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与松》 第1章 季家出了个大学生 “老季啊，好福气啊！你闺女考上大学了。”村长李仲明开心地说。 这一句，直接在村里的“情报交换站”炸开了锅。李大妈、王奶奶、解大伯全都冲过来恭喜老季。 “老季啊，你家祖坟冒青烟啦~,你闺女考上大学哩！” “我们庄又出了一个大学生，你们老季家出了一个大学生啊！” “我老婆子就知道那女娃有出息，她果然考上啦，我老婆子也跟着沾沾光，哈哈哈……” 季父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说：“谢谢大家，我马上就回家把这个消息告诉孩子她妈，我就先走啦。” 村长说：“录取通知书我放在我家了，晚点让晨玫去我家拿。” 季父敷衍的说了句：“好。” …… 季晨玫刚从草莓地里回来，经过村里“情报交换站”，就被婆子大爷们招手叫了过去，马上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晨玫心里很开心，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连声对说“恭喜”的道谢，也表示了对乡亲们日常照顾的感激，又聊了几句家常，背着背篓跟着村长大伯回家去，拿了录取通知书。 看到录取通知书上“首都财经大学”名字，又看到是自己喜欢的专业，晨玫才彻底放下心来。 村长说：“晨玫，村里有政策，像你这种考上重点大学的学生有助学金。可以带着录取通知书去村委会申请。” 晨玫开心地向村长道了谢，把通知书放进背篓，然后背着背篓脚步轻快地回家了。 回到家又把这个好消息说了一遍，开心地在家里四处晃悠。 季母说：“考的好，值得庆祝一下，闺女想吃啥，妈去给你做。” 晨玫受宠若惊，把握住这为数不多的点菜机会，马上说：“我想吃卤猪蹄，麻辣龙虾，凉菜。” 季父听见了，忙说最近龙虾涨价了，贵得很，让她等到龙虾便宜的时候再吃。 晨玫懂事地说了句：“好。” 季母立马出门买卤猪蹄去了，吩咐晨玫去菜地里拔点菜回来。只剩季父坐在堂屋外面的凳子上抽烟。 …… 落霞漫天，夜色逐渐吞没那些瑰丽，几缕星星点点暗藏其中。饭桌上，一家四口安静的吃着晚饭，晨玫正准备夹起最后一个卤猪蹄，弟弟季哲晞却突然开口。 “我也想吃最后一个卤猪蹄。” “可是，这是为了给我庆祝买的，我想吃最后一个。” 季哲晞才五年级，顿时被堵住了嘴，哑口无言，只得换一个方式，眉头一皱，小脸一拉，嘴里嚷嚷着：“我不管，我就要吃最后一个，就要吃。” “就是不给。”晨玫道。 “你是姐姐，应该让着弟弟，弟弟还小不懂事，最后一个你就让给他吃吧。”季父道。 晨玫夹起猪蹄直接塞进嘴里，另一端用手拿着，有些生气地将筷子低蹿进桌子上的菜碗与自己碗的缝隙里，头一扭，下脚有些重的朝着屋外走去。边走边吃边想，越想越委屈。最后，停住脚步，站在路边，看着近处的田野远方的太空，方才取得半分安宁。 又走了几步，将骨头扔给王奶奶家拴在门口的小黑狗，又去路边的小溪旁洗了手，一个人安静的玩着水，扔着溪流里的小石头。 夜色暗了，才往家里走。回到家时，季母正在洗碗，季哲晞在客厅里看电视，季父仍旧坐在堂屋的廊檐下，看到晨玫回来，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季母倒是使唤她把洗好的碗放到碗柜子里去，晨玫照做了。 第2章 女儿都是赔钱货 夏日的夜晚，微风拂过，麦浪翻涌，村子田野里的青蛙蚊虫格外兴致高涨，在浪漫星星月色下极致演唱。晨玫喝多了水，起身准备去上个厕所，她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用手机灯光照着准备去屋外面的厕所。