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侣三千》 第1章 发配乌州 今天,是柏九出狱的日子。 天还没亮,他就换上旧装,迫不及待地走出监牢。 二十年前,因为一桩涉及皇族命案,柏九被宁州府抓进监牢。 入狱那年他刚满十九,如今已年近四旬。 走出狱门,柏九仰头闭目,狠狠吸了口久违的自由。 本以为会有同门前来相迎,可瞅了半天就只有一艘破旧不堪的灵舟悬于路边。 驱舟者是位白发老汉,斜眼望着柏九: “玄雷派,柏九?” 柏九点头。 “上来吧,老夫是来接你的。” 听对方叫出自己姓名,柏九坐上了灵舟: “道友看着眼生,不知如何称呼?” “老夫姓李,在宁州拉货三十年。以后有接人、拉货的活儿,都可以找我。” 听对方只是个拉货商人,柏九眉宇一皱: 为何一个同门都不来,难道他们都把我忘了? 半小时后,玄雷山。 在守门弟子的指引下,下舟的柏九被径直带入了掌门大殿。 在殿内等候他的,并不是二十载未见的掌门,而是掌门座下首徒——慕容康。 “师弟别来无恙啊?” 由于狱中无法修行,岁月在柏九脸上留下了重重的痕迹。 当初的青涩少年,已化身中年大叔。 较之长他几岁的慕容康,却依旧容光焕发,与二十年前并无改观。 “见过慕容师兄。”柏九客气地行了个礼:“不知掌门师叔何在?师弟想给掌门……” 不等柏九说完,就被慕容康的叹息声打断了: “唉!师弟有所不知,家师早在十年前就闭了死关,不入化神不出关。如今派内事物都由为兄代理。” “闭关了?” 得知这一消息,柏九诧异的脸上显出了几许纠结,犹豫半晌才张口问道: “那不知师兄,打算如何安排在下啊?” “这个早就想好了!我想让你出任乌州分舵舵主。”慕容康热情道。 “乌州还有分舵?我怎么从未听说?” “呵呵,以前没有。等师弟去后,不就有了?” 在柏九的记忆里,乌州是东灵大陆灵气最匮乏之地。 别说是分舵,正经的修真门派都没有几个。 慕容康竟派自己去这片鸟不拉屎的地方建立分舵,柏九瞬间有种被发配边疆的感觉: “慕容师兄,因入狱我已耽误不少时日。乌州灵气稀薄,可否让我留在宁州?” 面对师弟的恳求,慕容康却摇了摇头: “此乃掌门亲定,为兄也无权修改,你还是早日出发吧。这有一千灵石,是你的启动资金。” 话毕,就见慕容康将一枚储物戒丢在了桌上。 “你说掌门定的?我不信!”柏九的目光好似一柄利剑,载着内心的质疑直射对方。 慕容康早就料到会有此幕,指了指桌上的戒指: “不信你自己看,派遣书就在里面。” 柏九半信半疑地拿起戒指,发现里面还真有张“派遣书”。 内容跟慕容康说得一字不差,最下方还附有掌门的真气签名。 “不可能! 这不可能! 掌门绝不会这般待我的!” 就算有真凭实据,柏九还是无法接受此事。 压抑许久的怒火好似点燃的炮竹,瞬间炸上了天灵盖,瞪着双目嘶吼道: “当初,我是为了保全门派,才背下了杀人之罪! 如今刑满归来,你们不感激就算了,竟要将我发配乌州? 慕容师兄,你这么做也太过分了吧?!” “师弟,我知道你为门派受了委屈,我和师父都很感激你。可现在……宁州真没有适合你的位置啊。”慕容康故作为难道。 “没位置?” 以二十年青春,换得门派的安宁。 可到最后,做出巨大牺牲的柏九不仅没有得到“奖赏”,反而要被发配乌州。 如此忘恩负义之举,着实令他悲愤填膺! 下意识放出真气,颇有大干一场的架势: “哼!我看……你是怕我跟你抢位置吧?” 身为师兄的慕容康当然不会惯着柏九,当即以真气回敬: “放肆!你是想与为兄动手吗?” 下一秒,柏九就感到了一股可怕的威压: “金、金丹期?二十年不见,你竟已成功结丹?” 二十年前,慕容康只比自己高一个小境界。 柏九是筑基初期,慕容康是筑基中期。 二十年过后,慕容康已步入金丹。 柏九却因入狱之故,依旧停在筑基初期。 “去年侥幸突破。师弟若想切磋,为兄时刻奉陪。” 望着表面谦逊实则得意的慕容康,柏九气得是咬牙切齿,但最终还是收回了真气。 因为他知道,若现在动手,吃亏只会是自己。 筑基与金丹的差距,绝不是凭一点怒意就能逾越的。 “刚才是师弟失态,师兄勿怪。倘若我执意不去呢?” “派遣令乃掌门亲下,你若不去……”慕容康故作惋惜地摇了摇头:“为兄只能按门规将你逐出门派了。” 柏九刚刚出狱,身无分文,无依无靠。 若此时离派,不仅不利于修行,还会正中慕容康的下怀。 所以几经思量,他终究还是忍辱负重地拿起了桌上的戒指,压着满腔怒火朝山下走去。 没有灵舟,也不会御剑。 想去万里之外的乌州,柏九只能找来了接他出狱的老李。 听柏九要去乌州,老李从戒中取出了一张乌州地图,问他具体想去哪。 柏九对乌州毫无了解,委托老李帮他找一处灵气浓郁之地。 听完柏九的要求,老李一脸无奈地笑了: “乌州哪有灵气浓郁之地?道友若想修行,留在宁州不好吗?” 要说偷留宁州一事,柏九也不是没有想过。 但他知道,以慕容康的小心眼,定会派人跟踪自己。 为了不给对方落下口实,此刻的柏九只能老老实实地前往乌州。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柏九一声轻叹:“李道友,乌州这么大,总有灵气相对充裕之处吧?” “有是有,但大多被门派控制,只有一处较为自由。”老李捋须答道。 “什么地方?” “昆苍山!”老李的手指停在了地图中心的一片山脉之上。 “好!就去这。” “不知道友想走哪条路啊?” 见柏九一脸懵,老李便展开了详解。 从宁州到昆苍山,有两条路可选: 第一条出宁州一路向北,经万柳湖、棕灵山迂回而至,五日可达。 虽然有些绕路,但好处是安全,费用2000灵石。 第二条是出宁州直飞昆苍山,两日可达,运费500。 但在抵达断婴谷后,老李就不再前行。 最后的八百里路,须柏九独自前往。 断婴谷是一条位于昆苍山以南的月牙形的山谷。 宽千里,长万里,是从宁州直达昆苍山的必经之地。 第一条路线之所以绕个大圈,就是为了避开此谷。 “区区八百里路,道友为何不肯送达?”柏九面露疑惑。 “祖上有训:三谷七脉,千金不入。断婴谷便是其中之一,还望道友见谅。” 第一条相对安全,但路费要两千; 第二条听起来邪乎,但优势是便宜,付完路费还能剩下五百。 就柏九目前的经济条件,想选第一条也不够钱。 只能选择后者,乘坐灵舟直向乌州飞去。 [本书境界设定(由低到高): 炼气境→筑基境→金丹境→具灵境→元婴境→化神境…… 其中每个大境界,又分为前期、中期、后期三个小境界] 第2章 断婴谷的馈赠 两日后。 宁州,玄雷派。 用完午膳,斥雷堂堂主高良走进大殿,将柏九抵达乌州并孤身入谷的消息告知了慕容康。 此言一出,慕容康立刻面露忧色: “柏师弟怎么想的?我给了他一万灵石作路费,他为何要徒步入谷?” 不明真相的高堂主也附和道: “是啊,此谷凶险异常,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代掌门,要不要派几个兄弟跟去?” 慕容康却缓缓摇了摇头: “连元婴高手都不敢轻入断婴谷,你让普通弟子跟去,不是徒增伤亡吗?” “可师弟他……” “唉!既然是师弟自己的选择,那就由他去吧。此事你无需再盯。” 听掌门都这么说,高堂主也没再多言,领命离开了大殿。 慕容康的嘴角也在堂主离去后,挑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弧度。 乌州,断婴谷。 从老李口中得知,谷内妖兽众多。 近千年来,殒命于此的元婴修士不下百位。 “断婴谷”一名,也由此而来。 仅有筑基初期的柏九,铁定不敢托大。 一路上高度警惕,遇到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敛息藏身,极为谨慎。 但即便如此,在第三天上午,他还是被一只金丹战力的虎头妖兽发现了。 面对此兽,柏九是打也打不过,逃又逃不掉,境况十分不妙。 本以为小命就要交代在这儿了,可没想到在最后一刻迎来了转机: 二十里外,突有一物爆炸,威力都快赶上原子弹了! 方圆数里瞬间化为火海,寸草不留。 幸亏柏九反应快,钻进一沟壑藏身,才躲过一劫。 但追在他身后的虎头妖兽就没那么幸运了,被突如其来的爆炸直接带走了性命。 待硝烟散去,幸存的柏九本想去妖兽身上搜刮点战利品。 可不等他起身,就听爆炸方向传来一男子声音。 柏九赶忙藏身,发现来者竟是一男一女两位人类修士。 男子三、四十岁,名叫鲁罡,筑基初期。 由于身受重伤,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 “咳咳……青杉道友,看在你我同为乌州散修的份上,救救我吧……” 男子口中的“青衫道友”,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女子。 面容姣好,一袭青衣,双目清澈如溪。 由于常年修炼,身材也是凹凸有致,高耸迷人,看得柏九都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 青杉与鲁罡是昨日相识,并非故友,外加她自己也受了伤,本不想在此多留。 可见鲁罡虚弱到连路都走不了,善良的青杉只得一声轻叹,转身为他施展起了愈疗术。 青杉虽只有炼气中期,但这手愈疗术还真是不俗。 不过十分钟,就把奄奄一息的鲁罡救了回来。 按理说,鲁罡得救后定会第一时间致谢吧? 可现实却狠狠抽了青杉一个嘴巴。 等待她的既不是美言也不是谢礼,而是一把冰冷的短剑: “把你刚才捡到的东西交出来!” “你……”望着抵在自己咽部的利器,青杉眼中充满了诧异与愤怒:“你这人怎么恩将仇报?” “是你自己傻,怨不得别人!”鲁罡面带鄙夷地催促道: “快点!把你刚捡的盒子交出来!否则老子先奸后杀!” 由于受人胁迫,外加修为本就不如对方,青杉只得从戒中取出一个刻有古老字符的神秘铁盒。 接过铁盒,鲁罡眼中顿时闪出了兴奋之芒。 可还不等他开盒探物,就感背心一阵猛烈的刺痛。 一把匕首直插心脏,了结了鲁罡的性命。 出手之人,正是藏于沟内的柏九。 同为筑基修士,柏九之所以能秒杀鲁罡,一是因为此人身受重伤,二是对方太过兴奋,没能发现敌人靠近。 若换作正面硬刚,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 擦去匕首的血迹,柏九迅速拿走了鲁罡的戒指和手中的铁盒。 拉起一脸懵逼的青杉,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现场。 直至寻到一安全处,才放开女子,坐在地上展开了询问。 青杉不知柏九是何来路,为了保命只能如实作答。 据青杉讲述,她和鲁罡都是乌州散修。 几日前,听说乌冥宗的孔长老要率弟子前往断婴谷寻宝,便与同伙结伴而来,想趁机分一杯羹。 哪怕抢不到好东西,搞几个低阶妖丹也很划算。 可没想到才入谷两日,就碰到了一只实力极强的妖兽。 不仅击败了元婴后期的孔长老,还迫使他自爆了元婴。 与妖兽同归于尽之余,也夺去不少人类修士的性命…… “哦!刚才是元婴修士自爆啊?怪不得威力那么大。”自顾自地点了点头后,柏九又道: “你和鲁罡的伤?” “都是爆炸所致。晚辈自知修为不济,没敢靠近,所以伤势不及鲁罡重。” “哎?被鲁罡抢去的盒子,又是什么来头?” “此盒是爆炸后由空而落,我看它蛮精致的,便捡了起来。”青杉如实回道。 一听是由空而落,柏九立马打起精神。 猜测此盒大概率是元婴大佬或妖兽掉落,内心生出了一丝期待: “里面装的什么?” “晚辈不知。没来及打开,就被鲁罡抢走了。” “那我帮你看看哈!” 带着满心好奇,柏九将小盒仔细端详了一番。 此盒是个正六面体,每面都刻有一个古老的字符,给人感觉既沧桑又神秘。 在盒盖连接处,设有一把古老的阵法锁。 但由于年代过久,灵核失效,柏九猛力一掰便打开了盒盖。 “这是……羽毛?” 没错! 盒子里放的是一根赤红色的羽毛。 在开盒之际,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妖风四起! 正午的烈日,瞬间失去了光芒。 但由于柏九太过专注,并未察觉天空异象,而是盯着羽毛喃喃自语道: “这什么毛?又是铁盒又是阵法的……难道是个宝贝?” 为弄清羽毛来历,柏九将其从盒中取出。 是先摸后看再闻,最后还舔了舔。 可就在他张口瞬间,赤红羽毛就跟长了腿似得,突然不受控制地钻入柏九咽喉,直向丹田冲去,吓得柏九一身冷汗。 赶忙运气内观,想将羽毛排出。 可尝试了半天,别说排出,就连羽毛去哪都找不到了。 最终只能无奈放弃,面带歉意地挠了挠头: “那个……青道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羽毛就、就飞嘴里了,我真不是故意的。咳咳,不好意思啊!” 亲眼目睹柏九将自己捡到的“宝贝”吃进了肚里。 可对方偏要说什么“是自己飞进去的”? 听完这蹩脚的理由,青杉在心里把柏九骂了上百次。 但碍于修为不济,她最终还是强颜欢笑地回道: “前辈哪里话? 此物虽是晚辈所捡,但已被鲁罡夺去。 鲁罡又是前辈所杀,此物理应归前辈所有。 再说了,晚辈的性命都是前辈救的,别说一根羽毛,就算晚辈的储物戒都可赠予前辈,虽然里面没什么能入前辈法眼之物。” 第3章 “毛”用没有 见小女娃还挺会说话,柏九满意地点了点头: “鲁罡死有余辜,我平生最恨这种恩将仇报之人……” 说到这儿,柏九又不禁想起了师兄慕容康,眼中闪过一抹恨意。 “……至于你的戒指,我毫无兴趣。若你真想谢我,就帮我护法,我想看看羽毛到底何用。” 听对方这么一说,青杉暗自松了口气。 当即摆开架势,替柏九当起了护法。 通常来讲,灵宝入体后需运转周天才能触发增益。 为了搞清羽毛功效,柏九一运就是半个小时,可愣是一点反应都无。 不仅修为没有增加,神识、五感、灵根、丹田、体魄……都毫无变化。 羽毛宛如石沉大海,了无踪影。 考虑到此时正身处险地,柏九也不敢多试,只得一声长叹从地上站了起来。 “前辈,灵羽有何功效啊?”青杉一脸迫切,眼中还夹着些许羡慕。 “唉!毛用没有。”失望地摇了摇头后,就听柏九话音一转:“对了,我想去战场扫点战利品,你要不要……” 可不等他说完,就听头上嗖声不断,数百名修士正御剑朝爆炸方向飞去。 单从衣着来看,应该来自同一个门派。 见人家大部队都到了,再跑去也没什么意义。 柏九只得放弃贪念,与青杉结伴向谷外走去。 可能是运气好,也可能因前日一战,谷内妖兽都藏了起来。 最后的四百里路,他们一个妖兽都没有遇到。 于三日后从谷内走出,抵达了此行目的地——昆苍山。 作为乌州境内最大的散修集结地,占地万亩的昆苍山脉共有三座主峰: 少阳峰、隐月峰和芒星峰。 听青杉介绍,炼气与筑基修士,通常只在芒星峰活动。 唯有金丹以上修士,才会去另外两峰。 柏九初来乍到,定不敢太过放肆,与青杉告辞后,便向芒星峰走去。 可刚走了两分钟他就停下脚步,皱着眉朝身后问道: “青道友,你一直尾随于我,有什么事吗?” 见这么快就被发现了,青杉略显尴尬地从树后走出: “呃,实不相瞒,晚辈有一事相求。” “何事?” “我、我……” 咬唇犹豫了秒后,青杉突然双膝跪地,恳求道: “晚辈想与前辈同往,望前辈收留!” 没想到小姑娘竟来这么一出,柏九面露疑惑。 下一秒,就听青杉道出了原因。 青杉父母早亡,此前一直跟着筑基境的哥哥青松修炼。 但在两天前,她唯一的靠山——青松,被那场爆炸夺去了性命。 在悲伤之余,青杉也不得不认真考虑起自己的处境。 作为一名炼气期的散修,失去哥哥的保护后,她真的很难在这弱肉强食的修真界生存下去。 所以从谷中出来,她便一直尾随柏九,想要寻求庇护。 那为什么选择柏九,而不是其他修士呢? 第一,由于之前是家族式散修,青杉的接触面很窄,可供她考虑的人选少得可怜; 第二,从谷内接触来看,她感觉这位“大叔”不像是恶人。 虽然“抢”了自己的羽毛,但之后并没有欺负自己,也没有抢夺戒指。 在修真界里,能做到这点,就已经很不错了。 所以三思之后,她决定赌一把,将自己的命运押在了柏九身上。 作为初到乌州的新人,柏九其实也需要向导和伙伴。 不管将来是真开分舵,还是培养势力报仇,队友都是必不可少的。 所以听完青杉的请求,柏九已有答允之意。 但是,让他就这么轻易答应,又觉得有点亏。 因为像青杉这般尤物,可不是天天都能遇到的。 若不趁机调戏两句,实在是对不起长达二十年的单身牢狱生涯。 短暂思量之后,就见柏九故作深沉地摸了摸下巴: “之前你受兄长照顾,理所应当。但你我非亲非故,让我照顾一个只有炼气境的小娃……” 青杉不知柏九是在拿自己寻开心,还以为对方嫌她修为低不愿收,赶忙出言恳求道: “若前辈不嫌,我、我愿与前辈结为兄妹。” “兄妹?”柏九一脸坏相地咧了咧嘴:“我闲的没事,要个妹妹干嘛?又不能……那个啥。” 见“兄妹关系”也无法满足对方,青杉只得将心一横,红着脸低着头,声似蚊蝇地交出了底牌: “那或者……道侣也行。” 为寻求保护结为道侣,在修真界极为常见。 尤其是无门无派的散修,更是如此。 所以听完青杉的条件,柏九并没有太过惊讶,而是似笑非笑地确认道: “此话当真?”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青杉话音刚一落地,就见柏九飞速移至青杉面前。 一边将其扶起,一边搂住蛮腰,俯于耳畔柔声说道: “好!那今晚……咱们就洞房花烛!” “烛”字刚一出口,柏九脑中就传来一个极其煞风景的“叮”响。 紧跟着,一副画有青杉头像的虚幻图出现在了脑海之中: 【道侣】:青杉 【年龄】:21 【修为】:炼气中期 (26667/60000) 【好感度】:57 【天赋】:未觉醒 在此图下方,还有一个关于“本体”的图表: 【本体】:柏九 【真实修为】:筑基初期 (94002/240000) 【道侣增益】:26667 【综合修为】:筑基中期 (120669/240000) 先是跳出图画,随后又冒出一堆看不懂的名词和数字。 柏九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刚还满满的荷尔蒙,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雾草! 我怎会看到这种东西? 难道这附近有致幻阵? 还是说,这是元婴爆炸的后遗症? 为了摆脱脑中的奇怪画面,柏九不敢在原地多待,立刻带上青杉向芒星峰走去。 想在此山长期修炼,柏九需要一落脚之处。 跟青杉打听后得知,她和哥哥以前就住在芒星峰,有个洞府。 既然有现成可用,就没必要开新的。 在青杉的指引下,二人很快来到了青氏洞府门前。 可检查完门口的禁制,一抹忧色爬上了青杉脸庞: “前辈,护洞阵法被人破坏,应该是有人进去了。” “我看看。” 柏九放出神识查探,果如青杉所言,洞内确有两人: 一个筑基初期,一个炼气后期。 柏九这番明晃晃的“侦查”,很快将洞内二人引了出来。 两人一胖一瘦,均为男性,样貌还有几分相似。 出洞后,胖者第一时间瞪着柏九道: “道友刺探于我,是何用意?” 不等柏九还口,站于一旁的青杉已认出二人: “咦?你们不是住在山脚的……兄弟俩吗?为何要闯我洞府?” 青杉曾在山下见过这二人,知道他们是一对散修兄弟,但具体姓氏名谁并不清楚。 由于柏九修为较高,弟兄俩的注意力一开始都在柏九身上。 此话一出,他们才看到了站于一旁的青杉: “你是青松的妹子?哎?你怎么没死?” 第4章 洞府之争 “你才死呢!快说,为何抢我洞府?” 面对怒目而立的青杉,修为较高的哥哥贺历,赶忙歉意地拱了拱手: “哎呀!误会、误会! 在下贺历,这是我弟弟贺隆。 昨日我听人说,断婴谷有元婴修士自爆,入谷的散修全被炸死了。 我兄弟俩之前就看上了这间洞府,论视野、论灵气都比我那间强,便于昨日搬了过来。 没想到青道友竟还活着?真是抱歉。 哎?对了,你哥哥呢?” “我哥……死了。”青杉悲伤地低下头去。 之前,贺历是担心青松还活着,他兄弟俩以二敌三不是对手,才装出一脸歉意。 此刻一听青松已死,贺历的语气与表情瞬间发生了变化: “死了?喔……那不如把这间洞府,让给我二人吧?” “凭什么让给你们?”青杉怒气十足地拒绝道:“我不同意!” “不同意?” 伴随一声冷笑,贺历终于收起伪善: “你哥都死了,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赶紧滚吧,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贺历之所以敢如此放肆,是因为他衡量过双方实力。 柏九跟贺历一样,都是筑基初期,但弟弟贺隆比青杉高一小阶。 若真动起手来,青杉会很快被弟弟击败,随后的战局就会演变成贺氏兄弟围攻柏九。 柏九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我不要!”面对强势的贺历,青杉却是满目倔强: “这是哥哥留给我唯一的记忆,我不许你们霸占!” “不许?”贺历轻蔑地抽了下鼻子:“哼!老子今天还非占了,你能拿我怎样?” 在洞府一事上,柏九本来并无执念。 因为在他看来,住哪都一样。 无论山腰还是山脚,灵气都稀薄到爆,根本无法与宁州相比。 但此刻,见青杉是一脸不舍,显然对此洞府有着难以割舍的情怀。 作为新上任的道侣,若是不管不顾,好像也说不过去。 再加上,他本身也不喜贺氏兄弟的霸道,于是当即跨步上前,放出了真气: “夺人洞府还敢这般嚣张?你真以为我们好欺负不成?” 本以为自己的叫板,定会引来兄弟俩的反击,柏九都已经做好了以一敌二的准备。 可令人意外的是,在感受到柏九的真气后,贺氏兄弟却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眼中充满了忌惮与诧异: “筑、筑基中期?” 在动手之前,贺历早就侦查过柏九的修为,绝对是筑基初期没错,所以他才敢如此叫嚣。 可是现在,对方释放的战力却比筑基初期高出许多,足以媲美筑基中期,使得贺历瞬间慌了神: “你、你居然隐藏实力?” 隐藏实力? 开什么玩笑?! 老子二十年前就是筑基初期。 出狱后一天没练,怎么可能变成中期? 这死胖子,是不是脑子坏了? 我明明就是……哎?!不对呀! 我了个去! 我、我什么时候变成筑基中期了?! 在切实观察过自己的修为后,柏九发现对方说得没错。 此时此刻的他,的确是筑基中期的战力。 至于为何如此,柏九不知。 但他猜测,应该跟他脑中出现过的图画有关。 因为他隐约记得,图中好像出现过“筑基中期”的字样…… 虽然不确定多出的修为从何而来,但在贺氏兄弟面前,柏九绝不会将内心的讶异显露而出。 一边遮掩性地清了清嗓子,一边有恃无恐地说道: “咳咳,古语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两位连对手实力都看不透就跑来抢洞府,会不会太儿戏了?” 没想到对方竟藏了一手,刚还自信满满的贺历瞬间没了底气。 认真权衡一番,他的脸上又一次挤出了谄媚的笑容: “道友所言甚是,刚才是贺某有眼无珠,还望道友恕罪。我兄弟这就离去,保证绝不再来。” 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 为了一间洞府,跑去越级挑战? 这种风险大于收益的事,贺历才不会做呢! 一边认错一边拉着弟弟,快步向山下跑去。 可刚跑了两步,耳边又传来了柏九低沉的声音: “且慢!此间的护洞阵法……可是你俩弄坏的?” “呃,是、是我。这有一百……哦不!两百灵石,就当阵法的赔偿吧。” 为了表示诚意,贺历毫不犹豫地从戒中取出两百灵石交到了柏九手中。 青杉之前使用的阵法级别很低,最多值个一百灵石。 贺历一出手就赔了两百,认错的态度倒还算积极。 掂了掂手中的灵石,柏九并未立马放人,而是让青杉先去府内转了一圈。 得知再无遗缺后,才将兄弟俩放去了山下。 兄弟俩前脚刚走,后脚就见青杉一脸崇拜地冲柏九问道: “前辈,您藏匿修为的功法着实厉害,我跟您这么久都没发现。您是如何做到的?” 面对青杉的疑惑,柏九只是微微一笑。 表面上看,像是在故作高深。 但真实的原因,是他自己也不清楚他是如何做到的。 柏九早听人说过,散修的生活极其艰苦,但他并不清楚会艰苦到何种程度。 直至今日,参观完青氏兄妹的洞府,他才终于明白什么叫做“艰苦”了。 一圈下来,洞内既没有炼丹房,也没有炼器室,更别提药田和炼体间了。 唯一有的,就是两间“内装”极其简陋的修炼室。 屋内除坐垫与照明用的夜明石外再无他物,就连最基础的聚灵阵都没有。 跟玄雷派的弟子室相比,真是天壤之别。 如此简陋的洞府,贺氏兄弟还要跑来抢夺,足以看出乌州散修的修炼环境有多么恶劣。 在青杉的指引下,柏九住进了青松的修炼室。 简单吃了点东西后,他便以休息为由,将青杉遣出了房间。 第一时间盘膝而坐,开启了“真相”挖掘之旅。 此刻的他真的很想知道,自己的修为到底出什么状况。 想解开修为突增之谜,柏九第一个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把那张图表再次调出。 只有研究过上面的文字和数值,才能判断是否与之有关。 于是柏九展开了各种试验: 一会儿调息运气,一会儿释放神识,一会儿默念暗号…… 经过七七四十九种尝试,终于被他蒙中了! 只要在心里默念一声“道侣”,那副神奇的图画便会现于脑中。 第5章 特殊能力 【道侣】:青杉 【年龄】:21 【修为】:炼气中期 (26667/60000) 【好感度】:59 (帮青杉夺回洞府,好感度+2) 【天赋】:未觉醒 ================= 【本体】:柏九 【真实修为】:筑基初期 (94002/240000) 【道侣增益】:26667 【综合修为】:筑基中期 (120669/240000) 这次,柏九好似钻研秘籍一般,将图表看得是格外仔细。 经过反复阅读与推敲,得出了两个结论: 第一,据图表所述,他现在的修为似乎有两种存在。 一个叫“真实修为”,一个叫“综合修为”。 真实修为还是筑基初期,并无变化。 而综合修为,单从数字来看,是由“真实修为”和“道侣增益”这两项相加而来,已进入筑基中期; 第二,经过比对,柏九无意中发现,“道侣增益”的数值并不是随机而来,而是与青杉的修为相等。 对此,柏九一开始还有点不信,认为是巧合。 于是做了个试验,让青杉回室修炼。 结果,到了第二天中午,青杉的修为值从昨日的26667变成了26671。 再看“道侣增益”一项,也从26667变成了26671,两项都增加了4点。 看过这一结果,柏九才认可了两数的关系,并得出最终结论: 所谓的综合修为,其实就是自己的真实修为加上青杉的修为。 至于该结论是不是他修为突增的真实原因,柏九尚不确定。 但就目前收集的信息来看,好像也就只有这张图跟“修为突升”有所关联。 那下一个问题又来了! 多出来的修为若是由道侣而来,那这种神奇的“叠加功效”,又是因何而来呢? 柏九在入狱前,也是结交过道侣的。 那时的他既没有修为突升,也没见过什么图表,说明该“功效”并不是与生俱来。 入狱的二十年,他几乎天天都在干体力活儿,从没得到任何机缘,肯定也不是从中所得。 那会不会是因断婴谷爆炸而来? 这么多年来,他还从没听过修士自爆还能给别人送机缘的,所以这条也不太现实…… 就这样,柏九是一条条缕,一条条排。 到最后,只留下两种可能性能勉强说通: 第一、青杉具备某种特殊体质;(类似阴阳采补的炉鼎,但优于炉鼎,与之结为道侣后便可获得加成) 第二、钻入体内的红色羽毛带来的特殊功效。 除此之外,柏九再想不出其他原因了。 那到底是青杉有特殊体质? 还是红色羽毛有特殊功效呢? 为了弄清真相,柏九第一时间找来了青杉,问她之前有没有交过道侣。 不明原因的青杉,还以为对方是在考察自己的贞操,立刻摇头告知,她从未交过道侣。 见对方好像误会自己了,柏九赶忙尴尬一笑: “呵呵,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在双修方面,有一些……特殊能力啊?” 比起上个问题,“双修”和“特殊能力”这几个字更容易让人误会。 听得青杉面红耳赤,无比羞涩: “晚辈听不懂您在说什么。晚辈乃处子之身,请前辈莫要取笑,小女先、先行告退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跑回了房间。 留于屋内的柏九只得无奈一笑,看来想从青杉口中得到答案不太可能了。 既然询问无果,柏九只得另辟蹊径,他很快就想出了一个新办法: 那就是再找一位道侣做测试。 如果结交第二位道侣后,修为和图表没变化,就说明是青杉拥有特殊体质; 反之,则说明此事与青杉无关,大概率是羽毛所赐。 一想到这儿,柏九脑中又情不自禁地冒出了一连串猜想: 若真是羽毛之效,那新道侣来了,“道侣增益”是替换还是叠加呢? 替换的话,效果一般; 可要是叠加的话……我了个乖乖! 那老子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只要不停的结交道侣,我就能无限变强??? 此念一出,柏九脸上瞬间划过一抹既兴奋又猥琐的笑容…… 为了钻研图表的奥秘,柏九已把“洞房花烛”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进洞后就一直待在室内,门都不出。 见状,青杉是长长舒了口气。 虽然之前是她主动提出要与柏九结为道侣,但起因是为了寻求庇护,并非源于爱意。 再加上,这是她的“第一次”,心里难免紧张、抗拒。 如果可以不发生或者晚些发生的话,对她来说都是好事。 两日后,正午。 青杉本想下山买些食材,可刚一出门就看到柏九正坐在门前晒太阳,上前主动问道: “前辈怎么没在府内修炼?” “出来活动活动筋骨。对了,我有个事想问你。” 柏九招了招手,将青杉唤到身边: “我想下山收集妖丹,顺便多结识些道侣……哦不!道友、道友,呵呵,不知去哪合适?” “乌州灵气稀薄,妖兽聚集地并不多见……” 认真思考了几许后,还真让青杉想到了一处: “对了,有个地方很适合前辈。我哥曾跟我说过,下月初一就是玄幽裂缝的开启之日。” 见柏九一脸迷茫,青杉做起了介绍。 所谓玄幽裂缝,是数千年前几位化神大能交战时,无意间在玄幽大漠中撕开的一道空间裂缝。 其内是一异界空间,有山有水有生物。 只是物种种类比较单一,只有一种名叫玄龟兽的特殊妖兽。 该妖兽不仅身怀妖丹,脑部还有一种稀有的炼器材料——龟眸槿,是修行者甚是喜爱的猎杀对象。 自大战之后,该裂缝每隔10年开启一次,每次持续一月。 下月初一就是玄幽裂缝的开启之日,到时定有不少修仙者前往狩猎,非常符合柏九寻求“妖丹”与“道友”的要求。 “喔……玄龟兽厉不厉害?” “我听哥哥说,有筑基境就能打过。原本今年他也想去的……唉!” 伴随一声叹息,青杉一脸悲伤地低下头。 “姑娘节哀。” 安抚了一句,柏九又问: “去的人多吗?若是金丹、具灵境的大佬都去了,那还有我什么事?” “不会的。高于筑基的修士,都无法进入。”青杉摇首回道。 “诶?还有这种好事?为什么啊?” 第6章 竺幽城谈心 “筑基以上修士气场太强,一旦进入会让空间不稳,导致裂缝提前关闭。所以负责管理裂缝的乌冥宗,不会让高阶修士进去的。” “竟有修为限制?有点意思……” 点了点头后,柏九又冒出一问: “裂缝是上古遗物,怎么会有门派管理?” “关于门派的事,我哥是这样讲的……” 对于普通修真者,玄幽裂缝是一块猎妖宝地。 但对宗门而言,却是一个宝贵资源。 在发现稳定问题后,很快就有门派出面干预。 嘴上说是要保护裂缝的稳定性,但其实是想霸占资源。 最终,被实力最强的乌冥宗拿下了管理权。 自此之后,就再没出现过提前关闭空间的情况,但同时也增加了入场条件: 所有参与者都要缴纳1000灵石的管理费。 一听得买门票,柏九立刻皱起眉头。 给老李结完运费,他就只剩500灵石了。 加上刚从贺氏兄弟手中要来的200“赔偿款”,也才700灵石,距离1000还差300。 就在柏九寻思要不要找青杉借点时,他忽然想起,鲁罡的戒指他还没打开呢。 这小子多少得有点货吧? 取出一查,柏九立马乐了。 鲁罡的戒指里不仅有1200灵石,还有一些常用的疗伤丹药,去一趟玄幽裂缝绰绰有余。 “对了,其他州的门派,会不会派人参加啊?” 柏九之所以有此一问,其实是想知道宁州玄雷派会不会来人。 “不会的!”青杉确定地摇了摇头: “玄幽裂缝是咱们乌州特有的资源,乌冥宗才不会让其他州跑来染指呢。” 一听有“地方保护”措施,柏九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此刻距下月初一已没剩几天,为了不错过裂缝开启之日,柏九于第二天一早带着青杉,踏上了前往玄幽大漠的旅途。 玄幽大漠位于乌州西北,常年高温燥热。 方圆百里全是黄沙,根本看不到边际。 在大漠中心,有一名叫竺幽的村落。 千年前,它只是个百来人的小村庄。 但由于玄幽裂缝在它附近,使得小村庄每隔十年都会有一大批“游客”到访。 千年过去,在数以万计的游客“滋补”下,当年的小村庄已然变成了一座大都市——竺幽城。 两日后,柏、青二人抵达了竺幽城。 入城后,柏九先找了间客栈将青杉安顿了下来。 此时的青杉只有炼气境,并不敢进入空间狩猎。 那柏九为什么要带她来大漠呢? 主要原因,是不放心把青杉一个人留在昆苍山。 万一柏九不在时,又有人跑来捣乱,靠青杉一人定是难以抵御。 出于安全起见,柏九还是将她带来了大漠。 虽然进入空间后,身处竺幽城的青杉也得独居一月。 但比起自家洞府,客栈可要安全得多。 毕竟这是花钱住的,若是有人乱来,店家绝不会置之不理。 经过一上午侦查,柏九发现此刻的竺幽城已人满为患,且大多都是筑基修士。 按身份,大致可分为五类: 位于城东的,是东道主乌冥宗的弟子; 位于城西的,是乘风门弟子; 位于城北的,是万魂阁弟子; 位于城南的,是太渊宗弟子; 以上这四家,就是乌州仅有的四家修真门派。 最后一类,便是乌州的散修。 由于缺乏宗门保护,他们可不敢自行扎营,大多都聚集在了柏九所住的大漠客栈里。 完成侦查,已近正午。 柏九买了些当地的特色美食带回客栈,与青杉共进午餐。 “柏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几日接触下来,青杉和柏九已相互熟悉,说起话来也不像当初那般拘谨了: “你来乌州,是不是为了避难啊?” “不是。我是被人……逼来的。” 柏九皱着眉头,将自己的遭遇如实告知了对方。 “啊?竟有这等忘恩负义之人?” 听过柏九经历,青杉气得当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啊?” 面对青杉的询问,柏九一边叹息,一边将尘封了二十年的记忆缓缓道了出来…… 早在20年前,玄雷派年轻弟子中,有两人极为出众。 不仅被长辈寄予厚望,甚至还被视为下任掌门的候选人。 其一,就是现任掌门慕容雷宇的独子兼首徒——慕容康。 慕容康自幼长于派中。 灵根上品,天赋不凡,再加上有充足的修炼资源,不到18岁就突破筑基,前景极佳; 其二,就是柏九。 柏九本是玄雷山下一平民之子,但在婴儿时期遭遇妖兽屠村,亲人尽亡。 是一位好心修士途径此地将其救下,并带回派中收为弟子。 这位修士姓柏名桐,救人之日又恰逢九月初九,便起名柏九,以作纪念。 柏九同属上品灵根,天资聪慧。 虽然修炼资源不如慕容康,但贵在勤奋好学,也在19岁时达成了筑基。 但在同年,派内发生了一场惨剧。 待他如子的师傅柏桐,在一场与妖兽的战斗中失去了性命,令柏九悲伤不已。 事后,掌门慕容雷宇有意收他为徒,却被柏九以哀思柏桐为由婉拒。 再后来没多久,就遇到了皇族命案。 柏九主动入狱,为门派当了替罪羊。 “哦!我明白了!” 青杉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你师兄是怕你回去跟他争掌门?可是二十年过去,前辈的修为……已被拉了很远,就算回去也没什么威胁吧?” “唉,这个我也想不通。”柏九困惑地叹了口气: “论修为,如今的我已是毫无竞争力,或许是师兄太过谨慎了吧。” “嗯,也只能这样认为了……”难过地耸了耸肩后,青杉又眨着水灵的大眼问了一句: “对了,监狱里真的不能修炼吗?” “狱中设有蔽灵大阵,一丝灵气都没有,怎么炼啊?人在牢中只有干活,没日没夜的干活……” 随着痛苦记忆的不断涌出,柏九额头上的青筋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两下。 见到此景,青杉自知说错话了,赶忙话音一转: “对了,你刚说的皇族命案,又是怎么回事啊?” 第7章 空间开启 “这事我也不是很清楚。”柏九凭借模糊的记忆说道: “我只记得,有一位皇族侍女死在了玄雷山下。皇族提出,要么交出凶手,要么发兵灭派。 若不是师傅当年出手相救,我柏九根本活不到今天。 为了报答师恩,我便主动替派领罪,接受了处罚。” “是这样啊……哎?那到底是谁杀的人啊?”青杉好奇道。 柏九迷茫地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是何人行凶。 “喔,那前辈下一步,有何打算?” 面对此问,柏九刚还柔和的目光顿时变得冷俊起来,双拳也在不经意间紧紧地攥在了一起,咬牙切齿地挤出了六个字: “先变强……后算账!” 两日后,裂缝开启。 与青杉道别后,柏九独自来到了竺幽城以西二十里的“裂缝区”。 据说裂缝是中午开启,可还不到上午九时,周边已人满为患。 不仅有跃跃欲试的狩猎者,还有各种各样的商贩。 有卖武器的,有卖丹药的,甚至还有卖功法的……只不过东西都很一般,属于街边常见之物。 约11点左右,裂缝“管理员”兼“售票员”——乌冥宗任长老终于露面了。 任长老有着金丹后期的修为。 抵达后第一件事,就是用一只神奇的大笔,在空地上画了一个径约百米的圆圈。 随后开始收钱卖票。 排了十多分钟,终于轮到柏九。 为了不让对方看破自己的身份,柏九今日特意摘去了刻有玄雷派标志的戒指,并换上了鲁罡的戒指,小心翼翼地将灵石交给了对方。 收下灵石的任长老则是连眼皮都懒得抬,指了指身后的圆圈道: “入圈吧!空间很快开启,30天后关闭。自己掌握时间。出任何问题,均与本派无关。” 说完,便在柏九胳膊上拍了个红手印,命其走进了“等候圈”。 待长老收完最后一张门票,柏九才发现,别看周围是人山人海,但大部分都不是来参加狩猎的。 真正进入等候圈的,只有不到两百人。 由此说明,乌州的修士确实不多。 这要放在宁州,人数至少翻上五倍。 近两百人中,门派弟子占了90。,像柏九这种“散修”,一共就十来个。 经暗中观察,柏九发现乌冥宗的弟子人数最多,且实力最强。 光筑基后期,就有七八个。 等下进了空间,务必得离他们远一点。 至于另外三派,人数与实力相差不大。 望了一圈下来,目光很快被乘风门的一位白衣女子吸引了。 因为这女子,实在是太好看了! 年约20的她是身形修长,肌肤似雪,腰佩细剑。 漆黑曼妙的秀发之下,有一张秀美而英气的动人脸庞。 跟周遭女子相比,简直就是鹤立鸡群,宛如女神天降,令人难以移目。 为了搞清此人身份,柏九跟身边的散修大哥打听了几句。 得知此女名叫上官寒雪,今年19,筑基中期。 是乘风门古门主最喜爱的徒弟,也是乘风门年轻弟子中最具潜力的一位。 “什么?19岁就筑基中期了?这、这也太快了吧?” 柏九和慕容康都算是天赋不错了,可在19岁时,也不过刚刚筑基初期。 而这女子竟已修至筑基中期,比他俩快了一个小境界,着实令柏九大吃一惊。 “这有啥稀罕的?” 散修大哥不以为然地咧了咧嘴: “上官寒雪乃乘风门圣女,具有极其罕见的超品灵根。她要是炼得慢,那才奇怪呢。” (灵根:修仙之本。 属性划分:金、木、水、火、土。 品阶划分:凡品、下品、中品、上品、超品、仙品……品阶越高,修炼速度越快) 一听此女竟有超品灵根?柏九眼中不自觉地闪过一丝羡慕。 可还不等他开口,就见散修大哥叹了口气道: “不过像咱们这种无门无派的,就别打人家的主意了。人家才不会搭理咱们这种小喽喽呢……” 二十分钟后。 空气中突然涌出一股异样的能量波动。 在人们的注视下,玄幽裂缝的“大门”终于开启了。 所谓“裂缝大门”,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圆形“传送门”。 门的中心是一个黑色漩涡,深不见底。 边缘则不停的闪烁着蓝色电光,给一种随时都可能关闭的感觉。 在任长老的示意下,圈内的狩猎者们逐一跳入了裂缝。 率先入内的,是东道主乌冥宗。 待乌冥宗弟子全部进入后,柏九为了更好的观察各大宗门走势,并选出合理的狩猎路线,他直接迈步向黑洞走去,想先一步入内观察。 可刚走两步,就被一把从侧面伸出的长剑拦下了: “懂不懂规矩?散修到后面等着去!” 拔剑之人是一位来自乘风门的女修士,说话时眼中充满了不屑。 都是花了同样的钱买票,凭什么散修就要去后面等着? 对此规则,柏九是满心不爽,继续向前走去,没把这女子当回事。 可下一秒,他的面前就多出了五把来自乘风门的利剑,强行将他逼去了后排。 见对方人多势众,柏九虽心里有气,但碍于势单力薄只能忍了下来,目送着这帮狗屁弟子逐一走入了裂缝。 在整个过程之中,那位拥有着天使容貌的上官寒雪,始终保持着她高傲的沉默。 直至走入裂缝,也没多瞧一眼。 由于是最后一批进入裂缝,柏九不知其他门派去向,只能随机而行,独自向东方走去。 虽然此地号称“异界”,但空间之内与东灵大陆相似。 山、水、草、地,随处可见。 要不是头顶挂着两个太阳,柏九很可能走着走着就会忘掉自己正身处异界。 在空间入口附近,是僧多粥少。 整整走了两日,柏九也没见到一只“活”妖兽。 直到第三日下午,才终于让他撞见了一只会动的玄龟兽。 此兽大约一米来高,两米来长,靠四肢爬行。 外观像一只大海龟,但嘴里长着四颗又尖又长的獠牙。 再加龟壳上还立有若干尖刺,给人感觉不太好对付。 由于是首次交战,柏九异常谨慎。 试探了三四十招后,才渐渐展开了进攻。 因为通过试探他才发现,玄龟兽是一种善守不善攻的妖兽。 只要跑位灵活、声东击西,对方就能难击中自己。 经过半小时的纠缠,柏九终于等到了一个破绽。 以他最拿手的武技——林星斩击中了玄龟兽后颈,了结了妖兽的性命。 第8章 消失的妖丹 林星斩,是入狱之前师傅柏桐教给柏九的唯一武技。 为什么是“唯一”呢? 并不是师傅小气不肯传授,而是因为包括柏桐在内的大部分玄雷派弟子都是雷灵根,他们的武技、心法均属雷系。 而柏九是一位木灵根弟子,师傅柏桐擅长的武技柏九是一个也学不了。 最后实在是没辙了,柏桐只能在外面跟功法商买了本木系功法——林星斩,并送给了爱徒柏九。 虽然此功法只是一本人阶中品武技,但经过二十年的演练,它已经变成了柏九的最强杀器。 {功法品阶设定(由高至低):天阶、地阶、人阶。每阶又分上、中、下三品。天阶上品最高,人阶下品最低} 待玄龟兽死透,柏九先从其脑部取出了它身上最值钱的材料——龟眸槿,随后便在体内搜寻妖丹。 可一找就是十分钟过去。 将尸体都翻遍了,也没发现妖丹,令柏九万般困惑。 哎?这是什么情况? 青杉明明跟我说,每只玄龟兽都有妖丹,运气好还会有两颗,这只怎么一个都没有呢? 难不成一上来,就让我遇到个“特例”? 带着满心不解,柏九只能抛下此尸,再次踏上了寻兽之旅。 到了第二天上午,他很幸运的又碰到一只落单的玄龟兽。 有了上次的经验,柏九这次的猎杀过程快了许多。 只用了短短二十分钟,就结束了战斗。 但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只玄龟兽还是没有妖丹! 连续两只妖兽都没有妖丹,实在是太罕见了! 说它是运气使然,柏九自己都不信,脑中不禁生出一念: 会不会是青杉情报有误? 并不是所有玄龟兽都有妖丹? 带着此番疑惑,柏九继续东行。 大约走了三十里后,又遇到了一只独行的玄龟兽。 但这次他并没有贸然动手,而是敛息藏在了一片树林之中。 他之所以如此,并不是因为此兽特殊,而是他发现有一个光头小胖正在尾随此兽。 由于此人修为较低,只有炼器后期,所以并未发现柏九到来。 玄龟兽虽然算不上厉害,但好歹也有筑基初期战力。 一个炼气后期修士,竟想独自猎杀? 此举很快就引起了柏九的兴致,当即尾随而上。 跟了两个小时后,这只玄龟兽好像走累了。 找了片阴凉地,将首尾四肢全部缩进龟壳,呼呼大睡起来。 见到此景,光头男立刻面露兴奋。 捻手捻脚地来到玄龟兽边,先是结了个奇怪的手印,随后抬手便向玄龟兽的腹部抓去。 如此鲁莽之举,在柏九看来定会引发妖兽的反击。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光头男的右手就跟“虚化”一般,根本没有碰到妖兽的身子。 手臂好似一道幻影,直接从妖兽的体内穿出。 在离体之际,柏九亲眼看到,胖子手中竟多出一枚鲜活的妖丹! 拿到妖丹之后,光头男是拔腿就跑,以最快的速度向东方奔去…… 雾了个草? 这尼玛什么情况?! 这小胖子居然趁妖兽熟睡,把妖丹偷走了??? 这是什么功法?也太邪乎了吧?! 哎! 照这么说……之前那两只妖兽的妖丹,会不会也是被他偷走的? 一想到这儿,柏九就再坐不住了,立刻朝光头男追去。 筑基境的柏九追起人来可不是盖的,只用了五六十分钟,便将炼气境的光头截停在了一片荒漠之中。 离近后才发现,光头男其实年龄不大,只有十五六的样子。 身穿青色道袍,斜背龙吟宝剑,个头矮小,体型圆胖,再配上厚实的腮帮子,给人感觉既憨厚又老实。 面对强于自己的柏九,光头男下意识挤出一脸讨好的笑容: “前辈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叫什么?多大了?” “在下金丞沱,乌州散修,今年16。” “金秤砣?”听完这搞笑的名字,柏九当场笑了出来:“呵呵,你这名字跟体型倒是蛮配的吗?” “嘿嘿,不是那个‘秤砣’啦,是丞相的丞,滹沱的沱。” “我不管哪个秤砣!你先告诉我,你是如何将妖丹偷走的?” 听对方问起妖丹,金丞沱迅速低下脑袋,有意避开了柏九的目光: “什、什么妖丹啊?晚辈不知您再说什么。” “别装了!我跟你一路,全都看到了。”柏九把袖子一撸,故作动手状:“你要不说,可别怪我不客气!” 在柏九的强势逼问下,金丞沱只用了三秒钟,就放弃了抵抗: “别、别!我说!前辈莫要动手。妖丹是我偷走的。” “你是如何做到的?” “是用家传秘法盗走的。” “家传秘方?拿来给我看看!” 本以为对方会找各种理由搪塞,不肯交出秘籍,可结果却令柏九大跌眼镜。 金丞沱是想都没想就从戒中取出了一本秘籍,大大方方地交给了柏九: “这是我家的祖传秘法——飞云摸丹术,可在妖兽不知情的情况下,盗走其妖丹。请前辈多多指教。” 接过秘籍,柏九并没有急于翻看,而是半信半疑道: “对妖兽而言,妖丹就相当于修士的丹田。一旦被盗,修为尽失不说,连性命都难保,妖兽怎么可能不知情呢?” “嘿嘿,这就是飞云摸丹术的厉害之处!”金丞沱一脸得意地解释道: “此术不仅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取走妖丹,还会以秘法伪造一个假妖丹,让妖兽以为妖丹还在。骗个两三天,都没问题。” “那两三天后呢?” “大部分会因丢丹而亡,也有一小部分能活下去。” “喔,那照你这么说,你杀个妖兽,岂不比我轻松得多?” 听到这儿柏九总算明白,为什么只有炼气竟的金丞沱敢在裂缝空间里独自猎妖了。只要有此功傍身,他压根儿用不着跟妖兽硬刚。 “嘿嘿,也不能这么讲啦。因为要近身施法,我只能等到妖兽睡了才敢动手。不像前辈您,想要妖兽三更死,绝不会留它到五更。”说到最后,金丞沱还不忘拍句马屁。 “用不着说好听的。哎?最值钱的龟眸槿,你为何不取啊?” 第9章 迟来一步 “不是我不取,是实力不允许。活着的玄龟兽,我可不敢碰。只有等它们死了,我才敢碰碰运气,但那得等好几天呢。” “噢……既然此功法如此厉害,你怎会轻易拿给我?该不会是假的吧?” 为了给对方施压,柏九在说话时故意将大手搭在了金丞沱的肩上。 “我发誓,这秘籍绝对是真的!”信誓旦旦地说了一句后,金丞沱的声音忽然又软了下来: “只不过除了我们金家人外,其他人都学不了。” “学不了?啥意思?” “此功法是有血脉限制的。”金丞沱笑眯眯答道。 “啊?还有这等事?” 带着满心疑惑,柏九当场试了一下。 结果发现金丞沱说得没错,此功法他根本施展不来,只有拥有特殊血脉之人才能发动。 “怪不得你小子这么痛快就肯拿出来,原来在这儿等我呢?” “嘿嘿,血脉的事也不是晚辈说了算的,请前辈莫怪。那个……要没什么事,晚辈就先告辞了。” “想走可以,但是先把妖丹还我。” “还、还您?”金丞沱莫名地挠了挠头:“晚辈没拿您的妖丹啊?” “哼!还想狡辩?”柏九一脸严肃地说道: “我之前辛辛苦苦杀了两只妖兽,结果一枚妖丹都没有,定是被你偷走的。我也不多要,你赔我……四枚就行。” 杀了两只妖兽,却要赔偿四枚妖丹?金丞沱当场面露为难: “前辈,我是偷过两只,也就得了两枚。四枚是从何说起啊?” “多的算精神损失费!快点拿来,不然我自己动手取了!”柏九煞有介事地瞪起双目。 “别、别!我、我给还不行吗?” 在柏九的恐吓下,金丞沱满目不舍地从戒指里取出三枚妖丹交给了对方: “这是晚辈在裂缝里的所有收获,请前辈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就三枚?你骗谁呢?” “真就这些。飞云摸丹术虽然神奇,但每日只能施展一次,所以晚辈至今只偷了三枚。” “此话当真?你不会是框我的吧?”柏九双目微眯,眼中尽是不信。 “千真万确!若前辈不信,可检查晚辈的戒指。” 说到这儿,就见金丞沱真把戒指摘下,主动放在了柏九手中。 见这胖小子不仅神情真挚,连戒指都交了出来,柏九这才相信了对方。 思量片刻后,就听他一声叹息,将戒指和刚“要”来的三枚妖丹一并还给了金丞沱: “这么看来,你也不易。这些东西你拿回去吧。” 柏九刚刚之所以“敲诈”金丞沱,是他误以为金丞沱利用秘法,搜刮了不少妖丹,所以才会翻倍索要,有那么点“劫富济贫”的意思。 可现在一听,金丞沱混了三四天,也就偷了三枚妖丹。 再加上对方只是个炼气境的散修,出于同情,柏九还是将物件全部还给了对方。 并在一声告辞之后,大步向东方走去。 只留下一脸诧异的金丞沱,呆如木鸡地驻在原地…… 接下来的时间里,柏九每日东行百里,一边杀怪一边收集妖丹。 到了第二十日,他已收集了15枚妖丹和17块龟眸槿。 听上去好像成绩不错,但其实不然。 就这个数字,目前连前50都排不到。 