青皱皱眉,忍不住问道:“你到底为何要一定跟着白一弦?还对他的事情如此上心?就连我的劝诫,你都不放在心上。” 言风本不想说,可最终开口道:“他救了我的命。” 严青一愣,有些不敢置信:“他救你?他明明不会武功……是你受伤了?他救了你?” 言风点了点头,严青面色一冷:“是谁伤你?以你的身手,就算你不敌,也能逃走,何至于会伤重到需要人救?” 说到这里,他肃然一惊,看着言风问道:“你……你报仇了?” 言风依然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严青说道:“我说过要帮你……”他知道言风的仇人有多厉害,势力有多大。 若是言风单枪匹马去报仇,就算能杀了对方,但很有可能自己也会重伤。 严青瞬间就理清了思路,一定是言风报了仇,自己身受重伤,白一弦救了他。 严青明白言风的性格,有仇必报,有恩……也必还。难怪他会选择跟在白一弦的身边。 可若白一弦是个普通人,他不会反对。可那白一弦……并不是言风的好去处。 严青想要劝说,可也知道,自己说的,可能没什么用。 最后,他没有继续劝诫什么,只是说道:“白中南的事,我确实知道。你能问我,想必你应该也查出来,白中南是司镜门抓的。” 他盯着言风,说道:“既然知道是司镜门抓的人,便应该知道是谁下的令。既然如此,那你还问什么呢? 你应该知道我的,我不会叛主,白中南的事情,我不能说。” 言风并未逼迫他,最终开口说道:“你走吧。” 严青张了张口,抬头看看天,再不走,王府的人便会醒来了。虽说他的武功不惧别人能发现,但人多了,还是怕会有个失误。 到时候,他总不能在王府之中杀人灭口吧? 严青无奈,本来这次来,是有很多话想要怼言风说的,可惜,他还是没原谅自己,他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第四百三十六章 想搞事情 严青再次叹了一口气,便准备要走。转过身,临走的时候,没有回头,轻声说道:“我最后再说一次,离开白一弦。 还有,京城之中,卧虎藏龙,这里不比别的地方。凡事都要小心些,万万不可强出头。若是有什么事,你可来找我。” 其实他心中知道,就算言风有事,大约也不会去找他。但他还是忍不住的说出这些话,说完之后,便直接离开了。 而这时候,白一弦回来了,看到言风还站在门口,面色一如既往的淡漠,但白一弦就是能从他淡漠的眼神之中,发现他的不平静。 白一弦环顾了院子一圈,问道:“你朋友走了?” 言风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公子,属下抱歉,差点让他伤了你。” 白一弦说道:“不是没伤到吗,有什么好抱歉的?行了,估计你晚上也没休息好,你回去休息吧。 我今天不出门,估计都跟宝庆王在一起,也没什么危险。今天放你一天假,你休息休息。” 言风迟疑了一下,说道:“不妨事,习武之人,睡眠本就少一些,也浅,习惯了。”至于严青跟他说的,他并未对白一弦讲。 不管白一弦简不简单,跟着他会不会被连累,既然成为他的护卫,他就没想过要离开。 白一弦点点头,没在坚持,只是说道:“现在没事了,天还不亮,回屋吧。”说完,便直接返回了屋子,继续睡觉去了。 言风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直接跃上了屋顶,坐了下来,看着天上的月亮。想起以前的往事,不由也叹了一口气。 今日见到严青,其实他的内心之中,也并不似表面那般的冷漠和平静…… 而另一边,严青回到司镜门之后,便直接进入了房间之中,无论是谁都不见。 这让黄昕十分好奇,大师兄半夜似乎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就将自己关在房间之中,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想到了言风,莫非是因为见言风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可是不应该啊,大师兄和这位言风,据说多年前就是好友,他每次提起言风,都会开心一阵子。 黄昕想着自己昨天回来跟大师兄说,看到言风来了京城,大师兄那眼睛一亮的模样,不由摇摇头,不会,若是见的言风,回来应该不会这样。 真是太奇怪了。 白一弦去补了个回笼觉,难得的睡到了自然醒,宝庆王竟然没有来找白一弦,这倒是稀奇的很。 直到吃完早饭之后才知道,宝庆王一早就被皇帝招进了宫中,所以白一弦才得以清净了一阵子。 既然没有宝庆王打扰,白一弦看着言风,问道:“黄昕是司镜门的人,你之前还救了他。 我记得你说过,你和司镜门的严青也有旧,对吧?” 言风点了点头,白一弦说道:“虽然宝庆王和刑部侍郎都说,司镜门的人,不会告诉我们我爹的罪过,不过,反正坐在这里也无事,不如我们去问问试试?” 言风说道:“不必了。他们不会说的。” 白一弦疑惑道:“哦?你怎么如此肯定?” 言风说道:“昨晚来的人,便是严青。” 白一弦惊讶的说道:“他就是严青?传说中的司镜门的镜司主?” 言风点了点头,说道:“昨晚我已经问过了,他没说。” 白一弦叹了口气,不过心中早就知道了答案,所以也没有太失落,只是好奇的问道:“听说严青的武功奇高,你们两个,你和他,谁比较厉害?” 言风说道:“公子,现在京中形势严峻,严青出现在这里的事,除了你和我,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白一弦没有参与党争,自然不明白这其中的道道,闻言有些奇怪,不过最终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言风说道:“我和他数年前,有过一次比试,那次,是我赢了半招。只是时间过去了已经很久了,他也是个练武奇才,所以现在谁比较厉害,我也不太清楚。” 白一弦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 他一边说,一边思索起晚上看到言风和严青时候的情形,不由伸出一只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你们真的是好友吗? 总觉得你们之间有些奇怪。”至于哪里奇怪,却又说不上来。 言风倒是正常,只是严青看言风的眼神有些奇怪。当然,这只是他的一种感觉,当时匆匆一瞥,他就去茅厕了,所以说不定他看错了。 言风惊愕的看着白一弦,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公子,白大人的事情,如今该怎么办?” 白一弦奇怪的看了言风一眼,发现他面色平静,跟往常无二,但不知为何,白一弦总觉得他如此问话,像是在转移话题。 不过他也没往别处想,只是说道:“如今连我也没什么办法。我爹不肯告诉我,刑部不知道这件事,司镜门也不说。 听说司镜门专门为皇帝办事,总不能让我去问皇帝吧。” 白一弦想着,实在不行,他就想办法,弄出几个功绩出来,若是功绩大了,说不定可以得到皇帝的召见。 到时候皇帝若是想赏赐他,他能不能借机提出,功过相抵,让皇帝免了他爹的罪过呢? 不过,如今太平盛世,想要弄出几个大的,得皇帝召见的功绩,也不是太容易。 白一弦说道:“走吧,我们再去刑部一趟,去见我爹。”他来京城的目的就是为了救白中南。 事情虽然毫无进展,但也不能就此放弃。 他想着,大不了多跑几趟刑部,天天去见他爹一面,时间长了,说不定他爹也就告诉他了。 白一弦当即带着言风出了门,而此时,在宝庆王府不远处的一株树后,一个人影露了一面,往白一弦两人出看了一眼后,再次迅速的躲在了树后面。 白一弦没有察觉,但王府附近非常安静,所以这个人即使躲在树后,但那瞬间发出的动静,依然没能瞒过言风的耳目。 言风说道:“公子稍等。” 白一弦闻言站住,言风直接纵身一跃,那树后之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在下一瞬,便看到了言风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言风一言不发,直接提住他,将他带到了白一弦的面前,丢在了地上,说道:“公子,这人鬼鬼祟祟,似乎是在盯梢我们。” 白一弦皱眉,看向那人,发现这人小厮打扮,面目似乎有些眼熟。顿时想起来,这是昨天在珠宝店遇到的那名女子的身边的小厮。 昨天那女子就是指派他来盯梢他们的,没想到,今天居然又来了。看来那女子,果然是贼心不死,想搞事情啊。 那小厮闻言急忙说道:“冤枉,冤枉,小的没有盯梢你们,小的是,是尿急,想躲在树后撒尿来着。” 第四百三十七章 我全招 “撒尿?”白一弦笑了笑,说道:“在宝庆王府之外撒尿,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你这是看不起宝庆王?还是看不起皇家人?” 那小厮闻言,一下子就吓懵了,他刚才只是为了狡辩不是盯梢白一弦,所以情急之下才随口胡说的,可却忘了,这是宝庆王府之外。 就算是王府的外面,可这一条胡同,都属于王府范围,自己若是真的在这撒尿,那可是大不敬的罪过。 自己有几条命都不够人砍的,而且说不定还会连累家人。 这小厮都吓瘫了,白一弦说道:“将他提到宝庆王府,交给乔护卫。” 那小厮惊吓之中,一下子跪了下来,说道:“我招,我全都招。” 自始至终,白一弦和言风什么都没有逼问,只是轻飘飘的两句话,这小厮就自动全招了。 “五皇子的妾侍?要拿我?”白一弦喃喃了两句。 小厮点了点头,哭丧着脸,求情道:“我可什么都招了,您可千万别往出说是我说的呀。” 这边是宝庆王府,他得罪不起,可那边是五皇子的女人,虽然只是个妾侍,但如今她正深受宠爱,同样是他得罪不起的。 无奈之下,只好祈求白一弦。 白一弦摆摆手,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说道:“照我说的做,否则的话,我就把你交给宝庆王府。” 那小厮面色有些阴晴不定,最终一咬牙,说道:“好。” 他只是按照白一弦的吩咐,把他的行踪告诉彭婉瑜而已,反正他的任务也是只负责盯梢白一弦的行踪。至于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那就不能怪他了。 很快,那小厮便消失了,白一弦看了看,带着言风,继续往刑部大牢走去。 当他们赶到刑部大牢的时候,马大宝又在当值,看到白一弦,便笑着打了个招呼。 虽然宝庆王没跟来,但他是五皇子的人,知道慕容夏看重白一弦,所以自然不敢怠慢他。 白一弦一笑,说道:“我来看看父亲,麻烦你了。” 马大宝却摇摇头,说道:“见不到了。” 白一弦一愣,问道:“这是何故?”刑部知道自己认识宝庆王,应该不会不让自己见吧? 马大宝说道:“你的父亲白中南,今天一早,便被人提走了。” “什么?”白一弦大惊,急忙追问道:“被人提走了?被谁提走了?是不是司镜门,莫非是要开审了吗?” 马大宝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的说道:“确实是司镜门的人,至于是不是要开审,这个在下也不太清楚。” “多谢。”白一弦掉头便走,说道:“走,我们去司镜门看看。”言风在后面跟上。 马大宝急忙说道:“没用的,你可别乱来,若是在司镜门闹出事端,宝庆王可能都保不住你。” 白一弦说道:“多谢,我只是去打听一下情况,不是去闹事的。”说完之后,便急忙离开了。 司镜门的办公衙门的所在,只要是京城中人,自然都是知道的。不过那等地方,一般没有人敢去。 白一弦抓了一路人稍微一打听,便知道了所在。只是那路人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白一弦。仿佛他打听司镜门衙门,是要去送死一般。 不多时,便到了地方,这里的位置并不偏僻,距离皇宫也很近,方便皇帝随时召唤。 地方虽然不偏僻,但依然很少有人从这里经过。即使不得已从这边走,大部分人也会远远的从街道的另一边走,躲开司镜门。 几乎大部分民众对于司镜门都存有很大的敬畏,仿佛从门口经过,都会被抓进去,再也出不来了一般。 当然,这只是心理作用。因为实际上,司镜门并不横行无忌,也不做欺男霸女之类的事情,所以他们也很郁闷,不知道为什么人们那么害怕他们,仿佛洪水猛兽一般。 所以,当白一弦和言风两人出现在司镜门的门口的时候,所有路过的人都用一种看异类的眼神看着他们,仿佛他们是要去找死的一般。 而司镜门外守卫也很惊讶,真的很少有普通民众会过来。 那守卫上下打量了白一弦一眼,发现是个普通人,再看言风,也看不出什么。 能被派出来守门,武功自然不会太高,自然看不出言风的武功。 他问道:“你们找谁?来此何事?”因为人人当他们洪水猛兽,很少有人来司镜门,所以难得来一人,守卫还用了一个自认为很是和颜悦色的表情。 白一弦说道:“我们找严青大人。” 严大人?守卫皱皱眉,严大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便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找严大人何事?” 白一弦回头看了看言风,言风说道:“我们是……” “咦,言风大哥。”一道声音响起,白一弦和言风往里看去,却发现是黄昕正从里走出来,看到他们之后,一脸喜悦的表情。 守卫急忙向着黄昕行礼,黄昕笑道:“你们怎么来了?言大哥,你是来找我大师兄的吗?他要是看到你来,一定会很高……” 言风直接打断说道:“找你也一样。” 黄昕摆摆手让守卫下去,然后问道:“怎么了?言风大哥既然来了,便正好去劝劝我大师兄,今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大早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也不出来…… 所以我想着,若是大师兄知道你来了,肯定会很高兴,说不定能从屋中出来。” 白一弦闻言,眨巴眨巴眼,看了看言风,心中怪异的感觉再次升起。 言风面不改色心不跳,说道:“既然他在屋中不愿出来,那说不定是有什么事。你的大师兄,你还不了解么。” 黄昕一想也是,大师兄的性格向来爽朗,也不是有事会将自己关在屋内的那种人,或许是真的有事吧,于是便点点头。 又问道:“对了,你们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白一弦急忙说道:“有一件事情,想请问一下黄姑娘。” 黄昕笑道:“你说。” 白一弦问道:“白中南,是不是今天被提到了司镜门大牢?” 黄昕的脸一下就变了,看着白一弦,问道:“白中南,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听黄昕这么问,白一弦便明白,黄昕知道的事情,定然不如严青知道的事情多。 白一弦说道:“他是我父亲。” 黄昕闻言,惊讶的看了看白一弦,又看了看言风,最终点头说道:“不错,是被提来了。” 白一弦问道:“敢问我父亲所犯何罪?是不是马上就要开审了?” 黄昕迟疑的说道:“这……请恕我不能说。你们也不用找我大师兄了,他也不会告诉你们的。” 白一弦皱皱眉,问道:“好,我不问我父亲的罪名,但,黄姑娘能不能告诉我,我父亲是不是马上要被开审了?” 黄昕犹豫了一下,说道:“没有。只是换一个地方关押而已。至于其它的,我也不能多说,言大哥,抱歉。” [:] 第四百三十八章 大战三百回合 白一弦想起来刑部的人曾经说过,司镜门大狱的可怕,还说普通人在司镜门大狱可能根本熬不过半年。 于是问道:“那,会不会有危险?” 黄昕知道白一弦说什么,摇了摇头,说道:“暂时不会有危险。” 白一弦松了一口气,只要知道暂时不会受审,也不会有危险,那便放心了。 黄昕还有公务在身,白一弦两人也未久留,直接离开。接下来,还有一个不安分的人等着他收拾呢。 白一弦也不着急,慢慢的往前走着。一边走一边看着四周的街景,还有那些小贩们贩卖的东西。 京城之中的小贩们贩卖东西时候的吆喝声也很有特色,因为那时候并没有普通话,而有些聪明的小贩,把卖的东西编成了歌谣一般唱出来,很是新鲜有趣。 白一弦正看得兴起,冷不防从斜刺里刺出一柄剑,直向着他刺来。 白一弦的反应快,但是身体速度毕竟没有练过,所以纵然他看到了那柄刺来的剑,但躲避起来却慢。 言风的速度自然快的多,直接从白一弦的身侧伸出两根手指,不偏不倚的夹住了那柄剑。 那持剑的人不死心的将剑往前用力的送了一送,发现言风手指夹的用力,那剑竟然纹丝不动。 白一弦这才看向前面攻击自己的人,发现对方是个唇红齿白的英俊少年郎。 此刻那少年正看着自己,一脸的不服气和不忿之色,白一弦纳闷了,这丫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白一弦往周围看了看,这是一块空地,类似于一个小型的广场,由于是在街道末端,而且也不是主干道,所以人并不多。 那少年见自己的剑刺不下去,便又往回抽了抽,言风一松手,那少年正好一用力,立马蹬蹬蹬的后退了好几步。 可他刚一站稳,立即便再次举剑向着白一弦刺来。 言风皱眉,伸手在那剑身上一弹,那剑便偏离了出去。 少年顿时怒了,收回了剑,冲着白一弦骂道:“你这个懦夫,只会躲在护卫后面算什么本事?你若有本事,便和我大战三百回合。” 白一弦纳闷了,问道:“你是谁啊,就跟我大战三百回合?”白一弦一边说,一边想着,老子从来不跟男人大战三百回合。 少年看着白一弦,怒道:“你不认识我?你敢鄙视我?” 不认识他就是鄙视他?白一弦就好笑了:“怎么你很出名吗?我非得认识你?” 少年哼道:“废话少说,快跟我大战三百回合。你要是赢了,我便不再找你麻烦,可你若是输了,你就得承认自己不如我。” 少年说到最后,又补充了一点,扬着下巴,高傲的说到:“你也可以拒绝,那我就当你是不敢跟我比试。 既然如此,那我自然不会再强求你跟我比,但你要当着所有的人的面承认,你是个懦夫。” 白一弦郁闷了,这是哪里来的二货,自己又不会武功,和他比试,自己会输,得承认不如他。不跟他比试,就是懦夫? 白一弦看着少年,说道:“你……是不是跟别人比试从来没有赢过?” 少年立即怒了,问道:“你什么意思?本少爷武功高强,怎么可能没赢过?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白一弦说道:“我还以为你是没赢过,所以才要在普通人身上找一下存在感。既然你赢过,那你跟我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比试做什么?赢了我,你很骄傲?” 少年先是一怒,接着一愣,看着白一弦问道:“你说什么?你不懂武功?” 白一弦点点头,少年鄙视的看着白一弦,说道:“原本我还将你当做对手,现在看来,你根本不配。 你明明会武功,为了不跟我比试,怕打不过我,竟然说自己不懂武。哼,既然你这么懦夫,跟你比,还降低了本少爷的身份。” 那少年说完之后,鄙视的看了白一弦一眼,将剑收起,转身就走。仿佛真的看不起白一弦,已经不屑于跟他比试了。 但就在此时,从街道的另一端奔来一个少年,高声喊道:“向民元,我才刚到,你怎么就走了?莫非是你怕了我?” 被称为向民元的少年闻言转过身,看向说话的人,顿时一脸纠结的表情。 白一弦也看了过去,发现说话的同样是一名少年人,手中拿着一柄剑,看着向民元,同样是一副高傲不屑的表情。 向民元纠结的看了看白一弦,又看了看那刚到的少年,问道:“你……你是于心然?” 少年说道:“自然是我。” 向民元郁闷了,指着白一弦,问道:“那他是谁?” 于心然闻言,这才转头看了看白一弦,说道:“我哪知道他是谁?向民元,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这是你找的帮手?” 向民元郁闷的说道:“哼,跟你比试,本少爷需要找帮手吗?” 白一弦也郁闷了,他刚看明白了,这向民元认错人了。 偏偏此刻那个认错人的人,一点不好意思的模样都没有,还一脸指控的看着白一弦,指责道:“你不是于心然,刚才干嘛不说?” 白一弦说道:“你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举剑刺我,可曾给我机会说?我连你找谁都不知道。” 于心然鄙视的看着向民元,说道:“你看你,性格如此冲动,连和你比试的人都能认错。 你是不是故意的?因为怕输,所以故意装作认错人,人家不和你打,你就离开,事后就算说起此事,你也有理由了,就说自己是认错了人,对不对?” 向民元怒道:“胡说。你和我约的这个时辰,是你自己迟到了,他刚好来到这里,怎能怨我? 我看此事,一要怨你迟到,二要怨他,没事不在家里好好带着,跑来这里做什么。” 我去?还有这么不讲理的人?白一弦哼道:“京城也不是你们家的,本公子想什么时间去哪里就去哪里。 你自己认错了人,还有理了?举剑就刺,若不是本公子有护卫在,岂不是白白被你伤了?快跟本公子道歉认错。” 向民元不由瞪大眼睛,看着白一弦,说道:“你要我给你道歉?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白一弦说道:“别废话,你爱谁谁,道歉。” 向民元说道:“本少爷告诉你,我爹可是堂堂……” 白一弦不耐烦的说道:“你也说了,那是你爹,又不是你。你爹再厉害,那也是你爹的本事,可不是你的本事。 你爹那么厉害,难道就没教育过你,要勇于认错,要知错能改,做错了事要道歉吗?” 向民元不由怒气冲冲的瞪着白一弦,白一弦则说道:“啧,看来还真没教过。 所谓子不教父之过,你爹那么厉害,怎么连自个的孩子都教不好。” 向民元怒道:“不许你说我爹。” 白一弦说道:“我没说你爹啊,我正在说你呢,你听不出来吗?是你没学好,连累了你爹的名声而已。” [:] 第四百三十九章 你可知罪? 向民元气的说不出来话,于心然那边却哈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哈哈哈,不错,不错,说的好极了,向民元可不就是没学好吗。 哎,你这家伙,是哪里来的,说话这么有趣,颇对本公子的胃口,你叫什么名字?” 白一弦斜眼看了看两人,发现这两人应该属于富家公子哥,衣衫都非常的贵气,皮肤也白皙细腻,一看就不像是干过苦活累活的主儿。想必都是高官之子。 白一弦懒得搭理两人,转身对着言风说道“我们走。” 白一弦不搭理自己,于心然倒是不以为意,而那向民元把剑一横,挡在了白一弦的面前,说道“不许走。” 白一弦抱着胳膊,看着向民元,说道“怎么?不许走?莫非你要向我道歉?” 向民元想着,自己认错人,确实有些不对,但性格使然,却又不想像白一弦道歉。 只是就这么放他走,还不甘心,毕竟这家伙的性格这么恶劣,刚才还刚刚训斥了自己一顿,怎么能放他走呢? 但拦住白一弦之后,被白一弦这么一怼,顿时有些尴尬,自己在那纠结了半晌,突然一指于心然,说道“我要跟他比试。 正好没有裁判,我看你这护卫挺不错,好像懂些武功的样子,不如就让你们做我们两人的裁判吧,也省的他输了不认。” 于心然哼道“我不认?我怕输的是你。” 向民元哼道“到底谁输谁赢,比试了就知道了。先说好,你要是输了,就自己放弃云蓉,别整天缠着她。” 于心然怒了,说道“你放屁,到底是谁缠着蓉儿,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向民元说道“你别蓉儿蓉儿的叫,蓉儿也是你能叫的吗?我和蓉儿情投意合,自然是你缠着他。” 于心然气的脸色都涨红了,说道“你胡说,跟蓉儿情投意合的人是我,你个半时地里冒出来的,要不是你捣乱,我和云蓉早就定亲了。” 向民元得意了,说道“那不是没定成吗?要是你们两个当真情投意合,又怎么会定不成? 明明就是你一直缠着蓉儿,现在我和蓉儿情投意合,她自然是选我了。” 白一弦听着两人说话,总算明白过来,感情这两人是为了争夺女人。啧啧,还挺热血的样子,竟然还跑出来决斗,输的人自动放弃? 于心然哼了一声,说道“废话少说,向民元,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我们两人比试,谁要是输了,就自动放弃,你敢不敢?” 向民元说道“有何不敢?”说完之后指着白一弦说道“你做裁判。” 话音一落,两人同时将剑拔出,就冲着对方攻击了过去。 白一弦看着两人比斗,颇感有些百无聊赖,实在没啥看头。 因为他虽然不懂武功,但却见多了高手比试。别的不说,自己身边就跟着一个高手,这两小破孩,打起来就跟过家家似的。 这是学了几天皮毛,就自觉自己是高手了,还比斗,真是笑话。 这两人都是世家子弟,从小也没受过多少苦,虽然习武,不过也就是找了个武师练了一下。 习武,说实在的,是一件很苦,很累,也很危险的事情。两人都是吃不了苦的人,学习的,也不过是些花架子功夫罢了。 所以,两人的功夫半斤八两,花里胡哨看着热闹,实际上,也就比不懂武功的白一弦略微强一些罢了。 白一弦在旁边的路牙子上坐下,拿出刚才在街上时候买的小糕点,一边看,一边吃了起来,还分给了言风一块。 那边向民元和于心然谁也奈何不得谁,可没过一会儿便累的气喘吁吁。 两人都不想放弃,依旧在坚持,打到最后,连手中的剑都拿不动了。 而且两人身上都挂了彩,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先停下的,两人都住了手,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还互相不服气的看着对方,喘着粗气。 白一弦看热闹正看得高兴,见状来不及咽下口中的糕点,冲着两人喊了起来“打呀,怎么不打了?还没分出胜负呢,快打。” 两人不约而同的瞪了白一弦一眼,白一弦兴致勃勃的说道“看我做什么?你们不想要你们的什么云蓉姑娘了? 没有分出胜负,怎能裁决到底是谁自动放弃?为了云姑娘,也得打下去啊。” 两人一听到云蓉的名字,顿时来了劲头,使劲站了起来,就要往对方身上扑。 “住手。”一道略带清冷的女声响起,场中的人往来人处看去,却发现乃是一名身着华服的少女,看模样,似乎比两个少年要大一些。 身后跟着一些奴婢和仆从,走到两个少年的面前,喝道“你们两个是何身份?莫非都忘记了?竟然在此作出当街斗殴之事? 如此行径,跟那些地痞无赖有何区别?没的辱没了家门,给家族蒙羞。” “姐姐。”于心然低下头,不敢动,也不敢继续辩驳了。就连向民元都耷拉着脑袋,没敢继续发横。 那女子见状,轻轻的哼了一声,转身走到了白一弦的面前,她站着,白一弦坐着,因此那女子看向白一弦的时候,便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 她说道“你是何人?竟然敢蛊惑他们二人在此斗殴?你是何身份?可知他们二人是何身份?” 白一弦不想被一女子看扁,抬头望着她的感觉实在不爽,便将最后一口糕点塞进了口中,站了起来,先拍拍手,又拍拍屁股。 他还没说话,但就这等行为,便已经让女子轻轻皱起了眉头,有些不喜的看着他。 白一弦说道“在下一介书生,也不知道他们二人是何人。至于姑娘说是我蛊惑的他们,那可是冤枉我了。 你去问问你那好弟弟,明明是他们两人为了一个女子,争风吃醋,自动约在这里比斗的。 还约定说,谁输了,谁就自动放弃那女子。怎么到了姑娘口中,就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说是在下蛊惑他们?在下连他们两人是谁都不知道。” 那女子轻哼一声,说道“我到此之时,明明听到你在这里大放厥词,让他们快打,你还敢狡辩?” 白一弦说道“你可别冤枉好人,是他们两个非得拉我做裁判。区区在下只是一介升斗小民,他们两人身份高贵,我哪敢拒绝?” 女子哼道“哼,油嘴滑舌,巧言令色。不管如何,我听到你蛊惑他们两人是真,你可知罪?” 白一弦问道“那好吧,我认罪,敢问姑娘,在下所犯何罪?” 女子说道“自然是蛊惑他们……” 白一弦打断道“姑娘,他们两个是小孩吗?自己没有明辨是非的本事吗?我是何身份,他们是何身份? 在此之前,我都不认识他们。第一次见,他们就受我蛊惑,跑到这里来比斗? 这位姑娘,你自己觉得,这话可信吗?就算你们是高门大户,达官贵胄的子女,可也得讲道理吧? 总不能大嘴一张,你说定罪就定罪吧?当然,你要是想仗势欺人,就欺负我们这些平头百姓,那我也无话可说。” 第四百四十章 我帮你,咱俩就扯平了 “你……”女子被气坏了,显然没想到白一弦竟然如此的牙尖嘴利。 她虽是高门大户的贵女,可平时也自诩知书达理,绝不做仗势欺人的事情,没想到眼前这小子这么可恶。 明明自己听到了他刚才在那蛊惑二人,现在到他嘴里,却成了自己仗势欺人。真是被他给气死了。 偏偏于心然此时说道“姐姐,我们确实不认识他。我们约在这里比斗,他刚好在这,所以我们就让他做裁判了。” 女子被自己弟弟气的一跺脚。平时教育他,教育的多好啊。做人要谦逊,诚实,万万不可学那些纨绔子弟一般。这么美好的品质,没想到现在却用来帮着外人。 白一弦则说道“这回你可听到了吧?以后可别随便冤枉好人。 幸好你弟弟诚实,否则我们这种普通的小老百姓,被你们这些达官贵胄的子女给冤枉了。哪怕冤枉致死,都不会有人来给我们喊一声冤。哎,真是可怜呐。” 女子咬了咬牙,恨恨的瞪了白一弦一眼,又转头看着自己的弟弟,有些羞怒的喝道“还不快跟我回去。” 于心然耷拉着脑袋,说道“是。” 女子又冲着向民元问道“你呢,还不快回家去?” 向民元急忙说道“于姐姐教训的是,我一会就回去。” 女子点点头,转身便走,于心然急忙跟上,刚走了几步路,却又回头冲着白一弦挤眉弄眼了几番。 白一弦不由心中好笑,这公子哥儿也挺有意思。才刚认识,竟然就帮着自己怼他姐姐。 其实于心然是觉得白一弦挺有意思,他们这些公子哥,都是真正的世家出来的,家教严格,本性不坏。 加之虽是嫡系,但在家族之中又不是老大,不需要继承家业,所以家族对他们的要求便没那么严厉。 性格又有些率性而为,喜欢谁,不喜欢谁,都随自己心情。他刚才觉得白一弦挺有意思,加上知道自己姐姐的性格。 他觉得白一弦又没什么罪过,所以不想他被自己姐姐给处罚了,因此才帮了他一回。 女子似乎知道于心然在自己后面搞小动作,她的声音传来“回去之后,我定然要将此事秉明爹爹,狠狠的处罚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了。” 于心然的哀嚎声传来“啊,姐姐,亲姐姐,我不敢了,你可千万别告诉爹爹啊。” 一行人渐渐远去,场中只剩下了向民元,他望望于心然一行人离开的方向,转身凑到了白一弦的面前,冲着他竖起大拇指,说道“你牛,厉害,连于泽英你都敢惹。 哦,于泽英就是刚才那女子,她就是于心然的姐姐。” 白一弦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向民元看着白一弦,问道“你是真不知道我们?” 他看白一弦的穿着,也不算普通,身后还跟着一个护卫,那说不定在京城之中,也是个官员之子。 他和于心然都是高官之子,一般人确实很少见到他们。 但虽然没见过,听到名字,总应该知道一二吧?他是刚回京城,就算不知道他,也应该知道于心然啊。 白一弦摇摇头,说道“我不是京城人士,刚到此地,自然不认识。” 向民元恍然,原来不是京城的官员之子。便说道“哦,跟我一样。 我家虽然是京城的,不过我之前都不住在这里,去年年底才刚刚回来。那个于心然,是于太傅的嫡孙,于泽英是他长姐。” 就是因为他刚回京城,很多人都不认识,所以才错认了白一弦,把他当成了于心然。 太傅?太傅可是一品大员啊。虽然是虚职,不过地位却非常崇高。 白一弦看着向民元,问道“那你又是谁?” 向民元说道“我爹是户部尚书。你叫什么名字?” 燕朝的六部尚书,都是正二品官职,白一弦惊讶的看着向民元,问道“在下白一弦。不过,你爹才正二品,于心然的爷爷可是正一品。 你也敢惹他?还约他来比斗?你不怕他爷爷找你爹算账啊?” 向民元说道“不怕,这都是我们小辈的事情,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小辈的事情,那些个长辈跑出来插一手算是怎么回事儿?” 哦,白一弦恍然的点点头,明白过来。 他估摸着,这两家的长辈说不定还有交情。所以底下的这些小辈闹一闹,倒也没什么,只要不太过分,他们都不会管。 但要是世仇,政敌之类的,恐怕就不会这么轻描淡写了。 白一弦说道“好了,没事了,我走了。” 向民元问道“你去哪?” 白一弦好奇的问道“咱俩也没那么熟吧?我去哪,还用得着向你汇报?” 向民元说道“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吧,我就是问问罢了,你要不愿意说,那就不说呗。” 白一弦摇摇头,刚要说话,却看到远处,一名女子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白一弦说道“有人来找麻烦了,劝你还是快点离开,不然的话,一会儿可能会连累了你。” 谁知道,向民元却一脸兴奋的说道“找麻烦?谁?”一边说,一边四处张望。 从小到大,只有他找别人麻烦,别人谁敢找他麻烦?所以,他一听到有人来找麻烦,立即不嫌事大的兴奋了起来。 白一弦向着前方努努嘴,向民元回头看去,说道“咦,这女子是谁?我为何从未见过?” 白一弦说道“你不是说,你一直住在外地,去年年底才刚回京城吗?那你没见过的人可多了,不认识又有什么稀奇?” 向民元说道“倒也是,这是来找你麻烦的?那你总该知道她是谁吧?” 白一弦说道“据说,是五皇子的妾侍。” 向民元顿时一脸嫌弃的表情,说道“区区一个妾侍,连位分都没有,居然如此气势汹汹,如此嚣张?这五皇子也太惯着她了。喂,需不需要我帮你?” 白一弦好奇道“你帮我?” 向民元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之前我认错了人,差点刺伤你。这回我要是帮了你,那就当我们扯平了,怎么样?” 这孩子本性也不坏啊。白一弦还一直以为京城之中遍地高官贵胄,那纨绔子弟肯定也很多呢。 想不到遇到了几个,都挺讲理的,也没看出来多嚣张,多么不可一世。 当然,京城之中官员确实多,教育出来的子女,自然也是什么样的都有。 那些真正豪门世家教育出来的孩子,内心高傲,但表面都是知书达理的。 自然也有那种不可一世的纨绔,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总之形形色色,见得多了就知道了,到时候就见怪不怪了。 白一弦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又知道我和她有什么过节?你就这么帮我?莫非你就不怕得罪了五皇子?” 向民元撇撇嘴,说道“我不管你跟她什么过节,反正我看你不像坏人,反而她的样子,倒不像是善茬。 喂,白一弦,要是帮了你,咱俩就扯平了。你以后见了我,别光吆喝着让我道歉就行。 区区一个妾侍,得罪了就得罪了。五皇子不会因为这种事,就找我麻烦。” 他没告诉白一弦,向家可不仅仅只有他父亲是户部尚书那么简单的。 就算他真的和五皇子的这位妾侍对上了,慕容夏知道了,八成也得向着他。 第四百四十一章 你真阴险 白一弦想了想,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可以。”其实他有办法对付彭婉瑜,只不过向民元自己主动跳出来要帮忙,那他也省下些麻烦。 向民元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去帮你搞定她。” “等一下。”白一弦拉住向民元,对方回头,问道“怎么了?” 白一弦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向民元听完之后,有些目瞪口呆。 随后,他就反应过来,冲着白一弦竖了竖大拇指,说道“你牛,你真阴险。” 两人说话的空,彭婉瑜在远处也已经发现了白一弦的身影。她发现白一弦的身边还有一个陌生人,衣着华贵,不由皱了皱眉。 她生性谨慎,并未仗着自己这边是五皇子府的人便毫无顾忌的动手,而是想先搞清楚对方的身份。 她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一个男子,问道“张管家,你可认识那个人?” 一般豪门大户,都不止一个管家,想当初就连苏奎都有一内一外两个管家。 而这个张达,则是五皇子府的其中一个外事管家,八面玲珑,在京城之中认识的人比较多,今次被五皇子派来协助彭婉瑜。 张达仔细的看了看向民元,摇摇头,说道“眼生的很,并未见过。” 彭婉瑜问道“我看他衣衫华贵,他该不会是什么高门大户的子弟吧?你可看清楚了。” 张达说道“放心吧,这京城之中,二品以上官员的家眷子女,我基本上都知道。这个少年,非常眼生,我从未见过,应该不是什么高官子弟。” 张达非常自信,若是女子,养在深闺之中,有可能他有没见过的。 但是男子,基本不可能。大家族是不会将自己的嫡系子孙藏着掖着的。到了一定的年龄,就肯定会放出来。 与人接触,交流,发展自己的圈子,锻炼一番,为发扬家族做准备。 这个少年看上去已经十六七了,年纪也已经不小了。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若真是大家族的人,他肯定不会陌生。 彭婉瑜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只要不是二品以上官员的子女,那就没什么大不了。 那些三品四品,得罪了也无妨,蹦跶不起什么浪花来。随后,她便带着人,直接来到了白一弦等人的面前。 她并未第一时间便命人动手,而是看了看一边的向民元,说道“这位公子贵姓?” 向民元说道“你有何事?” 彭婉瑜说道“我找这位公子有些事情,还请行个方便。” 不得不说,彭婉瑜这个女人,非常拎得清。她并不跟那种一旦得势,便嚣张跋扈,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那种人一般。 即使张达说了向民元并不是什么达官贵胄的子弟,但彭婉瑜却依然谨慎的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想让向民元先离开。 如果她不是执着于向白一弦报仇的话,说不定以后真的可以在五皇子府混的风生水起。 向民元思索了一会儿,对着白一弦拱拱手,说道“白兄,既然你有事,那在下便先行告辞。” 白一弦点了点头,说道“请。”彭婉瑜听到向民元跟白一弦称兄道弟,心中不由更加放心起来。 在她的心中,那些高门大户的人家,怎么可能跟白一弦这样的穷书生称兄道弟? 彭婉瑜不再去管向民元,而是看着白一弦,走到他的面前,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轻声问道“白一弦,你可知道我是谁?” 白一弦说道“知道,曾经的彭家大小姐,如今的五皇子侍妾,彭婉瑜。” 彭婉瑜没想到白一弦竟然知道的这么清楚,连她如今是五皇子的侍妾都知道,心中不由有些惊讶,问道“你竟然都知道?” 白一弦说道“这似乎也不是什么秘密。不知彭大小姐今天过来,有何贵干?莫非是他乡遇故知,过来跟在下叙旧的?” 彭婉瑜说道“我和你只有仇恨,何曾有旧?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就应该知道,我今日来是为了什么。” 她怨毒的看着白一弦,怒道“白一弦,你现在是否后悔你曾经做的那些事,后悔你害了我彭家?” 彭婉瑜说完,紧紧的盯着白一弦,迫切的想从他脸上看到后悔,恐慌的表情,想看到他跪地求饶的模样。 白一弦好笑的看着彭婉瑜,说道“彭大小姐,嫁做人妇,成为了五皇子的妾侍,身份地位与之前相比,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你莫非是贵人多忘事了?当初,可不是我对你们彭家如何,而是你们彭家,设计拐走了我的未婚妻。 又利用她,来引我去了彭家,布下恶毒之局,想要陷害我,妄图使我身败名裂,要我性命。 怎么如今在彭大小姐的口中,却成了我害彭家了?你们彭家,明明是栽赃陷害,草菅人命,自己多行不义,导致恶果,与我何干呢?” 彭婉瑜并不否认,只是看着白一弦,冷笑道“说的不错,确是我们彭家害你。你反击,彭家输了,自吞苦果,这没什么好说的,我也并未怨天尤人。 只不过,既然我是彭家的女儿,不管事情的缘由如何,我肯定是要为我的母亲和兄长报仇的。 如今我得势了,来找你报仇,那你也怨不得别人。毕竟,如果今天得势的人是你而不是我,我肯定会识时务,不会来找你报复。 可你既然没有我得势,那自然也怨不得我了。” 白一弦点了点头,说道“说的不错,你想如何报复我?” 彭婉瑜阴毒的目光看着白一弦,说道“当初,我的兄长设计,企图栽赃你偷盗发簪,杀人灭口,结果不知怎么被你找到了证据,最终功亏一篑。 如今,我就用当初我兄长对付你的方式,再次对付你一次。这一次,我看你如何破局。” 白一弦皱皱眉,问道“你什么意思?” 彭婉瑜冷笑了一下,后退了几步,冲着后面的府中护卫一招手,说道“此人偷盗我的发簪,把他抓起来。” 站在最前面的两位护卫立即上前,想要抓住白一弦。 言风刚要动,彭婉瑜却冷冷的看着言风,说道“我们是五皇子府的人,捉拿贼子,你敢犯上作乱?” 言风自然不会听彭婉瑜的威胁,可这时候,白一弦却阻止了他,不让他动手。 于是两名护卫非常顺利的抓住了白一弦,接着,又出来两名护卫,将言风抓住。 言风得了白一弦的示意,并未反抗。 彭婉瑜冷笑着再次走上前,她的手中拿着一只发簪,亲手将它放在了白一弦的怀中。 然后对着白一弦,说道“白一弦,你我都知道,这根发簪是我放进去的,你是冤枉的。 这里所有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可那又如何?这里所有的人,都是我的人,都听我的命令。 我说是你偷了我的发簪,那就是你偷的。白一弦,我不跟你搞什么阴谋阳谋。 我知道你很聪明,可我就是要让你知道,任何的聪明才智,在绝对的势力前面,没有任何用处。 你是很聪明,可那又如何?你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破了我这个局,证明你自己的清白?” 第四百四十二章 一并抓了 彭婉瑜说完这些,不待白一弦反应,站直了身子,冷冷的看着他,说道“殿下说过,我可以私下处置你。 就跟处置一个阿猫阿狗一样,既不会有人管这闲事,也不会有人替你伸冤。 瞧见没有,在上位者的眼中,你的性命,比一只狗也差不了多少。 不过,我不愿意那么做。因为我觉得,私下处置你,太便宜你了。 我要用我兄长的方式,他没有做到的事情,我就要帮他做到。” 白一弦顿时明白了彭婉瑜这个女人的用意,当初她哥哥设计陷害自己,用的就是栽赃嫁祸的计策。可最终却栽在了自己的手上。 所以如今,彭婉瑜便再次用同样的计策来陷害自己。可这一次,用不着什么证据,也用不着什么证人。 这里所有的人都亲眼看到了,发簪是彭婉瑜亲手放到自己怀中的,自己是冤枉的。 可这里所有的人,除了言风,都是彭婉瑜的人。她说发簪是他偷的,那就是他偷的,不会有人出来作证。 女人的报复心果然很重,她就是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自己,断绝自己的一切希望。 她哥哥是怎么栽到自己手上的,她就用什么样的方式报复回来。 白一弦看着彭婉瑜,说道“我为什么要寻找证据,替我辩驳?不过是偷东西而已,至多关个几天,罪不至死,用不了几天,我就出来了。你不会就这么点手段吧?” 彭婉瑜看着白一弦,走到他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白一弦,事情自然不会这么简单。这根簪子,可是御赐之物。偷盗御赐之物,死罪。你以为你还活的了吗?” 御赐之物?一个弄不好,是有可能会将她自己搭进去的。这女人,果然够狠,也够大胆。 白一弦惊讶道“彭大小姐果然是大手笔,竟然拿御赐之物来栽赃陷害。难道你就不怕东窗事发,反而把自己给搭进去吗?” 彭婉瑜轻轻笑了几声,说道“白一弦,你想什么呢?到时候你都被处死了,还操这些心做什么? 你这个偷窃御赐之物的人都已经死了,谁还会追究我是不是拿御赐之物栽赃陷害了?反而我则是保护御赐之物,有功。” 彭婉瑜得意的看着白一弦,说道“哦,对了,忘了告诉你,其实我对付你,不止这一次。这点,你不知道吧? 宋达民杀死贺礼,嫁祸于你的事情,你还记得吧?” 白一弦惊讶的看着她“莫非是你?” 彭婉瑜得意的笑道“不错,是我。可惜那个废物失败了,还反被你给陷害了。他和顾杭生的小妾再床上,是你设计的吧? 白一弦,你确实聪明,也确实厉害,只可惜,你注定会输在我这个小女子的手上。” 彭婉瑜说完之后,一挥手,说道“带走。” 四名护卫分别抓着白一弦和言风,便要将他们带走,其余的护卫分成两拨,一拨保护彭婉瑜,一拨戒备着白一弦和言风,严防两人逃走。 可就在此时,本来已经离开的向民元却又突然出现了,说道“站住,你们这是做什么?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他?” 彭婉瑜自是懒得搭理他,张达在旁边喝道“走开走开,有你什么事?我们是五皇子府的人,识相的赶紧滚开,否则连你也拿下。” 向民元一副震惊的模样,说道“五皇子府的人?” 他不由自主的退后的几步,一副惧怕的模样,彭婉瑜等人见他这副作态,顿时更加放心。 可没想到的是,向民元居然没走,而是看着他们,鼓足了勇气问道“就……就算是五皇子府的人,可天子脚下,也要讲道理吧?我这兄弟,所犯何事?你们就要将他抓走?” 张达说道“哼,我们五皇子府的人,自然是讲道理的,此人偷盗了我们彭姨娘的发簪。 这可是五皇子赏给彭姨娘的,幸好我们夫人警觉,及时发现,这才抓住了贼子。如今发簪就在他的怀中,我们自然是要拿他去见官的。 事情的经过已经告诉你了,小子,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惹祸上身,就悔之晚矣。” 张达等人原以为,如此恐吓之下,眼前这小子一定会被吓退了。 可没想到的是,向民元向前一步,梗着脖子,怒道“胡说八道。刚才我就在附近,亲眼看到,是那女子自己将发簪放在我兄弟怀中的。 你们怎么能如此明目张胆的诬陷好人呢?哼,我定要跟去衙门,替我这兄弟作证,证明他的清白。” 彭婉瑜一皱眉,看着向民元,没想到竟然被这小子给看到了? 张达作势一撸袖子,说道“咦?想不到还真有不怕死的愣头青啊。来人呐,这小子是白一弦的同伙,一并拿下。” 彭婉瑜闻言并未制止,他们根据之前向民元的举动,加之张达并不认识他,所以已经认定了向民元并不是什么高官之子。 如今他既然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还要去给白一弦作证,那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连他也一并抓起来,这是最好的办法。 有两名护卫去抓向民元,他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一边后退一边喊“干什么?干什么?你们想要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 彭婉瑜和张达见状,就更加放心的笃定向民元没有什么背景。 因为一般情况下,达官贵胄家的子弟若是遇到这种情况,早就开始大喊着自己的后台和背景了。比方我爹是xxx,我爷爷是xxx。 向民元什么都没说,那不正代表着,他什么背景都没有吗? 因此,他们抓人是抓的是毫无压力感。 很快护卫将向民元也给抓住了,白一弦此时哼道“放开,我们自己会走。” 彭婉瑜冷笑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你跑掉。你跑掉倒是更好,那你从此以后就是逃犯了,我看你能逃多久。放开他们。” 随后,一众人浩浩荡荡,围在三人周围,带着他们往京兆府尹衙门走去。 来到京兆尹衙门的时候,早已惊动了京兆尹徐升徐大人,听闻是五皇子府的人来到,他急忙出来迎接。 “哟,张管家,你怎么来了?这是……什么情况?”虽然只是一个管家,但人家是五皇子府的管家。 所以徐升看到张达,言语间也是客客气气。 张达指着彭婉瑜说道“这是我们五殿下最宠爱的妾侍,刚才在路上的时候,有几个不长眼的贼子,偷东西,偷到我们彭姨娘的头上来了。 所以我们就将人给抓了,送到这里来了。” 彭婉瑜只是妾侍,没有位分,纵然是五皇子的女人,但下人称呼她,也只能被称为姨娘。 徐升一听,不就是偷个东西?一般都是打一顿就完了,还值当的带着这么多人,亲自将人送到这里来? 徐升也是个心思通透的,他立即就对彭婉瑜等人的心思心中有数了。 于是便做出一副愤怒的模样,说道“天子脚下,本官治下,竟然有如此鸡鸣狗盗之徒,如此明目张胆,看来,不惩罚是不行了。 彭姨娘,张管家,你们放心,本官一定会重重的惩治他们。” 第四百四十三章 气急败坏 彭婉瑜轻声说道:“徐大人,为了留着证据,他们偷的那根发簪,如今就在那贼子的怀中。” 徐升回道:“哦?若是如此,那岂不是人赃并获?如此一来,这案子也好审。” 彭婉瑜轻轻一笑,说道:“本来嘛,若只是一根普通簪子的话,妾身也就放过他们了。可这根簪子,可非同小可。 乃是御赐之物,皇上赏给殿下的。殿下宠爱我,便又赏给了我。御赐之物,差点被偷,这可兹事体大,因此,我才如此大动干戈,亲自将人给送了来。” 徐升一听就惊了,偷御赐之物?这可真不是什么小罪,难怪如此兴师动众。 他立即喝道:“来人,立即将他们押送到牢中。” 彭婉瑜说道:“徐大人,兹事体大啊。区区一个偷儿,竟然敢偷御赐之物,我看这里面别有隐情,说不定,是早有预谋?他们想偷御赐之物做什么,这个也得问清楚。 所以,妾身觉得,还是立即开审的好,如今人证物证具在,这案子也好审。对于这种胆大包天的贼子,一定要先重重的刑罚才可。”彭婉瑜特意将刑罚两字咬的非常重。 徐升看着彭婉瑜,心道一个偷儿,偷东西的时候,大抵也不知道这是御赐之物。而且人已经抓住了,到时候往牢里一送,该怎么审就怎么审,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多简单? 至于如此不依不饶?并且还多次提到了刑罚,而且是要重重的刑罚? 徐升多年为官,也不是白做的。他顿时明白了过来,这里面,应该确实别有隐情。 怕是这位彭姨娘,和这三个贼子有什么过节,想要借机惩治他们。 徐升立即顺着她说道:“对,彭姨娘说的不错,御赐之物都敢偷,真是胆大包天呐。看样子,本官确实需要郑重的审问一番才可。” 彭婉瑜也聪明,知道徐升大概是看出了不对劲,但他却没有任何表示,反而会依着自己的话来审问着三人。 因此她对于徐升的识时务感到非常的满意,说道:“既然我是苦主,今天也有空,便在这里,配合大人问审吧。” 徐升立即笑着说道:“本官明白,定然叫彭姨娘满意。”随后,他便让人,将白一弦等人带到了大牢之中。 这种案子,连升堂问案都不需要,现在私下刑审一遍,该打的打,该罚的罚。等到熬不住刑罚招供之后,再走一遍过场,签字画押便可以了。 不过让徐升心中有些奇怪的是,白一弦等三人竟然没有一个喊冤的。 他们就就安静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在那说话商议。这可跟以往的那些被抓来的犯人不同。 以往的那些人,要么是拼命的喊冤,要么拼命的求饶。 就算是那些非常有种的穷凶极恶之辈,也会是一脸凶狠的表情,时不时的放点狠话,或者是表表自己不怕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决心。 很少有人像这三人一般,如此的平静的。 徐升有些不解,不过身为京兆尹,这京城之中大大小小的官员,或者其子女,他大都认识。 他不认识这三人,那显然是没什么背景的。或许是因为他们知道,彭姨娘不会放过他们,所以懒得求饶了也说不定。 而就在徐升押着白一弦等人去大牢的时候,有三拨人马,正因为此事,急慌慌马不停蹄的向着各自的主子汇报而去。 一方,是向民元的人,他刚回京城,户部尚书怕他惹出事端,也怕有人不认识他,会欺负了他,所以自然派了人在暗中跟随,保护向民元。 此刻见向民元被人抓走,对方是五皇子府的人,那暗中跟随之人不敢轻举妄动,因此,急忙回去向着老爷禀报此事,让他想办法救人。 而第二方,则是三皇子的人,他们想知道五皇子到底怎么对付白一弦,因此自然一直盯着。 三皇子的人回去,向他禀报之后,三皇子及其幕僚都以为这是五皇子对白一弦动手了。只是借由一个女人出手,实在上不得台面,三皇子还忍不住的出言嘲讽了老五几句。 这最后一拨人,自然是五皇子的人。他千方百计的拉拢白一弦,自然也要盯紧白一弦的动向,不能让他被别人拉走。 这一波人发现五皇子的妾侍抓走了白一弦,顿时面面相觑,他们不敢怠慢,急忙回去向着五皇子汇报。 彼时五皇子的母妃,德妃已经从家族之中找了一个年轻貌美,又聪明伶俐的女子,给五皇子送了来。 五皇子和庞丰之正在教导这女子,如何去勾引夏宜丰呢。 看到这女子的样貌,以及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属上乘,人也聪明,五皇子和庞丰之颇为满意,觉得事情说不定可成,内心还觉得便宜了夏宜丰那小子。 心中高兴之下,正在商议如何才能让她和夏宜丰来个偶遇呢,结果就接到了属下的汇报。 听到属下汇报的消息,原本还笑容满面的慕容夏立即大惊,勃然变色的问道:“你说什么?” 属下看慕容夏的脸色就像是要吃人一般,也吓了一跳,竟然还结巴了一下:“是,有人抓走了白一弦,企图栽赃嫁祸他。” 慕容夏说道:“你刚才说,抓走白一弦,要嫁祸他的人是谁?”他心中还存有一点希冀,希望是属下弄错了。 可属下的话,顿时让慕容夏的心沉到谷底:“是殿下您的妾侍,彭姨娘。” 慕容夏顿时大吼一声:“彭婉瑜?她好胆。” 他布置了那么久,做了那么多,好不容易才打动了白一弦,眼看即将拉拢成功,可彭婉瑜竟然明目张胆的栽赃嫁祸他,还将他抓去了京兆尹衙门? 这一举动,很有可能会将白一弦好不容易对他才刚有的好感烟消云散。这如何能不让慕容夏气急败坏? 庞丰之急忙劝道:“殿下先不要着急,事情也不是不可以补救。殿下到时只需推脱,这是彭姨娘自己的举动,殿下不知便可。 只是,殿下需要礼贤下士,纡尊向白一弦表达一下歉意,而且,彭姨娘这个女人,殿下怕是要舍弃了。否则怕是不足以平息白一弦的怒火。” 慕容夏突然想起来,彭婉瑜跟他说的仇人,还说她要报仇,莫非白一弦就是他的仇人? 他现在开始后悔,当时怎么就没问清楚彭婉瑜,她那仇人的名字呢?若是早点问清,也不至于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 慕容夏颓然道:“此事怕是不好处置,这件事,本殿也是知道的,而且还首肯了,并且,还给了彭婉瑜那女人一块令牌。” 慕容夏说着,就将此事跟庞丰之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第四百四十四章 殿下是知道此事的 庞丰之不由皱眉起来,有五皇子的令牌,白一弦很难相信此事慕容夏没有参与啊。 庞丰之叹了口气,女人是祸水,此事果真不假。但他也不敢埋怨慕容夏,只好说道:“殿下,当务之急,是先赶到京兆府尹,将白一弦救下来。 到时候,在下跟他解释一下,殿下需配合在下,彭婉瑜这个女人,绝对不能再留。” 慕容夏点点头,区区一个女人而已。任何人,与他的大事比起来,都微不足道。他急忙带人,和庞丰之一起往京兆尹衙门赶去。 慕容夏一边赶路一边心中郁闷,若是彭婉瑜将人带回皇子府,私下处置,他也能早点发现,在事情不可挽回之前早点制止。 偏偏是将人带到了京兆尹衙门……万一白一弦遭受了刑罚,这可如何是好? 当然,由于那跟踪白一弦的属下不认识刚刚回京的向民元,所以此时慕容夏还不知道,连他想要拉拢的户部尚书,他的儿子,也一块被彭婉瑜给抓了。 若是知道了,不知道他会不会被气死。 慕容夏等人急匆匆的赶路的时候,徐升已经将白一弦等人带到了牢中,刚进审讯的地方,他便想将三人绑在刑架上。 白一弦没动,言风受了他的指示,也没动。但向民元可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主。 他看着走上来的衙役,喝道:“放开。谁敢?”怎么说,他也是户部尚书的儿子,一认真起来,气势还是很足的。 就连见多识广的衙役们都被唬了一愣,手上动作一慢。 向民元则看着徐升说道:“徐大人,不知你做这个京兆尹,有多少年了?” 徐升皱了皱眉,说道:“区区贼子,何等身份?也敢质问本官?” 向民元说道:“徐大人能做到京兆尹的位置上,想必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 这别的不说,有人报案,问案审问的那一套,徐大人应该比我熟悉吧? 还未曾听我们辩驳,仅凭这个女子的一面之词,便要将我们绑在刑架上,这似乎与法不合吧? 大人莫非连审问的流程都不会了?” 京兆尹,这放在地方上,也是相当于知府级别的人物,也属于一方大员。 可是在这遍地高官的京城,确实排不上号。这个官职,说出去威风,实际上,很不好做。 这京城之中鱼龙混杂,有的是达官贵胄,各种的官二代。并不是所有的官员,或者是官二代们都不会惹事的。 京兆尹要是事情一个处理不好,得罪了人,那他的官位也就做到头了。 好在他性格圆滑,做事玲珑,而且比较幸运的是,他上任以来,京城也没有发生什么太棘手的案子。 因此,他才得以在这个位置上坐了下来。 只不过,只要牵扯到有官员的案子,徐升一直都是小意谨慎的。 这次的案子虽然看上去简单,也没有官员牵扯在内,但彭婉瑜却是五皇子的侍妾,让他不得不小心一些。 而最关键的是,他原本以为三个贼子没有什么背景,因此还挺放心。 可如今,这几人之前的表现太过平静,加之刚才向民元说话有理有据,不卑不亢,似乎不可小觑的模样。 因此,徐升的内心有些惊疑不定,本能的就谨慎了起来。 他仔细的看了看向民元,还有白一弦等人,想确定一下,这几个到底是不是什么高官衙内。 见徐升迟迟没有动静,彭婉瑜有些不满,说道:“徐大人,区区几个贼子的话就将你吓住了吗? 大人做京兆尹的时间应该也不短了,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你应该是很清楚的吧? 莫说他们没什么背景,就算是有背景,那又如何呢?在这京城之中,除了有数的几个人,有几人,是能得罪的起五皇子的? 而眼前的这三人,显然不是那些人中的一员,这便足够了,你说呢?”言外之意,就算这三人真是什么官员之子,肯定也大不过五皇子去。 “是,是。”徐升忙不迭的应是,心中却颇为不屑。心道你区区一个妾侍,不就是仗着五皇子的宠爱?得意什么? 你说的倒是轻巧,这京城之中少有人能得罪五皇子。但万一因为这个案子,本官得罪了谁,到时候,你有五皇子的保护,本官可没有。 人家不敢惹你,难道还不敢拿我开刀吗?再说了,京城之中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若真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怕是连五皇子都保不住你。 不过,徐升心中虽然如是想,但表面上却万万不敢表现出来。 想了想,徐升到底是谨慎惯了了,因此便说道:“彭姨娘,张管家,既然人赃并获,那也不惧这几个贼子翻案,本官且先按照流程来。” 彭婉瑜轻轻哼了一声,从怀中摸出一块令牌,说道:“徐大人,这件案子,五殿下也是知道的。”那意思就是说,她是请示了五皇子的意思才抓人的。 出示了这块令牌,这就摆明了她就是故意找白一弦等人麻烦的。毕竟五皇子不可能事先知道白一弦会偷东西,所以给她令牌。 而是因为她要找白一弦麻烦,所以才向五皇子求了这块令牌。 徐升心中自然也明白,彭姨娘的这个举动,已经代表了白一弦等人百分之八十是被冤枉的。 但他看着那块令牌,心中一凛。之前只是一个姨娘的面子,如今看到这块令牌,那代表了五皇子。 一个姨娘的面子,和一个皇子的面子,那可不是一个级别的,徐升心中立即便重视了起来。 白一弦和向民元等人都是皱皱眉,没想到这彭婉瑜并不是狐假虎威,假借五皇子的名头。 而是真的得了五皇子的首肯,才来找麻烦的。这五皇子,也太宠爱彭婉瑜了吧? 徐升端正了态度,再次疾言厉色的看着白一弦等人,对着另一边的衙役说道:“去将他怀中偷盗的御赐之物取出。” 这是御赐之物,徐升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称这支发簪为赃物。 白一弦也不反抗,衙役小心翼翼的取出发簪,双手捧给了徐升。 徐升先小心翼翼的将发簪接过,然后喝道:“人赃俱获,你们还不从实招来?” 向民元看了看白一弦,白一弦淡淡的道:“我们是冤枉的,大人,这支发簪,是彭婉瑜自己放在我怀里的。” 徐升心中知道,彭婉瑜要找白一弦麻烦,所以他说的,很有可能是真话。这可是明目张胆的栽赃嫁祸啊,他不由瞥了眼彭婉瑜。 可彭婉瑜面色淡然,手中把玩着令牌,一言不发,那意思摆明是让徐升自己看着办。看他会不会为了区区几个毫无背景的人,得罪五皇子。 第四百四十五章 五皇子来了 有权利,确实有底气,她根本什么都不需要说,这手中的令牌,便是最有利的震慑。 徐升心中叹了口气,谁让人家是五皇子呢,就算想冤枉你,那也没办法,谁敢给你伸冤? 也别怪他为官不仁,不替百姓主持公道,做官时间久了,他早就不是那个刚出茅庐,一腔热血的少年了。 徐升喝道“胡说八道。你偷了东西不承认,竟然还冤枉是别人将簪子放在你的怀中?你当本官是傻子不成? 莫说这是御赐之物,就算只是普通的发簪,也价值非凡,谁会将这么贵重之物,主动放在你们的怀中? 本官劝你们还是从实招来,以免遭受皮肉之苦。” 白一弦说道“大人,在下所说,句句属实。只是因为在下跟这彭婉瑜有些旧怨,因此她在得势之后,想要报复在下。 只不过,她找不到在下的过错,所以才明目张胆的栽赃嫁祸于我。” 徐升喝道“一派胡言。本官看你不受罚,是不会招认的了。来人呐,给我打。” “住手。”向民元忍不住跳了出来,说道“徐大人,按照审案流程,既然白一弦说了与彭婉瑜不一样的供词,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审问一下她才合理?” 徐升哼道“本官问案,自有主张,用不着你在这里说三道四。” 向民元说道“白一弦所说句句属实。当时我就在附近,是亲眼看到,那女人将发簪放到他怀里的。我可以为白一弦作证,证明他的清白。” 徐升哼道“哼,真当本官好糊弄吗?你和他是一伙的,你也是贼子中的一员,你当然替他说话。 哼,同伙的证词,如何可信?本官今天不仅要打他,还要打你。只要大刑伺候,不信你们不招。” 彭婉瑜看着手中令牌,微微笑了起来。她此刻心中感慨万分,还是有权好啊。 想当初,她的兄长,费劲心思,百般布局。可计划再完美又如何?到最后依然折损在白一弦的手上。 可如今,她用的不是什么阴谋阳谋,而是明目张胆的栽赃嫁祸。 但就是因为她有权,是五皇子的女人,所以,所有人都听她的话,谁去管白一弦是不是冤枉? 她说谁有罪,谁就是有罪。她只需要动动口,自然会有人帮她将她看不顺眼的人屈打成招。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彭婉瑜见识到了权利的好处,心中顿时膨胀了起来,她的内心之中开始有了对权利的无限渴望。 向民元皱眉道“我是贼子?哼。徐大人,双方供词不一致,可你连审问都不审问她。大人莫不是看她是五皇子的妾侍,所以想要明目张胆的包庇她?” 徐升怒道“大胆贼子,不但偷盗财物,竟然还胆敢诬陷本官?来人,给我大刑伺候。” 两边衙役喏了一声,便齐齐上前,去抓向民元。 向民元嘡啷一声,长剑出鞘,剑指四周衙役,怒喝一声“谁敢动我?” 徐升这才发现,原来这向民元竟然还带着佩剑,刚才一时不查,竟然忘了缴他的剑。 这主要是,他的心思一直放在彭婉瑜他们身上,百般琢磨她的用意。 再加上,刚才白一弦和向民元等三人实在太过安静,既不喊冤,也不反抗,以至于让人忽略了他手里还有一柄佩剑。 徐升见状,顿时就怒了,吼道“反了反了,好大胆的贼子,竟然敢持械大闹京兆尹大狱,还敢拔剑威胁本官。 来人,将他给本官拿下,缴了他的剑,带上重刑具,本官今天非得惩治一下这贼子不可。” 徐升本来是个小意谨慎的人,可白一弦等人直到现在也没说过他们有什么背景,所以他心中便已经将他们定义为平头百姓了。 他这心,已经放下了一大半,加之又看到了五皇子的令牌,心道这可是个讨好五皇子的好机会,因此便渐渐嚣张了起来。 向民元哼道“徐大人,你搞错了吧?我这可不是大闹京兆尹大狱,更没有威胁你的意思。 只不过,是受到了陷害,又遭到了不公平的对待,无奈之下的自保而已。” 这些话,他不得不说清楚,毕竟就算他是户部尚书之子,若是被人按上持剑大闹京兆尹衙门这么大的罪名,他也担待不起。 说不定事后还会被那些讨厌的御史们找到借口,用来弹劾他爹。 徐升哼道“废话少说,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人拿下?” 向民元冷笑道“徐升,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身为京兆尹,案情不明,便滥用刑罚,我看你这京兆尹的位置是做到头了。 你得罪不起五皇子,莫非就能得罪得起我了吗?你可知道我是谁?” 徐升心中一紧,那谨慎的性格再次冒头。彭婉瑜见状,此时便站了起来在此耽误的时间已经够多了,到现在白一弦都没有受到刑罚,她很不高兴。 彭婉瑜拿了一块手帕轻轻哼笑了一声,说道“你是谁,并不重要。不管你是一介草民布衣也好,又或者,是某个官员之子也罢,那又如何呢? 这天下都是皇家的天下,你官再大,还能大过皇家去?大过五皇子去? 只要站好了队,立下功劳,殿下自会保住他。徐大人,您说,是吗?” “是,是。”徐升急忙点头。 彭婉瑜说道“行了,徐大人,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等忙完了这里的事情,我还要赶着回去陪殿下呢。” 徐升点点头,一挥手,便要让人动手“打,给我打,狠狠的打。” 向民元被彭婉瑜和徐升气了个半死,便要报出自己的身份。他就不信了,就算五皇子地位再高,他堂堂户部尚书之子,还能被人明目张胆的用刑,屈打成招? 此时,一名衙役急匆匆的闯了进来,慌慌张张的对着徐升说了句“徐大人,五皇子殿下来了。” 这五皇子来的还算及时,当时彭婉瑜刚带着白一弦等人,往京兆尹衙门走的时候,那属下便已经回去汇报了。 彭婉瑜坐着轿子,带着三个人,毕竟走的慢。五皇子接到消息便快马加鞭得赶来,因此才得以这么及时的赶到。 徐升闻言,脸色一变,心中有些慌张,心道莫非是因为我动作太慢,到现在都没处置了三个贼子,所以惹得殿下不快,所以才亲自赶来了? 彭婉瑜心中也有些奇怪五皇子怎么来了,但表面上则是一脸惊喜的模样,说道“还不快随我去迎接殿下。”几人转身要向外走,五皇子已经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毕竟他是皇子,这京兆尹衙门之中谁也不敢拦他,那衙役匆忙跑来汇报的时候,他已经跟在后面进来了。 彭婉瑜和徐升等人急忙给五皇子行礼,然后彭婉瑜便笑着凑到了五皇子的身边,挽住了他的胳膊,娇声细语的说道“殿下,您怎么来了? 妾不是说过吗?殿下事务繁忙,日理万机,这等区区小事,妾自己办就好了,不敢劳殿下挂心呢。 想不到殿下竟然如此关心妾,竟然亲自赶来,真是叫妾心中,好生感动。”彭婉瑜双目盈盈,一脸感动崇拜的模样望着慕容夏。 第四百四十六章 先生无恙否 彭婉瑜见识到了权利的好处,心中已经打定了注意,以后定然要使尽浑身解数,也要霸住慕容夏的宠爱。 如此一来,她的权利和地位才能盛久不衰。 众人闻言,心道看来这慕容夏果然十分宠爱彭婉瑜啊。竟然为了她来到这种地方。一时间,众人心思各异。 徐升心中还一阵庆幸,心道此事办好,自己说不定也能借机搭上五皇子,此后也算是有了靠山。 向民元暗中不屑的撇撇嘴,对于慕容夏堂堂一个皇子,将区区一个妾侍宠成这样,心中十分的不屑。 不过表面上,他自然不敢表现出来。而且此刻他心中也一阵轻松。 这徐升和彭婉瑜,仗势欺人,自己报出名号,说不定他们仗着背后站着五皇子,根本不会搭理。 现在五皇子来到这里,对着他报出名号,应该好使一些。五皇子毕竟比一个女人要识大体的多,就冲自己老爹的面子,他应该也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众人都以为五皇子是因为宠爱彭婉瑜才来到这里,殊不知慕容夏看到彭婉瑜心中就一阵厌烦,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半点喜爱和怜惜。 他如今对于这个差点坏了自己大事的女人恨不得大卸八块。 但此刻慕容夏也顾不得去管她,目光急着在场中搜索,直到看到了白一弦的身影,急忙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番。 看上去,衣衫整洁,暂时还未受到什么刑罚,他的一颗心便放松了下来还好,事情还没到无可挽救的地步。 白一弦那边早就惊住了,他有些惊讶的看着徐升和彭婉瑜向着慕容夏行礼,心中却如升起滔天大浪一般。 这个人……不是他去刑部大牢的时候,见过的那四个精神病之中的一个吗?怎么变成五皇子了? 白一弦往他后面看,果然看到了站在慕容夏身边的庞丰之,还有当时站在屋子里的那名护卫。 四个精神病来了仨。还一下子变成了五皇子? 莫非他们都不是精神病?那当时刑部的人把自己带到他们的面前是想干嘛? 还有他旁边那个,当时跟自己比比划划的,还问了自己许多莫名其妙的问题,是想干嘛? 莫非现在进刑部大牢探视,还得答题问卷不成?可至于需要五皇子亲自去吗? 所有人都看到白一弦面色平静,可谁也不知道这货心中早已脑补了无数的念头。 五皇子慕容夏也不认识向民元,没在意他。他一把甩开挽住自己胳膊的彭婉瑜,疾步前走几步,看着白一弦,一脸关切的模样,说道“先生无恙否?” 白一弦看着一脸热切关心的看着自己的慕容夏也是一阵懵逼,不止是他,周围所有人全都懵了,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五皇子来了这里,不去关心彭婉瑜,怎么关心起白一弦来了? 慕容夏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说道“先生受惊了。