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 第1章 我已不是我 张衍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四周，简陋的老式办公桌椅，木制门窗，还有土到掉渣的水泥地面。 自己居然穿越了，到了1956年，成为红星轧钢厂下属红星医院的一名外科医生，也是红星医院唯一的一名外科医生。 前生他是一名本硕连读的医学生，刚刚到医院实习。 谁知道，就因为值班累了，趴在桌子上眯了一觉，醒来就变成了红星轧钢厂的厂医。 什么情况，眼睛一闭一睁，我已经不是我。 我就这么穿越了? 穿越到了1956年。 这一年国家刚刚完成公私合营，规模扩大，作为一座万人大厂，原来的厂医务室也顺理成章的扩建成了医院。 说是医院，其实就五间房子，比乡卫生院还不如。 厂医院除了负责给工厂职工看病，还负责给职工家属看病。 不过，这只是开办厂医院的初衷。 实际上，厂医院里一共就三个医生，两个内科医生，一个外科医生，外加六个护士。 属于大病治不了，小病看不好。 张衍看着自己所在的外科办公室，虽然简陋，但是熟悉的白色，让张衍刚刚穿越过来的心情多少有些安慰。 张衍有些茫然，不知道来到1956年，能干什么。 这个年代，对普通老百姓来说，简直就是翻天覆地的，他们过上了祖祖辈辈想都不敢想的日子。 可是，对于张衍这个后世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磨难。 没有丰富多彩的娱乐，没有纸醉金迷的夜生活，就连吃肉、吃白面馒头都成了奢侈生活。 不对，即便是后世丰富多彩的娱乐活动，纸醉金迷的夜生活，也和自己无关。好吧，如此算下来，就只是吃不上白面馒头和肉。 这对一个肉食动物来说，真是一种折磨。 好处也有，那就是不用为工作发愁，铁饭碗，一份让百分之九十的北京人都会羡慕的工作。 2022年的就业环境有多么恶劣，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他一个本硕连读的医学生，为了拿到医院的合同制名额，连续义务加班，替主治医生值班。 微薄的实习补助，还要用来买好护士姐姐们。 这一世，因为前身是部队卫生员转业，又是红星医院的唯一的外科医生，综合评定之后，厂里给定岗工资14级，48.5元。 在这个年代，绝对属于高工资。红星轧钢厂是一个一万多人的大型钢铁工厂。 整天和钢铁打交道，难免有磕磕碰碰的外伤出现。 根据前身转业红星医院，一个月来的经验，基本上每天都会有三四例擦伤、刮伤的患者。 “张医生！快，有工人受伤了！”一个小护士跑进来喊道。 “来了！”张衍赶紧起身，快步来到处置室。 处置室里，一名三十多岁的工人，捂着一只还在滴血的手，脸色惨白，额头隐隐有汗珠渗出。 “你把手拿开，我看一下！”张衍镇静的说道。无论是前身，还是张衍，对这样的外伤，都已经习以为常。 张衍拿着镊子，仔细检查了一下伤口，只见工人手掌中间，有一个三角型的伤口，正在呼呼冒血。 “你活动一下手指！”张衍皱了一下眉头，吩咐道。 工人不明白什么意思，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按照张衍的要求，动了动手指。 “张大夫，老李的手没事吧？”陪他来的工友，关心的问道。 问完又叹了口气说道：“唉！老李都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这要是········” 第2章 中医骨科 “刘哥，您这不是打我脸吗？我那天就是和您开个玩笑，自己钓的鱼，怎么能和要您钱？”张衍笑着把钱塞进刘宏图的口袋里。 “张医生，这不合适。那条鱼五斤多，一块钱，我已经占了大便宜····” “刘哥，以后在厂医院还要承您多照顾，这鱼是我送给侄子侄女吃的。您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嫂子腌的小咸菜给我来点，我就得意这一口。”这样笑着按住刘宏图要掏钱的手。 “得，那我替我家的小子姑娘谢谢你了！回头我给你捞点你嫂子腌的咸菜。我给你说，你嫂子腌咸菜，那可是一绝，你嫂子的爷爷爸爸都是六必居腌咸菜的大师傅。 腌咸菜，那是家传。”刘宏图没再谦让，转而炫耀起媳妇腌的咸菜。 那语气，好像张衍用一条鱼换咸菜，占了大便宜。 不过，北京爷们就这样，凡事讲究个面。 “刘哥，让你这么一说，我这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下次我再钓到鱼，还和你换咸菜，你可不能拒绝。”张衍笑道。 刘宏图要面子，给他几分又如何？ 又聊了几句，刘宏图才开心的回到自己办公室。 省了一块钱，由不得刘宏图不开心。 