第二十一日清晨,柏九在前行的路上发现一片绿洲。 绿洲内不仅有花草、树木、湖泊,还有一个深不见底山洞。 柏九猜测像这种水源充足之地,多半会有妖兽聚集。 已连续两日没有碰到玄龟兽的柏九,为了在最后十天里多弄些妖丹,立刻将神识放出,小心翼翼地钻入山洞。 别看山洞洞口不大,可内部却别有洞天。 从一人宽到两人宽,再到十余人宽,山洞是越走越大。 经过近半日的摸黑跋涉,柏九终于抵达了山洞的最深处。 那是一片比足球场还要广阔的空间。 山壁之上不知人为还天然,镶嵌了近百块夜明石,将整个洞府照得宛如白昼。 在穹顶之下,柏九也不出所料地发现了十多只玄龟兽。 只是状态跟预期不太一样,所有妖兽均已被杀,横七竖八地倒了一片。 唉!看来是来晚了,妖丹和龟眸槿怕是早被人拿走了…… 伴随一声叹息,柏九立刻俯身查探。 结果正如他所料,值钱之物均被取光。 就在柏九打算离去之时,山洞最深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对话声。 吓得柏九赶忙收起神识,好似毛贼一般,轻手轻脚地伏在地上。 经过短暂的匍匐前行,终于让他看清了里面的状况。 在山洞的东南角,有一个狭小的拐角空间。 空间面积不大,只有三四十平,但里面却是“热闹”非凡。 此刻,共站有两拨人马: 靠东一侧,是来自乌冥宗的黑衣弟子,共有六人; 靠西一侧,是身穿白衣的乘风门弟子,共计四人。 地上还躺有六具尸体,从衣着判断,是各有伤亡。 看过眼前此景,柏九不用猜都知道,双方应该是刚发生过激烈的冲突。 “上官师妹,乘风门与乌冥宗本无深仇大恨,不如乖乖交出戒指,咱们就此打住如何?” 率先开口的,是来自乌冥宗的谢锦邺。 在进入空间之前,柏九就听散修大哥给他介绍过。 谢锦邺是乌冥宗陶长老的大弟子,也是乌冥宗新生代的领军者之一。 虽然刚过20,但已有筑基中期修为,假以时日定能成为乌冥宗的中流砥柱。 听完谢锦邺的言辞,作为乘风门的代表,上官寒雪只是一声冷哼,将手中利剑指向了对方: “姓谢的,我等击杀妖兽,你不出手帮忙就算了,竟在事后偷袭于我。 堂堂乌冥宗竟有你这种卑鄙之徒,真是丢脸至极。 废话少说!今日我非要替死去的同门讨个公道不可!” “呵呵,上官师妹,你要这么说,为兄可就不高兴了。” 面对上官寒雪的指责,谢锦邺却是一脸阴笑,压根儿没当回事: “咱们修真之人,向来以强者为尊。 我是靠实力和脑子夺走的妖丹,跟卑鄙有什么关系? 要怪就怪你太大意,明明看到我们来了,还在那儿跟妖兽缠斗,这不是白给的便宜吗? 至于死伤的同门……唉!人各有命,就算扯平了吧。只要你肯乖乖交出戒指,我保证不再为难你们。” 第10章 难题 “痴心妄想……看剑!” 上官寒雪懒得再跟对方磨嘴皮子,手中长剑化作一道白虹,直刺谢锦邺咽喉。 谢锦邺只得架起手中凤头斧,一边抵挡一边二次劝道: “上官师妹,你们身上有伤,外加人少,打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你年纪轻轻,又这么漂亮,死在这儿多可惜啊? 还是乖乖听劝,交出戒指投降吧?” 身为乘风门的圣女,上官寒雪的性子本就孤傲。 再加同门之死令她极为懊恼,所以就算身处劣势,她也没有丁点投降之意,再次以利剑作为回应。 都劝到这地步,对方还是不肯投降。 谢锦邺只得放弃了“和谈”,带领同门与对方展开了第二场较量…… 至于战局的走势,正如谢锦邺所言,乘风门由于伤势和人数之故,一直处于下风。 经过一个小时的战斗洗礼,乘风门伤亡惨重,到最后就只剩下上官寒雪一人还站在场内。 身上是血迹斑斑,大口喘着粗气,脚步都有点飘忽,给人感觉随时有可能倒地; 再看乌冥宗这边,虽然也有伤亡,但尚有三人留存,分别是谢锦邺和他的两个师弟——艾虎与常启世。 见上官寒雪连站都站不稳了,谢锦邺做了个暂停手势,第三次抛出了和谈,希望对方放弃抵抗。 他之所以三番五次的劝降,除了怜香惜玉外,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并不想让上官寒雪死在自己手中。 因为不管怎么说,上官寒雪都是乘风门的“圣女”,古门主的爱徒。 如果她真的死在自己手中,乘风门或许嘴上不说,但定会记恨自己一辈子,甚至还会引起两派暗斗。 所以谢锦邺才会这般“仁慈”,若换成其他弟子,他早就下狠手了。 面对第三次劝降,上官寒雪的脸上终于显出了妥协之色。 一边收回长剑,一边将戒指抛了过去: “罢了、罢了,今日是我输了,想要戒指……拿去吧!” 见对方终于肯识时务了,谢锦邺立刻面露笑容,伸手向戒指抓去。 可就在手掌即将触碰“戒指”之时,谢锦邺忽然脸色骤变! 背心唰的一下激出一片冷汗。 因为靠近后他才发现,飞来之物根本不是戒指,而是一颗绑着爆破符的机关球! 眼瞅着机关球已近在咫尺,谢锦邺自知无力躲闪,便以最快的速度从戒中取出了一个盾牌法宝挡在身前,帮他卸去了大部分冲击。 再看他身边的两位师弟,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由于爆炸距离过近,外加没来及防备,艾虎与常启世一个身受重伤,一个当场被炸晕,同时失去了战力。 这手突如其来的偷袭,彻底将谢锦邺激怒了。 此刻的他再顾不得什么圣女不圣女,不等硝烟散去,一个箭步冲到上官寒雪面前。 连续三斧下去,不仅将对方的长剑击落,身受重伤的上官寒雪也是一个踉跄,倒在了山壁之上。 “哼!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上官师妹,一路走好!”说话间,就见愤怒的谢锦邺手起斧落,直朝上官寒雪颈部砍去。 可斧头刚飞到一半,就听上官寒雪忽然冲着谢锦邺的身后来了一句: “道友,看这么久,还不打算现身么?” 道友? 什么道友? 难道洞里还有人? 已经上过一次当的谢锦邺,此刻宛如惊弓之鸟。 为了弄清状况,他赶忙停手向身后望去。 等了两三秒后,还真有个中年男子从石壁后走了出来。 “你是何人?”谢锦邺一脸戒备。 “在下乌州散修柏九,不小心打扰两位了,还望道友莫怪。” 被人从石后唤出的柏九一脸歉意,冲着二人抱了抱拳: “上官道友果然厉害,你是何时发现我的?” “我的神识之力远超同阶,你一进来我就发现了。但见你一直未动,便未曾道破。”上官寒雪一边勉强站起一边如实作答。 “早发现了?” 诧异地挠了挠头后,就听柏九二次问道: “那不知道友此刻将我唤出,是何用意啊?” “我想与道友做个交易。”上官寒雪用剑尖遥指谢锦邺道: “只要你帮我诛杀此贼,我便赠你十枚妖丹。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上官寒雪与谢锦邺都是筑基中期实力,虽然她身上有伤,但只要抓住机会,依旧能爆出五、六成战力。 再加上柏九的帮助,定能一举拿下对手。 作为对立方,谢锦邺肯定不想让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经过短暂思索后,就见他双手抱拳,冲着柏九爆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原来是柏道友啊?失敬、失敬! 你别听那小妮子忽悠你,十枚妖丹算个屁?她戒指里至少有四、五十枚。 要不这样吧?你我一同将她拿下,她戒指里的东西,咱们五五分成如何?” 虽然这位中年散修看起来不怎么厉害,但好歹也是筑基修为。 在这场1v1的较量中,不管他帮哪一方,都会给另一方带去麻烦。 为了不让战局生变,谢锦邺当场开出了比上官寒雪更加诱惑的条件,想以战利品拉拢柏九。 “柏道友,姓谢的卑鄙至极,他的话你万不可信!待我死后,他定会向你下手,毫无道义可言。”为了争取救兵,上官寒雪在劝说同时也增加了筹码: “我这有二十枚妖丹,只要道友肯助我杀敌,现在就可赠予道友。” 作为第三方的柏九,他本来是打算等到最后捡点小便宜的。 可没想到竟被上官寒雪发现,强行拉入了这场生死之战。 一时间,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低着头思量了好一会儿才拿定了主意,面带歉意地冲着二人抱拳回道: “那个……在下是误入此洞,并不想介入纷争。还请两位继续,就当柏某从未来过吧。” 说完,柏九扭身便向洞外走去。 他之所以如此选择,那是因为他很清楚这场战斗背后的意义。 表面上看,这是两个人的战斗,但其实是两个门派的较量。 若柏九贸然出手,从短线看,他是能从其中一方得到好处。 可等他出了空间,死去的一方势必会找他算账。 柏九初来乌州,他可不想因为一点蝇头小利就得罪当地的势力。 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两不相帮,退出这场纷争。 第11章 我回来取一件东西 对本就占优的谢锦邺来说,只要柏九不参和,那他必胜无疑,当场喜笑颜开,竖起拇指赞叹道: “道友真乃慧心明智之人!你放心,今日之情谢某定不会忘。他日遇难,你尽管找我便是。” 但作为劣势的一方,上官寒雪可不想就这么放跑柏九。 为了生存,她必须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这位道友,我乃乘风门上官寒雪,师承门主古秋萍。若道友肯助我一臂之力,我乘风门定会……” 可还不等上官寒雪说完,就被柏九摆手打断了: “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们派向来傲气,瞧不起散修。 若不是生死攸关,上官道友怕是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吧?” 当初在空间门口,柏九就是被乘风门众拦下的。 虽然二十多天过去,但他依旧记得对方鄙夷的眼神和上官寒雪冷漠的态度,内心自然没什么好感。 作为门派圣女,上官寒雪根本不记得有过“阻拦”之事。 因为平时这种事经常发生,她早已麻木。 但从柏九的言辞中,她能听出对方对自己的成见。 若放在平时,面对这种“小心眼”的散修,上官寒雪一个白眼就走了,绝不会跟他多说半个字。 但今天,一是为了活下去,二是为了替死去的同门报仇,上官寒雪极其罕见地放下了内心的高傲,几近恳求道: “若本派之前得罪过道友,寒雪先替同门赔个不是。但今日请道友务必相助!只要你助我拿下此贼,我乘风门必有重谢!” 身为一名血气方刚的大老爷们儿,柏九对高颜值女性本就“抗性”较低。 再加上对方认错的态度又极其诚恳,柏九内心深处难免生出了一丝怜悯。 但仅靠一丝怜悯,就想让柏九冒着得罪乌冥宗的风险出手相助,显然还不太现实。 寻思了约莫十来秒后,柏九脑中突然冒出了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 “咳咳,想让我出手相助,也不是不行,但道友需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 望着满目期待的上官寒雪,柏九眉梢一挑,当场挤出一个略显轻佻的笑容: “与我结为道侣!” 上官寒雪不仅是乘风门的圣女,古门主的爱徒,还是众多男弟子心中的女神,在派中地位极高。 平日里,别说打情骂俏了,普通男子多聊几句都无可能,宛如天上仙女,高不可攀。 可现在,她竟被一位年近四旬的散修大叔当众“提亲”,上官寒雪的内心别提有多抗拒了。面露愤怒之余,更有一种被人“侵犯”的感觉,想都没想就冷眼骂道: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算死,我也不会答应的!” 这好端端的,柏九为什么不要妖丹、法宝,非要提道侣一事呢? 那是因为在来之前,他就定了个小目标:要尽快再结交一位道侣。 以此来测试他的“修为增益”到底是来自青杉,还是有另有原因,以及增加道侣之后,他的修为又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柏九本打算试炼后再去寻找,可没想到在山洞之内,竟遇到了有求于己上官寒雪。 身为乘风门的圣女,上官寒雪不仅拥有超高的颜值,同时还是掌门的爱徒。 要面子有面子,要后台有后台。若能与她结为道侣,不仅可以完成测试,还能给柏九带来诸多好处。 所以柏九才会冒着被乌冥宗报复的风险,开出了“结侣”条件。 虽然这么做,是有那么一点趁人之危的意思。 但要成功的话,绝对是幸福与事业双丰收。 至于眼前的这点小邪恶嘛,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但可惜的是,他yy了半天,最后还是被上官寒雪无情地拒绝了。 对此,柏九倒也没特别失望,因为他本来就没抱太大希望。 一声告辞之后,便头也不回的向洞外走去。 可刚走了不到一分钟,便收到一条来自洞内的密语传音。 传音之人正是刚刚拒绝了自己的上官寒雪: “你这人怎如此冷血?真的见死不救?” 柏九摇头冷笑,立刻给予回复: “说我冷血?呵呵,当初我被你同门围困阻拦,你不也不闻不问?做人不能太双标吧?” “你……唉!你说的这事我真没注意,我给你道歉不行吗?” “你觉得道歉有用……那我也给你道歉好啦!不好意思上官道友,今日我实在救不了你,咱们就此别过。” 见对方跟吃了秤砣似得,怎么说都不肯松口,上官寒雪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纠结了足足七、八秒后,为了活下去,她最终还是无奈地选择了委曲求全: “好吧,只要你帮我杀死姓谢的,我就答应你。” “此话当真?” “我上官寒雪从不食言!快回来,我快要坚持不住了……” “挺住!为夫这就来救你!” 不过几息功夫,柏九又赶回了山洞最深处。 他的二次出现,很快引起了谢锦邺的注意,手中的攻势也因此暂缓几分: “柏道友,你怎么又回来了?” 柏九一边上前,一边平淡答道: “我回来取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你的命!” “命”字刚一出口,就见柏九欺身而上,重拳直取对方面门。 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势,谢锦邺先是诧异地瞪了瞪眼,但很快就猜到了真相,带着一抹鄙夷冷笑道: “呵!就凭你个破散修,也想搞英雄救美?好,今天我就让你知道逞能的代价。” 为了不让上官寒雪碍事,谢锦邺先是一记扫腿,将重伤的上官寒雪击倒在地。 随后右臂回抡,凤头斧带着呼呼风声,瞬间化解了柏九的攻势: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不过筑基初期就敢跟我动手?真是找死!” 谢锦邺不愧是乌冥宗年轻弟子的佼佼者。 招式沉稳,出手果断,连续六板斧下去,逼得柏九不住后退。 为尽快结束战斗,谢锦邺使出了他的看家武技——碎玉诀。 手中的凤头斧在真气的包裹下,直接变成一把闪着黑光的恐怖利刃,以破竹之势快速向柏九落去。 第12章 就是现在! 见对方动用必杀技了,被逼入角落的柏九不敢托大。 立刻催动内息,将成吨的真气汇于右掌,以他的最强武技——林星斩给予了回击。 一边是黑光的大斧,另一边是绿芒的手掌。 二者刚一触碰,就引发了一场震耳欲聋的爆炸,两人同时被炸裂的能量震开。 柏九大约退了十步才止住身子。 整条右臂都隐隐发麻,手掌淌着鲜血,显然没占到便宜。 再看对面的谢锦邺,只退了五、六步就站稳了脚跟,战力明显比柏九高出一截。 但谢锦邺并没有因此而开心,交锋之后的他眼中充满了错愕: “你是筑基中期?” 都到这会儿了,柏九哪还敢隐瞒实力? 刚才一击他是全力以赴,谢锦邺也因此察觉到柏九的真实战力。 面对谢锦邺的疑惑,柏九并没有给予任何答复,而是抬起双拳再次向对方砸去。 十多个回合下来,柏九身上的血痕是越来越多,白衫都被染成半红。 好在他在监狱里干了二十年的体力活,身子骨比普通修士结实得多,并没有太大影响。 再看谢锦邺,他也挂了些彩,吃了柏九三掌。 其中一掌正中面部,仿佛被人狠狠扇了耳光,脸颊又红又肿,像极了猴屁股。 见柏九不依不饶,铁了心要跟自己缠斗。 不想再继续耗下去的谢锦邺又一次调动内息,使出了他的强力武技——碎玉诀,将手中利斧再次化为了恐怖利刃,朝着柏九的面门砍去。 为了将对方一击毙命,谢锦邺此次加注的真气是上次的两倍,但凡命中要害,柏九必死无疑。 反观对面的柏九,面对来势凶猛的黑斧,这次的他并没有以武技硬刚,而是在原地扎了个马步,一边紧盯斧刃一边将全部真气汇聚于两掌之中。 并瞅准时机,在黑斧下落之时双掌迅速合十,用一招空手接白刃,将黑斧牢牢夹于两手之中。 原本的动态之战,也因此陷入了静态较量。 “哼!你以为这样就能挡住我?” 谢锦邺的脸上满是不屑: “去死吧!你个爱管闲事的蝼蚁!” 伴随一声高傲的怒喝,斧刃在真气的催动下,再次向柏九移去。 虽然速度不快,但仅凭两只肉掌,柏九还真是难以阻止。 面对距自己只剩下不到十公分的利斧,柏九的眼中既没有畏惧,也没有恐慌,而是无比坚定地大喊了一声: “就是现在!” 现在? 什么现在? 难道这家伙脑子抽了? 开始胡言乱语了? 就在谢锦邺一脸懵逼之时,他突然感到背心传来一阵火辣之感。 紧接着,就见一把染血的长剑从他胸口钻出。 伴随着180度的猛烈旋转,在他的胸膛上钻出一个窟窿。 下一秒,谢锦邺就有种天旋地转之感,一个踉跄倒入血泊。 在倒地前的最后一刹,他用尽气力回头一望。 发现对他造成致命一击的,竟是乘风门的圣女——上官寒雪。 “呼、呼、呼……好险!要是再晚几秒,你就得替为夫守寡了……” 喘着粗气休息了片刻,就见柏九指着谢锦邺的尸体问道: “小雪,他的戒指你要吗?” 对“为夫”、“小雪”一类称呼,上官寒雪可以说是反感至极,听起来又恶心又难受。 可一想到她之前的承诺,她又不好当面拒绝,只能皱着眉强忍道: “乌冥宗的戒指我一个不要,你都收了吧。” 一听寒雪不要,柏九立刻兴奋起身,将包括谢锦邺在内的九名乌冥宗弟子的戒指全部收入囊中。 在摘戒指的同时,他还不忘给这九人全都补了几刀。 “你这是干嘛?” “我可不想被乌冥宗的长老追杀,所以这些人必须死透。”解释完自己的行径,柏九又指了指乘风门的弟子问道: “你那边还有活的吗?” 上官寒雪悲伤地摇了摇头: “没有,你能帮我把他们埋了吗?” “当然可以。我这就去挖坑……” 一个小时后,柏九和上官寒雪将乘风门的六名弟子全部葬在洞内,他们的戒指则被上官寒雪收入囊中。 既然要挖坑,柏九顺便帮乌冥宗弟子也挖了大坑,替他们举行了一场没有仪式的“集体葬礼”。 处理完死者,上官寒雪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找了个相对隐蔽之处,服下了一枚疗伤丹。 见柏九也受了伤,出于感激,她分给了对方一枚: “这是我派疗伤圣药,服用后最多半日,你的伤势便可复原。” “半日就能好?啧啧,这丹药怕是不便宜啊?”听对方说得如此神奇,柏九都有点舍不得吃了。 “吃吧!又没问要钱……” 看着柏九那副“寒酸样”,上官寒雪下意识摇了摇头: “对了,关于道侣一事,我还有两个附加条件。” “附加条件?”柏九的眼中既意外又不解。 “对。第一,此事不许外传。尤其是我同门和师父那儿,绝不可让他们知晓。” “啥?不许外传?” 柏九瞪大双目,语气中掺杂着满满的不悦: “人家办喜事,是能多热闹搞多热闹,生怕外人不知。你可好,不让外传?跟我结道侣,就那么丢人吗?” 面对柏九的质问,上官寒雪则显得极为平静: “你我身份有差,是不争的事实。不让你外传,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再别逗了!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啊?”柏九一脸不爽地甩了甩手。 “好处……就是能让你活着。一旦让我师父知晓此事,你定活不过第二天。”提起“师父”二字,上官寒雪不由自主地拧起了眉头。 “你少来!你师父好端端的杀我干嘛?” “我师父向来好面子,而我又是她指定的接班人。你觉得她能接受这桩令门派丢脸的‘喜事’吗?一旦被我师父知晓,首先是我,肯定会受到责罚。至于你嘛……为了挽回门派的颜面,只有死路一条。” 好好的一桩喜事,竟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虽然柏九隐约感觉,上官寒雪的这番言辞多少有点“危言耸听”的意思。 但考虑到测试成本太高,他也不敢以身试法,只能无奈地答应下来: “要真是如此,那我答应就是。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可以了吧?” 第13章 又升级了! “多谢道友理解。” 一本正经地道了声谢后,上官寒雪又道出了第二个条件: “在我结丹之前,你我不可有亲密之举,更不可双修。” “等一下!” 好不容易结个道侣,结果既不让外传,还不让人碰? 这他娘的算哪门子道侣? 简直就是柏拉图的外甥女! 柏九瞬间有种被“骗婚”的感觉,心里别提有多恼火了: “这又是为什么?不会也是你师父不允许吧?那咱们偷偷摸摸,不告诉她不就行了?” 上官寒雪一边摇首一边解释道: “这次不是我师父,是我自己的问题。” “你自己?” 柏九脑中瞬间涌出了好几种可能性,但没有一种敢问出口: “呃,具体什么问题?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 “什么乱七八糟的,都不是啦!”上官寒雪面带愠怒地打断了柏九: “是我修习的心法比较特殊,名叫圣兰心经。在结丹之前必须保持处子之身,否则会走火入魔。” “还有这种心法?你、你不是骗我的吧?” “此法乃乘风门至高心法,你若不信去我派一问便知。我‘圣女’的称呼,便是由此而来。” “噢……那到金丹期还得多久啊?” “这个不好说,据我师父推测,最少也得十年。所以在这段时间,你我只能做有名无实的道侣。” 什么有名无实? 明明是既无名,又无实! 一想到自己找了个“不能碰”也“不能说”的道侣,柏九感觉自己的苦胆都裂了,悲极生乐的他竟当场笑了出来: “呵呵,我说上官小姐,这些条件你咋不早说?我要知道有这些要求,八成就不回来了。” “当时情况紧急,我哪有时间细说?你要是觉得我骗了你,这条命……你拿去便是!” 说到这儿,就见上官寒雪主动抬起下颚,双目微闭,将凝脂般的脖颈露给了柏九。 只要柏九抬手一刺,就能夺走对方的性命。 可柏九又哪里下去的手呢? 人救都救了,岂有再杀掉的道理? 况且就算杀了,他也无法拿回自己的“损失”。 望着视死如归的上官寒雪,柏九唯有一声长叹,满腔无奈的再次答允了对方: “罢了、罢了,我答应你就是。这下你满意了吧?” 听对方已全盘接受,上官寒雪才缓缓张开双目,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 给人感觉直到这一刻,上官寒雪才算正式答应了结侣一事。 而就在这看似平淡的一刹,柏九脑中传来一声“叮”响。 那幅“道侣属性图”,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相比之前,处于上半部的道侣区,发生了明显变化。 除去青杉的属性图外,现在又新增了一个绘有上官寒雪的属性图,与青杉的图片同排呈现: 【道侣】:上官寒雪 【年龄】:19 【修为】:筑基中期 (118852/240000) 【好感度】:47 【天赋】:未觉醒 在青杉和上官寒雪的图片下方,本体柏九的修为数据也因新人的加入,发生了变化: 【本体】:柏九 【真实修为】:筑基初期 (94010/240000) 【道侣增益】: 26680(青杉)+118852(上官寒雪)=145532 【综合修为】:筑基后期 (239542/240000) 看过此图之后,柏九刚还郁郁寡欢的小心脏瞬间激动了起来,同时也明确了两事: 第一、上官寒雪既能加入此图,就说明这并不是青杉带来的增益,大概率是羽毛之效。以后若再交道侣,理论上也能生效; 第二、柏九之前担心的“替换”与“叠加”问题,也有明确的结论。 在道侣增益一栏写得很清楚,增益值是青杉与上官寒雪的修为总和,她二人的修为全都叠加在了柏九的身上。 柏九的综合修为,也因此从之前筑基中期的12万多,如坐火箭般窜到了筑基后期的23万9。 距离金丹境,只剩最后的4、5百点了。 这般恐怖的升级速度,着实令柏九大跌眼镜! 师兄慕容康花了近20年,不知服用了多少丹药与妖丹,才完成了从筑基到金丹的蜕变。 可柏九出狱还不到1个月,就已挺进了筑基后期。 若是运气好,等离开了裂缝,他就可以考虑突破金丹了。 面对如此丰厚的收获,因“附加条件”带来的不悦与失望迅速就被柏九抛去了脑后。 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出去找个对手好好的大战一番。 看看筑基后期的战力,到底有多强。 经过一日休整,在疗伤圣药的帮助下,柏九已然痊愈。 但上官寒雪的伤势较重,只恢复了大约七成。 经过简单商议,二人决定继续前行,伤势可以一边探索一边修养。 毕竟裂缝空间只剩最后八天了,若把时间用于疗伤,确实有些浪费。 由于之前的队友此刻都被埋在了地下,出于安全考虑,上官寒雪只能跟柏九组成了临时战队,一路向东方走去。 令人意外的是,在接下来的两天里,他俩却连一只玄龟兽都没有遇到。 直到第三天下午,正在前方带路的柏九突然被身后的上官寒雪叫住了: “快停下,不要再往前走了!” 上官寒雪的神识力远超同阶,探索范围比柏九大得多。 见她面露不安,语气紧张,柏九猜测应该是遇到麻烦了: “怎么了?是不是又有乌冥宗的弟子?” “不是。”上官寒雪摇头回道: “是有两只玄龟兽正在追杀一个修士,看样子很快就追上了。” “那干嘛要停?”柏九不解地望向对方: “就两只妖兽,咱们一杀不就行了?既能得妖丹,还能问那修士要点‘救命钱’,不一举两得吗?” “要那么容易就好了!” 上官寒雪没好气地瞪了柏九一眼: “那两只可不是普通玄龟兽,而是玄龟兽王!” “玄龟兽……王?什么东西?很厉害吗?” “唉!这都不知道,也敢跑来空间狩猎。”上官寒雪的眼中又一次挤满了鄙夷: “玄龟兽王是玄幽裂缝的最强妖兽,每只都有筑基后期的实力。即便你我合力,也很难与一只抗衡。” 第14章 谁抓我衣领? 一听玄龟兽王有筑基后期实力,柏九忽然有点小激动,很想跑去跟对方较量一番,以此检测新增的战力。 可转念一想对方有两只,柏九又有点打退堂鼓了。 虽然在道侣加成下,他理论上已具备了筑基后期的战力,但从未实战过。 现在就让他跑去以一敌二,略显冒失。 再加上队友上官寒雪只有筑基中期的修为,且伤势未愈,跟王级妖兽动起手来,肯定也帮不上大忙。 所以三思之后,柏九出于安全考虑,还是放弃了狩猎的念头。 可没隔几秒,就听上官寒雪又开口了,语气中还充满了惊讶: “咦?这逃跑的修士怎么只有炼气境?这点修为也敢打玄龟兽王的主意?” 听到“炼气境”三个字后,柏九突然想起一人: “此人是不是个头不高,圆圆胖胖的?” “没错!你怎么知道的?” “唉!还真是他,看来不得不去一趟了。” 一声叹息过后,柏九不顾上官寒雪阻拦,快速向东方跑去。 气得上官寒雪一阵怒骂,但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为避免变成妖兽的午餐,金丞沱用了十二分力在逃跑。 但碍于修为有限,他和两只玄龟兽王的距离却是越来越近。 眼瞅着妖兽再有十来米就要追上自己了,可能是因为太着急,结果急忙中出错,满头大汗的金丞沱在奔跑时居然没看到藏在杂草中的藤条,被绊住右脚,一个狗吃屎趴在了地上。 虽然脸蛋摔得生疼,但一想到身后的恐怖怪兽,金丞沱还是忍着痛从地上爬了起来。 但就这么一摔,他不仅移速降低,本就不富裕的安全距离也被缩到了十米之内。 比较靠前的玄龟兽王瞅准时机,猛力向前一跃,用它长达1米多的獠牙狠狠戳了下金丞沱的屁股,疼得他哇哇惨叫: “啊~啊!疼死我啦!两位龟兽爷爷,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玄龟兽听不懂人言,即便能听懂,怕也放不过这顿午餐。 不等话音落下,靠前的玄龟兽王再次猛冲跃起,粗壮的前肢瞄准金丞沱的脑袋飞速落下,打算将其一脚毙命! 面对来自脑后的威胁,金丞沱只能化恐惧为动力,一边玩命奔跑一边默默祈祷: “老天保佑!踩不中、踩不中!只要您救我一命,我愿意交出所有妖丹……哎?哎?是谁、谁抓我衣领?” 就在玄龟兽的大脚距金丞沱只剩半米之遥时,金丞沱忽然感到自己像个小鸡仔般,被人扯着后领飞上半空。 当他回过神时,已然落在八米开外的一片空地之上,从玄龟兽脚下捡回一命。 死里逃生的金丞沱第一时间望向身后,看到救命恩人的面容,金丞沱竟一把抱住了对方,跟个孩子似得哭了出来: “呜呜呜……多谢柏前辈救我!我、我险些被它们踩成肉泥了。” 将小胖从自己身上“拿开”后,柏九似笑非笑地调侃道: “连玄龟兽王都敢惹?胃口不小嘛?” “呜呜……我本想偷个妖丹来着,可没想到还没靠近就被发现了。真是倒霉!幸好碰见了前辈。” “好了好了,闲话少说。先去后面躲着,我来对付妖兽。”见玄龟兽王正渐渐逼近,柏九将金丞沱拉去身后。 “前辈,玄龟兽王实力强劲,咱不是它对手,还是快跑吧!” 上次见面时,金丞沱就探测过柏九的实力,知道他只有筑基初期,脸上充满了担忧。 “让你走就走!再废话,我拿你当盾牌使!” 面对柏九的恐吓,金丞沱赶忙闭上了嘴。 虽是满心担忧,但为了不变成“盾牌”,他只能向后跑去。 可刚跑了一半又折返回来,气得柏九皱眉怒道: “怎么又回来了?你就这么想当肉盾吗?” “不是、不是!我是来给前辈报信的。” 被误会的金丞沱赶忙解释道: “后面来了个乘风门的圣女,前辈千万小心,不要被人暗算。” “喔,你说她啊?那是我队友,你去跟她站一起,能安全点。” 高傲无比的乘风门圣女,竟是柏前辈的队友? 听闻此言,金丞沱再次瞪大了惊诧的双目,望向柏九的眼神除了感激之外,又多了一份无法抑制的钦佩之情…… 比起普通玄龟兽,玄龟兽王的身形更加高大。 不算壳上的倒刺,都有四、五米高,体重在五吨以上,四肢粗壮有力,每走一步都会在地上留下一个极深的脚印。 见对面突然多了两个人类,一青一褐两只玄龟兽王是各有主意。 青色的因为柏九救走了它的猎物心里有气,想都没有便冲了过去。 褐色的则显得比较谨慎,停在了二十米外负责压阵。 “一战一停”绝对是柏九最想看到的局面,若是两只一起上,他还真不知该如应对。 所以柏九一出手就是全力以赴,脚下碎步如风,手掌绿芒大放,不等青色妖兽反应,一招势大力沉的林星斩直朝对方的头部攻去,想以最快速度解决掉第一只。 没想到这人类修士竟如此“勇猛”,且战力不低。 青色玄龟兽王明显被对方的气势吓到了,立刻缩头入壳,当了一把名副其实的缩头乌龟。 柏九的右掌也因为晚到一步,打在了厚实的甲壳之上。 下一秒,就听掌、壳交汇处爆出了一声轰隆巨响。 不仅龟壳被击碎一大片,重达五吨的玄龟兽王也被强大的冲力击飞十米,在空中翻了好几个跟头才落回地面。 地表瞬间被砸了个大坑,扬起尘土无限。 若换回筑基中期,即使是全力一击,柏九也难以将如此厚重的甲壳击碎,更别说让这么大个家伙飞出十多米了。 但是现在,在新增战力的加持下,柏九只用一招就做到了! 看过此击的威力后,中年大叔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孩提般的笑容,筑基后期的战力果然不同凡响! 在同一时间,站在一旁观战的金丞沱和上官寒雪,也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瞠目结舌的表情。 第15章 隐藏实力? 作为本次交战的“援救对象”,金丞沱此时的内心就是三个字惊!喜!佩! 惊讶于柏九的战力,欣喜于战局的扭转,钦佩于柏九的侠义。 虽然这才是第二次见面,但金丞沱已对柏九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知不觉中甚至将对方视为了偶像。 再看边上的上官寒雪,她的心绪可要比金丞沱复杂得多,不是几个字就能概括的 这怎么可能? 他明明只有筑基初期的修为,战力为何会频频增高? 刚和谢锦邺交手时,他就展现出了筑基中期的实力。 此刻又提升一步,变为了筑基后期?! 这家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难道他之前一直在隐藏实力? 一想到这儿,上官寒雪的两条柳眉不自觉地拧在一起。 她渐渐发现,这个男子似乎并不像她之前想象的那么简单…… 被人一招破甲并击飞数米,青色玄龟兽王意识到此人不好对付,所以在接下来的打斗中,它始终保持着高度警惕。 只要一有危险就立马往龟壳里缩,绝不给对方ko自己的机会。 在后方压阵的褐色玄龟兽王,在见识过柏九的实力后,也跟着动了起来。 只不过,由于忌惮柏九的战力,它并没有选择跟青色玄龟兽王一起对付柏九,而是转头攻向了软柿子——正在观战的上官寒雪和金丞沱。 上官寒雪本就有伤在身,加之她只有筑基中期修为。 面对强大的玄龟兽王,瞬间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不过三五回合,已是满头大汗。 见状,柏九本想赶去支援,却被上官寒雪的传音制止了 “不用管我!你过来只会将两只兽王引到一起,更难对付。你火速解决另一只,我还能坚持。” 上官寒雪的提议虽然听上去残忍,但道理不假。 若柏九现在赶去支援,是能帮上官寒雪减轻压力,可同时也会让两只兽王聚到一起,战斗难度大幅提升,柏九的优势也会因此殆尽。 想要取得胜利,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将两只妖兽分开,并快速弄死一只。 但此法的前提是,必须要快! 因为以上官寒雪的战力,顶多再能坚持个几分钟。 如果在这段时间里柏九没能杀死另一只,那等待他的就只有“丧侣之痛”了。 为了避免类似的悲剧发生,柏九体内的真气如井喷一般躁动了起来。 回了句“务必小心”后,接受提议的柏九是一秒都不敢耽误。 带着冷峻而专注的表情,右拳的绿芒再次升起,朝着兽王招呼过去。 青龟兽王深知此招厉害,好似惊弓之鸟迅速钻回壳内。 柏九早就料到对方会有此举,所以他直接朝着上次击打的部位挥了下去。 由于该处的甲壳已被打碎,少了甲壳的保护,吃痛的玄龟兽立刻发出一声低沉的悲鸣,仿佛被人揍哭了一般。 但即便如此,它也不肯露头,依旧蜷缩在龟壳之内。 为了逼迫对方出壳应战,柏九只得如法炮制,用他的最强武技林星斩,不断地轰击此处。 体内真气就跟不要钱似的,回回都是满力而施,为的就是尽快结束战斗。 但玄龟兽王不愧是“轻攻重防”的典范,就算没了甲壳,只靠粗厚的皮肉,竟硬生生扛下了多达十次的轰击。 直到第十一次攻势来袭,被揍到心态爆炸的青龟兽王才终于忍不住了! 将脑袋伸出龟壳,满腔怒火地张着血盆大口,直朝柏九咬去。 砸了半天,柏九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见对方终于露头了,柏九将体内所剩不多的真气,毫无保留地灌到了右掌之中,两脚用力猛蹬,朝着血口挥了过去。 玄龟兽王虽是满身防御,但口腔之内既无硬甲也无糙皮,上方还连接着大脑。 若此处遭受重击,绝对是凶多吉少。 发现对方的意图后,玄龟兽王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第一时间闭口后撤,企图缩回壳中。 但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不等它双唇合闭,柏九的右拳已钻入口中击中上颚。 炽热的真气与霸道的拳劲一路向上,直达妖兽颅顶。 下一刻,青色玄龟兽王便上演了一把真实版“脑洞大开”,当场失去了生命…… 见同伴已死,褐色兽王很清楚它再待下去会是何结果,当即停止进攻,扭头向西方跑去。 上官寒雪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望着逃跑的妖兽,朝柏九问了句“追么”? 柏九则摇着脑袋一屁股坐在地上,看样子也是累得够呛 “不、不追了!追上也没力气跟它斗,还是见好就收吧。你怎么样?受伤没有?” “我没事,休息下就好。” 拭去额头汗水,上官寒雪从戒中取出一枚丹药抛给了柏九 “这是回气丹,快吃了吧,我帮你护法。” 连续发动了十余次林星斩,对柏九来说是消耗极大,体内早已真气枯竭。 接过丹丸的柏九立刻送入口中,盘膝运气。 半小时后。 柏九苍白的脸庞渐渐恢复红润,一个深呼吸后缓缓张开了双目。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又胖又圆的笑脸。 金丞沱手里捧着一条洁白的毛巾,眉毛弯得像两座拱桥 “前辈一定累坏了,先擦擦汗吧?” 接过毛巾刚擦了两下,金丞沱又一脸殷勤地从戒中取出了水囊 “前辈肯定渴了吧?要不要喝点水?” 打斗过后,柏九还真有点渴,接过水囊就是一阵咕嘟咕嘟。 “前辈右臂有几处划伤,我帮您包一下,很快就好。” 不等柏九回话,金丞沱自顾自拿出绷带,帮对方包扎了伤口。 “对了,我趁前辈打坐时,已将玄龟兽王体内的值钱货都拿取了出来。这是妖丹,请前辈收好。”放下绑带,金丞沱又将一枚大号妖丹交到了柏九手中。 “这么大?” 见柏九满面好奇,金丞沱解释道 “普通玄龟兽体内是九品妖丹,玄龟兽王的是八品,稍大一些。服用效果也比九品强好几倍。” “哦,这是八品妖丹啊?” 柏九年少时很少外出狩猎,大部分时间都在派中修炼,所以对此类事物并 第16章 离别礼物 “还有,这是它的龟眸槿。” 将妖丹交予柏九后,金丞沱又从旁边拿起一个大号龟眸槿递给了柏九 “玄龟兽王的龟眸槿不仅纯度高,硬度也更加适合炼器,售价至少是普通的十倍,请前辈收好。” 一听此物这么值钱,柏九双眼冒光,开心至极地将妖丹和龟眸槿收入戒中。 “哦对了!晚辈还有件礼物要送给前辈。” 说到这儿,就见金丞沱小心翼翼地又从戒中取出了一个大号妖丹和十枚九品妖丹,恭恭敬敬地捧给了柏九。 看过妖丹大小,柏九下意识“咦”了一声 “咦?这不是玄龟兽王才有的八品妖丹吗?你怎么还有一个?” 金丞沱带着一脸坏笑,压低声音道 “刚刚上官前辈和褐色玄龟兽王打斗时,我趁妖兽不备,把它的妖丹偷了。嘿嘿,特此献给前辈。” “我去!你小子胆够大的啊?”得知妖丹来历,柏九吃了一惊 “还好我刚才没追上去,不然又白费力了。哎?这些都是你靠本事偷来的,给我干嘛?” “这个……嘿嘿,一来,是感谢前辈的救命之恩,二来……” 说到一半,金丞沱突然双膝跪地,诚意满满地给柏九磕了个响头 “晚辈想拜前辈为师!” “拜师?”柏九没好气地将金丞沱一把拽了起来 “别开玩笑了,我不过筑基修为,又是个散修。你拜我为师,脑子坏了吧?” “前辈谦虚了!” 金丞沱毫不认同地摇了摇脑袋,瞪着大眼认真回道 “前辈以筑基初期修为,杀死了相当于筑基后期的玄龟兽王!放眼整个乌州,怕都无人能及,前辈的战力令晚辈佩服之至。 再说人品……首次见面时,前辈身强却不凌弱,将到手的妖丹归还于我。单凭此点足以看出前辈宅心仁厚。时隔二十多日,您又毫无条件地救了晚辈一命,所以在晚辈看来,拜您为师绝对没错。” “呵呵,你小子还挺能说的。” 好话又有谁不爱听呢?被金丞沱这么一夸,柏九立马绽出了笑意 “不过就算如此,我也没有收徒的打算。你要是真想跟着我,当我小弟吧?” 管他徒弟还是小弟,只要以后能跟着柏九混,对金丞沱来说目的便已达成。 当即喜笑颜开,抱着双拳朝着柏九深深地拜了下去 “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 “意思意思就行了,起来吧。哎?对了,你若跟了我,你族人那边……” “小弟的族人均已遇难,平日就我一人修行。”金丞沱低头回道。 “是这样啊?那没问题,以后咱们兄弟就相互帮扶,至于妖丹嘛,你都拿回去吧,用不着跟我客气。” 见大哥不肯收礼,金丞沱立马急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得 “不可、不可!大哥对我有救命之恩,又有收留之义,请大哥无论如何收下妖丹,不然小弟会愧疚一辈子的!” 没想到对方竟如此坚决,若坚持不收,好像也有点不近人情。 想了想后,就听柏九退了一步道 “行吧,这颗大的我收了,十颗小的你自己留着吧。” 金丞沱本还想再说几句,却被柏九硬生生堵住了嘴 “怎么?这么快就不听大哥的话了?” “不是,是小弟……” “好了、好了,快收拾东西吧,咱们还要继续上路呢。” 不等话音落地,就见柏九从地上一跃而起,自顾自地向东方走去。 金丞沱只得一脸无奈地将十枚九品妖丹再次收回了戒中。 在玄幽裂缝的最后五天里,柏九一行三人的旅程相比之前略显平淡。 他们既没有再遇到玄龟兽王,也没有遭遇其他修士,唯一碰到的是十八只倒霉的普通玄龟兽,每人因此平分到了六枚妖丹和六个龟眸槿。 在最后一日的下午四时,黑洞般的传送门再次开启,意味着本届玄幽空间即将关闭。 柏九本想跟上官寒雪来一个“亲密告别”,可还不等他靠近,就听到了一串冰冷的叮嘱声 “等下出门时,我先走你们最后,切勿一起。出去之后,不要跟我讲话,讲了我也不会理你,还请道友切记你我的约定。” “唉,行、行、行,出去后都按你说的来。那现在……能不能抱一下,当作离别的礼物啊?”柏九边说边打开双臂,挂着一脸不正经的笑容,朝着上官寒雪走去。 下一秒,就被上官寒雪的剑鞘拦住了 “站住!我不是告诉过你,结丹前不可双修,不然我会走火入魔。道友这么快就忘了?” “抱一下又不是双修……” “那也不行!这种事,你以后就不要想了!” 见对方一脸肃容,半点希望都不给,柏九唯有一声长叹,放弃了尝试 “唉!这道侣当的,真是够憋屈的。那留个传音符总行吧?万一有什么事,还能提前商量。” 修士之间的密语传音,只能在神识范围内使用。 一旦距离太远超出范围,就只能靠传音符来传递信息。 说得再通俗一点,传音符就相当于加了微信。 不管距离多远,都能通讯。 对此,上官寒雪并未反对,与柏九互换了传音符。 “对了,临走前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将符箓收好后,柏九忽然又来了一句。 “什么问题?” “分开后,你会不会想我啊?” 本以为是个什么严肃的事,结果内容竟如此轻佻。 一声“无聊”之后,上官寒雪直接转身,面露反感地向传送门走去。 可刚走两步又停了下来,扭头朝柏九道 “其实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 可不等对方说完,就见柏九笑盈盈地抢先答道 “这还用问?我当然会想你啦!而且是每天都想,尤其是晚上睡觉的时候……” “谁问你这个了!” 三条又粗又浓的黑线,瞬间爬上了上官寒雪的脸庞 “我是想问,你到底什么修为?” “你说这个啊?” 故作“顿悟”地点了点头,就见柏九挤出了一个令人捉摸不透的猥琐笑容,小声回 第17章 收获 等柏九和金丞沱从空间出来,天色已黑,四大门派的弟子早已离去。 柏九并没有急着赶回客栈,而是第一时间跟金丞沱打听,在哪可以将他手中的龟眸槿变现。 柏九不懂炼器,想将这些材料尽快换成流通性更高的灵石。 金丞沱带着柏九来到了位于裂缝以南的龟眸槿收购区。 这里共有四家收购店铺,东家是乌州的四大门派。 这些店铺只在裂缝开启之年营业,其他年份大门紧闭。 看过四家的收购价,柏九发现他们的收购价其实差不多,都是100灵石一个,只是每家有不同的返利条款。 比方第一家乌冥宗店铺,他们的返利条款是每卖十个龟眸槿,赠送回气丹一枚; 第二家乘风门是每卖十个龟眸槿,赠送疗伤丹一枚; 第三家万魂阁是每卖十个龟眸槿,赠送独门暗器五个; 第四家太渊宗是每卖十个龟眸槿,多赠送100灵石。 对柏九来说,目前丹药、暗器都非急需,唯有灵石最为实在。 所以思量过后,带着金丞沱走进了太渊宗的收购铺。 由于金丞沱修为不济,他只能靠秘法偷取妖丹,难以斩杀妖兽,所以别看他在玄幽裂缝里待了一个月,但其实他一共就只收集了八个龟眸槿(其中六个还是跟柏九组队后分给他的)。 为了不浪费时间,金丞沱将这自己的龟眸槿交给了柏九,让他帮自己一并兑换。 太渊宗的收购铺面积不大,也就三十来平,布局与当铺类似。 见前面还有三、四人排队,柏九跟在了队尾。 收购工作可不光是给钱交货那么简单,还要检验龟眸槿的真伪,所以交易速度较慢,等了十来分钟才轮到柏九。 坐在窗口的收购员是一位三十来岁的大肚男,名叫周寻,负责清点材料和发放灵石。 在他身后不远处,还坐着一位身穿黄衣的女子,专门负责查验龟眸槿的品质。 但由于此女面戴黄纱,柏九始终看不清此女样貌。 从下午到现在,周寻已经连续工作了八、九个小时,脸上是倦意满满。 再加上柏九又是个“筑基初期”的散修,想必也没多少好货,所以周寻待客的态度极为怠慢。 眼皮都懒得抬,手心朝上搭于桌面,晃动着手指道 “要换就拿出来,别在那傻站着。还有啊,不够十个没有返利。” 自打当了“散修”后,柏九是处处遭人白眼。 卖个龟眸槿都受歧视,着实令他不爽。 但柏九并没有当场表露,而是故作平静地问了一句东西放哪? 周寻极不耐烦地用手背敲了敲桌面,示意放他手上就行。 下一秒,就见柏九眼中划过一抹转瞬即逝的坏笑,将它戒中182块龟眸槿全部倒在了周寻手上。 别看龟眸槿个头不大,每块只有橡皮大小,但份量十足,每个都有1斤来重。 将近200块龟眸槿同时倒在桌上,瞬间变成了一座沉重的小山,将周寻的小臂全部埋在了下面。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周寻才将手臂从“山”下抽出。 眼中的怠慢与不屑也因为“小山”的出现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惊讶与匪夷所思 “道友这、这是杀了多少玄、玄龟兽?” 从中午开业到现在,周寻少说也接待了四、五十名狩猎者。 其中既有门派的佼佼者,也有普通散修。 但像如此数量级的,还是头一个,所以说起话来都有点结巴了。 “不多,也就一百八十多只。”柏九风轻云淡道“我运气好,找到了好几处妖兽的老巢。” 柏九此言,纯属胡扯。 光靠他自己,只杀了25头玄龟兽。 另外的149块,是他从包括谢锦邺在内的9名乌冥宗弟子的戒指里找到的。 再加上金丞沱给他的8块,刚好是182。 但在外人面前,为了避免被乌冥宗报复,他肯定不会将来历如实告知,所以故意编造了“巢穴”和“运气”一说。 除了龟眸槿外,柏九从9枚戒指里还找到了140多枚九品妖丹和一些常用丹药,但像贵重的功法或灵石却一个没有。 由此不难判出,他们戴得都是门派发放的临时戒指,贵重之物早在出发前就存在了派中。 “这么多呀?啧啧……真是厉害、厉害!您稍等,我们这就验货。” 一个筑基初期散修,竟在三十天内击杀180多只妖兽?此事听上去就离谱至极。 但身为收购店的工作人员,周寻才不关心材料从何而来,以及来源是否属实。 他在乎的只有材料的品质,只要龟眸槿是正品,吹得再离谱他也无所谓。 见周寻一次性搬来了这么多龟眸槿,负责验货的黄衫女子下意识望了眼正在窗口等待的柏九,并小声问道 “这什么人?” 周寻摇了摇头 “是个筑基初期的散修,其他不知。您看要不要我多问几句?” “算了。问了也未必会答,还是先验货吧。” 经过半小时的检验,这批龟眸槿全部过关,被周寻收入库房。 待他再次出现时,手里多了个大口袋 “182块龟眸槿价值18200,加上1800的返利,一共是2万灵石,你看看对不对?” 柏九一边满意地点头,一边将沉甸甸的灵石收入戒中。 但他并没有急于离开,而是从戒中又取出了一个大号龟眸槿问道 “对了,这个……你们收不收啊?” “这、这是上品龟眸槿?” 一个筑基散修,只靠一人就收集180多个龟眸槿,本就极不寻常。 此刻,这家伙又掏出了一个只有玄龟兽王才能掉落的上品龟眸槿。 周寻彻底被眼前的家伙震惊了,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 在听到“上品”二字后,坐在栏内的黄衫女子也从椅上站起,快步走到窗前,一把将龟眸槿夺去手中 “真是上品龟眸槿!?从色泽来看,离开兽体还不到十日。这位道友,此物你是从何得来?” “在一处巢穴中,刚好有只落单的玄龟兽王,我就……呵呵,运气,都是运气!” 柏 第18章 寄生虫 “收!当然收了!”黄衫女子点头答道“六百一个,有多少要多少。” “才六百?” 柏九虽不知此物具体价格,但他依稀记得金丞沱说过,上品龟眸槿的售价至少是普通的十倍。 普通的是100灵石收,上品咋不得1000收?于是当场拒绝了对方 “我感觉有点低。算了吧,我还是去其他店问问。” 上品龟眸槿只有玄龟兽王才有,而每一只兽王都有筑基后期的战力。 在参加狩猎的二百人中,能与之抗衡的筑基后期修士,满共还不到20个。 再加上玄龟兽王的数量本就不多,使得上品龟眸槿一直都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 别看周寻在店里忙了一下午,但是上品龟眸槿,他总共才收了两个。 较于派中的炼器缺口,是远远不足。 “道友且慢!你要是觉得不合适,我可以再加。” 一旦把人放跑了,再想找回来可就难了,深知上品龟眸槿有多抢手的黄衫女子立刻拦住了柏九 “我出八百,你看如何?” “低了。” “九百呢?” “还是低。” “那就一千!这位道友,一千是我能出的最高价了。你若还不接受,我就没办法了。” 黄衫女子虽然嘴上说已经出到最高价了,柏九却隐隐感觉对方在价格上并不坦诚,有点想忽悠新手的意思。 既然对方跟自己玩手段,柏九才不会客气。 本着“哪怕去别家我也不吃忽悠”的买卖原则,柏九直接跳过了繁琐的加价环节,竖起两指干脆地答道 “还是太少!没有两千,我谁都不卖!” 之前收的两块上品龟眸槿,价格是在一千四、五左右。 此刻听柏九竟叫价两千,黄衫女子的眼中升起了纠结与犹豫。 似乎有些为难,但又不想放弃。 看到此幕,柏九猜到他的报价应该已达到极限,便又一次耍起了欲擒故纵地把戏 “既然道友不肯接受,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向门口走去。 直到迈到第七步,才终于等来了女子的话音 “罢了、罢了!道友留步,这块……我要了!” 