本殿也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竟然有人假借本殿的名义,要对先生不利。本殿得知此事,真是忧心如焚,立即快马加鞭的赶来,生怕来晚一步,使先生受到伤害。” 所有人楞在原地,心中不明所以,这事情反转的,有点太不可思议了吧? 彭婉瑜不是慕容夏的侍妾吗?不是慕容夏给了彭婉瑜令牌,让她来对付白一弦的吗? 现在这样,是闹哪样呢?向民元不明白,言风不明白。 而徐升也不明白,但他却看出了慕容夏似乎并不想对付白一弦,反而对他有些不同。 徐升的额头渗出冷汗,心中又是郁闷,又是后悔大意了,大意了。当时看到彭婉瑜,就应该先派人去请示一下慕容夏的嘛。 不过这五皇子也是,你都把令牌给彭婉瑜了,这谁能想到你现在又来这一套啊? 而彭婉瑜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渐渐升起一丝不妙的感觉。 至于白一弦,他当真是什么情况都不明白,根本就不知道这五皇子突然抽什么风,怎么突然对他如此关心? 所以他一时之间楞在那里,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应才好。 见白一弦不说话,慕容夏急了,以为对方在怪罪自己,当下急忙说道“我对先生之心,天地可鉴。 此事定然是有人买通了府中奴婢,企图借机挑拨离间,破坏你我之间的关系。先生放心,本殿一定会处理干净,让先生满意。” 慕容夏说着话,转身一巴掌就扇在了彭婉瑜的脸上,用力之大,众人只听到一声响亮的‘啪’,打的彭婉瑜整个身子都往一边倒去,接着,彭婉瑜的半边脸便红肿了起来。 听慕容夏话里的意思,彭婉瑜就是她府中的一个奴婢。那时候男权至上,可没有什么打女人的都是渣男这样的说法。众人看着慕容夏一脸的凶狠,心中都是一跳。 徐升早已在一边冷汗频出,哆嗦起来了。他如今可是恨死了彭婉瑜这个女人,自己找死还拉着他。 慕容夏则怒视着彭婉瑜,喝道“贱人,你敢害我?说,是谁指使你,假借本殿的名义来谋害白先生的?” “殿下……”彭婉瑜捂着脸,半倒在地,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脸凶悍模样的慕容夏,颤声叫喊了一声。 而白一弦那边根本没注意彭婉瑜被打的凄惨模样,他如今的全副身心都被慕容夏的一句话给惊呆了。 ‘我对先生之心,天地可鉴’? 慕容夏说这话,只是为了表达自己对白一弦的真诚,天地可以见证。 若白一弦知道慕容夏想拉拢自己,那还罢了。可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这句话听到耳朵里,可就变了味卧槽,这货这句话是啥意思?对我之心,天地可鉴? 一个男人对他说如此肉麻兮兮的话?麻蛋啊,这货该不会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吧?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如今的这具身体,样貌确实出色,要是在现代,确实很有当小白脸的潜质,比那些影视明星小鲜肉都好看。 白一弦记得,古代很多位高权重的人,确实有很多心理变态的喜欢娈童。据说有个皇帝都好这一口。 汉哀帝不就专宠一个叫董贤的美男子吗?断袖之癖这个成语,不就出自这一对? 这么想来,一个皇子也好这一口,那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白一弦看着慕容夏那一脸关切的目光,心中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卧槽,他心中暗骂一声,忍不住后退了两步,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当时在刑部大牢,他们把他送到五皇子那里,该不会是因为那时候他就看上了自己? 他对断袖没有歧视,真的。但他自己是个正常的男人,可受不了有个断袖如此觊觎自己。 尤其是,这个断袖还位高权重,乃是堂堂皇子,万一他要是对自己用强,那可怎么办? 完全不知白一弦此刻已经想歪了的慕容夏转头看着他,说道“先生放心,这个女人破坏你我之间的关系,实在是恶毒又可恶。 本殿一定不会留着她,而且,本殿一定会查出,到底是谁指使她这么做的,给先生一个交代。” 第四百四十七章 什么人不长眼,抓了令公子? 白一弦闻言,这才反应过来,慕容夏把彭婉瑜给打了。他看向地上的彭婉瑜,半边脸肿的老高,也不知道慕容夏用了多大的劲。 白一弦顿时就纠结起来了。本来吧,以他的智商,仔细想想,大概也能反应过来慕容夏的用意。 但现在看到他如今,竟然为了自己,把他的侍妾打成这样,白一弦顿时一阵恶寒,他就什么都不想去想了,心中只想离五皇子远点再说。 就算和彭婉瑜有仇,但白一弦也没有动手打女人的习惯。 地上的彭婉瑜听到慕容夏的话,心都凉了。她如今的一切都是慕容夏给的,对方不但能轻而易举的收回,若是想要她的命,大概也不会太费事。 彭婉瑜急忙扑到慕容夏的脚下,抱着他的一条腿,哀声道“殿下,殿下,您忘了吗?妾是经过您的允许的,您还给了妾这块令……啊。” 慕容夏怎会让她把话说完,直接一脚将她踢开,怒道“贱人,胆敢联合外人害我,还利用本殿的宠爱和信任来骗取本殿的令牌。果真是个毒妇,本殿不会放过你的。” 一句话,就说明了,彭婉瑜手里的这块令牌,是她骗来的。反正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是被人利用了。 彭婉瑜被踢中胸口,只感觉胸痛难忍,忍不住的咳嗽了几声,这男人的一脚当真用力,没有半分的怜惜。 她抬头看着一脸狰狞之色望着自己的慕容夏,又看了看他身后一脸淡然的白一弦,心中忍不住有些悲切。 她明明请示过慕容夏,他也明明同意了的。可事情到了最后,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 白一弦,白一弦,他到底做了什么?不但和宝庆王走的那么近,还让慕容夏专门为他赶来,还如此对待自己? 彭婉瑜现在心中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好好在王府之中享受自己的荣华富贵便好了,为什么非得报仇呢? 若不是为了报仇,自己也不会落得如此田地。眼下看来,往后的荣华富贵是没有了,而且,很有可能,下场会很凄惨。 彭婉瑜确实聪明,她立即意识到,这其中的关键是白一弦。 所以,她强忍着胸口的疼痛,转身扑到了白一弦的脚下,悲切道“白公子,我知道错了。 当时乃是我兄长设计陷害你在先,你无奈反击在后,所以他最后落得那般田地,乃是他咎由自取。 是妾身不好,不该被仇恨蒙蔽双眼,一心找你报仇。这件事,全是妾身的错,是我欺骗了殿下,利用了殿下的宠爱,这一切,都跟殿下无关。” 慕容夏听着这些话,心中怒火总算稍微平息了一些,心道这彭婉瑜还不算傻。 他想起来之前的那些宠爱,心道若是她能求得白一弦的原谅,倒也不是不可以放她一马。 彭婉瑜接着哭泣道“白公子,妾身如今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白公子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妾身这一次吧。” 彭婉瑜很是貌美,虽然半边红肿的脸颊影响了美观,但这么一哭之下,颇有点梨花带雨的意思,让人忍不住的有一丝怜惜。 只不过,白一弦就算怜香惜玉,但对于要害自己的人,也向来不会心慈手软。 他现在唯一弄不明白的,就是五皇子慕容夏的态度。 这些位高权重的人一般都极好面子,彭婉瑜有百般不好,慕容夏自己处置他可以,别人若是处置,难免会让慕容夏觉得不喜,认为对方不给他面子。 而不管慕容夏为何对自己如此态度,但他今天显然是极给自己面子的。 如今他的妾侍跪在自己脚下哀求,若是自己不松口,慕容夏会不会认为自己不识时务,不给他面子? 在不明白慕容夏的目的之前,白一弦不得不考虑这些事情。 白一弦看了看身边的向民元,心道怎么还没来?他等的,是向民元他爹。他的儿子被抓,这位户部尚书应该收到消息赶来了吧? 只要他来了,彭婉瑜的事情,就轮不到自己处置了。 彭婉瑜见白一弦不说话,便认为他是在犹豫,不由更加卖力的求饶起来。 可能是上天觉得她还不够惨,还不等白一弦松口,此时又一名衙役跑来,说道“大人,大人,不好了,户部尚书大人来了。” 徐升心中一跳,急忙看了一眼五皇子,喝道“没看到五皇子殿下在这里吗?慌慌张张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那衙役也吓了一跳,急忙行礼,不过此时也没人顾得上他了,因为户部尚书已经进来了。 徐升急忙行礼,向崇山没搭理他,看到了五皇子慕容夏站在一边,便微微行礼,说道“哦,原来五皇子殿下在这里。” 慕容夏微微一笑,看着他问道“向大人,你怎么有空过来这里了?” 向崇山眼睛四处搜索了一番,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发现他平安无事,这才放下心来。 随后又看到了地上的彭婉瑜,哼道“我听说,我的儿子被人抓到了京兆尹大狱,岂能不来看看?” 慕容夏此时还觉得这件事跟自己无关,还想着自己能不能帮上他,博取向崇山的好感。 于是便问道“哦?是谁那么不长眼,竟然抓了令公子?可需要本殿帮忙?” 向崇山说道“不正是五殿下府中的人抓来的么? 我儿刚刚回京,可能很多事情都不太懂,不知道是因何原因得罪了五殿下,值得殿下如此大动干戈,将人给抓到这里来? 莫非是因为不认识殿下,所以冲撞了殿下?若是如此,那下官便代我儿,跟五殿下道声抱歉。” 五殿下惊讶道“向大人,这是怎么说的?本殿的人,何时抓了令公子?” 向崇山说道“纵然不是殿下抓的,可也是殿下府中的侍妾抓的。” 慕容夏闻言,又惊又怒的看着彭婉瑜这女人,给自己惹了一个麻烦还不够?连户部尚书都惹上了? 彭婉瑜吓了一跳,急忙摇头“殿下,不是我,妾身没有,没有抓别人了。” 见彭婉瑜惊恐的模样不似假装,慕容夏狐疑的抬头,看着向崇山,问道“这,向大人,就算再给她一个胆子,她也不敢对付令公子。是不是搞错了?” 向崇山哼了一声,说道“搞错?五殿下,如今我的儿子就在这里,若不是被人抓来,他如何会出现在这里?这岂会搞错?” 向崇山说话有些不客气,但他有这样的底气。若如今慕容夏成为皇帝,他自然不敢嚣张。 不过如今慕容夏只是一个皇子,皇位待定,还不知道是谁的。加上自己的儿子竟然被人抓到了大狱之中,所以向崇山气急之下,自然不会太懦弱。 慕容夏不以为意,向崇山只是户部尚书,但向家底蕴十足,向崇山身为这一代的家主,仅凭一个皇子身份,确实有些压不住他。 只是他对于向崇山的话有些惊疑,他的儿子在这里?到底是谁? 直到这时候,向民元才往前站了一步,在徐升和彭婉瑜惊恐慌张的眼神之中,对着自己的爹行了一礼,说道“父亲。” 白一弦不由摇摇头,这货还真是沉得住气,刚才向崇山来的时候,这货都没在第一时间向他爹行礼。 第四百四十八章 世事无常 向崇山看着自己的儿子,脸色少霁,点了点头,说道“我儿没事吧?” 向民元一脸委屈的模样,说道“怎么没事,父亲,孩儿都快要被人冤枉死了,您要是再不来,他们都要将我刑讯逼供,屈打成招了。” 向崇山闻言,脸色明显可见的阴沉了下来。五皇子有些惊讶的看着白一弦身边的那个少年,之前没在意他,想不到原来竟然是向崇山的儿子。 短短一两日,这白一弦,啥时候又跟户部尚书之子搭上关系了?而且,他竟然也是被彭婉瑜抓来的? 徐升一脸颓然绝望完了完了,这少年竟然是户部尚书的儿子?他哀怨的看着向民元,心道祖宗啊,你有后台背景,你早说啊。 你要是早说你是户部尚书向大人的儿子,你就是再借我两胆,我也不敢刑讯逼供你啊。 你什么都不说,你说你这不是害人吗? 至于彭婉瑜,已经震惊的跌坐在地原来他竟然是户部尚书的儿子,看五皇子的模样,对户部尚书如此客气,自己要冤枉逼供他的儿子,那自己还有好吗? 彭婉瑜现在心中是真的郁闷加后悔了,她想起来刚才自己得意之时说的那些大话,心中不由一片绝望。 还以为自己是五皇子的女人,从此便可以横着走了。刚才自己不把京中朝臣放在眼里,眨眼之间就发现,原来自己根本就一个都惹不起。 向崇山问道“元儿,告诉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放心,爹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 向民元说道“父亲,孩儿看到这个女子,蛮横无理的将这位兄弟抓住之后,放了一根簪子在他的怀里,然后就明目张胆的诬陷他偷东西。 孩儿亲眼目睹了事情的经过,一时义愤填膺,便想为这位兄弟证明清白。可谁知道,这女子极为嚣张无理。 她见孩儿看到了事情经过,竟然干脆将孩儿也抓了,还一口咬定孩儿是这位兄弟的同伙,也是一个贼子。 父亲,那簪子可是御赐之物,这件事一旦落实,孩儿必然性命不保,所以自然不肯招认。 可这女子说她是五皇子府的人,还拿了一块令牌来证明,说不管孩儿是不是朝臣之子,反正不管多大的官,都大不过皇家去。 她对孩儿的身份不屑一顾,根本不听孩儿辩解,要对我刑讯逼供,将我屈打成招。 父亲,幸好您来的及时,否则孩儿若是熬不过刑罚,真的被屈打成招,偷窃御赐之物,可是死罪,到时候父亲可就见不到孩儿了。” 向民元委屈的一哭要哭了的模样,但吐字清晰,逻辑分明,将事情经过说的是清清楚楚。 向崇山的脸都黑了,说道“好,好好。五殿下,这天下确实是皇家的天下。所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若当真是皇上要我这孩儿的性命,那也就罢了。可如今,连你府上一个区区没有位分的侍妾,也要将我这孩儿打杀,殿下置我于何地?置我向家于何地? 可怜我向家世代忠良,为了朝廷,为了皇帝陛下,兢兢业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想不到,却落得一个如此的结果,被人如此对待。 老臣定然要将此事禀告于陛下,为我孩儿,为我向家,为我向家的列祖列祖,以及我向家的世代忠良,讨一个公道。” 慕容夏都惊呆了,他真是头疼死了。 彭婉瑜这个贱婢,若只是抓了白一弦,那一切都好说。得罪了白一弦,他还可以补救,最坏最坏的结果,不外乎就是白一弦因为此事,不肯接受他的招揽,转而投向别的阵营。 到时候,他虽然可惜恼怒,但实在不行,就只好将之暗中杀掉。自己得不到,那也不会让他为别人效忠出力,跟自己作对。 自己不过是损失了一个幕僚,还不是最糟糕的。 但如今,她居然还让自己又得罪了户部尚书,这老东西转头要是将此事捅到父皇那里去,那他不就完了? 若是让父皇知道,他府上区区一个侍妾,得了他的宠爱,竟然就敢如此嚣张,不将朝臣放在眼里,还要刑讯逼供朝臣之子,那父皇该怎么想他? 尤其是这事当时还是他同意的,虽然他当时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但毕竟给了她一块令牌啊。 慕容夏已经预想到皇帝肯定对他恼怒至极,说不定他在父皇心目中的印象就从此一落千丈了。 一旦让父皇不喜,那他还有什么资格去争夺皇位,坐上那个位置? 退一步来说,就算父皇没有因为此事对他有什么不好的看法。可他却也因为此事得罪了户部尚书。 如今向崇山还谁的阵营都没投靠,万一他因此气急之下,转身投入三皇兄或者老七的阵营,那他的实力,岂不是立即比他们两人差一大截? 慕容夏越想越急,越想越后怕,越想越怒,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 他转身一脚,再次踹在了彭婉瑜的身上,怒道“贱妇,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背着本殿,借着本殿的名义做这样的事情?” 彭婉瑜拼命的摇头“殿下,妾身不知,妾身真的不知道他是户部尚书大人的儿子。” 慕容夏也不理她,转身对着向崇山说道“向大人,这都是误会,本殿也不知道,这贱妇竟然在外面,借着本殿的名义作出这等事情。 惊扰了令公子,本殿实在抱歉。改天本殿一定去府上,亲自向着向大人赔罪,如何?” 慕容夏心中十分憋屈,他从小到大,何曾如此卑微过?但没有办法,他实在担心向崇山会将此事捅到皇帝那里去,所以不得不低头。 向崇山见状,也知道慕容夏脾气暴躁,既然这事他不知情,又道了歉,那就不能将他逼得太过。 再说将来,他,三皇子,还有七皇子,谁做皇帝还不一定呢,所以这时候不能将人得罪死了。 于是便说道“既然是这女子自己的行为,殿下不知道此事,那这件事,自然不能责怪殿下。” 慕容夏见向崇山松口,也松了一口气,说道“向大人放心,这件事,怎么说,也是我府中人做出来的,所以本殿一定会给向大人一个交代。 这贱妇,不如就交给大人来处置,让大人为令公子出一口气,如何?” 白一弦松口气,果然不需要自己处置了。 向崇山说道“不必了,我相信殿下的诚意。不过此女既然是殿下府中的,还是由殿下自己处置比较妥当。” 慕容夏点点头,说道“也好,事情的结果,定叫向大人满意就是。来人,将这贱妇拖走。” “是。”立即有人上前,毫不怜惜的将地上的彭婉瑜拖了起来,带走了。 彭婉瑜拼命的挣扎嘶喊“殿下,殿下饶命,妾再也不敢了,求殿下饶命。殿下,您就看在以往对妾的宠爱的份上,饶了妾这一次吧。 白公子,向公子,向大人,饶了我吧,妾身再也不敢了……” 三个被叫到名字的人面无表情,慕容夏丝毫不为所动,喝道“还不带走?堵上她的嘴巴。” 下面的人立即照办,将彭婉瑜的嘴巴堵上,强硬的拖走了。 彭婉瑜来的时候,坐着轿子,高高在上,前呼后拥,威风凛凛,走的时候,却如此的凄惨落魄,果真世事无常。 第四百四十九章 摆宴三元楼 彭婉瑜被带走之后,庞丰之悄悄凑在慕容夏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慕容夏眼睛顿时一年,赞赏的看了庞丰之一眼。 接着,慕容夏笑着对向崇山说道:“向大人,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我们换一个地方说话。 这样,不如在下派人去三元楼摆宴,为向大人,向小公子,还有白先生赔罪,如何?” 这件事,虽然是个坏事,但好在,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推在彭婉瑜那女人的头上,他未必不可以借机将坏事变成好事。 先不说笼络白一弦的事,就说这向崇山,为人圆滑的很,可就是因为太圆滑,所以他并没有早早站队,而是在观望状态。 之前他几次三番的派人想邀请向崇山一叙,可都被这老货不动声色间就给拒绝了,根本没机会跟他商议什么。 好在,向崇山也不仅仅是拒绝他,他的几位兄弟的邀约,都被拒绝了。所以他们都还沉得住气,并未有什么过激行动。 现如今,倒是正好可以借着这次的事情,以摆宴赔罪的名义,跟他好好一叙。 向崇山以往对于慕容夏的试探都给挡了回去,今回则是慕容夏自己亲自邀请,并不好直接拒绝。 想了想,如今皇帝身体大不如前,他也该站队了,否则新帝上台,他就没机会了。 可也不能站错队,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先探探这位五皇子的虚实,因此便同意了下来。 慕容夏心中大喜,急忙又邀请白一弦。 但白一弦觉得,慕容夏名为赔罪,但实则是五皇子邀请户部尚书,那他们两个谈的内容,自己还是不要听的好。 因此,白一弦便将慕容夏的邀请当做了客套之言,便找了个借口,说跟宝庆王有约,便拒绝了。 慕容夏倒是不怎么介意,这次能邀请到向崇山,已经是意外之喜。至于白一弦那边,过几天,等他准备好了一切,再去拉拢也不迟,因此便笑着点了点头。 只是一边的向崇山见状,心中不免对白一弦这个年轻人觉得有些意外。 之前他并未将白一弦放在眼里,只是觉得自己儿子这番受难,八成还是受了这白一弦的连累,因此心中对他有些不喜。 本来他只是认为白一弦是个普通一点的年轻人,可没想到,五皇子对他的态度竟然格外不同。 加之听到白一弦说的话,发现他与宝庆王竟然还有联络,京城之中,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一个年轻人? 向崇山疑惑之下,不由对白一弦多看了几眼。 慕容夏带头,带着几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徐升则在后面战战兢兢的跟着,心头一片惶恐。 别看五皇子和向大人,两个人好似谁都没有处理他。但徐升知道,他们那是不屑。 区区一个京兆尹,两人随便放句话,他的官都做到头了,徐升可没期望两人能放过自己。 想到这里,他不由对彭婉瑜那个女人的恨意又上了一层。 慕容夏和向崇山走在前面,后面向民元则拉着白一弦,说道:“喂,你跟五皇子还挺熟的嘛,我看他对你挺不错的。 为了你,连他自己的侍妾都打了。你跟他这么好,他那侍妾,为什么要对付你?” 白一弦翻了个白眼,说道:“我跟五皇子并不熟。至于他那侍妾,我们两人确实有仇。” 向民元说道:“得了吧,五皇子来了之后第一句话,就是问你有没有事。还为了你,对那彭婉瑜又打又踹的,你说你跟他不熟,谁信啊?” 白一弦点了点头,他也不信啊,谁知道那五皇子抽什么风啊?他以前是真不认识这位皇子啊。 向民元突然一脸猥琐的看着白一弦的脸,端详了一会儿,白一弦皱皱眉,被他看的很不自在,问道:“你干什么?” 向民元嘿嘿一笑,说道:“你长得嘛,还挺好看的。你说,那彭婉瑜找你麻烦,当真只是因为你们两个有仇吗?” 白一弦点头说道:“自然是因为如此,不然还因为什么?” 向民元说道:“你说,会不会是因为她把你当情敌了?我刚才可是亲耳听到,五皇子对你说,他对你的心,天地可鉴。 啧啧啧,你们两个之间……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白一弦无奈站住,鄙视的看了正在挤眉弄眼一脸猥琐的向民元一眼,说道:“你要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向民元笑道:“开个玩笑嘛,你别介意啊。不过,这次本来是想帮你的,这样我们两个就扯平了。 可没想到,你跟五皇子认识,就算没有我,你估计也不会出事。那这次,到底算不算我帮了你呢?” 白一弦说道:“自然算。我们之间扯平了。”不管向民元到底有没有帮上忙,但人家毕竟是有帮他的心思。 而且为了他,也被彭婉瑜抓到了大牢里。他也站了出来,想证明自己的清白,不管怎么说,这份情,总是要领的。 向民元喜道:“那就好。就这么说定了,咱们扯平了。哎对了,你住哪?以后我好去找你方便。” 白一弦说道:“暂时住在宝庆王府。” 向民元惊讶道:“你真的跟宝庆王也有关系?五皇子对你格外不同,又跟宝庆王也有关系,看来你很不简单啊。” 白一弦说道:“我跟五皇子是真不熟。不过我曾经帮过宝庆王一个小忙,他看我刚来京城也不熟悉,便邀请我去王府小住一段。” 向民元说道:“原来如此。我发现你这人,倒是挺有意思的,以后我去找你玩。” 白一弦点了点头。几人说话间,就来到了京兆尹的大门口,白一弦跟他们告辞之后,就带着言风直接离开了。 五皇子看了看白一弦离开的方向,对着向崇山说道:“向大人,请。” 两人一个上了轿子,一个骑马,往三元楼而去。五皇子命人也给了向民元一匹马,向民元上马,走在了向崇山轿子的一侧。 向崇山从中掀开轿帘,问道:“元儿。” “父亲,什么事?”向民元急忙上前几步。 向崇山问道:“那个白一弦,是什么人?你和他很熟悉?” [:] 第五百章 更胜一筹 向民元回道:“今天刚刚认识。” 向崇山惊讶道:“哦?刚刚认识,你就肯为他出头?为父见五皇子似乎对他很是看重,而且还跟宝庆王有联系,莫非这年轻人有什么特殊不成?” 向民元回道:“哦,这个啊,我刚问过他了。他说并不认识五皇子,也不知道对方为何如此看重他。 至于宝庆王那边,似乎是因为他曾经帮了王爷一个小忙。” 向崇山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放下了轿帘。对于向民元的回答,他是半个字都不信的。 倒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儿子,而是认为白一弦并没有跟自己儿子说实话。 他不认识五皇子?帮了宝庆王一个小忙?这种话,也就自己这傻儿子才相信。他们这种见多了世面的老家伙,怎么可能会相信? 甚至就连白一弦与自己儿子的相识,在如今他看来,可能都是别有用心的。也不知道那白一弦接近自己儿子,到底想做什么? 莫非他是五皇子的人,接近民儿,目的就是为了给五皇子和他牵桥搭线?这倒是有可能。 嗯,不管如何,这年轻人不简单。 不过,他并未告诫向民元能不能和白一弦相处。一切要看他的选择,若是他站队五皇子,那民儿和白一弦接触,倒也没什么。 而没过多久,五皇子慕容夏亲自到京兆尹,将白一弦和向民元接出来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三皇子等人的耳朵里。 “什么?处置了他那侍妾,对白一弦很客气?向崇山也去了?他的儿子也一块儿被抓了?还摆宴三元楼,宴请向崇山父子,说是赔罪?” 一连串的消息,让三皇子有些懵:“他不是要借侍妾的手去对付白一弦吗?为什么又亲自去将人接了出来? 我这五皇弟,到底想干什么?以前如此鲁莽冲动,脾气暴躁的一个人,竟然也变得心机深沉,让人看不懂了。” 孟原说道:“不是说,向崇山大人也去了吗?而且,怎么会那么巧合,向大人的儿子,被五皇子的侍妾一并抓了去。 殿下,您不觉得奇怪吗?那五皇子的侍妾,据说和白一弦有仇,所以才去找他麻烦,明目张胆的栽赃嫁祸白一弦。 可为何,向民元恰巧也在?那姓彭的侍妾,和向民元可没有任何矛盾,为何却坚持一并将向民元抓走? 真的只是因为,跟探子所说的一般,向民元看到了彭侍妾栽赃嫁祸的一切,所以才将他抓走的吗?” 慕容煜闻言,略一思索,说道:“先生意思,莫非是那侍妾故意的?” 孟原说道:“不是她故意的,说不定,是五皇子故意的。这位彭姓侍妾,只是执行五皇子的命令罢了。 五皇子利用她跟白一弦有仇这件事,让她去找白一弦的麻烦,并巧妙的将向民元也牵扯在内。 向民元出事,向崇山大人护子心切,肯定会赶去。这样一来,五皇子便能名正言顺的跟向大人有接触了。” 三皇子问道:“他命人抓走向民元,就不怕惹的向崇山不快,弄巧成拙吗?” 孟原说道:“所以,那位姓彭的侍妾,如今下场凄惨啊。她不过是五皇子的棋子罢了,也是弃子。她的结局,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殿下,白一弦和向民元出来京兆尹大牢的时候,身上可是没有半分伤痕的。这说明,根本就没人对他们用刑。 殿下想想,彭姓侍妾刚刚抓走他们,还没用刑,五皇子就接着到了,这属实太过巧合了吧。若不是早有预谋,怎会如此巧合? 向民元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向崇山自然不会太恼怒。五皇子只需要推脱自己不知情,全是这位侍妾一人所为,然后将她交出去,便能平息向崇山的不满和怒火。” 三皇子醒悟过来,说道:“本殿明白了,我的这位好皇弟,从一开始的目标,便是向崇山。 我们兄弟几个,都想拉拢向崇山,可他一直左右推脱,不为所动。老五这一招,倒是妙的很,起码成功有了和向崇山交流商议的机会。” 孟原说道:“殿下说的不错,五皇子并非不想杀白一弦。只不过,杀了白一弦,跟利用他,将向崇山牵扯进来,两者比较起来,自然是后者比较划算。” 三皇子面色阴沉的说道:“没错。虽然本殿也想对付白一弦,但相较于杀了他来说,能利用他,拉拢朝中重臣,本殿也会选择后者。 我这位皇弟,走了一步好棋,倒真是越来越不可小觑了。” 孟原说道:“说起来,五皇子的运气比较好,他的侍妾正好跟白一弦有仇,所以他才想出了这个主意,利用了这件事。 这也就解释了他为什么没有直接派人杀了白一弦,而是千方百计的将他弄到了京城。恐怕为了就是今天。” 周云志有些不解的问道:“可那白一弦和向民元只是偶遇吧?五皇子又如何能提前得知他们会偶遇?” 孟原说道:“所以才说,五皇子的运气比较好。那白一弦刚一来到,便巧合的跟向民元相遇了。五皇子便趁机出手。 我猜测,就算白一弦没有跟向民元偶遇,五皇子将他千方百计的弄来,肯定也会制造机会,让白一弦跟向民元,或者是某个重臣之子来个相遇的。” 周云志说道:“五皇子何必这么麻烦?他直接派人制造一点冲突,将向民元抓起来不就得了,照样能引出向崇山。” 孟原说道:“那就显得太过刻意了。这些个朝中重臣,哪个不是人精?而彭姓侍妾确实跟白一弦有仇,无意之中将向民元牵扯进去。 这样一来,事后无论向崇山怎么查,这都是一个偶然事件,这才算得上是完美的计策。” 周云志恍然道:“说的有理。看来,这应该是五皇子身边那位幕僚庞丰之的主意了。” 孟原叹道:“看样子,确实像。庞丰之确实厉害。” 慕容煜笑着说道:“他确实厉害,但孟先生也丝毫不差于他。老五虽然有庞丰之,但本殿也有你们二位。在本殿心中,还是孟先生更胜一筹。” [:] 第五百零一章 骗饭的 周云志只是笑了笑,他知道,自己比孟原和庞丰之两人还是要差上一点的,三殿下那么说,只是客套话,顺带上他罢了。 孟原则说道:“庞丰之确实可以称得上是在下的对手,可惜,他再厉害,有一样,是不如我的。” 周云志问道:“哦?哪一样?” 孟原对着三皇子一躬身,说道:“看人的眼光!他选了五皇子,可在下选了三皇子。 说句不敬的话,虽然同为皇子,但五皇子,始终是比不上三皇子的。在下认为,唯有三皇子,才有资格坐上那宝座,将来,才可成为一代明君。 而五皇子,性格脾气暴躁易怒,如此行径,实在不堪大任。” 周云志也急忙笑着说道:“哈哈,说的也是。这么说来,在下这看人的眼光,也比那庞丰之要高一些了。” “哈哈哈。”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这马匹拍的不动声色,让慕容煜心中觉得十分舒适。 孟原最后说道:“殿下,您必须得有所行动了,可不能让五皇子专美于前。” 周云志说道:“说的不错,殿下决不能让五皇子安安稳稳的跟向大人联合成功。” 三皇子也明白了过来,他站起身来,说道:“说得好,既然他们如今在三元楼,那本殿也去三元楼偶遇一番,总不能让我这好皇弟,自己独自待客吧。 他待客,本殿作陪,最好不过了。” 说完,便让人备马,带人往三元楼赶去。至于白一弦的事,他们反倒是不再商议。 毕竟,对付白一弦只是顺带,在他们看来,白一弦只是个小人物。想要对付他,以后有的是机会。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破坏五皇子和向崇山之间的谈话。 白一弦自然不知道这些事情,从京兆尹大狱出来之后,便逍遥自在的在街上行走,感受京城的繁华。 从一大早出来,赶到刑部,又去了司镜门,最后被抓到京兆尹,经过这么几番折腾,已经到了中午,过了吃饭的点了。 白一弦也觉得有些饿,便打算找一家酒楼进去吃午饭再说。 “这位公子,我瞧你印堂发黑,近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搞不好,连小命都得丢掉。” 两人看到一座酒楼,正要进去的时候,冷不防听到旁边有人在说话,听声音,还颇有些熟悉。 白一弦转头看去,却看到了一个熟人。 一个身着一身破烂乞丐装的老头,正拉扯着一名中年男子,神神叨叨的说着话。 这乞丐,白一弦认识,就是想当初在杭州吃霸王餐,被人丢出来打的那位。当时白一弦还替他付了二十两银子的饭钱。 没想到这老头不知感恩,还企图忽悠他破财。口说道号,却行着佛礼的那位。 这世界,说大挺大,说小还真挺小。没想到这老乞丐也来了京城,而且白一弦这才来了短短几天啊,这么大的京城,竟然就已经遇上了不少熟人。 看这老乞丐满口胡言乱语,吓唬那中年男子,估计是又想骗财了。 其实吧,古时候的人,都比较迷信,所以很多佛寺都香火鼎盛,人们都喜欢去上香拜佛,求平安,求财运,求子,求官运,求寿元,各种求。 一般来说,若是有人遇到一个道士,或者一个和尚,拉着你说,你印堂发黑,灾星盖顶,虽不是全部,但大部分人,都会相信。 这些江湖骗子们再露个一两招,比方香烛自燃,油锅洗手等等,被骗的那些人便更加深信不疑了。 然后便会‘自愿’捐出多少银子,希望大师开坛做法,替自己破了这灾劫。 白一弦才想着,这老乞丐,大约也是想做个这样的江湖骗子。 但你说,人家一般的江湖骗子,起码人家装备齐全啊。要么剃个光头,穿身和尚服,手拿念珠,厉害一点的再拿个禅杖。 要么穿身道袍,留个长须,手拿拂尘。 想骗人,起码得好好装扮一番,让人家一看,就觉得你是世外高人,这样人家才会相信你,才愿意捐出银子,破财免灾啊。 可眼前这老乞丐就挺奇葩的,人家脑子就很清奇。 他虽然口宣道号,但偏偏不穿道袍,非得穿破破烂烂,浑身脏兮兮的乞丐装。这样一来,那形象就首先大打折扣,那口中说出来的话,自然不会有人相信了。 他如今说的话,跟当日骗白一弦的时候所说的话,一模一样。 果然,那被拉住的中年男子,听到有人说自己印堂发黑,灾星盖顶,有血光之灾,性命之忧,先是脸色大变。 急忙转头看去,结果看到的不是世外高人,而是一个衣着破烂的乞丐,那脸色便先黑了一半。 只见他一甩被老乞丐抓住的衣袖,面色不悦的说道:“哪里来的老乞丐,如此胡言乱语,去去去,一边去,再乱说话,小心我揍你。” 老乞丐被人威胁了一顿,但并不死心,仍旧凑过去,喋喋不休道:“贫道所言,句句属实。 你这灾劫,非同小可。但贫道可以给你破解,待贫道与你到这酒楼之中,慢慢细说,如何?” 那中年男人不为所动,不耐烦的说道:“走开走开,老叫花子。” 老乞丐纠缠道:“别啊,贫道可是为了你好啊。一顿饭,只需要你请贫道一顿饭,贫道就能帮你把灾劫解开,如何?” 白一弦在旁边差点笑出来:这破解灾劫也太不值钱了,就值一顿饭啊?人家都是骗财,白一弦到还是头一次看到骗饭的。 回想起来这货在杭州吃霸王餐,白一弦顿时心中有数,这老乞丐,大约比较喜欢口腹之欲。 那老乞丐不死心的拉着那中年男子不放手,一直喋喋不休道:“这位兄弟,贫道所说,句句属实。若是不信,等灾劫来临之时,悔之晚矣啊。” 可最终,那中年男子也没相信他,直接一脸晦气的把他甩开,说了一句:“滚开,别再缠着老子。”然后便自顾自的走进了酒楼。 老乞丐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看着那人进去的背影,摸了摸饿的扁扁的肚子,顿时唉声叹气了起来。 第五百零二章 专业和非专业 不过在白一弦看来,刚才那中年男子,算得上是脾气比较好的。 你一个乞丐,想要讨钱讨吃的,不说点吉利话,非得说人家灾祸将至,换成那种暴躁的,打你一顿都算是轻的。 白一弦看完了热闹,没打算理会老乞丐,转身便想往酒楼里走,那老乞丐却眼尖的发现了白一弦。 他三两步追了上来,拦住白一弦,笑嘻嘻的说道:“这位公子,贫道见你好生面善,可见你我有缘。 既是有缘,那今日贫道便免费为你算上一卦,如何?” 白一弦看着老乞丐,说道:“自然面善,莫非你这么快就忘了杭州城的那二十两饭钱了?” 老乞丐一听,顿时想起来白一弦是谁,喜道:“原来你我之间果然相识。茫茫人海,能再次相遇,看来公子与贫道之间,果然有缘。 怎么样,上次贫道为你算的一卦,准否?走走走,让我们进入酒楼,点上几个好菜,边吃边聊,贫道也好再给你卜算上一卦。” 白一弦站着没动,瞥了老乞丐一眼,说道:“你该不会又想说,我印堂发黑,灾星盖顶,近日必有灾劫吧?” 老乞丐说道:“咦,你怎么知道?” 白一弦说道:“你上次就是这么说的。” 老乞丐歪头想了想,说道:“贫道都记着呢,也没给你算错呀,你确实有灾劫来着。” 白一弦心中觉得这老乞丐颇为有趣,突然来了兴致,便问道:“你可知,以往你骗人,为何没有人上当吗?” 老乞丐问道:“为何?贫道也很郁闷呐,贫道可没有骗人,说的句句属实……” 白一弦说道:“你跟我来。”说完,便当先走去,老乞丐急忙在后面跟着。 走了也没多远,大约也就几分钟的路程,来到一处拐角。 老乞丐惊讶的发现,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摆了一个卦摊,一名留着长须的,却红光满面的老道士,坐在摊子的后面。 这是白一弦去酒楼的时候遇到的,当时这老道正在忽悠别人,白一弦倒也没在意,便直接过去了。 这位道士,面相非常好,一头白发白须,偏偏脸色红润,极有光泽,身着一身道袍,手执拂尘,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光这一副卖相,就是世外高人的卖相,都比老乞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老乞丐顿时怒道:“哪里来的江湖骗子,竟然敢跟道爷我争地盘?莫非不知这一片,都是道爷我的地盘吗?看道爷不砸了他的摊子。” 说完就一撸袖子,作势就要过去砸人摊子。 却被白一弦一把拉住,说道:“让你来学习的。” 老乞丐很是不服,说道:“学什么?他一骗子,贫道可是正宗道家传人,跟一骗子能学什么……” 白一弦看着一名三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经过摊位,那白胡子道士突然睁开了眼,喊住了他。 白一弦对老乞丐说道:“你看仔细了。” 那白胡子老道说道:“这位居士,请留步。” 中年男子回头,一看老道那副做派,当即便肃然起敬,行了一礼,说道:“这位道长,可是在叫我?” 白胡子老道面色肃然,说道:“正是。” 中年男子问道:“敢问道长,不知唤我所为何事?” 白胡子老道说道:“贫道乃是在终南山修道的道人。今次下山,便是要寻找三名有缘人,为之卜算解惑。 刚看居士经过,算出你乃是贫道的第二位有缘人,特此喊住居士,为你卜算一番。” 中年男子闻言,更显恭敬,说道:“原来竟是终南山的道长,多谢道长为在下卜算解惑,不知在下运势如何?” 白胡子老道说道:“贫道观你黑气罩顶,近来必有一劫。” 中年男子闻言,脸色一变,说道:“还请道长示下。” 听到这里,老乞丐忍不住的嘀咕道:“这老头,跟道爷我说的话也差不多嘛,怎么这男子对他如此恭敬?” 白胡子老道接着说道:“贫道有一言,居士若信,我便讲,若不信,你便走吧。” 中年男子说道:“在下自然是相信道长的。” 白胡子老道点点头,这才说道:“据贫道观察,居士命格,贵不可言,乃是天上的星宿下凡。因为在天庭之中犯了一点过错,所以被玉帝贬下凡间历劫。 你近期之内,乃有一大劫难,是你命中注定的。若是能渡过此劫,保你从今往后,飞黄腾达,一发不可收拾。 但若是渡不过此劫,轻则血光之灾,重则有性命之危啊。” 一听自己乃是星宿下凡,但是却有一劫,只要渡过便可飞黄腾达,渡不过可能会死。 中年男子顿时又惊又喜又怕,说道:“道长,还请道长救我,在下该如何破去这灾劫?若他日飞黄腾达,定帮道长重修道观。” 白胡子老道叹了一口气,说道:“哎。这乃属于天机。所谓天机不可泄露,一旦泄露,就连贫道都会牵扯在这因果之中,会受到上天的惩罚。 可贫道见你乃是天上星宿下凡,因此,想结个善缘,待你重返天庭之时,能记得贫道今日所助,便可以了。” 中年男子忙不迭的说道:“一定,一定,道长今日所助,他日在下,必然报答。” 白胡子老道说道:“你这乃是天劫,谁若助你,必遭天谴。但既然你如此承诺,那贫道拼着遭受天谴的危险,也要为你开坛做法一番,帮你化去此劫。” 中年男子大喜,说道:“多谢道长。” 白胡子老道又说道:“只是贫道既然答应助你,本不该收取钱财,只是贫道乃是一名苦修,开坛做法所需要花费的银两……” 还不等他说完,中年男子急忙说道:“自然是在下出,一切花销,全部由在下承担,道长只管开坛便是。只是道长,这什么时候才能开坛?” 白胡子老道沉吟一番,说道:“需做一些准备,三日后吧。” 中年男子说道:“哦,好好好,既然如此,那道长这几日,就住在我家吧,在下必定好生款待道长。” 两人一边说,白胡子老道便收了自己的一套行头,跟着男子一道离开了。 第五百零三章 活学活用 白一弦看着在一边若有所思的老乞丐,说道:“怎么样?感觉如何?” 老乞丐撇撇嘴,说道:“比我水平也差不多么,怎么就忽悠的那人那么相信他呢?怎么就没人信我呢?” 白一弦说道:“你不论从行头,还是专业上,都比人家差多了。” 老乞丐点点头,说道:“倒也有几分能耐。”他看着白一弦,说道:“这位居士,贫道看你命格尊贵,乃是天上紫微星下凡呐……” 白一弦急忙打断道:“你这老头,我好心救你一次,又带你来学习一次,你想害我不成?紫微星,也是能随便乱说的吗?” 紫薇帝星,要是被人听见,传到皇室耳中,估计自己就活不长了。 老乞丐说道:“你看,我说吧,那老道士就是运气好,遇到个好忽悠的,他说那人是星宿下凡,那人就信了。 我说你是星宿下凡,你也不信呐。走走走,我们还是回酒楼,边吃边聊。”说完就自发的拉着白一弦往酒楼中走去。 其实白一弦对这老乞丐并无什么恶感,年纪大了,又无一技之长,本该颐享天年的年纪,却还要出来为吃的而奔波,也着实可怜。 白一弦也不计较,任由老乞丐拉着进了酒楼。 那酒楼门口的店小二看到老乞丐,自然而然的便去阻拦他,老乞丐一指白一弦,说道:“看到没,今儿有人请客。” 看到白一弦,店小二自然没有了阻拦的理由,不过他倒是也好心,劝诫白一弦道:“这位公子,这乞丐就是个骗子。 他说的那些话啊,您可千万别信。他在我们这都呆了七八天了,天天见谁都是那一套说辞。 要照他所说,这京城之中的所有人都是印堂发黑,灾星盖顶的。” 白一弦还没说话,老乞丐不乐意了,说道:“哎哎哎,你这小二,怎么说话的?本道爷可是高人,什么骗子,真不会说话。 再说了,这位公子器宇轩昂,一看就很聪明,怎么可能上当受骗?那是因为本道爷给他算准了,所以他才请客,懂不懂?去去去,干你的活去。” 说完之后,一把将店小二推开,带着白一弦进去了。 白一弦隐隐还听到身后店小二的声音传来:“这老乞丐,终日在这里骗吃骗喝,今日还不曾开张,想不到如今倒是又叫他骗了一个。” 那老乞丐拉着白一弦坐下之后,也不客气,直接点了一些酒楼里的招牌酒菜。 点菜的小二一阵呆愣,不由自主的望望白一弦,见他并不反对,又看他衣衫料子皆是不错,料想也不是付不出银子的那种,于是便下去厨房传菜去了。 老乞丐这才看着白一弦说道:“你这年轻人,当真不错。看在你如此懂事的份上,贫道今日便再为你算上一卦。” 白一弦喝了一口茶,说道:“不必了。” 老乞丐脸色一沉,说道:“别看贫道贫寒,但贫道从不欠人恩情,你这一饭之恩,贫道无论如何都要报答。” 白一弦说道:“请你吃一顿饭,乃是我自愿的,不需要报答。” 老乞丐说道:“那怎么行?你看上次贫道给你算的准吧?我说你有灾劫,要给你破解,你不愿意。 所以贫道只好指点你,不得多管闲事,你肯定没听我的话,多管了闲事吧?” 白一弦问道:“哦?你,如何知道我有没有多管闲事?” 老乞丐说道:“很简单。你若是没有多管闲事,你现在人还在杭州。正是因为你多管了闲事,所以你现在人才在京城。” 白一弦不由笑着摇摇头,要不是因为他是因为自己的父亲才来到的京城,光听老乞丐这信誓旦旦的一番话,差点就信了。 老乞丐说道:“原本你多管了闲事,是有血光之灾的。可正是因为你的好心,当初,你为贫道支付了二十两银子的饭钱,所以,贫道便报答你。 在你走之后,贫道为你开坛做法了一番,耗尽法力,这才将你的血光之灾给化解了一大半。 可惜啊可惜,天命难违,那余下的一小半灾劫仍在,却不是贫道能化解得了的了。 但,就算如此,你这一段时间的生命之危,你是不必担忧了。” 这老乞丐越说越玄乎,白一弦差点笑出声了。心情郁结很久,听老乞丐在这吹牛逼,当个乐子,愉悦一下,也挺不错的。 老乞丐见白一弦发笑,心知他不信,但他并不以为意,而是又说道:“当初二十两银子的恩情,我已然报答。 可没想到,你与贫道之间的渊源竟然如此之深,如今,贫道又欠你一饭之恩,你我之间,因果已成,怕是会牵扯不清了。 但,贫道乃是一修道之人,最怕沾染上因果,所以贫道竭力消除你我之间的牵扯。 因此,贫道刚刚,再次为你卜算一卦,你最近的运势,极为凶险,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只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又曰天无绝人之路,所以,你这大凶之中,尚有一线生机。 只要你能把握住这一丝生机,保管你安然无恙,并且从此之后,展翅腾飞,再无人可约束你。” 对于这个老家伙的话,白一弦是半个字都不信。但估计也是无聊了,便笑着问道:“生机何在?灾劫又当如何破解?” 老乞丐闻言,立即来了精神,说道:“这个……这个这个,你这灾劫太大,上次为你破解灾劫,耗费了贫道一身法力,差点遭到天谴。 如今你虽然对贫道有一饭之恩,但贫道也已经为你卜算,两相顶了。如今贫道,已经不欠你什么了。 只是贫道见你是个好人,不忍你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有心拼着再次耗尽法力,遭受天谴的危险,为你破解一番。 但是,这个……嘛,开坛做法所需要的银两,自然你要出一些的。” 老乞丐一边说话,一边笑眯眯的伸出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搓了搓,一副你懂得的表情看着白一弦。 白一弦无语的笑道:“你到真是活学活用,刚从老头那学来,就用到我身上来了。” 刚才白一弦还嘲笑他专业不强,这眨眼之间,老乞丐开窍了,说话都一套一套的了。 第五百零四章 好汉不提当年勇 就如今老乞丐这一套说辞,若是再出去忽悠人,说不定就有人将信将疑了。要是再按照刚才那白胡子老道的模样好生打扮一番,这便成了。 此时,店小二已经陆续上菜,老乞丐顿时顾不得说话,开始大吃大喝了起来。 一边吃,还一边十分嫌弃,说道:“这菜的味道,也就一般般,比不得三元楼的菜。哎,你们吃啊,别客气。”这话说的,就跟他请客一样。 白一弦看着他吃,言风也几乎不怎么动筷子。倒不是嫌弃他,而是因为这老乞丐的吃相实在是……太猛了。 一盘子菜,被他夹个几筷子就没了。如果他觉得好吃的,对胃口的话,还会直接将盘子端起来,直接往嘴里扒拉。 就他这个吃法,比之猪八戒囫囵吞人参果也差不多。白一弦很怀疑他到底能不能品尝到菜真正的味道? 满满一桌子的菜,白一弦和言风根本就没动几筷子,就全进了老乞丐的肚子。 吃完之后,这货拍了拍肚皮,继续嫌弃的说道:“味道一般,量也不大,马马虎虎吃了个半饱。” 白一弦直接说道:“小二,点菜。”他非常干脆的又点了一些菜,看的老乞丐是眉开眼笑的,直夸白一弦上道。 白一弦问道:“看你年纪,也不是特别大,又不是老的走不动道。你就没想过,找点营生做做吗? 一直这么骗吃骗喝,现在倒还没什么,等你以后真的老了,走不动道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那时候该怎么办?” 老乞丐一脸愕然的看着白一弦,说道:“谁告诉你贫道是骗吃骗喝了?我真的是道士,贫道是有徒子徒孙的。 贫道供他们吃,供他们喝,花银子供他们读文识字,教他们做人的道理。等贫道老了之后,自然是要他们来给贫道养老送终的。” 白一弦听的一愣一愣的,就这老乞丐,还教人家做人的道理?你自己就是个老神棍好吗? 这怎么教?莫非教出来一群小神棍?然后出来忽悠人,骗银子养活他?嗯,这倒是挺有可能的。 老乞丐见白一弦的模样便知道他不信,便说道:“其实你别看贫道现在一副落魄的样子,以前的时候,贫道可不是这样的。 想当初,贫道不知道有多风光,贫道的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想当初,不管什么达官显贵,皇室贵胄,哪个见了我,不得称呼我一声六爷。 以当时贫道的地位和名声,多少达官显贵都求着我收他们的儿子为徒子徒孙呢。可惜啊,一个个的愚笨的很,资质太差,贫道一个也看不上……” “停停停,上菜了,快吃饭吧,不是说没吃饱吗?”白一弦一看老乞丐一副忆当年的滔滔不绝的架势,急忙打断了他。 每个人都有过去,有些人现在落魄,以前风光,这也是非常正常的事。 白一弦并非不信人生的传奇,只不过,这老乞丐说的也太夸张了。达官显贵称他六爷,他尚能接受,可这货连皇室贵胄也这么称呼他都说出来了,这可就实在太夸张了。 老乞丐看到白一弦的模样,嘿嘿一笑,说道:“贫道看你小子就不错,挺有慧根的。 不如贫道给你个机会,让你也成为我的徒子徒孙,如何?哎哎哎,你这什么表情?你还嫌弃? 你不知道,想当年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儿啊。” 白一弦直接打击道:“好汉不提当年勇,当年再风光,那也是以前的事儿。那你现在怎么落魄了呢?” 老乞丐一愣,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事情,叹了一口气,说道:“哎,想当初,贫道也一直以为,以我的本事,我会富贵一生……可惜,世事无常啊。” 白一弦笑道:“是不是你当初就是给人卜卦解惑,后来,你给人算错了,没将人忽悠住,所以人家不乐意了?” 老乞丐一愣,随后大笑了一声,说道:“是啊,不错,就是这样。我就知道你小子聪慧。” 白一弦说道:“这也难怪,你这几十年都没长进,见谁都是一套说辞,不知变通,刚开始说不准有人会信,时间久了,人家自然不会再信。” 老乞丐笑着摇了摇头,不再说话,而是埋头大吃大喝了起来, 等吃饱喝足,临分别的时候,老乞丐对着白一弦说道:“贫道为你所卜算的结果,你要牢牢记得。 如今你每走一步,都十分凶险。既然你不愿意让贫道为你化解灾劫,那贫道便只好再指点你一次。 若是有人找你,不论是谁,万万不可轻易答应别人什么,但也不能拒绝,你可明白?” 白一弦说道:“若是有人找我,我既不能答应,又不能拒绝?” 老乞丐点头说道:“不错。” 白一弦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便笑着说道:“既不能答应又不能拒绝,那干脆直接不搭理他不就好了。” 老乞丐眼睛一瞪,说道:“你这年轻人,贫道原本看你聪明的很,想不到实则如此愚笨。若是当权之人找你,你若不搭理,岂不是得罪了他们? 以你如今的身份地位,得罪了权贵,焉有命在?” 白一弦说道:“好了,你自己饭都吃不饱,还替我操心。此次分别,说不定后会无期,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 说完之后,白一弦取出一张百两银票,递给了老乞丐,说道:“你也说了,你我有缘,这个给你,省着点花,估计以后也能衣食无忧。 可千万不要大手大脚,没事跑到酒楼里点那么多贵重菜品吃了。” 今天老乞丐一顿饭就吃了白一弦七两银子,顶一户人家大半年的消费。 这百两银子,要是他节省一点,粗茶淡饭,下半生便足够了。要是像他之前这样大手大脚,估计经不住他造半个月的。 不过这些事也不是白一弦能操心的了,两人虽是相识一场,却只是萍水相逢,白一弦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算是相当大方仁义了。 白一弦说完之后,直接摆摆手,带着言风离开了。 老乞丐在后面看了看白一弦的背影,不由微微一叹:看他的样子,还什么都不知道。 第五百零五章 有人窥视? 他以为自己如今的生活非常平静安稳,实则每走一步都万分凶险。从他刚才的表现来看,显然他对自己的话没有放在心上。 但很多事,白一弦不知道,他也不能明说。白一弦不知道的话,说不定危险还不会太大。 一旦他说了,很多事,是他也身不由己的。 老乞丐将手里的银票揣了起来,转身之时,脸上凝重之色已然消失不见,再次换上了那副猥琐狡猾的模样。 很快,他便钻入了人群之中,消失不见了。 而在两人走后,原地很快再次出现两人,两人衣衫普通,仿若普通食客,分别向着白一弦和老乞丐离开的方向看了看。 其中一个皱皱眉,问道:“一个江湖骗子,这种事情,还需要上报吗?” 另外一个则回道:“自然。” 第一个则迟疑了一下,说道:“主上虽然让我们监视白一弦,但也用不着这么事无巨细吧? 一个江湖骗子的事情,若是报上去,会不会责怪我们分不清轻重?” 另外一个依旧面无表情,说道:“你继续跟着他,我去上报。”说完一转身,直接离开了。 而另外一个见状,皱了皱眉,对自己同伴这一板一眼的脾气也是无奈,摇摇头,向着另一个方向而去,但却并不是白一弦离开的方向。 正跟在白一弦身侧一步远的言风回头看了看,皱皱眉,不过却没有说话。 言风的武功很高,一般的探子,只要身手不及言风,想要跟踪白一弦,自然瞒不过言风的耳目。 只不过,若是明目张胆的跟踪,言风自然能轻而易举的发现。 可惜,这京城,乃是皇室的大本营。可以说,三皇子五皇子等人派的人,根本不需要直接跟踪。 例如白一弦走在路上,可能街边一些看上去极为普通的,贩卖东西的小贩,又或者正在买东西的行人。 甚至他们去吃饭,给他们上菜点菜的店小二,或者周围的食客,都很有可能都是他们的探子。 言风武功高,但势力却没有,他只有自己,对于明目张胆的跟踪,无论是谁,他都能发现。 但对于这样的一些眼线,他如何能发现的了? 要知道,这其实并非是人家在跟踪白一弦,很多时候,都是白一弦自己主动走到人家面前的。 他们只需要在白一弦离开之后,将消息传递出去罢了。 只是言风虽然没有发现,但他的警觉性高,而且也比较敏感。他隐隐觉得,似乎有人在暗中窥视着他们。 四处寻找的时候,却又一无所获。 面对此种情况,如果不是言风的错觉,那么就只能证明,这些跟踪的人,对他和公子暂时没有恶意,或者是杀意。 因为这些人只要露出杀意,言风是一定可以发现他们的。 而言风找不到窥视的人,却并不认为这是自己的错觉,他对自己的敏感直觉有信心。 只不过也正是因为找不到窥视他们的人,所以言风并未将此事告诉白一弦。 因为他觉得,白一弦为了白中南的事情,已经有些烦乱了。若是此时再告诉他这些,无疑会让白一弦更加的困扰和忧虑。 既然对方没有恶意,那他倒要看看,对方能窥视到什么时候,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言风在心中决定,对白一弦一定要寸步不离,以免他发生什么意外,来不及救助。 白一弦发现言风有些不对劲,不由问道:“你怎么了?” 言风摇摇头,说道:“只是觉得,京城之中,卧虎藏龙,高手很多。 这一路行来,便发现京城之中懂武功的人,比其他任何的州城都多。所以,公子日后无论去哪,最好都不要单独行动,一定要和属下在一起,以免发生危险。” 白一弦笑道:“无事,反正我也不糊招惹他们,天子脚下,只要不招惹他们,他们总不能主动出手对付我吧?” 言风脸色严肃,说道:“人心险恶,江湖之中,向来都有许多人,心思十分变态。 并不一定是你招惹了他们,他们才会出手对付你。很多时候,他们只要看人不顺眼,都会出手。 有极个别的恶毒之人,不管看人顺不顺眼,很有可能别人经过他身边,他都有可能给别人一刀。 这些人,穷凶极恶,心肠歹毒,以杀人为乐。” 白一弦惊讶道:“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只是京城治安不错,想必应该不会有哪个不长眼的歹徒在这种地方作乱,除非他不想活了。” 言风说道:“公子不要大意,还是小心为妙。” 白一弦点了点头,笑道:“好了好了,别这么严肃,我听你的就是了,日后我无论去哪,都带着你。” 两人正说着话呢,前面一阵骚动,街上的人纷纷后退闪避。白一弦急忙抬头看去,却发现是有一匹马,正横冲直撞而来。 白一弦惊讶道:“这是何人?如此大胆,京城之中也敢当街纵马?莫非是皇室中人?” 京城之中不是不能当街纵马,但那是皇室特权,就连高官之子都是不允许的。 所以当时白一弦被彭婉瑜抓走的时候,五皇子才能快马加鞭的赶到。除了皇家子弟,一般情况下,再纨绔的官二代们,也不敢这么做。 言风看了看,说道:“是马惊了。” 白一弦恍然道:“原来如此。”这马惊了一路,可是人仰马翻,很多人为了退避马匹,后退之时还撞到了其他人,很多小摊都给撞翻了。 街上一时之间鸡飞狗跳,却没有人出手制止那惊马。因为京城之中巡街的捕快还没赶到这里。 言风说京城之中高手多,但此刻白一弦也并未看到有人出来多管闲事。也不知道到底是人心冷漠,还是恰好这一段路上没有高手。 眼看那匹马要撞到一个小孩,白一弦自己跑上去也是来不及,便急忙惊叫道:“快去救他。” 言风立即行动,以一个非常拉风的姿势帅气登场。 在众目睽睽之下,赶在惊马之前救下了那个小孩,同时跃上马匹,拉住了缰绳,制止了马匹继续惊奔。 人群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小孩的母亲急忙跑上来,抱住小孩拼命的向着言风千恩万谢。 而与此同时,站在白一弦身侧的一个人,在前面人的推搡之下,一个站不稳的往后倒去。 第五百零六章 心肠歹毒 在即将摔倒的时候,那人慌乱之中伸手乱拽,企图想拽到什么东西,以止住自己跌倒的身形。 眼看就要抓住白一弦的衣衫,也不知为何,白一弦在电光火石之间,猛然想起来洛依依扮成的小乞丐。 当时他和洛依依就是在马惊的情况下认识的,洛依依也是被人推搡的要跌倒,白一弦好心之下接住了她,但她却趁机偷走了白一弦的一百两银子,让他愤愤不平了好久。 眼前这相似的一幕,让白一弦在这一刹那想起此事,接着,他的身体比脑子更快一步的直接作出了反应:他往后退了一步。 本来那快要跌倒的人,只要抓住了白一弦的衣衫,可能就能免于摔倒了。可白一弦这一退,他什么都没抓到,下一秒顿时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额!白一弦见状,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可谁叫他当时身体比脑子反应快呢。 那地上的人疼的哎哟了好几声,被摔的半晌都爬不起来,他在地上不可思议的看着白一弦,一双眼睛里满是指控责备之意。 白一弦内疚之下想要去将他扶起来,可地上的那人顾不得爬起来,就一边揉着被摔痛的屁股,一边冲着白一弦说道:“这位兄台,莫非不知道助人为乐? 眼看在下要跌倒,只要你伸手便能将在下扶住,可你却心肠冷漠不为所动。 就算你不肯助人,但只要在下拽住你的衣衫,也能免于一灾,可你竟然后退一步,致使在下摔倒,你这样的行径,便有些过于歹毒了吧? 在下看你也是个读书人,可你如此行为,你读的什么圣贤书,学的什么孔孟之道?你的仁义在哪? 像你这种自私自利,心肠歹毒之人,日后就算中举为官,可想而知也是一个昏官,鱼肉百姓的货色。” 对方这一番话,顿时将白一弦内心之中的那一点点内疚之意说的烟消云散。 这是什么奇葩人种?就因为自己没扶他,就是心思歹毒,不仁不义之辈了?他怎么不去找那个推倒他的人呢?莫非是觉得自己好欺负? 要知道,因为惊马的缘故,此刻周围可是有很多人的,周围的人听到了这地上男子说的话,顿时对着白一弦指指点点。 他们都被这男子给带动了,仿佛白一弦没有扶他,就真的成了过错一般。 白一弦可不是吃亏的人,他看着对方,一脸义正言辞的说道:“想不到你个读书人,竟然如此歹毒。” 地上的人正在努力的爬起,闻言顿时就怒了,也顾不得浑身疼痛,一股脑儿爬起来,怒视着白一弦,说道:“在下哪里歹毒? 你个见人摔倒而不扶的不仁义之辈,竟然还来责怪我这摔倒之人?” 白一弦说道:“你何止是歹毒,简直就是歹毒至极。既然你不知道你哪里歹毒,那我就跟你说说。 你自己摔倒,乃是你自己之过。如今你却因为你自己之过而来责怪我,此其一。 其二,你看看你自己的身形,再看看在下的身形。你乃是一五大三粗之辈,可在下乃是一文弱书生,如何能扶得住你?你有何颜面来责怪我? 其三,你见自己摔倒之势不可避免,竟然为了避免自己摔倒而来拉我。在下身躯如此羸弱,若是被你拉到,轻则伤筋动骨,重责半身不遂,甚至有性命之忧。 君莫非不知,有多少人,正是因为摔倒而丧命?你还敢说你自己不歹毒? 其四,在下若是当真被你拉倒,最后的结局不外乎就是做了你的人肉坐垫。你怕自己摔伤,竟然歹毒到想将我压在身下来保护你自己? 在下这羸弱身躯,摔倒之后已经是伤筋动骨,重伤不已,再被你一压,岂还有命在? 你自己摔倒,不外乎就是摔疼一下子,可你为了避免疼痛,就想让在下以性命来护你。 你这拉我之举,简直就是谋害。你说,你自己是不是歹毒至极?” 其实对方并不像是白一弦所说的那般,真的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只不过对方的身形较之白一弦,确实是要壮硕一些,也高一些。而白一弦与他站在一起,则确实要显得羸弱一些。 周围众人闻言,觉得白一弦说的很有道理,于是便又指着那男子开始指指点点。 那男子听的目瞪口呆,他想过白一弦可能会反驳,说他自己不是歹毒之人。 也想过白一弦可能会辩驳,让他去寻找推到他之人,这事与白一弦无关。 可怎么也没想到,白一弦既不反驳,也不辩驳,反而列举了那么多条,来证明他才是那个真正的歹毒之人。 而且对方说的有理有据,他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话语来反驳。感情自己摔了一跤,摔的浑身疼痛,到最后还是他这个受伤的歹毒了? 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指指点点,他只觉得自己气的浑身上下更疼了。 可偏偏又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白一弦,当下只好自认倒霉,转身便想走。 骂了人,这么容易就想走?白一弦上前一步拦住他,说道:“自己心肠歹毒,却又羞辱别人? 自己的真面目被人揭穿,然后便想走?事情哪有这么简单?今天你必须向我道歉,否则我就去衙门告你,让你赔偿我的名誉费和精神损失费。” 对方一懵,这怎么就上升到要去衙门告状的高度了?而且这名誉费和精神损失费是个什么意思? 他怎么不记得哪本书上有提过这两个词?听不懂,可也不好意思问呐。 大家都是读书人,你知道而我不知道,那岂不是显得自己很无知? 白一弦说要告他,这个他到并不怕。可这事儿说出去有点丢人。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摔倒了,结果还被人骂了,最后还被人告了。 这要是传出去,脸面何在? 想到这里,对方不情不愿的对着白一弦微微一拱手,说道:“这位兄台,此事是在下一时鲁莽,口不择言,冲撞了兄台,还望海涵。” 说完之后,便转头急匆匆的离开了,他是一点都不想再看见白一弦了。 白一弦到是没介意对方落荒而逃,本来就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也没想真的将对方告了。 他此时正在疑惑,言风去救了小孩,制止了马惊,按理现在应该回来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呢?他不由往街道中央望去。 第五百零七章 我们是男人 此时由于惊马被制止,人群已经渐渐散开,行人也已经离开,很多摊贩正忙于收拾被推翻的东西。 因此白一弦视线并未受到阻挡,一眼就看到了还站在街上的言风。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白一弦一看之下,顿时大为惊讶,原来言风竟然是被两名男子,不对,应该是被两名女扮男装的女子给缠住了。 其中一名女子看着言风,一脸饶有兴致的模样,正兴奋的在和他说话。 只是言风木头脸,颇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对她们的问话根本不搭理,几次想绕开两名女子离开,那两女子却不死心的再次跑到他前面堵住他。 言风虽然不耐,但两个姑娘只是普通人,而且只是在跟他说话而已,所以他并没有动手。 只是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白一弦这边的动静,生怕在自己离开之间,有人对白一弦不利。 白一弦瞅着那两名女子一脸兴致的模样,心道莫非她们是看上言风了? 这倒是极有可能,因为言风虽然木头了一点,但由于长期习武,身形挺直板正,自有一股气势在。 而且关键是言风的样貌也不错,刚才关键时刻,那么拉轰的出场,帅气的从天而降,救了小孩,制止了惊马,确实很容易引动一些女孩子的芳心。 只不过这个年代的女子大都矜持,即使心动也不好意思表达,只敢在旁边悄悄的偷眼看他。 而这两女子就大胆多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她们现在是扮的男装,所以才有了点勇气。 言风走,她们就追上来堵住,几次之后,距离白一弦已经很近了。 言风再次面无表情的绕过她们,向白一弦走来,这么近的距离,白一弦已经可以听到两名女子的说话声。 其中那个颜值气质都明显略胜一筹的女子,见言风又绕过她们走了,气的跺了跺脚。 嘟嘴不高兴的说道:“这人怎么回事?,我们问了他这么久,竟然一句话,一个字都不说话,真是气人。” 旁边的女子说道:“主子,说不定,他是个哑巴呢。你看,刚才他救了那孩子,又救了马上的那人,人家跟他道谢,他也是这样,一个字都没有回应呢。 所以我猜,他可能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不会说,是个哑巴。” 那被称为主子的女子闻言,顿时一脸可惜的模样,说道:“不会吧?武功这么高,又那么善良,那么多人都没有出手的,就只有他出手救人。 想不到竟然是哑巴?那也太可惜了吧。” 而两人说话的空,言风已经走到了白一弦的身边,说道:“公子,没事吧?”刚才的小冲突,他看到了,只是那人并不懂武功,看上去也只是小摩擦,所以他才没出手。 白一弦摇摇头,说道:“没事。”然后又看了看言风身后的两个女子,用下巴指了指那边,问道:“什么情况?莫非你小子有艳遇了? 这倒是很有可能,刚才你的出场姿势,确实帅呆了。我要是个姑娘,说不定也会动心。” 言风对于白一弦经常冒出来的一些听不懂的新鲜词汇早已习惯,虽然听不懂,但他也不问,只是说道:“不认识她们,不知道为什么跟着我。” 而此时后面那一对叽叽喳喳的主仆刚才还在讨论言风是不是哑巴,转眼就看到他在跟白一弦说话。 于是两人顿时就不高兴了,她们走到白一弦和言风的面前,撅着嘴巴,插着腰,看着言风不满的说道:“喂,你这人怎么回事?” 那漂亮一点的女子也说道:“你会说话,为什么要装哑巴?” 言风一副不想搭理两人的模样,依旧不开口。白一弦只好说道:“两位,这是何意?” 女子看了看白一弦,指着言风说道:“刚才我同他说话,可他明明会说话,却要装哑巴,一个字也不说,真是岂有此理。” 旁边的女子接着说道:“就是,还有刚才那小孩的娘,也跟他道谢,他也不说话,我们还以为他是哑巴。” 额……白一弦刚想说言风就是这样的性格,旁边的言风终于开口对她们说了第一句话:“不是装哑巴。” 女子依然不高兴,撅着嘴巴说道:“不是装哑巴?那我们和你说话,你为什么不做声?” 言风面色肃然,一本正经的回道:“只是不想搭理你们。” “噗嗤。”白一弦闻言,直接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言风这种人,要是在现代,若是传到网上,肯定会被说成直男,凭实力单身的那种。 “你!”女子气愤不已,气的一跺脚,就连一边的小丫鬟都一副气愤难平的模样:“你太过分了。” 言风又不说话了,白一弦只好解释道:“两位姑娘,实在不好意思,他并非针对你们,只是他天生就是这样的性格。 你们也说了,刚才有人向他道谢,他也不做声。天生不喜说话,性格如此,没有办法。” 本是好心好意的解释,谁知道女子听完之后非但不领情,反而对白一弦怒了。 她从怒视言风,换成怒视白一弦,说道:“你!你叫谁姑娘?谁是姑娘?我们明明是男人,你才是姑娘。” 旁边小丫鬟也一脸义愤的说道:“对,我们是男人。”两人都怒瞪着白一弦。 额,白一弦目瞪口呆。 女扮男装,他不是没见过,之前的慕容小沐就扮过,那么俏皮可爱的一个女子,扮起男装,有模有样,连声音都刻意的压低放粗,确实让人很难分辨。 当初白一弦也没看出来,还曾经以为那小妮子是女装大佬。 人家扮的那么像,可眼前的这两个女子,除了穿了一身男装,束发之外,相信随便来个人,都能认出她们是女子。 原因无它,这两女子说话的时候,虽然也可以压低了声音,但一激动的时候就会露出原音。 还有,你见谁家男人,说话生气的时候,还掐腰跺脚嘟嘴吧的? 而最最最最重要的是,这两女子没绑胸,小胸脯高高的。这要是都能有人认错她们是男人,那才奇怪了。 第五百零八章 脑回路清奇 白一弦也不辩解,呵呵干笑了两声,从善如流的说道:“好,好,是在下的错,请恕在下眼拙,刚才看花了眼,两位公子勿怪。” 两人这才撅着嘴巴说道:“这还差不多,下次可要放亮了你的眼睛看清楚。” 白一弦无意与她们多做纠缠,便说道:“两位公子还有事吗?没事我们二人便先告辞了。” 女子急忙说道:“等一下。你和他是一起的?”她指着言风问的。 白一弦点了点头,说道:“是。” 女子问道:“他武功那么高,那你的武功高不高?” 白一弦说道:“在下不会武功。” 女子问道:“不会武功?不会武功,你为什么和他在一起?” 白一弦反问道:“难道,不会武功,就不能和会武功的人在一起了吗?” “这倒不是……”女子皱着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时言风开口说道:“我是公子的护卫。两位还有什么事?没事不要挡路。” 女子闻言,眼睛一亮,也顾不得言风话里的无理,问道:“你是他的护卫?” 发现言风不理她之后,便又冲着白一弦问道:“他是你的护卫?” 白一弦点了点头,女子上上下下打量了白一弦好一会儿,说道:“那你何德何能,让他武功那么高的人做你的护卫?” 白一弦一愣,他何德何能?就不能有护卫了?这女子也太不会说话了吧? 女子突然说道:“不如你把他让给我吧。”然后冲着言风说道:“喂,你做我的护卫,怎么样?本公子不会亏待你的。” 咦?挖墙脚?还挖的这么理直气壮? 女子见白一弦和言风不说话,便很干脆的冲着白一弦说道:“你放心,我会补偿你的。我给你很多银子,你可以用这些银子,再去找别的人做护卫,怎么样?” 白一弦说道:“不好意思,在下不缺银子,而且也没有将自己的护卫让出去的想法。” 女子又不高兴了,说道:“你别不识好歹,我不是补偿你银子了嘛,你再去找别人不好吗?” 白一弦说道:“我说了,我不缺银子。而且,你银子多,你去找别人不好吗?” 女子指着言风,固执的说道:“我就要他。” 白一弦说道:“这个,我做不了主,他虽是我的护卫,却也是自由人,并未卖身给我。 而且,他是人,不是物品,有自主选择权,不存在让不让。