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美人泪梨花坠雪》 第1章 篝火 公元310年 在这金灿灿的沙漠之中竟然藏着片片绿洲,四周散落着大大小小的湖泊,放眼望去,在远方还有一个围绕着它们的巨大的湖泊——罗布泊。水波荡漾,苍翠欲滴,犹如一个水草丰盈的世外仙境。这里芦苇丛生,候鸟聚集。以一座座城为界,另一边是连绵不绝的沙漠,漫天的黄沙,一望无际的金色,让人感到叹为观止。也为这座楼兰城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这里是楼兰城,是楼兰古国的都城,也是西域三十六国之一。 时方七月,仲夏初芒,七月流火,深夜未央。这里男女老少,欢声一片,原来今日是楼兰古城的王——童格罗伽的诞辰。满天的星斗,浩瀚的银河,更为这座城勾勒出绝美的轮廓,美的令人窒息。 将士们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声声铿锵有力的挥舞着。篝火中还有绝世的美人展现楼兰柔美的舞姿,只见蒙着面纱的美人,纤纤细手摘下面纱,深邃的大眼睛,犹如黑夜中星月的眸子,桃羞杏让的面容,这是力量与柔美相互交映。在这灼热的焰火中散发出晶莹璀璨。 “恭祝童格罗伽王圣体康泰,福泽万年。” 在人们的祝福下,童格罗伽王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 “吾王末女初长成,是及笄之年,现将在吾王的诞辰的今夜挑选佳婿。” “末将不才,虽为一介武夫,但会拼尽全力保护公主,臣斗胆请王将公主许配给鹤绛,只愿公主君心似我心,定不负公主。”鹤绛双手抱拳,他有着坚毅如刀锋利的轮廓,深不见底的眸子,满腮的胡子,粗狂的面容。挺拔的身躯,展现出威严的神态。 鹤绛是楼兰城的镇国大将军,是守卫楼兰城的将士。 “爱将,英勇善战,整座城论比武你是无人可及,虽是王心里的良婿,但和公主共度余生的人,由公主自己挑选。”童格罗伽王望了望坐在自己身旁的库木塔格·浣浣公主,她蒙着面纱,露出一双杏眼明眸善睐,眉连娟以增绕兮,目流睇而横波。她紧抿着樱桃般的双唇,一言不发。 “微臣看公主忍泪佯低面,含羞半敛眉。不如来一场举国盛办的燕会,女子可将玉佩赠送给自己心仪的男子,若男子收下,则代表两情相悦,形成婚配。”穿着一袭月牙白的锦缎长袍,洁净无瑕,纤尘不染,温润如玉的男子起身唇瓣含笑淡淡的说道,他长得五官俊美,眸光似星辰,温柔淡然,仙气飘飘,颇有儒雅之姿。 云斐是楼兰城的丞相,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不仅容貌帅气,还温柔儒雅,深得楼兰城美人的倾慕。 “允。”楼兰城的王,童格罗伽铿锵有力的说道。 所有人举起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流星坠落,再次点亮了楼兰的篝火。所有人把酒杯放在了身旁,白猫走过不小心打翻了杯子,杯子破碎的声音淹没在人们欢声笑语中。 篝火晚会结束之后,浣浣莲步轻移,身边的丫鬟紧随其后,不久浣浣看到了篝火晚会展现柔美舞姿的美人坐在湖泊旁,她朱颜酡些,微红的面容带有几分醉意,脉脉眼中波,盈盈花盛处。 须臾,一身华丽锦袍,锦袍镶嵌着耀眼的金边的公子,出现在这名美人的眼前,他手指轻轻隔着面纱磨蹭着美人娇嫩的脸颊。这名美人也将自己的身躯依偎在他的怀里。 听闻这位公子来自邻国,是于阗国王子。 浣浣轻轻的别过如桃花般的小脸,提起淡黄色的长裙,裙子上点缀着栩栩如生的淡雅蝴蝶,就向着自己的闺房走去。心里想的是:在篝火晚会摇曳舞姿的女子是谁,她是于阗国王子的妃子吗?带着疑问,浣浣回到了自己的闺房。 “公主,你说那个在篝火晚会跳舞的美人是谁呀,还有那个看着气势不凡的男子是谁呀? ”丫鬟挠了挠后脑勺,满脸的疑问,梳着双边的发髻,戴着粉色花瓣的簪子。 “男子像是邻国王子——于阗国王子。”浣浣解开自己的面纱,面纱底下是一副娇美的容颜,水灵灵的大眼睛正在打转,樱桃般的唇部,上唇的中间犹如花蕊般,让人想一亲芳泽,小巧的鼻子十分俏挺,脸部的轮廓十分的柔和,下巴尖尖,但脸颊两边却十分饱满,笑起来还有两个小梨涡,让人感觉甜甜的,浣浣漫不经心的说道,柔荑轻轻地抚摸着青丝。 “公主,我们楼兰城里你有心仪的男子嘛?你到时候想把玉佩给哪个男子呀?”丫鬟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殊不知她两个问题问的是相同的,她太想知道她伺候的美丽公主的心上人是谁了。 “如萱,欣赏,倾慕,爱慕,心悦,你觉得这四种分别是什么样的感情呢?”浣浣意味深长的看着身旁的丫鬟。 “如萱学识浅薄,并不知公主说的是什么。”丫鬟垂下头,不知所措的玩弄着自己的裙角。 听罢,浣浣莞尔一笑。眉毛弯弯,笑眼弯弯,眉毛如柳,眼睛如月。 “不懂不懂,如萱来伺候公主沐浴更衣就寝了?” “好。” 夜里,绿洲的湖泊旁有两个交叠的身影,男子隔着面纱轻吻了美人的脸颊。 “我是于阗国王子,你长得如此美丽是楼兰国的公主吗?” “我叫兰娜。”女子唇轻启,吐气如兰。魅惑上扬的眼尾,含情脉脉的看着于阗国王子。 “兰娜。”他唤起她的名字,她更贴近他的胸膛。 两个人的心跳声在沉寂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清晰。 绿洲湖泊,碧波荡漾。夜空中点点星光,弯弯的月亮倒映在湖泊面上显得格外的清冷寡淡。草长莺飞,连夜莺都不敢打扰到此刻二人你侬我侬的氛围,夜莺只是静悄悄的飞过这片夜空,在夜空中留下它的足迹,却不留下一片羽毛,仿佛它好像没有出现过一样。 于阗国王子只知楼兰国有个公主,名号库木塔格公主,并不知她的小名唤啥。他以为眼前的女子就是楼兰国公主。 两人是在湖泊边相遇,他犹然记得,那天也是这样的夜晚,于阗国王子到邻国游玩,他骑着一匹骏马,发现了一名在湖泊旁宽衣解带的女子,她发丝凌乱,赤脚踩在湖泊的岸边,金灿灿的黄沙之中,身着艳丽的如玫瑰的红衫,蒙着红色的面纱。如玫瑰的红衫已经解开一半露出曼妙的身躯。他看的失神了,直到骏马发出不悦的催促声,让美人惊慌失措。她赶紧穿上红衫,惊呼:“谁?” “本王只是路过此地,请姑娘见谅。”兰娜闻声抬眼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一身华丽锦袍,俊朗不凡,高挺的鼻梁,邪魅狭长的丹凤眼,让人觉得这名男子是纨绔子弟。 说罢,男子骑着骏马便离开了这片湖泊。 第2章 玉佩 楼兰城也是古丝绸之路上的一座城,位于罗布泊西部,处于西域的枢纽。 翌日,沙漠之中来了几名不速之客,自称来自中原,此行经过楼兰城是奉中原圣上命,前来运输丝织品。 只见带头的士兵在沙漠巡逻的时候,发现了奇装异服的行人,顿时警觉的蹙眉。士兵立马调头匆忙的前往城堡中的将军府。 “报!” 鹤绛正在将军府中练习射箭,鹤绛鹰眼对准靶心,射出一支羽箭,射出去,就好似有一道金色的流星从天而降正准靶心。 听到士兵的声音,他敏锐的收起来的弓箭,用锐利的眼神盯着士兵说道:“何事?” 士兵将沙漠之中出现不速之客的事情告诉了鹤绛。 鹤绛向马场走去,骑上披着盔甲的战马。 一声令下。 “为了守卫我们的疆土,楼兰城不允许外来人民踏进我们的疆土,走!将来自中原的匹夫一箭抓拿。” 将士们全副武装,将来自中原的不速之客团团围住,鹤绛从远方射出一支羽箭,和中原的盗骊擦身而过,马上盗骊发出惊吓之后的鸣叫,差点让来自中原的将士摔下马,他沉稳的拉住马绳,让盗骊瞬间安静下来了。 “传闻楼兰城不仅是丝绸之路,这里的人们也非常热情好客,请问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张军蹙眉沉稳的说道,这名来自中原的年轻将士名为张军,年轻有为,沙场经验虽不丰富,但有勇有谋。长得白白净净的,真的是─肌妙肤,弱骨纤形。而楼兰城的将军鹤绛,皮肤黝黑,身形魁梧,形成鲜明的对比,从视觉上就看出来了力量的悬殊。 “楼兰人待的客,绝不是擅自闯入楼兰城的人!士兵听命,将这些中原人拿下!”鹤绛一声令下,士兵骑着骏马向张军等人飞驰而过。 昨晚楼兰城庆祝的酒杯还在沙漠之中,还真的是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鹤绛身穿铠甲,手持长枪,骑着高头骏马,正向张军发起进攻。 不久,便将张军等人拿下。关在楼兰城的地牢,听候楼兰城王童格罗伽王的发军,张军等人沦为了待宰的羔羊。 “有朝一日,伤我的士兵者,我定灭楼兰人。毁我中原威望者,我定灭楼兰城,让这座城变成一座荒无人烟的死城。”中原年轻的将军张军,恶狠狠的咬着牙,放下狠话。心有不甘的被楼兰城的士兵们关押进地牢。 鹤绛听到张军放下的狠话,他突然放声大笑,洪亮的笑声荡漾在沙漠之中,还有些许的回音。许久他坚定的说道: “战场看的是实力,我们力量悬殊,你这个身子骨恐怕还要再练个几十年。” 楼兰公主浣浣,在院中弹奏着鹤轸,琴弦突然断了,她起身。看了看自己准备的玉佩,心里想道:“今夜的燕会,我也不知道将玉佩 赠送给谁。” 她一边手里拿着玉佩,另一边的小手摘下了面纱,将面纱放在琴桌上,提起裙摆朝着秋千走去。 她想到她年幼的时候,遇见的小男孩,那个小男孩救了她一命,她的心这时候为之触动。 浣浣荡着秋千,回忆着垂髫时候发生的事。那是一个午后。 小浣浣偷偷的独自跑到郁郁葱葱的庄稼中,想偷采白莲回。 她一缕缕青丝简单的梳成两个小辫子,一身淡绿长裙,在庄稼中踏着小碎步,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俏皮又淘气,灵动又美好。 她丝毫感觉不到远处的小蛇,朝她袭来,等她发现时候,小蛇已经近在咫尺了,她发出了铜铃般的叫声,清脆又刺耳,惊扰了远方在看书的少年。 少年看到小浣浣有危险,立马健步如飞,用小手将小蛇从空中拍了下去,小蛇受到惊吓立马在杂草中扭动着身子,跳起了阴冷的舞蹈。 少年看到小浣浣吓到苍白的脸蛋和泛着泪光的眼眸,他一脸担忧的问道:“你没事吧?” 小浣浣,用手摸了摸泪珠,吸了吸鼻子说道:“谢谢你救了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呀?” 少年顿了顿,看着手里松落的书页,蹙眉道:“我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看书,没想到遇到了一个爱哭鬼。” 小浣浣听道反驳:“你才是爱哭鬼。” 突然,天空电闪雷鸣,朝云漠漠散轻丝,细雨的琴弦与孩童心弦相互协奏。 “走,你跟我去庭院,那里可以避雨。”少年扭扭捏捏的拉着小浣浣的裙角。浣浣低着头,迈着小碎步跟少年走在小石子上。 庭院里,少女和少年都沉默不语,各自有各自的心事。安静的只能听到雨的淅沥声,像布谷鸟的歌声,像断了线的珠子,落到庄稼间,滋润了这片寸土。 许久,雨停了。一滴晶莹剔透的露珠滴落在荷花上,让一枝枝亭亭玉立的荷花,看起来像一个个披着轻纱在湖泊上的少女,娇羞欲语,嫩蕊凝珠,盈盈欲滴。满塘的荷花荷叶,也散发着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雨后,双桥也落下了彩虹,像是多种颜色的云朵叠加在一起,形成弯弯的小桥。 良久,少女打破了此刻的宁静:“好美的云朵!” 少年正襟危坐的说:“这是彩虹!时间不早了,我回家了。”说完,少年便拿起书,从庭院的椅子跳下来了。 小浣浣起身想抓住少年,却连少年的衣角也没碰到。小浣浣看着少年清瘦的背影嘟囔着:“下次可以一起溜出来玩吗?” 烟火怦怦的声音,把浣浣思绪拉回了,她顿了顿。看了看怀里的玉佩,没有了思绪。少年的身影,在浣浣的心湖里泛起了阵阵涟漪。看着在载歌载舞的人群中已经有姑娘将玉佩挂在了男人的腰间,男人顺势搂住了姑娘,还有姑娘将玉佩递给了男人,男人笑了笑,婉言拒绝了。这个婉言拒绝的男人就是楼兰城的丞相云斐。 烟火声和人们的欢笑声,谱出一首动人的弦乐,烟火在空中绽放开来,璀璨闪耀,像是一颗颗星星温柔的晒下这座城,让这座楼兰城变得更加迷人,犹如仙境。 丞相云斐注意到远处的浣浣,眸中带有不知名的情感盯着远方的佳人,云斐的眼眸如潮水般,仿佛要将人吞噬。 第3章 舞姬 浣浣和丞相云斐四目相对,迷失在他眸中的云海里迷失了方向,一名冒冒失失的豆蔻少女,突然把浣浣撞倒在地,疼痛感让浣浣回过神了,浣浣心里想的是,刚刚云斐看我的眼神,我好像很熟悉。可是明明我和他并没有什么交集,却莫名感到很温柔。 浣浣的玉佩在豆蔻少女撞到的时候,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在烟火声和欢声笑语中掩埋。无人发觉。 “公主,是小女有眼无珠,惊扰了公主,请公主恕罪。”一身素衣的妇人拉着豆蔻少女下跪,频频磕头。 “无妨,无妨,快请起,在我楼兰城里没有那么多束缚。”浣浣将妇人拉起来,露出亲切甜美的笑容。 云斐看着浣浣脸上荡漾着甜甜的笑容,像极了彩虹,他不禁一征,但很快就恢复了原来温文儒雅的神态,他心里想的是:没想到我们楼兰城的公主如此不拘小节。 舞姬披着轻纱,娇羞的在丞相云斐面前跳着舞,她轻抬纤珪,划在脸上,形成一个弯弯的银钩。她轻抬玉足,贴近自己的腰间,她将纤珪缓缓的将腰朝着地面湾下,突然,她转了一个圈圈,顺势倒在了云斐怀里。 云斐看了看怀中的美人,镇定自若的将她抚正说道:“姑娘,可是要将玉佩赠与在下?” 美人娇羞的脸上,又染上了一层层的红晕,像等待采摘的玫瑰,芬芳馥郁,娇艳欲滴。她摘下了面纱,上扬的丹凤眼含情脉脉的看着眼前的气宇不凡的男子,她知道她是楼兰城的丞相,也是整个楼兰城最学识丰富的男人,她莲步轻移,更贴近他,一把握住了云斐的手,让云斐和她一起摸下她腰间的玉佩,美人腰间的盈盈触感,还萦绕着一股香味,让云斐心头为之一震,舞姬便说道:“我的玉佩,丞相可会收下吗?” 丞相云斐将手抽回,拉远了两个人的距离,他漫不经心的说:“姑娘芳名几何?” 舞姬摘下腰间的玉佩,含情脉脉的看着云斐:“唤为兰娜。”娇滴滴声音刚落下,便把玉佩贴在丞相云斐的脸上,玉佩还带着兰娜身上的香味。 丞相云斐将玉佩顺势放在了手心,把玩着手中的玉佩,饶有兴味的盯着眼前的美人,然后把手中的玉佩系回了兰娜的腰间,当云斐触摸到兰娜腰间的时候,兰娜吐出的气息更为柔媚了。 “丞相大人看不起舞姬的出身吗?” 丞相云斐没有再说话,温柔的露出了一抹笑意,像是春日里和煦的微风。丞相云斐便回到了府中。 府里的下人惊讶看着云斐回来,心里想的是,今晚燕会丞相怎么回来得那么早,兴许是没有中意的姑娘吧。府里的下人是从小看着丞相云斐他长大,三岁背古诗,六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个天才,他从来不近女色,为什么刚刚丞相从我们身边走过的时候有一股女人香。