一听两千都收,周寻立刻面露担忧地来到了女子身边,小声劝道 “师叔,之前那两块已经超预算了,若这块再超……回去后定会被掌门责罚的。” “唉!为了紫锦鞭,罚就罚吧。这事你不管,我会跟掌门解释。你付钱便是。” 听黄衫女子都这么说了,周寻也没再多劝,从库里取出2000灵石交到柏九手中。 从店铺出来,柏九直奔客栈。 途中,他还不忘给了金丞沱1000灵石,结果却被对方退了200回来 “大哥,我就8个龟眸槿,你给我这多干啥?” “拿着吧,多的就当是红包。” 柏九刚赚了2万多灵石回来,自然是心情大好,出手大方。 这要放一个月前,别说200红包,就算多给20他都心疼。 “嘿嘿,那多谢大哥了!对了大哥,有个事一直想不明白,您和上官前辈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我们……没什么关系。” 碍于附加条件的存在,柏九并没有如实答复。 “没关系?不可能!” 金丞沱则是一脸不信 “刚才告别时,我明明听见你们又是‘拥抱’又是‘想念’的……大哥,你就跟我说说呗,你是怎么追到人家圣女的?” 没想到告别语竟被金丞沱听去了,柏九瞬间皱起眉头。 若是继续否认,显得太过见外; 但要如实告知,又会违背诺言。 思量几许,柏九只能虚实参半地回一句 “有些事我没法告诉你,说了会违背誓言。你只要知道,我跟她的关系非同一般就行。” 听过“非同一般”四个字后,金丞沱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露出会意的笑容…… 回到客栈,柏九将青杉介绍给了金丞沱。 得知二人的关系后,金丞沱当场满怀敬意地冲青杉叫了声大嫂,叫得小姑娘面红耳赤,隔了好一阵才缓过神来。 待介绍完毕,在青杉的追问下,柏九将此次裂缝之旅大概讲了一遍。 在柏九看来,青杉和金丞沱都是自己人。 除了结侣一事不能说外,其他的事他均未隐瞒。 得知乌冥宗的希望之星——谢锦邺,竟死在了柏九手中,青杉和金丞沱同时面露担忧,纷纷建议赶快离开此地,免得等来麻烦。 柏九也是这般认为,第二天一早,便让金丞沱去城里寻找载客灵舟。 他自己则趁最后这点时间,去了趟位于竺幽城北的阵法商铺。 由于之前的护洞阵法被贺氏兄弟搞坏了,柏九花了500灵石买了个八品护洞阵法回来。 之前青杉布设的是个九品阵,普通筑基修士都能破坏。 但换成八品的,他们就很难进入,想要强行破坏至少得有金丹修为。 (阵法品阶共分九等一品最高,九品最低) 为了提升大家的修炼速度,柏九又花2000灵石,买了一个九品聚灵阵。 (聚灵阵是一种可以汇聚灵气的辅助阵法,品阶越高汇聚灵气的效果越好,可助修士提高修炼速度) 柏九本想买个更高阶的,但由于店内无货,只能拿了个最低品。 从阵法店出来,柏九又去功法市场转了转。 可看了一整圈,也没找到一本可心的功法,只得返回客栈,与青杉、金丞沱一起乘坐灵舟踏上归途。 两日后。 昆苍山,芒星峰。 既然有了小弟,像什么开辟修炼室、布设阵法一类琐事,柏九便通通交给了金丞沱。 他自己则第一时间走入府内,坐于蒲团,将自己属性图调了出来 【本体】柏九 【真实修为】筑基初期 (94050/240000) 【道侣增益】 26834(青杉)+118883(上官寒雪)=145717 【综合修为】筑基后期 (239767/240000) 诶?奇怪了! 记得上次看时, 第19章 大圆满 面带邪恶地偷笑了一阵,柏九方从窃喜中脱离出来。 对了! 既然只差两百点,不如直接用妖丹给它搞到圆满算了,没必要一天天的等嘛。 也不知靠系统突破结丹,会不会轻松一些…… 带着满目憧憬与期待,柏九从戒指里取出了一枚九品妖丹。 可就在妖丹即将入口之际,送到一半的手臂忽然停在了半空 哎?!不对啊! 我为什么要自己吃呢? 我吃,只有我一人受益。 可要是道侣吃了,她涨修为的同时,我也能涨,相当于一个妖丹起了两份作用,那不更划算吗? 对、对!这玩意还是给道侣吃更合适。 一想到这儿,柏九立马将青杉叫到了自己房间。 见柏九挂着一脸奇怪的笑容望向自己,青杉有些莫名紧张。 下意识低下了脑袋,咬着嘴唇,掰着手指问道 “前辈唤我来此,有何交代?” “呵呵,你我早已结为道侣,怎么还前辈长前辈短的?以后叫我九哥就行。”柏九笑盈盈地将青杉拉到了自己身边 “我叫你来,是想送你个礼物。” 柏九边说边将那枚妖丹放到了青杉手中。 “这是……九品妖丹?”青杉面露惊喜“此物异常珍贵,前辈……哦不!九哥为何赠送于我,不自己服用呢?” “我这次去空间狩猎,收获不少妖丹。这枚你现在服下,让我看看效果如何。” 所谓“效果”,其实是柏九想用此丹做个实验,看看一枚九品妖丹能涨多少修为。 因为他距圆满就差两百多点修为,吃多了反而浪费。 青杉并不清楚柏九的意图,只当对方是在向自己示好,心怀感激地服下妖丹,并当场开启炼化。 九品妖丹蕴含的灵力并不算多,也就十来分钟,青杉便完成了炼化与吸收。 她的修为值也从之前的26834变成了26934,增加了整整100点。 炼化完妖丹,青杉本以为今天的“好运”到此为止了。 可没想到的是,她刚道完谢准备起身,柏九又从戒指里拿出来两枚妖丹送给自己,并让她当场炼化。 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面对柏九接二连三的示好,青杉在开心之余,也不自觉地在心里犯起了嘀咕 九哥今天是怎么了? 突然对我这么好! 难道,他想今天跟我……洞房花烛? 就在青杉愣神之际,柏九的催促声又在她耳边响起 “愣着干嘛?快吃啊!你要是不吃……我可收回来了啊!” 对散修出身,且只有炼气中期的青杉而言,妖丹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吃到的。 从小到大,她满共服用的都不到五枚。 所以别看这只是两枚九品妖丹,但在青杉的眼中却非常珍贵,每一枚都相当于她二、三十天的苦修。 在短暂思量过后,她最终还是接过了这份难以抗拒的礼物,一口吞入腹中。 约莫二十分钟后,青杉的修为值再次增加了200点。 柏九的修为也因为青杉所服的三枚妖丹,从239767变成了与分母相同的240000,正式达成了筑基后期大圆满。 第20章 受宠若惊 正当柏九思量着该在何时、何地突破筑基尝试结丹时,在属性图的最下方,忽然又凭空冒出了几行抢眼的金色文字 “结丹条件 一、至少拥有两位道侣(已达成) 二、至少拥有一位好感度不小于80的道侣,并收到该道侣的赠礼(未达成) 完成以上两点,即可突破至金丹。” 嗯? 这是几个意思? 只要达成这两个条件,就能升至金丹? 连运功突破的环节都省了? 我去! 真的假的? 要真是如此,这系统也太牛x了吧? 对修真者而言,突破环节一直是一个无法逃避、危险重重且痛苦至极的可怕过程。 有点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不扒你一层皮绝不让你升级的意思。 即便准备的再充分,每年也有数不清的修士在突破时死亡或重伤,堪称修真界十大难题之一。 所以对系统给出的“突破条件”,此时的柏九只能说是半信半疑。 毕竟这是他第一次用系统突破,保持怀疑的态度也属正常。 但人家都这么写了,不管信不信,柏九肯定都得试一下。 于是,柏九便将目光聚焦在了尚未完成的第二个条件上 “至少拥有一位好感度在80以上的道侣,并收到该道侣的赠礼。” 说起好感度,柏九立马往上半部分的两幅道侣图望去,发现两位道侣对自己的好感度真是低之又低。 青杉的好感度是62,上官寒雪的好感度只有47。 想将其中一个提到80,目前来看,还是从青杉入手最为合适。 那好感度该如何提升呢? 在柏九的印象里,刚刚结交青杉时,她对自己的好感度只有57。 后来柏九帮她从贺氏兄弟手中抢回洞府,才加了2点,变成了59。 由此可知,增加好感度的第一个方法,是帮助道侣完成心愿; 至于第二个办法,就是直截了当的送礼。 刚才柏九送给青杉三枚九品妖丹后,不仅她修为涨了300点,好感度也从59升到了62。 换句话说,每送一枚妖丹,便可提高一点好感度。 为了验证自己的推测是否正确,柏九将正想要起身的青杉拦了下来,并从戒中取出10枚九品妖丹放在了桌上 “小杉,为夫这儿还有一些妖丹,也一并送给你了。” 刚给过自己三枚,现在又拿出十枚送给自己。 面对如此豪爽之举,青杉忽然有种受宠若惊之感。 就算哥哥在世,也从未对自己这么大方过,望向柏九的眼神都变得一样了。 但在高兴之余,青杉也更加认定了她之前的猜想 看来今天,她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过九哥的“魔爪”了。 既然是铁定逃不过,青杉也就索性不想了。 大大方方地接过妖丹,跟柏九柔声细语的道了声谢 “多谢九哥!今生能遇见九哥,是杉儿前世修来的福气。我愿与九哥白头偕老,执手天涯,永不分离!” 说完,便将十枚妖丹向口中送去,可下一刻却被柏九一把拦了下来 “等一下!这几个你先别吃,过两天再吃。” 第21章 莫要负我 “等一下!这几个你先别吃,过两天再吃。” “这是为何?”青杉面露不解。 “因为、因为……一天内吃太多,会产生丹毒的。”柏九信口胡诌道。 “丹毒?不是服用丹药才有的吗?” “呃,妖丹也有一些啦。反正你听我的没错,这两天先别吃,过两天再吃也不迟。” 对青杉来说,早吃晚吃都一样。 既然九哥这么说了,青杉便乖乖地将妖丹收入戒中。 至于柏九为什么不让青杉现在服用呢? 原因很简单,因为柏九此时的修为已达到上限。 若青杉现在服用妖丹,他怕享受不到增益,所以阻拦了对方。 但其实是柏九多虑了。 无论青杉何时服用妖丹,待柏九突破后都能叠加修为,只是身为“新手”的他此刻并不知情。 待青杉收好妖丹,柏九再次调出属性图,发现青杉的好感度确实提升了,只是数额有点奇怪从62升到了71。 咦? 这什么情况? 我明明给了10枚,怎么只加了9点? 难道系统不会算算数? 为了搞清好感度的增加规则,柏九又从戒指里取出了10枚妖丹,送给了一脸惊喜的青杉。 这次,青杉的好感度从71变成了76。 同样是10枚妖丹,第一次赠送增加了9点好感,比值接近1比1; 第二次赠送却只增加了5点,变成了2比1。 根据以上变化,柏九很快得出结论 礼物与好感度比率并非固定,而是好感度越高需要的礼物就越多。 照此思路,柏九又取了10枚妖丹送给了青杉,青杉的好感度由76终于升为了80。 “突破条件二”的前半句,总算是达成了。 作为收礼方,青杉大概算了下,她今天总共收到了33枚九品妖丹。 若全部炼化,相当于帮她节约了近两年的修炼时间。 或许对别人而言,30多枚妖丹算不上大礼。 但在青杉看来,却是这辈子收到过的最重的礼物,内心已被感激和喜悦填得满满当当。 但是有一点,她到现在都不太明白 就是为什么九哥非要把这33枚妖丹分成5次送给自己…… 既然前半句搞定了,在柏九看来“后半句”也难不到哪去。 不就一份赠礼吗? 只要自己暗示、暗示,刚收了一堆好处的青杉,还不得感激涕零地涌泉相报? 即便她舍不得送值钱货,随便来个丹药、材料啥的,不也能达成条件吗? 反正条件里又没说要怎样的礼物,所以柏九对此是信心十足。 一边清了清嗓子,一边似弹琴般用手指敲打着桌面,笑眯眯地冲着青杉来了一句 “咳咳,杉儿,为夫今天送你这么多礼物,你要不要……也表示、表示啊?” 听着那抑扬顿挫的语调,看着那摆首弄骚的神情,坐在对面的青杉知道,她想象中的“后果”终于要来了! 虽然胸口如小鹿撞怀,脸庞也是又烧又烫,但看在九哥今日这么大方的份上,青杉最终还是克服了紧张与羞涩,主动向柏九走来。 一边将柔软而丰满的身子倒在了对方怀中,一边用蚊蝇般的细语在柏九耳畔念道 “九哥,杉儿今日便从了你,望九哥日后莫要负我。” 第22章 纪念品 “九哥,杉儿今日便从了你,望九哥日后莫要负我。” 面对这颗突如其来的“幸福炸弹”,毫无心理准备的柏九仿佛被石化一般。 眼中除了浓浓的诧异与惊喜之外,还夹杂着几许莫名的纠结。 美人都投怀送抱了,何来纠结一说? 是他不喜欢吗?绝无可能! 柏九想“这事”都想了好久了,之所以一直没下手,是因为他看出青杉的内心仍有抵触,他不想强人所难。 那既然喜欢,为什么不趁热打铁将佳人拿下,却要面露纠结呢? 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此刻最惦记的还是“突破”的事。 眼看还差最后一条便可达成“突破”条件,柏九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被其他事打扰。 再者说了,青杉又不会消失,没必要非让欢爱之举跟“突破”抢时间。 所以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柏九最终还是选择了“事业”优先,一脸不舍地将怀中的青杉扶了起来 “杉儿,那个……你误会九哥了,我说的礼物不是这个,你能不能……换个礼物啊?” “不、不是这个?”这次轮到青杉纳闷了“那九哥想要什么?” 青杉的打扮极为朴素,从上到下一个饰品都没有。 至于戒指里的东西,柏九又不好直接窥探。 由上至下看了一圈,柏九的目光最终停在了青杉的脚上 “呃,要不……你送我一只鞋吧?” “鞋?”青杉不太明白柏九的意思“九哥想要布的还是棉的?明个我就下山去卖。” “不、不,都不是!我就要你脚上穿的这只!” “我穿的?”青杉眼中既疑惑又惊诧“你要这个干嘛?” “呃,当个纪念品呗,呵呵……” 为了缓解“讨鞋”的尴尬,柏九赶紧岔开话题 “你不舍得给吗?” “不会、不会!九哥若喜欢,我给你便是。” 虽然充满疑惑,但面对柏九的索求,青杉还是当场便将脚上的青花布鞋脱下赠给了柏九。 在接过布鞋的瞬间,柏九立刻感觉到,自己的体内正发生着惊涛骇浪的变化。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真气,带着源源不断的恐怖能量在他体内游走起来。 经睛明、大敦、商阳、云门等361处穴位后,化为一只赤色火凤钻入了柏九的丹田,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丹田之内翻滚凝结。 经过九九八一次的激烈碰撞,最终化为了一颗耀眼的金丹。 但奇怪的是,这枚金丹只显形了不到三秒,就被真气淹没,又消失不见了。 我去! 什么情况? 这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不都汇聚成丹了吗?怎么又不见了? 带着满腹疑惑,柏九立刻打开属性图,目光直指本体数据。 【本体】柏九 【真实修为】筑基初期 (94051/240000) 【道侣增益】 27134(青杉)+118883(上官寒雪)=146017 【综合修为】金丹初期 (240086/780000) 除此之外,刚刚那几行显眼的“突破说明”已消失不见。 为了确定自己的修为到底有无变化,柏九二话不说立刻离开洞府向山涧跑去。 第23章 大礼与噩耗 为了确定自己的修为到底有无变化,柏九二话不说立刻离开洞府向山涧跑去。 只留下一脸疑惑的青杉独坐地上,一边摩挲着赤裸的脚丫,一边望着柏九离去的身影患得患失地皱起眉头 “九哥这是怎么了?他宁可要一只鞋,也不愿与我……难道他从来都没喜欢过我?” 就在患得患失的青杉正打算起身离去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迅捷的风声,离去不久的九哥又重新回到了府内。 此刻的柏九,脸上已没有了之前的焦虑与困惑。 不仅笑意从容,眼中还夹杂着浓郁的欣喜。 因为经过刚才的外出测试,他已确认自己的实力,的确是金丹无疑。 至于“金丹”为什么会消失不见,柏九并不清楚。 但他知道,这并不会影响自己的实力,甚至还有个好处 无论何人窥探,都难以发现自己真实战力。 “九哥?你、你刚才去哪……” 不等青杉说完,柏九一个闪身就来到她面前,一边手揽蛮腰,一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等急了吧?九哥这就来收你的……大礼!” 下一秒,柏九的双唇紧紧地印在了青杉的樱桃之上…… 千里之外。 乌冥宗。 清点完从玄幽裂缝归来的弟子,任长老本要去给宗主汇报战况。 可当他发现谢锦邺没在其中后,他还是决定先去一趟陶长老的府苑,并将其爱徒未归一事告知了对方。 陶长老,本名陶贤,今年401岁,具灵初期修为。 体型偏胖,大耳葱鼻,下巴上长着一圈自来卷的白须。 一听自己最喜爱的小徒弟谢锦邺竟没能归来,陶长老瞬间红了眼眶,难以置信地拉着任长老道 “怎么可能?锦邺修为不低,人又聪明,怎会死在空间之内?更何况为了护他,我还专门安排8名筑基弟子与他同行,难道他们一个都没回来?” 长老任逊一脸惋惜地摇了摇头,眼中充满同情 “唉,他们一组都没回来。可能是遇到玄龟兽王了。还请陶长老节哀。” 一听9人都未归来,陶长老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浇灭了,心里是又悲又愤 “就算遇到兽王,也不可能9人全部困死,这期间一定有其他修士介入!任长老,你可有跟其他门派打探?可有人知晓发生了什么?” “其他三派我都问了,但无人知晓锦邺的去向。” “无人知晓?”陶长老的眼中充满了不信“哼!就算知道,怕是也不敢说吧?文孝何在?” 陶贤的首徒文孝,听到师父的召唤后,立刻现身于院中 “徒儿在此,师父有何交代?” “你锦邺师弟被人杀死在了玄幽裂缝,你去给我查清楚是何人所为,我陶贤的徒弟绝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掉!” “徒儿遵命。” 文孝祭出长剑往半空一抛,化作一抹青光朝竺幽城踏剑而去…… 从陶长老府中出来,任逊又去了一趟宗主府,将本次试炼的情况汇报给了宗主。 乌冥宗的宗主冥浩天是一位元婴后期大佬。 在他看来,结丹之前的修士均为“萌子”。 如果连一个小小的玄幽裂缝都搞不定,将来就算勉强结丹,也不会有什么大出息。 所以他并未像陶贤那般计较细节,只是象征性地问了问死亡人数,随后便转移了话题 “对了任逊,断婴谷的事,你查得怎么样了?” 第24章 不速之客 “对了任逊,断婴谷的事,你查得怎么样了?” “断婴谷?”任长老一副思索状“您是说上次孔长老去断婴谷猎兽一事?” “嗯,过去这么久了,还没有苍鸾赤羽的消息吗?” “这个……战后我派出百名弟子,将方圆十里尽数找遍,但始终没能找到赤羽的下落。” “废物!都是废物!” 一听还没找到,冥浩天极为不满地拍了下座椅 “苍鸾赤羽就在那妖兽手中,孔长老用生命将其击杀,你们却连个东西都找不回来?哼!明日你与更多弟子一同前往,若还找不到,你也不用回来了!” 俗话说,新婚一月不空床。 自打与青杉进行完第一次亲密接触,柏九的小日子过得越来越滋润。 两人几乎天天腻在一起,不是“双修”就是“嘿咻”,其乐融融。 好在金丞沱给自己挖得洞府隔音效果不差,不然真可能练着练着就走火入魔了。 经过多次亲密接触,柏九还无意中发现,青杉的好感度竟自行提高了3点。 看来除了完成心愿和送礼之外,亲密互动也是提高好感度的方法之一。 某日,一场翻云覆雨过后,柏九伸着懒腰独自从府中走出。 刚坐于山坡,想晒晒太阳,感受一下美好的自然风光,却被三个不速之客打扰了。 带头的是一位筑基中期的男子,一见面就指着柏九喝道 “你可是散修柏九?” 柏九一边起身一边打量来者。 说话之人是个中年男性,光头,猎户打扮,体壮腰粗,胳膊上缠着一根金色的铁链。 紧跟其后的是个年轻男子,炼气后期,身穿铜甲,手持银柄长矛。 跟在最后的是一位白须老者,虽体型消瘦,但目光炯炯。站定后神情高傲,有种目空一切的感觉。 以神识刺探发现此人竟有金丹初期修为,柏九颇感诧异,想不明白为何金丹期修士会出现在芒星峰。 “我是柏九,你是何人?” “哼!我是鲁罡的大哥——鲁魁!今天是来给我兄弟报仇的!” 光头男喊话时真气四溢,毫不收敛。 不光洞内的青杉、金丞沱察觉了敌意,就连住在附近的散修邻居也被这股战意惊扰。 没过多久,洞府周边就围满了前来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大嫂,鲁罡是谁呀?”金丞沱迷茫地小声问道。 “唉!是我在断婴谷结识的散修,九哥为了救我取其性命,没想到他居然还有个哥哥。” “唉,这下可麻烦了!” 听到这儿,金丞沱的脸上不自觉地显出了浓浓的担忧 “要光是他哥一人,问题不大,大哥一只手就能搞定!可是那老头……我刚试了下,竟侦测不出其修为,肯定是在金丹以上。实在不行,等下我拖住他们,你和大哥快跑吧……” 关于突破之事,目前为止柏九是谁都没说。 不光金丞沱不清楚柏九的真实战力,身为道侣的青杉也是一样 “这、这不好吧?咱们还是听九哥的,我相信他一定有办法化险为夷的。” 第25章 证人 “这、这不好吧?咱们还是听九哥的,我相信他一定有办法化险为夷的。” “行,那先看九哥如何处理,万一不行,就按我说得来!” 由于声音小,再加大敌当前,柏九没有留意到青、金的对话。 面对鲁魁的报仇宣言,只见他微微一笑,故作淡然地将双手抱在胸前 “鲁罡?是谁啊?我都没听过,何来报仇一说?” “哼!少跟我装洋蒜!当日在断婴谷,就是你和那贱人一起杀死我弟弟的,过程都被朱道友看到了,你赖不掉的。” 说到这儿,就见鲁魁扭过头,冲他身后的年轻男子道 “朱道友,害死我弟弟是不是这厮?” 鲁魁口中的朱道友,本名朱继穆,今年23岁,炼气后期,乌州散修。 在鲁罡被害之日,他刚好也在断婴谷内。 当日,由于修为较低,他刻意选了个距离较远的地方观察。 不仅躲过了恐怖的元婴自爆,也亲眼目睹了柏九杀害鲁罡的全过程。 “对,就是他!”在鲁魁的要求下,朱继穆当场进行了指认“是他偷袭的鲁罡前辈!” 没想到对方连证人都带来了,柏九是想赖也赖不掉,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呵呵,行,我承认,鲁罡……是我杀的。至于原因嘛,朱道友要不要也一起讲讲?” “原因?呃,这个……我、我……” 见朱继穆支支吾吾不肯明言,柏九当即接过了话题 “你不说?那我来!当日,因元婴修士自爆,鲁罡身受重伤,青杉姑娘一片好心为他疗伤。 可伤愈之后,他不仅不感恩戴德,反而企图杀人夺宝。 唉!就这种忘恩负义的杂种,不杀难道还留着下崽啊?” “你、你胡说!我弟弟不是这种人!一定是你们贪图他的财物,才将他杀害的!” 这么理亏的行径,鲁魁才不会承认呢!一番狡辩后,就听他迅速岔开话题 “哼!我知道你小子有点本事,今日特意请来了金丹境的表叔为我坐镇。你要是识相,就把戒指交出来,说不定我表叔心情一好,还能给你留条生路!” 住在芒星峰的修士,基本都是炼气、筑基境,很少能遇到金丹大佬。 所以在听闻“金丹境”三字后,围观群众难免心生惧意,纷纷后退数米。 唯有柏九面不改色心不跳,依旧面色淡然 “我一破散修,不过筑基修为,戒指里满共不到一千灵石。就算送给你们,这位前辈肯定也看不上吧?” “呸!净胡扯!” 鲁魁一脸不信地啐了口浓痰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从玄幽裂缝回来,卖了近两百块龟眸槿,赚了不少灵石。 至于妖丹嘛,应该也有两百来个。 只要你肯乖乖交出,并跟我们道个歉,我保证给你留条生路。” “等下!我一筑基散修,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龟眸槿?道友听谁说的?你是被人骗了吧?”柏九是表面疑惑内心惊讶,不知鲁魁为何会知晓此事。 “骗个锤子!”鲁魁再次面露不屑 “那天在太渊宗收购铺,老子就在你背后,是我亲眼看到的!” 第26章 那我明白了 “骗个锤子!”鲁魁再次面露不屑 “那天在太渊宗收购铺,老子就在你背后,是我亲眼看到的!” 先有杀人被朱继穆看到,后有卖货被鲁魁瞧见,这运气好的也是没谁了。 看来以后不管是杀人越货,还是财运亨通,都得带个头套,以防被人认出。 “喔!原来道友当时也在店里啊?”柏九边说边恍然一笑,“呵呵,那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你们今日来,报仇只是幌子,真实目的是来抢灵石和妖丹的吧?” 别说,这话还真让柏九给言中了! 鲁魁其实在很早前,就从朱继穆口中得知是柏九杀了他弟弟。 但一来,他跟弟弟鲁罡的关系很一般。 因为修炼资源分配的问题,二人的关系在数年前就出现了裂痕,这些年连洞府都是各住各的,根本算不上亲密; 二来,从贺氏兄弟口中得知,柏九好像懂得隐藏修为的秘法。 其修为看似筑基初期,但真实战力媲美中期。 再加上柏九身边有青杉和金丞沱两个助手,若他一人跑来报仇,铁定没有胜算。 所以鲁魁一直没有采取行动,所谓的“报仇”也绝不像他口中说的那般重要。 直到从玄幽裂缝出来,在收购铺偶遇柏九并亲眼目睹他用小山似的龟眸槿换取了两万多灵石后,鲁魁才终于按耐不住了。 在贪念的驱使下,先以500灵石为饵,找来了朱继穆帮他作证。 随后又跑去隐月峰,邀请金丹境的表叔孙洛前来助阵。 若是单纯的报仇,孙洛才懒得管闲事呢。 什么鲁罡、鲁魁的,在他看来就是两个不成器的偏远后辈,为他们浪费时间和精力,极为不值。 直至听说柏九的戒指里有两万多灵石和两百枚妖丹,孙洛才勉强答应下来,同时也提出了极其苛刻的条件 最终戒指里的值钱货,他要拿走八成。 听要分走这么多,鲁魁起初有些郁闷。 但转念一想,就算只拿两成,那也有四、五千灵石可分,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笔巨款! 所以最终还是答应了的条件,三人结伴来到了柏九的洞前。 “胡说八道!我、我们今日就是来替弟弟报仇的!” 当这么多人面,鲁魁肯定是打死不认,说话间还竖起了三指 “我给你最后三秒,你若不交出戒指,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三……二……一!” 待三指全部落下,见柏九毫无投降之意,鲁魁索性冲了过去。 身躯好似一枚离膛的炮弹,顷刻间就来到了柏九面前。 为了给对方一个下马威,鲁魁是牟足了劲儿、涨红了脸,瞄准对方面门,狠狠地砸了下去。 可下一秒,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柏九看似慵懒地抬起单臂,只凭一只肉掌就挡住了他凶猛的攻势。 随后顺势一推,轻描淡写地将来犯的鲁魁推去了四、五米外。 站定之后,鲁魁就跟活见鬼般 “你、你是筑基后期?” 据贺氏兄弟提供的情报,柏九面上是筑基初期,实则有中期的战力。 所以鲁魁一直以为若一对一的话,他和柏九有的一战,这才主动冲了出去。 可一交手才发现,对方竟是筑基后期的实力,他俩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故而面露错愕。 第27章 要怎么选,你自己看吧 可一交手才发现,对方竟是筑基后期的实力,他俩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故而面露错愕。 不过话说回来,柏九不是步入金丹境了么? 为什么鲁魁会认为柏九是筑基后期呢? 那是因为柏九清楚他今天真正的对手既不是鲁魁也不是朱继穆,而是尚未动手的孙洛。 为了让这老汉继续保持轻敌状态,柏九故意藏了心眼,动手时并未全力以赴,只使出了筑基后期的战力,打算等下再给老汉一个惊喜…… 被柏九一招击退的鲁魁正犹豫要不要再上时,消瘦的孙洛忽然发话了 “退下吧!你不是他对手。去一旁候着,莫让其他蝼蚁碍事。” 听表叔是要出手了,鲁魁赶忙点头应下,将战场让给了对方。 上前一步的孙洛双手负于身后,高高在上地冲柏九说道 “作为散修,能炼至筑基后期实属不易。 老夫念你初犯,给你两个选择 一、主动交出戒指作为杀害鲁罡的赔偿,老夫可留你小命; 二、老夫先取你小命,随后再从尸体上取走戒指。 要怎么选,你自己看吧。” 面对孙洛的要挟,柏九并未示弱,反而一脸不屑地用拇指抹了下鼻子,显然没把对方放在眼内 “哼!想要戒指?自己来拿吧!” 此话一出,周围观战的吃瓜散修们瞬间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不过筑基后期,竟敢跟金丹大佬叫板?这家伙是不想活了吧?” “是啊!为身外之物,连命都不要了?” “哎?你们也别太悲观,他敢这么说,说不定真有本事呢?” “差了一个大境界,再有本事也没用!一力降十会,你懂不懂?” “这我当然知道,但也不代表姓柏的必输吧?” “嘿?你非跟我抬杠是吧?行!那你敢不敢跟我打赌?” “赌什么?” “我赌十招之内,柏九必败!” “赌注呢?” “一百……哦不!五百灵石!” “这、这么多?呃,那算了,我、我就是随口一说……” 听着场外观众的议论,青杉和金丞沱的脸色越发难看。 作为柏九的道侣和小弟,他俩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柏九非要跟比自己高一大阶的修士硬刚,内心是既困惑又担忧。 本想去柏九身边帮忙,可还不等他们迈步,就被修为远高于自己的鲁魁和朱继穆挡住了去路,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作为场内的“最强王者”,孙洛在听过观众的赌约后不禁鼻中冷哼,内心暗道 何须十招? 老夫一指就能将其毙命! 此念一出,就见孙洛将右手食指立于胸前,一边默念心法一边催动真气,一股强大的威压瞬间在山坡散开。 周围观战的筑基修士还好,御气抵御一下仍能立于场内。 但像青杉、金丞沱等炼气修士就比较惨了,不得不向后退去,直到百米之外才勉强站立。 大约过了两三秒后,蓄势待发的孙洛猛然大喝。 花白的发须在真气的带动下张牙舞爪,立于胸前的食指也因此闪起了耀眼的白芒。 第28章 不过如此 大约过了两三秒后,蓄势待发的孙洛猛然大喝。 花白的发须在真气的带动下张牙舞爪,立于胸前的食指也因此闪起了耀眼的白芒。 脚下似蜻蜓点水,突、突、突一阵碎步,不过须臾来到柏九面前,势大力沉地朝柏九的胸口点去。 这是柏九第一次跟金丹修士过招,紧张是在所难免。 眼瞅着攻势转瞬即到,柏九赶忙将双臂架于胸前,以真气化盾,硬生生地接下了孙洛的首击。 下一刻,柏九的身子宛如断了线的风筝,嗖的一下飞出十米,重重地摔在地上…… 只用一招,就将“筑基后期”的柏九击倒。 看过此幕,金丞沱与青杉是又急又慌,很想第一时间跑去查探柏九的伤势,却被鲁魁和朱继穆拦得死死的,根本无法近身。 鲁魁和朱继穆则是一脸的得意,在他们看来,柏九的戒指很快就要更名换姓了。 再看周边的吃瓜群众,也纷纷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尤其是刚才那位没有接受赌约的修士,更是一脸庆幸。 心说,还好没跟人打赌,不然现在就得乖乖付钱了。 可就在众人都以为战斗已然结束打算散去之际,趴在地上的柏九突然开口说话了 “呵呵,我还以为金丹大佬有多厉害?原来……也不过如此嘛!” 说完,就见柏九带着淡淡的笑意,一边拍打身上的灰尘,一边安然无恙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本是同阶修士,再加上孙洛轻敌未用全力,所以即便硬接一招,对柏九来说也没有太大问题。 这下可把金丞沱和青杉高兴坏了,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至于其他人嘛,则不约而同地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尤其是发动攻击的孙洛,他刚才那一下差不多使了六七成力,柏九理应当场毙命才对。 可现在,这个“筑基小辈”不仅毫发无伤地站了起来,还当着这么多人面嘲讽自己,使得孙洛强大的自尊心受到了成吨的打击。 气得他吹胡子瞪眼,憋着涨红的脸庞又一次朝柏九抬起两指,一边蓄力一边喝道 “哼!小杂碎,命还挺硬?你别得意太早,老夫刚刚只用了……不到五成力!这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说罢,孙洛又一次快步冲去,手上的力道整整运了十成。 但一方面,到现在为止,孙洛也没发现柏九的真实实力,认为他只是一个筑基小辈; 另一方面,为挽回颜面并出口恶气,此刻他脑中就一个念头,必须将对方一击毙命。 所以在整个进攻的过程中,他始终没有发现柏九一直在暗中蓄力,也忘记了还要设防。 直到二人仅剩五步之遥,一直未动的柏九猛然爆出一声大喝。 一边迎面而上,一边将藏于身后的绿芒挥出,以更快的速度攻向了孙洛。 由于距离过近,外加事发突然,孙洛一是没有时间防御,二是也觉得没必要。 想着就算被这小辈打一下,也不会太大影响,所以只是简单地调息护于胸前,重点依旧放在了进攻之上。 但这次,残酷的现实却给他了沉痛一击。 第29章 值得借鉴 但这次,残酷的现实给他了沉痛一击。 柏九这招势大力沉的林星斩,不仅在瞬息间突破了孙洛护在胸前的真气,甚至直捣黄龙,在他的右胸口上干出了一个大窟窿! 遭受重创的孙洛当场喷出一口老血,攻势也只能戛然而止。 脸上的表情就跟看到外星人似得,眼中除了震惊就是困惑,颤颤巍巍地问了一句 “你、你是金丹境?” 经过这场血淋淋的亲身体验,孙洛终于摸清了柏九的战力。 这家伙根本不是什么筑基后期,而是跟自己同阶! 作为胜利的一方,柏九只以微笑回应,并缓缓举起右拳,看这样子是想就此了结对方。 “道、道友且慢!咳咳,请、请听老夫一言!” 孙洛是万万没有想到,今天竟会在芒星峰栽跟头。 此时此刻,心里都快把鲁魁骂死了。 连对手的真实修为都没搞清就邀他来助阵,这不是坑自己是什么? 这小子实在是太可恶了,来日若不断他双手双足,着实难解心头之恨。 但要惩罚鲁魁,前提是孙洛得先活下去。 此刻的他身受重伤,不仅战力严重受损,生命也在不断流逝,想与柏九抗衡已无可能。 为了保住小命,他不得不施展秘术,以数年修为为代价暂时封住了右胸伤势。 随后一改之前的傲慢与狂妄,面带歉意地向柏九低下了头 “今日,是、是老夫多有得罪,咳咳,请道友放在下一条生路,老、老夫愿以戒指相赠。” 刚还一边倒的战局,竟在刹那间变成了完全相反的景象,围观众人各个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尤其孙、柏两方的亲友团,表情更为突出。 身为本次事件的发起人,此刻的鲁魁是面如死灰,悔意满满。 本来是想占便宜的,不料却踢到了铁板。 今后不仅会被可怕的柏九记恨,同时也从侧面得罪了表叔。 即便他能侥幸活过今日,怕是以后也不敢留在昆苍山了,等待他的只有流亡之路。 再看青杉和金丞沱,他俩虽不清楚柏九为何会突然变强,但并不影响他二人喜悦与兴奋。 作为道侣,青杉在安心与欣喜之余也是暗自庆幸,当初的赌注真是押得太对了,继哥哥之后,她终于又找到了一个可靠的港湾。 作为小弟的金丞沱则是发自内心的狂喜! 能跟这么强的大哥一起混迹江湖,是既有里子又有面子。 不经意间,他对柏九的敬佩之情又提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年近四旬的柏九,可不是初出茅庐的少年,深知斩草必除根的必要。 面对孙洛的恳求,他毫无心软之迹,带着一抹冷笑回道 “我记得道友刚才说过,可以先取性命,再从尸体上拿走戒指。呵呵,我觉得这个方法值得借鉴!” 紧跟着,柏九高举的铁拳便狠狠砸下。 听对方竟用自己的原话怼了自己,孙洛的眼中满是无奈。 为了保住小命,他只得再次启用逃生秘术,以燃烧寿元为代价,强行催动真气,赶在夺命绿芒到来之前,化作一团飞烟迅速往隐月峰方向逃去。 柏九定不会就此罢休,拔腿便追了上去。 第30章 天阶功法 柏九定不会就此罢休,拔腿便追了上去。 前五分钟在秘术加持下,孙洛一直高速前行,追得柏九颇为吃力。 但随着时间不断延长,孙洛的秘术逐渐失效,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大约十分钟后,因消耗过大加之本就身受重伤,不等逃出芒星峰范围,孙洛再次被柏九赶上,一个飞踹躺在了地上。 仔细一看,此刻孙洛苍白的脸上无半丝血色,原本光滑的肌肤也显出了深刻的皱纹。 豆大的汗珠早已渗透衣衫,口中不停地喘着粗气,给人感觉忽然间苍老了好几十岁 “老、老夫求求你了,饶我一命吧!不光是戒指,老夫洞内的宝物,也、也一并赠给道友!” 见逃跑无望,孙洛只得开启了二次恳求,柏九则是不屑一哼 “哼!你死后,这些东西不都是我的?何须留你性命?” “道友此、此话差矣!” 孙洛一边喘息一边摇了摇头 “戒指确实如此,但老夫的洞府,你未必能找到。就算找到了,也难以进入。老夫在洞口设有六品护洞大阵,若无元婴修为,休想打开。” 孙洛刚之所以逃往隐月峰,就是想跑回自家洞府。 但凡到了家,有六品阵法的保护,柏九再厉害也动不了自己,只能在洞外干着急。 只可惜由于伤势过重,才跑了不到一半就被追上了,孙洛只能无奈投降。 “六品护阵?你忽悠谁呢?你有什么宝贝需要用六品护阵?”柏九一脸不信道。 “实不相瞒,此阵是老夫两月前刚刚购置。换阵是因为……老夫机缘巧合,得到了一本天阶下品的木系功法!” “天阶功法?” 柏九眉头一皱,目光直盯孙洛 “你看我是木系灵根,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孙洛当即摇头 “道友误会!老夫此言千真万确,若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 在柏九印象中,天阶武技可是非常稀有之物。 别说是金丹修士,就算是元婴、化神大佬,也未必拥有。 所以无论孙洛说得多么逼真,柏九依旧是半信半疑 “那你跟我讲讲,此物你从何得来?” “半年前,老夫去过一次断婴谷。本想猎杀妖物取些妖丹回来,不料却误打误撞找到了一间被遗弃的洞府,府内有不少杂物和一枚储物戒,这本天阶武技就在戒中。” “这么好的东西,你怎么不自己练啊?” “唉!” 孙洛一声叹息,眼中满是无奈 “想练此技须有木系灵根,老夫想练也练不了啊。” “那戒指里还有什么?不可能就一本功法吧?” “有、有!”孙洛回忆道“有妖丹,有草药和丹药,还有几个法宝。” “东西呢?” “呃,老夫吃的吃,卖的卖,现在就只剩天阶功法了。” “其他都卖了,最值钱的功法你怎么不卖?” “就是因为太值钱,所以老夫没急着出手,想等五年后拿去乌州拍卖会,争取卖个高价。” “哼!你倒是还挺会算计。” 听对方说得挺像那么回事,柏九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按照品阶来排,武技可分为三大等阶 天阶最强,地阶次之,人阶最弱。 第31章 血灵契 按照品阶来排,武技可分为三大等阶 天阶最强,地阶次之,人阶最弱。 每个大阶又分为上、中、下三品,威力由高及低。 柏九目前掌握的唯一武技——林星斩,是一本人阶中品武技。 不仅品阶低,威力也不怎么样。 柏九早想寻找更优的武技,只是苦于资源有限,一直没能达成。 此时,得知孙洛有一本天阶下品的木系武技,该诱惑对柏九而言实在是太大了! 因为天阶武技是众多武技中等阶最高的存在. 虽然是个下品,但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稀世珍宝. 无论放到哪里,都能引发血雨腥风。 再加上刚好又是自己需要的木系功法,所以听完孙洛讲述,柏九立刻心动,高举的手臂也渐渐放了下来 “好!你现在带我去取。若真如你说,可以考虑饶你一命。但要是敢骗我……” 说到这儿,就见柏九眼中划过一线冰寒 “我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半小时后,柏九跟孙洛来到了隐月峰。 隐月峰的景色,跟芒星峰大有不同。 整个峰峦都是清一色的金刚灰,表面光秃,生机匮乏,峭壁陡立,一点绿色都看不到。 唯一的优势,是这里的灵气相对充沛,比芒星峰能强个一两成。 由于知道孙洛的洞府外有六品护阵,所以一路上柏九一直紧盯孙洛,不给他半点逃跑机会。 但即便如此,孙洛还是不死心地试了两次。 结果均以失败告终,被柏九五花大绑地押回了府前。 因为有伤在身外,外加不停赶路,此刻的孙洛已是气喘吁吁,汗如雨下。 嗑了两枚疗伤丹稍事休整后,才张口介绍道 “柏道友,这就是老夫的洞府。” 围着洞府仔细绕了一圈,柏九缓缓点头 “嗯,还真是六品护阵,那劳烦道友速速开启吧!” “开启没问题,只是老夫有些担心,等下道友会不会出尔反尔?” 孙洛嘴上说着没问题,手上却半点动静,显然是在等待柏九的承诺。 “你洞里有没有功法还两说,现在谈条件会不会太早了?” “老夫句句实言,道友若是不信,可与我签署血灵契!” (血灵契,修仙界常用契约,一旦签署不可反悔。毁约一方会遭受天谴,十日之内暴毙而亡。) “法子是不错,可我没有血灵契啊。”柏九摊手耸了耸肩。 “无妨,我有,就在戒指里。” 由于孙洛双手被绑不便操作,柏九只得上前代劳,从对方戒中取出了一张血灵契。 掂着这张空白的契书,柏九并没有急于签署,而是斜眼望向着孙洛道 “我要是不肯签呢?” “不签?那老夫死也不会除去护洞大阵的!” 为了逼柏九签字,孙洛将心一横,合起双目,摆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 说实话,柏九并不喜欢给自己留后患。 尤其像孙洛这种家伙,就算今天把他放了,他也不会感恩戴德。 他日但凡有机会,铁定会找自己报仇,所以柏九并不想签什么血灵契。 但见对方一副打死不开阵的架势,而六品护洞大阵柏九又确实无能为力。 为了得到心心念的天阶武技,几经思量后,柏九最终还是做出了让步 “行!血灵契我可以签,但得按我说的写。” 第32章 利润最大化 为了得到心心念的天阶武技,几经思量后,柏九最终还是做出了让步 “行!血灵契我可以签,但得按我说的写。” 只要柏九肯签约,就意味着自己的小命保住了,孙洛当场松了口气 “好、好!怎么写,老夫全听你的。” “第一,必须交出天阶武技。” “没问题。” “第二,你手上戒指也得给我。” “呃,实不相瞒,老夫几月前购买阵法,几乎花光了积蓄,现在戒指里没多少存货。” “不管多少,通通拿来。怎么?不舍得?” “行、行,给你就是。还有其他吗?” “当然有了!” 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为了将“利润”最大化,柏九又指了指门口阵法道 “这六品阵我也要了!” 设于洞口的六品阵法,可是孙洛花了好几万灵石买来的。 听柏九连阵法也要拆走,瞬间露出不舍之情。 但考虑到自己的小命还在对方手中,几经纠结了之后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唉……只要道友肯签下契约,老夫这就拆阵。” 回到自家洞府已是数小时后,围观群众尽散。 刚推开洞府大门,金丞沱一个飞扑“挂”在了柏九身上,宛如孩提一般眨着无比崇拜的大眼道 “老大!你真是太牛了!你是什么时候结丹成功的?我们怎么都不知道啊!” 听到金丞沱的叫喊声,青杉也迫不及待的从修炼室走出,一脸期待地望向柏九。 “呵呵,是前两天刚突破。”柏九微笑回道。 “哎呀!这么大的喜事,你怎么不告诉我们呢?”金丞沱皱起两条粗眉,咧着嘴埋怨道 “刚才真是担心死我们了,我还以为今天、今天……” “没事、没事,这不都过去了吗?” 柏九边说边将“秤砣”从自己身上“摘”下,话音一转道 “对了,我走后鲁魁和朱继穆没有为难你们吧?” “当然没有了,嘿嘿,得知老大步入金丹境后,他俩跑得比兔子还快。你前脚刚走,他俩后脚就开溜了。” 得意洋洋地摇了摇头后,就听金丞沱说道 “老大要是想找他们麻烦,我这就出去打探他们的落脚点。” 柏九摇了摇头,将跃跃欲试的金丞沱拦了下来 “算了,以后遇到再说,没必要赶尽杀绝。毕竟是我杀了他兄弟,找我算账也属正常。” “喔,那好吧。” 见老大没有寻仇的意思,身为小弟的金丞沱也就没再多提 “对了,孙洛那边……怎么样了?” “我跟他签了血灵契,短时间内不会再来,你俩不用担心。哦对了,我给咱们搞了个新护阵。”柏九边说边将从孙洛家抢来的护洞阵法交给了金丞沱。 “这、这是六品护洞大阵?”金丞沱瞪着大眼,满目惊诧“老大,这东西可不便宜,你从哪弄来的?” “嘿嘿,我从孙洛家拆的。” “呦?这老小子挺富裕啊?好、好!我这就布阵!”兴奋的金丞沱捧着大堆材料一溜烟跑去洞外。 待金丞沱走后,柏九的目光便投向了一直在旁边聆听的青杉 “对了杉儿,我上次给你的妖丹,都炼化了吗?” 第33章 九曲诛神针 待金丞沱走后,柏九的目光便投向了一直在旁边聆听的青杉 “对了杉儿,我上次给你的妖丹,都炼化了吗?” “嗯,杉儿都炼化完了。”青杉乖巧地点了点头。 “哦,那我再给你些。争取待为夫出关时,能达成炼气后期。” 说话间,柏九从戒指里取出了30枚九品妖丹送给青杉。 妖丹可是非常宝贵的修炼资源,吃了能直接提升修为,无论放在哪都是抢手货。 可在柏九这儿就跟糖豆似的,前几天刚送了30多枚,如今又给了自己一大把。 弄得青杉都有点不好意思,赶忙推手婉拒 “这、这……多谢九哥好意,杉儿修为低下,还请九哥自行服用吧!” “给你,就拿着!” 柏九不容置疑地将妖丹强塞给了青杉 “限你三年内,必须达成炼气后期。若完不成,看我出关后不打你屁股!” 故作凶恶的用食指刮了下青杉的小鼻头后,柏九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自己的修炼室。 上一秒大门合拢,下一秒就带着满面兴奋将今日的战利品摆在了桌上 位于左侧的,是孙洛的储物戒; 右侧的是一个古老符盒,那本天阶武技就装于其内。 正如孙洛所言,经仔细翻找,储物戒中确无太多值钱之物。 为购买六品阵法,孙洛花去了大部分钱财,戒指里只剩了些许普通丹药、材料及2000灵石。 将其全部归为己有后,柏九便将目光投向了放在右侧的符盒。 打开古老而庄严的符盒,映入眼帘的是一册薄如蝉翼的透明符卷。 符卷约半米宽、两米长,上面记载着密密麻麻的文字与图案。 在符卷的最右侧,写着五个醒目的大字——九曲诛神针。 诛神针? 啧啧啧!名字还挺霸气。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牛气! 带着满心的好奇,柏九聚精会神地读了起来。 而这一读,就是整整三个春秋。 对凡人而言,可谓漫长至极。 但对修行者来说,只是弹指一挥…… 三年后的一个上午,闭关许久的柏九终于从修炼室里走了出来。 刚推开洞府大门,就遇到了采购归来的金丞沱。 三年未见,年近20的金丞沱不仅样貌成熟了不少,修为也由炼气后期升至炼气大圆满。 唯一未变的,就是他那圆滚滚的身材。 “老大?” 见柏九立于门口,金丞沱一脸惊喜跑上前来 “你终于出关了?” “嗯,这段时间没出什么事吧?”柏九点头问道。 “没事、没事!自打您击败孙洛后,整个芒星峰都知道您实力有多强,还有谁敢来放肆啊? 嘿嘿,再加上有六品护阵在,就算来了咱也不怕!” 得意洋洋地摆摆手后,金丞沱又一脸好奇的问道 “对了老大,这段时间,你修为又精进不少吧?” “没有!这三年里,我一天也没修炼过。” “啊?那、那你……” 望着金丞沱挤满困惑的脸庞,柏九咧嘴一笑“我一直都在修炼武技。” “什么武技?” “就是从孙洛手中抢来的那本木系功法——九曲诛神针。” 第34章 筑基丹 “什么武技?” “就是从孙洛手中抢来的那本木系功法——九曲诛神针。” “一门武技要练三年?一定很厉害吧?”金丞沱瞪着大眼猜测。 “厉不厉害我不知道,我只知这武技共有九重境,而我花了三年时间才修到第二重,比林星斩要复杂得多。” 说到这儿,就见柏九不自觉地皱起眉头,看样子为修习这门天阶武技,应该是吃了不少苦头。 “啥?修了三年才第二重?那要想练到第九重,不得……好几十年?” “呵呵,是啊,我也是头一次修习天阶武技,没想到这么难学……”摇头叹息两句,柏九便将话题移到了金丞沱身上 “哎?你小子倒是不错嘛,三年时间就把自己升到炼气后期大圆满了,打算什么时候突破啊?” 没想到老大突然夸起自己,金丞沱不好意思地挠头一笑 “嘿嘿,我不是懂得飞云摸丹术嘛?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山下弄些妖丹回来。至于突破……等搞到筑基丹,就打算尝试。” 筑基丹是一种辅助丹药,突破时服用可提高筑基的成功率。 “筑基丹啊?找人买一枚不就行了?灵石不够,我帮你付。” 柏九的慷慨之词令金丞沱颇为感动,但遗憾的是乌州不比宁州,不仅修炼资源匮乏,草药、丹药也同样稀缺。 像筑基丹这种较难炼制的丹药,普通店铺根本买不到。 想求得一枚,只能去拍卖会或其他渠道碰运气。 这就是为何金丞沱步入大圆满近半年,却迟迟无法突破的原因。 “买不到?唉!那就麻烦了,我又不会炼丹……哎?最近有什么拍卖会的消息吗?” “这个……好像没听说。” 金丞沱一边摇头一边道 “不过有个地方可能会有。” “什么地方?” “未央城。” 未央城,位于乌州北部,是乌州最古老且最繁华的城镇,同时也是乌州州府所在。 “既然那儿有,还等啥?走!现在就买去。” “等一下老大!” 可不等柏九行动,就被金丞沱拉住了 “那虽然有,但人家不卖的。” “不卖?难道是以物换物?我手里有不少妖丹,肯定够换……” 见老大又误会了,金丞沱赶忙摆手解释道 “也不是。是乌州州府要组织一场供奉选拔赛……” 每隔十年,乌州州府都会组织一场选拔大赛。 目的是要从众多修士中,选拔一些优秀人才为州府服务。 若参赛者能闯进大赛前10,便可获得州府认可,成为一名州府供奉。 只有成为供奉的修士,才有资格为州府效力,通过完成特定的任务来换取丰厚的奖励。 至于参赛者的身份,大赛并无要求。 只要是尚未取得“供奉”身份的修士,无论散修还是门派弟子均可参加。 而“供奉”本身也不算是一种职业,它更像是个“兼职”,不会要求“员工”每天都打开上班。 “秤砣,你说了半天选拔赛,跟筑基丹有什么关系啊?”听完大篇讲解,柏九依旧充满困惑。 第35章 选拔赛 “秤砣,你说了半天选拔赛,跟筑基丹有什么关系啊?”听完大篇讲解,柏九依旧充满困惑。 “嘿嘿,是这样子的。”金丞沱眯着小眼,笑嘻嘻道 “参加选拔赛,除了能成为供奉外,胜者还能获得大赛奖品。我听说,这次大赛的奖品里就有筑基丹。” “噢!