你同他商议,若是他同意跟你,我不要你半分银子。” 女子闻言,狐疑的看着白一弦,问道:“真的?你,这么好?只要他同意,你就让他跟我走,不要我半分银子?” 白一弦点了点头,女子又问道:“你不会反悔吧?” 白一弦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女子这才开心的说道:“那好。” 说完,她满脸自信的看着言风,说道:“他多少银子买的你?不对,你是自由的,那他就只是雇佣的你咯?算了,不管是买还是雇佣,我给你三倍,你跟我走。” 言风:…… 女子等了半天,不见言风回答,顿时又怒了,说道:“喂,你这人,有没有礼貌啊?我在跟你说话。” 言风:…… 女子心中气愤难平,一跺脚,哼道:“我出十倍,这总可以了吧?”她心道,这下总该吓到这家伙了吧? 她还以为会看到言风惊讶的表情,谁知道言风却依然一脸木然的样子,还是没有搭理她。 没吓着言风,反倒是她旁边的小丫鬟吓了一跳,急忙一拉女子,小声说道:“公子,一个护卫而已,虽然看上去武功不错,但具体多厉害,咱们也不知道啊。 说不定,也就稀松平常,还不如咱家里的那些护卫呢?那您出高价,岂不是亏了? 再说,家里护卫那么多,高手也不少,何必花那么多银子,去买一个不知道深浅高低的护卫?” 女子则小声说道:“你懂什么?本来嘛,我也不是非要他不可的。可本公子就是看不惯他这副冷漠的样子。 等他成为了我的护卫,就不敢不搭理我了。到时候,我叫他说话他就得说话,我叫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 一想到一脸冷漠的言风听她的话,她就高兴。 小丫鬟无语了,到时候言风要是真的听话了,这位主子估计也就对他没什么兴趣了。可没有办法,她这位主子,向来都是做事全凭一时的喜好。 于是便说道:“公子,家里听话的护卫还少吗?干嘛非得让他听话啊。他要是听话了,跟家里那些护卫也没什么不同了嘛,那干嘛还要多花那么多银子买他?” 女子说道:“你不懂,这叫征服感,他越不想搭理我,我就越想让他搭理我。” 说完之后,又琢磨琢磨,觉得小丫鬟的话也挺有道理,便又说道:“不过想想,你说的也挺有道理,家里听话的护卫那么多,来一个不听话的,听上去也挺不错的,新鲜有趣。” 晕,小丫鬟更加无语了,说来说去,这小祖宗就是要买了人家呗。她就知道她的主子,向来都是想到一出是一出,想到的事,就非得达到目的不可。 小丫鬟嘀咕道:“可就算如此,也不用花十倍的银子吧,谁知道他值不值这个价啊。” 女子哼道:“银子多少算什么?本公子有的是银子,你还怕我付不出吗?” 小丫鬟不敢说话了,心道是是是,您银子多,随便花。 女子说完之后,她又嚣张的看着言风,问道:“喂,怎么样?不管他给你多少,我都出十倍。” 言风依然是:…… 女子怒了,气愤的说道:“喂,十倍啊,你还不满意吗?你还想要多少?做人不能太贪婪懂不懂?十倍已经不少了。” 言风看着她,说道:“十倍?” 女子见他终于搭理自己,顿时得意,点头说道:“不错,十倍,本公子向来说到做到。” 言风说道:“你有十条命给我吗?” 女子一听,顿时惊讶了:“你,你这什么意思?” 言风没说话,女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白一弦,说道:“你的意思是,他给了你一条命?难道,他杀了一个人当买你的费用吗? 那我要是买你,岂不是要杀十个人给你?” 第五百零九章 死缠烂打 言风有些古怪的看了女子一眼,心道自己的表述莫非有问题?不然她怎么会这么想? 白一弦也诧异的看着女子,心道这女子的脑回路也太清奇了吧?她是怎么才能想成这样的? 而女子完全没注意他们的古怪表情,有些困惑,有些苦恼的说道:“杀人……也不是不可以。 杀十个人,倒也不算很多……只不过无缘无故杀些无辜的人,总是不太好的。 不过,如果对方罪大恶极,是坏人的话,那倒也不是不能杀……要不,我杀十个坏人给你?” 这女子完全没意识到杀人有什么不对,不过总算她还比较善良,知道不能滥杀无辜,因此要杀十个坏人。 白一弦和言风已经无力吐槽,她旁边的小丫鬟拽了拽她的袖子,小声说道:“公子,我觉得,他说的,可能不是杀一个人才能买他。” 女子问道:“那他问我要十条命,是什么意思?不就是他给了他一条命,我说十倍,他就问我要十条命吗?” 小丫鬟说道:“会不会,是这个人,救了他一命的意思?” 白一弦心道,还是这小丫头聪明一点,她这主子,脑回路太清奇太惊悚了。 女子听了自家丫鬟的话,疑惑道:“是这样吗?可他武功那么高,这个人又不会武功,怎么能救他呢?” 丫鬟说道:“武功高,也不代表不会受伤啊。万一有人比他武功还要高,不就能伤着他了吗? 说不定他武功不济,被人打的重伤了,然后这个人就恰好救了他。”小丫鬟到现在还在努力的想向自家主子营造一种言风武功不高的印象,企图让她放弃花那么多银子买他。 女子这才恍然,说道:“啊,对哦,我刚才怎么没想到。因为他救了他一条命,所以他才跟着他,成为他的护卫,看来是这样了。 哎呀,想不到他,不仅善良,还知恩图报呢。就因为救了他一命,就自愿跟着人家做护卫了。 不错不错,本公子对他的品格倒是非常满意。” 然后,女子一脸兴奋的看着言风,说道:“喂,十条命而已,他救你一次,我也可以救你十次啊。 你什么时候受伤?啊不对,你有没有什么仇家,什么时候去报仇,到时候说不定就会受伤,然后我就可以救你了。 啊,对了,如果,我要是顺便帮你把你的仇家给杀掉,是不是可以顶几条性命?毕竟你要受十次伤,我要救你十次,真的是太多,也太麻烦了。 万一我救了你九次,到最后一次的时候,没来得及救你,你死了,那我不就吃亏了吗?” 小丫鬟一脸无语的看着自家主子,哪有这么问人的啊?她就知道,她这个主子,从小想法就奇特的很。 白一弦和言风也是一脸无语的表情,这个女子的脑子……也不能说不正常,可怎么就这么奇特呢? 两人,包括女子身边的丫鬟一时之间都非常无语,一脸怪异的看着女子。 女子这才后知后觉,看了看三人的表情,完全不自知自己有什么好看的?便疑惑的问道:“怎么了?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 白一弦不想和她继续纠缠下去,便说道:“这位公子,我们还有事,就此告辞。”说完带着言风便要离开。 女子急了,急忙追上去,说道:“喂,他还没回答行不行呢?说走就走,也太没礼貌了吧?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见我要把你的护卫抢走了,你反悔了,所以才想要走?我跟你说,不行,说到就要做到,我今天,就要他。” 白一弦无奈了,转身问道:“这位公子,我的护卫显然是不愿意跟你,你看不出来吗?” 女子说道:“胡说,他又没说,你怎么知道?你之前可说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绝不反悔的,现在想反悔,没门。我不听你的,我要他说,愿不愿意跟我?” 言风也是无语,从未见过如此死缠烂打之人,他知道自己今天不说清楚,可能他们两个就真走不了了。 于是言风只好说道:“不愿意。” 白一弦说道:“公子听到了?所以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女子不服气的说道:“为什么不愿意跟我?你说的,我都能做到啊。而且我不仅能救你,能付给你的银子肯定也比他给你的多。” 言风没说话,女子看着白一弦,说道:“要不,我跟你交换,我家里有许多护卫,武功高强,又忠心耿耿。 大不了,我用两个武功高强的换你这一个,再给你一些银子做补偿,你总该答应了吧?” 白一弦说道:“在下说了,我的护卫是自由的,有选择的权利,在下无权做主。” 女子说道:“不管他有没有卖身给你,但你现在是他的主人,你的话,他总该听的。你让他跟着我不就好了。 这样一来,你能得到两个武功非常高的护卫,还能有一笔银子的补偿,你可是赚了大便宜了。” 白一弦无语摇摇头,说道:“在下可不愿赚这个便宜。我听公子这么说,家中应该有许多护卫,看来你也不是缺护卫之人,为何一定要缠着要在下的护卫呢? 就算你不喜欢你家中的那些护卫,但公子既不缺银子,那么只要肯出大价钱,有的是人想去当你的护卫,不是吗?” 女子指着言风,说道:“我不管,我就要他。” 白一弦心中明了,这女子大概属于从小顺风顺水惯了的,而且性格执拗,越是得不到,她就越是不甘心,也就会越是想办法,千方百计的也要得到。 若是一旦得到,便会失去兴趣。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才能养出这么个性格的女子。 白一弦说道:“我不会做这样的命令,我的护卫也不愿意跟你,既然你非他不可,那只好你自己想办法了。 说不定什么时候,你能想到办法,让他改变主意,愿意跟着你也不一定。只不过,我们现在还有事,不便停留,因此,便先告辞了。” 说完,便再次带着言风离开。 白一弦以为自己说的够清楚了,那女子不甘心也是她自己的事,有本事自己想办法去。 谁知道转眼间,她竟然又再次的追了上来。 看着挡在自己前面的女子,白一弦无奈了,遇到这么个死缠烂打的主儿,谁不无奈?谁不郁闷?这总不能,打一顿吧? 第五百十一章 教训教训 白一弦无奈的问道:“这位公子,适可而止,一味纠缠,只会令人生厌。” 女子似乎没想到白一弦会这么说,顿时楞了一愣,有些生气的模样:从小到大,还从来都没人敢说她讨厌的。 就算有人觉得她讨厌,也不敢当面说啊。 再说了,她令人生厌吗?她这么美丽可爱,聪明活泼,哪里令人讨厌了? 哼,眼前这个臭小子才是最令人讨厌的。 女子被白一弦气着了,一时之间也忘了自己准备要说的话,就站在白一弦的面前,掐腰怒视着他,心中想着该怎么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白一弦显然还没意识过来自己哪句话不对又惹着了这位大小姐,看对方生气,他也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他并不打算继续跟她纠缠下去,于是便小声的示意言风带着他赶紧离开。 言风点点头,一把抓住白一弦,施展轻功,直接远去。 剩下的主仆两个只觉得眼前一花,眨眼间就不见了白一弦两人的踪影。两人反应过来急忙想去追,可她们哪能追的上言风的速度? 气的女子再次跺脚,咬牙切齿的说道:“臭小子,你给我等着,最好别让本公子再遇到你,否则我定要你好看。” 小丫鬟看自家主子在原地愤恨不休,弱弱的说道:“公子,人都走了,您再生气也没有用。 而且,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否则被人发现我们偷跑出来,那就糟了。” 女子闻言,这才气愤难平的点点头,说道:“好吧,我们走。等下次再遇到他,本公子非好生教训他一顿不可。” 小丫鬟一听主子终于肯跟着自己回去,顿时开心起来,毕竟每次跟着她偷跑出来,自己的心也总是提心吊胆的。 因此为了哄她,急忙开心的附和道:“是是是,那家伙实在是太不知趣了,等下次遇到他,一定要教训他。”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远去。 而白一弦这边,被言风带着直到过了一条街才停了下来。 言风有些不好意思,说道:“给公子添麻烦了。” 白一弦摆摆手,说道:“没什么,这种奇葩的女子,毕竟还是少数,只不过我们不走运,被我们遇到了而已。” 奇葩这个词,也就是在现代,才渐渐有了贬义,可在古时候,这个词可是个褒义词,是夸赞的话语。 白一弦自然不要是夸那女子,只是听在言风耳朵里,便有些奇怪。看公子的样子,明明不太喜欢那女子,可为什么要夸她呢? 言风有个好处,从来不会多嘴询问什么。若是白一弦有命令,他听不明白,才会询问一下,平常时候,大都是白一弦说,他就安静的听着就好。 从早上出来一直到现在,折腾了一天,白一弦也没有了闲逛的兴致,于是便打算直接回宝庆王府。 这里是外城,距离宝庆王府所在的内城还是颇远的。白一弦早上是坐马车出来的,只是从司镜门出来的时候,由于当时想要教训彭婉瑜,所以便让马车回去了。 因此现在,两人也只能走着回去。 而此时,街边一座茶楼的二楼临窗位置,正坐了三个人,在喝茶听曲儿。 其中一个,自从来了之后就一直皱着眉头,哪怕是看到喜欢的伶人出来唱曲儿的时候,也是一副郁闷的样子。 其余两个同伴见状,便问道:“余大少爷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闷闷不乐的?谁惹你不高兴了?莫非,又是你父亲因为怜儿的事情训斥你了?” 被称为余大少爷的余少青说道:“我爹今儿一早去早朝,我出来的时候还没回来呢。” “没回来?那就不是你父亲训斥你?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不高兴的?毕竟除了你的父亲,谁还敢得罪你啊?” 余少青说道:“别提了,刚才在街上的时候,遇到了马惊,我不小心被人推到了。” “原来如此,那你没事儿吧?有没有伤着哪?” 余少青说道:“那倒没有,疼了一阵子,现在已经好了。就是当时遇到了一个书生,把我训斥了一顿。” 剩下的两人有些惊讶,问道:“在这京城的地界上,除了你父亲,还有人敢训斥你?莫非是什么达官贵胄之子? 可就算是高官之子,见到余少爷,也该给一个面子才对,所以我猜,想必那人一定不知道你的身份吧?” 余少青说道:“什么官员之子,一个普通的书生罢了,我见都没见过,他自然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也没告诉他。” 一是觉得说出来丢人,二是害怕人家告到家里去。 余少青的父亲,乃是中书舍人,其实品级并不高,在燕朝,中书舍人只是正四品官职。 这个品级在京城之中,简直不值一提。只不过,中书省隶下官员,都属于皇帝的近臣,所以一般情况下各路官员大都愿意给他们一个面子。 当然了,人家愿意给面子是一回事,只是品级摆在那里,官高一级压死人,大部分人恐怕心中对于这个中书舍人都是不怎么在意的。 因此,余少青这个中书舍人之子,在这京城之中,绝对不是那种无人敢惹的存在。 余少青的这两个同伴,刚才说无人敢惹他,也不过是为了巴结和抬举他罢了。 两名同伴听到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的书生,其中一个顿时说道:“什么书生,竟然如此大胆?竟敢斥责余少爷,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应当教训他一番才是。” 另一个急忙附和道:“说的是,就该让他知道知道,在这京城之中,什么人是能惹的,什么人是不能惹的。” 余少青闻言,略一犹豫,今天的事情,最后被逼着给白一弦道歉,确实让他觉得有些憋屈。 你说这京城之中,他不敢得罪的人非常多,但怎么也不包括一个普通的书生吧? 其余两人趁机在旁边怂恿了一番,余少青最终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小小的惩戒一番? 不行,不妥不妥,万一被我父亲知道了此事,那该如何是好?”一想到自己的父亲,本来动了心的余少青顿时又犹豫了起来。 第五百一十一章 看不顺眼 其实余少青这个人,本性不算恶劣。因为他的父亲余大人觉得,他只是一个区区四品官,京城之中能拿捏他的人太多了。 所以他生怕自己这个儿子给惹事,因此从小到大,对余少青的管教十分严格,尤其严禁他惹是生非。 非但如此,因为余大人只是四品,所以他非常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出人头地,将来做官的品级能高过他。 在京城曲意逢迎了一辈子,自然希望扬眉吐气一番。但他自觉自己这辈子可能也就止步中书舍人了,因此就将希望放在了儿子身上。 从小就严令余少青认真读书,修习四书五经。 高压之下,只让读死书,又不让玩耍放松,读的多了,人都有点迂腐了。 可人都是有逆反心理的,余少青也不例外,成年之后,每每想要反抗,都会被他爹家法伺候一番。 久而久之,他的性格便有些古怪。他的心底深处有些逆反,但现实之中因为他爹的高压却又不敢惹事。 可人生在世,与人发生冲突是在所难免的。既然发生了冲突,那总有一方是要吃亏的。 余少青不想吃亏,可也不敢仗势欺人。因此便每次发生冲突的时候,他便第一时间,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引经据典的抢先定下别人的罪,在言语上压死对方。 因为他往往张口都是大道理,所以经常把人辩驳的无力反驳。久而久之,便形成了这样的习惯。 因此,在他企图抓住白一弦没有得逞而摔倒的时候,他心中对白一弦是非常不满的。 因此他摔倒之后的第一时间,便是再次满口仁义道德,定白一弦的罪。 可惜白一弦也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儿,而且做了那么多年的销售精英,那嘴皮子比他可利索多了。 若换成别的少爷公子,必然不会给白一弦道歉,白一弦威胁说要去告官,人家可不怕。 可余少青不行,若是让他爹知道了他被人告到了京兆尹,那肯定是不分青红皂白先斥责他一顿再说的。 所以,不是因为余少青怕白一弦,而是因为他害怕自己的父亲,因此白一弦才让余少青吃了一个闷亏。 余少青这辈子做的唯一一次反抗他爹的事情,便是硬要迎娶一个叫做怜儿的伶人。 他爹没想到余少青竟然如此不知上进,不好好读书,竟然沉迷于男女之情,大怒之下禁了他的足。 今天,他也是趁他爹早朝一直未归,才偷偷溜出来的。因此,一个随侍都没带,没想到却吃了亏。 原本以余少青的性格,这件事过去就过去了,原本就这么算了。可再窝囊的人,也经不住人的一再怂恿啊。 更何况,余少青可不是窝囊。 旁边两人,一个名叫丛一品,因为他爹希望他将来能当一品大官,可惜姓丛,最高也只能当个从一品。 而另外一个,则名任桀,这两人,乃是之前一次科举,赴京赶考的学子,可惜落榜了。 两人的家境贫寒,来赴考的路费都是想尽办法凑的,若再回去,一来一回,又要花费不少银子。 因此他们便留在了京城之中,等到下一次科举,便直接在这里考试就可以了。 可惜,京城住宿吃饭都是需要银钱的,他们两人只会读书,什么都不会,根本没有户口的能力, 可也不想流落街头乞讨为生,因此,他们两人便想方设法巴结讨好显贵之子。 只不过,他们的身份太低,根本接触不到太高层次的人。再说了,人家那些显贵之子,还缺少讨好巴结之人吗? 有的是人拿着大把的银票,各种奇珍异宝去讨好他们。而这两人自然是什么都没有的。 所以就算是刻意讨好巴结,人家也根本就没有将他们二人放在眼里,不过功夫不负苦心人,终于有一次,让他们得以认识了余少青。 余少青被父亲压迫的狠了,因此对于两人的马屁很是受用,三人很快厮混在了一起。 在余少青的帮助下,丛一品和任桀总算在京城之中落下了脚,还谋了一份差事,总算是能活下去了。 因此,他们两人便牢牢的把握住余少青这个靠山。 一般这种靠巴结别人存活的人,都有一个毛病,因为终日讨好别人,所以心中特别渴望权势。 即使在没有权势的时候,也特别喜欢欺辱那些不如他们的人来寻找一丝快感。 因此,当他们听到一个普通书生斥责了余少青的时候,顿时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既能巴结余少青,帮他出气,又让他们两人在他的心目中的地位更高,还能借机狐假虎威一次。 所以,他们才不遗余力的怂恿余少青去报仇。要不说,狐朋狗友不可结交呢。 两人看出余少青的犹豫,知道他是在担心,一旦被他爹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会受到斥责。 于是便加了一把劲,丛一品说道:“余少爷,余大人不让您惹事,是害怕您惹到那些不能惹的权贵,给家中带来麻烦。 可对方只是一个小小的书生,竟然也敢胆大包天的斥责您。您要是连一个普通人都不敢得罪,那您这中书舍人之子,也活的太憋屈了。” 任桀说道:“余大人虽然管教你,但绝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是个怕事之人。若是让他知道,连一个书生都能欺负你,而你不敢还击,说不定他才会更加生气。 更何况,我们又不是要杀人,只不过是教训一下,让他给余少爷道个歉就完了。” 正是听到了这句话,余少青才终于下定了决心,要找白一弦算账。 可他不知道白一弦是谁,叫什么,住在哪,因此想要报复也没有办法。 可恰在此时,白一弦和言风,就从茶楼的楼下经过,余少青一眼便发现了他,急忙说道:“就是他。” 任桀和丛一品看了一眼,发现白一弦和言风衣着不俗,衣服料子也很是不错,顿时心中有些不忿。 同样都是普通的书生,凭什么这些人活的那么好,而他们两人却要依靠讨好别人来生活? 因此,只第一眼,他们两人就看白一弦有些不顺眼。 其实有些仇恨就是非常莫名其妙的,在两人还互相不认识的时候,便已经开始仇视对方了,仿若宿命一般。 丛一品不屑的说道:“不过区区两个人罢了,教训一番就是。” 余少青回道:“可我今天一个随侍都没带,如何教训?总不能我们三个冲出去打他一顿吧?” 他琢磨着,三个打两个,倒是有胜算,毕竟人数多嘛。可若是他身上一不小心受了伤,回去被他爹发现,知道他竟然跟人家打架,那肯定又是一顿家法伺候。 丛一品嘿嘿笑道:“余少爷放心,此事还不需要你亲自动手。我们哥俩在京城这么久,也不是白混的,认识了许多兄弟。 他们住的也不远,这两人走的慢,你们跟着他,留下记号,待我找了兄弟们过去,揍一顿,让他给余少爷跪地道歉认错就完了。” 任桀笑道:“说的不错,余少爷,您就等着这小子给您跪地磕头认错吧。” 余少青脑中想到那副场景,顿觉一阵舒爽,于是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好。” 第五百一十二章 就这点本事 白一弦对这些自然是一无所知,他为了白中南的事情来到京城,没想到一无所获,所以心中正想着今后的打算。 这人一有心事,因此自然走的不快。 余少青三人将言风当做了普通人,这就意味着他们肯定会吃大亏。 两人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跟着白一弦他们,言风自然立即就发现了。 他第一时间向着白一弦汇报:“公子,有人在跟踪我们。” 白一弦问道:“什么人?” 言风说道:“似乎,是刚才在街上,马惊的时候,跟你起了冲突的那个年轻人。” 当时言风虽然不在白一弦身边,但他时刻关注着白一弦那边的动静,加之习武之人的眼神都特别好,所以自然看到了余少青的面目。 白一弦微微惊讶了一下,说道:“哟,看来是不服气,想来找回场子啊。就他自己跟着我们吗?” 言风回道:“旁边还有一个,不过都是不懂武功的普通人。” 不懂武功?白一弦闻言,嘿嘿一笑,说道:“既然想找麻烦,那我们就往偏僻一点的地方走,给他们一个机会好了。” 说完之后,两人走的更慢了,还越走越是偏僻。 白一弦对京城虽然不太熟悉,但也知道往行人少的地方走就是了。而且,虽然京城繁华,但也是有贫富差距的,而且差距巨大。 从住所和房屋就能看出来,因此白一弦看到有破旧房屋的那种巷子便钻进去。 余少青本来看着白一弦两人是往内城走的,心中还有些打鼓,觉得他虽然没见过对方,但万一他们是某个官员的亲戚来投奔的呢? 这让有些胆小的他不免打了退堂鼓,却没想到两人并未进入内城,而是越走越偏。 余少青顿时放下心来,这么偏僻的地方,位置又不好,显而易见是没什么背景了,于是便继续跟踪。 当丛一品领着五六个人按照记号匆匆赶到的时候,白一弦正和言风正好走进了一条死胡同。 倒不是白一弦刻意,毕竟还是不熟悉路,见到僻静的巷子就钻,不知不觉就进了死胡同。 两人刚想退出,余少青三人就带着一群人跳了出来:“看你们这回往哪逃。” 余少青得意的看着白一弦,企图从对方的脸上看到惊慌失措的表情,可惜白一弦却平淡的望着他。 余少青顿时不满,开口说道:“小子,你可还记得我。” 白一弦说道:“我又不是老的记性不好了,自然记得你,你是刚刚摔倒的那个人。” 余少青哼道:“记得就好,那你应该知道,我将你堵在这里,是要干嘛吧?” 白一弦说道:“不知道,你要干嘛?” 旁边的丛一品得意道:“喂,小子,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斥责余少爷。你可知道他是谁?他乃是……” 话没说完,就被余少青给制止了。他父亲给他的影响真的太大了,就算是到了这时候,他都担心如果自报家门,会不会被白一弦事后找到家里去给他告状。 一旦被他父亲知道他跟地痞流氓一样,打架斗殴,那就完了。 任桀说道:“行了,废话不多说,今天,你只要给我们余少爷,跪下磕头认错,这件事,便算是完了。” 白一弦看了看余少青,说道:“余公子?是吧?给你跪下磕头认错?今天这事儿是谁的错,我想余公子可是心知肚明。 余公子应该知道是你不对,否则当时也不会给在下道歉了,你说呢?可如今,你又带人来找我,算是怎么回事?” 余少青这人很矛盾,虽然想报复,但却仍然有读书读傻了的那种书呆子的迂腐之气。 听了白一弦的话,脸色就是微微一红。 旁边的任桀和丛一品见状,急忙说道:“余少,不用跟他说那么多。如今就是谁的势力大,拳头大,谁就是道理。怕他作甚?” 丛一品说完之后还看着白一弦,说道:“小子,就算你说破天去也没用。赶紧跪下,给余少磕头认错,今儿这事,便算是完了。” 说完这些话,丛一品顿时觉得心中舒爽不已。这有权有势,仗势欺人的感觉,怎么就这么好呢? 白一弦说道:“如果我说不呢?” 丛一品往身后一指,说道:“看到没?这几个兄弟,可不是吃素的。要么跪下认错,要么,就挨一顿揍,揍到你们磕头认错为止。 小子,我劝你还是识时务一点比较好,省的受皮肉之苦。” 白一弦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既然如此,我选后者。” 余少青三人见白一弦一脸无奈,还以为他会识趣的磕头认错,免得挨揍呢,刚要露出高兴的面容,转眼就听到了白一弦后面的话。 三人不由一愣,这小子是啥意思?莫非喜欢挨揍? 任桀说道:“即是如此,那就不必跟他客气了。”他站在那里,挥了挥手,身后的五六个人,便嗷嗷叫着,向白一弦两人冲了过去。 这五六人其实都是些街边的小混混,平时也就仗着人数多,欺负欺负孤儿寡母的罢了,他们根本连点三脚猫功夫都不会,如何能是言风的对手? 说实话,言风觉得跟这些动手,都有侮辱自己的感觉。 言风直接提起这些人,就跟当初在杭州对付陈吉利一般,直接将他们扔了回去,不偏不倚,直接砸到了余少青,任桀,还有丛一品的身上。 一共六个混混,每人身上压着两个,倒是不用偏心谁。 三人原本是站着的,被人砸到之后的冲击力自然大的很,这一下可是浑身都疼,骨头都要断了一般的剧痛,三人顿时哎哟哎呦的叫唤了起来,都没力气将身上压着的人弄下来。 白一弦看着三人,走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的面前蹲了下来,说道:“就这点本事,还学人过来报仇打架呢?” 他一边说话,一边伸出手去,想要拍拍面前那人的脸蛋。 正巧,他面前的那人,正是任桀,他看言风有功夫,下意识的以为白一弦也懂,眼见白一弦伸手,似乎要打他的样子,任桀顿时慌了。 他急忙大叫道:“小子,你想干什么?你敢跟我们动手?余少爷乃是中书舍人的公子,你一个小小的书生,竟然敢殴打官员之子,你不想活了? 快点道歉,赔偿我们银子,不然这事,就没完。你信不信我们将你弄进大牢,坐到死为止?”他以为报出中书舍人的名头,白一弦会害怕。 可白一弦还没反应,那边余少青闻言,顿时急了,他一直不愿自报家门,没想到这货竟然给他泄了底,急忙大喝道:“你闭嘴,谁让你说出来的?” 第五百一十三章 谁让你们走了? 任桀则说道:“余少,不要怕。你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说好听点是书生,说不定是个连功名都没有的布衣,竟然敢跟余少爷您动手,真是胆大包天。” 丛一品也说道:“是啊,余少爷,我看这事,怎么也得告诉余大人,让余大人来对付他们。 现在的这些贱民,真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不好好惩治一番不行,一个个的都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了。 等他进了大牢,他就不敢嚣张了,到时候,还不是任我们拿捏?” 告诉他爹?余少青心又气又急,到时候他爹会不会对付白一弦他倒是不知道,但肯定是会先收拾他一顿的。 余少青也急了,到了这个时候,他想的已经不是如何对付白一弦了。而是他受了伤,万一被他爹发现他身上的伤,该如何解释? 就算白一弦不去他家告状,估计他爹也能看出来他跟人打架了,这可如何是好? 于是,他爹的威严再次占了上风,余少青哪里还肯听两人的再次怂恿? 他不由埋怨任桀和丛一品道:“都是你们两个,我就说不来,你们非得怂恿我来。 来就来吧,还找了这么一群废物,这么多人,连一个人都打不过。我现在受了伤,被我爹发现,可如何是好?” 余少青越说越气,越说越烦躁,心中害怕自己老爹到了极点。都怨这两人,本来好好的,非得找事。 找几个会功夫的也好,还找了一群废物来,不然他怎么会受伤? 余少青本来浑身疼的冒汗,没有一丝力气,突然心中升起了一股戾气,身上也来了劲,猛地一起身,将身上的两人给甩了下来。 然后阴沉着面色,也不理会任桀和丛一品两人,直接大步离开了。 “余少爷,余少爷。”两人在后面急忙叫了几声,余少青却没有搭理两人,一瘸一拐的走远了。 白一弦这才明白,原来这位余公子本来并未打算找自己麻烦,都是被这两人给怂恿的。 那几个混混见余少青走了,顿时也萌生了退意。他们本来就是冲着余少青的名头来的,毕竟只是街边不入流的混混,能搭上中书舍人之子,可是一件美事。 现在人都走了,他们还留下来干嘛?这几人受伤倒是并不重,因为下面有人垫着呢,他们知道打不过言风,连狠话都不敢放,也不管剩下的两人,直接跑掉了。 白一弦也不管,任由他们离去,并不阻止。 “哎你们……”任桀和丛一品喊了一声,混混们头也不回,两人见状,也不敢留下了,强忍着疼痛站起来,就想跑。 白一弦说道:“站住,谁让你们走了?” 两人心一颤,转过身,战战兢兢的看着白一弦,说道:“那,你想怎么样?” 白一弦说道:“我与你们两个,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不过是跟人发生了一点小摩擦,你们就怂恿人来找我麻烦,还带着打手来,这笔账,总该算一下吧?” 两人心中一跳,看了看白一弦身边的言风,心中也有点后悔,早知道这两人这么厉害,就不来找他们麻烦了。 可谁能知道,他们不但武功厉害,竟然连中书舍人都不怕呢? 丛一品鼓起勇气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白一弦说道:“我也不为难你们,既然你们今天是为了道歉这件事而来,那么就由这件事而终,如何?” 这就是想让他们道歉的意思,因为毕竟只是两个普通人,已经教训过了,他们身上的伤势,估计半个月都好不了,总不能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打杀了他们吧? “什么?”不过是道歉而已,两人却仿佛好像听到了什么非常过分的要求一般,脸上有些惊怒。 任桀说道:“不过是些小摩擦,你这种做法,有些太过了吧?” 白一弦说道:“这倒是奇怪了。我与那位余公子有些小冲突,你们便千方百计的怂恿他来找我麻烦,还带了打手,要让我磕头认错。我不从,便要打到我从为止。 这你们怎么不觉得自己过分?现在我不过是如法炮制,让你们给我道歉,你们就觉得过分了? 当然,不道歉也可以,我还有第二种解决方式,就怕你们不肯。” 任桀和丛一品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不甘和怨恨,但言风武功那么厉害,他们也不敢不听,万一不道歉,这第二种解决方式,说不定下场更惨。 想到这里,两人一咬牙,便十分不甘心的直接对着白一弦跪了下来,磕了一个头,满心屈辱的说道:“对不起,是我们错了,请原谅我们这次。” 白一弦略有些惊讶,其实他只是让两人道歉,并没有让他们跪地磕头。 是这两人误会了,因为他们刚开始想让白一弦跪地磕头认错,所以就下意识的以为白一弦要报复回来,也要他们下跪磕头认错。 不过跪都跪了,白一弦也没有矫情,站在那里,看他们磕完头,道完歉,这才说道:“行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我不希望再有下次,否则就不是这么简单了。你们走吧。” 两人咬着牙,屈辱的站起身,也不看白一弦,直接转头离开了。 白一弦看出两人的不服,不过只是两个普通人,他自然不必怕什么,只是将这当成了一段小插曲,并未在意,继续往回走。 很快,便进了内城之中,走到王府大门的时候,正好王府的管家站在那里,一看到白一弦,顿时喜道:“哎哟,白公子,您今儿是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呀?” 白一弦笑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王爷回来了吗?” 管家说道:“王爷一个时辰之前就回来了,已经问了您好几次了。” 他一边说,一边带着白一弦走进去,还补充道:“白公子,王爷回来就找您,可是时时都离不开您呢。您再不回来,王爷都要大发雷霆了。” 白一弦受宝庆王的宠,就连眼高于顶的管家,看到他,都用上了敬语。 这说的也太夸张了,胖子询问他有没有回来,这个他信,可为此大发雷霆,白一弦自然不信。 而就在白一弦进入王府的时候,一名白衣女子,正在距离王府不远处的一堵墙上飞奔,看上去,她的轻身功夫不错。 白衣如雪,黑发飘飘,施展起轻身功夫,身姿格外的妙曼,仿若仙子一般。 她无意间一转头,正好看到白一弦侧头跟管家说话时候的模样。 看着那熟悉的侧颜,女子不由一愣,顿时停止了身形,脑子里立即显现出来了一段记忆。 说实在的,本来以为这段记忆只是一段小插曲,都已经快要将之忘记了,结果今天看到他,顿时又想了起来。 女子想了想那时候的场景,回过神来,想再看去的时候,却发现白一弦他们已经进了府中。 女子的目光往大门上的牌匾看去:宝庆王府? 只略微扫了一眼,眉头微微一皱之后,便又施展轻身功夫,离开了那里。很快便不见了踪迹,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第五百一十四章 大人物 白一弦直接来到宝庆王那里,行礼道:“王爷。” 胖子一看到白一弦,顿时眉开眼笑了起来,直接摆手说道:“不必多礼。”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胖子心中特别喜欢亲近白一弦。刚开始,确实是因为白一弦给他讲的那些新奇的事情吸引了他。 可不过短短几天,胖子就发现,就算白一弦不给他讲那些事,他也挺愿意跟白一弦接触的。这在以往的时候,可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胖子以往接触的人非常多,以前也有很多人带着一些新奇物件来巴结他,可他从来都没有想跟他们深交的感觉。 胖子自己也有些不明所以,他觉得,这大概跟白一弦相处很是轻松自在有关系。 因为以往来找他的那些人,要么想巴结他,讨好他,要么带着一些什么别的目的。 胖子知道,那些人来讨好他,只是因为他宝庆王的这个身份。一旦没有了这个身份,那他在那些人眼里,则什么都不是。 可他并未从白一弦的言行举止之间,察觉到这种巴结讨好,或者是有什么目的。胖子觉得,白一弦就是在单纯的跟他这个人相处,而不是因为他的这个身份。 人生在世,每个人的性格都不太一样。有的人就是喜欢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喜欢看别人讨好巴结自己,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 而还有一些人,天生就身居高位。从小看惯了这些讨好巴结,心中便开始渴望能有一个真正的,不是因为他的身份而和他相交的朋友。 胖子便是这样,他喜欢玩耍,可身边的每个人都在讨好他,就连玩耍,也是刻意的让着他,刚开始还好,时间久了,他心中也是十分厌烦这样。 白一弦问道:“刚才我一路走来,发现府中似乎很是忙碌,发生什么事了?” 白一弦来的一路上,发现府中的下人们都在忙碌,因此心中有些好奇。 就连管家也忙碌的很,他其实也不是特意去迎接白一弦的,而是要出门,在门口碰到了他,这才将他亲自接了进来。 胖子说道:“今儿皇兄不是把本王招进宫吗?听说是楚国的使团,不日就要来我燕朝朝贡。” 楚国乃是燕朝的邻国,算的上是一个中等国家,原本是年前就该来的,可惜听说国内发生了动乱,所以才耽误了行程。 武国的国君平息了内乱之后,这才派了使团,过来燕朝。 白一弦好奇道:“武国?大约什么时候到?” 胖子说道:“行程不近,听说已经上路了,大约再过半个月就能到了,今天早朝的时候,皇兄说了这件事。事后又留下几个重臣,商议了一下布置的事情。” 白一弦点点头,问道:“武国使团要来,跟府中忙碌有何关系?” 胖子说道:“皇兄今天要过来我这里用膳,所以我便吩咐下去,准备一下。” 白一弦惊讶道:“皇上要来。”难怪了,那确实是要准备一下。 白一弦又问道:“那我是不是需要回避一下?”毕竟皇上天颜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得见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皇上的安全,一般他去哪个地方,闲杂人等自然都要退避的。 不然的话,万一一旦发生什么刺客事件,所有人都得倒霉。 像是宝庆王也得为此负责,而白一弦这种,说不定很有可能会被当成同党处置。 胖子想了想,说道:“不必,今晚你在房间待着就是,皇兄来吃完了饭就走,只是你不要随意走动。” 白一弦闻言一愣,没想到胖子这么信任他。要知道,皇上来可是一件大事。一旦出事,胖子也逃脱不了干系。 所以一般情况下,皇帝不管去哪,对方都是慎之又慎,家中不必要的外人都会被撵走。 白一弦对胖子来说就属于一个彻彻底底的外人,想不到胖子竟然让他留在这里,这可是冒着很大风险的,难道他就不怕自己对皇帝不利? 其实对于胖子来说,最正确的做法,就是不告诉白一弦皇帝会来,并且直接让他们暂时出去住一晚,才是最妥善的做法。 白一弦和胖子又说了一会儿话,眼见胖子还要忙碌,便直接告辞离开了。 下午酉时时分,皇帝并未大张旗鼓,就带着几个随侍和护卫,悄悄的来到了宝庆王府。 宝庆王府的下人绝大部分并不知道来人是皇帝,只知道是位重要的客人。而这些人,连皇帝的面都见不到,因为每个人都必须待在自己的地方,根本不允许他们随意走动。 唯有小部分胖子的心腹下人,和一部分护卫中的心腹高手才知道此事。王府之中戒备森严。 白一弦自然也不会出去惹事,便安心的待在自己的房间之中,和言风下棋。 捡子就在两人旁边,还曾好奇的问过白一弦,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如此慎重。 白一弦只说让他不该问的不要问,也不要随意走动就是了。 到了晚饭的时候,胖子陪着皇帝说话聊天,百忙之中竟然还记得白一弦,特意叮嘱人,送了晚饭过来。 吃完了饭,戌时过了一半的时候,府中却突然起了一阵骚乱。 “有刺客,保护皇上。” “保护皇上,抓刺客。” 直到这时,府中的人才知道今天来的这位客人,竟然是当今的皇上。听到府中闹了此刻,所有人都是人心惶惶,因为他们也害怕会被连累。 正在屋中下棋的言风看向白一弦,说道:“公子,好像出事了。” 白一弦放下子,走到了院子里,仔细的听了一会儿,郁闷的说道:“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怕来刺客连累咱们,竟然还真的来刺客了。也不知道那位皇帝怎么样了。” 若是皇帝没事,那还好一些,可一旦出事,整个宝庆王府的人怕是都跑不掉。 言风倒是武功高,可这种时候,显然也不能让言风出去帮忙,否则肯定会被那些侍卫误会为刺客同党。 捡子在后面听的目瞪口呆,问道:“少爷,您是说真的?今天来府里的大人物,竟然是当今皇上?”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白一弦点了点头。捡子顿时一脸崇敬向往的表情,说道:“真是了不得,小的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皇上呢,也不知道皇上什么样儿。” 而且,最重要的是,就算见不到,可他现在跟皇上就处在同一处府邸之中啊,这在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跟着少爷就是好,见了很多官员不说,连王爷都见了,现在虽然没见到皇上,说不定以后就能见到了。 到时候,他可得好好把握机会,万一讨得皇上欢心,皇上一高兴之下,也赏他点金银珠宝,或者干脆给他一个官做做,那就爽了。 捡子完全在状况外,没有意识到有刺客是多么严重的一件事,还在那里憧憬不已。 第五百一十五章 带走 白一弦没去管还在憧憬中的捡子,皱着眉,对言风说道:“皇上今天早上刚刚招了宝庆王进宫,然后告诉他晚上要来宝庆王府吃饭。 知道这件事的人肯定不多,加上皇帝低调行事,来的时候并未大张旗鼓。可刺客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就算得到消息,也该谋划一番,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跑来行刺,可他们如今竟然真的混进了戒备森严的王府。 所以我看这事,十有**在皇帝告诉宝庆王这件事没多久,就被泄露出去了。所以,这些刺客才有时间进行谋划和布置。” 言风说道:“不管是谁泄露出去的,如今公子住在这里,宝庆王今天还跟公子说过这件事,属下恐怕……” 白一弦说道:“你是担心这件事会牵连到我?” 言风说道:“不错。皇帝遇刺,这可是大事,属下担心,他们宁杀错,不放过。” 白一弦叹了一口气,心中也是无比忧虑。 捡子这时候才反应了过来,说道:“少爷,你们的意思是说,皇上遇刺,会连累我们?” 白一弦点了点头,捡子一下就着急了,一旦被扣上一个谋杀皇帝的罪名,那可是要被诛九族的。 虽说他孤家寡人一个,但也是怕死的,捡子急忙说道:“这……这,皇上该不会这么不讲道理吧? 我们可一直在这个院子里没有出去过啊,这事跟我们无关啊。” 白一弦没有说话,捡子说的是不错,可真到了那时候,人家可不会听这些啊。 捡子急的在一边团团转,说道:“早知道,我们就不住在这里了,还不如出去呢。少爷,您既然知道皇帝要来,当时怎么没想到咱们应该出去呢。” 白一弦说道:“没用,除非我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下午的时候,宝庆王跟我说起皇帝要来。 我若是那时候出去了,说不定他们就会更加以为是我将消息传递出去的,那他们就更有可能将我们当成刺客的同伙了。” 捡子不住的说道:“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白一弦没有再理会捡子,言风带着白一弦,跃到了院子之中的一株树的上面,向发出动静的那边查看。 只见多面都传来了打斗声,看来这次来的刺客的人数还不少。不过即使来的多,如今被发现了,也只有被围攻的份。 白一弦还看到了有几处,是在王府的屋顶上战斗的。王府的护卫和皇帝的侍卫联合在一起,对着那些刺客进行围剿。 皇帝能带在身边的侍卫,自然都是武功极高之辈,那些刺客又是被围攻的,因此很快便被拿住,而且是活捉。 白一弦说道:“下去吧。”他们如今站的高,被发现的可能性也更大,到时候被误会了,就更难辩解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打斗声和呼喝声渐渐停歇。 “还有一个跑了,快追。” “你们保护皇上,你们几个随我追。” 那刺客好巧不巧,正往白一弦这边跑来,言风看了看白一弦,轻声问道:“公子,需不需要帮忙?” 白一弦微微摇头,说道:“不必。” 言风点了点头,眼睁睁的看着那刺客从他们院子的上方飞奔而过,后面的侍卫紧追不舍。 这刺客身材娇小,看上去竟然还是个女子,只是她已经受了伤,根本跑不掉。 从白一弦院子飞奔过去的时候,这女刺客还往下放的白一弦等人看了一眼,不过她也知道,这种时候,拿住几个无关紧要的人当人质根本没有用。 因此她并未停留,直接飞奔了过去。 果然,没多久之后,那些护卫,便抓住了这名女刺客,带了回去。 而过了没多久,府中就开始清查起来,要查看一下有没有漏网之鱼。 而且,很快便有人来到了白一弦的院子里,看着三人,不由分说,直接喝道:“带走。” 府中的闲杂人等,都有嫌疑,尤其是知道皇帝要来这件事的人,就更加不会放过。 不仅是白一弦他们,就连王府之中的管家等人,此刻都被带了过去审问。 白一弦和言风心中一沉,但表面还算镇定,捡子则害怕的呼喊起来,说道:“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我们少爷和王爷交好,是王爷让我们住在这里的。而且我们一直在这里,没有出去过,不信你问府中的下人,你们抓错人了。” “闭嘴。”来人一声呼喝,一柄刀就架在了捡子的脖子上:“再敢说一句,小心脑袋分家。” 旁边还有另外一个侍卫说道:“这几人据说不是王府中人,待会儿需要重点盘查。而且反应这么激烈,莫非是心虚?” 捡子一惊,登时吓得不敢说话了。 还有几名侍卫看了看言风,顿时眉头皱起,他们都是高手,自然发现了言风会武功,而且武功不低,他们顿时戒备了起来。 众人刚想着要不要动手,直接将言风制住,言风则说道:“我们不是刺客,自然不会反抗。” 即使如此,这一众侍卫依然谨慎的戒备着他。而且这一来,对于白一弦等人,他们更加谨慎对待了。 白一弦以为他们会被带到皇帝的面前,他心中早已想好了见到皇帝该如何分辨,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可没想到的事,这些侍卫根本就没有将他们带到皇帝那里。因为,审问他们,根本不需要皇帝亲自来。 反倒是那些刺客,会被压到皇帝那里,由皇帝亲自处置。 白一弦暗暗皱眉,这就有些糟了,若是审问他们的人讲理还好说,万一是个不讲理的残暴之辈,说不定连问都不问,就直接将他们杀掉了。 这种事情,就如言风所说一般,宁杀错,不放过,即使杀错了,也不会有人为他们伸冤。 言风还暗暗的示意白一弦,需不需要他直接带着他逃走? 白一弦摇摇头,他们只是被带去审问,说不定遇到一个明辨是非的就将他们放了呢? 事情还不到最糟的时候,如果他们现在逃跑了,那百分百会被当成刺客同伙。 到时候,别说建功立业,别说救白中南,就连他自己,都会陷入无尽的通缉之中。他可不愿意一辈子都被通缉被追杀。 甚至,就连远在杭州的苏止溪一家,都会受到他的拖累,所以,绝对不可以逃走。 而就在白一弦想办法的时候,有人匆匆而来,拿着一面令牌,说道:“已经有刺客招认,王爷有令,将他们全都带到皇上面前,由那名刺客指认一番。” 第五百一十六章 谁指使的 “是。”一众侍卫闻言,带着白一弦他们掉转身形,往皇上那边而去。 白一弦松了一口气,示意捡子不要冲动。毕竟一会儿面对的可是皇帝,这个时代最至高无上的存在,可能一句话说不到位,甚至一个眼神不对,都有可能为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而对于言风,白一弦很放心,他武功高强,见过的世面也多。 而且由于经历过死亡,所以言风对一切都比较淡然。捡子则不一样,他虽然从小流浪多地,但说实在的,去的地方多,但眼界却并不大。 而且由于早期一直乞讨,所以经历的事情也少,他和言风从心境上,根本上就有本质的区别。 没多久,众人便被带到了皇帝所在的院落。 远远地,白一弦就看到皇帝端坐在上位,看上去,似乎并未受伤。看来那些刺客虽然成功的混了进来,但皇帝的近身侍卫也不是吃素的,并未让他们有机会伤到皇帝。 皇帝和宝庆王在说话。看上去,似乎是宝庆王在惶恐不安的向着皇帝请罪。 走的近了,听到皇帝的声音隐约传来:“十七皇弟,坐下吧,你不必紧张。 朕,并没有责怪你。朕以前来过多次也无事,你的性子,朕了解,对于你,朕还是比较放心的,知道你不会做这种事。” “多谢皇兄信任。”胖子一副惶恐而又感激的模样,站起身,在下首坐下了。 “低头。”还不等到皇帝的身边,身边的护卫便沉声喝道。所有人都必须低下头,毕竟天颜不可随意直视。 “跪下。”到了近前,侍卫的声音再次传来,所有人都低着头,老老实实的跪下:“草民等,参见皇上。” 白一弦也是无奈,不由暗暗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的跪下。他也不想跪啊,可这种时候不是逞英雄的时候。 尤其是在刚刚闹了此刻的敏感时刻,若是他一旦有异常举动,皇帝身边的近身侍卫是有资格直接将之格杀的。 白一弦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特立独行而为自己招来灾祸。 此刻整个院子里,皇帝坐在上位,身边有侍卫护驾,戒备森严,随时警惕着会不会有漏网之鱼前来行刺。 胖子坐在皇帝左下方的位置,身后也站着几个府中护卫。 而白一弦他们此刻就跪在皇帝的右前方,在他们左侧,则是那些行刺的刺客。 刺客人数还颇为不少,一共六个人,五男一女,全都身着普通,没有任何出奇的地方。甚至有几个还穿着王府下人的服侍。 此刻他们一个个的都被五花大绑,每个人的脸上的表情也是不尽相同。 有的看上去很是惶恐,明显是怂了。有的低着头,看上去老老实实的,也看不见表情。 最夸张的是有一个看上去五大三粗的汉子,满脸络腮胡,被绑了之后也是依旧面目狰狞,怒视着皇帝,口中骂骂咧咧,大意就是要杀了狗皇帝。 当即有侍卫上去将其踹倒,脚用力踩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脸在地上摩擦了摩擦,让他老实点。 络腮胡顿时说不出来话,只能吱吱呜呜的发出一点声音,有侍卫直接上前,将他的嘴巴给堵上了。 白一弦心中不由十分想吐槽,如今燕朝已经是第三任皇帝,人民安居乐业,你说这些刺客折腾个什么劲的? 就算刺杀了皇帝,导致了朝廷大乱,也是皇帝的那些儿子们趁机上台,还能轮到你们了? 再说了,你们要来,多来一点也好,就这么点点子人,连皇帝身边都靠不近就被人抓了。 你们被抓不要紧,还连累了老子。 可能是电视剧看多了,白一弦一看到刺客,就本能的想起反贼两个字,类似于红花会,白莲教等等。 其实,也不一定是民间反贼,很有可能,是某些人派出来的。毕竟皇帝一死,朝廷大乱,那些人才有机会。 白一弦他们跪在地上,也不知为何,皇帝并未立即审问他们,也没有第一时间让那个招认的刺客指认,而是端起茶杯,慢慢的喝茶,一举一动之间,颇显从容和威严。 皇帝不说话,别的人自然也不敢说话,气氛一时之间很是压抑。 可越是这种气氛,跪着的那些人就越是紧张。因为他们不知道皇帝要怎么审问他们,更不知道会不会被误会为刺客的同党,从而被咔嚓掉。 大冷天的,有几个心理素质不过关的人竟然额头汗水频出,却不敢动手擦拭。 还有些人浑身颤抖,如筛糠一般,也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吓得。 可白一弦却不知为何,虽然自己身临其境,但不知怎的,却没有感觉太过紧张,反而脑子里在那里想东想西,甚至还有工夫在脑子里吐槽那些个刺客。 终于,在这种气氛之中,有人终于忍不住了,本来就是跪着,最后竟然瘫坐在了地上,哭叫道:“皇上,皇上,小的是冤枉的。 王爷王爷,小的真的是冤枉的,求王爷看在小的在府上这么多年的份儿上,替小的求求情吧。” “大胆刁民,胆敢惊扰皇上。若不是你做的,你紧张什么?”立即有侍卫上前一步,将其踹倒,勒令其闭嘴。 侍卫可是有武功的,宝庆王府的这些下人,都是普通人,如何禁得起这侍卫的含怒一脚? 众人耳听到咔嚓声音,怕是被他踹到的地方已经骨折,那下人顿时惨叫一声,痛的昏迷过去。 其余的人见状,吓得浑身一哆嗦,更加害怕了,不过却也没有人再敢发出半点动静。 不过在白一弦看来,这人也是,皇帝还什么都没问,不是你做的,你就跪在那等着审问就得了呗,至于紧张成这副模样? 如此一来,倒真让人觉得他是做贼心虚,所以才会如此紧张。 皇帝终于放下了茶杯,抬头看向其中一名刺客,问道:“你们是谁派来的?” 由于大部分刺客都低着头,所以也不知道皇帝问的谁。 刺客身后看守的侍卫比较聪明,立即推了其中一人一把,说道:“皇上问话,老实交代。” 刚才这些刺客,被压到皇上面前,皇帝震怒之下要用刑逼供,甚至指着其中两个说直接杀掉,杀鸡儆猴,谁若不招,就是此下场。 恰好皇帝随手所指的两人之中,便有这人。眼见侍卫要将其拖走的时候,此人吓的急忙大喊:“别杀我,我全招。” 这是一名比较年轻的男子,也就二十多岁,面白无须,样貌算得上清秀,面容有些惶恐。 白一弦所跪的位置,能略微的看到刺客们的侧颜,见这年轻人模样,不由撇撇嘴,心道:小白脸,果然靠不住。 此刻他还有工夫吐槽别人,浑然忘了他自己如今比这小白脸还要白嫩好看一些。 那小白脸听到皇上问话,急忙说道:“回禀皇上,我们是……” 第五百一十七章 你可有什么话说 “住口,周瑞安,想不到你是这样一个贪生怕死之徒,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这一次行动,就不该让你参加。当初,更不该收你。” “就是,周瑞安,你还是不是个爷们?死怕什么?伸脖子一刀的事儿,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这周瑞安还没有说出主使是谁,他旁边的那些同伙就开始拼命的阻止怒骂了起来,生怕他将背后主使之人供出来。 皇帝也不说话,也不阻止,就看着他们在那争执。而且,他还示意侍卫们也不要阻止,就仿佛看戏,在看他们表演一般。 周瑞安缩了缩脖子,说道:“你们不怕死是你们的事儿,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皇上,小的若是招了,能不能饶我一命?” 皇帝开口道:“只要你从实招出幕后主使,揭发有功,朕自然可以饶你不死。” 周瑞安闻言,顿时一副下定了决心的模样,说道:“回皇上,指使我们的就是……宝庆王。”说着,他还伸手指向了宝庆王。 所有人都看向了宝庆王,就连皇帝都微微皱了皱眉头,看了他一眼。 胖子本来见皇帝都不怪他了,正坐的好好的,骤然听见周瑞安的供认,顿时又惊又急又怒,腾的一声就站了起来。 “胡说八道,你竟敢陷害本王?”胖子急忙再次躬身对皇帝说道:“皇上明察,臣弟是冤枉的,臣弟根本不认识他。” 胖子此刻连皇兄都不敢叫了,心中很是惶恐。 周瑞安说道:“王爷,您对属下有栽培之恩,属下心中对您是感激不尽的。可属下不想死,所以,只能辜负了王爷的信任。” 胖子霍然转身,指着周瑞安怒喝道:“大胆,你到底是受何人指使?刺杀皇上还陷害本王,其心险恶,其罪可诛。” 周瑞安说道:“其罪可诛?王爷,皇上都说会饶恕我,您却说要诛杀我,莫非您比皇帝还大吗?” 这话说的就有些诛心了,胖子吓得急忙给皇帝跪了下来,说道:“皇上,这个刺客一派胡言,臣弟当真是冤枉的,我根本不认识他。” 周瑞安却说道:“王爷,您就不要狡辩了,有我的指证,您还想欺瞒皇上吗? 皇上今天临时要来宝庆王府,若不是您派人通知,我们如何得知? 而且若不是您指使,试问戒备森严的宝庆王府,我们是如何混进来的?刚才的刺杀,可差一点就成功了。 要知道,这里可是王府深处,我们不但能进入王府,还能在森严的王府之中,没有惊动任何人而进入这么深的地方,准确的找到皇上的位置进行刺杀。 王爷,若是没有您的首肯,我们怎么可能做得到这些?” 周瑞安的话,字字句句都对宝庆王十分不利,而且他说的有理有据。 因为皇帝今天要来宝庆王府,所以王府之中戒备森严,闲杂人等根本无法靠近,就连府中的人,都被勒令待在原处,不得允许不能随意走动。 可就在这种情况下,这六人不但成功的混进了王府,而且还深入了王府之中,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成功找到了皇帝所住的地方,这确实有些不太可能。 要么是府中有内应,要么就跟他说的一样,是被宝庆王指使。 皇帝闻言之后,一时之间没有说话,只是在审视这周瑞安,思索着他话中的真实性有几分。 原本他是相信胖子的,心中也觉得不可能是他。只是这周瑞安说的很有道理,君心本就多疑,所以皇帝也不由怀疑起了宝庆王。 宝庆王见状,心中暗叫糟糕。可这种情况,他说不认识,刺客却一口咬定是他,这该如何证明? 皇帝生性多疑,越是老了,便越是疑心重。这一次,若是不能证明自己,恐怕他会布上他那些兄弟的后尘。 而此时,旁边的那些刺客也反应了过来,有一位看似冲动的冲着周瑞安喝道:“周瑞安,你这个贪生怕死的小人,你枉费了王爷的信任和栽培,你……” 说到一半,他才似察觉自己说漏了嘴一般,急忙闭口不言。可这么一来,却更加容易让人怀疑宝庆王。 而另外一人则说道:“周瑞安,你不要冤枉好人。虽说我不会招供是何人指使,但绝对不是王爷指使的。” “皇上,这周瑞安是为了活命,胡乱指认攀咬王爷,我们前来行刺,跟王爷没有一点关系。” 其余刺客反应很快,立即七嘴八舌的替宝庆王辩解了起来。 白一弦看着这一切,心道这些刺客也都是聪明人,反应倒是迅速。 若是他们众口一致的指证宝庆王,说不定皇帝还不会怀疑他。正是因为他们如此替宝庆王辩驳,才让皇帝的疑心更重。 周瑞安则反驳道:“王爷是对我们恩重如山,可这些年来,我们也为他卖命,帮他做了不少事,也早就报答了。” 胖子急的汗都出来了,跪在地上急怒交加。 皇帝终于开口,看着另外一人,说道:“既然你说,不是宝庆王指使,那你们倒是说说,是如何混进府中来的?” “这……”几个刺客面露犹豫之色,说不出话来了。 可就是他们如此的表现,才更加坐实了,他们是被宝庆王指使,所以才这么容易就混了进来的事实。 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宝庆王和这些刺客们的身上,至于白一弦和府中的其他下人,倒是没人在意了。 本来将他们带来,是为了让刺客指认一下,这里面有没有同党内应的。现在倒好,完全没他们的事儿了。 想好的如何替自己分辨,证明自己清白的词儿都没有了用武之地。不但如此,还看了如此一场大戏。 而那个被踹倒导致昏迷的人才倒霉了,如果他能沉得住气,就不用受这些罪了。 不但如此,这些府中的下人,大部分的没什么文化,也没有什么坚定的立场,更不会坚定的相信自己的主子是清白的。 在刺客指证宝庆王的时候,他们其中的一些人就已经相信了刺客的话,觉得要不是王爷首肯,刺客怎么可能混的进来? 很多人的心中已经在默默的划分自己和宝庆王府的关系了,他们现在开始担心,若当真是王爷要刺杀皇帝,那可就不仅仅只是刺杀了,说不定是要谋反啊。 一旦皇帝震怒,他们这些王府的下人,会不会受到连累呢?该怎么才能划清跟王爷和王府的关系呢? 而那边皇帝的面容已经冷了下来,看着宝庆王喝问道:“十七弟,你可有什么话说?” 胖子急忙说道:“皇上,臣弟当真冤枉,根本不认识他们。 皇上是看着臣弟长大的,应该知道我的性子,只喜欢吃喝玩乐,对于其它的权势之类,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而且,臣弟根本就没有参与朝政,没有与朝臣往来,也不会有人支持我,而且手中除了府兵之外,更没有一兵一卒。 这种情况下,臣弟刺杀皇上,对臣弟有什么好处?请皇上明察。” 第五百一十八章 证据 说的倒也是,皇帝平时虽然看似对宝庆王很不错,但其实也暗中派人监视过。 宝庆王平时跟朝臣来往并不密切,而且手中没有兵权,就算谋刺成功,也无人支持他,确实没什么好处。 不过,这些都是明面上的,谁知道背地里有没有培养自己的势力? 皇帝一时间沉思了起来,这时候,皇帝旁边的一人俯下身在皇帝的耳边耳语了几句:“皇上,凡事都要讲究证据。 否则他们今天攀咬王爷,明天也可以攀咬朝臣,到时候岂不是弄得人心不稳?” 皇帝点了点头,说道:“还是严爱卿想的周到,朕总归是老了,这里啊,经常迷糊,想不了那么多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若换了别人,听到皇帝说的话,早就诚惶诚恐的跪下安慰,夸赞皇上龙精虎猛,一点都不老了。 可那人却只是微微一弯腰低头,什么话都没说。 皇上也不在意,只是看着刺客们说道:“你们说,是十七弟指使的你们,证据何在?总不能你们随意攀咬,朕就要将我的皇弟给处置了吧?” 谁知周瑞安却很是胸有成竹,说道:“皇上,在宝庆王房间的密室之中,放着一样东西,皇上可派人去拿。此物一看便知,王爷早有不臣之心。” 皇帝皱皱眉,看周瑞安的模样,莫非还当真有什么证据不成?难道今天的刺杀,果然是宝庆王所做? 宝庆王猛然回头,震惊的看着周瑞安,心中升起不妙的感觉。 胖子虽然喜欢吃喝玩乐,但却并不是傻子,相反,他非常聪明,所以才一直不肯接触朝政,以此来保全自己。 听到这里,他心中隐隐有些明白过来,今天的刺杀,恐怕根本不是冲着皇帝来的。 这些人,是冲着他,否则不可能连证据都早就放好。 而若是对方早就放好证据的话,恐怕今天这事,真的很难善了了。 宝庆王猛然冲着皇帝磕了一个头,说道:“皇上,臣弟,当真冤枉啊。” 说完之后,他回头怒视着周瑞安等人,骂道:“大胆贼子,你们到底是受何人指使,竟然敢来陷害本王?” 周瑞安说道:“王爷,那可是您的密室,乃是最隐秘的地方,若非我是您的心腹,又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呢?” 皇帝直接开口说道:“十七弟若当真冤枉,自然不必惧怕什么。来人,去查。十七弟,你是自己过去将密室打开?还是等侍卫们搜出来呢?” 宝庆王叹了一口气,说道:“臣弟领命。”立即有侍卫领命前去。 皇帝此时也不说话,心中思索着这一切的前因后果,场中一时之间非常安静。 没多久,那侍卫便回来了,手中还拿着一个包袱。宝庆王面色极为惶恐,有些失魂落魄的跟在后面。 侍卫直接跪地,说道:“启禀皇上,我们在王爷的密室之中,搜到了这个包袱。” 宝庆王一言不发,直接跪地,皇帝看了他一眼,这才说道:“打开。” 侍卫很快就将包袱打开,捧出里面的东西,然后站起身,抖了开来,展示给了皇帝看。 皇帝一见,顿时震怒,冲着宝庆王大喝道:“大胆。” 而场中之人也都震惊了,因为那包袱里面,乃是一件明黄色的龙袍。 皇帝喝道:“慕容琛,你好大的胆子,你还有何话说?” 宝庆王闭闭眼,再次磕头说道:“皇上……臣弟……冤枉。这件龙袍,并非臣弟所有。” 皇帝怒道:“龙袍乃是在你房间的密室之中找出,你竟然还敢狡辩?那你说说,这龙袍到底是怎么回事。” 宝庆王说道:“臣弟,当真不知啊皇上,这是有人陷害。” 自古以来,所有的皇帝都对谋朝篡位这件事非常看重,一旦察觉,向来都是宁杀错,不放过的。 所以历朝历代,因为被人诬陷谋朝篡位的冤案有非常多。 如今的皇帝年老体衰,越发的敏感多疑,现在从宝庆王的密室之中搜出了龙袍,那么就算宝庆王是冤枉的,估计皇帝也不会相信。 别看他平时看上去对宝庆王非常好,可天家无亲,这句话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一切的亲情,在至高无上的权利面前,都是浮云。 皇帝怒视着跪地不起的宝庆王,面色阴晴不定。就算以往的亲情是假的,可演戏也演了这么多年。 有句话不是说吗,演戏演戏,演的久了,便成真的了。皇帝平时对宝庆王宠爱了二三十年,就算是假的也成习惯了。 因此,就算是震怒之中,想要处置宝庆王的话,也堵在口中有点说不出来。 只是,当他的目光再次扫视到侍卫展示的龙袍的时候,始终还是皇权战胜了那点些微的感情。 而偏偏此时,跪地的那一群王府下人之中,有人觉得龙袍都出来了,那肯定是王爷谋反了。 他们都是王府下人,王爷谋反,他们也逃不掉啊。 当即便开始有人哭泣道:“皇上,这都是王爷自己的事,我们只是下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皇上饶命啊,王爷的事情,与我们无关啊。” 白一弦皱皱眉,这事有点奇怪,连皇上都没开口判决,而且就算开口,也是先处置宝庆王。 如今根本就没轮到处置他们,他们此时跳出来求的什么饶? 而且他们的话,似乎明面上是在跟宝庆王划清关系,替自己求情。但实际上却隐隐透出一种宝庆王确实已经谋反的意思。 白一弦不由格外的看了看这几个求饶的人。白一弦能看出来,宝庆王自然也不是傻子,他转头看了看那几人,都是府里的老人。 莫非这事,还是早就有人开始预谋了吗?可他只是一个闲散王爷,谁当皇帝,他都不会成为绊脚石,对方为什么要陷害他? 皇帝终于下定决心开口说道:“来人……” “啊!”恰在此时,有人惊叫一声,整个人便滚了出去。 “护驾。”此时正值敏感时期,侍卫的反应非常快,当啷一声长刀出鞘,护在皇帝的周围。 众人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就连皇帝被人打断之后,也面色铁青的看了过来。 原来是跪着的那一群宝庆王府的下人,有一人不知为何,竟然往前栽倒在地。疼痛之下,发出的声音。 但随后,他的脸色便被吓白了,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惊恐的的跪地猛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被那么多侍卫的那么多刀指着,随时可能没命,换谁谁不怕? 第五百一十九章 你与宝庆王有何关系?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如何滚出来的,原本跪的好好,只是时间久了,膝盖有些酸软,所以正悄悄的将身体微微调整了一下的时候,就突然往前倒了出去。 他倒地的地方,正是那名手持龙袍展示的侍卫的前面。 那侍卫冷不防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这一下便靠近了白一弦他们,白一弦飞快的伸手,好像要扶住那侍卫一般。 侍卫回头看了他一眼,不过并未喝止他,因为在他看来,白一弦只是见他后退,想要扶他罢了,乃是好心。 见只是虚惊一场,侍卫们长刀入鞘,有人上前,将这人给提了回去。 那人见保住了一命,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过有一股腥臊味传来,周围的人看去,却发现这人已经被吓得尿了裤子。 皇帝正打算再次开口,白一弦此时却下定决心,开口说道:“草民白一弦,参见皇上。” 见他突然开口,立即有侍卫大喝道:“大胆……” 可他话没说完,皇帝就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皇帝看着白一弦,上下打量了一番,却并没有问他突然说话所为何事。 而是说道:“白一弦?你可知,朕未叫你说话,你却冒然开口,乃是大不敬之罪?” 额?白一弦一愣,他倒是忘了,这古代的规矩多。还以为只要规规矩矩的行礼就完了,想不到连话都不能随便说。 换做平时,他倒是能记住这一点,可如今情况紧急,他也顾不得了。 白一弦再次恭敬道:“草民知罪,只是草民没见过世面,不懂规矩,还请皇上恕罪。皇上心胸宽广,威严大度,想必不会怪罪小民。” 这回他将姿态摆的这么低,皇帝总该显示一下他自己的大度了吧? 果然,皇帝说道:“哼,倒是会说话,朕就免了你的罪过。说吧,你有何事?” 白一弦说道:“皇上,可否让草民仔细的看一下这件龙袍?” 皇帝皱了一下眉,说道:“哦?莫非,这件龙袍还有什么不对不成?” 白一弦说道:“发现一点端倪,草民看了才知道。” 皇帝也没说允许不允许,而是问道:“看你这意思,是想要寻找证据,为宝庆王平反?” 白一弦也很干脆,说道:“是。” 皇帝问道:“你是何人,与宝庆王是何种关系?” 白一弦回道:“草民乃是刚刚进京,在路上无意之中遇到王爷,并帮了王爷一个小忙,所以王爷才邀请在下来此小住。草民与王爷,并无关系。” 皇帝说道:“没有关系?你却如此不顾自身安危,为他寻找证据?你可知,你如此行为,朕有可能直接要了你的脑袋?” 白一弦心道:你以为老子愿意出头?枪打出头鸟的道理难道老子不懂? 可一来,宝庆王对白一弦确实不错,白一弦去刑部的时候,宝庆王还帮了忙。 二来,他如今就在王府之中,若是宝庆王谋反的罪名坐实,他恐怕也会受到牵连,所以,他不得不出头。 白一弦说道:“草民不知。因为草民听说,当今皇上,心地仁厚,至贤致明,而且勤政爱民,所以草民觉得,皇上是不会枉杀了草民的。 而且,宝庆王乃是皇上的亲弟弟,听闻皇上向来重视亲情,对王爷极好。所以,草民认为,皇上一定不想因为别人的诬陷,就误会了王爷,导致什么不可弥补的后果。 皇上对王爷如此好,若王爷真的不顾亲情要谋反,那皇上情何以堪? 因此,草民才斗胆,想要寻找证据,既为王爷平反,也为皇上所付出的那一份亲情。 想必,这也正是皇上所希望的。” 皇帝看了白一弦一会儿,久久没有说话,就那么审视着他。 而宝庆王也惊讶的看着白一弦,他也没想到,在这种时候,所有人都没有站出来帮他,甚至在府中那么多年的下人,都出来帮着刺客。 反而是一个刚刚认识没几天的白一弦,却相信他,甚至不顾生命之危,冒险帮他说话,还企图寻找证据来证明他的清白。 胖子一时之间,对白一弦的做法感动不已。 皇帝说道:“说的不错,朕也希望十七弟是冤枉的。只是,若你能证明他冤枉是最好。若是不能证明,又当如何?” 白一弦躬身说道:“任凭皇上处置。” 皇帝再次哼了一声,示意道:“拿给他看。” “是。”侍卫手拿龙袍,走了过来,双手递给了白一弦。 白一弦接过龙袍,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仔细的看,认真的摸,心中顿时有数。 皇帝问道:“怎么样,可看出什么了?这件龙袍,可能证明宝庆王的清白?”皇帝其实并不相信,仅凭一件龙袍,除了能证明宝庆王的不臣之心,还能证明什么。 白一弦抬起头来,看向皇帝。之前他一直低着头回话,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皇帝的模样。 