他虽然一个月工资四十多块钱，可是要养活六口人，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且不容易。 送走刘宏图，张衍把心神沉浸到系统里。他准备和系统好好掰扯掰扯。 “系统，你这种做法非常的不合适。 你通过改变别人的记忆，来兑现我的奖励的行为。你这种做法属于损人利己，非常可耻。”张衍义正言辞的训斥道。 “叮·······”系统被张衍的话说蒙了。 “如果你想给我奖励，那就直接兑现到我的包裹栏，或者奖励个小空间之类的，直接兑现到小空间里。 如果你做不到，那么我可以不要这样的实物奖励。 虽然你low了点，可总比没有强不是？没有实物奖励，我也能勉强接受。”张衍说着，脸上流露出不屑的笑容。 “叮！ 系统宕机中·······请稍后！” “叮！ 系统自我检索中·······请稍后！” “叮！ 发现bug，修正中·······请稍后！” 张衍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果然自己赌对了。 “叮！ bug修正完成。 鉴于宿主发现bug，特奖励，中医骨科技能书一本，等级熟练（0/1000）。 是否领取？” “叮！ bug修正如下：今后宿主所获得的奖励，包括但不限于现金、票据、各种实物物资，均直接兑现到宿主随身包裹栏中。 注：包裹栏*36，每一格只能存放同类物品*99。” “我靠！”张衍忍不住暗骂一句：系统你是真狗啊！真是一点漏洞都不给留。 “领取！”瞬间，无数记忆，猝不及防的插入张衍的脑海。 很狂暴！ 张衍的身体都不由自主的产生一阵阵的颤栗。 系统植入的不仅仅是脑细胞的记忆，还包括了肌肉记忆。 大脑，像是被····各种关于中医骨科的知识，一遍遍的插入，插入，再插入。 身体也像是过电一样，每一个身体的细胞组织都被插入，再插入。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也许是许久，也许是一瞬间。 张衍满身大汗的清醒过来。 中医骨科已经像是锻炼了许久的技艺一样，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包括肌肉记忆，也是经过长久锻炼一般。 系统这是打算让自己走中西医结合的路子啊。 张衍现在就想，来副骨架摆弄一下。 “张医生，有病人！”护士跑进来喊道。 “来了！”张衍起身来到隔壁的处置室。 只见一个工人，满头大汗的站在处置室中间，边上还有两个工人搀扶着他。 “怎么个情况？”张衍轻声询问道。 当医生不容易，说话的声音都要专门练习。 因为病人本身就被病痛折磨的极度痛苦，这个时候脾气都是很暴躁的，如果医生说话不注意，很容易激怒病人。 所以，当医生的说话要温和，这样才能第一时间让病人接受医生，并愿意配合医生做治疗。 “大夫，应该是脱臼了。”一个陪同的工人介绍道。 “对，刚才我们卸车的时候，手滑，闪到了胳膊。”另外一个工人赶紧补充道。 “你先坐下！我检查一下！”张衍温和的对受伤的工人说道。 受伤的工人很听话的在凳子上坐下，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 脱臼有很多种情况，有的不是很疼，只是无法抬起胳膊，做出原来轻易就能做到的动作；有的却是疼痛难忍，就连成年人都无法忍受这种痛苦。 “你指一下，是那个位置疼。” “大夫，这里疼！”受伤的工人指指自己的肩关节处。 “嗯！来，慢慢的抬起胳膊，疼也忍着。” “好了，放下吧！”张衍已经了解情况，这是肩关节脱臼。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刚刚想要摆弄一下骨头，就来个脱臼的。 刚刚伸手拉住工人的手，准备给他复位。 “老刘，怎么样了？我说你也是老装卸工了，怎么这么不小心？”这时一个彪形大汉急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 “你们怎么把他送这里来了？厂医院能管什么用，别把病给耽误了。赶紧送医院！”来人说话还真是不客气。 不过，也不怨人家看不起，厂医在所有人眼里就是这个样子，大病看不了，小病不会看。 要不是为了省钱，谁也不愿意到厂医院来看病。 “赵队长，先让大夫给看看吧！”工人老刘忍着痛苦说道。 他们装卸工都是临时工，不享受医保，去外面的医院看病，要自己花钱，在厂医院看病，最起码不用自己花钱。 “这位大哥说的对，去外面看病不花钱啊？”张衍左手按着工人老刘的肩膀，右手拉着他的手，笑着对刚刚进来的装卸队赵队长说道。 “不去外面的医院，你会看？”赵队长怒道。 “谁说我不会看！”张衍一笑，右手顺着劲一抖。 “嘎巴！” “哎呦！”工人老刘疼的叫出声来。 “你干什么？”赵队长怒气冲冲的要上来揍人。 “好了！