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从开大车开始李卫东于莉》 第1章 挺着急 痛! 好痛! 宿醉独有的疼痛感,如同一颗深水炸弹般,在脑海里炸裂。 李卫东只觉得的太阳穴‘突突’的跳。 麻蛋,日国的清酒,咋这么大后劲? 眼睛也懒得睁开,扯着嗓子喊道:“死米马赛,来瓶矿泉水地干活。” 等许久。 无动静。 嗓子就像被太阳暴晒了一整天般干裂,吞咽口水都觉得火辣辣的。 虽然身旁这个打扮得跟蜘蛛精似的大长腿,是个行家里手。 节目也够攒劲。 但,200万日元的服务费,连瓶矿泉水都不送,也太说不过去。 黑店吗? 如果不是为了学习外语,还用得着来你们日国? 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外宾的? 一定要去旅游局投诉你们。 对了。 身边不是躺着一个大长腿嘛,让她去拿水呗。 李卫东迷迷糊糊的把手伸进被窝里,循着温热气息,摸索过去。 “啪” “死米马赛,别睡了,拿水地干活。” 大长腿哼咛出一丝梦呓,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李卫东的手被她压在了温软身子下。 呵,累得动弹不了。 “死米马赛,起来...” 右手下意识的紧握,李卫东的喉咙眼如同被铁钳紧紧锁住了,声音戛然而止。 不对。 换人了? 难道是仙人跳? 李卫东心头一紧,猛地睁开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斑驳、腌臜的天花板。 目光下落,青砖墙上的相框,三根钢筋焊的衣帽架,黢黑锈迹斑驳的煤炉,一方歪歪扭扭的木桌,这些就是房间内的全部家具了。 扭动僵硬的脖颈看过去。 一个陌生女孩子和他枕在同一个泛黄的荞麦枕头上,她秀眉紧蹙,面带痛苦。 莹白瓜子脸,鼻梁高挺,双眼紧闭,睫毛上还夹着一颗泪滴。 睫毛很长,那滴泪珠就在她的睫毛处含着,随着睫毛的微微颤抖,看似要掉下来了,却没有掉,就那么默默地让人心疼地含着。 李卫东可以确定,女孩不是昨天那个妩媚大长腿。 一个面容清秀,让人忍不住怜惜。 一个妩媚奔放,让人忍不住学习外语。 这时候,原主的记忆也逐渐复苏。 没错,他穿越了。 从一个二十一世纪,穿越到激情燃烧的年代。 在蓝星,穿越是一件很热门的活动。 有人穿越到异世界,成为位面之子,手摘星辰,脚踏破河山; 有人穿越到古代,成为一方霸主,霸揽后宫佳丽三千; 还有人穿越到几十年前,成为一方科技霸主,在历史上留下美名。 只是,有人穿越到床上没有? 李东来似乎想起了什么,陡然紧张起来,拉开被子往里面瞅了一眼。 “还好,都穿着秋裤。” 如果有跨服网络信号的话,李卫东一定会在贴吧发一篇求助帖。 “各位Lsp,请问,穿越到六十年代,跟一个女孩子睡在一张床上,外面有一群人等着,我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有因有缘,世间相聚。 随着原主记忆的复苏,李卫东逐渐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穿越到了《噙满四合院》世界。 原主的名字也是李卫东。 幼年丧母,前不久身为轧钢厂货车司机的父亲因公牺牲。 工厂采取的是接班制,父退子替,很少对外招工。 李卫东理所当然的拿到了一个名额,下个星期去轧钢厂运输车队报到。 这个年代,货车司机很吃香。 地位高,工资多,还有‘合法’的外快。 四合院一大爷阎埠贵的大儿子阎解成,没有正式工作。 善于算计的阎埠贵打起李卫东的坏主意。 原身老实,不爱说话。 用后世的话说,就是有社恐症。 在这个年代叫做怂人。 不欺负他,欺负谁? 阎埠贵以庆祝李卫东接班的名义,在家里摆了一桌席面。 原身性格纯善,木讷拙言,不知人心险恶,在酒席上被灌醉了。 同时被灌醉的还有阎解放的未婚妻于莉。 阎埠贵带着阎解放把二人送到了被窝里。 准备带人来。 用自己的未婚儿媳妇去设仙人跳,这个不可思议的做法,阎埠贵却有着精明的算计。 一方面。 李卫东糟践了人家儿媳妇,总要作出补偿。 一个货车司机的名额,不算离谱吧? 不然的话,就等着被送派出所,蹲笆篱子。 一辈子都毁了。 另一方面。 于莉跟别的男人睡在一个被窝里,传扬出去名声一定会坏掉。 阎解放在适时表现得大度一点,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她。 结婚时的三转一响七十二条腿就能省下。 女方家说不定还会倒贴呢! 当然最关键的是,整件事情都在阎埠贵的掌控之中。 他不会给李卫东留下搂草打兔子的时间。 呵,这闫老抠还真是会算计。 通过原主的记忆,清楚了阎埠贵的阴谋后,李卫东连忙推推于莉。 “喂,醒醒,咱们穿上衣服。” 于莉哼咛一声,扭过了头,又陷入沉睡中,看上去短时间内不会清醒了。 不会喝酒,还逞能,这下子遭了殃吧。 看来是没办法让于莉自己离开了。 就在李卫东左顾右盼,寻求脱身之计时,脑海里传来一道清晰的声音。 “叮,检测到宿主身处四合院世界,恭喜宿主获得,空间仓库x1,万倍经验系统。” 果然,作为穿越者的标配,金手指只会迟到,不会不到。 仔细阅读金手指说明书,李卫东瞪大眼睛。 霍,太给力了。 万倍经验系统:宿主在工作中获得的经验是常人的一万倍。 至于戒指空间,那更是了不得了。 足足有五十立方米,放入系统空间的物品会保持原始状态,就跟时空静止般。 四合院里有小贼,空间仓库正好适用。 刚看完说明,门外就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急促脚步声。 “快,快,千万不能让李卫东那小子得手了!” “解放,你就放心吧,他们两个都喝醉了,想那啥也不可能。” “我能放心吗,那可是我老婆啊!” “你呀你,就是太不会算计了,等你当上货车司机,爹给你找一个纺织厂的正式女工。” ... 不用多想,就知道是抓奸的来了。 “醒醒,嗨,醒醒。”李卫东再次推推于莉。 于莉哼咛两声,翻了一个身,大长腿撩开被窝,搭在被子上。 麻烦了,如果真被抓住,从此之后就算是被阎埠贵拿捏住了。 该怎么办呢? 李卫东拉起被子帮于莉盖好,手指蹭过她温软的小腿,眼睛一亮。 “有办法了。” ... 第2章 于莉失踪 门外。 阎埠贵和阎解成跑得气喘吁吁的,额头都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 也难怪他们会如此着急。 从把李卫东和于莉放进一个被窝里到现在,已经过去足足一个小时了。 虽然两人都喝醉了,丧失了实际操作能力,但是阎解成还是忐忑不安。 万一发生点啥事,岂不是戴了绿帽子。 “都怨你,想出这种歪主意。”阎解成边快步走,边埋怨。 “咋能怨我呢,我也不知道易中海会来家里,并且坐下来就不走了。”阎埠贵一脸无奈。 “都别吵吵了,赶紧去救于莉。”三大妈拿着擀面杖从后面跟了上来。 三人很快来到李卫东家门口。 “匡噹” 阎解成踢开门,从三大妈手中接过擀面杖,向床上夯去。 “我让你们乱搞!” 他力气很大,擀面杖化为一团黑光,着落在被子上,发出沉闷响声。 被窝瘪了,床上压根没有人!! ? ?? 阎解成惊呆了。 阎埠贵瞪大了眼。 三大妈倒吸一口气。 李卫东呢? 于莉呢? 他们三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底中看出极度震惊,正要在屋内翻找。 “那个,解成兄弟,你拿根棍子到我家里乱夯,打老鼠吗?”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扭过头,只见李卫东端着搪瓷缸子从里屋走出来。 他面带诧异,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打量着三人。 三人隐晦地交换眼神,相互使个眼色。 阎解成攥紧擀面杖,气势汹汹冲过来:“李卫东,我家于莉呢?” “于莉?看你这话问得,你自己的未婚妻,你问我?”李卫东从口袋中摸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你...”阎解成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阎埠贵。 没有用的家伙! 阎埠贵玳瑁镜框后的小眼睛滴溜溜乱转,躬下身子,腆着脸笑:“卫东,情况是这样的,你也知道于莉心善。刚才她怕你喝醉酒了没有人照顾,就想着给你送碗开水,谁承想出去了就再没回来,你解成哥也是心急。” 虽不知道一向木讷的李卫东,怎么会变得如此伶牙俐嘴,阎埠贵还是决定谨慎对待。 对于于莉的失踪,他隐约有不好的念头。 “早这样说不就行了。”李卫东横了阎解成一眼。 为了自己的工作,出卖未婚妻,这人可真够可恨的。 划着火柴,点燃香烟。 “嘶...” “呼...” 吐出一大团白色烟雾。 然后,在三人期盼的眼光中,冷着脸说道:“不过呢,我确实没有见到于莉。要不,你们去别家找找?” 李卫东可是学过表演艺术的人,把无辜表现得惟妙惟肖。 如果阎解成没有亲手把于莉放在李卫东被窝里,还真会相信了他的鬼话。 “卫东,于莉说上你家来了。要不,你让我们搜一搜...” “搜?”李卫东把搪瓷缸摔在桌子上,斜睨阎埠贵:“三大爷,你可真有意思,你口口声声于莉在我家,可有确切证据。”筆趣閣 “就算是派出所的同志为了破案需要搜查,也要提供证明文件,你倒好,直接就搜查了,你这个四合院三大爷,比派出所的同志还厉害。” “你...”阎埠贵被怼得脸色涨红,浑身发抖。 在以前李卫东多好的一个人啊,怎么一下子就支棱起来了。 “李卫东,你让不让搜?”阎解成惦记着未婚妻,怒目圆睁。 他最害怕的是,李卫东糟蹋了于莉,然后又把于莉藏了起来。 那可是他的未婚妻啊。 “不让搜,怎么着,你还想动手?”李卫东说话间捋起袖子,露出结实的肌肉,摆出一副打架的样子。 他记得原著中,阎解成一辈子被于莉耳提面命,是个软蛋。 况且,如果阎解成敢动手,那更好,趁机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畜生。 果然。 气势汹汹的阎解成见李卫东不服软,也不敢上了,只能尴尬的站在原地。 “咳,咳。”阎埠贵错步挡在阎解成面前,深吸一口气,缓声说道:“卫东啊,我跟你父亲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咱们两家关系不错,你提个条件。” 关系不错,能干出这种肮脏事? 不过送上门的钱,不要白不要。 “五十块,我就让你搜。”李卫东嘴角抽搐,一副心疼的样子。 “五十块?你怎么不去抢!”三大妈蹦跶起来,头发毛竖立,“你三大爷每个月才二十七块五。” 呵,忘记所处的年代了... “这样吧,叔给你5毛钱,你看行不行?”阎埠贵一副很是大气的样子。 “你这5毛钱,可真够大的。”李卫东撇嘴。 “大?”阎埠贵明白了,这小子是嫌少。 他一个大粪车路过都要尝一下咸淡的主儿,能拿出五毛钱已经不容易了。 有心甩袖而去,又想到儿媳妇还不见身影,只能咬咬牙,加价。 “1块!” “1块也太大了!” “1块1!” “太大!” ... “2块!” “成交!” 李卫东觑见阎埠贵脸黑得能滴下墨水,知道再叫价下去,这老头真能不要儿媳妇了。 阎埠贵是小学教师,这年头教师工资不高,每月工资27.5,要养活一大家子人,这2块钱无疑是从他身上割下了一块肉。 他从口袋中摸出一张2块钱票子递过去,心疼得咧着嘴。 早知道,就叫1块9毛5了。 他打定主意,等找到于莉,不但要抢了李卫东的工作,还要狠狠讹上一把。 嗯,至少讹他8块钱。 李卫东接过钱揣进棉袄口袋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淡然道:“好了,你们现在可以搜了,不过我警告你们,要是损坏了东西,你们可要照价赔偿。” “明白,明白。” 三人开始翻箱倒柜起来。 床底下,门后,面缸里,犄角旮旯里。 翻了一个底朝天,却一无所获。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神情茫然。 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 阎埠贵解放前在天桥看过大变活人的把戏,但也不能这样变啊。 不行,已经花了2块钱,儿媳妇再找不到,那就亏大了。 三人又重新翻了一遍,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就连箱子里的裤衩,阎解成也拿出来抖了抖。 嘶,前面咋有个洞。 就在阎解成拿起头要把地面的青砖挖开时,阎埠贵摆摆手。 “行了,别忙活了,于莉不可能在这屋里。” “你看看,我早就说了,你还不信。”李卫东小熊摊手,一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样子。 完犊子了,未婚妻,失踪了! 阎解放怔怔地扔下头,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在地。 阎埠贵扶额,说出一句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也许于莉半道上遇到邻居,到邻居家里闲聊去了。” “对,对,一定是这样的,我们这就到大院里找。”阎解成醒悟过来,抱着最后的希望,连连点头,推开门跑了出去。 他现在顾不得考虑于莉是他亲手放进被窝的事情,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能放弃。 阎埠贵跟三大妈也是这样想的。 两个人连声招呼都顾不得打,仓皇地跑了出去。 “于莉,于莉,你在哪里?” 四合院的寂静,被急促的呼叫声划破。 李卫东站起身朝窗户外瞅了一圈,三人已经不见了身影。 拉上黄蜡木的窗户,关好那扇破旧大门,用杠子杠上。 确定再无疏漏后,打开仓库空间。 ... 第3章 媳妇这不是到手了嘛! 李卫东把于莉从仓库空间里抱出来,平放在床上。 又从仓库空间里取出她的蓝黑棉袄,红毛衣,黑棉裤,逐一摆在床头。 最后是一双劳保翻毛鞋,鞋底又硬又沉。 待一切摆好,李卫东扭头看看秀眉紧蹙,身穿红秋衣的于莉,还是觉得不对。 这女孩醒了后,岂不是会找麻烦? 要不,帮她穿上衣服? 他手托下巴思忖片刻,拿起黑棉裤,掀开被子,准备给于莉穿上。 刚托起那两条大长腿,于莉眼睫毛抖动两下。 那双乌黑眸子缓缓睁开,目光着落在黑棉裤上,瞳孔骤然收缩。 “...” 李卫东看看黑棉裤,再看看于莉。 “我说,我是想帮你穿裤子,你信吗?” ... 于莉的意识逐渐从酒醉的混乱中挣脱出来,小脸一下子涨红起来。 “你...” 她刚想扯着嗓子喊,就听到李卫东冷冷的说:“喊吧,撕破喉咙喊,现在阎埠贵带着阎解放在外面,如果你想让他们进来捉奸的话,尽管喊。” 于莉这时已经完全清醒,联想到酒宴上的被阎埠贵和阎解放猛灌酒的情形,瞬间明白事情的原委。 两行热泪顺着她白皙光滑的面颊滑落下来。 她搂起被子,紧紧蜷缩成一团。 就像一只受伤的小白兔,让人忍不住呵护。 李卫东最见不得女孩子哭,板起脸劝慰:“哭啥哭,过两天我就找媒婆上你家提亲去,把你娶回来后,往被窝里一塞,那不就跟现在一样了?” “我们只是提前演练了一场,有什么值得伤心的?” 在前世,这种事压根不算事。 但是在这个年代民风保守,青年男女处对象,走在大街上,连手都不敢拉。 于莉一个黄花大闺女,竟然跟男人睡在一个被窝里。 如果传扬出去,那这辈子都难嫁人了。 哭泣声戛然而止,于莉抬起头。 朦胧目光中,这男人穿着一件蓝黑工装棉袄,洗得泛白的袖口被翻折上去,露出一截劲瘦的手臂,身姿笔挺,像一棵劲瘦挺拔的翠竹。 冬日暖阳透过玻璃窗散落进来,给他刀削般的面颊上,镀上一层淡金色彩。 于莉心生诧异,以前竟然没有注意到李卫东竟然如此帅气。 抛开两人的尴尬处境不谈,于莉觉得李卫东算得上四合院街区的大帅比了。 此刻的大帅比心中却是七上八下。 这女孩子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是不是决定报警? 嘴上硬,心虚啊。 这种事传扬出去,女方是抬不起头,男的却要蹲笆篱子。 与其那样,还不如... “于莉同志,你去报警吧,我虽然是被陷害的,却无意中污了你的清白,理所当然应该受到惩罚。” 转身给挂在墙上的镜框深深的鞠了一个躬:“爹啊,儿子不孝,儿子无能,受奸人陷害,无法给咱们老李家传宗接代了,等到了地下,我再好好孝顺你。” 语气沉痛,表情痛苦,足以拿金像奖。 说完,他拿起摆在衣帽架上的破毡帽,神情决然:“我这就到派出所去自首,放心,我会让公安同志为你保密的,不会让你的名誉受到影响。” 一步,两步,三步... 就在李卫东手扶在门杠上时。 “不要...去...”身后传来于莉怯生生的声音。 李卫东站定,攥成拳头的手掌缓缓松开,缓缓转过身,神情恳切:“那过两天,我就让媒人去你家提亲?” “嗯呐。”于莉的小脸涨得通红。 ... 于莉推开门走了出去,李卫东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阳光中,得意的哼起小曲。 软硬兼施,双管齐下,媳妇这不是到手了嘛! 果然,全靠自己努力的人,无论穿越到哪个世界,都是人上人。 拎起铁壳茶瓶,倒了一搪瓷缸子开水,小口啜饮起来。 白色热气遮住面孔,李卫东陷入沉思。 很显然,穿越已经是事实。 既然无法改变,那就默默承受。 前世倒也没有牵挂,孤儿一个。 靠着自己的努力,在02年的时候买了2000个比特币,从此实现了财富自由。 不用为生活担忧,人生也就失去了目标。 整日会所嫩模,日子过得一点意思都没有,早已厌烦。 来到这个激情彭拜的年代,只要苟上几年,苟到春暖花开时,依靠自身的努力,再加上系统稍稍辅助,必然能够有一番大事业。 只是可惜了笔记本e盘里那500t的学习资料。 ... 打定主意后,李卫东开始盘点家当。 金钱,十块二毛,粮票两百斤。 半袋棒子面,应该有五斤。 鸡蛋三枚,白糖2两,高碎半罐。 旧棉袄2套。 啧啧,还真是穷啊。 “咦,这是啥,借条?” 李卫东从抽屉里翻出一个纸条。 ‘本人因给父亲看病,向易中海(一大爷),借款100元(叁佰圆),一个月后保证归还,如无法归还,愿意把自家的两间屋子送给易中海。借款人:李卫东;出借人:易中海;见证人:何雨柱,秦淮茹;借款日期,1960年10月15日。’ 纸条上面还有四个红色手印。 李卫东看看纸条,再抬头看逼仄破旧的屋子,抬起右手捏了捏眉心。 ‘这么说,我现在连间破屋子也没有了?这简直是地狱开局。’ 凌乱的记忆再次汇聚成形,李卫东想起来了。 原身的父亲出了事故后,没有当场身亡,被路人送进了第六人民医院。 经过医生的救治,命暂时保住了,身子却坏了,只能整日躺在床上。 在随后的日子里,他身体很不好,经常生病。 厂里发放了102块抚恤金,这些钱很快就花光了。 父亲的病越来越重,李卫东不得不辞去化工材料商店临时工的工作,专职照看父亲。 失去了经济来源,多年攒下的家底很快就消耗空了。 最后李卫东不得不以房子为抵押,向易中海借了一百块。 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后,李卫东对于前身倒是有些佩服了。 这小子,虽然愚蠢,确是个孝顺孩子。 至今,他的记忆里,依然残留着前身父亲去世时,前身撕心裂肺悲痛的感觉。 当然,也不能说前身愚蠢。 他只是像这个年代的大多数人一样淳朴。 在前身看来,易中海身为四合院一大爷,一向乐于助人。 介时,即使他无法偿还欠款,易中海也会允许他延长归还欠款的日期。 只要当上货车司机,努力工作,攒上三个月,就能把钱还上。 前世看过《情满四合院》的李卫东却知道,易中海是个道貌岸然的人,。 总是打着为别人好的旗号,对别人进行道德绑架,为他自己谋取私利。 只要还不上钱,易中海一定会毫不容情的把房子抢走。 李卫东自然不能让他得偿所愿。筆趣閣 “现在距离还钱的日子,还有多久?” ... 第4章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李卫东目光着落在墙上的日历上。 鲜红的大字让他瞳孔猛地收缩。 “1960年,11月,10日。” 距离还款的日子,只有5天时间。 在这个卖鸡蛋换盐都能被当做投机倒把的年代,想在短短五天时间内,挣到一百多块钱,难度堪比后世每年挣到一个小目标。 ****** “我怎么就同意了呢? 难道两个人睡在一个被窝里,就要结婚? 于莉啊于莉,你是新时代的女性了,咋还相信这种封建糟粕呢?” 于莉踏着淡淡的夕阳,向四合院外走去。 想起刚才遭遇,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是被李卫东的魅力征服了。 他那宽阔的肩膀,看上去就很有可靠感。 并且。 再等半个月,他就是货车司机了。 俗话说,喇叭一响,比得上县长。 于莉是个胆大,有事业心的人。 同时她的眼光也很长远。 要不然也不会在春风来到后,冲破重重阻力,开办饭店。 在她看来,李卫东比阎解成有前途多了。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谁不想嫁一个能挣钱的人呢。 这样想着,她脸上不由流露出淡淡的微笑。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的那道声音,打破了她的好心情。 “于莉,于莉,你刚才去哪里了?” 阎解成找遍了整个四合院,也没找到于莉,正准备再去李卫东家里找李卫东拼命。 看到于莉,他心中狂喜,快步跑过来。 上下打量于莉,似乎想从细微处甄别出她是否... “啪!”刚打量两眼,右脸颊就挨了一记耳光。 “于莉,你干嘛?”阎解成捂着脸,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于莉。 “阎解成,你禽兽不如!”于莉竖起眉毛,快活的神色一下子就从她脸上消失了。 这是露馅了?阎解成瞪大眼,一脸愤怒:“难道,你跟李卫东,你们...你们...” 想到未婚妻可能被李卫东睡了,阎解成感觉到一阵寒风吹来,脑门子有点凉,忍不住摸了摸头。 “啪!” 他的左脸颊又狠狠的挨了一记耳光。 一边一个鲜红的巴掌印,总算是对称了。 “我们睡在一起了,这不正是你期望的吗?”于莉银牙紧咬住,怒目圆睁,柳叶眉倒竖。 “你...你...”阎解成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在地。 未婚妻被自己亲手送给了李卫东。 欲哭无泪啊! “以后我们没有关系了,等到下个月,我就要嫁给李卫东了。” 于莉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蹬蹬瞪”的向大门外跑去。 “于莉...”