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贵子：从放牛娃到首富》 第1章 放牛娃要创业 夕阳似火，染红了天边的云朵。 这里是富水村，却名不符实，土地干裂一片破败景象。 山间小路上，一个放牛娃的歌声嘹亮。 “如果祖国遭受到侵犯、热血男儿当自强，喝干这碗家乡的酒、壮士一去不复返……” “哞！”正在吃草的老黄牛抬头应和一声，它喜欢听这个调调。 放牛娃个头矮小，体型消瘦，一身灰麻布衣上半身的补丁，身后还背着一个小竹篓，里面塞满了野菜。 他叫张世杰，一个月前魂穿这个世界，附身于一个八岁男孩体内。 说起经过便都是泪，孤儿出身，当兵六年，退伍后又送了一年外卖，刚刚谈了个女朋友，可对方家长却嫌弃他没出息，于是一咬牙一跺脚，他拿出所有积蓄租下个商铺开起了饭馆。 饭馆的生意也算红火，眼瞅着好日子就要来临，可天不遂人愿，女朋友嫌贫爱富转投他怀，两人还时不时来他饭馆里秀恩爱，顶着环保绿，还要遭人鄙视，这如何能忍？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在酒楼宴请二人，宴自然不是啥好宴，一道蘑菇汤便送这对狗男女归了西。 大仇得报，他狂笑着冲入雨中，却不料掉进了下水道，生前最后一个念头：“是哪个王八蛋偷走了井盖？” 再醒来时，他便来到这个世界，这里就相当于华夏国的古代社会，他所生活的是一个叫大同朝的地方，以他对历史的认知，可以确定，这里不是地球。 原身家里穷的叮当响，老鼠进门都要哭着离开的那种。穷就不说了，爹还是个断腿的残疾，每日都只能瘫在床上，而母亲又性格软弱。 在原身父亲变成残废之后，爷爷奶奶在二叔一家的怂恿下给他们分了家，说白了就是甩累赘。 分了三间山脚下的破茅草屋，五亩旱地，一套锅碗瓢盆，还有够吃一个月的粮食。 原身家里本来有三个孩子，一个十岁的女孩、一个八岁的男娃、还有一个四岁的幼女，后来实在是养不活了，只能把两个女儿送给人家当了童养媳，只求能吃上一口饭活命。 古人讲究传宗接代，张世杰所担负的责任重大，可这样的日子就能好过了吗？不好意思，如今气候干旱，靠着几亩旱田，还要交地租和粮税，一家大小如今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一日一餐已经是奢求了。 张世杰来自后世的文明社会，不可能坐着等死，靠着嘴甜，他自己找了个放牛的工作，一月只给半斗米，半斗米换算一下就是六七斤。 “终于放够一个月牛了，真想吃肉啊！”张世杰看了一眼老黄牛，吞咽了下口水。 太阳逐渐下山，也到了该回家的时间了。 富水村有户一百余，约七百多口人，在古代也算是一个较大的村子了。 张世杰赶着黄牛来到了一处大院，这家人是富水村比较富裕的人家，从他家气派的砖瓦大院就可以看得出来，一般人家也仅仅是土坯房而已。 走进院子把牛拉到牲口棚子后，张世杰背起小竹篓向着主家客堂走去。 一靠近客堂就闻到阵阵饭菜香气，张世杰紧了下腰间麻绳，顺便把喉咙里的口水咽了下去。 一大家子围坐在饭桌旁，他家几个娃娃吃的还是大肉和白米饭，个个养的白白嫩嫩，张世杰不由得有些羡慕。 “柳大叔，牛给您送回来了，今日早上吃草两个时辰，下午吃草两个半时辰，没有其它的意外发生，您要不要去查看一下？”张世杰向坐在主位上的一名中年男子汇报。 柳大叔本名柳山，是个外来户，一到富水村就大手笔买房子置地，据说之前是个军官。 “世杰回来了？不用看了，我是信得过你这个小娃娃的。”柳山也没有招呼张世杰坐下吃饭，而是笑眯眯的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张世杰并没有离开，而是露出一副天真无邪的笑脸提醒他：“柳大叔，前几日已经说过了，我只放一月牛，今日就是最后一天，明日就不来了。” 柳山一愣，然后一拍脑门：“哦！我都把这事忘记了，你明日果真不来放牛了？” 张世杰点了点头。 “有了别的营生？”柳山好奇问道。 张世杰摇了摇头：“我不给人做工了，打算自己去做点儿小买卖。” “哈哈哈！你这个小不点儿要学大人做生意？” “笑死我了！” “这娃娃不是发癔病了吧？” 柳家几口人纷纷露出大牙笑个不停。 柳山也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就当他是在信口开河。 而张世杰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他在当放牛娃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要想改变生活唯有自力更生一条路可选，如今的年景，田里不出粮，一家人很难吃饱肚子。 “柳大叔，之前咱们说好的，放牛一个月给我半斗米，我不想要米，我想要白面。”张世杰向他伸出了廋黑的小手。 柳山点了点头，然后对他老婆说道：“你去取来半斗白面。” 旁边的妇人答应一声后就去了旁屋。 不大会儿功夫，就提着一个小布袋回来了。 “小娃娃，有了米可以煮菜粥，能多吃几日，这些白面也不顶饿。”妇人把装粮食的布袋递到张世杰手上后提醒他。 “嗯！知道，我先回去了，爹娘还等着我呢！”张世杰点了点小脑袋，然后抱着六七斤白面走出了客堂。 柳山笑着说道：“这小娃娃有点意思。” …… 张世杰抱着白面并没有回家，而是来到了一家铁匠铺，一进门就有股热浪扑面而来。 铺子里叮当声不绝于耳，一大一小两人正光着膀子打铁，健硕黝黑的肌肉在炉火的印照下发着光。 “李叔，我来了，铁鏊子打好了吗？”张世杰一进门就大声喊道，声音小了他们也听不见。 “嘿嘿！张世杰你来了。” 李铁匠还没回话，一旁的小男孩便憨笑着打招呼。他是李铁匠的儿子，与张世杰是玩伴，叫李大力，虽然二人的年纪相同，但他的体型比张世杰要大上一圈，看着就像个小牛犊子。 第2章 不想活的废人 张世杰也冲着李大力挥挥手。 “已经做好了，你要这个铁鏊子干啥？”李铁匠不苟言笑，他话里的意思是提醒他不要瞎玩。 张世杰笑嘻嘻着说：“李叔，我要去做小买卖挣钱。” “哦？你这么大点儿娃娃就想做买卖？”李铁匠一脸的怀疑之色。 “杰哥，带我去呗！嘿嘿！”一旁的李大力嬉皮笑脸着说道，不料却被他老爹拍了下后脑勺：“有你什么事？去给你伙伴拿铁鏊子来。” 李大力嘟嘟囔囔着从一堆铁器里拿出一个铁鏊子。 张世杰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这李铁匠的手艺真是不错，一点儿毛病都挑不出来。 “李叔，我手里有六七斤白面，是我给柳大叔家放牛挣来的，做铁鏊子的钱就拿白面顶上如何？”张世杰说完后要把手里的粮袋子放下。 李铁匠摆摆手说道：“算了，你家日子过得紧，你爹与我小时候是好伙伴，你又与我儿是好伙伴，这口铁鏊子就当是我送给你了。” “这不太好吧？要不这样，我以后挣了钱再加倍还您，如何？”张世杰心里很感激，但他也不能白拿人家的好处，这不是他为人处世的作风。 李铁匠点头：“也罢！就由你说的。” “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借我些菜籽油？您放心，等有了一定加倍还您。”张世杰有些不好意思请求道。 “大力，去给杰儿拿些菜籽油来。”李铁匠没有拒绝，很是爽快。 …… 张世杰满心欢喜的走出了铁匠铺子。 在回家的半路上，他推开了一处院子的大门，一进院门就大声嚷嚷道：“张二爷爷，我来偷你家几个苹果。” “兔崽子，给老子滚蛋！”屋里传来一声大骂，但并没有人出来撵他。 张世杰利索的爬上了果树，摘了五个大红苹果，下树之后再次喊道：“张二爷爷，我偷了你家五个苹果，你记一下。” 说完这句话后，张世杰抱着白面走出了院门，还不忘给关上大门。 张世杰的家在山脚下，不远处就是一座座坟包，一到晚上感觉凉飕飕的。 推开一道木栅栏，在张世杰看来，这道栅栏门都有些多余，房子四周的土墙很矮，他这个小娃娃一跳就能翻过去。 院中有一棵大槐树，树下还堆着几块儿大石头，三间简陋的茅草屋里黑漆漆的，不用说，家里没有灯油了。 “爹！娘！我回来了。”张世杰一进院就开始嚷嚷，却没人搭理自己，这与平常不一样，张世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抱着白面跑进了屋中，屋子里看不太清，只听到几声女子的抽噎声。 “娘？”张世杰试着叫了一声。 “哎！我儿回来了！”终于，妇人有了回应。 “家里没灯油了！”妇人接着说了一句。 “嗯！没事，黑就黑点吧！娘！我今天领工钱了，有七斤白面呢！而且还挖了不少野菜。”说着，张世杰把面袋子放在了床上。 “是吗？太好了，我儿可是有出息了，都知道自己去讨命了，呜呜呜！”张母抚摸着粮袋子，哭出了声。 张世杰有些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娘！到底出什么事情了？我爹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张世杰看了看瘫痪在床的父亲后问道，今天他怎么不说话了？ “呜呜！你爹要抛下我们娘俩，他要上吊自尽，幸亏娘救了下来。”张母哭哭啼啼的说道。 “闭嘴！跟孩子说这个干啥？”张父开口阻止她。 “爹！您是不是觉得自己啥也干不了，就想着自己就是个废人了？”张世杰一脸严肃的抓住了张父瘦弱的胳膊。 “唉！多一个废人就多一张嘴，我走了之后，你和你娘活的也容易些。” 张世杰立马摇头道：“爹，您错了，咱们虽然现在吃不饱肚子，但一家人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人不会穷一辈子，只要咱们肯努力，孩儿相信未来的日子会过得很好，难道您不想接回我大姐和小妹吗？” 张母也在一旁附和道：“杰儿说的在理，孩子他爹，你要是走了，我与杰儿也不想活了，呜呜呜！” 听着老婆的哭声，张父叹息一声，然后轻声说道：“不要哭了，我不死了，不死了。” “爹！我明天打算去镇上做生意。”张世杰觉着自己应该说些提气的话，要不然这种操蛋的生活太让人憋屈了。 “哦？你不给柳家放牛了？”张父问道。 张世杰点了点小脑袋：“不去了，我打算去卖煎饼果子，李叔把铁鏊子都打好了。” 张母好奇问道：“杰儿，啥叫煎饼果子？” 张世杰微微一笑：“爹！娘！煎饼果子是一种小吃，正好有白面，我也是放牛的时候听人说起过，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做些来尝尝。” “这里有几个苹果，是张二爷爷家院子里的，又甜又脆，爹娘先垫垫肚子，我去去就来。”张世杰说完后就跑出了屋。 张世杰出屋后，张母拿着一个大苹果说道：“你说咱们杰儿如今怎么了？与一个月之前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胡说八道些什么？咱杰儿天生福相，算卦的瞎子早都说过了。”张父连忙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自己儿子开了窍不是好事吗？这是当爹娘的福气。 …… 张世杰没有抱着柴火进屋，而是在院中大树下的两块儿石头下烧起了火，屋子里黑漆漆的，院外有月光，屋里还不如屋外亮堂呢！ 摊煎饼最好是用几种杂粮来做，但如今条件有限，也只有白面一种。 