经过客厅时，听见从父母房间里传来的声音。 “女儿都是赔钱货，迟早要嫁人的，读什么大学，还要多花几年供她读书，没必要。” “可是她考上了重点大学，晨玫自己也很高兴，你不让她继续读书，那你准备怎么和晨玫交代,这孩子会失望的吧！” “告诉她家里没有钱供她读书不就行了。” “可是村里有助学金啊，加上助学金就够了，也不需要再添多少钱了。” “老婆子你糊涂啊，别忘了咱们家还有哲晞，孩子马上就要小升初了吧，初中不得去镇里上学，你放心让他一个人住在学校里，他又不会洗衣服，你忍心2周见他一次吗？而且，初中也有不少混混，万一把儿子带坏了怎么办。所以哲晞还是住家里比较好。我想好了，我们去镇上买套房子，陪着儿子去镇上读书。” “可是存款也不够啊。” “我已经打听好了，晨玫不去上学也能领助学金，她今年才17岁，领的时候需要家长签字，到时候我就把钱带回来。” “那你让女儿怎么办？让她去打工啊？” “你还记得隔壁村有个25岁还没娶妻的周大娘家的小儿子吗，他家条件在村子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吧，咱们把晨玫嫁给他，让她过好日子去。” “可是她家小儿子不是烧坏了脑子吗，晨玫能答应吗？” “甭管她答不答应，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说了，咱们给她找户好人家嫁了，多好啊！那小儿子傻是傻了点儿，但是人不坏。” “那她不愿意怎么办？” “她有什么不愿意的啊，老子供她上完高中还不够吗？当初要不是你叨叨，能让她继续上学？你看看，隔壁村张家女儿才比晨玫大3岁，人家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呢。再说了，她没钱哪也去不了。就这样决定了，赶紧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干活呢。” 季母叹了口气不说话了，家里不是她说了算，她也没什么办法。当初她嫁过来时，她母亲告诉她，听她男人的话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就行了，这么多年也没出过差错。自己女儿嫁到隔壁村也方便点儿，多少有个照应，也没啥不好的。 …… 晨玫是从侧门的防蚊纱门中钻出去的，夏天热，没关上门，就用防蚊纱门挡了蚊子，让空气流进来家里凉快些。她怎么也没想到这道门会有另一个用处，让她不声不响地离开屋子，以至于不尴尬，也不至于憋着尿。她蹲在厕所里淌眼泪，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地板上，融进了屋外的蛙鸣声中。 等到冷静下来，洗了一把脸，轻悄悄地回到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她知道父母偏心弟弟，但是没曾想自己竟然更加不堪，成了“赔钱货”。 眼泪不争气的从眼眶流了出来，氲湿了枕头。晨玫就这样躺着任由它肆意流淌，仿佛想用眼泪把这份不甘洗净。泪流干了，理智回来了，她便开始想该怎样做才能改变当前的局面。 第3章 上门提亲 又过了几天，一大早周家就上门来提亲了。门是晨玫开的，她看见一群人站在门外，手里还提着一堆东西，她心里门儿清，面上却是诧异的问：“你们是谁，怎么从来没见过？来我家是有什么事情吗？” 周大娘说：“你就是晨玫吧，小姑娘模样真俊俏。我是隔壁村周家的，不要怕，我和你父母亲都认识，今天来是有好事情。” 