却在看到的一瞬间,心中微微一震:皇帝的样貌,好生眼熟。 皇帝虽老,但威严仍在,一双目光审视别人的时候,似乎能将对方看个通透一般。只看到那双眼睛,便能震慑所有人,使人忘了他老态的样貌。 白一弦急忙低下头,回道:“皇上,龙袍能不能证明王爷的清白,草民属实不知,只不过,草民是看出了另外一点。” 皇帝皱皱眉,问道:“哪一点?” 白一弦说道:“这件龙袍的料子和绣工。皇上,草民乃是杭州人氏,有一未婚妻,家中乃是做绸缎生意的。 草民闲来无聊的时候,也会去店中帮忙,所以对料子和绣工有所了解。” 皇帝不解,问道:“料子和绣工,与宝庆王的清白,有何关系?” 白一弦说道:“皇上,这件龙袍的料子,确实不错,在绸缎丝帛之中,也属上乘。普通的大户人家,也是穿不起的。 可是,就算是这样上乘的料子,想要进贡的话,也是不够格的。皇宫里的布料绸缎,以及皇室众人所用的料子,无一不是顶尖货色。皇上,草民说的可对?” 皇帝点头,说道:“自然不错。”皇室之中所用的一切东西,确实都是最好的。 白一弦说道:“所以,想要用龙袍来栽赃嫁祸,自然要用最好的料子。可惜,进贡的料子,一般人根本接触不到。 因此,他们便买了这种上乘的料子来冒充。只是,和贡品自然是有区别的。 只是他们知道,料子只要是好料子便可以了。因为只要从王爷的密室之中搜出这件龙袍,那么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集中在王爷到底是不是要造反上面。 这件衣服的料子,反而会被所有人忽视,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一点。而且,他们差点就成功了。” 第五百二十章 人心隔肚皮 白一弦虽然说龙袍不能证明宝庆王的清白,但话里话外却说的是有人栽赃嫁祸。 众人觉得白一弦说的很有道理,刚才所有的人,包括皇帝在内,都被这件从王府密室之中搜出的龙袍震惊了。 他们确实只注意到了宝庆王是不是要造反,根本没有人去注意这件龙袍的料子如何。 偏偏白一弦反其道而行,竟然注意到了别人都注意不到的点上。 皇帝端坐在椅子上,似乎是在思索白一弦的话。 周瑞安见状,急忙说道:“宝庆王虽然享受贡品,但王府的贡品衣料全部都是由皇上赐予。 王府本身也会采买一些上乘衣料,所以,宝庆王的衣服,并非所有的衣服料子全部都是贡品制成。也有一些,是外面采买来的。 你也说了,这料子乃是上乘,很有可能,便是宝庆王将某次采买来的料子,制作成了龙袍。区区料子而已,证明不了什么。” 白一弦说道:“确实如此,区区料子,确实证明不了什么。只不过,我想请问一下。 堂堂王爷,若是有造反这么大的野心,那么他缝制自己的龙袍,岂能不给自己用最好的料子,反而用些次品?” 这……确实如此。野心越大的人,自然要用越好的东西。都要造反了,给自己的龙袍,肯定会用最上等的料子,不会用些次品。 周瑞安说道:“这,这只是你的猜测,说明不了什么。说不定,宝庆王就是反其道而行,这是给他自己留的后路呢?” 此时,跪在一边的王府管家突然开口说道:“启禀皇上,奴才乃是王府的管家何中,奴才有话说。” 嗯?众人都看了过去,现在的情况很显然,宝庆王府之中有叛徒和内应,刚才跳出来的几个都很明显。 现在王府大总管何中这个时候出来说有话说,莫非他也要揭发宝庆王? 皇帝沉声开口道:“准。” 何中说道:“皇上,奴才在王府待了几十年,对王爷的衣食住行再是清楚不过。王爷所有的衣衫,从里到外,都是老奴置办的。 府中确实也从外面采买衣料,但这些衣料都是王爷用来赏赐下面的。 王爷自己所有的衣物,无一例外,全部都是贡品衣料。 而且,王爷比较挑剔,就算是贡品衣料,他向来都只穿云锦,玉锦,雪缎,软烟罗,天香绢,云雾丝这几种比较轻柔细腻的料子。 别的料子,即使是贡品,比之这几种,也要略粗一些,王爷都绝对不肯穿。更何况,是外面的这种野料子,粗糙的很。 皇上若不信,老奴可将王爷的衣柜全部搬出,任凭检查。” 何中的言外之意,是宝庆王平时的衣服都这么讲究,更何况是龙袍呢。而且,这也间接打脸了周瑞安刚才的话。 宝庆王看了何中一眼,心中甚感安慰。毕竟还有人愿意站在他这一边,没有背叛他。 白一弦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说完了料子,我们再来说说绣工。 料子不是最好的料子,这绣工,也不是最好的绣工。龙袍只有皇上才有资格穿,一般人,同样接触不到,甚至连见都见不到。 请皇上仔细看一下这件龙袍上所秀的五爪金龙,一看便知端倪。” 有侍卫过来,将白一弦手中的龙袍结果,双手交给了皇帝。 皇帝拿过龙袍,仔细的看了看,这上面的五爪金龙,乍一看确实与他平时所穿的龙袍上面的金龙极为相似。 只是仔细看去,确实有细微的差别。无论是绣工还是这五爪金龙的那股子精气神,都与他穿的龙袍有所差距。 白一弦说道:“宝庆王造一次反,给自己的龙袍都粗制滥造,料子绣工竟然都是次品,还是平时都不肯穿的货色,这件龙袍,配得上他的野心吗?” 周瑞安也知道白一弦说的都是事实,可实在不甘心。眼看皇帝都要治宝庆王的罪了,没想到却蹦出这么一个人来,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 周瑞安有些无力的分辨道:“你就算说的再多,也改变不了这件龙袍是从宝庆王的密室之中找到的事实。” 白一弦说道:“密室并非王爷一人知道,只要得到了王爷的信任,便能轻易得知密室的机关所在。 王爷贪玩,时常不在府中,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若是王爷信任之人有心陷害,确实防不胜防。” 周瑞安说道:“既然是王爷信任之人,又如何会背叛他?” 白一弦看了他一眼,嘲讽的说道:“若是有人刻意接近王爷,取得他的信任呢?照你所说,你是王爷的人,而且也是王爷信任之人,不也照样背叛了王爷?” “我……”周瑞安说不出来话了。他根本不是宝庆王的下属,何来背叛?可这话如今可不能说啊。 白一弦没理会他,继续说道:“今天皇上要来王府,这件事,王爷也只告诉了一些比较信任的下人。 可如今看看,这些人之中,有多少人,刚才是在落井下石的?想必我不用说,大家也能看出来。 这些人都枉费了王爷的信任,所以说,人心隔肚皮,他们怎么想的,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说完之后,白一弦还看着刚才那几个迫不及待跳出来的下人说道:“你们说,对不对?” 那几人闻言,心中一慌,又看到宝庆王极为不善的面色,顿时急了,也顾不得皇上还没叫他们说话,急忙说道:“胡说八道,白一弦,你不要血口喷人。” 白一弦却说道:“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你们还想狡辩?你们的主子莫非没有教过你们,事情一旦败露,应该怎么做才能继续诬陷下去?” 几人一愣,主子确实没有教过事情败露该怎么做啊。他们下意识的往场中的某个人那里看了一眼。 白一弦一直紧紧盯着他们,见状也不动声色的往那边看了一眼,心中顿时有数。 他认为,无论是刺客得知皇帝要来,还是成功混入王府,深入到这里,以及在胖子的密室之中放上龙袍,肯定是有内奸的。 而且这内奸一定深得胖子的信任。可仅凭跪地的这几个下人的身份,怕是做不到这一点。 所以他刚才先用言语扰乱他们,然后再出其不意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果然凑效。 人的下意识反应是很可怕的,在他们自己察觉之前就会不自觉的完成。 更何况,他们只是些普通人,比之那些懂武功的刺客们,要缺乏一些警觉性。所以白一弦才会扰乱他们,而不是去找那些刺客。 第五百二十一章 一个耳光 当然,白一弦也知道,刚才的所有推断毕竟都只是猜测,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并不能百分百洗脱宝庆王的嫌疑。 白一弦没再理会这几人,而是来到了那六名刺客的面前,问道:“按照你们所说,你们乃是王爷的下属,对不对?” 这几人刚才还在演戏,此刻也不演了,直接干脆的点了点头,承认他们是宝庆王的下属,说道:“既然龙袍被搜了出来,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们确实是王爷的属下,狗皇帝有本事就杀了我们,我们誓与王爷共存亡,以报答王爷栽培之恩。” 宝庆王顿时一怒,白一弦却直接问道:“你们说过,是王爷培养的你们,为他做事。那不知王爷都教了你们什么?” 周瑞安说道:“王爷派人,重点是教我们武功。除此之外,还请人教我们读书识字,以及谋算等等。” 周瑞安的话一半真一半假。平时他们确实也学习这些,一名优秀的刺客,可不仅仅是武功高强就可以的。只不过,派人传授他们这些的,却不是宝庆王。 “既然都会写字,那么……”白一弦转身面向皇帝,说道:“皇上,草民请求六份笔墨纸砚。” 皇帝这时候也不询问,而且十分大方,他就是要看看,白一弦到底想干什么。 因此说道:“准。” 很快有人取来六份笔墨纸砚,白一弦让人制住六名刺客,使他们无法动用武功之后,又给他们松了绑。然后让六人背对着围成一个圈,每个人的面前放了一份。 然后说道:“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们不许回头,不许商议,把知道的答案都写在纸上。谁的答案与其他人的不同,那自然是在撒谎。” 这……六名刺客不由皱皱眉,临来的时候,他们确实有商量过一些细节,只不过这次皇帝来的突然,因此他们的时间并不多,准备的并不是太充分。 这个白一弦这么古怪,谁知道他要询问什么东西?六人不由自主的就想看看同伴,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办法。 可他们刚一转头,便有侍卫喝止了他们。六人心中有心反抗,可如今被人制住,根本反抗不了。 就听白一弦问道:“王爷是在哪里训练的你们?” 络腮胡急中生智,大喝道:“自然是在……啪!” 他话还没说完,脸上便被人重重的打了一巴掌,将没说完的话给打断了。 络腮胡大怒,呸的吐出一口血水,怒瞪着面前的侍卫,吼道:“你个……啪!”话没说完,又是一巴掌。 用力之大,这一次吐出来的血水之中,还带着一颗牙齿。饶是络腮胡再凶悍,可一直被人打嘴巴又反抗不了,心中也是憋屈,遂不敢再说话。 杀一儆百之后,有了络腮胡的前车之鉴,这六人果然一个发出动静的都没有了。 但他们却非常默契的迟迟不动笔,六个人梗着脖子,冷笑的看着白一弦,心道老子就是不写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白一弦见状,也不气恼,而是说道:“我数十个数,若是不动笔者,一个耳光。胡乱填写者,一个耳光,写的与别人不一致者,一个耳光。” 六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白一弦,这货也太无耻了些吧。 毕竟对于一些人来说,他们根本不怕死。但不怕死的人,却往往害怕被羞辱。 白一弦这办法,既不打他们,也不杀他们,而是一个耳光一个耳光的折磨他们。 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打耳光,那可是一种极致的羞辱。 六人纷纷怒视着白一弦,但白一弦却不管不顾,一边踱步,一边慢慢的数起了数:“一、二、三……” 随着数数声,六人顿时陷入了天人交接之中。说真的,若是严刑拷打,他们还真不一定会松口。 但这种方式,却从心理上就给了他们很大的压力。相比较白一弦这种办法让他们招认,他们真的宁肯选择严刑逼供。 这种数数之法,乃是心理学的一种办法,慢慢的将人的心理逼到极致。 当白一弦数到第十个数的时候,终于有人忍不住,拿起笔唰唰唰的写了起来。 而一旦开始有人动笔,就跟传染一样,他周围的人也开始书写,到最后,包括那络腮胡、周瑞安在内,全部写了起来。 白一弦看着这一切,一旦开始写,那么后面自然就不会太过抗拒了。 等到他们落笔,白一弦随后又问了几个问题。人的心理是很奇怪的,有的人逼一次,吐一点,不逼到极处,很难全部交代。 而有的人就会觉得,反正已经招了,那就干脆全招。只要他们吐露一个答案,后面便会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交代出来。 这些刺客虽然经过培训,但性格如此,是无法改变的。六个人之中,有人一脸麻木,白一弦问一个问题便直接唰唰唰的写下答案。 有的则是犹犹豫豫,皱着眉头,显然在思考到底该如何回答。 白一弦问的问题很有技巧,不会涉及到他们心中的底线,比方他不会去问,他们的主子是谁这样的话,一旦问了,搞不好会弄巧成拙,引起他们的反弹。 这种事情,等以后他们进入大牢,由刑部或者司镜门的人审问便可。 接下来,白一弦又问了几个非常简单的问题,比方他们各自的姓名籍贯年龄等等。 这几个问题很是容易回答,而且也没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几人并没有心理压力,唰唰唰写完了。 白一弦一边看,一边继续问:“宝庆王是派谁训练你们的?” “你们在府中的内应是谁?”这两个问题,本身就是相互矛盾的。若是两个都回答,不管他们回答的对不对,那都说明他们是在撒谎,是在陷害宝庆王。 而且白一弦问出这两个问题的时候,还不动声色的往宝庆王身边的一人看了一眼,付哦然发现他目光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些紧张。 显然,他心中有些担心,这些人会将他招供出来。 白一弦将所有的答案都收了起来,一一查看了一番之后,顿时微微一笑,将答案递给了侍卫,传给了皇帝。 皇帝接过答案,先是深深的凝视了白一弦一眼,这才一一看去。接着,眉头就深深皱了起来。 这些答案五花八门,根本就不统一。就仅仅是第一个,宝庆王是在哪里培训的他们。 这答案就有三四种,有说是在王府之中的,有说是在京城一处院落的,还有说是一个秘密基地的。 光这一个问题,就能看出来,他们根本没有统一的答案。他们口口声声说是宝庆王派他们来刺杀,可若他们当真是宝庆王的人,又岂能不知道他们的训练之地? 只此一点,便能证明宝庆王是冤枉的。更何况,白一弦后面问了很多问题,都能证实这一点。 皇帝怒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行刺朕,还企图陷害宝庆王,你们可知罪?” 皇帝愤怒的原因,自然不是因为他们陷害宝庆王,而是因为他们刺杀他,而且事后还愚弄他,把他当傻子一样。 白一弦说道:“皇上,刚才草民最后问的两个问题,他们之中有人,提到了王爷府中的一个人。 草民觉得,很有可能,此人便是跟他们一伙的内奸。” 第五百二十二章 指证 皇帝的目光从那些答案上扫视了一眼,宝庆王忍不住的问道:“是何人?” 白一弦看了看宝庆王,说道:“王爷过来看看便知。” 宝庆王看向皇帝,皇帝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说道:“十七弟,你起来吧。” “谢皇上。”宝庆王心中一喜。虽然白一弦推断出他是清白的,但只要皇帝不开口,他的嫌疑就没有解除。 如今皇上叫他起来,说明他心中已经开始相信他了。 宝庆王感激的看了白一弦一眼,站起身,走了过去,拿起那几份答案仔细的看了起来。 而这时候,白一弦一直注意观察着那内奸的动静。 这人心理素质不错,直到此刻,外表都看上去没有丝毫的紧张。 白一弦将宝庆王叫过来,也是害怕一会儿万一事发,他会挟持宝庆王做人质。 “赵亚夫?”宝庆王看到最后答案上那个熟悉的名字的时候,不由有些惊讶的说了出来。 他回头看向自己的护卫,心中真的是无比震惊。因为这赵亚夫,乃是他的贴身护卫。 贴身保护的,自然是深受信任的。毕竟胖子又不会武功,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给他,谁能想到他其实却有外心,乃是别人的奸细呢? 赵亚夫心中一紧,表面上却恭敬的行礼道:“王爷有何吩咐?”直到此时,他的表现都是滴水不漏,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仿佛胖子喊出他的名字,只是为了吩咐他办事而已。 胖子看着赵亚夫,没有说话,白一弦却说道:“赵护卫,你知不知道,这几个刺客,指认的内奸是谁?” 赵亚夫摇摇头,平静的说道:“不知。” 白一弦盯着他,说道:“他们指认的,是你。” “我?这怎么可能?我对王爷忠心耿耿,这里所有的人都能证明。”赵亚夫很平静。 “不可能。”站他旁边的乔山也一脸惊讶的说道。 乔山是王府护卫长,也是胖子的贴身护卫之一,他和赵亚夫,还有另外两个兄弟,武功相差无几,对王爷忠心耿耿。 刚才他们虽然没有站出来说话,乃是因为他们怕自己嘴笨,怕说错了话,反而会害了王爷。 但他们却一直护在宝庆王的身边,寸步不离,以实际行动表明自己的立场。就连刚才皇上想要拿下宝庆王的时候,他们也没有退开。 乔山等四人由于平时贴身保护王爷,王爷又爱四处玩耍,所以他们也一直跟随。 因此,四人的接触比较多。在外的时候,有时难免会遇到危险,四人合力保护王爷,也曾经互相帮助,所以他们的感情非常好。 因此听到白一弦说赵亚夫是内奸,乔山等三人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白一弦微笑的看了乔山一眼,冲着赵亚夫说道:“不知你可有话说?” 赵亚夫说道:“我并不认识他们。而且我认为,刺客的话,并不可信,毕竟,他们刚才可以攀咬王爷,自然也可以攀咬我。” 白一弦点了点头,说道:“这确实有可能。只是在下有些好奇,你若与刺客毫无往来,他们如何能得知一个护卫的名字?” 赵亚夫看上去很淡定,并不惊慌失措,而是说道:“他们既然要陷害王爷,自然会调查王府的事情。 我身为王爷的贴身护卫,他们知道我的名字,这并不奇怪。” “确实。”白一弦走到六名刺客的面前,指着乔山问道:“你们可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六人一愣,下意识的看了看乔山,一脸迷茫的摇摇头。他们只知道,这人是王爷的护卫,但具体叫什么,真不知道。 白一弦指着另外两名护卫问道:“那他们的名字呢?” 六名刺客又摇摇头,白一弦对着赵亚夫问道:“你们四人同样都是王爷的贴身护卫,为何刺客只知你名,却不知道他们三人的名字?” 赵亚夫不由皱眉,没想到这白一弦这么难缠。他这种证明的方式,也太奇怪了吧?一般人都是寻找证据,哪里会想到这种办法? 从开始到现在,这白一弦可是一点实质的证据都没有找到,都是口头的猜测和推断,却偏偏硬是让皇帝相信了宝庆王的清白,这人果然不能小觑。 说起来,也是他们大意了,他们的目的只是陷害宝庆王,想着只要将龙袍藏在王府,他们再指认是王爷指使刺杀,便足够了。 这不就是人证物证具在吗?按照预想,龙袍一出,人证物证具在,自古皇帝对这种事都会十分震怒,根本冷静不下来,然后便会直接处置宝庆王。 等到事后有人发现不对的时候,也已经晚了。而且皇帝就算知道自己错了,他们往往也不会承认错误的。 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想到会有人问他们这种问题啊。什么训练的地方在哪里,王爷派谁训练他们的?王爷身边的护卫叫什么名字? 他们做刺客这么多年,也没听到过这样的问题啊。从古至今,那刺客多了去了,他们也没听过那些前辈们被问这样的问题啊。 现在想想,这些问题确实是破绽,应该提前串供好。 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没有这个白一弦,皇上已经让人把宝庆王压下去了,根本不会有人问他们这个。 而最最关键的是,这些连严刑逼供都不惧的刺客,白一弦居然没对他们用任何刑罚,就让他们招了? 这到底为什么会这样?赵亚夫百思不得其解。 见赵亚夫沉默着不说话,白一弦问道:“赵护卫?对此作何解释?” 赵亚夫摇摇头,说道:“无法解释。但我确实冤枉,我对王爷忠心耿耿。” 说着,他转向宝庆王,说道:“还请王爷相信属下。” 乔山忍不住了,说道:“王爷,是不是哪里搞错了?赵亚夫绝不可能是内应。白公子,我知道你很聪明,所以麻烦你一定要查清楚。 很多事情,你都不了解,赵亚夫以前还救过王爷一命,他不可能是内奸。那些所谓的指证,不过是刺客的一面之词。” 因为白一弦在皇上面前力证宝庆王的清白,所以乔山对他很是感激,因此才客气的跟他说话。 若是换一个人,如此怀疑他的兄弟,他早就爆发了。 第五百二十三章 为何不继续调查? 这赵亚夫来到王府的时间其实并不太长,也就三四年左右。比起资历,并不如乔山等另外三人跟着胖子的时间长。 之所以深受胖子的信任,乃是因为他半年前,曾经在皇室狩猎的时候,奋不顾身的从猛兽的爪子下救了胖子一命。 从白一弦路遇胖子,偶然救了他就能知道,胖子这个人,虽然是个王爷,但其实心地不错,对于对自己有恩的人,从不亏待。 从那之后,胖子和乔山等人对赵亚夫便很有好感,加之他武功确实很不错,所以便被胖子提拔为了贴身护卫。 胖子听到乔山这么说,想起来赵亚夫当时救了自己的情分,便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赵亚夫若是要害他,当时何必救他?直接让他命丧猛兽口爪之下不就可以了? 白一弦说道:“王爷,乔护卫长,我并没有肯定的说,赵护卫就是内应。只不过,既然有人指证他,那总要来询问一下,也是为了证明他的清白。 毕竟,皇上还在这里,总是要有一个交代的。否则若是赵护卫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难免会拖累王爷。” 胖子和乔山一听,觉得也是。赵亚夫是胖子的贴身护卫,他又和刺客不清不楚,这确实有些说不清。 毕竟,谁知道他是想陷害宝庆王,还是真的要刺杀皇帝? 几人点了点头,白一弦走到乔山身边,简单了解了一下他所知道的赵亚夫的情况。 乔山低声说道:“他三年多前来的,王府那时候正在招人。因为当时我觉得王府中有些护卫的心态和忠心都有问题,所以清理出去了一批人,导致人手有些不足。” 因为是刚来,忠心度需要查看,所以一开始,他是从普通的寻常护卫做起的。三年多,一直忠心耿耿,并未有任何异常表现,最后还救了王爷。” 白一弦好奇道:“我记得,王府是有府兵的。江湖上的人,鱼龙混杂,忠诚度也会差一些。 而且说不定会有不轨之人趁机混入,为什么不从府兵之中补充人手,而要从外面招人呢?” 乔山说道:“府兵是有编制的,人数刚好,他们相处久了,配合上比较默契。若是抽调,他们要配合,难免会再次训练好久。 加上当时只是招一批普通的护卫,也会测试忠诚。而且,可能白公子对江湖中的人有偏见。 虽然是江湖中人,但并不代表入了王府之后就一定不会忠心。像是我,以前就是江湖中人。” 原来如此,白一弦这才恍然。 白一弦简单了解了一下赵亚夫的情况之后,再次走到他的面前,说道:“赵护卫,为了证明你的清白,下面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需老实回答。” 赵亚夫说道:“白公子请问,在下也想证明自己的清白以及对王爷的忠心。” 白一弦点点头,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王府?” “有三年多了。” “你在来王府之前,是做什么的?” “江湖中人,居无定所。” “那是为了什么才选择来王府做护卫的?” “厌倦了江湖漂泊,本就想找地方安定下来,来到京城后,无意中发现王府正在招护卫,所以就来了。” “你什么时候救的王爷?” “半年前。” “你当时只是一个普通的护卫,为何要不顾自身安危的去救人?” “既然身为王府护卫,拿着王爷给的俸禄,自然要保护王爷的安全。” “你在获取王爷信任之后,是什么时候得知王爷房中的密室的?” 终于牵扯到密室,赵亚夫顿时犹豫了一瞬,白一弦接着说道:“你回答别的问题都没有犹豫,为何这个问题要犹豫?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或者是你心虚?” “当然不是。” “那就快速回答,你是什么时候得知王爷房中的密室的?”白一弦的语速越来越快,问话也越来越快。 “三个月前。” “那你是如何得知的?” “王爷去放东西,并未避讳我。” “你可知道密室之中有什么东西?” “不知道。” “你知道这个密室之后有没有自己单独进入过?” “没有。” “有没有和别人一起进入过?” “也没有。” “有没有告知过他人?” “没有。” “王爷知不知道你进去过?” “不知道。” “那天你偷放龙袍的时候王爷在不在府中?” “不在……你……” 众人蓦然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而赵亚夫终于反应了过来,震惊的看着白一弦,他不明白,自己明明十分警觉,可为什么还是中招了? 他自然不知道,一般人在回答这种封闭性问题的时候,有一个惯性。 因为回答的都是他知道的问题,所以,回答的越快,脑子的反应速度会略慢一些,而回答的速度却要快于脑子的反应速度。 这是一种下意识的回答,还是那句话,人的下意识反应是很可怕的。 赵亚夫在回答倒数第二个问题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不对了,可还是直到白一弦问完了最后一个问题,他回答完了之后才真正反应过来,却也已经晚了。 胖子看着赵亚夫,叹了一口气,想不到,果然是他,亏他还那么信任他。 乔山等其他护卫已经不敢置信的看着赵亚夫,失声道:“竟然真的是你?” 他们是真的没想到,朝夕相处,一直互相信任,互以为是兄弟的赵亚夫,竟然真的心怀不轨。 在感情上,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而且理智上,他们也极为后怕。 毕竟,赵亚夫可是王爷的贴身护卫啊,那王爷岂不是随时都处于危险之中? 让王爷一旦出事,后果不敢想象,但他们这些人,是一个都跑不掉的,说不定还会连累家人。 一时之间,他们既难过伤心,又有愤怒,觉得赵亚夫欺骗了他们的感情,但最多的,却是有些后怕。 不过若是他的话,就能解释了刺客为何会没有惊动任何人就接近这里,毕竟有他带领,别人不会怀疑。 赵亚夫叹了一口气,并未再做辩驳,事到如今,无论做什么辩驳怕都是徒劳无功。 只是他看着白一弦的目光有些怨毒,要是没有他,今日便可事成。 “拿下。”胖子发出命令,看上去颇有气势。赵亚夫没有反抗,也知道自己反抗不了。 白一弦走到胖子身边,说道:“王爷不必难过,虽然赵亚夫对王爷心怀不轨,不过还有那么多护卫对王爷忠心耿耿。” 宝庆王点了点头,白一弦冲着皇帝一行礼,说道:“皇上,草民幸不辱命,现已查清,正是赵亚夫,勾结刺客,在密室私放龙袍,陷害宝庆王。” 皇帝审视了白一弦一会儿,开口问道:“可曾查清他们是受何人指使,为何要害十七弟?” 白一弦一愣,心道老子只要证明宝庆王的清白就可以了,调查他们为何要这么做,那不是京兆尹,或者刑部,又或者司镜门的事儿吗?关他啥事儿啊? 白一弦说道:“这个,草民并不知晓。” 皇帝问道:“既然不知道,那你为何不继续调查?” 第五百二十四章 以后无人敢惹了吧? 白一弦是彻底懵了,他觉得这皇帝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他证明宝庆王被陷害,一是因为胖子不错,二也是为了自保,查案这件事,关他屁事? 他要都查清楚了,那些衙门是干什么吃的? 可皇帝问话,也不能不回啊,白一弦说道:“回皇上,草民认为,证明了宝庆王是被陷害这件事便足够了。 在下只是一介草民,查案这种事,还是交给衙门来审理比较好。” 皇帝慢条斯理的说道:“朕觉得,你刚才查的就挺不错,这个案子,不如交给你如何?” 交给他?这皇帝怎么想到一出是一出呢?他一介草民,无权无势,拿什么查案,在哪查? 白一弦说道:“皇上说笑了,草民惶恐。草民只是一介普通升斗小民,如何查的了案子。” 皇帝看着他,哼道:“说笑?莫非不知道君无戏言的道理?你还是第一个说朕的金口玉言是说笑的人。” 白一弦急忙说道:“草民不懂规矩,皇上恕罪。” 皇帝说道:“行了。不要每次都拿你不懂规矩来说事。” 说完之后,皇帝站了起来,说道:“天色不早了,朕有些乏了,也该回宫了。十七弟,今日委屈你了,你早点好生休息吧。” 宝庆王以及众人急忙跪了下来,说道:“恭送皇上。” 皇帝点点头,大踏步往前走,侍卫们护在他身边,随后宝庆王站了起来,急忙跟上。 到了大门口,皇帝是低调来的,所以并未乘坐龙辇,而是一个华丽一点的,没有任何标志的马车。 皇帝刚要上车,突然顿住,说道:“那几名刺客……” 宝庆王急忙说道:“臣弟会将他们送到刑部。” “刑部?”皇帝重复了一声,然后说道:“不必了,就送到京兆尹衙门吧。” 京兆尹衙门?众人都有些不解。这么大的案子,刺杀皇帝,私放龙袍,嫁祸宝庆王,要么送刑部,要么送司镜门,为何只送到京兆尹? 不过既然皇帝开口,那自然是要遵从的。而且皇帝也没打算跟他们解释,说完之后,便直接上了马车离开了。 宝庆王等人再次跪倒一片,只是并没有大声恭送,毕竟皇帝这次是微服出来,不宜声张。 随后,宝庆王立即派人将六名此刻,赵亚夫,包括刚才跳出来的几名下人,全部送到了京兆尹衙门。 安排妥当之后,乔山向着宝庆王跪了下来,说道:“属下识人不明,以至于连累王爷遭此一劫,还望王爷惩罚。” 宝庆王摆摆手,说道:“无事,起来吧。”胖子今天很心累,很疲惫,又惊又喜又吓又怒的,现在一点也不想再提这件事。 乔山虽然有识人不清之过,但平时对他确实忠心,看在以往的份上,胖子也不想跟他计较此事了,只是叮嘱他以后一定要注意,再有下次,必定严办。 乔山感激的称谢之后,站了起来。 胖子这才看向白一弦,感激道:“今日多亏了你,你又救了本王一次。”若无白一弦,皇帝盛怒之下将他惩治,就算事后发现搞错了,那也晚了。乔山也感激的看着白一弦。 白一弦说道:“王爷不必如此,在下也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胖子看着白一弦,说道:“本王就喜欢你这一点,做事不邀功,不要赏。” 像是救了他这么大的事儿,换一个人,早就请功要赏了,可白一弦就不,这才是让胖子格外高看他一眼的原因。 胖子很是随性洒脱的搂住白一弦的脖子,说道:“从今儿往后,你就是本王的兄弟。 以后你在这这京城之中就横着走,谁要是敢动你,就是跟本王过不去。” 白一弦嫌弃的看着这胖子一副**丝样,堂堂王爷,竟然作出搂别人脖子这样的粗鲁行为,这货哪里像个王爷? 白一弦说道:“王爷,这不合适吧?”宝庆王是皇室中人,他岂能随随便便就认兄弟? 他要认了兄弟,那岂不是皇帝多了个弟弟?而且不但如此,皇室宗亲,宗族那边还要有个交代。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系列的规矩和流程,可是麻烦的很。 胖子说道:“无妨,咱们私下里论,跟皇上他们无关。你见了他们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就行。” 胖子也怕白一弦到时候见了皇上,再开口来句:皇兄。 那皇上不得扒了他的皮?虽然他也知道,白一弦不大可能做这种事。 只是流程确实麻烦,宗室那边也不一定同意,所以还是私下里论最好。 既然胖子开口这么说,白一弦也只好从善如流的说道:“多谢王爷。”嗯,这一下多了个王爷做兄弟,就算他现在还没有做官,估计也没人敢惹了吧? 那今天出头这一波也不算亏了,起码有了个大靠山。 折腾了这么久,天色也已经很晚了,众人都有些身心俱疲的感觉,宝庆王大手一挥,说道:“有什么事都到明天再说吧,大家都散了吧。” 白一弦等人行礼之后,便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捡子此时说道:“小的去给少爷准备浴桶。”白一弦点了点头,捡子便离开了。 言风开口责备道:“公子今天实在太冒险了,须知当时皇帝正处在震怒之时,万一他一怒之下根本不听你说话,直接将你拿下,那可如何是好?” 白一弦则回道:“我自然知道这些,只不过,我也不是要多管闲事。毕竟我们现在住在宝庆王府。 一旦宝庆王被定罪,说不定我们会被当成同伙,到时候,衙门那些人,不会听我们分辨。 与其到时候因辩解无望而被定罪,倒不如直接在皇帝面前辩驳一番,还有点机会。险是险了点儿,好在成功了。 而且今天的冒险也是有回报的,起码以后我们在京城,除了有数的几个人不能惹之外,基本上算是可以横着走了。” 言风说道:“纵然如此,属下还是希望公子下次还是三思而后行才好。” 白一弦也知道言风是为了他着想,便点了点头,说道:“行了,以后我一定注意,不会这么冒险了。天色不早,洗漱一下,早些休息吧。” 言风点点头,等洗漱完之后,白一弦便上床休息了。此时的他自然不知道,明天还有一件大事在等着他。 第五百二十五章 天大的好事 第二天的时候,白一弦起的比平时略微迟了一些,他是被捡子叫起来的。 捡子兴冲冲的跑来叫他:“少爷少爷,快醒醒。” 白一弦睁开眼,看到言风站在一边,一脸的不赞同,似乎是不希望捡子吵醒白一弦。 但捡子却是一脸兴奋的模样,白一弦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捡子说道:“少爷,了不得,大喜事啊,皇上的赏赐来了。” “皇帝的赏赐?”白一弦一下就清醒了,看捡子兴奋的这样,莫非是赏他的? 这倒是有可能啊,毕竟他昨天出了那么大的力呢,皇帝赏赐他也是应该的。 捡子兴奋的点点头,说道:“王爷已经去接旨了,少爷,我们也快过去吧。” 哟,接赏赐的圣旨啊,那可不能怠慢。一想到赏赐,白一弦喜滋滋的爬起来,简单梳洗了一下,就带着言风和捡子赶到了前厅。 等他到的时候,发现胖子已经接完旨站起来了,那来宣旨的老太监正满脸笑意的跟宝庆王说着话。 王爷是在前厅接的圣旨,但赏赐的物件还在门口,此刻正派人一件一件的搬进王府。 白一弦眼馋的看着那些金银玉器,珍珠玛瑙,丝帛布匹,东西还真不少。 卧槽,发财了发财了。虽说他有生财之法,但银钱这东西,谁能嫌多呢? 白一弦喜滋滋的问道:“这些都是赏给我的?” 捡子翻了个白眼,说道:“少爷,您想什么呢?这些都是赏赐给宝庆王的,跟您没有关系。” 啥?不是给他的?难怪当时言风不赞同捡子把他吵醒,又不是给他的,他来干嘛? 白一弦顿时不满,抬手敲了捡子一个爆栗:“不给我本少爷的,那你把我叫起来打扰我睡觉干嘛?” 额!捡子委屈的揉着脑袋,说道:“少爷,这可是皇帝御赐,平时没机会看到的。小的不是想着没见过嘛,想着您也没见过,所以才叫您起来看看。” 把他叫起来看着别人发财?这货的想法怎么这么奇葩呢? 白一弦翻了个白眼,说道:“本少爷像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嘛?这种事儿,本少爷可见得多了。” 当然,那都是从电视上看到的,当看到真正场景的时候,感觉上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白一弦说道:“这皇帝老儿是怎么回事?本少爷昨天出了那么大力,也不说赏赐我,跟他兄弟一样抠。” 白一弦说的皇帝的兄弟,指的是靖康王,当时救了慕容云柏,这么大功劳,他就小小的谦虚推辞了一把,靖康王还真就不赏了,啧啧,兄弟两人一样一样的。 言风和捡子吓了一跳,捡子急忙伸手去捂白一弦的嘴巴:“少爷,您小声点儿,敢说皇上的不是,你不要命了?” 白一弦直接把捡子的手给敲开,一脸嫌弃的擦了擦,说道:“洗手没?” 言风说道:“公子是得需要小心一些,京城不比别的地方,小心隔墙有耳,祸从口出。” 白一弦点了点头,看着那源源不断的赏赐,搬了这么久,居然还没有搬完,这得赏赐了多少东西啊。 这么多好东西居然没他的份,啧啧。 白一弦看的很是眼馋,眼巴巴的瞅着,问道:“貌似宝庆王昨儿什么都没干吧?皇帝怎么就赏他这么多东西?” 捡子摇摇头,表示不清楚。言风则说道:“宝亲王什么都不用干,他昨天被栽赃陷害,受了惊吓和委屈,这些赏赐,其实就相当于皇上给他的安慰和补偿。” 白一弦很是惊讶,说道:“不会吧?就受了点儿委屈,就给这么多东西啊。” 言风说道:“他乃是堂堂王爷,当今皇上的弟弟。皇上向来宠爱他。昨天因为刺客的陷害,皇帝冤枉了他,若不是你,还差点…… 受了这么一番惊吓,自然不是皇帝当时那一句轻飘飘的‘委屈你了’就能带过了的,自然需要安抚一下。” 哦。白一弦点了点头,这就相当于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乃是安抚人心的一种手段。 论安抚人心,皇帝使用的那叫一个炉火纯青。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受一点惊吓和委屈,能得到这么多赏赐也值啊。不知道若是他受委屈了,皇帝会不会赏。 言风好似看明白了白一弦的想法,不由好笑道:“公子,您就别想了。人家的兄弟是皇帝,这才有赏赐。 换了普通人,就算是委屈死,也不会有安慰赏赐的。” 这倒是!白一弦点点头,说道:“我就是想想罢了。” 正和太监说话的宝庆王往外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白一弦三人站在外面,胖子笑眯眯的冲着白一弦招了招手。 白一弦便走了进去,因为有着外人在,因此他还是恭敬的行礼道:“王爷。恭喜王爷,得了这么多赏赐。” 胖子笑着说道:“这些东西里面,也有你的份,本王代你一并领了。” 有他的?白一弦一听,立即就开心了,这么多好东西,哪怕只给他个三分之一四分之一呢,那也挺不错的。 胖子指着太监说道:“这位是宫里的徐公公,乃是皇上身边的红人。” 自古皇帝身边的人,哪怕是个太监,也是不好惹的。这种人一旦得罪了他,就怕他在皇帝面前给你穿小鞋。 所以虽然白一弦如今还没有官职,但为了以后着想,也得跟他打好关系才行。 白一弦急忙笑道:“徐公公。” 宝庆王趁两人说着话,伸手招了招,外面立即有人小跑进来,手里搬着一个小箱子。 他笑着说道:“喏,这就是你的赏赐,现在当着公公的面儿给你,可别说本王昧下你的东西。” “哪能呢,我可是十分相信王爷。”白一弦一边客气,一边往自己的赏赐看去,顿时不说话了。 他眨眨眼,看看外面那么多好物,又看看面前的小箱子,皇帝赏了那么多东西,给他的只有这么一个小箱子? 难怪宝庆王赶紧给他,还说怕他误会昧下他的赏赐呢。这要不是徐公公在,换了谁,怕是都会以为胖子真的昧下了。 算了,小箱子就小箱子吧,说不定里面有啥好东西呢,做人不能太贪,有总比没有好。白一弦还挺期待里面的东西。 胖子示意白一弦打开看看,白一弦打开红布,顿时又是傻眼又是无语。 这里面放的不是什么好物件,乃是一枚枚的铜钱。 白一弦盖上箱子,抬起头看着胖子和徐公公,问道:“这……皇上是赏赐了我万金?” 徐公公和胖子都点了点头,白一弦看看外面那源源不断的赏赐,再看看这小箱子里的铜钱,心中十分郁闷。 心道这些个皇帝,真不要那啥,一万枚铜钱,你就说赏铜钱万枚嘛,非得说赏万金。 说出去真好听,实际上真抠门。啧啧。 白一弦无奈的说道:“多谢皇上赏赐。” 那徐公公笑看了白一弦一眼,问道:“白公子,别急啊,除了万金,皇上还有赏赐给你呢。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别人可是求都求不来的。” 还有?他就说嘛,皇帝不能这么抠门,刚才真是错怪他了。 白一弦闻言,顿时精神一震,喜道:“还赏赐了别的,是什么?” 徐公公说道:“杂家这里,还有一道皇上的口谕,白一弦接旨吧。” 第五百二十六章 令人郁闷的大惊喜 什么,皇帝给他下圣旨了?虽然只是口谕。 白一弦有些惊讶,但一想到要跪,又有些无奈,不情不愿的跪了下来,心道这京城真不是好地方,老子这才来了几天,就跪了好几次了。 徐公公说道:“皇上口谕,着白一弦暂代京兆府尹一职,钦此。” 啥?白一弦一愣,皇帝这是……赏了他一个官做?京兆尹,他记得,这个职位虽然和地方知府是同样的职责,但在燕朝,知府只是五品官,但京兆尹可是正四品啊。 这个惊喜,有点大吧?这都快把他给砸晕了。 主要是白一弦心虚啊,他如今就只是个童生,府试没参加,连个秀才都不是,如何能做官。 当然,人家是皇帝,有权,任性,人家就是赏他个官做做,倒是没啥。 可让一个连功名都没有的人,一下子就坐到四品官的位置,别的不说,就那些朝臣,就那些个御史,能同意? 身为皇帝,也不能完全不理会法度,太过一意孤行。 比方皇帝做了什么错误决定,很多比较正直的朝臣就会上奏,请求皇帝改变或者收回决策,实在不行,还有联名抗议这一招。 而身为一个皇帝,自然也要听取群臣的意见。 见白一弦久久不说话,徐公公微笑着提醒:“白大人,谢恩呐。” 圣旨下来之前是白公子,眨眼间,因为一道口谕,就已经变成了白大人。白一弦听着人家这么叫,还觉得有些不太适应。 白一弦说道:“徐公公,皇上没搞错吧?在下尚无功名,这合适吗?” 白一弦是担心,高兴的太早,上午才兴高采烈的接了旨,成为了京兆尹,下午万一群臣抗议,皇帝再收回,那他岂不是成了个笑话? 徐公公的脸色一沉,说道:“白大人,注意言辞,皇上怎么可能会搞错?这只是口谕,正式的圣旨,稍后便到。” 一般官员的任免,考核,升降,是由吏部负责,只是白一弦这个比较特殊,直接从平民成为四品官,所以皇帝亲自下旨。 白一弦问道:“可京兆尹这个位置不是没有空缺吗?”昨天徐升做的还好好的,今天就给撸下来了? 徐公公说道:“白大人,你只管接旨就是,这些事,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白一弦想起来徐升怕是得罪了向民元他爹,可毕竟是一个四品官,昨天的事儿,今天圣旨就下来了,这也太快了。 而且据他估计,皇帝可能昨天就知道这件事了,所以才将刺客押到京兆尹,并说出让他审理这样的话。 想到这里,白一弦便谢了恩。 胖子上前恭喜白一弦,连徐公公也笑容满面的向他道喜。 当然,人家看的不是白一弦的面子,区区一个四品官,还不放在徐公公的眼里,人家看的是宝庆王的面子。 白一弦学着电视里的样子,取出两锭银子递给了徐公公,请他多多关照,徐公公顿时眉开眼笑了起来,收下银子,客气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 区区两锭银子自然不放在徐公公的眼里,人家要的是白一弦的这个态度:是个会来事儿的。 胖子惊讶的看着白一弦,说道:“看不出来啊,你还挺会来事,挺上道的呢。” 白一弦笑道:“怎么,觉得我无耻?” 胖子说道:“当然不是,就算你不给,我还想提醒一下你,原本还担心你有些不能接受,不肯这么做呢。” 毕竟很多读书人,尤其是年轻人,自诩有文人的傲骨,看不起阉人,更不屑于做这种事情。 连皇上身边的人都不放在眼里,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好前途好下场?非得等吃过几次亏之后才能慢慢学会。 宝庆王原本还担心白一弦会不会也跟那些脑子不清楚的酸腐一样,没想到,白一弦根本就不用提醒,人家天生就会。 不过这货连功名都没有,以前也没做过官,这些是从哪学的? 中午的时候,宝庆王摆宴为白一弦庆祝升官,在白一弦的坚持下,才没有大肆操办。 到了下午的时候,白一弦担心的那种朝令夕改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正式的圣旨下来了。 只不过,这圣旨的内容有一些特殊。 京兆尹之职,原本是正四品,但皇帝老儿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让白一弦暂代京兆尹之职,却只给了他一个七品的品级,且无需上朝。 也就是说,他干的是四品的活,但地位却只有七品。燕朝律法,京城之内,五品之上,皆需上朝。 当然,京官太多,品级靠前的还站在大殿内,品级靠后的就不知道排到哪里去了。 而白一弦行驶的是京兆尹的职责,却只是个七品,所以无需上朝。 对于无需上朝这一点,白一弦倒是挺满意,他也不喜欢大早上三四点就爬起来去上朝,有那时间,睡会儿觉多好。 可对于这个七品……白一弦心中忍不住的想吐槽。 京中高官遍地,本来京兆尹只是四品官,便已经够难做的了。 如今给了他一个七品,就不说那些高官了,单单是在京兆府任职的那些个他手下的官员,品级都比他的要高吧? 如此一来,他还怎么行驶职权?光有空名,品级没人高,能指使的动人家吗?难道要他堂堂一个京兆尹,还要看他手下的脸色做事? 白一弦心中腹诽不已,这皇帝弄得这叫什么事儿嘛。 不过没办法,圣旨都下来了,不接就是抗旨不遵,那就等着倒霉吧,白一弦谢了恩,接了旨。 从这一刻起,白一弦就是一名正式的七品京兆尹官员了。 宣旨的太监并不是上午来的徐公公,而是一个年轻的小太监,还带来了皇帝的口谕。 又是口谕。白一弦又得跪下! 他都有点怒了,跪来跪去好玩吗?这小太监,就不能一次性把旨宣完吗? 耐着性子听完,原来是皇帝让他即刻上任,并尽快将昨晚的行刺栽赃案件查清,并揪出幕后主谋。 为了白一弦尽快上任,连告身腰牌等都一并送了来。短短时间就准备好这些,速度也是相当快了。 送走了小太监之后,宝庆王再次向白一弦道喜,白一弦摇摇头,说道:“暂代而已,又不是正式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撸下来了。” 这种暂代的七品京兆尹,更不好做啊。品级不高,而且手下的人,觉得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撸了,那就更不听他的了。 白一弦摇摇头,觉得自己在京兆府的日子可能不会太顺遂。 胖子安慰了他一会儿,随后,白一弦便向胖子提出告辞。 皇帝让他即刻上任,就是让他立马去报到。京兆尹有自己的官职府邸,如此一来便不需要继续住在王府了。 至于上一任京兆尹有没有来得及将他的东西搬走,那就不关白一弦的事儿了。反正皇帝说了让他现在马上立刻去,他要不去,那就是抗旨。 胖子对白一弦挺依依不舍,但也知道这是正事儿,不能耽误他,便说让白一弦得空来找他玩耍。 白一弦行李不多,没啥好收拾的,坐上自己来时的马车,便准备去京兆尹。 想不到上一次去,还是被人以嫌犯的身份押去的,这一次就已经翻身做主人了。 可白一弦连王府的大门都还没出去呢,就从京兆尹那边传来了一个紧急消息。 第五百二十七章 验明正身? 消息说,京兆府大牢那边出事了。 白一弦一脸郁闷,他这刚上任,连衙门还没到呢就出事,莫非是有人想给他一个下马威不成? 白一弦带着言风和捡子急急忙忙的赶到了京兆尹衙门,马不停蹄的直接来到了大牢。 这里有许多属于京兆府的官员,白一弦询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昨天刚刚押送过来的那六名刺客,包括赵亚夫,还有那几名王府下人,全部突然暴毙身亡。 “什么?”白一弦一脸震惊,这可是大事。如此大的案子的嫌犯全部死亡,京兆府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很有可能,会有人因此丢官甚至丢命。白一弦急忙问道:“牢头何在?”他必须尽快查明原因才行。 牢头斜眼看了看白一弦,问道:“你是何人,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就敢在这里大呼小叫?” 捡子上前一步,说道:“这乃是刚刚上任的京兆尹白大人” 众人看了看白一弦,但却一个行礼的都没有,别说那些有品级在身的官员,就连那些不入流的狱卒,衙役等都没有行礼的。 那牢头咧嘴笑了笑,说道:“原来是七品暂任京兆尹白大人。” 捡子此时非常有气势,喝道:“大胆,尔等见了大人,还不行礼?” 牢头微微犹豫了一下,毕竟白一弦虽然只是七品,但也是实打实的品级。 而他虽然是牢头,但牢头,狱卒,包括捕快,衙役虽然也吃公家粮,但却只是小吏,属于不入流,连品级都没有。 所以,就算白一弦品级低,但也不是他能不敬的。 只是,他看了看旁边的几名京兆府的官员之后,心中有了底气,便笑着说道:“大人,实在抱歉,小的最近扭伤了腿,不便行礼。大人体恤下属,想必不会跟小的计较。” 扭伤了腿?白一弦轻轻哼了一声,捡子问道:“你扭伤了腿,那你们呢?莫非都扭伤了?” “是啊,大人,小的前几天抓贼,不慎受伤,不便行礼,大人勿怪。” “小的腰不好,活动不便,还望大人恕罪。” 一个个都是五花八门的借口,甚至有的找不出来什么伤势,连感染了风寒都说出来了。 白一弦可从没听说,风寒不能行礼的。 这些人只是不入流的小吏,就算对他有意见,也断然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看来是受人指使,想给他一个下马威了。 白一弦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周围几个高昂着头颅,面对此情况一脸淡然的几人。 看来,应该就是这几人对他不满了。 白一弦也知道,徐升被撸下去之后,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这个空缺呢,没想到最后却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得到了。 白一弦这属于空降,很多人心中不满,偏偏他是皇帝任命,再不满也没办法。 但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白一弦只是暂任京兆尹之职,而且只是区区七品,他们这里站着的每一个官员,都比白一弦的品极高。 最关键的是,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白一弦没有任何的后台背景,只不过是因为破了个案子,恰好被皇帝看中,所以才任命了他暂任京兆尹。 这样一个人,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下去了? 于是,他们自然就没了后顾之忧,就抓住了这一点,想给白一弦一个下马威。 他们就是笃定了白一弦没有后台背景,又是初来乍到,就算心中恼怒,最后大概也会选择息事宁人,不会轻易得罪人。 毕竟,他们这里的人,谁还没个关系呢?这其中最关键的一点,就是白一弦的品级,太低了。 若白一弦是正四品,哪怕只是暂任,他们也绝对不敢如此。 捡子见他们这样,顿时就怒了,刚要发作,白一弦摆摆手制止了他们,看向那几名官员,问道:“那你们呢?莫非也伤着了?病了?” 几人昂着头颅,微微一笑,以一种十分不屑的姿态,说道:“白大人,我们自然是没有受伤的。 只是,白大人的品级比我们要低,这让我们如何行礼?” “是啊,这于理于法都不合啊。” “其实按照规矩,白大人只是七品,可我们几个,最低的也是六品,王大人更是五品,按理白大人应该向我们行礼才是。” “算了,白大人虽然品级低,好歹也是暂任京兆尹,既然如此,那就互不行礼就是了。” 几个人一唱一和,说的跟白一弦得了多大便宜似的。 白一弦有些头疼,他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不过他也不是怕事的人,既然这些人想找事,那他就奉陪到底就是了。 只不过,白一弦觉得,这些人也有些太拎不清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刺杀皇帝,嫁祸宝庆王的刺客都暴毙了,这些人没有半点危机感,居然还在这里搞小动作。等皇帝责罚下来,估计他们就蔫了。 还有这几个牢头狱卒,嫌犯暴毙,他们的责任更大,还跟着这几个官起哄,啧啧,人傻作死没办法。 他哪里知道,这几个官员是觉得,嫌犯暴毙,上面就算要找,也是找白一弦这个暂任京兆尹担责,说不定就直接将他又给撤职了。 怎么也轮不到他们来承担,所以才如此悠哉的给白一弦找麻烦。 他们拎不清,白一弦可分得清轻重,就算要收拾他们,也不是现在,他必须尽快弄清楚这些人的死因,尽量找到证据才行。 因此,他暂时没跟这些人计较,而是询问牢头当时的情况。 但就因为白一弦想要尽快的了解情况,没跟他们计较,反而被这些人认为是白一弦怂了,不敢跟他们对抗。 所以白一弦不理会他们,他们反而更加的变本加厉起来。 听到白一弦询问牢头当时的情况,那名姓王的经承,一脸大惊小怪的表情,说道:“白大人,你这做什么?” 白一弦皱皱眉,说道:“自然是问案。” “问案?”王经承说道:“白大人虽然得到任命,但来到京兆府之后,还没备案审查。 你一没拿出敕牒,二没有拿出告身,三连腰牌都没有,更没有证明身份? 可以说,白大人此刻还没有上任的一应流程和交接,并不能算正式上任,如何可以查案?尤其是,这可是重案,外人如何能随意调查?” 旁边立即有人附和道:“是啊,规矩法度不可破,白大人乃是暂任的京兆尹,莫非连这起码的法度规矩都不懂吗?” “连这都不懂,如何能做得京兆尹?” “白大人还是拿出这些物件,我们先验明身份,备案审查之后,再行交接,等白大人正式上任了之后,再来问案吧。” 嘿,不跟他们一般见识,这些人还来劲了。 白一弦斜眼看着这几人,冷笑一声,问道:“敕牒,告身,腰牌?证明身份?” 那几人就是要跟白一弦较劲,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拿出来吧。” 白一弦哼笑了一声,说道:“我怕你们不敢看。既然如此,那你们可就睁大眼给我看好了。” 第五百二十八章 请旨容易送旨难 王经承说道:“慢着,这里乃是大牢,既然要备案审查,自然不能从这里,我们还是先回去,按照流程来。” 白一弦说道:“不必,本大人看这里正是地方。”说完之后,便取出三样东西,说道:“几位大人,看好了。” 前面两样倒是很正常,告身,腰牌,只是最后一样的时候,本该是敕牒,但白一弦拿出来的却是一张圣旨。 敕牒是由吏部颁发,乃是正常的官员调任所需要的东西。白一弦是被皇帝直接破格任命,下的乃是圣旨,这可比普通的敕牒厉害多了。 那几位官员一看到白一弦拿出圣旨,顿时吓得一个激灵。古代接旨是要跪接的,这圣旨虽然不是给他们的,但见了圣旨,也是要行大礼的,否则就是大不敬。 而白一弦是圣旨持有者,相当于圣旨护身,自然不需要跪。 那几位官员,包括捕快,狱卒,牢头等人,也不敢腰疼腿伤了,呼啦一下跪倒了一大片。 白一弦说道:“几位大人,真是不好意思,本官没有敕牒,不过我想,这圣旨,应该能代替敕牒吧?” 王经承急忙说道:“能,能。”他们一直以为,白一弦虽然是皇帝钦点,但大约也就是皇帝说出口,吏部颁发敕牒就完了。 万万都没想到,皇帝竟然是直接下的圣旨。要是早知道白一弦有圣旨,他们哪里敢嚣张? 一名姓刘的官员说道:“这个……白大人,告身,腰牌都看了,确认无误了,圣旨也看了,您看,不如就将圣旨给收了吧?” 白一弦说道:“收?那可不成,验明正身,怎么能不看仔细呢?这可是大事,马虎不得。这位大人,您说是不?” 说完之后,又吩咐道:“捡子,去给少爷搬把椅子来。”所谓请旨容易送旨难,他们让他展示,他展示了,现在想让他轻易收回去?没门! “好嘞。”捡子可是机灵的很,忙不迭的答应。他对京兆尹不熟悉,可这里就是大牢,里面就有椅子,是平时大人们去牢房审案的时候坐的。 捡子将椅子,桌子搬了出来,还打开行李,取了一跳厚厚的毯子给铺上。 接着,从马车里搬出了茶壶,茶杯,利索的摆好。 白一弦大摇大摆的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拿着圣旨,另外一只手一伸,捡子便急忙将茶杯递到了白一弦的手上。 这小子蛮机灵的,白一弦赞赏的看了他一眼。 那几个大人看着这一切,心中是叫苦不迭啊,把出了这个主意的王经承骂了个半死。 说起来,这王经承,名为王友申,是家中最有关系的一个,徐升昨天上午刚刚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下午就被人给找了个借口撤了职。 王友申就动了心思,原打算狠狠心,咬咬牙,将家中的财产悉数拿出,找一下自己那靠山运作一下,看能不能他上位呢。盼了这么多年,可就这么一个机会了。 他可是连夜就拿着家中所有的银子就去了,可谁知,昨晚刚把银子给了人家,今天京兆尹就成白一弦的了。 银子又要不回来,他也不敢去要啊。因此便妒恨上了白一弦。 他们这一类官员,品级低,消息不太灵通,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是如何。 只是隐约打听到,是白一弦破了一个什么案子,正好凑巧的被皇帝看到,皇帝爱才,所以才破格提拔了他。 又打听到白一弦是外地来的,京中没有任何的背景。 京兆尹没做成,银子还没了,他心中对白一弦自然不满,因此才想要刁难他一下。 他是这跪地的一批官员里面,品级最高的一个,靠山最大的一个,其余的人,自然听他的。加之白一弦品级低啊,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么一出。 等白一弦来了,他们发现,这位白大人,竟然还是个嘴上没毛的毛头小子,那就更放心了。 所谓年轻冲动,尤其是这样的人,年纪轻轻得到这样大的圣恩,那尾巴还不翘到天上去?他们越是刁难,白一弦说不定就会爆发。 他们不怕他闹,就怕他不闹,这要是一闹大了,那就更好了。 到时候他们众口一致,就是咬定了白一弦盛气凌人,目中无人,仗着得了圣恩就不将人放在眼里,欺辱他们这些下官。 到时候,一个没有后台的家伙,刚刚上任就如此嚣张,定然会引得皇帝不喜,说不定就能直接将他给撤了。 可没想到人家白一弦,根本就不吵也不闹,人家有圣旨在身啊。圣旨这东西,说起来其实不少,皇帝每年下的圣旨不知多少了。 但就算再多,一般人能见到吗?他们这些小官小吏的,别说皇帝给他们下圣旨,那连见都是没见过的,而且也没有资格见。 其实见不见圣旨这都不算啥,最关键的是,人家别的高官,接旨之后,都是将圣旨直接给供起来的,生怕有个损坏,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哪个像白一弦这样,随身携带,随意展示啊?竟然还用来吓唬他们,真的是……闻所未闻。 大约跪了有一刻钟左右,这些人就受不了了。 那些个捕快和狱卒倒还好些,平时都是些糙汉子,还能忍受,可这些官员,都是些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货,如何跪的了太久? 要知道,现在这个天,可是寒冬,刚刚过完春节不足一月,冷着呢。 加上白一弦是上午得到了口谕,让他准备,但到了下午,那圣旨才到的。 跟宝庆王话别,收拾东西,再赶到这里,太阳都下山了,那可是越发的冷。 就算冬天穿的多,可跪在冰凉的地上,这些个官员也是受不了的。 他们看向白一弦,面露祈求之色,说道:“白,白大人,这个……这圣旨,展示的也够久的了,下官等人,都已经看清了,白大人,您看,要不,就把圣旨收了吧? 这万一要是不小心再弄破损,对您也不太好,您觉得呢?” 现在知道了白一弦不是好欺负的主儿,一个个的也就有些后悔,不该答应王友申,这事情办好了,也没他们什么好处。 如今倒好,事情没办好不说,还得罪了白一弦,关键是自己还平白跪在这里受罪。 因此,再面对白一弦,他们可就谦恭多了,都用上了敬语。 白一弦可不是那么好应付的,看他好欺负,就上来欺辱他,如今看他不好欺负了,又打算说点儿软话就算完? 想得美! 白一弦说道:“现在天色已晚,诸位大人怕是看不清,还是看仔细一些的好。这验明正身,检验文书可不是闹着玩的,需得谨慎才是,本官也是为了诸位大人着想。” 第五百二十九章 苛待下属? 王经承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目光之中有些怨毒。 又过了半刻钟左右,几人实在受不了了,那位刘大人说道:“白大人,这天寒地冻的,实在太冷了。 下官也是怕冻坏了大人,不如,我们去屋内慢慢说,如何?” 白一弦则说道:“不必,本官暖和的很。而且本官年轻,受点苦也没什么。当官嘛,要为民做主,自然也要吃的苦中苦。 连区区严寒都扛不住,以后还怎么为民做主,你说对吧?” 冷?开玩笑,座位下面铺着厚厚的毯子,手上热热的茶水,加上年轻抗冻,他可一点都不冷。 这些人也挺有意思,不承认错误,还想拿他做文章,他可没那么好糊弄。 而底下那几人心中暗骂,TM的,还从来没听过挨冻跟为民做主有啥关系的。 原以为他们服了软,白一弦就会见好就收,没想要他根本不听。这小子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怎么这么楞,这么油盐不进呢? 几人心中是又气又急,但白一弦圣旨在手,他们也不敢如何。所以他们愈发的埋怨起了王友申,那眼刀子不住的往王友申那里抛去。 王友申对白一弦自然是不服的,不过就是仗着圣旨在手罢了。他原本还想坚持坚持,跟白一弦靠下去。 他就不信,白一弦真那么大胆,敢将他们跪伤。闹大了,对白一弦也没好处。 可接收到这些同僚不断抛过来的眼刀子,王友申就受不了了。 他感觉自己要是再不说话反抗,以后就不会有人再跟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了。 他怒视着白一弦,说道:“白大人,做事要适可而止。难道你不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 白一弦说道:“有人自己都不知这个道理,却来问我知不知?不觉可笑吗?” 王友申说道:“你初来乍到,如此嚣张跋扈,不将我们这些同僚下官放在眼中,莫非就不怕有人弹劾你吗?” 白一弦老神在在的说道:“莫非王大人想弹劾我?本官绝不阻拦。只不过,你见得到皇上吗? 哦,对了,你要是有什么亲朋好友可以见到皇上,那麻烦你,赶紧让他们去弹劾我! 本官到时候一定将事情的起末,原原本本的告诉皇上,让皇上来评判一下。” “你……”这件事原本就是他们的不对,告诉皇上,让皇上评判? 连皇上钦派的人都敢找麻烦,他们去见皇上,那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 前后加起来已经跪了两刻钟,天寒地冻的,这膝盖都冻透了。 白一弦迟迟不让他们起来,王友申忍无可忍,愤怒的想要站起来,只是跪的时间太长,膝盖疼痛,冻透了不说,连整条腿都麻木了,一时没能站起来。 白一弦问道:“王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王友申说道:“黄口小儿,欺人太甚,本官就是要站起来,我看你能奈我何?” 白一弦说道:“我自然不能把你怎么样。” 王友申闻言,冷笑不已,直接硬撑着站了起来,斜眼看着白一弦。 白一弦接着说道:“可是,圣旨就代表了皇上,对圣旨不敬,就是对皇上不敬。王大人对皇上大不敬,本官也只好老老实实的上表奏之,看看皇上能不能奈你何了。” “你!”一句话,吓得刚刚站起来的王友申重新跪了下来。 敢对皇上大不敬,这可是杀头的罪。再给王友申一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做。 可他并不是要对皇上不敬啊,他只是针对白一弦而已,可这小子太狡猾,竟然偷梁换柱,偷换概念,把王友申对他的不满,故意曲解成他对皇上不敬。 偏偏,王友申还没有任何办法。 重新跪下来之后,王友申愤怒的说道:“白一弦,接到圣旨,是要供奉起来的。你如此随身携带,随意拿出,才是对圣旨的大不敬。” 白一弦说道:“哦?王大人是如此以为的?本官却不同意,本官孑然一身,只有身体最为贵重,所以本官就用自己的身体来保护圣旨,这有什么不对吗? 而且本官崇敬我皇,忍不住要时时拿出圣旨来瞻仰一番,如何能是不敬?王大人如此说话,莫非是不愿瞻仰圣旨?” 王友申蔫了,他再不满,也不敢再作妖,生怕被白一弦又揪住什么话,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其余几人见王友申都败下阵来,一时之间唉声叹气,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也不知道这白一弦,到底要让他们跪到什么时候。 “哎哟。”众人正心中想着办法的时候,冷不防听到旁边传来一声痛苦的叫声。 众人抬头看去,却发现是那牢头,跪了那么久,竟然身子一歪,坐在了地上,一只手捂着膝盖,痛苦的叫着。 原来这牢头,当时不给白一弦行礼,除了是王友申的授意之外,他找的那个借口,说伤着了腿,其实也算不上是借口。 因为他的腿确实受过伤,但并没有严重到不能行礼的地步。 普通的跪拜之礼,倒是没什么问题。当时他就是听了王友申的话,故意给白一弦难看。 如今跪了这么久,天寒地冻,腿伤复发,可他不敢对圣旨不敬,一直忍受,终于忍不住,这才跌坐在地,痛苦出声。 白一弦看了过去,平淡的问道:“哟,牢头这是怎么了?” 牢头抱着腿,疼的冷汗都下来了,听到问话,张了张口,却没说出声。 他旁边的一个狱卒见状,急忙说道:“回大人,牢头是旧伤复发了。” 王友申见状,眼中一亮,趁机说道:“白一弦,你初来乍到,就苛待下属,竟让有腿疾之人跪在地上这么久,导致他旧伤复发,真是……” 话没说完,白一弦就直接打断道:“这京兆府,本官看着,得大大整治一番才可以。 公职人员,身体素质竟然这么差劲。你看看,连这几位大人跪了这么久,身体都好好的,身为一个牢头,竟然如此娇气,真是岂有此理。” 白一弦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京兆尹大牢看管的都是嫌犯,这可是重中之重。身体素质差劲,如何能对付得了那些嫌犯? 万一在职期间伤势复发,狱卒还得照顾他,到时候嫌犯无人看管,万一趁机越狱怎么办?再者说,万一有人劫狱呢,以他这样,如何能抵挡那些劫狱的人?” 牢头闻言,顿时一个激灵,抱着腿,苍白着脸色,不由自主的看了王友申一眼。 牢头可是王友申的人,他自然不能不出来为他说话,如果这时候不站出来,以后谁还愿意跟他? 王友申说道:“白大人,他明明是因为跪了太久才导致的伤势复发,平时可好好的……” 白一弦说道:“好好的?本官记得,我刚来的时候,他那腿,可是连行礼都做不到呢,这也叫好好的?” 第五百三十章 都怂了 “这……”王友申没想到白一弦竟然提起这事当证据,一时有些目瞪口呆,说不出来话。 他那时候腿好好的,伤势没有发作啊。不过只是为了给白一弦难看而已,可这些话也不能说啊。 白一弦说道:“身为狱卒,要经常拖动人犯,还需行刑,包括巡视牢房,这些可都是体力活。 身体如此差劲,本官觉得,他已经不能胜任这个位置了。所以,这个牢头,狱卒,也都别做了。” 牢头急了,强自忍住腿疼,急忙说道:“大人,我……” 王友申怒道:“白一弦,你这是公报私仇。” 白一弦冷笑道:“公报私仇?请问王大人,本官初来乍到,跟一个牢头能有什么仇? 本官可是公事公办。就拿今天嫌犯突然暴毙一事来说,嫌犯突然死亡,说不定是自杀。 很有可能就是因为他腿伤复发,狱卒都去照顾他,所以才没有将这些重犯看管好,导致他们自杀都无人发现和制止。” 王友申忍不住说道:“这都是你的猜想……” 白一弦说道:“就算与他无关,但也不能证明以后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他看着王友申,说道:“怎么,莫非王大人是觉得,本官身为堂堂京兆尹,连罢免一个小吏的资格都没有?” 王友申说不出话来了,牢头不是官员,只是小吏,别说白一弦找了个借口罢用他,就算没有任何借口,也是想赶走就能赶走的,而且谁也不能说什么。 连燕朝律法里都没有这么一条,说白一弦不能随意罢用小吏。 牢头惨白了脸色,这回可不仅仅是疼的。还因为自己好好的一份工作就这么没了。 可谁让他站错队,非得听王友申的摆布呢?还是那句话,就算白一弦只是七品,也不是他区区一个小吏就能不敬的。他现在心里别提多后悔了。 而就在此时,却从外面闯进来一个人,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说道:“小的赵有亮,参见白大人。” 白一弦看了看他,问道:“你是何人?” 赵有亮说道:“小的原本乃是这牢狱之中的狱卒,可因为不肯跟着他们一同欺负大人,所以他们就把我撵走了。” 这赵有亮乃是之前白一弦被彭婉瑜押到这京兆尹的时候,当时在职的狱卒之一,亲眼看到了事情的经过。 他很是机灵,认为白一弦可能不像王友申等人说的那般没有后台背景,他可是亲眼看到五皇子对白一弦很客气的。 因此今天就不肯站到王友申一边,结果就被王友申给免去了职位,撵走了。 白一弦闻言,笑看了赵有亮一眼,说道:“从今往后,你就是牢头了。” 赵有亮大喜,急忙说道:“多谢大人。”这样一来,也等于他站了队,以后就是白一弦的人了。 万一白一弦以后下台了,王友申肯定不会放过他。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不这么做,连狱卒都没得做了,所以他也不管那么多了。 其他在场的狱卒见状,都羡慕的看着赵有亮:他原本只是狱卒,后来还被撵走,如今一下就成了牢头,成他们的头儿了。 这跪地的一群狱卒里面,牢头昨天不在,可其他人也有当时在场的,可惜立场不坚定,被王友申的高压一压迫,便都顺从了他。 赵有亮之前也用这件事劝说过他们,可他们一是觉得,五皇子可能只是来救向民元的,二是觉得要是不从王友申,那连狱卒都不能当了,因此才没听劝。 这些人顿时又是羡慕又是后悔。 怼了王友申,处置完了牢头,又提拔了赵有亮,底下跪着的这些人总算是看明白了。 白一弦虽然年轻,可并不冲动毛躁,而是冷静理智,知道站在对自己有利的点上进行反击,而且有仇必报,行为果决,处事也有理有据。 目前来说,与他对抗,并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几人的心中顿时怂了。 那位刘大人说道:“白大人,刚才是我们几人不对,怠慢了大人,我们在这里,给大人陪个不是。 这处罚已经处罚过了,下官这身体,实在是有些吃不消了。 还望大人看在以后即将共事,大家都是同僚的份上,就别与我们计较了。” 说完之后,又郑重的说道:“下官刘炳秋,拜见白大人。” 白一弦见对方这回知错了,而他态度诚恳,便点了点头,说道:“刘大人真是客气了,天寒地冻,跪地太久对身体不好,本官也想让大人起来。 只是天气寒冷,本官举着圣旨太久,冻的有些麻木了,手都有些不听使唤,这可如何是好?” 