阎解成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外,身子晃悠了两下,就要摔倒在地,被从后面跑过来的阎埠贵一把扶住。 “解成,你怎么了?” “怎么了!!都是你干的好事!于莉被李卫东那个啥了,他们要结婚了。”阎解成强忍住内心剧烈的疼痛,肩膀左右晃了两下,挣脱开阎埠贵的双手,泪流满面的跑回了屋。 那个啥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们明明都喝醉了。 阎埠贵挠了挠头,玳瑁框眼镜后的那双小眼睛中,充满迷惑。 “老头子,我以前就告诉过你,人不能算计的太精!这下好了,儿媳妇也被你算计跑了。”三大妈无奈的摇头,当时阎埠贵提出要李卫东的时候,她就反对。 李卫东多好的娃子啊。 谁家有个红白喜事,他总是第一个去帮忙。 秦淮茹生槐花,半夜难产。 是李卫东和傻柱冒着大雪,推着架子车把秦淮茹送到医院的。 “头发长,见识短,你知道个啥!”阎埠贵正恼火着。 对着三大妈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咱们一大家子人,吃的,喝的,不都依靠我每月那27.5的工资。我容易吗?” “你啊,你啊...”三大妈知道阎埠贵的性子,摇了摇头,进了屋。 她要安慰阎解成。 这孩子嘴上不说,未婚妻被别人抢了,心里该有多难受。 唉,作孽啊。 两人的唠叨让阎埠贵的心情很不好。 这些年他一向以自己的小算计为傲。 四合院里,除了傻柱那个混不吝,哪个没被他占过便宜。 没想到,一向被他薅羊毛的李卫东,不声不响轰他一炮。 “李卫东啊,李卫东,你可把三大爷坑苦了。” 阎埠贵在门口踱着步,神情凄苦,喃喃自语。 被经过的易中海听到了,他本来已经走到中院门口,又转过身走到阎埠贵身旁。 “老阎,李卫东咋了?” “....” 阎埠贵张了张嘴,想向易中海诉苦,却发现开不了口。 把自家儿媳妇送到别人床上,说出去丢人! “他,他,反正他就是咱们大院的搅屎棍子!”阎埠贵脸色通红,支支吾吾了半天,总算是憋出了这句话。 搅屎棍子?那不是傻柱吗? 易中海狐疑的看一眼阎埠贵,老阎肯定有事情瞒着我。 好像也无所谓,只要他讨厌李卫东就行。 “你还记得我大半个月前,借给李卫东一百块吗?”易中海凑到阎埠贵身旁,阴笑道。 “记得啊,好像李卫东把房子抵押给你...”阎埠贵话说一半,突然醒悟过来,眼睛瞪大,“老易,你不会是想把房子抢到手里吧?” “害,你说话,咋这么难听。啥叫抢啊,他李卫东欠我的钱,还不上,我收回房子,那不是合情合理的事情。”易中海道。 啧啧,果然是四合院的一大爷,这小算盘打得真精明。 李卫东家两间屋,足有五十平方,是私房,找个拉钎的卖了,能卖两百多块钱。 阎埠贵稍稍思索一下,就明白其中的原委。 “放心吧,到时候我站在你这边,要是李卫东敢不腾房子,我们三个管事大爷,就去找街道办。”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易中海哼着小曲,背着手,离开了。 ... 此时。 李卫东已经完全融合了前身的记忆,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 这里还真是《情满四合院》。 在前世,这部奇葩电视剧,经常会被医生们用来治疗低血压。 只要病人看两集,血压直接恢复正常。 看完整部电视剧,血压“蹭”一下就爆表。m..nět 电视剧中,众大聪明汇聚一堂。 道貌岸然易中海,大棒慈父刘海中。 亡灵巫师贾张氏,吸血鬼秦淮茹。 小肚鸡肠许大茂,舔狗战神何雨柱。 盘算精明阎埠贵,身份不明聋老太太。 为数不多的好人,也只有娄晓娥跟何雨水了。 这个世界,有意思极了。 第5章 秦淮茹,你要还钱吗? 清晨,朝阳低垂在鳞次栉比的筒子楼上。 淡淡金光遍洒京城,为万物镀上一层淡金色彩。 天气寒冷,李卫东从柜子中翻出一顶秃了毛的破毡帽戴在头上,推开门走了出去。 虽然已经继承了原主的记忆,李卫东依然对陌生年代的世界感到好奇。 四合院青砖铺地,三面都是古色古香的青砖瓦房。 一面并排两间房,总共六间房,正好构成了一个回字形的布局。 再加上后面那那几座房子,构成了一座前院,中院,后院,还有倒坐院,构成了一座四进的四合院。 中院的正中央有砖砌的水池子。 水池里有一个灰白色水龙头。 一群小媳妇围在水龙头旁洗衣服。 捋起棉袄袖子,小手冻得红扑扑的,看上去很辛苦。 不过,也没办法。 工厂里每年的冬装就发两套。 冬天太阳短,天气寒冷。 如果不能趁早洗出来,搭在铁丝绳上晾晒,可能会耽误穿。 其中一个小媳妇看到李卫东走过来,眼睛一亮,甩掉手上的水滴,站起身迎了上去。 小媳妇身穿蓝黑工装。 黑且直,身材饱满,眉宇之间带有成熟女人特有的韵味。 虽然年近三十,但是该大的地方大,该凸的地方凸。 尤其是那紧实的水蜜桃,随着双腿晃动,左臀下,右臀上;右臀下,左臀上;如此周而复始,无穷无尽。如此简单而原始的动作,却可以让男人们忍不住心头痒痒。 大多数男人会微微一动,以示致敬。 李卫东一眼就认出来,她就是秦淮茹。 一个靠着嘴巴把四合院吸过来完的终究茶艺师。 前身从易中海那里借到的一百多块钱,至少有五块钱都是被她借走了。 当然,对于秦淮茹来说,借就等于拿,是不会还的。 李卫东见秦淮茹满脸欢喜的跑过来,自然明白她的打算。 这是又想借钱了。 在四合院里,秦淮茹有两个经常薅羊毛的对象。 前身李卫东和傻柱。 傻柱是因为馋人家身子,才心甘情愿被薅羊毛。 前身李卫东纯粹是因为人老实,脸面薄,秦淮茹说两句凄苦的话,他就心软了。 两个人差点被薅秃噜了。 现在的李卫东可不是前身,他自然不能让秦淮茹如愿。 见秦淮茹红唇如同花儿般准备绽放,抢先说道:“贾家嫂子,你让我说啥好呢,我正想问你要钱,你就主动来还钱了。” “还钱?”秦淮茹愣住了,两只眼睛瞪大。 还钱是不可能还钱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还钱。 她是来借钱的... “不,不是,我....”秦淮茹下意识的想否认。 李卫东觑见那群小媳妇手里搓着衣服,眼睛却不停的向这边偷瞄。 也是,一个小寡妇,一个未婚的汉子。 两个人站在一起,难免会让人忍不住遐想。 心中一动,再次抢在秦淮茹前面说道:“贾家嫂子,还是你觉悟高。知道我欠着一大爷钱,正发愁怎么还给他,一大早就拦着我还钱。” 我没说要还钱啊...秦淮茹刚要否认,余光瞥见那群小媳妇正神情古怪的盯着他们。 很明显小媳妇们已经听到了李卫东刚才的话。 这群小媳妇就是四合院的肉喇叭。 她不还钱的话,小媳妇们一定会到处叨叨:“秦淮茹欠了李卫东的钱,人家李卫东现在欠了一大爷的钱,她竟然不还,也太没良心了。” 名声坏了,那以后秦淮茹再想装可怜,在四合院里借钱就难了。 “那个,那个,姐就是来还你钱的。”秦淮茹小脸苍白,尴尬的笑了笑,把手在衣裳上擦了擦,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纂子钞票。 数了一遍,抽出一大半,递过来。 “卫东兄弟,这是我上次借你的5块钱,现在还给你!” 秦淮茹故意加重音量,让旁边的小媳妇们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看到了吗?我秦淮茹可是一个会还钱的人。 目光依依不舍的离开钞票,心中犯起嘀咕。 这李卫东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没借到钱,反而丢了一大把钱。 嘶,真心疼! 李卫东接过钞票简单数了一下,揣进棉袄口袋里,喊住了正失魂落魄往回走的秦淮茹。 “贾家嫂子,前年旭东哥半夜吐血送医院,当时你没带钱,是我和傻柱垫的钱。我记得很清楚,帮你垫了一块三毛钱。” 秦淮茹愣住了。 寒冬腊月的,她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 两年多的事情,李卫东咋还记得这么清楚。 她下意识的想装可怜拖延几天。 就听到李卫东大声说:“贾家嫂子,如果在以前,这钱借给你了,我也不着急要。但是现在我要还一大爷的钱...” “那个,这个...” 秦淮茹大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想着该如何赖账。 不得不说,李卫东在四合院的名声真不错。 刘家小媳妇把湿漉漉的棉袄放在盆子里,用手擦了擦鬓角的汗水,小声嘀咕:“人家李卫东现在遇到难处了,秦淮茹还不还钱,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张家大妈也说:“就是,以前咱们是看贾家可怜,秦淮茹人不错,才借给她家钱。没想到秦淮茹竟然赖账,那以后谁还敢借给她钱啊。” ... 无论在哪个年代,老赖都不受欢迎。 秦淮茹听到议论声,心中一凛,意识到这次不还钱,以后再借钱就难了。 “你等着姐,姐回家给你拿。” 秦淮茹咬咬牙,磨磨蹭蹭的向贾家走去,走到半道,眼神亮了停住脚步。 “何雨柱,过来,姐找你有事。” “小秦姐姐,什么事?” 一个长相着急,身穿褐绿色棉袄的中年人正好拉开门出来,听到招呼,喜滋滋的跑了过去。 两人嘀咕起来,秦淮茹还不时朝李卫东这边瞥过来。 看来这是想找傻柱来说情。 前身和傻柱同为被剥削阶级,关系一直不错。 李卫东也不着急,双手缩在袖筒里,蹲在地上等着。 反正今天这笔钱,他是要定了。 欠账还钱,天经地义。 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第6章 鲁智深的话 秦慧茹和傻子两人嘀咕半天,相互点点头,一前一后走了过来。 “卫东兄弟,秦姐刚才跟我说了,她这两天经济有点拮据,棒梗的学费还没交呢。要不你就再等一段时间。”傻柱大大咧咧的说。 他跟李卫东关系不错,觉得李卫东不会驳他的面子。 “何雨柱,我也想缓一段时间,可是你也知道,我还欠一大爷一百块,到期还不上的话,一大爷就要收走我的房子。”李卫东祭出老理由。 作为一个知道剧情,清楚秦淮茹底细的人,再不趁机把钱要回来,那就脑子进水了。 “那不能,一大爷那么好的人,咋能干那事呢?”傻柱摇头道。 李卫东拍拍他的肩膀,神情认真:“你那么相信一大爷。那么如果一大爷,把我的房子收走了,我攒够一百块,你把你家的房子卖给我,好不好?” 傻柱的房子是东厢房,足有50多平方,有两间屋,旁边还有个20平方的耳房,是四合院里的正房。 可谓是一顶一的好房子。 他对面的贾家,是西厢房,虽也有三间屋,却是由两间隔成三间的,远比不上傻柱的房子。 既然你想当烂好人,那就要出点真金白银。 傻柱不傻,一听李卫东要一百块买他的屋子,他当然不能同意。 “那不行,我不能当一大爷的家。” “既然你也不敢打包票,就别在这里充大爷。”李卫东懒得理会他,把目光投向秦淮茹,“贾家嫂子,我还急着去挣钱,你到底还不还钱,不还的话,这钱我就不再要了!” “还,我马上还。”秦淮茹慌忙头。 落下欠账不还的名声,以后再想吸血就难了。 秦淮茹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一块三毛钱,坏了贾家的名声呢? 她心中埋怨傻柱。 刚才你还说对付李卫东手到擒来,现在两句话就被人家拿捏住了。 真是丢人。 皓白牙齿轻咬浅红嘴唇,眼角红润起来,白皙如玉的小手轻撩秀发,绿茶婊瞬间上身,看向傻柱。 “何雨柱,你那里有钱没有,先借一点给姐姐,等姐姐下个月发了工资,就还给你。” “我,我,我也没钱了,前几天刚借给你六块钱,何雨水马上也要交学费了,我每个月就那么一点工资。”傻柱支支吾吾,有些心虚。 呵,这家伙在撒谎! 李卫东知道傻柱有钱。 前两天在一块喝酒的时候,傻柱还炫耀他攒了20块体己钱。 现在不愿意借给秦淮茹,有点出乎李卫东预料。 说好的无脑舔狗呢? 想来也是。 ——在原著中,傻柱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馋秦淮茹身子的想法。 只是看贾家生活困难,想当烂好人,才会每天给秦淮茹带剩菜。 至于钱,肯定也借给了秦淮茹,不过不会太多。 傻柱现在的工资是37.5元,以前可能没这么多,估计也就20多块钱左右。 这些钱要供他们兄妹二人的开销。 傻柱倒好说,食堂厨子,吃喝不愁。 何雨水却是个花钱的主儿。 以前上初中,每学期要交8块钱学费。 吃的花的,也都是傻柱的工资。 大姑娘总不能穿得破破烂烂的,如果再置办两套衣服的话,半个月工资就没了。 还有,何雨水的自行车,也是傻柱出钱给她买的。 这年头,一辆自行车售价在180块左右。 如果算上买自行车票的花销,那至少要240元左右。 而何大清从保城寄给何雨水的钱,被易中海隐瞒了下来。 傻柱和何雨水并不清楚。 在这种情况下,傻柱想借太多钱给秦淮茹,也不太可能。 后来,秦淮茹出于无奈,把堂妹秦京茹介绍给傻柱,傻柱还挺乐意的。 如果后来不是许大茂半路截胡,坏了秦京茹的身子,傻柱说不定就娶了秦京茹。 这足以说明,在最初的时候,傻柱并没有馋秦淮茹的身子。m..nět 只是秦淮茹手段高明,一步一步的用个透明套子,把傻柱套住了,让他无法挣脱。 ... 秦淮茹见傻柱不愿意出钱,只能讪讪的跑回了家,从抽屉里翻出了一纂钱。 攥在手里心疼了半天,一直唉声叹气。 被一直盯着她的贾张氏拦住了。 自从贾旭东死后,贾张氏就整天坐在门口纳鞋底子。 她并不是爱干活,也不是为了晒太阳,纯粹是为了监视秦淮茹。 秦淮茹现在三十一岁。 放在后世,正是如狼似虎、坐地吸土的年纪。 再加上她相貌出挑,韵味十足,对男人很有吸引力。 贾张氏生怕秦淮茹再婚,抛下她不管了。 到时候,她一个农村老太太,只能回贾家庄。 贾张氏在城里享了大半辈子福。 老贾活着的时候吃老贾的。 贾旭东活着的时候吃贾旭东的。 贾旭东死了,她只能吃秦淮茹的。 早就干不动农活了。 让她回贾家庄当社员,干农活,那不是要了她的老命? 所以,她一定要把秦淮茹紧紧攥住手心里。 “秦淮茹,你着急忙慌的,干什么去?” “还钱,还李卫东的钱。前阵子旭东出事的时候,咱们不是借了李卫东几块钱嘛,现在人家遇到难处了,正急用钱。”秦淮茹正心疼着,也没好气。 贾张氏虽不满意她的语气,也顾不得跟她置气。 瞪大三角眼:“咱们凭本事借的钱,为啥要还?再说了,李卫东是个怂蛋,他的钱就算我们不借,也会被老易和老刘他们祸害完。” 怂蛋...今天的李卫东一点都不怂。 虽然没说硬话,却怼得我无言以对。 秦淮茹知道贾张氏是个不讲理的人,只能解释道: “李卫东现在遇到了困难,咱们先把钱还上。等他当上了货车司机,咱们再借。到时候,我多借一点,给您买身新棉袄。” “这还差不多。”贾张氏听到新棉袄,撇了撇嘴,脸色这才稍稍缓和。 她对自家的儿媳妇很有信心。 ... 这一边,李卫东跟傻柱闲聊。 主要是傻柱在说话。 “卫东兄弟,今天你是怎么了?秦姐的日子过得难,咱们应该尽到做邻居的责任,多帮助她。你咋能让她还钱呢?” “这话你跟一大爷说去,我还欠他一百块,你请他别让我还了。” “...我跟你说了,一大爷不是那种人...” “何雨柱,咱们两个以往关系不错。 不过以后呢,你愿意帮助贾家,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别在喊上我了。 还有,一大爷是不是好人,跟我关系也不大。 欠账还钱,我只要还上他的钱就可以了。 鲁智深曾经说过,不要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别人的仁慈上。 不说了,秦淮茹拿钱过来了,我还要赶紧想办法挣钱去。” 李卫东接过秦淮茹的钱,再不理会两人,快步向四合院外走去。 身后。 傻柱挠了挠头,一脸迷糊:“鲁智深说过那句话吗?” ... 第7章 化工原料门市 从秦淮茹那里收回了4.5元欠款,李卫东身上的钱,足有了20.7元。 这些钱,足够干一番大事业了。 出了四合院。 街道两旁皆是青砖垒砌的房子,围墙上有白灰粉刷粗犷标语。 行人身上穿着的厚棉袄破毡帽,戴着棉口罩,大口呼着白气。 行人大多数步行,偶尔能看到穿着灰色中山装,梳个中分头的体面人骑着自行车路过。 虽没有后世车水马龙的繁华,但也别有一翻祥和、上进的气息。 这种气息让李卫东精神抖擞,他大步向五里地外的化工材料商店走去。 当然,道路上也有公交车路过。 和后世的公交车不太一样。 车顶上都顶着一个巨大的煤气储存包,被调侃为“大气包“。 物资匮乏,这年代的公交车都被迫装上火炉,用来燃烧木炭或者木材。 燃烧所产生的煤气来代替汽油,为公交车正常行驶提供动力。 坐公交车要买车票,李卫东舍不得花这个钱。 化工原料门市位于前门大街。 北起前门箭楼,南至天桥路口,与天桥南大街相连。 老京城有一句顺口溜,叫做:东四西单鼓楼前。 这几个地方在旧时都是游人如梭的繁华商业区,而其中最为繁华的就是前门大街。 解放前,这里坐落着许多专业集市。 如鲜鱼市、肉市、果子市、布市、草市、猪市、粮食市、珠宝市、瓜子市等。 也有一些戏院、茶园等。 这些店铺如今虽已被收归国有,但是变更的只是经营性质,建筑主体没有任何改变。 绿树掩映间,上百栋风格各异的建筑,看起来颇为豪华气派。 待来到化工原料门市,已经日上三竿。 一进门,坐在柜台后的售货员牛大姐就笑着跟李卫东打招呼:“卫东,今天怎么这么有空,来看姐姐的吗?” “是啊,离开门市一个多月,我快想死你了。”李卫东嬉皮笑脸。 “德行,现在学会油嘴滑舌了。”牛大姐顺手把一袋子铜矿粉甩给一个戴着黑框眼镜,浑身撒发着斯文气息的男同志。biquiu 不顾男同志要求称重的要求,站起身,朝李卫东招招手。 “卫东,姐听说你父亲去世了。” “是啊,就是前不久的事情。” “那你还回门市部吗?要不我去给科长说一声?”牛大姐有些舍不得李卫东。 这小伙子干活实在,不偷懒。 一个人能顶两个用。 每次快下班了,还帮忙整理柜台。 有他在,遇到比较重的材料,牛大姐不用发愁。 不像新来的小伙子,听说是副科长的亲戚,整天躲在库房里,跟那几个老大妈侃大山。 “不了,过两天我去接父亲的班,在第三轧钢厂车队当货车司机。”李卫东感激的说道。 “那是个好活啊,我听说货车司机每个月能拿到这个数。”牛大姐伸出一个巴掌,她眼睛旋即亮了,压低声音:“你好像还没有结婚吧。我有一个侄女,在纺织厂工作,人长得跟朵花似的,要不,我帮你们牵一下线。” 李卫东婉言拒绝:“谢谢牛姐,我已经有对象了。” “可惜了。可惜了。”牛大姐一脸遗憾。 要是知道李卫东能接他老头的班,早就把侄女介绍给他了。 两人闲聊一阵,李卫东终于等到了要等的人。 只见三个身穿黑色制服,胸前别着头像,带着黑色浅檐帽的年轻人,谈笑着走了进来。 “胡光亮,魔都那边现在都开始装电子管收音机了。矿石机落伍了,只能收到一个台,停台了,就只能听到滋滋啦啦的电流声。你拿矿石机给叶子当礼物,人家会嫌弃的。” “如果想要电子管收音机,我去百货商店买一台就可以了。这么跟你们说吧,这次叶子跟着王教授是去西北探矿的,那里地处偏僻,买电池不方便。我才想着做一台矿石机送给她。” “高,高明,老胡就是拍婆子的功夫就是高明,兄弟十分佩服。” “别瞎说,我跟叶子之间是纯洁的关系。” “老胡啊,你这个人,就是脸皮太浅了,现在是新社会,男女之间谈恋爱很正常。” ... 李卫东转过身去,乌黑双眸中闪过一道喜色。 进来的三个人是青华大学物理系的大学生,他们同时也是‘矿石机’的爱好者。 ‘矿石机’是一种无电源、用矿石进行检波、再加上调谐电路的无线电接收机。 矿石机由于成本低廉,可以手工组装。 不需要电池,终身可使用,免收维修费用,深受民众的喜欢。 矿石机有这么多优点,在随后的时间里,并没有推广开来,也有致命的缺点。 天然矿石要耐心找灵敏点,才可以接收电台信号,而且不是每块矿石都能用。 经常出现购买了许多矿石,浪费大量材料,矿石机却接收不到信号的情况。 这样一来,制作矿石机的技术门槛,就提上来了。 大多数制作矿石机的人,都是无线电爱好者。 在一个收音机抵得上一辆车的年代,能玩得起无线电的,都是有文化,还有点钱的。 比如胡光亮。 李卫东当临时工的时候,胡光亮经常来购买矿石机的原料。 一来二去两人也算熟悉了。 知道他出身于军区大院。 他身旁的那两位,也都是部委大院出来的。 钱是一方面,更关键的是化工材料购买介绍信。 像买粮食要粮票;买肉需要肉票;买老母鸡需要禽类票;买自行车需要自行车票;买牙膏,钢精锅,搪瓷盆子,手电筒等工业产品需要工业券一样 组装矿石机需要的矿石,电容(2200皮法),高阻耳机,2Ap9二极管,1n60二极管,漆包线,导线,可变电容等材料,属于管制物资,需要单位的介绍信,才能在化工原料门市购买到。 平常人压根没有门路。 这也是李卫东等着这三个青华大学生的原因。 他们是青华物理无线电实验小组的成员,手里有青华大学开具的介绍信。 “大姐,照着单子上的材料先来上一组。”胡光亮拿出介绍信在柜台上晃了一下,把清单交给牛大姐。 矿石机制作难度极高,经常会失败。 他今天打定主意,无论花多少钱,一定要帮叶子组装出一台能够收到京城广播节目的矿石机。 “好嘞,你等一会。” 都是熟客户,这些青华大学生,在这里花的钱足有四五百块了,牛大姐也没看介绍信,拿着清单就准备去库房取材料。 她刚走出柜台,就被李卫东拦住了:“牛姐,我反正闲着,对库房也熟悉,就让我去吧。” “好吧,中午姐请你吃饭,顺便叫上我那个侄女。”牛大姐巴不得有人帮忙,开玩笑道。 ... 第8章 这很科学 李卫东在化工材料门市部当了足足三年的临时工,闭着眼就能找到需要的材料。 辉铜矿石,电容(2200皮法),高阻耳机,2Ap9二极管,1n60二极管,漆包线,导线,可变电容... 短短五分钟,李卫东就提着装满材料的竹篓子走了出来。 此时,胡光亮三人已经付了钱,正坐在门市靠墙的小桌子前。 除了三人外,那里还聚集了四五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 李卫东虽不清楚他们的名字,也识得他们都是无线电爱好者。 制作矿石机是一件很小众,很有逼格的爱好,就跟后世玩赛车参加海天盛筵差不多。 同样,爱好者之间也需要交流。 而化工材料门市部的偏房摆着几张桌子,还提供茶水,就是最佳的交流地点。 那些年轻人知道了胡光亮的想法,纷纷出谋献策。 “材料,制作矿石机,材料很重要,老胡,你可不要省钱。” “听说我军械所的哥们说,军机产的222空气可变电容器的Q值能达到15000,如果搞一台,一定能多收两个电台。” “就是,化工材料门市部的材料都是大通路货色,还不如去军械所的实验室。” ... 说这话的是一个穿将校呢的小伙子。 李卫东也认识他,不知道名字。 只知道大家伙都叫他老白。 整天穿着一身将校呢,戴着小军帽,牛皮哄哄的。 如果在以往,李卫东听到这话,淡淡一笑也就算了。 你们不在门市部里鼓捣,他还能省点劲。 今天却不行。 ... “老白,空气可变电容器的性能,不一定比小型密封可变电容器的性能更好。” 这违反常理的话,就像一颗炸雷般在众人耳边回响。 他们齐齐回过头,只见一个提着竹篮子的年轻人静静的站在那里,年轻人虽然身穿破旧棉袄,身上却有一股难以掩饰的英气。