是这样啊……” 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就听柏九又问 “参加选拔赛,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要求,只需缴纳一万灵石即可。” “多少?一、一万灵石?” 柏九当场被昂贵的报名费吓到了 “这、这也太贵了吧?!” “唉!谁说不是呢?” 金丞沱万般无奈地点了点头 “所以没点能耐的修士,绝不会轻易报名,敢去的肯定都有两把刷子。” “对参赛选手有修为限制吗?” “没有。”金丞沱摇头答道 “任何境界都可报名,且不按修为分组,对手都是随机分配的。” “不分组?”柏九一脸诧异“那对低阶修士来说,岂不很吃亏?” “确实如此,所以抽签环节……也很重要!” “那一般都是什么境界的人参赛啊?” “这个有高有低,不好说。就以往情况来看,大多集中在筑基和金丹境。” 听过金丞沱的大致讲解,柏九一边消化一边问道 “这般赛制,炼气修士不去凑热闹我能理解,毕竟谁的灵石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可我不懂的是,为何具灵、元婴修士不来?对他们来说,进个前十,岂不是更容易?” “单论实力,当然如此。但选拔赛还有一个条件,参赛者必须是尚未获得供奉身份之人。像咱们乌州的具灵、元婴前辈,人数本就不多,且但凡有意向的,十有八九都已是供奉了。所以前去参赛的,基本上都是刚刚突破不久的新人和近几届的落选者。” “落选者?”柏九皱眉表示疑惑。 “对!往届未进前十的参赛者,可以反复参赛,只要交够报名费就行。” “喔!是这样啊。” 豁然开朗地摸了摸下巴,就听柏九又问 “哎?你刚说的奖品,只有前十才有吗?” “那不是。”金丞沱连忙解释道 “选拔赛采用1对1淘汰制,对手是随机分配。每一轮的胜利方,都有相应的奖品,且轮数越高奖励越好。” “每轮都有?”柏九眉梢一挑,颇有兴趣道“都有什么奖品啊?” “我听说第一轮的奖品是筑基丹,第二轮是一万灵石,第三轮是化金丹(筑基修士突破金丹期的辅助丹药,可大幅提高结丹成功率),第四、第五轮是地阶功法与法宝……” “等一下!你说赢下第二轮,就能拿回一万灵石?” “正是!嘿嘿!”金丞沱一脸激动地诱惑道 “老大,以你的实力,赢个前两轮毫无问题。你……想不想去试试啊?” 在刚得知选拔赛时,柏九其实兴致不大。 一是因为报名费太贵,为一枚筑基丹花去一万灵石,是怎么想怎么心疼。 还不如去其他州域参加个拍卖会,花个两、三千灵石就能搞定; 第36章 单车变摩托 一是因为报名费太贵,为一枚筑基丹花去一万灵石,是怎么想怎么心疼。 还不如去其他州域参加个拍卖会,花个两、三千灵石就能搞定; 二是因为是比赛性质,他即便参加了,也不一定能拿到奖励。 万一运气不好,第一场就输了,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所以柏九起初的参赛热情并不高。 直到听金丞沱告知每轮比赛都有不错的奖励后,他才有点动心了。 虽然参赛成本有点高,但是仔细想想,只要他能扛下前两轮,就肯定能回本。 倘若运气好,再多赢个几轮,那后面的奖励可就是白给的。 像什么地阶武技与法宝,可是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的稀罕物。 只要运气爆棚多赢几场,不就“单车变摩托”了? 正所谓风险越大收益越大,一方面是为了帮金丞沱拿到筑基丹,另一方面是受到多轮奖励的诱惑,柏九在反复思量后最终决定搏他一搏。 “哼!你小子跟我说了半天,不就是想忽悠我去吗?” 柏九没好气的白了对方一眼 “看在你护洞有功的份上,我就帮你一次。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报名费咱们一人一半!” “啊?” 金丞沱好似吞了黄连,一脸的苦相 “可我没那么多灵石啊?” “没事,我先记你账上,有钱了再还。” 挂着一脸坏笑,拍了拍金丞沱的肩膀后,柏九又跟对方打探起了比赛细节 “对了,选拔赛一共有多少轮啊?” “视人数而定,只要前十产生,比赛就结束。最多也就是四、五轮吧。” “行,你去给我报名,我争取给你弄个筑基丹回来。” “好、好!谢谢老大、谢谢老大!我这就去也……” 不等话音落地,兴奋的金丞沱已化身奔跑的“圆球”,飞速向北方冲去…… 待金丞沱走后,柏九又推开了青杉的房门。 三年不见,青杉已由青涩少女长成了一个大姑娘。 看似清秀娴静的外表中,包含着一抹含苞待放的妩媚,看得柏九不禁一愣。 察觉柏九到来,青杉第一时间结束了修炼,脸上满是惊喜,用铜铃般的嗓音问道 “九哥?你出关啦?” “几日不见,杉儿又变漂亮啦?” 柏九笑眯眯(色眯眯)地坐在了青杉对面 “呦?修为也提高不少嘛?终于到炼气后期啦?” “这还要多谢九哥赠予的妖丹,若无它们相助,怕是还得一阵时日。”青杉满怀感激地行了个礼。 “跟我客气啥?吃完了再找我要,我这还有。” 说话间,柏九又从戒指里取出了一把妖丹 “‘胖秤砣’都已炼气圆满了,过一阵就要突破了,你可不能落下太多。这些你继续炼化,争取早日筑基。” 青杉本想婉拒的,可柏九压根儿不给她机会,硬生生将妖丹塞进了青杉手中,青杉也只能心存感恩地收下了馈赠。 说起修为,柏九突然想起,三年过去,自己的修为应该也有变化吧? 毕竟这段时日,他的两位道侣可都在努力的修行,身为“寄生虫”的他肯定也有收获。 于是下一秒,便在脑中调出了那副熟悉的道侣图。 第37章 新年贺礼 于是下一秒,便在脑中调出了那幅熟悉的道侣图。 —————————— 【道侣】青杉 【年龄】24 【修为】炼气后期 (40546/60000) 【好感度】85 【天赋】未觉醒 —————————— 【道侣】上官寒雪 【年龄】22 【修为】筑基中期 (147528/240000) 【好感度】47 【天赋】未觉醒 —————————— 【本体】柏九 【真实修为】筑基初期 (95082/240000) 【道侣增益】 40546(青杉)+147528(上官寒雪)=188074 【综合修为】金丹初期 (283156/780000) —————————— 上官寒雪不愧是具有超品灵根的乘风门圣女! 只用了3年时间,就提升了近3万点修为,修炼速度快得宛如脱缰的野马。 相比之下,中品灵根的青杉就慢了许多。 即便有妖丹的帮助,3年下来才提升了1万多点。 二人加到一起,总共增加了4万多点。 三年里一天也没修炼的柏九,在二女的“帮助”下,修为也从之前的24万涨到了28万…… “对了,九哥!这个戒指您收好。” 看完三人的修为情况,青杉突然递给了柏九一枚储物戒指。 柏九用神识一探,发现戒指里装了不少东西。 有丹丸,有草药、有符箓、有材料……虽然品阶都不算高,数量却着实不少。 柏九一头雾水地拿着戒指道 “这是?” “哦,这是三年里,芒星峰的邻居们给您送的礼物,清单也在戒指里。” 按照青杉的指引,柏九从戒中取出了一张礼品清单,上面详细记载了礼品的名称、数目与来源。 “邻居们送的?他们送我东西干嘛?” 望着长达两米的礼品清单,柏九的脸上画满了问号。 “他们也没细说,呃,我猜,多半与您打败孙洛有关……” 三年前击败孙洛后,柏九一夜之间成为了芒星峰的名人。 几乎所有芒星峰的散修都知道,在半山腰上,住着一位身怀金丹修为的恐怖家伙。 这原本也没什么,大家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日子。 可不料,在事发半个月后,贺历突然带着弟弟贺隆跑来了柏九府前,送上了一坛饱含灵气的美酒,当作新年贺礼。 由于柏九当时正在闭关,青杉不敢打扰,只得替夫收下,想着等柏九出关后再决定如何处置。 可没想到的是,青杉的此番举动,使得后面的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贺氏兄弟之所以跑来送礼,主因是他们之前私占过青杉的洞府,心中有愧。 虽然当时问题已经解决,但为了不被柏九记恨,哥哥贺历还是觉得应该再表示表示,便带着弟弟亲自上门送礼。 但是对外,他肯定不能说是赔罪,就随口找个幌子,说是“新年贺礼”。 结果,就因为这句无心的谎话,使得整个芒星峰的散修都坐不住。 没隔几日,便一个接一个地跑来柏九的府前,开启了一场轰轰烈烈的送礼大戏。 第38章 用餐 没隔几日,便一个接一个地跑来柏九的府前,开启了一场轰轰烈烈的送礼大戏。 其他人之前又没得罪过柏九,为什么要跑来送礼呢? 原因其实很简单 第一,大家都希望跟强者保持友好关系。 大部分散修都没靠山可言,若能跟柏九建立良好的外交关系,不仅能减少一个恐怖的敌人,同时还能增加一个强力的援手,怎么看都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但要是遇了难再来送礼,显得太过功利。 最好的办法就是平日多接触、多送礼,搞好外交关系; 第二,因为有人送了,为了不得罪大佬,其他人也不得不送。 就跟平时在单位一样,每逢过年过节,都会有人跑去给领导拜年送礼。 这时候,如果人人都去,唯独你不去,虽然本质上并没有问题,但是一对比下来,就把不送礼的家伙突显出来了。 感觉好像他们不重视领导、不尊重上司,容易引起误会。 所以,为了不得罪这位新来的大佬,就算有人不想送,看到别人都送后,也不得不跟风而来。 因此每到过年过节,芒星峰的散修们都会排着队跑来给柏九送礼。 而这一送,就是整整三年。 柏九手中的戒指,已然装了大约两百多件礼物了。 “九哥,这些礼物该如何处理?” 讲完礼品的来历,青杉主动跟柏九问道 “是收下……还是给他们退回去呀?” “唉,我看了,也没什么贵重之物,退回去……人家未必会收,还显得咱们不近人情。干脆留着吧,就放你这儿。以后有人再送,你也给他们回赠一份,就当是礼尚往来。”柏九边说边将戒指交给了青杉。 “哦,好的,那就先放我这儿。” 乖巧地点了点头后,青杉突将话题一转,一片好意地问道 “对了九哥,你闭关这么久,有什么想吃的吗?杉儿这就下山去准备食材,给你做顿大餐。” “想吃的?当然有了!有个东西啊,我一想到就直流口水!” 说话间,就见柏九毫不避讳地将贪婪的目光投向了青杉高耸的胸襟,同时还伸出舌头,一脸享受地在唇边舔了一圈。 看得青杉面红耳赤,低着脑袋回道 “我、我不是问、问这个,我是说……” “嘘!什么都别说,为夫现在就要‘用餐’了!” 说罢,柏九便如猛虎扑食,直接将青杉曼妙的身躯压在了体下…… 位于乌州北部的未央城,不仅规模大,历史也极为悠久。 自打有记录以来,这座底蕴浑厚的城市就一直矗立在乌州大地之上。 无论是恐怖的天灾,还是贪婪的人祸,都没能将其覆没,反而还越加壮阔。 宛如坚韧的勇士,以它浩瀚的身躯和顽强的毅力,见证着历史的长河。 为了参加选拔赛,出关半月后,柏九带着青杉和金丞沱来到了这座闻名已久的城镇。 由于是初次到访,柏九花了整整三天时间,用自己的双脚与双目将此城毫无遗漏地浏览了一遍,城内古老而繁荣的景象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第39章 参赛手册 由于是初次到访,柏九花了整整三天时间,用自己的双脚与双目将此城毫无遗漏地浏览了一遍,城内古老而繁荣的景象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数以千里的城墙之上,每隔十米挂着一盏大红灯笼,将整个城池围了个通透。 尤其到了夜里,哪怕在数里之外,都能依稀看到城郭的轮廓。 城内有数不胜数的百年老店,直至今日依旧是人头攒动。 叫卖声、讨价声络绎不绝,丝毫没有因为岁月而落寞; 宽阔的街道两侧,不仅种着整齐的松柏,每走百步都摆有高达两米的兵佣石像。 给人感觉既庄严又肃穆,普通贼子怕是很少敢在大街之上作奸犯科。 将未央城尽览完毕,柏九一行三人来到了位于城中心的乌州州府。 州府听上去是个“府”,但其实更像个“园”。 占地面积十分广阔,哪怕是颐和园在它面前,都是弟弟。 府内不仅有假山、湖泊、花园、比武场、宴会厅,还有数百间豪华客房。 查验过柏九的报名手续后,主办方派人将他们领入了一间位于西园的客房。 州府选拔赛不愧是交了一万灵石才能参加的比赛,设施规格极高,选手的住房都是套间,既有卧室又有会客厅,还自带卫生间。 柏九带着青杉住进里卧,金丞沱则自觉地睡在了客厅。 入住的第二天,吃过主办方送来的免费早餐,柏九闲来无事,翻开了放在桌上的《参赛手册》。 手册共分为三部分 比赛规则、比赛奖励和对阵信息。 比赛规则跟金丞沱讲得差不多,用了几分钟就完成了浏览。 至于比赛奖励,写得更为简练 “每获胜一轮,即可获得相应奖品,即赢即得。 唯有进入大赛前十名者,方有资格成为州府供奉。 每轮奖品如下所示 第一轮筑基丹两枚; 第二轮一万灵石; 第三轮化金丹两枚; 第四轮地阶功法一部; 第五轮地阶法宝一副。” 因为有道侣系统存在,所以柏九对“突破丹药”的需求不大,真正对他有吸引力的只有二、四、五轮奖励。 但转念一想,能打进第四轮的选手,势必不是寻常人等。 故此柏九心里也很清楚,想拿到最后两轮的奖励,绝非易事。 看完奖品介绍,柏九又翻开了最后一页的《对阵信息》。 由于赛事不分组,且每轮对手都是随机挑选,所以该页面与前两部分不同,并非以笔墨书写,而是用魔晶所书,以便实时更新。 此时此刻,柏九的对阵信息只有寥寥几行 “轮次第一轮。 下一位对手信息金针没有菇(筑基后期)。 比赛时间六月初四上午九时(明日上午)。 比赛地点州府东院,十七号比武场。” 见自己的首轮对手只有筑基后期,柏九先是放松地点了点头。 但在看过对手的名称后,当场皱起了眉头 “秤砣,这什么名字?不是真名吧?” “哦对了!忘了跟您说了。” 金丞沱略显歉意地吐了吐舌头 “为了保护个人隐私,选拔赛不要求实名报名,随便起个昵称就能参加。” 第40章 昵称 金丞沱略显歉意地吐了吐舌头 “为了保护个人隐私,选拔赛不要求实名报名,随便起个昵称就能参加。” “啊?那我还老实巴交的用真名,岂不是很吃亏?”柏九龇着牙地瞪了金丞沱一眼。 见老大不太高兴,金丞沱连忙挠头回道 “呃,考虑到老大的实际情况,其实在报名时,我、我也给您起了个昵称。” “哦?起得什么啊?”柏九立刻露出了好奇目光。 “是、是……” 见金丞沱支支吾吾满面窘态,柏九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快说!到底叫什么?再不说,看我不捏烂你的小胖脸!” “别、别!我说、我说!” 金丞沱低着头捂着脸,跟个犯错的孩子一般 “叫、叫‘为秤砣而战’。” “啥?为秤砣而战?” 听闻此名,柏九的脸上瞬间挂满了黑线 “这他妹的,什么名字?” “老大,你听我解释!我、我也是在报名时才知道可以用昵称的,情急之下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只记得老大是为我来参赛的,所以、所以……” “唉!现在还能改吗?” 对这个奇葩到爆的名字,柏九真的难以接受。 “呃,交了钱,就不能改了,报名费是跟昵称走的,除非再交一份钱……” 一听改不了,柏九只得仰天长叹,满目心酸地接受了这一“残酷”的事实。 同一时间,州府议事厅。 此刻厅内共有两人,一坐一立。 坐着的,是一位身形性感、长发高盘的成熟女子。 她身着一件黑红相间的紧身缎袍,将凹凸有致的身材突显得淋漓尽致。 两条白皙的大长腿,在锦袍的半遮半掩下,更是让人浮想联翩。 无论长相还是气质,均属万里挑一。 至于年龄嘛,就很难猜测,只能说看上去约三十上下。 此人就是乌州的最高行政长官——唐蔓鹭。 “邢老,这届选拔赛来了多少人?” 唐蔓鹭口中的邢老名叫邢漠,发须尽白,目光如炬,武行打扮。 不仅是唐蔓鹭的得力副手,也是乌州府中资历最老的官员。 “回大人,此次选拔赛共有173人参加。”邢漠恭敬回道。 “呦?比上次多了不少嘛?新人多吗?”蔓鹭挑眉询问。 “新人只有不到47人,其余的老夫都见过。” 供奉选拔赛每隔10年举办一场,这么多届下来,无法闯进前十却又回回参赛的老面孔是越来越多,看得蔓鹭都有些厌倦了。 得知新人不多后,她眼中不觉地闪过一丝失望。 至于选手们为何会反复参赛,说白了都跟柏九的想法差不多,并不是真冲前十而来,而是为了获得丰厚的轮次奖励。 只要打赢两轮,选手就稳赚不亏。 再往后打,每赢一场都是白赚。 就算输了也没什么损失,所以稍有实力的选手都会跑来试试运气。 万一这回抽签好+运气好,不就单车变摩托了吗? 邢漠主持此赛事,已有百年历史,所以即便选手们用“昵称”参赛,也瞒不过他的火眼金睛。 只一个照面,他就判出此人是新人还是老人。 第41章 首战:金针没有菇 邢漠主持此赛事,已有百年历史,所以即便选手们用“昵称”参赛,也瞒不过他的火眼金睛。 只要一个照面,他就判出此人是新人还是老人。 “唉!这帮家伙,明知无望前十,还要来凑热闹,看来报名费还是设得太低了。下次给它涨到2万,我看他们还来不来。”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句,就听唐蔓鹭又换了个话题道 “对了,这届选手实力如何?” “修为情况嘛,与上届差异不大……” 邢漠边说边从戒中取出一张清单 “金丹后期3人,金丹中期16人,金丹初期67人,筑基后期86人,筑基中期无,筑基初期1人。” “什么?”蔓鹭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筑基初期有人参赛?” “正是!”邢漠点头确认道 “此人初次参赛,自称‘为秤砣而战’。入府时属下亲自测过,的确是筑基初期。” “筑基初期跑来凑什么热闹?” 对普通修行者来说,一万灵石的报名费绝非小数。 一个筑基初期的家伙,居然肯花这么多钱跑来参赛,当场引起了唐蔓鹭的好奇 “他几时首战啊?” 邢漠捧着以魔晶书写的对战表,一边查阅一边回道 “呃,明日九时,十七擂台。” 第二天上午,柏九提前一小时来到比武场,将场内三十六座比武台全部走了一遍。 一方面是想通过熟悉环境,降低自己的紧张情绪; 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他的秘密情人——上官寒雪有没有来参赛。 结果一圈转下来,并没有发现佳人的身影,便用传音符给上官寒雪发去了一条问询信息。 但直到比赛结束,柏九也没收到回复。 由此可见,上官寒雪大概率没来参赛,而是在派中闭关修行。 十七号擂台位于比武场的东北角,占地约半个篮球场大。 由于是首轮初赛,外加柏九也不是什么“明星”人物,所以场边观众寥寥无几,最为显眼的当属身着白袍的临场裁判。 关于比赛规则,柏九已熟记于心。 简单说,就是在一个小时内,谁能把对手干趴下或干投降,谁就是赢家。 若时间耗尽胜负未分,则由裁判判定输赢。 规则中虽有提到选手应当“点到为止”,可一旦打红了眼,想要克制绝非易事。 届时可由裁判出手介入,也算是一种对选手的保护。 由于来得早没啥事,柏九一直站在场边跟青、金二人聊天。 直到上午八点五十分左右,他的首轮对手“金针没有菇”,才终于抵达擂台。 简单打量一番,对方给柏九留下的第一印象是一位年轻、新潮的性感女子。 该女子穿了一件紫色修身衣裙,领口开得很大,大到事业线有70%都露在外面。 线条感十足的大臂与小腹,也毫不吝啬的显给了众人。 再配上那张标致玲珑的面孔和桀骜不羁的马尾辫,很快就吸引了众人的眼球。 女子入场后,先是主动跟裁判抱了抱拳,随后又大方地冲场边观众挥了挥手。 毫不怯场不说,甚至还有种明星入场的感觉。 与众人招呼完毕,女子又来到了柏九面前,伸出右手主动示好。 柏九也没想太多,抬手就迎了上去。 可就在双手握住的瞬间,那女子以极快的速度将另一只手臂往斜上方抬起,手里还捏着一张画有不明纹路的符箓。 第42章 老古董 可就在双手握住的瞬间,那女子以极快的速度将另一只手臂往斜上方抬起,手里还捏着一张画有不明纹路的符箓。 这可把柏九吓了一跳! 赶忙缩手后退,谨慎地盯着女子喊道 “你拿的什么?比赛还没开始,就搞偷袭?” “偷袭你个大头鬼啊!” 金针没有菇却一脸嫌弃地白了对方一眼 “你个老古董,拍照符没见过?” “拍、拍照符?” “对啊!这是妙宇阁十年前推出的拍照符,拍照用的,不会把你怎样。” 柏九先是被关了20年,出来后又被发配乌州潜心修炼,所以这种新奇玩意,他还从未见过。 见青杉和金丞沱冲他点头确认此物只有拍照功效后,柏九这才重新来到场中,尴尬地挠了挠头 “嘿嘿,我之前一直闭关,没见过这玩意。让姑娘见笑了。” 一听在闭关,金针没有菇也就没再多说,重新摆出握手姿态,跟柏九完成了合影。 “对了姑娘,你要照片何用?”柏九满心好奇道。 “当然是发给我的粉丝看喽!” 金针没有菇不假思索回道 “我可是有一千多粉丝的红修,长时间不发状态,粉丝们会想我的。” “粉丝?” “嗯呐!也是妙宇阁发明的新词,就是喜欢我的人。” “哦。就算有了照片,你怎么给他们看呢?” “唉!我说大哥,您今年高寿啊?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金针没有菇一边摇头一边从戒指里取出一个画有绿色图标的传音符交给了柏九 “这是妙宇阁开发的传音符——微传音。不仅可以发信息,还能发语音和照片。只要你灵力够多,再远的地方也能发到。” 为了给柏九开开眼界,金针没有菇直接将刚拍好的握手照片,发到了柏九手中的传音符里,看得柏九既诧异又羡慕 “哇!这么厉害?!还能发照片?等比赛结束了,我也去弄几个去。”柏九满怀赞叹地将符箓还给了对方。 “不用还,这个你留着吧。以后有什么新鲜事或者好看的自拍,我都发给你。嘿嘿,只要你帮我点点赞就行。” 柏九虽然不明白“点赞”何意,但见对方如此热情难以拒绝,便将这张“微传音”礼貌地收入戒中 “那多谢姑娘了。对了,你是继续拍呢?还是先比赛啊?” 早在两分钟前,裁判就给出了开赛指令,只是他二人一直在交流“微传音”和拍照的事,没有按时开战。 “不拍了!” 金针没有菇非常确定地摇了摇头 “从今早到现在,我已经集了八张照片,再差最后一张,就凑够九宫照了。” “还差一张?那为什么不拍完再打?” 望着满目疑惑的柏九,金针没有菇却咧嘴一笑 “因为最后一张,得等我取得首胜了再拍。嘿嘿,接招吧,老古董!” “老古董”三个字刚一出口,就见金针没有菇单脚点地化身疾风,手持一根青光大盛的九节鞭,飞速向柏九冲去。 第43章 得偿所愿 “老古董”三个字刚一出口,就见金针没有菇单脚点地化身疾风,手持一根青光大盛的九节鞭,飞速向柏九冲去。 别看“金针没有菇”打扮得花枝招展,赛前又是自拍又是吸粉的,给人感觉像是个偶像派。 但真动起手来,战力一点不弱! 作为一名第二次参赛的老选手,金针没有菇一开场就是全力以赴。 手中的九节鞭被甩得虎虎生威、啪啪作响。 宛如一条活灵活现的长蛇,时东时西,时上时下,时快时慢,时急时缓,抽得柏九满场乱窜。 若不是自身实力比对手高出一个大阶,柏九可能早被对方抽成“红纹斑马”了。 为了不过的早暴露实力,处在“劣势”的柏九一直在闪躲防御,自始至终也没有正经出过一拳。 可是光防守不进攻,又该如何能取胜? 总不能等到比赛结束,任由裁判断定吧? 要是那样的话,风险实在太高,柏九可不喜欢将命运掌握在他人手里。 所以在这场“猫鼠大战”持续了半小时后,柏九终于等到了一个“致胜良机”。 他抓住对方因发力过猛导致的一次立足不稳,突然欺身而上。 以一招看似简单,却异常精准的扫堂腿,将久攻不下心生急躁的金针没有菇扫翻在地。 但凭一次倒地,仍无法取胜。 为了尽快结束战斗,柏九当场从戒中取出一枚“爆破符”,朝脚下狠狠扔去。 伴随一声震耳轰鸣,沙尘好似浓雾,瞬间吞噬了大半个场地。 待硝烟缓缓散去,只留柏九一人立于场中。 战前那个信心满满的金针没有菇,此刻已双目紧闭,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十秒倒数结束,金针没有菇未能起身。 裁判当场宣布“为秤砣而战”获胜,第一轮的奖品也当场送到了柏九手中。 接过奖品的柏九想都没想,将两枚筑基丹直接扔给了站在场边的青杉与金丞沱。 终于拿到了心心念的筑基丹,金丞沱开心地原地跳起。 除感激之外,脑中已开始盘算,该在何时何地进行突破。 青杉距突破虽还有段时日,但就目前的修炼速度来看,达成炼气圆满也就是几年的事。 所以她对此丹也是极为渴望,满心欢喜地冲柏九行了个感激之礼。 既然首项任务完成,柏九的心思很快就跳到了下一场比赛。 根据大赛规定,他只要再赢一场,就能得到一万灵石的奖励,相当于赚回了报名费。 为此,柏九一回房间就迫不及待地翻开了《参赛手册》,想看看下一位对手实力如何。 可在柏九打开对战信息的瞬间,刚还满满的笑容当场僵住。 “轮次第二轮。 下一位对手信息魏独尊(金丹中期)。 比赛时间六月初五上午九时(明日上午)。 比赛地点州府东院,九号比武场。” 我了个去!!! 第二场就遇到金丹中期? 这运气也太差了吧? 唉! 看来想拿回报名费,还有点难啊! 看过对手的信息,柏九眉宇紧锁,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第44章 你想多了 首轮赛后。 十七号擂台以南50米。 “筑基初期就敢来参赛,果然有两下子。”赞许地点了点头后,就听乌州州牧唐蔓鹭话音一转 “不过我感觉这家伙在隐藏实力。邢老,你怎么看?” “老夫也有同感。” 一同观看了柏九比赛的副手邢漠也表示赞同 “尤其是最后那手爆破符,颇有掩人耳目之嫌。” “嗯,那你觉得此人真实实力如何?” “这个嘛……现在还不好说,不过等明日就知晓了。” “哦?何故?” “下一场,此人将对阵万魂阁的魏独尊,靠这点遮遮掩掩的伎俩,怕是很难过关。” 听到“魏独尊”三个字,唐蔓鹭先是诧异地挑了下柳眉,但很快就会心领意地扬起了嘴角 “筑基初期对阵金丹中期?呵呵,有点意思。邢老,明日别忘了唤我观战。” 当夜。 考虑到明日有重要比赛,柏九没与青杉同眠,而是选择了独自就寝。 可刚躺下没多久,戒指里传来一阵微弱的震动。 都这个点儿了,谁会给我传音? 难道是上官寒雪回信息了? 满心好奇地从戒中取出传音符,仔细一瞧,信息并非来自上官寒雪,而是源自今天上午“金针没有菇”送他的那张“微传音”。 “老古董在不在,我有事问你!” …… “别装睡,快回信息。不然……我可找上门了!” 虽是曾经的对手,但柏九对这位新潮姑娘并无厌意,甚至还有点同情,所以想了想后还是礼貌地回了一句 “在。有什么事吗?” “快说!你今天上午,是怎么把我打晕的?” “呃,我用的爆破符啊。你伤得不重吧?” “胡说八道!我记得很清楚,倒地后爆破符是在我身边炸开的,根本没有伤到我。再后来我脑瓜一疼,就晕了过去。我是被你打晕的,对不对?” “你记错了,我用的就是爆破符。呵呵,再说了,就我这点修为,怎么可能打晕你呢?” “哼!还跟我装?我想了一下午,都想明白了。你用爆破符根本不是为了攻击我,而是为了制造沙尘雾。” “好端端的,我造雾干嘛?小姑娘,你是不是玄幻小说看多啦?” “你才小说看多了呢!你造沙尘是为了掩人耳目,不让别人看出来你的真实修为。你快说,你到底什么修为?” 没想到上午的精心掩饰,竟被这小姑娘看了个通透,柏九的脸上爬满苦笑。 但即便被猜中,柏九也没打算承认,而是淡淡地回一句 “你想多了。我就是用爆破符伤得你,而我也只有筑基初期。” 说完,便将传音符丢进戒指。 次日清晨,碧空万里。 柏九一行三人提前十分钟抵达了九号擂台。 相比昨天,今天的观众多了不少。 其中,有尚未开赛闲来无事之人,也有惨遭淘汰未曾离去之人。 就比如,昨天输给柏九的新潮小美女金针没有菇,此刻就在台下观战。 只不过跟其他观众不同,她望向柏九的眼神并无好奇,而是充满了对昨日一战的质疑。 第45章 红与白 就比如,昨天输给柏九的新潮小美女金针没有菇,此刻就在台下观战。 只不过跟其他观众不同,她望向柏九的眼神并无好奇,而是充满了对昨日一战的质疑。 环顾完场外情形,柏九将目光移上了擂台。 此时此刻,有一男两女正立于擂台东侧。 男子居中,中年样貌,身材高挑,丹唇白齿,头戴白龙冠,身穿青色对襟衫,腰束金丝玉带,神情自若,谈吐芬芳。 其左手指间的戒指上还印有“万魂”二字,一看就不是个普通修士。 立于左右两侧的女子,一个白裙,一个红衫。 无论样貌、身材均属上品,且望向白冠男子的眼中,写满了崇拜与爱意。 用脚趾头都能猜出,这三人定是情侣关系。 见有人走上擂台,一男两女三道目光齐刷刷汇聚在了柏九身上。 率先发声的是站在左侧的白裙女子 “呦?你就是‘为秤砣而战’?” 柏九点头。 “哼!一个筑基初期的小子,居然过了首轮?你的对手……怕是个傻子吧?”白裙女子捂嘴轻笑,语气中充满了轻视与嘲弄。 “胡姐姐,我听说他上轮的对手,是个筑基后期的小红修。本以为是个实力派,没想到这么不中用,竟被个筑基初期家伙打败了。”站在右侧的红衫女子也很快搭上了腔。 “唉!这年头是个人就想当红修,也不看看有没有那实力……” 二女是一唱一和,不仅数落了柏九,同时也把他上轮对手“金针没有菇”贬了个一无是处。 听得场下的“金针菇”是又恨又气,脸蛋都涨成了紫红色。 但一来,人家说得没错。 自己确实是输给了“低她两阶”的对手,金针菇纵然有气也无力反驳; 二来,两女的修为都不低。 若当众怒怼,很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金针没有菇只能忍气吞声,保持沉默,但在心里边早将这二女骂了个狗血淋头。 “……不过话说回来,整个赛场之上也就咱们魏郎能撑得起台面。要实力有实力,要颜值有颜值。黎妹妹,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啊?” “胡姐姐说得太对了!”红衫的黎妹妹满脸认同鼓起了巴掌 “魏郎参加此赛就尤如鹤立鸡群,根本无人能敌。唉!我本以为第二轮能遇上个能打的家伙,好好领略一番魏郎的风采,可没想到又遇到一个没用的废物。” 说此话时,黎姓女子的眼中还生出了几分幽怨,似在表达对对手实力的不满。 世间又有谁不爱听阿谀奉承之词? 面对红白二女“发自肺腑”的吹捧,立于中央的“魏独尊”是一脸享受,舒适至极。 听到高兴处,竟情不自禁地将白、红二女同时揽入怀中,仰天笑道 “哈哈哈,两位娘子莫急,比赛还有数轮,想看为夫的威风不急于一刻。 请两位先离场休息,让为夫速将这蝼蚁灭去。等下再回客房,与你二人大战三百回合,哈哈哈……” 在魏独尊的示意下,二女带着依依不舍的表情,一步一回头地走下了擂台,给人感觉像是一分一秒都不愿分离似的。 待亲友尽数退下,裁判跳入场中,简单宣读过规则,一个手势,比赛正式开始。 第46章 太一离火扇 待亲友尽数退下,裁判跳入场中,简单宣读过规则,一个手势,比赛正式开始。 站在东侧的魏独尊左手负后右手持扇,于场内安静地等待了十余秒。 见对手并没有主动投降之意,便放出了一股可怕的威压。 一边轻摇手中的水墨折扇,一边皱起眉头 “你迟迟不降,难道真想让我出手?” 说话间,魏独尊的目光始终停在自己的折扇之上,连看都没看柏九一眼,傲慢指数直逼上限。 这是柏九人生中第一次遇到金丹中期的对手,紧张是在所难免,表情也颇为凝重。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惧怕对手,反而充满了兴奋。 脑中不停地思索着,他该如何利用对手的轻敌,完成这场“以下克上”的逆袭。 “我人都来了,岂能不战而退?” 面对魏独尊的威压,柏九故意装作难以抵御,一边后退,一边挤出一副痛苦的神情。 嘴上却不肯服软,咬着牙根答道 “能与金丹前辈交手,乃晚辈荣幸,还请前辈赐教!” 见这筑基小子有几分骨气不肯投降,上台以来魏独尊首次正眼瞧了柏九一番。 眼中虽是不屑满满,但还是表示认可地点了点头 “好!那就让你见识见识何为差距!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可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话音刚落,就见魏独尊缓缓抬起右臂,一股强劲的真气由丹田直奔手中的折扇。 或许是因为真气过于精纯,在真气加持下,那把水墨折扇竟闪起了耀眼的白光。 看得柏九下意识眯起双目,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许多。 “去!” 随着魏独尊一声低吼,泛着滚滚白芒的水墨折扇好似一团凶猛的白焰脱手而出,以极快之速向向九飞去。 柏九是真没料到,对手的攻势会来的如此迅速,且一出手就是恐怖的杀招! 不等他做出反应,那股令人窒息的热浪便已抵达胸前。 躲闪不及的他只能抬臂抵挡,将真气调于胸前,硬着头皮用肉身接下了此招。 刹那间,一声巨响由场内传出。 被白芒笼罩的折扇仿佛一颗小型核弹,在触碰瞬间放出了数以万计的能量。 不仅将柏九秒变“风筝”当场送去了场外,他们脚下以特殊材料制成的“抗击擂台”也被炸出了一个一米多深、两米多宽的大坑,威力极其恐怖。 此招,便是万魂阁的招牌武技——太一离火扇。 “无趣!这么快就结束了?”站在台下的白裙胡氏第一时间露出了乏味的表情。 “可不是么?”红衫黎氏也跟着附和 “我还以为能坚持个三五招,没想到竟如此不堪。唉!没本事还要装硬汉,真是阎王桌上抓供果——找死!” “不过这也挺好,可以早些回房休息,真是晒死我了。哎?裁判,人都不见了,还不计数吗?” 在胡氏的催促下,裁判立刻跳上擂台开始了倒计时。 根据大赛规则,若参赛者倒地不起或离场超过十秒,便直接判负。 而柏九目前的状况是既离场又倒地,想继续比赛就必须在十秒之内返回擂台。 第47章 也不过如此 根据大赛规则,若参赛者倒地不起或离场超过十秒,便直接判负。 而柏九目前的状况是既离场又倒地,想继续比赛就必须在十秒之内返回擂台。 “十、九、八、七、六……” 当裁判读到一半,倒在观众区的柏九终于有了动静,艰难地用双臂将自己撑了起来。 青杉和金丞沱虽想上前帮忙,但碍于比赛尚未结束,他们不敢太过靠近,只能在人群中加油助威。 太一离火扇,不愧是万魂阁传内不传外的地阶武技。 比起柏九的林星斩,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威力至少在五倍以上! 再加上施术者又是金丹中期的魏独尊,修为本就比柏九高一个小阶。 所以只此一招,便将硬接此术的柏九打成了内伤,口吐鲜血、真气紊乱。 要不是柏九刚才用尽全力护住胸腹,就算再给他一个小时,可能也爬不起来。 除去内伤,柏九的肢体也遭到了极大的摧残。 在白色烈焰的灼烧下,柏九的衣袖和裤腿不知去向,四肢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烧伤,就连头顶的毛发也有多处焦黄。 身上仅存的那几尺布料,还在不停地散发着浓郁的焦糊味与黑烟,给人感觉像是刚从火炉里出来一样。 但即便如此,为了不被淘汰,柏九还是赶在裁判倒数结束前,迈着沉重而蹒跚的步伐回到了擂台之上。 一个筑基初期的散修,吃下一招恐怖的太一离火扇后,居然还能起身回到擂台?! 看过眼前一幕,不仅台下的观众瞠目结舌,就连台上的魏独尊也瞪着大眼,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不可能! 这小子居然没死? 难道是我刚才打偏了? 还是力道小了? 就算是六成力道,他也该化为灰烬才对啊? 唉! 真是太丢脸了,下次……可不能再失手了! 为了挽回“一击未胜”的尴尬,气恼的魏独尊又一次催动真气,手中的水墨折扇也燃起了比刚刚更为耀眼的白芒。 见对手又有攻击之意,立于对面的柏九瞬间汗毛竖立。 上次,他之所以能硬接魏独尊的招牌武技,主要是因为对方不知其底细,未曾使出全力,但就这还是将柏九干成了重伤。 倘若再来一发,且威力更大,那柏九百分之百得原地歇菜。 为了防止悲剧发生,柏九赶忙抬手,喘着粗气制止道 “等、等一下!我、我有话说!” 魏独尊并未收回真气,一脸不耐烦地回道 “有遗言就快说,我给你十秒时间。” “不、不是遗言。” “不是?”魏独尊眯眼猜道“那是要投降?” “也不是!” 经过短暂的休整,柏九的气息终于平稳下来 “我是想说,前辈的武技看起来厉害,但实战效果嘛……也不过如此。” “你说什么?” 一个筑基初期的后辈,竟敢当众嘲笑自己的武技“不过如此”? 魏独尊的脸色刷的一下阴沉下来 “竟敢口出狂言?好!我就让你见识见识太一离火扇的真正威力!” 说话间,魏独尊的折扇突然白光大盛,耀眼度又强了不止一倍。 第48章 初露锋芒(一) “竟敢口出狂言?好!我就让你见识见识太一离火扇的真正威力!” 说话间,魏独尊的折扇突然白光大盛,耀眼度又强了不止一倍。 “停、停、停!” 但很快,就被柏九耍无赖般地叫停了 “您好歹是个前辈,怎能欺负人?我都吃你一招了,现在该轮我出手了吧?” “比试又不是回合制,何来轮你一说?”魏独尊只觉可笑,扇上白芒丝毫未减。 “我知道不是回合制,但前辈……连我一招都不敢接吗?” 为了刺激对方,柏九故作不屑地摇了摇头,目光则瞥向了站在场外的红白二女 “哼,刚听她俩吹得那么厉害,看来也就是个花架子嘛?” 听这筑基小子竟敢当众称魏独尊是花架子! 不等本尊开口,站在场下的红、白二女已经不干了 “放肆!魏郎之能,岂是你这蝼蚁能理解的?魏郎是看你可怜才手下留情,不然你早去阎王殿报道了!” “姐姐说得对!我们魏郎有金丹中期修为,只用一根小指就能取你性命。别说是接你一招,就算接你百招都不在话下。” “没错!魏郎,你就满足他一次吧,让他体会一下什么叫做天壤之别。” “此言甚是!魏郎,我也好想看看,这小子无功而返时的绝望……” 魏独尊本想速战速决,不给对方蹦跶的机会。 但此刻,见场外两位道侣是兴致极高,为了配合夫人的雅兴,他最终还是收回真气,一脸玩弄意味地点了点头 “既然两位夫人都这么说了,那就给你一次机会。来吧,让我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一个筑基小子,哪怕全力一击,也不可能造成多大伤害,所以魏独尊压根儿没把对方当回事。 面对柏九,他不仅毫不设防,甚至还淡然自若的摇起了折扇。 柏九费了这么多口舌,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话音刚一落地,他体内的真气便宛如开闸的洪水,毫无保留的从丹田涌出。 经天枢、谭中、魂门等三十六道大穴,先在体内做了一次小循环。 随后在心法趋势下,全部汇聚在了右手商阳、中冲两处。 再配上特殊的九指结印法,不过须臾便凝成了九支悬于掌上的翠绿飞针。 每根飞针都有一拃来长,通体晶莹翠绿。 看上去好像不怎么耀眼,但每有目光与之触碰,便会传来一阵莫名的不安。 不仅鸟兽昆虫纷纷散去,就连挂于天空的红日也极其巧合地躲进了云层。 这九支盘旋于掌上的碧绿飞针,便是柏九花了三年时间才练到二重境的天阶武技——九曲诛神针。 “魏前辈,那晚辈就出手了。出招前,我想再提醒您一下,此招凶猛异常,前辈若无把握,可不要硬接啊!” 虽然看到此针时,魏独尊的心底生出一股莫名的不安。 但一想到对手的修为,再加上这番充满了嘲讽的“提醒”,魏独尊的自尊与傲慢瞬间占据了上风,将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不安当场抛去脑后 “真是笑话!我接此招连手都不用,你放马过来便是!” 见对方已彻底放弃防守,柏九偷偷扬起嘴角。 伴随一声“去”字,第一枚飞针好似彗星划空,拖着一条长长的绿芒直奔敌方胸口而去。 第49章 初露锋芒(二) 伴随一声“去”字,第一枚飞针好似彗星划空,拖着一条长长的绿芒直奔敌方胸口而去。 以魏独尊的能力,他本来有足够的时间进行防御或躲闪。 但为了在佳人面前展现自己的强大,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既不躲闪也不抵挡。 只将一抹真气调至胸前,作为他唯一的防御屏障,任由那翠绿的飞针刺入胸膛。 相比魏独尊的招牌武技——太一离火扇,柏九的九曲诛神针给人感觉极为低调。 在触碰敌身的刹那,它既没有石破惊天的爆炸,也没有震耳欲聋的轰鸣。 就像一根老中医手中的细针,不痛不痒地钻入了魏独尊的胸腔。 看得周围观众是摇头的摇头,皱眉的皱眉,似乎对此技大失所望 “什么嘛?就这点威力?” “唉!刚出手时我还觉得挺厉害的,结果就这?” “筑基初期的小子,果然靠不住。散了、散了,这场比试着实无趣……” 就在大部分观众打算离席前往其他擂台时,站在台上潇洒摇扇的魏独尊突然眉头一拧! 下一秒,原本淡然的脸颊,就跟被人按下遥控器似得,毫无征兆地换上了一副痛不欲生之色。 紧跟着,由胸口炸裂出无比的痛意,一声惨叫响彻全场。 啊——! 刚还淡然潇洒的魏独尊,此刻一个踉跄跪在了地上。 双手紧抱前胸,嘴角鲜血溢出,神情痛苦至极。 望向柏九的眼神,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你、你……到底何等修为?” 在亲身体验过柏九的武技后,魏独尊终于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因为一个筑基修士,是绝无可能突破其真气防御,将自己伤成这样的。 能做到这点的,至少得是金丹境界。 “前辈何来此问?晚辈不一直都是‘筑基初期’吗?” 带着戏耍心态,柏九故作不解地回了对方一句,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你、你胡扯!咳咳……” 魏独尊艰难地撑着地道 “筑基初期绝无这般能耐,你一定隐藏修为了!” “隐藏修为”四个字刚一出口,就见场外观众是惊的惊、叹的叹,沸沸扬扬起来。 因为到目前为止尚无一人察觉此事,听到此信颇感诧异。 唯有和柏九交过手的“金针没有菇”显得极为淡定,嘴角也升起一抹“果然如此”的笑容。 见对方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柏九也就没再继续伪装,大方地点了点头 “好吧,我承认,我的确不是筑基初期。” “你个阴险小人!真是卑鄙无耻!”魏独尊咬牙切齿道。 “哎?你要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柏九毫不认可地摇起脑袋 “我自始至终都没说过我是何等修为。筑基也好,初期也罢,都是你们自己猜的,怎么能说我阴险呢?” “你!” 魏独尊本想反驳,可仔细一想,还真如柏九所说,对方的确从未没提过修为一事。 所谓的“筑基初期”,确实是他们自己判断而来的。 “你是没说过,可你口口声声唤我前辈……” “呵呵,叫您‘前辈’是尊敬您。怎么着?我这人讲礼貌……也有错吗?” 笑眯眯地怼了魏独尊一句后,就听柏九单手负后继续说道 “要我说,真正蒙蔽你双眼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 第50章 遇事思奇 “要我说,真正蒙蔽你双眼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 “什么意思?” “我师父生前经常教诲我遇事思奇,切勿自大。 意思就是,遇到任何事都要多思考、多好奇,不可自大妄为、盲目判断。 而你,就是犯了这个大忌!” 见对方并无插话之意,柏九便继续讲道 “如果你有足够的好奇心,也不像现在这么自大,在得知第二轮的对手是一位筑基初期的修士时,你一定会有很多问题 比如,一个筑基初期的家伙,凭什么来参赛? 又比如,他靠什么打败了比他强大的对手? 是他的武技特殊? 法宝厉害? 还是说他隐藏了修为? 若能再用心一点,放下架子,去跟我昨天的对手做些调研,而不是站在场上说各种风凉话,你可能早就发现我隐藏修为的事实。 但是自大和傲慢,让你失去了洞察真相的机会。 还有啊,作为‘筑基初期’修士,我居然能在台上硬接你的太一离火扇而不败。 如果换做是我,我一定又会思考,这家伙是如何做到的? 别说是筑基初期,就算是筑基后期修士,硬吃这招也是非死即晕,他凭什么重回赛场? 会不会是我对他的了解有所偏差? 所以但凡你能多点好奇,放下傲慢,就算昨天没有发现,这会儿也理应察觉。 但遗憾的是,在这么多‘提示’面前,你依旧不愿深究,依旧认为自己什么懂。 为了面子和虚荣,跟个傻子一样,不躲不闪地吃了我一招。 唉! 所以我觉得,你与其怨我骗你,不如好好反思一下,到底是什么让你失去了探究真相的能力。” 本以为自己叙话时,魏独尊定会出言反驳或发动反击。 可结果却颇为反常,魏独尊不仅全程未动,且一直保持安静。 而他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真得听进去了,而是在抓紧时间疗伤。 待柏九的“长篇大论”结束后,已将大部分伤势控制住的魏独尊才缓缓起身。 眼中轻蔑依旧,明显没将柏九的“忠告”当一回事 “不过受你一招,便在这儿大放厥词?哼!你真以为靠一招,就能将我击败?” “当然不会了!我可不像你那么自大。” 柏九成竹在胸地摇头一笑 “我知道你实力强劲,所以准备的很充分。要是前辈休息好了,那我就出招了!” 话音刚落,就见柏九再次扬手,第二枚飞针直朝对方袭去。 有过上次的经验教训,魏独尊不敢再托大。 不等飞针靠近,就见他一个“螺旋转身”,极其潇洒地将第二枚飞针避了过去,脸上又一次显出那令人作呕的傲慢,摇着折扇说道 “哼!你以为我还会……” 可不等他说完,就听场边的红、白二女异口同声地提醒道 “魏郎,小心身后!” 身后? 我不是已避开了吗? 难道飞针还能自己回来? 带着满心困惑,魏独尊立刻向身后望去。 结果这一看,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刚才被他避开的飞针,不知怎的竟在空中自行转头,正以极快的速度二次向他背心袭来。 第51章 不离不弃 刚才被他避开的飞针,不知怎的竟在空中自行转头,正以极快的速度二次向他背心袭来。 由于发现过晚,想躲已来不及了。 魏独尊只能勉强转身,以双臂护于胸前,硬接下了第二枚飞针。 因为有所防备,第二针没能像第一针那般钻入敌方体内,而是在真气防御层就释放了能量。 但即便如此,魏独尊仍旧难以吃消。 当即又是一口老血喷出,狼狈不堪地跪在了地上。 柏九凝结出的这九枚“诛神针”,绝非普通暗器可比。 不仅威力巨大,还具有“自动锁敌跟踪”功能。 只要施术者锁定目标,九枚诛神针便会自动追踪。 哪怕敌人跑去天涯海角,诛神针也会“不离不弃”地追随而至。 单靠几个扭身、闪躲,是不可能摆脱飞针的。 魏独尊就是吃了“不知情”的亏,不晓得飞针还有这般功能,被柏九又一次干翻在了地上。 俗话说得好趁你病要你命,做人要做补刀流。 见魏独尊跪地不起,柏九一声令下,剩下的七枚飞针同时向对手射去。 毕竟在修为上,魏独尊要高于自己,柏九可不想因一时疏忽输掉比赛。 已挨过“两针”的魏独尊,很清楚飞针的厉害。 哪怕此时口中血腥未退,胸口淤气未开,那也不敢在倾巢而出的飞针面前有丝毫耽误。 只能勉强提了口真气,硬扛着伤势展开飞奔,试图以身法躲避攻击。 但遗憾的是,无论他多么努力、多么迅捷,也没能如愿。 七枚飞针就跟长了眼睛似得,始终跟在魏独尊身后。 哪怕他拐得再急,跳得再高,跑得再快也于事无补。 经过长达一分钟的追逐竞赛,碍于伤势之故,魏独尊的速度终于开始下滑。 第三枚飞针也很快抓住了机会。 利用一次“弯道超车”,不偏不倚地击中了对方的屁股。 下一秒,一股无与伦比的爆裂感便从其菊花传出。 第三次受创的魏独尊再也无法保持逃逸状态,一个踉跄趴在场上。 余下的六枚飞针接踵而至,纷纷没入了魏独尊的体内。 在柏九练成该武技后,曾做过相关测试。 他发现虽然施展一次九曲诛神针所需的真气极大(目前而言,柏九一日最多使用一次),但是威力相当可观。 一枚诛神针的威力,大致是“林星斩”的两倍。 换句话说,如果九枚诛神针全部击中目标,就等于挨了十八次林星斩。 别说是同阶修士,就算高阶修士,一次性受到这么大伤害,那也难以消受。 好似此刻台上的魏独尊,他虽然修为比柏九高,但依旧难以抵御九针之威! 当场爆出一声杀猪般的哀嚎,痛苦不堪地瘫倒在地,迟迟无法起身。 …… “魏郎!快起来!你不能输啊!” …… “是啊魏郎,你是入选本届供奉的大热门,后面还有很多比赛等着你呢!” …… “这才第二轮,你怎能输给这种垃圾货色?魏郎,快站起来!我们都等着你呢!” …… “魏郎!魏郎!快醒醒!我们的话,你听到了吗?” …… 由于无法接受眼前这一幕,红、白二女一个劲儿地在场下呼唤着道侣的名字。 要不是有裁判拦着,她二人很可能都冲上台了。 第52章 我还没输 由于无法接受眼前这一幕,红、白二女一个劲儿地在场下呼唤着道侣的名字。 要不是有裁判拦着,她二人很可能都冲上台了。 见魏独尊倒地不起,裁判便开始读秒。 可在数到最后三秒时,不知是场外道侣的呐喊起了效,还是他本身的抗击打能力过分突出,连吃九针的魏独尊竟奇迹般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脸上是毫无血色,颤颤巍巍,单膝跪地,呼吸困难,给人感觉一碰就倒。 然而语气之中,依旧保留着那丝与生俱来的傲慢 “你个宵小之徒,休想偷走胜利!我……咳、咳……我、我还没输!” 没想到魏独尊竟这般坚强,吃了一整套九曲诛神针还能站起来,柏九眼中不禁划过了一抹发自内心的钦佩 “不愧是进阶热门,的确实力不凡。唉!只不过,你要真以为挨了九针还能继续作战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少在那危、危言耸听!只要还能一口气,我就一定能……咳、咳……噗!” 可刚说到一半,就见魏独尊面色骤然一变。 又一股鲜血冲口而出,神情也由刚才的傲慢化为了难以置信 “你、你……这针……有、有毒?” 道完最后的“毒”字,魏独尊双目一黑仰天倒地,直至倒数结束也未能醒来。 …… 赛后。 领过一万灵石的奖励,柏九直接被青、金二人“架”回了客房。 青杉坐于柏九左侧,满面关切地为柏九疗伤; 金丞沱则从戒指里取了一堆精美的糕点摊在床上,像是在给老大举办庆功宴。 “我去!这么多吃的?你从哪搜刮的?”望着面前美食,柏九一脸惊讶。 “嘿嘿,都是从州府食堂拿的。”金丞沱得意地讲道 “这两天取餐时,只要是好吃的,我都会多拿两份。