府里的下人纳闷的想道。 丞相云斐步履如飞走到自己的房间,便听到贴身侍卫的敲门声:“进。” 贴身侍卫说:“相爷。”贴身侍卫突然凑近云斐的耳边说:“来了几个中原人,被将军关在了地牢里。” “好,你下去早些休息吧。”丞相云斐若有所思的说道。 贴身侍卫也闻到了云斐身上的女人香,心里充满了疑问,温文儒雅的相爷从小到大身边连个婢女都没有,也不让府里的丫鬟伺候他宽衣解带,怎么身上有一股美人香,难道是相爷开窍了。贴身侍卫噙着嘴里的笑意退出了房间。 浣浣还在庭院中看着迷人的烟火,丫鬟如萱看了看公主的腰间的玉佩突然没了,如萱说:“公主,可是把玉佩送人了。” 浣浣听到丫鬟的声音,摸了摸腰间的玉佩,突然一愣,樱桃般的唇轻启:“玉佩不见了。” 浣浣心里想的是,玉佩应该是被豆蔻少女撞到的时候掉的。罢了,掉了就掉了,反正也不知道送给谁是好。父王也真的是,举办燕会自己也不来。浣浣想到这里樱桃唇嘟起,粉粉的唇瓣,没有一丝丝纹路,让人感到可爱又迷人。 “报,国王有命,燕会结束,停止放烟火。”将士们纷纷传话。 烟火戛然而止,夜里寂静的只有知了的叫声。 如萱扶着浣浣公主从庭院走出,准备回府。突然浣浣看到了一只黑猫,浣浣莲步微移,轻轻的朝着小猫走去,黑猫仿佛融进了这个深夜里。 如萱在后面止不住的大喊:“公主,公主,你等等我啊,让如萱陪你过去啊。” 黑猫听到声音,迅速在草丛乱窜,浣浣跟着黑猫的步伐也消失在了深夜里。 浣浣跟着黑猫来到了一个湖泊,旁边是一座和沙漠颜色一样的城堡,神圣又不可侵犯,但没有灯,里面黑漆漆的一片。 浣浣还是壮着胆子,跟着黑猫进去了这座城堡。浣浣心里想的是,楼兰城我从小在这长大的,为什么我没有来过这座城堡,这是哪里? 四周阴冷,周围的石头岩壁长满了青苔,还有水流湍急的瀑布,乌鸦的叫声和瀑布的流水声,让这个城堡变得更鬼魅。 地牢里,张军光着上身,白净的身子上已经有好几条辫痕,红红的,深的能看到里面的血肉,可想他当时多么的疼。 张军听到有脚步的声音,张军本能的说:“谁?” 映入他眼帘的是,像画卷里走出来的美人,拥有着绝世的容颜,让人过目不忘。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有几回见。清丽脱俗又不失艳丽,艳丽中又不沾染一点点的凡尘,如此的洁净无瑕中的尤物。 浣浣看着他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完全忘记了这是一名赤裸上身的男子,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温柔的说:“疼吗?我去找草药来给你上药。” 看着窈窕佳人担心的眼神,这几日张军受到的苦,他这一瞬间都觉得值了。 “没想到小小的楼兰城居然有这么美的美人。”张军目不转睛的盯着浣浣说 浣浣水灵灵的杏眼盯着张军,便提起裙角离开了这里。 第4章 涟漪 清晨,两个忙碌的身影在峡谷中穿梭。 如萱睁着睡眼朦胧地说:“公主,天还没亮,若萱就被您抓起来跟公主一块摘草药,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呀。” 浣浣说:“找到了,就是它们。”只见浣浣撸起袖子拔起了红花和三七。 1、红花:味辛,性温,归心、肝经,是一种活血化瘀的药品,具有活血通经、散瘀止痛的功效。 2、三七:味甘、微苦,性温,归肝、胃经,具有散瘀止血、消肿定痛的功效。 浣浣将摘下的草药用小石子一点点碾碎碾碎,放在小瓷器里。吩咐了如萱帮张军上药。 如萱:“诺。” 主仆两人穿越好几个湖泊,来到了这座幽森的城堡,捻手捻脚的进去,跨过好几个岩壁才走到了张军被囚禁的地牢。 张军再次看到了昨夜,惊为天人的美人,他不禁失神了。 如萱手里端着瓷器,另一边手拿着绢帛朝着张军走来,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如萱,张军把视线移到了丫鬟的身上,她穿着素衣。腰间金丝软烟罗系成蝴蝶结,双边的鬓发低垂,圆圆的脸蛋,娇小的身材,看起来惹人怜爱。虽然不及昨夜的美人的几分美,但长得也是乖巧可爱。不过,昨夜美人的美,江南的景色也不及她的美。 如萱羞红的小脸蛋,小手沾上碾碎的草药,她便颤颤巍巍的移动着手放在男人的伤口上,从伤口上蔓延的疼痛,让张军紧紧的皱起了眉头。男人身上传来的热气将她包围住,她的脸红红得像灿烂的云霞,她将绢帛展开帮张军小心翼翼的包裹着伤口。包裹完,如萱瞥过脸不敢再看男人的眼睛,她躲在了公主的身后,探出来一个小脑袋,盯着远方的瀑布。 张军发出低沉嘶哑的声音:“感谢两位姑娘的救命之恩,张军日后定报答两位姑娘。” 浣浣说:“公子不必言谢,请问公子来自何方,为何被囚禁此处?” 张军望着四周青苔岩壁说:“我来自中原,是一名少将军,家父临危受当今圣上之命,我奉家父所托,前来运输丝织品,此次前行也是为了促进贸易的来往,从而发展经济,刚好前几日途径此城,遇到楼兰城的莽夫,他把我和我的手下都关在了这如鬼魅的地牢里。”说到这,张军恶狠狠的咬着牙,惨白的俊脸上露出不甘的表情。 浣浣从张军的叙述当中,明白了张军出现在这里的缘由,浣浣心里想的是,这名中原男子,所说的楼兰城莽夫是鹤绛吧,是楼兰城的镇国大将军,也是楼兰城里最为粗狂的男人。 浣浣向张军走来,隔着面纱娇笑嫣然:“小女来自楼兰城,名唤浣浣。” 浣浣明媚的笑容,像是一缕缕明媚的阳光,一点点的照亮了张军的心湖。 张军听到窈窕佳人的名字,轻轻唤出她的名字:“中原有一首名诗,浣纱弄碧水,自与清波闲。浣浣,是个好名字。你可以救我出去吗?” 浣浣没有立刻回答张军的话,思索良久说:“此事还需再斟酌,时间不早了,小女子先离开了。” 浣浣拉着如萱离开了这座关押囚犯的城堡。日沉红有影,风定绿无波,酉时,她们穿梭在沙漠之中,途径了好几个湖泊,一颗颗石子,从远处落下,像是被人丢入湖泊中的鹅卵石,在波光粼粼的湖泊里翻滚低吟,打破了此时的宁静,原本平静的湖面泛起阵阵波纹,涟漪荡漾。 突然从天而降一名蒙面的刺客,对着浣浣大大出手,刀刀致命。 浣浣用面纱作剑,身手轻盈的躲开了刺客的攻击,迅速将面纱展开随即扔出去,面纱把刺客的兵器打到了一边,如萱赶紧扔出飞蝗石打到了刺客的腿上,刺客从怀里拿出匕首,和浣浣打斗了起来。刺客目标非常明确就是楼兰城公主浣浣。 浣浣和刺客有着力量的悬殊,很快浣浣落下了下风,就在刺客发出致命一击的时候,从天而降一名身着一袭潇潇白衫,颇有仙风道骨。俊郎的五官莞尔一笑,轻而易举的将刺客击飞地面很远,刺客见有高人相助,一跃,消失在沙漠之中。 浣浣在夜色中看清了救命恩人的清晰的面容,是楼兰城丞相云斐,这是浣浣第一次仔细的盯着云斐的五官,面如美玉,剑眉星目,两片薄唇,挺鼻如峰,却细巧挺秀。浣浣心想,好一个美男子。但这个时候不是欣赏他男色的时候,楼兰城的丞相怎么会武功,并且武艺超群。 丞相云斐击退刺客之后便轻轻落地,落地的声音不吹起一片树叶,一粒沙土,没有一点点声音。浣浣看着云斐不禁心里再次感叹道此人轻功也十分了得,楼兰城一代丞相居然如此的行云流水,凌波微步,这件事不知道父王知道吗? 丞相云斐俊容露出担忧的神情,便说道:“楼兰城近日有外族入侵,公主夜里不便外出。” 浣浣听闻提起裙摆在丞相云斐面前转了个圈圈,足踝系着的小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浣浣嫣然一笑:“感谢丞相的救命之恩,丞相的教诲浣浣将谨记于心。” 丞相云斐说:“公主不介意和在下一块游园吧?” 浣浣看了看如萱,如萱识趣地说:“如萱先行告退,等会麻烦相爷把浣浣公主安全送到公主的城堡中。”如萱说罢便转身离去,别看如萱娇小的身形,但她是从小就习武,在年幼的时候就是培养给公主当贴身女侍。 丞相云斐和浣浣并肩走在湖泊边,才子佳人,金灿灿的沙漠,波光粼粼的湖泊,郁郁葱葱的树木等绘制出色彩斑斓的美好画卷。 突然狂风席卷,沙漠刮起了很大的沙尘暴,浣浣变得摇摇欲坠,在危机之下,云斐在沙尘暴的漩涡之中接住了浣浣,浣浣身上淡淡的荷花香味传入他的鼻间,荷花的香味沁人心脾。不同于那日的舞姬的香味,在云斐心间上荡起了不一样的波澜。 浣浣没有重心只能顺势的倒入他的怀中,浣浣的娇躯隔着绸罗锦缎与他紧密贴合。 一向温文儒雅的丞相,此刻俊容上泛起了两片红云。女性软糯糯的触感传到他的手掌心上,他温柔的目光此刻变得格外的炽热。 第5章 风寒 春风之和煦,夏花之绚烂,秋叶之静美,冬雪之无暇,都不及沙漠之中两人脸颊的红玫瑰,悦耳的心跳声,像是冬日里一簇簇盛开的樱花,一簇簇的樱花,犹如人间仙境,粉色花骨朵如珍珠般包裹着黄色的花蕊和红色的花蕊,让人感到奇异的悸动。 待沙尘暴的漩涡渐渐变小,沙漠中的黄沙一切归于恬静。浣浣用玉色纤柔的手推了推云斐结实的胸膛。云斐才从其中反应过来沙漠之中已经恢复如往常一样了,他不紧不慢的松开了搂住浣浣腰的双手。 “方才情况紧急,冒犯了公主,恕云斐唐突。”他深邃的眼眸灿若桃花看不出半点情绪,沙漠之夜,晚风微微凉,他的声音低沉,带了微微的热意。 “ 天色已晚,暮色已浓,我俩非伉俪,男女终有别,望丞相可否送我回公主城堡中。”云斐望着浣浣轻启的樱唇,用戏谑的眼神望着她。 “好,云斐这就送公主回城堡。”浣浣看着还是一贯儒雅的云斐,仿佛刚刚用戏谑眼神望着她的人不是楼兰城的当朝丞相。 城堡里火树银花,一盏盏油纸灯都还未银河,城堡里的侍卫和丫鬟,都聚集在一起,还未卧榻沉眠。 云斐目送公主浣浣安全回到城堡,他便转身离开了。浣浣回到城堡中,侍卫和丫鬟围着公主团团转转。 “公主你可知道中原的公主是有宵禁的,您那么晚回来可急死我们了。”其中一个侍卫手里紧紧捏着武器说。 “是啊,公主,虽说您和相爷一块游玩,但是刚刚沙漠之中还起了沙尘暴。可把如萱担心坏了。”如萱看到浣浣公主平安归来,蹙着的眉头一下就展开来了。 浣浣听道:“谢谢各位的关心,可浣浣不是中原女子。”浣浣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壶茶水,便吩咐侍卫和丫鬟回去休息了,前厅房里只剩下浣浣和贴身丫鬟如萱。 “如萱,我听说中原有很多好看的风景,分别在江南水乡,春明风光,长安古意等,中原还有很多好吃的美食,东坡肉,藕粉桂花糖糕等。” “公主中原真的有那么好吗?” 如萱看到公主的樱唇慢慢发白,赶紧上前摸了摸公主的身子,焦急的说道:“公主,您浑身发冷,我扶您回宫殿就寝吧,不要感染了风寒。” “好。” 翌日 浣浣躺在卷珠帘内,两弯柳叶眉似蹙非蹙,一双杏仁眼似闪非闪。脸颊微红,发出微微的喘息。 须臾,童格罗伽王焦急地带着杏林大夫,一同进入浣浣的宫殿。 杏林大夫提着药箱,一刻都不敢耽误,杏林大夫隔着卷珠帘用银丝线,为浣浣公主把了把脉,摸着两鬓的胡须思索了一番。便笃定地说:“公主她只是感染了风寒,并无大碍,待老朽给公主开几服药,公主服下之后便可治愈。” 听后,童格罗伽王挥了挥袖子:“那杏林大夫快为王的浣浣抓药吧。” 童格罗伽王便坐在浣浣的床榻边,看着浣浣发出轻微的喘息,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二王子,听闻宫殿的侍卫和丫鬟说浣浣感染了风寒,卧床不起,便前往看望浣浣。 “父王。”二王子进来后看到童格罗伽王也在,便单膝下跪,双手抱拳。 “我的好儿啊,我们都是一家人,不用在乎这些世俗礼节。”童格罗伽王赶紧将二王子扶起来。 “父王,我刚途径湖泊中听闻浣妹感染了风寒,不知道浣妹现在可好?”二王子隔着窗帘望了望,病弱的浣浣。浣浣感到没有那么难受的时候,虚弱的唤了唤:“父王,二哥,是浣浣不好,害父王,二哥担心我了。” “浣浣,莫说话你现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我和你二哥就不打扰你休息了。”童格罗伽王一脸关怀的看着浣浣,便和二王子退出了浣浣的宫殿。 “怎么样,沐司,有漓漓的消息吗?”童格罗伽王说的漓漓乃楼兰城长公主,多年前在楼兰城最大的湖泊附近被人劫走,至今下落不明,当时为了不引起楼兰城子民的恐慌,对外宣称长公主已觅得良婿,离开楼兰城。当时浣浣年幼并不知长公主是被劫走了,只有童格罗伽王和二王子知道其缘由。 “没有。”沐司沮丧的摇了摇头。 深夜里,镇国将军的城堡内,周围都是各式各样的兵器和兵法之书。 一块玉佩被鹤绛紧紧地捏在手中把玩,鹤绛他知道这是公主浣浣的玉佩,因为只有公主的玉佩是那么地独特,在黑暗中会发出莹莹光芒。 “浣浣。”鹤绛低声喃喃自语,他的称呼不是公主,而是浣浣。仿佛浣浣公主已经成为了他的囊中之物。 几日之后,浣浣大病初愈,嘴里便念叨着要如萱陪她去楼兰城最大的书院。 浣浣身着淡蓝色长袍,长袍间镶嵌着月光色的宝石,将发丝全部梳着,留了几缕青丝,有种阴柔的俊美。 途中,再次经过那个幽森的城堡,浣浣想到前几日在地牢里看到的中原男子,锁链坚不可摧的锁着这名气宇不凡的中原男子。他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让浣浣不免发出叹息。 “公主,你怎么喘息了,是不是风寒还没彻底痊愈,我们要不回去吧。”说完如萱便拉着欢欢往回走。 “如萱,我已经痊愈了。我叹息的是那天我们在地牢看到的中原男子。” 如萱停下了脚步:“公主,你要救他吗?放虎归山?” “中原将军必须得放,如若不放中原的皇上必定会派兵攻打楼兰,但放的时机还未到。”浣浣眼中满是睿智,心里想的是现在放的话,难免父王会怪罪于我。 “公主,那什么时候才是放他的时机?”如萱挠了挠小脑袋。 浣浣用竹扇敲了敲如萱的脑袋。 “公主,如萱本来就不如你兰质蕙心,你方才敲了敲如萱,我感觉我变得更笨了。”如萱嘟着朱唇说。 “如萱,去书院你穿着罗裙不妥吧。”浣浣打量着穿着罗裙的如萱。 “那依公主所言,如萱该怎么做?” “你在书院外的庭院等我?你看如何?” “诺,公主所言极是,如萱在外面等公主。” 第6章 书院 孔雀河附近水草丰茂,草长莺飞,花团锦簇,河流也是清澈见底,朝着湖面望去,还能清晰的映照出人们清晰的轮廓。方圆几里之外在静谧之中,还能清晰的听见清脆的骆驼铃声和骆驼发出的低吟。 楼兰城最大的书院就位于孔雀河的隔岸,书院最顶端的建筑是个椭圆形,雄伟的书院,让人感到神圣不可侵犯。再往前渡,还能听到里面悠扬的读书声。 “山水犹存,民生可兴。” “护香柏,护何川,护花蕊,则是城之兴也。” 浣浣在门前定了定,随即推门进入了书院。学子纷纷停下了晃着的脑袋,放下了经笥,对突然闯入的浣浣投来怪异而又惊艳的目光,而站在书院里最高的台阶上的是夫子,依然手持经笥,滔滔不绝。夫子俊俏的面容上还有几滴珠汗。 浣浣在一缕缕曙光下,倒是将夫子俊俏的面容一览无遗。雪白狐裘,雪白的鞮,雪白的长袍,唇红齿白,温文儒雅,亦有仙风道骨之姿,夫子竟然是当朝丞相云斐,浣浣不可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珠目。 