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胡光亮。 他站起身,面带喜色,走过来,给了李卫东一拳:“卫东,你今天穿了一件破棉袄,我刚才都没认出来。 这阵子你跑哪里去了,来了好几次都没见到你,还以为你不在门市部干了。” 他们都是年轻人,喜欢热闹。 每次制作矿山机的时候,李卫东总是在旁边看着。 日积月累下,也算半个无线电爱好者。 虽没有实际上手,理论知识孱弱,但对各种材料的熟悉程度,远超过这些爱好者。 以往,胡光亮需要的材料,都点名让李卫东挑选。 “确实是不干了,这不是想哥几个了嘛。”李卫东咧着嘴笑。 两人寒暄一阵,旁边的将校呢不乐意了。 “卫东,玩矿机的人都知道,不同的可变电容器的品质性能是各不相同的。一小型密封的可变电容器要比空气的可变电容器性能要差,这是由它们的制作原理决定的。” 胡光亮也说:“今天不是哥们不给你面子,而是你说的已经违反了科学道理。如果在以往,这些材料,我也就凑合用了,今天不行,我这就去退掉。” 李卫东错步拦在胡光亮面前:“实践出真知,要不我们就来测试一下?”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众人的拥护。 “这是个好主意,咱们经常用电容器,可是从来没有测试过它的Q值。” “卫东是个老实人,虽文化水平不高,对矿石机的了解比我还多。” “就是,到底哪个Q值高,测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 “好,那就测试一下。”胡光亮点头。 他也想知道小型密封的可变电容器的Q值到底能达到多少。 “你们等着,我去拿测试的工具。” 李卫东把竹篓子放在桌子上,转身向牛大红走去。 “牛姐,事情是这样的...” 听完李卫东的叙述,正在织毛衣的牛大红皱了皱眉头。 “你说的那些玩意我也不懂,测试那啥要什么工具,姐给你开单子。千万不能让这帮小子退货,不然的的话,等到月底跟财务科对账就麻烦了。” “放心吧,有我在,他们不但退不了货,还得再买。”李卫东接过单子,进了仓库。 五分钟后,手里拿着一个拳头大小的铜线圈,一台频率测定仪和数根漆皮铜线走了出来。 胡光亮已经把可变电容器摆在了桌子上。 李卫东走到桌子旁,看着众人:“我把线圈与可变电容器并联作为LC回路,来检测线圈的Q值,由于在这里线圈作为定值,与不同不可变电容器并联测量Q值也会变化,间接地也就测定了可变电容的性能。” “这种方法,大家是否有异议。” 胡光亮点头:“没有!” 老白点头:“没有!” 众人点头:“没有!” 李卫东很快就把线圈连接好了,最终连接在频率测定仪上。 在连接的瞬间,频率测定仪那深蓝色的屏幕亮起来了。 上面浮现的那一行数字,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 “23000!” “我的老天爷啊,看看,竟然有23000,比军机的空气连可高多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不科学!”老白一脸不可思议,猛然抬起头,看向李卫东。 “是不是你做了手脚?” 这是输不起了? 李卫东皱了皱眉头,正准备说话,被胡光亮拦下了。 “老白啊,卫东是啥人你也不是不清楚,怎么可能捣鬼呢?再说了,今天卖不卖这台可变电容器,跟卫东有什么关系?” 老白无言以对。 不过他是一个不到黄河不死心的主儿。 又自己拿起频率测定仪测试了一遍,看着上面刺眼的23000,这才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 “卫东兄弟,你给兄弟讲讲,这玩意为啥会不科学?” 众人也都围了过来,一台老式的变容器的性能,竟然能超过最新的空气可变电容器,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李卫东淡淡一笑,拿起电容器:“你们都是大学生,学过物理,也经常做实验,应该知道在物理学上有一种现象叫做误差。 空气可变电容从原理上来说,性能要比密封可变电容性能好。 但是。 制作可变电容时的清洁情况,电容器内部的间距大小,氧化程度,都可以让制作出来的电容器跟设想中的电容器,存在很大的误差。 空气电容器是新产品,工艺一般不如老产品成熟。”筆趣閣 说完,李卫东环视众人:“所以,这很科学。” 第9章 矿石收音机 六十年代的青华大学不招收特长生的。 身为华夏一流高校,它被称为“工程师的摇篮″。 据说,在校内还有一座原子能核反应堆实验基地。 青华大学学生的知识水平和实践能力,都远超常人。 别看老白整天穿着将校呢大衣,一副牛皮哄哄的样子。 其实他也是青华物理系实现小组的成员,已经参与到了国家重点项目的研究中。 听到李卫东提到‘误差’,他立刻明白为何会出现‘不科学’的现象。 不过。 他心中还是有些疑惑。 一个临时工怎么会懂这么多。 旁边的胡光亮看到他像木桩子似的愣在那里,用胳膊肘碰了碰他。 “老白,你刚才误解卫东了,快道歉。” 老白似乎拉不下那个脸,在那里磨磨蹭蹭,扭扭捏捏的。 ——想来也是,这年头虽然是历史上最接近人人平等的年代,将校呢和普通老百姓之间还是有些微差别的。 李卫东还指望这哥几个解决欠钱易中海的钱,怎么会让他下不来台。 “不用道歉,这是学术探讨,有不同意见很正常。我也只是在材料商店久了,见得多一点,理论知识远比不过你们这些明日娇子。” 老白松了一口气,感激的看李卫东一眼。 这个临时工,好像有那么一点意思。 胡光亮瞪他一眼:“人家李卫东是给你留面子,以后不要没有证据,就说别人做手脚。” “知道了,你比我家老头子管得还宽!”老白尴尬的笑了笑,“等供销社开了门,我请东来兄弟喝北冰洋。” ... 解决了争论后,胡光亮开始组装矿石机。 组装工作并不复杂。 只要在木板上上面钻几个孔,固定接线柱、空气联线圈什么的。 用高电阻二级转换一下阻抗。再加一个2000pf的电容,连接好组装起来就可以了。 关键的难点,在于如何安装用来检波的辉铜矿石。 这关系到矿石机能否清晰的收到电台。 胡光亮把辉铜矿小心翼翼的穿孔,安装在木板上,用导线连接起来。 “成了?”老白迫不及待的问。 “不清楚,不过这一次我很有感觉,应该能收到京城广播台。”胡光亮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刚才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如果还不行的话,也只能像老白他们提议的那样,给叶子买一台收音机了。 大不了,到时候多买一些电池让叶子带着。 这时候,那几位小组成员已经在矿石机上连上了一条长达数米的天线。 “好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方法,成功与否,就在此一举。” 胡光亮按动按钮,矿石机的发出“呲呲呲”的白噪音。 胡光亮神情凝重,缓缓扭动按钮。 呲呲...呲呲...呲呲... 突然,矿石机里传来一阵悠扬的音乐声。 “小松树快长大,绿树叶新枝芽,金色的太阳照耀着你。” 音乐声让所有人都激动不已。 有声音,毋庸置疑,矿石机制作成功。 老白竖起大拇指:“光亮,我算是服气了,声音如此清晰的矿石机,也只有你能做出来。” 胡光亮也长舒一口气。 只有李卫东神情不变,依旧双手抱怀站在那里。 刚才他清晰的看到胡光亮在安装矿石的时候,双手颤抖了两下,矿石的位置发生了变化。 怎么会还能如此顺利呢! 难道也出现了‘不科学’。 “走,今天光亮哥旗开得胜,我请大家伙去喝北冰洋。” 就在老白准备把矿石机收拾起来的时候,广播节目也播放完了。 “好了,由少年合唱团演唱的《小松树》就播放到这里,下面我们辽沈广播电台,将播放的是歌剧《洪湖赤卫队》。” 辽沈广播电台!! 老白的手矗在空气中,指尖距离矿石机只有0.01工分。 胡光亮的脸一下子黑得跟鸵鸟牌墨水似的。 那几位大学生相互对视,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震惊。 “说好的京城广播电台呢,怎么变成了辽沈广播电台?” “肯定是矿石的位置放错了。” “小声点,老胡的心情正不好着呢!” 胡光亮的心情确实不好。 矿石机安装好,能够接收的电台就确定了,不可更改。 他长叹一口气:“算了,我还是给叶子买台收音机吧。” 胡光亮说着就要去收拾那个废品矿石机,这时候李卫东站了出来。 “光亮,能让我试一下吗?” “试一下?”胡光亮满脑门子的问号。 “你也知道,我在材料商店工作了三年,熟能生巧,如果你能把介绍信借给我用一下,我说不定能够制作出可以收到京城广播电台的矿石机。” 李卫东说话间,趁着众人没有注意到,已经拿起矿石机摆弄起来。 此时万倍经验系统生效,李卫东摆弄一次矿石机,就相当于摆弄了上万次。 经验+1,经验+1,经验+1... 他似乎看到了无数的‘经验’从头顶上冒出来。 等李卫东把矿石机放下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资深矿石机专家。 金手指就是这么神奇! 此时,胡光亮也反应过来了,勉强的笑道:“卫东兄弟,我知道你是好心好意,不过矿石机这种东西,不是你眼睛看看,就能组装出来的。除了丰富的经验,还需要运气。像我,组装了至少数百台,今天不还是丢了大脸吗?” 老白也说:“别浪费钱了,有那点钱,不如去供销社买几瓶北冰洋。” 他倒不是恶意,只是觉得李卫东有点不自量力了。biquiu 组装矿石机的材料不贵,只要五块钱左右。 可是,李卫东是临时工,穿着看上去也不像家底丰厚的人。 用五块钱打水漂,连他这个将校呢也做不出这种事。 李卫东当然有把握。 在一个‘组装’了一万台矿石的老手面前,所谓的运气之说,是不存在的。 他坚持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胡光亮知道李卫东不是孟浪的性子,见他如此坚持,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从帆布袋中取出一份盖着红戳戳的稿纸,又从口袋里摸出五块钱递过去:“这次算我的。” 李卫东没有接钱,只是拿过了稿纸,转身走向柜台。 “放心吧,我李卫东办事,妥妥的!” 身后的众人皆撇撇嘴。 吹牛! 真当矿石机是一般人能玩的? ... 第10章 自有把握 售货员牛大姐见李卫东要购买矿石机的材料,一双小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卫东啊,你听大姐一句劝,矿石机那种东西,不是咱们能玩的。” 身为化工材料商店的售货员,牛大姐经常看到这帮无线电爱好者浪费钱。 曾经数次骂他们脑子进水了。 没想到今天李卫东也犯迷糊了。 难道组装矿石机这种毛病,还能传染? 她的关切让李卫东心中暖烘烘的,把介绍信递到牛大姐面前,道:“放心吧,我李卫东行事,自有把握。” “唉,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劝呢!” 牛大姐苦笑两声,开出一张单子,递给李卫东的同时,声音很大的说道:“一共是五块两毛三分钱,如果你没钱的话,我可以费点事把单子撕掉。” ——在这个年代,售货员就是大爷,开了单子想反悔,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暴揍一顿丢出去。 前身李卫东就是化工材料商店的金牌打手,他自然明白牛大姐的好意,掏出一把钱递了过去。 “放心吧,我李卫东行事,自有把握。” 牛大姐:“...” 几天不见,这个曾经老实巴交的孩子,怎么变得如此自大。 腹诽着接过钱,在单子上,盖上蓝戳戳,递给李卫东。 李卫东轻车熟路,拎着竹筐进了仓库,很快就提了满满一筐子材料出来了。 老白少年心性,最看不得别人在他面前拔份,吆喝道:“大家伙都瞪大眼睛,让卫东同志教你们如何组装矿石收音机。” 一个初中毕业的人教青华大学的高材生,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旁边那几位学生虽顾忌李卫东的面子,没有说什么,嘴角却都微微勾起,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就连看好李卫东的胡光亮也觉得不靠谱,想着等下寻个理由把用五块钱买下‘废矿石收音机’。 但是,待李卫东把材料摊在桌子上的时候,胡光亮的神情陡然一遍,严肃起来。 材料的摆放看似随意,却是按照安装的先后顺序摆放的。 见微知著,这个李卫东难道以前真的组装过矿石机? 就在胡光亮疑惑时,李卫东接下来眼花缭乱的操作,更是让他惊掉下巴。 一般人安装矿石机,总要事先计算好线束的距离,然后一步一步的安装。 李卫东却很随意,就像是早就知道元件的位置一样,“啪啪啪”,接连不断的把元件安装在木板上。 他的随意让老白忍不住笑出声来。 “喂,卫东,矿石机是高精密仪器,你这样搞,是不是已经放弃了?” 胡光亮却看出几分门道,瞪他一眼:“别打搅卫东操作,你没看到卫东安装的元件,都恰到好处吗?”https:/ 老白一向服气胡光亮,听到他这么说,也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态度,把注意力全部击中在李卫东那双飞速移动的手上。 很快,他的神情也严肃起来了,手肘托着下巴,眼中尽是不可思议。 一时间,本来喧嚣的休息室里安静下来,只能听到元件插入的声响。 正在织毛衣的牛大姐抬起头看了看,虽疑惑这帮青华生会如此安静,不过也没在意,又低下头接着织毛衣。 马上就要到冬天了,她想在大雪降临前,给两个娃子每人织一双毛线袜子。 此时的李卫东已经进入了一种奇特的境界,他每次安装元件压根不用思考,全凭肌肉的记忆。 很快,到了最关键、最困难的矿石安装步骤。 胡光亮忍不住攥紧拳头,咬住了牙齿,刚才他之所以失败,就是矿石的位置安装错误。 李卫东前面的步骤完成的无懈可击。 如果矿石安装得没问题,说不定真的可以成功。 他心中忍不住为李卫东喊加油。 可是下一秒,他就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因为。 李卫东竟然闭上了眼睛。 不,他不但闭上了眼,双手还在不停飞舞,操作着钻锥,把矿石安装到木板上。 他怎么敢! 就在胡光亮想提醒的时候,随着李卫东轻轻按压,“啪嗒”,矿石落入卡槽中。 矿石机制造完成。 本该到来的喧嚣声,迟迟没有响起。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什么时间组装矿机变得跟组装玩具一样简单? 李卫东睁开眼,看着诧异的众人,道:“大家伙怎么了?赶紧拉上天线,检验一下吧?” “唔,对,对,赶紧检验!”老白用手把差点掉了的下巴合拢,拿起天线连在矿石机上。 李卫东确定线缆接口处稳固后,把矿石机推到胡光亮面前:“光亮,你来测试。” 光亮看着几乎是被“闭着眼”安装出来的矿石机,努力的吞下口水。 如果这台矿石机能够正常运转,他们这帮子无线电爱好者就丢脸了。 用颤抖的手旋转按钮,矿石机里传出“滋滋”的声响。 “嗯,线路正常。” 胡光亮眼皮上挑,继续扭动按钮,寻找电台。 很快,矿石机里就传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 “这里是京城广播电台,这里是京城广播电台,现在请大家欣赏...” 京城台! 胡光亮忍不住对着李卫东竖起大拇指:“服气了!” 李卫东淡淡一笑,使了个眼色:“继续寻台。” 胡光亮愣了一下,旋即醒悟过来,不可置信道:“这台矿石机莫不是能够收到两个电台吧?” ——后世的矿石机确实可以收到多个电台,不过在这个年代,用于滤波的是矿石,正常情况下只能收到一个电台。 “应该能够收到两个,三个的话也是有可能的。”李卫东笃信的点点头。 一万次的组装经验,再加上矿石是精心挑选出来的,能收到两个电台很正常。 “两个!”胡光亮强忍住狂喜,继续拧动按钮。 很快,矿石机里再次传来一个新的声音,“洪湖水呀浪呀嘛浪打浪啊...” “还真能收到两个电台!”旁边的老白这会也站不住了,伸手就要去拧按钮:“光亮哥,卫东哥不是说能收到三个台吗?让我来找第三个台。” 一向大方的胡光亮伸手把老白的胳膊甩开:“你手没个轻重,别摸坏了!” 不是他小气,而是这台矿石机实在太重要了。 即使只能收到两个电台,送给叶子,也足够陪她在大西北渡过寂寞的时光。 ... 第11章 三个电台 在众人的殷切目光中,胡光亮很快就找到了第三个电台。 “说起那关老爷出阵,赤面长须,青龙偃月刀,胯下那赤兔马……来将何人?这边那秦琼手按黄膘马迎上前来,丁丁丁咣咣咣……霹雳啪啦,一场恶斗……” 霍,相声大师张杰尧老先生的关公战秦琼。 三个电台!! 胡光亮的心激动起来,已经无法用浅薄的语言形容,浑身汗毛孔里都透露着爽快。 “厉害!我是服气了,能收到三个电台的矿石机,估计全京城只有这一部了。”老白忍不住鼓起了掌。 他身后的两个大学生看向李卫东的眼神中也都隐含着敬畏。 一个初中生竟然做到了他们这帮高材生也没办法做到的事情。 厉害如斯! 胡光亮深吸几口气,压抑住心中的激动,问道:“卫东,你是怎么办到的?” “可能是运气吧,你知道的,我这个人运气一向很好。”李卫东双手摊开。 胡光亮当然不信仅仅是运气那么简单,他刚才一直紧盯着,李卫东在安装过程中表现出来的操作水平,就连青华大学实验室的研究员也会自叹不如。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 他抿了抿嘴唇,不好意思的问道:“你能不能把这台矿石机匀给我,我给你加钱...” 说到一半,胡光亮再也说不下去了,他觉得这个要求太过分了。 一台能收到三个电台的矿石机,已经不是金钱能够衡量的了。 加钱啊,赶紧加钱啊! 李卫东见他又闭上了嘴,急得差点喊出来。 不过,他也只能摆出风轻云淡的样子:“光亮,咱们都是朋友,加钱太不合适了,这样吧,你把材料钱付了,再给我一些劳动报酬。” 这不还是加钱吗?只是换了一种说法,这小子不老实哦。老白撇了撇嘴。 胡光亮却兴奋得直点头:“太合适了。” 他从口袋中抽出一摞大团结递过去:“市面上的收音机是140一台,你这台矿石机的价值已经远超收音机了,我给你两百块钱。” 李卫东接过钱,从里面数了三张大团结,装进口袋里,又把剩下的钱还给了胡光亮。 “咱们都是无线电爱好者,相互帮忙,怎么能用金钱衡量呢?如果我收了这么多钱,那岂不是成了投机倒把?” ——两百块啊,如果揣进口袋里,足以还上易中海的钱了。 李卫东心疼得咬着牙,可是为了赚钱大计,只能忍着。 “那,那就算我占了个大便宜。”胡光亮扭头看向老白:“你不是说要去买北冰洋吗?” “对,我这就去。”老白屁颠屁颠的出了门。 胡光亮又看向李卫东:“以后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这不巧了吗不是!”李卫东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猛地拍巴掌,笑道:“我想借你的介绍信用,多买一些矿石机的材料。” “你莫不是准备...”胡光亮眼睛一转,就明白了李卫东的用意。 这个临时工肯定是准备做矿石机拿到鸽市上去卖。 介绍信倒没什么,胡光亮可以请教授再出具一份。 倒是去鸽市卖矿石机是一件危险的事情,一旦被民警同志冲了,挨一顿批评是跑不掉的。 不过,胡光亮深深的看李卫东一眼,见他神情坚决,也没有相劝。 从怀中取出介绍信递给李卫东,又找来纸笔,以青华大学无线电俱乐部的名义出具了一封证明函。 李卫东拿着证明函,感激的说道:“光亮,谢谢了!” ——有了这封证明函,他就是无线电俱乐部的成员,制造矿石机就合情合理了。 “谢什么。说到底我还要谢你呢!”胡光亮想了一下,又问道:“卫东兄弟,我看你的手比一般人稳定许多,是不是受过专业的训练?” 做了一万次,早就形成了肌肉记忆,手能不稳定! “天生的。”李卫东笑道。 胡光亮眼睛一亮,又拿出纸笔:“你能不能给我留个联系方式,以后说不定还要请你帮忙。” 虽不清楚一个大学生为何要找一个初中生帮忙,李卫东并没有拒绝这个请求,在稿纸上写下了四合院的地址。 这时候,老白也挎着鼓囊囊的帆布包回来了。 “来,每人一支。卫东哥是大功臣,两支。” 这还是李卫东长这么大,第一次喝到北冰洋。 一只一毛五的价格看似不贵,但是这年代一斤肉才0.78元。 有那些钱,买两斤肉全家吃,不是美滋滋的? 李卫东接过北冰洋,走到牛大姐面前:“大姐,我有蛀牙,一支就够了,这支送你。” 牛大姐还在惊叹李卫东让那帮大学生服服帖帖的。 看到玻璃瓶才晃过神,笑道:“那大姐就不客气了。” 身为售货员,牛大姐每个月三十二块五的工资,平日里也舍不得买这种奢侈品。 拧开盖子,小口抿着。 一直到喝得精光,才小心翼翼的把瓶子放在柜台下。 这玻璃瓶子装酱油再合适不过。 此时,胡光亮惦记着给叶子送矿石机,带着老白他们离开了。 化工材料商店重新安静下来,李卫东看到没有外人,走到了柜台前。 牛大姐放下毛线袜子,着看向李卫东:“就知道你请喝饮料别有用心,说吧,想让姐帮你办什么事?” “你是我姐,我在这里工作的时候,你没少照应我,就算是不请你帮忙,我也应该请你喝饮料。”李卫东笑着把介绍信递了过去。 牛大姐看到介绍信,翻了个白眼:“你呀,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老实。” 按照材料商店的规定,使用介绍信的必须是青大无线电俱乐部的学生,外人不得使用。 不过,介绍信不留档,这里面就有了操作空间。 对于售货员来说,只要能收到材料钱,看到介绍信,其余的事情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情。 况且,刚才还喝了别人一支北冰洋。 牛大姐没有过多询问,就开出了单子。 当她的笔尖落在数目栏的时候,李卫东拦住了她。 “姐,开6套。” 说着,他取出了31.38递了过去。 虽然介绍信可以重复使用,但是人情却是用一分,少一分。 还不如一次性多买几套。 如果李卫东不是怕买得多了,引起牛大姐的怀疑,肯定会把钱全部买成材料。 “姐还是要劝你一句,矿石机这种东西,不是咱们能玩的。” 牛大姐摇了摇头,手腕抖动,在单据上写上数字。 盖上蓝戳戳。 第12章 刘海中的善意 翌日凌晨,寒风凛冽。 李卫东穿得跟狗熊似的,脸上戴着纱布口罩,手里拎着一盏带玻璃罩的马灯,行走在京城街头。 前两天刚下过雨,地面上了冻,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清脆声响。 道路两旁的路灯,散发出昏黄的灯光。 李卫东沿着昏黄,走了足足五里地,来到一处逼仄的小巷子前。 巷子里也是一片死寂,却有无数萤火虫在里面迅游,置身其中就像是来到了人间鬼蜮般。 