晨玫连忙朝向堂屋里喊：“爸妈，隔壁的周大娘来我们家了，说是有好事情。” 季母小跑着下了楼梯来到门口，热情地把周家一群人请进了屋里，吩咐晨玫去泡茶。季父季母招待客人在客厅里入座，陪着聊了一些家常。晨玫把茶泡好倒进一个个纸杯里，用托盘端着茶水进了客厅，把茶水平稳地放在了茶几上。她端起一杯递给周大娘，说了句：周大娘，请喝茶。其他人她不认识，也就只把茶水放在他们各自的面前。 分完茶水后，晨玫拿起托盘想要离开，季父季母让她一起坐下，她便也坐下了，装作好奇的样子东瞧瞧，西望望。 季父浅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便开始向周大娘一群人介绍起晨玫来。 “周大娘，这就是我姑娘晨玫，懂事乖巧，成绩也好，吃苦耐劳，有善心啊，十里八乡谁不说我闺女好啊！” “是是是，你姑娘长得俊，人也勤快，是个好姑娘，越看啊我老婆子越喜欢。” 晨玫假意笑笑以示回应。 “晨玫啊，嫁去我家给我做儿媳妇好不好啊？” “啊，周大娘，这…我还小，还准备继续上学，还没有结婚的打算，你去其他家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吧。”晨玫拉下脸来。 “晨玫啊，爸爸和妈妈商量过啦，咱们家穷，没钱供你上大学，周大娘家家境好，你嫁过去吃香的喝辣的，过好日子嘞！而且，周大娘说只要你嫁过去，她家供你继续上大学哩！多好啊，这。” 再次听到这些话，晨玫还是没忍住，眼泪啪就流了下来，砸在手背上，滚烫的泪珠四溅。 她没忍住大声哭了出来，边哭边大声吼道：“我不嫁。” 大家被她的反应吓到了，季父连忙用眼色示意季母，季母立马起身把晨玫带离了客厅，去卫生间洗漱整理一下。 季父陪笑着说：“没跟她提起过这件事，才听到被吓到了，过几天也就适应了。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咱们家长来商量这件事就好啦，不用管她。” “是的嘞，咱们结婚的时候也是父母定下的，日子也好好的过下来了，比那些追求自由恋爱的幸福多了，不像他们啊动不动就离婚，还是父母相中的好嘞。” “看来大家都觉得父母决定的好，幸福长久。那我们来商议一下结婚的细节吧。” …… “妈，你为什么不拦着她们，为什么，连你也要把我嫁出去吗？” “乖女儿，你听妈说，咱们家真的没钱供你读大学啦，但是周家有钱啊，你嫁过去也不吃亏，周大娘说嫁去她家，她家出钱供你上大学。” “你骗人，我自己有助学金怎么会没钱。如果我嫁过去了，那就是木已成舟，她肯定不让我上学了，你骗人。” “妈妈怎么会骗你，周大娘亲自说的，她说到做到，不信你进去问她。至于助学金，那才多少钱啊，大学4年啊，交完学费，根本不够你的生活费啊！爸妈拿什么供你读书啊，咱们家也没什么钱啊。孩子，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不懂家里的难啊！” “可是我还小，我还…还不想结婚啊！” “人啊，迟早要结婚的。再过几个月你就18岁啦，你就是成年人啦，怎么还会小呢，你看看和你一起读小学只比你大两届的张芳，人家现在孩子都会走路啦。她妈上次见到我，还高兴嘞，当外婆谁不高兴啊，换成妈，妈也高兴啊！” “……”晨玫语尽，不想再争辩，只是哽咽。 过了一会儿，她冷静下来，认真拧了洗脸毛巾，洗了洗脸。决定和季母回到客厅，看看自己的“定价”是多少。 经过周家和季父的详细商讨，最后以“4万6千元人民币”成交。两家人开开心心、浩浩荡荡的朝着村里的饭店去了。 饭桌上，晨玫闷闷不乐的问出了她想问的问题。 “结婚以后我仍然可以去上学是不是真的？” “是的，只要你嫁过来，那就是我周家的人啦，我们周家一定会供你继续上学的。” “什么时候结婚？” “这…等我回去马上叫村头那个算命的瞎子算个最近的好日子出来，知道了马上就来告知你。” “新郎是谁，今天来没来？” “新郎是我小儿子，名叫周启坤。今天他没来，身体不太舒服，我让她嫂子在家里照顾他。你别着急，等过几天日子算出来啊，我带着他一起来你们家，你也好见见。” “哦。” 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晨玫便不说话了，默默吃了起来。接下来便由季父季母来接话了，没一会儿两家人的聊天就活络起来，你来我往，哈哈大笑，那叫一个金玉满堂、飘飘欲仙。 第4章 这孩子可怜啊 街坊邻居们都看到了浩浩荡荡（shang）一群人，路过的打招呼顺口问了一句，这是干嘛？ “好事啊，我家晨玫再过不久要嫁给周家做儿媳妇，到时候大家都来喝喜酒啊，哈哈哈…” “那晨玫不读书啦？” “周大娘说啦，嫁去周家后，周家继续供我闺女上学啊，多好啊，你说，双喜临门，哈哈哈…” “那我就等着喝喜酒啦，哈哈，我先走啦！” “慢走啊！”季父说完，又和旁边的周大娘聊起来。 …… 一个下午，整个村子都知道了这件事，村口情报站尤为热闹。平常大家路过聊几句也就回家了，今天大家都围在那棵直径2大树下，坐的坐着，站的站着，要么发表自己的见解，要么随声附和，好不热闹。 如果你也加入，你就会听到街坊邻居们都在聊“晨玫”、“结婚”、“周家”、“大学”这些内容。 有人说，季家丧心病狂，好不容易养出一个大学生，却不让她继续读书，让她嫁给隔壁村的周傻子，这孩子可怜啊！ 有人说，女孩子读书也没啥用，迟早是别人家的，现在嫁过去也好，省下一大笔钱。还可以给儿子买套房子，买辆车。老季家会打算的哩！ 有人说，晨玫多好一孩子啊，偏偏生在了季家，什么季父季母，我看是继父继母吧。要是我家那孩子有晨玫这出息，老娘砸锅卖铁也供她继续上学，这孩子可怜啊！ 一时间，众说纷纭，有的见怪不怪，有的愤懑不甘却无从插手，有的站在旁边吃瓜，有的即兴发言，有的感慨命运不公，觉得晨玫可怜。 未来几天，大家都围绕着“周家”、“晨玫”等这些话题进行了激烈的讨论，大家议论纷纷，从周大娘的人品说到她家的家庭情况；从季父引出了他从小到大的糗事；从晨玫的学习谈到她的勤劳勇敢、真诚善良、是个合格的大学生…… 晨玫路过的时候也会去凑热闹，在那里大家都只是说些周大娘家的家庭情况，周大娘的人品等等之类的。大家也会传授些新媳妇在婆家生活的技巧和规矩，意图让晨玫少吃些苦头。 当然，也有个直肠子的大婶问晨玫，“晨玫，你真的愿意嫁过去？” “不想，我还想继续读书呢，可是我家里没钱供我读书，但是周大娘说嫁过去后她家供我读。”晨玫无奈又冷静的陈述。 “那你的助学金呢？” “助学金得5天后才能拿到，但是我母亲说助学金是不够供我上学的，她准备拿回来给我当嫁妆。”晨玫嘴角扯出一抹轻嘲。 “好了，大婶，我就不跟你说了，我还有点儿事就先走啦，拜拜！” 晨玫走后，谢大婶才和其他人吐槽起来。 “周家那老虔婆怎么会让儿媳妇继续上学呢？嫁过去了，还不是她说了算，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跑都跑不脱。” “笑死啦，他老季家没钱，骗她姑娘吧这是！看看他儿子吃的穿的哪一点证明他家穷啊，吃的圆滚滚的活像只小猪，再看看晨玫，一把瘦骨头，他老季家重男轻女啊，都啥年代啦，这老古董。” “说什么助学金给她当嫁妆啊，到时候买点桌子椅子、电视冰箱花几个钱呐，到时候再封个小红包就把人打发了。不知道被她父母贪了多少呢？真是个可怜的娃啊，他老季家简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尽干这些缺德事儿，e=(′o｀)))唉！” 