首先要做的是薄脆，把白面里加盐加水，揉光滑后放一旁醒着，接下来就是调面糊了，因为他没有称来称重，只能估摸着放，面里还要加些盐，另外再加上些菜籽油，用力搅成糊糊后放一旁备用。 张世杰跑到自己住的屋子里抱出一个木匣子，匣子里放着简易毛刷和摊煎饼要用到的竹蜻蜓，此外还有一个瓷罐，瓷罐里放着用茱萸和豆酱熬好的酱料，稍微有点辣。 自从有了自力更生的念头后，他就开始积攒这些调料了，得来很不容易，张二爷爷家的厨房也跑了好几趟，张二爷爷是他本家的一个长辈，脾气古怪，但为人正直，张世杰很喜欢薅他羊毛。 在他背回来到小竹篓里，有放牛时捡来的野鸡蛋，这可是他攒了一个月的成果，平日里也不舍得吃，足足有十多颗。除此之外还有些野葱，很是够味。 第3章 煎饼摊开张 从李铁匠家借来的菜籽油要省着用，他打算一次性多炸些薄脆，没有这东西也不香。 他力气小，擀起面来很费劲，只好让张母来帮忙。于是，在张世杰的指挥下，酥香的薄脆就做好了，尽管模样差了些。 接下来就是重头戏，摊煎饼需要手感，他不能让母亲插手了。 铁鏊子已经刷洗干净，也用大火开了锅，去除了杂味，等铁鏊子加热好后，张世杰开始往上面刷油。 张母全程观看，心中有些好奇，自己儿子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 鏊子上薄薄的一层油热了后，就开始用木勺往鏊子上倒面糊，随后再用竹蜻蜓快速旋转摊开，等定型之后往上面磕了一个鸡蛋，用竹蜻蜓把鸡蛋捣碎摊匀。 等鸡蛋定型后，又在上面撒了些炒熟的白芝麻和野葱碎，随后快速翻面，再刷些熬好的茱萸豆酱，没办法，这个世界上没有辣椒，只好用茱萸来替代。 到这时候，也该放薄脆了，放好薄脆之后还要在上面放些咸菜丁，家里穷，平日里下饭就是用的这种咸菜，张世杰做了下改良，咸菜丁用油炒了一下，里面还放了些山间取来的蜂蜜，这味道立马就提升了一个档次。 “嗯！好香啊！”张母看着新出炉的煎饼不由得吞咽口水。 张世杰微微一笑，把折好的煎饼果子用竹叶包好，递到老娘手上：“您和我爹先尝尝。” “杰儿先吃吧！娘不饿。”张母拒绝道。 张世杰听后心里很温暖，他以前是个孤儿，从来没叫一声爹娘，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才有了生为人子的感受，这也是他要努力挣钱养家的动力。 “娘！咱们还有这么多面糊呢！今晚上吃个饱。”张世杰不由分说把张母推进了屋子里。 说实话，煎饼这种吃食利润不小，一斤面能出八九张左右，如果摊的大些，一斤面最少也能出七张。 忙活了一阵后，张世杰一连摊了十几张煎饼果子。 回到屋子里时，张父与张母已经吃的一嘴油了。 “怎么样？好吃吗？”张世杰问道。 张父连连夸赞：“好吃，太好吃了，我活了半辈子，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食物，我儿聪慧。” “是啊！没想到咱们杰儿这么厉害，唉！如果你大姐与你小妹在就好了，她们也能享口福了。”张母提起自己两个苦命的女儿后一脸的悲伤。 张世杰狠狠咬了一口煎饼后说道：“爹！娘！你们放心吧！等我挣够钱了，第一件事就是把我大姐和小妹领回家。” “唉！”张父叹息一声，心中无比自责，怪自己无能，连妻儿老小都无法养活。 一家人吃了煎饼果子，黑灯瞎火的也无事可做，张世杰就去继续加工薄脆去了，张母也来帮忙，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就炸的顺利了许多。 炸好了一大摞薄脆，张世杰的眼皮子也开始打架了，他的年纪还小，现在正是爱睡觉的年纪。 …… 第二日天还没亮，张世杰就已经起床了，他首先洗漱一番，换了一身干净些的衣服，把个人卫生搞好，买煎饼的客人也有食欲。煎饼面糊要提前调好，野葱碎和咸菜丁也要切好。 张世杰的年纪太小，拿不了这么多东西，他爹也下不了床，这就需要张母来帮忙了。 幸好分家的时候分了一辆破独轮车，把所有摊煎饼的东西装好后，母子二人便出发了。 二人要去的镇子叫清泉镇，距离富水村约五里路程，也不算太远。 等来到集市上时，街面上已经有了不少出摊的摊贩，卖汤饼、青菜、肉食、针头线脑、布匹等等，可以说是五花八门。 摆地摊讲究个先来后到，张世杰也不能破坏规矩，他与母亲找了处无人的地方就开始摆摊子，第一步要做的就是把柴火引燃。 不像后世的煎饼摊，他没有铁炉子，只能用带来的石头垒个简易灶台。 铁鏊子放在火上面烤着，各种物料也都装备齐全，接下来就等顾客上门了。此时的天空已经彻底大亮，镇子上与邻村的乡亲们都开始陆陆续续来赶集。 市场上热闹了起来，张世杰见周围的摊贩都开了张，唯独自己这边还没有人来关顾。 张母也是心中忐忑不安，儿子的煎饼摊不会要黄了吧？ “娘！不要着急，一种新食物的诞生是需要时间的，咱们也该吃饭了，我先摊两张垫垫肚子。”他也是为了做出样品来，要不然别人也不知道你做的是啥。 说完后，张世杰手脚麻利的开始摊煎饼，随着此处煎饼摊的香味四散，一些百姓也开始好奇围了上来。 张世杰见有了看客，于是扯开嗓门大声喊道：“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又香又脆又好吃的煎饼果子，吃了一次还想吃，吃了煎饼果子你心情好，生意好，读书好，老人身体好，大家快来看快来买啊！” 一旁的张母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儿子，这还是以前那个胆小怕事的杰儿吗？这一声声宣传口号连她都觉得有些大言不惭。 “小娃娃，你这个吃食叫什么名字？”一位白发老者凑上来问道。 张世杰见有人来询问，连忙介绍道：“此物叫煎饼果子，我不吹牛，咱大同朝独此一家，错过了是您老一生的遗憾。” “哦？那老朽可是要尝一尝了，如果不好吃怎么办？”老者笑眯眯问道。 “不好吃？这怎么可能？煎饼果子绝对是人间美味，如果不好吃，不用您老动手，小子我自己砸自己的摊子。”张世杰稚嫩的小脸上充满了坚定之色。 “好，老朽就给你这个机会，来一个。”老者看这个小娃娃也颇为顺眼，于是当场点了一张煎饼果子。 “大爷您不问问价格？”张世杰笑眯眯提醒道。 白发老者摇了摇头：“即是人间美味，多花些钱财又何妨？不问价，你做来便是。” 张世杰暗自给他点了个赞，这老头是个有牌面的人。 不一会儿，一大张煎饼果子做了出来，一旁打下手的张母用竹叶包好后递给了白发老者。 老者接过来后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这一口下去，老者脸上的表情有了几种变化，第一个变化的原因是被烫了，第二个变化的原因是有些辣嘴，第三种的变化原因是香气，尤其是薄脆与炒过的咸菜丁，这种味道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两个字‘好吃’。 第4章 开门红 没过多久，白发老者吃完了煎饼，随后抹了一把嘴上的油渍，哈哈一笑：“好！果然是美味，再来一张煎饼果子。” 张世杰嘿嘿一笑，向老者伸出了小手：“大爷，一张煎饼果子五文钱。” 一旁的张母则是拉了一下他的衣服，有些贵了，一斗面十二斤，一斤白面卖五文钱，她记得儿子说过，一斤面最少可以摊出七张煎饼果子。 张世杰没有理会母亲的提醒，而是依然伸着自己的小黑手。 “嗯！好吃的就不贵，这里是十文，你再给我摊一张煎饼。”白发老者二话不说从袖兜里取出十文钱递到他手上。 一旁的张母瞬间愣神，卖出去了？一张五文钱，七张就是三十五文钱，卖上一斤多面就可以得到三十五文钱？发财了！发财了！ 张世杰嘻嘻哈哈间就又做好了一张煎饼，说句实在话，他摊的煎饼果子比后世的时候要大一圈，这也是因为古人胃口大，太小了也没人吃，对于如今的人来说，美味没有填饱肚子来的实在。 白发老者一人就吃了两张煎饼果子，看起来吃的很香，一旁围观的百姓们也开始跃跃欲试。 “娘！您先去买些鸡子来。”张世杰把刚才卖的十文钱递到张母手上嘱咐道。 之前就说过，张世杰的鸡蛋是在山里捡到的野鸡蛋，没有多少颗了，没有鸡蛋的煎饼果子是缺少灵魂的。 张母答应一声后就去买鸡蛋了。 这边的张世杰也开始手不停歇，刚刚摊好一张就会被人买走，张母也正好带着鸡蛋回来了，有了打下手的人，速度就越来越快，没用多长时间，调好的三斤多面糊就被销售一空，都变成了叮叮当当作响的铜钱。 一些没有买到煎饼果子的心情不好，张世杰连忙安抚众人，保证三日之后的大集再来，到时候多带些食材。 清泉镇的大集是三天一次，张世杰都已经算计好了，有了此次卖煎饼得到的一百多文钱，他就可以继续扩大规模了。 打发走了顾客，母子二人开始收拾起了摊子。 装好车后，二人并没有回家，而是在大集上逛了起来，集上的东西便宜，煎饼果子的原材料也可以一次性都买齐了。 首先要买到就是白面，面是大头，他一次买了两斗面，咸菜丁也不多了，也要买些回去炒熟。 来时只有少量的东西，回去的时候便有些吃力了，但张母心里很高兴，一点儿也不觉得累，这些食材可是儿子凭本事挣来的，有了这个好开端，家里的日子会越过越好，自己两个苦命女儿也有希望回家了，这可是她最殷切的盼望。 回到富水村时，村子里有些村妇指指点点，都在好奇张家的独轮车里装的什么。 自从张父变成残废后，村子里的人也开始有意疏远，很怕这一家人来麻烦自己，对此，张世杰倒觉得很好，对于自己来说，凭他远超古人的思维和学识，发家致富不是梦。正应了那句话：“日落西山你不陪，东山再起你是谁？” 回到山脚下的破败院落，张母都没来得及卸车，便一头冲进了屋里，她要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与自己丈夫分享。 张世杰笑呵呵的开始卸车，就让他们高兴高兴吧！二人这些日子以来就没有露过笑脸。 听着屋子里传出了张父的惊叹声，才觉着这个院子里有了些生气。 中午一家人吃的还是煎饼果子，一是为了练手，二是这东西确实香，张世杰的爹一口气就吃了四张，后来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昨天挖回来的野菜被张世杰凉拌了一下，爹娘吃的很香甜，二人从来没想过野草还可以这么好吃。 张世杰只是淡淡一笑，在地球时，野菜在他饭馆里卖的可是不便宜，比肉都要贵。 “这次卖的少，等下次收摊，咱们可以买些肉来吃。”张世杰提议道。 爹娘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他们也很久没吃肉了，儿子有本事，这煎饼果子的利润也不小，以后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好久没下雨，张世杰家的几亩旱田别想着有啥好收成，能收回种子来就已经是老天开眼了。但该除草还是要除的，张母领着张世杰去了。 一日劳作下来，张世杰感觉自己的小身子骨快要散架了，营养不良是最重要的原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肉根本就不行。 于是，张母负责除草，而张世杰则是拿着一把锄头追起了田鼠，然并卵，这一切也只是徒劳，他的体力根本就不行，到最后还把自己累个半死。 “呜呜呜！” 正坐在地上倒气的张世杰听到一阵呜咽的声响，好奇心驱使下，在草丛里找到了一只刚刚睁眼的灰色小奶狗。 “野狗？”张世杰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有大母狗。 