老大,他们家的绿豆糕和核桃酥特别好吃,你尝尝看。” “呵呵,你长这么胖,不是没有道理……” 柏九边笑边取了块绿豆糕,本想直接入口,可送到一半忽然想起了一旁青杉,临时改了主意,朝着青杉的嘴边送去 “杉儿,你要不要先尝一口?” 正为柏九施展愈疗术的青杉一脸严肃地回绝道 “多谢九哥好意,杉儿等下再吃。九哥今日伤得不轻,我须在明日开战前,为九哥治好伤病。” “唉!没事的,能治多少治多少,你别太在意。 这都第三轮了,谁身上还没点伤病? 来、来!乖! 快张嘴,九哥喂你吃。 你要是不吃,九哥可要生气喽!” 见柏九这般坚持,青杉只得张开樱桃小嘴轻咬了一下。 至于剩下的部分,柏九则毫不客气地塞进了自己口中,一边咀嚼一边赞道 “嗯!杉儿咬过的糕点,味道真是妙不可言!嘿嘿,‘唇齿留香’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啊?” 听柏九又在借机“取笑”自己,青杉立刻红了脸,害羞地低下脑袋。 像这种秀恩爱的场面,这些年里金丞沱已看过太多,所以他早麻木了。 待狗粮撒完,才听他开口说道 “老大,今天这仗,真是看得小弟热血沸腾! 比上次干孙洛那场还要精彩。 尤其是最后那番话,听得人太解气了。 像这种嚣张家伙,就应该有此报应! 你是没看到,最后他被抬下场时,他那俩道侣的脸都绿了……” 第53章 稳了 “像这种嚣张家伙,就应该有此报应! 你是没看到,最后他被抬下场时,他那俩道侣的脸都绿了……” “呵呵,也多亏他傲慢的性格,不然我也未必能胜。” 柏九这么说,既是谦虚也是事实。 倘若魏独尊不轻敌的话,单凭他高出一档的修为,足够柏九喝一壶的,能否取胜还真得两说。 “老大,你也太谦虚了!要我说,就凭你那手九曲诛神针,嘿嘿,就算重赛一场,他也毫无胜算。不愧是天阶武技,真是厉害到飞起!” 满脸兴奋地搓了搓手后,金丞沱猛然又想起一事 “哎?对了,魏独尊最后莫名其妙说了一句‘有毒’,什么意思啊?” “有毒就是有毒呗!怎么?这俩字很难理解吗?”柏九扬着嘴角,笑盈盈地反问道。 “啊?你是说九曲诛神针真能让人中毒?” 在金丞沱看来,诛神针能自动锁敌且威力极大,本就厉害得不得了。 现在一听,它居然还能让人中毒?! 当场惊若木鸡,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老大,你这武技也、也太残暴了吧?呼……当你的敌人真是太悲催了,还好我选对了边。” 暗自庆幸地呼了口气后,就听金丞沱又问了一句 “魏独尊本就受了重伤,现在又中了毒,岂不是危在旦夕?” “那倒不至于。”柏九摇首解释道 “有道侣帮他疗伤,伤势不会加重;况且,赛后我已偷偷帮他驱散毒素,死不了的。” “喔!是这样啊……” 搞清若干疑惑后,金丞沱终于停止了发问,并将话题引向了下一场比赛 “老大,下一场的对手,你看了吗?” “我一回来就被你俩架在这儿,哪有时间看?”柏九没好气道。 “嘿嘿,也是,我这就给你取来!” 话音未落多久,金丞沱抱着《参赛手册》回到了柏九身边。 由于刚才已经偷看过下个对手的信息,此刻金丞沱的脸庞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 “至于吗?乐成这样?”柏九白了金丞沱一眼。 “至于、至于!”金丞沱笑眯眯地将《手册》递给了柏九 “您看过就知道了。嘿嘿,第三轮的化金丹……稳了!” 在金丞沱的催促下,柏九立刻翻开了对阵信息页 “轮次第三轮。 下一位对手信息怒斩负心人(筑基后期)。 比赛时间六月初六上午七时。 比赛地点州府东院,四号比武场。” 见自己的下位对手只有筑基后期修为,柏九也情不自禁地扬起了嘴角…… 太一离火扇本是地阶武技,威力不凡。 再加上使用者是金丹中期的魏独尊,所以别看柏九只挨了一招,但伤势一点不轻。 青杉花了整整八个小时治疗,也不过恢复了三四成。 而青杉本人已累得满头大汗,看得柏九于心不忍,试图叫停对方。 可没想到,青杉在疗伤一事上却异常执着。 不管柏九如何劝说,她都不愿停手。 无奈之下,柏九只能退而求其次,让金丞沱先带青杉去吃点东西稍作休息,等到晚上再继续治疗。 青、金二人前脚刚走,柏九的戒指里就传来异动。 打开一看,又是“金针没有菇”发来了信息 “老古董,你现在没得装了吧?还筑基初期?哼!真把我当孩子骗?” 第54章 小心驶得万年船 “老古董,你现在没得装了吧?还筑基初期?哼!真把我当孩子骗?” 没想到这小姑娘还挺“记仇”,柏九面露苦笑地回道 “之前是我说谎了,柏某给姑娘赔个不是。” “哼!赔不是就完了?我最讨厌你这种扮猪吃虎的家伙,害得我气了一晚上,真以为是输给了筑基初期……不过,看在你今天教训了那个狂妄自大的魏独尊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今日赛前,魏独尊和他的两位道侣说了不少“金针菇”的坏话。 如今有人给了他们教训,金针菇自然心中舒畅。 “呵呵,多谢女侠‘不杀之恩’。哦对了,我想跟你打听个人。” 经过前几次接触,柏九能感觉出,这女子虽然说话挺冲但心眼不坏,甚至还有点可爱。 再加上她“红修”的身份,理应掌握不少参赛者的情报,便顺势跟对方展开了打探。 “谁啊?” “怒斩负心人。” “哦~你说她啊?她的比赛我有看过。筑基后期,身手还行,擅长用剑。你打听她干嘛?” “她是我下一个对手。”柏九如实回道。 “啊?你这狗屎运也太好了吧?” 金针没有菇的语气中既有惊讶又有羡慕,好似对方捡到宝了一样 “第三轮还能碰到筑基境?看来要提前祝贺你了。” “祝贺为时尚早。你能不能跟我讲讲,此人有什么特点吗?筑基修士能打入第三轮,应该不简单吧?” “对手比你低一大阶,不用这么谨慎吧?” “嘿嘿,小心驶得万年船。还请姑娘劳烦赐教。” “唉!行吧、行吧,那我就跟你说道说道。 据本姑娘了解,‘怒斩负心人’的修为的确是筑基后期。 她之所以能打进第三轮,是因为前两轮运气不俗,碰到的都是筑基对手。 同阶之内,很少有人是她敌手。 至于特点嘛……还真有一个!” “什么?”柏九好奇问道。 “对付女选手时,她比较仁慈,一般不下重手。可一旦碰到男选手,嘿嘿……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什么意思?” “就是变得特别凶狠,毫不手软。她上一场的对手就是个男的,险些被揍死在擂台上。嘿嘿!明儿个你就自求多福吧!” 为了帮柏九疗伤,青杉是彻夜未眠。 直到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透窗而入,她才缓缓收回真气。 与金丞沱一起,陪同已基本康复的九哥,来到了位于州府东院的四号擂台。 经过前两场比赛的筛选,参赛选手的人数已由最初的一百七十余人,降到了现在的四十人(六人因伤退赛)。 若不出意外,再有两轮就能决出大赛前十。 随着比赛进程不断推进,前来观战的修士也是越来越多。 有的是冲着“高水平”比赛而来,想从中受益、得以启发; 有的是冲着打败自己的对手而来,想看看对方能走多远; 还有一部分,是冲着传闻而来。 就比如筑基小子胜了种子选手魏独尊的传闻一经传出,就吸引了大量眼球。 不到六点半,4号擂台周边已是人满为患。 为了避免过早成为焦点,柏九并没有急于上场,而是一直混在人群之中。 对手“怒斩负心人”,似乎也有同样的打算,赛前一直没有现身。 直到上午七时整,裁判登场,两位选手才依次跳上擂台。 第55章 秒杀 直到上午七时整,裁判登场,两位选手才依次跳上擂台。 率先登场的是位于擂台西侧的“怒斩负心人”。 此人是一位貌似三旬的女子,身着塑体黑衣,鬓发如云。 高矮适中,身形丰满,不失婀娜。 样貌端庄靓丽,柳眉乌黑有神,纤巧的鼻梁之上,一双妙目黑白分明。 白皙的右手,握着一把寒气逼人的木柄利剑; 左手玉腕戴着一个刻有“月”字的黑金护腕。 单从外形来看,应该是个雷厉风行之人。 登上擂台后,“怒斩负心人”先冲裁判行了礼。 随后便将目光扫向了刚跳上台的“为秤砣而战”。 就是这看似普通的一瞥,却让“怒斩负心人”的表情骤变。 瞪目惊诧之余,眼底也升起了一股难以掩盖的恨意 “是你?!” 刚上台打量完对手的柏九,此刻也认出了对方。 可能是因为太过意外,柏九的大脑一时间有些运转不畅,迷迷糊糊地跟了一句 “是、是我。” 只是跟那女子不同,柏九的语气中没有半点怨恨,有的只是无比的激动与浓浓的歉意。 听过对方的答复,“怒斩负心人”的双眉不受控地颤抖了一下。 随着往事如电影般在脑中浮现,她心中的怒意犹如火山喷发。 一声大喝,举起手中长剑飞速向前冲去,眨眼功夫就来到了柏九的面前。 说实话,“怒斩负心人”的长剑虽来势突然,但她毕竟只有筑基修为。 若想躲避,柏九至少有一百种方式可化解。 但奇怪是,眼看着剑尖由远及近并抵住了自己胸膛,柏九也没有做出任何闪避,从头到尾都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看得台下的金丞沱和青杉是百思不得其解,满心焦急地在场边叫大喊,试图唤醒“沉睡”的柏九。 但无论他们如何呐喊,台上的柏九始终充耳不闻。 好似变成了一座木雕,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 柏九这番愚蠢的行径,显然也让对方有些意外。 在长剑入体前的最后一秒,虽然内心充满了恨意,但“怒斩负心人”还是进行了微调 将剑尖平移一寸,避开了柏九的心脏,随后刺入胸膛。 “你!为何不躲?” 虽未一击毙命,但吃下一剑的柏九已伤得不轻,嘴角也流出了一抹鲜红 “是、是我对不起你,我没有资格躲避。” “你……少说这没用的!你个负心人……拿命来!” 柏九的致歉显然并未奏效。 不等话音落地,就见“怒斩负心人”又是愤怒一掌,将柏九打飞数米。 面对此女的攻势,柏九不仅不挡不闪,就连最起码的真气防御都未调用。 作为一个普通人类,少了真气护体,即使身子再结实,那也扛不住筑基修士的全力一掌。 更何况他之前还中了一剑,早已身受重伤。 所以在落地的瞬间两眼一黑,当场昏死过去…… 待柏九再次醒来,已在客房床上。 左侧是青杉在为他疗伤,右侧是金丞沱在为他换药。 见柏九睁眼,这二人同时面露喜色 “九哥,你醒啦?” “老大,你没事吧?” 柏九抚着胸忍着痛,艰难地从床上坐起 “辛苦你们了,我没事。唉,比赛……怎么样了?” 听到“比赛”二字,金丞沱立刻换上了一副埋怨的表情 “老大,不是我说你啊,上场比赛……你为啥故意输掉? 第56章 往事 “老大,不是我说你啊,上场比赛……你为啥故意输掉? 就算你们认识,也不能不设防吧? 要不是大嫂没日没夜地帮你治伤,你差点就没命了!” 现在回头想想,当初在场上确实太冒险了。 既对自己不负责,也对关心他的亲友造成了伤害。 所以听完这番指责,柏九的脸上也露出了歉意 “对不起。是我一时冲动,让你们受累了。” 相比怨气十足的金丞沱,温柔的青杉则要善解人意的多。 一边认真治伤,一边摇头说道 “杉儿没什么本事,比赛帮不上忙,能为九哥疗伤,是杉儿的荣幸。我猜九哥这么做……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吧?” “唉!” 一声饱含万千情绪的叹息过后,柏九终于打开了话匣 “‘怒斩负心人’名叫荷月,是我的……初任道侣。” “什么?她、她也是嫂子?” 就“怒斩负心人”的身份,金丞沱其实有过很多猜想,但大多都是围绕仇人展开的。 此刻一听,那女子竟是柏九的“道侣”,眼底瞬间升起了满满疑惑 “那她为什么下手这么狠?这、这不谋杀亲夫吗?” “因为二十年前,我负了她。” 在柏九看来,青杉和金丞沱有如亲人一般,自己的过往根本无需隐瞒 “你们还记得之前我为玄雷派入狱一事吧?” “当然记得!” 用力点了点头后,就听金丞沱猜测道 “难道这是入狱前的事?” “没错。当时我跟荷月刚结为道侣不到一年。 得知我要顶罪入狱的消息,她十分生气。 认为我这做,既是对凶手的纵容,也是对她不负责任。 甚至还提出,若门派那边不好交代,她愿意跟我私奔去其他州郡。 唉,你们可能不知道,当时的荷月可是宁州金霞派的顶尖弟子,极受门派重视。 她肯放弃未来,选择跟我私奔,真是极大的牺牲。 但是最终……我还是辜负了她。” 说到最后,柏九的眼中再次闪起了浓浓的歉意。 “喔!是这样啊?怪不得她那般恨你,原来你就是那个‘负心汉’啊?”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后,金丞沱又张口问了一句 “可就算如此,那也罪不至死吧?你又不是……移情别恋啥的。” “唉!可能在她看来,我选择了门派抛弃了她,恨我也理所当然。不过话说回来,她也没真要杀我不是?不然我哪能躺在这儿跟你们聊天啊?” 自我安慰般地苦笑两下,就听柏九话音一转 “对了,比赛后来怎么样了?” “老大,比赛早结束了,大赛前十都产生了。我们是三天前把你抬回屋的。” “啊?我睡了这么久?那荷月她……” “打败你后,看下一个对手是金丹中期修士,她直接放弃了比赛,领完奖励就走了。”金丞沱如实答道。 “走了?” 柏九先是一愣,很快又焦急问道 “去哪了?” “呃,这、这我就不知道了。” 就在柏九面露失望时,沉默半晌的青杉突然开口了 “九哥,我听她和另一位姑娘说话时,好像提到过‘三生窟’,会不会是去那了?” 第57章 决定 “九哥,我听她和另一位姑娘说话时,好像提到过‘三生窟’,会不会是去那了?” (三生窟是位于乌州南部的一片修行者栖息地,是乌州第二大散修聚集地。第一大就是柏九所在的昆苍山) 作为宁州金霞派的一名精英弟子,荷月会出现在乌州,就已经很奇怪了。 此刻,她又跟散修聚集地三生窟联系到了一起,更是令柏九心生不解。 不禁暗自猜测 难道这些年里生了变故,她已经离开金霞派了? 倘若真是如此,那三生窟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谢谢你杉儿,这个信息对我很重要。待我康复后,我便启程去寻她。” 自柏九出狱到现在,已有四年之久。 这段时间里,柏九也不是没想过去找荷月。 但一来,他认为离开自己的荷月定能在派中蓬勃发展。 搞不好二十年过去,人家早已荣升长老,并有了新的道侣。 自己现在跑去有些不合时宜,不如就此诀别; 二来,当初是柏九一意孤行“抛弃”了荷月。 现在虽然放出来了,但他真没什么脸面跑去“再续前缘”。 再加上,他现在只是个落魄的“被驱逐者”,去了也未必会有好结果。 除了亲口道一声抱歉外,他连个像样的“补偿”都拿不出来,又何必打搅对方的美好生活呢? 所以基于以上考虑,他最终还是放弃了此念。 但经过本次偶遇,柏九隐约感觉到,荷月的处境似乎并不如他想得那般“美好”。 因为如果荷月还是金霞派的精英弟子,她就根本不需要为了那点奖励奔波。 无论是筑基丹还是金元丹,门派早都给她准备好了,没必要花时间、花精力跑来乌州参赛。 要说参赛是为了当供奉,那就更不可能了。 首先,师门是决不允许自家弟子跑去其他州府效力的; 其次,以她目前的修为根本不足以闯进前十,参赛目的只能是为了获取轮次奖励。 所以种种迹象表明,荷月的人生轨迹肯定发生了重大变化。 为了弄清其中的缘由,柏九醒后第一时间打定了主意 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荷月,一问究竟。 眼看着自己的道侣,急不可耐地要去寻找另一位姑娘,青杉的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但从对方的神情和言语中不难发现,柏九心意已决,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再加上,青杉本对“被抛弃”的荷月姑娘就颇感同情,于是在短暂的思量之后,青杉还是克制住了心中的妒意,柔声表达了她的支持 “九哥放心,我会尽全力为你疗伤的,希望你能早日找到荷姑娘。” “你、你真的这样想?”忍着胸口剧痛,柏九满目感激地拉起了青杉的小手。 “嗯,杉儿不求独占,只要在九哥心里有杉儿一席之地,我就满足了……”低着头腼腆地回了一句后,就听青杉突然话音一转道 “不过在出发前,你得先去见下唐州牧。” “唐州牧?” “没错。她说让你醒后去找她,有要事相商。” 十日后,柏九的伤势好得七七八八。 临出发前,按照青杉的交代,他去了一趟州牧厅。 唐蔓鹭不愧是乌州的最高行政长官,她的“办公室”面积极大,光桌椅板凳就放了20余套,容纳五六十人毫无问题。 第58章 唐蔓鹭 唐蔓鹭不愧是乌州的最高行政长官,她的“办公室”面积极大,光桌椅板凳就放了20余套,容纳五六十人毫无问题。 再看四周的围墙与隔窗,也是非常讲究。 围墙就跟贴了壁纸似的,千姿百态的花朵图案是随处可见。 每一扇隔窗雕有精美的花型,再配上方桌上摆放的五颜六色的鲜花,不难看出这位唐大人绝对是一位爱花之人。 “见过唐州牧,刑大人。” 进屋后,柏九跟屋内二人行了个礼。 坐于主座的唐蔓鹭笑盈盈地冲柏九招了招手,示意入座。 副官邢漠则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负手立于唐蔓鹭身后。 “道友的伤势好些了吧?” 唐蔓鹭单手托举青瓷茶杯,一边品茗一边询问。 举手投足之间,无处不彰显着成熟女性的魅力。 尤其是那双白皙如玉的大长腿,看得柏九不禁失神了两秒。 “哦,在下好多了,多谢大人关心。”说话间,又抱拳行了一礼。 柏九之所以会对眼前二人如此恭敬,一是因为他们身份特殊,二是因为他们的修为极高。 刚进屋时,柏九就偷偷打探过二人,但结果却是未知。 说明屋内二人的修为远高于自己,以柏九目前的能力根本探查不出。 “道友不用这般拘谨,我寻你来此,只是想闲聊几句。对了,不知道友如何称呼?‘为秤砣而战’应该不是真名吧?” “在下柏九。” “哦,是柏道友啊?呵呵,其实从你报名参赛开始,我一直有关注你。本来挺看好你的,没想到你竟自己放弃了……” 说到这儿,就见唐蔓鹭的脸上生出了一抹既困惑又失望的表情。 “晚辈……是有无奈的苦衷,请大人见谅。” 其实就算不说,唐蔓鹭从当日比赛现场也能大概猜出,柏九跟“怒斩负心人”之间,肯定有着错综复杂的情感纠葛。 不然他也不会面对攻击毫不设防,并将到手的胜利拱手让出。 “呵呵,你的比赛你做主,何来‘见谅’一说?只要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就行。” 见对方不想多谈此事,唐蔓鹭也就没再追问,而是话音一转,抛出了她今日的主题 “对了,关于州府供奉一职,不知道友有没有兴趣啊?” “州府供奉?” 这次轮到柏九疑惑了 “不是只有大赛前十,才有资格成为供奉吗?” “理论上确实如此,但也不乏特例!” 唐蔓鹭一边用手指轻抚杯口,一边扬起嘴角,饶有兴致地望着柏九 “你能击败金丹中期的魏独尊,在我看来你已具备了成为供奉的实力,我可以专门为你增加一个名额。” 说句实话,柏九当初来参赛,首要目的是获取筑基丹,次要目的是赚回高额的报名费,除此之外再无他求。 像进入前十才能取得的“供奉”一职,他不仅从未考虑,就连了解都知之甚少。 见对方竟向自己伸出了橄榄枝,柏九只得难为情地挠头回道 “呃,不瞒您说,当初报名时,我压根儿没想过自己能进前十,所以对‘供奉’一职不太了解。嘿嘿,您能不能跟我讲讲,供奉都要干啥啊?” 第59章 职责 “呃,不瞒您说,当初报名时,我压根儿没想过自己能进前十,所以对‘供奉’一职不太了解。嘿嘿,您能不能跟我讲讲,供奉都要干啥啊?” 身为“供奉选拔赛”的参赛者,柏九竟不知供奉的职责? 站在唐蔓鹭身后的邢漠,毫不掩饰地向柏九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但好在唐蔓鹭还算有耐心,娓娓跟柏九做起了介绍。 州府供奉的职责总的来说就是两条 第一条,叫做“临危安保”。 说得再直白些,就是当州府遇到危机时(如战争、入侵、妖兽作乱等),供奉需响应州府号召,前来助战解决危机; 第二条,叫做“州务管理”。 乌州地界广大,每天都会有形形色色的案件发生。 小到坑蒙拐骗、打架斗殴,大到教派争斗、妖兽滋扰……作为一州之长,唐蔓鹭不可能所有事都亲力亲为,她既没那么多时间,也没那么多精力。 于是,她便让人按照案件难度,将需处理案件分成了甲、乙、丙、丁四个等级。 无关大雅的丁级事件,直接交给地方官员处置即可; 难度较高的乙类和丙类,则由供奉处理; 只有难度最高的甲级事件,州府才会亲自出面。 当下,柏九除了要寻找荷月外,武技尚需修炼,修为也需提升。 再加上,还有个忘恩负义的玄雷派等着他去收拾,哪有闲暇干这个? 听完以上介绍,柏九下意识皱起眉头。 “道友是不是担心琐事过多,耽误修炼啊?” 不用他开口,唐蔓鹭就看出了柏九的顾虑,笑盈盈地二次讲道 “若真是如此,那是道友多虑了。 所谓‘临危安保’,百年都遇不到一次。 我记得上次召集供奉助阵,还是一百三十多年前的事。 只要不是生死存亡之际,我是不会轻易打扰各位的。 至于管理州务一事嘛,我也知道大家平时忙。 所以要求每个供奉,每十年解决一个案件即可,且官府还会为解决案件者提供丰厚的灵石奖励。 当然了,若道友时间充裕的话也可以多接案件,没有上限。 怎么样? 这么一说,道友应该不觉得繁琐了吧?” 柏九原本最头疼的,就是所谓的“州务管理”。 怕它太费时间,影响修炼。 但现在一听,十年才处理一案。 对柏九来说瞬间没了压力,抵触情绪也降低了许多 “若是这般,着实算不上繁琐。 不过晚辈还有一事不明。 刚刚听到的都是供奉的职责,不知成为供奉有什么好处啊?” “要说好处嘛,呵呵,那可多了去了。小的不说,最直观的就有两点。”唐蔓鹭翘起两根纤细的手指道 “第一,成为供奉后,根据各自修为,每年都可以领取来自州府的俸禄。 道友是金丹境,目前只能领取最低档俸禄,每年1000灵石。 第二,只要是在乌州境内,无论去哪办事,供奉都可寻求地方官员协助。 若在熟悉的地方,这条可能没什么大用。 但放在一个陌生环境里,无论找草药、器料还是找妖兽、找人,有当地官员指引定能事半功倍,帮道友节省去不少弯路。” 第60章 三生窟 但放在一个陌生环境里,无论找草药、器料还是找妖兽、找人,有当地官员指引定能事半功倍,帮道友节省去不少弯路。” 一年1000灵石,对早已脱贫的柏九来说确实没什么吸引力。 真正让他动心的,是唐蔓鹭所说的第二条 “能找官员协助?哎!那在下冒昧地问一句,三生窟可有地方官员?” “三生窟乃本州第二大散修聚集地,当然有官员了。” “好!这供奉……我当了!” 次日一早,柏九独自一人踏上了前往三生窟之旅。 青杉和金丞沱本想跟着一起去,却被柏九拒绝。 因为一来,此行并不危险,没必要去那么多人; 二来,这是柏九的感情私事,他更希望单独处理。 青杉和金丞沱只得乖乖地乘坐灵舟返回了昆苍山。 三日后,柏九抵达了三生窟。 望着眼前这片乌州第二大散修聚集地,柏九下意识皱起眉头。 他本以为三生窟会跟昆苍山相似,是一片隐匿于山间的修炼净地。 现实却让他大开眼界 所谓的三生窟,竟是一片带有浓郁市井气息的居民区。 整区约有半个未央城大,街道弯曲妖娆、窄小拥挤。 建筑基本都是一两层砖房,每户门前都立有古老的晾衣架。 有的在晾晒衣物,也有的在晾晒食材。 等到了饭点儿,家家屋顶都会冒起炊烟,一点也看不出是修行者聚集地。 跟当地人打听后才知道,原来住在三生窟的不光是修行者,还有数以万计的普通百姓。 相比之下,修行者的数量还不到百分之一。 在这么大的“社区”找人,显然不是件容易事。 为了不浪费时间,柏九直接来到了位于三生窟最中央的地方府衙。 该府衙面积不大,就一个门头、一间厅堂和一个小院。 门口的衙役正靠在石狮上睡觉,直到柏九来到他面前,也没能察觉。 “你好……你好?” 经过多次“呼唤”,衙役终被唤醒,带着一脸的不耐烦道 “干嘛?报官?还是办事?”说完,还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我想找一下你们这……管事儿的。”柏九客气道。 “有事办事!找管事儿的干嘛?你不是想闹事吧?”衙役面露不善地撴了撴手中的水火棍。 “不、不,你误会了,我是想进去跟他打听点事。” “去、去、去!官府是你打听事的地方?把我们大人当店小二了?”衙役面露不屑地摆了摆手 “我们大人日理万机的,哪有时间陪你瞎扯?快走、快走,再不走,我可棒子伺候了!” 见衙役死活不让自己进去,柏九只得放弃口舌之争,从戒中取了一个刻有“乌州州府”字样的银色令牌 “有这个……也不行吗?” 看清令牌上的字样,衙役的表情立刻从之前的怠慢变为恭敬,身子也如龙虾附体般,躬成了九十度 “原来是供奉大人驾到!小、小的……有、有眼无珠、不识泰山,还望大人见谅。” 上一秒还高高在上的官爷,看过牌子竟就变成了毕恭毕敬的小弟。 柏九暗自一笑,看来“供奉”的地位,比他想象的还要更高一些 “现在可以带我去见你们大人了吧?” 第61章 可算是等到你了! “现在可以带我去见你们大人了吧?” “当然!请跟我来,我们大人此刻就在堂内。” 在衙役的带领下,二人来到一间挂着“民不聊生”四字牌匾的厅堂前。 如此奇葩的题字,柏九还是头一次见到。 但由于初来乍到,即便好奇他也没有多问,而是跟着衙役走进了堂内。 此刻,堂内共有两人 一个是坐在主位批阅公文的年轻男子。 他看上去二十来岁,身形消瘦,衣着官服,脸面白净。 另一个则是靠于围墙的二号衙役。 跟门口的一号衙役如出一辙,此人一直处于“休眠”状态。 要不是柏九突然入内,可能还得睡上一阵。 为了不让自家大人犯一样的错误,一号衙役以最快速度跑上前去,将柏九的身份小声告知了坐于主位的年轻男子。 “他是供奉大人?令牌你可有仔细看过?” “大人放心!小的看得很仔细,令牌绝无问题,自带七彩霞光。” 为避免供奉令牌被他人盗用,州府工匠专门在令牌上设置了“真伪验证”功能。 每块供奉令牌跟供奉本人都是一对一绑定关系。 唯有供奉本人拿着属于自己令牌时,令牌才会发出七彩霞光,从而验明正身。 听完衙役的描述,这位年轻的大人当即面露欣喜,起身绕过一号衙役,快速向柏九跑去。 可刚跑了没两步,就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 两名衙役赶忙上前搀扶,看到柏九哭笑不得 这么平的路都能摔跤? 这位大人,还真是有点不同寻常啊…… 年轻大人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被扶起后第一时间不好意思地抱拳说道 “唉!让大人见笑了。小可竟忘了腿上有伤。哦对了,在下向田,见过供奉大人。” 听对方这么一讲,柏九才放眼观察一番。 透过官服隐约可见,向田的左膝处的确包着一层厚厚的纱布。 “噢!有伤就不要乱跑了,快扶你们大人坐下吧。” 在柏九的建议下,年轻的向大人被扶到了柏九的邻座。 “大李,快给供奉大人沏茶!” “小李,去留香楼点桌好菜,我要给供奉大人接风洗尘!” 给俩衙役安排好工作后,向田这才面带激动地望向了身边的柏九 “供奉大人!我们可算是等到你了!” “呃,等、等我?”柏九一脸懵圈地挑起眉梢。 “是啊!自从我们上报案件到现在,已经快两年了。唉!供奉大人,您要是再不来,我们真的要撑不住了。” 也不知是演技高超,还是真情流露,一声叹息过后,向田的眼眶竟真的红润了起来。 “那个……我其实……” 听到“案件”二字,柏九猜测对方应该是把自己当成来破案的供奉了。 本想跟对方解释两句,可还不等他开口,衙役大李提着茶壶急匆匆地走进了大厅 “两位大人,请用茶。那个……有个急事,小的不知当讲不当讲……” 向田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供奉大人又不是外人,有话直说。” “好、好。是张老汉和宋大婶他们来了。” 听到这两个名字,向田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唉!让他们进来吧。” “喏。” 见对方似有公务处理,找人的事也不急于一刻,柏九便没急着开口,而是化身优雅的大叔,安静地坐在一旁品起了杯中的茶饮…… 第62章 诉苦团 见对方似有公务处理,找人的事也不急于一刻,柏九便没急着开口,而是化身优雅的大叔,安静地坐在一旁品尝起了杯中的茶饮…… 一分钟后,大李带着十来号人走进厅堂。 十来人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大部分是修真者,但也有一小部分是普通百姓。 至于修为嘛,都不算高。 最高的是为首的老张和宋婶,有筑基中期,其他几人都是炼气修士。 经过一圈查探,柏九发现向大人也是个修行者,但修为只有炼气中期。 至于两个护卫大、小李,都是普通人士。 “老夫张隆见过向大人,唐突而来,望大人恕罪!” 待众人站定后,立于最前的老张率先抱起双拳,略显焦急地问道 “我等听说向大人昨夜又去探查了一处妖兽的洞穴,可有什么发现?” 老张一众虽有看到柏九,但一来看此人面生,二来急于打探案情,便直接将他略过了。 向田点头答道 “本官昨夜确实带着大小李,去了趟五十里外的陀鼠妖洞。经过一夜奋战,已将陀鼠兽灭杀。但遗憾的是,未能找到遗失之人。” 一听“未能找到”,站在老张身边的宋婶立刻显出了失望之色 “又没找到?唉!向大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回我女儿啊?” 在宋婶的引领下,十多名百姓的情绪也被调动了起来。 诉苦的诉苦,抱怨的抱怨,堂内乱做一片 “是啊向大人,我女儿都失踪半年多了,真是急死我了!” “我表妹也是,她都失踪整一年了!你们这些官员,到底有没有用心找啊?” “唉!我有一年半没见我闺女了,她会不会已经、已经……” …… “都给我安静!” 混乱之中,手持水火棍的大李站了出来 “都吵吵什么?这里是官府!再吵吵,给你们全抓起来!” 待众人安静后,就听大李再次说道 “为了找人,我们这两年几乎没睡过完整觉。 白天处理公务,晚上外出探访。 累死累活不说,还经常遇到危险。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为了这事我们都失去好几个兄弟了,向大人也频频受伤。 你们一句谢不说就算了,还跑来说我们不办事? 你们……还有没有良心?” 其实今天来的这些,也知道向大人对此案很上心。 只是刚刚一时间没控制好情绪,才说了些不冷静的话。 现在被大李这么一骂,大伙很快就回归理智。 感谢的感谢,道歉的道歉,刚带头起哄的宋婶,还亲自给向大人送去了疗伤丹药 “向大人,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心里的委屈憋太久,有时说话吧……唉!我跟您赔个不是。 另外,以后您外出探案,倘若人手不够,只管叫上我们。 丢的都是我们的孩子,一起前往义不容辞。” “对、对、对!只要向大人一句话,任何时间!任何地点!”老张也一脸坚定地附和道。 面对大伙的表态,向田感激地抱了抱拳 “多谢大家的好意,能有诸位的支持,是向某的福气。但你们刚说的这些,应该用不上了。” 第63章 任务介绍 “多谢大家的好意,能有诸位的支持,是向某的福气。但你们刚说的这些,应该用不上了。” “为什么?” “因为此案……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从案发到现在近两年时间,向田如此自信的表态还是头一次,看得众人面露疑惑 “大人何出此言啊?是案件有进展了吗?” “不,案件还是老样子,但现在有供奉大人来帮咱们破案了!” 说到这儿,就见向田大手一挥,直对一旁的柏九 “这位就是刚刚抵达三生窟的供奉大人!” 正在桌边自斟自饮的柏九,听完向田的介绍,险些没把茶水吐出来! 明明是来找人的,什么时候说过要破案了? 这姓向的小子,也太会给人安排活儿了吧? 还当这么多人的面把我推出来……唉,看来这供奉,没想象中那么好干啊。 得知眼前的男子是来此办案的供奉,大伙纷纷上前拜见。 虽然柏九并不想办什么案,但在这一张张充满希望与恳求的面容前,他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拒绝,只能微微点头,将此事应付了过去。 既然供奉都来了,再留下只会给人家添乱。 老张很有眼色的将大伙带离此地,将厅堂还给了向田和柏九…… “供奉大人,您看要不要让人把卷宗拿来?” 众人刚一离去,向田就迫不及待地向柏九问道。 “别急!” 对这桩从天而降的案件,柏九想先了解一番再做决定 “你先跟我讲讲,大概是个什么事。还有啊,我叫柏九,别老‘大人、大人’的,我听不习惯。” “好、好,那就叫您前辈吧。至于案件的情况,我都写在任务介绍里了。” “任务介绍?什么任务介绍?” “呃,就是任务书上能看到的那个……” 听向田这一说,柏九才想起,离开州府时唐蔓鹭曾给过他两个物件 一个是供奉令牌,另一个就是任务书。 由于柏九急着找人,任务书一直被他放在戒指里,连看都没看过。 此刻被向田提醒,才将此物拿了出来。 所谓的“任务书”,其实就是一张厚实的兽皮,大小跟平板电脑相似。 上面不仅有魔晶的痕迹,还布有特殊法阵,使得“任务列表”可以实时更新、翻页。 仔细一看,此刻任务书的清单上,共有大大小小七十多个未完成任务。 这七十多个任务又被分成两大类 红色任务和绿色任务。 红色是代表已经有供奉接手,但尚未完成,其他人不可再接; 绿色是代表无人接手,任何供奉都可以抢占。 大眼扫下来,清单上红色居多,共四十余条。 绿色的不到三十,“三生窟女子失踪案”便名列其中。 手指一点,便可看到详情。 案件名称女子失踪案。 案件地点三生窟。 案件历时一年十个月。 案件难度丙级。 案件简介 自去年一月开始,三生窟陆续发生年轻女子失踪案。 截止目前,已有十三名女子不见踪影,且数量仍在增加。 案件状态无人接领。 破案奖励一万灵石。 与柏九一同看完任务信息后,向田一脸不解 “前辈,本案状态怎么还是无人接领啊?您之前没接任务吗?” 第64章 不靠谱 与柏九一同看完任务信息后,向田一脸不解 “前辈,本案状态怎么还是无人接领啊?您之前没接任务吗?” “呃,我、我是想看看情况,再考虑接不接的。”柏九摸了摸鼻头,下意识低下脑袋。 “大人,您就别考虑了!” 向田发自真心地冲柏九恳求道 “您刚也看到了,那些失踪者的亲友们多着急啊? 求求您了,帮帮他们吧! 下官实在是能力有限,解决不了啊。 您要是觉得报酬太低,我们还可以再加。” “唉!不是报酬的问题,我是担心我能力不足。实不相瞒,在破案方面我没什么经验,你让我再考虑考虑。” 柏九这么说,并不完全是在找借口。 就他本心而言,他肯定是想帮大伙找回亲人的。 可像他刚才所说,他自己是毫无破案经历。 突然让他接手个案子,他都不知该从何入手,内心毫无底气。 再加上,清单上的任务一旦被人接领,就会变成红色,他人无法再接。 万一柏九解决不了,反而会影响其他供奉来此破案。 所以柏九才会迟迟不动,想做更多的了解后再做抉择。 听柏九都这么说了,身为下属的向田也不好硬逼,只得遗憾地点了点头 “行,那请前辈尽快考虑。有什么需要,小的一定全力配合。” “嗯,说起需要……你先帮我找个安静点的住所,再把卷宗送去屋内,我要好好研究研究。 另外,我还要跟你打听个人……” 从府衙出来,宋婶并未径直回家,而是拉着老张来到了失踪案的民间据点——老五茶社。 老五茶社的老板名叫赵五,一年半前他的女儿离奇失踪。 自此之后,老五茶馆便成了大伙的据点,有任何事情大家都会来此商议。 “老张,你感觉那新来的供奉靠不靠谱啊?”刚一落座,宋婶愁眉苦脸地问道。 “这我哪看得出来啊?不过按理说,能成为供奉的应该都不是寻常人吧?”老张猜测道。 “唉!你这么说,就说明你没探他的修为。”宋嫂一声轻叹。 “这我确实没有。” 摇了摇头后,老张好奇道 “怎么?他修为有问题?” “唉!刚才我偷偷探过,那供奉……只有筑基初期!” “啥?筑基初期?还不如咱俩?” 老张是一脸诧异,他实在想不明白,筑基初期是怎么当上供奉的。 “可不是么?所以我觉得此人多半不靠谱。想找回咱们的女儿,还得靠自己。” “你意思是咱们的计划还得继续?”老张斜着眼,似乎有点犹豫。 “必须继续!”宋嫂则是斩钉截铁“不管他官府怎么行动,咱们的计划绝不能停。” “嗯,那你看……要不要跟向大人说一声?” “不用!万一不同意,咱们还不好实施了,这事决不能让他们知道。” “唉,行吧,那我这就去联系大伙,三日之后正式行动。” 当日下午,柏九来到了三生窟杨柳巷的一处平房前。 这桩房屋颇为老旧,不仅砖墙掉色,窗梁也爬满了裂痕,看得柏九不禁长叹。 立于门前,柏九是三次抬手又三次放下,每次都没敢敲下。 直到第四次,做了个深呼吸后,他才终于鼓起勇气,将手指叩在了木门之上。 第65章 旧雨重逢 立于门前,柏九是三次抬手又三次放下,每次都没敢敲下去。 直到第四次,做了个深呼吸后,他才终于鼓起勇气,将手指叩在了木门之上。 咚、咚、咚…… 咚、咚、咚…… “谁啊?” 伴随吱呀一声,木门被人从内打开。 一张秀丽而不失庄严的脸庞,再次映入了柏九的眼帘。 “是、是我。”紧张的柏九不光心跳加速,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是你?你、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开门之人,正是前不久在擂台上打伤了柏九的“怒斩负心人”——荷月。 虽然她此刻只是一身日常家居打扮,但依旧无法掩盖她那出众的身材与气质。 荷月的住址,是向田提供的。同时还告知柏九,荷月已在三生窟住了近二十年。 “我、我……对不起。” 支吾了半天,柏九也不知该说点啥好,只能以道歉作为开篇。 考虑到之前已经刺过柏九一剑,所以荷月并没像上次那样一见面就动手,而是一边关门一边冷冰冰地下达了逐客令 “我不想见你,也不想听你说这些。你我早已一刀两断。你走吧!” 好不容易找到人,柏九又怎会轻易离去?当场抬手挡住了大门 “月儿,当初是我负了你,我真的非常抱歉。 这次来三生窟,我是带着歉意和诚意来的。 求求你,给我几分钟,听我说几句话好不好?” 也不知是这声熟悉的“月儿”起了作用,还是被柏九的真诚打动,一声轻叹过后,荷月真就松开了木门,扭身走进了房间。 见状,柏九立刻跟上,并随手关上了房门。 大眼一瞧,屋内的摆设极为简朴 两张木床、一张方桌、几把木椅和一个梳妆台就屋内所有的家具。 虽然东西不多,但每一处都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有什么话就快说,只给你五分钟,多一秒都不行。” 虽然进了屋,但荷月的语气依旧冰冷如窟,没有半点欢迎之意。 对柏九来说,这完全是在预料之中,所以未受影响。 今天只要能找到人,并成功进入屋内,对他来说就是一场“胜利”。 “月儿,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很好。” “你为什么会来乌州?” “我愿意。” “那金霞派……” “别跟我提什么金霞派,多说一个字,我就闭门送客!” 金霞派是二十年前荷月所在的门派。 在柏九印象中,那时的荷月很喜欢自己的门派,金霞派也很器重年轻的荷月。 可现在,只是提了下金霞派的名字,荷月就会如此恼怒,令柏九极为不解。 但为了留在屋里,此刻的他也不敢多问,只能迅速换了个话题 “对了,上次在州府擂台上……多谢月儿手下留情。” 闻言,荷月却是一声冷哼 “哼!我没留情,只是一时手抖,没刺中要害而已。” “荷女侠会手抖?呵呵,你啊,还是跟二十年前一样,刀子嘴豆腐心。” 毕竟是曾经的道侣,感情基础在那放着呢。 稍微聊了几句,柏九的心态便放松下来。 “我想怎样就怎样,要你管?”荷月没好气地瞪了柏九一眼 “那你又为什么跑来乌州?当年你替玄雷派背了锅,现在不该在宁州好好享福吗?” 第66章 你叫她什么? “那你又为什么跑来乌州?当年你替玄雷派背了锅,现在不该在宁州好好享福吗?” “唉!说来惭愧,我是被慕容康发配到此的……” 见对方问起此事,柏九便将自己被发配乌州的悲惨经历如实地告诉了荷月。 听完柏九的遭遇,荷月先是不可思议地愣了几秒。 但没过多久,就见她仰头“开怀大笑”起来 “哈哈哈!报应!真是报应! 让你弃我而去! 让你为大义牺牲! 哈哈哈! 姓柏的,你自己看看吧,当初的你是多么幼稚!” 虽明知对方是在嘲笑自己,但是柏九并没生气。 能用自己的悲剧,换取荷月一笑,对满心歉意的柏九来说也算是值了 “唉!当初是我草率了。如果没那档子事,你我应该还在一起吧?” “哼!少臭美了!” 荷月则是一脸嫌弃 “就算你没进去,我也早把你踢了!” “我不信!”柏九挑起双眉,笑眯眯地望向荷月 “我看你那天比赛时,还戴着我当初送你的黑金护腕,说明你心里还有我。” “那是我还没来得及扔!咳咳,时间差不多了,你该走了。”说话间,就见荷月突然起身打开了大门。 “我、我才进来两三分钟!我不走!”柏九跟个孩子一般耍起赖皮。 “什么两三分钟?你都坐了快十分钟了!快走!我等下还有事呢!”荷月焦急地催促道。 “什么事?我陪你一起去呗。”柏九没心没肺地咧嘴一笑。 “我去相亲!不用你陪!”荷月故意气道。 “相亲?那我更得去了,我得帮你好好把把关!” “你!” 见柏九竟跟这儿耍起无赖,荷月脸上立刻划过一抹愠色 “你要再不走,我以后就再也不见你了。我不开玩笑,你自己想清楚!” 看荷月真生气了,柏九才收起了胡闹,依依不舍地从椅上站起 “别、别!我走还不行吗?那个……你多保重,我明天再来看你。” 见柏九终于肯走了,荷月才暗自松了口气,推着柏九便往门外赶 “快走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好,那我先走……” 可就在柏九走到门口时,从大门外面突然跳进了一个年轻女子,其话音与样貌一同出现在了柏九面前 “娘!我回来了!” 听过这声令人诧异的称呼,柏九下意识朝那女孩望去。 而就是这一望,令柏九当场呆在了原地! 女孩大约二十上下,长得是眉清目秀,端庄靓丽,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青春的朝气。 但这些都不是柏九呆愣的原因。 真正令他惊讶的,是此女与荷月超高的相似度。 只看了女孩一眼,柏九就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二十年前的荷月。 尤其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美眸! 看上去是那么水灵,那么清澈,那么迷人,跟当年的荷月简直如出一辙。 若不是荷月本尊在场,柏九还真有可能将此女认错。 “咦?你不是输给我娘的那个大叔吗?你怎么来了?” 女孩第一时间认出了柏九,瞪着大眼一脸的困惑。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深陷震惊的柏九并未作答,反而颤颤巍巍地抬起手臂指向荷月 “你、你叫她什么?” “娘啊!” 年轻女子不假思索答道 “她是我娘,我不叫她娘叫什么?” “她是你娘?那你、你今年……多、多大了?” 第67章 她是谁?他又是谁? “她是你娘?你、你今年……多、多大了?” 要换成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柏九根本不会多此一问。 因为他跟荷月有二十多年没见,肯定与自己无关。 但现在的问题是,这女孩的岁数看上去就跟自己离开的时间颇为相似。 柏九的脑中也不自觉地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内心的紧张全都映在了脸上。 “我今年二十三。” 女孩眨巴着好奇的眸子 “你问这个干嘛?” “二十三?二十三……二十三!!!” 三年闭关,加上二十年牢狱,刚好是二十三年。 换句话说,这个女孩就是在柏九入狱那年诞生的。 而那时的荷月,就只有柏九一个道侣。 所以根据年龄推算,柏九很可能就是这女孩的亲生父亲。 得到这一结论后,柏九的内心可谓是五味杂陈、思绪万千。 一时间,大脑就跟中病毒似的当场陷入了宕机状态,口中结结巴巴地自言自语道 “那、那这么说来,你、你是……” 可就在柏九即将道出关键字时,站在一旁的荷月突然上前一步,硬生生地将他打断了 “住口!你怎么还不走?!” “我……” 柏九是一脸委屈,仿佛有一肚子话要说。 但不等他发声,就又一次被荷月无情地制止了 “你什么你?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 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出这里! 你要是再不走,我这辈子都不会见你!” 荷月说话时的神情,可谓是严肃至极! 语气中不仅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音量也因动怒提高了八度。 很显然,她极不希望柏九再多说一句。 为了不惹荷月生气,也为了日后还能相见,柏九只得将说到一半的话语又咽回了肚里,带着依依不舍的神情,遗憾地走出了房间。 柏九走后,荷月二话不说就躲进厨房,想以做饭为由避开女儿的询问。 但好奇的女儿哪会这么轻易放弃打探? 荷月前脚刚进厨房,女儿后脚就跟了进来 “娘,这人谁啊?他怎么会找到这儿来?” “没谁,就是一普通人?”荷月一边淘米一边应付道。 “普通人?”女儿却是一脸不信 “普通人能在擂台上不躲不闪挨你一剑?将选拔赛的胜利拱手送人?娘!我都二十三了,不是三岁小孩!” “什么拱手送人?他不过筑基初期,在娘面前不值一提!”荷月略显不屑回了一句。 “娘,你就别骗人了!当时的情景我都看到了。他虽然修为不如你,那也不至于傻到一动不动吧?你俩之前肯定认识!” 说到这儿,就见女儿突然露出一抹坏笑 “娘,你跟我说老实话,这大叔……是不是你的追求者啊?” 荷月跟她女儿都属于那种不太喜欢凑热闹的类型。 在参赛期间,除了自家比赛到场外,她们从不去观看其他人的比赛,也不跟其他选手聊天。 所以柏九战胜魏独尊的事,她二人至今都不知晓。 在她们眼中,柏九就是个实打实的“筑基初期”修士。 “什么追求者?不许胡说!”荷月没好气地瞪了女儿一眼 “你是不是今天没事做了?功课都做完了吗?若闲的没事,再去加练两个小时!” “别、别!我都练一上午了,今天就算了吧。嘿嘿,娘,我帮你做饭!” 听老妈又拿练功威胁自己,女儿立刻停止了追问,一脸乖巧地蹲在母亲身边打起了下手。 第68章 夜,案 从荷月家出来,柏九没有直接回屋,而是找了间酒舍要了壶烈酒,独自坐在窗边自斟自饮起来。 尽管时光荏苒,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但柏九对荷月的心意其实从未减少。 想起当初的美好时光,柏九依旧会不自觉地扬起嘴角,心里甚是怀念。 但是此时此刻,这些令人向往的回忆,顶多只能占据柏九所有思绪的十分之一。 另外九成,全被那个二十三岁的女孩霸占。 人生在世四十余载,突然冒出一个极可能是自己亲生骨肉的成年女儿! 柏九一方面是无比震惊,短时间内有些难以接受; 另一方面则是满心疑惑,无数个问题好似雨后春笋般不停地向外涌冒 她真是我女儿吗? 如果是,荷月为何不告诉我? 是她当时不不知情?还是在故意瞒我? 如今终于相见,又为何不让我们相认? 难道是不想让我打扰她们的生活? 唉! 看来这二十多年,我真的错过了太多、太多…… 带着一股脑的困惑与遗憾,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柏九就喝光了一整壶烈酒。 他本想再饮一壶,可周边实在太过吵闹,令人无法静心思考,便选择了打包带走,起身向住所走去。 向田为他安排了一栋,位于河边的二层小楼作临时住所。环境优雅,周边安静。 柏九刚走上二楼,就遇到了正在为他搬运卷宗的向田。 “柏前辈,您回来了?咦?您这是……喝酒了?”向田轻轻抽鼻,闻到了柏九身上的酒味 “哎!早知前辈喜爱饮酒,我刚就给您拿几壶了。” “不用。” 柏九一边摇头一边坐于椅上 “我是见有家酒舍才临时起兴,平日并不常饮。” “哦,是这样啊……呃,不知前辈,可有雅兴跟在下一起看看卷宗?”向田试探道。 柏九虽心事重重,但他也知道这些事并不是靠想就能解决的。 没有荷月解惑,他再想一万年也没用。 所以与其在这儿胡思乱想,不如办点正事靠谱,便当场答应了向田的提议。 见柏九愿意讨论案情,向田面露喜色,立刻并将十三本卷宗全部铺在了桌上。 连读带讲用了一个多小时,才将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毫无遗漏地说了一遍。 归纳起来,就以下这几个要素 一、时间 第一起失踪案发生在去年一月份,第二起是在去年四月,第三、四起是在去年七月和十月。 换言之,前四起案件是每三个月发生一次,时间相隔较久。 但从今年开始,凶犯提高了作案频率。 从之前的三个月一次,改为了一个月一次。 故今年一共失踪了9名女子,加上去年的4名,截至目前一共失踪13人。 二、失踪者 13名失踪者有一个共性 都是年轻女子,年龄在15到25岁之间。 其中11人是修行者,修为从炼气初期到筑基中期不等,还有2名是普通百姓,没有修为。 三、作案模式 作案地点均匀分布在三生窟远郊,东、南、西、北都有发生,没有明显的规律。 作案时间大多在夜里,专挑女子落单时动手,无一失败。 第69章 新发现 听完上述三点,柏九的酒劲儿已散去大半。 一边摸着下巴颏,一边认真问道 “向大人,案情我大概明白了。关于凶犯的身份,可有任何线索?” 向田遗憾地摇了摇脑袋 “目前一无所知。” “那你觉得凶犯的动机是什么?” “下官起初以为,是碰上采花贼了。但后来随着案件不断爆发,我渐渐改变看法,我认为很可能是有人在利用这些女子修炼邪功。” 在修真界,存有不少“采阴补阳”或“采阳补阴”的修炼法则。 采阴补阳,是指男性以女子为炉鼎,利用女子“阴气”增加修为; 采阳补阴则恰恰相反,是女性利用男子的“阳气”增加修为。 由于这类功法,多半是以他人的修为或寿命为代价,太过损人利己,所以一直受到正派人士和官府的打压,一旦发现便会遭受围剿。 但即便如此还是难以根除,为了比常人更快地提高修为,每年都会有不少修士选择铤而走险,偷偷修习采补之功。 