刘炳秋这是知道,白一弦已经松口,如今就看其他人的态度了。 其他几人见状,顿时也明白过来,一个个的争相给白一弦道歉,郑重的行礼,正式的参拜。 白一弦一一受了,目光又看向了王友申。那意思很明显,王友申不照做的话,他们就别想起来。 几人都看向王友申,这可是为他受过,他要是不道歉,白一弦还得让他们受罪,那他们可不同意。 在同僚的眼神和言语压力下,王友申无奈,只好给白一弦道歉,并行礼参拜。还有那些个狱卒,也一个个的急忙行礼。 白一弦这才将圣旨收了起来,众人松了一口气,艰难的站起,腿是真的跪麻木了,身子都冻透了,这回可算是遭罪了。 几人揉揉腿,活动活动身体,都快僵硬了。 白一弦说道:“这天寒地冻的,万一冻坏了几位大人,可是本官的罪过了,捡子,快给几位大人上一杯热茶,暖暖身体。” 众人连称不敢,捡子麻溜的一一递了一杯热茶,几位大人接过,都忍不住有一种要落泪的感觉。 白一弦说道:“好了,既然几位大人已经验明正身,验证了本官的身份了,那么现在开始查案吧。” 白一弦说着,就开始了解起了嫌犯暴毙这件事的具体情况,众人,包括狱卒,真是有问必答,积极配合的很。 没办法,他们是真怕了,生怕白一弦一言不合,再次拿出圣旨怼过来。 而就在白一弦调查案情的时候,刚才发生的事情,已经飞快的传了出去。 第五百三十一章 又来圣旨了 首先收到消息的,便是当今的皇帝,他正在御花园里面跟一名新入宫的美人赏花。 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了,但却依然喜欢美人,只是由于力不从心,所以他很快便会对这些美人腻烦。 这些年,皇帝换美人的速度越发的频繁,没有哪位美人是能够圣宠不衰的,都是很快就被皇帝遗忘,新人换旧人。 下面的人来报的时候,皇帝便让美人退下。那位好不容易等到皇帝宠爱一次的美人非常不甘心,因为错过了这次,很有可能就没有下次了。 她原本还想着撒撒娇的,但皇帝的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他是非常不喜欢不听话的女人的。 那美人吓得心中一跳,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下去了。 探子这才将京兆尹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皇帝听完之后也不由一愣,他自从登基之后,下的圣旨不知道有多少。 可所有人都是第一时间将圣旨给供奉了起来,连他也是第一次听到,竟然还有人拿着自己下的圣旨去耀武扬威的吓唬人的。 本来嘛,给他一个七品的京兆尹,就是想故意难为白一弦的,可没想到的是,反而让白一弦借着自己下的圣旨,将那些人给惩治了一顿,迅速的在京兆府站稳了脚跟。 “用身体保护圣旨?拿出来时时瞻仰一番?哼,他倒是会说话。”皇帝似乎是自语了一句,然后挥挥手,让探子下去了。 皇帝身边跟着一个看上去年龄颇大的太监,姓曹,便是大内总管,也是时时跟在皇帝身边的人,他是知道一些内幕的。 他挥手让周围的宫女和小太监都退下,侍卫们在不远处守着。 曹总管便说道:“皇上,那白一弦不是……为何要给他官做呢?”其实他并不是不知道皇帝的用意。 但跟随皇帝良久,他非常了解面前的这位九五之尊,什么时候该问一些什么话,他都非常清楚。 皇帝站起来,背着手,踱步到一颗一人高的花树下面,看着上面盛开的鲜花,说道:“他不是大言不惭,说要建功立业吗,朕就给他这个机会。” 曹总管问道:“那也可以等到他科举之后,现在尚无功名,朝中的争议会不会很大。” 争议的不是白一弦这个人,而是没有任何功名的人,突然做到京兆尹这件事。 皇帝说道:“等他取得功名?谁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朕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区区一个京兆尹而已,那些个老家伙不会在这件事上跟朕较劲。” 要知道,科举可不是一次就能得中的。万一白一弦要是考个十来年,他可没那么多年好等了。 曹总管没有再说话,其实如今的皇帝,在对待白一弦这件事上,很是矛盾。 良久之后,皇帝突然说道:“昨晚的刺客在京兆府突然暴毙,这京兆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必须要罚,来人,传旨下去……” 很快有人领了旨意之后,去京兆府传旨去了。 白一弦做了京兆尹这件事,一直关注白一弦的五皇子自然也收到了消息,他这两天正有些烦躁,因为跟向崇山的会谈并不满意。 三皇子突然插了一道,破坏了这一次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正在府中烦躁的时候,就收到了这些消息。 他对京兆府尹发生的鸡毛蒜皮的事并不在意,只是对于白一弦突然得到皇帝的赏识,被赏了一个京兆尹的官职感到有些惊讶。 白一弦有才,他一直都知道。能第一次见到皇帝,就得到皇帝的破格提拔,更是显示出他那无与伦比的才华。 白一弦在那样的危急时刻,竟然还能找到证据,力证宝庆王的清白,也是相当厉害了。 要知道,这可是突发状况,普通人突然见到皇帝,还遇到那种情况,不吓得腿软就已经不错了,谁还能保持镇定,去寻找证据? 只不过,皇帝既然给了白一弦京兆尹的职位,却为何只给他一个七品的品级?这又是何用意? 父皇老了之后,这想法真是愈发的奇怪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竟然有人刺杀皇帝,还企图栽赃宝庆王谋反,五皇子很是疑惑,百思不得其解这到底是谁做的。 不过不管如何,这都更加坚定了五皇子一定要得到白一弦的决心。接着,他就去找自己的幕僚了,想看看能不能借这次事件,做点什么文章。 除了他这里之外,还有其他皇子,以及各路人马都得到了消息。事关皇帝和宝庆王,所以这件事并未大肆外传。 而是小范围里传了出来,能得到这些消息的,无一不是在朝堂能说的上话的真正的达官贵胄。 当然,他们关心的就不是白一弦了,因为区区一个京兆尹的官职,根本就不会放在他们心上。 他们关心的是皇帝遇刺和栽赃宝庆王这件事本身。 正在京兆府大牢调查线索的白一弦自然不知道自己牵动了多方人马的主意。 由于狱卒和官员的配合,所以事情进展的很快,白一弦很快就将目光注意到了当天在职的一位狱卒的身上。 这人有极大的嫌疑,而就在白一弦准备审讯他的时候,皇上的圣旨到了。 这一次,皇帝没有给他下正式圣旨,而只是口谕而已。 毕竟,给他下了一次圣旨,他都拿来狐假虎威了,要是再给他下一个还了得? 听到宣旨太监到,还在牢里的白一弦急忙率领了众人出去。 王友申等人心中还暗爽,心道一定是因为嫌犯暴毙,皇帝找白一弦麻烦来了。最好是能直接将他给撤职,这样说不定他还能有机会。 这次来的依然是一个小太监,看到白一弦等人出来,立即唱道:“白一弦接旨。” 呼啦又跪了一大片,白一弦无奈的跪在最前面,这动不动就下跪,真不是人干的活。 太监宣旨道:“奉皇上口谕,白一弦时任京兆府尹期间,监管不严,致使牢中重要案犯暴毙,存在重大过失……” 后面的王友申等人越听越高兴,那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但就听太监继续说道:“罚俸一年,以观后效,钦此!” 第五百三十二章 光让干活不给钱 王友申等人都愣了,不是说,这是重要的嫌犯吗?怎么如此重要的嫌犯一下死了这么多,皇上才罚俸一年? 按理这种情况,怎么也得撤职处理啊,皇上对白一弦也太好了吧? 相比较王友申等人的错愕,白一弦那边显得比他们还要惊讶和不满。 啥?罚俸一年?皇帝还讲不讲道理了?他还没正式上任的时候,嫌犯就死了好不好?他连京兆府都没到呢,这关他啥事啊? 虽然说,他现在不缺银子,也看不上京兆尹的那么一点区区的俸禄,但一码事归一码事。 他觉得俸禄少是一回事,但不给俸禄,光让他白干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知道皇帝抠门,昨天他立了那么大一功劳,才赏了他一箱子铜子儿,可没想到能扣成这样,变着法儿的克扣员工工资。 现在不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国库充盈吗?莫非都是假象,其实国库空虚了?白一弦都怀疑皇帝是不是经常这么干。 不过他心中纵然有再多的不满,也不敢表现出来,只好领旨谢恩。 他心中十分郁闷,娘哒,克扣老子工资,老子还得谢谢你。 小太监宣完旨之后往旁边一退,白一弦才发现,原来他身后还跟着不少人。 看这些人的打扮,竟然都是司镜门的人。那领头的,白一弦并不认识,就看他一挥手,喝道:“全部带走。” 接着,他后面的那些下属一拥而上,将在场的狱卒,还有王友申等人,全部拿下。 还有一部分人进了牢房之中,将那些暴毙的嫌犯的尸体搬了出来。 白一弦看着这一切,心中琢磨着,这意思,是这件事,就不用他管了?由司镜门接手了? 不过想来也是,这案子这么大,想来也不该是京兆尹能负责的。不过这皇帝也是,你要是昨晚直接送到司镜门,不就没这么多事儿了吗? 说不定这些人也死不了,现在倒好,人都死了,看你怎么查。白一弦心中腹诽不已,但又有些幸灾乐祸,仿佛皇帝调查不出来线索,他就高兴的很。 白一弦这边高兴呢,王友申那边都纷纷大叫了起来,吼道:“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凭什么抓我?我没犯错,也没犯罪,凭什么抓我?” 他认出了这些司镜门的人,心中恐惧至极,那司镜门,可是好进不好出的地方。一旦进去了,还能活着出来吗? 他们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应该担责的白一弦没事,反而是他们这些手下顶罪?这是什么道理? 他们不明白,白一弦可明白,这么大的事,当天在职的,一个都跑不掉,都得审问一番才可以。 就连那个腿伤复发,被自己罢用的牢头估计也跑不掉。 司镜门的人自然不会理会他们,直接强制将人带走了。 朝廷办事的效率非常快,带走了这一批官员和狱卒之后,很快,便有一批新的补充了上来。 而且来的都不是新手,都是一些颇有经验的官员和狱卒,虽然没有交接,但很快就能上手。 白一弦心中琢磨着,看这意思,那些被带走的人,是回不来了呗?不过这些都不关他的事。 这刚到的一批,也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授意,或者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对白一弦很是恭敬,并没有因为他品级低就因此而怠慢他。 京兆府的一切其实都是井井有条的,同样的分为八房,各房各司其职,有掌治安的,有查案审案的,有户籍管理的,每一房都有经承管理,手下各有二十余名小吏协助。 因此,并不是事事都必须要白一弦事必躬亲,当然,小事上是如此。一些大的事件或者是案子,还是要由白一弦出马的。 现在倒是无事,也早就过了下班的点,白一弦便去了自己的官职府邸,每一任京兆尹在上任期间都是住在这里的。 府邸的面积并不小,跟正常的官员府邸差不多,在职期间,这就是白一弦的家,可以拖家带口的一家人全部都住在这里。 白一弦原本还想着,既然白中南的案子不是马上受审,他就暂时回杭州一趟,一来是安抚一下止溪,她肯定时刻担心自己,二来也是为了参加府试,先成为一名有功名的秀才。 可没想到,被皇帝直接任命,这下倒是回不去了。因此白一弦想着,要不要将止溪接过来。 思虑良久,还是打算等安稳下来之后,谁知道以后是什么情况呢。不过,他写了一封信,找了个信使给带了回去。 徐升被撤职后,速度很快,这里属于他的东西已经被搬空,包括家眷等也都走的干干净净。 府中家具都是现成的,不过一些铺盖,锅碗茶具之类的,白一弦并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好在现在有银子,因此吩咐捡子明天将这些东西都搬了出去,全部都换上新的。 至于旧的,明天放到贫民窟去,也能帮他们一把。 今晚是来不及了,就只将自己的房间换上了新的,从此以后,这里就是自己的家了。 第二天,捡子一大早就起来了,他可是兴奋的很,他如今就相当于京兆府尹的大管家了。 他要忙着招人,丫鬟,小厮,包括巡府的护卫等等,以后这些人,都得听自己的,嘿嘿嘿。还得张罗着将府中的东西撤换一下,争取在白一弦回来的时候全部办完。 白一弦吃过早饭便去了京兆府,就算有人分担,可他这活儿也不是很轻松的。一旦忙起来,上班下班都没点。 逍遥自在了这么久,突然又有了一种上班的感觉。 到了下午放衙的时候,京兆尹却突然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是小郡主慕容小沐,带着她的哥哥慕容云枫,还牵了那个小胖子慕容云柏一起来了。 慕容小沐看到白一弦,兴奋的很,说道:“呀,你小子,原来真的是你啊。 我一早听到消息,说有一个叫白一弦的家伙,被皇伯伯任命为京兆尹,我就在想,到底是你,还是重名呢?” 第五百三十三章 看不透 慕容云枫无奈的说道:“本来一大早就想来,不过我担心他打扰你工作,就没允许。” 慕容小沐说道:“哼,你小子,到底什么时候来的京城?怎么也不去找我们,到底还有没有拿我们当朋友啊?” 白一弦笑着说道:“我才来了几天而已,一直有事在身,没来得及去找你们。这不是想着等忙完之后再去嘛。 没想到我还没去,你们就过来了。” 慕容小沐惊讶的说道:“才来几天?才几天你就让皇伯伯给了你一个官做?你也太厉害了吧?” 慕容小沐一脸惊讶,慕容云枫却没有意外的神色,显然他是知道些什么的。但慕容小沐却并不知道。 这其中除了古人重男轻女,女子不参与朝政之外,还因为怕慕容小沐知道了之后大嘴巴的到处去宣扬这件事。 白一弦见两人的表情就心中有数,便说道:“无意中破了个案子,恰好被皇上看到,正好京兆尹空缺,皇上一兴起,就随口许了我个官做。” 小沐开心的笑道:“原来是这样,你小子也太厉害了。走,今天我和大哥请你吃饭,一是给你接风洗尘,二是庆祝你当官了。” 说完之后,不由分说的就上去拉白一弦的胳膊。吓得白一弦急忙后退了两步,说道:“郡主,这里是京城,你多少注意点形象。 被人看到你当街和一男子拉拉扯扯,你名声还要不要了?” 慕容小沐低头看了看,才发现自己今天没穿男装,不由丧气道:“做女子就是麻烦,要注意这注意那的,烦死了,好了,不说了,我们快走吧。” 白一弦和他们走在一起,俊男美女,极为惹眼,只不过这些普通人,自然不认识郡主和世子,因此并未引起什么骚乱。 几人一边走一边说话,白一弦看着小胖子慕容云柏,跟之前相比,似乎是瘦了点,便问道:“小世子如今吃饭如何了?” 慕容小沐开心的说道:“好多了,以前的时候青菜是一口都不动的,现在每天至少吃一顿青菜。” 白一弦点点头,说道:“那就好。” 小胖子云柏闻言,突然说道:“其实那蔬菜一点都不好吃,跟嚼青草一样,你为什么非得让我吃这些?” 看来他也知道,让他吃青菜,是白一弦的主意。 白一弦说道:“自然是因为对你的身体好。” 小胖子不信,问道:“吃青菜就能对身体好?可我听说,多吃肉才能长得壮。再说了,要想身体好,也简单,我只要跟我大哥一样去习武不就好了?” 白一弦问道:“那你能受得了苦吗?” 小胖子拍着胸脯,响亮的回道:“当然能。” 白一弦笑道:“可你连青菜都不吃,如何能吃的了苦?” 小胖子说道:“这有什么关系?不吃青菜,我也能吃的了苦。” 白一弦问道:“真的?那你如今这么大了,功夫怎么样了?” 小胖子颓然道:“我还没有开始练呢。” 白一弦看着他垂头嗓子的模样,问道:“这是为何?你不想强身健体了?” 小胖子叹了一口气,说道:“母亲觉得练武危险,不肯让我习武。” 白一弦摇摇头,王妃确实太过溺爱孩子了。 其实他理解一个母亲的心,怕孩子受苦,也怕孩子孩子受伤。 小胖子是小世子,有没有未来都不用担心将来的吃穿,哪怕天天吃喝玩乐都可以,可如此溺爱,白一弦都有点担心小胖子将来会变成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只不过,这是人家王府的家世,他也不能跳出来多管闲事。 几人说话间,便到了三元楼,京城之中,一般的达官贵胄请客,都喜欢在这里。环境好,菜品口味上佳,因此生意非常好。 小胖子一到这里就兴奋,飞快的往里跑去。可以说,他只要到了吃饭的地方,都挺兴奋的。 “云柏,你慢点儿。”慕容小沐虽然自己还是小,也调皮,但面对弟弟的时候,还是很有姐姐的样子的。 他们三人出来,并未带随从,见慕容云柏跑进去,慕容小沐急忙追了过去。 慕容云枫并不担心,在三元楼的地界,没有人会在这里撒野,因此并不用担心她们的安危。 只是说不担心,还是忍不住的快走了几步。 这里的达官贵人就多了,自然也有许多人认识世子,只不过他们品级不够,都不敢上来搭讪罢了。 对于落后几步的白一弦,这些人并未在意,有的人觉得他可能是世子的随从。 也有人看白一弦衣衫料子上佳,气度不凡,只以为他也是普通食客,只是偶然走在了世子的后面而已。 只不过,白一弦一行人的身影,再次看在了楼上林浅的眼里,她可是知道白一弦是和世子等人是一起的。 因为她是亲眼看到白一弦和世子等人有说有笑的走来的,只不过到了门口,因为慕容云柏到处跑,这才分开而已。 林浅是有旁听议政的殊荣的,只不过毕竟是女子,平时是不需要上朝的,唯有朝中发生大事的时候,她才会行驶这项权利。 而平时的时候,她并不喜欢在家中,一般都是在这三元楼之中,就坐在这个窗口往下看。 当然,她不看普通人。这京中能得她主意的人也不多,唯有那些达官贵胄而已。 有时候,从吃饭这一件事,便能看出,朝中那些人牵扯到了一起。 只是,如今她观察的人之中,又多了一个白一弦。 当看到白一弦和世子等人出现的时候,林浅不由皱了皱眉。前两天,他才刚刚和宝庆王走在一起。 短短几天,又和靖康王的几个子女搅和在一起。莫非,是他知道了那件事? 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可能,若是他当真知道了那件事,行事便应该避讳一些才对,不可能如此张扬的和他们走在一起。 而且,不但如此,听说他还被皇帝钦派成了京兆府尹。皇帝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可不认为只是白一弦找出证据,证明了宝庆王的清白那么简单的。 她派了吴杨超去了杭州调查白一弦的消息,此刻才短短几天,吴杨超就算是快马加鞭也回不来。 可这白一弦,她却越来越看不透了。 第五百三十四章 变数 在之前的时间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可自从出现了白一弦,有些地方,似乎正发生着微小的改变。 虽然现在微小,似乎影响不了大局。可俗话说,牵一发而动全身。 从他这个小小的变数开始,慢慢又引发了其它的小变数。而其它的小变数,再引发另外的变数。 变数会越来越多,每一个变数可能看似小,可所有的变数加在一起,聚小成多,那到了最后,是不是所有的一切,包括最终的那个结局,都会改变? 就目前来说,皇帝被刺杀,宝庆王被栽赃陷害这件事,便是白一弦出现之后引发的一个变数。 这件事,是她不知道的,若是她早知道,她一定会提前阻止,绝对不会让宝庆王陷入那样的危险之中。 如今连林浅也不知道白一弦的出现到底是好还是坏了。 她身边的丫鬟看着自家小姐看着窗外,黛眉微皱的样子,心中有些讶然,自家小姐,向来都是一副平淡的样子,但其实什么事情都是胸有成竹的。 她很少看到小姐皱眉,因此不由也跟着往外看去,白一弦和世子等人的样貌出色,在人群之中一眼就能发现。 丫鬟惊讶道“咦,小姐,这不是上次和宝庆王在一起的那位白公子吗?他不是只是个普通的书生吗?怎么又和世子走在一起了?” 林浅说道:“许是他们认识吧。” 丫鬟问道:“咦,小郡主也来了,小姐出去打声招呼吗?” 林浅摇摇头,说道:“不必了,” 林浅一直看着他们,直到他们走入了大厅之中,看不到了才收回目光。 而就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言风抬头往上看了一眼,随后低声在白一弦的耳边说道:“公子,刚才有人,在楼上窥视我们。” 白一弦问道:“是什么人?” 言风回道:“好像是上次来三元楼见过的那位林姑娘。” 白一弦点了点头,说道:“我和她也不熟,既然她是国公家的,大约和世子郡主他们熟悉,应该看得不是我,而是他们吧。” 言风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公子和世子也就相距几步路,后来更是平行,所以还真不能断定对方看的到底是谁。 几人走进大厅的时候,发现慕容小沐正牵着慕容云柏的手,和一名黄衣华服的女子说话。 严格来讲,并不是说话那么简单,因为看两人之间的气氛,好似非常的紧张,给人一种剑拔弩张,针锋相对的感觉。 白一弦开始的时候认为,可能是慕容云柏到处乱跑,撞到了这女子,所以才发生了冲突,那女子应该不知道慕容小沐的身份,否则给她一个胆,她应该也不敢和郡主对上。 可随后白一弦就发现,不是那么回事,那女子显然是知道慕容小沐的身份的。 既然知道她的身份,还敢这么嚣张,看来这女子的身份应该也不会低。 白一弦看了看站在身边,却没打算上去帮忙的慕容云枫,问道:“这女子是谁,看上去身份不低的样子?” 慕容云枫说道:“德妃的亲侄女,黄千宸小姐。”原来也算的上是皇亲国戚,怪不得这么嚣张。 她就算是身份地位不如慕容小沐,但家世在那里摆着,也不必要惧怕她。 再者说,她们两个都是女子,就算是起了冲突,那也是两名女子之间的事,家里也不好插手这种女子间的小打小闹。 除非是两人不知好歹,伤到了对方,否则家里面是不会出面的。 白一弦问道:“你不打算去帮忙?” 慕容云枫说道:“两名女子之间的斗嘴,我一个男子过去帮忙算是怎么回事?” 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她们两人年纪相仿,从小就不太对付,一见面就起冲突,我们也都习惯了。 好在两人心中都有数,不会做的太过分。既然如此,也就懒得理会了。 只是没想到在这里碰到她,这倒是叫人有些头疼,也不知道她们会吵到什么时候了。” 慕容云枫是非常疼爱妹妹的,他既然说没事,那肯定就不会有事。 可就算是没事,也总该去劝说一下吧?虽然这里是不起眼的角落,大厅之中人声鼎沸,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但白一弦觉得三个大男人站在这里,看着两名小女子吵架,感觉有点傻气。 只是白一弦再次见识到了慕容家,不对,是靖康王家的家风。王妃无底线的溺爱小世子。 慕容云枫也是个宠妹狂魔,人家还真就不去阻止,非要让自己妹妹吵个尽兴。但自己还不离开,以免妹妹有什么闪失。 白一弦真的是相当无语了,他向两人走的进了些,听到了她们争吵的内容,顿时更加无语。 “哟,堂堂郡主,头上戴的首饰竟然还是去年过时的款,莫非靖康王府那么穷,入不敷出了不成? 郡主要是没有银子买新首饰,本小姐这里倒是还有些银钱,可以接济你一二。” “哼,本郡主的新款首饰多的箱子都装不下,可惜我就喜欢这一款,你管得着吗?你以为你多好? 你头上那只发簪,虽然是新款,但也就是个百两银子的便宜货色,白送给本郡主,本郡主都不要。 你那银子,还是留着给你自己买点贵重首饰吧,别一天到晚的带着个便宜货到处晃。 当然了,你要是穷,就开口,咱俩认识那么久,本郡主倒是可以接济接济你。” “你……哼,本小姐带这支发簪,只是因为这支簪子比较搭配今天的发型而已,贵重首饰,我都不知道有多少。 谁像你呀,首饰和发型都不搭配。哎哟,这也难怪,谁人不知,靖康王府家的小郡主,整天毛毛躁躁,不像个女子,不会搭配,也是在所难免的。 本小姐倒是可以大发慈悲,教教你如何搭配。起码日后出去,看上去还像个女子,也省的别人笑话靖康王府。” “哼,本郡主貌美如花,戴什么都好看,用不着学什么搭配。也就只有那些丑的人,才千方百计的想依靠搭配来使得自己更好看些。丑人多作怪。” “你说谁丑?本小姐美若天仙……” “你看看你那衣服款式,难看死了……” “你看看你那衣服颜色,又丑又吐,显得老气死了……” 这两人虽然没有骂人说脏话,但从发型,妆容,首饰,衣服颜色,款式,等等等等,挨个批判了一个遍,恨不得将对方贬到尘埃里。 白一弦听的头都大了,他就知道,女人吵起架来,都极为可怕,而且向来不分什么年代,也不分权势和地位。 第五百三十五章 劫持 偏偏此时,被慕容小沐牵着的慕容云柏突然开口大声说道:“你长得不如我姐姐好看。” 白一弦一听,顿时摇摇头,这小子,还得跟他大哥多学学才行,女人吵架,你掺和进去干嘛呢? 果然,慕容小沐听了之后一脸的得意洋洋,黄千宸却立即爆发了,声音都拔高了一些,不单单针对慕容小沐,连慕容云柏也说上了。 不外乎就是说小胖子年纪轻轻,眼光不好,而且小小年纪就那么胖,整天只知道吃睡玩乐等等等等。 慕容小沐闻言,立即就怒了,说道:“你再说我弟弟,信不信我揍你?” 黄千宸立即蔫了,慕容小沐会武功,她不会,这其实也是她看不上小沐的地方,女孩子吟吟诗做做对,要不就绣绣花,舞刀弄枪打打杀杀成何体统? 黄千宸生怕慕容小沐真的打她,不敢再说小胖子,小声哼唧道:“哼,女孩子习武,跟个男人一样,哪里有女孩子的样子,我看将来谁敢娶你。” 此时一名小厮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对着黄千宸说道:“哎哟,小姐,您怎么在这里啊。少爷他们都等着小姐吃饭呢。” 黄千宸没吵过慕容小沐,心中正怒呢,闻言立即将气撒到了小厮的头上,转头哼道:“吃什么吃?就知道吃。本小姐气饱了,不吃了。” 说完之后,转过身,气冲冲的就跑了出去。 小厮傻了眼,站在原地挠挠头,有些不知所措。 “哼,跟我斗。”慕容小沐见黄千宸被气跑了很是得意的转身,对着白一弦和慕容云枫说道:“走,本郡主今天心情好,请你们吃这三元楼最贵的菜。” 转身要准备走的时候,才发现黄家的小厮还站在原地犹豫,不知道是该回去告诉少爷一声,还是该追出去追上小姐。 慕容小沐有些诧异,这哪里找来的小厮,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于是便说道:“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追出去?现在天色这么晚,让你们家小姐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多危险。” 由她这句话就可知,慕容小沐心地不错,虽然和黄千宸不对付,可还是怕她会出危险。 慕容小沐说完之后便兴高采烈带着白一弦他们去了楼上的包间。 “哦,对对对。”小厮闻言,觉得小姐的安危确实比别的都要重要,急忙哦了一声后转身急匆匆的追上去了。 只是等那小厮追出去的时候,已经看不到黄千宸的身影了。 他倒也聪明,觉得小姐有可能是跑回家了,因此便往黄府的方向追去。 殊不知黄千宸正走了一个跟他相反的方向。 她气冲冲的跑到转角的时候,由于在气头上,速度并未放慢,冷不防和一人撞在了一起。 与她相撞的是个男子,她一个女子力气小,顿时被撞的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 那人急忙伸手将她拉住,说道:“小心。” 黄千宸毫不领情,直接打掉对方的拉住自己衣袖的手,怒道:“哪个走路不长眼,竟然敢撞本小姐。 你可知道本小姐是谁?你是瞎了眼还是活的不耐烦了?”黄千宸在气头上,根本不分青红皂白。 对方一愣,没想到黄千宸竟然如此不讲理,明明是他好好的走路,这姑娘跑过来撞到他的。 而且他受了伤,行动不便,这才没有躲开,没想到她却恶人先告状? 只是这男子并未发作,他听着黄千宸话里的意思,好像身份有些不简单? 男子心中心念急转,很快便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微笑着说道:“是,姑娘教训的是,冲撞了姑娘,是小生失礼了。” 黄千宸听对方不但没有责怪自己,反而还主动将错误揽到了他自己的身上,这才仔细打量了他一眼。 这一下顿时发现,这名男子的脸上有些青紫,一看就知道是受伤了。这该不会是她撞的吧?可她一个女子,哪里有那么大力气把他撞成这样? 黄千宸吓了一跳,指着对方的脸说道:“你,你怎么受伤了?你别想赖我,这可不是我撞伤你的。” 对方闻言笑了一下,说道:“小姐误会了,我这伤,前几天就有了,自然不是小姐撞的。” 黄千宸说道:“那就好,你这人,还挺讲理的嘛。好了,既然你没事,那我就走了。” 男子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在黄千宸的身上扫视了一眼,那发簪一看就不是便宜货,至少值上百两。 除了发簪之外,耳坠也是非常名贵的。还有身上的衣服料子也非常华贵,普通的大户人家怕是穿不起。 短短时间,男子便迅速的判断出,黄千宸的家世非同小可。就算不是达官贵胄之女,也肯定是家中巨富之辈。 男子心中快速的思索了一番,立即下了决定。 他见黄千宸走远,快速闪身进了一个小巷子,对着里面的几人叮嘱了一番。 黄千宸刚才气愤之下而跑了出来,气头上随意选了个方向,如今看自己越走越偏,加上天色又黑了。 冷静下来之后,心中便有些打鼓,急忙想转身往回走。 可就在这时,一只大手猛然捂住了她的嘴巴,身体也迅速的被制住,然后便被另外一个人握住了双脚,两人将她抬起,然后抬着她快速离开了主路。 黄千宸的心中顿时惊恐起来,拼命的挣扎,可她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自然挣脱不过这些大男人。 想要张口喊叫,可嘴巴被死死的捂住,根本叫不出声。她惊恐之极,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 她自然不知道,这些人已经跟了她好一会儿了,可是路上一直有行人经过,所以他们才没有动手。 一直等到这会儿暂时没有行人了,才将她制住拖走。 在那个年代,不管身份多么尊贵的女子,一旦被人糟蹋破了身,这辈子就完了,名声也全毁了。 别说嫁人,就算是活着,都是一种奢侈,唾沫星子都会将她淹死。不但如此,因为她被人糟蹋,连带的家族名声都会受到影响。 一般被人糟蹋了的女子,要么青灯古佛,要么直接自尽。 黄千宸想到自己未来的下场,又想到一会儿可能会被这些人给糟蹋,顿时恐惧到了极点,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流。 第五百三十六章 是你? 她拼命的挣扎,努力的发出动静,希望能有人听到,出现来救她。 此时此刻,她反倒想起了慕容小沐,要是她也像慕容小沐那样会武功就好了,大概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了。 就算遇到,也能自保。同时她心中有些后悔,当时不该一生气就自己一个人跑出来。可她做梦也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更不知道她被那些人抬到了什么地方。 他们终于松开了她,将她扔到了地上,淫笑着说道:“小妞长得不错,陪我们兄弟几个好好玩玩,就放了你,如何?” 黄千宸张口就想喊,对方一巴掌就打在了她的脸上,恶狠狠的说道:“你敢喊,立马就杀了你,再把你脱光扔到大街上。” 此时此刻,黄千宸真的不怕死。真的,相比较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她宁肯选择死。 但她听到最后几句的时候,却怕了,她是真害怕,被脱光了扔到大街上,那样的话,不只是她,连家族的名声都全毁了。 黄千宸看着对方手里的刀,不敢再喊叫,只是颤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要做什么?” 对方嘿嘿一笑,说道:“要干什么?你不知道吗?只要你将我们兄弟伺候爽了,我们保证放了你。” 刚才捂着黄千宸嘴巴的那混混摩挲了一下手指,一脸回味的说道:“老大,这妞可真是个极品啊,皮肤可真嫩,比花楼的姑娘还要好摸。 一会儿若是……嘿嘿嘿,保管能舒服死。” 黄千宸颤抖着说道:“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动我,我乃是黄将军的孙女,你们要是动了我,肯定活不了。” 什么?几个混混心中一惊,他们万万没想到,这女子竟然是黄将军的孙女。这可是再借给他们几个胆子都不敢招惹的存在。 一时间,几个混混心中有些犹豫起来,同时将指使他们的男子在心中骂了千百遍。 但事情已经做了,也不能半途而废,否则,黄将军得罪了,银子也没拿到,那岂不是亏了? 一名小混混说道:“大哥,这可怎么办?这要是放回去,我们不就惨了?将军府的人不会放过我们的。” 那老大想了想,最终恶狠狠地说道:“怕什么?既然做了,那就一不做二不休,一会儿玩完了她,直接将她杀掉。 这周围又没有人,只要你我不说,谁能知道是我们做的?” 其余混混说道:“说的不错。” 黄千宸急忙说道:“不要,只要你们放了我,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绝对不会让人来找你们麻烦的。 我还会给你们银子,还有我身上的首饰都给你们,只要你们能放了我,我什么都给你们。” “哼,放了你?当我们傻呢?回头你叫人来抓我们怎么办?我们可不信你,只信死人。” “行了,别跟她废话,赶紧的,省的夜长梦多。” 混混们上前,再次制住黄千宸,捂住她的嘴,一个混混就开始解她的衣服。黄千宸拼命挣扎,奈何被按的死死的,她都要绝望了。心中不断的祈祷父兄快来救她。 “住手,你们干什么?”就在危急时刻,一声大喝传来,黄千宸的心顿时升起一丝希望。 混混们回头,看着来人,恶狠狠地说道:“小子,识相一点,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来人怒道:“放开那位姑娘。” 老大冲来人一努嘴,说道:“解决掉他。” 其余的混混便冲了上去,来人并不会武功,拼命的抵挡,好在他还算聪明,来的时候还知道摸了一根棍子过来。 此刻毫无章法,拿着棍子就胡乱开打。这些混混们也不会功夫,时不时的还挨上一棍子,一时间反倒被吓得有些不敢上前。 那老大见状,便放开了黄千宸,自己也冲了上去,一对多,即使有棍子,来人的身上也挨了好几下。 黄千宸见状,又是期望,又有些担心,她害怕对方打不过这些人,自己还是逃不掉,也害怕对方会跑掉不管她了。 可来人却并不放弃,依旧拿着棍子左右开弓,努力的闯过了人群,来到黄千宸身边。 他伸手一把拉起了她,说道:“快跑。”说完之后,把棍子往混混们身上一砸,趁机拉着黄千宸就跑。 黄千宸跟着他拼命的跑,所以根本没发现,那些混混们根本就没有追。 那群混混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其中一个问道:“老大,这个,可是黄将军的孙女,真的没事吗?我这心里,有些怕。” 那老大说道:“做都做了,后悔也晚了。所谓富贵险中求,等我们拿到银子,立即离开京城,找一个小地方隐姓埋名。那些银子,足够我们逍遥快活的。” 老大话虽这么说,但其实心中也很是有些担心和后悔。只不过事情已经这样了,说再多也于事无补,还不如按照原计划,拿了银子就走。 “他不会反悔不给我们银子吧?” “哼,由不得他,他要是不给,我们就直接告诉黄将军,是他指使我们这么做的。好了,回去等着吧,都收拾好东西,拿了银子我们立刻就走。” 混混们离开,而黄千宸这个大小姐,平时没有受过苦,此时又惊又吓又怕,跑了这么久,已经实在跑不动了。 回头看看混混们没有追来,这才说道:“我们,我们歇歇吧。我跑不动了。” 对方点了点头,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拉着她一起坐了下来。 黄千宸看向对方,说道:“多谢你救了我,咦,是你。”刚才天黑,心惶惶之下也没看清,现在才看到了对方的模样。 她发现,这救她的人,竟然是刚才那个与自己相撞的男子。 对方笑了笑,黄千宸问道:“你怎么会在那里出现?” 男子微微一笑,说道:“我就住在那附近,回家的时候听到有动静,这才过去看看。” “原来如此,幸好你来了,不然我肯定糟了。”黄千宸点了点头,并未怀疑什么。只是想起刚才,心中依然惶恐后怕不已。 她发誓,以后她再也不自己一个人乱跑了。 男子安慰道:“别怕,我们已经逃出来了,一会儿,我就送你回家。” 黄千宸感激的点点头,此刻的她自然不知道,这男子和那些混混是一伙的,其实他们原本是打算劫持另外一家的小姐的,只是想要将那小姐一个人引出来,也得费一番功夫。 正好黄千宸自己撞了过来,男子判断出黄千宸家世不凡之后,便当机立断的将目标换成了她。 如此一来,还省得费工夫去引人了。 这男子心细如发,作案的地点都是他特意选好的,混混们抬着黄千宸,特意到了那里才停下。 因为这男子就住在这附近,这样一来,别人问起他为何会出现在那里,才有完美的理由,不至于让人怀疑。 黄千宸问道:“你救了我,我一定会报答你,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微微一笑,说道:“在下任桀。” 第五百三十七章 忠厚老实 黄千宸重复了一声,说道:“任桀?你是哪家的公子?等我回去之后,一定会将此事秉明父亲和祖父,一定会报答你的。” 任桀说道:“在下不是京城人氏,乃是赴京赶考的寒门学子。在下救小姐,也不是为了图报答,小姐不必介意。” 当然,此刻的任桀还不知道,他临时改变主意,让混混们劫持的这女子,乃是黄将军的孙女。 黄千宸说道:“那怎么可以?本小姐有恩必还,有仇必报。你救了我,我自然要报恩于你。 还有刚才的那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回去之后,非得让父兄将他们抓住,判死刑不可。” 黄千宸说到这里的时候,一副恶狠狠的表情,刚才的事情,她吓坏了,不想再受第二次。 抓住他们,一是为了报仇,二是觉得,一日不将他们抓住,她在这京城之中都觉得不安全。 任桀说道:“在下说了不是图报答,报恩之言,小姐不必再说。只是小生觉得,这件事,还是不要弄得人尽皆知比较好。 这样的话,对小姐的名声不好。我看不如息事宁人,就当没发生过,也保全了小姐的名声。只是以后小姐不要一人单独外出就好了。” 任桀一副为了黄千宸着想的模样,谁知黄千宸摆摆手,说道:“不行,欺负了本小姐的人,可不能那么轻易的放过。 我被你救了,什么都没有发生,也不怕别人说什么。大不了,我只告诉父兄,不告诉别人就可以了。” 任桀没有继续劝说,而是抬手在脸上碰了一下,发出‘嘶’的声音,黄千宸转头看过去,顿时惊叫起来:“呀,你受伤了,流血了。” 任桀说道:“不碍事,皮外伤,小姐不必担心。你的脸还红肿呢,不要紧吧?需要上点药膏才行。” 黄千宸说道:“我家里有上好的膏药,回家抹点就好了。不然我也给你送点来,很管用的。” 任桀说道:“不必了,我皮糙肉厚,不打紧,很快就会好。” 黄千宸见他脸一直流血,便取出一块手帕,拿着往他脸上擦拭过去,只是手抬到一半的时候,才觉得这样做有些过于暧昧,于理不合。 于是便将手帕给他,说道:“喏,你自己擦擦血吧。” 任桀也不矫情,伸手接过帕子,却又不好意思的说道:“额,要不算了,在下怕弄脏了小姐的手帕。” 黄千宸嗔怪的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个?要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流血,我给你一块手帕擦擦血,也是应该的。” 任桀笑道:“如此,多谢小姐。” 黄千宸看着他的笑,有些不自在,说道:“你这人,怎么如此多礼?” 然后又问道:“除了脸上,身上还有哪里受伤没有?不然我先陪你去医馆看看吧。” 任桀低头看了看,微微活动了一下,疼的嘶了一声,然后却硬撑的说道:“都是皮外伤,不打紧的。” 黄千宸说道:“都流血了,还说是皮外伤。” 任桀只是嘿嘿笑了笑,拿着黄千宸的手帕不做声。 黄千宸看他这样,心道这人真是老实,也不会说好听的,不像别的公子哥那样,做了一点点的事情就邀功,恨不得咋呼的人尽皆知。 她问道:“你不会武功?” 任桀点了点头,说道:“在下的理想是考取功名,报效朝廷,因此从小读书,并未习武。” 黄千宸说道:“既然不会武功,他们有四五个人呢,那你怎么还那么勇敢的冲出来?” 任桀说道:“我看到小姐有危险,总不能见死不救。若我不救你,你岂不就糟了。就算受伤,我也要救你的。” 黄千宸说道:“果真傻乎乎的,你在外面大声喊叫不就得了,说不定他们就吓跑了,这样你也不会受伤了。” 任桀看似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当时看情况危急,只想着去救小姐,所以没想那么多。” 其实他心里想的是,只在外面喊叫,那在对方心里的形象,可不如直接冲出去。 更何况,冲出去又不会有什么危险。最多就是苦肉计挨几下揍而已。 黄千宸自然不知他心中所想,听着他说的话,也不知怎的,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小到大,讨好她的人不少,可不顾性命冲出来救她的,这还是第一个。 当然,家中的护卫也能做到。可他们那是职责所在,而且是有武功的。任桀可不会武功,对她也没有什么责任,两者的性质本就不同。 一般女子,对于在自己绝望的时候救了自己的人,都特别容易感激和生出巨大的好感。 尤其是像刚才那种情况,比普通的危机还要让黄千宸感到绝望。在这种时候出现,并从歹人手里救了她的任桀,在她的心里,立即就有所不同。 就连任桀故意表现出来的样子,在她心里都成了老实,憨厚,稳重。 黄千宸低下头,低声说道:“之前就受了伤,自己又不会武功,还……还冲进来救我。现在倒好,又受伤了,伤上加伤。我看你得养上好一阵才行了。” 任桀说道:“那怎么行,在下还要去私塾教授学生。” 黄千宸惊讶道:“你都伤成这样了还去?” 任桀不好意思道:“赚银子啊。在下是寒门学子,凑了路费来的京城,一路上,银子都花完了。 到了这里,吃的住的都要花钱,就连之前受伤了都看不起大夫。不劳作怎么行?” 黄千宸脱口而出道:“银子,我有啊。” 任桀正色说道:“不必了,在下有手有脚,怎么可以拿小姐的银子。” 黄千宸说道:“为什么不能拿?你缺银子,我有的是银子,我给你,就当是你救我的报酬。” 任桀又说道:“在下说过,救小姐不是图报酬,小姐勿要再这么说,我是不会拿你的银子的。” 黄千宸说道:“你倔什么?你又不会武功,为了救我,不要命一样的冲进来。为了区区一点银子,连命都不要了,谁会那么傻。 给你你就拿着,不会有人说你救我是为了图报酬的。” 第五百三十八章 空手套白狼 任桀再次摇摇头,坚持不肯收,说道:“我这里还有点银子,自己去看大夫就好。” 黄千宸说道:“你不是要考取功名吗?平时去私塾教学,自己哪里还有时间温习学习,收下银子,好好将养。 趁着养病的时间,正好安心好好温习功课,争取一举得中。” 任桀只是摇头,一副油盐不进,死活不收的模样。 黄千宸急了,说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死心眼呢?好吧,就算你不图报酬,你不肯收我的银子。 可你受了伤,总要找大夫看一下吧? 本小姐总不能让我的救命恩人,无钱治病,流血不止啊。这要是传出去,本小姐的脸面往哪里搁?我们黄家可是高门大户,让我们黄家的脸面往哪搁? 这银子不是给你的报酬,只是给你疗伤用的。” 任桀闻言,这才微微犹豫了一下,说道:“这……只要我不说,外人不会知道的。小姐不必担心,我不会说出去,自然不会对你造成影响。” 黄千宸见他松口,急忙说道:“外人知不知道那是他们的事,本小姐给不给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一边说,一边从随身携带的荷包里面取出了一叠银票,数也没数,直接塞给了任桀。 同时,她的心中还觉得十分庆幸,幸好她今天身上带着银票,否则还得再回家去取,到时候一耽误,万一这个呆子想明白了,又不肯收了那就糟了。 任桀低下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银票不由呆滞了一瞬,从小到大,他还从未见过这么多银票呢。 他自然不是真的不想收黄千宸的银子,只是他心机深沉,故意推辞一下罢了。 其实他自己根本没有银子,之前答应给混混们的银钱,也是打着从黄千宸这里得到的想法。 先让混混答应替他办事,接着他出面救了黄千宸,再从她这里得到银子去给混混,这就叫空手套白狼。 因此,银子他自然要收,若是黄千宸不提,他还要想办法提醒一下。没想到她直接给硬塞了过来,所以他自然要推辞一番,表面功夫做的很足。 此刻看着手里这么多的银票,任桀激动的手都忍不住有些颤抖,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可惜他低着头,黄千宸并未看到。 其实也不怪他激动,他贫寒了太久,这是一种骤然暴富之下的本能反应。任桀能强忍住并没有表现出来就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黄千宸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不太高兴,不由小心的问道:“你怎么了?” 也不怪黄千宸误会,任桀之前一直留给她的印象实在太好了,老实,稳重,不贪财,而且勇敢善良,勤奋上进,全部都是美好的品质。 黄昕觉得自己还从未从哪个公子哥身上发现过这么多美好的品质的。其实也难怪,她认识的人,大都是高官子弟,身上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傲气和自以为是。 任桀急忙调整了一下心态,说道:“这,你给的也太多了,只是皮外伤而已,要不了这么多。” 黄千宸见他不是不高兴,顿时松了一口气,说道:“哎呀,你就拿着吧,这算什么多?我买个首饰也不止这么点。 这里面除了有给你看大夫的之外,还有疗伤的,还有将养身体的,我还觉得少呢。说好啊,不许还给我,否则我会生气的。” 任桀一脸无奈的表情,说道:“这……好吧,多谢小姐。”说完之后,将银票收了起来。 黄千宸见他终于肯收,立即高兴了起来,开心道:“谢什么呀,是我应该谢谢你才对。” 不得不说,任桀的手段确实高明。 他明明极想要这些银子,但他却既收了银子,还让黄千宸以为他品格高尚,根本不想要,是自己强硬塞给他的。 送出银子还高兴,并且还对他没有什么不好的看法,这不是手段高明是什么? 任桀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时间不早了,小姐家住哪里,天色已晚,你自己回去也不太安全,在下送你回去吧,不然你家里人该担心了。” 黄千宸说道:“我家住在内城的将军府。” 任桀这才惊讶不已,说道:“将军府?你……你是将军府的小姐?” 黄千宸点点头,说道:“嗯,黄成罡将军便是我的祖父。” 任桀心不由狂跳了起来,他万万没想到,黄千宸的来头竟然那么大。他想到了她有可能是贵女,但没想到竟然那么贵。 他之前想要劫持的那家小姐,仅仅是四品官员家的女儿,没想到换了这个,背景这么大,事情有些不可控啊。 万一被黄家知道了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一手主导……那不仅自己的前途完了,怕是连自己这条命都完了。 任桀有些后悔和后怕,久久没有说话,黄千宸好奇道:“你怎么了?” 任桀强自压下心中狂跳,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没事。” 黄千宸却将任桀的这种表现,理解为了失落,她以为任桀是因为他和她之间的差距太大而失落。 他为什么会失落?是自己想的那样吗? 黄千宸握了握拳,鼓足了勇气,有些羞涩的安慰道:“其实,虽然你现在贫寒,但只要你有才华,能高中,将来可以做官,差距也不是那么大。” 黄千宸说完之后就后悔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么一句来安慰他。她如今对他,只是因为对方救了自己而有些好感罢了,也没别的什么。 只是说了这句话,虽然她只是在安慰他,但听上去却实在有些暧昧。 正在后悔的任桀闻言一愣,他飞快的看了黄千宸一眼,脑中思索半天。黄家的势力确实很大,一旦暴露,他将万劫不复。 但话又说回来,这对他来说,其实也是一个机会。富贵险中求,这么好的机会送到面前,不把握住,那才是浪费。 任桀心机深,也有胆量,否则他也不会自导自演作出这样的事情了,听了黄千宸那句安慰之后,他飞快的下定了决心。 只见他抬头看着黄千宸,一脸坚定的说道:“小姐放心,小生一定会努力的。” 第五百三十九章 小心谨慎 黄千宸听着他这句话,心脏也不自然的跳动了一下,急忙低下头不敢看他。 她的心中再次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心道:什么呀,他们两个之间,明明根本就没有什么啊。 可被他这么一说,却好像是他在对着自己做出承诺一样,就好像,他们两个之间,已经有了什么一般。 黄千宸想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想,最终说道:“你努力,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你的前途,你懂吗?” 任桀知道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否则物极必反,便笑着点点头,说道:“我懂,小生只是在谢谢小姐的鼓励而已。” 是这样吗?黄千宸说道:“那就好。” 任桀说道:“好了,我送小姐回家吧。” 黄千宸先是点点头,接着又说道:“你受伤了,不然还是先和你去医馆看看吧。” 任桀说道:“天色已晚,回去晚了,你家人会担心的。我先送了小姐回家,自己再去医馆便是。” 黄千宸一想也是,便点了点头,说道:“那谢谢你。” 两人其实并未走太久,便遇到了接到了小厮的汇报之后,正在四处寻找黄千宸的她的哥哥们。 黄千宸远远看到他们,开心不已,突然有一种劫后重生一般的感觉,忍不住就要流泪。 任桀问道:“看到家人了?” 黄千宸指着远处说道:“那是我大哥二哥他们。” 任桀觉得现在不是和她家人见面的时候,便说道:“那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黄千宸说道:“为什么不去?我还想跟他们介绍一下你呢。” 任桀一副为了她着想的模样,说道:“你的经历要说给家人,我这个外人在,不太方便,多少有些尴尬。” 黄千宸刚要说话,任桀接着说道:“而且我也不想让人以为,我是想借机和将军府攀关系。日后有机会了再说吧。 我在这里看着你,你过去吧。额,对了,这帕子,给你弄脏了。等我洗洗的,回头再给小姐送去吧。” 黄千宸闻言,点了点头,说道:“算了,一条帕子而已,直接丢掉吧。好了,我走了。” 她也想快点和家人会合,说完之后便直接走向了兄长他们。 她的几个哥哥一看到她,顿时又喜又责备,说道:“妹妹,你去哪里了?再不出现,我就要回家让祖父和父亲派人全城寻找了。” “妹妹,你脸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说,是谁干的?哥哥们非扒了他的皮。”几个黄家子弟都愤怒了。 黄千宸说道:“出了点事,不过有人救了我,我们回家再说吧。” 几个哥哥都点了点头,心中暗暗决定不管是谁欺负了妹妹,都一定让他好看。 黄千宸跟着哥哥们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看,已经看不到任桀的身影了,心中突然想起,她还不知道日后该怎么寻找他呢。 算了,他说他家就在那附近,应该好找。 想到这里,她便转头离开了。 任桀见他们走远,从旁边闪身出来,接着,他快速的走向了一个钱庄,先从钱庄将银票全部兑换了出来,足有五百两。 他不由感叹,这些贵女,银子实在太多了。 他跟钱庄要了个布袋子,直接装走。五百两银子确实重,但一个成年男子拿着并不是问题。 接着,他又去到另外一个钱庄,重新将银子存了成了银票。 直到此刻,他也没有想过要反悔不给那些混混们银子。 只是小心使然,所以才没有将黄千宸给他的银票直接拿给他们,而是换了一家钱庄,这样就算有人抓到他们,身上有银票,也不能证明什么。 任桀这个人,确实既小心,又心细。 他带着银票,背了个包袱,便往和混混们约好的地点赶去。 由于任桀和黄千宸说完话,送她回去,又去钱庄换银票耽误了点时间,所以混混们早已等的焦心不已了。 等人的时间总是觉得特别长,加上混混们一直有些担心黄千宸的背景。因此就觉得这时间更加的漫长。 其中一个叫陈二的混混说道:“老大,那小子怎么还不来,该不会是反悔了吧?” 那老大说道:“应该不会吧,他应该知道若是反悔,我们一定会报复他,揭穿他,对他没好处的。” 另外一名叫黄友的说道:“可是这么久都不来,若不是反悔的话,难道,事情败露了?他被黄家那小妞发现和我们是一伙的了?” 陈二说道:“糟了,要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那老大其实心里也担心呢,一个叫王年的说道:“老大,不然我们还是跑吧。要是现在跑,说不定还来得及。” 他这么一说,其他几人顿时都心动了起来,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现在跑的话,说不定还能跑掉。 万一等下去,等来的是官兵,到时候后悔都晚了。 几人看向老大,等他的决定。 老大还在犹豫,关键是他实在舍不得任桀承诺的那些银子。没有银子,就算他们跑了,那以后怎么办? 不照样和以前一样混日子吗?到时候还成了逃犯,多不划算。 此时,那最后一名一直没有说话的混混,名字叫周良,说道:“擦,都安静点,怕什么? 银子都没拿到手,跑了我们吃什么喝什么?” 王年说道:“那要是不跑,万一我们被抓怎么办?被抓住的话,我们会死的,那可是将军府。” 周良恶狠狠的说道:“老子早就过够了穷日子,没有银子,还不如被抓,总好过一路逃亡,不但担惊受怕还缺吃少喝。” 听他这么说,混混们的表情不一而足,有些犹豫心动,有些不语,有些依旧胆小,觉得好死不如赖活着。 那老大也做了决定,说道:“老二说的没错,继续等。” 而就在混混们争执之后没过一刻钟,终于看到了任桀那姗姗来迟的身影。 任桀很小心,尽量走的偏僻地方,不叫别人看到自己。 混混们一看到他,一把将他拉进来,骂道:“擦,你小子是不是想反悔?怎么才来?” 任桀说道:“我去取银子了,顺便给你们买了点路上吃的喝的。” 第五百四十章 你是不是想毒死我们? 几个混混的眼神往他背后的包袱里看了一眼,那老大不耐烦的说道:“行了,别说废话了,耽误这么久,是不是想我们被抓?赶紧将银子给我们。” 其实看到任桀没有被黄府的人发现端倪,他的心里还是比较放松的。 城门处到现在还没有动静,显然黄家人还并不知道他们已经准备好了要出城。 而且再过会儿,城门就要关闭了。就算黄家人想要在晚上宵禁的时候打开城门,也需要一定的手续,到时候他们早跑远了。 更何况,黄家人也不知道他们会逃出城。据他们估计,应该会先在城中寻找一段时间才是。 有了这个时间缓冲,他们早就远离京城了。 任桀一边取银票,一边说道:“不用着急,时间还来得及。”他取出来三百两的银票,说道:“喏,这是答应你们的银子。” 老大接过银子,说道:“才三百两?有点太少了吧?” 任桀皱皱眉,说道:“这可是我们说好了的。” 老大说道:“我们有五个人,三百两,每人才分六十两而已。” 任桀说道:“当时我们说好的三人便可,三百两,你们每人一百两。谁叫你们自己又多出了两人呢。 再说了,十两银子就够一家四口生活一年,你们只有五个人,住在一起的话,就算一年二十两银子,三百两,也足够你们好吃好喝用,富足的过十五年的。 做人不要太贪心,要知道,你们之前游手好闲,没有任何收入,也就只能够饿不着冻不着罢了,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五两十两的银子吧。 这三百两是我们之前说好的,如何能够反悔?”若不是太穷,又太懒,这些人也不会答应自己做这样的事情。 老大说道:“你别管我们多没多人。三百两银子的活,那是之前,当时我们说的是绑另外一家的小姐,那位小姐的父亲只是四品而已。 而如今,你临时换人,我们绑的这个可是黄将军的孙女,德妃娘娘的亲侄女。这两人,能比吗? 我们绑了黄小姐,担的风险可是要大的多了,之前谈好的价格,怎么能够?” 另外几个混混点点头,也都不善的围住了任桀。周良说道:“干什么?人家是个弱书生,可别吓着人家。 我们呢,是讲道理的。你要是加钱,那一切都好说,我们拿了银子,立即就走,消失的远远地,从此再不出现在你的面前。 如果不的话,那我们就鱼死网破,不打你也不杀你,大不了,我们就去告诉黄将军,一切事实的真相,我看你还能不能达到你的目的。 恐怕到时候,你目的达不到,连前途和命都没了吧。” 其余混混都点头道:“说的不错,反正老子早就过够没有银子的生活了。” “就是,与其再去过没有银子的穷苦生活,那干脆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任桀咬咬牙,他们可算是抓住了自己的把柄,若是不给他们,说不定这些混混真的能做出这些事。 到时候,他的前途就全完了。 命门被人拿住,任桀也是无奈,问道:“你们想要多少?” 混混们狮子大开口,说道:“一千两。” 任桀吃了一惊,说道:“一千两,你们疯了?我上哪去弄那么多银子?我以前是做什么的,你们不是不清楚。 我就是一个一穷二白进京赴考的书生,没有银子回家才留在了京城。” “一穷二白的书生?那你到是说说,这三百两是哪里来的?” “我救了黄小姐,她给的报酬。” “堂堂将军府的小姐,才给了三百两?这有些不可能吧。” “信与不信随便你们,反正我是拿不出来一千两。你们要实在如此狮子大开口,那就鱼死网破吧,你们尽管去告诉黄府好了。” 几个混混见任桀气急败坏的样子,也不像是装出来的。而且现在时间紧迫,拖得时间久了,对他们也不利。 于是便问道:“那你能拿出来多少?一半总该有吧,五百两,少一文都不行,这是最低的了。” 众人为了这件事担了这么大风险,每个人还分不到一百两银子,那怎么行? 任桀握了握拳,咬牙说道:“好,就五百。黄小姐就给我这么多,让我看伤,多一文我都没有了。” 说完之后,将剩余的两百两银票取了出来,交给了他们。 那老大一把握住银票,心中还算比较满意。这五百两自然不是平分,他肯定是要拿大头的。 他环视了几个兄弟一眼,说道:“银子我先收着,我们先离开这里,等到出城之后,远离了京城,我们再分。” 其他几人自然也想早点将银子拿到手中,不过既然老大都这么说了,他积威已久,众人一时之间也不敢反驳。 任桀说道:“银子拿到了,希望你们信守承诺,以后离得远远地,再也不要回来。” 几人拿到了银子,也高兴了起来,笑道:“那是自然,从今往后,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以后就算再见面,我们也不认识。” 任桀点了点头,那老大说道:“好了,不能再耽误时间了,我们走吧。” 银子到手,想到立即就能出城,因此,心情便都放松了下来。 几人刚要走,任桀却喊道:“等一下,这些东西,给你们路上吃。”说完之后,将背上的包袱给了自己左手边的黄友,黄友将包袱给了老大。 那老大狐疑的接过了包袱,掀开一点看了看,发现是一些干粮,点心,还有些肉食,香味扑鼻,令人食指大动。 周良冷笑着说道:“你出银子我们办事,如今银子已经给了,你这么好心,自掏腰包给我们买吃的?该不会是想毒死我们吧?” 任桀说道:“我只是好心,觉得你们匆匆忙忙可能准备的不充分,怕你们路上饥渴,毕竟相识一场,你要是不信的话。” 他说着话,又从老大的手里拿回包袱,递到最近的一个人的面前,说道:“你随便拿一个给我,我吃给你们看。” 此人正是王年,他接过包袱,随便从里面取了一样东西,给了任桀,任桀接过来吃掉了。 然后任桀将包袱递给了周良,示意他也给自己拿一个。 周良接过包袱,看了看里面的东西,也随便拿了一个给他,任桀又吃了,周良这才说到:“好吧,错怪你了,算你小子有心。” 老大说道:“好了好了,我们快走吧,磨磨唧唧。” 第五百四十一章 被抓了 五人随后快速的出了城,任桀看着城门口,心中冷笑不已:“不能怪我狠心,要怪,就只能怪你们贪心,还拿住了我的把柄。为了杜绝万一,只好下狠手了。” 他叹息一声,说道:“只是可惜了那五百两银子。”可五百两银子能杀死这五个人,杜绝了后患,在任桀看来,值得。 任桀如此心机深沉的一个人,自然不肯让自己的把柄落在别人的手中。 要知道,这五个混混都是贪心不足的主,五百两银子,换成普通人,说不定置办点田地,做点小买卖,一辈子就够了。 可他们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又喜欢花天酒地。以前是没有银子,如今有了银子,更不会干活了,不大手大脚乱花才怪了。 所以,五百两,根本经不住他们花多久。到时候很有可能,他们会回来,再次拿这件事情威胁他,给他们银子。 人的贪婪之心是不会满足的,他们每次花光了银子,说不定都会来威胁他一次。为了预防万一,只好永绝后患。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任桀还没打算要杀人灭口,直到他听到几个路人说,要买点药,药死那些可恨又贪心的老鼠的时候,他才心中一动。 他自动将那可恨又贪心的老鼠代入成了这几个混混。 说起来,这个任桀只是一介书生,从小便读圣贤书。但做事却心狠手辣,一旦下了决心,就算杀人都毫不含糊。 可见有的人的狠毒,是天生的,刻在骨子里的。而且最关键的是,任桀一直很贫穷,可他得到五百两银子之后,能舍得这些银子,但凭这一点,就很少有人能做到。 他左右看看无人,再次沿着比较偏僻的小路返回了家中。 而老大他们自然不知道这件事,认准方向,疾步行走了小半个时辰,虽是年轻人,但从小就没出过苦力,因此快步走了这么久,便累的受不了了,在路边休息。 陈二多背了一个包袱,比别人更累,如今休息,便从背后扯过任桀给的包袱,想从里面拿东西吃,老大喝道:“你干什么?” 陈二说道:“有,有点累了,想吃点东西。” 老大说道:“不许吃。”陈二有些不明所以,闻言心中愤愤的收回手,心道连点吃的都不许,莫非只能你自己吃不成?可这些话他并不敢说出来。 老大看他的样子,便冷笑道:“你要是不怕死,你就吃。” 陈二则说道:“这是什么意思?老大,你的意思是这里面有毒?可他自己不是吃过了吗?” 老大说道:“他是吃了,可他万一提前吃了解药呢?” 黄友弱弱的说道:“他只不过是一个书生,不会有那么狠的心肠吧?” 老大哼道:“这些书生的心地才是最坏的。你们要是不听我也没办法,你们死了,正好少人分银子。” 周良说道:“好了,老大说得对,这包袱直接扔了吧,里面的东西不能吃。我们再坚持坚持。 等到天亮,赶到下一个城池的时候,我们再去大吃一顿。如今我们也有银子了,再不用过以前的苦日子了。” 众人点点头,陈二不舍的将包袱直接扔掉了。众人休息了一番之后就直接上路了。 在家中的任桀自然不知道这些事,他此刻正在考虑,如何才能跟黄千宸来次偶遇呢,而且,还不能太刻意。 可不等任桀想出来办法,第二天刚过中午的时候,黄府便派人来了。来人是两名看上去比较强壮的仆从。 黄府派来的?不是黄千宸派的?任桀对于黄府能找到他并不意外。只是他心中有鬼,始终是有些心虚的,因此便略微有些小心的问道:“不知贵府找我何事?”錵婲尐哾網 两名仆从说道:“这个就不是我们能知道的了,任公子,请随我们走一趟吧。” 任桀看两人还算客气,心中稍定,心道若是事发,肯定会直接派人来拿,而不是让人来请。 于是便点了点头,说道:“刚好现在无事,那我们便走吧。” 到了黄府之后,直接被带到了一个偏厅之中,任桀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眼,发现上位者乃是一名面相威严的中年男子。 两边坐着几个比较年轻一点的男子,厅中没有仆从,那两个带他来的仆从让他进厅之后,没有跟进来,而是直接从外面将门给关上了。 坐在主位上的那名中年人说道:“你就是任桀?” “正是,阁下可是黄家家主?小生见过黄家主。”如今的黄家,黄将军年老,已经不管事了,所以将家主之位交给了儿子。 只是在一些事关家族的大事上,他才会出现并决断。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所以京中人大都知道。 黄忠燕说道:“听说昨日小女遇难,是你救了她?”黄家主的名字,乃是取自效忠燕朝的意思。 任桀点了点头,说道:“恰好路过,便救了令嫒。” 黄忠燕问道:“你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小生的家就住在那附近,回家的路过的时候,听到动静。” “听说你不会武功,对方有五人,你却冲了出去?” “是,纵然危险,可小生也不能让一名女子的清白毁于一群歹人之手。” “你不怕?” “自然怕,可是在那种情况下都不出手,小生岂不是枉读了圣贤书?” 任桀总算明白过来,原来黄府的人请他来,是来审问他的。企图从他的回答之中,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疑点。 不过想来也是,毕竟是黄府的小姐出事。他之前还是将事情考虑的有些太简单了。 黄府如此高门大户,若是子女出事,都不找他调查,那才奇怪了。 也不能说他们对女儿的救命恩人怠慢,谁让双方的地位如此的不对等呢?人家自然是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若是他也是豪门大户家的公子,恐怕现在已成座上宾。这个世上的事,就是这么不公平。 当然,如果调查出来,他确实救了黄千宸,这里面没什么猫腻的话,估计赏赐也会不少。 任桀心中有数,好在他事先准备的比较充足,而且他们询问的问题他早就想过了,因此回答的也算是滴水不漏。 可没想到的是,在他回答完之后,黄忠燕却冷笑道:“真是这样吗?” 任桀坚定的说道:“是!” 而且,他还摆出一副愤怒的,被羞辱的模样,说道:“小生有些不明白,黄府这是什么意思? 我救了令嫒,却被如此质问,这是何故? 小生并不想胁恩以报,也不想趁机搭上黄府,若是贵府担心这个,大可不必如此。” 黄忠燕问道:“哦?以我黄府如此势力,你救了我的女儿,却不想趁机跟黄府搭上关系,这有些不太合理吧?” 任桀说道:“小生正是不愿被人误解,以及被黄家主如此质问,所以才不愿搭上黄府。” 黄忠燕冷笑道:“果真如此?哼,你怕是还不知道,昨天晚上那五人,已经被我们抓到了吧。” 第五百四十二章 怀疑 任桀心突的跳了一下,在那一瞬间有些慌乱。但他接着就在心中安慰自己,不可能,就算抓,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抓住。 而且若是抓住了,那五个泼皮混混,都是受不得苦的,肯定早就将自己供出来了。 那黄府直接抓他就是了,干嘛还会将自己请到这里来质问?他一定是在诈自己的。 想到这里,任桀就淡定了下来。 谁知他刚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不可能,那坐在黄忠燕下首左边第一位的那名男子便扔出来一个包袱:“这个你该认识吧?若是不认识,我这里还有四个。” 任桀见到这个包袱,顿时心中一沉,这个包袱他认识,昨天那五人自己也收拾了一些简单的行礼。而这个包袱正是其中老大所背的那个。 而且,那男子接着扔出来其余的四个。全部都是昨晚那些混混的。 任桀这次不淡定了,难道,他们真的被抓了?这可怎么办? 而坐在右手边的那名年轻男子说道:“只所以请你来,而不是直接抓你,乃是因为这件事,事关小妹的名誉。 害怕抓你的时候,你胡乱咋呼乱说话,闹得人尽皆知,影响小妹的声誉。你还真以为我们只是试探你不成?” 看到这些包袱,又听到他们说的这些话,任桀总算确定下来,看来那五人确实被黄府的人给抓住了。 任桀的心中十分不甘,他还是低估了黄府的势力啊。 五个混混都已经出城了,想不到黄府却依旧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确定了他们已经出城,并找到和抓住了他们。 还有那五个,也是一群废物,明明已经出了城,还被抓了,真是一群饭桶。 而令任桀好奇的是,他们难道没吃东西? 想到自己给他们的那个包袱,任桀心中不由想再赌一下,他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说道:“哦?那五个歹人已经被抓住? 那真是太好了。想不到京城之中,天子脚下,竟然还有如此胆大妄为的歹人。小生觉得必须狠狠的惩戒他们,方能为小姐出一口气。” 听到他这么说话,在座的黄府几人都不由微微皱了皱眉。莫非,他和那五人,果真不是一伙?而真的是他不顾自身安危的救了宸儿? 毕竟,如果他们是一伙,听到五人被抓,应该惊慌失措了才对。 他们确实是在试探任桀,毕竟他们可不是黄千宸那个不谙世事的女儿家,他们见识多,经验多,听到黄千宸所说的事情经过之后,第一反应不是感激,而是怀疑。 昨晚他们让黄千宸画出五人的模样,就直接派人搜寻了,并且还命令城门戒严,随后就从城门守卫那里知道有五人在宵禁之前连夜出了城。 虽然每天出城的人有很多,可在这个敏感时期,对方又是五人,大晚上要宵禁了才匆匆出城,那就显得比较可疑了。 于是立即派人出城,往不同方向的路上追击。这才能够抓住五人,可惜,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五个都已经死了。 而且死的很是蹊跷,五人都是中毒身亡。这不免让人想到了杀人灭口这四个字。 可是,他们是在一个小吃摊吃早点的时候,中毒身亡的。 据调查,那个早摊铺的老板,是那座小县城的本地人氏,已经做了二十年。他并没有下毒毒杀这五人的理由。 而且经过检查,小吃摊里的所有食物都是没毒的,为什么偏偏是这五人中毒身亡? 莫非是提前吃了那种有时效的毒药?可后来检查的时候,发现这种毒药是立即见效的,只要吃进去,就会死亡。錵婲尐哾網 而小吃摊老板的供述,当时他们周围没有人,那他们是怎么中毒的? 