小奶狗很警惕，呜呜呜直叫唤，张世杰几步上去就抱在了怀里，任凭它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张世杰以前就喜欢养狗，如今看到这只萌萌的小家伙，心也被融化了。 等把小奶狗抱到张母面前时，张母还以为他要宰了吃肉。 而张世杰连忙摇头解释：“娘！我要养它。” 张母一脸严肃地说道：“杰儿！多一张嘴就多了累赘，你可要想好了。” “嗯！我晓得，小狗吃不了多少，长大后还能看家护院。” 张母性格比较温和，她见儿子喜欢便不再多说什么了。最重要的原因也是因为家里有了卖煎饼的好营生。 让人意外的是，等把小奶狗抱回家后，张世杰的爹却很欢喜，他一天到晚就躺在床上，平日里也没有啥事情可做，孤单的很，这只小狗的到来，正好可以给他做个伴。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又到了赶大集的日子了，张母与张世杰一大早就起来准备，这次要带的食材多些，薄脆和酱料也在昨天晚上做好了，炒咸菜丁时还放了些香油，味道更比之前好上不少。 “娘！收摊后记得要买些灯油。”张世杰提醒母亲，这些日子天天摸黑，让人很是不爽。 第5章 收保护费的 天还没亮，村子里也没动静，母子二人推着破独轮车去往了镇上，到地方时已经有不少摊贩了。 “等有钱了一定要在镇上盘个铺面。”张世杰心中嘀咕道，他可不想起早贪黑的赶路，如今天气暖和时还好说，到了冬天可是要遭大罪的。 “大叔早上好！” 张世杰与卖竹筐的男子打了声招呼。两家的摊位挨着，礼多人不怪。 “小娃娃，你的煎饼果子味道很不错，上次吃完后我便一直在回味。”男子笑着说道。 张世杰收拾着摊位，手上不停歇，笑嘻嘻回道：“那是当然，等会儿热好锅，先给您摊一张，多加颗鸡子，给三文钱就行了。” “哈哈哈！好！祝你发大财。”男子哈哈一笑，这个小娃娃还挺会做生意的。 张母也是一副笑脸盈盈的模样，自己儿子嘴甜脑子转的快，以后一定会有大出息的，等有了钱一定要让他去读书。 热好锅后，张世杰兑现了承诺，给卖竹筐的男子先摊了一张，并且多加了颗鸡蛋。 “嗯！真好吃，加一颗鸡子后果然更香了，这次的咸菜丁也比上次的要好吃。”卖筐男子一边大口吃着一边夸赞道。 张世杰闻言微微一笑，一切尽在预料之中，等下次再买就更香了，他打算做杂粮煎饼。 太阳出来了，赶集的人也多了起来，各家摊贩也开始卖力地吆喝了起来，很是热闹。 “新来的？交二十文钱。”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来到煎饼摊。 张世杰一愣，他没听说要交摊位费啊？ “请问这位大哥，交什么钱？” 张母不敢与人说话，张世杰只好自己去问。 “摊位费啊！你们外来的想摆摊就要交钱。”大汉两眼一瞪，模样很凶，语气也不善。 张世杰笑嘻嘻说道：“大哥，我们是富水村的，也算是清泉镇人，不算是外来户。” 大汉有些不高兴，把手伸出来说道：“废什么话？不交钱就滚蛋，在这里老子说了算。” “大哥，我们还没有开张呢！哪里有钱交？”张世杰把小拳头握紧，这家伙明显就是来收保护费的，自己年纪还小，要不然的话真想让他吃上一拳。 “没钱？没钱就滚蛋，我数三声要是不走，你这些东西就给老子留下来吧！一……二……三。”大汉很快数完了数，就要上手去拿走食材。 “二狗子，你小子胆肥了，敢在这里撒野？” 张世杰与母亲正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原来是上次买过煎饼的那位白发老者，他的手上还挎着一个篮子。 大汉闻言后一扭头，脸色立马变了样，他恭恭敬敬的给白发老者作揖行礼：“先生！” “哼！我可不敢称一声先生，你以前跟我读过书，但我没有把你教好，不配这一声先生。”白发老者冷声道。 “这……” 之前还飞扬跋扈的大汉顿时有些紧张起来，古时候的人讲究尊师重道，连皇帝都要遵守，他一个小小百姓就更不能胡来，况且！这位教出来的弟子不少，混得好的也有，有几个还是做官的，知县老爷见了都要客客气气，他惹不起啊！ “先生息怒，弟子知错，弟子这就滚蛋。”大汉把腰弯下，大礼拜过后就要离开时，却被老者叫住：“这个小娃娃是我亲戚。” 大汉点头如捣蒜：“弟子明白！弟子明白！” 白发老者挥了挥手，大汉连忙灰溜溜的跑了。 张世杰心中很感激，没想到这个老头还是位老师呢！ “小娃娃，我这次要的多，来十张煎饼果子！”白发老者转头笑眯眯的对张世杰嘱咐道。 “十张？您老吃得了这么多吗？”张世杰有些好奇。 老者哈哈一笑：“老朽自然是吃不了这么多的，是要带走的，家里人听说后都想尝尝，上次你准备的食材有些少了。” 张世杰懂了，回头客带新客，生意就要这么做才能火起来。 “这次您放心好了，食材带的多，一定让您满意。”说完后，张世杰让母亲给老者拿了一个小板凳坐下，十张煎饼需要一点时间。 老者也不客气，笑眯眯的坐下等着。 过路的百姓闻到香味后也围了上来，其中还有不少回头客。当得知是这位先生在等着后，众人也规规矩矩排起了队。 张世杰手上不停，额头上也有了白毛汗，尽管有些手忙脚乱，但摊煎饼的程序不能少，丝毫马虎不得，火候要到位，酱料要给足刷匀。 过了一会儿，十张煎饼终于是摊好了。 张母把摊好的煎饼用新鲜竹叶包好，然后放在了老者携带的篮子里。 老者数出五十文钱递给了张母，张世杰则是又数出了二十文还给了老者。 “大叔，之前多亏了您，我们也不能忘了这份恩情，这次就收您一个成本价就行了。”张世杰笑嘻嘻的解释道。 白发老者先是一愣，然后哈哈一笑：“小娃娃，你还挺会做人，那好，老朽这次就得了你便宜，你们母子二人不易，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张世杰点了点小脑袋：“嗯！” 白发老者心满意足的带着煎饼走了，接下来，张世杰和张母就忙碌了起来。 众口难调，有的人要多刷些茱萸豆酱，有的人要多些咸菜丁，还有的人想多加一颗鸡蛋，之前的都好说，加一颗蛋就要多收他二文钱，这是煎饼界的规矩。 集还没散，摊煎饼用到的食材便已经是空了，没吃上的客人斗有些遗憾。 “三日之后我们还来，您早些来就行，我记住了您的容貌，下次给您摊大些。”张世杰安慰道。 有了张世杰这句话，客人心里也高兴，就连隔壁的摊贩们都夸赞张世杰会经营。 这次卖的不少，收的钱也多些，母子二人打算回家再数，如今还是采购食材要紧。 上次买回家二斗白面，大约有二十四斤左右，除了家里人吃的，炸了四斤面的薄脆，这次一共带来了十五斤面糊。 他摊的煎饼大些，一斤面最少出七张煎饼，十五斤面就是大约一百零五张煎饼，按照一张煎饼五文钱计算，抛去白发老者和隔壁摊贩的友情价，五百文是有的。 当然了，他算的只是加了水的面糊，要是用十五斤干面加上水，还能卖更多。 第6章 礼尚往来 张母感受着怀里沉甸甸的钱袋子，心中忐忑不安，一切就像做梦似的，没想到摊煎饼这么挣钱。 “也就是人们吃个新鲜，这东西不顶饿，过些日子就会少上很多。”张世杰笑嘻嘻对母亲说道。 “啊？以后卖不了这么多钱了？”张母闻言后有些失望，没有人嫌钱烫手。 “放心好了，这个地方卖不了，大同朝的地域广阔，其它地方也能卖，这种吃食没啥秘密，商人们不傻，他们很快就能知道制作方法，竞争也就会大上许多了。”张世杰分析道。 听到他这么说，张母先前的兴奋劲一扫而空，她不甘心的问道：“杰儿，就没有啥好办法了？” 张世杰微微一笑：“有办法，摊煎饼能卖多少钱？干啥都不如培训来钱快，咱们借着这个风口可以挣一波快钱。” “培训？啥叫培训？”张母好奇问道。 张世杰耐心地给她做了解释，张母恍然大悟，这不就是给人当先生吗？原来生意还能这么做？自己儿子就是聪明。 以张世杰前世的经验来看，餐饮行业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摊煎饼也没啥技术含量，有心之人很快就能破解，到时候多出许多的竞争者，自己也就只能挣些维持生计的小钱，发不了大财。 母子二人采买了不少东西，二斗米、三斗面、一斗豆面，还有二斤白芝麻、豆酱、咸菜、菜籽油，此外还有灯油、一大块肥肉，买了这么多东西，母子二人靠这个破独轮车肯定是推不走的，于是便雇了一个驴车，花了三十五文钱，张母有些心疼。 为此，张世杰劝解道：“咱们挣钱就是花的，靠攒钱是发不了大财的，再卖上几回，就可以把我姐和小妹接回家了。” 张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一听到自己两个女儿可以回家了，心情立马就高兴了起来。 母子二人正要带着车夫往家走时，之前敲诈自己的大汉走了过来，他的手上还提着一条四五斤重的大鲤鱼：“嘿嘿！嫂子，小娃娃，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还希望你们不要埋怨我。” 张母不敢与这个凶人说话，张世杰则是毫不客气的接了过来，然后递给了他二十文钱，大汉见状连忙摆手拒绝：“之前是我不对，我不知道你们与先生有旧，这钱不能要。” 张世杰笑嘻嘻的解释道：“不是保护费，这是给大哥的茶水钱，有了之前的误会，咱们也算是相识了，都是好朋友，谈钱伤感情，但礼尚往来的道理还是要遵守的，要不然会让别人小看了我们。” 大汉闻言后也不再拒绝，拍着胸脯保证让二人安心做买卖。 张母自然是不懂这些江湖上的事情，她只是心疼那二十文钱，对此，张世杰也做出了解释：“别人给咱们赔礼，是看在那位老先生的面子上，咱们却不能觉得理所应当，人与人之间讲究的是礼尚往来，多个朋友多条路。” 张母一脸震惊的看着张世杰，这是一个八岁小娃娃能说出来的话吗？真是不可思议，自己儿子会不会是着了什么魔？想起自己家院子不远处的那些坟包，张母心中有了些不好的念头。 张世杰只是随口说说，并不知道张母已经和鬼怪联系到了一起，他的行事风格也确实是超出他本该有的年纪了。 驴车放不下独轮车，张母只好一路推着走，而张世杰却理所应当的坐在了驴车上。 中午刚过饭点的时候，母子二人带着驴车回了村子，此时日头正烈，村民们也都躲在家里避暑，倒也没遇到那些嚼舌头的人。 “呜呜呜！”驴车刚到院门口，院子里的小奶狗就听到了动静呜呜直叫。 张母和车夫把买回来的东西卸到院子里，然后给了他三十五文钱。 “下次拉东西再来叫我。”车夫高高兴兴的说道，富水村距离镇子上就五里地，不是太远，这钱挣的痛快。 送走车夫后，张母首先去屋子里看了一眼自己丈夫。 “这大热天的，你们娘俩也是辛苦了。”张父一脸的内疚之色，他是个残废，手不能提肩不能抗，活着也是个累赘。 张母脸色很好，她笑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钱袋子，放在了张父的手上。 感受着手上沉甸甸的钱袋，张父一脸惊讶：“这么多？” 张母微微一笑：“买粮食已经花了不少，原来有五百多文呢，孩子他爹，咱们家要发财了！” “五百多文？这……”张父的手都有些开始哆嗦了，只花了半天的工夫就挣到这么多钱？这可比下苦力种田厉害多了。 “都是咱们宝贝儿子的功劳，我跟你说，在卖煎饼果子的时候……” 张母把二人的经历告诉了张父，张父听后也有些惊讶，儿子才多大点？为人处世就像是一个江湖老手，他都有些难以置信。 爹娘在屋里聊的火热，张世杰则是在清点食材，小奶狗则是围着那块儿大肥肉转圈圈。 张世杰推开了它，它还太小，不能吃这么肥腻的大肉，要不然会要了它小命的。 “杰哥！嘿嘿！”张世杰正在清点食材时，矮土墙外一个黑脸露了出来，李铁匠家的儿子李大力来了。 “大力快进来。”张世杰笑着招了招手。 李大力从土墙上翻了过来，张世杰吐槽道：“有大门不走，翻墙像话吗？” “嘿嘿！翻墙方便，谁让你家墙矮呢！咦？哪来的小狼崽子？”李大力一眼就看到了冲他呲牙咧嘴的小奶狗。 “啥狼崽子？这是狗。”张世杰纠正他。 李大力一把提起呜呜叫唤的小家伙看了个仔细，然后笑呵呵的说道：“错不了，这不是小狗，它是只小狼崽子，你别忘了，我爷爷可是个猎户，他知道的可多了。” “哦？从何看起？”张世杰有些不太相信这个小屁孩。 李大力一脸得意的开口道：“我爷爷说狼的眼睛是红的，看起来很凶，耳朵又直又尖，而且它看到我的时候很有攻击性，不像一只小狗该有的表现。” 张世杰也看了过去，确实如此，这小家伙眼睛与一般小狗不同，有些泛红，耳朵也尖，不过嘛！李大力的话也不能全信，他只是个小屁孩，要是他爷爷说出来的话那就可以确认了。 “管它是狼是狗，现在归我了。”张世杰淡淡一笑。 第7章 薄情寡义的爷奶 “对了，你怎么有时间来找我玩？不帮你爹打铁了？”张世杰好奇问道，他爹管的紧，平时也不让他四处跑。 李大力嘿嘿一笑：“嘿嘿！我娘和我爹大吵一架，我爹生气喝闷酒，现在正呼呼大睡呢！” “哦！原来如此。”张世杰有些无语，你爹娘吵架你高兴个锤子？ 李大力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肥肉和大鱼，嘴角流下了口水，他们家平常也只是吃些粗粮野菜，肉食东西也很少吃。 张世杰笑眯眯地拍了他一下肩膀：“待会儿在我家吃饭，大肉、炖鱼、白米饭。” “嗯！嗯！”李大力流着口水连连点头，知我者世杰也。 李大力帮忙，采买回来的粮食都入了瓮，放在外边只会便宜那些耗子。 张母要动手做饭，却被张世杰推了回去：“您推了一路车，肯定很累，这顿饭我来做就好。” “你会做饭？”张母表示怀疑，虽然他煎饼摊的好，但会做饭吗？ 张世杰笑着点了点头，他开过饭店，做饭没问题。 见儿子坚持，张母也就当了甩手掌柜。 水缸里没水了，李大力二话不说，拿起扁担就去挑水。 富水村以前有水井十多口，最近几年天旱的厉害，有水的井也只剩下了两口，都在地势低些的村东头。 李大力去挑水，张世杰没有闲着，把买回来的大肥肉做了分割，猪肉很肥，廋肉就一层，古人很喜欢这样的大肥肉，吃着痛快，反正张世杰不太喜欢。 太肥的可以用来炼油，平时炒菜也香，廋一些的就打算用来炸酥肉，大鱼则是切成大块儿红烧。 李大力挑着扁担来来回回好几趟，终于把水缸灌满了。 “杰哥！你二姑来了。”李大力闻着炸肉香味凑过来说道，手上不停，趁张世杰不注意的时候捏了一块儿炸好的酥肉。 张世杰一愣，二姑来了？ 张父家里有兄弟姐妹四人，他是老大，底下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他二叔是最小的，爷爷奶奶从小就偏心，两个妹妹嫁了县城，一个是读书人家，一个是开绸缎庄的商贾，日子过得也很滋润。 张父断腿是服徭役时被大石砸断的，两个妹妹从来没有来探望过，有些让人心寒，亏了张父以前还很疼爱这两个小妹。 李大力吃着香喷喷的炸酥肉，见张世杰有些愣神，然后说道：“你爷爷明日过七十大寿，村里帮忙的不少，你们怎么没去？” “啊？过大寿？”张世杰又是一愣，他还真就不知道这件事情，爹娘也没说过。 但一想到爷爷奶奶对自己一家的态度，心中也就释然了，世界上哪有这么狠心的父母？大儿子变成残废就赶出了家门，全然不顾他们一家的死活，亲情在他们眼里就是个屁。 “管他们呢！”张世杰恨恨说道。要不是因为他们狠心，大姐与小妹也就不会送人了，这样的长辈不配自己去尊敬。 李大力凑到张世杰耳边，压低声音说道：“你爹是不是捡来的？” “我看也像！”张世杰点了点头，很赞同李大力的分析。 “嘴慢点，一会儿还有炖鱼吃呢！”张世杰愣神的工夫，李大力又吃了几块儿炸酥肉。 大锅里炖着鱼，笼屉上面蒸着白米饭，不仅仅是李大力流口水，张世杰也好不到哪里去，穿越这个世界一个多月了，连肉味都没闻过，他早就馋坏了。 “好香啊！大力，准备开饭。”张世杰招呼一声，最后在炖鱼上撒上些野葱。 米饭是用放在大木盆里蒸熟的，里面还夹杂着淡淡的木香，米粒上闪着油花，李大力表示他能吃三大碗。 张父与张母看着炕桌上香喷喷的饭菜，都有些震惊，自己儿子简直逆天了，他们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 一家三口外加李大力，四个人狼吞虎咽了起来，也没人顾得上说话，只管埋头吃饭。 “嗝！跟过年一样。”李大力打了个饱嗝，他刚才果然吃了三大碗白米饭。 “大力说的不错，比过年的菜都好吃，杰儿是从哪里学会这些菜式的？”张父好奇问道。 张世杰放下碗筷，抹了一把嘴角的油渍后说道：“放牛的时候遇到个老道士，他教会孩儿不少东西。” “哦？”张母立即来了精神，平头百姓最在意这些神神叨叨的人了，或许那个老道士就是个老神仙。 张世杰也没有做太多解释。 一大盆炸酥肉外加四五斤重的大鱼，还有一大木盆白米饭，四个人的胃口都好的吓人 ，连一粒米也没留下，全給送到肚子里了。 吃饱后的李大力就要回家，却被张世杰叫住了：“等等我，我要去你家一趟。” “干啥？”李大力好奇问道。 “让你爹揍你！” …… 张世杰摊了十几张煎饼，等的李大力都快睡着了。 把摊好的煎饼果子用竹叶包好，放在了一个篮子里，篮子里除了煎饼还有一罐菜籽油。 来到李家铁匠铺时，里面传出叮叮当当打铁的声响，李大力脖子一缩。 然而李铁匠并没有在意李大力的不告之罪，看到张世杰后，他问道：“你的小买卖做的如何了？” 张世杰笑嘻嘻的说道：“好得很，李叔，篮子里有我卖的吃食，我特意带了些让您尝尝。” 说着，他从篮子里拿出几套煎饼果子。 李铁匠停下手里的活，然后擦了一下手后接过煎饼，他先闻了闻，然后一口就咬了下去，嚼了几口后，李铁匠的眼睛一亮。 “嗯！好吃，这东西叫什么？”李铁匠问道。 “煎饼果子，这几天就是在镇上卖这种食物，很好卖。”张世杰回答道。 一旁的李大力也拿起一张煎饼吃了起来，他刚才可是吃了个大肚溜圆，也不怕撑死。 李铁匠点了点头，他平时就不怎么爱说话，只管大口吃着手里的煎饼果子。 “李叔，这里还有我上次借您家的菜籽油。”张世杰又从篮子里拿出一瓷罐菜籽油。 “多了吧？”李铁匠记得当初没借出去这么多。 张世杰微微一笑：“借的时候就说要翻倍，不能言而无信。” 李铁匠闻言，难得露出了一口白牙，随后踹了李大力一脚：“学学人家杰儿，你一天到晚就知道耍。” 李大力揉着屁股蛋子表示很委屈。 第8章 耀武扬威的二姑 张世杰嘿嘿一笑，有些幸灾乐祸，但他也没忘了此行目的。 “李叔，我想做一个铁炉子，可以烧木炭的那种，价钱好说。” 李铁匠问道：“啥样式？” 张世杰连忙从地上捡起一块儿木炭画了起来，不大会儿工夫，一个铁炉子的图样就画好了。 李铁匠越看越心惊，这种铁炉子他从来没见过。 “这几根铁杆是做什么的？”李铁匠指着一处好奇问道。 “这是炉膛，可以用来通风，炉子是用来烧蜂窝煤的，李叔，这东西如果做好了可是个大买卖，铁炉子好做，蜂窝煤也好做，如果在炉子上安上烟囱，就是冬日里取暖做饭的好物件。” 李铁匠听后没有说话，而是思考了一会儿，有些东西他不懂，就比如说蜂窝煤。 “算了，我脑子笨，也搞不懂这些，你要的铁炉我会尽快做好。”李铁匠放弃了张世杰的提议，他打惯了农具铁器，这些新鲜东西没心思搞。 张世杰有些无语，多好的一桩生意啊！此地位于大同朝北方，冬日漫长而寒冷，如果有了这种取暖物件，销路一定很好，蜂窝煤作为配套商品，也算是一门好生意，不是吹牛，他只要干上一年，一定能发笔财，这可不是他天天卖死力打铁所能获得的财富。 唉！人各有命，富贵在天。机会摆在眼前，你抓不住也不中用啊！ 张世杰交代好尺寸后就离开了。 他没有回家，而是跑到了张二爷爷院子里。 “张二爷爷，我又来了！”张世杰一进院门就大声提醒道。 “兔崽子滚蛋！”屋子里传出一声大骂声。 张世杰不以为然，挎着篮子就走了进去。 屋子里，张二爷爷正坐在客堂看书，抬眼看了一下张世杰后便又低下了脑袋。 “张二爷爷，你院子里的果树该除草松土了。”张世杰笑眯眯的提醒道。 “关你屁事！”张父爷爷头也不抬。 张世杰没有生气，而是从篮子里掏出几张煎饼果子，放到了桌子上，然后说道：“张二爷爷，我这次来不是偷苹果的，常言说得好，礼尚往来，我也不能总是薅你的羊毛，这个吃食叫煎饼果子，我家最近在做这个营生，您帮忙把把关，看有没有啥改进的地方。” 张二爷爷放下手上的书，然后看了眼张世杰后，拿起桌子上被竹叶包裹的煎饼。 “生意如何？”张二爷爷开口问道。 “还行，新鲜玩意儿，尝鲜的人多。”张世杰如实回道。 张二爷爷拿起煎饼咬了一口，然后嘴就没停过，一连吃了三张煎饼果子。 “嗯！味道不错，就是里面缺点菜，显得薄了一些。” “您老好口条，确实是少了些菜，下次我打算加些炒竹笋条，您看如何？”张世杰问道。 “啥叫好口条？”张二爷爷两眼一瞪，这小子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嘿嘿！”张世杰挠了挠脑袋嘿嘿一笑。 张二爷爷是他本家一个长辈，据张父说，还没出五福，算是比较近的，他以前是个木匠师傅，早年丧妻，有一个儿子在外经商，平常也不怎么回家，孤身一人久了，话就少了，也不怎么爱搭理人，但老人家的心眼不坏，属于是那种刀子嘴豆腐心。 “张二爷爷，您是村里老人，我有件事情想问一下。” “有屁就放！”张二爷爷没给他好脸色看。 “我爹是不是捡来的？” “滚蛋！” …… 被赶出门的张世杰没有得到答案，一脸的沮丧，还不能去问张父，他本来就已经是个残废了，再让他胡思乱想，搞不好会更加抑郁，前几天都有些想不开，差点就上吊自尽了。 “心灵真脆弱！”张世杰吐槽一声。 一进家门，踢开扑上来的小奶狗后，就听到屋子里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张世杰好奇走进了屋子。 一名衣着得体，涂脂抹粉的少妇正坐在凳子上，还用一只手捂着自己的鼻子，好像很嫌弃屋里的味道。 “哎呀！这是杰儿吧！都长这么大了！快让二姑看一眼。”少妇笑眯眯着想拉张世杰的手。 张世杰没有让他拉，而是走到了张父的床边。 见张世杰没有给她好脸色，便拉下了脸来：“嫂子，大哥，不是我说你们，把孩子教成啥了？一点儿家教也没有。再说他的体型，又瘦又小，我家小宝比他小三岁，个头却与他差不多，再看看他身上穿的衣服，啧啧！破成啥样了也不舍得扔。” 张父与张母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 而张世杰一听就直冒火，冷声说道：“二姑，你是来看我爹的吧？怎么没带点补品来？空手上门也不像话，不行的话，放下点钱也行。” “哼！啥人啥命，要饭都要到亲戚身上了，嫂子，我再问你一句，去不去我家里当仆人？我这也是为了你家里好，有了这个活计，最起码能有口饭吃，平日里也没啥活，就是倒倒马桶，扫扫地，做做饭，洗洗衣服、带带孩子，一个月一斗米。” “我……”张母正要回话时，却被张世杰一把拦住。 “这些破活我娘不做，我家的日子过得下去。”张世杰始终没给她好脸看，啥狗屁亲人，把人当牲口使唤，还摆出一副臭架子，耀武扬威给谁看呢？ “呦！小崽子胆子大了，都敢这么跟我说话了，爱去不去，饿死你们一家活该。” “啪！”张父听后脸上胀的通红，把手边的水碗狠狠砸了过去，差一点就砸到了她身上。 “张小娥，你给我听好了，从此以后，我没有你这个小妹，赶紧滚出我家去。”