向田所说的“邪功”,指的就是此类功法。 “修炼邪功?”柏九眉头微皱“何以见得啊?” “下官以为,若是采花贼,他没必要非盯着修行者下手不是?普通女子也不乏尤物,且更为安全,如此选择不合常理。” “哎?你刚不是说,13人中还有2个普通人吗?”柏九挑眉问道。 “对,是有2个普通百姓。” 向田一边点头一边如实答道 “她们为何会被牵连,下官尚无头绪。但总体来说,还是以修行者为主。” “嗯,你说的这些也不无道理,但我就是不明白,为何会有两个普通女子夹在其中……” 用手指敲打了十多下桌面后,柏九突然又抬头一问 “对了,这13名受害者,除了都是年轻姑娘外,还有什么共同点吗?” “共同点?” “对!” 见对方不太明白,柏九举例道 “就比如心法、武技、血脉之类,你可有查过?” “呃,这个……下官有叫人问过,但由于她们大多是散修,共同点不多,另外还有两人连修士都不是,所以没太深究。若前辈觉得有必要,明日我便差人操办!” “嗯,若真是修炼邪功,凶犯对炉鼎肯定会有特殊要求,不可能只是女性就行。另外,明天你把那两个普通女子的家人也一起叫来询问。我相信只要足够细心,定能从她们身上挖出新的线索。” 第二天一早,按照柏九的要求,向田把13名受害者的家属全都叫来衙门。 跟大小李一起,仔仔细细地将失踪者的情况又彻查一番。 第一轮的筛查重点,依旧是年龄、籍贯、出生日期、身高、体重、日常爱好等通用属性。 但结果并不理想,没有找到任何共同点。 无奈之下,向田只得将筛查范围扩大,按照柏九的要求,又对失踪者的修炼心法、擅长武技、专属法宝、家族血脉、灵根属性等修行情况展开了第二轮筛查。 正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次轮比对,还真让他们找到了一个新线索 13名失踪女子,居然都是木属性灵根! 就连那两个普通女子也是如此。 只是因为她们没有修炼,所以之前未被提及。 作为本案的主理官,向田之前对受害者做过不少调查,但就因为这13人中有既有修士又有普通女子,使得他一直把重心放在了性别、年龄等通用属性上。 因为他总觉得,既然普通人也会被抓,那肯定跟灵根属性无关,便从未深究。 但现在看来,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失误,向田也为此无比自责。 但自责归自责,为了尽快破案,他还是第一时间将这一发现告知了柏九。 第70章 不是! “都是木属性的?” 听完向田的汇报,柏九单手托腮,一边思考一边分析 “那这么说来,凶犯十有八九也是一位木系修士,不然没必要只盯着木灵根女子。 另外,能将筑基中期修士轻易掳走,想必修为也不低,至少在金丹之上。 向大人,在三生窟地界,有多少金丹以上木系修士,应该不难查吧?” “这个不难!” 向田拍着胸脯答道 “最多两日,下官就能查清。” “好!我等你消息。 待你理出名单,咱们再做下一步打算。” 从府衙出来,已是下午两点。 闲来无事的柏九,又一次来到了荷月房前。 为了示好,他这次专门从市集上买了两块美味的凉糕,满心忐忑地敲开了房门。 开门的依旧是冷言相对的荷月 “怎么又是你?” “我……想来看看你。”柏九摸着鼻头心虚道。 “现在看完,可以走了吗?” “哎?等一下!” 见荷月没说两句就要关门,柏九赶忙将手中凉糕递给了对方 “我买了你最爱吃的凉糕。嘿嘿,能不能让我进去待一会儿?” “哼!你以为还是二十年前,一块凉糕就能收买我?” 荷月虽然嘴上挺凶,但实际行动还是出卖了她。 接过凉糕的同时,大门又一次为柏九开启。 柏九二话不说,嗖的一下就钻了进去,两眼迅速在屋内扫了一圈 “哎?你女儿不在啊?” “嗯,出去练功了。” “什么时候回来?” “你问这个干嘛?” 听柏九一进来就打听她女儿的事,荷月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我警告你,我不希望我女儿和你有任何牵连!你要是敢私自找她,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有那么严重吗?” “哼!不信……你试试!” 见荷月的表情异常严肃,柏九哪敢反驳?只能点头答允 “行、行,没你的同意,我不会私自见她。但有个问题,我必须当面跟你问清楚。” 作为曾经的枕边人,荷月又怎会不知柏九所想? 不等对方开口,便摇着头给出了答案 “不是!” “什么不是?” “她,不是你女儿!” “我不信!” 闻言,柏九却是一脸坚定 “二十三年前,正是你我交好之时。她不是我女儿,是谁女儿?” “哼!你真以为那段时间我就只有你一个男人吗?”荷月的嘴角似月牙一般扬了起来 “我实话告诉你吧,她的父亲另有其人,我是在你入狱后才怀的她。 所以请你不要自作多情,以后也不要再来打扰我们,我和我女儿都不想再见到你!” 尽管荷月说得有模有样,但柏九的直觉告诉自己,对方一定是在撒谎。 以柏九对她的了解,荷月绝不是一个一只脚踏两条船的女人。 “月儿,我没有恶意,我这次来,只是想弥补这二十年的过错。求求你不要骗我好吗?” 面对柏九的恳求,荷月却是淡然一笑 “我没有骗你,她真不是你女儿。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你该走了。” “月儿!” “怎么?又想赖着不走?我数到三,你要是不出门,以后就别想让我为你开门。一……二……” “唉!我走、我走,你多保重!” 在荷月的威胁下,柏九挂着一脸无奈,扭身迈出了大门。 待大门紧闭后,荷月则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伴着一声长叹,重重地靠在了门上…… 第71章 惊喜 从荷月家出来,心里有些发堵的柏九又跑去酒舍要了壶烈酒,坐在窗边喝到很晚才晕晕乎乎地返回住所。 本以为靠酒精能舒缓心中的情绪,但实际情况并不理想。 直到入睡前的最后一秒,他的脑中仍在重复着下午那一段段令人困惑而沮丧的对话…… 咚、咚、咚…… 咚、咚、咚…… 也不知过了多久,柏九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 揉着朦胧睡眼,柏九睁眼一看,这才凌晨5点。 这么早会是谁? 难道是向田来说案子了? 就算有进展,也不用这么早来吧? 带着满心怨气,柏九开门一看,却发现门外站着的并非向田,而是昨天下午才刚刚见过的荷月! 柏九之前是有告诉过荷月自己的住址,但他从没想过对方真的会来,而且来得这么快,柏九的脸上立刻显出了惊喜 “月儿?你怎么来了?” 柏九前两次见荷月,荷月虽然经常生气,但始终保持着庄严与自信,俨然是一副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形象。 但此时此刻的她,却跟之前的状态判若两人。 不仅卸下了强势的外表,眼中还充满了焦虑与无助。 刚一见面就紧紧攥住了柏九的小臂,含着眼泪哽咽道 “九哥,霜儿、霜儿被人抓走了!快想想办法救救她吧!” “霜儿是你女儿?” 由于是第一次听到此名,柏九先确认了一句。 “对,她昨晚、昨晚被魔头抓走了……呜呜呜……” 说到这里,荷月已是泣不成声,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认识荷月这么久了,柏九还是第一次看到对方如此的焦急、如此的无助,仿佛内心世界已彻底崩塌。 “月儿,你先别哭,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柏九的安抚下,荷月强忍着悲伤,将事件的来龙去脉大概说了一遍。 昨天晚上,为了抓捕“连环绑架犯”,以老张、宋嫂为首的“失踪者联盟”(即十三位失踪者的亲属团)组织了一场诱捕行动。 地点是在三生窟的北郊,诱饵就是“独自出行”的荷月之女——霜儿。 按照计划,在霜儿的四周,失踪者联盟部署了十位筑基以上的修行者进行暗中保护(老张和宋嫂都在其中)。 只要绑架犯一现身,他们就立刻上前抓捕。 计划听上去好像还不错,但组织者还是低估了绑架犯的实力。 经过漫长的等待,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绑架犯还真得上钩了。 但在出手抓捕时,老张他们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用了不到五招,凶犯便将十位筑基修士全部击退。 留下一声不屑的冷哼,带着霜儿扬长而去,诱捕行动以失败告终。 老张和宋嫂知道这下可坏事了! 不仅没抓住人,还把可怜的霜儿给搭了进去。 为了将霜儿找回,大伙虽在打斗时受了伤,但还是立刻动身,将方圆十里搜了个遍。 但遗憾的是,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也没能找到霜儿的下落。 只能负荆请罪般的来到荷月住所,将昨晚的行动一五一十地告知了荷月。 第72章 真相 但遗憾的是,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也没能找到霜儿的下落。 只能负荆请罪般的来到荷月住所,将昨晚的行动一五一十地告知了荷月。 得知女儿被凶犯抓走,海啸般的担忧与痛苦瞬间吞噬了荷月的大脑。 她是万万没有想到,困扰了三生窟近两年的悲剧,竟也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身为人母的荷月,当场方寸大乱。 百般的焦虑与担忧,将她变成了一个六神无主的孩子。 虽然她也知道,此刻的柏九论实力可能还不如自己。 但在这种天塌般的困境面前,她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能跟随内心的直觉,浑浑噩噩地跑来了“前道侣”柏九的住所求助。 “什么?他们竟瞒着你,拿霜儿当诱饵?” 听完荷月的讲述,柏九气得狠狠拍了下桌 “实在是太可恶!等找到霜儿,看我不弄死他们!” “唉!这也不能全怪他们。”荷月一边摇头一边解释 “失踪的13人中,有个女孩名叫小琳,是霜儿最要好的朋友。为了救出小琳,当诱饵一事,我猜多半是霜儿自己提出来的。” “就算如此,那他们也不能瞒着你吧?”柏九依旧生气道。 “其实这个计划,老张早跟我说过,我也明确告诉过霜儿不许去。但从老张刚才的话中不难听出,应该是霜儿骗了他们,说我已经同意了。” “这丫头……唉!” 无奈地叹了口气后,就听柏九话音一转 “那可有人看到凶犯的长相?” 荷月摇首回答 “那人戴了面具,看不到长相,只知是个身材中等的男子。” “修为呢?” “听老张说,他身上好像有屏蔽神识的法宝,无法查探。” “喔,那你们报官了么?” “没。我一听霜儿出事,就直接过来了。” “哦……对了,霜儿是什么属性的灵根?” “跟你一样,也是木灵根。你问这个干嘛?” “果然如此!我等下路上再跟你解释。走!跟我一起去找向大人。”柏九拉着荷月往门外走去。 “找他干嘛?都两年过去,官府要是有用,早把人找回来了。不如咱们自己去城外寻觅。” 荷月早已对官府失去信心,认为报官只是浪费时间,站在原地不肯出发。 “之前或许没用,但现在已有很大进展……” 见荷月一脸半信半疑状,柏九只得二次劝道 “你可以不相信官府,但请你相信我,我是真心想救霜儿,不管……她是不是我的女儿。” 一边是柏九真挚如火的目光,另一边是荷月发自内心的希望柏九能全力以赴地帮自己寻回女儿。 在短暂的纠结与权衡之后,荷月最终还是道出了真相 “其实……我昨天是骗你的。” “骗我?” “对,你猜得没错,霜儿……是你的女儿!” 荷月之前不肯透露真相,是因为她对柏九有气。 自己孤身一人抚养了女儿二十多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 凭什么柏九一出现就让他们相认? 当年,可是柏九抛弃了怀有身孕的荷月。 虽然当时的柏九并不知情,但在荷月看来,柏九能弃她而去,就是个无情无义的渣男! 所以即便二十年过去,她的内心依旧充满愤怒。 想这么轻易就得到个宝贝女儿?门都没有! 但现在,女儿被抓,荷叶已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能将憋了二十多年的真相告知了对方。 第73章 熬了个通宵 但是现在女儿被抓,荷叶已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能将憋了二十多年的真相告知了对方。 虽然早就猜到此事,但在听过荷月的亲口确认后,柏九的内心还是情不自禁地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当场跨步上前,用那双颤抖的手臂将荷月紧紧地拥入怀中,并在其耳边郑重其事地说了一句 “放心吧!就算是死,我也会把咱们女儿救出来的!” 十分钟后,柏九与荷月一同现身衙门大殿。 本以为这个时间堂内应该无人才对,结果却恰好相反。 不仅向田身在堂内,他的两个手下大李和小李也在桌前忙碌。 由于时间紧迫,柏九没空寒暄,入厅后便直奔主题开门见山 “向大人,名单整理的怎么样了?” 见柏九到来,向田一边起身行礼,一边面露欣喜答道 “有结果了!经调查,居住于三生窟的金丹以上木系修士,共有11名。” “喔?这么快就查清了?”柏九略显惊讶“你不是说要两日的吗?” “下官心急,昨晚熬了个通宵。”向田讪讪一笑。 “嗯,三生窟能有你这样的父母官,真是他们的福气。”发自内心地夸了一句后,就听柏九话音一转 “这11人都什么情况?修为如何?” “11人中,有4位具灵修士,7位金丹修士,并无元婴前辈。” “还有具灵修士?” 柏九下意识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线忧虑。 “有,但前辈不用担心。”向田轻松地摆了摆手 “这4位具灵修士一直在洞内闭关,两年内从未外出,所以肯定不是他们。” “哦?你怎么知道的?” “下官带阵法大师去他们府前看过,从护洞大阵的情况判断,确实多年未曾开启。” “噢!不是具灵的就好,不然真麻烦了。” 暗自松了口气后,柏九又道 “那其他人呢?” “7名金丹修士中,有3位也一直在闭关,所以有作案可能的只有4人。” “对了!” 说到这儿,柏九突然又插了一句 “我听说,凶犯是一位中等身材的男子,这4人中有几人符合?” “若是中等身材,又可以排除一位。”向田一边思考一边答道 “住在三生窟西郊的隆前辈我之前见过,是一位身材硕大的胖子,算不得中等身材,可以除去。” “嗯,那又少了1个……” 点了点头后,柏九还是有点不太放心,又追问了一句 “向大人,除了这11人外,有没有可能还有其他你不知道的木系修士?” “短暂停留的或许会有,但定居一年以上的,肯定就只有这1田笃定回道 “本官每月都会统计辖区修士人数,此事绝不会错。” “这么说来,凶犯肯定就在这三人之中?” “只要咱们的推断无误,理应如此。” “好!带上资料,去跟我拜访一圈!”柏九不容置疑地站起身来。 “啊?现、现在就去?” 向田有些纳闷,不明白柏九怎么突然变得比自己还积极了。 “对,等下在路上,你给我好好讲讲这3人的情况……” 第74章 拜访 “对,等下在路上,你给我好好讲讲这3人的情况……” 从进衙门到现在,跟在柏九身后的荷月一直处于懵圈状态。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身为地方官的向田在跟柏九说话时,不仅充满敬意,且有问必答、有求必应。 给人一种下级给上级做汇报的感觉,令荷月难免心生疑惑。 若放在平时,她可能早就张口询问了。 但今天跟女儿的安危相比,这些细节就显得微不足道,完全可以等救出女儿后再详细打探。 所以听柏九和向田要去“拜访”嫌疑人后,荷月立刻上前一步 “向大人,九哥,能不能也带我一起去啊?” 面对心急的荷月,柏九却一脸认真地摇了摇头 “你非官府之人,拜访之事不便露面,更何况……你和大小李,还有一个艰巨的任务要去完成!” “什么任务?” 柏九挥了挥手,将大小李和荷月一并叫到了身边 “你三人等下便如此如此……” 半小时后,向田和柏九乘坐官府灵舟,抵达了三生窟东区。 他们见的第一位嫌疑人名叫韦乾坤,是一名金丹中期修士。 此人长得白白净净,中等身材,一副儒道打扮。 得知向大人到访,第一时间从洞内走了出来。 按照柏九的意思,向田先如实介绍了柏九的身份。 随后告知对方,他们在寻找失踪的14名女子。 (在来此地的路上,柏九已将荷月女儿失踪之事告知了向田,所以失踪人数也从之前的13人变为了14人) 听闻二人的来意,韦乾坤似乎有些不太高兴,当场询问为何要将自己视为嫌疑人? 向田则客客气气的答曰,他们只是按照线索,对木系修士逐一进行检查,并无特定指向,请对方不要误会。 听向田这么一说,韦乾坤才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将向田和柏九请入了洞府。 至于结果嘛,洞内并没有女子身影。 表示感谢后,柏九和向田离开了韦乾坤的洞府。 出门前,柏九还不忘放出神识查探了一番,发现此人身上并未携带屏蔽神识的法器。 第二位嫌疑人,名叫屈吉言,也住在三生窟东区,金丹初期修为。 此人秃头白眉,身材略瘦,穿了一件花布长袍。 听完二人的来意,秃头的屈吉言是眉头深皱,满脸的不愿配合。 回了句此事与他无关,便想返回洞府继续修炼。 但下一秒就被向田拦住,告知对方他们今日必须进洞检查。 若屈吉言不同意的话,便视为与官府作对,后果自行承担。 面对向田的“威胁”,身为一届散修的屈吉言在寻思片刻后,最终还是做出妥协,一脸厌烦地将柏九和向田放了进去。 最终结果与上家相同,洞内并无女子身影,屈吉言身上也没有屏蔽神识的法器。 第三位嫌疑人,名叫潘克雄,住在三生窟北区,金丹后期修为。 此人留了一脸络腮胡,眼角带疤,身着黑色衣裤。 与前两位不同的是,听完二人的来意,潘克雄直接表示,他从没听说过所谓的“连环失踪案”,并跟向田仔细打听了一番案件的来龙去脉。 第75章 分析 与前两位不同的是,听完二人的来意,潘克雄直接表示,他从没听说过所谓的“连环失踪案”,并跟向田仔细打听了一番案件的来龙去脉。 待向田讲完案情并表示要入府检查时,潘克雄又开口了,表示不太理解为什么木系修士会成为本案的嫌疑人。 一方面,是出于对高修为前辈的尊重; 另一方面,向田本人也喜欢以理服人,便将锁定木系修士的缘由也如实地告知了对方。 潘克雄听后先是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但在向田打算入府时,潘克雄又一次拦在了他的身前。 提出他们必须对天发誓,不将洞内与案件无关的情形告诉任何人,才允许入内。 向田和柏九虽是满心疑惑,但为了能入洞检查,还是按照对方的要求发了誓,潘克雄这才让他们走进了洞府。 府内的情况也着实令向、柏二人大吃一惊! 放眼望去,这哪里是洞府啊? 简直就是一个地下药园! 根据草药的生长习性,洞内共设有二十余块药田。 每块都有上百平米,种着各式各样的草药。 柏九不会炼丹,对草药不太熟悉。 但从潘克雄那小心翼翼的态度中不难看出,这些草药肯定价值不菲,不然也没必要让他们发誓了。 转了一整圈下来,潘克雄府内除了草药就是草药,未见失踪者踪迹。 柏九和向田只能遗憾告辞,拧着双眉返回了灵舟。 至于屏蔽法器,潘克雄的身上也没有携带。 “唉!柏前辈,您看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刚坐进船舱,向田就跟柏九展开了讨论。 柏九并没有急于作答,而是一边敲指一边歪头反问 “就刚才的调查结果,你怎么看?” 低头沉思了几秒后,就见向田一脸认真地答道 “下官觉得,在洞府之内毫无发现,也属正常。” “此话怎讲?” “因为如果我是凶犯的话,也不会把战利品藏在自己府内。太不安全,还容易被人发现。” “嗯,有道理。那你会把她们藏到哪啊?” 向田眉头一皱 “这就不好说了,可选择的地方太多。但肯定是个人烟稀少,又很难被人发现的地方。” “嗯,那你觉得他们三人之中,谁的嫌疑最大?” “这个嘛……我本以为可以靠‘屏蔽法器’筛查,可结果他们谁都没带,八成是早已料到咱们会以此为据……” 略显失望地摇了摇头后,向田给出了他的首次猜测 “下官以为,第三家潘克雄嫌疑最大!” “原因呢?” “您看啊,咱们去调查时,就属他问题最多。 不仅问了案件,问了受害者,还问了关于木系灵根的事,很可能是在套取咱们掌握的情报。 所以下官以为,潘克雄最有可能是真凶。” 对于向田的猜测,柏九却表现的不太认同 “潘克雄确实问题多,但我觉得他这么做,其实是为了保护他的药园。 问这么多问题,是想判断咱们是真去破案的,还是以此为由去刺探药园,属于防范心理比较强的那种。 就包括让咱们发誓,也是同一个道理。 所以我觉得,他不像。” 第76章 分析(二) “所以我觉得,他不像。” 听柏九这么一说,向田也感觉有理,颔首间又展开了二次思考 “若不是潘克雄,那就是第二家——屈吉言! 这家伙一开始,死活不让咱们进,还想关门谢客。 要不是我把官府搬出来,真可能无功而返。 他要是没犯事,为何这般抵触搜查?肯定是做贼心虚!” 跟上上回一样,听完分析的柏九又摇起了脑袋 “你说的有理,但不符合作案者心理。 你想想看,如果他真是凶犯,他肯定早把女孩子转移去了其他场所了,没必要在入府一事上跟咱们起冲突。 因为他越是阻拦,就会越发引起你我的注意。 真正的罪犯,一定是不希望给办案者留下深刻印象的,尤其是这种不好的印象。 所以这个屈吉言,在我看来,只是个不服管教的散修而已。 不让咱们进去,多半是逆反心理在作祟。” “他也不是?” 见第二个也被否定了,向田只能苦笑着挠了挠头 “那就只剩下第一家韦乾坤了。” “嗯,三人之中,就属他给咱们的阻力最小。 只是象征性地问了两句,就同意了检查。 作为一名金丹修士,遇到强行入室检查,按理说多少得有点脾气才对。 可他全程配合不说,且没有半点不满,怎么看都像是刻意而为。 所以我认为,他的嫌疑最大。 不过这些都是我个人猜测,对不对尚不可知。 到底谁是凶犯,还得等大小李和荷月的消息……” 按照柏九的计划,在他和向田入府调查时,大、小李跟荷月也有属于自己的任务 前往三位嫌疑人的洞府周边,暗中观察柏九走后他们会有怎样的反应。 其实在出发之前,柏九就猜到,凶犯绝不会傻到将掳走的女子藏在自己府内的。 因为那样做太过危险,一旦被查就会坐实罪名,连洗脱的机会都没有。 既然都猜到了人质不在府内,他为何还非要入府检查呢? 其目的根本不是为了找人,而是要去“打草惊蛇”。 希望通过此次调查,能让凶犯意识到,他已被官府视为嫌疑人了。 只要凶犯的心理素质不过硬,势必会产生一系列心理变化。 在担忧与紧张的驱使下,十有八九会前往关押人质处进行检查与处置。 凶犯一旦出动,在洞外监视之人便会跟踪而上,顺藤摸瓜地找到“牢房”所在。 按照柏九安排,大、小李负责盯梢潘克雄和屈吉言,荷月负责韦乾坤。 由于三位嫌疑人都是金丹修士,柏九再三叮嘱不可太过靠近,以免被对方发现。 所以大小李和荷月都是带着“远眺镜”去的,并藏身于两里之处。 只要对方不刻意查探,很难被人发现。 “对哦!我怎么把他们给忘了?下官这就问问情况。” 向田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传音符,给大小李发了信息,柏九也给荷月发去了询问。 不出十秒,大小李和荷月都给予答复,内容基本一致 三人均未行动,柏九走后一直留于府内。 第77章 马上就到 不出十秒,大小李和荷月都给予答复,内容基本一致 三人均未行动,柏九走后一直留于府内。 由此看来,凶犯的城府还是蛮深的,并没有因为被调查而慌乱。 既然三位嫌疑人都有人盯梢,这么干等着也着实无聊。 柏九便让向田驾驶灵舟,回城又把“阵法专家”鲁老请来舟上。 打算去那几位闭关修士的府前重新查验一番,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从未出洞。 鲁老本名鲁展艺,今年八十有六,是三生窟“鲁氏阵法铺”的掌柜,筑基中期修为。 你别看他修为不高,但由于长年经营阵法铺,外加特别喜爱钻研阵法,故此对阵法颇有研究。 无论是阵法的品阶、构架、功效,还是启动频次,只要让他看上几眼,就能给你讲得头头是道,绝对算得上“三生窟阵法第一人”。 就在昨日,向田和鲁老才刚把11位木系嫌疑人的洞府过了一遍。 时隔一日,又要去查验? 鲁老的内心也是一阵嘀咕。 但自古以来,都有商不与官斗的说法。 哪怕再不乐意,鲁老也不敢表现出来,老老实实地坐上了向田的灵舟。 按柏九要求,他们仨先把四位具灵大佬的洞府检查了一遍。 结果跟昨日相同,鲁老断定这四位修士,两年之内从未出过关。 接下来的目标,是三位闭关的金丹修士。 由于这三人的住所相邻甚远,检查完第二家已近傍晚,天色转暗。 就当柏九等人坐上灵舟,打算前往第三家检查时,他手中的传音符忽然有了动静。 打开一看,是荷月发来了信息 “九哥,韦乾坤离开了洞府,正向东郊进发,我已尾随其后。” 等了这么久,终于有了嫌犯外出的消息,而且还是柏九眼中嫌疑最大的韦乾坤。 收到信息后他立刻叫停了阵法排查,命向田以最快的速度驾舟前往东郊支援荷月。 与此同时,也给荷月发了条信息 “注意安全!切莫跟随太近!我们马上就到。” 二十分钟后,向田的灵舟停在了三生窟东郊的一座小山包下。 按照信息指引,柏九等人很快找到了趴在山头监视的荷月。 为了隐蔽身形,大伙也如荷月一般伏在了地上。 “月儿,韦乾坤人呢?” 荷月指了指位于正东的一片松林,小声回道 “五分钟前,他进了这片林子,之后就再没出来。” “哦……向大人,这片林子的尽头是什么地方?”柏九扭头问道。 “尽头是峭壁,死路。他要是没出来,就一定还在林子里。” 作为三生窟的父母官,向田对辖内地形非常熟悉,作答之后就听他发自内心地感慨了一句 “唉!前辈果然神机妙算,凶犯竟真是最配合调查的韦乾坤。” 面对向田的恭维,柏九却一脸谨慎地摇了摇头 “现在定论为时过早,也有可能只是巧合,除非能找到藏人之处……月儿,你把远眺镜借我用下。” 接过荷月递来的单筒远眺镜,柏九仔细观察了一番眼前的松林。 这片林子也就两三个足球场大,可看了半天却怎么也找不到韦乾坤的身影,使得柏九又一次皱起眉头 “月儿,你确定他进去后就再没出来?” 第78章 破阵 “月儿,你确定他进去后就再没出来?” “绝对没有!”荷月毋庸置疑道 “我一直在这儿看着呢,他要是出来,我肯定能发现。” “那怎么就是找不到人呢?” 就在柏九一筹莫展之时,趴在一旁的鲁老突然说话了 “柏大人,能否将镜子借我用下?” 由于事发突然,向田没时间送鲁老回家,干脆将他拉来了荷月所在。 “当然可以。”柏九点头问道“鲁老可是发现了什么?” “或许是,或许又不是,容我仔细看看。” 拿过远眺镜,专注的鲁老很快陷入了沉寂。 一时间,山头上只能听到众人的呼吸。 当他再次开口,已是两分钟后 “果然如此!柏大人、向大人,前方这片松林,被人设了幻阵。” 之前因距离过远,鲁老虽发现端倪,但不敢确认,直到用远眺镜仔细观测后才给出了结论。 “幻阵?嗯,看来这姓韦的果然有问题。” 微微点头后,就听向田又道 “鲁老可有办法破解?” “办法当然有,就不知大人想用激进的,还是安全的。”鲁老抚须反问。 “呃,阵法的事,本官不是很懂。你都跟我讲讲呗。” “激进法是入阵寻找阵眼,由内破坏。 好处是一旦成功,短时间内很难修复。 坏处是咱们必须入阵,若对方正藏于阵内,极有可能遭到偷袭。” 听到“偷袭”二字,向田下意识皱起眉头 “那安全点的呢?” “安全法是用我鲁家祖传的消幻石远程破坏。 好处是咱们不用入阵便可破阵,坏处是此石只能维持两分钟,时间一到幻阵又会生效。” 虽然只有两分钟,但足以看清内部状况,同时还能避免被人偷袭,向天和柏九听完后都倾向于第二种方案。 “若用消幻石,咳咳……还有个小问题。” 听过二人决议,鲁老当即清了清嗓子,眼中也泛起了不舍之光 “此物价值不菲,光成本就要四、五千灵石……” “鲁老!人命关天的,怎么还扯上灵石了?” 见向田一脸嫌弃地望向自己,鲁老只能苦笑道 “助大人破案,老夫是义不容辞。但此物价格过高,还望大人体谅。” “唉,行、行!事后给你报销,可以了吧?” 一听能报销,鲁老这才安心地从戒中取出一块闪着紫光的奇石,一边默念心法一边将奇石扔进了松林。 下一秒,眼前的景象便发生了变化 原本茂密无间的松林里,突然变出一片被落叶覆盖的空地。 借助远眺镜仔细观察后,柏九发现在厚实的落叶丛中,竟隐藏着一扇类似地窖的暗门,应该是有人在此地开辟了一个地下洞穴。 至于林中其他地方并无变化,处处松木林立,未见半个人影。 看过此景,柏九猜测韦乾坤很可能就在洞内,而暗门之下就是他的藏人之地。 “你们在此等候,我进去看看。” 消幻石只能维持两分钟,柏九不敢耽误,起身便向松林跑去。 可他刚一迈步,就被身边的荷月死死拽住 “等下!我跟你一起去。” 第79章 靠嘴说的? “等下!我跟你一起去。” “月儿,下面什么情况都不清楚,你留在这等我传音好不好?”柏九发自内心地劝道,他是真不想让荷月跟着一起涉险。 “不行!霜儿肯定在里面,我必须去。你不让我去,那等下我自己进去!” 荷月是救女心切,无论柏九如何劝说都毫无效果,死了心要进洞一探。 无奈之下,为了不耽误宝贵的两分钟,柏九只能勉强答应。 见柏九和荷月都要入内,身为父母官的向田也从地上站了起来 “柏前辈,下官也跟你们一起!” “不行!” 柏九则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对方 “你必须留在此地待命。” “为、为什么啊?下官虽修为不高,但多少也能帮点忙吧?”向田一脸委屈道。 “唉!我不是嫌你修为低,而是将你留在这儿,比进去更有用。” “什么意思?” “你想想看,如果咱们都进去,万一遭遇不幸,这案子怎么办?被绑架的那些女子又该由谁来搭救?你觉得大、小李有能力继续下去吗?” “可是、可是……” 为防止向田感情用事,趁其纠结之际,柏九直接板起面孔 “向田听令,等下你务必留守于此! 倘若我们24小时没能出来,或韦乾坤先我们出来,你绝不可私自上前抓捕,也不可入洞援救,而是第一时间向州府汇报,让他们派人支援。 只要告诉他们有供奉被杀,他们定会派人前来查探的。” 说完,柏九便带着荷月迅速冲下山坡。 向田虽心有不甘,但他也知道柏九所言不假。 几经思量与挣扎,最终还是理智的留在了山上。 *** 不过须臾,柏、荷二人抵达了林中空地。 柏九小心翼翼地拉开了藏在落叶中的暗门,一条通往地下的石阶当即映入眼帘。 在走廊两侧都镶有夜光石,将深邃的通道照得宛如白昼。 柏九刚要迈步而下,却被一旁的荷月抢了先 “你跟我后面,万一遇敌,我来应对,你找机会营救霜儿。” 说完,不顾柏九的反对,荷月一马当先,沿着通道向下走去。 由于通道很窄,只容一人通行,已然落后一步的柏九只得跟在荷月身后。 荷月之所以这般安排,是因为在她看来,柏九只有筑基初期修为,比自己还低两个小阶。 若真遇上金丹中期的韦乾坤,八成一招都接不住。 所以像打头阵这种危险活儿,只能由自己来干,“修为不济”的柏九负责垫后救人即可。 “呃,月儿,其实我没你想得那么弱……”柏九也大概猜到了荷月的心思,一边下行一边小声讲道。 “呵呵,对,柏大侠当然不弱。” 荷月扬着嘴角一脸的不信 “您在狱里生活了二十年,修为应该增加了不少哈?” 柏九知道对方是在说反话,脸上也显出了几许难为情 “在狱里,我确实没法修行。但出来后变强了不少,还是让我走前面吧?” “二十三年前,你是筑基初期,今时今日依旧如此。柏大侠所谓的强,就是靠嘴说的?”荷月不屑地摇了摇头 “你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等下交战了,你的任务就是救出霜儿!明白没有?” 第80章 没底线的州府 “二十三年前,你是筑基初期,今时今日依旧如此。柏大侠所谓的强,就是靠嘴说的?”荷月不屑地摇了摇头 “你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等下交战了,你的任务就是救出霜儿!明白没有?” 见荷月压根儿听不进自己的解释,柏九只能一声暗叹,放弃了争辩。 但没过多久,就听荷月又开口问道 “对了,你刚跟向大人说‘供奉被杀’是什么意思?还有啊,向大人为什么对你毕恭毕敬的?是你抓他什么把柄了吗?” “什么把柄?” 柏九白了白眼,没好气道 “我乃州府供奉,他对我恭敬理所应当。” “你是州府供奉?” 若非身处险地,荷月怕是得笑出声来 “呵呵,乌州州府啥时候变得这么没底线了? 筑基初期都能当供奉? 九哥,你这吹牛的本事,是在狱里学得吧?” “我没吹牛,我真的是……” “嘘!别做声!” 可不等柏九说完,就见荷月面色骤变,一脸警觉地打断了对方 “我好像听到声响了,快收回神识。” 相比眼看、耳听,神识侦查肯定更快、更准、更高效,但此刻的荷月、柏九不敢轻用。 因为韦乾坤的修为比他们高,一旦神识触碰很容易被对方发现,陷入不利之境。 所以在听到动静的瞬间,荷月跟柏九同时收回了神识。 由于不清楚下面的情况,荷月和柏九不敢轻动,紧张地停在石阶之上。 等了两三分钟,听下方再无响动,荷月才重新迈步,缓缓向下方走去。 又走了二三十米,石阶终到尽头,眼前景象豁然开朗。 大眼一瞧,洞底分为左右两块 位于左侧的,是一条一米多宽两米多高的狭长走廊。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紧闭的厚重石门,刚才的声响好像就是由此处而来; 右侧是一片扇形区域,靠墙修筑了约莫二十个独立石牢。 不仅间间上锁,地上还布有一个不知何用的阵法。 至于人影,目前为止一个未见。 见到此幕,荷月的情绪立刻激动起来,拔腿便往右侧牢区冲去,想看看女儿在没在其中。 但刚跑出一步,就被柏九拉住了 “且慢!地上有阵法,韦乾坤也没露面,咱们最好小心行事。” 被柏九这么一提醒,荷月才看到地上的大阵,但内心依旧焦急如焚 “九哥,霜儿可能就在牢里,不过去怎么救她啊?” “你先别急!万一是困阵,进去出不来,找到霜儿又有何用?待我问问鲁老再说。” 说话间,柏九从戒中取出传音符,给在洞外等候的向田发去信息。 根据柏九对阵法的描述,跟向田一起在外待命的鲁老很快给出了答案,此乃八品蔽灵催眠阵。 一旦落入阵中,无论修为高低都无法使用灵力,且常年处于昏迷状态。 韦乾坤设阵于此,大概率是为了防止“囚犯”挣脱越狱。 得知此阵功效后,荷月也不敢轻易入内了,立刻让柏九跟鲁老问起破阵之法。 鲁老不愧是阵法专家,根据柏九的叙述,他很快就找到了该阵的弱点。 并在鲁老的指导下,柏九与荷月一个在内一个在外相互配合,用了十多分钟终将阵眼破坏,使蔽灵催眠阵丧失了功效。 阵法上一秒刚被破,下一秒荷月就奔入牢区。 一间接一间地轻敲牢门,想找到女儿所在。 但遗憾的是,一圈下来,她并未收到任何回应。 二人猜测要么是牢内无人,要么是牢内之人尚在昏睡,无法给出回应。 第81章 拼的就是心态 二人猜测要么是牢内无人,要么是牢内之人尚在昏睡,无法给出回应。 既然询问无用,荷月便换以神识侦测。 但一试才发现,牢房的材质非常特殊,竟能阻隔神识入内。 无奈之下,荷月只得就将注意力放在了破坏门锁之上。 牢房门锁是由特殊金属所制,无论柏九还是荷月,均无法用肉掌将其破坏。 若使用武器或武技,又怕声响过大被人发现,二人一时间陷入两难。 “九哥,你说韦乾坤到底去哪了?” “十有八九在走廊尽头的屋子里。”柏九瞥了眼左侧的走廊。 “我说我用长剑击锁,他听不听得到?” “地下不比地上,非常安静,再小的动静也会放大数倍。我估计锁没打开,就被发现了。” “那、那怎么办啊?” 荷月虽知柏九言之有理,但一想到下落不明的女儿,内心又焦急起来 “就这么干等着,也不是事啊?要不……让我试试吧?” 本以为柏九会出言阻止,让自己冷静行事,可没想到现实却跟预想的完全相反 “也对!等来等去,终究免不了一战。你动手吧!等下他出来,由我顶着。” “你顶着?” 尽管在荷月看来,柏九又开始“吹牛”了,但内心还是被感动了一把 “你拿什么顶啊?就那点修为,一分钟都坚持不到。剑给你,你去砸,我对付韦乾坤。” 柏九也知道,无论他现在怎么说荷月都不会相信,所以也懒得解释。 直接抱起双臂,无赖般向旁边躲去,就是不肯接剑 “我不要!你爱砸不砸,反正我不砸。你要是不急,那咱们就耗着。” 相比之下,荷月可没柏九这么好的“心态”。 为尽快找回女儿,瞪了对方一眼后,荷月只得放弃争执,将真气附着于利剑,狠狠向门锁砍去。 当…… 当…… 当…… 随着三声响彻洞府的金属碰撞之音,坚固的门锁被荷月砍断,石门带着吱吱呀呀的摩擦声缓缓开启。 也不知是运气好,还是这母女俩心有灵犀,撬开的第一间石牢关押的就是他们的女儿霜儿。 身着绿裙的霜儿此刻是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地靠于石牢厚壁,不知生死。 见状,荷月以最快的速度冲入石牢,一把将霜儿抱入怀中,哽咽道 “霜儿不怕,娘、娘来救你了!” 在荷月的呼唤与晃动下(也跟蔽灵催眠阵失效有关),面色苍白的霜儿缓缓睁开了双眼,并用极其虚弱的声音唤了声“娘”。 听到这声“娘”字,荷月和柏九同时松了口气。 但下一秒,就从走廊方向传来了一阵令人神经紧绷的鼓掌声 “厉害、厉害!这么快就找到这儿了?供奉大人果然名不虚传啊!” 拍手之人,正是闻声赶来的白脸书生韦乾坤。 令人意外的是,他此刻并非孤身一人,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个身穿黑色夜行服的蒙面人。 见正主终于显身了,早有准备的柏九一个箭步跨出,挡在了石牢前 “道友说笑了!在下只是顺藤摸瓜,瞎碰上的。 不像道友,在同一区域竟有两处洞府,真是机智! 哎?你旁边这位黑衣道友有些眼生,可是道友的同伴?” 第82章 你是如何做到的? “哎?你旁边这位黑衣道友有些眼生,可是道友的同伴?” 既然都见面了,柏九也无需再遮掩,迅速放出神识将洞穴侦测一番。 除石牢无法探查之外,洞内再无他人。 有威胁的,就只有韦乾坤和蒙面者二人。 韦乾坤是金丹中期,蒙面人只有筑基后期。 “呵呵,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们也不可能活着出去了。” 自信满满地笑了笑后,就见韦乾坤指着身边的黑衣人介绍道 “这位是来自殷州的百里大人,能见到他,是你们的荣幸。” 金丹中期的韦乾坤,竟管一个筑基后期的蒙面人叫“大人”,言语间还充满了敬意,令柏九甚是不解。 可还不等他张口询问,身后的荷月突然展开了行动。 只见她问都不问,直接将虚弱的霜儿交到柏九手中,并在他耳边说了声“带女儿走”。 随后,挥起手中利剑,迎着韦乾坤就刺了过去。 望着不断靠近的荷月,韦乾坤的眼中挤满了不屑与轻蔑。 他连兵器都懒得拿,道了声“自不量力”,抬起衣袖朝着荷月甩了出去。 紧跟着,筑基后期的荷月就感到了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朝自己涌来。 荷月本以为自己再不济,也能战个三、五分钟,给柏九和女儿创造逃生机会。 直到亲身体会过“境界差”的恐怖后,她才明白自己有多么幼稚。 别说是三、五分钟,就连三、五秒她都难以支撑。 位于能量中心的荷月,感觉自己像一艘巨浪上的轻舟,根本无力反抗大自然的力量。 只能带着浓浓的沮丧与无奈,任由巨力将她向石壁拍去。 但距石壁只剩一米时,荷月忽然感到有一只温暖的大手抵在了自己背心。 那只手掌,就好似一轮红日诞于巨浪! 以醇厚而温暖的真气,为荷月铸出一层足以抵挡海浪的护盾。 不仅抵消了可怕的能量,还将她稳稳接入了怀中。 扭头一看,此人正是她的初恋道侣——柏九。 “你、你是如何做到的?” 自己都无法抗衡,筑基初期的柏九竟能轻易化解? 荷月的脸上充满了震惊与疑惑。 “唉!我告诉过你的,我没你想得那么弱。” 柏九低着脑袋,靠在荷月耳边轻声回道 “另外,看孩子这种事,我真不擅长,还是你来吧。姓韦的交给我就是。” 说完后,与刚刚的荷叶如出一辙,也不管对方同不同意,甩手便将霜儿送到了荷月手中。 他自己则迈着坚实的步伐,缓缓向韦乾坤走去…… 见柏九竟徒手接住了荷月,韦乾坤不自觉地眯起双目。 跟荷月的心态有些类似,他也不太理解,“筑基初期”的柏九是如何做到此事的。 但转念一想,对方好歹是位州府供奉!(之前去洞府搜查时,向田有介绍过的) 要没点实力,绝不可能被州府认可。 所以韦乾坤并未似荷月那般身陷惊讶而无法自拔。 在短暂的失神后,他很快就放平了心态。 收起大意与自傲,认认真真地跟柏九战在一起。 第83章 开打开打 在短暂的失神后,他很快就放平了心态。 收起大意与自傲,认认真真地跟柏九战在一起。 作为修为较低的一方,金丹初期的柏九一上来就采取了“保守策略”——主防副攻。 将百分之九十精力拿来防御,只花了一成精力用于反击。 至于效果嘛,真是好的出乎意料! 十几个回合下来,柏九的防御可谓严丝合缝,没让对手占到半点便宜。 使得柏九信心大增,心说金丹中期的韦乾坤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厉害嘛? 跟在未央城交过手的魏独尊相比,无论是战力还是压迫感,都低出不少。 倘若让他二人同台竞技,韦乾坤绝不是魏独尊的对手。 在察觉这一细节后,柏九当即调整策略 将攻防比例不断提高,从最初的九一开到八二开,再到七三开、六四开…… 到最后仅从战局来看,就像是两个同阶修士在较量,柏九并没有落于下风。 作为柏九的对手,韦乾坤的内心在这段时间里,也发生了一系列的转变。 起初,他只当柏九是天生力大或体术不凡,从而防住了自己的攻势。 但经过几次硬碰硬的真气较量后,他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柏九绝不是什么“筑基”修士,此人的修为至少在金丹以上。 所谓的“筑基初期”,定是用秘法伪装而来。 但即便如此,金丹中期和金丹初期也不该打成平手吧? 这里面的原因,还得从韦乾坤自身情况说起。 别看韦乾坤表面上是金丹中期修为,但其实有一大部分修为,都是通过“邪术”从绑架来的少女身上“提取”而来。 所以相比正统修士,他的修为根基不稳、精度不纯,战力也就自然而然的不如同阶修士。 另一边,在亲眼目睹了这场不相上下的战斗后,位于场边的荷月也终于接受了柏九“不弱”的事实。 并在脑中列了一个长长的问题清单,打算等战斗一结束便跟柏九问了清楚。 至于眼下嘛,她最担心的还是如何让女儿逃离这片危险之地。 虽说柏九的表现大大出乎了自己的预判,但要说稳操胜券,好像又谈不上。 只能说是胜利的希望比以前大,但仍有团灭于此的风险。 所以,为了让女儿尽早摆脱险境,在柏九打斗时,荷月一直在用余光观察通道的情况。 想趁人不备先带女儿出去,之后再回来帮助柏九。 但遗憾的是,那位神秘的蒙面人似乎早就猜到了荷月的心思。 自柏、韦刚一开战,他便移步通道,用身子挡住了这条唯一的出路,不给任何人逃脱的机会。 见到此景,荷月也有想过与之一战。 毕竟他俩都是筑基后期,真打起来胜负难料。 但现在的问题是,荷月怀中还有一个虚弱到无法站立的女儿。 若带她参战,定会影响自己,难以取胜; 若将她放在一旁置之不顾,荷月又担心女儿无人保护。 万一韦乾坤或蒙面人对霜儿发动偷袭,不仅会让霜儿落入险境,还会让柏九无法安心作战。 因为一旦女儿重归敌手变成人质,柏九只能放弃抵抗,得不偿失。 因此,经过反复思量,荷月最终还是放弃出击决定保护女儿,并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柏九的身上…… 第84章 旁观者的嘲讽 不得不说,韦乾坤虽修为看似不低,但基础太过虚浮,根本打不了硬仗。 不过十来分钟,柏九便占据了上风。 尤其是他将攻防比例提高到“九攻一防”后,韦乾坤的额头上瞬间爬满了豆大的汗珠,举手投足之间已有应接不暇之象。 见状,柏九便打算发动武技结束这场战斗。 可就在他即将动手之际,站在通道处的蒙面人突然开口了。 说话对象并不是柏九,而是处境更为狼狈的韦乾坤。 “韦道友的实力……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对付一个修为不如自己的家伙,居然能落入下风? 就这点本事,也好意思跟老夫提分舵舵主一职?” 听完蒙面人这席数落之词,韦乾坤的脸色是一阵青一阵白,颇不好看。 给人感觉是心里有气又不敢撒,像极了被老板训斥的员工。 憋了三五秒后,这才勉强挤出一副讨好之色,卑微地回了一句 “那个……让大人见笑了! 刚刚是在下大意,我、我这就全力以赴!” 其实早在两分钟前,韦乾坤就在纠结,要不要用一些“特殊手段”来压制对手。 虽然这样能扳回局面,但他自身也会遭受反噬,所以一直犹豫不决。 直到此刻,在蒙面人的言语刺激下,韦乾坤原本犹豫的目光终于变得坚定起来。 在一个又长又缓的深呼吸后,他突然一个后跳与柏九拉开了数米距离。 随后,就见他从戒指里取出了一个冒着诡异黑光的古老护腕,并郑重其事地套在了手上,面露恭敬地大声念道 “凛冬神君,战无不克。 借我神力,助我超脱。 他日为祭,供君驱使。 画地为囚,木牢术——现!” 随着“现”字出口,一股股强大的木系灵气,带着耀眼的绿芒由韦乾坤的丹田涌出,似百川归海一般,流经全身数十条通路不断向其腕部汇去。 待绿芒全部到齐,古老的护腕变成了一个贪婪的黑洞,眨眼功夫便将绿芒吞噬而尽。 下一刻,柏九就感到整个洞穴都如地震般颤抖起来。 与此同时,从四面八方冒出了无数条又粗又长的植物根须。 有的从洞顶而来,有的从地面伸出,还有的是从四周的石壁钻出。 如万蛇出洞,直冲柏九而去。 面对如此变故,柏九立刻调动真气灌注于手掌。 一边躲避攻击,一边以左右手刀向根须砍去。 这些根须虽被“放大”,但交手后不难发现,它们本质上还是“植物”。 几个回合下来,地上已经落满了被斩断的根须。 但不等柏九高兴一秒,又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些根须好似懂得“重生术”一般,上一秒刚被砍断,下一秒就从切面长出新根,根本不惧损伤,再次向柏九袭去。 这般无赖的武技,柏九还是头一次遇到! 纵使他手速再快,那也比不过成千上万的“不死根须”来得迅速。 经过长达10分多钟的较量,柏九还是没能逃过天罗地网的“不死根须”。 先是左腿被缠,再是右腿和腰腹,接下来是两臂与脖子…… 最终似五马分尸一般,被无数条不死根须紧紧绑在半空。 第85章 韦乾坤的秘密 最终似五马分尸一般,被无数条不死根须紧紧绑在半空。 通常来说,修行者的武技是用秘术将自身灵气压缩化形,转为具有特殊属性的招式施于敌手。 像柏九的“九曲诛神针”、“林星斩”,以及魏独尊的“太一离火扇”,都是同样道理。 可韦乾坤刚刚用的招式却大有不同! 他虽然也调用了真气,但这些真气并没有直接参与战斗,而是以某种介质的形式激活了土壤中的根须。 不仅将根须变成了粗壮的武器,还赋予了它们恐怖的重生能力。 如此诡异的招数,柏九之前也不是没有见过,但大多是在对付妖族时遇到的。 在人类身上,还是头一次碰到。 “你……是妖族?” 柏九四肢被缚,嘴巴并未受限,地震刚一退去便张口问道。 “非也、非也!我乃人类,只是借用了妖族的招式而已。” 韦乾坤摇头之余,眼中还划过了一抹得意。 但不知为何,他的脸庞却比之前苍白了许多。 “胡说八道!” 对此不合常理的说法,柏九并不买账,眼中充满了质疑 “人类怎么可能使用妖族之术?还如此高级?” 柏九所说的“高级”,并不是在恭维对方,而是在阐述事实。 倘若此法只是将根须变为武器,那确实谈不上高级,顶多算是初级妖术。 但韦乾坤所施之术,不仅将根须变成了利器,还赋予了根须无限重生的能力。 像这种妖术,绝不是普通妖族能接触到的。 若以人类武技的等阶类比,此术至少在地阶以上。 “哼!井底之蛙又怎会知晓天地之博大?姓柏的,受死吧!” 面对柏九的质疑,韦乾坤只是一声冷笑,显然不想多做解释。 近身后挥着斗大的拳头,朝着柏九的脑袋就是一阵猛砸。 柏九被根须束缚无法躲闪,唯有紧咬后牙槽,扛下了所有攻击。 十多拳下去,虽有真气抵御,但柏九的面部依旧遭到重创,看上去是惨不忍睹、鲜血淋漓。 本以为遭受毒打后,对方定会出言求饶。 可韦乾坤刚一停手,就听柏九竟忍着痛笑了出来 “呵呵,就这点力道,是没吃饭吗?” “你说什么?”韦乾坤阴沉着脸道。 “我是说你——没——吃——饭——吗?怎么力气变小了?不会是降修为了吧?” 说话间,柏九淌着鲜血的嘴角竟不自觉地上扬了几分。 听到“降修为”三个字后,韦乾坤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脸色极为难看 “你、你怎么知道的?” “你这几拳软绵绵的,力道跟之前差了不少。我刚拿神识一探,你居然从金丹中期掉到了金丹初期?这就是施展妖术的代价吧?” “哼!什么代不代价的,对我而言,不过就是几个月的事……” 见对方发现了自己的秘密,韦乾坤也就没再藏掖。 满不在乎地摇了摇头后,当场从戒中取出一把金光闪闪的七星剑,并将剑尖指向了柏九的咽喉,狞笑道 “不过,就算被你发现了也无妨,嘿嘿嘿,因为死人是不会讲话的。” 第86章 永别了 “不过,就算被你发现了也无妨,嘿嘿嘿,因为死人是不会讲话的。” 柏九原本是想靠言辞激怒对方,让韦乾坤更加卖力的击打自己,从而依靠“外力”助他脱离根须的绑缚。 可没想到对方竟毫无耐心,这么快就亮出兵器。 这可把柏九吓到了,脸上的从容与淡定当即化为乌有。 “韦道友,你可想清楚了,我乃州府供奉。你若杀了我,定会引来更多强敌,到那时……” “哼!此事用不着道友担心!” 韦乾坤毫不顾忌地打断了对方 “包括向田在内所有的知情人,我会通通杀光,之后再换个地方重新来过。 就算州府来人也与我无关,因为那时我早走了。 所以柏道友,咱们……永别了!” 说罢,闪着金光的七星剑直向柏九的咽部刺去。 眼看着死神离自己越来越近,柏九的心跳已提到嗓子眼。 在半空不断地左右挣扎,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但始终无法摆脱魔化根须的束缚。 双手被缠,武技难以施展; 双足被缠,躲避难以实现。 