第5章 求您帮帮我 晨玫并没有回家，她心里有了一个还不太成熟的计划，她准备寻找外援以及合适的时机离开这里。 她来到了村长家，她想过，村长家住的比较偏，周围没那么多邻居，不容易被发现。再者，村长大伯人心地善良，平时对晨玫也是非常不错的。最后，村长有车，可以求他帮忙把自己送到镇上。只要村长大伯愿意帮忙，那么离开这里成功率很高。 但是，村长大伯的老婆是个大喇叭，什么都能从她嘴里漏出去，所以这件事一定不能让村长媳妇知道。晨玫观察过了，村长大伯和他媳妇都是一起去干活，然后一起回家的，现在村长媳妇在村头情报站聊天，但是村长不在那里，那么，村长大伯一定是自己先回家里了。 晨玫敲了敲门，不出所料，门开了，晨玫问了好，两人便朝客厅走去，大伯从冰箱里拿了一罐酸梅汁给她。 “怎么有空到我家来了，是来问助学金的事吗？那你放心，大伯肯定是尽力给你多申请点儿，大城市生活花销高，给你争取到了7万4千300元，过个四五天应该就到啦！到时候和你家长一起来领，要签字的啊！” “谢谢大伯，我非常需要这笔钱。但是，大伯，我今天来，是想找您帮忙的。” “什么忙？” “我想离开家，我不想嫁人，我想离开这里，求您帮帮我，求求您啦”晨玫说着便跪在了地上，使劲着地磕了一个头。 “晨玫啊，不是大伯不想帮你，这是你们自己家的事，大伯难插手啊，哎！” “大伯，晨玫只求您开车把我送到镇上，其他的晨玫自己会想办法的。” “可是，你大伯母她在家啊，她是个碎嘴婆子，瞒不住的。” “我想过了，大伯。您是村长，你可以说你要去镇上开会。但是你走的时候晨玫不能和你一起，我们必须等晚上走，所以还得麻烦您把车开回来，停在村口前的岔路口，半夜大概1点，您把我送去镇里，但是你第二天中午或者晚上你才能回来，这样才能证明你不知道这件事情，也可以摆脱嫌疑。” “唉……我也觉得你爹这件事做得不道德。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知道这件事后大伯也很难过啊，你这么懂事听话，成绩还优异，出去肯定会有大好前程啊！你不用求啦，快点起来，大伯帮你啦。” “谢谢大伯，我就知道大伯最好啦！”晨玫脸上露出一个久违又真诚的微笑。 “你以后可不能经常往我家跑了啊，你先回去详细计划计划，咱们微信联系啊。” “好的，谢谢大伯，那我就先走啦，不然等下大伯母回来啦，怕露馅。” “走吧，走吧，注意安全啊。” …… 在路上大伯母碰上了晨玫，问晨玫去干啥，晨玫说，去问问助学金啥时候下来，问完正准备回家哩。大伯母想留人去她家吃饭，晨玫委婉拒绝，说下次再去，自己还要回家做饭呢，大伯母便也不留她啦！ 第6章 定下婚期 日子如往日那般平静，直到领助学金这天，晨玫与季父发生了冲突。季晨玫认为，助学金是自己凭能力获得的，应该自己管理和支配。季父则认为季晨玫还是小孩子，未成年，应该由家长代为保管。两人就这件事在村委会吵了起来，要求村长公平公正的评评理。 “这笔钱是晨玫自己获得的，按理来说这笔钱就得由她支配，这也是绑定了她身份证和手机号的卡，也只有她能够开通使用。老季，你是担心晨玫乱花钱吧？我们这小山庄，花不了几个钱的。” “不是的，老李啊，我们准备拿这笔钱给她添置些嫁妆，这不是再过不久她就要结婚了吗，等到她结婚，这笔钱自然会送到她婆家，这不是怕她被看不起，在婆家被欺负吗？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那周家是大户人家，也不缺这些东西，没必要买了，他家放不下，直接把钱当做嫁妆也是可以的。” “嫁妆也是需要摆出来的，这钱还得从卡里取出来啊。” “这不是还没到吗，周家还没上门告诉你结婚日子呢，不着急。