良久,夫子停下来了:“今日课毕退堂。” 学子收拾好经笥和书笈,深深的向夫子鞠了个躬:“晚生告退。”学子便径直走进寻静室。 “浣浣公主,身为女儿身,却如此勤奋好学,实属让我刮目相看。” 浣浣看着云斐俊美的面容,浑身散发出书卷之气,犹如春风,完全想象不到那日在林中,救下她,并把刺客轻而易举的击退的人是他,并且此人武艺深藏不露,恐怕连父王都并不知晓:“丞相一眼就能轻易识破女扮男装的浣浣,果然名不虚传,丞相你卓越非凡,武艺超群,身手敏捷,学识渊博。敢问这世间丞相还有什么不通晓的?”浣浣将目光移向云斐手持的经笥。 “公主这番妙哉我。可是让我好生诧异,莫不是公主对我有意?”云斐收起了平日的儒雅的姿态,挑眉看着浣浣,忽然他从台下走来,他将手中的经笥放在桌子上,一步步靠近浣浣,将声音压的最低,偌大的院子里只有浣浣能听到他的声音。浣浣不敢抬头,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 见浣浣公主,犹如仓惶的小白兔,他嘴角轻轻上扬。忽然,他坐在了椅子上。 “我才疏学浅。” 浣浣回过神:“丞相在和我说笑吧?” “好,飞鸟可以翱翔于天际,鲲鱼可以遨游于海洋,水母,绿萝,可不死不灭。而我既不能翱翔于天际,也不能遨游于海洋,人生也端端数载。公主还认为我如此之神通广大吗?” 浣浣听完,觉得他虽说得非常有道理,但此人深不可测,难以揣摩:“山川河水,古城街巷,熏烟淡淡,丞相可容纳在眼里?” 云斐正襟危坐地说道:“这些都是子民赖以生存的园林,是归子民的。” 云斐清淡的语气,带有凛冽的寒意询问:“公主为何不唤我云斐了?” 浣浣:“云斐太过亲昵。” 云斐突然站起身来,他身形挺拔,浣浣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他的阴影中,而俏丽的少女这时,微微踮起了脚,凑近在他的耳畔,少女的清香立马向他袭来。云斐感到被云朵团团围绕的感觉,温暖又舒心。浣浣在他耳畔说道:“传闻丞相不近女色,看来是假的。”浣浣想起了那天在燕会看到一名舞姬也是离他这么的靠近,仿佛整个世界都只有她们。 楼兰城虽开国有余,有坚硬的基石作为基点,但如今内忧外患,虎视眈眈。中原匈奴鲜卑等频频来犯,虽没有沙场相搏,刀枪剑影,但也犹如豺狼虎豹盯着楼兰城。 而长公主传闻许了好郎君,可这么多年,并没有见到长公主归城,也未见到长公主的家书。让人心里不免生疑虑,楼兰城长公主是否已经遭遇不测了。楼兰城二皇子,论武不及镇国大将军和眼前的丞相,论文也不及眼前的丞相,虽有一颗赤诚之心,但如若真担起大任,免不了黎明百姓受苦。楼兰城的王年岁已高,经不起过多的折腾。 “倾城美人,哪有君子不爱?”云斐玩世不恭的样子盯着眼前的佳人。 “那你可知祸国殃民的正是倾城美人?” 云斐意味深长地说:“公主,我不允许你这样说你自己。” 王的城堡内。 鹤绛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手握着公主的玉佩,春光满面地说:“王,眼下公主已将玉佩赠与微臣,请王成全我和公主这对佳偶。” 楼兰城的王,穿着长长的靴子,从至高无上的宝座,一步一步的走下来。 浣浣心系鹤绛,这件事怎么从未听浣浣提过,楼兰城自开国以来,国风开放,男女婚嫁自由,如若婚配,女子不会羞怯于此。浣浣是王的心头肉,鹤绛提议的婚配,还需和浣浣再商议才好。 “鹤绛,你镇守楼兰城,功不可没,可婚配之事,还须再商议,如若浣浣心系于你,她早晚都是你的人,也不急于这一时。”楼兰城的王盛气凌人的说。 “王说的是,那微臣先行告退,待微臣择好良辰吉日,改日向王提亲。” 楼兰城的王摆了摆手,示意退下。 楼兰城的王认定的驸马,并非粗狂的鹤绛,诚如鹤绛当时所言乃一介武夫,怎会怜香惜玉呢? 楼兰城乃西域国之一,除了壮阔山河,沙漠之舟,更让这个王国盛名天下的便是楼兰国的异域美人。 此时的浣浣,并不知自己的玉佩已被镇国将军拾起,收入囊中。 书院里,云斐在教着浣浣弹琴,下棋,作画。俨然一副琴瑟和鸣的景象。 云斐好看的手覆盖着浣浣的手,在琴弦上奏出动人的弦乐。云斐耐心的介绍道:“这是瑶筝是中原的乐器,其精美的造型、柔和优雅的音色,闻名世界。非常适合公主弹奏。” 浣浣感受到云斐紧贴她的后背,她虽感到不妥,但心中的波澜却让她始终一动都不敢动。云斐浑厚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耳畔带有一丝丝的瘙痒,拨动着她的心弦,此时她浑身发烫,她能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脸上传来的热意席卷全身。 第7章 烽火 烽火燃起,数万身披盔甲,手持长戟,身骑战马来自中原的武人,浩浩荡荡的挺进楼兰的沙漠之心,每前进一步,气势浩荡,整个沙漠都为之颤动,黄沙不停的飞溅,溅落在湖泊里,黄沙落入湖泊,湖水变得浑浊不堪。 中原的武人不断地挺进楼兰城,所到之处,血液漫开像是曼莎珠华盛开的花,伏尸处处,让楼兰城的子民惨叫声连连。 鹤绛收到前线战报,马不停蹄地带着楼兰城所有士兵与中原武人交锋。越来越近的火光越来越灼目,和森冷冰凉的武器,寒芒相互交缠成一条一条斑驳弯曲的光影,令人骇然,而在光影中所呈现的是一张张刚毅的脸庞。 外面的战火连天声,战马不停的长啸哀鸣,声声入耳,整个书院逐渐也回荡着战火的声音。 惊扰了抚琴的他们。 中原武将已经攻入楼兰城,没想到中原起兵速度如此之快,浩浩荡荡的兵马与武士攻进楼兰,蔓延在整座城的速度也是如此之快,这是浣浣始料未及的,自楼兰城开国以来,由于优越的地理位置,夹在了中原和匈奴之间。再加上地处塔里木盆地的东端的楼兰国,正好挡在了汉使出使的旅途上。这回,楼兰城的镇国将军鹤绛还将中原少将军在楼兰城的沙漠之中拦下,并关进幽暗的地牢。那名关在幽暗地牢里眉眼之间秀气和英气相间的少年就是点燃这场战火的火石,浣浣想着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要马上释放中原少将军,以此求得当下的国泰民安。 浣浣想到这,立马起身,系在足踝间花苞状的铃铛,伴随着她急促的脚步再次又发出清脆又空灵的铃声,浣浣顾不得和云斐解释那么多立马头也不回地跑出书院。 云斐在后面呼唤着浣浣:“公主,外面战火连天,你就算现在要出去也是躲在我身后。”说完云斐,立马动身,施展轻功紧随其后。 浣浣踏过横尸遍野的沙漠,穿过血染胡杨的林中,毫不停歇的朝着城堡的地牢奔去, 很快,来自中原战马上的武将发现了如此美得不可方物的公主。便跳下马拦住了她的去路,但中原武将沾染血的手还没碰到公主丝毫,就被迎面而来的银色尖锐的暗器打倒在地血流不止,好几名武将见到如此情景纷纷下马,怒吼:“谁在暗处,有本事就出来和我们中原武士决一死战。”武将环绕着四周,风吹动了胡杨林,发出轻微的呼呼声,但四周不见一人,很快来自中原的武将将视线移在了浣浣公主身上,被浣浣绝美的容颜,清丽脱俗的气质所惊艳,很快多双长满茧子的手一同朝着浣浣伸了出来,就想将公主染指,突然,银光一闪,中原武将迅速倒在一旁。 浣浣在云斐的暗中护送下很快来到了城堡的地牢,云斐意气风发地守在洞口。 浣浣穿过长满青苔的岩壁,来到地牢,看到来自中原的少将军,日渐消瘦的脸庞,她心里油然生出怜惜之情,再看到那些触目惊心的新的伤口,她再也忍不住了泪花在眼里打转。 张军抬起疲惫的双眼,满脸都是倦怠,白净的面容爬满了须须的胡渣,俨然不见当时刚入楼兰城的英姿飒爽:“姑娘,你是来放我的吗?”浣浣吸了吸鼻子,将泪花强逼回去,但她的眼眸还萦绕着一层雾气,为她再增添了楚楚可怜的美,她频频点头。 浣浣,吃力的解开绑在张军身上的一道道沉重的铁链和一条条粗大的绳索,终于费了好大得劲浣浣解开了。张军看到给自己解开束缚的浣浣,心里生出一股暖流,他用一种坚定的眼神看着浣浣:“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往后,我将执笔绘天下,倾尽所有,只愿追逐月下的你。” 浣浣看到张军眼底露出的爱意一怔,但很快反应过来,婉言拒绝:“承蒙少将军错爱,这一世我身为楼兰人只嫁楼兰夫。我只有一枚小小的心愿,现下中原出兵讨伐楼兰,楼兰已经岌岌可危,民不聊生,现请少将军出门力挽狂澜。少将军如若允以,楼兰子民必定心存感激一生。” 张军一言不发,径直走出山洞。云斐听到动静,不动声色的离开了洞口。 洞外,鹤绛的脖颈已经被中原武将的长戟占据,差一点点,鹤绛就要为国殉难了。 张军举起中原少将军令牌,沙哑的声音发出:“鸣金收兵!”几名将鹤绛拿下的中原武将,立马收起长戟,聚集在一起,开始鸣金。 中原武将听到当当当的声音,很快所有中原武将聚集在一起,一名武将牵着盗骊至张军面前,张军吃力的走到马侧,骑上马背,拉住缰绳。盗骊发出鸣叫,在沙漠之中飞驰。 至此,所有中原武将撤出楼兰城,在快踏出楼兰城国门的时候,张军依依不舍地回头望了望浣浣绝美的容颜,浣浣感受到他的目光,便侧转过身,四目相对,浣浣展开了倾国倾城的笑容。 第8章 赐婚 童格罗伽王,宣国策,以之昭告天下。 楼兰城与中原之战,我城中子民伤亡惨重。 伤者,凡是楼兰城子民者,须求医问药者宣名医来之。 亡者,凡是楼兰城子民者,须棺木厚葬者赏黄金百两。 一名御前护卫,在皇城门口:“报!镇国大将军鹤绛求见。” “传。”童格罗伽王坐在最高的宝座上,他手指紧扣宝座的一角。 “末将,本来不便来殿,但是此事关乎微臣和公主的终生幸福,微臣只能拖着带伤的身躯前来请奏王。”鹤绛扶着自己受伤的手臂,外面缠满了绢帛。 “本王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你也算是对公主痴心一片,三顾茅庐求本王将公主许配于你,虽没有浪漫之情,但有矢志不渝之志。且,你多年来为楼兰城立下汗马功劳,为黎明百姓匍匐前行,为楼兰城遮风挡雨,眼下,你又立了一个大功击退中原战士,美人配英雄,乃天赐良缘,爱将今晚就留下本王殿中用膳,本王今晚跟你畅饮,晚上王让殿中御厨备好上好酒还有牛肉羊肉好好款待爱将。” “谢王圣恩,末将先行告退,晚膳末将再过来。” “婚事本王允以,但婚期需定在公主生辰之时,双喜临门。退下吧。” 童格罗伽王和鹤绛刚会面完,便火急火燎地将丞相云斐宣进大殿。 “云斐,拜见王。” “请起,贤臣,此次唤你来不为别的,只为楼兰城长公主,本王的大女儿,本王年事已高我的长公主已经消失好多年了,此次交给你的任务就是,帮本王与长公主团聚,找到长公主。”童格罗伽王将云斐扶起。 “传闻长公主觅得良婿,微臣一直觉得其中有蹊跷,没想到是这样的缘故。微臣武功微弱,王为什么将寻找长公主的任务交给微臣呢?” “楼兰城内放眼望去,没有第二个人比你更学富五车了。”童格罗伽王意味深长地看着云斐。 “本王的长公主已经不在楼兰城了,中原,匈奴,鲜卑,长年来对楼兰城虎视眈眈。极有可能就是劫走长公主的人。”童格罗伽王说的时候,从宝座上起身,一步一步的从高高的台阶走下来。 “微臣领旨,全听王的差遣。此次前行微臣必定鞠躬尽瘁。”云斐抱拳向楼兰城的王鞠了个躬。 “如若找到长公主,本王必定重赏,退下吧。” “云斐告退。” 逾数日之后,楼兰城内,举国同庆,都在庆祝鹤绛将军与公主浣浣的婚讯。公主城堡外张灯结彩。 公主城堡内,却是一片死气沉沉。 “父王怎么会把我许配给将军鹤绛?”浣浣柳叶眉微微蹙,手里拿着的竹笛掉落在地上。她十分不解地说。 “公主,如萱听说,将军三顾茅庐让王将你许配给他,另外,他还手持公主的玉佩,王肯定以为你和将军两情相悦,朝朝暮暮,再加上,将军此次中原来袭,将军誓死捍卫了楼兰城有功,所以王将你许配给了将军。”如萱捡起竹笛,将她从宫中听到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公主。 “我的玉佩原来是被鹤绛捡到了。”浣浣脸色苍白,无力的抚着凤额。 “父王还昭告天下,让我和鹤绛在我生辰之日完婚。”浣浣起身,手撑在桌子上,满面的愁容。 “公主,打算说服父王,还是准备逃婚呢?让如萱为您分担一下忧愁。”如萱摸了摸浣浣冰凉的小手。 “不行,不能明目张胆的逃婚。”浣浣斩钉截铁地说。“虽说父王一向宠我,但婚讯已昭告天下,君无戏言,想让父王收回圣旨,也是无稽之谈。” “如萱还听王城里的侍卫说,王那日还召见了丞相,好像是让丞相去寻找一件宝物,丞相云斐过段时日将离开楼兰城,至于是去哪,无人知晓。” “云斐?那个温润如玉且面若冠玉的丞相。”浣浣想起那个丞相,让她心湖几次泛起了涟漪的男人。 浣浣,起身褪去外衫,转而坐在镜台前,望着镜子中唇红齿白的少女,浣浣拿起梳篦,梳起自己秀丽的青丝,镇国大将军三顾茅庐提亲,浣浣和鹤绛并非熟识,鹤绛是为了镜中的容颜,亦或是为了巩固自己在楼兰城的权势? “公主,让如萱为您梳发吧。”如萱向镜台走去。 窗外的月光落在浣浣绝美的面容上,更添了几分绝色。 浣浣梨涡浅笑:“好。” 如萱梳着浣浣的青丝,闻着浣浣青丝上的清香,她深吸一口气说:“公主如果实在不想嫁给将军,我可以替公主嫁。” 浣浣垂着眼眸:“如萱大可不必,我们女裙衩,嫁要嫁给和自己相爱的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半醉半醒,你不必为我牺牲自己,而且如今鹤绛手握楼兰城的兵权,如若发现新娘不是我,他恼羞成怒了,这对我们楼兰城很不利。” 如萱长叹一口气:“鹤绛将军捡到公主玉佩不归还,竟然私自请求王赐婚,如此的狡猾,真可恨。”如萱梳好公主的青丝,便将梳篦放在镜台上。 “如萱,我不能坐以待毙,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明日一大早我就去找父王。”浣浣抬头望着自己坚定的眼神,少女的眼眸闪过一丝狡黠。 第9章 疏远 晨光熹微,朝暾初露,白茫薄雾,微风拂面。 浣浣偎在绣着金丝的床榻边一夜未眠,她面部皓白却还如凝脂。待白茫茫的薄雾散去,她便精心着装一番,她外披紫色薄纱,里面穿着长长的襦裙,她一头倾泻如墨的青丝翩垂在盈盈一握的腰间,头绾着一支淡紫色簪花,几缕发丝灵动的飞在前面。足踝间系着的桃花玉铃铛随着她的脚步发出空灵清脆的叮铃叮铃响声。 她本打算露晓就去父王的宫殿,但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带她走了一个相反的方向,那就是丞相城堡,她站在门外,脑海里浮现着一张清雅俊逸的面容,面纱下的她娇羞一笑。这一刻,她仿佛体会到了欣赏交织着倾慕的感情,这种情感比她想象当中的都更为浓烈。当她沉浸在此无法自拔的时候,她的足踝间的桃花玉铃铛再次发出悠扬的响声。 直到丞相府守门的侍卫,向浣浣公主深深鞠了个躬,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属下,拜见公主,敢问公主来丞相府是找丞相的吗?”守门的侍卫不敢质疑,还再三询问。 