不过这鬼蜮却是人们的希望之地。 这里就是京城的一处鸽市。 鸽市的起源已经无从考据,产生的根源却很明确,那就是物质配给制度。 建国初期,物资匮乏,粮食和工业用品都无法满足民众的生活所需。 于是上面采取票券制度解决这一难题。 原则很简单,每家每户按照不同的标准发放票券。 有了票券,才能购买商品。 这样就产生了一个问题,有些居民家里人口多,票券不够用,而有些居民票券则富裕。 鸽市就此产生了。 在这个灰色地带,居民们可以交换票券。 随着时间的推移,鸽市的规模越来越大。 京城近郊的农村社员们也会把农产品拿到鸽市上出售。 专门从事倒卖票券的票贩子,收售古董的古董贩子,也都来到了鸽市。 派出所自然知道鸽市的存在。 不过考虑到民众所需,只要不闹出大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偶尔派人来巡一次,抓几个票贩子。 由于是灰色地带,不会得到上面的管理,鸽市上的买卖双方都很谨慎。 卖家一般是摊一张旧报纸在地上,报纸上摆上‘样品’。 卖小米的就放一小把小米,卖花生的放一小把花生。 当遇到买家,双方达成一致后,卖家才会把货物拿出来。 李卫东没有‘样品’,只能把矿石机摆在旧报纸上,提着马灯让‘逛街’的人可以看清楚。 矿石机在民间很少见,更没有在鸽市上出现过。 很快就引来不少人的围观。 大家伙都很好奇,却没有出声询问。 因为按照鸽市上的规矩,买卖双方是不能交谈的。 李卫东早有准备,扯上天线,打开矿石机。 很快冰冷的空气中就响起一阵悠扬的音乐。 鸽市十几年的沉寂被打破了。 一位头戴毡帽,身穿灰色中山装的中年人忍不住说道:“这,这收音机没有电池也能响?” 李卫东没有理会他。 矿石机虽然很小众,总有人懂得的。 果然,中年人话音刚落,一位鼻梁上架着玳瑁框眼镜,浑身散发着斯文气息的年轻人就说道:“同志,这是矿石机吧?” 围观民众对不用电池的收音机很感兴趣,纷纷围着年轻人问东问西。 “矿石机是什么?” “没电池也能响?” “能收几个台?” ... 当听年轻说只能收到一个台时候,很多人打了退堂鼓。 “只能收一个台,有什么用?” “一个台怎么了?就算是收音机也不能一次播两个电台的节目吧!” “就是,矿石机不用电池,这也省了一笔开销。” ... 最感兴趣的还是那个中年人,他小声问:“同志,矿石机怎么卖?” 李卫东没有回答,轻轻扭动按钮,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新电台。 那位懂行的年轻人,忍不住惊呼:“今天算是小刀捅屁股———开了眼了!同志,你这台矿石机多少钱,我买了!” ——这年头广播电台不多,能够接收两个,足够日常之用。 而且不需要买电池,还要啥自行车啊。 中年人见有了竞争者,也慌了,伸出三根手指头。 三十块!每台能净赚二十五块。 况且这台矿石机只能收两个台,这已经算得上是好价了。 不过李卫东是知足的人吗? 不是! 他伸出了一个巴掌。 “嘶,小同志,你太黑了,真把矿石机当成收音机卖了?”中年人摇摇头,冲年轻人使眼色:“这玩意没什么用,大家伙都不要买了。” 好家伙,恶意压价啊! 李卫东瞪他一眼,伸出一根手指头。 意思很明显,只有这么一台,爱要不要。 年轻人本来也想压一下价格,这时也顾不得了,从怀中抽出五张大团结,递了过去。 也不检查一下,抱着矿石机就跑了。 货物卖出去,李卫东也收摊走人。 离开时,还不忘记冲中年人竖起了小拇指。 这种人最讨厌,嫌贵你可以不买,竟然恶意压价。 中年人知道他自个坏了鸽市的规矩,只能无奈的看着李卫东消失在巷子尽头。 ... 怀着八十多块巨款,自然不能委屈自己。 李卫东转到朝阳菜市场买了两斤瘦肉,两斤鸡蛋,一只鸡和一些青菜。 待回到四合院的时候,稚嫩朝阳已经挂在了鳞次栉比的筒子楼上。 淡金色阳光驱散寒气,冰封了一夜的大院里也热闹起来。 家家户户的饭菜香味萦绕交织在一起,锅碗瓢勺叮叮当当混响着,空气中充满了烟火气息。 李卫东刚进大院,就看到刘海中在打刘光福。 “你这个小兔崽子,竟然敢偷喝劳资的酒,看今天劳资不揍死你。” 刘海中有三大爱好,揍儿子,喝酒,当官。 刘光福竟然犯了两项。 这次不被打死也要脱一层皮。 人家的家事,李卫东也不想管,准备从旁边绕过去。 刘海中见李卫东走过来,小眼睛滴溜溜乱转,竟然放弃了打孩子,朝李卫东走了过来。 “卫东,你知道吗,老易准备把你的房子收走。” 李卫东佯装惊讶:“不可能,易中海是咱大院一大爷,不可能落井下石。” “你可不知道老易这个人,嘴上挂着仁义道德,心中黑着呢!”刘海中那肥腻的脸庞上肥肉乱颤。“你说说,这样的人,怎么能够当咱们大院的一大爷!” 李卫东明白了,刘海中并不是关心他,只是单纯的对易中海不满。 不过,无论原因是什么,刘海中至少给他提了醒。 李卫东自然要表示感谢:“谢谢二大爷了,我会小心的。” 说完,拎着菜回了家。 身后,刘海中挠了挠头,喃喃自语:“小心?小心有用吗?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道人心险恶。”筆趣閣 他转过头,发现刘光福不知何时已经溜走了。 气得哇哇大叫:“刘光福,你这兔崽子,给劳资回来。” 拎着大棒子,在院子里寻找刘光福的身影。 ... 第13章 鸡蛋 回到屋,李卫东把肉挂在墙上,开始准备早饭。 来到这个年代,连续啃了好几顿窝窝头,嘴里能淡出个鸟来! 今天要吃煎鸡蛋! 把黑铁锅坐在煤炉上,拔掉下面的塞子,淡蓝色火苗从黑乎乎的煤球中蹿出来,摇曳着轻轻舔舐黑黢黢的锅底。 待锅内冒出白烟,倒入花生油。 在“滋滋滋”的响声中,把搅拌好的鸡蛋,倒入铁锅中。 翻炒两下,洒一些盐花花,煎鸡蛋就做好了。 这年代的鸡蛋,都是笨鸡蛋。 煎好的鸡蛋,就像是初升的小太阳,金灿灿的,让李卫东感受到了新生的希望。 把鸡蛋铲进陶瓷碗里,李卫东从橱柜中取出一个馒头切成片,摆放在锅底。 借着铁锅的余热把馒头加热。 待馒头冒出袅袅热气,锅底残余的油脂也被吸收干净了。 黑铁锅干干净净的,等会不用再刷锅,一举两得。 拿起热乎乎的馍片,夹住鸡蛋。 一个完美的鸡蛋夹馒头就做成了。 大口咬下,咀嚼两下,鸡蛋独有的清香味在顺着味蕾传遍全身。 真是人间美味!李卫东不由眯起眼睛。 四合院的房子足有百年历史,年久失修,到处都是缝隙。 饶是李卫东在做饭前,已经关好了门窗,香气依然顺着缝隙溜了出去,弥漫至整个四合院。 后院易中海家。 易中海正在吃水煮鸡蛋,闻到鸡蛋的香味,站起身朝外面看看。 嘴角勾起一丝阴笑:“房子都保不住了,李卫东这小子竟然还有心情吃鸡蛋。” 一大妈喝着棒子面粥,小声说:“老易,我总觉得你这样做不太合适,咱家又不缺钱花,也不缺房子住。” 易中海瞪她一眼:“我办事自有道理,用不着你在后面说三道四。” ——是啊,老易家两口人三间房,又没有后代,自然是不缺房子。 不过,棒梗,小当和槐花,一天大一天,贾家马上就要住不下了。 他身为秦淮茹的师傅,帮助秦淮茹的孩子们准备房子,很合情合理! 前院阎埠贵家。 阎解放已经两天没吃饭了,躺在床上双眼直愣愣的盯着屋顶,就跟一个活死人似的。 ——我滴于莉啊,你在哪呢? 一大妈心疼孩子,特意做了玉米饼子配红薯粥,端到了阎解放床前。 阎解放此时心如刀绞,压根就吃不下,拉起被子蒙着头继续躺尸。 气得阎埠贵嘴角直哆嗦:“这孩子一点事都不懂,不就是个于莉吗?等过几天,我让隔壁的王媒婆再给你说一门亲戚。” “不要,我就要于莉,除了于莉,我谁也不娶。”阎解放泪流满脸。 ——他恨死阎埠贵了,如果不是阎埠贵的骚主意,于莉能丢吗? 阎埠贵也不惯着他,接过一大妈手中的玉米饼子,大口啃起来。 “这么好的吃食,凉了就没法吃了。” 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气得一大妈直翻白眼。 “老阎,解放这样下去总不是个事,要不,你在找李卫东谈谈,让他把于莉还给咱家。” 阎埠贵吃的太急,噎住了,喝了一口红薯粥才顺下去,大口喘气:“不给钱,李卫东能同意?” 三大妈撇撇嘴:“老易不是要收了李卫东的房子吗?你是三大爷帮他保住房子,他能不感激你。” “害,没想到你现在也会动脑子了。”阎埠贵点头赞同。 三大妈:“我不都是跟你学的吗?” 这时候,鸡蛋的香味飘了进来。 阎埠贵激动的跑到门口,大口吸气,神情陶醉:“美味!” 然后就这香味把红薯粥喝得精光。 躺在床上的阎解放闻到香味,觉得更饿了。 ... 中院贾家。 贾张氏喝着棒子面粥,不停地往嘴里夹萝卜菜,边吃嘴里还不停嘟囔:“傻柱最近越来越不像话了,剩菜里一点肉星都没有,这是给人吃的吗?” 秦淮茹小声解释:“这两天厂里面没有招待活动,就这点剩菜还是傻柱偷偷攒下来的。还有半个月我就发工资了,妈你就凑合一下吧。” 贾张氏停住了手,脸色阴沉下来:“看你说的什么话,我是那种挑三拣四的人吗?我是担心棒梗。现在他正长身体,得吃点有些营养的饭菜。” 秦淮茹扭过头偷偷撇了撇嘴。 ——说得冠冕堂皇,每次傻柱拎了肉菜回来,贾张氏吃得比谁都欢。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股浓郁的鸡蛋香味。 第14章 秦淮茹借鸡蛋 进了屋。 秦淮茹撇见橱柜里的鸡蛋和挂在墙上的那块肉,忍不住吞咽口水。 这么多好东西,都归了我家,该有多好。 不过,像她这种段位的顶级茶艺师,可不会做出直接开口索要的蠢事。 “哎呀,看看,你这屋里乱的,裤衩子都到处扔。没个女人怎么能行呢!” 秦淮茹也不客气,弯腰开始收拾李卫东的床铺。 脏衣服、裤衩子、破袜子很快就码得整整齐齐的。 那麻利劲,跟旧时代的女仆有得一比,看得李卫东目瞪口呆。 这是要用劳动换取报酬? 不过,她接下来的表现,就不像一个淳朴的劳动人民了。 秦淮茹今天穿一件黑司林布裤子。 司林布贴身性好,再加上裤子似乎经过特别剪裁,紧紧地裹在修长笔直的两条腿上,衬托得臀部格外显眼。 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每次她总能让屁股正好朝向李卫东的方向,让李卫东很轻松的一览无遗。 李卫东甚至有一种错觉,秦淮茹的后面也长了一只眼睛。 不得不说,秦淮茹虽是三个孩子的妈了,身材前凸后翘,还是很攒劲的。 李卫东看着她,不由想起一部名为颐和园的大电影。 难怪傻柱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差点绝了户,后来还死在了天桥下。 有人免费帮忙整理房间,李卫东求之不得,当然不会阻拦。 双手抱怀,站在那里静悄悄的欣赏。 忙活了一阵子,秦淮茹累得香汗淋漓,小脸红扑扑的,刘海也黏湿在额头上。 盘算着铺垫得差不多了,再继续干下去就真成小保姆了,秦淮茹也停下手,边转过身,边轻撩秀发:“卫东兄弟,家里揭不开锅了,姐想问你借几个鸡蛋。” 李卫东此时心中极度无语。 这才是月初,粮票就用完了,谁信啊! 贾家每个月的粮食定量其实不少。 ——城里人只要有粮本,每个月就会有粮食定量。 根据规定,秦淮茹是钳工,属于重体力劳动者,每个月粮食定量55斤,其中细粮15斤,粗粮40斤。 贾张氏没有工作,每个月粮食定量27斤,8斤粗粮,19斤细粮。 十岁以上的孩子粮食定量,跟不工作的居民一样。 棒梗、小当和小槐花都是十岁以下,每个月有14斤的粮食定量。 算下来,每个月贾家的粮食定量足有124斤。 一斤细粮能换成两斤粗粮。 如果全换成粗粮的话,贾家每个月至少有200斤粮食。 贾家这才几天,就能把200斤粮食吃光。 一群猪吗? 李卫东欠易中海一百块,房子都要保不住了,好容易攒点钱买些鸡蛋。 秦淮茹就眼巴巴的上门来借,也好意思? 见李卫东不说话,秦淮茹还以为他不想借鸡蛋,只能耍出了第二招。 秦淮茹眼角瞬间红润起来,白皙的小脸蛋上挂满委屈,让人见了心生犹怜。 “卫东,姐实在是没办法了,棒梗已经半个月没有吃过鸡蛋了,他正长身体,我这个当妈再没用,也不能委屈了孩子。你就借姐姐几个,姐姐保证下个月发了工资,就还你。” 说着,她向李卫东这边靠过来。 领口敞开着,李卫东闻到一种别致的馨香,那种香味如兰似麝,若有若无,似乎还掺杂着淡淡的奶香味。 都是千年老狐狸,装什么聊斋啊! 不就是想占便宜么。 让你占个够! 前世的李卫东实现财富自由后,遨游全世界,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就连大洋马都霍霍过好几个。 能被秦淮茹拿捏住? 他‘嘿嘿’一笑,伸出健硕的胳膊,顺势揽住了秦淮茹丰腴的腰肢,凑到她精致的小耳朵旁,低声笑道:“秦姐,别在我面前装可怜,我不吃这一套。想要鸡蛋,很简单啊,用东西换啊。你不是经常跟别人换馒头吗?” 李卫东出人意料的做法,把秦淮茹给整不会了。 以前这小子可老实了。 就跟傻柱一样,只要说两句委屈的话,就能借到。 这也是她敢于上门的底气。 今天这是怎么了? 秦淮茹觉得情况不妙,心中有些发慌,想挣脱李卫东的束缚,赶紧逃走:“我,我不借了,还不行吗?” 可是,李卫东的胳膊就是一根牢固的束缚绳,秦淮茹挣了两下也没有挣脱开。 “你都找上门了,我不借给你,岂不是要被人说不关心邻居。这是一斤半鸡蛋,现在全是你的了。” 李卫东转身从橱柜中取出剩下的鸡蛋,拎过来放在桌子上。 不待秦淮茹反应过来,就伸出右手。 狠狠的揉了揉,捻了捻,最有又轻拍了两下。 秦淮茹刚开始还想反抗,可是那特殊的触感和李卫东浑身散发的男人气息,让她像触了电似的浑酥麻,心中涌出一股热流,双腿夹紧身子一下子软滩下来,斜靠在李卫东身上娇喘吁吁。 秦淮茹靠着色相,整天到处换东西。 虽也让人占一些便宜,但是别人也就是隔着衣服蹭一蹭,摸一摸。 从来没有人敢真的吃肉。 今天算是遇到克星了。 更让她想不到的是,那张大手似乎拥有魔力般,一下子点燃了她心中的火苗。 就在她意犹未尽,准备继续索要的时候,那只大手却撤退了。 不要走啊! 急得秦淮茹差点喊出来。 只见李卫东轻轻松开她,拎起鸡蛋递到秦淮茹面前:“拿着吧。这是你应得的。” 他只是在警告秦淮茹。 自己跟那些口头上占便宜的男人不一样,可是真会下手的。 如果她下次还敢来骚扰,就让她尝尝加农炮的滋味。 想玩,那就奉陪到底。 作为一个即将上任的大车司机,还怕开大车吗? 此时的秦淮茹也清醒过来。 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在哪? 我在干什么? 她手忙脚乱的整理好凌乱的衣领子,深吸好几口气,待气息平稳下来,才接过网兜,一声不吭的转身回了家。 路上,秦淮茹回想起刚才的感受。 那感受让人感觉到罪恶,又让人心痒痒的,几乎欲罢不能。 她觉得内心深处熄灭已久的火焰被重新点燃了。 ... 回到贾家。 贾张氏接过网兜,喜得眼睛眯了起来:“好儿媳,我没说错吧,李卫东那小子就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凭你的本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秦淮茹欲哭无泪。 为了这么一点鸡蛋,差点被别人吃了。 那是老实人能干出来的事? 贾张氏只顾着鸡蛋,没有察觉秦淮茹的异常:“这么多鸡蛋,够我大孙子吃几顿了!” “妈,我头有点疼,回屋睡一会。” 秦淮茹回到里屋插好门,换下湿漉漉的裤子,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李卫东屋里好像还有肉,要不晚上去借半斤? ... 第15章 王媒婆 翌日天还没亮,李卫东又起了一个大早。 简单洗漱后,就直奔鸽市。 这一次他没有先摆摊,而是在鸽市里转悠了起来。 一圈子转悠下来,李卫东确定鸽市上的东西,并没有比供销社和菜市场便宜多少,有些甚至还要贵一些,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票券。 ——思索一下,就明白了。 这年头物资匮乏,有即使你有钱、有票,供销社里没有货,也是白搭。 这也是售货员牛气的底气所在。 我就是不卖给你,你能怎么着吧? 随后李卫东买到了第一件家用电器——手电筒,又买了五斤小米,三斤花生米。 最后在一个卖猪肉的摊位前停下来。 卖猪肉的是一位老大爷。 他戴着破旧毡帽,腰间缠着一根灰布条子,身上的棉袄到处都是补丁,借助微弱的灯光,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的灰色棉絮,李卫东知道这是京郊社员的标准穿着。 按照规定,社员们养的猪不允许私自屠宰,只能卖给食品站。 价格自然比市场价要低很多。 市场上,一斤肥膘需要0.78元,食品站的收购价只有不到0.3元。 所以,一些公社就会私自把肥猪宰掉,偷偷摸摸的到鸽市上出售。 ——每头猪都是登记造册的,上面也会定期巡查,一旦发现有人私宰肥猪,必然会通报批评。 不过,这难不倒具备生存智慧的公社社员们。 这年头野狼还是有很多的,孩子在被窝里经常被叼走。 一头大肥猪在小树林里被野狼叼走,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至于证据嘛,猪骨头算不算? 老大爷蹲在地上,啪嗒啪嗒的抽着旱烟袋,白色的烟雾遮掩了他黢黑的面孔。 嗯,难怪老大爷不像鸽市上其他人那样戴口罩,原来是有生化武器。 李卫东蹲在摊位前翻了一会,找到了一块十多公分宽,红白相间的猪肉。 这种肥膘用来当礼条再合适不过。 又检出一块稍微瘦一点的,递给老大爷。 老大爷没有吭声,把烟袋锅子放在地上,用一杆老秤,把两块肉都称了。 然后比划出一个手势。 礼条是五斤二两,小块的肉是一斤三两。 两块肉李卫东总共花了不到5块钱。 付过钱,待老大爷在昏黄的马灯前一张一张的点过后,李卫东转身走到巷子的角落中,随手把刚才买到的手电筒、肉都放进空间仓库中。 ——经历了秦淮茹上门借蛋的事情,李卫东觉得还是应该谨慎一点。 拎着这么多肉回四合院,实在是太招眼了。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李卫东看到东方泛起鱼肚白,知道鸽市就快结束了。 忙把自己的摊子也支了起来。 和昨天一样,矿石机很快就吸引了一群买家,大家伙对这种不用电池的收音机很感兴趣。 一节2号电池需要2毛钱和1张工业券,看起来不多,关键是这玩意是消耗品。 一般人就算有了收音机,也舍不得经常打开。 矿石机不用电池,好东西哇! 很快就有人问价了,李卫东正准备伸出一巴掌。 一道诧异掺杂着愤怒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来:“你昨天不是说只有一台矿石机吗?” 抬头看去,吆喝,还是昨天那位中年人。 中年人此时就像是被渣男欺骗了感情的无辜弱女子般,既委屈又愤怒,还隐约有些无助。 李卫东斜他一眼,坚决的伸出了一个巴掌。 然后,又伸出一个手指头。 ——只有一台了,就是五十块,爱要不要! 中年人大声嚷嚷:“大家伙不要相信他的话,他昨天也说只有一台了。” 他也想买矿石机,可是觉得五十块实在太多了。 嗯,只要大家伙都不买,这个小伙子肯定会降价的。 他主意打的不错,可是低估了矿石机的吸引力。 况且谁也没有办法确认这是否是最后一台。 错过了就追悔莫及。 一个头发花白干部模样的老大爷冲进人群,他太过着急,差点把中年人撞倒,挤到了摊位前。 掏出五十块钱,递了过去:“这玩意不用电池,老头子我算是整天听广播,也不用被老婆子唠叨了。 买了!买了!买了!” 在中年人欲哭无泪的目光中,矿石机很快就售出了。 李卫东拿到钱,也懒得理会中年人,转身走出鸽市。 刚走没几步,中年人就赶了上来,腆着脸笑:“同志,矿石机还有没有?” 李卫东瞪他一眼。 ——你不是不买吗? 中年人尴尬的搓了搓手,吞咽口吐沫:“我今天身上带的钱不够,你明天还来吗?” 李卫东没理会他,加快速度,三五步就消失在清晨的迷雾中。 ——看来,明天要换一个鸽市了。 ... 李卫东没有直接回四合院,而是转身来到四合院旁的一个大杂院里。 敲开了王媒婆的屋门。 解放后,保媒这个行当算是没落了。 原来的媒婆也都接受了改造。 媒婆们变成了女工,过上了自食其力的日子。 不过,传统习俗有很大的惯性。 老百姓觉得没有媒婆牵线,一桩姻缘不会圆满。 所以,女工又偷偷摸摸的做回了媒婆。 王媒婆是附近街区有名的媒婆,号称大杂院第一伐柯。 三寸不烂之舌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附近街区的青年男女大部分是她牵线做媒的。 像娄晓娥和许大茂。贾东旭和秦淮茹、阎解放和于莉... 所以听到李卫东要向于莉提亲,王媒婆还以为是听错了,揉了揉耳朵,一脸诧异。 “于莉不是许给阎解放了吗?两个月前还是我亲手牵的线,你说不是记错了,应该是她的妹妹于海棠吧?” 于海棠...李卫东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身材干瘦的女孩子。 随身揣着一对A,很担心她未来孩子的营养问题。 孩子的营养问题可以由奶粉解决。 关键是于海棠太正了,思想过于积极,在大风来临时,上蹿下跳的。 绝对不是良配。 “没错,就是于莉。” 李卫东觑见王媒婆有些为难,不得不那事情解释了一遍。 听完李卫东的话,王媒婆的眼睛一点一点的瞪大,嘴巴合不拢:“这个阎埠贵竟然干出这种丑事,幸亏卫东你明事理,不然传扬出去的话,我的名声可就被毁了。” 媒人保媒也要为男女双方负责的。 一旦出了严重纰漏,名誉也会受到影响。 没有好名声,业务数量必然会受到影响。 隔壁街区可是有好几个同行,虎视眈眈四合院街区的业务,经常搬着小凳子来到这边找老头老太太们聊天。 在王媒婆看来,李卫东这是帮她避免了一起严重的工作事故。 “那就麻烦您了,这里是一斤半的猪肉。” 李卫东从帆布袋里取出报纸包着的猪肉,递给王媒婆。 王媒婆的乐的脸上的褶皱都抻平了,嘴里嘟囔着:“太多了,这怎么好意思呢。” 五十多的人了,手上的动作却不慢,麻利的接过报纸,放在橱柜里。 “放心吧,我下午就去老于家提亲,保证下个月你就能于莉娶回家。” 保媒的媒人礼一般就是两斤棒子面,偶尔也有人送猪肉,也只不过半斤左右。 李卫东出手,就是一斤半,太豪横了。 叮,恭喜李卫东同志成为超级白金用户了。 第16章 于海棠上门 离开大杂院,回到屋,李卫东口干舌燥的,刚端起搪瓷缸子,外面就闯进来一道消瘦身影。 来者正是阎埠贵。 “啪!” 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摞钱,气势汹汹的拍在桌子上。 “你把于莉还给我家解放,我给你五块钱!” 阎埠贵的大方,出乎李卫东的预料。 让一个一粒花生米能吃一星期的人,掏出五块钱,跟要了他的命差不多。 阎埠贵当然舍不得五块钱,实在是被三大妈逼得没办法了。 三大妈这两天整天埋怨他办了蠢事,连饭也不给他做了。 可烦人了! 现在只希望李卫东能收了钱,把于莉还给阎解放。 五块钱啊! 能买七八斤猪肉。 他李卫东能不动心? 可是李卫东现在身家过百,豪横的很,能贪图这五块钱吗? 别说五块,就是五万块,也不可能。 