张父大声呵斥道。 张世杰也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这位刁妇，听到了没有？我家不欢迎你，滚蛋吧！” “你们……你们……哼！既然你不认我，那我张小娥也没有你这样的亲戚，死穷酸，你们以后也别去求我施舍。 ”说完后，张小娥一扭一扭的走出了家门。 走出家门后的张小娥回头大声嚷嚷道：“爹娘说了，明日大寿，你们家不用来人了。” “滚！滚出去！”张父眼睛通红，在床上大喊大叫。 张母连忙上前安慰，张父的眼角也流下了泪水，他有万般的委屈，却无处宣泄，活着太憋屈了。 第9章 要奋发图强 张世杰把刚才摔碎的碗清理干净，然后就抱着小奶狗出屋了。 刚一出屋，就听到了张父哭泣的声音，还有张母的轻声安慰。 “说什么都是白搭，唯有行动起来，让自己变得强大，才能把那些看不起的人踩在脚下。”张世杰说完后，就去准备摊煎饼所用到的食材了。 晚上的时候，张父吃不下饭，张母哭哭啼啼的劝他想开些。 大人的事情，他作为一个小孩子无法插嘴，否则会让张父更加难堪。 第二天，村子里又是放鞭炮，又是吹吹打打，好不热闹，张世杰一家人守在破败的院子里抑郁了一整天，昨天张小娥已经说了，爷爷奶奶不欢迎自己家人。 不去就不去吧！反正也没啥亲情可言，他们怕自己一家攀附，也怕自己一家成为累赘甩不掉，张世杰越来越确定一点，张父肯定是捡来的。 张世杰从屋子里拿出几张白纸贴在院门上，你们不是过大寿吗？无论如何也要表示一下。 “嘿嘿！杰哥！”正贴白纸的时候，李大力从他身后忽然冒出来，把张世杰吓了一大跳。 “鬼鬼祟祟的干啥？人吓人是会死人的。”张世杰呵斥道。 “嘿嘿！给你送铁炉来了。”李大力嬉皮笑脸着说道。 “这么快？”张世杰心中一喜，然后看向他身后，果然有一个铁炉。 “我爹昨晚上赶工做出来的，怕你着急用，一大早就催我给你送过来了。”李大力笑呵呵说道。 张世杰满意地点了点头，李铁匠办事果然靠谱。 这件铁炉是按照蜂窝煤炉子的样式做出来的，用料很扎实，炉膛里也都抹好了稻草泥。 张世杰和李大力把炉子抬到了院子里。 “杰哥，贴白纸干啥？”李大力好奇问道。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情高兴呗！”张世杰敷衍道。 “哦！我爹和我娘这几天吵架，我也贴一张庆祝一下。”李大力若有所思的嘀咕道。爹娘吵架就没人管他了，他也就自由了。 张世杰不想跟这个二傻子说话，他抱了一捆柴开始烘烤炉子。 正好早饭也没有吃，就用这个新炉子摊些煎饼来实验一下吧！ 该说不说，用炉子摊煎饼就是比石头垒的要好，速度很快，而且火候到位，煎饼的味道自然也要好不少。 “来！吃早饭吧！”张世杰把摊好的第一张煎饼给了李大力。 “好！”李大力兴高采烈的接过后狼吞虎咽了起来，杰哥家就是好，居然还吃早饭，不像他家，一天就只吃两顿饭。 张母帮张父洗漱好后在灶上熬了一锅小米粥，这种能吃饱的日子在前几天都不敢想，多亏了自己的宝贝儿子能干，也是跟着享福了。 小奶狗也如愿得到了一碗米粥，吃的嘴上都是米粒。李大力好奇问道：“这小崽子吃屎吗？” 张世杰狠狠拍了他后脑勺，没看到人家在吃饭吗？ 吃饱喝足后，张世杰让母亲拿出一百文钱，然后交给了李大力，这是买炉子的钱，李大力也没有拒绝，高高兴兴的拿着钱走了。 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有了规矩才能有更好的发展，做生意和做人就怕模棱两可的态度，算的清楚些也让人舒服。 张世杰的爷爷奶奶家大摆筵席，却偏偏不让他家大儿子去，这件事也让村里人开始有了说辞，但也只是嚼一下舌头而已，并不能改变那两个老不死的铁石心肠。 张父与张母一天都没有个笑脸，他们虽然穷，但是不傻，这种遭人背叛遗弃的感受很是要命。 “唉！等咱们有钱了就般走吧！村里人冷言冷语太多。”张母提议道。 张父无奈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老婆的意见，富水村是真的不能待了，父亲过大寿却把自己拒之门外，有会听的不会说的，免不了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还以为自己做下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了。 “为何要退？咱们一家问心无愧，是他们无情无义，该滚蛋的是他们，我们不走，孩儿我一定发奋图强，挣大钱，发大财，让他们悔恨，让他们捶胸顿足去吧。”张世杰提出了反对意见，笑话，心存善念之人却要遭人唾弃，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张父与张母对视一眼，然后脸上有了些变化，儿子说的没错，他们不该再退了，如今已到悬崖边，再退就该掉入万丈深渊了。 …… 三日一过，又到了去赶集的日子了。 张母先是照顾张父吃了些东西，然后帮儿子把煎饼摊搬上了独轮车。 母子二人开始加紧赶路，去晚了老地方就让别人给占了。 披星戴月来到镇子上时，摊贩们已经开始各自占了一个摊位，张世杰与母亲也顾不上休息，手脚麻利地支起了煎饼摊。 “咦？小娃娃，你家这个炉子看着很好烧啊！”卖竹筐的摊贩赞叹道。 张世杰点了点头，他今天带了几块儿蜂窝煤，从李铁匠家买了些煤，然后捣碎加上些黄泥和稻草，凑着日头好，在太阳底下晒干，之前实验了一下，很好烧。 这就是来自知识的力量，有了蜂窝煤炉子，一是方便携带，二是火力足，还省柴火，最重要的是第三点，有了器具就可以实现标准化作业，之前说过，卖煎饼只是个开胃菜，搞培训才是大头。 之前敲诈过他的二狗子也来了，他是来打招呼的，经过上次的礼尚往来，这个讲规矩懂道理的小娃娃很是对他的胃口。 张世杰二话不说，首先给他摊了一张两个蛋的煎饼果子。 “二狗哥，小弟有事要麻烦你。”张世杰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 “哦？你尽管说来！”二狗子咬了一大口煎饼后说道。 “是好事，你也可以从中得利，我想开一个学堂，教的就是摊煎饼，你去帮我宣传宣传，束脩是一贯钱，你介绍一个过来，我就给你一百文，如何？” 二狗子有些不解：“小老弟，这买卖看起来很好啊！为啥要教给别人？常言说得好，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你该不是有啥困难吧？跟哥说，只要能帮上的，我二狗子绝对义不容辞。” 第10章 县学教谕劝读 张世杰笑眯眯地摇摇头，道：“没有啥困难，我只是想挣一波快钱。” 他之前都算计好了，摊煎饼培训是一回事，提供设备与调味品才是大头，他熬的茱萸辣豆酱也算是一个特色，蜂窝煤炉子与蜂窝煤也算是一个不错的产业。 “那你打算在何处授课？”二狗子问道。 “我打算去县城租个院子。” 村子里地方小，来往不方便，也寒酸了些，做培训就讲究个门面排场，要不然会让人怀疑你的实力。 “没问题，何时开始？”二狗子说着伸出舌头舔掉了嘴角上的芝麻粒。 张世杰不假思索回道：“十五日之后。” 之所以是在十五日之后，也是考虑到启动资金问题，租院子买设备都需要钱，算上这次还能赶几次集，有了蜂窝煤炉子后，摊煎饼的速度也能加快，销量也能上去，挣的钱应该可以作为启动资金了。 “好！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二狗子也是个爽快人，算是应了下来。 “嘿嘿！合作愉快，你放心，该给的提成一文不少。”张世杰也向他保证道。 二狗子哈哈一笑，他心中有个直觉，跟上这个小娃娃后，自己要少走很多弯路。 一旁的张母听的是云里雾里，她根本就不理解自己儿子要做什么。 …… 赶集的人越来越多，张世杰的煎饼摊也开始忙碌了起来。 “三天前您就没吃上，今天我特意给您多加了一颗鸡子。” “您还是老样子？多放酱？加一张薄脆？” “我知道，您不吃野葱，多放芝麻粒。” 回头客不少，张世杰总能准确说出顾客的喜好来，这种经营方式让众人的好感度倍增。 煎饼摊也排起了长龙，二狗子见状也不去欺负外乡人了，承担起了安保工作，帮忙维持现场秩序。 “我家先生来了，都让开，插个队！”二狗子咋咋呼呼的为人开路，众人正要斥责，见是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后也就不好发作了。 今日老先生还带着一位中年男子，他笑眯眯的踹了二狗子一脚：“以后出去别说我是你先生，老朽丢不起这个人。” 二狗子嘿嘿一笑，完全没听进去。 “小娃娃，摊两张煎饼来，多加鸡蛋，多放酱，火候足些。”老者笑眯眯地嘱咐他。 “好嘞！您稍等片刻，今日您算是有口福了，咱们的煎饼里加了豆面和竹笋条，味道比之前大有进步，而且，您看看这新做的铁炉子，火力大小可随意调节，有什么要求都能满足。” 张世杰嘴上说着话，手上不停，没过多长时间便摊好了两张煎饼。 陪在老先生身边的中年男子笑而不语，眼睛一直盯着张世杰摊煎饼的步骤方法。 见排队的人多，老先生拿到煎饼之后便带着中年男子离开了，但他们并没有走远，而是就近找了个茶水摊坐了下来。 张世杰与张母忙的热火朝天，喉咙都快喊哑了，也幸亏换了铁炉子，速度也能快不少。 终于摊完了最后一张煎饼果子，他带来的面糊和调味品都空了，张世杰满头大汗，张母则是笑开了花，今天卖的钱比上次多了不少。 现在不到休息的时候，一会儿还要去采买食材，母子二人手脚麻利的开始收拾起了摊子。 “小娃娃，今日你的生意不错啊！”老先生带着中年男子去而复返，对张世杰说道。 张世杰抬起头，见是老先生到来，连忙用袖子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然后露出一口大白牙来：“嘿嘿！托福！托福！全依仗各位赏脸关顾，小子我不胜感激。” “哈哈哈！小娃娃口齿伶俐，聪慧优于常人之上，不去读书可惜了。” 老先生的这番话里似乎有别的意思，张世杰不傻，他能听出些门道来。 “这位大叔是？”张世杰像个小大人的似的抱拳问道。 “不劳先生介绍，本人是洛丰县教谕，主管本县县学。”中年男子自我介绍道。 哦！原来是教育局长啊！ “小子见过教谕大人。”张世杰恭恭敬敬一拜，人家大小也是官，客气些没毛病。 中年男子扶须微微一笑：“小娃娃，我也是听老先生对你多有赞赏，好奇之下便来查看，果然如老先生所言，你天资聪慧，是个读书的好料子，有没有兴趣读书啊？” 张母听后连忙点头，激动的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可出人意料的是，张世杰却连连摇头：“我不是读书的料。” 真是可笑，他前世就不爱上学，好不容易穿越到古代了，还要去读书识字？这不是要自己小命吗？不去，坚决不去。 “哦？你可是有何难言之隐？如果我许你免除一切费用呢？”教谕还以为他是因为家贫读不起书。 张世杰笑嘻嘻说道：“不是钱财的事情，小子我天性懒惰，怕耽误了先生们的宝贵时间。” 他说的已经很明显了，自己就是个废物，你们放过我吧！ “你年纪不大，倒是能说出自己的劣端来，读书可以明事理，可以造福百姓，也可以光宗耀祖，你果然不心动？”老先生在一旁好言相劝劝，好好一个孩子，怎么就不想读书呢？这世道是怎么了？而且人家教谕也说了，不收你钱，这已经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了。 