侍卫的声音响起,她才回过神来自己已经情不自禁的走到了,丞相城堡中园内郁郁葱葱的树木之间还有两漾水池游着金鲤条条。 浣浣轻轻一笑:“是的。” 丞相府守门的侍卫,听到浣浣公主如此笃定的说,他瞠目结舌了好一会:“公主,属下这就带您过去。” 浣浣随着侍卫走过庭院,到了一处水榭阁楼,侍卫停下脚步:“公主,这会丞相应该是在这处阁楼里,您进去就能看到丞相了,属下就告退了。” 阁楼的门虚掩着,浣浣敲了敲门,见没有人回应:“云斐,我能进来吗?” 过了好一会,门里还是寂静无声。 浣浣试探的语气:“那我就进来了。” 浣浣提起长襦裙,微风吹起,她未着丝质的罗袜,露出一双白净的玉足,玉足上纤尘不染,晶莹而透亮,宛如霜。 浣浣映入眼帘的是一抹玉树临风的背影,往前走,清晰的看到他刚毅和柔和并济中带着一丝清冷的轮廓。浣浣移动着明眸与他疏远又冰冷的银海四目相对,银海中再无任何的波澜的。 云斐看浣浣的眼神,像是在看一簇花团一株榕树一汪小溪一粒沙尘:“公主,有何吩咐?”说完,云斐便闭目静思。 浣浣听到他冷漠而疏离的声音,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紧抿樱桃般的唇,之后她想到那天,他和那名舞姬的亲密无间,原来她并不是最特别的,反而是最遭他鄙弃的,浣浣摘下面纱,露出娇滴滴的面容,她嫣然一笑,自顾自的坐在了云斐的旁边。 长襦裙带动的微风以及少女诱人的清香,他睁开了双眼,浓密纤长的睫毛纹丝不动,面色凝重:“公主,请回吧。” 浣浣突然挽住了他的手臂,浣浣想不到平时他穿着长衫看上去他的手臂非常纤细柔软,没想到藏在长衫里面的居然是这么健壮的手臂。 云斐目如寒星,视线移到了挽住他的藕臂。身上冷冽的气息不免有多了几分,完全不复初见的温润如玉之姿:“” 浣浣见他没有制止她的行为,她便肆无忌惮的描绘着他好看的眉,手指诱惑十足的慢慢移动到他挺拔的雪山,快到红润的双唇时,云斐的手快速抓住了她那双不安分的小手,没一会,浣浣的手腕间就浮现一圈红痕,她没喊疼,他亦没放手。 直至美人杏目中泛着清晰可见的泪光,云斐放下了手,好言相劝道:“不要轻付自己,再加上公主已许配鹤绛,你我今夕不同往日。” 云斐看到公主的绝美容颜留下的泪痕,再次说:“公主往日对我,也不会像现在一样热情如火,难道是王的赐婚,刺激到了公主吗?” 浣浣用轻纱揉了揉双目,抬起头,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他,极其笃定的说:“从书院后,我变得不再是那个我了,我别过脸心里还是想着你,我望着明月心里还是想着你。我想我是喜欢上你了,是女人喜欢男人的那种喜欢。” 听完,他没有感动,他只是轻轻一呵。便说:“公主如若想留在此处,那我就去别处了。”说完他便起身头也不回的快走到门口时,浣浣从后面抱住了他精壮的腰身,美人云朵般的柔软也抵着他结实的后背,这是他们第一次那么贴近对方,近的他的鼻间全萦绕着她少女的芬芳,他神情闪过一丝不自然,心微微一颤,但也只是一瞬间。 很快他将抱在他精壮的腰身的小手,缓缓挪开,看到浣浣如此的执迷不悟,他也不想再好言相劝了。便径直离开了阁楼。 浣浣伤心欲绝地从丞相城堡中走出来,丞相府的下人拜见她时,她也只是心不在焉,轻微的点点头,她不明白前几日对她温文儒雅还带有情意的云斐,今日却如此决绝疏远,真的只是因为她已经许配给别人了吗?可是鹤绛三番两次的争取和她在一起的机会,他除了教她弹琴,便什么也没有争取,或许从一开始他流露出短暂的温柔和一瞬的情意也只是因为他生性温柔儒雅,眼下他已经不想再保持儒雅的姿态,便如此的决绝冷漠。 浣浣也没回闺房,就直奔去了她父王的城堡里。 父王听下属禀报浣浣公主来殿,便直接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殿堂之外,在开满绣球花的园里,父女二人相会,楼兰城的王张开宽阔的怀抱接住了朝她扑过来的女儿,父女二人拥抱在一起,浣浣的双目微红,楼兰城的王这个老父亲看了好生心疼,伸手擦了擦浣浣的泪痕:“浣浣,是对父王赐婚的事感到委屈吗?不想嫁咱们就不嫁,我现在就和鹤绛说让他,王给他赏赐其他美人。”说完,楼兰城的王便想唤着属下将鹤绛带过来。 浣浣拉住了父王,她认为要顾全大局:“父王,我知道您疼我宠我爱我,但君无戏言,眼下已宣告天下,且鹤绛在楼兰城中执掌军权,这门婚事眼下更不能推脱。女儿生辰之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想去看看这个大千世界,江南水乡,春明风光,长安古意等等。请父王准许浣浣外出踏青一段时日,我会在生辰之前赶回来。” “好。”楼兰城的王看到女儿对将军无任何男女之间的情意时,他捶胸顿挫,懊悔不已当初答应了鹤绛将浣浣许配给他之事。 第10章 和尚 浣浣在薄暮时分道别了父王和王子,便带着如萱丫鬟架着两峰骆驼,穿梭在大漠孤烟中,铺天盖地的黄沙掩住了美人的光华,将去时的路也蒙上了尘,变得灰蒙蒙的。 浣浣心里也十分清楚,此次前行不单单是踏青,也是为了寻找自己消失多年的长姐。 她们骑着骆驼,途径楼兰城最繁华的集市,看到一名画师,自称自己笔底春风,画得人物神态,飞禽鸟兽更是栩栩如生。 浣浣从骆驼上跳下来,心里想着寻找长公主的下落,如若带着长公主的画像,岂不是更好找。于是她和画师描述,发现她描述了半天,画师画得她都觉得不像,兴许是因为她长姐消失的时候,她还未跨过金钗之年,再加上长姐已然消失好几年了。 浣浣描述了好一半会:“画师,眼尾稍微上扬,鼻子俏立,嘴巴如我这般。” 画师画了好久,终于浣浣觉得新鲜出炉的这副画像就有一丝长公主的神韵。 “谢谢。”她将银子递给画师立马将画像放在箧笥里,和如萱继续架着骆驼往中原赶去。 “如萱,出城之后你不便叫我公主,我的公主身份不便轻易暴露,你可以叫我浣浣。”浣浣微微一笑。 “公浣浣小姐。”如萱她只是怕她会不习惯的脱口而出了,但她深知浣浣公主有她的担忧,她不能误了公主的大事,她知道浣浣公主此次出城不仅仅是游山玩水,可能公主还有更重要的使命。 傍晚时分她们刚刚走出楼兰城来到碧绿的竹林里,晚风用力的吹着这片竹林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听到好几个蒙面的夜行衣的男子从天而降大喊道:“你杀了我们的主子,誓如月盟的人见你都诛之。” 浣浣说:“大哥你们认错人了,小女子二人今日才刚入中原。”杀手紧紧的盯了盯眼前的美人,美是美但眼里没有媚态以及毒辣,杀手突然也察觉到他们可能是认错人了,刚想转身离去的时候,从浣浣箧笥里掉出来了那张画像,带头的杀手听到声音回头,浣浣还没来得及捡起来,就被带头的杀手捷足先登,杀手瞪着画像里的美人和眼前的美人,有几分神似:“兄弟们没有认错,杀。”杀手们飞速地朝着她们释放飞镖,打在了骆驼的身上,骆驼摔倒在地,在地上发出深深的哀嚎,浣浣和如萱也从骆驼身上摔了下来。 如萱赶紧洒出用西域曼陀罗原料制作成的迷魂香,很快杀手们捂住口鼻说:“不好。”但没多久,便全部倒下。 正当如萱长吁一口气时,有个和尚在竹林背后,藏了半天,刚想施出援手,便看到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美人大开杀戒,他转身就对着杀手们的身体悼念:“阿弥陀佛,两位女施主戾气如此深重,以后切勿徒增杀孽了。” 浣浣绝美的容颜出现颇感无奈的神情:“你这个粗心小尼姑,你都没有摸他们鼻间有没有鼻息?”浣浣突然发现眼前的小尼姑和她年龄相仿,长得俊美无涛。 “小僧是男的,是和尚。”他义正言辞的纠正道,浣浣这才正视到他的个头比她高出快一个头。他不谙世事的眼眸正看着她。 浣浣:“……” 如萱在旁耐心的解释一切原委。 和尚说:“原来女施主们为了自保,扔出的是迷魂香啊。”蝙蝠划破天际,将这个夜色渲染的更有魑魅魍魉的气息:“小僧看天色已晚,女施主可否随我回寺庙,我给你们安排厢房将就先住一晚。” 浣浣挽着如萱的手说:“那便叨唠了。” 和尚带路走到了一个破败不堪的寺庙,浣浣看着寺庙的牌匾在空中欲欲垂落,进来映入眼帘的还有摇摇欲坠的香火炉:“你确定你这不是黑寺庙嘛?” 小和尚挠了挠脑袋,睁着的无辜的双眸说:“小僧法号莲禅,请女施主们相信莲禅好吗?”浣浣看着面前这个人畜无害的小和尚,浣浣觉得暂可相信。 小和尚领着浣浣她们到了厢房之后,就没有再出现了。 浣浣看着厢房内好多佛经,还有木榻,主仆二人便很快入睡进入梦乡了。 睡到半夜的时候,藏着佛经的柜子不经意间就倒了压到了浣浣晶莹白净的足踝上,疼的浣浣弯月般的柳叶眉紧蹙。 如萱赶紧跑过去,扶起浣浣公主,关心的询问:“公主没事吧。”柜子砸到了浣浣的足踝,玉铃铛也碎了,浣浣气鼓鼓的想着果然不能相信长得非常好看的小和尚,一点都不靠谱,差点命丧寺庙了,还损失了一个玉铃铛。 小和尚听到动静,赶忙过来,看到浣浣的足踝受伤了,赶紧走前去:“女施主实在对不住了,小僧只是想着你跟我回来,总比在外面遇到坏人强,其实这宗寺庙,因为好早以前皇帝的一位妃子在此修养身心时红杏出墙迷上了一名高僧,皇帝就下令砸了这个庙里,还不准再重新修建至此这宗寺庙就变得破旧不堪,一直荒废这里,曾经供奉不断,香火延绵,如今香火已悉数燃尽。” 小和尚赶紧拿了雪上一枝蒿等中草药研磨成药,作势要给浣浣上药,如萱赶忙想接过去,和尚说:“这位女施主会受伤,完全是小僧的原因,所以让莲禅为这位女施主上药吧。” 和尚小心翼翼地给浣浣上药,动作非常轻柔,生怕弄疼了她,浣浣看见和尚在烛光下贴近的俊美无涛的神颜,她才可以清晰的看着这个小和尚,和尚着一袭青衣如枝叶繁茂的绿叶,戴素面方巾,他那双执禅杖的手,骨节分明且白皙如雪,手指细长的像雨后新出的笋尖,还居然没有一丝丝的茧子,他身材高大,可面容却十分的美,唇红齿白,眉如墨画,他的眼睫如长长的羽毛,根根分明,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炯炯有神,浣浣透光瞳中交汇的光影,发现这双眼澄澈明亮没有一丝丝的浑浊与杂念,和丞相的眉眼是迥然不同,丞相的眼睛夹杂了太多说不明道不清的杂念,不浑浊但不像眼前的小和尚的眼睛清澈如秋水。 浣浣视线慢慢移到小和尚的耳垂,发现这名纯情的小和尚居然红到了耳根。浣浣一直在楼兰城长大,国风开明,属实不理解这怎么就上个药就脸红了嘛?眼前的这个和尚果然满满的禁欲气息,还特别容易脸红。 第11章 牙人 两峰骆驼此刻静静的躺在竹林中,已没有了声息,犹如片片凋零的枫叶吟唱出哀婉绝唱的曲调。 浣浣双手合十,为两峰骆驼祷告默哀,接下来她就开始发愁了,中原的风光,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去中原的路漫漫,没有骆驼该如何是好呢,如萱看着公主急的已经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圈了,裙摆随风舞动,露出足踝上还缠绕着的纱布,让人心疼。 “公主您别转了,您昨晚刚受伤经不起折腾,您是在苦恼我们代驾的牲口嘛,没事如萱出门时候有带盘缠,待会如萱就带您去买马。”如萱的话,让浣浣眼睛一亮:“现在出发,中原之辽阔,光靠我们走,何时能走完?” 竹林中路过一个老人家,如萱:“老人家,您知道哪里可以买马吗?” 老人家戴着斗笠,手指了指前方的竹林深处:“前方就是。” 如萱跟老人家鞠躬道了个谢,就挽着浣浣朝着前方走去。 走着走着,浣浣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越往深处走人烟就越稀少,悬崖峭壁,别说白驹,骆驼了,连大雁飞过掉下来的羽毛都没有。附近也没有村落,也未见袅袅炊烟升起。 浣浣正想和如萱说,拉着她一块回头的,突然看到从丛中的某个角落滚出来一个小女孩,黑乎乎的小脸蛋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身着破烂不堪的粗布麻衣,嘴角还有伤痕,小女孩气息不稳,断断续续的开口:“两位美人姐姐救救我,可以送我回家嘛?”小女孩带着轻微的撒娇声。 浣浣和如萱赶紧将小女孩扶起来,如萱:“小姑娘,谁欺负你了,你家在哪?” 小女孩,依偎在两个人的中间,虚弱的指了指,杂草丛生的地方隐藏着一间茅草屋。 就在浣浣和如萱,扶着小女孩快到茅草屋的时候,一瞬间,眼前一黑,被抓进了黑漆漆的麻袋里。只听到外面一对夫妻,还有小女孩的声音。 “发大财了,这两个姑娘都是一等一的绝世美人啊,一个小家碧玉,一个美艳四方,给她们找个好去路,青楼还是达官贵人的小妾,肯定能卖一个好价钱。”这个妇女发出的声音尖锐又刺耳。 “咳咳,还是我的斗笠发挥作用了,姑娘家一看就以为我是慈祥的老爷爷。”一个低沉沙哑的男人声音。 “胡说,最终让计划得逞的还是我,是我,是我。”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说。 浣浣和如萱刚从楼兰城出来就遇到了山林里面臭名昭著的牙人。 完了完了,都怪如萱没有保护好公主,该怎么对楼兰城的国王交代,该怎么面对楼兰城的子民。如萱焦急如焚的想着,不停的挣扎着。 “你将麻袋抓紧来啊,别让人跑走了。”妇女拍了拍男人的胸膛。 “那当然,今晚就把她们关在豕牢中,用麻绳绑起来,明早起来我就带她们去幽州,卖个好价钱。”男人充满茧子的手将麻袋抓的更紧了。 “又可以吃山珍海味了。”小女孩发出阴险狡诈的声音。 傍晚 浣浣和如萱被牢牢的绑在豕牢中。 “公主,怎么办。我们离开楼兰城不过几日,不是遇到杀手就是遇到牙人,这中原真的比楼兰城更危险啊。”如萱压低着声音说。 “这荒山野外之,大声呼救,明显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再然后,我们出来的时候匆忙,没有带箧笥,所以拿不到锐利的武器无法割断这麻绳。你我二人手脚均被捆绑,要逃出去,是非常困难的,不过天无绝人之路,本公主自有妙计。”一双如星月般熠熠生辉的眸子,一直在打转,没有停下,浣浣思索一番之后,嘴角轻轻上扬,宛如春风。 “如萱,人类的珠联堪比琥珀般的坚不可摧,你像我一样用珠联慢慢的将麻绳磨断,然后我们动作轻轻地头也不回的跑出去。”浣浣说完,便张开樱桃唇用牙尖抵住麻绳,轻轻的摩擦。 如萱也学着浣浣一样,用牙尖摩擦的麻绳。 被绑在豕牢的时间度日如年,终于浣浣将绑在自己双手间的麻绳咬断,用自己双手解开脚上的束缚,看着如萱还在吃力的咬着已经浮现裂痕的麻绳,浣浣轻轻地靠近如萱,将如萱身上麻绳也悉数解开。 待浣浣和如萱已全部解开麻绳的束缚,一盏茶的功夫却仿若恍如隔世。 浣浣和如萱,相互搀扶,两双玉足悄无声息的挪动着脚步,生怕一点动静就把屋里的牙人惊醒,浣浣足踝的伤口裂开了,让她的行走变得更加吃力了,四周无灯火,只有蛐蛐和知了的叫声,如萱忽然不小心被杂草勾到了发出了声响,此刻危机四伏,屋子里的男人和妇女听到声音赶忙出来察看,发现两人已解开麻绳。 