往死里加钱也不行! 他站起身,“嘿嘿”一笑,拿起五块钱,塞进阎埠贵的上衣口袋里,顺便害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三大爷,有些事情不是有了钱,就能够解决。 我跟于莉结婚是板上钉钉了,谁也没办法破坏!” 他就是要告诉阎埠贵,算计精明要吃大亏。 “你,你...” 阎埠贵臊得脸皮发烧,见李卫东不同意,只能变换手段。 “你不是还欠易中海一百块钱吗?三大爷能想办法帮你保住屋子。” “谢谢三大爷的关心,欠账还钱,我会按时还上一大爷的钱。” 李卫东伸手作出一个送客的姿势。 无功而返的阎埠贵边走边小声嘟囔:“一百块钱,就那么容易挣到?看你牛皮吹破了,到时候怎么收场。” ... 随后的几天时间里,李卫东又辗转了几个鸽市,把矿石机收音机全部出手了。 身上的钱也突破了三百块。 有了钱,自然要吃香喝辣的。 有了上次的经验,李卫东在做饭前都会把门窗关好,那些缝隙早就用泥土填筑了。 小炒肉,老汾酒,小日子过得美滋滋的。 老话说得好,饱暖思那啥。 一想起于莉,李卫东心中就一阵火热。 这小妮子可是真馋人,不仅模样好,身材也出众的吓人。 粮仓饱满,将来养孩子不用发愁。 早日娶回来,生十个八个娃,让他们组成一支足球队,严加训练说不定能够横扫亚洲,参加82年的西班牙世界杯。 早晨起得早,想着想着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 就在这时,大院里传来一阵喧哗声。 “阎解放,你们老阎家干的丑事,你还敢说我家不讲理?” “于海棠,你小点声,这种事被人知道了不好。” 于海棠? 难道老于家派于海棠到阎家退亲来了? 真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李卫东这可不困了。 拉开门走了出去,刚走到前院,就看到阎家门口围了乌央乌央一群人。 许大茂看到李卫东走过来,忙让出一个位置,一脸坏笑:“听说了没有?阎解放被于家退亲了。” “是吗?”李卫东装出惊讶的样子,挤进人群。 人群中,一个身材干巴巴,留着马尾辫的女孩子,双手掐腰怒瞪阎埠贵和三大妈。 阎埠贵见人越来越多,急得他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腆着那张老脸赔笑:“海棠,你小点声,事情确实都是我们的错,不过我家解放后来也想明白了,愿意重新接受于莉,退亲的事情,就不必了。” 于海棠像是看笑话似的看着阎埠贵:“阎老师,你到这会还在做梦,就你们家作出的那种事,谁还敢把姑娘嫁给你们家。告诉你吧,我姐姐已经找好人家了,比阎解放强一百倍。” ——开玩笑,王媒婆刚才可是拎着肥膘上她家提亲的。 五斤多的肥膘哇,这人家比阎家可殷实多了。 说话间,于海棠的目光在人群中寻找起来。 姐姐说那个李卫东是四合院的大帅比,长得跟画报上的明星似的,到底是哪个呢? 当她的目光落在李卫东脸上时,双眼顿时绽放出光芒。 除了这个大帅比,不会有别人了! 快步跑过来,喜得眼睛弯成月牙:“你就是李卫东同志吧?” 正在看热闹的李卫东看到于海棠走过来,就意识到事情好像有点不对。 这个轧钢厂播音员的脑子,好像有那么一点点问题,经常会出幺蛾子。 面对于海棠,李卫东当然不能怂:“你就是于海棠,我的小姨子?” 此话一出,旁边的许大茂努力的吞咽吐沫。 ——我滴天啊,李卫东把阎解放的媳妇撬走了,人才啊! 围观的众人也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 “这也太乱了,于海棠怎么变成李卫东的小姨子了?” “好像是阎家办了丑事,于家退亲了,又把于莉许给李卫东了。” “嘶,李卫东好福气哇,那于莉我见过,是个好姑娘。” “哎,哎,你们对阎家的丑事不感兴趣吗?” 吃瓜群众又纷纷把目光投向阎埠贵。 阎埠贵的脸黑了。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 阎家办了错事,你们老于家退亲就是了,用得着找上门大声嚷嚷吗? 于海棠这是在不讲老理。 此时他也不敢批评于海棠。 万一于海棠真是把阎家的丑事说出去,阎解放这一辈子都别想找到媳妇了。 想转身回屋又怕于海棠生气,只能像根木桩似的矗在原地。 于海棠这会对阎家也不感兴趣了,她的注意力全部被李卫东吸引了。 在来之前,她还好奇,什么样的男人能够让于莉一见钟情。 今天见到,才算是叹服了。 如果她没有杨伟民,一定会想方设法把李卫东抢过来。 就算是自家的姐夫也不行。 于海棠今天其实就是来退亲的,只是气愤之下,才会站在阎家门口大吵。 这会气也出了,自然不愿意再搭理阎家的人。 她笑着看向李卫东:“姐夫,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不请我进屋?” “求之不得,不过你可不能跟你姐说我的坏话。”李卫东岂能怕了这个小屁孩。 于海棠笑盈盈:“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两人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回到了屋。 于海棠四处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两间大屋子,比阎家的条件好多了。” 小姨子上门,李卫东自然要款待。 转身装作从橱柜里拿东西,顺手从空间仓库里取出两支北冰洋。 “哇,姐夫,你真好。”于海棠接过玻璃瓶,开心的像个孩子。 ——于海棠认识阎解放那么久,阎解放送给于家的礼物,就只有半斤棒子面。 孰优孰略,还用的着说吗? 小姨子似乎对姐夫很满意,一个下午都待在李卫东屋里。 长得帅,又会疼人,于海棠都有点嫉妒于莉了。 直到傍晚时分,她准备起身离开了。biquiu 李卫东从空间仓库里取出半斤猪肉,笑道:“海棠,晚上姐夫给你做辣椒炒肉,吃完饭再走吧?” 看到那肥肉相间的肉,于海棠忍不住吞咽下口水。 她的父母都是工人,自己也在轧钢厂当广播员,家庭条件已经比一般人要好。 就算这样的人家,平日里也舍不得卖肉吃。 “好啊,好啊,姐夫你真棒。” 李卫东拥有万倍经验系统,做一顿饭就相当于做一万顿饭,厨艺早已超过傻柱。 于海棠吃得满嘴是油,辣的她直吸溜嘴,还忍不住一筷子接一筷子的往嘴里夹。 那小馋猫的样子,看得李卫东直乐。 那啥,征服媳妇,就要从征服小姨子的胃开始。 一顿饭,让于海棠的小肚子鼓了起来,扶墙而走。 …… 第17章 易中海的谋划 另一边。 眼睁睁的看着于海棠跟在李卫东身后,进了中院,阎埠贵气得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要不是打不过李卫东,他现在已经冲上去爆锤他一顿。 让你小子欺人太甚! 只是,围观众人都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打量他,他也顾不得找李卫东的麻烦。biquiu 好在于海棠那死丫头没把丑事抖露出来,尚有斡旋的余地。 阎埠贵玳瑁镜框后的那双小眼睛滴溜溜乱转,迅速寻找到合适的借口。 “那个,刚才的事情,让大家见笑了。我家解放确实跟于莉断了关系,主要是因为解放觉得不合适。所以于家那个小丫头,才会上门找事。” 话音刚落,屋内突然传来阎解放的哭嚎声。 “于莉啊,我滴于莉啊,你快回来吧!” 阎埠贵:“....” 大家伙都掩着嘴巴偷笑。 看不上于莉? 骗鬼呢! 老阎这次明显是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当初于莉出现在四合院,可是在院子里的未婚小伙中引起了轰动。 模样好,家庭出身好,做事情也麻利,是理想的结婚对象。 也不知道李卫东用了什么办法把于莉撬走的? 大家伙碍于邻居之间的面子,不便于揭穿阎埠贵。 许大茂却管不了这么多,在人群中阴阳怪气道:“三大爷,都知道你善于算计,这次不会是你把解放的媳妇算计跑了吧?” ——大茂跟阎埠贵无冤无仇,有时还送山货给阎埠贵,他之所以跳出来纯粹是因为嘴贱。 没想到这话正戳中阎埠贵的心窝子。 阎埠贵顿时臊得脸红脖子粗,“我是老师,是咱大院的文化人,文化人算计,那能叫算计吗?那是会过日子。” 然后在大家伙的哄笑中,一溜烟跑回了家。 寒冬腊月的,阎埠贵喝了两大搪瓷缸凉白开,才算压下心中的火气。 小眼睛中迸发出一道精光,喃喃自语:“既然李卫东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老阎不客气了。” 等了一会,看到外面的人都走了,阎埠贵披上厚棉袄来到了易中海家。 一进门,他就对易中海说:“老易,李卫东借你的钱,还有几天到日子?” 易中海住在后院,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有些摸不着头脑。 吩咐一大妈沏上高碎,拿起通程本看了下,指着画红圈的日子:“就在明天,怎么了?” 阎埠贵道:“我觉得李卫东是咱四合院的害群之马,决定趁这次机会,帮你好好谋划,把他撵走。” 听到这个,易中海顿时来了精神。 他一个八级钳工,用不着一个臭老⑨参谋。 不过考虑到阎埠贵是大院的三大爷,还是老住户,在大院里说话也有些分量。 他今天正想再去联络一下,把事情敲定下来。 没想到阎埠贵就火急火燎的找上门了。 这真是瞌睡碰到送枕头的了。 易中海搓搓手笑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阎埠贵站起身,来回渡着步,摇头晃脑道:“首先,不能犯了众怒,应该像大兵打仗那样,速战速决。你是一大爷,我是三大爷,咱们带上人,堵住李家的门。” “然后,需要防备李卫东狗急跳墙,那小子虽然身材消瘦,着实有两把力气,以前跟傻柱打架,能打个平手,所以,需要傻柱出面帮忙制服李卫东。” “最后,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把贾张氏也拉上,她撒泼骂人可是一绝,万一李卫东耍无赖,咱们可以用贾张氏对付他。” 这个经常以文化人自居的三大爷,其实也是个老银币。 这三条意见,条条戳中要害。 易中海听得频频点头:“就这么办,两天后,咱们合力把李卫东赶出四合院。” ——当然易中海还有杀手锏,那就是聋老太太。 不过,对付一个无根无底的住户,用得着老太太出马? 这时候,一直在旁边听着的一大妈皱皱眉头,小声嘀咕:“万一李卫东凑够了钱呢?” 易中海跟阎埠贵对视一眼,旋即拍着大腿哈哈大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可是一百块钱,就算我是八级钳工,每个月不吃不喝,攒一个月,还差一块钱。 他一个没有工作的小伙子,从哪里找那么多钱?” “这一次,他就算是孙猴子,也翻不出我跟老阎的手掌心。” 一大妈见两人不以为然,也不再多说什么。 她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顺利。 ... 阎埠贵离开后,易中海拎着半袋子棒子面来到了贾家。 正在纳鞋子的贾张氏有些惊讶。 以往易中海也经常给贾家送棒子面,不过都是在半夜。 用秦淮茹的话说,那是因为大院里住户多,易中海怕被别人看到了。 这年头大家伙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易中海帮补贾家,不帮补别人,会引来群众们的非议。 不患寡而患不均,身为四合院一大爷,应该一碗水端平,不然如何服众? 贾张氏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也就没在意了。 易中海是贾东旭的师傅,也是秦淮茹的师傅,两人之间能有问题吗? 不能! 有人送棒子面,求之不得。 贾张氏也顾不得纳鞋底了,把鞋底子扔进针线筐里,站起身。 “吆,一大爷,快进来坐” 她不忘记扭头朝里屋喊:“淮茹,你师傅来了,快倒杯白开水。” ...白开水,送你家半袋子棒子面,就值一杯白开水? 贾张氏还真不是一般的小气。 易中海此时顾不得跟这些,把棒子面袋子交给秦淮茹后,满怀期望的看向贾张氏。 “老嫂子,今天我有事情想请你帮忙。” “看你这话说的,太见外了,东旭活着的时候,你没少照顾他。淮茹进了厂,你又专门收她当徒弟。咱们两家的关系好得就跟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 易中海把想撵走李卫东的事情,讲了一遍。 贾张氏自然一口答应,拍着胸脯子保证:“放心吧,只要你去要账,我肯定跟在你身后,李卫东敢不搬走,我就骂他个狗血淋头。” 易中海对贾张氏的实力很有信心,满意的点点头,离开了贾家。 秦淮茹在旁边听了个全过程。 按理说李卫东被撵走,她应该感到高兴。 一言不合就动手,谁受得了吆。 可是,心中却隐约有些不舍得。 昨晚,她听着门外呼呼的风声,盯着天花板直到天亮。 她觉得那团火又被点燃了。 火烧起来的时候,是无法挽救的。 送走了易中海,秦淮茹小心翼翼的凑到贾张氏身旁,小声说:“妈,你真的要帮一大爷去对付李卫东啊!” 贾张氏拎起棒子面袋,上下拎了拎,撇撇嘴道:“不到十斤棒子面,就想收买我老婆子,易中海还真是看得起人。” “这么说,您不打算对付李卫东了?”秦淮茹见贾张氏话音不对,有些激动。 “儿媳妇,你平日里那么精明,今天怎么犯傻了? 李卫东被撵走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他昨天给了咱家一斤半鸡蛋。 他马上就能当上货车司机了。 哪个货车司机不是吃香的喝辣的? 以后你努把力,咱家说不定每天都能吃上肉。 他可是第二个傻柱,我怎么会舍得撵他走。” 贾张氏的一席话,让秦淮茹沉默了。 你是不知道鸡蛋是怎么来的! 还想着换肉.... ... 第18章 不就是一百块嘛 翌日清晨,没有去‘练摊’的李卫东睡一个大头觉。 直到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把他唤醒,才懒洋洋的爬起身,趿拉着鞋,端上搪瓷盆子准备去院子里的水龙头接水。 刚拉开门,就看到易中海堵在门口。 他身后还跟着阎埠贵、贾张氏、秦淮茹和傻柱。 都是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 那气势,当年没跟老兵一起跨过鸭绿江,实在是可惜了。 见到李卫东,易中海第一句话就是:“今天到了还账的日子,麻烦你把前阵子借给你的钱还了。 还不上的话,你也别怪一大爷不讲情面,把你的房子收了。”m..nět 为了房子,易中海准备撕破脸,装都不装了。 让他诧异的是,李卫东脸色并没有浮现出该有的畏惧之色,反而挂着淡淡的笑意。 易中海心中咯噔一下。 李卫东道:“欠账还钱,天经地义。不过一大爷,你一大早就堵着别人家的大门要账,是不是不太合适?” 易中海此时也意识到了疏忽。 俗家规矩,午不要账,债不过年。 一大早堵门子要账,你是黄世仁啊? 都怪阎埠贵这老小子在后面催的了。 易中海腹诽着,气势当时就弱了三分,赧然地搓搓手,刚想解释。 只见阎埠贵跳了出来,气势汹汹:“卫东,你是不是还不上?还不上的话,趁早搬出四合院,时间还早,也好有时间找地方住,不至于睡在大街上。” ——额滴老天爷啊,阎解放已经连续五天滴水不进了。 罪魁祸首就是李卫东,早点把他赶走,早安心。 再说了,万一李卫东娶了于莉。两人整天在大院里晃悠,阎解放还不得后悔死? 阎埠贵话音刚落,李卫东就斜他一眼,道:“三大爷,我欠你钱了?正主还没说话,你在这里上蹿下跳,是什么意思?” 阎埠贵气得直翻白眼,却无言以对。 “那个,卫东啊,一大爷确实来得早了点,不过你欠....嗝...” 易中海话说到一半,剩下的声音一下子凝固在喉咙眼里,因为他的面前出现了厚厚一摞大团结。 “一大爷,这里是一百一十块,你点点吧?” ——无论易中海是何居心,他在李卫东父亲生病的时候,借钱给前身李卫东,这个事实无法否认。 以恩报恩,以直报怨。 李卫东不是那种是非不明的人。 易中海看着大团结,竟然不敢伸手拿。 这可是一百块。 李卫东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挣到的? “怎么,不够吗?”李卫东嘴角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又取出一张大团结递了过去。 “嘶……” 这下子,就连躲在后面的贾张氏也站不住了。 她用手肘怼了怼秦淮茹。 “儿媳妇,看到了吗?李卫东这小子太有钱了,你以后要跟他多亲近亲近。” 秦淮茹:“....” 易中海这时候也晃过神来,伸手接过钞票,数了一遍,又从里面取出两张递回去。 “刚才一大爷是开玩笑呢,我跟你父亲是老朋友,怎么会收你的房子。” “你一个人过日子,也不容易,这多出来的钱,就算了。” 李卫东深深的看了易中海一眼。 果然是能把持四合院这么久的一大爷,够老谋深算的。 他也没有客气,伸手接过钞票,踹回口袋中。 “这寒冬腊月的,大家伙站在外面多不好意思,快进屋喝口热茶。” 面对李卫东的邀请,易中海没有任何犹豫,大步跨入屋内。 “好啊,我从小看着你长大,就知道你小子是个能人,以后有难处,尽管跟你一大爷说。” “一大爷,你是咱大院的当家人,还是我父亲的好朋友,我不麻烦你,麻烦谁,只是到时候你别嫌我烦就行。” “看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一大爷是那种人吗?” 刚才马上就要兵戎相见的仇敌一眨眼就热呵了起来。 这一幕让外面的秦淮茹跟傻柱看得目瞪口呆。 至于阎埠贵,当李卫东掏出钱的时候,这老小子已经一溜烟的跑了。 他要赶紧请王媒婆,帮阎解放再说一门亲事。 傻柱看着他们热呵的样子有点吃醋,小声嘀咕:“一大爷刚才不是要把李卫东赶走吗?现在怎么好得跟亲父子似的。” 贾张氏啐一口吐沫:“别人叫你傻柱,还真没叫错。这不是明摆着嘛。易中海赶不走李卫东,自然不愿结下冤仇。” “不可能,一大爷不是那种人。一大爷就是看卫东一个人过日子困难。”傻柱不信。 傻子就是傻子,现在还相信易中海是好人! 贾张氏不愿意跟傻子说话。 秦淮茹则是疑惑另外一件事:“妈,那刚才李卫东给了一大爷一百二十块,一大爷只收一百块,是为什么?难道一大爷真的是看在老李头的面子上?” 在秦淮茹看来,易中海刚的行为就是在犯傻。 那可是二十块钱,能买四十的多斤棒子面。 贾张氏冷哼一声:“儿媳妇,你这么聪明的人,今天也犯傻了。 易中海接了那二十块钱,那不就成了印子钱的。 放印子钱是地主老财干的事情。 现在是新社会了,万一被邻居们举报到街道办,他的一大爷就当到头了。” 秦淮茹想了一下,确实是这么回事,竖起大拇指:“妈,还是你厉害,一下子就看到了问题的关键。” 贾张氏挺起胸膛:“这没什么,毕竟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要多。 我一个死了男人的老婆子,又没有工作,没点本事哪能在京城立足。” 其实她心中这会也犯起了嘀咕。 刚才李卫东主动多给易中海二十块,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无意也就罢了。 如果是有意坑害易中海的话,那这小子的心机就太深了。 想把他变成第二个傻柱,估计有点难度。 这样想着,贾张氏抬头斜睨傻柱。 只见傻柱还耷拉着头,小声嘀咕:“一大爷不可能害人,他就是在为卫东好。” 真是个傻子,贾张氏不屑的撇撇嘴,给秦淮茹使一个眼色。 秦淮茹接到信号,推了推傻柱的胳膊,柔声柔气道:“雨柱,我家的煤球没有了,棒梗昨天半夜都被冻醒了,你去借一辆板车,到城郊的煤球厂帮我买二十个煤球。” ——城郊的机制煤球厂距离四合院十几里地,为了方便群众,煤球厂会送煤上门。 只不过,送上门的每个煤球要贵上1分钱。 秦淮茹嫌贵。 再说了,二十个煤球不过4块钱。 让傻柱去买,他好意思要钱吗? 傻柱没少帮贾家买煤球,从没收到过钱,知道秦淮茹打的鬼主意。 他本想找借口拒绝,觑见秦淮茹楚楚可怜的样子,骨头里顿时一阵酥麻,心也软了。 “等我帮雨水做好早饭,就去大老二家借板车,再怎么着也不能让棒梗冻着。” 他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帮贾家买煤球。 ... 易中海在屋内闲聊一阵,就起身告辞。 李卫东亲自把他送到门口。 两人又热切的聊了几句,让大院的住户们看到了一副和气的画面。 直到易中海离开,李卫东还冲他挥了挥手。 这番做派让易中海哭笑不得。 这小子比我还能演,也是个难以对付的角色。 房子已经没有指望了,再结下冤仇,那就是蠢人。 …… 第19章 鸽市被冲了 在随后的几天时间里。 李卫东又从化工材料商店购买了两次材料,制造了二十台矿石机。 把京城的鸽市转一个遍,矿石机仅剩下1台。 打算卖完这一台就金盆洗手了。 刨去还给易中海的一百块钱,存款已经超过一千块。 堪比后世的百万富翁了。 在这个年代,金钱超过一定的数量,已经失去了应有的意义。 你再有钱,没有相应的职位,也不能顿顿吃肉,不能买电视机,不能买房子,不能买车,更别提夜夜宵歌。 当然,你也可以偷偷这么做。 不过不要忘记了,此时虽没有监控摄像头,大街小巷却遍布一种生物监控设备,带智能分析的那种。 你的花销超过工资,生物监控设备就会报警,马上就会有街道办的同志来调查你。 解释不清楚钱财来源的话,轻则投机倒把,严重一些的话,扣上敌特的罪名,那就等着吃枪子吧。 所以,在这个年代必须得苟。 ... 凌晨。 薄雾袅袅,万物沉寂。 李卫东带着最后一台矿石机来到城郊的一处鸽市。 自从上次被那个中年人纠缠,李卫东就采取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战术,以防止被有心人注意到。 这里是京城的最后一个鸽市。 卖完这一台,就可以金盆洗手了。 李卫东小心翼翼的把矿石机摆在报纸上。 刚拎起马灯,就在来往不断的人群中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中年人。 尼玛,跟了我两三个鸽市,阴魂不散了! 中年人见到李卫东,面带喜色,大口吐着白气狂奔而来。 李卫东:你莫要过来啊! “同志,你可让我好找,我找遍了京城的鸽市,总算是找到你了。” “矿石机五十块钱,是吧?我买了!” 中年人见李卫东神情不悦,忙从口袋中掏出一卷子大团结,递了过来。 呵,想明白了? 有人买,自然要卖,李卫东刚要接过钞票。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不好了,巡街的来了,大家快跑啊!” 这喊声就像是一个把大铁锤,把鸽市的宁静敲成点点碎片。 卖货的摊主,卷起铺盖扭头就跑。 可是公安同志早有准备,前堵后追,几乎瞬间就有四五个同行被擒住了。 