派出去的府兵都是粗人,能调查到这一些已经算是不错,再多的,他们也调查不出来。 无奈之下,只好将五人的尸体全部运了回来。 黄忠燕和他的几个儿子依然觉得,这件事透着蹊跷,不像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尤其是五人的死,太奇怪了,因此,他们才怀疑任桀。 可他们毕竟不是破案出身,不懂得该从哪里入手调查线索。 而且这件事由于事关黄千宸的名誉,毕竟,黄千宸被歹人劫持过,就算被人救了,可歹人做到了哪一步,众人依旧会怀疑。 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的话,对黄千宸的影响会非常大。 所以,此事不能报案,只能自己解决。由于五人都死了,因此才试探了一番。如果不是觉得任桀有可能是真的救了黄千宸,他们怕是已经用刑了。 可没想到,任桀回答的滴水不漏,就算是跟他说五人被抓到了,他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惊慌。 他真的是无辜的?是他们想多了?黄忠燕最小的儿子心眼最多,不甘心就此放弃,便继续试探道:“你还在狡辩吗?据五人招供,他们和你乃是一伙。 可以说,这件事,根本就是你们自己一手主导,他们去劫持宸儿,你再去救人。哼,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你可知罪。” 任桀心中一慌,但到了此时,他却突然一咬牙,心道事情反正已经这样了,不会比现在更糟。 还不如死硬到底,一口咬定是那五人诬陷。他有救了黄千宸的这一层功劳,在没有切实的证据,只有那五个混混的一面之词的情况下,不信黄府能对自己这个救命恩人用刑。 他要赌一把,因此,他梗着脖子,愤然说道:“胡说八道。没想到只是因为在下救了小姐,竟然被人如此冤枉。 早知道如此,小生宁愿当时没有出手,也省的为了救人,自己受了伤,还被人冤枉。” 他怒视着黄府的人,说道:“堂堂黄府,竟然只相信那群泼皮的一面之词,而枉顾了小生是小姐的恩人。 对待恩人尚且如此,黄府这高门大户的风范也不过如此。既然你们,那么小生请求,与他们当场对质。 小生倒要看看,他们是如何诬陷我的,而黄府又是如何相信歹人,如何处置恩人的。” 看他这番表现,黄府的人犹豫了,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怀疑错了。 而就在此时,偏厅的门被人推开了,一人迈步走了进来,娇声说道:“父亲,哥哥们,你们问完话了没呀?” 来人正是黄千宸。 第五百四十三章 没告诉他们 其实黄千宸并不知道父亲和哥哥们是在怀疑任桀,也不知道他们请他来是要审问他。 她的父兄自然不会告诉她这种事情,毕竟他们既不想她太早接触这些阴暗的东西,也不想破坏自己在黄千宸心目中的形象。 见到黄千宸进来,黄忠燕等人立即摆上了一副和善的面孔,对着任桀说道:“好了,你的情况,我都知道了。 既然你救了宸儿,以后你若是真的一举得中,我会帮你一把,直接将你留在京中,不必外放。” 对于刚才的怀疑和试探,任桀的表现还算是正常,回答的没有问题,听到歹人被抓的时候,其表现也并未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看来这任桀当时可能真的只是路过,救了宸儿。既然如此,那以后自然要帮一把。 任桀也没想到自己死鸭子嘴硬了一把,竟然还赌赢了。 可话虽然如此说,可任桀心中依然有些惊慌,因为这件事还有一个最大的漏洞,就是那五百两银子。 就算银票不是同一个钱庄,可也是有破绽的。因为他也没想到五人会那么快的就被抓到。 黄府若是问他,黄千宸给他的银子何在,他根本拿不出来。 只是好不容易暂时过了关,这个当口,他万万不能表现出异常。 任桀说道:“多谢黄大人,在下不求提携,只求黄府不要怀疑小生便可。” 黄千宸皱皱眉,问道:“怀疑?这是什么意思?父亲,你们在怀疑什么?” 任桀说道:“他们怀疑……” 话没说完,就被黄千宸的三哥打断道:“没什么,只是怀疑这件事会不会有幕后主谋,所以问了任公子,当时附近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而已。 任公子,当时附近没有人,想必应该就是那五人了。任公子,对不对?” 任桀闻言,闭上嘴巴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黄千宸说道:“原来是这样。” 她看着任桀,说道:“既然都来了,我带你在府里转转,晚上就留在这里吃饭。你救了我,总要让我摆宴,正式感谢一下子的。” 任桀看了黄忠燕一下,发现他并没有开口阻止的模样,心中知道大约是暂时不会审问他了。 于是说道:“小姐客气了,在下晚上还有事,所以……”他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呆了。 黄千宸说道:“这样啊,那好吧,以后再说,那我送你出府。” 说完之后,她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问道:“父亲还有事吗?” 黄忠燕摇了摇头,说道:“无事了,宸儿好生招呼任公子,为父还有事。” 黄千宸笑着对任桀说道:“那我们走吧,我送你出去,改天再摆宴请你。” 任桀点点头,对着黄忠燕恭敬的一行礼,说道:“小生告退。” 直到出了偏厅的们,任桀才呼出了一口气,虽是冬天,可他刚才紧张的内衣都已经被汗湿透。 也幸好是冬天,若是夏天的话,出汗那么多,一定会被人发现异常。 黄府的势力太可怕了,黄府的人也可怕,任桀在心中再三思索一番,到底要不要继续冒险? 可都做到这一步了,黄千宸明显对他有好感,若是放弃,实在不甘心啊。 还有那被抓了的几个混混,这可是一个大麻烦。只要有他们在一天,他就有暴露的危险。 该怎么才能除去他们呢?任桀一时之间思绪很乱,想的头都疼了。 任桀正想的出神,冷不防一只白嫩的小手在自己的面前晃了晃,耳边传来黄千宸的声音,说道:“喂,你想什么呢?我和你说话都听不到。” 任桀这才回神,说道:“哦,没事,黄小姐刚才说了什么?” 黄千宸说道:“我说,昨晚欺负我的那五个歹人,被抓住了,你知道吗?” 任桀心中一动,心道他可以从黄千宸这里打探一下消息,便说道:“刚才听黄大人提过,不过具体的并不清楚。 那五个歹人既然被抓住,那可得好好惩治一番才行,既能给小姐出气,也省的他们再出去害人。” 黄千宸不疑有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想狠狠的教训他们一顿的,可惜啊,办不到了。” “为什么?“ “因为他们五人都死了。” 说完之后,黄千宸还恶狠狠的说道:“一定是他们坏事做太多,老天爷都看不下去,所以才死了。 不过也算是便宜他们了,要是落在本小姐的手里,我非得好好折磨他们一番不可。” 任桀闻言,心忍不住狂跳了起来,说道:“死了?怎么死的?” 黄千宸说道:“抓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就死了,好像是中毒死的。” 任桀闻言,一时间心中狂喜不已,原来他们早就死了,原来黄府的人是在诈自己。要不是自己机智,差点就暴露了。huαんua33 太好了,太好了,他们死了,死无对证。就算黄府的人怀疑又能怎样?死无对证啊,哈哈哈哈,真是老天助我,老天助我啊。 黄千宸问道:“你怎么了,怎么看上去那么开心的样子?”刚才从偏厅出来的时候,他还一副落落寡欢,心不在焉的模样,怎么眨眼间就开心起来了? 任桀笑道:“听到五个为非作恶的歹人死了,想到他们以后就再也不能出来害人,便有些高兴。” 任桀心道,人虽然死了,死无对证,可银子却依然是个破绽,看黄府人的模样,明显不如黄千宸这么好糊弄,他们在怀疑我。 若是被他们抓到把柄,难免又生事端,看来,我得尽快去筹集五百两银子备着才行。 任桀正在想着的时候,就听黄千宸又问道:“啊,对了,你脸上的伤,我看着,怎么没有抹药啊?莫非你没有去看吗?” 任桀说道:“额……贫寒惯了,从小皮糙肉厚,觉得一点小伤而已,不想浪费了银子。觉得就算不抹药,它自己也会好的。” 黄千宸说道:“可是抹药好得快,你脸上带伤,怎么出门啊?难道不疼吗?那银子本来就是给你看伤和将养身体的。 要是花完了,我这里还有,再给你就是了。” 任桀说道:“不必了,小姐给的已经够多了。若是再给,如果让黄大人知道了,怕是会对小生有想法了,觉得我是图谋黄府的银子……” 黄千宸说道:“放心了,这些银子,都是我自己的,我父亲不知道。而且我也没告诉他们我给你银子了。” 第五百四十四章 这么就这么圆滑呢 什么?就这么一个唯一的破绽,她竟然没告诉家人? 真是太好了,他就说嘛,黄千宸给他五百两,混混手里也有五百两,这么大的巧合,为何黄府的人刚才没有询问他,原来是黄千宸没有说这件事。 任桀忍住激动,装出一副憨厚的模样,问道:“你为什么没有告诉你父亲?这,不告诉他,有些不太好吧。” 黄千宸闻言,说道:“我是怕父亲知道你收了我的银子,再对你有什么不好的看法。你明明不想收,是我硬塞给你的。所以我不希望这件事影响我父亲对你的好感。, 啊,对了,你以后也不要跟他们说,他们都不知道的,你就当没有这回事就好了。” 任桀激动坏了,觉得此刻自己真是太喜欢黄千宸了,恨不得抱住她转一圈,她怎么这么讨喜呢? 不过表面上,他却一副犹豫的样子,说道:“这……小生不会说谎。而且觉得,欺瞒黄大人有些不好。” 黄千宸说道:“他不会问你的,只要你不提,不就好了吗?好了,这件事不要再说了。你要是不听,我会生气的。”说到最后,还摆出一副生气的模样。 任桀急忙点头说道:“你不要生气,我听就是了。” 黄千宸这才开心起来,说道:“这还差不多。” 任桀解决了心事,连步伐都轻松了起来。 此时已经到了大门口,任桀说道:“小姐留步,不必送了,小生就此告辞。” 黄千宸点了点头,说道:“记得去看大夫。” 任桀笑着点了点头,直接大步离开了。 来的时候还有些忐忑,走的时候已经心情舒畅了。五人已死,银子的事黄千宸不会说,别人也不知道,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其实这整件事,破绽很多,因为任桀毕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所以虽然够狠也够毒,很毕竟没有经验,因此一些事情他想不到。 他自认为很完美,若是换一个懂得查案的人来调查,恐怕他现在早就被关起来了。 偏偏黄府的人不懂查案,却又为了黄千宸的名声不肯报案,因此才让他逃过一劫。 至于那五个混混的中毒身亡,自然是任桀动的手。 那包袱里面的吃食上面,确实没有毒,就算全部用银针试探也不会有问题。 有毒的是外面的那层包袱。任桀将毒药抹在了包袱上。 当天他去找五个混混的时候,先将包袱给了黄友,黄友递给了老大。 又借着他们怀疑自己的机会,将包袱再次分别递给了周良和王年。这四个人的手上,便全都有了毒药。 至于最后的陈二,那就是任桀比较了解这几人了。陈二在五人中地位最低,那包袱挺重,所以一般情况下,肯定是陈二背着包袱。 如此一来,五人的手上,就全部都有了毒药。 这毒药,若是不吃进去,倒是没什么事,一旦吃进去,便会立刻发作。 任桀是觉得,他们总会拿干粮或者是包子吃吧。这样一来,手上的毒便沾到了干粮上,最后被吃进肚中。 其实这毒也好解,解药虽然被任桀提前吃了,但只要五个混混在吃饭之前先洗洗手,基本上就不会有什么事了。 只是穷苦人家的人,可没有那些大户人家的规矩多,吃饭之前还要净手漱口的。尤其是这些混混,就更不讲究了。 一般都是直接抓着就吃,任桀判断他们赶了一夜的路,又累又饿,见到吃的,哪里还顾得上洗手? 这样一来,就算他们不吃他给的东西,但也一样会死。 任桀这个人,确实聪明,连他们怀疑自己,不肯吃自己给的东西这一层都想到了。还能想到将毒抹在包袱上来杀人。 可惜,这么聪明,却没有将心思用在正道上。而且,第一次杀人,还一杀就是五个,他却没有普通人那种惊慌害怕的感觉,反而觉得兴奋和喜悦。 不过不管如何,他成功了。既然没有了隐患,那计划自然要进行下去。 经过这次,想必黄府不会再调查他。黄千宸这个女子,迟早是自己的。他一定要借助黄千宸,借助黄府的势力,成为人上人。 一时间,任桀的心中满是野心,连脸上都不自觉的显露出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此时白一弦正在京兆府忙碌,这个职位,不好做,但只要为人圆滑一点,便没有问题。 白一弦前世是销售精英,早就习惯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那一套。轮起圆滑,他不比那些老油子们差。 一连在府衙忙了几天,大事小事不断。不过在这段期间,却让京兆府的上上下下刮目相看。 原本都以为,白一弦就算来的第一天,靠着圣旨震慑住了众人,在京兆府站稳了脚跟,但估计他是做不长的。 为啥呢,因为他太年轻了。 京城之中高官遍地,这些高官一个个都三妻四妾,所以生的子女就多,因此京城里的官二代们就多。 人多的地方就有是非,这些官二代们,难免会发生冲突。 这种事情,是以往那几任京兆府尹最为头疼的,因为一个处理不好,就容易得罪人。 来的虽然是官二代,但后面可站着他们那些官员老爹呢,要是觉得自己的子女在京兆府受了委屈,肯定会过来找麻烦。 不但如此,一个不好,直接找个借口给你撸下去都有可能。而且,因为得罪了他们,以后想要再东山再起都困难了。 本来京兆府的众人都觉得,白一弦年纪小,年轻气盛,又得皇帝赏识,破格赐了个官,那肯定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这样的人,一般做事处理案子起来都会非常认真,坚持本心,绝对不肯同流合污。 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觉得自己不会辜负皇帝的信任和提拔。 可惜,这样的人,越是认真,就越是得罪人。得罪的人多了,你还做的长吗? 白一弦上任的这几天,倒霉的是,发生冲突的二代们还挺多。众人正等着看热闹呢,可没想到,白一弦竟然将事情处理的无比完美。 那话说的,比唱的都好听,把两边都哄得是服服帖帖,满意的很,比徐升处理事情还要顺手圆滑的多。 这不由让众人大觉意外,这么年轻,以前肯定没有当官练过。 莫非人家白一弦,当真天生就是当官的料?要不然怎么解释呢? 小小年纪已经这么圆滑,处事八面玲珑,那将来还了得?只要有机会,肯定一发冲天啊。 京兆府之中原本只是面服心不服的那些人,都悄悄的收起了自己的那些小心思,开始专心辅佐白一弦。 现在留个好印象,将来万一他发达了,说不定记得他们,还能提携一下。 没过几天,京中便开始戒严,连京兆府也跟着忙碌了起来。倒不是发生了什么大案子,因为楚国的使团已经快要到了。 所以巡查的越发的频繁,绝对不能在此期间发生什么乱子,不只是京兆府,其它的与城防有关的衙门都是如此。 每年有他国来朝贡的时候,京城之中的人数都会增多,会有许多外地人出现,因此,必须要严密巡视,不给一些图谋不轨的人闹事的机会。 第五百四十五章 让少爷出去见他 而这些外来人员,其实不只是燕国各地的人,还有别的国家的。比方楚国的一些百姓,甚至是一些不在使团之中,但闲的蛋疼过来游玩的达官贵胄。 除了楚国之外,还有其它的大大小小的国家,部族,等等都会来人。 这些人之中,有些就只是来看看热闹,有些是来长长见识,因为随之而来的还有很多商贩,带来各地不同的一些特产来卖。 而还有一些,则是不怀好意,伺机而动,企图破坏两个国家的和平。 因为使团之中,还有楚国的太子,或是皇子、公主等皇室中人,如果他们要是死在燕国的话,那燕国必须要给楚国一个交代。 很有可能,还会直接开战。楚国的国力虽然比燕国要弱,但在燕国的周边国家里面,楚国算得上是一个比较大的国家。 比之燕国弱,也弱之有限。 两国以前的时候其实经常开战,而在二十年前的时候,楚国遭遇连年大旱,偏又兵败,导致了国库空虚,国力下降,不得已,才不得不每年给燕国朝贡。 经过二十年的休养生息,表面上看,每年还要给燕国一大笔的朝贡贡品,似乎没有缓过劲来,但实际上楚国国力现在如何,谁也不知道。 因此两国要是开战,燕国就算获胜,但估计也会导致国库空虚,国力下降。周边的一些强势部族,便会蠢蠢欲动。 不止是楚国来访的时候如此,一切其他的小国家来朝贡的时候也是如此。反正这些人,只要能给燕国找麻烦的事,他们都挺喜欢做。 以往的时候,就曾经出现过,这些别国的使团中人被人刺杀的事情。 所以每年的这个时候,京城之中的形势都会格外严峻。所有跟城防沾边的衙门也都会格外的紧张。 当然,也不全都是依靠衙役和兵卒巡逻,因为他们的武功都不高,若是有高手出现,他们根本发现不了。 所以京城四处暗中还有不少的高手,在暗暗监视,随时待命、 只是普通的事情他们并不管,比方说有歹人调戏良家少女,哪怕施暴成功,他们也不会出来。 又比方说,哪怕有武林高手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打的你死我活,只要他们不涉及官场政治之类这方面,他们也不会出现。 这倒是不能说他们冷血,只是他们有自己的任务,万一因为自己的多管闲事,轻举妄动导致了自己的暴露,那事情可比他们所管的这些闲事要糟糕百倍千倍。 而对别国使团的这种刺杀事件,其实每一次有使团来访的时候都会有,但大都被这些暗中的高手给解决了。 相对于往年来说,今年的形势比之往年更加的严峻。 以往的时候,所有来朝贡的国家都是集中在年前一个月过来。而楚国国内却发生了内乱,因此没有在年前到来。 楚国国君平息了内乱之后,方才派人过来朝贡。所以说,今年有可能,不止是别的国家或是部落的人有可能会图谋不轨。 可能甚至连楚国本国的那些残余的乱臣贼子也会趁机作乱。 白一弦的京兆府配合巡视,但大事也轮不到他们管。只是上面说了,连打架斗殴,敲诈勒索,偷鸡摸狗这类的事情,最好也不要有。 毕竟这可事关一个国家的面子问题,比方万一别国的人在京中转转,却偏偏遇到了不长眼的小混混去敲诈勒索,或是调戏里面的女子,那燕国岂不是脸上无光? 白一弦前世是销售精英,虽然圆滑,但毕竟没有做过官。一上台就遇到这么大的事,顿时有些忙乱。 不过,他毕竟在现代生活过,也知道各种峰会的时候城市是个什么样子。 虽然他不能做到那样,但却颁布了一系列的命令。城中的一些小混混们顿时遭了秧。 以往的时候,被关进去教育教育就能放出来的一些小错误,这回只要抓住了就不放了。怎么也得等到使团结束回国之后再说。 哪怕家里有人拿银子赎人,哪怕是托关系呢,都不放人了。 只是这件事也有个好处,那就是各家的那些公子爷们,都被家人千叮万嘱,不许出来闹事了。 甚至一些特别顽劣的公子爷直接被勒令在家,不许外出。 整天和这些爷们打交道,白一弦也是头疼,如今没有这些人,倒也乐的自在。 白一弦天天忙得晕头转向,京兆府中很多事情都要他来拍板决定,刚开始的那几天,宝庆王还经常喊白一弦过去一起吃个饭,玩耍一下。 后来见他真忙,也不怎么打扰他了。如是忙了也不知道多少天之后,在那天刚刚放衙回家,府邸外面却来了一个人要找他。 如今的府邸,人手已经招齐,有丫鬟,有小厮,有看门的门房,还有看家护院的护卫。 捡子如今是府邸里面的大管家,如今可是得意的很。 听到门房来通报消息,便端着架子问道:“外面是什么人?” 门房回道:“一个穿着打扮都很普通的年轻人。” 捡子顿时不悦道:“衣着普通的年轻人?少爷认识的人,都在杭州。在京城里认识的人,可没有衣着普通的。 少爷如今忙得很,回家休息休息,可不是什么人都见的。你当门房要有眼力见,别什么人都来通报,影响少爷休息。 要是外面来个乞丐,你也要来通报吗?” 门房问道:“那外面那个人怎么办?” 捡子不耐烦的摆摆手,说道:“八成是个来报案的,让他直接去京兆府报案,由经承处理,咱们少爷,只处理大事和大案子。 这些个人也真是,有事不去府衙报案,却跑到少爷的府邸来。” 白一弦正好走出,听到捡子这些话,不由皱了皱眉,这个捡子,以前自己都是个乞丐,如今就开始以衣取人了。他可真是有些飘了。 看来有机会,得好好的提点他一下才行,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罪了人。 门房听了捡子的话,刚要离开,白一弦却喊住了,他:“等一下。” “少爷。”捡子和门房回头看到白一弦,立马恭敬的齐声叫道。 捡子还笑眯眯的加了一句:“少爷最近辛苦,回到家就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吩咐下人们去做就是了。” 白一弦瞪了他一眼,不过却什么话都没责备。捡子毕竟是府里的管家,在门房等这些人的面前,还要给他留点面子和威严,不然以后就没人肯听话了。 他转头看着门房问道:“门外是什么人?” 门房说道:“是一个衣着普通的年轻人,指明要见少爷。” 白一弦说道:“让他进来吧。”huαんua33 门房却说道:“他说,他不进来,让少爷出去见他。” 第五百四十六章 可否月月念我? “哦?”白一弦有些奇怪,捡子虽然有些飘,但有句话说的很对:他认识的人,大部分都在杭州,而且应该也不知道他在京城做了官。 而由于来京城的时间短,他认识的那些人,一个个的非富即贵,还真没有穿普通衣服的。 就算偶尔低调一次,想体验一下生活,所以穿的普通一下。但那些人,每次来找他,哪次不都是直接闯进来?哪有让人通报,还让自己出去见他的? 那到底是谁来找他,还不肯进来,而让他出去见他呢? 捡子那边到先怒了,说道:“嘿,现在的人,一个个的怎么就那么牛呢?还让我们家少爷出去见他? 少爷,您别管,尽管回去休息。我倒要出去看看,到底是谁那么嚣张。今儿我非得给他一个教训不可。” 白一弦制止了捡子,说道:“不要生事,既然对方这么说,那肯定有他的理由,反正我现在无事,出去看看也好。” 说完,就直接往门口走去。 到了门口,果然看到门口站了一个人,正背对着门口,似乎在欣赏街景一般。 看背影挺陌生,身形挺拔,应该是个年轻人。而且门房说的不错,这人的衣衫确实普通的很,料子并不好,甚至白府如今下人所穿的衣服料子都比他身上的要好一些。 对方听到门口的动静,便转过身来,白一弦并不认识他,便问道:“就是你找本官吗?不知是有何事?” 那年轻人看到白一弦如此年轻,先是惊讶了一番,他显然没有料到京兆尹居然是个比他还要年轻一些的年轻人。 因此便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你,你就是新上任的京兆尹?” 白一弦点点头,说道:“不错。你找本官何事?”白一弦尽量表现的和颜悦色一点。 看对方吃惊的样子,看来应该是也不认识自己。那他却特意来找自己,莫非真的是来报案的? 只是到底是什么大案子,让他不肯去京兆府,却跑到他的府邸来找他? 那年轻人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退回去,看了看牌匾,又左右看了看,他是京城人士,这里确实是京兆尹府邸没错。 看来这个年轻人真的是京兆尹了,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 皇帝任命白一弦这件事,除了高层人士,普通人知道的很少,没有案子,别人也不会忘京兆府跑,所以见过他的人也不多,难怪别人怀疑。 但凡见了他,知道他是京兆尹的人,都会露出这个表情。 此时捡子不乐意了,说道:“哎哎,我说你怎么回事?既然不认识我家少爷,还来找他,那肯定是来报案的了。 你直接去京兆府报案就行。我说你也是,多大点事儿,还让我家少爷出来见你,啧啧,多大脸。” “捡子,不得无礼。”白一弦喝止了一声,捡子不说话了。 白一弦问道:“你是来找本官报案的?” 那年轻人摇摇头,说道:“不是。” 白一弦一愣,自己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自己,不是来报案,那是来干嘛?莫非是戏耍自己?还是听说新上任的京兆尹是个年轻人,于是就跑来看看? 这人该不会这么无聊吧? 那年轻人说道:“我是受人所托,前来送信的。” 捡子忍不住了,说道:“那你直接把信交出来不就行了,说这么多废话。” 对方却很严肃的摇摇头,说道:“不行,我答应过对方,一定要将信亲手送到京兆尹大人的手中才行。 既不能委托别人转交,我也不认识大人,所以,我必须要确认你确实是京兆尹大人,才能将信给你。” 受人所托,还得亲手交付?到底是谁?莫非是止溪来信了?可不对啊,他的信此刻大约刚刚寄到,止溪就算知道了他成为京兆尹,应该也来不及回信,那到底是谁? 白一弦问道:“那不知你现在是否确认本官的身份了?需不需要本官拿出印鉴来给你看一下?” 对方迟疑了一下,说道:“大人有些年轻,不过既然住在了这京兆府邸之中,看来应该是不错了。” 白一弦说道:“那现在是否可以将信给我了?” 对方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抽出一封信,再次看了白一弦一眼之后,才将信交给了他。 白一弦接过信,发现上面并没有署名,空白一片。这封信封的很好,并没有被人打开过。 将信打开,还没来得及看内容,却发现里面先滚出来一个小药丸。 白一弦不提防之下,差点没接住。 手里拿着药丸,这药丸只有黄豆大小,若是不仔细的话,都不容易发现它。huαんua33 信里面有个药丸?看送信的那年轻人的模样,也很吃惊,显然他也没想到这里面还有个药丸。 白一弦看向那信纸,上面的字迹不是如今女子喜欢的那种簪花小楷,但也很是娟秀,上面只有四个字:“爱吃不吃。” 白一弦傻眼了。这是啥意思?爱吃不吃?那意思是,让他将这药丸吃掉? 可他都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怎么敢吃?万一是个毒药呢? 白一弦看着对面年轻人,问道:“那让你送这封信的,是个什么人?” 对方摇摇头,说道:“不能说,她不让我告诉你,让你自己猜。当然了,我就算想说,我也不知道。” 嗯?白一弦又问道:“那,她可有说过什么话?” 年轻人说道:“她说,十日将至,君可疼否?当日杭州一别,可否月月念我?” 一听到这句话,白一弦立即想起来一个人,想起来她当时的所作所为,脸上便有些不太好看。 捡子在后面怼那年轻人道:“你这人,既然让你带了话,刚才你怎么不说?还得我家少爷问你,你才说。” 年轻人显然也看不惯捡子那盛气凌人的模样,闻言没好气的说道:“她说了,京兆尹大人不问,这句话就不用说。 若是大人问起,便告诉他。之前大人没问,我自然不用说。” 白一弦拿着信和药丸,看着这年轻人,对方年纪轻轻,做事一板一眼,到很是认真。人家怎么交代,他就怎么做。 白一弦问道:“不知她为何找你送信?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年轻人说道:“没有关系,她给我银子,我替她送信,如此而已。” 白一弦又问道:“她有没有说,她如今在什么地方?是否在京城落脚?” “不知道。” “她还有没有话要你告诉我的?”不问不行,不问的话,这年轻人什么都不说。 对方回道:“这回真没了。” 第五百四十七章 毒药还是解药? 白一弦点了点头,说道:“如此,我知道了,多谢。” 那年轻人说道:“不用客气。” 白一弦向他点点头,便转身准备恢复。那年轻人却没走,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捡子看他很不顺眼,见状便问道:“咦,你怎么还不走?” 那年轻人突然有些羞赧,说道:“她说,我要是给送了信来,白大人还会赏我银子的。” 捡子闻言,顿时就怒了,说道:“嘿,你这人,还挺得寸进尺的。那送信的人让你送信的时候,不是给你银子了吗? 再说了,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啊?你这没头没尾的一封信,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谁知道是不是真有这么个人? 谁知道是不是你自己弄了一封信来,就想要银子?你这骗人钱财,还骗到我们京兆府尹头上来了?” 那年轻人当即就怒了,说道:“岂有此理,在下虽然贫寒,但从不做这等下作的龌龊事。想不到你竟然如此羞辱于我,你,你……” 白一弦转头一看,发现那年轻人指着捡子,脸色涨红,怒目圆睁,胸口起伏剧烈,心道坏了,这年轻人大约家境贫寒,但偏偏还有铮铮傲骨,被捡子这么说,怕是要气坏咯。 万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传出去说京兆府尹气死个人,那还了得? 于是急忙喝止道:“捡子,不得胡言。这信确实是有人送给我的,我还得多谢这些小兄弟将信送来。 刚才没有给银子,是我考虑不周,还请勿怪。”说完之后,便从钱袋子里摸出一锭银子,递给了那年轻人。 那年轻人见京兆府尹如此好说话,还给自己道歉,哪里还气的起来,自然也不会再跟一个下人计较。 于是便接过银子,说道:“这个,大人,十两,有些多了。”他原本想着能有个几百文或者一两银子就不错了。 白一弦笑道:“不多,这封信,对我非常重要,你能将之送来,我非常感谢。” 主要是白一弦看这年轻人品性不错,家境贫寒,便顺手帮一把。 年轻人有些激动,说道:“多谢大人,学生告退。” 说完转身走了几步,又突然回头,说道:“大人,学生名叫宋廉正,就住在同阳坊,若是大人以后有送信的任务,可以找学生。学生保证将信完好无损的送到。” 白一弦笑着点了点头,目送着他离去,回头看着觉得这书生占了大便宜,所以正一脸不忿的捡子,沉下脸色,说道:“捡子,你随我来。” “是,少爷。”浑然不觉白一弦要斥责他的捡子,闻言乐滋滋的答应了一声,便跟在白一弦的屁股后面,屁颠颠儿的去了。 等捡子垂头丧气的从白一弦的房中出来之后,房间之中就只剩下了白一弦和言风两人。 言风问道:“公子的意思是说,这枚药丸,是绝命毒姬念月婵送来的?” 白一弦手中拿着那药丸,说道:“本来我也不确定,不过听那年轻人带的那句话,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言风想起来那句话,复述了一遍:“十日将至,君可疼否?当日杭州一别,可否月月念我?” 白一弦点点头,说道:“没错,就是这句话。我和她是在杭州西湖上相遇,当时她说,我每个月的十号都会想起来她。 当时我不明所以,后来才知道,自己中了那七日冰心,每个月的那天都又冷又疼,死去活来的。 这件事,除了你、苏家的几人之外,也就柳天赐知道。问我是否月月念她?那除了念月婵,还有谁?” 其实事情已经过去了大半年,白一弦曾经一度以为,念月婵是不是将这件事,甚至将他这个人给忘了,以为她可能不会出现了。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她突然让人送来了信,还有一枚药丸。 主要是信上那没头没尾的四个字:爱吃不吃。这果然附和念妖精的性格啊。 白一弦补充道:“不过她竟然知道我做了京兆府尹,这倒是有些意外,莫非她一直在京中?” 言风问道:“有可能,京城之中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天子脚下,最危险缺也最安全。 那这枚药丸,说不定是七日冰心的解药?只是不知道,是暂时的一次性解药?还是彻底解毒的解药?” 白一弦有些头疼,说道:“若是解药倒还好了。可她什么也不说,谁知道这是什么?” 言风点点头,说道:“确实,她可是江湖中人人谈之色变的绝命毒姬。从一出江湖就一直以心狠手辣著称。 确实拿不准,这个药丸,到底是解药,还是毒药?”huαんua33 有可能,她确实待白一弦不同,不想杀他,所以要帮他解毒,但也有可能,她当时只是戏耍白一弦,如今耍够了,干脆一颗毒药,毒死拉到。 言风想了想,继续说道:“不过公子,她若是想杀你,似乎不用这么麻烦,只要不给你解毒便可。 而且绝命毒姬的武功也相当厉害,要杀你也不必用这样的法子。看那封信上的字,还有她托人带话的口气,似乎并没有杀意。” 白一弦点了点头,突然若有所思的说道:“说起来,我的七日冰心毒,似乎有好几个月都没有发作过了。” 上一次的十号,他们正在从杭州赶往京城的路上,这毒也没有发作。 白一弦这么一提,言风便也想了起来,第一个月发作,刚好遇到柳天赐,第二个月的时候,柳天赐托人送药,却不知为何来的是妞妞。 而从第三个月上开始,白一弦这毒,似乎就没有再发作过。 要不是每次到了十号那天,白一弦的四肢末端的小黑点依然会按时出现,他们几乎都要以为毒是不是已经没有了。 白一弦撸起袖子,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平时的时候,这个小黑点是没有的。唯有快到十号的时候,才会慢慢显现,但是极淡,不仔细的话都几乎看不出来。 而十号那天,则会很清晰,毒发的时候,会变成一条线往上蔓延。等到什么时候蔓延到心脏,那这个人也就死了。 如今还不到日子,黑点还没有出来。白一弦说道:“算了,不想了。这颗药丸,暂且先收着吧。 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发作,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既然念月婵将药送来,那这个月的十号会发作也说不定。 到时候若是不发作,那就不吃了,若是发作了,就吃上试试。”白一弦也是觉得,若念妖精真想害自己,没必要这么多此一举。 言风有些迟疑,虽说觉得念月婵不会伤害白一弦,可这一切都是推测,他并不想让白一弦陷于未知的危险之中,不过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好办法,便点了点头。 反正距离十号还有好几天呢,在这期间,念月婵出现了也未可知,毕竟她都知道白一弦是京兆尹,还将药送来了,说不定正在什么地方关注着白一弦呢。 第五百四十八章 过府一叙 到了第二天,京兆府一如既往的忙碌,白一弦也就渐渐忘了念月婵和那颗药丸的事情。 白等到临近放衙的时候,来了一名家中的小厮,给他送来了一封帖子后便离开了。 拆开之后,发现帖子乃是宝庆王送来的,让他晚上的时候过府一叙。 这让白一弦有些好奇,刚成为京兆尹那几天,这胖子刚开始还会去府邸找他,后来京兆府就忙了起来,胖子见他比较疲累,去的便少了。 如今突然发帖子让自己过去,到底何事?于是白一弦放衙之后,便直接带着言风去了宝庆王府。 管家早已在门口候着,这位管家自从上次栽赃事件的时候,坚定的站在了宝庆王的一边,还开口帮宝庆王说话,因此如今更加被宝庆王看重了。 他一看到白一弦,立即笑咪咪的说道:“白公子,王爷已经等候多时了,请随我来。” 白一弦也客气道:“有劳管家。” 一进偏厅的门,便看到胖子早已在此等待。他看到白一弦,不由开口抱怨道:“我说你小子,太不地道了 你做了京兆尹,又忙,本王也不太好意思去打扰你。结果呢,本王不去找你,你也不说来看看本王,惹得本王甚是想念呐。” 咦,这胖子说的,跟两人有啥情况似的,这才多少天没见,就甚是想念了。你没事想想女人多好,想他一个大老爷们,啧啧! 白一弦笑道:“王爷赎罪,这不是,楚国使团马上就要来了嘛,所以最近衙门之中确实忙了点。我原本还打算等忙完这一阵子,再过来看你呢。” 胖子闻言,不由感慨了起来,说道:“啧,这做了官,就是不一样,竟然也学会说话了。听听,忙完这一阵子就来看我。 本王怎么就这么不信呢?我要是不喊你来,估计你过个一年半载的都想不起来看看我,你信不信?” 白一弦笑了笑,说道:“王爷找我来,不会是为了来责备我的吧?” 胖子说道:“当然不是,有好事找你。怎么样,兄弟不错吧?你虽然不想着我,但本王有好事,可都想着你呢。” 白一弦好奇道:“什么好事?” 胖子说道:“刚来了消息,说楚国使团那边,明天中午大概就能到。晚上的时候宫中有歌舞,摆宴。” 白一弦说道:“有就有呗,我才七品,反正也不能去。” 胖子说道:“本王知道你去不了,别说你了,三品以下的,都去不了。不过,虽然你不能去,但本王能去啊。 所以本王打算带你进去,怎么样?做兄弟的够意思吧?” 白一弦惊讶道:“皇宫之中,可以随便带人进入吗?” 胖子得意道:“别人自然不行,但我是一般人吗?” 白一弦问道:“莫非是让我充当你的随侍?” 胖子回道:“当然不是,你虽然只是七品,但大小是个官员。朝廷命官,怎么也不能给人当随侍啊。 本王给你弄张帖子,到时候你就跟在我的身后就可以了。你有帖子,又只是七品而已,不会有人注意到你的。” 白一弦说道:“算了,听上去不错,可惜我没什么兴趣,所以你也不必麻烦了。” 胖子说道:“别呀,怎么也得去见识见识啊,帖子已经弄到了。你知道多少人为了这个帖子花了多少力气吗? 可这种事,向来都比较严格,再有银子,品级不够也不行。 你这个,可是本王特意去皇宫,找皇兄求来的。” 白一弦惊讶了:“还特意找皇上求得?我一七品官,皇上同意了?你不是向来不参与朝政,不跟官员走的很近吗? 我现在是京兆尹,你为了我去求皇上,会不会……” 胖子说道:“换了别人自然不行,我也懒得费那劲,但你不一样。 皇兄知道,上次那栽赃事件,是你帮了我,我帮你求一张,也是理所当然的,所以他也没为难我,直接同意了。” 白一弦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去宫中见识见识也好。嘿,多谢了。” 胖子笑眯眯的说道:“咱俩谁跟谁啊。” 其实白一弦心里挺感动,他知道胖子其实这是在变相的为自己铺路呢。 自己如今毕竟进入了官场,但皇帝估计只是一时兴起,所以若是没有人提携,很难说自己能走多远。 胖子虽然是王爷,但向来不涉政,跟朝臣也不太走动,除了他的这个皇家的身份之外,官场上可以说没什么人脉,所以没有办法帮到自己。 他倒是可以到处说,自己是他的兄弟,但一个闲散王爷,人家估计也就碍于胖子的身份,对他还能恭敬恭敬,对于胖子介绍的自己,那就难说了。 毕竟人家不尽力,谁也不能说什么。 而明天的这种场合,去的可都是些高官,都是一品二品的大员,若是自己在其中能够结识几个,对于自己以后的路也好走一些。 胖子虽然不说,但都在实际行动里了。这种人,比那种光说好听话,可没有一点实际行动的人要可交的多了。 定下来白一弦要去宫中的事情,胖子也怕白一弦第一去皇宫再犯了忌讳,于是在吃完饭后,跟他大体说了一下宫中的规矩。 最后还指派了一个比较熟悉宫中规矩的人跟着他,好方便随时提醒,以免他犯了错,被处置了就不好了。 随后,胖子又让人取来三套崭新的衣衫,从里到外都有,还包括了鞋子。一看就知道是按照白一弦的身材做的,料子非常的柔软。 胖子说道:“明天去的都是一二三品的大员,虽然你有请帖,但穿着一件七品的官服总不太像样。 所以你明天不必穿朝服,这些衣服是刚做好的,试试合不合身。” 看来胖子早就打着带白一弦进宫的主意,连衣服都做好了。 看胖子考虑的那么周全,白一弦也很是感动。三套衣服,料子都是极品,但考虑到白一弦官品不高,不能太高调。 所以其中两套衣服的颜色都很是低调的素色。最后一套,则极为的奢华。胖子本身是非常喜欢这种奢华的颜色和料子的。 白一弦试穿了一下,没想到竟然刚刚好。也不知道从哪里请的裁缝,都没给他量身,就做的如此的合体。 不过,一些有经验的老师傅,据说只需要看人一眼,就能做的差不多。 第五百四十九章 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这身上的料子不愧是极品,一上身就能感觉出来不一样,非常的细腻,柔软,轻便。虽然看上去很薄,但保暖效果却非常的好。 不出所料的话,这应该是进贡的料子做的。这些皇室中人,果然享受,难怪人人都渴望权利呢,仅仅从一件衣服上便能体现出来。huαんua33 宝庆王喜滋滋的说道:“本王就知道,本王这眼光一定不错。我这兄弟,原本就生的极好,这么一打扮,果然一表人才,气宇不凡。 这回要是入了宫,被那些个小姐看到了,指不定得有哪家的小姐芳心暗许呢。” 白一弦闻言,不由有些犹豫,问道:“王爷,我这次是拖了你的关系才能入宫,太高调了似乎不太好吧,要不,我还穿之前那些普通衣服去就得了。” 胖子急忙说道:“哎,咱是长的好,穿什么都出色,可不赖本王这衣服的事。瞧见没有,本王可特意选的比较素的颜色。 你穿这个就行,穿什么旧衣服,楚国使团在,你穿件旧衣去,像什么话?咱们可不能给我朝抹黑。 长的出色算不得高调,好了好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天色不早了,你也忙了一天,早点回去歇着吧。等明儿下午,我派人去接你。” 白一弦急忙说道:“不用,你告诉我时间,我明天自己过来王府就行。”让胖子派人去接,那也太高调了。 胖子说道“也行,好了,你回吧。对了,需不需要我派人送送你,晚上怕是不太安全。” 白一弦笑道:“王爷可放心吧,这个点,街上还不少人呢。 再说了,京城之中,不会有比现在更安全的时候了。再说我现在可是朝廷命官,谁那么不要命赶来劫我?” 如今使团没进城,京中高手却都已就位,街上巡逻的波次比以往都多,所以,如今就算那些想要在使团到来时候捣乱的人,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现。 “倒也是。”胖子点了点头,白一弦向他告辞之后,便直接离开了。 胖子的府邸是在整个京城的内城,京兆府则是在外城,所以京兆尹的府邸也是在外城。 还不到宵禁时间,所以街上还有不少人在,大家似乎都听说了楚国使团明天进京的事儿,因此都在谈论。 白一弦最近是真的觉得疲累,因此也没有逛街的兴致,只是急匆匆的往回赶,想早点泡个澡然后休息。 “白兄?正行走间,冷不防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声音还有点耳熟。 白一弦转头看去,发现还真是一个熟人,乃是白一弦刚刚穿越到这个时代的时候,在五莲县认识的那位翩翩佳公子,叶楚。 此刻叶楚正一脸微笑的站在不远处,发现自己没有认错人后,便向着白一弦走了过来:“果然是白兄,我刚才还在担心是不是认错人了。 白兄何时来的京城?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白一弦看到他,顿时升起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其实人家叶楚原本就是京城人士,去杭州游玩,途径五莲县,这才遇到了白一弦。 只是对白一弦来说,虽然如今在京中做了官,还有胖子,小郡主,世子等认识的人。 但对他来说,这些人都太高高在上了,而除了他们,他谁都不认识,所以他对京城始终没有什么归属感。 如今遇到一个认识的,同为普通人的叶楚,便有一种高兴的感觉。 白一弦笑道:“我才来不久,叶兄,你也在京城?莫非是因为楚国使团要来,你也是来看热闹的?” 叶楚这小子喜欢游玩,这倒是很有可能的。 叶楚笑道:“白兄莫非忘了,在下本来就是京城人士。” 白一弦恍然道:“哦,对,你之前跟我说过,是我忘记了,真是不好意思。” 叶楚说道:“不打紧,当时也就随口一提,白兄可能没听到。” 白一弦就喜欢跟叶楚打交道,因为与他相处,会让人感觉十分舒服。 就拿刚才的事情来说,人家告诉你家乡,你却忘记了,这分明是一件非常尴尬的事情。 可叶楚一句话就能化解这种尴尬,还显得不是那么刻意。 叶楚这个人,气质清贵,但这种贵气,却并不露锋芒,而是非常温和,跟他说话,令人觉得如沐春风一般。 由于天色较晚,所以两人也没有多做交谈,只是约定了下次有机会再聊,便各自散去了。 双方都比较默契的是,谁也没有留下住址,颇有种相遇全靠运气的意思。 白一弦没留,是因为他现在是京兆尹,一见面就留下地址,他怕给人留下一种显摆的感觉。 而且,他觉得叶楚是普通人,如今自己做了官,若是被他知道后,怕叶楚会拘束,两人相处就没有之前那么自在了。 只是不知为何,叶楚也没有留。白一弦也没问,他觉得既然都是在京城之中,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相遇了。 如今自己又是京兆尹,叶楚似乎是个富商之子,那要是找起来,应该也方便。 只是现在的白一弦自然还不知道,两人下次再相遇,竟然会那么快。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楚国使团果然到了。 整个使团浩浩荡荡的,人数不少,路上的时候有兵卒护卫,不过这些兵卒是不允许进入城中的,因此都在城外驻扎。 由于楚国刚发生过动乱,怕路上会有乱臣贼子的残余势力埋伏,还要护送太子等人和贡品,所以这次沿途护送的兵卒比往年稍多了些。 大约三千左右,加上仪仗队,就更多了,这些人都留在了城外。 燕朝自然不放心将这些人放在城外,因此自然有专人盯着。庆历军就驻扎在附近,一旦这些人有什么骚动,便能立即发现并镇压。 使团只带着少许的仪仗队人员和随身护卫、仆从进了城,人数倒也不少。 身份比较尊贵的男子都骑着高头大马,还有几台轿子,想必是公主之类,后面跟着一辆辆的马车,上面拉的便是朝贡的贡品。 大街上人山人海,都在围观,这个时候,京中巡防的便格外的繁忙,严密提防有人在这个时候闹事。 毕竟趁着人多混乱,刺客隐藏其中也是比较好下手。 这些围观的人群之中,有燕朝子民,也有楚国的,以及其它一些国家和部族的人。 一旦发生刺杀事件,先不说别的,就光是燕朝的面子上都不太好看。毕竟天子脚下治安如此不好,竟然发生这样的事,燕朝会颜面大损。 因此,街上巡逻的衙役,兵卒,格外的多,高手都已经在暗中就位,除了他们,人群之中还穿插了不少高手,眼神警惕的看着四周。 别人都在看楚国使团,他们则是在看人群,一旦觉得人群中有什么不对的情况,便立即制止拿下。 白一弦带着一群衙役上街寻访,也顺便看了一眼。 其实就风土人情来说,楚国和燕朝两个国家都相差不大。 楚国同样是耕种为主,贵族穿丝绸,平民穿麻布,双方情况都差不多,仅从外貌上来看,并不能分辨一个人到底是楚国人还是燕朝人。 白一弦到现在都没有看过完整的燕朝地图,他穿越过来之后,说实话,对燕朝的了解其实并不算多。 不过燕朝和楚国如此相似,白一弦不由有些怀疑,是不是在某个朝代的时候,一个完整的国家一分二了。 不管如何,这个世界,毕竟和他所熟悉的那个世界,以及历史都不相同。 第五百五十章 惊讶 使团进城之后,先去拜见燕皇,然后才会去驿站住下。晚上的时候入宫赴宴,欣赏歌舞。 等他们入宫之后,白一弦便松了一口气,下午忙完,吩咐了下属一些事情,叮嘱他们有事去找孟经承。 自己便稍早了一会儿提前离开,直接去了宝庆王府,然后随胖子一起进了宫。 来到京城这么久,这还是白一弦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皇宫。 在前世的时候,他也去过那紫禁城,这里虽然不是紫禁城,但同样的恢宏,大气,华丽,处处彰显着华贵。 白一弦和胖子同乘了一辆马车,胖子看他掀开帘子看皇宫,便笑道:“不用紧张,其实和府邸差不多,只不过比府邸要大一些,规矩多一些罢了。” 白一弦笑着回道:“不紧张,又不是没见过皇上。皇上都见了,还说了话,那还紧张个什么劲的。” 胖子说道:“那就好,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规矩,若是有不懂的,就去问小安子。当年本王还住在皇宫那会儿,他就跟着我,对这宫里的规矩,最是清楚不过了。” 到了城门口的时候,这里已经有不少达官贵胄在等候入宫了。 因为入宫的手续比较繁琐,来的人又比较多,还大都集中到了这个点到,所以便需要等待。 除了验明正身,还要缴械,基本上是一个人一个人的仔细检查核对。守宫的兵卒不仅看人,还要看帖子和腰牌,缺一不可。 此次来的都是大员,守宫兵卒大都认识,若是有帖子,人却不对,就不能进。若是人对,但没有帖子,也不能进。錵婲尐哾網 除了这些大员之外,还有他们的夫人,以及他们的子女。都是上流圈中比较出名的公子贵女。 这个时候就能看出嫡庶有别了,这入目所见的所有年轻的公子贵女,全部都是嫡子嫡女。 同样都是朝中大员的儿女,但身份略差一点的人,都没有这个资格来。 即使胖子是王爷也没有特权,而胖子这次也比较低调,并未仗着自己的身份加塞,而是老老实实的排在后面等待。 白一弦在等待检查入宫的时候听到胖子说的这些,心中不由感慨万分,心道如果将来他也妻妾成群,绝对不搞这些,都是自己的子女,手心手背都是肉,分什么嫡庶亲疏呢? 旁边有人见到宝庆王的马车,便都上来行礼,因此便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等轮到白一弦的时候,宫门守卫并未见过白一弦,不过他是被胖子带着过来的,守卫见帖子上面写着是给京兆府尹白一弦的,又让白一弦拿出了印鉴和腰牌来证明,这才放行。 皇宫之中不能骑马,乘车,坐轿,两人带着护卫和随侍步行进入。 值得一提的是,胖子所带的两个人,名为侍从,实际上是护卫,他们所携带的兵器都被下了。 但言风腰间那根长软剑,却无人发现。也不能怪这些守宫侍卫见识少。 市面上的长软剑,他们都见过,但再软的剑,也没有办法缠在腰间当腰带用。 而言风的那根长软剑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无论是柔软度和还是任性都极强,偏偏还特别锋利。 而且缠在腰间的时候,只要他不说,别人很难看出来。即使是侍卫仔细检查,手从上面摸过,也只以为真的是一根腰带。 他们没看出来,言风自然也不会主动说出,这柄长软剑非常贵重,一旦被下了,万一丢了,可没处去寻。 因此除了他和白一弦两人之外,无人知道他带了兵器入宫。 由于是冬天,就算长安比别处要温暖一些,但夜间也是寒凉的,因此宴席便摆在了一个巨大的厅中。 一排排的长方形桌子,桌子上摆着茶点吃食。每一张可坐两人。一个个宫女太监在其中穿插忙碌。 胖子的位置在第一排,靠近皇上的那边。依照胖子的意思,自然是他和白一弦坐一桌,但白一弦不肯。 朝中的一品二品都在胖子的后面,他一个七品坐在最前面像什么话?恐怕他今天做了,明天就会有人弹劾他和胖子。 白一弦正打算找个角落的地方坐着的时候,便又听到了有人招呼自己:“白兄。” 白一弦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惊讶回头,发现竟然是叶楚这货。 他不由有些讶然的问道:“叶兄?你怎么也来了?你不是富商之子吗?” 商人自古地位低下,这是哪个巨富,竟然有能耐,能得到请帖,进入皇宫,参加这样的宴会? 叶楚先是歉意的跟白一弦点了点头,然后在白一弦惊讶的目光之中跟胖子打了个招呼:“皇叔。” 胖子也点点头,说道:“哟,七小子,你来的还挺早的嘛。” 叶楚,应该说是慕容楚,说道:“皇兄他们也都早到了,我算是来的比较晚的。” 胖子随着慕容楚的眼神看了过去,果然发现三皇子和五皇子早早到来,正在和几名朝中大员聊的热络。 胖子对于这一幕倒也了然,因为对于他们这种有野心的人来说,自然不肯放过这样一个跟朝中重臣联络的大好时机。 倒是那位平时不声不响,很没存在感的二皇子和几位年纪比较小的小皇子也到了。 只是二皇子地位比较低,虽是皇子,但因为存在感太低,此刻他正单独坐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自酌自饮。 胖子意有所指的问道:“你的两位兄长都去忙了,你倒是能沉得住气,你不打算也去联络一下?” 慕容楚摇了摇头,笑道:“皇叔知道的,我对这些向来不太在意,也不愿去争什么。 与其跟他们去话不投机,倒不如跟我感兴趣的朋友聊聊天。” 胖子笑着摇了摇头,慕容楚这话,半信半不信。因为他虽然处处表现的不争不抢。 但去年的时候,只不过是去了一趟杭州,就掌握了什么证据,回来之后,吏部就从三皇子的手里夺了过来,成他的了。 如此厉害的手段,你能真的相信他不争不抢吗? 胖子见他看白一弦,便问道:“你们认识?” 慕容楚点了点头,说道:“去年去杭州游玩遇见,一见如故。皇叔是跟白兄一起来的? 只是皇叔,若是白兄跟你坐在一起,未免太引人注目了些,不如我跟你借个人,让他跟我坐在一起,如何?” 胖子笑道:“你小子,堂堂七皇子,跟我坐在一起太显眼,莫非跟你坐在一起就不显眼了吗?” 第五百五十一章 如履薄冰 慕容楚笑道:“我虽然也在第一排,但皇叔知道,我向来都喜欢坐在最末的不起眼位置,总比皇叔坐在最前面要好一些吧。 以白兄的性格,定然不愿如此张扬,皇叔既然将人带来,总不能不管吧。如此一来,我替皇叔照顾白兄,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胖子一想也是,刚才慕容楚没来的时候,白一弦就说了不愿意坐在如此显眼的地方。 毕竟他一七品官,却坐在一品二品大员的前面,确实有些不太合适。自己带他来,是为了给他铺路的,可不是让他得罪人的。 但将人带来了,让他自己坐在最后也不合适。七皇子的话,倒是让胖子犹豫心动了起来。 只不过,七皇子毕竟也是争夺皇位的有力人选,若是和他坐在一起,未免给人有一种白一弦站队七皇子的嫌疑。 白一弦才初入官场,这么早就站队,确实对他以后不利。 慕容楚似乎知道胖子在犹豫什么,笑道:“皇叔,你就这么宝贝白兄?将人交给我你还不放心吗?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当时和白兄一见如故,许久不见,如今乍然遇到,便有些欣喜,想借机与之随便聊聊天而已。 再说了,白兄如今只是个京兆尹,据说还只是个七品,就算跟我坐在一起,也不会有人在意的。” 胖子终于被慕容楚说服,便点了点头,冲着白一弦说道:“既然你不愿坐在我身边,那就跟七小子去坐吧。” 白一弦很无奈,如果有可能,他宁肯坐在最后面的最不起眼的角落。 眼前这两人,无论跟哪个坐,都是一样的惹人注目。不过七皇子说他的位置比胖子靠后,那总比坐在胖子这要好点。 白一弦和慕容楚跟胖子打了个招呼之后,便离开了。 这座位也是有讲究的,皇帝坐在上面最尊贵的位置,他旁边的位置,自然是皇后或者某位嫔妃的。 下方左边是燕朝群臣的位置,古代向来都是以左为尊,右边则是给楚国使团的人留的。 而楚国使团的人不能像燕朝的官员一样自己走进来落座。 他们必须在殿外恭候,等皇帝宣召之后才能上殿觐见,行礼,然后皇帝赐座,他们方能坐下。 左边第一排的第一个位置,是靖康王王爷的,一桌两个,他和王妃同坐一起。 而世子和郡主,则坐在第二排的第一个位置,靖康王夫妇的后面,他们也正和各自的朋友聊的热络。 他们没有想到白一弦会来,因此自然也没有刻意去在殿内搜寻。 由于不想太高调,所以白一弦也没过去打招呼。 第二个,则是宝庆王的,胖子自己坐一个,因为他没有带妃子来,也比较胖,便独占一桌。 第一排其他的位置,则是给皇室的皇子和比较受宠的公主的。一般的宴会,公主是不允许参加的。 不过这一次的宴会与别的不同,连群臣的夫人和子女都可以来,那么,一些比较受宠爱的公主,自然也可以过来。 白一弦一直以为,纵然都是皇子,但肯定也是比较受宠的皇子坐在前面。比方三皇子,五皇子,七皇子等等。 但实际上,燕朝皇室向来长幼有序,这第一排的第三个位置,其实应该是二皇子的,然后三皇子,五皇子等排下去。 只是,二皇子的母亲出身低,连带的二皇子的地位也低,若是他出色能干一些倒也罢了,说不定也能收到皇帝的喜爱。 偏偏他又生性软弱窝囊,所以惹得皇帝更加不喜,在一众皇子之中,是极不受宠的一个。 因此,他不愿坐在这个显眼的位置上,而是找了个比较靠后的位置,独自坐在那里。 二皇子不坐,三皇子自然不介意坐在这里,因此,这第三个位置就变成了三皇子的。他带着三皇子妃一起。 然后是五皇子,七皇子,后面是公主以及一些比较年幼的皇子的座位。 七皇子刚刚成年,尚未娶妃,他并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许是觉得白一弦不喜欢太高调,于是他选在了二皇子的后面,这里虽然还是第一排,但已经算是比较靠后了,并不太引人注目。 慕容楚带着白一弦坐到这里的时候,还惹得二皇子诧异了一下,不由对着他们看了看。 带着一丝讨好,一丝小心翼翼的说道:“七弟今日怎么坐在这里?” 七皇子依旧温和的笑道:“原来是二皇兄,二皇兄不也坐在这里么。” 二皇子说道:“七弟自然与我不同……”话没说完,但两人都懂。 他的意思是他不受宠,地位又不高。七皇子出身高,又受宠,自然不需要坐的这么远。 毕竟坐的越靠前,皇帝越能看到,也可以表现自己,自然是好事。二皇子的话里带着一丝郁郁寡欢。 七皇子说道:“今日带了个朋友,不方便坐在太靠前。” 二皇子笑着点了点头,继续自酌自饮。 白一弦忍不住说道:“其实七皇子可以不用管下官的,这种宴会,对七皇子想必很是重要吧。 若是七皇子想跟下官聊天,等结束之后,来找下官,或者下官去拜见七皇子都可。” 慕容楚摇摇头,带着白一弦坐了起来,说道:“三皇兄和五皇兄比较喜欢出风头,我不爱争抢,所以坐在这里,并无什么不好。” 他看着白一弦,说道:“白兄,实在抱歉。之前并不是我有意要对你隐瞒身份,只是当时不太方便而已。 而且,我与白兄一见如故。其实我并不希望你是因为我的身份而与我结交。但更不喜欢,你知道我的身份后而对我疏远。” 白一弦说道:“七皇子殿下不必对下官解释,其实我都明白。” 慕容楚看着白一弦,认真的说道:“既然明白,那为何还一口一个七皇子殿下?就不能跟之前那般一样么?” “这……”白一弦有些犹豫,前世的时候纵横商场,他明白很多道理。 职场上面没有朋友,相对的,如果老板对你说,我们是朋友,这句话也是不能相信的。 上位者,永远都是上位者。他可以把你当朋友,但你永远不能也将他当成平等的朋友来对待,要尊敬,要仰望。 慕容楚不管如何都是堂堂的七皇子,他对白一弦说,我把你当朋友。这个年代,皇室中人,能和官员,乃至平民成为朋友吗? 不可能!huαんua33 白一弦有些郁闷,怎么感情自己穿过来,遇到的,认识的,都是皇亲国戚? 小郡主,小世子,胖子,就连当初的偷自己银子的小乞丐,都是皇亲。 现在好了,连原本以为是普通人的叶楚,其真实身份都是七皇子。 偏偏还一个个的都要和自己做朋友!跟他们相处,简直如履薄冰啊,白一弦心中不由感叹不已。 第五百五十二章 宣召觐见 见白一弦犹豫,慕容楚说道:“其实我一直不愿告诉你我的身份,就是怕你知道后会如此。” 他叹了口气,说道:“难道生为皇室中人,就不能拥有朋友吗?”他与白一弦接触的时间虽然不多。 但白一弦每一件事情的所作所为都那么出其不意,让他感到惊讶和惊奇。他开始是好奇,后来开始对白一弦感兴趣,最后觉得他行事颇对自己胃口。 当初苏家案子开审,他特意从杭州赶回五莲县。 后来离开五莲县准备返回京城的时候又特意去跟白一弦告别,那时候就代表他已经将白一弦当成朋友了。 身为高高在上的皇子,他认可的朋友并不多,白一弦算是一个。其实人就是这么奇怪,有些人,相处了一辈子,也做不成朋友。 但有些人,明明才刚刚认识,没接触多久,便成为朋友了。 听他如此感慨,白一弦心中也有些理解。当一个人高高在上惯了,周围的人都是讨好拍马的人,反而开始渴望真正的友情。 白一弦自觉自己大约可以把握好一个度,于是便笑道:“在下喊你为七皇子殿下,也正觉得不自在呢。既然叶兄如此说,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慕容楚闻言,顿时笑了起来,说道:“正该如此。之前与白兄相识,临别时候也没有把酒言欢,这次正好借机补上。” 他端起酒杯,说道:“白兄,请。” “请。”两人一饮而尽,气氛渐渐活络了起来。 慕容楚说话温和,虽然是皇家人,但说话的时候,只要被他当成家人或者朋友的话,他便很少自称本皇子,本殿下之类的,并不像别的皇子那般高高在上。 当然,面对外人和下属的时候,该有的威严还是要有的。 而白一弦自然也是见识广博,就跟胖子被白一弦轻而易举的吸引一样,慕容楚也觉得白一弦说话风趣幽默,而且见识广博,所说事情,无不令他心驰神往。 两人倒是越谈越热络了起来。好在坐的位置不起眼,倒也没有打扰别人。 只是他们不打扰他们,却有别人想起了慕容楚。 三皇子和五皇子都并未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着,而是借着今天的这个机会,在跟朝中一些重臣聊天聊得火热,想借机看看能不能有机会笼络他们。 等他们聊完天,觉得时间差不多快到了,皇帝和楚国使团快到的时候,才坐回了位置上。 这一下,自然发现,本该是慕容楚坐的位置上,却坐了另外一个年纪略小一些的皇弟。 两人不由纳闷,四处寻找了一番,终于在第一排比较靠后的那个位置上看到了慕容楚,当然,还有跟他坐在一起的白一弦。 三皇子只是皱了皱眉,因为他觉得白一弦本来就是慕容楚的人,两人在一起也没什么奇怪的。 只是对慕容楚如此看重白一弦,竟然不去联络重臣,反而跟他坐在一起相谈甚欢,略微的有些惊讶罢了。 原本坐在最后排的慕容煜的幕僚孟原悄悄的走上来询问此事。 这种场合,本来他们是没有资格进来的,但慕容煜千方百计把他弄进来,自然是让他帮忙出谋划策,看看如何才能笼络一些高官的。 慕容煜摇摇头,说道:“无事,由他们去,并不需要我们动手,你没瞧见我的五弟,眼睛已经快冒火了吗?” 慕容煜到现在为止,都觉得慕容夏是想对于白一弦,所以他还打着坐山观虎斗的主意。 孟原往慕容夏的位置上看去,果然看到了慕容夏一脸怒容,他的幕僚庞丰之也正在他的身边,看着慕容楚和白一弦的方向商议着什么。 孟原说道:“在下看七皇子和白一弦似乎相谈甚欢,连这种场合都将他带来,并坐在一起,看来七皇子如今非常看重白一弦。” 三皇子说道:“这白一弦可不是他带来的,他之前帮了宝庆王叔,今天可是王叔带来的。想必是王叔感恩,想提拔他,不足为奇。 只是这老七,永远都是这副虚伪的样子,摆着一副温和而又礼贤下士的嘴脸。 大约是见王叔带白一弦来,所以他又想礼贤下士一番了吧。不用管他们,想必老五会出手的。” 孟原点点头,见慕容煜没有吩咐,便跟他告退了一下,返回了自己最后排的位置上。 而慕容夏那边都快要气坏了:“老七为何会跟白一弦坐在一起?” 庞丰之小声回道:“殿下,白一弦原本就是七皇子的人,他们在一起,并不意外。” 慕容夏说道:“可白一弦不是要接受我们的招揽了吗?为何还跟老七在一起?” 庞丰之说道:“殿下,毕竟他现在表面上还是七皇子的人。” 慕容夏说道:“本殿知道,可本殿就是担心,我们做了那么多事情,都不及老七一句温言。 想当初,白一弦玩世不恭,游戏人间,顶着废物草包的名声也不在意。后来不也正是因为遇到老七,才开始展露锋芒和头角的吗。 这说明老七深得白一弦的认可,真是可恶。” 这段时间,皇帝派了他一些公务,他忙了好多天,一心想完美完成皇帝的任务,好让父皇高兴,所以耽误了笼络白一弦的事情。 听着慕容夏的抱怨和怒火,庞丰之也是无奈。可对于此事,他就算再厉害也没有办法。他既不能让慕容夏回到过去,抢先与白一弦认识。 如今七皇子和白一弦坐在一起,他也不能冲过去把两人分开。 因此,他只能听着慕容夏的怒火和牢骚,出声安慰几句:“殿下别急,当初白一弦不是为了洛依依小姐么,我们还有机会。” 慕容夏也知道这点,但看着七皇子和白一弦相谈甚欢,其乐融融,他就忍不住有些担心和生气。 慕容夏手握紧了酒杯,恨不得把被子捏碎:“可恶,本殿怎么就没想到这种场合,也去找白一弦,并将之带来呢?这可是一个绝好的跟他联络感情的机会。” 庞丰之说道:“殿下这最近忙于公务,将事情办的非常漂亮,皇上非常满意。殿下的精力全在这上面,对于其他事,一时疏忽,也是情有可原。 只是在下身为幕僚,也没有想到这点,未能给殿下提醒,实在愧对于殿下。” 慕容夏脾气就算再不好,对于自己这个非常看重的幕僚,也是容忍度很高。 闻言便说道:“先生不可这么说,本殿最近忙于公务,你不也在本殿的旁边帮忙出谋划策么。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这实在怨不得你。” 庞丰之感激道:“多谢殿下谅解。” 慕容夏说道:“等此事了,先将别的事放到一边,先带着本殿准备好的礼物去拜访白一弦,直接将他笼络到本殿的账下再说。 不然他一天不过来,本殿就一天担心他会被老七几句话给骗走。” 庞丰之点了点头,也告退,坐到了最后一排去了。huαんua33 等所有人都到齐坐下之后没多久,皇帝终于和皇后一起到了。众人急忙站起恭敬行礼,皇帝面带微笑,让众人平身落座。 随后,便宣召楚国使团上殿,众人不由朝着门口看去。 第五百五十三章 天生尤物 随着司殿太监的通传,一直在殿外恭候的楚国使团的人终于得以进殿觐见。 由于他们中午到来的时候已经拜见过皇帝,所以此刻厅中的一些大员中午就已经见过他们了。 慕容楚自然也见过,因此,便悄悄的给白一弦指着使团中的某些人介绍。 他们两个离得比较远,慕容楚的声音又极低,加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楚国使团的人所吸引,所以倒是没有引来什么瞩目。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乃是一名身穿紫色华服的男子,既然他能走在最前面,那显然是整个使团之中身份最为尊贵的人。 据慕容楚介绍,这个人,乃是楚国的太子。楚国的皇姓便为楚,这太子名叫楚云轩,非常清逸淡雅的一个名字。 但白一弦看着这位太子,却不由有些微愕,这人与他的名字,也太不搭配了。 原因无他,因为这位太子殿下的模样,长得实在是一言难尽。 白一弦一直认为,皇室中人的基因比较好。因为不论是哪国皇帝选妃,都从来不选丑的,一般都是美女。 而皇帝本身既然身为最尊贵的人,所以身上一般都非常有气势,所以他们一般也都不会丑到哪里去。 因此,他们生的孩子,也都是男俊女俏,样貌绝佳。 而且由于出身尊贵,自有一股气度,所以哪怕是样貌略微平凡一旦,身上的气势也能弥补回来。 反正白一弦以前所见的皇室中人,以及皇家子弟,都样貌极为出色。就连胖子,也只是胖了点,但绝对不丑。 可那是以前,如今见到了这位楚国的太子,总算打破了白一弦的这种认知。 这太子也太丑了。 眼睛不大,鼻子却不小,嘴巴还挺大,若是白一点倒也罢了,皮肤还相对较黑,还有些粗糙。 白一弦都有些好奇,从小娇生惯养的,皇家那么多好东西将养着,为什么皮肤还这么粗糙?莫非真是天生的养不好了?好在个头还算可以,中等身材。 而最令人纳闷的是,就算丑了点,那也不要紧,起码皇室中人的那种清贵的气质该有吧。 可偏偏从他身也没有发现丝毫的皇室贵族气质,天生便是上位者,却养不出来这种气质,这就有些令人感到奇怪了。 他今天穿了一身淡紫色华服,可想而知,他根本驾驭不住这个颜色。但由于紫色比较尊贵,身为楚国太子,人目前在燕朝,自然不能穿明黄色,只能穿紫色。huαんua33 整个人,仅从外表上来看,毫无可取之处,白一弦也不知道,楚国为什么会选这么一个人做太子。 莫非,他虽然长得不好看,但却非常有才华有能力不成?所以才让楚国国君选择了他? 这倒也是,毕竟一国之君,还要带领楚国发展的,不能空有其表,最重要的还是能力,能让楚国繁荣强大才行。 看这位太子虽然不好看,但脸上却张扬着自信和高傲,想必应该很有能力才对。 就在白一弦打量那太子的时候,慕容楚悄悄说道:“这位楚国太子,别看其貌不扬,但实际可是个厉害人物。 以前的楚国太子可不是他,他只是个越王而已。而且由于长相问题,所以并不受楚国国君的宠爱。 可没几年的功夫,就让楚国国君废掉了原太子,并从一众兄弟之中脱颖而出,选了他作为新任太子,你说厉害不厉害?” 白一弦点点头,他就说嘛,虽然不好看,但果真是个厉害角色。 慕容楚又说道:“看到他的样貌,你会不会有一种楚国皇室都是这么丑陋的感觉?” 白一弦点了点头,慕容楚笑着说道:“那你就错了,你看看他身边那位身穿红衣的女子,那便是楚国大名鼎鼎的第一美人,芳华公主。” 白一弦目光随之往太子身后的那抹红衣看去,这一见之下,登时有些目瞪口呆。 可以说,如今殿中的燕朝人,多半人的目光都是集中在这位公主的身上。 之前白一弦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她,乃是注意力都被太子的容颜给吸引了。 这会儿注意到了她,目光便有些移不开了。 楚国第一美人,倒不是说这女子的容颜就美的天上地下绝无仅有了。白一弦也算是见惯了美女的。 像是念妖精,如梦等,无一不是天下绝色,所以他对美色尚有一定的免疫力。 这位公主的样貌,确实美,但最吸引人的,是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极致的风情和吸引力。 身为一名公主,就算性格再古怪刁蛮,但是在正式场合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应该无一不是端庄,大气,高贵。 而这位公主,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质,却只能让人感觉到性感,诱惑。 倒不是说这位芳华公主故意搔首弄姿,穿着暴露,她虽一身红衣,但衣着却极为的得体。 且目不斜视,脸上挂着礼貌得体的微笑。 她的性感,乃是一种高级性感,自骨子里散发出来,乃是天生的诱惑。 一举手一投足,都自然而然的散发着那种极致的风情。只是风情,却不风尘。 这女子,当真乃是天生尤物啊。若是她冲你一笑,保管能将魂儿都勾去。 这位太子殿下和芳华公主走在一起,让人忍不住有一种美女与野兽的感觉。也不知道同一个爹,怎么能生出这么一双样貌截然不同的儿女。 至于楚国的其他人,还有一位皇子也在,这位皇子的样貌便顺眼多了,气质也清贵,听说是太子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这兄弟两个的样貌也实在是相差巨大,不过就看这位楚云逸皇子和芳华公主的样貌,便知其实楚国皇室的基因应该是不差的。 楚国使团的其他人,有文官,有武夫,也有年轻的子弟贵女,倒是平常多了。 在慕容楚低声的介绍时,他们拜见了燕皇,然后双方说了些场面话之后,燕皇赐了座。 接着,楚国太子便说要给燕皇进献今年的贡品。普通的贡品自然直接进了库房之中,能在殿上进献的,自然都是一些奇珍异宝。 接着,手下的人捧上来几个玉盒子,有大有小,楚国太子取过其中一样,打开之后,从中小心翼翼的捧出一尊血色的玉龙。 第五百五十四章 异人 众人都不由有些奇怪,血玉就算是少,但也不算稀罕,雕刻为龙形罢了,这并不能算得上多么稀奇之物,也值当的当殿献上? 楚国太子看出众人的疑惑,不慌不忙的解释道:“回燕皇陛下,这尊龙形血玉,最稀奇的地方,乃是它是天然而生,未经任何雕刻。” 什么?这就有些稀奇了,看那龙形栩栩如生,上面的脚爪鳞片,都非常的清晰可见,竟然是天然生成? 