张世杰见老先生有些替他着急，于是双手抱拳作揖：“小子我认为天生我才必有用，是金子到哪里都能发光，生意做好了也可为百姓服务，生意做大了也可光宗耀祖。” 老先生与教谕听后都很震惊，小娃娃口吐清晰用词新颖，有点儿意思。 “天生我才必有用？这句话说的好，只你这一句话，便可让你在天下士子心中留名，你天生就应该是读书的人，既然你能说出服务百姓之言，那考取功名做官不是更好？当个只知铜臭的商贾又有何出路？”教谕苦口婆心的劝导他，刚才也一直在观察这个小娃娃，他是越看越喜欢。 张世杰微微一笑，把自己腰杆挺的笔直，很是自信地回道：“商业是社会运行的基础，世人从生到死谁也不能离开，我要做的是全国朝最大的商贾，富可以造福天下，商贾之中也不全是为富不仁之流，也不全是满身铜臭的俗人，我便是一个例外。” 第11章 终于下雨了 教谕与老先生看他如此执拗，也不好再劝了，看向小娃娃的母亲时，发现此妇人不像是个能做主的人，随即二人便失望而去。 …… 今日采买的东西也不少，白面是大头，张世杰特意给张父挑了一只老母鸡，买猪肉的时候还捎带上了几根大棒骨，张父的断腿之所以一直无法接续，缺乏营养补充也是一大重要因素。 而张母则是扯了一些布，其中还有不少花布，张世杰心里清楚，她是打算给自己两个未归家的女儿做衣服呢！ 独轮车装不下这么多东西，便又雇了一辆驴车，还是之前那个车夫，车夫当然是满心欢喜。 回村的路上，天空忽然阴了下来，据车夫说，这天气好像是要下雨。 “该下了，再不下雨，田里的庄稼就要枯死了！”张母说道。 张世杰点了点头，在他记忆里，好像从春天开始就一直没下雨，富水村的一条小溪已经断流了。 说话间，驴车拉着货物回到了破院里，车夫怕下雨，手脚麻利的帮忙卸了货，张世杰多给了他五文钱。 送走车夫后，张母说道：“杰儿，咱们这次买的多，下次就不用买了吧？” 张世杰知道她是在心疼车费，便笑着点点头：“我也是想一次多买些，省的咱们回回买了。” 张母满意地揉了揉张世杰的小脑袋，还是自己儿子想的周到，可让她觉得有些遗憾的是，宝贝儿子不爱读书，人家教谕与老先生再三劝说都没用。 与张母合力把货物搬回屋里，张父见这次买的不少，也很好奇母子二人今天的收获如何。 收拾利落后，张母迫不及待地把钱袋子拿了出来。 “这么多？”床上躺着的张夫看到鼓鼓囊囊的钱袋子后，立马就要坐起身来。 张母一脸兴奋地说道：“这还是买了许多东西后剩下来的，杰儿今天用上了蜂窝煤炉子，摊煎饼也快了许多，你是不知道，买咱们煎饼的人都排起了了长队，为了能吃上咱们的煎饼果子，还差点打起来。” 听着张母的讲述，张父就更加自责了，这些事情本来是应该他这个一家之主来做的。 张世杰见张父表情有些失落，他安慰道：“爹，好好养伤，等养好了伤，咱们一家人齐心协力，挣大钱，接回我姐和小妹，盖新房子，每天大鱼大肉。” “好！”张父露出了欣慰的神色，“孩子他娘，快来数数有多少钱。” 张母笑呵呵的把门插好，然后坐在床上与张父数起了钱。 不多不少，正好九百文，加上上回赶集挣的钱，家里就有了一千一百文，一贯多点，一次比一次卖的多。 随后张母又把买回来的布匹给张父看了看，看着几尺大花布，张父知道老婆是在想女儿了，唉！他又何尝不想呢？当初也实在是养活不起了，总不能看着她们活活饿死吧。 不过嘛！这下好了，儿子的营生再做上几次，就可以去接回两个女儿了，赔人家一些钱肯定是免不了的，也少不了一些波折。 “咔嚓”一声，天上打雷了，紧接着是狂风大作，天空也彻底黑了下来，没过一会儿，豆子大的雨点便落了下来。 “好啊！终于是下雨了。”张父听着屋外的雨声露出了笑脸，但随后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茅草屋漏雨了，外面下的是大雨，屋里下的是小雨。 张母关心的是买回来的那些粮食，也幸亏都装进大瓮里了，上面盖严实后也不至于被雨水淋湿。 三间茅草屋有两间漏雨，不漏雨的那一间就是张世杰住的，三人挤在一间房子里，吃着炖大棒骨和老母鸡，也算是苦中有甜，那只小奶狗兴奋的上蹿下跳，围着一家三口不停讨好。 “对了！大力带着他爷爷上午来过了，他爷爷说这是只小狼崽子，建议咱们把它放回去，怕母狼闻着味来找。”张父对张世杰说道。 “哦？果然是小狼崽子？” 看来这个小家伙是留不得了，他也怕母狼带着狼群过来找它孩子，自己家院子就在山脚下，围墙也低，万一被狼群攻进来就糟糕了。 可随后他一想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母狼一般是不会轻易抛弃自己孩子的，而且还很护崽，怎么可能弃之不顾？这么一想的话，母狼该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吧？ 嗯！有这个可能，等天气转晴，他打算带着小狼崽子回到发现它的地方，那里兴许会有线索。 这场雨下的真过瘾，从暴雨转为中雨，又转为小雨，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彻底停下。 张母与张世杰第一时间出去查看其它两间屋子的情况，情况不太乐观，本已破败不堪的茅草屋，塌了一间半。 “唉！先挤挤住吧！”张父叹息一声，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麻绳专挑细处断。 家里没有劳动力，靠着一个妇人和小男娃也没法清理废墟，就这么塌着吧，等挣够钱了，再来请人修缮。 张世杰打算挣钱后盖砖瓦房，院子面积也不算太小，可以起个二进的院子。可这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砖瓦加上工钱，没有三四十两银子是搞不定的，一两银子等于一贯钱，一贯等于一千文，这还只是简简单单的盖起来，如果加上装修、家具、一些配套的生活用品，最少需要六十两银子。 靠摊煎饼能累死人，虽然摊煎饼的利润大，但就如之前说过的那样，随着人们新鲜劲一过，销量就会直线下跌，毕竟这玩意当不了正餐，只是个改善口味的小吃罢了。 “唉！任重而道远啊！”张世杰抱着小狼崽子来到了当初发现它的地方。 把小狼崽子一放到地上，小家伙就朝着草丛深处跑去，张世杰连忙跟了上去。 “呜呜呜！”小狼崽子在前面呜呜直叫，张世杰跟上去一瞧，见到了一具大狼的尸体，不用说，它应该就是母狼了。 母狼的尸体已经腐烂，旁边还有一具小狼崽的尸体，内脏已经被其它小兽吃的差不多了，苍蝇嗡嗡乱飞，味道很臭，张世杰连忙抱起小狼崽离开了此地。 生老病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一鲸落万物生，自然界就是这么真实，张世杰也没有太多想法，知道母狼已死就行了，少了些后顾之忧。 第12章 有了竞争者 抱着小狼崽子回家后，张世杰与爹娘说了此事。 “唉！也是可怜，那就先养着吧！”张父说道，或许是他联想到了自己悲惨的遭遇，深有同感吧。 就这样，小狼崽子起名小灰，成为了张家的一份子。 下了一天雨，田里的庄稼需要去整理，张母一个人去了田里干活，摊煎饼的准备工作也不能耽误了，张世杰开始忙碌了起来。 炸薄脆、熬茱萸辣豆酱、炒咸菜丁、炒芝麻、炒竹笋条，这些工作都需要他亲力亲为。 李大力没有来找他耍，也许是因为他爹娘已经和好如初了，苦逼的打铁日子再次禁锢了他自由散漫的心灵。 第二日天气好了，他还要晒些蜂窝煤，张母从地里干活回来后心情就一直低落，因为田里的稻谷倒伏了不少，本来就长势不好，这下更歇菜了。 张世杰安慰道：“娘！不用担心，这块儿地本来也不是啥好地，养上几年就好了。” “种子也怕是收不回来了！”张母叹息道。 “这没啥，用钱买粮也一样，饿不着咱们一家，以儿子的意思来看，这块儿地今年就不用去管它了，浪费时间，等过些日子，咱们家可以养些鸡鸭，再抓上几只猪崽，多攒些粪送到田里肥一下，过上一年就是块儿好地了，养的那些家畜还可以吃。” 张母听后眼睛一亮，是啊！儿子说的有道理，人不能一棵树上吊死。 有了张世杰的劝说，张母的心情也就好了许多。 上次回来的时候，张世杰从集市上买了一大块儿五花肉，比后世的肉要肥上不少，他把肉切成大厚片，再用油炸一下，然后小火慢炖，炖的软烂喷香。 第二天赶集的时候，独轮车上多了一盆扒肉条。 母子二人一到集上便开始收拾摊子，有了前几次的经验，速度很快就支好了。 一旁卖竹筐的摊贩走过来说道：“小娃娃，你还不知道吧？集市东头多了两家摊煎饼的。” 张世杰一愣，这么快就有抄作业的了？ 一旁的张母闻言也是心中咯噔一下，多了两家摊煎饼的，就意味着有了竞争，自己家就会少卖钱，她一时之间没了主意。 “嘿嘿！公平竞争，我们不怕他们抢生意。”张世杰对自己的手艺很自信，有些东西不是靠模仿就能成功。 摊煎饼很容易，看着自己生意火爆，他们以为自己也行，买来吃上几口就认为可以完美复刻，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张世杰丝毫不担心，而张母则是壮着胆子去偷偷观察了一下，回来后与张世杰说道：“杰儿，他们两家用的是石头垒的灶台，还立着一个招牌，听人说他们一张煎饼只卖三文钱。” “打价格战？有些不地道了！”张世杰很鄙视这样的商业手段。 “不碍事，娘放心就好了，他们打不过咱们，他们打价格，咱们以品质立足，看儿子我如何教他们做人，今日咱们的煎饼涨八文钱。”张世杰嘿嘿一笑。 “啊？杰儿！可不能乱来啊！咱们好不容易有了这个营生。”张母连忙阻止道。 张世杰指着木盆里冒着热气的扒肉条说道：“涨八文钱是因为加了大肉，顾客们不亏，煎饼的口味也更加美味。” 一旁的摊贩听到后凑过来看了看，看着色泽红亮、香气扑鼻的大肉条，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小娃娃，先给我来一张吧！一共十三文吧？” 张世杰笑呵呵着说道：“大叔，给十文就行了，咱们谁跟谁？我给你挑一块最大的肉条。” 说着，张世杰开始摊起了煎饼，第一锅要稍微慢些，那是因为火还没有起来。 等煎饼做好后，张世杰往煎饼里加了一大块儿扒肉条，用竹叶包好递给了摊贩大叔。 “嗷呜！” 摊贩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大口，顿时眯起了眼睛，“肉香扑鼻，软糯香甜，好吃！小娃娃，你这大肉是怎么炖的？为何一丝腥味都没有？” 张世杰微微一笑，神秘兮兮地凑到摊贩耳边低声说了两个字：“秘密！” 摊贩听后哈哈大笑，这小子是真不傻。 其实，张世杰炖的肉之所以没有腥味，是因为佐料好，除了有花椒外，还用上了几种药材，有八角、白芷、肉蔻、豆蔻、丁香、草果。 这个世界的人们不会用药材来做食物，而张世杰却信手拈来，作为美食国度来的吃货，这都是正常操作。 即使你也用上了药材，可其中配比却是至关重要，多一分变味，少一分的话味道就很奇怪，根本就谈不上啥美食。 得到摊贩大叔的肯定之后，张世杰更加自信了起来。 赶集的人越来越多，街溜子二狗子也来了，他咋咋呼呼着对张世杰说道：“集市东头来了两家抢生意的了，现在已经排起了队，他们只卖三文钱一张。” “威风凛凛的二狗哥没有砸了他们摊子？”张世杰笑呵呵的问道。 二狗子尴尬一笑：“砸不了，他们是镇子上的住家户，与我家里相识，我怕他们找上门来跟我爹娘告状。” 呸！丢人，这胆子还学啥黑社会？ “你不着急？”看张世杰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二狗子好奇问道。 