一会我给你吊个绷带，休息两天，别干重活。”张衍笑着说道。 “好了？” “咦，真不疼了？” “你慢慢的试着活动一下胳膊。”张衍笑着说道。 “咦，真好了，一点都不疼了。”工人老刘试着活动了一下胳膊，一点都不疼了，欣喜道。 “谢谢您大夫！没想到，您这么年轻，医术居然这么高明。” “您别捧了，您这不是什么大病，就是肩关节脱臼。”张衍一边说着，一边拿纱布给他做了个简易的吊带。 “对不起，大夫，我刚刚说话不好听，我向您道歉！”赵队长满脸尴尬的向张衍道歉。 心里也在担心，以后张衍不给他们看病怎么办。 他们装卸队因为工作的原因，经常会遇到闪到腰，闪到胳膊这样的外伤。 以前，他们只能去外面的医院，每次都要花好几毛钱。 几毛钱对那些正式工来说，还好，可他们装卸队，都是临时工，一个月的工资也就是十几二十多块钱。 真的伤不起。 如果厂医能治，那可就太好了。 厂医，外科治理是不用工人花钱的，直接走厂财务报销，只有内科拿药才会自己掏钱。 所以，张衍会治疗脱臼这样的外伤，虽然不起眼，但是对他们装卸队可是太重要了，能省不少钱。 赵队长生怕得罪张衍。 “没事，赵队长也是关心工人，能理解！一会，我给你开张病假条，先休息三天吧！”张衍大度的笑笑道。 病假条就是厂医最大的权利，有病假条休假，不扣工资。 “谢谢大夫！”赵队长和工人老刘拿着病假条，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张医生，您真是太厉害了，连脱臼都能治！”一个小护士，小脸通红，一双大眼睛崇拜的看着张衍。 “关节脱臼，这都是小伤，治疗也很简单！”张衍不在意的笑笑。 心里却是很得意。 小小的装逼一把。 “叮！ 迅速治疗肩关节脱臼，奖励：经验+10，粮票五市斤。注：实物奖励已发放至宿舍包裹栏。” 一斤粮票，还不错。 56年已经开始实行票证供应制。 粮食定量供应，张衍是干部编制，每个月的粮食定量是三十二斤，工人的定量是三十八斤。 一市斤粮票，等于他一个月三十二分之一的定量，不少了，人得知足。 张衍洗洗手，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张医生，真是太厉害了，会缝针，还会正骨。” “是啊，长得高高大大的，很帅气，赚钱还多，谁要是嫁给张医生，那可享福了。” “行了，你们就别想了，张医生眼界高，可看不上我们。”几个小护士在处置室里小声议论着。 “你怎么知道，张医生看不上我们？” “就是，你没看到张医生对我说话，可温柔了，都是带着笑。”一个双马尾辫的小护士满脸憧憬道。 “可拉倒吧！张医生见谁都是带着笑，对病人说话更温柔。”另外一个高个护士，很清醒的说道。 第3章 书中自有千钟粟 张衍回到办公室，洗完手之后，开始学习。 厂医院的工作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外科很清闲，每天，也就两三例病人，有时候一天都不会有一个病人。 不像内科那边，基本上每天都会有工人来看病，拿药。 内科看病虽然要钱，但是价格比去医院要便宜，这也是给职工的福利。 张衍很享受这样的生活，工作不忙，可以投入更多的时间去学习。 《实用外科学》以张衍的知识储备，里面有很多知识点都是错误的。 但是，这个年代，《实用外科学》已经是他能找到的最实用的外科书籍。 虽然有一些错误的知识点，但是并不妨碍张衍去学习里面的外科知识。 毕竟，绝大部分都是正确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衍感觉自己学习的集中力，还有领悟力都比穿越前提高了很多。 如此枯燥的外科学，张衍居然看的津津有味，非常的投入。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张医生，该吃午饭了了！” 直到护士进来叫他，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了。 外面也响起了广播的声音。 “叮！ 宿主全神贯注的阅读《实用外科学》一小时，奖励经验+10，现金壹元，粮票2市斤。 领悟血管缝合术，入门。” “叮！ 宿主全神贯注阅读《实用外科学》一小时，奖励经验+10，现金贰元，油票1市斤。 领悟阑尾切除术，入门。” 张衍刚刚抬起头，就被接连两声系统提示音给惊呆了。 这让张衍想起，系统面板封面上的那首古诗。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 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 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 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 男儿欲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原来系统是这么用的。 