鸽市内顿时一片混乱,鸡飞狗跳的。 嘈杂声中,李卫东听到一个粗犷的声音:“前面围了那么多人,肯定是条大鱼,赶紧堵住那小子。” 沃德天,生意好也是原罪。 摊位前的群众似乎也觉察到公安同志正往这边奔来,顿时作了鸟兽散。 中年人明显是个雏儿,竟然愣在原地,只是扭过头去看向远处。biquiu 如此冷静,实在是值得佩服。 此时,李卫东已经把报纸和矿石机收了起来。 他本打算扭头就跑,留这个中年人在这里,跟公安同志好好解释一番。 不过,他还是浪费了1秒钟时间,飞出一脚揣在中年人的屁股上。 “跑哇!笨蛋!” 公安同志行动迅速,此时已经到了跟前。 乌黑手枪在马灯的映射下散发出的点点寒光,映入李卫东的眼眸中,即将带他看尽笆篱子里的美好生活。 没办法,只能使出独门绝技了。 “瞅,天上有流星。” 李卫东从怀中掏出一包石灰,扔到了半空中。 白乎乎的石灰铺天盖地的散落下来,下面的人顿时都睁不开眼了。 “卧槽,卧槽,是生石灰,大家伙快闭上眼。” 混乱中,李卫东溜之大吉。 至于中年人,能做的全都做了,就看他够机灵不。 在漆黑中狂奔一阵,听到身后没有脚步声,李卫东钻进一个小胡同里,准备把身上的白石灰拍掉。 顶着一头白灰,在大街上行走,等于给公安同志送业绩。 刚进胡同,他就看到一个人正在拍头发上的白石灰。 那人见到有人进来也愣住了,竟然忘记戴上棉布口罩,就那么直愣愣的抬起了头。 借助昏黄的路灯打量一番,李卫东懊恼的捏了捏眉心。 尼玛! 这货不就是那个中年人吗? 虽然现在他没戴口罩,棉袄和毡帽也仍在地上,那体型和身高李卫东可是忘不了的。 毕竟这货跟在自己屁股后,跑了好几个鸽市。 一遇到他准没好事,李卫东打算撤退。 “您忙,我换一条胡同。” 刚转过身,中年人就快步追了上来。 “同志,你莫走。” 李卫东转过身,手插在裤兜里,神情警戒:“怎么着?准备动手?” “不是,不是,你那台矿石机,能卖给我吗?”中年人意识到李卫东误解了,忙解释道。 李卫东佯装迷茫:“矿石机?矿石机是什么?” “不是,你....”中年人挠了挠凌乱的头发,低声解释:“同志,我不是公安。” 李卫东扭头就走。 管他是不是公安,这种倒霉蛋,离远点比较安全。 刚走两步,又被中年人拦住了。 这次他不等李卫东说话,手忙脚乱的从裤兜中取出一本工作证。 “同志,你看看,我真的需要矿石机。” 李卫东斜睨他片刻,觑见他神情恳切,不像是作假。 又竖起耳朵听了片刻,确定周围没有别人后,这才伸出左手接过工作证。 工作证外面是黑色硬纸壳,打开来,里面有铅印的字迹。 “青华大学,地质学专业,孙东方教授。” 下面还有青大校长的红戳戳。 李卫东抬眼仔细打量中年人。 强烈的紫外线晒得黝黑甚至脱皮的脸,布满了沟壑纵横纩纹的眼角,还有两只手掌的虎口处长满的老茧。 对了,他上衣口袋边缘处磨损的特别严重。 老话说得好,搞地质像捡破烂的,看见块石头就往兜里装。 装得多了,口袋自然就磨损了。 你别说,他还真有点地质学专家的范儿。 见李卫东相信了几分,孙东方教授拿回工作证:“我有个学生叫做刘叶子,前几天买到一部三个电台的矿石机。 你也知道我们这些搞地址工作的,常年奔波在荒山中。 那里荒无人烟,全靠听广播打发时间。” 我就想着,也买一台。 叶子说是从鸽市上买的。 于是,我就到鸽市上寻找,叶子果然没有骗我。 然后发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只是,五十块钱...太贵...” 中年人话说一半,忙抬头看向李卫东,一副生怕他生气的样子,小心翼翼的解释:“我不是说矿石机贵,能稳定的收到两个电台,就算卖八十块钱也不算多。 只是这次探矿项目,经费有限,我才想着能不能便宜一点...” 李卫东瞬间明白过来。 ——叶子...应该就是胡光亮的女朋友。 胡光亮在把矿石机送给叶子后,并没有把制造的功劳占为己有,也没有出卖李卫东,而是编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孙东方教授听信了叶子的话,在鸽市上寻找,结果就找到了正在卖矿石机的自己。 这简直就是阴差阳错。 对于勘探队李卫东一向心怀敬意。 面对华夏刚成立时“一穷二白”的国情,上面提出了“要大打矿山之仗”的战略。 为了寻找让华夏人摆脱贫困的宝藏,勘探队员们把天当房,地当床,野菜野果当干粮 特别是这年代,条件艰苦,勘探队员们把天当房,地当床,野菜野果当干粮。 在崇山峻岭中,在辽阔沙漠中、在高原上、在湖泊中,周而复始,年复一年,奋战在最艰苦的地方。 为国民经济的恢复和“一五“至“九五“建设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正是有了他们的付出,后世的华夏才能拥有重新屹立于世界之巅的本钱。 而现在一位勘探专家竟然为了节省经费,冒着危险深入鸽市,连续跟踪自己数次。 这种艰苦朴素的作风,让李卫东不得不叹服。 在前世的记忆中,有一支代号‘404’的勘探队,从六十年代开始,经过数年奋战,在大西北发现了一座大型锂矿。 为后世的华夏新能源行业的飞速发展,奠定了物质基础。 难道孙东方正是‘404’勘探队的一员? 时间确实吻合,不过李卫东没有询问。 因为这支勘探队属于绝密。 万一被当成刺探情报的敌特,那就麻烦了。 李卫东佯装在帆布袋里摸索一阵,取出最后一部矿石机递过去。 孙东方教授忙伸手接过,把矿石机放进袋子中,掏出钞票递过去。 却发现对面已经空无一人。 远处,那个身影逐渐消失在晨雾中。 ... 第20章 新目标 日升月落,夜幕悄然散去,缕缕晨曦洒落人间。 李卫东行走在渡上一层金光的长街上,如同畅游历史长河。 自行车的铃铛声,锔锅钉碗补茶壶的吆喝声,起刀磨剪子的滋啦声,以及孩子们围着糖担子,用牙膏皮换麦芽糖的吵闹声,吵吵闹闹地往李卫东的耳朵眼儿里钻。 路上的行人虽穿着朴素服装,体态消瘦,脸上却挂着后世所没有的精气神。 这是一个以劳动为光荣的年代,大家伙都牟足了劲为把一只孱弱的兔子,养成大肌霸兔子而奋斗。 重活一次的李卫东知道,后世的华夏因为起步晚、家底薄,经常受制于人。 在后世甚至发生了几件让人倍感屈辱的大事件。biquiu 艹! 开了天眼的李卫东,绝对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改变未来,可比跟会所嫩模约会有意思的多。 李卫东心中激情澎湃。 嗯,改变未来,就从成为货车司机,为祖国多拉多载开始。 想成为名合格的货车司机,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这年代的货车大部分都是从战场上淘汰下来的老式卡车。 那些卡车出过大力气,放在后世只能报废,此时却承担起运输物资的重任。 车况差,毛病多,一不小心就能把你甩在路上。 没有24小时救援电话,修理工也很少。 所以,要想成为真正的卡车司机,必须先学会修车。 只是,现在没有蓝箱技校,想学修车只能在加入车队后,跟着老师傅屁股后学艺。 学上大半年,能够修理大部分毛病了,老师傅才会让你摸方向盘。 也仅仅是摸摸。 全国估计也就两万多辆卡车,每一辆都是宝贵的国有财产,比司机的命都金贵。 车队不会放心一个生瓜蛋子开车上路。 还需要跟在老师傅后面,学两三年时间。 当驾驶技术得到了老师傅的认同,才能独自开车。 这可比前世对驾考严格多了。 当然。 身为一个完全靠自己努力而成功的人,李卫东不用等那么长时间。 在街头的国营小饭店吃了一碗卤煮火烧后,李卫东回到四合院。 紧闭门窗,从床下翻出一个有些年头的木箱子。 掀开盖子,箱子里静静的躺着十几本笔记本。 笔记本已经放置了很长时间,牛皮纸封面上粘了厚厚一层灰尘。 用湿毛巾擦去灰尘,李卫东用干毛巾擦干净手,才轻轻翻开笔记本。 笔记本上记录的是前身父亲十几年开车的经验。 笔迹歪歪扭扭,每一笔却都深入草纸中,遒劲有力。 【轮胎被刺破后,可以生一堆篝火,用橡胶片火补轮胎。 徒手拆解汽车发动机的注意事项。 野外遇到野狼,该如何应对。 盲山地区停车过夜需要防备的几种东西。 ...】 可以说,这十几本笔记把跑大车时可能遇到的问题,都做了详细解答。 这不就是老司机手册吗? 李卫东来了精神,扯了一下灯绳。 吊在屋顶的那盏白帜灯泡闪烁“滋滋”闪烁两下,散发出昏黄的光线。 李卫东借助灯光,认真研读起来。 只是看完第一页,他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卧槽! 万倍经验系统对读书学习也有效果。 笔记本上的知识,只要看一遍,就可以过目不忘,并且还能做到融会贯通。 牛逼了,卧槽。 果然,依靠自己实力成功的人,到哪里都是人上人。 “哗哗哗”... 一页接着一页翻阅。 不到半个小时,李卫东就把所有的笔记本看完了。 可以说,现在的李卫东,对汽车的认识程度,跟十几年的老司机没有区别。 他闭上眼睛,感受到脑海里多出来了许多老司机经验。 然后缓缓睁开眼,“嘿嘿”一笑。 “这开局,不是无敌了嘛!” 李卫东是知足的人吗? 不是! 那些笔记本上记录的知识,大都是父亲在工作中,自己总结的经验。 虽然实用,却缺乏系统性。 如果想成为一个优秀的货车司机,还需要全面的学习发动机构造,曲柄连杆机构技术、配气机构技术、起动系统技术.....制动系检测与维修等理论知识。 在前世这些知识用手机通过互联网获取,非常轻松简单。 在这个年代,知识的来源只有图书馆。 男子汉,说干就干。 李卫东穿上厚棉袄,戴上厚毡帽,从抽屉里翻出借阅证,拉开了门。 还没跨出门槛,就看到远处走来一个身姿绰约的女孩子。 女孩子看到李卫东,乌黑双眸中闪烁出喜悦光彩,快步奔了过来。 “卫东哥,你知道我来了?” “呵,我也以为自己知道的。” 李卫东傻笑两声。 他这两天一直隐约觉得自己疏忽了什么。 看到于莉,才想起来,原来是把未婚妻给忘记了。 前两天于海棠在吃饭的时候,话里话外有意无意的催促李卫东。 让他上于家拜访。 按照京城的规矩,男女双方确定关系后,男方需要带上礼物,让女方的亲戚朋友相看一番。 唉,都怪前世女朋友太多了,有些连名字都不知道,哪里懂得这些老规矩。 疏忽了,大意了! 于莉看到李卫东,悬在半空中的那颗心轰然落地了。 当时她回家后,把发生在四合院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父母讲了一遍。 饶是她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一向宽厚待人,也被阎家气得不轻。 后来一听说李卫东的情况,当即表示马上跟阎家退亲。 三代雇农出身,货车司机。 这出身,这职业,在这个年代可是一等一的好。 接下来,王媒婆提着五斤多的肥膘上门提亲,于莉就更开心了。 她虽然不是那种物质的女人,但是只要是人难免就会有虚荣心。 周围邻居和亲戚朋友都夸李卫东家底殷实,会办事。 于莉心怀期盼,就在家里等着李卫东下一步的行动。 谁知道,等了好几天,也没见动静。 一向沉稳的她,坐不住了。 生怕李卫东被别的女人抢走,这才急匆匆的来到四合院。 不过,当着李卫东的面,于莉却是一句埋怨的话都没有。 她看到书桌上摊开的笔记,知道李卫东在准备当司机的事情。 男人嘛,本来就是该干大事的! “卫东哥,你继续看书,我帮你收拾一下屋子。” 于莉羞红脸笑着说一句,便俯下身开始拾掇起屋子。 她手脚很麻利,不到十分钟就把本就不算凌乱的屋子,收拾得一尘不染。 李卫东坐在椅子上,看着于莉忙活,嘴角流露出一丝得意。 于莉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可谓是贤妻了。 只是不知道耐操不耐操。 这样想着,心头涌出一阵莫名的邪火,当下便想检查一下。 觑见于莉眉宇间那少女独有的羞涩,李卫东深吸一口凉气,压抑住了冲动。 还是等到新婚之夜,再好好教训她吧。 .... 第21章 于大伯 择日不如撞日。 再过两天就要去车队报道,接下来要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应该趁早把跟于莉的婚事定下来。 这样才能专心多拉多载。 李卫东把想法,跟于莉讲一遍。 于莉的小脑袋瓜点得跟小鸡啄米般。 她早有这种想法,只是担心李卫东不情愿,才没敢开口。 第一次登老丈人家的门,总要拎一些好东西。 这几天在鸽市上,李卫东也淘换到不少肉票、布票、工业券和酒票。 推上二八大杠,两人一前一后往外面走去。 瞥见他们的身影,正在收拾小鱼的阎埠贵撒丫子跑进屋,把门紧紧关上了。 三大妈看到他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惊讶道:“大白天的关门,老阎,是不是出事了?” 阎埠贵手指竖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朝里屋瞅了一眼,看到阎解放睡着了。 这才回转到三大妈身旁,附在她耳朵边,小声嘀咕:“我看到于莉了,跟在李卫东屁股后,那亲密劲,没法说。” 三大妈扔掉手上的鸡毛菜,白他一眼: “多好的一个儿媳妇被人家抢走了。都是你造的孽。 王媒婆那边托人传来话,她不会再管咱家解放的婚事了。 我看你怎么办。” 阎埠贵耷拉着头。 他也没想到李卫东竟然能把于莉撬走。 当时明明李卫东都喝得走不动道了,怎么会醒了呢? 更想不明白,王媒婆会不接他家的生意。 难道两条小鱼不香吗? 一时间,阎埠贵在接连的打击下,竟然道心崩溃。 我老阎算计错了? 不,不不可能,我老阎是大院里唯一的文化人,怎么可能错呢! 看到三大妈脸苦得跟苦瓜似的,阎埠贵只能拍着胸脯子说:“没有王媒婆,咱家解放还不结婚了? 等会我就带上外面那半斤小猫鱼,去找隔壁胡同的刘媒婆。 让她给咱解放介绍一个有工作的姑娘。” “有工作好,每个月能多交一点生活费。”三大妈点头赞同。 屋内,传来阎解放痛不欲生的声音:“于莉啊,我滴于莉啊!” ... “王姨好。” “好,好,跟你家卫东逛街去啊。” ... “刘叔好。” “于莉啊,什么时间结婚,我老刘肯定要讨杯喜酒喝。” ... 于莉跟大院的住户们大多认识,一路上落落大方的打招呼。 住户们并没有同情阎家,反而为于莉感到高兴。 就阎埠贵那抠门的劲,谁家姑娘嫁到他家,那才是掉进火坑了。 嫁给李卫东多好啊,人长得帅气,工作还好。 是阎解放能比得了的? ... 李卫东推着自行车来到大门口。 门口有一道高高的门槛,他在前面提着车子把,于莉在后面拎着车子座。 两人合力把车子提溜出了四合院。 门外,停着一辆拉煤的板车。 秦淮茹和贾张氏正蹲在旁边,看着傻柱扛着一筐子煤球,“吭哧吭哧”的往院子里送。 寒冬腊月的。 傻柱累得寸板头上白色汗气蒸腾,汗水夹杂着煤黑从他的脸颊直直的往下流。 他就跟一头拉套的骡子差不多。 于莉不明所以,瞪着大眼睛打招呼:“雨水她哥,买这么多煤球啊,雨水晚上可不会冷了,昨天她找海棠玩的时候,还说这两天半夜总被冻醒。” 傻柱闻言扛着筐子矗在寒风中,满是污垢和汗水的脸瞬间涨红起来,支支吾吾道:“这,这些煤球是贾家的,等下我再去煤球厂买。” 于莉也意识到说错了话,道:“天冷,小姑娘火气弱,可千万不能受冷。” 傻柱:“嗯呐!” ——何雨水跟他说过买煤球的事,他给忘记了。 唉,都怪自己只顾着帮贾家忙活了。 秦淮茹大眼珠子一转,知道傻柱心生嫌隙,不慌不忙的说道:“于莉妹子,你可能不知道,何雨柱是院里的大好人,知道我们家困难,主动提出帮忙的。” “嘿嘿嘿,能帮就帮点,不聊了,筐子太沉了,我得赶紧走。”傻柱顿时乐呵起来,被压弯的腰杆也挺直不少,脚下虎虎生风的大步离去。 “慢点,傻柱别把我家的媒摔了,还有,煤球要摞在老易家的煤球上面,下面太潮了。”贾张氏不放心,冲秦淮茹喊道:“不行,这傻柱干活毛毛糙糙的,咱们得去盯着。” 秦淮茹有心跟李卫东说两句话,见于莉在旁边,也只能抛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光,跟在贾张氏身后进了院子。 两人走后,于莉笑道:“这傻柱明明是被贾家当苦力用,还这么乐呵,真是不能夸。” “按照贾家的性子,煤球钱估计也是傻柱出的。” “不会吧?” 李卫东道:“怎么不会,傻柱这人就喜欢听别人夸自己。为了让别人夸,他能牺牲自己和亲人,他这性格院里的人都知道,其实他自己也知道,没办法,他就喜欢这样子。” 于莉如有所思:“难怪何雨水整天说他哥傻。我以前还在想,一个八级厨子能傻到哪,现在才算是明白,真傻。” 李卫东点头道:“帮助别人是咱们的优秀传统,不过前提是自己有能力,不能牺牲别人。” ... 两人闲聊着来到了百货商店。 李卫东先是给于莉买了一身新衣服,绣花棉袄,黑色劳动布裤子,还有一条魔都产的围巾。 又去二楼的烟酒柜台买了两条中华烟和两瓶茅台酒。 其实这年头的茅台酒没有老汾酒好喝。 不过第一次登门,求的就是一个面儿。 而后又转到菜市场,买了五六斤肥膘,一只鸡和一只鸭。 于莉跟在他身后,感觉到就像是在做梦一般。 这也太豪横了,就连嫁入部委大院的隔壁翠花,新姑爷第一次登门,也没带这么多礼物。 她心中有些发虚,不停的小声嘀咕:“太多了,太多了,一般人登门,带上两斤猪肉,两瓶散酒就可以了。” 她那既喜悦又忐忑,还有些心疼的小模样可爱极了。 李卫东伸手揉了揉她柔顺的头发:“你男人能是一般人吗?” 于莉低着头,十根手指头纠缠在一起,心里美滋滋的。 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家男人有本事呢? 李卫东把所有的礼物都挂在车子把上,正准备骑上自行车,看到于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于莉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些已经足够了,只是,咱们能买几斤猪大肠吗?” 她怕李卫东不同意,忙拍拍帆布包补充道:“放心,我自己有钱。” 猪大肠? 于家的人喜欢吃那玩意? 李卫东笑道:“你的钱不就是我的钱?不就是猪大肠嘛,买了!” 于莉闻言喜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两人又去肉架上挑了两挂猪大肠。m..nět 这玩意不需要肉票,五毛钱一斤。 在前往于家的路上,于莉主动把猪大肠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原来,于莉还有一个远房伯伯。 于大伯最喜欢吃猪大肠,每天早上都要吃上一整挂。 李卫东听得瞠目结舌。 嘛玩意,大清早吃猪大肠,多臊得慌啊。 再说了,猪大肠虽然不贵,一挂也要两三块钱,什么样的人家能每天这么造啊? 于莉早就把自个当成了李卫东的女人,也没瞒着他,把家族的秘密全讲了出来。 原来,于家在解放前在旗。 后来,因祖上仗义执言得罪了鞑子大官,全家被革了旗籍,铁杆庄稼也没有了。 远方亲戚于大伯家却是正宗的旗人,当年是京城有名的富户,趁了老鼻子钱。 再加上于大伯也是个人才,说学逗唱无所不精,尤其画得一手好扇面,每天能挣不少钱。 所以区区几挂猪大肠算不得什么。 好家伙,原来于莉还是个格格。 “那你原名字是什么?” “原名字就是于莉。 其实我们这一支早就没落了,得罪了鞑子大官,被开除了旗籍。 祖上在解放前就改了籍贯。 倒是于大伯家算得上是贵胄。 对了,于大伯还有一个名字,叫做‘筐’。” “筐?”李卫东品味一下,眼睛亮起来,竖起大拇指:“好名字。” 他已经迫不急待的想见一见这位爱新觉罗·筐同志。 ... 第22章 奇人 凛冽寒风中。 李卫东手扶着冰凉的车子把,两条大长腿把脚踏板蹬得跟风火轮子似的。 京城的道路不太平坦,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 自行车在道路上飞驰,可害苦了后座的于莉。 连绵不断的颠簸,差点把她的屁股颠麻了。 “卫东哥,慢一点,我有点受不住了。” 怕掉下去,于莉也顾不得矜持了,伸出胳膊揽在李卫东的腰间。 感受到后面传来的富有弹性的温软,李卫东一时间有些恍神。 自行车载重多,车子把本来就不好掌握。 这下子直接失了控,冲着一个大坑而去。 李卫东只能猛地紧握车子闸。 正在前进的自行车突然停顿,接着李卫东就感觉到于莉抱得更紧了。 “啊!怎么回事?” “路上有坑,你小心点别掉下去!” 本来于莉瞥见路人投过来异样的目光,想松开胳膊的,这会也只能老老实实的紧紧揽住。 闻到她身上那淡淡的香气,感受到背后不停传来冲撞,李卫东一下子有劲起来。 自行车在大坑和小坑中驰骋,竟然没有歪倒。 于莉看到旁边的道路就是一段平摊的水泥地,自然知道他在使坏。 却不愿意揭穿。 路上也没人,索性整个人的都靠在李卫东的宽阔的后背上。 待来到拉皮条胡同,两个人的脸都通红了。 一个是羞的,一个是憋的。 胡同狭窄,逼仄。 地面的青砖爬满青苔,白灰粉刷的围墙上带着雨水留下的陈年污迹。 小院内有一颗腊梅树,腊梅树伸出干枯的枝丫越过围墙横在空中,枝丫上点点粉红色腊梅鲜艳绽放。 一只喜鹊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唤。 于莉揉了揉脸蛋,让神情看上去自然一些,整理一下衣服,敲敲门。 于家早就等着新姑爷上门,听到敲门声,于母立马拉开了门。 “回来了?” 对着于莉说话,审视的目光却落在李卫东身上。 俊朗的五官,挺拔的身子,眉宇间还有一股子难以掩饰的英气。 这小伙子真是不错。 女儿这下子有福气了。 “妈,这是卫东。” “伯母好...” “还叫什么伯母啊,叫妈。” “...妈。” 丈母娘看姑爷,越来越喜欢,于母高兴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看到车子把上挂着的礼物,唠叨道:“你这孩子,人来了就行了,怎么带这么老些礼物。” “这都是晚辈的一点心意。” 李卫东说话间就准备把礼物提溜进屋里。 于母扭过头朝院子里喊:“老于头,姑爷来了,赶紧出来拎东西。” “来了,来了。” 一个身穿灰色中山装的消瘦老头奔了出来。 他脸上挂着老好人独有的笑容,一看就是那种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家庭妇男。 “伯父好。” “好,好...” 进了院。 李卫东就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正坐在腊梅树下,手捧一本书籍看得津津有味。 让人惊奇的是,男人身上穿了一件老式的褂子,褂子上绣了一匹骏马。 这年头,穿着这么讲究的人可不多。 跟人更让忍不住吧嗒嘴的是,这中年男子满头白发,白发还有点自然卷,看上去就跟喜洋洋似的。 中年男人沉迷于知识海洋中,读到兴起的地方,还扼腕叹息。 “水洗煤需要洗三遍,才能去除杂质,太他娘的有道理了。” 于母朝白毛卷连喊两声:“于大哥,新姑爷来了。” 白毛卷才从书本里抬起头,茫然的目光落在李卫东脸上,可是等他目光下移,着落在那挂猪大肠上的时候,他眼神瞬间犀利起来。 