到最后,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剑尖不断靠近。 带着满脸的遗憾与不甘,在内心深处对所爱之人道了声对不起,无奈地合起双目…… 然而! 在短暂的等待过后,死神并没有如期而至。 本已放弃挣扎的柏九,被一个清脆的碰撞声“唤醒”了 铛——! 睁眼一看,竟是荷月手持利剑,帮他挡住了致命一击。 韦乾坤这一剑,本是要对付已经丧失抵抗力的柏九的,所以他没怎么发力,被荷月挡下也在情理之中。 “月儿?!” 死里逃生的柏九脸上爬满了惊喜。 挡在他身前的荷月,则是一脸坚毅地说道 “九哥莫慌!待我杀了这魔头,便回来救你!” 说完,就见荷月猛力抬臂,先将韦乾坤的七星剑用力震开。 随后挽了个剑花,立刻向对方的要害刺去。 韦乾坤的修为虽比荷月高出不少,但是一来,他刚才使用妖术遭到反噬,修为已从金丹中期掉到金丹初期; 二来,长期使用邪术修炼的他根基本就不稳,战力不如正统修士。 所以即便面对只有筑基后期的荷月,韦乾坤也不敢托大。 当场后退几步,将长剑横于胸前,打算先防下此招再做反击。 可就在韦乾坤摆好姿态准备迎敌时,却被眼前一幕看呆了! 那个手持利剑,口口声声要“要杀掉魔头”的女子,跑到一半时却突然调转车头又跑回了柏九的面前,举起长剑便向根须砍去。 看得韦乾坤一阵迷茫,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被骗了! 什么“杀魔头再救你”之类的话语,都是荷月用来忽悠人的。 她的真实目的并非战斗,而是要利用佯攻迫使韦乾坤后退,从而有机会营救柏九。 被魔化的根须,韧性绝不是普通根须可比。 再加上每股都有数十根缠在一起,就算是利剑也难以一刀斩断。 整整三剑下去,荷月才好不容易砍断了绑缚柏九右臂的根须。 第87章 九针再现 整整三剑下去,荷月才好不容易砍断了绑缚柏九右臂的根须。 至于其它几处,她是想继续砍断,但已经没时间了。 发现上当并火速赶来的韦乾坤,此刻已达荷月身后。 为了自保,荷月只得放弃挥砍,转身御敌。 就算韦乾坤掉了级、基础差,那也是金丹修士。 再加上这次是有备而来,两剑刚一交锋,高下立分。 荷月只感手臂一麻,利剑率先脱手。 随后又被对方补了一掌,整个人似风筝般向后飞去,重重地砸在石墙之上。 “tm的,你个臭娘们,竟敢诓我?看我不要你的命!” 荷月虽已倒地,但韦乾坤并未罢休,骂骂咧咧地朝她走去。 看这样子,是打算先解决半路杀出的荷月,回头再处理柏九。 面对此景,仍悬于半空的柏九,理论上有两个选择 第一,赶在根须重生前,用恢复自由的右手,尽快扯断其他几处束缚,彻底恢复自由; 第二,赶在韦乾坤动手之前,先营救荷月,之后再考虑自救。 对柏九个人来讲,第一条绝对是上上之选。 只要能彻底摆脱根须的麻烦,战胜韦乾坤只是时间问题。 但对荷月而言,这条却是非常不利。 因为扯断根须是需要时间的,绝不是两三下就能达成。 待柏九成功脱困时,荷月很可能已被韦乾坤杀害。 所以就算第一条再好,柏九也不可能选择,他最终的决定还是先救荷月。 由于此刻柏九只有右手恢复自由,常规的营救方式肯定行不通。 在这么短时间内,他只想到了一个可行的办法,就是远距离对韦乾坤发动攻击,来一个围魏救赵。 只要韦乾坤受到生命威胁,那他定会选择自保,放弃进攻。 既然有了主意,柏九就不再犹豫。 体内真气宛如开闸的洪水,经天枢、谭中、魂门等三十六道大穴,纷纷汇聚在了他右手的商阳、中冲两处。 再配上那特殊的结印法,不过眨眼功夫,便于手掌之上凝出了九支悬于半空的翠绿飞针。 飞针成型的瞬间,向荷月奔去的韦乾坤忽然感到了一丝莫名的不安。 那感觉很奇怪,仿佛有一双恐怖的眸子正紧盯自己,随时随刻会将自己吞噬。 与此同时,几乎沉默了一晚的蒙面人也情不自禁的“咦”了一声,似乎对技充满好奇。 为了尽快救出荷月,柏九不敢有半分耽误。 待诛神针刚一成型便猛力一挥,将九支通体翠绿的飞针全部甩向了正向荷月靠近的韦乾坤,并用洪亮的嗓音吸引道 “韦乾坤,拿命来!” 正如柏九所期,发现飞针的韦乾坤立刻放弃攻击,转头朝飞针砍去,柏九也因此松了口气。 伴着叮当几声碰撞,没过多久九枚飞针无一例外地被七星剑击落。 按理说,攻势都化解了,那股不安也该消失了吧? 但奇怪的是,韦乾坤的内心依旧忐忑,眼皮儿一个劲儿乱跳。 正当他满心疑惑时,他突然感到自己领后又传来了一阵劲风。 扭头一看,竟是刚刚击落的飞针,正向自己二次袭来! 第88章 打不死的小强 扭头一看,竟是刚刚击落的飞针,正向自己二次袭来! 由于事发突然,外加距离过近,韦乾坤已无时间躲避,只能再次架起七星剑抵御飞针。 在韦乾坤的全力抵抗下,九枚飞针有七枚被他震开。 最后两枚实在是无力防范,从左右两侧分别刺入了韦乾坤的后腰与肩部。 下一秒,韦乾坤就尝到了诛神针的厉害! 两股恐怖的杀伤力在他体内炸开,韦乾坤一个踉跄跪在了地上。 伴着嘶声大吼,他不仅口喷鲜血,双目也因疼意过重涌出了点点泪花。 而这些,还只是开胃菜! 趁韦乾坤倒地疏于防守,剩下的七枚飞针好似打不死的小强又再次袭来,并稳稳命中目标。 单就诛神针的威力而言,一枚等于柏九的两记林星斩。 九针同时入体,便如一次性吃下了十八记林星斩的猛烈轰击。 那滋味,别提有多酸爽了! 剧痛之下,韦乾坤的哀嚎比杀猪声还要惨烈。 在地上翻滚了七八圈后,当即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由于施术者晕厥,“木牢术”也因此失效。 缚于柏九四肢的根须同时枯萎老化,变为灰烬散落一地。 重获自由的柏九,第一时间跑去墙边查看荷月。 经检查,刚被韦乾坤一击震飞的荷月伤势不轻。 肋骨断了三根,脏腑也有些许损害,但好在暂无生命危险,柏九这才长舒了口气。 一边将荷月扶去霜儿身边,一边从戒中取出一枚疗伤丹 “先将丹药服下。待我处理完蒙面人,就带你们出去。” 服下丹药的荷月有气无力地靠于石壁,眼中闪着些许关切 “咳咳,我没事,你、你要小心。” “放心吧,你们好好休息,这里交给我就是。” 安顿好母女俩后,柏九缓缓起身,并将目光投向了身后的蒙面人。 此时此刻,蒙面男已从之前的地穴通道移到了韦乾坤身边。 带着满腔不屑,试探性地踢了韦乾坤一脚 “早知你这么没用,当初就不该培养你。唉!枉我这两年花了那么多精力在你身上,真是失策!” 说完,就见蒙面人从怀中取出了一张古老的黑色符箓,俯身便往韦乾坤的头上贴去。 韦乾坤并未断气,只因伤势过重陷入昏厥。 被人踢了一脚后,竟放出了一声呻吟,重新睁开双目。 当他看到黑色的符箓时,瞬间汗毛竖立! 好像老鼠见了猫般,一脸恐惧地拼命后爬,苦苦哀求道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还没输,小的还能打!咳咳咳……恳求大人再给小的一次机会。” “哼!那要是又输了呢?”蒙面人将符箓停在半空,冷笑道。 “再输……小的自行领死!” “好!那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记住!这是最后一次!” 说完,蒙面人退去一旁,再次开启了“观战模式”。 虽身受重伤,连最简单的站立都无法达成。 但在蒙面人的威胁下,韦乾坤已别无选择。 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必须抓住。 因为生命只有一次,为了存活,他唯有放手一搏。 歇息片刻,就听趴在地上的韦乾坤又一次念起了那段奇怪的“咒文” “凛冬神君,战无不克。 借我神力,助我超脱。 他日为祭,供君驱使。 化身为木,木分身术——现!” 第89章 木分身术 与上次施法时如出一辙,随着“现”字出口,一股庞大的灵气先由韦乾坤的丹田涌出,最终被护腕吞噬。 紧跟着,原本趴在地上浑身是伤的韦乾坤,在一次耀眼的强光过后,竟变成了十八根悬浮在半空的木棍! 这十八根木棍,每根都有一米多长小腿粗细,顶部还刻有骷髅图案。 活了四十多年,柏九还从没见过这么“离奇”的法术,脸上露出了满满的惊诧 雾了个艹! 这是什么法术? 好端端一大活人,居然变成了会飞的棍子? 这尼玛叫人怎么打啊? 就在柏九满心困惑之际,化身木棍的韦乾坤已然发起了进攻。 十八根“骷髅棍”由空而来,呈包围圈状,朝着柏九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隔空”胖揍。 若换作十八个人向柏九挥棒,在防守之余他还能想办法反击。 只要打翻一个,就能少一份威胁。 可现在,这些骷髅棒的背后,压根儿就没有操控者。 搞得柏九都不知该如何反攻,只能不断地躲闪防御,场面极其狼狈。 才过去一分多钟,柏九的脸上和身上已出现了不少被骷髅棒打伤的印记。 当然了,打也不是白挨的。 经过此番被揍,柏九对这款闻所未闻的离奇法术,也有了一定了解 首先,这十八根骷髅棒没有一根是幻象,全是实体不说,且坚硬异常。 即便跟林星斩撞在一起,也无半点裂纹,根根都是难啃的硬骨头; 其次,这十八根骷髅棒并无主次之分,每根都是整体的一部分。 目标就是弄死柏九,不会因为一根“出事”,其他的就放弃攻击。 所以像“擒贼先擒王”一类的战术,此战并不适用; 再次,通过“挨打”与“神识”双重判断,柏九发现韦乾坤的修为又下降了。 上次使用“木牢术”时,韦乾坤的修为从金丹中期跌到了金丹初期; 这次使用“木分身”后,他的修为再次下滑,从金丹初期跌到了筑基后期,已跟荷月成为了同阶修士。 既然修为都降了,怎么柏九对付起来反而更困难了呢? 一是因为变身骷髅棍后,韦乾坤没有可以被攻击的“实体”了,几乎处于不败之地; 二是,韦乾坤虽然修为降了,数量却增长了十八倍。 相当于从一个金丹修士,变成了十八根具有筑基后期实力的骷髅棍。 这些棍子虽然无法使用武技,但击打力度丝毫不逊筑基修士。 挨个一两下,对柏九来说是没啥事,缓缓就过去了。 但要是数量太多,那他也招架不住。 就好比一个成年人被一群小学生围着群殴,还不能还手。 即便成年人再抗打,最后也难逃一败。 所以对柏九来说,对手的修为是降了,但他并无法讨到任何便宜。 反而因为“形态”的变化,让对手重新占据了上风。 掌握“木分身”的诸多特性后,经短暂思量,柏九做出了战术调整 既然反攻无望,那就将防守做到极致。 为了避免被三百六十度围攻,柏九一个跳步来到了洞穴边缘,将后背紧紧贴在于石壁。 这一调整,立刻将柏九的“防御率”提高了好几十个百分点。 在接下来的半分钟内,尽管十八根骷髅棍一直在全力猛攻,但由于少了来自背后偷袭,使得柏九轻松了不少。 十八棍再也没能命中要害,全被柏九防了下来。 第90章 蠢货 在接下来的半分钟内,尽管十八根骷髅棍一直在全力猛攻,但由于少了来自背后偷袭,使得柏九轻松了不少。 十八棍再也没能命中要害,全被柏九防了下来。 见到此景,化身木棍的韦乾坤立刻停止了这种毫无章法的猛攻。 稍加思索后想出了一条妙招,将十八根木棍平分成了两组 第一组继续对柏九发动攻击; 第二组转头向荷月和霜儿攻去。 此刻的荷月是身受重伤,难以起身防御; 霜儿虽然是醒了,但由于身体极度虚弱,也无招架之力。 韦乾坤竟无耻到对她们二人下手,着实令人愤恨。 但愤恨归愤恨,为了不让这母女俩遭受攻击,柏九只能离开石壁,迅速赶到荷月和霜儿身前。 而韦乾坤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待柏九刚一站定,十八根骷髅棍便一个接一个地朝三人飞去。 柏九刚才之所以能完美抵御十八棍,是因为他身后是石壁。 他既不用担心有人背后偷袭,也不用担心“墙”会挨揍。 所以是想躲就躲,想闪就闪,实在躲不了,才会出手防御。 但现在已经完全不同了! 身兼“道侣”与“父亲”双重身份的柏九,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骷髅棍绕过自己,打在荷月或霜儿的身上。 所以此刻的他,是每一根木棍都必须防下。 哪怕有些不是冲他来的,那也不能放过。 一时间,就见柏九上蹿下跳、手拦足挡,宛如一只“八爪狂鱼”,企图将所有木棍拦下。 但是说到底,柏九终究是个人类。 全加到一起,就只有两条胳膊两条腿。 想拦住十八根不断袭来的骷髅棍,仍略显不足。 于是情急之下,他只能用胸、腹、腰、背甚至头部充当护盾,不给对方半点溜缝之机。 这种防御方式,虽然是很好地保护了身后的母女。 但对柏九来说,却大幅提高了被击中的频率。 短短半分钟过去,柏九便被骷髅棒狠狠地击打了三十余次。 虽然胸口的真气早已混乱,眼眶与嘴角血迹斑斑,两腿与双臂疼到发颤…… 但柏九并没有一句怨言,也没有半分迟疑,更没有丁点动摇。 始终目光坚定,紧咬牙关,如同泰山一般屹立在母女面前。 见到此景,韦乾坤的内心是一阵冷笑,感觉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个傻瓜。 倘若他聪明点,放弃保护二女,那韦乾坤还真拿他没辙。 待秘术时间一到,自己变回了人形,胜利肯定属于柏九。 但是现在,就柏九这种不要命的保护法,他顶多再坚持一两分钟就会被活活打死。 到那时,他不仅一个人都救不出来,还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了,实在是自寻死路,得不偿失。 在心底暗骂了一声“蠢货”后,无心恋战的韦乾坤当即将力道调到最高。 命骷髅棒逐一升空,带着刺耳的声鸣,从十八个不同角度同时向柏九袭去。 看样子是打算一击了结,不想再跟柏九耗下去了。 此时的柏九因受伤之故,身体的敏捷度已大不如前。 再加上这次攻击的角度实在太过分散,靠之前的法子,柏九并无把握全部防下。 在短暂的权衡过后,为了更好的保护身后的母女,柏九这次干脆放弃了正面迎敌。 当场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身,四肢展开,双手扶壁,身形微躬,以背为盾。 宛如一把大伞,罩在了靠壁而坐的母女之上。 第91章 沉重的大伞 在短暂的权衡过后,为了更好的保护身后的母女,柏九这次干脆放弃了正面迎敌。 当场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身,四肢展开,双手扶壁,身形微躬,以背为盾。 宛如一把大伞,罩在了靠壁而坐的母女之上。 见柏九竟要用身子硬扛此击,韦乾坤一阵冷笑,命18根骷髅棍牟足了劲儿向柏九的后背袭去。 下一秒,柏九就体会到了被十八位筑基修士同时重击的“快感”。 那感觉就像是被十八枚碗口粗细的炮弹击中。 不仅背部痛到极致,五脏六腑也被震了个七零八散。 伴着一声饱含痛楚的哀嚎,柏九一个踉跄跪在了荷月与霜儿面前。 嘴角是鲜血直流,眼神也在那一刹变得浑浊了起来…… 虽然眼前这位男子,曾无情地抛弃过自己。 在分开的这二十多年里,荷月也不止一次地梦到过“负心汉”惨死他乡的痛快场面。 然而,真当这一“梦想”即将成真之际,她却犹豫了、变卦了。 尤其是在目睹了柏九以这种不要命的方式保护自己和霜儿,用身躯为她们充当保护伞的感人一幕后,此刻的荷月真是想恨都恨不起来了。 一股源自心底的酸楚直达鼻腔,荷月带着泛红的双目,抬起颤抖的手臂,帮跪在地上的柏九拭去了嘴角的血迹 “呜呜……九哥,你、你……” 荷月本是想说你走吧,不要管我们了。 可是说到一半又停住了,因为她突然想起了正躺在身边的霜儿。 如果此刻,就只有荷月一人的话,那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让柏九停止这种自杀式的保护。劝他逃离此地,日后再替她报仇。 但现在,因为女儿的存在,荷月却有些讲不出口了。 虽然她并不希望柏九为自己而死,但相比之下,她更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惨死在洞中。 所以在话音出口的一刹,荷月又退缩了。 为了不让女儿失去保护,为了让女儿能够活下去,她最终还是将“本意”咽回了肚里,带着百般无奈抽泣道 “对、对不起!呜呜,让你受苦了。” 身为曾经的挚爱,柏九又怎会不懂荷月的苦衷与无奈? 为了不让对方太难过,恢复意识的柏九强忍着痛意,挤出了一抹难看的笑容 “月儿不哭,我没事。你不用跟我道歉,是、是……我对不起你们。” 说完,就见柏九紧咬牙根,双臂同时发力,伴着阵阵低吼,扶着石壁又一次艰难地站了起来。 柏九之所以如此,并不是为了逞强,也不是为了突显个人英雄主义,而是源自那份藏在心底的歉意。 作为一个为了门派,狠心抛弃道侣的负心人; 作为一个二十多年来,一天责任都未尽过的父亲,柏九对这对母女俩充满了歉意。 所以当危机来临之时,他真的做不到袖手旁观。 哪怕受再多的苦,挨再多的打,他也心甘情愿。 因为在他看来,守护母女俩的安全并帮她们度过危机,是他眼下唯一能做的补偿了。 见自己的全力一击竟没能将柏九带走,气急败坏的韦乾坤只得故技重施。 一边暗自咒骂,一边指挥棍棒再次朝着柏九袭去。 顷刻间,十八根骷髅棒又一次打在了柏九的身上。 第92章 来世再报 顷刻间,十八根骷髅棒又一次打在了柏九的身上。 刚才第一波攻势,已令柏九身受重创。 没有当场晕死,完全是靠意志力在硬撑。 但这种“硬撑”,顶多只能上演一次。 吃下第二波攻势后,超出极限的柏九两眼一黑不受控地向前栽去。 若不是坐在地上的荷月及时将他接住,柏九可能已经趴在地上了。 “九哥!九哥!你醒醒!你、你没事吧?” 接住柏九,荷月第一时间查看起对方状况。 只见此刻的柏九面色苍白,眼神涣散,口鼻之中均有鲜血淌出。 整个人好似一滩烂泥,瘫在荷月的身上。 精神状态比刚才又差了许多,甚至有点快不行的感觉。 看得荷月既悲伤又自责,紧紧抱着柏九,不受控地痛哭起来 “九哥,你、你不要死啊!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是我害了你……” 不知是温暖的拥抱起了作用,还是真切的呼唤生了效果,倒在荷月怀中的柏九竟奇迹般地清醒了 “月儿不哭,我命硬,死不了的……咳咳……另外,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无需自责。” “不!就是我害的!” 柏九越这么说,荷月的内心就越发愧疚,一边摇头一边哽咽道 “若非今早我去寻你帮忙,你又怎会陷入此境?呜呜,九哥,这份恩情,月儿怕是只有来世再报了。” 在荷月看来,这场战斗已经彻底失败了。 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尽管死亡是痛苦的、悲凉的、难过的,但是想到他们一家三口能死在一起,荷月也算是小有慰藉。 一手拉着女儿,一手抱着柏九,平静地闭上了双目。 可是下一秒,就被柏九的话音“吵醒”了 “什么来世?咳咳……你、你怎么知道咱们一定会输?” 不知是看错了还是怎的,柏九在说此话时脸上竟划过一抹神秘的笑意! “你、你都这样了,咱们怎么赢?” 荷月一脸不解地望着柏九 “难不成魔头会自己死掉?” 躺在荷月怀中的柏九却出乎意料地点了点头 “没错!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差不多”三个字刚一出口,悬在半空的十八根骷髅棍突然跟触电一般颤抖了起来,感觉像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抖了大约五六秒后,便失去了“魔力”,一根接一根地落在了地上。 随着一阵耀眼的绿光闪过,十八根骷髅棍重新汇聚为人,恢复了韦乾坤原本的模样。 此时的韦乾坤趴于地上,不仅嘴角全是血迹,脸上还写满了困惑与不甘,看上去比柏九还要狼狈。 几次想从地上爬起,却均未成功,挣扎五六次后再没了动静。 韦乾坤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被打回原形,倒地不动了呢? 坐在地上的荷月是一头雾水。 为了确认敌方的状况,她将重伤的柏九和虚弱的霜儿扶到墙边,自己勉强站起,颤颤巍巍地来到了韦乾坤身边。 俯身探了下鼻息,又仔细摸了摸脉搏,表情也由困惑变为了诧异 “死、死了?” 第93章 死因 “死、死了?” 听完荷月的描述,柏九毫不意外地点了点头,似乎早有预见。 但对荷月来说,这却是一件匪夷所思之事 “九哥,这、这是怎么回事?他是怎么死的?” 若场内只荷月一人,柏九定会如实告知其中缘由。 但现在的情况是,对面还有个敌人没有处理。 为了不泄露武技的秘密,柏九只回了句“回头告诉你”,之后便将目光投向了立于不远处的蒙面人。 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站在对面的蒙面人却如数家珍一般,替柏九给出了答案 “既然柏小友不肯说,那就由老夫告诉你吧。韦乾坤是死于九曲诛神针的毒性爆发。” “毒性爆发?” 荷月一脸懵,立刻将求证的目光投向了柏九。 可还不等柏九开口,就听蒙面人又张口讲道 “九曲诛神针,乃天阶木系武技,不仅威力十足,命中后还会使敌方中毒。 毒素每隔三分钟会在体内爆发一次,至死方休。 每次爆发的威能,有如又吃一针,并在体内直接发作,令人防不胜防。 韦乾坤便是死于毒素的首轮爆发。” 听蒙面人竟将自己武技的秘密说得一字不差,柏九当即拧起眉头,忍着伤痛问道 “你怎会知道这些?” (九曲诛神针的毒性爆发时间,是从第一枚飞针入体后开始计算的。 上次在州府擂台比武时,魏独尊被第一针击中后便一直用身法躲避飞针,约莫三分钟后才被其他飞针击中。 所以待九针刚一入体,魏独尊便遭受了毒素爆发。 而韦乾坤与他有所不同,他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中了所有飞针。 因此在九针入体约三分钟后,毒素才在他体内爆发,将本就奄奄一息的韦乾坤送去了黄泉) “呵呵,老夫游历世间近千年,又怎么会不识此技? 不过据我所知,九曲诛神针乃枯藤老怪的看家绝技,你是如何得到的?” 柏九这手九曲诛神针,是孙洛在断婴谷的废弃洞府中找到的,之后为了保命“转送”给了柏九。 至于什么枯藤老怪,柏九压根没听过。 但为了不在敌人的面前露怯,柏九并没有如实交底,而是话音一转岔开了话题 “我从何学得不用你管。 反倒是你,咳咳,不过筑基修为,却一口一个‘小友’、‘老夫’的,你真把自己当前辈了?” 面对柏九的讥讽,蒙面人却不怒反笑 “呵呵,若靠神识刺探就能摸清底细的话,韦乾坤又怎么会败在你个‘筑基初期’的娃娃手里?这个道理,小友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自己都四十好几了,却被对方唤作“娃娃”,柏九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 但是话说回来,对方所言不无道理。 若蒙面人跟自己一样也懂得隐匿修为之术,那在交手之前确实很难判断真实修为。 就当柏九思索该如何应对之时,荷月突然发话了 “九哥,你抓紧时间疗伤,试探的事……就交给我吧!” “不行!你也有伤在身,不许胡来!” 柏九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对方,并以双手扶地,一边试图重新站起,一边小声说道 “蒙面人交给我,等下你找机会带霜儿离开。” 第94章 争吵的小两口 “蒙面人交给我,等下你找机会带霜儿离开。” “九哥!你都伤成这样了,就别逞强了!” 荷月只轻轻一推,便将勉强起身的柏九按回了地上 “以你现在的状况,连我都打不过,去了只能送死。我只去试探一下,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那也不行!”出于强烈的保护欲,柏九再次拒绝道 “韦乾坤在他面前都唯唯诺诺,左一个‘大人’右一个‘大人’的……咳咳……你觉得,他会比韦乾坤弱?交战的事,还是让我来吧……” 就在柏、荷争执不下之时,沉默许久的蒙面人突然又开口了 “好了、好了,你们小两口别吵了! 老夫没打算跟你们动手,要走……我绝不阻拦!” 荷月、柏九重伤,霜儿虚弱得难以起身。 面对可怜的“伤病三人组”,蒙面人竟称自己不动手,还要放他们离去? 世间怎么可能有这种好事? 荷月当场面露质疑 “少忽悠人!你到底想怎样?” “呵呵,老夫向来说到做到,你们要走便走,我才懒得管呢。只是走前,我想跟柏小友问几个问题。” 蒙面人边说边向一旁退去,真将通往地面的通道让了出来。 由于猜不透蒙面人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柏九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坐在地上拧着眉问道 “你想问什么?” “不知小友如何看待韦乾坤刚用的秘术啊?” 本以为对方会问自己隐匿修为的事或是九曲诛神针的事,可结果人家压根儿没提,令柏九颇感意外 “你是说……缠人的根须和把自己变成木棍之术?” “没错。” 蒙面人点头作答,语气中夹带着些许得意 “前者叫木牢术,后者名为木分身术,都是本教不外传的木系秘法。” “说实话,秘术是挺厉害!只是施法代价太大,用一次就得掉级,有点得不偿失。”柏九发自内心地给出了评价。 “掉级是因为韦乾坤学艺不精,又是强行施展所致。若换作旁人,代价几乎为零。” 面露嫌弃地瞅了眼韦乾坤的尸体后,就听蒙面人话音一转 “不过即便修为有损,对他来说也不是大事,顶多两三年就能补回来。” “什么?从筑基后期到金丹中期只要两三年?这怎么可能?!”柏九的脸上爬满了不信。 “老夫是两年前遇到的韦乾坤,那时的他只有筑基后期。后来是跟老夫学了同系萃修之法,才有了今日修为。” “同系……萃修?” 听到这儿,柏九已隐隐嗅出了真相 “所以被抓的木灵根女子,都是为了……助他修炼?” “呵呵,孺子可教!”蒙面人笑着点了点头 “没错!这些女子都是韦乾坤萃取修为的原料。只要每日饮其精血,再以秘法提炼,修为便能一日千里。” 为了提升修为,竟将活生生的女子抓来当作“精血原料”? 听过如此邪恶的功法,柏九的眼中不禁划过一抹发自内心的厌恶。 但为了不激怒对方,柏九并没有当场开骂,而是眯着眼又追问了一句 “不知前辈跟我说这些,是何用意啊?” 第95章 凛冬圣教 但为了不激怒对方,柏九并没有当场开骂,而是眯着眼又追问了一句 “不知前辈跟我说这些,是何用意啊?” “若小友喜欢,无论木牢术、木分身术,还是同系萃修之法,老夫通通都可以教你。只要你……” 一个大喘气后,蒙面人终于道出了他的真实目的 “肯加入我教,供圣君驱使!” “入、入教?” 几分钟前,柏九才刚刚手刃了蒙面人的同门韦乾坤。 几分钟后,身为“战友”的蒙面人却对自己发出了入教邀请。 如此迅速的转变,让柏九颇为震惊。 本以为玄雷派对自己“恩将仇报”一事,就已经够绝情了,没想到世上还有更夸张的。 不替同门报仇就算了,竟还邀请杀害同门的仇人入教? 如此行径着实让柏九难以接受。 心说该教的同门之谊,怕是连塑料都比不上吧? “没错!只要你肯加入本教,老夫现在就传你萃修之法。你与韦乾坤同属木系,大可沿用他抓来的女子。呵呵,在萃修之法的帮助下,老夫保证不出五年,你便可荣升具灵之境。” 单从威能来看,无论木牢术还是木分身,都是极其厉害的法术。 若以武技等阶评判,至少都在地阶以上。 说柏九不想学,那肯定是假的。 但是一想到“求学”的后果,柏九的内心很快就发出了拒绝信号。 一是因为,萃修之法实在太过阴邪。 为了提升修为,竟将活生生的女子抓去当“精血原料”。 这种损人利己的修炼方式,柏九是打心眼里无法接受; 二是,在亲眼目睹了该教的同门之谊是如此冷淡后,别说是入教修习,一想到要跟这帮家伙称兄道弟,柏九的内心就满是抵触。 他是宁可不学,也不想跟这帮无情无义的“魔鬼”同流合污。 更何况,柏九本身就有一个超强的道侣系统,没必要再学什么萃修之法。 道侣系统虽然也是利用他人的修为助己提升,但不一样的是,该系统从不伤人,更不会剥夺他人的自由。 相比之下,萃修之法就像是一个圈养人类的吸血鬼。 靠吸食他人精血来增强自己,是典型的损人利己型; 而道侣系统则像是一个修为的叠加器,将所有道侣的修为化为一块巨大的“基石”。 柏九只是站在“基石”之上,借助大家的力量实现更高的追求。 此法既无剥削,也无伤害,绿色环保,天然有机。 唯一的缺陷是“借力条件”比较苛刻 想借用修为,就必须先跟对方结为真心实意的道侣…… 虽然有了决定,但柏九还是留了个心眼,并未直接回绝,而是假模假样地打探了一句 “要说入教嘛……哎?不知贵教如何称呼,坐落于何方?” “殷州——凛冬圣教!”蒙面人昂头介绍道“老夫百里苍穹,任副教主。” “喔!原来是凛冬圣教的百里副教主啊?失敬、失敬!” “小友无需客气。” 百里苍穹大手一挥,又继续说道 “我凛冬圣教虽远在东灵大陆之北,但近年已有扩张之势。 据老夫估计,不出百年,便能统领整个东灵大陆。 第96章 晚上睡不着觉 “我凛冬圣教虽远在东灵大陆之北,但近年已有扩张之势。 据老夫估计,不出百年,便能统领整个东灵大陆。 若小友肯今日入教,我便任你为乌州分舵舵主。 待我教一统天下,整个乌州便是你的地盘,不知小友意下如何啊?” (东灵大陆,共分九州。 宁州位于大陆最南,殷州在大陆最北,乌州位于大陆西南,宁州西北) 当年慕容康把自己发配乌州,就是以乌州分舵舵主为名。 如今此名再次出现,使得柏九忍俊不禁 “呵呵,那个……多谢百里教主抬爱。说实话,在下早已习惯闲云野鹤的生活。入教一事,我看还是算了吧。” “哦?” 听过柏九的答复,百里苍穹显得有些意外 “这么好的功法,小友竟瞧不上眼?” 经过短暂的休息,外加丹药的调节,柏九的身体状况已有所好转。 虽还达不到战斗要求,但已经可以自己扶墙从地上站起来了 “不是我瞧不上,而是这功法太过阴邪,我怕练了……晚上睡不着觉。” 见信息收集得差不多了,没必要再继续鬼扯下去,柏九直接回绝了对方 “柏某无心入教,还请教主莫要再提!” “阴邪?哼!等你被强者踩在脚下时,我看你还会不会说出如此幼稚之词!” 见此次引人无望,百里苍穹的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 “既然你不肯入教恕罪,那就莫怪老夫无情。 你伤我教众一事,下次再见,必严惩不贷!” 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不动手,非要等到下次? 听闻此言,柏九与荷月不约而同地望向彼此,眼中充满疑惑,实在猜不透对方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就在柏、荷二人举棋不定之际,站在对面的百里苍穹突然有了动作 只见他抻着脖子张开大口,一缕诡异的黑烟由口喷出,转眼就飞出洞外没了踪影。 而留在原地的“蒙面人”则像失去生机一般,耷拉着脑袋,垂着双臂,等了半天也无动静。 为了搞清状况,柏九立刻朝前走去。 沿途捡起了韦乾坤掉落的七星剑,站在距对方约三米的位置,小心翼翼地用剑尖挑去了脸上的黑布。 在这期间,百里苍穹就跟被人点了穴般,始终一动未动。 直到看清布后的“真容”,柏九与荷月才恍然大悟。 原来跟他们说了半天话的“百里苍穹”,只是个用特殊材料制成的人形傀儡,根本不是真身。 刚才的黑烟,很可能是百里苍穹的一缕元神。 “喔……怪不得这家伙不和咱们动手,原来只是个傀儡啊?”面带庆幸地点了点头后,荷月望向柏九道 “九哥,那现在?” 见真不用再战斗力,柏九也长长地舒了口气 “呼……你先送霜儿出去,我这就找人进来检查石牢,失踪者应该都在这里。” 说完,柏九便给守在洞外的向田发去了传音。 没过多久,向田带着大小李和鲁老来到洞底,并在柏九的指挥下将石牢一一开启。 事实证明柏九的推断没错,十三位失踪女子均在其中。 完成救援工作后,向田又想去通道尽头的房间里,再搜集一些案件证据。 可就在他强行开启石门的瞬间,一个由韦乾坤预留的自毁装置也被同时激活了。 第97章 养伤 可就在他强行开启石门的瞬间,一个由韦乾坤预留的自毁装置也被同时激活了。 好在阵法专家鲁老此刻就在洞内,以他丰富的阵法知识和临危不乱的稳健操作,强行将爆炸时点向后推迟了半分钟。 众人因此得以逃生,均赶在爆炸之前离开了地洞…… 望着眼前这片坍塌的火海,向田一脸惋惜地叹了口气 “唉!这下证据全都没了,回去后怕是得补不少文书……” 一旁的鲁老也怔怔地望着大火,满心懊悔地说道 “哎呀!刚才走得太急,竟忘记把那具傀儡带走。那附身傀儡的做工极其精妙,就这么毁掉实在是太可惜了。” 在向田和鲁老的双重影响下,坐在地上的柏九也患得患失地摇起了脑袋 “你俩说得都不算啥! 要我说,最可惜的是韦乾坤的戒指。 那里面肯定有不少法宝、灵石……唉!这下全都没喽!” 由于伤势较重,擅长疗伤的青杉又不在身边,自破案后的第二天,柏九进入一段漫长的恢复期。 在这段时间里,有两个人每天都会来看望柏九 第一个,就是三生窟的父母官向田。 作为绑架案的主审官,向田从被救出女子的口中基本还原了案件事实。 包括霜儿在内的十四名失踪女子,都是被韦乾坤以武力绑走的。 将她们关入牢房后,韦乾坤每天都好吃好喝地供应着。 既不殴打也不欺凌,好似被圈养的家畜。 他这么做的唯一的目的,就是每天从她们身上取一些精血,用于修炼邪功。 由于这些女子本就修为不高,再加上牢内还有阵法压制,所以始终无法逃脱,只能受制于人。 被救出后经医师检查,这些女子的身子均无大碍,只要好好调养一阵便能恢复。 但是精神层面上的伤害却很难痊愈。 原本活泼开朗的女孩们,经过此事都多多少少变得有些沉默寡言。 即便是最亲近的父母,短时间内也很难再次走进她们的内心世界…… “对了前辈,有个事还想跟您请教。” 汇报完案件情况,向田又跟柏九打探起了蒙面人 “您能不能跟我讲讲蒙面人的来历?那些女孩对此人知之甚少。” “当然可以,只是我知道的也不多……”柏九将他知道的所有关于百里苍穹的信息全都告知了向田。 “什么?你说韦乾坤和百里苍穹是凛冬圣教的人?”向田惊讶地瞪大双目。 “噢?你听过这个教派?” “嗯,之前在州府发来的信函里提到过,说‘凛冬圣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组织。如有发现,需立刻向州府禀报。”向田如实答道。 “原来州府早就知道它的存在了?那就没啥好担心的了。” 没心没肺地笑了笑后,就听柏九话音一转 “对了,案子已经帮你破了,向大人打算什么时候支付报酬啊?” “嘿嘿,这个不用您说,我早就备好了。只不过,您得先在任务书上把委托接了……” 第98章 传承? “嘿嘿,这个不用您说,我早就备好了。只不过,您得先在任务书上把委托接了……” 取出“州府任务清单”,柏九在向田的指导下,先接下了一直处于“无人认领”状态的《三生窟女子失踪案》,案件颜色也由之前的绿色变成了“已接领”的红色。 随后,向田从自己戒指里取出一个类似的皮卷。 经过一系列复杂的操作,《三生窟女子失踪案》终于变成了灰色的“完结”状态。 在“执行供奉”一栏中,柏九也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搞定所有流程后,向田亲手将一万灵石报酬交给了柏九,柏九的首个“州务管理”任务正式完成。 除向田外,另一个每天都来看望柏九之人,便是他的初恋女友——荷月。 在亲身经历完这场惊心动魄的救援行动后,荷月对柏九的态度有了明显的改善。 不仅每天都给柏九送去亲手烹制的美食,还给他带去了不少亲手炼制的疗伤丹药。 (荷月身怀上品火灵根,除正常修行外自幼随师修习炼丹术,是一位丹龄长达三十年之久的炼丹师) 只要别提二十年前的旧事,屋内的氛围异常融洽,甚至有种回到当年的错觉。 只有一点比较遗憾,几天下来,霜儿一直没有来过。 柏九猜想,可能是霜儿还需要时间康复,也就没再多问…… 养伤的第五日,向田带来一个消息,说被绑架女子的家属们明日要去官府致谢。 柏九本来不想出席,让向田全权代表即可。 但最终还是没拗过向田,于次日一早被向田、荷月一起架去府衙接受“致谢”。 由于他们来得早,致谢家属未到,此刻的厅堂空无一人。 刚一入座,柏九便将目光又投向了悬于高墙,写有“民不聊生”四个大字的木制牌匾。 上次来时,柏九虽然好奇,但由于跟向田不熟,所以没敢多问。 现在他和向田已处成朋友,便当面将心中疑惑道了出来 “向大人,人家都挂‘正大光明’、‘铁面无私’、‘明镜高悬’之类的漂亮词,你怎么挂个‘民不聊生’?你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听过柏九的询问,向田一边微笑一边解释道 “前辈误会了,此匾不是在下所挂,而是出自三生窟的第一任官员,并一直沿用至今。” “第一任官员?”柏九惊讶道“那应该很久了吧?这匾……质量不错嘛?” “嘿嘿,此匾乃麒圣山珍木所制,挂在此处已有数百年。” “喔?挂了这么久都不换?你们就这么喜欢这个词?”柏九斜目打趣道。 “并非喜欢,而是……传承!” “‘民不聊生’也要传承?”柏九不禁失笑。 “呵呵,前辈说笑了。所谓‘传承’,并非字面之意,而是传承‘警示’。” 见柏九的脸上依旧困惑满满,向田二次解释道 “关于这四个字,在我就任时,上任老官员是这样跟我讲的 他说,别人挂‘明镜高悬’、‘太平盛世’,寓意虽好,但看久了会让人麻木,甚至会让咱们忘记初心,变成一种标榜。 而‘民不聊生’则不同! 只要把它挂在这儿,它永远是一种警示。 每次看到它,都能提醒堂内的官员勿忘初心、勿忘人间疾苦、勿忘因何为官!” 第99章 致谢与道歉 “每次看到它,都能提醒堂内的官员勿忘初心、勿忘人间疾苦、勿忘因何为官!” “噢!原来是这个意思呀……” 听过向田的解释,柏九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望向牌匾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敬意 “能说出这种话,你的上任肯定是个好官吧?” “前辈所言极是,上任刘大人的确是位爱民的好官,但是这番话并非由他所创。” “哦?那是谁说的?”柏九好奇道。 “是三生窟第一任官员上任时是所讲,并一代代传了下来。”向田如实道。 “又是他?”柏九略感意外地挑起眉梢。 “嘿嘿,正是,且按理说,这位官员前辈应该也认识。” “啥?”柏九不太相信地瞪大双眼“几百年前的老前辈,我会认识?” 向田一边点头微笑,一边揭晓了答案 “没错!她,就是现任乌州州牧——唐蔓鹭。” 又闲聊了十多分钟,前来致谢人员陆续抵达大厅。 今日除受害者的家属外,十三位被绑架少女也全部来到了现场(唯独霜儿不在),场面颇为隆重。 早在第一次见面时,因为“修为低”,家属代表老张和宋婶还有点瞧不起前来办案的柏九,认为这位供奉不太靠谱。 直到得知是柏九凭一己之力,除掉了金丹中期的韦乾坤,并将他们的亲人从魔掌救出后,他二人的眼中再无半点小觑。 带领到场众人对柏九、向田等官员致以了最真挚的感谢,且全程真情流露,态度毕恭毕敬。 待致谢仪式完毕,“失踪者联盟”也对“以霜儿为饵引蛇出洞”一事,再次向荷月表示了歉意。 原本,荷月对此是非常的生气。 要不是当初急着找女儿,她可能早去找老张和宋婶算账了。 但现在,女儿已平安归来,她的气消了不少。 再加上,同为父母的荷月其实也理解这些家长的寻子之心。 更何况,“做诱饵”一事也是霜儿自己为了营救好友做出的决定,并非他人强迫。 所以荷月最终也就没再跟对方计较,当场表示了谅解。 众人走后,柏九回到了临时住所。 相比往日,今天的柏九有些沉默寡言,情绪不高。 因为他越来越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天过去,霜儿一直不肯露面。 按理说,霜儿是最后一个被韦乾坤抓去的,关了还不到一天。 无论生理还是心理伤害,都是十四人中最小的一个。 可这么多天过去,其他十三位被绑少女都能出门致谢了,唯霜儿不见踪影,实在是有违常理。 柏九隐约猜到,这里面多半是有“人为”因素。 要么是荷月不让她来,要么是霜儿自己不想来,绝不是单纯的“伤病”所致。 但出于对母女俩的无比愧疚,柏九最终还是没有询问荷月,而是选择了继续保持沉默。 致谢当日,傍晚时分。 荷月刚推开自家家门,就见霜儿迎面而来,气鼓鼓地道了一句 “娘,你为什么骗我?” 第100章 质疑 “娘,你为什么骗我?” 荷月一头雾水,一边关门一边反问 “娘骗你什么了?” “你是不是说柏前辈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所以不能探望?” 从女儿充满质疑的语气中不难听出,对方多半是发现问题,但荷月还是故作镇定的点了点头 “是我说的,怎么了?” “那你告诉我,小琳他们今天见的是谁?”霜儿冷冷道。 小琳是霜儿的好友,也是被绑架的十三位少女之一。 今儿从府衙出来,小琳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跑来见了霜儿一面,并将致谢一事告诉了霜儿。 一听到小琳的名字,荷月便知情况不妙。 但身为母亲的她,并没有因为谎言破灭而慌张。 反而话音一转,巧妙的岔开了话题 “哦?你见小琳啦?她怎么样?身子好些没有?” “她好多了,身子没什么大碍,就是没以前爱笑了……”想起今日见面时的情景,霜儿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唉!受了那么大罪,怎么可能一两天就好?这段时间,你要多陪陪她,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啦……哎?你别打岔!先说柏前辈的事,你为什么骗我?” “我、我没骗你呀!” 见女儿又提起此事,荷月只得临场应变 “柏前辈之前确实是一直昏迷,他是……昨晚才刚醒的。” “昨晚醒的?” 霜儿半信半疑地皱着眉头 “那我昨天怎么没听你说?” “晚上娘又不在他那,我也不知道,我是今天去了才知道的。” 见母亲说得滴水不漏,霜儿也没再纠缠过往,转而问起了今日之事 “行!就算你说得是真的,那今天的致谢仪式,为什么不让我去?” “呃,向大人是有让我叫你过去的,可我一忙起来,哎呀!竟给忘了。这事怪娘……”说完,荷月还不忘“自责”地叹了口气。 “这么重要的事,你能忘?” 霜儿不可思议地盯着母亲 “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我怎么感觉,你就是故意不想让我去呢?” “娘、娘怎会不让你去呢?是你想多了,我是真忘了。” 面对女儿的轮番追问,荷月有点快招架不住了。 为了回避对方,她当场一个转身躲进了厨房 “那个……娘先去烧饭,有事晚上再说。” 可结果,她前脚刚进厨房,霜儿后脚就跟了进来 “菜我都洗好、切好了,直接下锅就行。娘,那明天一早,咱们去看望柏前辈吧?” 见女儿毫无放过自己之意,荷月只能硬着头皮道 “前辈才刚醒,让他休息休息,咱们过几天再去吧……” 人醒了,其他人也都道过谢了,可娘还是推三阻四,不让自己去。 心存不解的霜儿难免有些生气,音量也不由自主地提高几分 “还等?娘!都这么多天了,不能再等了! 那天在洞里,我虽然动不了,可我什么都知道。 柏前辈为了救咱们,不惜用身子挡下了所有的攻势! 这么沉重的救命之恩,我怎能连声谢都不说?” 第101章 反常的母亲 “柏前辈为了救咱们,不惜用身子挡下了所有的攻势! 这么沉重的救命之恩,我怎能连声谢都不说?” “娘没说不让你去,只是、只是你才刚好了几天,我怕你身子……” 可不等荷月说完,又被霜儿无情地打断,语气中还夹杂着些许愤怒与怨气 “娘,从小到大你一直教诲我,要做一个懂得感恩之人。 可在这件事上,你为何如此反常? 柏前辈不仅救了你我,还救了小琳她们。 他不仅是咱们的恩人,还是三生窟的大英雄! 跟柏前辈相比,我这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居然因为这个不让我见他,实在是太自私、太狭隘了!” “你、你说什么?” 没有伴侣相助,也没有门派依靠。 这二十年来,荷月为了将霜儿抚养成人,吃了不少的苦,受了不少的罪,可以说是将所有的爱都赠给了女儿。 可到头来,却被女儿如白眼狼般扣上了一顶“自私、狭隘”的帽子,着实令荷月难以忍受。 一时间,心中怒火噌噌直冒。 保守了二十多年的秘密,也因一时气愤被不小心道了出来 “你才认识他几天,就开始说他好话了? 什么大英雄、救世主……哼!当初要不是他无情无义,咱们娘俩又怎会落到这般地步? 我自私? 我狭隘? 我要是自私,早就没你了!” 其实,早在霜儿被救的第二天,荷月就有带女儿去探望柏九的打算。 因为那场战斗不光令霜儿动容,作为当事人的荷月,也被深深感动了一把。 先不说认不认女儿的事,哪怕就以晚辈的身份去道个谢,那也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可为什么她拖了这么久一直没去呢? 主要原因是这段时间里,霜儿把柏九夸得太狠了! 从高深的修为到强大的武技,从破案之迅速到舍己救人,霜儿恨不得每天都要说上三四遍,显然已将柏九视为了心中的偶像。 起初,荷月也没太在意,偶尔还跟着附和两句。 但时间久了,她这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了。 毕竟,柏九还有一层“失职父亲”的身份。 那个原本该被批判、被憎恨之人,此刻却被女儿天天地猛夸,荷月听多了难免会有些不平衡。 感觉她的多年养育之恩,被柏九的“舍身营救”掩盖了光芒。 到后来,她甚至还臆想 一旦柏九的身份曝光,养了二十多年的闺女,会不会从此就不搭理自己,转而跟柏九亲近了? 当年柏九弃自己而去,荷月就已患得患失。 倘若与她相依为命的女儿也如此待她,那荷月真的难以接受。 所以在这种失衡情绪的影响下,越想越怕的荷月一而再再而三地用谎言将探望之事不断推后。 到最后,连她自己都有点拿不准,还要不要带女儿去看望柏九了。 “娘,你说什么呢?” 听完荷月的一通抱怨,霜儿眼中画满了问号 “咱们的事,跟柏前辈有什么关系? 你不想让我去,也用不着诋毁人家吧? 他哪里无情无义了?要我说,他是这世界上最有情有义的人!” 女儿之前的抱怨,已令荷月怒火中烧。 而现在的这番话语,则像是一桶汽油浇在了火焰之上,令荷月本就摇摇欲坠的理智之墙终于迎来了崩塌 “他有情有义?真是天大的笑话! 好!既然你这么喜欢他,那为娘就不瞒你了。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的亲生父亲是谁吗? 哼!那个无情无义,弃你二十年不管不顾之人,就是柏九!” 第102章 特殊的早餐 第二天上午,荷月还是八点准时给柏九送去了早餐。 但与往日不同,今天荷月并不是一人前来,霜儿也跟她一起来到了柏九的住处。 霜儿的出现令柏九颇感意外,赶忙从床上坐起,忍着伤痛迎了上来。 “你伤还没好,起来干嘛?快坐下!”荷月命令般地将柏九按在了椅上,并将餐盒放在了桌上 “这是霜儿亲手为你做的早餐。” “霜儿做的?” 柏九一脸期待地打开餐盒,里面装着一份香喷喷的鸡汤面。 想到此餐是女儿亲手为自己烹制,柏九的内心难免激动异常。 刚拿起筷子想要品尝,身着白衣的霜儿忽然板着脸来到了自己面前,略显生硬地说了句 “晚辈今日特来给前辈致谢,多谢前辈救命之恩,请受霜儿一拜。” 说罢,便冲柏九行了个九十度躬身之礼。 柏九和霜儿之前有见过两次 第一次是在荷月家中偶遇,几乎没怎么说话,柏九就被荷月赶走了; 第二次是在韦乾坤的秘洞里,由于霜儿当时太过虚弱,二人也没怎么沟通。 今天是他们第三次见面,也是最正式的一次,父女俩终于有机会面对面地好好说几句了。 望着二十年未见,却已亭亭玉立的女儿,柏九既激动又愧疚,还有些许紧张。 两只无处安放的手藏于桌下,紧紧地攥在一起。 “呃,姑娘……言重了。” 听对方将自己换作“前辈”,柏九猜测霜儿应该还不知道他们的关系,说起话来也比较官方 “身为供奉,我本该替百姓办事,救你们是我职责所在,不用客气。哦对了……” 说到一半,就见柏九从戒指里取出一把金色的七星剑,交到了霜儿手中 “这是韦乾坤的兵器,我看它品质不错就留了下来,不如送给姑娘防身吧?” 由于洞内有自爆装置,韦乾坤的大部分遗物都被销毁了。 这把七星剑是柏九检查蒙面傀儡时所用的工具,事后就一直拿在手里。 逃离时顺便带了出来,成了这场战斗唯一的战利品。 面对柏九的馈赠,霜儿既没有致谢也没有推辞,而是摸着手中的七星剑,似笑非笑地反问了一句 “此剑品阶至少在地阶以上,前辈如此大方,该不会……是想以此物来弥补这二十多年的缺失吧?” “缺、缺失?你、你都知道了?” 柏九满是惊诧,问话时还不忘向荷月投去了求证的目光。 随着一声轻叹,荷月微微点头,还了柏九一个肯定的答复。 相比慌张的柏九,霜儿看上去冷静得多,用那双黑白分明的冷眸直盯柏九道 “我娘跟我说了一些,但我仍有问题要问你!” 关于自己的亲生父亲,二十多年来,无论霜儿如何询问,荷月从不透露半点信息。 她只知道,父亲很早前就抛弃了她们。 所以这些年来,霜儿不仅充满怨气,心里还有许多困惑需要解开,一见面就开启了询问模式。 柏九是真没想到,那个在脑海中出现过无数次的认亲场景,这么快就变成了现实。 并没有做好准备的他,只能用深呼吸迫使自己冷静了下来,并用最最诚恳的语气回答道 “有什么,你尽管问,我定会如实作答。” 第103章 你问我答 “有什么,你尽管问,我定会如实作答。” “好。” 微微点头,就听霜儿开门见山 “二十年前,你为何弃我娘而去?” 一上来就是如此重磅的问题,一声叹息过后,柏九歉意满满地答道 “唉!当初,是我选择了门派,辜负了你娘。我本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但现在看来……那时的我真是太天真了。” “所以……是为了事业?” 霜儿确认时是横眉冷目,显然不太认同这个答案。 “唉,算是吧。” “哼!果然无情!” 狠狠瞪了柏九一眼,霜儿又问 “那这些年,你为何连封书信都没有?” “我身在狱中,自由受限,无法与外界联系。” “狱中?” “对,我坐了二十年牢。” “原因呢?” 柏九本不想细说此事,但听女儿问起也不好回绝,只得将入狱的缘由简述一番。 结果,很快引来了霜儿一脸嫌弃的冷语 “哼!宁可背锅坐牢,也不愿跟我娘厮守,真是无情至极!