这样的话，我就明白了。 “好的！谢谢你啊，小李！”张衍把书合上，笑着道谢。 “张医生，你这也太用功了吧！一上午都没见您挪地方。”护士小李崇拜的说道。 “医生这个职业，和别的职业不一样，要用一生去学习。”张衍笑着解释了一句。 “要学习一辈子啊?”护士小李吐吐舌头。 这种情况，她都不敢想象。 她从小不爱学习，这才初中毕业，就不上了，托关系进了工厂，在这厂医院当了个护士。 “张医生，你那个治疗脱臼的法子，好学吗？” “这个啊！这叫中医正骨，说好学也好学，只要把骨头、关节活动的规律弄明白了，顺着劲很简单就能把脱臼的关节给按回去。 说不好学呢，也不好学，那骷髅架子，一般人看了都害怕，那还敢学？” “啊？那我可不敢学，这看了骷髅架子，晚上还不得做噩梦啊！”另外一个圆脸的小护士一脸害怕的说道。 张衍在几个小护士的簇拥下，前往食堂吃饭。 一路上，惹来无数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一路上，张衍有些期待，又有些担心。 他工作的这个工厂叫做红星轧钢厂，这让人忍不住联想起《情满四合院》，还有那无数本的同人文。 既期待郝蕾那妖娆的身姿，又有些膈应四合院的剧情。 是不是的，一会到了食堂就见分晓。 “哎呀！好香啊！有红烧肉的味道！今个儿有红烧肉吃！”几个小护士鼻子那叫一个尖，一进食堂就闻到味了，惊喜的叫道。 “别琢磨了，有红烧肉又怎样？好像咱们能吃得起似的！”高个护士，还有一副人间清醒的模样，一句话戳破了大家的幻想。 “吃不起，闻着味，吃饭也香啊！”圆脸小护士咽咽口水嘟囔道。 “好了，今个儿中午，我请你们吃红烧肉！”张衍笑着说道。 “真的？” “谢谢张医生！” 小李和圆脸小护士惊喜的欢呼起来。 “·······” 就连高个护士也是一脸的期待。 “不就是红烧肉吗？看把你们高兴的。” “张医生，你不知道，我都两个多月没吃过肉了。” “你才两个月，我都快半年没吃过肉了。” “你们好好干活，把咱们的处置室弄干净，把该消毒的针头、剪子、镊子都给用开水煮了，然后拿酒精消毒，做好准备，以后我还请你们吃。”张衍笑着说道。 “那成，我们保证把活干好！” “张医生，咱们可说好了，我们干好活，下次你还请我们吃肉。” 三个小护士叽叽喳喳的围着张衍说个没完。 排了一会队，终于轮到张衍他们打饭。 看了一眼打饭的人，张衍松了一口气，没有那几张熟悉的面孔。 “大姐，给来一份土豆丝，一份醋溜白菜，再来两份红烧肉，六个馒头。”张衍趴在窗口对里面喊道。 第4章北京文化，小酒馆 “这就完事了?”刘大妈有些迟疑的问道。 这才多大会功夫，小伙子，你该不是为了多打饭，糊弄大妈吧？ “刘大姐，这按摩时间不能长了，不然会伤到腰肌。您站起来试试就知道了。”张衍笑着解释道。 “咦，真的好多了，我这腰轻快多了。”刘大妈半信半疑的站起来，顿时感觉不一样了，惊喜道：“张医生，您这医术真厉害！就这么几下，我这腰就舒服多了。” “刘大姐，你这就是累的，想要好的快，您回家，弄点粗盐炒热了，装到棉布袋里，放到腰上，也能起到很好的治疗效果。” 送走千恩万谢的刘大妈。 “张医生，你也太厉害了，就按了那么几下，就能治腰疼？” “这是中医的推拿按摩，看上去就这么几下，里面可是有不少学问。” “这个好学吗？”高个小护士问道。 “这个倒是不太难，你们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们，等你们学会了，转正没有问题。”张衍想了一下，笑着说道。 “真的？你愿意教我们？” “太好了，谢谢张医生！” “那我们用不用拜师啊？” “不用，大家都是同事，只要你们愿意学，我会的都可以教你们！”张衍不在意的笑笑。 张衍这不是穷大方，也不是烂好人。 而是，他想的很明白，红星轧钢厂所属的红星医院这个庙太小，水太浅。 他要想在医学上有所发展，单靠看书肯定是不行的，必须要有病人。 想要多看病人，要么他想办法调到其他医院去，可是，前身没有学历，也没有系统的接受过医学培训，去医院这条路基本上断绝了。 只剩下一条路，那就是想办法增加红星医院的病人。 单靠他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俗话说的好，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 所以，张衍才会培养新人。 要知道，红星轧钢厂属于重体力工作，哪怕技术含量比较高的，钳工、铆工，也需要一点的体力才行。 加上工作的姿势，很容易出现腰肌劳损，肌肉损伤，肩颈、腰椎等职业病。 