浣浣停下脚步,想蹲下去将如萱扶起来。 如萱流下眼泪:“公主别管如萱,你不要回头一直往前跑,去寺庙找那个和尚,让他搬救兵来救我就好了。”而且如萱贱命一条,而公主尊贵的身份不同,是楼兰城的公主,是楼兰城国王的掌上明珠,是楼兰城子民的希望,公主不能落到坏人的手上,如萱在心里想着 男人和妇女已经奋起直追,浣浣看着如萱缓缓站起来的双脚,还有近在咫尺的牙人,浣浣咬了咬牙,眼睛泛着泪光,她忍着足踝上传来的剧痛,不停的奔跑,不停的奔跑。 她在跑的时候仿佛听到男人恶狠狠的咒骂声:“怎么跑了一个最美的美人,这种美人放眼中原都找不到第二个比她更美的了,真倒霉,” 她跑了很久很久,直至旭日东升,阳光明媚。她累倒在了金灿灿的田野里,缓慢的睁开双眼,一缕缕金黄色的阳光照耀在她绝美的容颜上,她努力的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素手吃痛的抬起放在眼睛上遮挡着耀眼的阳光,这就是劫后重生吗? 许久,莲婵如往常一样上山砍柴,顺便采摘些许的草药带回寺庙,在莲禅蹲下身子采摘草药的时候,发现浣浣倒在了田野里,他急忙放下手中的斧头,将浣浣扶起来,看到浣浣如此虚弱,他便将自己背后背的箩筐也放在田野上,浣浣虚弱的睁开了杏眼,映入浣浣眼帘的是和尚俊美绝伦的面容,莲禅将浣浣,慢慢的背起来,生怕弄疼了她,浣浣的素手搭在他的肩上,她的青丝低垂至莲禅的腰际。 浣浣在他背后,看着他弧线精致清晰的下颌,洁白如雪的肌肤,他浓密的睫毛又长又翘,在他垂下眼睛之时,乌黑的睫毛就在他宛如谪仙的面颊上投下两层浓密的扇形阴影,片片浓密,在光影里扑闪扑闪的颤动。 浣浣望见他露出担心的神情,温柔的将自己背在他完美紧实的后背,感受到浣浣灼热的视线,莲禅回头看了看背后的佳人,在阳光下浣浣的倦容中还浮现了两团红云,他突然窘迫的偏转过头,白净的脖颈立时漫上了一层粉色的云霞,一路延伸到耳根和脸颊,滚烫的热意蔓延至全身。浣浣看见莲禅别扭的别过脸,她只是静静地在他身后闻着从他身上传来的阵阵檀香味,莲禅的背真的好温暖。一夜的奔跑,让她已经累的睁不开眼了,在她浑身被温暖包围的时候,她慢慢闭紧了双眼。 第12章 脸红 莲禅将浣浣背到厢房,小心翼翼的放下她来,望着她披着的紫色薄衫,如今早已沾满了泥泞,还有一丝丝的划痕,俊容不免皱起了眉头。 “女施主发生什么了吗?怎么不见你昨日结伴的另外一位女施主呢?”莲禅焦急的望着她。 “我和如萱,本想买马却遇到牙人了,如萱还在他们手里,他们要把如萱卖到青楼或者是达官贵人那里给人当小妾,你可以跟我一块去救人吗?”浣浣有气无力的说,看着和尚稚嫩帅气的脸庞,浣浣感觉这个和尚武力值应该不太行。然后她慢慢的起身,刚迈出两步,便又要倒下了。 莲禅马上揽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腰间丝滑的触感,他倒抽了一口凉气,眸光微动,心里不断默念,小僧只是救人心切,请佛莫怪罪,浣浣看着他又涨红了脸,这小和尚这样就脸红,如果撩起来岂不是一身都是通红的嘛。 “女施主你旧伤还未好,新伤又添上了,小僧去就好了,是在半山腰那里的小茅屋吗?”莲禅看着她娇嫩的脸颊,将她抱到床上,还贴心的为她盖上了被子。 浣浣点了点头,听到眼前的小和尚张口一个女施主,闭口一个女施主,和尚可真没有风趣:“我叫浣浣,我的名字出自于一首诗,豆雨初晴浣溽埃,报凉梧叶堕阶苔。我可以不叫你大师,叫你莲禅可以吗?”浣浣抓住了正欲离去的他的手。 莲禅倒抽了一口气,然后像碰到什么不敢碰的东西,赶紧闪退到离她好远的地方。然后他单手合十另外边手背过去:“罪过罪过,佛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女施主,请自重啊。” “女施主你好好休息,小僧去那个小茅屋看看。”说完莲禅转身落荒而逃,像是一只惊慌失措的兔子。 “莲禅,那你可还知道佛还说,欲为本能,情欲非罪。真是个纯情小和尚,上次给我上药的时候,怎么不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了。”浣浣看着他的背影,小声的嘟囔道,樱桃般的唇嘟的老高了。 莲禅略施展轻功,他的僧鞋轻轻点过荷叶,绿草,划过陡峭的岩壁,所到之处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他一双桃花眼死死盯着眼前的茅草屋,他推开门正打算将如萱救出来,发现里面已经人去楼空了。他沿着这间茅草屋四处寻找,等到日沉西山:“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但愿女施主吉人天相。”莲禅双手合十,他便迅速赶回了寺庙。 浣浣听到了他的动静,一双杏眼闪烁起来,赶紧起身,莲禅走进了厢房:“是小僧无能,另外一个女施主没有找到,茅草屋内人去楼空,茅草屋外一片沉寂。” 浣浣的杏眼又暗淡了下来,像黑夜的星辰:“牙人曾说过要把我们卖去幽州,有没有可能如萱现在在幽州?莲禅莲禅大师敢问幽州是在哪里?或者知道不知道中原最繁华的圣地?”浣浣垂着头,柔声询问。 “女施主你说幽州吗?也叫燕京,是在最北边,但如果要说是中原最繁华的地方,应该是洛阳,洛阳是都城。” “莲禅大师可否借我一匹马,实不相瞒,小女子此行中原的目的是找长姐,如萱虽是我的丫鬟,但我和她平日都以姐妹相称,我一下走丢了两个亲人,我实在太需要马了。”浣浣抬起头,眸中泛着波光粼粼的秋水。 “当然可以啊,女施主,但你一人贸然前行,只怕会迎来更大的危难,小僧想与你随行,但你我二人终究男女有别,并且我还是出家人,更不便与你同行。”莲禅温柔的笑了笑,原本就迷人的桃花眼微微一弯,变得更动人了。 “那你借马给我,我自己去就好了。”浣浣闪过一丝不悦的神情。 “女施主且慢,佛说普欲度脱一切众生,小僧看这样吧,明日清早小僧为你准备长衫,还有马车,你明天把青丝全部束起来,便以男装示人吧,我们明天一大早就出发。”莲禅骨节分明,白皙柔嫩的手敲着木鱼。 “好,谢谢莲禅大师,你回去早些休息,养精蓄锐,有劳莲禅大师了。”浣浣嫣然一笑,让纯情小和尚捏紧他的僧袍,俊容上又飘上一层绯红,脸上不禁微微的热了起来,他赶紧说:“好。”便又惊慌失措的将门带上退出了厢房。 纯情小和尚出去之后,他白皙的手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不禁喃喃自语:“小僧,这是怎么了吗?这种感觉好奇怪,我不会是病了吧?”他在厢房门口久久没有离去,待俊容上的潮红褪去之后。 他便望了望苍穹中的日月星辰,点点银砾撒下这座弯弯弦月犹如架起来的金色小桥,他仿佛还看到小桥上还躲藏着一只俏皮的小月兔。 莲禅魂不守舍的回到了自己的僧房,这一夜,小和尚在自己的床榻上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他居然在心里还有丝期待,明天又可以看到浣浣了,他被自己的心思惊到了,赶紧起身打坐,但是怎么打坐他都静不下心,不是有晚风在窗外呼呼的吹,就是晚风将外面菩提树上的果子,吹得滚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年迈的方丈手持禅杖,身披袈裟,面容慈祥,看到莲禅的僧房还亮着烛光,便敲了敲门,平常打坐不会分心的莲禅,突然轻轻地问了一句:“是谁?”透过门扉望到是住持的身影,莲禅便起身开了门。 方丈进入之后望着小和尚为情所困的模样意味深长的说:“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啊。” 第13章 妙果 红珊瑚球似的骄阳,从东方冉冉升起。 “师叔,莲禅下山一段时日,马上就回来。”莲禅向方丈深深地鞠了个躬。 “莲禅,如若你尘缘未尽凡心未了六根不净七情不舍的话,就别回来了。”手持禅杖的方丈双手合十,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莲禅一心向佛,只是眼下情况特殊,女施主的身世甚是让人垂怜,她的长姐不见了,跟她随行的另外一个女施主不见了,她一个姑娘家下山寻人,莲禅实在不放心啊。”莲禅的目光描向了,身着淡黄色长衫,身姿娇媚英挺,仿若修竹的浣浣。 她如墨的长发全部束起来,但是没有中规中矩的梳起来,只随意用了一根白色的发缎圈起来,缕缕青丝自然的垂落在耳垂旁,她露出的碧蓝色的瞳孔如大海般神秘,柳叶眉杏眼泛着水光,她之前带的面纱可以隐约看到她的轮廓,还有五官,如今她换了张更加厚实的面纱。 方丈摇了摇头,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转身大步离去。 莲禅从马厩牵出一匹白驹,然后又从荒废的一间大厢房里,拉出了马车整理了下,转头对浣浣说:“女施主,路途遥远会十分的操劳,所以小僧也备好了马车。” 这辆马车,其实是之前过来吃斋念经修行的皇妃留下来的。 “师兄你下山去玩也把我带过去呀。”一名小和尚,看起来像是在垂髫的年纪,光溜溜的小脑袋,圆乎乎的小手看起来十分的可爱。 “妙果,师兄不是去玩的,等你长大带你去。”莲禅一双桃花眼轻轻一笑,然后温柔的摸了摸妙果的头:“乖,回来师兄给你买桂花糕。”妙果听到之后,乖乖的点了点头。 浣浣小手提起裙摆,往马车坐了进去,然后探出头对小朋友说:“妙果,等浣浣回来,带你去玩。” 妙果看到那么好看的姐姐,蹦蹦跳跳的吵着要去了,莲禅抚额,男装还是掩盖不了浣浣的美貌,另外这个小师弟还那么小就爱美人,贪恋红尘,这以后可怎么办呀,佛路艰难啊。看着妙果正准备跳上马车的时候,莲禅赶紧将身子移动在马车前面,不出意外,妙果不偏不倚的撞在了莲禅看起来光滑修长,又非常紧实有力的大腿上,撞得妙果摔倒在地上眼冒金星:“臭师兄!有了美女姐姐,就忘了师弟,见色忘弟,我以后都不要理你了。” 妙果捂着自己光头上的鼓包,发出不满的声音,双手叉腰,然后将脸生气的撇到一边。 莲禅无奈的摇摇头,作势也不打算哄了,眼下办正经事要紧,他动作敏捷的翻身上马,扬手挥鞭,动作一气呵成,马儿一声长鸣,展开四蹄,向北而驰,像离了弓弦的长箭般飞驰卷起来了尘屑,莲禅月白色的袈裟随风飘扬,曙光透过云层照耀在他的俊美无涛清冷谪仙的面容上,不免连云朵都娇羞的躲起来了。 浣浣一直觉得马车顶上还有有什么沉重的物品,浣浣便开口询问:“莲禅大师这马车顶上是放了什么物品吗?” 莲禅回头斩钉截铁的说:“出发的时候小僧检查过了,什么也没有。” 没有一会,马车顶上发出了憋不出稚嫩又洪亮的笑声。 莲禅听到笑声,他收好缰绳,停下来了:“吁。”白驹停下了马蹄。 莲禅施展轻功,将妙果从马车顶上提了起来,然后不留痕迹的落地,看着这个小不点,莲禅唇角微勾,他字腔正圆,声音像是一泓泉水般清澈,清冷中带了些许的清甜:“小师弟,你让师兄白跑那么远了,还要把你送回庙里。” 妙果扭动着身躯,挣扎的满脸赤红的说:“放开我,放开我,臭师兄。” 浣浣看着妙果跟过来了,她走下了马车,将莲禅手中的妙果接过来,轻轻地抱在怀里,发出甜甜的,诱人的声音:“妙果,姐姐回来给你买桂花糕怎么样,听姐姐的话,好好的在庙里等姐姐好不好?” 妙果听完稚嫩的双眸中眼睛一亮,开心地点点头,还挥了挥小手,发出兴奋的声音:“好耶,好耶,姐姐那我们一言为定哦,拉勾勾了的。” 莲禅看着两个人拉勾勾的其乐融融画面,在心里小声嘀咕着,不一样都给你这个小不点带桂花糕嘛,浣浣她跟你说你怎么那么激动。 将妙果送回寺庙,骄阳已经渐渐落下来了,天空从蔚蓝变成了湛蓝色,苍穹中铺满了晚霞。 莲禅只能重新驾着马车出发,浣浣不知道为什么和这个小和尚在一起就会满满的宁靖之意。 第14章 沐浴 莲禅驾着马车,停了下来。 “女施主,现在天色已晚得明天赶路了。” “好,有劳莲禅大师了。”浣浣从马车上下来,放眼望去,有一株株桂花树,绿叶从中点缀着碎金,亦有一汪烟波浩渺的大海,海水是清澈的蓝,水面犹如晶莹剔透的蓝宝色,微风一吹,水面上泛起阵阵涟漪。让人看了想好好沉在海水面上,好生沐浴一番。 “莲禅大师,我想沐浴,方便请莲禅大师回避一会好吗?”浣浣的杏眼波光潋滟。 “好,这里四周重岩叠嶂,隐天蔽日,女施主要格外小心,小僧就在不远处守着你。”说完莲禅就回过头在不远之处的草丛中打坐了。 浣浣将自己头上的白色发缎解开,万缕青丝如瀑布般披在身后,她缓缓解开自己身上的长衫,然后慢慢的沉进了海水中,海水淡雅的清甜渗入鼻间,让她多日的劳累与疲惫,在此刻得到了短暂的放松。如墨般的黑发被海水沾湿,散出的淡淡清香不断蔓延。 微风拂过,满天的点点繁星桂花从树中掉落在海面,片片花瓣落在浣浣的手中。 如萱虽说是浣浣的丫鬟,可是主仆二人亲密无间,眼下如萱被牙人掠去,下落不明,不知所踪。寻亲路漫,江湖险恶,幸好有莲禅相伴。算算日子,丞相云斐这时候也已经离开楼兰城了吧。浣浣泡在水里思绪万千。 水中出现横行介士向浣浣游了过来,紧紧的贴紧浣浣的大腿,浣浣发出轻微的叫声,听到叫声,莲禅赶紧起来过来察看,发现居然是如此香艳的景象,她香肩微微露出海面上,肌如玉脂,长发湿漉漉的,晶莹剔透的蓝宝石下是若隐若现的曼妙身姿,如桃花般的脸颊还在落下滴滴水珠,宛如仙女下凡般美艳中不失脱俗。 莲禅一下怔住了,手中的法器也掉落在地上。他迅速的转过头,闭上双眼浮现的却是刚刚浣浣的出水芙蓉,他的心如小鹿乱撞一样,砰砰砰的跳动。 浣浣看到莲禅大神走过来,她也是花容失色的将双手抱在胸前。 等到浣浣已经将长衫穿戴完毕,莲禅也还是没有缓过来。 “莲禅大师,我没事,刚刚横行介士贴着我的大腿,好像咬了我一口,大腿有点红。”浣浣看着脸红的小和尚已经习以为常,她柔声说。 “小僧小僧不是有意冒犯女施主,请女施主见谅。” “无妨,莲禅也是在担心我的人身安全。”浣浣走到他的面前会心一笑,莲禅看着浣浣一头如墨般湿漉漉的长发,还在滴着水珠,莲禅大师很不自在的转过了身,默念,阿弥陀福,非礼勿视。 莲禅这一整天都没有和浣浣说一句话了,浣浣心里想着,纯情小和尚不至于吧,莲禅明明看的是她洗澡,又不是她看莲禅洗澡,反倒是他生气不理人了,莲禅今夜也没有睡,他在马车下打坐打了一晚上,而浣浣在马车上由于疲惫不堪再加上还有莲禅的守护睡得格外的香甜。 浣浣以为这和尚第二天就会和她说上话,没想到,这一路上,等到她们已经到了幽州,这纯情小和尚还是紧眠双唇,闭口不言,甚至她一向着他走过来,莲禅就避之唯恐不及的紧闭双眼。浣浣对此,也感到百般无奈,这小和尚,生怕她会吃了他一样。 第15章 莺花 夜色渐浓,皓月当空。高高的筑台上盘旋着两只威风凛凛的狮子,进入幽州的城门是花团锦簇,门庭若市。 莲禅停在了一家客栈门口,浣浣发现马蹄停下了:“莲禅大师,是到了吗?” 莲禅顿了顿:“嗯。”他的声音带着某种压抑,淡淡的回应如同冬日的冰雪冰冷中透着凉薄。 浣浣从马车下来,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商贩的吆喝声清晰入耳,在商贩吆喝声中还夹杂着温婉的琴音。