况且把钱取出来放着占空间，担惊受怕的，没必要。就让女娃自己保管着吧，等到时候了再拿出来也是一样的。” “那行吧”季父挥挥手，不耐烦的说了句，然后自己先回家了。 晨玫道谢后，也跟在季父身后回家了。自那以后，季父就没正眼瞧过她，她干什么在他眼里都是不顺眼的。 第二天，周大娘就带着她家傻儿子和黄历一起来了季家。 “亲家公，我找人看过啦，这最近的好日子是在农历七月初一，新历的8月14号，离现在也就20多天了，可以开始准备啦。彩礼钱我也带来啦，一分不少，都在这啦！” “亲家母客气啦。晨玫，你带启坤出去村子里逛逛，让他熟悉熟悉。” 周启坤智商不到10岁，坐在沙发上还有点害怕，挤在周母旁边，眼睛低垂着不看人，听到季父叫他的名字，他抬起头看了季父一眼，然后看着周大娘。 周大娘点了点头，说到：“坤坤啊，这是晨玫，是你即将过门的新媳妇，你和她一起出去玩一玩好吗？这村子街头的商店里有好多好吃的，晨玫带你去买好不好？” 周启坤点了点头，跟着晨玫出去了。 …… “周启坤，你知道媳妇是什么意思吗？” “我妈说，媳妇就是会陪我玩，会给我洗衣做饭，晚上会陪我一起睡觉的人。” 晨玫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不想和他说话了。 走着走着，周启坤就来拉晨玫的手，晨玫一把就甩开了他的手。 “你干什么，为什么拉我，咱俩也不熟啊。” 周启坤眼泪唰的一下就流出来，瘪着嘴说：“前面有车，我妈说在马路上要牵着她的手走，这样才安全。” 前面确实有车，离得还有点远，晨玫刚才注意力在周启坤身上，便也没看见。 “想不到你小子眼神还挺好。你妈说的不对，你已经是大孩子了，已经会自己看路了，不用人牵着你，你也可以避开车子，安全经过，等下你站得离车远点儿就行了。” 周启坤只得委屈的撇撇嘴，他低着头看着晨玫的后脚跟，跟在她后面。 晨玫看不惯他低着头走路，“周启坤，你走我前面去，抬起头来看着路走，别跟在我后面像丧尸一样。” “我不知道怎么走”周启坤委屈发言。 “我会告诉你怎么走的，把头抬起来继续顺着这条路走。” 车过来了，周启坤停住了脚步，等车过去了他才继续前行。 …… “亲家母，你周家是大户人家，家具啥的你家肯定是不缺的，我们家晨玫的嫁妆直接用现金就行啦，小两口拿着钱需要什么就添置点什么，日常也可以花。而且现在结婚都用婚车啦，到时候多租几辆摆个排场就行，不用这么麻烦，您说是吧？” “怎么不用啊，咱们以前都有柜子、桌子、被子啊等等的做嫁妆，那抬出去装在车里还不是很风光的哩，证明啊你老季家重视你闺女呗！你要实在不知道该买些啥，我回去跟我儿媳妇们商量商量，看看家里缺啥，你就买啥就好了，多实用啊，到时候小两口日子也便利些。” “那就给他们添置些家具吧，单子就不用写了，晨玫她妈有经验啊，让她母亲决定买些什么就可以啦。” “那这样也行吧，家电啊还是要买贵一些的，质量好，可以用好多年哩。还有，听说你家晨玫的助学金准备给她做嫁妆啊，哎呀，想不到我这儿媳妇读书也能赚钱啊，这么小都会给自己准备嫁妆啦，哈哈哈……” “是有这个打算，但是晨玫不打算所有的钱都用来做嫁妆。这孩子孝顺啊，说我和她母亲把她养这么大不容易，要拿出一部分来孝敬我们，这孩子孝顺啊！等嫁给你儿子后，晨玫肯定会尽心尽力地孝敬亲家母你的，你就等着享福吧。” “好好好，那我老婆子就等着享福啦！” 又说了一会儿话，晨玫领着周启坤回来了。周大娘便要领着儿子回家去了。 “宝贝儿子，出去玩的开不开心，喜不喜欢你的新媳妇？” 周启坤“嗯”了一声，偷瞄了晨玫一眼，低着头不说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