中医推拿按摩对这些职业病都有很好的缓解和治疗作用。 可以说，只要小李她们三个人学会了中医按摩技术，就能给红星医院带来不小的客流量。 也不要多，一次五分，一毛钱的治疗费，绝对很多工人愿意接受治疗。 这可比他们吃药便宜多了。 再来个拔罐，那人更多。 甚至，连给刘大妈按摩，也是张衍算计好的。 没有新媒体的年代，大妈们的宣传能力，比任何电视、报纸的广告效果都要好。 说是教，可是怎么教，张衍又开始犯起难。 这不是后世，他可以直接在小李她们身上演示，让她们亲身感受按摩的部位和力度。 这是五十年代，小李她们也不是刘大妈那样的老年妇女，都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他敢这么做，要么娶了对方，要么就会被当成流氓抓起来。 “这样，一会我画一张人体肌肉图经络图，你们先认识一下人体的肌肉经络，等记住了，咱们再进行下一步。”张衍琢磨了一下说道。 “好啊！” “谢谢张哥！” “谢谢张哥！” 几个小护士直接改口，嘴甜的叫起了张哥。 张衍等了半天，也没等来系统的奖励，看样子，这系统也挺鸡贼。 自己给刘大妈按摩，只是缓解一下症状，并没有治好，所以没有奖励。 张衍跑到药房，要了一大张包药用的草纸，回到办公室开始画肌肉图和骨骼图。 作为一名学了七年的医学生，人体骨骼和人体肌肉组织，那真是熟的不能再熟，尤其是他们学临床医学的，人体组织从里到外，熟记，牢记，一丝不差，那是基本功。 当然，要是有人非说自己也是学医的，自己就记不住，那也不较真。 毕竟，后世一年毕业的医学生有十好几万，真正从事医疗行业的有多少，又有多少最终能够成名立腕？ 张衍在草纸上画出人体肌肉经络图和人体骨骼关节图，然后一一标注清楚。 这才拿着两张草纸来到隔壁的处置室，“这是我画的肌肉图和骨骼图，上面都有标注。 你们先把这两张图背熟，记在心里，然后咱们再开始下一步的学习。” 张衍交代完之后，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继续看书学习。 至于小李她们三个护士会不会认真学习，这个全凭自觉。 既然已经参加了工作，那就是成年人，成年人就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机会给她们了，把握不住，怪不得别人。 张衍埋头学习，一下午很清净，没有病人。 张衍安静的看了一下午的书。 “张大夫，忙着呢？”临到下班，装卸队的赵队长推开门走了进来。 “赵队长，哪里不舒服？”张衍一愣，习惯性的问道。 “呃！没，我没不舒服，这不是上午多亏了您给我老刘治好了脱臼，我想着过来感谢您一下。” “赵队长，治病救人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职责，您不用这么客气。”一听是专门来感谢的，张衍心里很高兴。 这个年代的工人就是淳朴，没有后世那些烦人的医疗纠纷。 “不，不一样，您是职责，可对我们来说，就是救命的大恩，我们装卸队经常出现扭伤，脱臼之类的伤，去大医院都要七八毛钱，还得休息个把星期才行。” “赵队长，你们那是没去对地方，你们去找西医，挂骨伤科，可不得这些钱？ 你们去找中医，那才是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好手艺，最多收你一毛钱，就能给你治好。”张衍笑道。 没想到，五十年代的人，居然就开始摒弃中医，盲目的相信西医。 张衍学的就是西医的临床医学，对中西医没有任何偏见，有些病西医擅长，有些病还就得是中医。 比如治疗脱臼这样的毛病，你找西医，那麻烦大了，还得打石膏，还要吃药。 找中医骨科，一分钱的药不用吃，也不用打石膏什么的，两三分钟搞定。 “还是您见识多，我们大老粗哪懂这个啊！” “赵队长您太捧了，都是光荣的无产阶级，不分这个。” “张大夫，我受我们装卸队的同志委托，专门来表示感谢，我是大老粗，也不会说话，晚上我请您喝酒，请您务必赏光。”赵队长诚恳的说道。 “赵队长，你们太客气了，真的不用，我呢就是个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真不用请客。 再说，大家伙都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赚个钱不容易，没必要破费。”张衍赶紧婉拒道。 心里很高兴，很有成就感。 当医生什么时候最高兴，就是看着病人被自己治好的时候，如果能够得到病人说一声谢谢，那就是更好的事情。 “张大夫，您务必要去，您要是不去，就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出大力的。”赵队长涨红着脸说道。 “得！