她抬头望去只见水晶珠帘逶迤倾泻,帘后,有一花娘身着妖艳夺目的红色肚兜,她轻轻抚琴,指尖起落间琴音流淌。奏完曲子,她在清冷的月光下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时而拈手一笑。只见她轻解红色的肚兜,胸前的柔软即将呼之欲出时,便被一名青年男子覆在身下,床幔放下,烛光熄灭,好生香艳的景象,浣浣自知,这就是勾栏女子,连在国风开放的楼兰国长大的浣浣公主,都不禁羞红了脸。 等浣浣回过神来,发现莲禅已经进了客栈里面,浣浣心里觉得好笑,如果被这个正经的纯情小和尚看到了方才莺花与恩客香艳的画面,他是不是会拔腿就跑。 “施主,来两间客房。”莲禅他的声音干净清澈,像根根飘落的羽毛。 客栈的老板娘看到眼前的谪仙下凡尘的神颜,笑出了花来,笑声好生刺耳。再看看和尚身后的身着男装却浑身透露着妩媚天成的女子,她不可思议的再看看眼前俊美无涛的和尚,指了指莲禅:“你是和尚?那这名穿着男装的女子,一看就知道是个美人。她是你的谁?你还俗了。”客栈老板娘的尾音十分的高调张扬夹杂着不甘。 莲禅就知道浣浣的美貌不是男子的长衫就可以掩盖住的,那可是浑然天成的美啊!莲禅的一袭佛衫随着莲禅双手合十轻微卷起,露出白净的手踝间的紫檀佛珠:“施主,这是小僧的远房亲戚。”莲禅看也没看浣浣洗碗,他认真诚恳的解释道。 浣浣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这和尚,不是出家人不打诳语嘛? 老板娘听完立刻又恢复了刚刚的笑,她笑脸相迎的向前走来,风韵犹存的身子在空中摇曳:“原来如此,圣僧,但客栈只有一间房了,不介意的话,你今晚可以睡我的香闺。”老板娘疯狂向莲禅抛媚眼,浣浣心里气呼呼的想着你都知道莲禅是和尚了,还撩他,是真不知礼义廉耻嘛? 听到老板娘的话,莲禅的眉头紧蹙,屏住呼吸,闪到了浣浣旁边:“施主不必了,既然浣浣是我的远房亲戚,那我当和她同住。” 莲禅想着现下方圆百里已经没有多余的客栈了,但这个决定显然也不是明智的决定,方才好奇怪,这名老板娘方才想向他靠近的时候,他为什么会油然生出阵阵厌恶,而当浣浣靠近他的时候,他为什么会佛心大乱? 老板娘一听不乐意了,狮子大开口要了几百文钱,莲禅将几百文钱放在红木桌子上便上楼了。 浣浣看着莲禅浑身散发着禁欲和冷漠气息的背影,她呆住了,方才莲禅叫她浣浣了,好好听,莲禅的声音像是一壶甜酒,醉在心尖儿。浣浣手拿折扇紧随其后。 一到房间,莲禅手持的法器也未曾放下,眼下房间内只有一张床。 莲禅露出一丝不自然:“今晚你安心入睡便可。” 浣浣樱桃唇轻微翘起,发出娇软甜腻的声音:“莲禅大师那你呢?” 莲禅听到浣浣软绵绵的声音,他感到背后一酥麻,心烦意乱的转身离去了。 浣浣听到他关门的声音,发出了银铃的笑声。 深夜,浣浣捻手捻脚的开了客房的房门,看到莲禅在房门门口沉沉入睡,心想这几天他肯定是累坏了。 浣浣走到莲禅的面前吃力的扶着他,莲禅的琼林玉树的身躯让她没办法将莲禅扶到床上,她只能轻微拍了拍莲禅的俊脸,莲禅在半梦半醒中醒了几分,他以为是在做梦,随着浣浣手搂着他的窄腰,他也回应着,手也搂着浣浣的腰际,他的眸光变得幽深,但这丝丝幽深稍纵即逝。浣浣一直知道莲禅身材很好,身姿英挺,仿若修竹。但刚刚腰肩传来坚硬的触感,能感受到莲禅的宽肩窄腰和身躯伟岸,浣浣的脸颊上浮现了绯色的红云,绵软的贴在他的胸前。两个人就这样倒在了床上。 浣浣摸着自己脸上的滚烫,她软绵绵地将压在她身上的莲禅挪开坐在床榻边上,浣浣急促的呼吸声像是夏日的薰风,浣浣少女的心跳声像是拨浪鼓一样,声声敲击在她的心尖上。 第16章 故人 浣浣一袭黑色的长衫,面戴面具,准备去幽州最著名的青楼——醉仙楼一探究竟,她出门的时候莲禅还在甜甜的梦乡之中,她舍不得将他吵醒,又想到他肯定不愿意踏足烟花之地,便孤身前去了。 阁楼内女子妆容妩媚动人,着装蝉翼轻绡,奏琴舞曲甚是美妙,吸引诸多公子哥慕名而来。 不一会,一位年纪偏大,却举手投足颇有风情万种的妇女,领着一名戴着面纱的西域美人上了台,这名小姑娘怯生生的望了望台下。 “各位公子哥们,过几日咱们樱桃姑娘就及笄了,也是她的落英缤纷之日,到时候望各位公子哥来捧场啊。”鸨儿满面春风的牵着樱桃的手,她的声音故意掐的出水的嗓音调子。 浣浣的两眼圆睁,好一个西域美人,这樱桃姑娘倒是和她的如萱如出一辙,当浣浣和樱桃四目相对的时候,浣浣才发现樱桃的眸光看着她的时候格外的陌生,好生奇怪。 “现就让咱们樱桃姑娘为各位公子哥献舞一支。”鸨儿牵着樱桃的手,不禁抓紧了,眼神中还有满满的恫吓,樱桃听完,荡人心神的琴声悠扬而起,女子翩翩起舞,漫天而落的花瓣,沁人心脾的花香,她的舞姿轻盈曼妙,她的眸子媚眼如丝,搅动了不少公子哥的心湖。 “好一个西域美人,在楼里好好等着本公子来给你赎身。”一名穿着华丽的长袍,腰间还佩戴着绿宝石的男子,他面容沧桑,膀大腰圆,从穿着上能看出是富甲一方的男人。 “好美。”一名手持羽毛扇,文质彬彬的男人发出了惊叹。 “” 台下的公子哥发出了声声赞叹,互相在底下窃窃私语。 “樱桃今日身体不适,望各位公子见谅。”樱桃双手放在腰间,垂下眼帘,楚楚可怜的说。 鸨儿想着她及笄那天还能再捞一笔,也不再说什么了。 浣浣追上樱桃的步伐,由于醉仙楼阁楼甚多,她也不知道是哪一间了,她凭着自己的直觉推开一间,红色床幔微微垂下,还能隐约看见一对男女相互交叠,女人还发出轻微的喘息声,看的浣浣羞红了脸,赶忙将门关上:“小生走错了,请二位见谅了。”在床榻上相互交叠的男女沉浸其中,并没有发现浣浣这个不速之客。 浣浣又打开了一间,里面没有姑娘,但是有一名相貌堂堂,浑身散发出书卷气息的男人,正在换衣服,浣浣和这个男人四目相对,她赶紧捂住了眼睛说:“看不到,看不到,小生走错了,请公子见谅。” 突然她的手被一双大手握住,将她朝另外一间阁楼带,她闻着这个人的气息格外的熟悉。 “公主,方才是掩耳盗铃吗?”他的话音里夹杂着笑声,让人感到如沐春风。 “公主,久违了。”收敛了笑声的声音里,倏然多了几分低沉和寡淡,他将公主捂住自己眼睛的手慢慢放下。 “云斐?”浣浣惊讶的唤了一声,樱桃般的唇圆圆的张开,她映入眼帘的是他一身青衣,玄纹云袖,金冠束发,云斐挥动折扇之间难掩如玉般的温润,他腰间还佩戴着一柄长剑,随着他的脚步晃动难掩侠义之气。 “你怎么在这?人家掩耳盗铃,捂住的是耳朵,盗的是铃,我才不是。” “你是青天白日偷偷的观赏男子的身材。” “” 云斐一直在暗中观察浣浣是踽踽独行,而如萱不知所踪。 “你的丫鬟没在你身边,她是出事了吧,你还怀疑樱桃姑娘是你的丫鬟,所以你打算在这楼里守株待兔吗?”云斐玩味的挑了挑眉。 “我这不是守株待兔,我这是主动出击。”浣浣反驳的说。 “是,主动的看别人恩爱,看男子身子,没想到公主确实挺主动的。”云斐恢复了以往温文儒雅的笑,不复那日的疏远。 “我其实真的什么也没看到。”浣浣小声嘟囔道。 落日黄昏,天空像是一片橘色的海。 外面的男人各个穿着黑袍,戴着黑色面具,像是朵朵绽放的黑色曼陀罗,一群黑色曼陀罗仿佛听到了动静,约莫几名男子进来了。 云斐将浣浣藏到身下,用被子蒙住她的凤体,他压在她的身下,在浣浣耳边低声细语地说:“公主,得罪了。”云斐将红色床幔慢慢放下,令人看了欲盖弥彰。 “继续搜。”几名男子大摇大摆的进来,只发现红色床幔垂落,朦朦胧胧的看见男女交缠的身影,身着黑袍的男子依然淡定自若的搜查,许久发现没有找到他们想找的人,便翻身一跃消失在暮色渐浓之中。 浣浣抬起头问:“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楼里,勾结中原的朝廷命官作为保护的羽翼,暗地里做着逼良为娼,还有贩卖人口的勾当,我已经追查有一些时日了,幕后的人为了解决后顾之忧,这些黑衣男子应该是朝廷命官派来斩草除根的。”云斐忧心忡忡的眉头紧锁地说。 浣浣听完陷入了沉思,随即开口: “你可以不要压着我吗?”浣浣从缝隙里钻出来,摸了摸鼻子:“男女授受不亲。” 云斐看着戴着面具窘迫的浣浣,忍俊不禁地道:“公主,那日从后面抱着我的时候你可没有意识到男女有别呢。” 浣浣别过脸:“现在意识到了。” 云斐目不转睛的盯着别过脸的浣浣,沉声说:“公主,方便与我同行吗?” “我不想轻付自己,我已许配给别人了,你我今夕不同往日。”浣浣想到他当初疏远的态度,就不是很想理会眼前的人,浣浣以为他会面露愠色,没想到他不怒反笑。 “那我送你回去。” “不劳烦丞相了,丞相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切勿为我耽误了你的行程呢。” 第17章 受伤 玉兔东升,华灯初上,街铺遍开。 浣浣途径胭脂水粉铺子,她莲步驻足在此,她素手拿起红木桌子上的桃花口脂,轻柔地打开,她将面具摘下来,将桃花口脂涂抹在樱唇上,商贩的老板在瞥见浣浣,好一副粉黛绝世容颜,媚骨浑然天成,商贩的眼睛随着浣浣的移动而转动。 “老板,这个口脂多少钱,我买了。” 老板迟迟不言语,手指缓慢地比出一个数字,浣浣将钱放在了桌子上后足踝上的玉铃铛发出宛转悠扬的铃铛声。 隐藏在巷子的深处,有人在观察着浣浣的一举一动,待浣浣走到巷子深处时,这个人迎面走来,她头戴莲花巾,身着上褐,下裙,外披青衫,用檀木发簪盘起的发髻,她眉宇间透露着冷艳,高挑的琼鼻,淡漠的柳叶眼,她薄唇轻启:“誓如月盟,虞晚蔷今夜就取你性命。” 虞晚蔷将背在后面的手拿出,拂尘掠过,肃寒冷意豁然挥下,榕树也为之颤抖,落下片片叶。 这是浣浣第二次听到誓如月盟。 虞晚蔷凌波微波瞬移到浣浣面前,就在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拂尘甩向浣浣的时候,浣浣轻盈的弯下杨柳腰,芙蓉貌向上。 虞晚蔷又拿起一个响铃铛,在手中不停的转动,浣浣只感觉头晕目眩,拂尘划过浣浣的青丝,青丝掉落在地上,随即又划过浣浣的柳叶腰,黑色长衫马上浸满了血液,开出一朵妖冶至极的月季红。 就当虞晚蔷,准备将拂尘劈落的时候,莲禅身着佛衫,丰神俊朗,清冷出尘,他从天而降,他轻轻转动着手中的佛珠,轻轻一挥便把虞晚蔷击退,硬生生的砸向巷子的影壁。 虞晚蔷口吐鲜血,她拿着拂尘的手摸向胸口,她不动声色地凝视着莲禅,好一个武功出神入化的和尚,此人武功在她之上不宜久留,虞晚蔷护住心脉纵身一跃,飞檐走壁,消失在月色中。 “浣浣。”莲禅抱住了浣浣,浣浣腰间的伤口弥漫出的血,沾到了莲禅的手心上。 只见浣浣白净的脸颊全无血色,一双盈盈如水的眸子水雾转动,浓密的长睫毛微微颤动,似蝴蝶的扑闪扑闪着翅膀一样。原本红润的樱唇变得苍白无比,蝴蝶像被折断了翅膀一样,浣浣闭上了双眼,那细腰盈盈似柳枝,莲禅将浣浣搂紧怀里,浣浣的素手自然垂下,莲禅咬着自己的双唇,嘴唇被他咬的和浣浣一样发白,他短暂的闭了一会眼睛,等待他再睁眼的时候,双眼已染上了绚丽的红色。 莲禅将浣浣抱回客栈,他的手转动着佛珠,将草药碾碎,沾在手上轻柔地给她涂抹,然后他手掌微微发力,将伤口慢慢的愈合,伤口上还留下深深的红印。 浣浣樱唇微启,发出软酥酥的声音,带有轻微的啜泣,她慢慢的睁开了杏眼。她好像听到莲禅方才叫她浣浣了,好好听,如望着梨花坠雪,如沐在海棠散锦。 “女施主,感觉还好吧?我觉得你遇到的两次暗杀都是誓如月盟的人这并不是巧合,而是蓄意追杀,但她们很显然是认错了人,你是否有跟你长得很相似的姊妹?”莲禅低下头,柔声道。 “漓漓姐姐。”腰间的疼痛让浣浣言语断断续续,是长姐吗,是她吗,誓如月盟追杀的是漓漓姐姐吗? “好了,别说话了,先好好休息,你这几天哪也别出去了,我来照拂你就好了。”莲禅凝视着浣浣如白纸般的面容,他的心像是被人紧紧抓住,没办法深深地呼吸,他感到心疼,难受,他轻轻颤抖着白玉般的手指为浣浣盖上被子。 第18章 状元 盛世牡丹花田,秋风吹洛阳城,枫叶落长安道。 云斐被推举后考试优秀均居“上第”,有人质疑过他身份不明,质疑过他的卓越,故中原西晋第三位帝皇司马炽,召集学士参加在洛阳宫殿中举行的策问,孝怀皇帝亲自审阅他们的谋略对策。 洛阳宫殿,雕栏玉砌,水池环绕,花团锦簇,明媚而荣华。 对于中原皇帝问的他从何来,何为民,何为国,何为国士无双等,云斐皆是对答如流。 云斐:“小生,观牡丹城,只能孤芳自赏;行长安道,只能顾影自怜。举目无亲,形单影只。” 他在这场殿试上拔得头筹,他亦对中原状元头衔势在必得。 洛阳长安道,敲锣打鼓,如火如荼。晌午正是金榜题名之时,芸芸学子奔赴洛阳长安道,自是看榜上有无自己的大名。 红榜上,字迹清晰的写着状元郎——云斐。 状元郎身着枣色圆领锦袍,系着红色绣球花,状元郎驾着系着红绸缎的白驹,他面若冠玉,气宇非凡。 少女手持竹篮在窗台上挥晒花朵,漫天飞舞的花朵,为状元郎铺满了厚厚一层花瓣之路。 状元郎骑着白驹,前往的是中原皇帝赏赐给他的府邸。 云斐到了状元府门阙后他双手抓住马鞍,顺势一跃从白驹上跳下来了。 状元府门口悬挂着喜庆的红灯笼,楼台亭阁,水榭大院,苍翠欲滴。 中原的肱骨老臣,名门望族,前来祝贺,肱骨老臣两手空空,俨然一副长辈看晚辈的关爱眼神,名门望族向状元郎献美人。 九月清秋,园中赏菊,他们坐在方圆的石桌上,石桌上摆着瓶瓶琼蕊浆,两两落花生。 “云状元,恭喜金榜题名,尔等向你献上西域美人,望云状元,喜爱之。”名门望族拍了拍手,西域美人从石山后面露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她戴着面纱。 云斐方想拒绝,在看到西域美人的眉眼间,是楼兰国那名舞姬,便欣然接受了。 待云斐端茶送客后,他似笑非笑的说:“兰娜,你怎么在这?” 兰娜一双丹凤眼含情脉脉的望着他,想伸出双手揽住他,被云斐轻巧的躲过,他眼中闪过一丝淡漠,他双目微眯,泛着幽冷的光芒:“我同意将你留下来,是为了日后献给其他男人。” 兰娜看着落空的双手和自己前倾的身子,她妩媚的丹凤眼微微一征:“状元郎好不解风情,春宵一刻值千金呀。” 云斐哑然失笑,笑声传入兰娜的耳边,兰娜轻咬下唇,望向他的目光波光潋滟:“中原皇帝可知状元郎是楼兰城的丞相呢?” 云斐他当然不可能告诉她楼兰城的王让他寻回楼兰城的长公主,他会当上中原的状元郎也是肩负使命。 “我状元府里面暂时缺一名丫鬟。” “是通房丫鬟嘛?”兰娜嫣然一笑,瞬后道:“云斐你果然厉害在哪里都可以风生水起,我心仪你很久了,如果我说我是因为你,才入的中原,你会和我在一起吗?”兰娜魅惑的抬起她妖冶的丹凤眼,眼里盈着水雾,眼波流转,波光潋滟。 “你难道忘了你和于阗国王子已经互许终身了吗?”云斐不假思索道。 兰娜听到他说这句话,她并不觉得奇怪,想必她和于阗国王子在湖泊幽会的时候,云斐早就亲眼看到过了。 “我是和于阗国王子有几面之缘,但并不是你想的这样两情相悦,于阗国王子那日回他于阗国的时候,他确实邀请了我同他一块回去,他还许诺封我为王妃,但我也已经很坚定的告诉他我不会跟他走。所以云状元,你这是在吃醋嘛?” 云斐的唇角弧度渐深,懒羊羊的说:“恕不奉陪。” 