尤其是整个龙形血玉那眼睛的地方,竟然有两点黑色,形成了龙玉的眼睛。这要是天然形成,没有经过任何雕刻装饰的话,那确实是一个珍奇物件,价值连城了。 楚国太子笑道:“我们楚国的采玉人从玉坑之中将之挖出,视为祥瑞之物,便进献给了我国国君。 为示我国诚意,此次特意将之进献给燕皇陛下,此乃天生之龙,意味着陛下乃是真龙天子。 真龙降世,陛下必然万万岁,陛下的燕朝,定然历经万世,盛久不衰。” “哈哈哈,说的好。”燕皇听了这一番话,自然龙心大悦,着人将那龙形血玉接过,特意欣赏了一番。 燕皇可是见惯了好东西的,想糊弄他可不容易,宫中上好的玉件不少,因此这东西到底有没有经过雕刻,是不是天然的,他一眼便能分辨出来。 结果他发现,这龙玉竟然还真的是天然形成,这更让其欣喜不已。不过想来也是,楚国想必不敢在这种事上弄虚作假的糊弄他。 底下群臣也都是人精,见皇帝的脸色便知此物的真假,因此一个个的立即恭喜皇上,皇上真龙天子,燕朝万世不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之类的马屁就不要钱的猛拍了过去。 直拍的皇上龙颜大悦,便说道:“楚国能将此物进献,可见其诚心,来人,赏。” 楚国太子说道:“多谢燕皇陛下,不过不急,楚国还有奇珍献上。” 有了这第一件打底,后面的虽然也珍奇,但总没有第一件那么震场,不过楚国太子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第一件就将人震慑住。 而且他不着急,后面还有好东西,绝对可以再次造成震撼。 随着他一件一件的展示,里面确实有不少好东西,让人格外的眼馋。 白一弦也看着那些东西,眼馋不已,心里想着当皇帝就是好。尤其是里面有一样号称能解百毒的小孩拳头大小的珍珠白的圆球,更是让他心动不已。 要知道,他如今可还身中剧毒呢,也不知道这珠子是真是假,管不管用,要是能得来试试就好了。 如果能成功解了他身上的毒,那就更完美了。 到最后一件的时候,那盒子并不大,但却比其它的装奇珍的盒子更为的华贵一些。让人一看就知道这里面的东西必然不同凡响。 楚国太子将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看了一眼,却并不取出,而是又迅速的关上了。 接着,他左手托着盒子,微微躬身,对着皇帝说道:“燕皇陛下,这里面的东西,您一定会喜欢。” 皇帝大感兴趣的问道:“哦?是何物?”其实楚国之前进献的几件,他都是比较满意的。 不是说燕国拿不出来这些东西,主要是楚国的态度,让燕皇极为的满意。 如今这楚国太子又这么说,燕皇表面兴趣盎然,其实心中并不以为意,因为他老了,再好的东西,也是留给下一任皇帝,他享受不了多久了。 而此时,就听楚国太子说道:“燕皇陛下,这里面的东西,对您大有用处。 不知陛下可曾听说,传说中有一种仙草,服之能祛除百病,延年益寿?” 皇帝闻言,顿时心中一动,若说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那肯定不是什么奇珍异宝,龙玉珍珠的,而正是这种延年益寿的神丹仙草。 楚国太子的话,可算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让燕皇格外的心动。 楚国太子笑道:“回陛下,这盒子之中的东西,正是传说中的芝母。陛下也知道,灵芝有本身就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而这芝母,据说天下所有的灵芝,都是这一株芝母所生,繁衍出来的。所以,称它为仙草也不为过。” 皇帝大为激动,说道:“呈上来。” 立即有人将太子手里的盒子接过,交给了皇帝。 燕皇将之打开,发现里面并不是他想象中的灵芝的模样,就是一个红褐色的小圆片。 “就这么薄薄的一片圆片,便是芝母?”皇帝不由疑惑的看向楚国太子。 楚国太子说道:“燕皇陛下,快将盒子关闭,以免失了药性。” 皇帝关上盒子之后,楚国太子才说道:“芝母这种东西,自然不是一般人能轻易见到的。这盒中之物,其实只是芝母身上取下的。 这其实,并不是我国寻找到的,乃是我国陛下一次微服出巡的时候,遇到了一位异人。 无意之间帮了他一个小忙。那异人便将此物赠与了我国陛下,并说这乃是芝母身上取下,可祛除百病,延年益寿。” “异人?”燕皇不由复述了一句,这么说来,这东西来路不明咯?随便一个人送了个东西,也敢拿来说是芝母? 楚国太子说道:“确是异人,原本我国陛下也不相信,只是那人却说,他乃是修炼之人。 还说用不了多久,他就会白日飞升了。只是因与我国君主有缘,所以特意在飞升之前,过来了却这段因果。 将此物赠送之后,竟然直接踏风而去。我国君主亲眼目睹此事,这才相信。” 一番话,听的众人面色各异,有些不信,觉得是胡编乱造,有些却很是相信,觉得一国之主,加上一国太子,不可能编造这种故事,于是听的有些心驰神往。 白一弦却撇撇嘴,即使自己是穿越来的,但他觉得,这世上可能会有灵魂,但他始终不信会有修仙啊,或是白日飞升这回事。 不过如今明显的就连燕皇都有些将信将疑了。但同时他也奇怪,这要真是芝母,楚国国君会这么好心送来给自己? 似乎是看出了燕皇的疑惑,楚国太子说道:“燕皇陛下,其实这芝母,原本是要比这厚一些的,只不过,被我国君主,一分为二了。 那另外一份,我国陛下已经服下,并将这一份,送了过来。” 原来如此,虽说楚皇自己吃了一份,不过这也无可厚非。毕竟若是燕朝有好东西,燕皇肯定也会自己先享用。 楚皇能想到将此物送来已是不错,毕竟燕皇又不知道有这件事,更不知道有这东西。 既然楚皇已经吃了,那便没什么问题了。一时间,燕皇看着芝母,心头火热。 众人看皇帝的样子,就知道他相信了,立即恭喜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也难怪,人老了,总是会想着多活几年。尤其他又是皇帝,高高在上,更是贪恋人间权势美色。 如若不然,那么自古至今也不会有那么多皇帝,千方百计的去找什么仙草,相信那些假道士炼制的所谓神丹了。 在延年益寿这一方面,皇帝们向来都比较轻信。 第五百五十五章 百无聊赖 楚国太子感慨道:“我国陛下其实也是颇为后悔,早知是异人,当初就该不要这东西,而是追随其前去才好。说不定也能练就白日飞升。” 燕皇笑道:“哈哈,此事不能强求。楚国将此物送来,真是有心了,此物深得朕心,来人,赏。” 立即有太监出列,拿着圣旨,开始宣读赏赐给楚国太子的东西。泱泱大朝,自然也不能失了体面,因此这回赏的东西也是不少。 虽然不如楚国进贡的那么奇,但在白一弦看来,其价值加起来却是要略高一些。 白一弦虽然对这种行为觉得不屑,但他也明白,这也是为了面子。 在太监宣读的时间,慕容楚悄悄的问道:“那个什么芝母,你信不信?” 白一弦撇撇嘴,端起桌子上的一杯颜色青亮的酒,喝了一口,说道:“估计也就是年份久一点的灵芝吧。咦,这酒味道不错啊。” 慕容楚说道:“那是青神佳酿。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若只是年份久一些的灵芝,他们为何不送完整一株?” 白一弦又喝了一口,这不愧是宫里用来招待外宾的酒,味道就是好,所以说,这个时代,不是没有好酒,只不过是普通人喝不到罢了。 他回道:“这样才显得比较真实啊,毕竟送来完整一株,比较容易鉴定,而且不容易被人相信。 毕竟芝母这东西,岂能轻易寻来?还一找找到一整株?到底有没有这东西都不一定呢。 再说了,万一皇上要是都给吃了,那可不得了,虚不受补,吃多了并不好,这么一小片,反而刚刚好。” 慕容楚说道:“原来如此,那他们岂不是在糊弄我们燕国吗?” 白一弦说道:“关键皇上中意啊,楚国这东西,可算是送到了咱们皇上的心坎里了。 而且真真假假可不好说,又没法查。信则有,不信则无吧。皇上信了,他们就成功了。毕竟就算咱们知道那只是普通灵芝,也没有证据啊。 皇上不是说了吗,就薄薄一片,谁有那胆子去问皇上,说我割下来一点鉴定鉴定?” 慕容楚点点头,说道:“倒也是。”就那么薄薄一小片,估计谁要是有那胆子敢跟皇上说割下来一点鉴定一下,皇上能把他给割咯。 末了他看白一弦一杯酒喝完,旁边侍女马上又给续了一杯,白一弦又继续喝,便说道:“哎,你别喝这么猛,这酒后劲大。” 白一弦笑着说道:“放心,我酒量也大。”慕容楚笑了笑,没再说话。 白一弦喝完一杯,旁边的侍女马上续杯,也幸好他们这桌是第一排,他又坐在慕容楚身边,不然都别想喝到这么多。坐在三排以后的,可就没这个口福了。 送礼回礼环节完毕之后,由皇帝带头,又喝了一轮酒,说了不少客套赞美的话,这是每年都有的流程。 接下来,还有歌舞环节,有宫中训练出来的舞姬伶人表演。一个个模样娇俏,身段也柔软,看起来也挺赏心悦目。 只是别人看的津津有味,但白一弦刚开始还觉得有些新鲜,久了便觉得有些乏味了。毕竟是听惯了现代音乐,看惯了现代舞蹈的人。 他琢磨着,等有时间,他给这些人排练排练,也不知道这群人接不接受得了钢管舞之类的,会不会刺激的有些人血压升高,心脏病发? 不过即使是乏味,他现在也不能离席,好在表演舞蹈的人儿一个个都腰肢柔软,模样俏丽,看看美女也是好的。 慕容楚看出白一弦的心不在焉,心中有些奇怪,这个年纪的年轻人,还很少有男子看歌舞表演都觉得乏味的。 如今场中多半的年轻男子,可都看的津津有味,毕竟这个年纪正是热血方刚的时候,最容易受到异性的吸引。 而他能看出,白一弦不是装的,而是真的有些百无聊赖。这个白一弦,到真的是处处都有些出人意表,也不知道,他连歌舞都不喜欢,还能喜欢什么? 接下来,还有献艺环节,都是一些多才多艺的贵女们上去表演一下琴棋书画之类的。 因为古时候的女子大都比较含蓄,不太会表达自己。自然也不跟现代人一样自由,她们接触男子,与男子相处的机会非常少。 如今这里的都是一些高官夫妇,携带者贵公子,正好可以借这个场合展现一下自己的才艺,说不定还能为自己寻来一门好亲事。 当然,跳舞的也有,不过那就比较少了。 毕竟这个年代,戏子上不得台面。这些虽是贵女,在场的也都是上流人士,但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歌舞,在一些老顽固眼里,那都是自甘堕落的行为,跟戏子也没什么差别。 因此,贵女们轻易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除非那种舞蹈确实优美动人,独树一帜者。 等贵女们献艺完毕之后,接下来就轮到这些公子哥们吟诗作对了。 很多贵女及其父母都会仔细的观察,看哪家的公子哥才华横溢。以往的时候,便有不少公子贵女,借这种时机相识,互生好感。 好在都是门当户对的,因此父母也乐见其成。 因此,每年的献艺和吟诗环节,都是最受欢迎的。明明是楚国来朝贡举办的宴会,在诸多公子贵女的眼中,隐隐有一种变相的相亲的意思。 往年的时候,一旦到了吟诗作对的环节,便开始变成两国之间才子们的较量。 白一弦也是直到这时候才知道,楚国使团之中,后面跟着的那些年轻人,并不仅仅都是达官贵胄之子,其中有很多都是楚国有名的才子。 而燕朝这边,在后面坐着的一些年轻人,同样是国子监的一些比较有才华的才子。 这里面也有贫寒子弟,只不过因为比较有才华,所以被国子监的祭酒带了来。 以求在两国才子比拼较量的时候,他们能出一分力,不至于让燕朝落败,失了颜面。 白一弦越来越发现两个国家的相似之处了,连重文轻武这一点都是极为相似的。 第一题的题目有燕皇先出,随后楚国太子再出一道,两国的才子们都是选拔出来的,自然个个都是才华横溢之辈,因此颇出现了一些好诗好词,双方各有输赢。 白一弦并不想像一般的穿越小说里写的那样出风头,浑身霸气侧漏,当场吟诗一首震惊四座。 或是燕朝学子们被楚国的才子们给难住了,眼看要输,脸面丢尽的时候,白一弦站出来,吟诗一首,力挽狂澜。 然后不管对方谁的诗词谁的对子都能对上,一人力战一国才子,最后胜利,为燕国增光,被学子们崇拜,从此成为神话。 他就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这些才子们比拼才华,倒也乐的轻松自在。 第五百五十六章 胖子的本事 没人注意到他,但身边的慕容楚却知道白一弦的的底细,便悄声笑着说道:“白兄不打算出来展露一下才华吗?” 白一弦摇摇头:“就我这点微末小才,还是不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慕容楚失笑道:“白兄也是在太过自谦了吧,你若是微末小才,那别人又算得上什么? 要知道,白兄你之前写的那几副对子的上联,到现在还挂在京城的很多酒楼之中,无人能够对上呢。” 白一弦笑道:“今天是国子监的这些学子们表现的日子,若是表现好了,从此半只脚迈进仕途,便顺遂多了,我都已经为官,何苦去跟人家抢风头。” 慕容楚一笑,说道:“白兄倒是谦虚礼让,不过若是一会儿我们燕朝学子输了的话,还得靠白兄你来力挽狂澜才好。” 白一弦说道:“在下可是来喝酒看歌舞的,对这些事,没什么兴趣。况且,依我看来,国子监的那位名叫刘之秀,还有那位名为庞书的才子,非常有才。 两人都是才华横溢之辈,有他们在,想必输不了。” 慕容楚说道:“楚国那边的几个文人也不容小觑,李明浩,王友伦,也同样如此,孰胜孰败,还真不好说。” 白一弦好奇道:“叶兄身为燕朝人,不应该希望燕朝获胜吗?怎么如此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慕容楚轻笑了声,说道:“我自然是希望燕朝获胜,我这不是希望,能看到白兄亲自出马,好再次欣赏一下白兄的大作吗。” 说完之后又补充道:“楚国这几年,真是越发的嚣张了,看来经过二十年的休养生息,他们的国力应该有所恢复,不像表面上那般羸弱了。 去年的时候,便很是闹了一通,若不是宝庆王叔最后力挽狂澜,我燕朝便颜面无存了。今年,还不知道他们又准备了什么难题呢。” 听到慕容楚提起的名字,白一弦有些惊讶的问道:“宝庆王爷?他力挽狂澜?”他怎么没看出来,胖子竟然还有这本事呢? 慕容楚点头说道:“是啊,楚国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让我们解开。 可你也知道,那种奇技淫巧的东西,我们向来都不会把玩,就更加不会去研究。可若是没有一定的时间,又很难解开其中的奥秘。 所以,一时之间,满朝文武,包括了国子监的这些才子们,竟无一个能解开那东西。 父皇当时的面色很不好看,一旦要是输给楚国,岂不是让人笑我燕朝无人? 恰好宝庆王叔平时喜欢弄这些小玩意儿,楚国带来的那物件,他之前见过,也把玩过一阵,因此出手试了试,没想到竟然还真解开了。 也因此,我燕朝才得以保存了颜面。父皇龙心大悦,王叔可是让父皇夸赞了好久,还赏赐了不少好东西呢。” 原来如此,他就说嘛,胖子文不成武不就,如何能力挽狂澜,原来是这么回事。 在这个社会,这些奇技淫巧的小玩意小发明,向来都不被大众所接受,被那些个读书人称之为三教九流的下品之物。 清高的读书人自然不屑于把玩和钻研这种东西,而偏偏这些小玩意没有一定的时间,很难掌握诀窍。 而人家楚国总不能在这里等上几个月等你研究,因此就难住了所有人。 偏偏胖子喜欢这些小东西,而且最关键的是,胖子喜欢看别人表演这些东西,但自己不爱费脑子研究。 去年那楚国带来的东西,胖子能恰巧会解,也实在是幸运的很。 慕容楚觉得今年说不定楚国还会带来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或者是难题来为难他们,或者说,是借由这些小东西,先小小的试探和挑衅燕朝一下。 白一弦一杯接一杯的喝了不少青神佳酿,但就如慕容楚所说一般,这酒喝起来味道真不错,后劲却大。 白一弦纵然酒量不错,但也有些微醺了,因此头脑有些发热。 听到慕容楚的担心,他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豪气干云的说道:“你放心,他们若真的带来难题,众人都不会解的话,那我便送你一场造化,让你去解了这难题,也让你出出风头。” 说真的,很多小玩意儿,在现代都不是什么秘密了,网上就有很多卖的,而且非常便宜,还附带解密教程。 白一弦上学那阵子,就特别喜欢弄这些东西,因此一般的小玩意都难不住他。 慕容楚对白一弦的话没在意,因为他知道这酒的威力,因此只将他的话当做是醉话。 他只是有些惊讶的看了看自己的肩膀:自己刚刚,好像被白一弦拍了肩膀? 要知道,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拍过他的肩膀,他的父皇和皇兄们没有如此做过,而其他人,是不敢这么做。 如今被白一弦拍了这么一下,突然有一点朋友兄弟的感觉了。 慕容楚不由微微一笑,看着白一弦说道:“我说,你少喝点吧,一会儿喝醉了,莫非还要我把你扛回去不成?” 似乎经过刚才白一弦的那么一拍,慕容楚跟他说话的时候,竟然更加自在随性了许多,距离也近了许多。 白一弦笑道:“你那里有没有这酒?回头送我些怎么样?放心,我不占你便宜,我那里也酿了一些好喝的酒,等我得空了,也给你送几坛子过去。 算起来,酿造的时间倒是挺久的了,味道不比这个差多少。” “白兄还会酿酒呢?那我可得尝尝,改天我拿青神佳酿跟你换。” “那是,我酿的,保管是你没喝过的美酒。” 两人也不管那些个才子们的比拼,竟是自顾自的聊起天来。 而等吟诗环节结束后,没有输赢,因为这种场合提输赢有些不太合适。但实际上其实还是燕朝略胜了一筹,这让皇帝不由面露微笑,国子监的祭酒们也都很是满意。 就连那些学子们,其中表现好的那些,也是一脸自得,却又努力忍住,想表现出一副谦虚模样的面孔。 他们今天表现的如此亮眼,尤其还是在皇帝面前,想必以后的仕途会顺遂许多了。 而且,今天有这么多的小姐在场,说不定哪个就看中了他的才气呢?真是越想越得意。 燕朝赢了,燕皇满意之下,便跟楚国的人客套了几句,同时也勉励了楚国的才子们一番,又赏赐了一些东西来安抚。 楚国才子输了,但太子却并没有不悦的表情,只是微笑着说道:“燕朝果然人才济济,我国学子们也甘拜下风。 燕皇陛下,燕朝人才如此之多,不知可否为我解决一道难题?” 来了来了,果然来了。听到此话,厅中众人都不由露出一副凝重的表情。 去年的时候他们就搞了这么一出,最后多亏了宝庆王王爷,今年也不知道,他们又会出什么难题。 但燕皇还不能拒绝,不然会给人一种燕朝无人,所以怕了的感觉。众人不由往宝庆王的方向看了一眼。 去年是巧合,王爷将难题解开了,今年怕是没有那么幸运了吧? 当然,在燕朝众人之中,还有几个人,脸上露出了窃喜的表情。 第五百五十七章 无人能解? 这几人从去年,楚国带来那几样小玩意之后,回去便很是研究钻研了一下这方面的东西。 就是期望能在今年,如果楚国再次出一下这种难题,他们好解开,在众人面前大出一下风头。 到时候,不但能让家里人刮目相看,说不定就能得到皇上的赏识,从此平步青云了呢。说不定就得哪家小姐看中,从此抱得美人归了呢? 这几人都是纨绔子弟,平时文不成武不就,除了闹事,什么都不会的那种,平时没少被家里人斥责。 他们不喜欢学文习武,但自从去年之后,却对这些小玩意儿很是研究了一阵子。 因此,在听到今年楚国果然又带了难题来,内心便窃喜了起来,心中不断叫嚣着快出题,他们好快快破题。 燕皇那边听到楚国太子这么说,便不动声色的说道:“哦?究竟是什么样的难题,竟然连六皇子也给难住了?” 燕皇自然不可能叫楚云轩为太子,因为对燕皇来说,天下之主只有一个,太子也只有一个。 虽然燕朝尚未立太子,但无论如何,只有燕朝未来的太子,才能称之为太子。 楚国太子说道:“这乃是一道关于数字的小题目,说的是,画一个九宫格,在九个格子里摆放上一到九个数,使之无论横排,竖排,斜排,加起来的数之和都为十五。” 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一炷香的时间为限。” 此言一出,众人边都有些懵,唯有白一弦差点笑出声。这道题,在现代,几乎人人都知道。 而在古代,算数不能说不受重视,但相对于吟诗作对来说,算数便暗淡了许多,绝大部分时候,都是被用来买卖东西算价用的。 所以,很少有人去研究这个。但很少,并不代表没有。 在白一弦所知道的那个正常的历史之中,古代可是著有算经十书的。像是后世那道著名的鸡兔同笼的那道题,其实便是古代孙子算经里面的。 只是如今的这个历史有所偏颇,很多朝代和历史人物并未出现。据白一弦的了解,算经十书并没有出现多少本,那鸡兔同笼自然也就没有。 不过,就算这些人没有出现,但白一弦相信,这世上应该还有人在研究算数才对。 楚国说不定就有这么一个人,否则的话,楚国太子也不至于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了。 这道题,说起来,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算简单。 只不过,古代的人,绝大部分对算数都没有太过涉及,毕竟那时候连阿拉伯数字都没有,谁没事会去研究这个?因此乍一接触之下,便会有些懵逼。 就连研究了一年小玩意儿,自信满满的那几个人,也是懵了。 真是有些欲哭无泪:这楚国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他们去年带来的不是一些奇技淫巧的小玩意儿吗?今年怎么换了? 这道题他们不会啊,那岂不是白研究了一年吗? 燕皇皱皱眉,楚国太子见状,笑着解释道:“这是小王出去游玩的时候,去到一个村落,在里面遇到的一位老人家,他考问小王的。 但小王愚钝,百思不得其解。不知燕国的诸位才子们,可能算出?” 楚国二十年前虽然战败,不得不每年向燕朝朝贡,但他们并未称臣,因此楚国太子不会在燕皇面前自称臣子。 楚国太子说完,往后面挥了挥手,立即有人捧出了一面玉石棋盘,但上面所绘制的乃是九宫格。 同时还拿出一罐玉石棋子,说道:“诸位若是算出,便用这玉子在此九宫格之中摆放便可。”随后又点燃了一炷香,意思便是现在开始计时了。 燕皇看了眼那九宫格,又将目光扫视了一下燕朝众人,最后将目光放在了胖子的身上。 胖子无辜的眨眨眼,他是喜欢一些小玩意儿,又不是喜欢算数。皇兄这么看着他做什么?他去年能解开那难题,实属巧合呢。 楚国太子见燕皇看向宝庆王,想起来去年的难题就是被他所解,于是便笑道:“莫非宝庆王爷又有答案了?那便上来试试如何?” 宝庆王不会这题,却也不能在别国面前露怯,便微笑着说道:“本王今年就不掺和了,总得给别人一些机会。 六皇子可不知道,去年本王解开那题目,抢了人家立功的机会,事后可叫人好一通埋怨。” 胖子这话,既为自己解了不会的尴尬,还狠狠的为燕朝的脸上贴了贴金。 那言外之意就是说,你们楚国不行啊,你们称之为难题,我们燕朝可不放在眼里,有的是人会解。 燕朝众人都觉得宝庆王干得漂亮,就连燕皇都忍不住微微一笑。白一弦更是悄悄竖了个大拇指。 胖子怡然自得的微微一笑,但他这话可把楚云轩给气的不轻。 要知道,去年他们拿出难题的时候,胖子当时不在,恰好出去了。燕朝的满朝文武可无一人能解,直到胖子回来之后,才总算解开。 如今到了他嘴里,竟然变了个样,真是气的楚云轩差点翻了白眼。 楚云轩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是啊,小王也觉得去年的题目有些简单了,毕竟只是些小玩意儿嘛,上不得台面。小王当时拿出来,也只是为了娱乐一下罢了。 只是不知道今年的题目,可有人能解吗?” 满朝文武包括一众家眷公子哥贵女的都是一阵沉默,人家胖子给他们贴了金,他们可得给点力才行。 奈何这题目,听着似乎很简单,并不难,但实际上却怎么也算不出来。huαんua33 若是时间足够,众人能沉下心思慢慢解,说不定可以解开。但如今是在大殿上,缺少的就是时间,因此越是着急,就越是算不出。 一时间,燕朝的众人都悄悄的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画了一个九宫格,然后试着摆放了起来。 慕容楚也在其上摆了一个九宫格,皱眉试着思索了起来。 可左右摆放都是不对,转头一看,白一弦竟然还在喝酒,根本没有摆放试试。 于是便悄悄问道:“白兄,怎么不解此题?” 白一弦说道:“有什么好解的,叶兄你也不必解,陪我喝喝酒聊聊天多好,比解这个可自在多了。” 慕容楚说道:“好是好,可万一,我们若是都解不出来,燕朝必然颜面尽失啊。” 第五百五十八章 妒恨难平 白一弦笑着看了他一眼,说道:“谁说解不出来了?叶兄莫急,再等等。” 慕容楚有些疑惑,岂不知白一弦是觉得,自己刚才吹了牛逼,要给慕容楚一场造化,那自然是要说话算话才行。 所以,他不打算亲自出马,这出风头的机会,就送给慕容楚了。 既然决定了要帮慕容楚出风头,那自然是要压轴出场。总得等到最后,众人都解不出的时候,他再闪亮登场吧。 不然现在就上去,这些人还以为这题有多简单呢,也就造不成那种震撼的感觉。 而且解开的太轻松了,还会给人一种,慕容楚是不是以前就见过,所以才这么快就能解出来的感觉。 厅中一时之间安静下来,只能听到一切低低的窃窃私语的声音。还有人来回走动,似乎是在找熟悉的人商议,只是动静都很小。 为了不冷场,燕皇和楚云轩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先聊着。只是燕皇的目光时不时的看向燕朝众人,想看看他们有没有人将题目解出。 一炷香快燃完的时候,燕朝众人都还在皱眉思索,并无人上去。他们倒也不认为题目为假,因为他们要是解不开,楚云轩肯定要说出答案的。 三皇子和五皇子甚至悄悄的招了幕僚询问了一下,看他们有没有算出。毕竟这可是个给燕皇和群臣心中留下好印象的大好时机,他们自然也想把握住这个机会。 可幕僚们智计厉害,这东西,真没研究过,他们觉得自己能解出,但是却需要时间,可如今缺的就是时间。 见幕僚们算不出,还把问题推在时间不够上。把三皇子和五皇子气的不行,要是有时间,他们自己也能算出,还要他们做什么?真是没一点用,于是挥挥手让他们下去了。 燕皇见状,皱了皱眉,但也知道不能怪众人,楚国既然带来这难题,自然就不会是那么轻松简单的。 他刚才自己也尝试在心里计算了一下,也是解不出来。 可纵然如此,他看到满朝文武没人能够解开此题,心中还是很不爽。这些个人,平时不是自诩有才吗?怎么到了关键时刻,一个个的都蔫了?才华呢?平时的聪明劲儿呢? 解不出来事小,燕朝丢了面子事大。 而就在这时,白一弦轻轻拍了拍一旁不断思索的慕容楚,对方转头疑惑的看了看他。 白一弦轻轻的说道:“叶兄,看好了。” 说完之后,以手沾了沾酒水,代替玉子,在桌上慕容楚摆放的九宫格里面,每个格子里点了几个点。 慕容楚低头看去,发现白一弦在第一个格子里点了两个点,横排第二个点了九个,第三个格子点了四个。 第二排依次是七、五、三。最后一排则是六、一、八。 接着,慕容楚十分震惊的发现,这么一摆,无论是横排,竖排,斜排,加起来的数字之和都是十五。 慕容楚又是震惊又是喜悦,说道:“白兄,你,你解出来了?”太好了,燕朝不必丢脸了。 白一弦轻轻说道:“二四为肩,六八为足,载九履一,左七右三,五居中央。” 慕容楚重复了一遍,喜道:“白兄,你快上去。” 白一弦摇摇头,说道:“殿下,这可是你解出来的。” 慕容楚一愣,但随即就反应过来,白一弦是要将功劳给他,急忙推辞道:“万万不可,这明明是白兄解出来的。” 白一弦说道:“殿下,我一七品官,出这个风头做什么?殿下再不去,时间可就到了,殿下快去吧,不要耽误时间了。” 慕容楚知道,这是在燕皇面前露脸的大好时机,去年的时候宝庆王可被皇帝夸赞了好久,赏赐了好多东西为奖赏。 他的情况和宝庆王又不同。 如今正值竞争太子的时候,在皇帝和满朝文武面前,在所有人都解不开的时候,他出现,将题目解开,那无形中可为他加分不少。 必然能让燕皇大喜,说不定还能拉拢一批朝臣的。 白一弦若是上去,可是能得到不少赏赐的,说不定父皇一喜之下,他还能加官进爵,最不济,也能官品恢复至四品。 可这么大的一个功劳,白一弦竟然不要,而是给了他。这让慕容楚心中如何不感动? 要知道,可不是所有人都跟白一弦一样,不出风头不贪功,而能将功劳拱手让人的。 可这个功劳,他确实很需要,也很想要。 慕容楚一咬牙,对白一弦说道:“白兄,多谢。” 说完之后,便在站了出去。 此刻厅中正安静,眼看着那柱香快燃完,众人都在唉声叹息,此番解不开,不但丢了脸面,事后肯定还得接受燕皇的火气。 正想着,此后肯定有一段时间的日子不好过了。 可没想到,就在这时候,慕容楚站了出来,一脸微笑自信的走到了那玉盘之前。 众人心中不由升起一阵希望,难道七皇子殿下解出来了?包括燕皇在内,都面露希冀之色的看着他。huαんua33 慕容楚走到近前,先向燕皇行了一礼:“父皇,母后。” 燕皇问道:“我儿免礼,你可是解出此题了?” 慕容楚说道:“正是。” 燕皇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个七儿子,他了解,若不是真的解出,他不会上来的。 楚云轩闻言,心中一惊,这么快解出?真的假的? 不过表面上,他仍旧笑道:“哦?请七皇子摆放玉子。” 慕容楚一边心中默念着刚才白一弦说的那一段二四为肩的话,一边动手在每个格子里面摆放上了相应的玉子。 等摆放完,众人一算,顿时心中都是一喜,果然所有数加起来都是十五。 慕容楚向着燕皇说道:“父皇,儿子不负所托,将题解出。不知六皇子,我这答案可对?” 楚云轩看了看玉盘上摆放的玉子,真对了。他心中不由一阵诧异,这题时间长了,也能解出,但如此短的时间,到底是真的聪明,还是蒙出来的? 不过表面上,他仍旧笑着说道:“七皇子果然厉害。燕皇陛下,燕朝果然人才辈出啊,连这等题目都有人会解。 小王从小便听我国君主说,燕皇陛下聪明绝顶,想不到您的儿子,也是丝毫不差。”楚国使团的人不由好奇的看着慕容楚。 “哈哈哈。”燕皇大为高兴,对慕容楚极为满意,夸赞了他几句,而坐在他旁边的皇后更是一脸骄傲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向着皇上称赞。 满朝文武顿觉大出了一口气,都是喜气洋洋的模样,开始大力夸赞七皇子才华横溢,智勇双全。 慕容楚只是微笑着谦虚了一番,便返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在所有的燕朝众人之中,恐怕就只有三皇子和五皇子不太高兴了。他们表面同样微笑,夸赞着自己的皇弟,而内心则有些妒恨的看着慕容楚返回座位。 尤其是五皇子,看到慕容楚坐下的第一时间就是和白一弦说话,而白一弦则笑着摇摇头,说了几句什么。 五皇子突然福至心灵,想到白一弦那么聪明,又那么厉害,慕容楚能解出此题,会不会是白一弦教给他的?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毕竟慕容楚是他弟弟,他哪会研究什么算数?肯定是白一弦教的。 五皇子一时之间,心中妒恨难平。这么一个讨好燕皇,在群臣面前露脸的机会,白一弦竟然就这么白白的送给了慕容楚。 明明要接受他的招揽了,为什么还要给七皇子出谋划策,给他露脸的机会? 为什么不是教给自己?可恶。 妒恨的不行的五皇子不由得狠狠的在面前的桌子上锤了一下。好在这桌子质量好,并未发出什么很大声响。 第五百五十九章 太厉害了 那边慕容楚和白一弦自然不知道已经被人妒恨上了,两人正悄声相谈甚欢,慕容楚自是对白一弦感谢不已。 燕朝众人放松了下来,厅中再次热闹了起来。 楚云轩看着燕朝众人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不由微微一笑,再次开口说道:“燕皇陛下,这第二题嘛……正是此球。” 什么?还有?众人心中不由微微一惊,急忙抬头看去,却发现楚云轩的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木头圆球。 楚云轩再次复述了一遍道:“这第二道题,便是此球。” 众人皱眉看着那个球,由一些小木块组合而成,这个球有什么不同吗?不过他们也知道,既然能被燕朝太子带来,那肯定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 因此,所有人一时之间都在观望。 这其中还包括了为了楚国的难题,专门研究了一年稀奇古怪的小玩意的那几个人。 他们看楚云轩终于拿出这种需要动手解决的难题,很是高兴了一阵子。 于是立即摩拳擦掌,想要上去大展一番拳脚。只是人家楚国太子还没说规矩如何,所以才按捺了下来。 白一弦搭眼一看,这不是鲁班球吗?而且是其中比较简单的一种。 在白一弦那个世界的历史之中,鲁班是春秋时候的鲁国人,乃是真正的建筑和机械大师。 他发明创造的许多东西,即使到了现代,都让人啧啧称奇。同时,他还被土木工匠们尊称为祖师。 可让白一弦好奇的是,历史是在秦朝之后发生偏颇的,而鲁班大师可比秦朝要早。所以,按理说,他应该是存在过的。 既然存在过,那肯定会有人人的此物啊。楚国太子将此球拿出来,就不怕有人认出,或者把玩过吗? 白一弦轻声说道:“这好像是鲁班球。” 慕容楚疑惑道:“白兄认得此物?鲁班球,这又是何物?” 白一弦说道:“鲁班大师发明的一种益智小玩意儿。” 慕容楚更加疑惑了,问道:“鲁班大师又是何人?” 白一弦看着慕容楚,问道:“你不知道鲁班,鲁大师?” 慕容楚摇摇头,说道:“从未听过。” 白一弦不由奇怪了,难道是因为慕容楚身份高贵,所以才不知道这位工匠祖师?又或者,其实鲁班大师在这个历史中,从未出现过? 可是鲁班球都出现了呀。 正在白一弦疑惑的时候,燕皇发问了:“哦?一个木球,这又是何物?” 楚云轩说道:“这是小王在我楚国境内,一个鲁姓村庄内发现的。据他们所说,这乃是他们的先祖所制造,并流传下来的。” 燕皇点了点头,白一弦也有些恍然,姓鲁的村庄内,祖先制造流传下来的? 这么说来,鲁班大师确实出现过,只是远远不如他所在的那个历史出名而已。 不过白一弦相信,是金子总会发光,鲁班大师既然有这些东西流传下来,说不定鲁班书也会流传下来,那将来迟早都会名扬天下的。 楚云轩此时笑道:“这个球,若是没有一定的技巧,想要将他解开,可是不容易呢。不过燕朝人才济济,想必难不住大家才是。 长夜漫漫,只欣赏歌舞,未免过于无聊了些,所以小王便拿出此物来消遣消遣。” 这话说的,那意思就是说,若是燕朝人解开了,那也算不得什么,毕竟只是用作消遣的玩物。 若是燕朝人解不开,那可就更加丢脸了,毕竟连一个消遣用的小玩物都解不开。錵婲尐哾網 有人说道:“这个,若想解开此物,总要让我们拿到手上一观才是。可你只有一个,我们这么多人,这又该如何是好?” 楚云轩笑道:“这小玩意儿,其实制作起来非常简单,所以小王来的时候,便带了一些,给诸位发下去,你们可以研究一番。 而今天的题目,是不仅要能解开此球,最重要的是,解开之后,还要再完整的组装起来。 不过,时间有限,自然不能一直无休止的研究下去,所以,便以两炷香为限。” 什么?解开之后还要再装起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球? 楚云轩说完之后,便一挥手,立即有随从捧着一个个的鲁班球分发了下去,基本上一桌子一个。 就连皇帝和皇后那里,也给发了一个。皇帝饶有兴致的拿起来,把玩了一会儿。 发完之后,楚云轩便让随从点上了一炷香,计时开始。楚云轩说道:“这第一炷香,给你们时间,先解开此球。” 对于这个鲁班球,他很有自信,那个村庄是个隐世村庄,很少会有村人外出。 据他们所说,这个球,从未流传出去过。 只要掌握了方法,解之不难,组装也不难,在那个鲁姓村庄里,就连五六岁的稚童都会装解这球。 但若是没有掌握方法,任你再聪明,也绝对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掌握到诀窍将之解开并重新完好的装上。 他看燕朝这回,还敢不敢自诩为上国,敢不敢说自己人才济济了。 况且他有言在先,这只是个娱乐解闷的小玩意,若是解不开,燕朝这次的脸面必然会丢尽。 不出所料,燕朝众人都在苦苦思索。这个球,看上去简单,但想要解开,却每一块都死死卡住,根本就没有办法将之拿下来。 甚至有的人都有些怀疑,这个球,根本就是一体的,只是外表看上去不是一体,所以根本无法解开。 那几个暗暗摩拳擦掌的人也给蔫了,他们觉得,自己这一年,真是白寻找那些稀奇古怪之物,白浪费时间研究了。 有人更是发狠的说道:“解开此球,直接砸开砍碎,算不算的上是解开?” 楚云轩笑道:“这……自然是要完好无损的解开才行。不过,你若是想要砸开砍碎也行,只是等会儿,你如何再完好的将其组装起来呢?” 那人没话说了,众人也都不在说话,只是都在窃窃私语的商议。 慕容楚研究了好半天,也没研究出来,正苦苦思索都无解,不由泄气道:“这根本解不开嘛,该不会是个一体的吧。” “自然不是一体。”旁边的白一弦先伸手一招侍女,侍女附身下来,白一弦对她耳语了几句,侍女领命前去,出了殿外,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白一弦这才转头看向慕容楚,说道:“叶兄,你可看好了。” 说完之后,他将球从慕容楚的手中取了过来,慕容楚惊讶道:“白兄,莫非,你又会解了?” 白一弦点点头,说道:“看好。”只简单几步,那原本死死卡住的球,就给解开了。 慕容楚顿时目瞪口呆,说道:“就,就这么简单?就这样解开了?白兄,你也太厉害了吧?” 第五百六十章 不好男色 他刚才解了半天,可是知道有多难的,没想到白一弦竟然如此轻松就给解开了,这莫不是个天才不成? 白一弦问道:“刚才的步骤,你可看清楚了?” 慕容楚点点头,说道:“嗯,不过还得亲自试试才行。” 白一弦说道:“那你组装起来试试。” 慕容楚看到了解法,心想按照解法去组装不就好了?不会解还不会装吗?他颇为自信的伸手取过那些木块,结果组装了半天发现,他装不上。 慕容楚不由有些怀疑人生,这解不会解,竟然连真的装都不会装。可不怪他呀,这根本装不上嘛。 慕容楚看了看白一弦,问道:“白兄,你会?” 白一弦点点头,说道:“叶兄,我组装给你看,你记住这些步骤。” 慕容楚闻言,心中一动,说道:“莫非白兄又要将这功劳让给我?” 白一弦说道:“我只是不喜欢出风头,你要这么说,也无不可。” 慕容楚有些感激,说道:“白兄,说句不见外的话,其实我真的需要出这样的风头,所以我就不推辞了。 大恩不言谢,此情,慕容楚记下了。”若白一弦是他的幕僚,他不必谢,可白一弦不是他的下属,而是朋友,那就必须感谢。 白一弦其实也不需要他的感谢,只是有这句话,确实心里觉得舒服。这总比那种不知感恩,将别人的馈赠当成理所当然的人要强多了。 白一弦说道:“叶兄不必跟我客气。”说完之后,仔细的将组装方法一步一步的教给了慕容楚。 慕容楚很聪明,学的也很快,这幸而也是鲁班球中比较简单的一种,若是复杂的,短时间内可能也记不住拆解组装方法。 慕容楚试了几遍,直到装解都非常熟练了,才兴奋的作罢,说道:“我现在就上去,看那楚国小子还如何嚣张。” 慕容楚一直温润如玉,说话和风细雨一般,但毕竟年轻,比白一弦年长不了几岁,自然也会兴奋,也有跳脱的一面。 如今将白一弦真正当成了朋友,兴奋的时候那温润外表下的活泼一面就显现了出来。 白一弦急忙制止道:“叶兄,等等,你此番上去,先解开,并且教众人解开的方法,但是先不要组装。” 慕容楚问道:“这是为何?”但他毕竟聪明,旋即不等白一弦解释,他就恍然明白了过来,说道:“白兄,果然奸诈。” 白一弦嘿嘿一笑,说道:“彼此彼此。”他们自然是想让众人先自己组装一下,知道这球他们根本组装不起来。 到时候慕容楚再上去,那效果可是比他解完之后直接组装要好的多了。 一炷香的时间快要结束,众人却无奈的发现,这球无论怎么弄都是卡住的,根本解不开。 有人将目光投向了宝庆王,他喜欢这些东西,会不会解?还有人将目光看向了慕容楚,但随即又摇摇头,觉得这次应该没那么幸运了。 燕皇依旧在和楚云轩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眼看燕朝众人解不开。但不知为何,他这次确实老神在在的模样,一直微笑面对,似乎心中并不担心一般。 五皇子那边也忍不住的看向白一弦和慕容楚,发现他们又在喜笑颜开的说话,他有些疑惑。 众人都在愁眉苦脸,他们还笑得出来?难道,他们又解开了?这不可能吧? 而就在那香快要燃尽的时候,楚云轩面带微笑的问道:“怎么样?可有人上来将此球解开?” 燕朝众人无一人回应,顿觉有些脸面无光。而就在此时,慕容楚再次在众目睽睽之下,站了起来。 楚云轩忍不住一阵诧异,燕朝众人却面露希冀之色,三皇子和五皇子则惊怒交加,又有些妒恨。 他们虽然也不希望燕朝丢了颜面,但绝对不希望这个能解开难题的人是慕容楚。 而燕皇则面露微笑,好像早有预料一般,至于皇后那边,早就骄傲开心的不得了了。 一时间,场中的所有人虽然都面带微笑,但心情却并不相同,慕容楚就在这种情况下,在众人的注视之中,走到了前面,行礼道:“父皇,母后,儿臣可以解开此球。” 燕皇说道:“快快解来。” 慕容楚从楚云轩的手里取过球,高高举起,在所有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下,轻轻拨弄了几下,整个球,顿时解体。 众人震惊了:竟然这么简单?竟然寥寥几步就真的给解开了? 可就是这么简单,他们刚才,却无论如何都解不开,以至于还曾经怀疑这球根本就是一体。 随后,众人按照慕容楚教的方法,都将球给解开了。 一时间,场中又不断响起了夸赞和拍马屁的声音。把个三皇子和五皇子气的够呛,偏偏还得保持微笑,跟着一起夸,差点被憋出内伤。 楚云轩此时说道:“七皇子果然厉害,竟然当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球解开了。只是不知,你可能完好的重新组装起来吗?” 楚云轩直到此时,都还颇为自信。之前第一题的时候还以为慕容楚是幸运,靠蒙的。而这个球,也有可能会被人蒙着无意中解开。 但不可能两次都是同一人蒙对,所以,应该确实是这位七皇子聪明,他破解开的。 只是,组装可比解开要难的多,解开此球,他用了一炷香,组装的话,恐怕就难了。因此,楚云轩并不担心。錵婲尐哾網 慕容楚笑道:“只是解开了此球,还未试过组装,待我先组装一下试试。” 楚云轩笑着点了点头,吩咐仆人重新换了一炷香,说道:“光让解题,没有奖赏可不行。 一炷香为限,谁能将此球重新组装好,小王这里,还有一宝物相赠。” 燕皇也说道:“哈哈哈,可不能让六皇子专美于前,倒显得朕小气了。谁能装好,朕,同样有赏。” 众人顿时兴奋了起来,奖赏事小,能让皇上看重,那才是最重要的。 慕容楚走回座位,向着白一弦眨了眨眼睛,两人再次说笑起来。 如今的慕容楚,不仅仅是感谢白一弦,他对白一弦可是更加的好奇了。似乎从他认识白一弦开始,对方就表现的好像无所不能一般。 好像任何难题都难不住他,即使看上去像是在绝境中,他似乎也能找到生机,反败为胜。 见慕容出一直看着自己,白一弦无奈的放下酒杯,说道:“叶兄,在下不好男色,你别一直盯着在下啊。 你也得表现的好像是在努力尝试组装才行,毕竟现在上面的那几位可都在看着你呢。” 他这什么都不做,到时间了就上去组装,别人不怀疑才怪了。 第五百六十一章 演技不错 慕容楚闻言,有些羞赧的干咳了一声,有些不自在的说道:“白兄说笑了,其实在下虽然没娶妃,但是也不好男风,这点你放心好了。” 白一弦只是开玩笑的随口一说,没想到慕容楚竟然还一本正经的跟他解释了一下,差点一口酒给喷出来。这些个古人啊,真没幽默感。 慕容楚下意识的往周围看了一眼,发现,果然不少人都时不时的往他这里看一眼。 不止是燕皇和皇后,楚云轩,还有楚国使团的人也是如此。当然,还有心中早已妒恨难平的三皇子和五皇子,也同样似不经意一般的看看他。 慕容楚不用仔细看自己的这几位皇兄,都知道他们心中是怎么想的。别看他们刚才也笑着夸赞他,但心中别提多妒恨自己了。 他心中不由冷笑不已。其实他不知道,三皇子以为是他自己解出来的,所以确实只是在妒恨他。 但五皇子依旧坚定的认为,这一切都是白一弦教给他的。所以令五皇子愤恨难平的是白一弦。 他都快被白一弦气疯了,明明要接受他的招揽,却频频帮助慕容楚,真是气死他了。他手里的酒杯都快被他给捏碎了。 可是再生气,偏偏还要努力维持表面的风度和微笑,也真是难为这位脾气暴躁的五皇子了。 慕容楚拿起桌上的鲁班球,并没有急着组装,仿佛是在仔细观察一般,每一块都拿起来,翻来覆去的细细观看。 那些在关注慕容楚的人只以为他是在思索,并未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五皇子却心道:你装,你再装,白一弦都教给你了,你还装。 可三皇子和五皇子他们自己也想组装起来,好扳回一局,所以后来自然没工夫去继续关注慕容楚,而是也拿起桌上的鲁班球苦苦思索了起来。 燕皇似乎跟楚云轩说起了什么事,所以楚云轩的目光也放回了燕皇的身上。 就连楚国使团的人的注意力都被拉了过去,没人再看慕容楚,看来燕皇说的应该是事关燕楚两国之间的事情。 众人很快发现,这个球,他们根本装不起来。就跟当初拆解的时候,每一块都死死卡住一样。 组装的时候,那原本卡住他们拆不下来的小木块,这回又阻碍他们安装回去。 众人不由叹息一声,摇摇头,最后被这球给弄的没了脾气。 楚云轩见香快燃完,不由下意识的往慕容楚那里再次看了一眼,问道:“一炷香的时间马上将至,不知道可有人将此球装好吗?” 满场皆静,无人应答,所有人都在不住的摇头,觉得有些羞惭,甚至一些人都不敢抬头去看燕皇的脸色。 更有人将目光不由自主的放到了慕容楚的身上,同时面露希冀之色,希望这位七皇子能再次力挽狂澜。 三皇子和五皇子见状,双拳紧紧握起,额头青筋都暴露。 只是这次慕容楚并未站起,群臣有些失望,心道这回完了,无人能解出,燕皇必然会发火了。而三五皇子心中却大大松了一口气。 楚云轩见慕容楚并未站起,心中并未觉得意外,这球组装困难,慕容楚不能破解已在他预料之中。huαんua33 只是人家慕容楚不站起来就不站起来吧,偏偏楚云轩还特意点了他的名字,询问道:“看来无人能装起来么?那我这宝物和燕皇陛下的赏赐,你们就无缘得到了。 咦,七皇子,不知道,你这回,可有考虑出组装的方法?” 慕容楚其实并未注意他,他正在好奇为什么刚才白一弦拉住他,不让他站起来去组装那球呢。 如今听到楚云轩的发问,白一弦才悄悄的松开了手,示意他可以上去了。 慕容楚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当看到群臣的面色的时候,终于明白过来。 这些群臣都已经习惯将希望寄托于自己的身上,如果当时站起来解开,他们虽然高兴,但因为已经习惯了,所以喜悦就少了。 而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们希望慕容楚能再次站出来,解决这道难题,偏偏他没有站起来,那群臣就会非常失望。 同时也会觉得,这回被楚国给难住,满朝文武无人能破解,到时候丢脸颜面,还要面对燕皇的怒火,于是情绪必然差到极点。 可失望越大,惊喜也就越大。等他们已经绝望,觉得无人能够解开的时候,慕容楚此时再上去,他们必然会比刚才更加的惊喜。 到时候,必然会对慕容楚更加的感激和刮目相看。 慕容楚想通这一点,心中不得不佩服白一弦,怎么小小年纪,竟然将人性看的这么通透呢? 殊不知白一弦是听到慕容楚说需要装逼,就心想既然已经开始帮忙,那就索性帮的彻底一点。 慕容楚心中虽然佩服,但他表面却不动声色,站起来后说道:“只是模糊思索出来一些思路,但还没来得及组装试试,如今到了时间,倒有些不好意思上去。” 群臣正支绷着耳朵听呢,一听慕容楚说自己略有一些思路,顿时眼睛一亮。毕竟他们可是连一点思路都没有。 而且七皇子的为人他们是知道的,不喜夸大,说有一些思路,那肯定就是琢磨的差不多了。 于是一个个的也都来了精神,纷纷劝说了起来:“七皇子不如上去试试如何?” “对啊,毕竟我等可是还没有一点思路呢。” “说的不错,既然有了思路,说不定一边组装一边想,就能按好了呢。” “七皇子如此聪明,一定可以的。”所有人都让慕容楚上去试试,还有的甚至还没成功呢,他们就开始夸赞了起来。 楚云轩也迟疑了一下,有些拿不准慕容楚到底是不是考虑了出来,不过表面上,他却笑着说道:“时间还有一些,七皇子不如上来试试。” 慕容楚似乎犹豫了一下,最终点点头,笑着说道:“好吧。那本殿就试试,只是若是组装不好,六皇子可不许笑我。” 楚云轩也笑着说道:“七皇子说哪里话,只是娱乐解闷而已嘛,小王也不敢笑话七皇子。” 慕容楚再次在众目睽睽之下,万众期待之中,走到了最前面,向着皇帝和皇后行礼,然后从桌子上拿起了已经散开的鲁班球,开始组装了起来。 白一弦发现,慕容楚这货,演技也挺高的啊。明明刚才在下面的时候,组装的已经颇为熟练了。 可如今他却表现的极为生疏,拿起一块,思索好久,放好之后,再拿起一块,思索好久,还故意放不好,重新拆下来好几次。 他那模样和手法,就像真的如他所说的,没有组装过,只是略有一些思路,所以在一边思索一边组装一样。 白一弦咂咂嘴,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呀。 第五百六十二章 五颜六色 而底下的群臣,也随着慕容楚反复拆放和思索的模样,弄得那个心是七上八下的一直提着。 最后,随着最后一个木块的按上,立起,整个鲁班球,组装完毕。 “好。” “七皇子威武。” “七皇子太厉害了。” “是啊,怎么想出来的?也太聪明了。” “对啊,我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呢。” 底下轰然叫好,一个个兴奋的不行,甚至还有一些贵女看着慕容楚面犯桃花,在跟自己的闺中密友窃窃私语。 所有的人都在夸赞慕容楚,楚云轩满脸不可思议,却不得不跟着夸赞了几句。 不过他倒是说到做到,将自己事先说好的宝物拿了出来,燕皇也赏赐了许多好东西,让很多人看的眼馋不已。 其实慕容楚贵为七皇子,根本不缺珍稀之物,但赏赐事小,让皇帝满意,在群臣面前露脸才是最重要的。 楚云轩心中感叹不已,想不到他带来的两样难题,竟然都被燕朝人给破解了,亏他来的时候还自信的以为,他们一样都解不出呢。 不过好在,他还有最后一样。慕容楚贵为皇子,一定不会!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注意慕容楚的时候,五皇子却面色阴沉看向了白一弦。 发现白一弦举着酒杯在喝酒,好似对慕容楚能组装好此球毫不意外一般。 只此一眼,五皇子就断定,慕容楚根本不是自己考虑出来的,而又是白一弦教授。 五皇子的面色顿时铁青,目光阴郁的可怕,气愤至极之下,手上一用力,那上好的玉器酒杯便被捏碎了。 “啊,殿下,您受伤了。要不要紧,不然宣太医,父……”酒杯破碎时发出清脆的响声。 声音不大,只有身边的五皇子妃发现,低头看去,却看到慕容夏的手被割破了一点。玉质虽脆,但也很锋利,加之慕容夏又是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 五皇子妃急忙慌张的想要宣太医,还想告诉皇上五皇子受伤了。 可惜,父字刚喊出来,皇字还憋在口里,就被五皇子给低声喝止了:“闭嘴,堂堂皇子妃,在大殿之上,满朝文武和楚国使者面前,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五皇子将怒火转而发到了五皇子妃的身上。 他觉得这女人真是蠢笨,这么一呼喊,所有人不都知道他妒恨老七,以至于捏碎了酒杯吗?到时候不但群臣笑话,还会让父皇不喜。 五皇子妃心中觉得非常委屈,她明明是关心慕容夏,可为什么他还是冲自己发火呢?旁边侍女也不敢声张了,急忙轻手轻脚的打扫了碎片,又去取了一只新的杯子来。 慕容楚得了夸赞和奖赏回来位置上坐下,再次向着白一弦说道:“白兄,多谢。” 白一弦摇摇头,说道:“你我之间,不必客气。” 慕容楚说道:“白兄,我是真的佩服你,怎么就懂得那么多?哦,对了,这次得的奖赏,本该是你的,回去之后,我就给你送府上去。” 他要个名声和好印象就够了,金银珠宝之类的,他真的不在乎,但却必须要用来感谢白一弦。 白一弦好奇道:“怎么皇上赏赐之物,也能转赠吗?” 慕容楚闻言有些好奇,白一弦什么都懂,怎么不知道这些最基本的?不过他依旧说道:“除了一些特殊之物,金银什么的,都是可以用出去和转增的。 毕竟,父皇赏赐金银,不就是为了让人用的吗。你想,很多寒门学子得了赏赐,家里空有一大堆金银,却不能用,那岂不成了笑话。” 白一弦点点头,倒也是。 此时燕皇对楚云轩问道:“如今两样难题都已解开,刚才你对朕说,带来了一个真正的难题,现在可以拿出来了吧?” 众人闻言,都看向楚云轩,就听他说道:“今天,我楚国所带来的最后一样东西,不是消遣之物,而是为了考验一下燕朝诸位。” 燕朝众人顿时心中一凛,之前两样,都说是消遣之物,可已经那么难,如今最后一样东西,竟是特意考验他们的。 那岂不是说,这最后一样,比之前两样还要困难? 楚云轩看了看众人的面色,补充道“其实,这样东西,说简单,也简单,说困难,对有些人来说,确实困难。” 燕皇问道:“哦?这是何意?” 楚云轩说道:“因为这样东西,既不用动手,也不需要动脑。只需要认出是何物,便算破解了。” 只需要认出来就可以?众人闻言,有的皱眉,有的精神一振,他们觉得,只是辨认东西而已,集思广益,总能辨认出来吧? 因为这满朝文武都是身居高位的,见识非常多,见过的好东西和珍稀之物也多。 而有的人,年纪大了,也同样自诩见多识广。 众人心中颇有兴致,便纷纷开口让楚云轩将东西拿出来。 楚云轩见他们兴致颇高,不由微微一笑,这情形,跟当初他在楚国朝堂上拿出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楚国的群臣同样的有年纪大的,也同样的有自诩见多识广的。 他们开始也颇为自信,认为无论多么稀罕的东西,那么多人,总可以辨认出来,可到最后,没有一人能完整辨认出来。 如今燕朝人也是如此,只是这东西,正是因为他们身居高位,才最不容易辨认出。 楚云轩挥了挥手,属下有人拿上来一个托盘,上面摆放了一些细小的颗粒。有的颗粒略大,有的小一些。 而最重要的是,这些颗粒,颜色并不相同,看上去五颜六色的。有白色,红色,黄色,黑色,橙色,紫色。 每一种颜色的颗粒都是一小堆,分别摆放在托盘之上,足足有十多种。 坐在前排的人都看了过去,后排的人也纷纷伸头去看。只是看到的人,却无一不面露疑惑之色。 楚云轩见后面的看不到,都伸长了脖子,颇为着急的模样,便说道:“大家不必着急,来人,每个桌子发一份下去。” 众人立即惊讶了,这东西能被楚国太子带来,不应该是非常稀罕之物吗? 还每桌发一份?莫非这东西有很多?既然很多的话,那应该很多人都认识才对啊。 很快有人分发了下去,每张桌子一份,摆放在那里,供众人辨认。 楚云轩说道:“能将这些东西完整的辨认出,并说出名字者,便通过了此题考验。” 第五百六十三章 有没有诈 楚云轩的话音一落,立即有人兴奋的叫了起来:“我认出来了,这一种是粟。” “对对对,我也认出来了,还有这种,这是水稻,我家乡就种植的水稻。” 声音此起彼伏,生怕说晚了,被别人抢了风头一般。大都是一些比较年轻的年轻人喊出来的。 所谓年轻气盛嘛,之前两题一直没解答出来,正憋着一肚子气呢。好在七皇子回答了出来,燕朝这才不至于丢脸。 如今这道真正的考验题,他们竟然会,而且还分辨了出来,这如何能不叫他们感到兴奋? 尤其是那些纨绔子弟,认出来之后,喊得格外的大声,就算不认得,他们听别人喊什么,他们也喊什么,生怕别人看不见他们也说出答案了一般。 有的人认出来之后,心中还对楚云轩颇为不屑,一些农作物而已,也值得带来成为什么真正的考验题? 莫非是这位楚国太子身份太高贵,从未没见过这些东西,所以当成稀罕物了不成? 而那些年纪比较大,或者那些身居高位的重臣,自恃身份,并未向年轻人一般喊出来。 只是他们却鼓励自家的子弟勇敢的将他们所知道的说出来,并且还悄悄的指着自己认识的告诉了他们。 而三皇子和五皇子也很兴奋,之前一直被老七抢了风头,如今他们要是能辨认出这些东西,那一定可以扳回一局。 毕竟,人家楚云轩说了,前面两道都是消遣,唯有这最后一题,才是真正的难题。 因此,他们虽然没有像其他的公子哥那样喊出来,但却纷纷将自己的幕僚招了过来,帮他们辨认这些,以图最快的速度将所有的东西都认出。 大厅之中一时之间热闹的很,而楚云轩就面带微笑的看着这一切,并未出声阻止。 甚至,他还慢条斯理的端起了一杯酒,优雅的品了一口。 慕容楚看了看桌子上的东西,悄悄的问白一弦道:“那楚国小子说,这道题才是真正的难题。 可如今大家都辨认了出来,这题该不会这么简单吧?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说完之后,他还往正优雅品酒的楚云轩那里扬了扬下巴,然后继续说道:“你看那小子,如今正自在的喝酒呢,好像丝毫不担心一般。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诈。” 白一弦瞥了眼桌子上的东西,说道:“不会的。” 慕容楚问道:“为何?白兄何以这么肯定?” 白一弦说道:“叶兄,换做你,若是出使楚国,会在这种事情上耍诈吗?” 慕容楚说道:“自然不会。” “为何不会?” “因为事关国体,我泱泱大国,怎可在这种题目上靠耍诈来赢取对手?这就算是胜利了,也胜之不武。 人家楚国会不会丢颜面我不知道,但燕朝肯定会丢颜面。” 白一弦说道:“这不就是了,你不会,他们楚国,也同样不会。” 慕容楚有些不服气,说道:“那是我人品高洁,楚国小子就不一定了,一看就很奸诈。” 白一弦笑了笑,说道:“叶兄看来对楚国太子很有偏见啊。就算他个人确实奸诈,但他现在代表的是楚国。 他又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不然也不能扳倒旧太子自己成功上位了。所以,他不会在这种事关国家颜面的事情上耍诈。” 慕容楚就算不喜楚国太子,却也不得不承认白一弦说的有道理,于是说道:“好吧,白兄说的有理。 只是,若不是耍诈,如今厅中众人都已经辨认出了一些,他为何还那么悠哉呢?” 白一弦说道:“这桌子上的十几种,叶兄能认出来多少种?” 慕容楚看了看桌子上,迟疑了一番,突然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他是让人全部都分辨出来,只认出几种,自然不算。” 白一弦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他确实没有耍诈,只是耍了一点小聪明而已。” 白一弦回头看了看厅中那些年轻而兴奋的面孔,又听着厅中众人的声音,这其中还不乏这样的声音:“还有这种,这种是小麦。” “小麦?我听说,我们吃的面就是小麦面,我可见过,你别糊弄我,那都是细细的,白白的,根本不是这种。” 说话的这位还颇为骄傲,仿佛自己见过面粉是多么了不得的一件事情。因为在座的大多数,根本连厨房都不会进。 “你吃的那是小麦磨好的面,没磨好之前都是这样的。” “啊?是这样吗?” 嗯,这也难怪,都是些官二代,而且还都是高官之子,平时哪里会下地? 不但不干活,还十指不沾阳春水,吃饭有人做,衣服有人洗,什么都不用干,平时只知吟诗作对,吃喝玩乐。 所以自然四肢不勤,五谷不分。 说实话,上面能辨认出来的,绝大多数都是寒门学子。官二代们不能说没有,不过确实少。这其中还包括了家中长辈告诉他们的。 只是就连寒门学子,能辨认出来的也不多。毕竟除非家中实在无人,所以他们不得不为生计发愁。 但凡是家中还有父母妻儿的,也都不怎么认得,因为不需要干活,他们只要会读书就可以了。 厅中众人辨认出了认识的那几样之后,后面的便说不出来了,因此厅中逐渐的安静了下来。 有人问道:“楚六皇子,我们这边这么多人都认出来了,这怎么算?” 楚云轩这才微笑着说道:“诸位,这些颗粒,确实都是些农作物的种子。 只不过,只认出来几样,这谁也能做到。小王说的可是,将这十几种全部辨认出来,并说出名字。不知可有人能做到吗?” 果然如此,慕容楚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而厅中更安静了,每个人都低头看了看桌子上的种子。他们最多能辨认出几种而已,将所有的全部辨认出,似乎有些困难。 就连那些年纪大的,自诩见多识广的人,都不由摇摇头。这其中有很多高官,其实都是从寒门出来的。 但就如之前所说的一般,他们只要还有家人,那在家中基本上都是什么都不做的,只要好好读书便可。 因此,他们也是仅仅认得其中几种,并未有人能全部认出。 有很多人不认识,但心中又很是疑惑,这其中很多种子,其实大小模样都一样,但却五颜六色,颜色不同,真是奇怪的很。 而此时,燕皇的面色已经有些不太好看了。 第五百六十四章 相信我,没错的 燕皇阴沉着面色,开口问道:“怎么,无人能够认出吗?” 燕朝众人都是摇摇头,此刻也没有人去看七皇子了,因为之前两样考验的是智慧。 但这些种子不同。慕容楚从出生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子,他如何能认识农作物的种子? 此时,有人开口问道:“若是我们认出,可你却说不对,那又该如何?” 楚云轩说道:“这位大人放心,答案就在这块丝帛上,已经记录下来。只要有人能回答出,到时候打开丝帛,一一对照就是。 若诸位不信,到时候我自有办法验证真假,证明给诸位看。” 还有人问道:“楚六皇子,敢问辨认这些种子,有何意义吗?” 立即有人附和道:“是啊,之前的两种,还可以说是娱乐,消遣解闷用的。辨认这些种子有何用?” 还有人自认为幽默的笑着说道:“就是,既不能消遣,也不能娱乐。毕竟,我们大家也都不是会去种地的人。” 这句话还引起了小范围的哄笑声和附和声。他们自诩高高在上,自然不会去做那些泥腿子贱民所做的事情。 白一弦摇摇头,不由同情的看了那几个说话和附和的大臣几眼。你说年轻的纨绔子弟这么说,附和也就罢了,毕竟他们不懂事。 你们几个大臣凑什么热闹? 白一弦向燕皇看去,果然发现燕皇的面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楚云轩说道:“哦?消遣?娱乐?诸位大人,觉得没有意义?” 几人听到楚云轩这么问,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但迟疑了一下之后,依旧点了点头。 而那些聪明的大臣,或是闭目养神,或是喝酒吃菜,根本不出声,也不附和。 楚云轩说道:“小王知道诸位都是高人一等,高高在上的三品以上大员。那小王想问一下诸位大人,国之根本是什么?” 刚才那几人闻言,心中一惊,终于察觉到不对的地方了,国之根本为民。 他们当官就是要报效朝廷,为民做主。就算平时不是这么干的,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但一般皇上问起的时候,他们也是这么大义凛然的喊出来的。 他们偷眼去看燕皇,发现皇帝的脸色极为不善。 几人不由心中一哆嗦,而那些哄笑的纨绔们也不说话了。 楚云轩说道:“祖训有云,民可近,不可下。民惟邦本,本固邦宁。所以,民为一国之根本。 诸位为官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升迁?是为了光宗耀祖,高人一等吗?还是为了欺压民众,使人不敢反欺之?” 此时有大臣终于忍不住了,说道:“楚六皇子慎言,我等为官,自然是为了报效朝廷,为民做主,为了全天下百姓的安居乐业。” 楚云轩说道:“这位大人说的不错,为官,当为民做主!如何为民做主?当勤政爱民! 而民以何为本?民以粮为本!诸位大人,连民之根本都认不出,可见平时也绝对不会深入民众,了解民情。 连这最起码的一点都做不到,又如何谈为民做主,勤政爱民呢?又如何谈让国家百姓安居乐业呢? 平时为国为民的口号喊的响亮吧?可都是喊给燕皇陛下听的吗?光说不做?长此以往,会否动摇国本呢?” 楚云轩觉得真是畅快极了。楚国被燕朝压制了二十年,给燕朝朝贡了二十年,今天能指着他们的鼻子说这样一番话,之实在是畅快之极。 不过是一些种子而已,却上升到了为国为民,动摇国本的高度。 若这话是燕皇说的,又或者是燕朝的皇子们说的,诸位大臣估计也只是汗颜了些,但这都是关起门来的自家事。 可被一个外国的王子如此质问,这些大臣们的脸上可就挂不住了。可偏偏却无法反驳,因为他们不认识是事实。 而且他们也不敢说国之根本不是民,民之根本不是粮。 燕皇的脸色都已经彻底黑下来了。一是为了众人不认识这些种子,二是为了刚才那几个起哄的大臣。 而最重要的,则是恼怒楚云轩。燕国的大臣们,他怎么骂都没事,可你一个外国的皇子,跑到燕朝的地界上,当着燕皇的面,去指责他的臣子,这置燕皇于何地? 而楚国太子如此嚣张,也由此可以看出,经过二十年的休养生息,楚国大约觉得自己的国力已经恢复到可以与燕朝抗衡的地步了。 不然,楚云轩不会做出如此举动,既是试探,又是挑衅。 而就在楚云轩说出那番长篇大论的时候,慕容楚悄悄的问白一弦道:“白兄,你可认得这些种子?” 其实话虽问出来,但他心中并不抱希望。因为这东西跟聪不聪明无关,要经验丰富,见多识广才行。白一弦再厉害,到底太年轻了啊。 “认得。”白一弦点点头,有些他确实也不认识。虽然生活在现代,但却是没见过颜色这么丰富的农作物。 可奈何他有作弊器啊,拍个照,脑子里图片搜索一下就出来了。 慕容楚又惊又喜:“认得?这个……白兄……”随后,他有些不好意思,白一弦明白他的意思,他依然想要这个功劳。 但一而再的抢白一弦的功劳,他有些不好意思。人家愿意给是一回事,他去要就不太好了。 白一弦倒是无所谓,反正他又不打算出这个风头。 于是笑道:“叶兄记好。”说着,指着那十多种种子,将名称一一说出,不但如此,连产于何地,习性,以及生长周期都全部说出。 听的慕容楚惊疑不定,频频看着白一弦。看他年纪不大,可为何却知道的这么多?连厅中那些年纪大的都不知道,他竟然都知道? 白一弦知道慕容楚聪明,说一遍就能几个差不多。可没想到因为他太过惊讶,所以以至于没听进去多少。 白一弦无奈之下,只好又再小声重复了一遍。慕容楚听到最后几样种子的名称,不由瞪大了眼睛,以眼神询问白一弦。 白一弦说道:“相信我,没错的。” 慕容楚一点头,努力的将白一弦说的都记住。白一弦还随便抽验了一番,慕容楚全都记住,这才作罢。 这时。刚好刚才白一弦让她出去的宫女回来了,还递给白一弦一样东西。 白一弦拉住刚要站起来,准备去打脸楚国太子的慕容楚,将那样东西递给了他,同时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慕容楚眼睛一亮,接着接过那物,好奇的把玩了一下,发现又是一个奇技淫巧的小玩意儿,不由冲着白一弦竖了竖大拇指。 随后将东西拿着,直接站了起来,再次在万众瞩目之下,光辉万丈的登场,走到了近前。 众人真是又惊又喜,莫非这位七皇子又认出来了?智商高,眼力高,见识广,真是太厉害了。 慕容楚先向皇上和皇后行了个礼,燕皇脸色稍缓,点了点头,而皇后已经骄傲的不知如何是好了,连微笑都快憋不住,差点咧开嘴了。 慕容楚向着楚云轩说道:“六皇子,本殿来试试,如何?” 第五百六十五章 回敬 楚云轩心中有些惊疑,这七皇子,要不要这么厉害?这可不是之前那两样需要琢磨动脑的。 他心中不断安慰自己,慕容楚年纪轻轻,智商确实高,但不可能眼力也厉害,见识也广博。 一定只是认出了大多数,只要比那些人强,便不会有人说他什么,所以才想来试试。 楚云轩笑着说道:“七皇子,请。”说完一挥手,那仆从竟然将托盘给竖了起来。 众人这才发现,原来那些种子都黏在了托盘上,如此一来,便不会掉出来,还能展示给众人看了。 七皇子先是微讶了一下,然后站到托盘的一边,指着第一样种子,说道:“这种乃是小麦,多在我朝北方种植。 脱壳磨粉之后便是小麦面,可用于制作馒头,包子,糕点等等。 这种乃是水稻,多产于我朝南方,脱壳便是我们常吃的大米,白饭。 这种乃是高粱……这是大豆……这乃是粟,有些地方也称为小米,多种植在……其茎叶较为坚硬,可做饲料,牛羊马能可消化之。 这一种乃是……” 慕容楚说的并不如白一弦教的那么详细,耕种环境,生长周期之类并没有说,但纵然如此,也已经十分震慑众人了。 挨着说了七八种之后,到了那五颜六色,白黑橙紫等种子的地方停顿了下来。 楚云轩见状,顿时精神一振,他就知道慕容楚不可能全部认出。他立即说道:“七皇子,怎么停了?当然,若是不知道,也无人怪你。 毕竟这后面的这些,确实不太常见。七皇子能说出这么多,已是非同小可让人敬佩了。” 这小子还说反话,这是嘲笑他呢? 底下众人都点了点头,可慕容楚微微一笑,继续指着下面的种子说道:“这几样,颜色虽然不同,但却都是粟。” 众人闻言,不由疑惑不已,这么多颜色,怎么可能都是粟呢?该不会七皇子不认识了,又不想丢脸,所以开始胡说一气吧? 但七皇子似乎不是这样的人啊。 而楚云轩的心中一提,只是微微的说了一个字:“哦?” 慕容楚说道:“粟生长耐旱,品种繁多,俗称粟有五彩。所以,粟的颜色原本就是多彩的。 只是这几种颜色不太常见,所以众人不认得而已。六皇子弄这么多颜色来,恐怕只是为了迷惑众人的吧? 六皇子弄来这么多颜色的粟,也真是够有心的了。”最后那句,隐隐有嘲讽的意思。 楚云轩只做不知,也不说慕容楚刚才回答的种子名称对不对,他指着最后一种问道:“这这种,又是何物,七皇子可知道?” 慕容楚笑看了楚云轩一眼,而这一眼,却让楚云轩心中一突,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慕容楚说道:“这最后一种,其实名义上,也可以叫做粟,但实际上,却不能吃,因为它干瘪,粒小,所以农民少有种植。 而且,若是它生长在田中,还会被当成杂草给除掉,而农民称这种杂草为,狗尾巴草。” 其实严格来说,狗尾巴草已经算不上是农作物,只能被称为杂草了。 但白一弦说楚云轩没有耍诈,只是耍了点小聪明,乃是因为,狗尾巴草,乃是粟的起源。换言之,粟也是狗尾巴草的一种。 丰年的时候,人们自然不屑于吃它。但灾年闹饥荒的时候,很多人就是靠着它生存下来的。 慕容楚看着楚云轩,问道:“六皇子,本殿说的可对?” 楚云轩怔了半晌,他原本以为,就算真的有人能劝说对前面的那些,这后面几种,尤其是最后一种,定然无人能说出来。 其实它无处不在,可正因为太普通,又不能食用,所以才无人关注。 尤其是这些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高位者。他们又岂会做将狗尾巴草脱壳看看里面的种子啥样这样的事儿呢? 楚云轩心中有些颓然。