我要不起，还成了看不起咱们劳动阶级了，这个罪名我可担不起。 这样，晚上你找个地方，我请客，咱们喝点小酒，聊了聊天。 您别再争了，要不我可就不去了。” 张衍正好也想出去转转，看看老北京的四九城。 “成！您看这事闹的，怎么变成让您请客了。”赵队长不好意思的搓着手。 “谁请都一样，我没结婚，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张衍笑道。 老北京，里九外七皇城四，大胡同三百六，小胡同无数，多如牛毛。 赵队长骑着自行车，带着张衍，一路来到前面大街。 拐进一条小胡同，来到一家小酒馆。 张衍的心蹦蹦跳了起来，别不是刚摆脱了四合院，又踏进了正阳门下的小酒馆。 走进小酒馆，张衍看向小酒馆的吧台。 顿时，长出一口气，还好。 老板娘虽然也是美人胚子，但不是那张熟悉的面孔。 “老板娘，来一壶酒，一碟花生米，一碟蚕豆，再看着给配两个下酒小菜。”一进门赵队长就冲老板娘喊道。 第5 章偶遇患者，海姆力克急救法 小酒馆里很热闹，大家一边喝酒一边吹牛神侃。 北京老爷们能聊，那是得到了全世界认可的。 听着他们聊建国前的江湖趣味，聊现在的家长里短，比听相声有意思。 “桃叶儿尖上尖柳叶儿就遮满了天 在其位的这个明阿公细听我来言呐 此事哎出在了京西蓝靛厂啊 …………” 门帘一挑，一个带着狗皮帽子，穿着长衫大褂的老头走了进来。 “喲！朗五爷来了?” “朗五爷，今个儿兴致挺高啊！” 看到老头，众人纷纷起身抱拳问好。 老北京是一个讲究礼节的地方，街坊邻居见面打招呼问好，这是常礼。 “这朗五爷，是满清八旗子弟，满姓叫钮钴禄氏，满族八大姓之一，光是皇后就出了六个。过去，这条胡同，全都是人家的产业。”赵长生小声向张衍介绍着来人的身份。 “我看大家都对他挺客气……”张衍也小声问道。 潜台词是：大清都亡了几十年了，你们怎么还对一个八旗子弟这么客气，就算过去这条胡同是郎家的产业，可也早就被郎家自己败完了。 “朗五爷是小酒馆的常客，打老板娘爷爷那一辈，就经常来小酒馆喝酒。 朗五爷为人局气，虽然现在日子过的拮据，可谁要是有个难有个灾的，朗五爷都会仗义出手。” 张衍默默点头，大家敬的不是八旗子弟的身份，而是朗五爷的为人。 朗五爷抱拳和众人回礼后，找了个空座坐下。 老板娘不用吩咐，直接端着一碟蚕豆，一壶酒送到朗五爷的桌上。 “五爷，您慢用！” “长生子，你也甭捧我，这走到哪说哪的话，过去五爷我喝水只喝玉泉山的水，可现在，五爷我感觉，这一壶小酒，一碟盐水蚕豆，就是神仙日子。”郎五爷显然听到了赵长生和张衍的对话，笑着对赵长生说道。 “还是五爷您活的明白！”有人捧道。 “什么明白不明白，这人啊得知足，万事莫较真。”郎五爷回了一句，然后转头看向赵长生，“长生子，可是有程子没看见了。” “郎五爷，长生子现在进了钢厂，有了正经营生。 要不说，这人啊！就是个命，谁能想到，当年长生子好心给了乞丐一个馒头，居然换了个吃皇粮的正经营生。”七爷带着羡慕的语气感叹道。 “童七，你也甭羡慕，当年那乞丐先到你门上讨饭，你把人给打跑了。人家长生子，那是该着刚着。”郎五爷怼了七爷一句。 七爷也不会反驳，只是默默闷了一口酒。 估计心里是后悔的。 张衍在旁边算是听明白了，合着过去，这赵长生也是街面上的风云人物，只是机缘巧合的救济过一个乞丐，然后乞丐后来有了出息，或者成了大官，然后报答赵长生，给他安排了一个工作。 这样的套路，一点都不稀罕，翻开古往今来的话本，这样类似的套路，没一万也有八千。 要是算上后世的网文，类似的套路得是十万起步。 张衍喝着小酒，静静的听着，没一会话题又换了。 “要说这燕子李三啊！当年我可是亲眼见过！这箭门楼子高吧？那天我在箭门楼子底下玩，就看着远远跑过来一人。 后面还有四五十人在追。 前面那人跑到箭门楼子，顺着城墙，蹭蹭几下，就跑到箭门楼子顶上去了，那家伙，比在平地上跑还利落。 我一开始还不知道，刚才那人就是燕子李三，后来后面的人到了，听他们喊：抓住李三，别让他跑喽。 这才知道，刚刚跑到箭门楼子上去的那人，就是燕子李三。”一个穿着翻毛皮袄的汉子，绘声绘色的讲述着燕子李三的故事。 张衍忍不住想挑大拇指，这水平，不去说书，亏了。 “要说这燕子李三，我还真和他打过照面，当年燕子李三那是专逮着我们八大家下手。 一天夜里，我正在睡觉，就听见外面一阵喧闹。 披上衣服，出来一看，原来是家里招了贼。 那会儿我家还行，家里的家丁护卫不少，把一个人团团围住。 就听我阿玛开口说话：这位英雄可是燕子李的李三爷？ 那人被围住，也不慌张，反而很淡定的说道：正是你家李三爷。 我阿玛又说：下人不懂事，惊扰了李三爷，我在这替他们给您赔罪，来人，拿五百大洋过来。 这点小钱，李三爷拿去喝酒压惊········” “都围住了，为啥还要给他钱？” “围住了？那燕子李三轻功盖世，哪是那么容易抓到的，这要是抓到了还好，万一抓不到呢？” 