云斐金榜题名后,他将身份伪装的天衣无缝,更受到中原西晋皇帝的重用,短短一周,已然是西晋王朝中新贵。 他经常借着微服私访的名义,寻找楼兰城长公主的下落,而兰娜自从第一晚之后就没有看过云斐了,兰娜在状元府中怅然若失。 第19章 相思 “莲禅大师我的伤已经完全好了,你看我能蹦蹦跳跳的了,今夜你陪我去青楼,救出如萱好不好呀?”浣浣怕莲禅不信在客栈里转了转圈,像小兔子一样蹦了蹦,随后来到莲禅跟前摇了摇他的手。 “莲禅大师你最好了。”浣浣楚楚可怜的眼睛眨巴眨巴着。 莲禅心想真受不了她撒娇,简直没眼看,他心向佛,得赶紧答应了,可别让他心绪不宁了。 “好。”莲禅点点头。 “莲禅大师,我不想穿男装出门,反正我们是月黑风高救人,所以我想穿紫绡翠纹裙、粉霞红绶藕丝裙、还有足踝再系小铃铛。”浣浣眼波流转地望向莲禅,蹲在他面前摇了摇他的手。 莲禅完全禁不住浣浣的撒娇,他很努力在克制从体内传来的燥热,不让自己脸红。 “你怎么比我师叔还喜欢念经?还有系铃铛,小僧我上回救了一只招财猫,也给它系了个铃铛。”莲禅宠溺的想伸手摸她的手,却发现不合适,手举在半天,不上也不下。 浣浣见状,赶紧将小脑袋送上去,按住他的手背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浣浣最乖了。” “女施主,请”莲禅再也克制不住了,唰的一声,两抹红云染上了他的脸颊。 “知道了,你又要说女施主,请自重了。”浣浣嘟起了樱桃般的唇,然后眼睛里满满都是笑意。 “咳。”他不自在的将自己的手抽回,瞬后拿上禅杖:“事不宜迟,我们出发吧。” 深夜,月朗星稀,可屋顶上萤火点点在黑夜中闪烁发出繁星的光芒,疲惫的月亮躲进了云层惬意的沉睡,只留下月亮的倒影仿佛在给它放哨,两抹影子正在悄悄潜入醉仙楼。 “你知道你情同姐妹的寝房是在哪吗?”莲禅歪着脑袋回头注视着浣浣。 浣浣想到那天连续走错几个阁楼,她就尴尬的羞红了脸,垂下头说:“我不知道。” 萤火点点光芒稍纵即逝,随后其中她们待着的屋顶那间阁楼响起了男子粗重的喘息声,和女子妩媚的暧昧声,浣浣和莲禅顿时都手足无措起来。 “”莲禅敏捷地将浣浣带到另一间阁楼的屋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莲禅大师有没有办法,能看到阁楼里面的是不是如萱?” “有,但是我不方便看。”莲禅羞怯道。 浣浣搭着脑袋叹气说:“你不看我看。”这纯情小和尚,此刻好像,犹堪绝大漠,诸君何至泣新亭「简称:猪队友」。 “好。”莲禅转动着手中的佛珠,在一个屋顶上弹出一个洞来,浣浣弯下身子将眼睛对准洞口,发现还是一对男女交叠的身影,在浣浣准备发出惊呼声时,莲禅想也没想就捂住了她樱桃般的唇,突然两个人都呼吸急促,心跳加速,莲禅迅速放下他的手,他的掌心还传来浣浣的温度,让他的手心感到阵阵酥麻。 “邪僧你也被这个妖女迷住了吗?”虞晚蔷手持拂尘,从另一个屋顶飞过来。 “女施主,请躲到我后面。”莲禅正欲出手。 “且慢!邪僧有胆量的话就随我去另一处一较高下。”虞晚蔷冷然地望了望底下的林中,随即飞下去,莲禅正欲找此人算账,刚好送上门了。莲禅也纵身一跃。 良久 “莲禅,怎么还不回来,阿啾。”身披粉霞红绶藕丝裙的浣浣,将自己抱成一团球,她心想莲禅武功出神入化,应该不会出事。 待阁楼发出的烛光一一熄灭,虞晚蔷以一副胜利的姿态归来,她的全身毫发无伤,浣浣顿感不妙。 “你的帅情郎已经中了我的相思方,他今晚如果不破色戒,他必死无疑。”虞晚蔷从鼻间发出轻微的冷笑声,便消失在月色中。 浣浣紧咬着唇,手攥紧了裙子,她心心念念要穿的粉霞红绶藕丝裙此刻皱巴巴的,她碧蓝色的眼眸瞬间盈满了水雾汽,此刻凝结成滴滴泪珠滴落在屋顶上。 随后莲禅轻轻擦拭了浣浣的泪珠:“女施主,别掉珍珠了。”浣浣的珍珠很珍贵,看得莲禅心一抽一抽地。 放哨的月亮,终于浮现在苍穹中,远看,仿佛在月亮的边上还乖巧的坐着一只玉兔。 “怎么了?”莲禅蹙眉问,只见浣浣像是在心里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一样,她面部潮红闭上双眼在浓浓的月色之下将莲禅的佛衫衣襟拉下,将樱唇印在了他的脸颊上,莲禅还没有反应过来愣在原地。 浣浣将自己的额头贴在莲禅的额头上,彼此的呼吸相互传递,浣浣根根分明的眼睫毛羞 动着,浣浣偷偷望了望莲禅的反应,只见和尚谪仙的面容上醺红,像是喝了好几坛陈年老酒。浣浣看着他的反应更加确信莲禅中了相思方。 “带我回客栈。”浣浣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地说,这时候莲禅已经来不及思考了,他涨红的一张脸抱着浣浣回到了客栈。 这时候,浣浣在解开粉霞红绶藕丝裙,莲禅瞳孔睁大不可置信的说:“浣施主你在干嘛?” 他迎来的是浣浣娇羞的眼神:“当然是为了你不那么难受。” 随即浣浣学着那日在湖泊上看到的舞姬和王子私会的情景,她的手像慌张的小蛇一样摸上他的佛衫,隔着佛衫摸着他紧实的胸肌,浣浣娇羞的垂下头,这和尚身材真好啊。 “你这样我更难受。”他禁欲般低沉的声音响起,莲禅深吸口气,睫毛轻颤,他的胸腔此起彼伏,喉结滚动了两下,压下心底此刻的澎湃推开了她。 “可是你不是中了那个女道士的相识方吗?”浣浣抬起纯净勾人的眼眸,娇羞的瞥了他一眼迅速垂下了头看着地板。 “浣浣,我没有中相思方,在女道士释放的时候,我已经屏住呼吸了,对我不管用。”莲禅将红透了的脸颊撇过去了,看着窗外的月亮。 “啊!”浣浣听到像小兔子一样钻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两只小耳朵。 第20章 吃醋 自从浣浣那天误会莲禅中了相思方后,这个纯情小和尚每次一看到浣浣就假装镇定自若的直接消失了,留下一阵旋风,罢了,浣浣今天还是打算只身一人救出如萱。 “你听说没?幽州醉仙楼联合当地的知府大人,现在在民间广选美人,说是在为摄政王选通房丫鬟呢,选上的美人搞不好一步登天就当上王妃或者摄政王的美妾了,但奇怪的是这每回选的美人到了王爷府后都离奇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这会还有人会报名吗?”胭脂水粉的铺子老板凑近隔壁卖桂花糕的老板声如细丝的说。 “确实,这事挺玄乎的,不过还有很多美人前仆后继,你看这不队伍已排到最后一个商铺那里了。”桂花糕老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最后一个商铺。 浣浣将这段对话悉数入耳了,她露出狡黠的目光,她走进一个作衣坊打算来个精心打扮来个引蛇出洞让幕后黑手措手不及,她已经将暗器放在了水袖里。 醉仙楼的已在外搭台,当丝竹之音响起,一名媚骨天成的美人着西域服装惊艳登场。 她头绾紫纱,腰间流苏小铃铛随着她的跳动而发出动人的响声,她的皓腕高低随着她腰肢的流转此起彼伏,浣浣云白色的水袖如波光粼粼的水波纹飘过人们眼前,她桃花般的面容上眼眸流盼,唇角上扬。她的紫色薄如蝉翼的轻纱长裙随着她的动作翩翩起舞,如万千只翩飞的浮蝶儿环绕身侧。 她曼妙的舞姿,玲珑的曲线,绝美的容颜,翩翩起舞间,流露着摄魂的艳丽,但浣浣她偏偏有一双纯真美好的杏眼。 “好一个集清纯与妩媚于一身的绝世尤物,本王就收下了。”他凛冽的眼神扫过浣浣的脸,浣浣抬头和他四目相对,他冷淡阴鸷的眸子,双眉也是如此冷峻,像是永远融化不了的雪,仅有眉心的一点红看起来有热烈的温度。 “恭喜王爷又收一名美人儿。”鸨儿扭着风情万种的步伐,走到王爷跟前跪拜了王爷。 “恭喜王爷。”随后全部人都跪在了地上。 王爷吩咐他的贴身侍卫,立刻带这名美人入王爷府。 如萱小心翼翼的跟随着王爷贴身侍卫的步伐,如萱心想说是选美人入府,这应该是噱头,因为没有八抬大轿,啥也没有,好生奇怪。 如萱谨慎的望着四周,她望到如鬼魅的王爷府,竟然挂着美人皮灯笼,向杂草丛生的园林望去,她隐隐约约也看到了森森白骨,她心里一惊,这哪里是摄政王,分明是阎王爷。王爷的贴身侍卫看到千年难遇的美人儿发出了一阵阵叹息,实在舍不得让那么生动的绝美面容变成死气沉沉的美人皮,但是他又不敢忤逆王爷。 秋风吹过,浣浣身着薄衫,她的青丝拂过王爷贴身侍卫的脸颊上,王爷的贴身侍卫被她的发丝弄得心痒难耐,再望了望浣浣绝美的容颜,不行。他不能让这个姑娘变成一张供王爷时刻欣赏的美人皮。 当他想叫姑娘快跑的时候,莲禅转动着佛珠迎面走来,只见他双目赤红,眼神冰冷。 他将王爷府的叶子当做武器丢下,数片树叶犹如锐利的尖刀,在侍卫身上划开一道又一道的伤口。侍卫被莲禅的气势吓得连连后退,最后掉入了王爷府最大的小河里。 莲禅紧握住浣浣的手,将她带离了王爷府,手中的疼痛,告诉浣浣,这个纯情小和尚生气了。 莲禅将浣浣带到榕树底下,浣浣不知所措的向后退,直到身体紧贴榕树,莲禅发出一个自嘲的笑声,随即将她的双手牢牢的困在榕树上,他的气息萦绕在浣浣的身边,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 “莲禅大师你怎么了?” 莲禅的浓密纤长的眼睫微垂,不理会她,只是凝视着她今日的打扮,谪仙的面容上透着正在压抑的情感。他的眼眸暗淡了下来发出微漾的光芒。 浣浣看着莲禅现在的样子,她好像有点怀疑这个纯情小和尚该不会在吃她的醋吧。 “这衣服非要穿的那么不得体吗?这支舞非要跳吗?这王爷府非要去吗?嗯?” 浣浣感受到他暧昧的靠近,被他的气息所包围,她脸颊绯红,心跳的像心里住了一个小白兔一样,“砰砰”地跳个不停,又望着莲禅生气别扭的模样又感到不知所措,让她的手都不知道放哪里才是好呢。 “你喝酒吗,浣浣带你去喝酒。”浣浣从炽热的怀抱里钻出来,随即拉住他的手,然后发现他是和和尚滴酒不沾的,还喝酒,然后又尴尬的放下:“要不,我们回去睡一觉,进入梦乡,什么都会有的。” “可我更想喝酒。” “酒是五戒里头之一,不好吧,你喝了就是破戒了。”浣浣摇了摇头。 “那小僧就此别过,我回寺庙了?”听到莲禅要回去,浣浣拉起他的手,摇了摇:“别呀,莲禅大师我需要你。” 酒馆 “老板给我一壶酒。”浣浣拿着几个月牙杯,刚想伸手拿酒,没想到酒还没接过来,就被莲禅抱在了怀里,酒馆掌柜儿都愣住了心想这年头和尚都能喝酒了? 莲禅和浣浣来到酒馆对面的湖泊,两个人一起坐在岩石上。 浣浣半天没有倒酒,她说:“你真的要喝酒吗?” 莲禅点了点头:“心里闷。”说完莲禅自顾自的给自己在月牙杯里满上了一杯酒,冰凉的酒滋润着莲禅的喉咙,他感到心里稍微有一丝舒适了,但还不够,他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酒。 “莲禅大师别喝了,酒会醉人的。”浣浣压住了莲禅正准备给自己倒酒的手。莲禅双目泛着迷离的光芒,白里透红的脸颊又更红了。 “浣浣,再亲亲我。”莲禅说完脸更红了,他白皙修长的手,戳了戳那日被她吻的脸颊。这下看到莲禅说出这种话,她更确信这个纯情小和尚已经喝醉了。 “我不要亲亲,莲禅大师。”醉酒的莲禅听到浣浣叫自己大师,他不悦的蹙眉。 他在岩石上抱住了浣浣,将头埋在她的发丝间,浣浣情不自禁的发出娇吟,她身子酥麻软绵绵的躺在莲禅的怀里,莲禅闻着从她身上传来的清香,他感到心里像吃了香甜软糯的桂花糕一样甜。紧密的拥抱,浣浣感受到他嘴唇呼出来的热气,还有他身上传来的炽热温度,闻着从他身上传来的清甜酒香,浣浣杏眼潋滟,她没有喝酒,但是她滚烫的脸蛋,告诉浣浣,她也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 “莲禅 浣浣困了,想回去睡觉觉了。”浣浣娇羞地推了推身上的莲禅,莲禅听到浣浣说她困了,马上就以公主抱的方式将浣浣抱起来。 浣浣迷离的抬起杏眼,盯着他如桃子般的唇,红润而饱满,上薄下饱满,明显的唇珠,让人忍不住想尝一口其中美妙的滋味,浣浣因为自己的这个想法,她含羞地将小脑袋深深埋进莲禅的怀里,不敢再看他了。 第21章 动情 浣浣睡醒后睁开双眼,发现莲禅已经不在客栈里了,心想这家伙昨天是真的很生气,想着自己一定要做一餐好吃的,哄一下他呀。 “老板娘,可以借用一下膳房嘛?”浣浣虽然很不喜欢这个天天对着莲禅卖弄风情的老板娘,但是自己确实也需要在膳房备好饕餮盛宴。 “可以,一百文钱。”老板娘笑逐颜开地说,眼睛死死的盯着浣浣。 “”浣浣不情不愿的伸手给了老板娘,心想你怎么不去抢。 客栈的膳房内,浣浣灵巧的挪动着清妙的身姿,眼看原本在这边品尝晚菘的味道,转而又在砧板上切着什么东西,一时不留心尖锐的刀锋就划破了她白玉般的手指,疼的她柳叶眉紧蹙,不停地对着伤口呼呼。 终于,她一个人做完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她忍着手指传来的剧烈疼痛,将珍馐端上了厢房里。 她开始专心致志的布菜,想着莲禅回来夸她的表情,她就忍不住将杏眼笑成了弯弯的月亮眼。 浣浣虽然是在楼兰城长大的公主,但是由于楼兰城国风是独立,自主,开明,所以她没少跟嬷嬷学做饭肴,但眼看夕阳西沉了,莲禅还没回来,她开始坐立难安了。 等到玉盘金乌,莲禅还没回来,美味佳肴都已经凉了。心不免担心起来莲禅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浣浣感觉度日如年,须臾,厢房推开了门,莲禅他步履轻缓,如芝兰玉树,清风霁月,吹弹可破的肌肤,莲禅的眉宇间居然有了淡淡的忧愁。 饭肴的缕缕飘香在空气中悠然弥漫,令人垂涎欲滴。 “浣浣?”莲禅看到一桌子的美味佳肴,顿时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怎么才回来。”浣浣水汪汪的杏眼流转,她嘟起樱桃般的唇表示着不满。 浣浣赤足向他走来,足踝上系着的粉玉铃铛发出像风一样的声音。浣浣靠近莲禅之后,闻到了莲禅身上的胭脂水粉的味道,她浑身颤栗,先的时候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盯着他,之后向莲禅瞟来幽怨的眼神,突然浣浣捂着嘴呜咽着小声哭了起来。 莲禅听到她的哭声:“浣浣,莫哭。”他放下手中的禅杖,一双白净温暖的手温柔地给浣浣擦拭小泪珠。 “你去哪了,为什么身上会有女人胭脂水粉的味道?”浣浣抬起一双圆圆的杏眼,眼角还是湿漉漉的,像是可怜的小麋鹿。 “我去见誓如月盟的虞晚乔去了,她知道关于你姊妹的事。” “那你把当时的情况都和我说,不然我就趁你进入甜甜的梦乡之后在你脸上画乌龟。”浣浣将小脸蛋撇了过去。 “好好好。”莲禅双目不由自主的露出宠溺的目光。 莲禅陷入回忆。 “你不走近点,怎么远哪听得到?”虞晚乔冷艳的挑了挑眉。 “说。”莲禅双眸仿佛渡了厚厚的积雪,发出冷如冰霜的波光,他薄唇紧抿,面容上浮现不耐的神情。 “弑杀我们誓如月盟主子的妖女叫拓跋溶月,和那天你保护的丫头容貌上至少有六分相似,如果不是拓跋溶月的眼睛下面有一颗花朵状的红痣,十分妖艳,这两个人就是八分相似。