扔掉书本,奔了过来。 “嘿嘿,刚才看书入迷了,不好意思嘞。” “看书?大伯你准备读大学吗?” 于海棠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冲着李卫东抽抽鼻子做了一个鬼脸,然后看着于大伯,问道。 “差不多吧,我现在是大科学家。正在研究精煤和水洗煤,哪一种更适合当做火箭的燃料。” 白毛卷神情坦然的挥了挥手,气势十足,他似乎已经勘破了宇宙万物运行的奥秘。 大科学家...饶是知道于大伯多才多艺,李卫东还着实吃了一惊。 从画扇面的,到大科学家,这跨度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大。 还想询问两句,于大伯似乎对猪大肠很感兴趣,一直在旁边搓手,吸溜嘴。 于母笑道:“别着急,等我洗干净,就给你端过来。” 于大伯撇嘴:“这玩意吃的就是那个味,用得着洗吗?” 于母却不理会他,拎起猪大肠进来厨房。 于大伯只能矗在原地叹息两声,摇摇头。 “现在的人啊,真是不懂得,最原始的食材,才是最美味的,拎起尾巴,猛地那么一撮,人间美味。” 只是想着,他的眼睛不由的眯了起来,嘴角蠕动,似乎在回味。 “小子,你是货车司机?” “对,过几天去报道。” “货车比马车拉的多吗?” “...” 李卫东不清楚大科学家是何用意,只能小心措辞:“也多不了多少,只能拉多一点点。” “就是嘛,都说货车比马车厉害多了,我就不信,还是你小子诚实。”于大伯似乎很满意李卫东的答案。 说话间,脸上挂上委屈:“我把家里的马车牵出来,他们说我作弊。” “这没道理啊,实践出真知,比一比不就知道?” “就是,谁也没有规定一辆马车前面,不能套十匹马。我家趁马,马多,怎么着吧!” “...” 李卫东决定不再跟白毛卷讨论问题。 猪大肠离开了,于大伯也失去了聊天的性质,闲聊两句便不再理会两人,径直坐到了腊梅树下,拿起书本继续研读起来。biquiu 于莉尴尬的笑笑:“我大伯就是这性子,你别介意。” 李卫东赞叹的点头:“江湖奇人,行事作风必须得跟常人不同。” 此时于海棠已经在屋里泡好了茶水,请众人进屋。 李卫东转过身,向屋里走去,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于大伯的声音。 “小子,等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会送你一面上好的黑扇面。” “...” ... 一场家宴,主客尽欢。 于母跟于老爷子都是老实本分的人,没有提任何要求。 只是让李卫东好好待于莉,两人婚后赶紧生几个娃子。 李卫东自然是点头答应。 凭自己的能力,让于莉生娃子那不是分分钟钟的事情? 于莉小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一直在桌子下用脚踢李卫东。 于海棠还是一如既往的上蹿下跳,口口声声等着揍侄子。 倒是于大伯着实让李卫东小刀捅屁股——开了眼了。 一盘猪大肠弯弯绕绕的盘在搪瓷盆里,伸出那么一个小头,他“呼哧呼哧”,一口气就吃完了。 吃完后还吧嗒吧嗒嘴:“洗得太干净了,没有味道,不好吃。” 好家伙,这老爷子果然是奇人,口味也跟常人不一样。 吃完大肠,于大伯照例失去兴致,晃悠着站起身去腊梅树下看书。 临走,扭过头看向李卫东:“你小伙子不错,知道给老头子就好这口,等过阵子我那在虎岭学艺的大儿子回来了,让他随便教你几招,包你纵横京城。” “使得,使得。” 李卫东也是被镇住了。 ... 傍晚,天边的火烧云正美。 李卫东跟于莉肩并肩漫步在小路上。 “下个月我们就结婚了,这阵子我不能常去找你了,你可不能想着别的女人。” “看你说的什么话,我是那种人吗?” “知道你不是,可是我听人家说了,当司机的常年在外面跑,坏毛病多。” “那你把我卡车的汽油用完,我不就跑不成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天边的红云映衬的了,于莉的小脸红彤彤的,她伸手在李卫东腰上拧了一下。 “你又跟我开玩笑。” 这会路边也没旁人,李卫东一边捂着腰,一边咧着嘴说:“于莉,你跟谁学的,不学好,把我腰子拧坏了。” “呀,真拧坏了,我给你揉揉。” 于莉慌了手脚,伸出小手就要往李卫东腰间摸去。 李卫东一把抓住她的小手,‘嘿嘿’一笑:“我也不知道坏没有坏,要不,咱们试试?” 于莉被那张热乎乎的大手握着,小心脏‘噗通噗通’直跳,全身发软,咬了咬嘴唇才吐出一口热乎气。 “再等一个月,我都给你留着。” 李卫东:“嘿嘿!” ... 第23章 自投罗网 时光匆匆流淌,宛如床上四五十岁的妻子,总是那么急不可耐。 一转眼,就来到了周一。 今儿是去轧钢厂车队报道的日子,李卫东起了一个大早。 简单收拾洗漱后,准备做早饭。 清晨胃口不好,吃点清淡的。 关好门窗,从空间仓库里取出半只卤好的老母鸡,放进钢精锅里,加入清水。 把钢精锅坐在煤炉上,拔开塞子。 待黝黑的煤球里冒出淡蓝火苗,精钢锅的底部发出“滋滋”的响声,李卫东这才坐回桌子前。 翻开一本《吉尔150汽车零件目录》,津津有味的读了起来。https:/ 桌子上还堆放着一大堆书籍,《汽车发展史》,《内燃机原理》,《电器工程学》... 其中有很多还是俄文版的书籍。 没办法,国内的卡车有很大一部分是苏国生产的。 这些书都是从图书馆借到的,他用了几天时间,已经读完了其中一大部分。 如果说现在的李卫东去一汽厂当一个总工程师可能有点吹牛。 当个一级工程师那是没有一点问题。 咳,为人还是要低调一点,先从基层做起。 待书翻阅完,李卫东已经对吉尔卡车上所有的零部件都了然于心。 这时候,鸡汤也炖好了。 掀开锅盖,诱人的香味缭绕。 放入香菜,葱姜蒜,再倒入一点点酱油。 从橱柜中拿出一块饼子,掰成小碎片,泡在鸡汤中。 一碗清淡的鸡汤泡馍就出炉了。 老母鸡相当的肥硕,鸡肉表面的油水在灯光的映射下,散发出油腻的光彩。 鸡汤喷香诱人,馍块软糯。 李卫东稀得稠的一股脑的吞下肚子里,满意的打了一个饱嗝。 浑身热乎乎的,舒坦! 吃饱喝足,该干正事了。 考虑到第一次上班,要给同事们留个好印象,李卫东翻出父亲的旧中山装穿在身上。 戴上毡帽围脖,挎上挎包。 刚出门,就碰到了秦淮茹。 “哟,秦姐,棒梗吃上鸡蛋了?”李卫东笑嘻嘻的停下脚,目光似乎要把她的棉袄脱掉。 想到上次的事,秦淮茹心头一阵悸动,小脸红了起来。 不过她觑见贾张氏坐在门口看向这边,脸上的红晕很快消退,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满脸感激的说道:“早上就吃了,可得谢谢您。” “那就好,我这个人就是热心,以后想吃什么,尽管去家里拿。” 说完李卫东便推着自行车往前走,走到秦淮茹身边的时候,‘嘿嘿一笑’,“不过下回可不像上次那样轻轻放过你了。” 秦淮茹心头不由一颤,低着头慌慌张张的迈着小碎步,往茅厕跑去。 李卫东瞅着俏寡妇韵律扭动的大屁股,嘴角翘了翘。 昨天竟然敢当着于莉的面对我抛媚眼。 真个是茅房里打灯笼——找死。 ... 骑上心爱的自行车,迎着淡淡的朝阳,来到了轧钢厂。 此时时间尚早,工人们还没上班。 三四个身穿制服的保卫科干事,正猫在耳房子里唠嗑。 李卫东敲了敲窗户,待窗户拉开,直接朝里面扔了四根大前门。 这年代的保卫干事可不是后世的门岗大爷能比的,都是有正规编制的。 厂区发生的事情,大到违法乱纪,小到作风问题都归保卫科管。 桌上摆着的那把乌黑的手枪,已经足以让人敬佩。 “吆喝,烟不错,同志有事?” “来报道的,车队的。”李卫东把准备好的材料递进去。 那个保卫干事拿过来材料粗略看一眼,神情顿时缓和许多,拉开门:“这会办公室还没上班,先进来暖和一会。” 耳房里摆着一盆炭火,黝黑的木炭边缘处泛起淡黄色火苗,一阵寒风溜进来,火苗往上蹿,尖尖的,忽上忽下。 李卫东脱掉厚手套,把手伸在火苗上,结了冻的身子重新活泛起来。 几个保卫干事就着炭火点上烟,重新聊了起来。 “对了,刚才说到一半。张科长,前儿您协助派出所的同志去冲鸽市,抓到几个人?” “可别提了,一提这个我就来气。”那位中年保卫干事嘴角抽搐两下。 “在寒风中溜溜儿猫了半夜,就逮到几个倒卖票券的票贩子。好容易碰到一条大鱼,还让他给溜了。” 前两天的鸽市?大鱼? 该不会是自己吧! 李卫东心中猛地一跳,神情却没有发生变化,缓缓的搓着搓手,把注意力放在几人的谈话上。 小个子保卫干事瞪大眼:“不可能吧,为了这次联合行动,咱们轧钢厂派出去二十多个人,再加上街道派出所的十几位同志,还都带着家伙什,就着还能让人溜了?” 另外一个保卫干事也撇撇嘴,表示不相信:“就算不动家伙,就张科长您那几下子,京城里还有人能吃得消?” 中年保卫干事脸上拧得下水,气狠狠的啐一口吐沫:“你不知道那小子有多坏,竟然趁乱洒生石灰。 迷了我一眼,搞得身上到处都是的,回到家被婆娘好一顿埋怨,大冬天的逼着我洗澡,差点没冻感冒了!” “卧槽,这家伙太坏了,要是抓到了,非好好修理他一顿。”保卫干事们都义愤填膺。 好家伙,还真是这么巧!这算不算自投罗网? 李卫东看了一眼那把手枪,猛地拍大腿,也恶狠狠的说道:“对,把他吊在树上,用藤条蘸水抽他的屁股,看他下次还敢不敢捣乱。”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众保卫干事的目光瞬间着落在李卫东脸上,皆神情诧异。 “还是你小子狠!” 张科长摆手:“胡闹!现在不是旧时代,不能用藤条了,只能用棍子。” 李卫东:“....” 还真能抽人啊。 看来不再去鸽市,是一种明智的决定。 等当上货车司机,每个月都工资和补贴就能过得美滋滋的了。 为了那点钱,犯不着冒险。 闲聊一阵,李卫东社交牛逼症发作,跟保卫干事们也熟络起来。 很快就把几位保卫干事的根底摸了个遍。 张科长是退伍老兵出身,真正上过战场见过血的那种,在厂里有时候连厂长的面子都不给。 王干事,张干事,还有小个子刘干事都是从公安部门转过来的。 这年头工厂保卫科的待遇可比公安部门高许多,多少人求之不得。 知晓情况后,李卫东再次散了一圈烟后,也叼上一根。 拿起火钳子夹起一块木炭点着香烟,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 “实话跟你们说吧,我之所以加入轧钢厂车队是有缘故的。” 张科长皱了下眉头:“李同志,这里头还有故事?” 李卫东点头,神情凝重起来: “我老爹当年是第十三兵团第39军汽车连的老兵,是第一批跨过鸭绿江的老兵。 原本他是个开朗的人,等回来后,变得整天沉默寡言起来。 对过往的经历一概不提。 只是交待我长大后要成为卡车司机,竭尽全力多拉多载,为建设祖国而努力。 只有祖国强大了,咱们才能不受欺负。” 这些天,前身的记忆已经全部苏醒。 李卫东每每想到那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老爹,内心充满崇敬之情。 正是有了他们在前方浴血奋战,打的一拳去,免得百拳来。 后世才能获得几十年的平稳发展时间。 耳房内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针落有声、悄然无声、寂然无声。 只有袅袅烟雾在空中随着门缝里溜进来的寒风四处飘荡。 许久。 张科长按灭烟头,嘴角抖动两下,竖起大拇指:“我是第二批跨过鸭绿江的,了解真实状况,你老爹他们真是好样的!” 李卫东重重点头,沉吟道: “老爹在几个月前出了事故,为了保护国家财产,壮烈牺牲了。 我放弃了原本的工作,毅然决然的加入轧钢厂,就是为了继承他的遗志。” “好,父亲英雄儿好汉,咱们轧钢厂就需要你这样的有志青年。” 张科长站起身走到李卫东身旁,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了父辈这层关系,一直板着脸的张科长神情缓和许多。 不大一会,对李卫东的称呼就从‘李同志’变成了‘卫东’。 第24章 牛萌 闲聊中,时间一晃就来到上午八点钟。 厂门口沸腾起来,工人们如同一条一条浮水的鱼儿,拥挤着奔进来。 保卫干事们也起身,准备检查工人们的证件。 李卫东跟在他们后面出了耳房。 刚走出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卫子,早晨我去你家喊你上班,敲了半天没人应,敢情你搁这儿猫着。” 只见傻柱离老远就冲他挥手打招呼。 “今儿要去报道,走的早了点。”李卫东道。 “不说了,中午吃饭,记得来二食堂,到时候兄弟给你多打些菜。” 傻柱还想多聊两句,看到秦淮茹站在不远处冲他招手,忙跑过去跟在秦淮茹屁股后。 “秦姐,有事?” “昨儿煤球的事,真的要谢谢你了,棒梗一晚上都在夸他傻叔办了件大好事!” “嘿嘿,这不是举手之劳嘛。” ... 也不知道傻柱有没有给何雨水买煤球。 小姑娘本来就瘦得跟竹片似的,再生病掉几两肉的话,冬天风大,还不得刮跑? 李卫东收回目光,又散了一圈烟,同正在忙活的张科长他们道别。 “卫东,稍等会。” 张科长看了看远去的傻柱,把手里的证件还给工人,走过来小声问:“刚才那个傻厨子,你认识?” “跟我住一个大院,关系还不错。”李卫东点头道。 张科长沉声:“你给他稍句话,夹带剩菜可以,但他要是敢把厨房里的物资捎出去,就算他是厂长的二舅,被我抓到了,也要他好看的。” 想了一下,他看看正在忙碌的保卫干事们,又小声说道:“你告诉那傻子,要想一辈子当个小厨子,尽管拎剩菜!” 看来傻柱整天拎着网兜已经引起了保卫科的注意。 而且听张科的意思,傻柱之所以这么多年,连个小组长都没当上,跟他拎剩菜也有关系。 ——想来也是,这年头物资匮乏,食堂饭菜里油水少,清汤寡水的不顶饿。 轧钢厂的工作都是重体力活,工人们压根不会留下剩菜。 剩菜的唯一来源就是厂领导招待贵宾时剩下的菜。 傻柱每次都拎着那些菜,在工厂里招摇过市,等于“啪啪啪”打厂领导的脸。 工人们吃糠噎菜,领导们吃香的喝辣的? 也不看看工厂真正的主人是谁! 按理说傻柱前期有大领导和杨厂长的赏识,后期给李副厂长做菜,妥妥的主角模板,换成别人早就起飞了。 结果傻柱一辈子连个小组长都没当上,就是太不注重群众影响,太不会做人了。 一点剩菜都往家里拎,谁敢重用这样的人。 万一惹出麻烦,不是给自己添堵嘛。 李卫东点头答应:“您放心呐,我一定替您监督他,誓与那种薅厂子羊毛的行为作斗争。” “...” “张叔,再见。” “...再见,有空多来玩。” 张科长挥着手紧盯那个魁伟的背影,喃喃自语:“多好的娃子啊,不过看着他的背影,总觉的这么眼熟呢?” ... 车队位于轧钢厂的东南角,是一个独立的大院。 院子里的坑坑洼洼的水泥地上停放着十多辆卡车。 这时候,淡金色阳光洒落下来,给卡车镀上一层浅金色彩。 威武狰狞的卡车头,遒劲有力的车轮子,宽旷的车车斗。 这玩意就是陆地怪兽! 对了,还有那两盏亮晶晶的车灯,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摸。 光滑、细腻。 卡车就是司机的命根子、兄弟和媳妇,李卫东走到旁边细细查看。 只是看了两眼,他就忍不住扶住额头。 这玩意能是卡车吗? 十多辆卡车竟然找不到一个完好的。 大部分车头上都有子弹孔;前挡风玻璃也都破破烂烂的;车门子的底部锈迹斑斑;木制的车斗也都破旧不堪,有些木栏已经断掉了,用铁丝拧在一起。 甚至有几辆卡车的车头比车斗的宽度要小上几公分,明显是是由两辆卡车拼凑在一起的。 当李卫东在车头上看到了俄文,在车斗的架子上看到了日国字,又在地盘的横梁上看到了汉字的时候,他顿时为自己小看了这年代劳动人民的智慧而羞愧。 这尼玛是三辆车攒成的。 “喂,你是李同志吧?我们的卡车怎么样?车况不错吧?” 身后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李卫东脚猛一蹬地,从车底滑溜出来。 先是看到两条修长的大腿,然后是紧实蜜桃,最后是从两座山峰间探出一张清秀的面孔。 嘶,这姿势好像有点不对. 姑娘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忙后退两步,小脸羞红起来。 李卫东爬起身,才发现小姑娘大概十八九岁。 蓝黑工装衣领沾染的乌黑机油污渍,映衬得她那张小脸更加白皙。 想起刚才的事情,李卫东一阵后怕。 但凡这姑娘扯着嗓子吼一声,刚才坐在一起聊天的那几个保卫干事就会冲过来。 见李卫东沉默,姑娘还以为他生气了,忙笑着说:“刚才是我不好,看到你在检查卡车,还站的那么近。” 姑娘挺了挺胸膛,伸出小手:“李同志,我是车队的小司机,牛萌。” 轻轻握了握,呵,还挺软和的。 不过,车队还有女司机? 李卫东上下打量牛萌。 模样周正,身材高挑,如果说坐办公室倒是蛮适合的。 开卡车嘛,就她那营养不良的样,小胳膊细得跟铁锨把似的,能扭得动方向盘? 只是第一次见面,总不好质疑别人的业务能力。 李卫东笑道:“我是新来的,我姓李...” “我知道您姓李,麻溜的,车队的司机们都在休息室等着您。” 牛萌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向旁边一间低矮的房屋走去。 这姑娘还是个急性子。 李卫东把刚才摊在车底的油布叠好,放进车厢里。 然后整了整衣领,这才大跨步向车队休息室走去。 牛萌帮他拉开棉布帘子,单手撑着帘子,做一个请的手势。 这举动让李卫东心里暖烘烘的。biquiu 车队果然是个有爱的集体,太关心新同志了。 车队休息室已经挤满司机,凳子不够用,有几个还坐在窗户台上。 在李卫东进门那一刻,正在闲聊的司机们忽然静声,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了他。 李卫东有些尴尬。 他只是来报道的,现在成了焦点,着实让他感到不自在。 他本想找个空地蹲在那里。 可刚迈开步往后面走,身后的牛萌却疑惑开口: “李同志,上去讲课啊,怎么想着坐下了。” “讲课?我要讲课?”李卫东一脸愕然。 “你不讲谁讲?”牛萌的小脸蛋上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新进车队的司机,要讲对卡车的认识? 什么时间车队有这种规矩了? 老爹怎么没提过? 也是,老爹是个闷葫芦,回到家就一声不吭,一点都不提工作的事情。 ... 以为这是车队的惯例,李卫东也只能硬着头皮走到众人面前。 望着二三十双饱含期望的眼睛,他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 “我对卡车的认识也比较浅薄,有讲错的地方,希望大家伙多多包涵。” “啪啪啪啪!” 话音刚落就掌声雷动,有几个老司机还把烟叼到了嘴里,腾出手来鼓掌。 牛萌的小手都拍红了。 这热烈气氛,让李卫东忍不住怀疑金手指难道有隐藏属性。 我尼玛,难道有王霸之气? 他不由得在心中吐槽。 第25章 所谓专家 沉思片刻,李卫东想到了应该讲什么知识了。 前两天,他在图书馆看过一本由“利哈乔夫”汽车厂工程师撰写的《吉尔系列卡车进化史》。 而车队的卡车大多数是苏国吉尔150。 正合适拿来装个逼。 “同志们都是老司机,日常行车的小问题,我就不多絮叨了,接下来讲解一下吉尔150重型卡车的缺陷,首先...” 还没等他说完,那帮子老司机就不耐烦起来。 “什么缺陷不缺陷的,卡车只要能跑就行。” “就是,这还是一汽厂来的专家,就这水平?” “白瞎了咱们牛队长送出去的那两大罐子青稞酒,那可是用全国粮票从牧民老乡手里换的,李副厂长要了好几次,队长都没舍得给他。” ... 吉尔150的缺陷,大家伙都不在意。 倒也不是不在意,而是在意也没办法。 谁让咱自家的解放卡车产量低呢! 部队还不够用,再怎么着也轮不到轧钢厂。 没有办法的事情,你再絮叨一遍,有用么? 所以,老司机们都很失望。 就连牛萌的那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也黯淡下来。 这青年可谓是京城的大帅比了,还是所谓的专家,怎么这么不切合实际。 真个是马粪表面光——里面一包糠。 请了这么个只会夸夸其谈的专家,哥哥这下子抓瞎了,说不定还会挨批评。 ... 但很快,就听到李卫东继续讲道: “吉尔150最大的弊病,是水箱子容易开锅。 这并不是一种设计的缺陷。 而是由于吉尔150是为苏国研发的。 苏国地处寒冷地带,气温比较低。 而我国大部分地方的气温要比苏国要高。 卡车来到咱们这里,难免会出现水土不服的情况。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可以在水箱罩上开6个通风口。 左右两侧的机箱盖上也可以同样的操作; 同时,水套分水管也需要更换,同时钻通汽缸盖上的出水孔。 我们还可以把吉尔150的三叶风扇,换成六叶的。 咱们轧钢厂里的钳工师傅和焊工师傅就可以搞定这些改造。 经过这一系列改造,水箱子开锅的情况将不会再出现。” ... 听到李卫东的水箱改造办法,老司机们的神情逐渐发生变化。 吆喝,这个专家好像还真有点真本事。 吉尔150卡车耐操,载重量大,老司机们都喜欢。 缺点就是水箱太容易开锅了。 天热的时候,在重载的情况下连续跑十几公里路程,就能看到车头冒出白色水汽。 司机们不得不停下车,坐到路边无奈的等待水温降低。 耽误时间是小事,毕竟厂领导也不敢埋怨司机迟到的。 万一疏忽了,那麻烦就大了。 轻则水箱烧坏,重则连发动机也嗝屁了。 介时免不了背上一个大处分。 如果因此被扣上恶意损坏国家财产的帽子,被开除也是有可能的。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队长请教过不少专家,结果却一无所获。 这玩意压根不是咱们设计制造的,连图纸都没有,谁敢随意改动? 只能凑合使用。 现在听这位小专家的改造方案,你别说,还真有点道理。 牛萌这会也从帆布包中摸出一个黑壳笔记本,用娟秀的字迹记录起来。 老司机们再也不敢轻视李卫东,表情格外认真。 有一个黑瘦的小个子双指间的香烟燃到了尽头,竟然不知道,直到被烫到手,他才清醒过来,不过也只是吸溜着嘴,没有敢发出声音。 ... 此时,车队休息室外。 一个同样身穿灰色中山装,挎着帆布包的青年,从外面急匆匆的奔过来。 他面容清秀,寸短头发上沾满寒霜,鼻梁上架着一副啤酒瓶底那么厚的眼镜。 虽然着急,脸上依然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来到休息室外,李诤停下脚步缓了一口气。 掀开棉布帘子,看到里面有人在讲课,他顿时懵逼了。 “难道走错地方了?” 李诤退了出来,看着墙上钉的铭牌。 “轧钢厂车队休息室,就是牛队长约定的地方啊。” 李诤捏了捏眉心,心中突兀地跳出一个念头。 “难道牛队长还请了其他汽车厂的同志来讲课?算了,进去听一听,这位专家有何高见。” 这年代搞汽车设计的同行太少了,好容易遇到一个,李诤自然要偷师。 