张世杰笑着摇了摇头：“我对自己的吃食有自信，酒香不怕巷子深。” “这倒也是，我看他们摊的煎饼果子不怎么样，人们之所以排队买，也就是图个便宜。”二狗子表示赞同。 张世杰却不这么想，有了人模仿，就说明人们已经看到了商机，但他们的手艺不精，这就给自己开办培训班创造了机会，事情都有两面性，人们看到是竞争，而张世杰看到的却是双赢，看到的是市场，而且前途似锦。 张世杰送了二狗子一张煎饼果子，里面加上了扒肉条，吃的二狗子直叫娘，他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肉。 两个新开张的煎饼摊分走了不少客人，但也有不少回头客来关顾，白发老者就是一个铁粉，当他吃到加了肉条的煎饼果子后，连连高声大赞，这也引来了不少食客的关注，尽管价钱贵了不少，但挡不住他们的好奇心，品尝完之后的人也没有一个后悔的，都很满意此次煎饼的改良。 第13章 恶人自由恶人磨 随着食客们的口口相传，张世杰的煎饼摊又排起了长队，其中不乏之前在那两家花三文钱的人。 根据他们的抱怨，样子不好看，吃着还粘嘴，茱萸豆酱也不香，薄脆软塌塌的，就连里面的配菜也难以下咽。 张世杰知道，他们第一天就砸了招牌，这也在意料之中。 一张煎饼里除了有一颗鸡蛋，还有一块儿香气四溢的扒肉条，尽管已经涨到了十三文一张，但还是不够卖，快到午时便已经销售一空。 回到家里一数，这次卖出去的钱足足翻了一倍有余，快两贯钱了。 这可把爹娘高兴坏了，搂着张世杰亲个不停，笑声传出破院子，传遍了整个山脚下。 高兴了没多久，冤家就找上门来了，来人是张世杰的二叔，就像猫闻到了鱼腥味。 “大哥！嫂子！我听说你们去镇上赶集了？”张世杰的二叔一来就直奔主题。 张父叫张抚承，二叔叫张抚财，是一个只认钱的小人，张世杰觉得这种人很恶心。 去镇上赶集的人也有富水村村民，他们肯定是见到了，这没有啥可背人的，自己一家不偷不抢，靠本事吃饭不丢人。 “那又如何？”张父冷声说道。 张父心中也恨这个弟弟，他服徭役也是替他去的，腿被砸断后就被他和他老婆怂恿着分了家，也根本不顾他们一家所面临的困境，丝毫没有亲情可言，如今想起心里还是会痛。 张抚财嘿嘿一笑：“大哥！我听说生意还行？挣了不少钱了吧？” “关你何事？”张父还是那副爱搭不理的语气。 “大哥，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爹前几天过大寿，你们怎么没去祝寿呢？你是不知道，爹娘为此连饭都没吃，伤心的很啊！”张抚财抱怨道。 张世杰插嘴道：“二叔，我二姑可是来了特意嘱咐过，不让我们去丢人现眼，而且我听说我爷爷那天可是喝美了，在院子里唱起了大戏，我奶奶也是吃撑积了食，村里的大夫还特意去看过，你说这话也不怕天打雷劈？” “你个小屁孩没大没小，大人们说话也敢多嘴，真是一点儿家教也没有，再怎么说，我也是你二叔，是你的长辈。”张抚财被揭穿后气的跳脚。 “快闭嘴吧，什么狗屁长辈，我爹残废之后，你就与那两个老不死的把我们一家赶出了家门，连口吃的都不多给，我们一家是叫天天不应，差点就被饿死，我姐与小妹也被送了人，你还有脸来我家问话？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告诉你，别他娘的来打我们主意，惹急了小爷，买二斤砒霜送你们归西。”张世杰说着就举起了菜刀，小脸也被憋的通红。 张抚财来这里问话肯定是冲着钱来的，这种不要脸的小人没必要惯着他。 “好啊！你……你……”张抚财结结巴巴着手指张世杰，他被这一顿输出气的直打摆子，万万没想到，这个小屁孩会有这么伶俐的口齿，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无言以对了。 “我儿的话就是我的意思，张抚财，我不知道爹娘为何要把我赶走，如此狠心之人，也不配为人父母，若是想讨要好处，你们却是想多了，我家如今我儿说了算，我只是个废人罢了，你滚吧！别再来找事。”张父躺在床上声音冰冷，他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心里也想通了。 “你们一家就不怕我去告官？治你们个不孝之罪。”张抚财见一家人态度强硬，于是出言威胁道。 古人很讲究孝道，大同朝律法也是对此有严格规定，不孝之罪轻则打板子蹲牢房，重则流放苦寒之地。 张母一听到要去告官，心中紧张不已，生怕他会真的去做。 张世杰站在他面前，笑眯眯问道：“那依你的意思，如何才能不去告官呢？” 张抚财没有理会张世杰这个小屁孩，而是对张父冷声道：“把你们做生意挣的钱拿一半出来孝敬爹娘，我就不去告官了！你们可要想清楚了，此事如果闹大了对你们不好。” 张世杰淡淡一笑：“前年你偷看村里妇人洗浴，事情闹大后赔了人家二亩良田外加五斗米，去年你醉酒打伤村里老人，又赔了人家一亩良田外加五斗米，今年开春有一客商路过邻村时被害，所携带财物被洗劫一空，我可是亲眼看到你参与了此事。” “你……你胡说八道，我何时害人了？你……你可不能害我啊！”张抚财大声反驳道。 张世杰向他走近后，仰起头说道：“你不是要去告官吗？那咱们就来个鱼死网破，官府为了破这个案子已经是焦头烂额，压力大的很，正需要一个替罪羊来顶包，而我是个小娃娃，天真无邪，说出来的话不太可能胡编乱造，把你当做嫌疑人往牢房里一关，天天大刑伺候，由不得你嘴硬，如何？” 张世杰说的很是吓人，而且还有几分可行性，如果就像他说的这般操作，假的也可以变成真的了，到时候恐怕自己真有可能被当成替罪羊顶包。 张抚财一脸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小屁孩，真是想不通，他怎么会有如此如此狠辣的心肠？不好惹啊！ “哼！你们一家好好活着吧！以后咱们就不要来往了。”张抚财恶狠狠的说道，临走时还看了张世杰一眼，出门时脚步虚浮，差一点就被门槛绊倒。 看着狼狈离去的张抚财，张父与张母同时松了一口气。 “杰儿，客商被害之事真是你二叔所为？”张母好奇问道。 “怎么可能？他是啥人我一清二楚，偷鸡摸狗的事能做出来，给他十个胆子也干不出那杀人越货之事来。”张父回应道。 张世杰微微一笑：“杀人不一定要用刀，舌头底下也能压死人，他要是不仁，那我就不义，我是个小娃娃，四两拨千斤，怕他做甚？” 张父与张母一时之间有些看不懂自己的儿子了，做事冷静，说话就像个大人似的，一丝孩童该有的天真也没有，甚至还有些老奸巨猾的行事风格，很是让人费解。 张世杰并没有再多言，一头压一头，对待恶人，只有比他更恶才行，不然的话，受伤害的只有自己。 第14章 小妹被扔 张抚财之事只是个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影响张世杰所做出的规划。 闲暇之时，他拿着几张夹了扒肉条的煎饼来到了张二爷爷家。 一进门就大声嚷嚷道：“张二爷爷，我来送温暖了。” “滚蛋！”屋子里传来一声大骂。 张世杰挎着篮子迈着小短腿走进了屋里，张二爷爷正在喝着小酒，似乎很是惬意。 “这酒不好，没啥酒花，也不挂杯。”看了一眼杯中酒的张世杰便从篮子里往出拿煎饼：“尝尝这个，煎饼里加了大肉，味道美的很。” “哦？你能看出酒的好坏来？”张二爷爷拿起一张煎饼咬了一口后问道。“咦？这大肉的滋味不错。” 张世杰微微一笑，然后爬上了他对面的一张椅子，顺手拿起桌子上的炒豆子扔进嘴里嚼了起来。 “那是当然，你这种酒没劲儿，只能算是水酒，要想喝上烈酒，除了酿造手法之外，就需要提纯。”张世杰侃侃而谈，他其实也是在胡咧咧，他又不懂酿酒。 “哦？细说一下。”张二爷爷顿时来了兴趣。 “酿造我不懂，但我知道一种提纯的方法，保证你能喝上够味的烈酒。”说着，他又捏了一颗炒豆子扔进了嘴里，说话的语气很是傲慢。 “不要卖关子，有屁就放。”张二爷爷白了他一眼，这小子越来越没规矩了。 张世杰跳下椅子，从火灶里捡出一截烧黑的树枝，接着便蹲在地上画了起来，他画的是一件蒸馏设备，这东西没啥难的，不大会儿工夫就画了出来。 张二爷爷见他画的图样，也是来了兴趣，蹲在地上仔细看了起来，他以前是个木匠，自然是能看懂图样的，但他心中也在好奇，这个小不点是从何处学来这种画图手法的？ “这个叫蒸馏器，这个叫冷凝管，最好是用铜管来做，只要有了这个物件，您老想喝多烈的酒都可以，只要不停的蒸馏提纯就行了，但我可要劝你一句，这酒劲太高就会被火点燃，喝到你肚子里，就会穿透你的肠胃，可不是闹着玩的。”张世杰叮嘱道。 张二爷爷问道：“这种酒能被点燃？” 张世杰重重的点了点头：“真不是开玩笑，会出人命的，你这个孤巢老人可不兴乱来啊！要不然被烧死了都没人知道。” “滚蛋！”张二爷爷踢了张世杰一脚，把他赶出了屋子。 张世杰捂着屁股蛋子爬到果树上摘了一堆苹果，临走还不忘告诉他一声：“张二爷爷，我偷了你家十个苹果，你记一下。” …… 十个苹果被他拿回家后切成了小块儿，拿竹签子串起来，然后熬了些糖，做成糖葫芦，上面还撒了一层炒熟的白芝麻粒。 他打算扩大经营范围。糖不便宜，但与售卖糖葫芦所产生的利润相比，这就不算什么了。 商人不逐利，天理难容，一切要以商业利益为重。 三日之后，他家的煎饼摊多出了一物，此物有个好听的名字‘糖葫芦’，引起了一些孩童的注意，当他们留着口水驻足观望时，家里大人也只得忍痛掏出兜里的铜钱来买单。 糖葫芦售价三文钱，上面只有五小块苹果，最贵的就是上面的一层脆糖了，吃过之后的小娃娃们纷纷露出了笑脸，甜蜜使人心情愉快。 “我儿就是厉害，不值钱的果子也能卖出好价钱来。”张母揉了揉张世杰的脑袋，一脸的宠溺。 张世杰微微一笑，这只是一个小小手段而已，他懂的还有很多，以后一定会更加让人惊艳的。 而此时，张母抚摸张世杰脑袋的手却停了，她直勾勾看着路旁一个小女孩，泪水瞬间就流了下来。 “二丫。”张母轻声呼唤道。 张世杰闻言也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身着破衣烂衫的小女娃正看着糖葫芦流口水，她的脚上没有穿鞋，头发枯黄，手脚都是脏兮兮的，活脱脱一个乞丐的模样。 这个像乞丐一样的小女娃，正是张世杰的小妹二丫，看了看四周，也没有发现有大人跟随着。 张母如一只脱兔，很快便跑到了二丫身边，蹲下身子紧紧搂住了她小小的身子。 “二丫，我的女儿，呜呜！”张母泣不成声，抱着二丫不愿意撒手。 “哇！”二丫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坏了，她离开张世杰家已经快一年，都已经记不起母亲的样貌了。 小孩子不记得，但作为母亲的张母却是至死难忘，张世杰的眼睛里也有了泪花，这该死的世道，生离死别之痛是人间最大的悲哀。 张母见女儿有些害怕，连忙轻声安抚：“乖女儿，我是你娘！不要害怕，不要害怕。” 张母一边安慰着二丫，一边把她抱起来带回了摊位。 张世杰把一根糖葫芦递到她手上，笑着轻声说道：“还记得大哥吗？” “嗯！大哥！”二丫看着张世杰的样貌后露出了笑脸，糯糯的叫出了声，没想到她还认识自己。 “乖！”张世杰轻轻抚摸了下她脏兮兮的小脸蛋，孩子太瘦了，脸上没有二两肉，眼睛看起来很大。 二丫不停舔着手里的糖葫芦，眼睛却是死死盯着张世杰与张母，紧接着，她的眼睛越来越亮，好似回想起了一些事情。 张母抚摸着女儿瘦骨嶙峋的后背，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上个月还去偷偷看过的。” 