张衍听着故事，不知不觉一壶酒下肚，张衍又要了一壶酒。 两壶酒喝完，赵长生已经开始迷糊，说话都有些跑偏，张衍顺势结束了酒场。 “老板娘，多的钱，挂我赵哥账上！”张衍一手托起赵长生，一手掏出两块钱放到方桌上。 这赵队长看上去五大三粗，膀大腰圆的，喝酒不行啊。 两个人一共喝了才一斤酒，这赵队长就已经说话开始迷糊。 就这酒量，也就能泡泡北京的小酒馆。 不过，说起来，这小酒馆还真不错，花生米炸的酥脆，蚕豆够味，酒也地道。 老板娘长的也馋人。 这就和后世的酒吧，那种素吧差不多。 喝着小酒，听着别人吹牛，很不错。 把赵长生送回家，张衍一路溜达着往轧钢厂走，五十年代的生活节奏，就是慢，不用着急，悠闲。 当然，这是张衍这个过来人的看法，实际上这个年代的人，干劲十足，走路都带风，大家都憋着一股劲儿。 大干，快干，赶超英美。 刚刚拐过一条胡同，就看到前面一群人乱哄哄的。 叫嚷着什么，因为离得远，又人多嘴杂也听不清。 看热闹是人的本性，张衍也不例外，紧走几步。 走到跟前这才发现，原来是孩子卡住了，正在着急要往医院送。 透过人群，往里一看，板车上的孩子，脸已经憋得发青，这种情况，不等送到医院人就没了。 “让一让，我是医生，让我看一下。”张衍顾不得其他的，挤开人群大声喊道。 众人一听他是医生，连忙让开一条路。 “谁是家属，说一下他的情况？”张衍弯下腰，观察患者的情况，翻了一下眼皮，又试了一下脉搏。 患者大约有七八岁的样子，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 “我，我是孩子的奶奶！我家小强是吃糖卡住了，一开始没当回事，后来看到喘不过气来，才着急······”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妈着急的说道。 “我知道了！”张衍点点头，确认了孩子是吃东西卡住的，那就好办了。 张衍伸手把孩子抱起来，从后面抱住孩子的腹部，一手握拳，将拇指一侧放在病人腹；另一手握住握拳之手，急速冲击性地、向内上方压迫其腹部，如此反复几次。 没几下，一块糖块，从孩子的嘴里吐了出来。 张衍把孩子放到板车上，“好了，糖块吐出来了，没事了。” “谢谢你，谢谢你医生，您真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孩子的奶奶冲张衍连连鞠躬道谢，然后赶紧跑去看自己的孙子。 “大妈，您别客气，我是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 张衍看到孩子已经缓过劲来，于是笑着说道：“小朋友，以后吃东西的时候，可不能打闹，你看看今天多危险？” 七八岁的孩子，吃糖被卡住，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吃东西的时候，在打闹。 “知道了，谢谢叔叔！” “不用客气，小朋友，再见！” 张衍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在大家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悄然离去。 “叮！ 宿主利用海姆立克急救法成功挽救患者生命，奖励：经验+200，现金20元，老母鸡两只。 注：实物奖励，已发放至宿主物品栏，请注意查收。” 听着耳边传来的系统提示音，张衍嘴角挂上了微笑。 治病救人得奖励，这种感觉真好。 缝合伤口，只得了十点经验，救人一命得到了二百点经验，还有二十块钱，两只老母鸡，这奖励还真是丰厚。 怪不得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大妈缓过神来之后，才发现刚刚救了她孙子的年轻人已经离开。 “大家认识刚刚的医生吗？” “不认识，看着眼生，不是咱们这一块的。” “我认识，那是红星轧钢厂医务室刚分来医生，好像姓张。”有人报出了张衍的身份。 第6章泡病号，不惯着 张衍打开系统面板，点了一下血管缝合术和阑尾切除术后面的加号，瞬间入门级血管缝合术和阑尾切除术变成了熟练级别。 一股陌生的记忆突然出现在张衍的脑海里，不断的插入，狂暴的插入。 身体上也是，被粗暴的蹂躏，一股股电流在全身流动，身体不由自主的一阵阵颤栗。 这滋味，太特么痛苦。 好在这种感觉来的快，消失的也快。 不过这也有好处，这样可以避免出现，脑子会了，手不会的情况。 可见系统考虑的还是很周全的，灌输记忆，不仅是大脑记忆，还包括了肌肉记忆。 一路溜达着回到轧钢厂宿舍，门口保卫科的人认识张衍，所以也没多问直接把他放了进去。 回到宿舍，洗漱完之后，张衍又看了一个小时的书，才睡觉。 上一世，要是有这个学习劲头的话，哪还会为了工作发愁？ 不就是内卷吗？