来的时候信心百倍,以为三道难题,燕朝定然无一能解。 可谁知,三道竟然都被眼前的这位七皇子所破解。 年纪轻轻,智商那么高,竟然还见多识广,难道,这世上当真有天才吗? 关键是,慕容楚他身居高位,却对于百姓的根本也如此清楚。甚至连田地里生长的杂草都有了解。 若说他平时没有在此下苦功,专门了解过百姓的生活,他是不信的。身居高位却肯放下身段去了解这些东西,一定是真正爱民为民的人。试问还有那个贵族子弟能做到? 这样的人,他若为皇,定是体恤百姓,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若是自己日后登基,七皇子也为皇帝,楚国和燕朝,必然又是一番龙争虎斗了。 楚云轩叹了一口气,说道:“七皇子果然厉害,你全都说对了。”说完之后将记载答案的丝帛打开,展示给了众人。 众人看到,丝帛上记载的答案,与七皇子所言分毫不差。 台下的人顿时大松了一口气,众人爆发出一阵欢呼,厅中再次响起了源源不绝的马屁声。甚至还有很多人,心中开始崇拜起了慕容楚。 毕竟这一次,可与之前那两次不同。这次,人家楚国皇子可是相当于指着燕国群臣的鼻子斥责质问了一番的。 慕容楚这是给他们挣回了颜面啊。一时间,慕容楚的声誉达到了极点。 在这欢呼马屁声中,慕容楚看着楚云轩,再次开口。而他说话的时候,厅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众人就看着脸色肃然的慕容楚,一字一顿的问楚国太子道:“刚才楚六皇子倒是大义凛然,斥责我燕朝众臣。 如今本殿回答上了你的问题,倒是想请教六皇子一个问题。你们楚国的群臣,可有谁,将答案全部答出么?” 问的好,底下的人顿时兴奋起来。 “这……”楚云轩自然不能说慌,可楚国的群臣,确实无人能够全部认出。 慕容楚见状,便沉声说道:“看样子,应该是无人能答。楚六皇子自家的事都管不过来,却来指责我燕朝的人,怕是有些不合适吧。 我燕朝的群臣,是不是兢兢业业,效忠朝廷,一心为了社稷百姓,我朝陛下最是清楚,还轮不到楚六皇子你来指手画脚。” 楚云轩不得不放低姿态,说道:“是小王逾矩了。” 顿时,底下众人心中别提多畅快了,慕容楚的形象顿时攀升到了极点。 三皇子和五皇子脸上的微笑已经快要绷不住了,他们恨不得现在立刻就拂袖而去,却只能强自忍住。如今展现的就是一个忍字功。 而就在这种时候,慕容楚将白一弦递给他的东西拿了出来,对楚云轩说道:“楚六皇子,你来我燕朝朝贡,带来三道难题,本殿幸而答出。 不过俗语有云,来人不往非礼也。你们出三道题,那本殿也给楚六皇子出一道题回敬,如何? 只是不知,楚六皇子,或者是楚国使团中的大人们,又能否解得开?” 第五百六十六章 智商不行,人品也不行 楚云轩看了看他手中的东西,问道:“哦?是何题?” 慕容楚说道:“此题不难,同样是一个消遣解闷用的小玩意儿。” 慕容楚说着话,举起手里的小玩意儿,说道:“就是此物。” 众人往他手中看去,发现是一个长方形的木头托盘一样的东西。只是这木头托盘上面还有一些木头小块。 这些小块有大四方形,小四方形,还有长方形,每一个木块上面似乎还写了些字。 这些小木块将整个托盘摆满,仅留下下方一个长方形的位置没有摆上。 慕容楚微微倾斜,给众人示意了一下,说道:“木块上面标注有一、二、三、四……等数字,最大的四方形木块在最上面,标注为一。 通过移动各个棋子,帮助这个一,从最上面这个位置,移动到棋盘的最下方中部,从出口逃走。 要求是,不允许跨越棋子。当然了,所需要的移动步数自然是越少越好。只是考虑到,远到是客,所以就不难为楚六皇子了。 不管用多少步,只要能移动出来便好。” 白一弦发现,慕容楚这家伙也挺阴的,听听他说的话,步数越少越好,但远到是客,所以就不为难楚云轩了,只要能移动出来便好。 那意思,我都给你放宽条件了,你要是能移动出来,也只是最简单的,不值得夸赞。 你要是移动不出来,啧啧,连最宽松的条件你都移动不出来,你可真够笨的。你们楚国的人若也移动不出来,那你们都是笨蛋。 而这棋盘,其实就是著名的华容道益智玩具。真正的华容道上面,木块上写的是曹操,和五虎上将的名字,还有一些小兵卒。 取自曹操败走华容道的典故,那标注着一的大木块,便是曹操。在五虎上将的围困下移动到下方出口逃走。 只不过古代人都比较尊敬历史上的那些先人和英雄,为了避免有人借题发挥,所以干脆直接用数字来代替了。 他之前去胖子那里的时候,说忙完了去看胖子,可不是说的假话。 因为胖子喜欢这类小东西,所以他特意让人做了一套,准备送给胖子玩的。 楚云轩说出第一个难题的时候,他并未想着反击,只想着破解了就完了。 可后来楚云轩又说出第二个难题,白一弦就不高兴了。他穿越过来就是在燕国,可能也是因为这具身体的原因,下意识的就把自己当成燕朝人。 所以,有人为难燕朝,自然要反击一二。因此,他才特意让侍女去找了言风,让言风去将这套华容道带来。 当然,这少不了慕容楚的帮忙,不然言风连宫门都出不了。出去了也进不来。 而那边楚云轩听到慕容楚的话,顿时一窒,感觉自己有点吃哑巴亏的感觉。他发现慕容楚这家伙看上去翩翩贵公子,气质高雅,温润如玉,但实际上,睚眦必报啊这家伙。 燕皇在上面,已经面露微笑了起来。从刚才慕容楚站起来说出农作物的种子答案开始,他心中就十分满意。 毕竟楚云轩之前拿出种子,借机斥责群臣,但他身为皇帝,却不能亲自出马斥责回去。 因为这就跟大人跟小孩吵架一样,有失体面。按理应该群臣反驳回去才是。 可偏偏那时候群臣无一人能认出种子,让楚云轩生生压制了一头,无话可说,无可辩驳。 所以燕皇憋了一肚子的气,如今慕容楚不但斥责了回去,帮他出了气,甚至还反击了回去。 这燕皇心里别提多畅快了。这皇帝一高兴,对你满意了,后面自然会有好事发生。 而底下的群臣此刻也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这楚国皇子不是拽吗?还带了三道题来难为我们。 现在好了,我们的皇子也很厉害,不但破解了你的题,还给你也出了难题,你到是破解吧。 一时间,众人怎么看慕容楚都觉得无比顺眼。 楚云轩将棋盘接过去,试着移动了一下。看的时候觉得简单,划动起来才觉得困难。 因为不能跳棋,而那标着一字的木块实在太大了。这样一来,无论怎么划动,都被其它棋子阻挡住,根本移动不下去。 楚云轩无论用了什么方法,都无法使之移动到下方。 他不由抬头看着慕容楚,说道:“这怎么可能。空间如此狭小,而这一字木块如此大,周围全是阻挡,这如何能够移动出去?” 刚才楚云轩移动的时候,慕容楚就在边上看着。所以他也觉得想要移动出来,确实有些困难。huαんua33 其实慕容楚自己也不会,因为当时时间紧急,白一弦将东西给他,他就拿着上来为难楚云轩了。所以白一弦没有时间教会他破解之法。 可楚云轩现在明显的是在质疑他耍诈,用一个根本无法破解的难题来为难他。 这种时候,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露怯。而且他也相信白一弦不会坑他。 于是慕容楚便说道:“哦?楚六皇子这是承认不会破解的意思吗?” 楚云轩说道:“自然不是,因为小王觉得,这个东西,怕是根本无法移动出来。”那意思就是说你用一个根本无法破解的玩意儿来耍诈,如何能让我承认自己不行? 慕容楚冷笑道:“楚六皇子真是多虑了。我泱泱大朝,岂会用一个无法破解的小玩意儿来耍诈赢取胜利?” “这……”楚云轩再次低头看了看,又尝试的拨弄了两三下,依然被阻挡着。 他刚要开口,慕容楚却说道:“楚六皇子,要知道,刚才你带来难题的时候,即使在最开始,我们都无人破解的时候。我们也没有人怀疑过,你的那些难题,根本无法破解。” 那意思是,你带来三道题,我们就算解不开,也没怀疑你耍诈。结果我就出一道题,你解不开,就怀疑我耍诈。啧啧,你不但智商不行,人品也不行。 燕皇和群臣看着这一幕,听着这些对话,不由都面露微笑,真是对楚云轩一种无言的嘲讽,同时对慕容楚愈发的满意起来。 楚云轩说道:“是小王失礼了。”说完之后,便开始认真研究起来。 可摆弄移动了半天,也始终无法解开,反倒弄的自己有些心浮气躁起来。 因为看上去,只是一个木块游戏没有解开而已,但背后隐藏的东西,却有些大。 慕容楚解开三道,自己一道解不开,这要是传出去,可不仅仅是有些丢人那么简单的。 因为解不开,他就必须当众承认自己不行。 这若是平时在楚国,那都是小事。可如今他是代表了楚国,来出使燕国。这关系可就大了。 第五百六十七章 天才 他不行,就代表他自己承认楚国不行。到时候不但颜面无存,消息若是传回楚国,必定还会引得他的父王,楚国的国君不满。 而他的那些兄弟们,必定会趁机借题发挥。他们可是一直等着找机会将他扳倒呢。 可如今,他确实破解不开。这该如何是好? 他此次信心百倍的准备了三道难题前来,临走之时可是信誓旦旦的向父王说一定会弄的燕朝灰头土脸的。 结果自己却灰溜溜的,他此刻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楚云轩不亏是聪明人,他抬头笑着对慕容楚说道:“七皇子准备的这道难题,确实颇有意思。 只是,我楚国使团这么多人,今晚时间有限,无法让他们一一研究,这可如何是好?” 他巧妙的将自己破解,转移到了楚国使团的人的头上。 慕容楚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其实最担心的,就是这楚云轩是个狠人。他就怕对方破解不开之后,真的干脆承认解不开,然后要求自己当众解开。 这玩意儿,他也不会啊。到时候,丢人的就不是楚云轩了,反而是他慕容楚。人们会说:自己弄了道题难为人,自己却也解不开,多丢人。 如此一来,那今晚所有的功劳,怕是都会因为这个而抹消。 自己当时拿出来的时候没考虑好后果,心中正有些后悔呢。没想到楚云轩竟然会这么说。 难道,白一弦早就算准了楚云轩的心思,知道他绝对不会当众承认他自己不行? 心中心念急转,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微笑说道:“楚六皇子说的是,只是随便拿了一个解闷的玩意儿,也没刻意准备,这倒是本殿的疏忽了。 既然如此,那此物便让楚六皇子带回去慢慢研究好了。让你们使团的人,每个人都慢慢研究,等你们临走之前,什么时候破解开,都可以随时来找本殿,如何?” 这名义上是放宽了条件,可实际上,这就是一种比较隐晦的羞辱和嘲讽。 可楚云轩也没有办法,相比较回国之后会让国君不喜,兄弟发难的结局,这一种已经算是比较容易接受的了。 除非他让慕容楚自己主动收回这个东西,可这小子睚眦必报,看来是不可能收回了。 楚云轩能扳倒旧太子成功上位,也算是能屈能伸,因此,含笑点头答应了下来。 太解气了!既嘲讽了对方,还展现了我燕朝的泱泱大度。燕朝君臣一个个脸上笑眯眯的,别提多开心了。 楚国太子又如何?手段高,厉害又如何?在咱们七皇子手里,那就是个菜。 慕容楚返回了自己的位置,燕皇毕竟是主,也不能让楚国太子太尴尬,毕竟燕朝向来都号称礼仪之邦。 燕皇笑着跟楚云轩说了几句话。 楚云轩对着皇帝说道:“燕皇陛下,小王算是服了。燕朝有您,是燕朝之幸。您有个这么优秀的儿子,是您之幸啊。” “哈哈哈……”皇帝畅快大笑起来。 听到楚云轩这么说,三皇子和五皇子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彻底阴沉下来。 楚云轩这说的什么话?燕朝有父皇,是燕朝之幸,父皇有老七,是父皇之幸? 这意思不就是变相的说,燕朝有老七,是燕朝之幸吗? 偏偏群臣还在那附和称赞不已,看来这一次,大部分臣子的心,都被慕容楚出的这次风头给笼络住了。 一时间,两位皇子周身的气压十分低,就连坐在身旁的各自的皇子妃都大气不敢喘,连安慰都不敢。 旁边的侍女更是噤若寒蝉,生怕一不小心就急怒两位皇子,从而小命不保。 慕容楚回到座位上之后,忍不住大大呼出一口气,然后再次向着白一弦道谢。 白一弦笑道:“叶兄刚才表现很好,打压的楚国那老小子嚣张不起来。按理紧张的应该是他,怎么现在,我看着反而是叶兄这么紧张呢?” 慕容楚说道:“白兄不知道,我刚才是有点担心,怕那老小子真的承认自己不会解,然后要求我当场解开。我可不会这玩意儿,倒是丢脸的就是我了。” 白一弦说道:“他不会这么做的,毕竟,他要是在我朝满朝文武面前承认自己不会,你猜,他回去之后,这个太子之位还能不能保得住?” 自古太子虽然不能轻易废除,但如果这太子做出有损国体的事情,那就另当别论了。 就算他手段高,不至于被拉下来,但想必也要花费很大一番力气,来消除楚国君臣的不满,对他并不利。 果然如此!慕容楚看着白一弦,说道:“原来白兄早就算准了那老小子的心理。” 白一弦说道:“其实就算他真的当场承认自己解不开,叶兄也不必怕。依旧让他拿回去慢慢研究就是。” 慕容楚哈哈笑道:“哈哈哈,白兄,你太阴了。你这性格,真是对我胃口。不过,你回去之后可得教会我解法才是。” 白一弦今晚,手里的酒杯就没放下过,他端着酒杯,往对面的某个地方扬了扬下巴,说道:“那是自然。而且,我对不对你胃口,倒是没什么。 不过我猜,你肯定对了某个人的胃口。喏,刚才人家就频频看你呢。” 慕容楚闻言,往白一弦下巴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原来是楚国的芳华公主,正睁着一双美丽的眼睛,略有些好奇的频频看他。 当发现慕容楚看过来的时候,芳华公主立即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 白一弦笑道:“这回风头出了,皇上和群臣的好感也有了,甚至连外国公主都关注你了。叶兄,你这回可算是赚大发了。 正好,叶兄不是还未娶妃么?这位芳华公主可是楚国第一美人,又是公主,才子佳人,门当户对,刚刚好。” 慕容楚哈哈一笑,说道:“哈哈,在下抢得可是白兄你的风头。若是你出去的话,这位公主关注的便是你了。 我既然已经抢了你的功劳,自然不能再抢你的美人。功劳我领了,美人就归你了,如何?” 白一弦说道:“可别,在下家中已有未婚妻,只等日后选个日子就过门了呢。 既然风头你出了,公主关注了你,那就说明是你的缘分到了,你就一并领了吧。” 慕容楚说道:“别说,这位芳华公主,年方二八,正是嫁人的年纪。 此次她突然跟来燕朝,说不定还真有和亲的意思。” 白一弦说道:“也不一定,说不定只是跟来看看热闹。毕竟刚才那楚国太子如此嚣张,若是想和亲,说明他们无意战争,那又岂会做出挑衅之事?” 慕容楚琢磨了一会儿,点头说道:“白兄说的有理。” 说完这几字之后,他似突然又想起来什么一般,看着白一弦说道:“白兄,你年纪轻轻,怎么会懂得如此多?” 白一弦微微顿了一下,说道:“大约我是个天才吧。” “哈哈哈。”慕容楚大笑,说道:“也是。唯有天才二字,方能解释。” 慕容楚很聪明,知道这是白一弦不想解释什么。不过他也不介意,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第五百六十八章 阴阳怪气 两个人聊得开心,也没去注意其他人,却不知道,此刻场中正有好多人都在望着他们这边。 三皇子自不必说,五皇子那目光阴沉的能滴出水来。要真是有眼刀子的话,怕是早已将白一弦身上戳出来满身洞了。 其实白一弦是真无辜啊。因为对他来说,他和五皇子甚至还算不上认识。 统共就见过三次,还包括了今天这次。头两次,第一次把五皇子当成了精神病。 第二次以为五皇子是去救向民元,顺带救了他。 什么白一弦要接受五皇子的招揽等等的,完全都是五皇子和其幕僚自己臆想出来的,白一弦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可五皇子却因此开始怪罪白一弦,觉得他既然准备接受自己的招揽,就不能再帮慕容楚。 如今帮了他,就是等于对自己的背叛,因此自然对他极为的不满和愤怒。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小郡主和慕容云枫世子,他们就坐在靖康王的后面,第二排的第一个位置。 他们一开始没发现白一弦也来了,后来慕容楚大出风头,他们看慕容楚的时候才发现了和他坐在一起的白一弦。 小郡主立即兴奋起来,原本白一弦回头的时候还跟他打了个无声的招呼,可惜白一弦没看到她。 还有坐在还要后面一些的洛依依,向民元等人,只是白一弦不太回头,没有看到他们罢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一弦闲的发慌,问道:“这宴会要摆到什么时候?” 在这坐了这么久,他都已经很无聊了。可这宴会还没结束,他也不能直接离开。他抬头看了看正在和楚云轩说话的皇帝:他们不累吗? 慕容楚说道:“最早也得子时,有时候是丑时、寅时。我记得有一次,众使国来的比较多,直到辰时才结束。” 啥?那不就是摆了一夜?这些人闲的啊?不要睡觉的吗? 似乎是看出了白一弦的惊讶,慕容楚笑着说道:“这是传统,一般第二天都会休沐。” 白一弦问道:“那要是困了累了怎么办?”在大殿上呵欠连天,也不太好看吧。 慕容楚不置可否,说道:“谁敢犯困?” 白一弦一怔,倒也是。既然能做成这么大官,这点忍耐的功夫还是有的。 而那些高官子弟,从小就接受这样的教育,也已经习惯了。即使是那些纨绔,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犯错。 这可比早上上朝的时候要容易,起码还能吃吃喝喝,还能上厕所。 实在困的时候,就想办法让自己清醒。到时候真犯困了,就借上厕所的功夫让自己清醒清醒。 在早上上朝的时候,才真是严格,连厕所都不能上。 因为你总不能在皇帝说着国家大事的时候打断他:皇上,我先去个厕所吧?试问谁有这个胆子? 所以,据说这些个大臣,早上的时候一般都是不吃不喝,而且尽量排空腹中,就是为了避免早朝的时候上厕所的这种突发情况。 而有时候,国家大事比较多,从早上一直议事到中午,下午,甚至晚上,大臣们也得忍着。 其实想想,不管人前多风光,这背后也有不为人知的难处。只是,这个时代的人,宁愿忍受这些,也愿意做官,做大官罢了。 白一弦想着,回头给他们整个成人纸尿裤,不知道他们接不接受得了。他琢磨着,应该受欢迎吧? 反正穿在里面没人知道,还能解决他们的憋尿之苦。万一拉肚子都不怕了呢。 白一弦起身,说道:“喝的有点多,我去出恭。”其实并不憋,只是坐的久了,想起来出去活动活动罢了。 原本想着找个宫女太监的带自己过去就是了,慕容楚却也站了起来,说道:“恰好,一起。” 见他们出去,小郡主立即拉着慕容云枫也跟了出去,三皇子没出去,他现在一点也不想见到慕容楚。 但五皇子却忍不住跟了出去,还有一些年轻人,都出去了。 这殿中原本就有宫女太监穿梭,加之皇帝和楚云轩正在说事情,因此并未引起别人的注意。 白一弦就是出来活动活动,透个气,顺便出恭而已,显然没料到会跟出来那么多人。 等他和慕容楚出完恭之后,不想那么早进殿,便随意的走动了一下,在外面欣赏了一下景色,只要耽误不太久便可。没想到,却因此避过了大部分跟出来的人。 最先找到他们的,乃是五皇子:“恭喜七皇弟,今日大出风头,使我燕朝不至于丢了颜面,让父皇和群臣十分满意。”阴阳怪气的恭贺声,听不出一点恭喜的意思。 两人转过头去,发现是五皇子。虽然是对慕容楚恭喜的,但眼睛却是盯着白一弦。 “五皇兄。” “见过五皇子。” 慕容夏盯着白一弦,面色阴沉的说道:“白先生不必客气。” 慕容楚不由皱皱眉,为何慕容夏称呼白一弦为白先生?这么客气,但表情却不是这么回事呢? 好像对白一弦,有些敌意一般。那目光恨不得将白一弦身上看出来一个洞。今天立功的是自己,五皇兄要妒恨也应该是自己才对啊。 为何对白一弦如此态度呢?而白一弦也有些奇怪,但他却并未开口。毕竟不是所有皇子都跟慕容楚一样好接触。 一看这位五皇子现在的心情就不爽,自己可别说话触了他霉头。 谁知道白一弦不说话,也不看自己,却被五皇子当成了背叛自己之后的心虚。 “殿下,五皇子殿下。”有人急匆匆的赶来,原来是庞丰之,他向两位皇子行礼之后,就将慕容夏拉走了。 这让慕容楚有些百思不得其解,这慕容夏搞什么鬼?话没说完就走?还是专门过来阴阳怪气的恭喜自己的? 这是被自己今天的出风头立的功劳给气疯了吧? 他转头问白一弦道:“白兄认识五皇兄?” 白一弦撇撇嘴,说道:“见过两次,话都没说几句。” 两人不去想这件事,继续聊起天来。 殊不知那边庞丰之正在说五皇子:“殿下怎么如此沉不住气,万一让白一弦不喜,我们可就没有一点希望能拉拢他了。” 第五百六十九章 封王 五皇子忍不住道:“可本殿想起来他帮了老七这么大的一个忙,给了他如此大的功劳,本殿就生气。” 庞丰之劝说道:“说不定,属下是说万一……万一真的是七皇子自己破解的呢?殿下岂不是误解了白一弦?” 五皇子怒道:“老七的本事,本殿能不知道吗?他什么时候接触过这些?又什么时候懂得辨认什么种子? 更何况,本殿刚才找他们的时候可是亲耳听到了。就是白一弦帮的老七。” 庞丰之劝说道:“殿下息怒,白一弦有如此本事。只要将他拉拢到我们的阵营,他肯定会给予殿下更大的帮助。殿下还需沉得住气才是。 说不定,白一弦就是故意如此,想试探一下殿下的态度呢。若殿下经过此事,都依旧对他一如以前。 那说明殿下心胸宽广仁厚,说不定白一弦就心甘情愿的投诚了。” 五皇子一愣,说道:“说的也是,是本殿鲁莽了,幸亏先生赶到,才不至于酿成大错。走吧,我们回去。”可嘴上这么说,心中却依旧是气愤难平的。 至于跟出来的其他人,却并未找到白一弦和慕容楚,又不敢耽误太久,只好又悻悻的返回了殿中。心道等结束了就跑不掉了。 等白一弦和慕容楚回到殿中的时候,发现这殿内自在和热闹了许多,很多人都站起来去找自己熟识的人聊天。 就连三皇子和五皇子,也在做着努力,去找朝中重臣,好努力拉回一些。 因此,白一弦和慕容楚的进来,并未有人发现。 两人朝上位看去,发现原来是皇上,皇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一起离开的,还有楚国的太子楚云轩。 想必他们应该是有什么要事要私谈,因此去谈事情去了。 皇上走了,那就自在了,两人返回座位没多久,小郡主就发现白一弦回来了,兴奋之下刚要过去找他,此时却进来了一位太监。 “圣旨到……”那太监是皇帝身边的近侍,一进来就拉长了音调,宣布圣旨到。 殿中立即安静了下来,太监走到前面,看着众人,眼睛搜寻了一番,发现自己要找的人就在其中,于是笑着说道:“七皇子,接旨吧。” 是给七皇子的圣旨?众人心中有数,这是要赏了。之前皇帝在大殿的赏赐不算,那只是随口的激励而已。 而这一次颁发圣旨的赏赐,才是真正的奖赏。 “慕容楚接旨。”慕容楚跪了下来,包括殿中的所有人,全部都跪了下来听旨。 那太监宣旨,不出所料,果然是奖赏,而且非常的多,这可是大恩赐。白一弦听得都心馋了。 早知道有这么多赏赐,他自己就上去了。然后这辈子还卖什么酒,拼搏个什么劲,直接找个地方,吃喝玩乐一辈子。 不过,他也只是想想罢了。他一个初入官场的七品官,出这么大风头,得这么多赏赐,有时候并不是一种好事。 根基不稳,却爬的太高,到时候怕是会摔得更惨。 好不容易念完了那一串长长的赏赐,慕容楚领旨谢恩。众人很是羡慕,但三皇子和五皇子却松了一口气,只是赏赐,还好一些,他们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殿中众人围了过来,想要恭喜慕容楚,而此时却又响起来一道声音:“圣旨到……七皇子接旨。”太监一边喊一边走到最前面。 竟然连下两道圣旨?众人急忙再次跪下。白一弦很是郁闷,这皇帝每次都这样,说话说一半,不说完。还得让人跪好几次。 “顺天应时,受兹明命,嫡子慕容楚,日表英奇,天资粹美……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慕容楚为锦王……” 巴拉巴拉念了好一通夸赞的话,最后封了慕容楚为锦王,这可是一等亲王。 众人皆惊,三、五皇子更是又惊又怒,就连慕容楚都一时又惊又喜不已。 他想到了皇帝会赏赐他,可能会有许多赏赐,但却从未想过会被封王。 要知道,自先皇封王之后,这一任皇帝,儿子众多,可从未封王。以至于好几个儿子都一把年纪了,依然被人称为皇子。 众臣互相看了看,心中猜测不已。慕容楚,是被封的第一个王。这意味着什么?莫非是皇上心中的天平向着慕容楚倾斜了? 开始属意慕容楚为太子,日后继任大宝了? 这道圣旨,可代表着一种风向,别的不说,起码经过这道圣旨之后,朝中绝大部分人,不管明里暗里的,绝对都倒向慕容楚。 慕容楚心中的喜悦已经无法溢于言表,他现在是真的感慨不已。 幸好当时在杭州认识了白一弦,也幸好今天在殿上看到他和宝庆王叔一起出现的时候,他开口邀请了白一弦同坐。 否则,今天这么大好的机会,可就错失了,也就不会被封王。 这一瞬,他无比庆幸跟白一弦相识,更无比感激白一弦当时将功劳让给了他。huαんua33 他说送自己一个大造化,果然是大造化啊。 慕容楚急忙领旨谢恩。众人呼啦一下围了过去,这次可跟刚才的恭喜不一样。 这一次,即是恭喜,又是讨好。甚至已经有不少人在隐晦的表示投靠了。 慕容楚这里高兴,三皇子和五皇子那边却已经要恼怒的要失控了。他们亲眼看到有几个原本有意靠向他们的臣子,如今却围在慕容楚身边。 周围有人偷眼看向他们,发现两人的面色已经抑制不住愤怒了。 天知道,他们没有当场发作,已经用了多大的克制力。就看他们那紧紧握起的双拳,死死咬紧的牙关,额头暴跳的青筋就能知道他们如今的心情如何。 尤其是五皇子,他现在心中真的是愤怒至极,也后悔至极。 白一弦啊白一弦,竟然送了个亲王给老七。为什么不是他,为什么不是他!他当初应该加快进度拉拢白一弦的,不然今天加封亲王的就是他了啊。 庞丰之冒着生命危险,才将五皇子拉到了无人的角落,他拼命的安抚五皇子:“殿下息怒,息怒,我们还有机会。” 慕容夏拼尽全力才忍耐下来没有发作,咬牙说道:“那可是亲王,白一弦就这么随手送出去了。本朝自父皇登基,从未封王,这第一个亲王,意味着什么,你知不知道? 你看看如今朝中大臣,全都因为这次封王靠向了慕容楚。本殿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得到白一弦。 可老七呢,他什么都没做,不就是仗着比本殿早一步认识白一弦吗?他什么都没做,凭什么就能得到白一弦如此之助?凭什么不是本殿?” 庞丰之也无奈啊,心中无比哀怨,白一弦这是要搞什么啊? 不过他身为下属,此时此刻也只能拼命安抚:“殿下,只要拉拢了白一弦。说不定,下一步就直接加封您为太子呢。 白一弦随意为之就送了个亲王给七皇子,只要他能全力帮您,太子之位,就是您的。大宝之位,就是您的。” 慕容夏一拳砸在墙壁上,怒道:“之前我们有机会,是因为老七疏远白一弦,不重用他。 如今老七看到白一弦如此智计,怎么可能还会继续疏远他?他肯定会将之重用。如此一来,说不定白一弦根本不会接受我们的招揽了。” 庞丰之说道:“殿下,千万不能放弃,您不放弃,我们就有机会。如果连您都放弃了,我们可就真完了。” 五皇子用力的闭了闭眼,突然睁眼,咬牙说道:“是,本殿一定会忍耐,本殿还没输,只是亲王,不是太子,本殿还有机会。白一弦,本殿势在必得。” 第五百七十章 三皇子的决定 可话虽如此说,但不管如何,五皇子一想到白一弦随手便送了个亲王给慕容楚,他心中就有些郁结难消。 尤其是看到那些个大臣至今还在围着慕容楚,或是拍马屁,或是表忠心,他就更觉妒恨。 庞丰之见状,只是出声安慰道:“其实,殿下,这说不定是好事。” 五皇子纳闷,问道:“如何能是好事?父皇就封了这么一个王,大臣们全跑过去了。” 庞丰之摇头道:“属下是说,白一弦有可能是故意为之。” 五皇子没好气的说道:“他当然是故意的。他若不是故意,岂会去帮助老七。” 庞丰之说道:“不,殿下。像白一弦这种有大才的人,一般都是极具傲骨的。 他之前跟了七皇子,就等于是认了七皇子为主。像是属下,既然认了五殿下您为主,那就绝不会再背叛。 可因为白一弦在七皇子那里得不到重视,所以他郁郁不得志,而这时候,五殿下您有意招揽他,白一弦感觉到了您的重视,于是便想投靠您。 可这种行为,等同于叛主,背叛了七皇子。白一弦这种大才之士,怎能忍受? 所以属下猜测,他一定是想在临走之前,为七皇子做点事情。 一是为了显示自己的才华,借机表达对七皇子不重视他的不满。二是做完了这件事,他和七皇子就再不相干。 如此一来,他再投靠殿下您,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而且,也正显示出,他是诚心投靠您。” 五皇子闻言,觉得有些道理,他不由狐疑的问道:“真是这样吗?” 庞丰之说道:“十有八九。毕竟,若不是心中已经选择了您,他这种人,又怎么可能会对殿下您发出接受招揽的信号呢?” “说得有理。”五皇子点了点头,若是白一弦真的只是帮老七最后一次,从此安心的投靠自己,全力帮助自己的话,那确实是好事。那么今天这事,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经过庞丰之的这么一分析,五皇子的心中总算是好受多了。 白一弦这么厉害,他想要达成的目标,似乎还没有做不成的。 若是得到他之助,区区一个亲王又算的了什么?就送给慕容楚又如何?到时候,整个天下都是他慕容夏的。 一想到这里,五皇子精神一振,再次意气风发了起来。 庞丰之松了一口气,其实这些话,他心里也没底,但他选择了辅佐五皇子,若是五皇子不振作起来,他也完了。 所以,他不得不给五皇子鼓劲。他转头看了白一弦的方向一眼,希望他不要让自己失望。 只是这白一弦确实厉害,这楚国来访出的题都是楚国太子刻意准备的,外人肯定不知道。 就连他都答不上来,可白一弦竟然全会。庞丰之不是没有嫉妒之心,任谁都希望能做自己主子下面的第一谋士。 白一弦若是来了,第一谋士的位置肯定是白一弦的。 可庞丰之很聪明,他选择了辅佐五皇子,若是五皇子能登基,他也会水涨船高。若五皇子不能登基,他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所以,现在不是妒忌的时候。他要千方百计帮五皇子登上皇位,哪怕失去第一谋士的位置也在所不惜。 庞丰之心道:“白一弦如此厉害,日后一定能成为五殿下的一大助力。不行,看来我有必要在五皇子拉拢他之前,先见一见他,或是弄清楚他的想法才行。” 五皇子说道:“走吧,我们也去恭贺一下我的好弟弟封王。绝不能让人觉得本殿小心眼,输不起。” 你刚才脸上的表情,说你没有输不起,估计都没人信。庞丰之笑着点点头,两人离开,向着慕容楚那里而去。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等他和五皇子离开那个偏僻角落之后,从却阴影处的一张桌子的后面,慢慢的爬起来一个人。 却原来是个小太监,他一直在此处,由于是晚上,这里又是角落,那张桌子又在阴影里。 所以刚才他趴下之后,借着桌子挡住了自己,才没被两人发现。 他迅速的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无人注意这里,快速的离开,竟是向着三皇子那里而去。 三皇子毕竟比五皇子沉得住气一些,虽然慕容楚封王,他也差点失控。 但毕竟还是忍住了,而且并未经过自己幕僚的劝说,他便提前五皇子一步,先来到慕容楚这里,笑着给他祝贺。 既然已经输了一步,那就绝对不能因为失态而再输一步。他必须要给群臣留下一个大度,心胸宽广,坦然而又不计较得失的好印象。 那小太监来到三皇子身边,快速的低声说了句什么。三皇子脸色一变,当即跟着他走出,他们直接走出殿外,反正现在也无人关注他们。 来到一个僻静角落,小太监将自己听到的事情,悉数说给了三皇子。 “什么?你确定自己没听错?”饶是三皇子再镇定,听到内容之后,也不由有些失态。 小太监说道:“奴才躲在暗处,是听五皇子和他身边那人亲口说的,绝对不会错,更不敢欺瞒殿下。” 三皇子说道:“老七破解楚云轩的难题,竟然全部都是白一弦教给他的。白一弦真这么厉害?” 小太监低着头,没有说话,三皇子又说道:“老五还要拉拢白一弦为己用?” 小太监说道:“是。” 三皇子皱起眉,他知道白一弦聪明,可他毕竟那么年轻,难道当真有那么厉害吗? 他心中有些怀疑,但随后他就想到,老五和庞丰之都不是傻子,他们既然做了那么多,就是想拉拢白一弦,那足以说明一切了。 加上老七破解楚国难题都是白一弦教的,这难道还不能证明白一弦的厉害吗? 三皇子的拳头慢慢握起,觉得自己有些失策。白一弦如此厉害,怎么当初自己没有想到要去拉拢他,加入自己的阵营,反而还要对付他呢? 他随手就送了个亲王给老七,当初自己要是先下手一步,抢先拉拢了他,今天封王的,岂不是就是自己了? 日后登基,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还有老五,他这次怎么这么聪明呢?他就说嘛,老五知道是白一弦救了黄昕,从而才导致他损失那么大。 按理早就应该对白一弦动手才对,可他偏偏没有动手,还将白一弦弄来京城。 原本以为老五是想把他弄到京城慢慢玩,没想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啊。难怪白一弦来了那么久,老五迟迟都没动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听了这小太监的话,这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老五拉拢白一弦,都是庞丰之的主意。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没有一个像庞丰之那般,不但智计厉害,而且没有嫉妒之心,一心为了主子的幕僚啊。 孟原,比庞丰之,到底是差了些。 三皇子不由有些郁闷,老五和老七怎么就那么幸运呢。什么都不做就得到那么好的幕僚。 不行,老七已经封王,老五有庞丰之,他已经输了两人一些,必须有所行动了,不然,他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第五百七十一章 谁坑了谁 既然知道了这件事,那么,老五可以拉拢白一弦,他也可以。而且,一定要赶在老五之前,将白一弦拉拢过来,收归己用才行。 三皇子心中作出决定,他抬头看着站在一边的小太监,说道:“这次你做的很好。不过这件事,本殿不希望被其他任何人知道。” 小太监说道:“殿下放心,奴才知道该怎么做。” 三皇子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嗯,你做得很好,这是赏你的。只要你日后继续一心为本殿办事,好处少不了你的。” 他随后从衣服上摘下一枚玉饰丢给了小太监。别看只是衣服上的饰品,但价值却是非常高。 小太监欢喜的接过,说道:“多谢殿下,奴才一定为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三皇子点点头,说道:“嗯,你去吧。” 小太监离开之后,三皇子也快步离去。他必须马上行动起来,去找人商议准备用什么来拉拢白一弦了。 可三皇子不知道的是,庞丰之最开始建议五皇子拉拢白一弦,正是因为收到了三皇子亲自命人放出去的错误信息,所以庞丰之才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如今三皇子却又因为庞丰之做出的这个错误判断,而想要自己也去拉拢白一弦。 说到底,也不知道是谁坑了谁。似乎是三皇子坑了五皇子,同时也坑了自己。 而此时殿中,小郡主他们终于来到了白一弦的面前,看着他,不满的说道:“你小子,来了也不跟我们打声招呼。” 白一弦只好说道:“来的比较晚,没看到你们就被七皇子拉走了。”錵婲尐哾網 小郡主不依的抱怨说道:“那你刚才回头的时候,我还跟你打招呼了呢,你也没理我。” 白一弦无语:“额,这个,我没看到。” 小郡主说道:“好吧,原谅你了。” 几人说了会子话,主要是围绕着慕容楚封王这件事情说的。 正说得热闹的时候,洛依依眼巴巴的看着三皇子忙碌着,于是也跑了来找白一弦。 没多久,向民元拉着于心然也来了,跟小郡主等人和白一弦打了个招呼。 白一弦一见他们俩,不由笑道:“哟,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好上了?我记得刚见你们的时候,你们两可是打的要死要活的,要拼命一般。” 向民元说道:“所谓不打不相识嘛,我们两个武功相差无几,都是一样的厉害。后来接触之下发现,这家伙性格也对我胃口,所以我们现在可是好兄弟。” 白一弦噗嗤一乐,就这两人,还好意思自称武功高强呢?不过有自信是好事,不能打击人家的自信心嘛。 等皇帝和楚云轩回到大殿的时候,皇后没有再跟来。而殿中众人也返回了自己的座位,殿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白一弦看着慕容楚,笑道:“刚才人多,在下还没来得及恭喜叶兄封王。现在恭贺,应该也不晚。” 慕容楚看着白一弦,小声说道:“这次封王,实乃意外之喜,若不是白兄,我也不会被封王,真是多亏你了。 只是封王之后,事情比较多,到时候府中还得摆宴,白兄可别忘了去。到时候,我亲自给你送份帖子。” 白一弦说道:“那岂不是还得给你准备份礼物才行?原本我还想着,口头表达一下恭贺之意就完了呢。” 慕容楚笑道:“你就扣门吧,到时候,你的那些宝贝里,随便给我拿一样不就完了。” 白一弦哈哈一乐,说道:“我哪有什么宝贝。” 慕容楚笑着没说话,白一弦自然不知道,过了今晚,慕容楚就将得的赏赐给他送去了。这下,白一弦可瞬间就发达了。 这一次宫中宴会,剩下的时间,基本就没什么事了,大家都是聊聊天,看看歌舞,吃吃喝喝,顺便说一些两国之间的事情。 而三皇子和五皇子也并未如众人所想的那般气愤离席,而且他们周围的人惊讶的发现,两人之前那周身的阴冷暴怒的气息消失不见了。 他们又恢复了最开始的轻松写意的模样,周围的人不由有些奇怪,到底发生了这没事,让这两人变化这么大? 而两人也时不时的将目光看向白一弦一眼。只是看他和慕容楚谈笑风生,他们就忍不住的皱皱眉。 这一次,倒也不像慕容楚说的那次一样,摆宴了一整夜。只是到了丑时末的时候,宴会便结束了。 众人离席,陆陆续续的往外走。慕容楚本打算和白一弦一起走,此时却来了个小太监,告诉他皇上在御书房等他。 慕容楚只好同白一弦话别,让他先走,自己赶往御书房。 来到御书房,门口守着两名护卫,还有一名太监。太监通传之后,慕容楚进去,发现这里面竟然连一个随侍都没有,只有他和皇帝两个人。 慕容楚心中顿时一凛,父皇这是要跟他说什么机密事情吗? 他心中想着,却疾步上前,恭敬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正在桌案后面拿笔书画着什么,年纪大了之后,皇帝越发喜欢用这种写字画画的方式来静心了。 他并未抬头看慕容楚,只是口中说道:“皇儿不必多礼,平身,坐吧。” “多谢父皇。”慕容楚依言起身,走到距离桌案前比较近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皇帝没有再说话,慕容楚也就没问他招自己来是何事。 只是看着皇帝似乎在画一幅山水图,不由笑道:“父皇这山水图,画的是越来越精妙了。 儿臣看过去,似乎进入了这片山水之中一般,这般意境,怕是当世都无人能及。” 皇帝笑道:“你呀,从小就嘴甜。” “儿臣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可不是刻意夸赞父皇。” 两人如此说话,倒像是普通的父子之间一般。 皇帝涂涂画画,许久之后,才开口继续说道:“皇儿今天,表现很不错。连破三道难题,使我燕朝免于颜面受损,父皇非常满意。” 慕容楚急忙说道:“儿臣还要叩谢父皇赏赐。” “那都是你应得的。” 慕容楚迟疑了一下,开口说道:“其实,儿臣有一件事,想禀报父皇。” 第五百七十二章 皇帝的打算 皇帝眉头都不动一下,依旧低垂着眼眸,看着桌子上的画,问道:“何事?” 慕容楚说道:“其实父皇的赏赐,儿臣受之有愧。尤其父皇还因此将儿子封了亲王,儿臣这心中,便更加愧疚了。” 皇帝抬眼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显然是让他继续说。 慕容楚一咬牙,站起身来跪了下来,说道:“父皇恕罪,其实那三道题,都不是儿臣破解的,乃是白一弦解开之后,传授给儿臣的。 哦,白一弦,就是今天坐在儿臣旁边的那个年轻人,现在的七品京兆府尹。” 皇帝很淡定,问道:“既然是你上来破了题,可见那白一弦也有意将功劳让给你。 你既已经领了这份功劳,又得了赏赐,为何现在要将这件事说出来呢?莫非,你就不怕激怒朕,朕再收回你的赏赐和封号,同时斥责怪罪于你吗? 到了那时,你不但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你今天所得到的一切也都没有了。” 慕容楚说道:“父皇,儿臣本来是可以选择不说出此事的。而且,儿臣也相信,白一弦一定会保守这个秘密。” 皇帝哼了一声,说道:“你倒是十分信他。既然如此,你为何又说出来了?” 慕容楚说道:“因为儿臣不敢,也不想欺瞒父皇。父皇对儿臣那么好,赏赐儿臣,又将儿臣封王,儿臣不能辜负父皇对儿臣的一片心意和信任。 儿臣可以欺瞒所有人,但唯独不想欺瞒父皇,更不想欺君。” 慕容楚顿了一下,补充道:“题目不是儿臣破解,儿臣让父皇失望了。儿臣知罪,请父皇责罚,哪怕收回儿臣所得到的一切,儿臣也心甘情愿。” 皇帝轻哼了一声,说道:“行了,起来吧。其实朕,早就知道了。” 慕容楚惊讶道:“父皇知道此事?” 皇帝说道:“你以为,你在下面和白一弦的那些小动作,能瞒得过朕的眼睛吗?” 慕容楚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父皇果然慧眼如炬,什么都瞒不过您的双眼。幸好儿臣不想欺瞒父皇,不然儿臣可真是自作聪明了。” 皇帝说道:“朕既然早已知道,赏赐就是给你的,你就收着。封王之事,你也不必心虚。其实,朕,早就想封你,只是一直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罢了。” 慕容楚有些不解的看着皇帝,问道:“父皇的意思,儿臣不懂。父皇自登基之后,不是从未封王吗?” 皇帝说道:“你是朕最满意的皇儿,又是皇后所出,身份尊贵。这太子之位,自然应该是你的。” 慕容楚心中一紧,看着皇帝,却不敢说话。 皇帝说道:“只是,你毕竟年轻,上面还有几个哥哥。老二是个不中用的,老三和老五却是不差。 能力有,手段有,野心,哼,也有。加之他们的母妃家族也强大,若想越过他们直接立你,那些老家伙们不会答应,怕是会跟朕闹上一阵子。 所以,朕才一直没有立太子。表面上,他们也有希望,可实际上,却是给你留的,只等你长大一些。” 慕容楚低头恭敬听着,心中有些忐忑,父皇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对他说这些? 原本他应该开心,可事实上并非如此,如今慕容楚的心中,反而有些战战兢兢。 毕竟,你见过哪个皇帝吐露过心声?即使这个人是他最亲的父王。 可父皇向来都是心机深沉,喜怒不形于色,他的心思也最是难猜。如今突然这么坦诚,慕容楚有些慌。 皇帝叹息了一声,说道:“可惜自你成人之后,边境安稳,国内风调雨顺,向来也没有什么机会立功。 所以,朕也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立你为太子。这次的事情,倒是个契机。只是功劳还是有些小了。 因此而封太子……”皇帝摇摇头,继续说道:“封王的话,那些老家伙们,还不至于太过反弹。 这也是朕给你的机会,朕从未封王,等的就是今天,你乃是第一个被封的亲王,加之今天刚立了功劳,朝中的一些臣子对你极为满意,所以,你要把握住这次机会。 尽可能的多培育一些自己的势力才是。” 慕容楚更加忐忑了,自古皇帝最是讨厌结党营私,父皇这却是在鼓励他培养自己在朝中的势力? “父皇……儿臣……”慕容楚战战兢兢。 皇帝说道:“行了,既然是朕同意的,你就不必有什么负担。朕老了,再不为你打算,可就晚了。” 若是在以前,他自然不允许皇子结党营私,培养朝中势力。他毕竟是老了,他也感觉自己这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所以,他必须要为自己属意的接班人早做打算了。 慕容楚急忙说道:“父皇一点不老,父皇可是万岁。” 皇帝说道:“行了,自古至今,谁能真的万岁?朕这身体,朕清楚,真的没几年好活了。” 慕容楚说道:“父皇,楚国不是刚刚进贡来的芝母吗?那可是祛除百病,延年益寿的仙草。” 皇帝冷笑道:“什么芝母,朕,半个字都不信。” “可……”慕容楚有些不解。 皇帝说道:“楚国哪有那么好心,会给朕送什么芝母?若真是有这好东西,他们自己留着了,还会给朕送来? 朕是不会吃的,朕还怕,吃了之后就直接一命呜呼了呢。” 皇帝说着话,又冷笑了一声,说道:“楚国如今,真是狼子野心。 朕身体大不如前,却未立太子,若是朕一旦驾崩,你的几个皇兄必定会趁机作乱,谋取皇位,燕朝必定大乱。 楚国就有机会了,他们还真是打的好主意。” 慕容楚又惊又怒,说道:“他们竟想谋害父皇?那父皇为何还要容忍他们?如今那楚国太子就在我朝,父皇何不……” 燕皇摆摆手,说道:“还是那句话,朕的身体,坚持不了多久,而燕朝尚有内患,所以此时并不宜与楚国开战。 所以,朕才不得不忍耐下来。为的就是给你一个完整的江山,而不是一个支离破碎的燕朝。 朕再坚持几年,等你强大起来,有了制衡你两个兄弟的能力。到时候,再跟楚国一决高下。” 第五百七十三章 命中注定 说到底,燕皇就是怕慕容楚不够强大,制衡不了三、五皇子的势力。若再与楚国开战,那岂不是内忧外患么。 三、五皇子母族势力强大,就算是皇帝,也不能随心所欲的对一些世家动手。这需要一定的时机和契机。 可这两族屹立多年,也是聪明的很,知道此时乃是关键时刻,所以处处小心谨慎,不给皇帝抓住契机的机会,皇帝也是无奈啊。 皇帝感慨了一阵子,最后对慕容楚说道:“你知道,为何朕今日,要告诉你这些吗?” 慕容楚摇摇头,说道:“儿臣不知。” 皇帝说道:“告诉你这些,一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让你放手去发展势力,为以后做准备。” 慕容楚点点头,皇帝又说道:“这二,是因为,朕,不想你因为得了赏赐和封王的事,而去感激那白一弦。” 慕容楚不解道:“父皇,儿臣不懂,这是为何?” 皇帝哼了一声,说道:“因为朕本来属意的就是你,就算没有他,这一切,依旧都是你的,你何须去感谢他人之助? 就算没有今日,朕,也会找到机会,将你封王,继而封为太子,将来登基大宝。” 他看着慕容楚,目光灼灼,说道:“就算他真的帮了你,那又如何? 你乃是燕朝将来的皇帝,乃是天子。身为天子,天下都是你的,你岂能去感激一个臣子的帮助? 身为臣子,君要臣死,臣都不得不死。更何况,只是做了一些小小的事情呢?那不正是身为臣子应该做的事情吗?” 慕容楚急忙说道:“儿臣受教,儿臣明白了。” 燕皇长出一口气,说道:“你要和他做朋友。须知,帝王是没有朋友的,只有君臣,你们注定是不对等的。 他注定是见了你,就要行跪拜大礼的,他又有什么资格,和你成为朋友?” 慕容楚低头垂眸,暗中咬咬牙,却没有说出任何反驳的话。 燕皇说完这些时候,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再说话。 却在最后似乎是自语了一句,因为他的声音非常低,慕容楚并未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燕皇说道:“你和他,注定了是敌人。天生注定,这乃是天命,你们做不成朋友。” 慕容楚听不清,疑惑道:“父皇?” 燕皇却似很疲惫了一般,坐在椅子上,闭上眼,摆摆手,说道:“记住朕的话,还有,这些话,谁都不许告诉,就连你的母后都不行。 好了,没事了,朕累了,要就寝了,你退下吧。” 慕容楚不敢再问,今天的事情,已经带给他足够的震撼了,他躬身道:“父皇注意身体,儿臣告退。” 慕容楚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转身,行礼道:“父皇,儿臣,想将赏赐,给白一弦送去。” 皇帝睁眼看了看他,在自己告诉他这些之后,他还要送去? 皇帝仔细的看了看他,突然笑了起来,他明白了慕容楚的用意,于是说道:“准。” “谢父皇。”慕容楚退了出去,门被关上了。皇帝独自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唤道:“曹德。” 门再次被打开,一个太监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正是大内总管,曹德,曹公公:“皇上,奴才在。” 皇帝说道:“备车,朕要出宫。” 曹德一惊,抬头看看天色,说道:“皇上,现在出宫?您都累了一天了,不休息,身体哪能吃得消啊?还是早些安寝,明天再去吧。” 也就是曹德,换了别人,谁敢这么跟皇上说话? 皇帝说道:“你还真是越发大胆了,竟然还敢管起朕来了。” 曹德陪着笑脸道:“奴才也是为了陛下您的身体着想啊。” 皇帝说道:“行了,让你备车你就备车,哪来那么多废话。” 皇帝说的是备车,而不是备辇,那就是不要惊动别人,悄悄出宫的意思。 曹德自然不敢真的去管皇帝,只是口头表表对皇帝身体的关心罢了,闻言急忙出去吩咐人备车去了。 皇帝上车,曹德问道:“陛下,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皇帝声音有些疲惫,说道:“先出宫再说。” 等出了宫门,车在门口停了会儿,才听到皇帝的命令:“去司镜门。” 第五百七十四章 何种身份? 他又想到年幼的时候,那时候天真无邪,那个位置距离自己那么远,什么也不考虑,兄友弟恭,反而要快乐许多。 那时候,即使被母妃再三叮嘱,和他们保持距离,将来会如何如何,可毕竟年幼,少年的天性,谁又能想的那么多呢。 孩童毕竟单纯,没有大人的那么多的尔虞我诈。 他想到他的大皇兄,比自己年长许多,自己年幼的时候,他便非常喜欢自己。 经常抱着他,给他好吃的,带他见识许多新奇的玩意儿,即使是犯了错,要受母妃责罚的时候,他也站出来,帮自己分担。 还有他的三皇兄,那时候他学骑马,不慎从马上摔下,是三皇兄飞扑过来接住了他,他没事,三皇兄的膝盖却破了擦伤了。 见他害怕,还笑着安慰他,不要告诉父皇母妃,只要偷偷招太医过来看看就好了。 还有与他年纪相仿的老五,两人虽然不是一个母妃,但却最是玩的来。 两人都是同样的调皮,一起偷溜出宫,上树抓鸟偷鸟蛋,下河摸鱼。这些都是父皇和母妃不允许做的事情,因为有失身份。 而他们,就如同燕朝千千万万的普通人家的少年一般,全都偷偷摸摸的做了个遍。 回去之后还一起串供撒谎,不让父皇和母妃知道这些事。 那时候,为什么会那么和睦呢?可能是因为父皇正值壮年,同时他们又太过年少了吧。 还有许多皇弟,曾经,自己也是很喜欢他们的,对他们也是礼让爱护有加。 大约是人老了,都喜欢回忆以前。也有可能是看到了屋子里的这个人,所以才想到了以前的事情。 只是想起那时候的情形,皇帝的嘴角都不由微微的上扬,显然为了那段快乐的时光而愉悦。 可惜,那一切的一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可能从父皇渐渐老去开始,也有可能是自己长大了,知道了那个位置的重要性开始。 兄弟之间,不再和睦,不再兄友弟恭。他们之间,充满了算计和尔虞我诈。 他们忘记了年少时候的感情,反而开始无所不用其极,各种龌龊手段,用在了这些兄弟们的身上,只求能扳倒对方,自己登基大宝。 他不敢再吃大皇兄给的东西,不敢再和三皇兄去骑马,不敢再和老五单独出去。 他渐渐变得心狠手辣,歹毒手段层出不穷。 后来,大皇兄被冤枉谋反,最后绝望之下服毒自尽。 后来,自己登基后,三皇兄被软禁府内,有一天,突然暴毙身亡。 后来,老五也死了。 再后来,与他一起竞争过皇位,他觉得留着他们是个威胁的那些皇弟们,也接二连三的不是暴毙,就是病死,要么是被人毒死。 十多个兄弟,只剩下了一母同胞的靖康王,还有比自己小了三十多岁的宝庆王。 他为什么会对宝庆王那么好,大约以前,他对自己从未有过威胁。 又大约,是自己想从他身上找回那些缺失的兄弟之情。 又大约,是自己想证明一下,自己不是无情的,而是有感情的吧。 如今,自己老了,宝庆王却长大了,正直壮年。只是他很聪明,不肯涉政,懂得明哲保身,那他并不介意继续留着他。 至于靖康王…… 皇帝摇摇头,再次看向屋内的人。 皇帝的周围只有严青和曹德公公,他们都是皇帝比较信任的人,也是知道里面那位身份的人。 当然,除了他们,周围的还有一些守卫。他们虽是严青安排的能信得过的。但也只知道里面那位比较重要,看守不容有失,但具体身份可就不知道了。huαんua33 严青和曹德见皇上半夜三更就是来这里看他,但来了之后却又站在这里出神,既不进去,也不叫醒那人,就只是站在这里,心中也有些纳闷,却又不敢问。 两人悄悄互相看了一眼,都耸了耸肩,既然皇帝要站,他们也只好跟着一起站。 也不知过了多久,皇帝终于沉声说道:“把门打开。” 严青急忙打开门,皇帝走进去,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而严青走上去,将正躺着睡觉的人叫醒了:“白中南,醒醒,皇上驾到,还不起来接驾。” 即使知道他的身份,但也不敢喊,这人如今,就是白中南,也只是白中南。 白中南天天过着这样的生活,到点就吃,到点就睡,早都习惯了,因此睡得倒是不错。 睡得正香被人叫醒,看上去还有些迷茫。 待他起来看到面前站的人的时候,顿时瞬间就清醒了。 他翻身坐起,平静的看着皇帝,问道:“你来了。”说起来,这还是他被抓之后,皇帝第一次来见他。 其实说起来,是从他争夺皇位失败,被软禁之后,见皇帝的次数就寥寥可数了。 再后来,他诈死逃走,转眼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 严青喝道:“大胆,见到皇上,还不快跪地接驾。” 燕皇也没有制止严青,更没有说话,只是背着手站在那里,盯着白中南。 眼前的这张脸,与他记忆之中的模样,大不相同。这种改变,并非只是消瘦枯槁所致的改变,而是整个人,完完全全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以至于让他有些怀疑,眼前之人,到底还是不是曾经那个英姿飒爽,意气风发的人。 其实皇帝早就从属下的汇报中知道,他容颜大改,可看到这张与记忆里全然不同的脸,依旧让他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 白中南闻言却无动于衷的模样,依然坐在床边上,只是自嘲一般的冷笑了一声,说道:“接驾? 时间过的太久了,我已经有些记不得,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身份来接驾了。” 是兄弟?臣子?又或者是……阶下囚? 听他说话的口气,便知他虽容颜已改,但却依旧还是那人。 皇帝问道:“你还好吗?” 白中南笑笑:“你还会关心我?真是难得。你不是看到了吗?还不错,这里有吃有喝,环境也比暗无天日,又气味难闻的牢狱强多了。” 皇帝摆了摆手,示意让严青和曹德出去,两人有些迟疑:“皇上……” 白中南冷笑的看着他们,说道:“莫非,你们还怕我对他做什么不成?”说完,他抖了抖身上的锁链。 他身上有锁链,他本身又不会武功,房间之中更无凶器。就是那锁链,也沉重的很,他抬起都有些费力,更别说要攻击了。 皇帝开口道:“你们都退下吧。” 第五百七十五章 为何养废白一弦? “是。”两人出去,就守在外面,严密盯着房间之中的一举一动,以防若是白中南有什么危害皇帝的举动,他们好随时救驾。 白中南看着房间外面严密戒备的两人,有些发怔,突然开口说道:“如果当初,是我赢了。他们也会对我如此忠心耿耿的来保护我。” 皇帝冷笑一声:“可你输了。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敢肖想,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就不怕激怒朕,让朕杀了你吗?” 白中南冷笑一声,说道:“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好怕的?从你登基那天,我便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原本早就该在被软禁的时候,就如同其他的兄弟那般,莫名其妙的死去了,不是吗? 可我如今,又苟活了这么多年,自由了这么多年。早就够本了。从被抓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次绝无幸理。 我还有什么好怕的?与其天天被困在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一命呜呼,倒还不如直接死了的干脆。 死,对我来说,反倒是种解脱。” 皇帝闻言,怔了一下,突然感慨道:“解脱……是啊。 其实人生短短几十年,就算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利又能如何,到最后还不是要尘归尘,土归土。只是为了这权利,失去的东西,太多了。 就如现在,就算你死了又能如何?于朕也没有任何的好处与坏处。朕也老了,没几年好活了。到时候,还不是跟你一样。” 白中南哼道:“你享受了几十年的权利,现在说的倒是轻巧。若是重来一次,你肯定还是会选择权利。 那些所谓的亲情友情,失去的再多,又能如何?何必现在嘴上如此慈悲?” 皇帝半晌无语,最终叹了一口气,走到桌子边上坐了下来,说道:“老五,你还跟以前一样。” 白中南喃喃的说道:“哪里还能一样?身份、地位、势力,都没有了。甚至连样貌都变了。你能找到我,倒是让我意外的很。” 皇帝盯着他,说道:“朕也没想到,在朕的软禁之中,严密监视之下,你竟然还能诈死逃走,让朕没有丝毫怀疑。 直到这么多年后,若不是因为一次意外发现,朕还真不敢相信,你还活着。 你确实聪明,若是重来一次,连朕都不敢说,能一定再赢你一次。可惜,世事无法重来。” 白中南有些怅然,说道:“是啊,若是再来一次,我不会输,可惜世事无法重来。” 他看着皇帝,说道:“何必自谦,你不也很厉害吗?我都已经完全变样,你不照样还是找到了我。你打算怎么处置?就这么一直关着我?还是杀了我?” 皇帝说道:“朕,不会杀你。” 白中南问道:“这是为何?莫非你不怕了?” 皇帝说道:“怕?朕还从未怕过,几十年前不怕,几十年后,又岂会怕? 正如你所说,你如今,身份,地位,势力全都没有了,甚至连样貌都改变了。就算你出去了,你又能做什么?朕又何必怕你?” 白中南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要抓我?反正我也老了,没几年活头,何不让我再快活自由个几年。” 皇帝摇头说道:“朕不杀你,却也不能放了你。” 白中南说道:“就让我在这里被困一辈子,没有尊严和自由的活着,确实比死了更难受。你果然还是你。” 皇帝说道:“你错了。其实朕不杀你,是因为,还记着你的情分。” 白中南哈哈一笑,说道:“情分?哈哈哈,真是笑话,你我之间,哪里还有什么情分?” 皇帝说道:“你忘了,但朕还记得。那年夏天,你和朕偷溜出宫,去河里玩耍,朕小腿抽筋,眼看要溺死的时候,是你拼命将朕拖回了岸上。这份恩情,朕不能不记。” 白中南冷笑道:“哼,恩情,亲情友情都丢了,恩情又算的了什么?若是在二十年前你抓到我,会不杀我吗?” 皇帝毫不犹豫的说道:“说的不错。若是一二十年前抓到你,朕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呵……”白中南盯着皇帝,一字一句的说道:“说起来,我最后悔的就是这件事。若是当时我早知你会是我最大的对手,我一定不会救你。” 皇帝平静的说道:“激怒朕,对你并没有好处。你不要忘了,你死不足惜,但你还有一个儿子,如今就拿捏在朕的手心里。” “一弦……”白中南微微皱眉。 皇帝说道:“你想不想见见你的儿子?” 白中南毫不犹豫的说道:“不想。” 皇帝说道:“难道你不想知道,他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吗?” 白中南说道:“再变成什么样,也都还是我儿子。你不是说念着我的恩情吗?只要你不动他,让他平安一世,便算是你对我的报答吧。” 皇帝说道:“他若一直混沌下去,我自然不会动他。” 白中南说道:“这点你放心,我的儿子,能有几斤几两,我最清楚不过,他不会妨碍到你,更不会威胁到你。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皇帝冷笑道:“不学无术?五莲县出了名的废物,草包?” 白中南皱皱眉,虽然不喜皇帝的说辞,但这也是事实,所以他并未辩驳什么。 他不管皇帝如何说白一弦,只要别动他就好。 皇帝继续说道:“你那么聪明,你的儿子也不会差。朕想知道,你为何要将他养成一个废物,草包?” 白中南说道:“若我当年成功,我的儿子,就是皇子。我不成功,按理,我的儿子,也应该是世子。 身为皇亲,自然是身份尊贵,高高在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原本就该有这样的身份,该过这样的生活,那是我欠他的,为何要约束他?” 所以,他不愿学文习武,便也由得他去,我想让他,虽然失了身份,但依然要活的随性自在快乐一些。”錵婲尐哾網 皇帝看着白中南,说道:“这不是真话。” 白中南叹息了一声,说道:“这确实是一部分原因,我欠他太多,便想补偿他,所以不愿约束他。 而最关键的是……”他转头看向皇帝:“我早就想过,有一天,可能会被你发现我诈死的真相,想到或许会被你找到。 而你必然不会放过我。若我的儿子如我当年那般,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你定然不会放过他。 若他只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大约,你才有可能会饶他一命吧。” 第五百七十六章 何曾伪装 可怜天下父母心,白中南养废儿子,乃是一心为他,希望有一天,一旦事发,他能因此逃过一劫,留下一命。 可惜阴差阳错,他的儿子却因为太混蛋,在他被抓的第二天就被人敲了闷棍,丢入护城河淹死。 现代的白一弦魂穿到了他的身上,开始绽放光芒。他们自然也想不到,此白一弦非彼白一弦。 而不论如何,白中南的目的,始终没有达到。他养废儿子,是为了保命,儿子却因此而死。 他让儿子不学无术,是希望皇帝不要注意白一弦,能放过他。可现代白一弦太过耀眼,皇帝还是注意到了他。一切皆是命。 皇帝摇摇头,说道:“好一个不学无术的废物,草包。”年纪轻轻,连破多起命案,每每都从别人的阴谋诡计里面安然脱身。 连破楚国皇子刻意准备的三道难题,并且还拿出一样东西来反击,反而让楚云轩破解不开,下不来台。 这样的人,若是废物草包,那他的那些儿子,又算得上什么? 这样的人,若是有了皇室的身份,必然是最大的威胁。 若白一弦真的是个废物草包,皇帝真的不介意放过他,甚至,还可以让慕容楚在登基之后,认他回归皇室,给慕容楚留下一个亲厚兄弟的好名声。 可惜,白一弦太优秀,太耀眼,这让他,如何能留下他? 纵然白一弦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可若是有一天,他发现了自己的身份。以他的聪明才智,说不定很有可能颠覆燕朝,自己登基为皇。 他绝对不能给慕容楚留下这样的一个隐患,不能给燕朝留下这样的隐患。 只是现在,还不是杀他的好时机。 慕容楚是他属意的太子人选,只是因为比几个兄长晚出生那么多年,输在太年轻上,所以势力比自己的兄长要弱。 即使自己一意孤行,执意要封慕容楚为太子,将来登基为皇。可一个势力弱小的皇帝,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到时候,不仅慕容楚的皇位坐不安稳,整个燕朝的隐患也非常大。 虽然他现在也在帮助慕容楚,可很多事,身为皇帝,他也要有所顾忌,不能做的太明显。 既然白一弦智计无双,又和慕容楚交好。所以,他想让白一弦,辅佐慕容楚,帮他壮大势力。 而他自己,则在后面推波助澜。如此一来,说不定会有奇效。 在白一弦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时候,为了日后的飞黄腾达,他一定会全力辅佐慕容楚。 退一步来说,就算白一弦辅佐慕容楚的效果不大,那他也没有什么损失。 反正,白一弦的命,是牢牢的掌控在他的手中的。在他驾崩之前,他一定会要了他的命。 燕皇如今,就是这么想的,左右都是他得利,白一弦无论如何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那他就暂时留着他,发挥他的聪明才智和作用。 白中南说道:“怎么,堂堂皇帝,就这么点心胸,连一个不学无术的草包,都不肯放过吗?” 皇帝说道:“朕若是不想放过他,他早死了。你大概还不知道,白一弦,现在是京兆府尹。” 白中南的脸色第一次变了,他腾的站起:“什么?你让他进入官场做了官?你到底想做什么?” 皇帝没说话,白中南又坐了下来,说道:“你也说了他是草包,让这么一个人当京兆府尹,你就不怕京城大乱吗?” 皇帝说道:“事到如今,你还要瞒朕。朕相信,你确实没对白一弦说过他的身份。 所以,白一弦如今为了救你,开始卸去废物草包的伪装,开始展露锋芒了。 若我猜的不错,一定是你让他在人前表现的如同草包一般吧?可如今,他想要建功立业,累积功勋来救你。 朕感念其一片孝心,又岂能不给他这个机会?” 白中南皱皱眉,有些不知道皇帝在说什么。他的儿子,他能不清楚吗? 他从小看着白一弦长大,就如他所说的两点原因一般,觉得自己欠他良多,所以对他确实溺爱了些。 加之他年幼,有时候犯错也没忍心斥责。等到白一弦大了,又结交了一批狐朋狗友,学会吃喝嫖赌。 等他发觉苗头不对的时候,却也已经晚了。 好习惯不容易养成,但坏习惯却很容易,一些毛病沾上了之后,就不容易改变了。所以白一弦到底如何,他最是清楚不过。 白一弦确实是真真正正的不学无术,什么都不懂,何曾有什么伪装? 可身为一个皇帝,是不可能说谎的。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皇帝为了杀他,有意这么做? 可皇帝想杀人,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哪里需要这么麻烦呢? 白中南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又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情况。 而退一步来说,就算他知道皇帝对白一弦起了杀心,如今的他,也无力阻止。 他了解皇帝,一旦做了决定,便不会更改。就算他跪地求情,也不会改变他的任何决定。他心中就算再焦急也是无用。 白中南没有说话,心中不断想着到底是怎么回事,白一弦到底做了什么,才让皇帝如此认为他以前是在伪装。 皇帝并未解释太多,而是说道:“朕等着看,看他能建立怎样的功勋。” 说完之后,他便站起身来,今天折腾这么久,又说了这么多话,回忆了那么多以前的事,不仅身体疲累,连精神都很是疲惫。錵婲尐哾網 皇帝向着门外走去,白中南也没有出声,更没有行礼,就坐在那里,看着他走了出去。 严青再次将门锁上,曹德躬身道:“皇上,我们?” 皇帝说道:“罢了,回宫吧。” “是。” 就如来时那般,皇帝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的回了宫。 虽然疲累,但他却并未直接回到寝宫,而是再次来到了御书房,从桌上的画筒之中取出一幅画,看了半晌。 真以为以前白一弦还是草包的时候,他放过白一弦,是觉得他没有威胁,所以才不想杀他吗? 若不是因为那个原因,自己又岂会那么容易放过他? 第五百七十七章 喝多了 白一弦并不知道这些密辛,也不知道皇帝的打算。 他从殿中出来之后,找到言风,跟胖子,小郡主等人告别之后,便和他一起出了宫。 胖子原本想送白一弦回去,白一弦却说自己喝了不少酒,因此想走动走动,醒醒酒,不想坐车了。 于是胖子便同意了下来,自己先回府了。 由于今天可以休沐,不需要去京兆府,所以回去之后,可以好好休息一番。 从宫中出来之后,也不知怎的,白一弦并不困了,而且由于宴请的事情,所以今天他们去皇宫的这些人,有一枚专门的牌子,是可以在今天宵禁之后,在街上走动的。 言风进入皇宫之后,是不准入殿的,他一直在殿外等候。 见白一弦有些无聊,看上去很是意兴阑珊的样子,于是便笑着没话找话的问道:“公子,皇帝接见楚国使团,热闹吗?” 白一弦笑道:“还好吧,发生了一些事,挺有意思的。” “皇宫里的酒菜,是不是格外的好吃?” “菜还行,不愧是御厨,确实比宫外酒楼里的东西要好吃一些,摆盘也唯美。酒是真的不错,我喝了不少。” “公子自己也酿了酒,大约可以喝了吧。” “应该可以喝了吧,止溪他们现在肯定已经睡了。” “公子既然在这边做了官,何不将苏姑娘他们接过来。” “我原本是打算等我这边安稳下来之后再去接他。毕竟我这个官,是皇上心血来潮给的,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心血来潮又把我撸了呢?” 撸了?公子又在说一些听不懂的话了。每当这时候,他都只能自己意会。根据公子华话里的意思,应该是撤官的意思吧? 白一弦接着说道:“苏家生意又在杭州,他们也不一定愿意放弃生意过来。” 言风笑道:“苏小姐一心为了公子,肯定是愿意过来的。 其实生意嘛,也好办。公子如今是京兆尹,苏家完全可以变卖家产,直接过来京中发展。 他们有经验,有银子,又有公子庇佑,很快便能安定下来。” “倒是有理,那我先去信,问问止溪的意思再说……许久不见,我也十分想她。唉,这个时代就是不方便,连个电话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