拓跋溶月就是个妖女,她不知廉耻的魅惑盟主,她还亲手将盟主送上了西天,我们誓如月盟的人也并不是好欺负,此弑主仇我们眦睚必报。”虞晚乔拳头紧捏,她咬着牙说,凤目也染上了熊熊的烈火。 “女施主,这不代表你伤害浣浣的理由。”莲禅骨节分明的手指盘动着佛珠。 虞晚乔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奏:“邪僧,你是真的动情了。”虞晚乔从他身边迅速飘过,留下微弱的女人香。 当然,虞晚乔最后说的这句话,莲禅并没有和浣浣说。 浣浣柔若无骨的手覆上他的手背,她善解人意的笑了笑:“你不准再单独去见这个女人,她对你不安好心。” 浣浣牵着他的手,拉着他坐在了饭桌旁边,浣浣怅然若失的说:“饭菜是凉了,索性心还是热乎乎的呢,你尝尝我的手艺好不好。来。”浣浣夹起来一块肉,放在莲禅粉嫩的小嘴巴边。 “我是和尚,我吃素的。”莲禅发出不满的嘟囔声。 “你上回还喝酒了。”浣浣眨巴眨巴眼睛提醒道,浣浣送肉的手还是没有停,还蹭了蹭他的唇。 “呜”莲禅想了一会,还是不情不愿的张开了口,肉质鲜美,口感丝滑,浣浣下厨的手艺精湛。他又破戒了,他对不起师叔,对不起佛,他好难过,为什么心里还会有一丝丝的香甜,他想肯定是肉太甜了。 莲禅发现浣浣有只小手一直背在后面,他轻柔的将浣浣背后的手拿出来,看着手上的伤口,他眉头紧锁,担忧的问:“浣浣,痛吗,以后你别做饭了,我来做就好了。” 浣浣心花怒放的看着眼前谪仙般的面容满脸都是担忧的神情,她像小猫一样凑了前去,将手指放在他的唇边:“吹吹就不痛了。” 莲禅吹了很久。 深夜,莲禅在地板铺好的床榻上睡得很香甜,浣浣下床古灵精怪得在他脸上用墨水画了一个很小很小的乌龟,大概是拇指大小。浣浣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她不满地想着谁让你单独和别的女子见面,浣浣像是吃了好几个黎檬子,在她的喉间化作浓浓的酸意。 莲禅已经醒来了,他半眯着眼,看着浣浣,他眼前的人正目光专注地在他白净的脸上作画,浣浣浓密的长睫毛扑闪扑闪的,浑然不觉地嘟囔着下一笔该怎么画。 突然,莲禅抓住她不安分的手,他们四目相交,昏暗的厢房里弥漫着旖旎的气息。 “嗯?在我脸上画了两只乌龟?” “这不是怕另外一只乌龟太寂寞了嘛。” 第22章 秘密 黑沉沉的夜,星光零落,月光昏黄。 疾风骤雨,电闪雷鸣,雨水迅速汇聚成清流,流淌在王爷府院子里每个罅隙中。风声簌簌,雨声哔哔,雷声咚咚,如玉人凄切的哀唱,述说着她们的疼痛。 王爷府的暗道中。浣浣注视着眼前的景象,随处可见的骷髅头,晚吹过浣浣的裙角,发出可怖的哀叹呻吟,像是有人在哭泣。浣浣受到惊吓后花容失色,小手攥的裙摆更紧了,还往里面缩了缩。 “浣浣,别怕,我在。”莲禅一只手拿着烛光灯,另一只手不受控制地向着浣浣伸出来。很快他身子一颤,又停在虚空中,他闭了闭眼,想着这样不妥,迅速睁开,用尽全力克制自己想要抱住她的手,掌心逐渐收紧往回收。 走到最深处有一潭污泥浑浊的水池,池水里隐隐约约浸泡着如黑沉沉的夜的长发。 “这王爷就是个变态,呜呜呜,吓死我了。”浣浣被吓得一下瘫倒了,莲禅身手敏捷的接住了浣浣,看着怀里的软玉温香,莲禅呼吸沉沉,双眸里墨云翻涌,他喉结轻滑。 莲禅被翻涌的欲念弄得心烦意乱,他是和尚,他已经破了两戒,不能再让自己沉沦下去了,成为堕僧,莲禅把心一横,将浣浣扶正之后,他就把搂住浣浣的手,收回了。 《楞伽经》云:“酒肉葱韭蒜,悉为圣道障。”《大般涅槃经》云:“不食肉不饮酒,五辛能熏悉不食之。”皈依佛门,受持五戒。 “女施主,没事吧?”莲禅禁欲清冷的眼眸凝视着浣浣。 这和尚,怎么又叫她女施主了,怪生分的,而且刚刚扶住他宽厚又温暖的大手怎么又收回了,浣浣紧盯着莲禅肤光胜雪的手:“怎么不搂住我了,像刚刚那样紧紧的抱住我好不好?莲禅我害怕。”浣浣冰肌莹彻的脸蛋,没有一丝血色,她见莲禅没有动静,她将自己的脸蛋凑前去蹭了蹭他的结实的胸肌,冰肌玉肤的面容,滑腻似酥的触感,让莲禅好不容易压抑后禁欲清冷的眼眸又变得深幽炽热。 莲禅想到浣浣之前是不是对其他人这样,他心里暗暗不爽,语气也难掩他的烦闷:“放开?” 浣浣听到莲禅那么凶的声音,这还是莲禅第一次凶她,她摸了摸鼻子,放开就放开那么凶干嘛,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一下:“哼。”浣浣嘟起粉唇。 浣浣将脸撇过去,发现水池最角落有一副冰棺,棺材上结满了冰,可眼下并非寒冬腊月,为什么会有怎么奇特的景象,浣浣壮着胆子往前走,发现冰棺里有一具看起来像睡着了的美人,但苍白没有血色的脸,还有发白的唇却看起来没有一点点生命迹象。 “中原王爷不仅是个变态,这爱好也与众不同啊。” 突然,一声尖叫划破天际,循着声音寻起,发现在阴暗的暗道里有一间狭小的房间,里面漆黑一片,浣浣缩着白皙细腻的粉颈,如白天鹅般动人,她害怕的探了探头。 “你们是来救我的吗?”她笑容温和,像是得到了释放,但那双眼睛透露着死气沉沉还有绝望,当她缓缓的将自己的脑袋转过来的时候。 浣浣惊愕失色的往后退整个人都像小浣熊一样圈住了莲禅,莲禅感受到了她的战栗,他情不自禁的伸出了手接住了她,还安抚的摸了摸浣浣的后背。 浣浣抬起杏眼,烛光下少女的皮肤不施粉黛,却吹弹可破、细润如脂、粉光若腻,皮肤嫩得可以掐出水来,她的脸颊绯红绯红的如桃花一样,快把他的心融化了,像是糖霜融化成糖水一样。 “别害怕,我是人,我不是鬼。”女子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多年未见天日的生活,让面容白得渗人,长年在这种恶劣的环境生存,她的面容还有溃烂。 小浣熊从莲禅身上蹦下来,莲禅失去酥软的触感,随带着鼻间也消失了一丝丝樱花中夹杂着香甜的奶香味,让他心里感到落空。 浣浣向着这名女子走去,看到她身上被绑着的锁链,她毫不犹豫地打卡:“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我原本是参加了王爷选通房丫鬟的采选,那一年我成功脱颖而出,当我来到王爷府时,就被人打晕了,睁开眼,就在这恶臭无比,阴暗湿冷的地方。”女子眼泪已经流干,她的情绪接近崩溃,她不停的撕扯自己的衣服,她看到浣浣后面一直没有说话的和尚,她崩溃的情绪停了下来,露出痴迷的眼神,莲禅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一直在看着小浣熊似的浣浣。 “那你知道,王府和青楼相互勾结,做着逼良为娼,贩卖人口的伤天害理的事吗?” 自从她来了王府看到一切景象,她非常笃定青楼的保护羽翼就是王爷,连剥皮抽筋这种惨绝人寰的事都能做出来,王爷他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呢。 “我只知道失宠或者没有利用价值的女子,可能被关押在另一个偌大的囚笼,还有,王爷可能在用巫术招魂,他想逆天改命。但这个世上哪有那么多起死回生,他做那么多也是回天乏术。”说完,这个女子发出阴冷的笑声,在这个雨夜里显得格外凄凉。 “姑娘你唤什么名字,你家人应该担心死你了,我们现在救你出去。”浣浣忍住刺鼻难闻的味道,帮她解开绳索。 “长缨,我是一个孤女,我可以和你们结伴而行吗?”长缨发出哀怜的请求声。 “施主,万万不可。”莲禅嗓音如浸入冰水般透彻冰冷。 长缨抬头望着莲禅轮廓分明的脸,精致的下颌线,他就清冷的站在那里,轻轻一暼,矜贵与谪仙浑然天成,宛如雪后的青松。 长缨匍匐的挪动着,手死死的拽住莲禅的僧袍的最底边,听到长缨说喜欢他,莲禅眉头紧皱,一刻也不迟疑的闪到了浣浣身边拉着浣浣就要离开。 “??????你不救她吗?” “好。”莲禅用轻微的掌力送长缨离开了暗道,长缨离开时还恋恋不舍地凝望着莲禅。 待莲禅和浣浣也离开了王爷府的暗道时,已是晨光熹微,雨也停了,外面风和日丽,一片祥和的景象。 “莲禅,我们就这样夜闯王爷府,为什么一个侍卫也没有?”浣浣歪着脑袋说。 “洛阳为都,这是幽州,所以幽州的王爷府应该会长时间空出来,而且即便跑了几个女施主,我想摄政王他也不会大费周章的寻找。” “嗯,莲禅,我累了,我想回客栈休息了。” “好。” 第23章 初吻 浣浣现在又多了一个夙愿,除了找回长姐,救出如萱,还有一个拥有莲禅。 一个虞晚蔷就够了,又来一个长缨,不能让她们祸害莲禅,她得提前把莲禅祸害了。 浣浣其实心里很没有把握,她并不知道他会不会为了她还俗,莲禅他是怎么的美好,神圣,让人不敢亵渎。 她将嬷嬷千叮万嘱让她新婚之夜打开的金色雕花箧子提前打开,发现是泛黄的书籍,浣浣翻看第一页她的脸蛋就红得像是熟透了的苹果了,浣浣飞快得将箧子合上。 “你在看什么?”莲禅目如朗星,明亮又清澈不解的望着她。 “”浣浣像是受惊的兔子,脸蛋还红扑扑的,她将金色雕花箧子放到手背后,贴着门缝离开了厢房。 莲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浣浣将金色雕花箧子藏好,她埋在客栈周围的大榕树下,随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了厢房。 浣浣想到攻略莲禅第一步,先让莲禅把僧袍换下,想着莲禅换下僧袍的样子她羞红了脸。 “莲禅,你知道你的尺数嘛?”只见莲禅摇了摇头,还好浣浣她有准备。 浣浣拿出裁尺向莲禅走来,浣浣将裁尺圈住他的腰间,认真的看着刻度,莲禅被突然的抱住先是一颤,他想挣开她的双手,被浣浣按住了:“别动,我还没量好,乖。” “” 浣浣贴的好近,她的脸几乎埋在了他的腰际旁,莲禅刚沐浴后的水汽将周围变得白茫茫的一片,莲禅像在森林里迷路的小老虎,找不到路,只能发出嗷呜的声音。 “这里好了。”浣浣松开了他的腰,她将裁尺放到他的僧鞋旁,努力将裁尺拉长,发现莲禅比裁尺还高,她只能将自己背对着莲禅,然后将自己的头比划在莲禅身上,她居然只到他的胸膛的位置。她将多出的部分,再用裁尺量了一下。 “这里也好了。”浣浣拉着莲禅的手,示意他坐下来,莲禅动也不动,浑身像个雕像一样站在那里,仔细看还发着光芒,浣浣无可奈何,将裁尺放在他的肩上,有一边还勾不着,自然垂落,浣浣努力踮起脚尖看尺数,嘴里嘟囔着:“我能看的到,我努力踮起脚尖。” 浣浣拍了拍手正准备大功告成去作衣坊的时候,突然发现还有一双僧鞋,她又蹲下去量好:“全好了,莲禅你乖乖在家等我哦。”浣浣对他俏皮的眨了眨眼。 “好。”浣浣出门的时候,很清楚的看到他耳朵都红了。 浣浣来到作衣坊,选了几套,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还有象牙白工笔山水楼台圆领袍,还有一双云头靴:“老板,你这作衣坊质量好吗?” “好,非常好,姑娘放心。”作衣坊老板拍了拍胸脯,甚至还当场表演了,大石碎布料,碎不了。 浣浣没兴趣看便将衣裳往怀里一抱就往外走:“谢谢。” “姑娘,你还没看完我的衣服碎大石呢。”作衣坊老板在后面呼喊着。 浣浣到了客栈厢房后,迫不及待的让莲禅换上了。 “我是个和尚,我在穿上僧袍那一天我就不会脱下来的,浣浣你别费心思了。”莲禅被浣浣弄得不知所措,他早已魔怔,已经好久没有称呼自己为小僧了,浣浣也是叫得越来越顺了。 “莲禅,我真的想看你穿月牙白的长袍,我感觉你就像神仙下凡一样,月牙白的颜色最适合你了,你穿上肯定迷死人。”浣浣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莲禅 莲禅他索性不看她了,他往另一边转,浣浣又一直跟着他的方向转,还说:“求求你了,就穿给我看一回嘛。” 莲禅无奈的叹口气:“好,浣浣先回避一下吧。” 浣浣露出香甜的笑容,像是憨甜的蛋黄酥。 过了一会,莲禅打开门出来了,光从厢房的窗户透进来,照在莲禅的身上,像是从天界莅临人间的神祗,神秘莫测又清冷矜贵,又像是在皑皑雪山的巅峰上盛开的金花茶,璀璨夺目又高不可攀。 “莲禅,我不喜欢你光头,你留长发好不好。”浣浣顿了顿说。 “不好。”莲禅垂下了眼眸,他真的要和她保持距离了,等帮她找到她的亲人,他就走,他要回寺庙,莲禅他怕他再待下去一刻,就按捺不住自己去还俗了,佛经已经好久没有念了,打坐也已经好久没有打了,甚至有时候他会忘记带法器出门,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任由自己坠落在她无尽的温柔中。 “女施主,请你出去,小僧要换回僧袍了。”他生硬的语气,让两个人都浑身不自在。 浣浣望着他冰冷的面容,但是眼眸深处好像还藏着情意,莲禅发现浣浣盯着他看,他别扭的转过脸不再看她。 浣浣想到金色雕花的箧子里面泛黄的书籍,第一页是两个人在亲吻,她就没敢再看下去了。浣浣红扑扑的小脸蛋快滴出血来了,细看还能看到红血丝,她紧咬着下唇,樱桃般的唇被她咬的像绽放的玫瑰,浣浣软绵绵的靠近他,温暖的嘴唇轻轻的贴上他略带凉意的唇,如同蝴蝶翅膀的轻轻触,像是非常强的电流席卷两个人全身。 莲禅开始的时候,眼睛睁得比铜铃还大,几分压抑,几分享受,还带点隐冷,浣浣睁开眼发现他正在盯着她,她的脸更红了,她将她的小手放在莲禅的眼睛上,她的唇轻轻碰了一下又一下,直到感受到莲禅的唇也变的滚烫,她才停下来。 浣浣身上樱花中夹杂着香甜的奶香味,将他团团包住,不留一点缝隙,太多的柔情蜜意在他们唇间化开。 烟花嘭的一声巨响,让莲禅的理智瞬间被拉回来。望着浣浣的唇,他终究还是破戒了嘛?他痛苦不堪的神情,让浣浣黯然神伤。终究还是没办法让他成为她一个人的信徒嘛? “浣浣。”莲禅的声音又哑又沉,这是浣浣第一次听到莲禅带着些许沙哑的声音,像是砂石在浣浣心间碾磨而过,有些磨人。 莲禅又想到她是楼兰国的女子,楼兰国的国风开明,女子开放,他不禁心中酸涩,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开口问:“这是你初次亲吻一个男人吗?” 浣浣红扑扑的脸蛋上的杏眸显得有些迷茫,她点了点头像是在捣月饼一样,非常肯定地说:“是的。” 莲禅听到她说是的,他是她初次亲吻的男人,他难掩心中的喜悦,他的唇角止不住地上扬。 当他下定决心,和她一起沉溺在这片温柔的大海时,莲禅立在床边的禅杖不偏不倚的砸向了莲禅的肩上,犹如当头一棒。 莲禅迅速收起上扬的唇角,他的双眸一片死寂:“女施主,小僧再去找掌柜要一间厢房。”以后不能再和她住同一间厢房,就算打地铺也不行了,莲禅健步如飞的起身走到门口时。 “莲禅”浣浣有气无力的声音唤了一下他的名字,让他停住了脚步,仅仅一秒,莲禅再也没有回过头看她,只是下了楼又向客栈老板娘要了一间厢房,住的离她有一条街那么远,一个东边一个西边,这样就能稳住莲禅的佛心了吗?这样他就能安心的念佛经,安心的打坐了吗?他不知道,他的心里乱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