有这个学习劲头的人，可以称之为卷王，我是卷王我怕谁？ 一夜好梦，第二天一早，张衍精神抖擞的起床，洗漱，上厕所。 然后到食堂吃早点。 食堂一天供应三顿饭，如果有加班的还会供应一顿宵夜。 早上食堂的饭菜很简单，玉米粥、玉米面的窝头，二合面的馒头和白面馒头三种，另外还有食堂腌制的咸菜。 张衍吃的是二合面的馒头，带着一丝丝甜味，初次吃，口感还是很好的，二分钱一个，吃了两个，玉米粥一大饭盒外带一盒盖咸菜只要一分钱。 也就是，一顿饭只花了五分钱的食堂劵。 食堂券是在厂后勤处购买的食堂专用票据，用食堂券吃饭，不需要另外交粮票。 吃完早饭，把饭盒刷干净。 小护士们不在食堂吃早饭，没人帮他刷饭盒，只能自己动手。 回到医务室。 虽然对外、对上已经改成了红星医院，可是，无论是工厂还是医生护士自己，还是习惯称医务室。 这会还没到上班的时间，张衍打扫完办公室的卫生，又去打了一壶开水，然后继续看书。 我是卷王，我爱学习，我要称霸五十年代。 系统依然是那么的朴实无华，善解人意，从来不会在张衍看书的中途发系统提示，都是等他结束当前的学习之后，才会统一结算奖励。 看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的书，终于到了上班的时间。 “张医生，早啊！”*3 “早！”张衍抬起头笑着打招呼。 “张医生，你一大早就在看书啊？你也太爱学习了。”看到张衍在看书，护士小李吐了吐舌头，昨天张衍拿给她们的肌肉经络图，她看了十分钟，成功把自己催眠。 不是臣妾不努力，实在是这张图有魔力，一看就想睡觉。 护士小李有些羞愧，决定一会一定认真记忆肌肉经络图，再睡觉，就狠狠的掐自己。 卷王的真谛就在于，用自身的行动，去同化、带动周围人去共同做某一件事情。 和三个小护士打完招呼，张衍继续看书。 刚看了不到半个小时，高个小护士梁燕跑过来找他，“张医生，有病人。” “来了！”张衍快速起身，来到处置室。 看到坐在凳子上，抱着手的工人，张衍愣了一下。 上前看了一眼笑道：“兄弟，多亏你来的及时！不然·····” “大夫，我伤的是不是很严重？”坐在凳子上的年轻工人，被张衍这么一说，有些担心的问道。 “哦！没事，我是说，得亏你来的及时，不然这伤口就愈合了。”张衍一本正经的说道。 “噗嗤！”三个护士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噗嗤一声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好了，别笑了，用碘伏给他清洗一下伤口！”张衍交代完，转身准备回办公室。 “大夫，你看我这都受伤了，别管大小，他也影响工作不是，您能不能给我开张病假条？”看到张衍要走，工人急忙在后面喊道。 “行，清洗完伤口，你来我办公室拿！”张衍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刚才的工人是个老油条，经常泡病号，前身对他很熟悉。 只是以前他没有在前身这边开过病假条，都是跑去内科那边开病假条。 估计是感觉自己受伤了，能在他这混一张病假条。 回到办公室，张衍拿出处方单，给刚刚的工人开了一张病假条。 刚开完病假条，刚刚的工人就迫不及待的跑了进来。 “大夫，我觉得我这伤怎么也得休息三五天……” 张衍没搭理他，直接把病假条递给他。 “一……一个小时? 大夫，我草你大爷的……你玩我呢？” “啪！” 张衍反手一个嘴巴。 “你再骂一个试试！” “我草你大爷……” “啪啪！” 张衍也不废话，直接正反手两个嘴巴。 “我弄死你！” 被打蒙的工人回过神来，挥拳就要打张衍。 被张衍抬腿一脚，直接踹的滚着出了办公室。 “来啊！老子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还怕你个瘪三? 一天天不好好工作，净想着泡病号！ 我告诉你，再敢来医务室胡闹，我把你送到保卫科去。”张衍跟着出门，对躺在地上的工人训斥了一句，然后把刚刚工人扔掉的病假条扔到他身上。 工人已经被打傻了。 我是谁? 我来干什么的? 三个小护士满脸崇拜的看着张衍。 长的帅，人温柔，医术好，赚的多，还这么能打，简直太完美了。 这样的极品男人，上哪找去? 活泼好动的护士李娟，弯腰捡起张衍开的病假条，一看顿时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怎么了？” “你们看！”圆脸小护士和梁燕看了病假条，也都捂着肚子笑弯了腰。 伤病假一小时，张医生真是太坏了。 不过，我喜欢。 泡病号的工人，很后悔来找张衍开病假条。 他已经预见：自己这个一小时病假条，将成为轧钢厂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