二丫只顾吃着糖葫芦，吃的还有些着急，张世杰正在给她摊煎饼，煎饼不大，里面加了两个鸡蛋，看她的样子很饿，不能一下子吃撑了。 “咦？婶子咋抱上这个小叫花子了？”二狗子来到煎饼摊前好奇问道。 “小叫花子？二狗哥，你知道她？”张世杰问道。 二狗子点了点头，说道：“昨日她被人扔到集市上，当时都不省人事了，是被一个要饭的老太太抱走的，本来以为是活不了，没想到今日却还活了。” “什么？被人扔到这里的？”张世杰眼神凛冽，面露凶光，自己的小妹像一条狗一样被人扔了？ 第15章 要报恩 张母听后也瞬间暴怒，送别人家当童养媳，是因为家里实在是养活不起了，想的也是让自己女儿有口饭吃，好死不如赖活着，也不至于跟着一家人饿死，可这家人却不顾女儿的死活。 “我要去找他们去！”张母抱着二丫就要去算账，却被张世杰一把拦住：“娘！二丫既然是被他们给扔了，正好咱们带回家，也少了些口舌，这笔账可以跟他们慢慢算，您放心，我会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沉重代价的。” 张母想了一下后也觉得有道理，如今家里能吃上饭了，她这些天日思夜想，就是想着能把两个女儿找回来，二丫出现在这里，也算是天意，可随后她又担忧起大丫的情况了。 这时，一个面容憔悴的老婆婆佝偻着身体走了过来，她身上的衣服很破旧，当她看到被张母抱在怀里的二丫时，表情也是愣了一下。 “这位好心人，这个小娃娃很乖的，如果可以的话，你能抱养她吗？我老了，也活不了多久了，实在是没有能力养活她，好心人行行好，可怜可怜这个小娃娃吧！老婆子给您磕头了。” 说完后，老婆婆居然给张母跪下磕头，这可把张世杰和张母吓了一跳，这是啥情况？ 一旁的二狗子指着老婆婆说道：“她就是昨天抱走这个小丫头的人。” 张母听后连忙放下怀里的二丫，几步走到老婆婆面前把她扶起，然后又回头把小妹二丫拉了过来。 “老婆婆，您是我家的大恩人，该我们给您磕头。”话音落下，张母拉着二丫给老婆婆跪下，然后磕了三个响头。 老婆婆一时间有些没明白过来，呆立当场。 “这……这是？”老婆婆指着二丫问道。 张母起身后，流着眼泪把前因后果告诉了老婆婆。 二狗子在一旁听后也是连连叹气：“没想到你们一家过得这么不易。” 张世杰是实干派，他在母亲与老婆婆聊天的时候就摊了一张大煎饼，然后递给了老婆婆手里：“老奶奶，请尝尝这张煎饼。” 老婆婆连连摆手：“给些剩菜剩饭就可以了。” “您昨日救下了我小妹，就是我家大恩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莫说是这张煎饼了，给再多都不为过。”张世杰笑眯眯地坚持道。 张母也在一旁劝她收下，见母子二人这样，老婆婆也不再拒绝，接过来后迫不及待咬了一口，大概也没尝出啥味道来，一张煎饼很快就被吃完了，想必老人家也是饿坏了。 张世杰见状又给摊了一张，张母则是买来了一碗米粥，还搬了一张小马扎，让她坐下慢慢享用。 二丫似乎也喜欢这个老婆婆，她走过去靠在老婆婆身上，就像是一家人似的。 “万万没想到，小娃娃还有这么好的家人。”老婆婆吃饱喝足后闲聊道。 根据她的讲述，昨日她看到一个小女娃倒在路旁昏迷不醒，身上还有些发烫，她便抱回了自己家。 张世杰好奇问道：“那您是如何治好我小妹的？” “去医馆求的大夫，那家医馆的大夫也好心，问了病情后便给拿了一副药，一副药就药到病除，真是位神医啊！”老婆婆笑眯眯地说道。 随后她站起身，对张母说道：“你家闺女找到了家人，这是她的造化，我也就放心了，也可以安安心心的回去了。” 说完后，捏了捏二丫的小脸蛋，转身就要离去，张世杰几步上前拦了下来。 “老奶奶！您家里还有其他人吗？”张世杰问道。 老婆婆眼神暗淡了下来，她轻轻摇头：“十几年前一场大疫，我家里人都死了，独留我一个老东西再世，亲戚也很久不来往。” 张世杰笑着说道：“您是个活菩萨，心眼好，必是有大福报的，我家最近不太平，需要您前去压一压阵，如果可以的话，想请您帮帮忙，走上一遭住上一些日子，拜托您老了。” 说着，张世杰给张母使了个眼色，张母这次就聪明了许多，知道了自己儿子的意思，这是打算收留老婆婆来报恩了，救了自己女儿一命，这位老人家就是自己家的恩人，对待恩人可不能怠慢了。 于是，张母也在一旁请她回家去住，老婆婆刚开始还有些犹豫不决，当二丫走过去拉住她的手后，便笑了笑同意了下来。 就这样，老婆婆在煎饼摊抱着二丫等着，张世杰与张母则是忙起了生意。 心情好，生意也更好，母子二人也不觉着累，一勺勺面糊换成了叮当作响的铜钱，加上糖葫芦的销售，今日又是大卖。 老先生今天来的晚，到煎饼摊的时候已经是空空如也，不免有些失望。 “今日有事来晚了，没口福啊！”老先生笑呵呵的说道。 张世杰拿出一串糖葫芦递给了老先生：“尝尝这个甜甜嘴，下次我给您留着，保准您能吃上。” “你这个小娃娃就是会来事！”老先生尝了口糖葫芦后眼睛一亮，“芝麻香加上脆糖，味道可以，叫什么名字？” “糖葫芦，小子我新做出来的，小娃娃们买的多，不嫌弃的话拿几串回去给家里人尝尝。”说完，张世杰从篮子里又拿出三串糖葫芦来。 “多少钱？”老先生笑呵呵着问道。 张世杰摆了摆手：“三串糖葫芦都没用了两个苹果，不值钱，就当是孝敬您老人家了，嘿嘿！” “哈哈哈！你到是大方，好，我便承了你这个情。”老先生拿着几串糖葫芦要走，张世杰叫住了他。 “老先生，小子我有事要请教您。”张世杰笑嘻嘻着说道。 “哦？说来听听。” 张世杰说道：“小子我是乡下人，不了解县城，最近生意上有需要，想着在县城里租个小院子，就是不知道什么价钱。” 老先生点了点头说道：“这个老朽倒是知道，你打算租什么样的院子？要多大？” “最好是临街，一进的小院就行，有个间房子。”张世杰想了一下后回答道。 “要是这样的话，老朽倒是有一处空院子，与你说的差不多，只是平常没人去收拾，有些荒芜了，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去瞧瞧。” 张世杰听后心中大喜，这真是巧妈给巧开门，巧到家了。 第16章 喜宴 老先生给张世杰留下了院子地址，最后嘱咐道：“你如果看好了，就去找前院商铺掌柜，他是我家雇佣的。” “大概要多少钱？多了我怕自己拿不出来。”价钱问题是关键，他最近虽然卖了不少煎饼，但他不清楚县城的房价。 “就看你是长租还是短租了，长租的话一年二十五贯，你要是想短租一月左右，老朽就可以做主借你用，不收你钱了。”老先生很喜欢这个小娃娃，会来事也厚道，不介意帮他一把，反正他家的产业不少，空院子还有好几套呢。 而张世杰却是拒绝了老先生的好意：“小子我不是住人，是要挣钱的，生意上就讲究个双赢，不能我得了便宜您连汤都喝不上，这也不利于商场规矩，这样吧，小子我想短租三个月，房租七贯钱，您觉得如何？” 老先生听后笑呵呵地点了点头：“自然是好的，就按你说的来，我与家里的商铺掌柜说一声，你去找他办就行了。” 张世杰连忙给老先生抱拳作揖，好人啊！ 今天收获满满，不仅找回了小妹，还谈好了一处院子。小妹的回家，值得庆祝，他在集市上买了些羊肉和几条大鱼，看到肉铺的排骨不错，也买了一些。 “大叔！这些猪下水多少钱？”张世杰指着一盆猪下水问道，猪是今天宰的，猪下水看起来很新鲜。 肉铺掌柜一身肥肉，大脸蛋小眼睛，不管见谁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活脱脱一个笑面佛。 “小娃娃，这些下水不好处理，做不好很难吃，你真打算要？”掌柜提醒道，这些下水他打算搭配猪肉来卖的，可是要的人并不多。 张世杰心中鄙视了一下，这么好的东西你们竟然不懂享受，简直是暴遣天物。 “嘿嘿！我就喜欢吃肉，啥肉都喜欢吃，不挑口。您说个价吧，我全包了。” 掌柜心中一喜，这些臭烘烘的下水终于有下家了，他脸上堆满了笑意：“给个一百文就行了，你做的煎饼果子味道不错，家里人都喜欢吃，如果可以的话，就拿煎饼果子来顶账，你看如何？” 用煎饼果子顶账？当然可以了！今天运气不错，又遇到了一位好人！ 张世杰连忙点头答应了下来，肉铺掌柜找了些稻草，把大木盆里的猪下水包了起来，剁好的排骨也给包起来了。 猪下水可以用煎饼果子顶账，排骨就不行了，这些排骨有个七斤左右，花了一百多文钱。 与张母汇合的时候，张母的手里也拿了不少东西，买了几件成衣，是小妹和老婆婆穿的，老婆婆家里的房子也快倒了，除了几套破瓷器就啥也没有了，张世杰表示啥也不用带了。 回村的时候雇了一辆马车，车夫还是那个人，说来也真是巧了，他刚刚从驴车升级到马车，就让张世杰一家给赶上了，也是有缘。 马车比驴车要大，除了采买的食材外，那辆独轮车也刚好可以放下，二丫被老婆婆抱着住在上面，张母则是抱着张世杰，张世杰的个子小，还很瘦，张母也没感觉到啥份量。 车夫也与张世杰一家熟悉了，话也多了起来。说的也多是镇上有钱人家的八卦，也只是听个乐呵，张世杰才不会分心来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但有个消息却让张世杰上心了，镇上有一家人挖井时挖出了石脂水。 “啥叫石脂水？”张世杰好奇问道。 “就是能着火的黑色油脂。”车夫解释道。 能着火的黑油？那不就是石油吗？乖乖哟，没想到穷乡僻壤之地还有石油？幸亏这个世界没有霉军，要不然他们又该来推广民猪了。 石油的用途很广泛，可以做石烛来照明，也可以提炼猛火油，猛火油在古代战场上也是一件大杀器，华夏李时珍的《本草纲目》有记载，此物也可入药。 “如果猛火油搭配上火药，那就相当牛逼了！”张世杰嘀咕道。 “你说啥？”车夫没听清他说什么。 “我说这天气真叫个热。” …… 回到家里，二丫看着熟悉的环境，蹦蹦跳跳着去到了唯一还完好的屋子里，张父就住在里面。张母也跟了进去，不一会儿，屋子里就传出了哭泣的声音，尤其是张父，一个大老爷们嚎啕大哭，撕心裂肺的哭嚎，嗓子都快哭哑了。 老婆婆是带回来了，可随后有了一个紧迫的事情，他家的屋子塌了两间，有些住不下了。 张世杰屁颠屁颠的去到了张二爷爷家。 “你要请我喝酒吃肉？为啥？”张二爷爷对于张世杰的邀请有些不解，不过年不过节的，请的是哪门子客？ 于是，张世杰就把自己小妹的事情告诉了他。 “唉！也算是破镜重圆了，是该值得庆祝一下，好，我一会儿就去。”张二爷爷一口答应了下来。 张世杰笑呵呵着跑了，他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李铁匠家。 “请我一家吃肉喝酒？为啥？”李铁匠也是十分好奇。 张世杰又是与之前一样的说辞。 李铁匠听后也答应了下来，李大力则是好奇问他有什么好吃的，张世杰嘿嘿一笑：“野菜炖蛤蟆。” …… 通知完客人后，张世杰便开始准备饭菜，老婆婆要来帮忙，却被张世杰推开了：“您看着就行，今日是我小妹回家大喜的日子，也是我家谢恩的日子，这顿饭您等着吃就可以了。” 在集市上时，张世杰除了买肉外，还买了两大坛子酒，有肉无酒也不像话，张父曾经也是个爱喝酒的人，以前家里穷，根本就不敢想，今日大喜，就让他高兴一回。 今天要做的菜式不少，张世杰打算大展身手，有清炖羊肉，竹笋炖排骨、肥肉烧鱼，猪下水也仔细清洗干净了，炖煮的时候用了些药材，有八角、桂皮、花椒、白芷、豆蔻、丁香、野葱、老姜。 卤猪下水要想卖相好，熬个糖色是必须的，要想卤水滋味厚，加上些豆酱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