那出狱后,你为何不来找娘?” “二十年过去,我以为你娘早有了新的生活,而我只是个被发配的弃子,所以……唉,就没敢打扰。” “说的我娘跟势利眼一样!她是那种人吗?” 没好气地怼了柏九一句,就听霜儿话音一转道 “那我再问你,出狱后你为何不来见我?” “见你?” “没错!我是你亲生女儿,无论我娘如何,你不都该来看看我吗?” 当问题牵扯到自己身上,霜儿的情绪明显激动了不少,音调也比刚才高了几分 “关于你的事,不管我怎么问,娘都只字不提! 所以这二十年里,我几乎每天都在想我的父亲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抛弃我? 他如今是生是死…… 我甚至一度猜想,是不是因为我不是男孩、不够出众,才会被你抛弃! 你就不能早一点来见我,早一点告诉我其中的原因吗?!” 由于太过激动,说到最后,霜儿已是声音沙哑、双拳紧握、两眼泪目。 埋于心底许久的怨气,在这一刻通通被释放了出来…… 从得知女儿存在到今天,总共还不到十天。 初为人父的柏九又哪会想到,自己的缺失竟给孩子带去了如此沉重的痛苦! 听完女儿的控诉,柏九的脸上又一次显出了无比惭愧的歉意 “对不起,霜儿,是我不好。我若知道有你,绝不会等这么久才来找你的。” “知道……有我?” 听到这儿,霜儿先是愣了一下。 但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将湿润的泪目投向了一旁的母亲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都不知道有我?” 面对女儿的质问,荷月愧疚地低下了脑袋,用真实的表情给予了答复。 “呵呵,别人被抛弃,好歹有个原因。而我,却连被知晓的权力都没有……” 带着一抹悲凉的苦笑,霜儿自嘲地摇了摇头,望向母亲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失望的味道。 “唉!我还有最后一问,望你如实答复。” 虽然对母亲心存不满,但这并非今日主题,完全可以回家再处理。 所以稍事平复了片刻,霜儿的视线再次回到柏九的身上 “如果回到当初,你知道我的存在,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么?” 第104章 送分题 “如果回到当初,你知道我的存在,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么?” 这道题明显是个送分题,但凡有点“情商”的人都知道对方想听到怎样的回答。 可在柏九身上却变成了一场漫长的沉思。 就见他时而皱眉,时而叹息,犹犹豫豫。 等了足足大半分钟,才终于道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无比意外的答案 “我……还是会选择入狱。” “什么?” 面对诧异的霜儿和不解的荷月,柏九带着复杂的表情一字一句地解释道 “我知道,‘留下’是你想听的答案,可是……我不想骗你! 以我当初的心性和对门派执念,即便知道你的存在,我还是会义无反顾的离开。 因为那时的我,早已认定此乃大义之举,有所牺牲在所难免。 唯一的区别是出狱后,我肯定会第一时间去探访你们。” 从进门到现在,霜儿一直在努力地克制情绪。 直到此刻,她终于有点控制不住了。 其实在得知二十年前柏九并不知晓自己的存在时,霜儿伤心归伤心,但总体来说,她对柏九的憎恨是有所下降的。 因为从本质上讲,既然他不知情,那就算不上“故意抛弃”,霜儿的内心也得到了些许解脱。 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最后一道送分题上,柏九却用他那真实而残酷的答案,又给自己送来一记沉重的暴击。 那感觉,就像是有人用锋利的匕首狠狠刺在了她本就千疮百孔的心灵,搞得霜儿是又气又痛又伤心。 下一秒,就见她怒目猛起,指着柏九失声怒斥 “你、你个抛妻弃子之人! 还好意思说什么大义? 真是无耻、无情、不要脸! 你、你……哼!这把破剑还你! 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见到你了!” 说完,霜儿直接将七星剑甩在了柏九身上,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跑去…… 霜儿到访当夜,柏九彻夜未眠。 脑中不断重复着白天的对话,内心思绪万千。 单从情感来说,此刻的柏九跟霜儿认识还不过十天,见面也就三回,即便有血缘关系,也无太深羁绊。 说什么父女情深,还为时过早。 若论情谊,怕是连青杉和金丞沱都比不上。 既然如此,柏九又为何会辗转失眠呢? 最大的根源,是出于内心的愧疚。 柏九本是孤儿出身。 虽自幼被师父领养,但从小到大没少体会过失去父母的痛苦与无助,也无数次羡慕过有父母照料的孩子。 所以成年后他曾暗自发誓,等将来自己有了孩子,一定不会让他重蹈覆辙,一定要给他满满的关爱。 可如今,现实是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他不仅违背了自己的誓言,还给女儿带去了长达二十多年的抛弃之痛。 所以一想起霜儿,柏九的内心就充满了愧疚与歉意。 再加上,他对荷月也有着类似的情绪。 于是,在彻夜深思熟虑之后,为了弥补他当年犯下的错误,柏九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并于次日一早,拖着伤势未愈的身子,乘坐灵舟返回了昆苍山。 第105章 重大决定 于是,在彻夜深思熟虑之后,为了弥补他当年犯下的错误,柏九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并于次日一早,拖着伤势未愈的身子,乘坐灵舟返回了昆苍山。 回府的第一刻,便将青杉和金丞沱叫来了身边。 见柏九归来,金丞沱是一脸惊喜,嬉笑着问道 “老大,你回来了?找到荷月嫂子了吗?” 青杉可比金丞沱细致得多,不等柏九回答她已发现了问题,皱着眉担忧道 “九哥,你怎么受伤了?快躺下,我给你疗伤。” “你俩都别急,先听我说一句!” 柏九并没有依言躺下,而是强行将二人按在了椅上 “我这次回来,是想跟你俩说一件事。” “什么事?”青杉和金丞沱异口同声。 “我想……搬家!” “搬家?搬去哪?” 柏九目光坚定地道出了三个字 “三生窟。” 对修行者来说,搬家再简单不过。 不过半日,金丞沱便将所有要带走的东西打包完毕,装入戒指。 与此同时,柏九也将他在三生窟的经历,毫无隐瞒地告知了青杉与金丞沱。 “什、什么?” 金丞沱瞪着大眼,惊讶地合不拢嘴 “老大竟有个女儿?” “是啊,要不是这次去找荷月,我都不知道自己做了父亲。”叹息着摇了摇头后,柏九将视线转向了默不作声的青杉 “杉儿,我知道这次搬家,对你来说有些唐突。 其实……我急着搬过去,主要是为了霜儿。 这二十多年来,我没有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 无论遇到困难还是危险,我都没能陪在她身边。 就像这次的绑架案,如果有我在的话,霜儿又怎会被韦乾坤抓去? 所以一想到这些,我就非常内疚。 我本想让她们搬来昆苍山的,但就现在关系,我怕是很难说动她们,所以只能委屈你们跟我一起过去了……” “九哥,你多虑了。” 听过柏九的解释,青杉只是微微一笑 “你为霜儿搬家,杉儿理解,你不用跟我讲这么多的。” “理解归理解,我不是怕你不高兴嘛?” 柏九歪着脑袋小心翼翼地补充道 “毕竟……霜儿是我跟荷月的女儿。去了三生窟后,我跟荷月难免会经常见面。对你来说可能有些……” 可不等柏九说完,就见青杉再次大度地摇了摇头 “见面也无妨。 你与荷月姐姐认识在先,又共有一女。 杉儿就算再自私,也不会阻止你们团聚的。 杉儿说过,只要九哥心里有我一席之地,我就满足了。 无论九哥去哪,杉儿都会追随,不会有半句怨言。 到时,若九哥没时间陪我,那杉儿努力修炼便是,九哥不用太在意的。” 听完青杉这番发自肺腑的无私之词,柏九真是感慨万千! 此生能遇到这么善解人意的好姑娘,着实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激动之余,柏九一把将青杉抱入怀中 “唉!能与杉儿结侣,真是我柏九之大幸!走!跟我回屋,九哥必须给你一个大大的奖励!” “啊?奖励?什、什么奖励?”被抱起的青杉满头的雾水。 随后,就见柏九一脸坏笑地在青杉耳边道出了几个“邪恶”的字眼。 下一秒,青杉的脸庞爬上了一抹娇羞的潮红…… 第106章 新家旧叙(一) 五日后,柏九带着青杉、金丞沱和他所有家当抵达了三生窟。 上次向田提供的临时住所属于官府资产,打算长久定居的柏九不宜再占。 跟向田商议后,他们很快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住所——韦乾坤的洞府。 韦乾坤已归西,其洞府至今空置。 洞内不仅有挖好的各类房间,还有现成的九品聚灵阵。 只要稍加改造,很快就能“拎包入住”。 但当向田询问一共需要几个修炼室、几个休息室时,柏九却犹豫了。 他没有当场作答,而是先去了趟荷月的住所,将自己搬来三生窟定居的事告知了对方,并向荷月提出了搬去同住的邀请。 经过上次的营救事件,荷月虽对柏九的恨意大不如前,但是“同居”二字,对目前的荷月来说还是有些沉重。 再加上霜儿极力反对,荷月最终还是拒绝了柏九的好意。 柏九只能退而求其次,提出了二号方案 在柏九的洞府隔壁,再挖一个单独洞府,给荷月和霜儿居住。 如此一来,他们还是各住各家,只不过换了个位置,变成了邻居。 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 第一,两家离得近,利于沟通与缓和关系; 第二,万一遇上危险,邻居可以更早知晓,利于施救; 第三,洞府可以布设阵法,提高安全性和修炼效率,而荷月现在所住的民宅是无法实现的。 所以基于以上三点,经过反复劝说,荷月最终还是应了下来,带着霜儿跟她一起住进了柏九隔壁洞府。 在母女俩入住当日,柏九先命金丞沱给她们布下了从昆苍山带来的九品聚灵阵。 出于安全考虑,又将价值不菲的六品护洞大阵从自家门前拆下,布在了荷月的洞外。 至于他们自己的洞府,柏九只能先以5000灵石的高价从鲁老手中买来一个七品护阵,临时布在了自家洞前。 布完三处阵法,已是晚上八时。 出于感激,荷月邀请柏九和金丞沱留在府内共进晚餐。 一听柏九要留下吃饭,心存怨恨的霜儿直接夺门而出。 任凭荷月如何呼唤,也没能将女儿叫住,只能由她而去。 见状,金丞沱也不想留下当灯泡,当场找了个借口退出了饭局。 于是洞内就只剩了柏九跟荷月二人。 “唉!做了这么多饭,结果人都走了。九哥,你可得全吃完啊!”望着一大桌饭菜,荷月发愁地叹了口气。 “放心!保证完成任务。算算看,我有二十多年,没尝过你的手艺了……” 给自己盛了满满一大碗白饭后,柏九也给荷月盛了一小碗 “对了,上次时间紧,都没顾上问。你是什么时候离开金霞派的?” 听到“金霞派”三个字,荷月的眼底瞬间划过一抹不悦 “你问这个干嘛?” “呃,我就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柏九如实回道 “我曾一度以为,你一辈子都会待在金霞派的。” “哼!我才不要在那个无情的地方过一辈子呢!” 充满怨恨地冷哼了一声后,见柏九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之势,荷月也就没再隐瞒,轻叹着道 “你入狱不到一年,我就离开了。” 第107章 新家旧叙(二) “你入狱不到一年,我就离开了。”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走?”柏九疑惑道。 “因为……他们让我打掉霜儿。” 人生最深刻的痛苦,不仅会给受害者带去即时伤害,事后还会留下难以痊愈的伤疤。 无论时隔多久,只要提起,就像被人在伤口上撒盐,再次陷入苦痛。 就好比现在的荷月,只要想起此事,双拳便会情不自禁地紧紧攥起。 “啊?这、这是为何?”柏九难以理解地拧起眉头。 “因为霜儿是你的骨肉,而你是杀害皇族的凶手。长老们不希望金霞派跟弑杀皇族之人有任何瓜葛,所以他们给了我两条路 一是打掉霜儿,留在派中; 二是带着你的骨肉,离开门派。 于是我便带着女儿来到了乌州。” 得知荷月离派一事竟也是因自己而起,柏九内心的愧疚瞬间翻了好几倍 “对不起,月儿,我真没想到,我的一次任性选择,竟给你和霜儿带去这么多伤害……实在是抱歉。那关于女儿的事,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呢?” “告诉你又能怎样?”荷月苦笑地摇了摇头 “就像那天你对霜儿所说,以你的性格,即便知道我有身孕,也不会改变主意。说了,只会让你在狱中更痛苦、更煎熬,还不如……由我一人承担。” 荷月隐瞒身孕,竟是为了让自己好受? 得知真相的柏九是既愧疚又感动。 一时间心潮澎湃,当场握住了荷月放在桌上的玉手 “月儿!是我对不起你,我、我……” 时隔二十余年,再次感受到那熟悉的温度,荷月的心脏没来由的一阵猛跳。 为了避免失态,她赶紧低下脑袋将右手抽回,岔开了话题 “都这么久了,你不用太放在心上……别光说我,也说说你吧。你的慕容师兄对你如此无情,你不打算跟他算算账吗?” 一提起慕容康,柏九瞬间面露愠色 “当然要算了!只是目前我势单力薄,难以与之对抗。 你也知道的,玄雷派除了慕容康,还有一堆老家伙在后山闭关。 慕容康现在是玄雷派的代理掌门,我去找他的麻烦,就相当于跟整个门派作对。 所以算账的事,还需从长计议。” “嗯,这倒是!”荷月表示认同地点了点头 “以玄雷派在宁州的地位,别说是金丹、具灵境,就算是元婴老怪怕也不下三个,你现在去只能是送死。 对了,我还有个事想不明白! 你的修为是怎么回事?按理说,大牢里无法修炼吧?” “你说这个呀……” 听对方问起修为,柏九当场打起哈哈 “嘿嘿,监狱里是无法修炼,我是出来后遇到了一些机缘。” 荷月一脸不信地拧起眉头 “什么机缘能让你在三四年里,从筑基初期升到金丹境? 哎呀!你不会也跟韦乾坤一样,学什么邪术了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可比他正派的多!”柏九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般 “具体情况嘛,解释起来比较复杂。以后有机会再跟你慢慢讲,咱们先吃饭、吃饭……” 第108章 心眼小着呢 “具体情况嘛,解释起来比较复杂。以后有机会再跟你慢慢讲,咱们先吃饭、吃饭……” 修炼之事不仅牵扯心法,还涉及他人隐私。 见柏九不愿细谈,荷月也就没再多问,转口又聊起了州府选拔赛的事 “你不想说,那我换个问题。当初在州府擂台上,你为什么故意让我?” “呃,那个不算让吧?” 柏九一边挠头一边憨笑 “说准确些,我是一时愣神,忘记躲了。” “什么忘记躲?胡说八道!让就让,有什么不敢承认的?”荷月没好气地瞪了柏九一眼 “不过我把丑话说到前头,就算是你让的,我也不会把化金丹还给你。至少得给我留一颗,那是给霜儿准备的。” “化金丹?” 柏九一脸迷茫 “什么化金丹?” “就是选拔赛第三轮的奖励啊!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噢!你说这个啊?” 柏九恍然大悟地笑了起来 “呵呵,你放心,我不会问你要的。两颗你都留着,你跟霜儿一人一颗。” 见柏九没有索要丹丸的意思,荷月暗自松了口气。 但很快,就听她再次问道 “对了,除了那个姓金的小胖外,我看好像还有个姑娘跟你一起。哎?她跟你什么关系啊?” 听荷月问起青杉,柏九的内心顿时一阵慌乱。 思量了半天,也没想出合适的说辞,只能低着脑袋如实回道 “她是我……咳咳……四年前结识的道侣。” 虽然早就猜到二人的关系不简单,但在被证实的瞬间,荷月的内心还是不受控地生出一抹酸意 “呦?刚出狱就有艳遇?运气不错嘛?我看那姑娘,好像跟咱们女儿差不多大吧?” 面对荷月的挖苦,柏九摸着鼻头一脸的尴尬 “当时我刚出来,身边一个认识人都没有。我见她孤苦伶仃的,我就、我就……” “哼!你用不着跟我解释!”荷月一声冷哼,白眼逼人 “你爱找几个找几个,与我无关。我之所以提起是想提醒你,等霜儿知道了,怕是只会更加恨你。” 听到“霜儿”的名字,柏九下意识叹了口气 “唉!这我早就料到了,但事已至此无法悔改,怕也只能如此了。 不过月儿,关于霜儿的事你得多帮帮我。 你觉得我该怎么做,才能得到霜儿的谅解呢?” “谅解?就因为跟你隐瞒了她的存在,十多天过去了,这丫头一直没给过我好脸,心眼小着呢……” 无奈地摇了摇头后,荷月又发自内心地说了一句 “要是换成你,那就更难了。 若没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很难抚平她内心的创伤。 毕竟这是二十多年的积累,绝非一朝一夕可比。” “这我知道,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五年、十年…… 我相信水滴石穿,总有一天会得到认可的。” 目光坚定地点了点头后,柏九忽然话音一转 “对了!有个事我一直忘了问,霜儿的大名是什么啊?” 第109章 释冰妙计(一) “对了!有个事我一直忘了问,霜儿的大名是什么啊?” 面对这看似寻常一问,荷月的脸上却划过了几许犹豫,沉思数秒方低头回道 “我给她起名——霜序。” “霜序?”柏九立刻猜测道“霜儿是九月生的?” (霜序释义为晚秋季节,也是九月的别称。) “不是。” “不是?那你为何叫她霜……噢!我明白了!” 说到这儿,就见柏九会心一笑 “此名是因你我而来。我名为‘九’,你名为‘月’,放到一起便是‘九月’,也就是‘霜序’。嘿嘿,月儿果然好文采啊!” 没想到柏九这么快就猜出了姓名的由来,荷月反倒有点不好意思,赶忙低下脑袋岔开了话题 “什么因你我而来?没有的事。你、你快吃饭吧,再不吃……饭菜都凉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柏九几乎每天都带着礼物去荷月的洞府溜一圈。 礼物种类繁多,要么是草药,要么是妖丹,要么是炼器材料或好吃的,反正从不空手。 目的就是要跟女儿混个脸熟,让她渐渐接受自己的存在。 (之前在昆苍山,同峰的邻居们给柏九送了很多礼物,材料、草药就是源自其中。 至于妖丹,是早前从玄幽裂缝里得到的,柏九自己很少服用,到目前为止仍有剩余) 至于效果嘛,在前两个月里,别说收礼物了,只要柏九一出现,霜儿就自动离开,连共处一室她都不愿意。 直到第三个月,霜儿才勉强接受了柏九的存在,终于不再离开。 但是态度依旧冷漠,既不说话,也不互动,礼物从不触碰。 等到了第六个月,经过半年的不懈努力,外加母亲的不断劝说,霜序才第一次收下了柏九的送来的妖丹。 柏九表面上没太大的反应,但内心实则开心至极。 他知道,只要对方肯收礼物,就说明女儿对自己恨意已不像当初那么强烈了…… 时间转眼来到第十二个月,也就是一整年后。 此时的霜序,不仅接受了柏九的存在,偶尔还会跟柏九说几句话。 虽然说得内容都是些没营养的“应付之词”,比如“哦”、“嗯”、“行”一类,但对柏九来说,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为了让“冰释前嫌”的势头来得更猛烈些,经过长期酝酿,他又想出了一个“妙招”! 征求荷月的同意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柏九再次来到了荷月的洞府,看似寻常地展开了行动 “霜儿,你今年二十四,筑基初期修为,跟同龄人相比已经很快了。 但在武技方面,我好像没见你怎么练过,你娘有教过你厉害的招式吗?” “没有。” “哦?她为什么不教你啊?” “娘是火灵根,我是木灵根,她的武技我学不了。” 坐在桌前看书的霜序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神情中充满了敷衍,给人感觉还是不想搭理柏九。 “哦!是这样啊?呃,我倒是会一种很厉害的木系武技,你想不想学啊?”柏九笑眯眯地问道。 第110章 释冰妙计(二) “哦!是这样啊?呃,我倒是会一种很厉害的木系武技,你想不想学啊?”柏九笑眯眯地问道。 听到“很厉害”三个字后,霜序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册,瞥了柏九一眼 “什么武技?” “此技名叫九曲诛神针,属天阶下品木系武技。” “天阶?” 因为太过诧异,霜儿不自觉地提高了声调 “你不过一介散修,怎会天阶武技?” “呵呵,这个不用你操心。你就说,学不学吧?” “这武技真的很厉害吗?” (当日在韦乾坤秘洞,霜儿虽然在场,但由于太过虚弱外加神志模糊,很多细节都没捕捉到。 她只记得柏九为救她们娘俩挨了不少打,至于韦乾坤是如何被击败的,她其实并不清楚。) “当然厉害了!” 柏九当场化身“销售达人”,声情并茂地做起介绍 “此技共有三大特点 一,威力巨大; 二,自带追敌功能; 三,命中后还能给敌人带去致命的负面效果。 有此技傍身,哪怕越级对战,都能不落下风。” “真有这么厉害?”霜序从没有接触过天阶武技,眼中是半信半疑。 “我骗你作甚?”柏九一脸认真地讲道 “我之所以能战胜金丹中期的魏独尊和韦乾坤,就是倚仗此技。若不是此技帮忙,我可能早归西了。” 听柏九把九曲诛神针吹得这么厉害,说霜序不想学,那肯定是假的。 但考虑到面前这个家伙的身份特殊,所以霜序并没有急于作答,而是一脸戒备地多问了一句 “既然这武技这么厉害,想学……肯定有条件吧?” 闻言,柏九却是摇头一笑 “若换作别人,别说条件了,就算磕八百个响头我也不教! 但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嘿嘿,只要你想学,我就传给你。” 面对柏九赤裸裸的示好,霜儿一脸不屑地怼了回去 “切! 二十多年连面都没见过,还好意思提亲生女儿? 要不是为了娘,我才懒得你呢。 你要真想教,那我就跟你学! 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就算学了,我也不会叫你师父或者爹的,顶多叫你声前辈。” 一听霜儿肯学,柏九的眉毛当场弯成了月牙 “呵呵,你放心,我不逼你的,你叫我什么都行。我传你武技,只是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还有你娘。” “保护娘,用不着你说!” 霜儿不耐烦地瞪了柏九一眼 “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柏九微微一笑 “只要你想,今天就可以。” 当初,柏九闭关三年,才将九曲诛神针修到二重境。 如今,虽然有“师父”指点,但由于每日她只能拿出半日练习,所以霜序的进度也算不上快。 花了整整两年时间,才将九曲诛神针练到了一重境。 在这两年时间里,父女俩几乎每天都要独处半日。 若换成其他人,这可能就只是一个授业解惑的过程。 但对霜儿来说,却有着不同的意义 她不仅学到了武技,同时还利用这段时间了解了父亲、熟悉了父亲,并从中感受到了缺失已久的父爱。 尽管这份“父爱”时而粗糙,时而严厉,时而忘东忘西…… 但它依旧如春日的溪流一般,不断冲刷着霜序冰冷的内心。 两年下来,即使霜序从未承认,在母亲面前也未曾吐露。 但大伙都看得出来,她对柏九的态度已悄然生变。 最好证明,就是她脸上日渐增多的笑容…… 第111章 妖元丹 某日下午,教完武技的柏九独自一人来到了荷月的洞府。 刚一落座,就听荷月疑惑道 “哎?霜儿呢?怎么没跟你一起?” “她约小琳去东市了,说是看什么表演。” “哦!马上中秋,好像是有演出……对了,妖元丹我都炼好了,你收着吧。”说话间,就见荷月从戒指里取出四个药瓶交给了柏九。 妖元丹,是用妖丹外加辅料炼制而成的聚元类丹药,服用后可直接提升修为。 因为有辅料的加入,再加上经历了丹火的提纯,所以功效会比直接服用妖丹强出许多。 之前,荷月见柏九戒指里剩了不少妖丹。 身为炼丹师的她深知,就这么直接吃掉太过可惜,便帮柏九将所有存货都炼成了妖元丹。 “这么快就炼好了?真是辛苦你了!你别都给我啊,你和霜儿留一半,给我一半就行。” 柏九边说边将四瓶妖元丹分成两份,自己拿了两瓶,剩下的两瓶送给了荷月。 “行,那我就给霜儿留着。这段时间她每天都跟你学武技,修为都落下了,刚好给她补补。” 将药瓶收好后,荷月走入厨房,开始准备晚餐。 柏九闲来无事,便默念了一声“道侣”,在脑中打开了三年未看的“道侣图”。 —————————— 【道侣】青杉 【年龄】27 【修为】炼气后期 (52546/60000) 【好感度】82 【天赋】未觉醒 —————————— 【道侣】上官寒雪 【年龄】25 【修为】筑基后期 (183598/240000) 【好感度】42 【天赋】未觉醒 —————————— 【本体】柏九 【真实修为】筑基中期 (106082/240000) 【道侣增益】 52546(青杉)+183598(上官寒雪)=236144 【综合修为】金丹初期 (342226/780000) —————————— 仔细看过一遍,柏九发现搬到三生窟后的三年里,青杉、上官寒雪和自己都有些许变化。 青杉通过三年努力,将修为增加一万多点,增速与之前持平。 至于好感度一项,却比上次看时降低了三点,令柏九不禁犯起了嘀咕 咦?这三年里,我明明有送妖丹,跟她也有过翻云覆雨,好感度怎么就降了呢? 难不成是因为搬家后,我把大部分精力放在了女儿和荷月身上,令她感到失落? 唉! 看来她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想法的。 等以后有机会,得好好的补偿。 看完青杉的数据,柏九又将视线投向了上官寒雪。 这位乘风门的圣女,修炼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快! 三年过去,修为涨了近四万点,比之前又快出不少,想必是没少服用门派资源。 而在好感度方面,她也有所下降,从之前的47降为了42。 这个对柏九来说倒很好理解,毕竟距上次见面已时隔六年,好感度下降也属正常。 至于柏九自己,通过这三年不怎么努力的修炼,他的真实修为也终于有所突破,从筑基初期升到了筑基中期。 再加上青杉和上官寒雪的增益加成,柏九的综合修为总共增加了近六万点。 距离金丹中期,只差最后的八万点了。 第112章 蹭饭 再加上青杉和上官寒雪的增益加成,柏九的综合修为总共增加了近六万点。 距离金丹中期,只差最后的八万点了。 除去修为与父女关系,在这三年里,柏九跟荷月的关系也比之前缓和了许多。 经过这段时日的朝夕相处,荷月对柏九的恨意已大不如前,二人的关系也是越走越近。 在一些特定时点,柏九甚至有种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错觉。 但在几个月前,真当柏九向荷月提出复合的请求时,却被对方以女儿为由婉拒了。 她原话是这么说的 “九哥,我也不瞒你,经过这段时间接触,我看得出来你对我们母女俩是真心的,我也放下了对你的恨意。 但因为霜儿的缘故,我不得不拒绝。 你和霜儿之间虽然有所缓解,但作为娘亲,我知道她到今天依旧没能完全原谅你、认可你。 这种情况下,我若与你结侣,只会让霜儿更加难过,甚至有种被孤立、被抛弃的感觉。 所以为了霜儿考虑,我无法接受你的好意,还请九哥原谅。” 听荷月这么一讲,柏九才意识到在复合一事上,他还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当场一声长叹,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 *** “九哥!吃饭了!” 半小时后,荷月将一锅香喷喷的烩菜放在了桌上 “霜儿应该会和小琳玩到很晚才回来,今天就咱俩,你可以敞开吃。” “呵呵,那我就不客气了!” 柏九开怀一笑,可他刚拿起碗筷,就听洞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荷前辈,柏前辈,你们在吗?向某有事求见。” 一听向田来了,荷月立刻推开大门,将对方一行二人请入府内。 三年过去,向田已不似当初那般白净。 下巴上留了少许胡须,看上去成熟了不少。 至于修为嘛,还是可怜的炼气中期,没什么变化。 跟在向田身后的,是一位脸生的中年男子。 武行打扮,腰挂弯刀,修为不低,筑基后期。 “向大人还真是会挑时间啊?” 柏九笑盈盈地望着向田,玩笑道 “菜一好你就到了,不会是专门来蹭饭的吧?” “前辈哪里话,向某不是来蹭饭的,是真有事找您。” 见向田一脸尴尬,荷月赶忙上前化解道 “别听他的,他逗你的。大人不用见外,来一起吃吧。” 说罢,就见荷月又从厨房拿出了两副碗筷,并将二人请上了饭桌。 “这位兄弟,看着眼生啊?” 二人刚一落座,柏九的目光就投向了与向田同行的男子身上。 “哎呀,忘了介绍了。”向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这是阿强,咱们府衙新来的武役。阿强,这两位是州府供奉柏九前辈和他的……呃……好友,荷月前辈。” 听到供奉二字,阿强立刻起身一拜 “下官阿强,见过供奉大人。” “不用那么拘谨,我跟你们大人很熟。来坐,边吃边说。” 将阿强劝坐后,柏九朝着向田咧嘴一笑 “可以啊向大人,又添新手下了?还是筑基后期,比你可强多了!” “嘿嘿,下官修为卑微,实在羞于提及,前辈就不要取笑我了。” 难为情地笑了笑后,向田又继续说道 “不过说起手下,其实您来三生窟前,我府上人也不少。除了大小李外,还有3名武役呢。” 第113章 向田的求助 “不过说起手下,其实您来三生窟前,我府上人也不少。除了大小李外,还有3名武役呢。” “哦?那他们人呢?我怎么从没见过?”柏九好奇道。 “唉!就在您来的半年前,在一次外出探案时全牺牲了……” 说到这儿,向田的脸上不自觉地显出了一抹悲哀。 “牺牲了?唉,看来做这行也挺危险的哈……”为了不让向田继续沉浸在悲伤中,柏九赶忙岔开了话题 “所以阿强是州府给你新派的武役?那怎么不多派几个?一个人哪够用啊?” 本以为自己转开了话题,向田会轻松一些。 可没想到听完柏九的问话,向田的脸色更难看了 “唉!说来惭愧,州府这次其实一共派了三人。可在两日前,有两位已经牺牲了。” “啥?”柏九和荷月同时面露诧异“刚来就……牺牲了?” 向田一声叹息,难过地展开了回忆 “半个月前,三生窟以西三十里官道处,突然冒出几只猪妖兽,时常袭击附近的车队与百姓。 我当时得到情报是妖兽共有3只2只是二级中期,1只是二级后期。 按理说,三位武役足以应对,于是我便带着他们前去清理。可结果……唉!” (本书的妖兽等级,由低到高被划分为 一级妖兽,二级妖兽,三级妖兽,四级妖兽……数字越大战力越强。 每个等级又有前、中、后三个阶段。 与人类修士相比,战斗力大体如下 一级妖兽相当于炼气期; 二级妖兽相当于筑基期; 三级妖兽相当于金丹期; 四级妖兽相当于具灵期……以此类推) 听完向田这声悲痛的叹息,柏九猜到肯定出事了 “结果怎样?是遭到埋伏了?” “那倒没有。” 向田一边摇头一边讲道 “起初,我们清理得很顺利,开局就在道路边的丛林里,合力绞杀了一只二级后期猪妖兽。 可当我们追进洞时,才发现情报有误。 洞里居然还有6只成年猪妖兽! 加上之前跑进洞的2只,共计8只,且每只都有二级以上战力。 见状,我赶忙下令撤兵,可还是太晚了,最先进去的两位武役没能脱身,死在洞内,只有我和阿强跑了出来。” “情报……怎么会差这么多?”柏九面露困惑道。 “我们的情报,都是来自受害者的回忆。 他们从没进过兽穴,以为只有3只。 出发前我也大意了,没找人深入调查,是我的责任。” 愧疚地点了点头后,就见向田突然从椅上站起,毕恭毕敬地冲柏九躬下身子 “今日下官来此,是想恳求前辈出手,替我三生窟百姓斩除妖兽!” “我就说向大人怎么突然有空来看我了……”柏九一脸苦笑地将向田扶起“原来是在这儿等我呢?” 听完柏九的戏言,向田难为情一笑 “下官绝非有意打扰前辈,只是此案太过棘手,我等实在无能为力,只得恳求前辈帮忙了。” 诚恳地抱了抱拳后,就听向田继续说道 “当然了,只要前辈肯出手相助,跟上次失踪案一样,下官不仅会为前辈提供灵石报酬,还能在州府任务书上再帮前辈完成一单任务。 距您上次破案,已过去三年。对前辈来说……也不是件坏事。” “呦?你小子还挺会替我考虑。” 柏九咧嘴一笑,并未当场作答,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荷月 “月儿,你怎么看?” 低头思量了片刻后,就听荷月慢条斯理地给出了答复 “向大人亲自前来,可谓诚意十足。 再加上,你现在也是咱们三生窟的一员,有妖兽作乱,又怎能置之不理? 这事我替你做主了,明日咱们一起去清理妖兽。” 听荷月一口答应了此事,向田喜上眉梢,冲着二人便是一阵“龙虾大拜”。 之后,也不知是太过兴奋急于部署,还是怕柏九出言反悔。 不等柏九开口,向田第一时间拉起阿强,扔下一句“告辞”便跑出门外。 屋内,瞬间只剩下了柏九跟荷月二人。 “月儿,我记得你以前不喜欢凑热闹的,怎么这次想都不想就答应了?”柏九望向荷月的眼中闪着一抹疑惑。 “唉,我答应他,还不是为了霜儿。” 见外人都走了,荷月便道出了心里话 “霜儿刚练成九曲诛神针,正需对手磨合。 我听向田说,洞里都是二级妖兽,战力非常合适。 不如你带她去实战一番,既能熟悉武技,又能增进父女感情,何乐而不为呢?” “噢!原来还有这层意思?” 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柏九的脸上很快显出了自愧不如的笑意 “果然还是月儿想得周到。行,明日我便带霜儿前去除妖。” *** *** 次日一早,阿强驾驶灵舟,载着向田、柏九、霜序和荷月,一同来到了位于三生窟以西三十里的猪妖兽洞穴。 按照昨日计划,为了给父女俩创造更多的独处空间,荷月本来是不想出席今日行动的。 但经过女儿一晚上的软磨硬泡,荷月最终还是没能抵住攻势,无奈的加入了战团。 至于青杉和金丞沱,柏九本来是想叫上一起的。 但转念一想,今日的对手不过几只二级妖兽,搞这么大阵仗意义不大,便没打扰二人修行,将他们留在了府中。 抵达目的后,向田先为众人作了一场敌情介绍。 猪妖兽是一种人形猪面妖兽,体型比人类略大。 攻击方式较为单一,除了前肢就是獠牙,再无其他杀招。 除力气大外,它最大的特点就是皮糙肉厚,防御力强。 想要击杀,必须依靠真气或利器,普通攻击对他伤害不大。 汇于此地的猪妖兽共有9只,前日已被向田等人除去1只,目前还剩8只。 其中3只是二级后期(相当于筑基后期),5只是二级中期(相当于筑基中期)。对金丹战力的柏九来说,本次行动毫无难度。 了解完大体情况,众人便在阿强的带领下走入了猪妖兽的洞穴。 第114章 拔得头筹 了解完大体情况,众人便在阿强的带领下走入了猪妖兽的洞穴。 洞内是一片漆黑,气味颇为难闻,时不时还会钻出一股呼啸的冷风。 摸黑走了十来米,通道突然由窄变宽,变成一个能容纳上百人的内部洞穴。 在向田的指挥下,阿强当即朝5、6米高的洞顶扔出数十个照明石,洞内瞬间宛如白昼。 正在熟睡的猪妖兽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醒。 带着难听的哼哼声和起床气,一个接一个的从地上爬起。 二话不说,朝着这帮“私闯兽宅”的人类冲了过去。 作为官府的仅存干将,阿强第一个站了出来,主动挑了一只战力较高的二级后期妖兽作为对手。 阿强是筑基后期修为,再加上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所以一上来就稳占上风。 若无意外,半小时内定能搞定对手。 为了给柏九减轻负担,筑基后期的荷月也如阿强一般,主动承担了一只二级后期的妖兽。 但因为担心女儿的安危,打斗时她很难全神贯注,每隔一小会儿就要看看女儿的情况。 所以场面上并未占优,与猪妖兽打成了势均力敌。 仅有筑基初期的霜序,为了稳妥起见,挑了一只相当于筑基中期的二级中期妖兽作为对手。 但即便如此,对方的战力还是高她一截,应对起来颇为费力。 但好在她是有备而来。 开战还不到三分钟,她手中便亮起了九根带着绿芒的恐怖飞针…… 作为今日主力,柏九的对手就是队友们挑剩下的5只二级妖兽。 由于双方实力差距较大,柏九自始至终只拿出了七分精力对付这5只妖兽,剩下的三分全用在了监控其他战团上。 若任何一位“队友”出现危机,他都可以施以援手。 至于向田,虽然他是很想参战,但由于实力过低,上了也只能帮倒忙。 所以最终还是在大伙的劝说下,充当了后勤啦啦队。 五分钟后。 伴随一声惨叫,第一只猪妖兽命丧黄泉。 拔得头筹之人,既不是修为最高的柏九,也不是经验丰富的阿强与荷月,而是战力最低的霜序。 虽然自身修为不及对手,但当霜序祭出恐怖的九曲诛神针时,战局瞬间发生了转变。 在九枚诛神针的“围追堵截”下,可怜的猪妖兽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九针刚一入体,恐怖的杀伤力便直接夺走了对方的性命。 一位筑基初期修士,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死了一头二级中期的妖兽! 不仅阿强、向田目瞪口呆,就连母亲荷月也情不自禁地咂了咂舌。 她之前虽然知道九曲诛神针厉害,可没想到竟会厉害到这般地步。 越级杀怪都如此轻松! 一时间竟还有点羡慕起女儿,心说若自己也是木灵根该多好,也能找柏九学习此技。 当然了,要说最激动、最开心的之人,肯定还是当事人——霜序。 虽然两年前,柏九就跟她讲过,诛神针有多么、多么厉害。 但一来,当时的霜序并未练成,无法亲身体会; 二来,她隐约猜到,柏九教她此技,很可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武技只是次要目的,缓和关系才是真实用意。 所以心里多少有些怀疑,认为柏九的武技介绍肯定有吹嘘成分。 直到今时今日,在亲身体验过诛神针的威力后,霜序才意识到,之前是她误会柏九了。 这整整两年的辛苦练习,绝不只是“缓和关系”那么简单,而是柏九真心实意的想把这款不同凡响的武技传授给自己。 只是之前的霜序,一直心存抵触不愿相信。 直到妖兽倒地的刹那,她才终于明白了对方的良苦用心。 内心也因此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 待此战结束后,她要认认真真地给柏九道一声谢。 *** 回归兽穴,战斗继续。 几分钟后,第二声和第三声惨叫接连从柏九战团发出。 俗话说,杀鸡不用宰牛刀。 对付这些战力不如自己的妖兽,柏九并没有动用威力强大的诛神针,而是祭出了他曾经的招牌武技——林星斩。 不过数十回合,便干死了一只二级后期妖兽和一只二级中期妖兽。 可正当他打算再下一城时,在神识监控下的荷月战团,忽然发生了变化。 在霜序拿下一血后,她第一时间加入了母亲战团,对那只二级后期妖兽展开了围攻。 荷月的战力本就不弱,之前跟妖兽打成平手,是因为担心女儿无法专心作战。 此刻,见女儿的战斗已然结束,再无后顾之忧的荷月是越战越勇。 再加上有女儿前来助战,这只可怜的猪妖兽很快就感受了死亡的威胁。 为了不步三位已故“兄弟”的后尘,这只被母女俩围攻的猪妖兽竟主动放弃了战斗。 使出全身解数,发疯一般朝洞穴深处跑去。 边跑边哼哼大叫,既像是求饶,又像是求救。 正打得起劲的霜儿,又岂会任其逃脱? 她是想都没想,第一时间便追了上去。 由于手头还有三只妖兽没能解决,此刻的柏九无暇分身,只能放出神识追踪探查。 这一探他才发现,此洞空间极大,即便将神识放到最大,也难以完全覆盖。 出于担心,身为父亲的柏九下意识朝霜序喊了一句 “霜儿莫追!里面情况不明,万一有危险,我帮不上你!” 原本只是一句关心之语,可在正值青春叛逆的霜儿耳中,却变成了“小看”与“约束”的代名词,当场面露不爽地翻了柏九一眼 “用不着你帮,我能护好自己!这二十年你不在,我不也活得好好的?” 说完,便赌气般地向妖兽追去,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虽然担心霜儿的安危,但此刻的柏九着实难以跟去。 因为一旦离开,他面前的三只猪妖兽定会转头围攻落单的阿强。 阿强对付一只妖兽是没什么问题,但要是以一敌四定会瞬间落败。 为了不把这份危险转嫁给阿强,无奈之下,柏九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荷月。 荷月当然也明白柏九的用意,点头道了句“放心”后,扭身便向女儿追去。 第115章 惊呼 荷月当然也明白柏九的用意,点头道了句“放心”后,扭身便向女儿追去。 *** 分开不到一分钟,追妖而去的母女俩就超出了柏九的神识范围。 由于内心焦急不安,柏九出手的频率也比之前快了许多。 不过三分钟时间,又有两只二级妖兽死在了柏九手中。 这期间,柏九虽“看”不到母女俩的情况,但他能听到那只逃跑妖兽的吼声正源源不断地从洞穴深处传出。 相比之前,那吼声听起来更加绝望、更加痛苦,这预示着母女俩应该已经追上妖兽并展开了二次进攻,没有意外发生,柏九也因此松了口气。 可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柏九以为母女平安,打算出手解决掉他面前最后一个对手时,从洞穴的深处突然传来一声饱含惊恐与焦虑的惊呼 “啊——!九哥!快、快来救霜儿!” 听到荷月这声突如其来的求救,柏九的背心瞬间布满了冷汗。 一想到母女俩可能遭遇了危险,柏九再也顾不上考虑阿强的安危。 满心急迫地丢下一句“我去去就来”后,拔腿便向声音的源头跑去…… *** 时间回到三分钟前,洞穴深处。 手持七星剑的霜序经过一阵猛赶,终于追上了逃走的猪妖兽。 为了不让它继续乱跑,霜序一个飞步挡在了妖兽面前。 并不想跟人类死磕的猪妖兽立刻调转方向,企图换条路跑。 可没跑两步,就被从后赶来的荷月二次挡下,与女儿形成了包夹之势。 见跑是跑不了了,猪妖兽只能一边抵抗一边后退。 直到背靠洞壁再无路可退时,猪妖兽又一次冲着洞穴深处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嚎叫。 那声音听起来无比的悲凉,再加上回音不断,久久才消失于耳畔。 对妖兽的吼叫之举,霜序并没有太在意。 只当是妖兽临死前的常规操作,抬起长剑便向猪妖兽的咽喉刺去。 可就在剑锋距妖兽不到半米时,从她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 回头一望,竟有一庞然大物正带着愤怒的呼吸声,从洞穴深处朝自己狂奔而来。 走近后才看清,来者是一只三米多高、五百斤重的超大猪妖兽! 此兽不仅看上去异常的强壮,速度也比之前的那几只快出许多。 带着满是怒火的双瞳,不过几息就来到了霜序面前,抬起粗壮的前肢,势大力沉地抡了下去。 霜序是真没想到,洞里还藏了个这么恐怖的家伙! 单从体型和速度来看,这只妖兽至少是三级后期(相当于人类的金丹后期)。 以霜序目前的修为,遇上这种级别的对手,别说是对抗了,就连逃生都毫无希望。 在惊呆发愣之余,霜序的内心终于生出一丝畏惧与懊悔,她知道这次是她太冒进了。 身为母亲的荷月,则表现的比女儿稳重的多。 察觉到妖兽的实力远高于二人后,荷月第一时间向柏九发出了求救呼声。 随后使出全身力道,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女儿身边,用手中利剑帮女儿挡下了妖兽的愤怒一击。 荷月虽有筑基后期修为,但跟眼前这只强大的妖兽相比,却显得微不足道。 在长剑与前肢碰撞的一刹,荷月只感到一股惊涛骇浪般的恐怖力量将她连人带剑击飞了二十余米。 落地的瞬间,一口鲜血由口而出,尝试了两三次也没能站起身来。 第116章 没那么重吧? 在长剑与前肢碰撞的一刹,荷月只感到一股惊涛骇浪般的恐怖力量将她连人带剑击飞了二十余米。 落地的瞬间,一口鲜血由口而出,尝试了两三次也没能站起身来。 “娘!” 见母亲为了救自己身受重伤,霜儿第一时间跑到了荷月身边,跪在地上两眼通红,俯身将母亲抱在怀中 “你没事吧?我、我……呜呜呜……” 虽然此事是因霜序而起,但面容苍白的荷月并未显出半分怨意,而是一脸关切地说道 “娘没事,你、你不用管我,咳咳,你快跑,它、它又来了……” 在母亲的提醒下,霜序很快发现,那只恐怖的妖兽并没有因为打飞母亲就停止攻击,而是瞪着怒目再次朝她飞奔而来。 如果霜序现在起身,她还有机会躲过一劫。 但要是这样做,就等于把母亲独自留在险地。 对霜序来说,这个选项她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 短暂的思量后,就见她目光坚定地提起长剑立于胸前,誓要为母亲挡下此击。 刚才因强接此兽一击,筑基后期的荷月已当场重伤。 若换作筑基初期的霜序,那还不得一击毙命? 见此情景,焦急的荷月赶忙含泪劝道 “霜儿快跑!不要管我,你、你挡不住的!” 霜儿则跟吃了秤砣一般,铁了心要留下守护母亲 “我不走。就算是死,我也要和娘在一起!” 说完,便将微微发颤的剑尖指向了飞奔而来的妖兽。 情况如此紧急,霜序为何不使出九曲诛神针化解危机呢? 那是因为诛神针所需的真气极大,每用一次都会消耗她七成以上的真气,所以此刻的她已无力施展。 在这点上就跟她爹一样,每天最多只能施展一次。 见女子不逃反拔剑相向,猪妖兽一声猪哼,眼中是怒火更盛。 为了给这帮可恶的人类留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猪妖兽这次没有选择用前肢攻击,而是张开血盆大口,带着愤怒的吼声直接朝霜序咬了下去。 从小在母亲呵护下长大的霜序,又何曾见过如此阵势? 望着面前两排尖锐的利齿,霜序的内心瞬间被恐惧占领。 但为了保护母亲,她还是强忍着内心的恐惧留在了原地。 待妖兽近身之时,就见她紧闭双目、狠咬牙根,两手猛力一推,将利剑刺向了前方。 可令人意外的是,这一剑竟然刺空了! 与此同时,她还感到自己被人拦腰抱起,并以极快的速度飞出数米。 落地之后,一头雾水的霜序才赶忙睁开双目。 一看方知,原来是及时赶到的柏九,已将自己和母亲从妖兽口中救下,转移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 逃过一劫的霜序,满脸庆幸地舒了口气,拍着胸口跟柏九道 “呼……幸好你来了,不然我和娘都得被它吃掉。哎?你怎么一头大汗?我和娘没那么重吧?” 随着霜序将视线转向柏九,她隐隐发现此刻的柏九有些异样 满头大汗不说,脸色也略显苍白,就连笑容都显得极为勉强,有种强颜欢笑的感觉。 第117章 泪人 满头大汗不说,脸色也略显苍白,就连笑容都显得极为勉强,有种强颜欢笑的感觉。 要说这是与妖兽战斗累的,霜序不太相信。 对付几只二级妖兽,对金丹初期的柏九来说就跟玩一样,绝不会搞得这么狼狈。 至于大妖兽嘛,他们连手都没交,也不可能因它而起。 那会不会是刚才的救援太费力了? 可想想看,柏九不就抱着自己和娘飞了十多米路吗? 不至于虚成这样吧? 此推断似乎也站不住脚。 那会是什么原因,让柏九汗流不止呢? 带着满脑的疑惑,霜序迫不及待地展开了“调查”。 随着目光不断地游走,她很快发现柏九左侧的衣衫上竟全是血迹。 霜儿的心脏不受控地猛跳两下 “你、你受伤了?” “我没事,你先扶你娘去一旁休息,这里交给我来应付。” 柏九显然不想让霜序太过关注自己的伤势,低头作答的同时也将身子侧了过去。 都发现了血迹,霜序又岂会善罢甘休?一个箭步便来到了柏九试图隐藏的一侧。 下一秒,霜序只感鼻头一酸,两眼瞬间模糊了起来 “你、你的……胳、胳膊……” 才说到一半,霜序就哭成了泪人,再也说不下去了。 因为她看到,此刻柏九的左肩之下空空荡荡,整条胳膊已连臂带袖的被妖兽咬去。 剩下的,只有一个血肉模糊的断面和那不断涌出的鲜血。 “我没事,你不用管我,快带你娘离……” 可这次还不等柏九说完,霜序已经带着两行懊悔的热泪扑在了柏九身上,紧紧将他搂在了怀中 “呜呜呜……对不起——爹!” 从知道自己有女儿到现在,已是三年有余。 在这段时间里,柏九在霜序身上真是没少下功夫。 为的就是要得到女儿的认可与原谅。 今天,在这一特殊时刻,他终于听到了这个,他足足等待了三年的称呼。 虽然对别人来说,那只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字眼。 但对柏九而言,却如同天堂一般美妙。 刹那间,什么断臂之痛、失臂之憾,对柏九来说都变得不重要了。 最重要的,是他终于得到了女儿的认可,两道喜悦的泪珠,情不自禁地淌在了柏九的脸颊之上 “霜儿不哭,爹没事的。就算少了条胳膊,也照样能揍死大野猪。乖,去把你娘扶走,这里就交给我吧。” 听过父女的对话,坐在地上的荷月也看到了柏九伤势,脸上的悲痛之情丝毫不逊霜序。 但仅存的一线理智告诉她,这么纠缠下去,只会让柏九更难应对身后的妖兽,便狠着心跟霜序一起挪去一旁。 在临走前,她还不忘给柏九送去一枚亲自炼制的上品疗伤丹,盯着柏九服下后才安心离去。 因为吃到了“战利品”,所以巨型猪妖兽没有急于进攻。 直到将柏九整条胳膊嚼碎咽下,才缓缓向前走去,脸上还挂着一丝报仇得手后的兴奋与得意。 待母女移开,柏九先用真气封住伤口,后又服下荷月给他的疗伤丹,伤势算是勉强压住。 考虑到另一头的阿强,此刻正在独自应对两头妖兽。 这边的荷月身受重伤也急需治疗,因此柏九决定,此战务必速战速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