进到休息室里,已经没有位置了,又不愿意跟那些老烟枪站在一起,他只能蹲在门口。 只是听了两句,李诤的双眼中就迸发出一道精光。 这年轻人有点本事啊,连我托苏国朋友才查到的资料,他都知道。 “看着有些面生,难道是解放厂的工程师?” 又连续讲了两个吉尔150的缺陷和改造办法,李卫东有些口干舌燥,停了下来。筆趣閣 ——早晨鸡汤喝多了,这会油水从胃里往嗓子口涌,嗓子里齁咸齁咸的。 正听得过瘾的老司机们不愿意了。 “李专家,进排气歧管怎么改造,您快讲啊。” “不亏是汽车专家,改造方法实在是匪夷所思,细想起来却又合情合理,佩服,佩服。” ... 听到老司机们称呼自己为‘专家’,李卫东还以为这是一种同志之间的褒奖,也就没有在意。 毕竟他的水平已经达到了专家级别,老司机们也不算谬赞。 嗓子干痒干痒的,不由轻轻“咳嗽”两声。 牛萌很有眼力见,忙笑着说:“老师,你等着,我给您倒杯开水。” “谢了。” 牛萌萌接过搪瓷缸子,往隔壁跑去。 走到门口她看到李诤挡路,没好气的说道:“快让开,老师时间紧,耽误了讲课,你付得起责任嘛。” 被漂亮小姑娘训斥,一向孤傲的李诤竟不生气,讪讪的让到一旁。 只是有些欲哭无泪:“我也是专家,我也姓李,怎么没有这种待遇。” 喝了几口茶,干啦啦的嗓子舒服许多,李卫东继续开始讲课。 “下面我来讲解一下,怎么加固吉尔150底盘的横梁。大家伙都知道底盘越坚固,载重量越大,但是,也不能随便搞根槽钢焊在横梁上。卡车底盘分为行驶系统、传动系统、制动系统、转向系统四个方面,改动任何一个方面,都会影响到其他方面,所以我们在加固底盘横梁的时候,一定要谨慎。 我已经设计出了一套加固方案...” 李卫东讲着习惯性转过身,却发现墙壁上并没有黑板。 疏忽了,这里是休息室,不是教室。 “那个,由于没有黑板和粉笔,这个就跳过了,咱们接着往下面讲。” 卡车底盘就连一汽厂的刘总工程师也不敢轻易改动。 这个小工程师竟然声称已经设计出一套方案。 这怎么能让李峥不激动。 蹲在门口的李峥正等着偷师,听到这话,忙站起身高高举起手:“老师,我这里有纸和笔,您凑合一下。” 李卫东皱了皱眉头,横梁的加固方案他确实设计出来了,只是太费时间了。 正想偷个懒,这个小司机穿得光鲜,模样也不错,却没有一点眼力见,估计也是个生瓜蛋子。 看到下面的老司机眼睛都急红了,他也只能让牛萌把纸跟笔拿过来,边画边讲解。 “吉尔150使用了未量产的嘎斯33的驱动桥的布局,全车使用非贯通式驱动桥,5根传动轴,驱动桥主减速比6.67,如果改定的话,我们可以...” 钢笔送出去了,李峥从帆布包里摸出一个铅笔头,拿着笔记本想记录。 蹲在那里压根不行,写字的速度太慢了。 他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 此时此刻,轧钢厂后勤处。 “老牛啊,这个月你们车队的汽油量又超标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天冷卡车就跟喝油似,我总不能让司机们推着卡车跑吧。” “嘿,你们真能推着卡车跑,我一定给你们申请特别岗位津贴。” “滚犊子吧,快把油票给我,今天一汽厂里的工程师来给司机们讲解卡车,我得赶紧回去听听。” 车队队长牛勇抬起手腕,眼睛顿时瞪大:“迟了,迟了,快九点了,老郭头都怪你,跟娘们似的,磨磨蹭蹭!” 他伸出胳膊,从后勤处郭处长手中把油票抢过来,大步冲了出去。 郭处长看着那个火急火燎的背影,苦笑着摇头:“这个老牛,脾气还是那么臭,全厂估计也只有他妹妹能治得住他了。” ... 第26章 这家伙是谁? “晚了,晚了,也不知道牛萌那丫头做好接待工作没有,可不能让那两坛青稞酒白瞎了。” 牛勇一路小跑,跑到休息室外,听到屋内传来讲课的声音,他才放下心来。 他这会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口喘着白气。稍稍歇了一会,待气息均匀后,才拉开棉布帘子。 只是向里一眼,他就愣住了。 前面讲课那家伙是谁啊? 还有,李专家怎么坐在地上? 牛勇见老司机们都聚精会神的听课,也没好意思大声嚷嚷。 他按捺住心中的疑惑,蹲到了李峥身旁,用手肘怼了怼他。 “李专家,您真够意思,还把同事带来了?” “别嚷嚷,没看我正在学习。” 李峥的注意力全在设计图上,压根没有注意到身旁多了一个人。 这时,李卫东正好讲够一个段落,停下来喝水,湿润喉咙。 李峥这才晃过神来,‘啪啪啪’鼓掌,赞叹道:“精彩,真是精彩。底盘按照这种方法加固,卡车的承载能力将增强不少,解放厂算是捡到宝了。” 前面的水箱改造,老司机们还能听得懂。 底盘嘛,万一开裂了,找焊工师傅焊上就可以了,反正轧钢厂焊工多。 所以,就连坐在后排的几个修理班的师傅也听不懂了。 大家伙全都是地地铁老人看手机脸,此时听到掌声,也都鼓起掌来。 牛勇到了嘴边的话又被掌声给堵回去了。 直到掌声消散,他才抓住机会,附在李铮耳边喊道: “解放厂?他不是您带来的同事?” 同事? 李峥这次听得真切,揉揉耳朵,玻璃瓶底眼镜差点掉了下来: “什么?他不是你从解放厂请的工程师。” “……” “……” 两人无言对视片刻,均意识到事情不对劲,齐齐把目光投向李卫东。 这家伙到底是谁,不会是敌特吧? 端详片刻,牛勇眯了眯眼。 这青年似乎有点眼熟,好像是李振的儿子。 当初李振受伤后,牛勇曾带着礼物代表车队去看望他,见过他儿子。 只是知见了一面,现在记不太真切。 不行,我得搞清楚。 牛勇是个急性子,站起身就准备走上前询问,却被李峥拉住了。 “等一会,等他把发动机的改造讲完,你再问。” 李卫东本不打算讲发动机的。 这玩意太高端了,依照轧钢厂的条件压根没有办法改造。 不过,装逼装一半,那不成了痿男嘛!https:/ 谁敢冒这种风险? “吉尔150使用的是装有mkz-14v型化油器的吉斯120型发动机,功率只有90马力,如果我们能够搞到mkz-k-80B化油器给卡车换上的,功率可以达到92马力。还有,发动机使用的灰铸铁缸盖压缩比为6,如果能换成压缩比为6.2的铝合金缸盖,功率增加到104马力。” 讲到这里,李卫东停顿了一下。 他不得不佩服这年代的卡车人。 要知道后世一辆1.5t小轿车的功率足以达到193马力。 这时代,一辆卡车配备的发动机竟然只有100马力。 再装满货物,整车重量一般能达到十几吨。 而小汽车的自重一般不到2吨。 相比之下,就是绝对的小马拉大车。 开过车的人都知道,马力不足就意味着不能随心所欲。 特别是遇到陡峭的路段,一不小心爬到半道爬不动,发动机会被憋死,那么重的车一旦溜坡,司机非死即伤。 马力不足,胆量来凑。 在路上跑车,那纯粹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 果然,老司机们压根不懂发动机构造,听得神情茫然、眼神涣散、生无可恋。 压缩比,铝合金缸盖,这都是嘛玩意啊。 …… 财富,宝贵的知识财富哇。 李峥却像是捡到宝了,飞速在笔记本上记录起来。 一汽厂正在设计新款卡车,原型就是吉尔150。 有了这些改进设计,新款卡车的性能必然能够更加优异。 ... 差点把全身都掏空了,总能满足你们的胃口了吧。 李卫东见老司机们都呆愣在原地,也没人吭声。 只能小熊摊手,道:“已经讲完了,现在谁能告诉我,新人报道该找谁?” 这话一出,休息室内顿时响起一阵倒吸气声。 “嘶嘶嘶...” 好家伙,李卫东感到屋内的气温上升了不少。 大家伙又为全球变暖作出了贡献。 “新人?他不是一汽厂的李专家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家伙简直把吉尔150摸了一个底透,竟然不是专家,开什么玩笑。” ... 最吃惊的要数李峥了。 那些司机们只是看出来这家伙熟悉吉尔150。 身为汽车设计专家的他却清楚的知道,那些改造方案意味着这家伙还有很强的汽车设计能力。 嗯,虽然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至少比他要厉害。 这样的人竟然是一个新手司机,开什么玩笑! 亦或者说,我这个京城大学的毕业生水平退步了,已经泯然于众人了? 李铮越想越心惊,小腿猛地酸软起来。 如果不是牛勇眼疾手快扶着,他可能已经直愣愣的摔倒在地上了。 “您没事吧,李专家。” “没,没事,快请那位李同志,我还有几个地方不明白,想请教一下他。” “...” 十分钟后,车队办公室。 李卫东大马金刀的坐在长条椅上,旁边是急不可耐的李峥。 他小声嘀咕:“卫哥,你...” “别叫我萎哥,请称呼我卫东同志,咱们不熟。” “对,卫东哥,你...” “别说话,没看到人家小姑娘正挨批评嘛,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李卫东的不配合,让李峥只能把所有的问题都吞进肚子里。 沾满油污的办公桌后,牛勇拧成疙瘩的眉头稍稍舒缓。 “这么说,你没有核实清楚李卫东的身份,把他错误的当成了李专家?” 牛萌低着头,眼睛盯着地面:“嗯呐。” “砰!” 牛勇猛地拍桌子,气势汹汹道: “你看看你办的这叫什么事情,我刚出去一会,你就给我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我真不是故意的。”牛萌小脸皱巴巴的,眼眶中泪花闪烁。 “不是故意的也不行,今天中午你只准吃四个馒头。”牛勇装作没看到,板起了脸。 “额只有四个馒头?” 牛萌两只小拳头瞬间攥紧,细嫩脖颈上青筋暴起。 她猛的抬起头,以迅雷不急掩耳盗铃之势,一把揪住牛勇的衣领。 “你,说,只,让,额,吃,四,个,馒,头,是,吗?” 两百多斤重的牛勇被她揪住衣领,挣了两下竟然没有办法挣脱。 本来就黑的脸此时变得跟紫茄子似的。 “再加两个馒头,总行了……” 偷瞄了旁边目瞪口呆的李卫东和李峥,他小声说:“妹,放手,我是领导,你这样像话吗?小心等回家我找妈告状。” 牛萌胸口起伏不定,许久才重新平静下来,收回了手。 “以后别拿吃饭的事儿开玩笑。” 牛勇重获自由后,整了整工领子,轻“咳”两声,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 “二位,刚才不好意思啊,家庭内部矛盾。” 李卫东这会也算是看明白了。 敢情这黑塔汉子队长跟萌妹子是亲兄妹。 只是,他没想到黑塔汉竟然不是萌妹子的对手。 他看得真切,黑塔汉可是差点被提溜起来,连桌子都晃动了两下。 能单手提起两百斤,这牛萌的力气该有多大。 这可真是小母牛坐飞机——牛逼上天了。 面对这么一个武力值爆棚的女孩子,谁敢看笑话。 李卫东神情茫然:“什么,刚才我睡着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峥点头:“我可以作证,刚才我跟卫东哥一块睡着了。” “滚犊子!” ... 第27章 被卖了 牛勇平日里似乎没少被牛萌暴揍,情绪很快就恢复过来。 他看看李卫东,再看看李峥,憨厚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狡黠。 “李专家,你们一汽厂想要那个什么设计图。” 李峥:“不是设计图,只是几个小小的数据问题。” “我管不了那么多,卫东是车队的人,他的东西就是车队的东西。 你们想从车队把东西拿走,是不是得给我们这帮大老粗留下点东西。” 牛勇手肘怼在桌子上身体前倾,那双铜铃大的眼睛紧盯着李峥。 “当初为请你,你们那个设计部的铁公鸡老头,可是讹了两大坛子青稞酒! 你说吧,你们一汽厂出什么价格?” 也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李卫东总觉得黑塔汉子的眼睛冒绿光。 而白面书生李峥就像是一只待宰的肥美羔羊。 这车队队长,有那么点意思。 ... 看着牛勇和李峥在那里讨价还价,价格从二十箱子配件降到了十箱子。 李卫东刚开始还喜滋滋的,甚至还帮忙喊价。 果然,知识就是财富。 全靠自己实力成功的人,到了哪里都是人上人。 可是稍等会,他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尼玛,我这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不行,等会得跟牛勇掰扯掰扯。 一番讨价还价后,最终李卫东的大脑被牛勇以五箱子零配件卖给了李峥。 牛勇美滋滋的。喊进来一个维修组的大师傅,让他赶紧拟定配件目录。 还特意交待专捡贵的要,像火花塞啥的,可别往上写。 李峥喜得啤酒瓶底后的眼睛也眯成一条缝,拉着李卫东询问设计图上的难点。 “你看啊,...” 所谓的难点对于李卫东来说,压根不成问题。 只是三言两语就解决了李峥心中的疑惑。 李峥把数据和思路记录在笔记本上,小心翼翼的把笔记本装进挎包中。 “卫东哥,就凭你的技术水平,窝在车队可惜了,有没有兴趣来一汽厂?” 李卫东双手抱怀,以站在三层楼上的姿态斜睨着他:“能给我安排个工程师的职务?”m..nět 好家伙,开口就是工程师。 全国才有多少工程师? 当大白菜呢? 李峥努力吞咽口水:“这不能,你也知道,一汽厂里都是按资排辈的。 工程师分为9级。 1至3级为总工、教授、研究员、院士、主任医师; 4至6级为副职; 7至9级为工程师; 最低级的9级工程师也必须是大学毕业生。 我可以跟上级打报告,给你提供个实习技术员的职务。 其实,实习技术员也要中专文凭的。 我可以跟领导反馈一下,相信他们能够同意的。” “砰!” 他话音刚落,牛勇硕大的拳头砸在办公桌上,瞪着眼:“好小子,敢当着我的面撬墙角!” 别的不提,就凭李卫东能够改造水箱,说什么也要把他留下来。 牛萌也缓缓站起身:“还有人敢抢咱们车队的人!” 她生怕李卫东动了心,忙凑到李卫东身旁,快言快语道: “你可别听这家伙忽悠,实习技术员拿17级工资,每个月只有31块的干工资,哪有咱们车队挣得多。” 李卫东当然不会动心。 他也不装了,他就喜欢开着大车在羊肠小道上纵横,欣赏美好风光。 “工资高低倒是无所谓,我主要是喜欢咱车队的氛围。”李卫东挺起胸膛, “好小子,觉悟不低啊!”牛勇竖起大拇指。 李峥也知道他能提供的条件远不如车队有吸引力力,只能怀着遗憾的心情离去。 以后再想办法向上面的领导反映,看能不能通过其他手段,把李卫东调到一汽厂。 一个自学成才的人,能有这种水平。 窝在车队可惜了。 ... 客人走了,该处理自家的事儿了。 牛勇接过李卫东的材料,仔细翻阅一遍,看到最后一张的时候,他蓦然瞪大眼睛。 “你果然是李振的儿子。” 提起李振,牛勇那张黝黑的脸上,顿时浮现出钦佩的神情。 “李大哥可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卡车刹车失灵,为了保护卡车和车上的粮食,他没有把卡车开下河沟,而是坚持足足两公里,撞到了一颗大树上。” 李卫东沉默点头。 这些天他一直在整理原主的记忆。 记忆中,老爹从战场回来后就一直不爱说话。 晚上睡觉的时候还会突然醒来,大吼大叫。 有一阵子还把他赶到隔壁房间住,并用锁把房间门锁上。 当时年幼的他并不理解,觉得老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两人因此产生间隙。 现在想来,老爹一定是在战场上受了精神上的创伤,不愿意儿子见到自己软弱的一面。 或者是不愿意伤害儿子。 无论是对儿子,还是对国家还是对工厂。 他像个真正的华夏男人,把一切都默默的自己抗起。 哪怕付出生命代价,也再所不惜。 “儿子英雄儿好汉,一代接着一代干! 按照车队的规定,新加入车队的司机,都需先学习。” 牛勇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去。 尼玛,人家刚才差点被一汽厂请去当技术员,还需要学习? 学习也可以,谁能教啊! 他讪笑两声,搓搓手:“理论知识你就不用学了,车队里的老白跟你家老头关系不错,我给让他当你师傅。 你跟几个月,先学修车,再上路。 等考了驾驶证,再给你分配车辆。” ... 这年代考驾照比后世困难多了。 需要先学修车,然后再考理论考试(科目一),场考(科目二),路考(科目三)。 特别是科目三,可不是在国道上跑两圈就行了,要开着大车到陡峭下坡和急转弯的地带。 京城科目三的考点,就在虎岭附近。 一般来说,年轻人学车要先加入车队。 跟着老师傅学几年,师傅点头同意了,才能以车队的名义报名,参加考试。 李卫东知道牛勇是好意。 这年头的师傅可不是白教你的。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是一句玩笑话。 平日里徒弟要帮师傅干杂活,三节两寿还要提礼物去师傅家。 就这,教不教还全看师傅的心情。 跟着一个好师傅,他不藏私,你可以早点出师。 万一跟着傻柱那种私心大的师傅,那就完犊子了。 马华跟了他十几年,连整桌席面都做不全。 ... 第28章 日照香炉生紫烟,一开就是一小天 不过。 李卫东可是拥有万倍经验系统的男人。 修一次车,等于修一万次车。 开一次车,等于开一万次车。 能通不过考试? “勇哥,修车和开车,老爹偷偷教过我。要不你就让我试试?” 牛勇皱皱眉头。 理论是一回事,实操是另外一回事。 开卡车这种事没有几个月的熟悉,压根上不了手。 不过,李卫东刚才帮车队赚了不少零件,不让人家试试,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 他沉思片刻,点点头:“你还真有点你老爹的执拗劲。 咱车队有修理车间,也有训练场地。 如果你能顺利通过实操,我明天就带你去考试。” 李卫东:“当真?” 牛勇:“全轧钢厂的人都知道我老牛说话算数!” 李卫东站起身,就要去修理车间,却被牛勇拦下了。 “等等,实操的事儿等会再说,你先把水箱改造的办法,画成图纸。 车间的修理工估计搞不定,我这就找几个大师傅来帮忙。” 早日改造好水箱,就能早日多拉多载了,老牛已经迫不及待了。 对于这个请求,李卫东当然没有办法拒绝,取来一张草纸,拿着钢笔画了起来。 他画的图横平竖直,规格整齐,标注清晰,就像是后世用CAd作出来的图。 牛萌看了一会,悄默默的溜了出去。 待李卫东画好图纸,她端了一搪瓷缸茶走了进来:“李卫东同志,请喝茶,刚才是我疏忽了,现在正式跟你道歉。” 李卫东见小姑娘一脸认真的样子,接过搪瓷缸子:“接受你的道歉!” 咦,缸子里的水颜色不大对,呈琥珀色。 喝上一口,甜丝丝的。 吆喝,放了蜂蜜! 小姑娘针不戳! 旁边的牛勇也看出来了,撇撇了嘴:“我也想喝。” “自个儿去倒!”牛萌瞪眼攥拳,吓得牛勇脸上忙堆满笑容。 两人的这番交流,看得李卫东直乐。 这对兄妹还真是有趣。 ... 牛振拿到图纸,喜得见牙不见眼,匆匆就往外跑,肥硕的工装裤腿拧成麻花。 李卫东则跟着牛萌一起向修理车间走去。 刚出办公室,他停下脚步,好奇的问道:“牛萌同志,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为什么要来车队。” 倒不是他看不起女同志。 这年代妇女同志能顶半边天,工厂里各个车间都有女同志,干起活来风风火火的,比男同志还要卖力。 只是跑大车这个行当太特殊了。 这年代跑大车需要两个司机同行,一个正司机,一个大助。 有时候路程远,需要在荒郊野外凑合一夜。 一个大姑娘,不太合适。 牛萌也知道他的顾虑,低下头小声说:“我吃的比较多,卡车司机挣得的多。” 吃的比较多? 李卫东斜睨牛萌。 一米6的大高个,身材消瘦,看上去也不像是很能吃的样子。 女同志的隐私,也不便于细问。 两人又闲聊一阵,李卫东也知道了牛萌是半年前加入车队的。biquiu 她师傅就是牛振,已经拿到了大助证。 车队有十六辆卡车,二十一位正式司机,三十多个大助。 修理工五名,调度员两名。 车队归属于后勤处管理,队长牛振是科级干部。 不过老爹曾说过,牛队长是部队退役后才加入车队的,不属于转业干部,那么他应该是以工代干的。 一路上牛萌都叽叽喳喳的,就像是一只快乐的小燕子。 她见李卫东似乎不太了解轧钢厂的情况,主动介绍了一遍。 轧钢厂前身是娄半城的大兴轧钢厂,解放后收归国营,跟几家小型工厂合并后成立了第三轧钢厂,属于厅局级单位。 厂区内有一条火车轨从东大门进入,横穿工厂,每天都有小火车把钢材原料运进来。 各种车间四五十个,每个车间工人从300人到500人不等。 设有车间主任、副主任、分工会主席等管理干部。 厂部机构齐全,内部设有后勤处、厂办,动力处、宣传科、物资科、保卫科等等。 工厂什么都自给自足,职工医院、子弟学校,学校从小学一年级到高中都有。 附属的单位有副食厂,工具厂,劳保厂,医院。 可以说从出生到死亡,轧钢厂能给你全包了。 轧钢厂两万多工人,加上工人家属估计能有七八万人,比得上一个小型城镇的人口了。 ... 闲聊着,两人来到修理车间。 车间是一个单层瓦房,青砖墙上沾满黑色油污,在阳光的照射下撒发着五彩光华。 车间内光线昏暗,一进去就看到十几个忽明忽暗的红点围成一个圈。 红点中央,白色烟雾滚滚冒出,就跟寺庙里上香的香炉差不多。 李卫东瞪大了眼,还有人敢在厂里搞封建迷信? 眼睛逐渐使用昏暗环境,瞳孔逐渐收缩。 李卫东顿时一阵无语。 这哪里是香炉,分明是一群老司机围在一起唠嗑, 日照香炉生紫烟,一开就是一小天。 这年头开车的,都是老烟枪。 一来,司机工资高,能负担的起。 二来,开着车在路上行驶,精神高度集中,抽烟可以缓解紧张情绪。 …… 老司机们之所会聚在这里,是听说李卫东刚进车队就要考驾照,都是来看稀奇的。 听到脚步声,他们纷纷站起身,其中有三位大步向李卫东走过来。 “老白叔,张伯,刘大叔,你们怎么来了?” 他们都是老爹多年的好朋友。 三位面容黝黑,头发花白的老司机欣慰的打量着李卫东。 “刚出车回来,就听说你小子进车队了。振哥不在了,我们这帮老哥们怎么着也要帮你撑起场面。” “刚听修理老张说了,你小子当着所有人的面,给那两罐青稞酒上了一课。振哥如果能看到,该有多高兴。” “咳,今天是孩子大喜的日子,说这些干什么!” 正闲聊着,厂区的大喇叭里突然传来一阵激昂的声音。 “喜讯,喜讯,今天着重表扬一下咱们厂车队的李卫东同志。” “他刚加入车队,就成功解决了数项汽车难题,从一汽厂换到了五箱子零配件。” “为了奖励李卫东同志,厂办特批全国粮票五十斤,希望李卫东同志能戒骄戒躁,继续为祖国的大建设增砖添瓦。” 五十斤粮票,这奖励确实不少,三位叔伯蓦然瞪大眼。 李卫东眼睛微眯,有功赶紧报上去,还不忘记给下属争取实惠,这牛勇也是个人物。 欢乐的气氛中,他没注意到牛萌的眼睛绿了。 ... 第29章 收徒 钳工车间里,易中海正在耐心教导秦淮茹干活,听到广播愣住了。 李卫东今天才去车队报道。 怎么就立功了? 这小子果然不是以前那个呆瓜了。 谋夺房子的事儿,确实是鬼迷心窍了。 不过,他只是想替徒弟解决住房困难,有错? 嗯,晚上让老婆子请李卫东到家里吃顿饭,化解恩怨。 秦淮茹却把注意力放在了五十斤粮票上。 那么多粮票,李卫东一个人怎么能吃的完。 要不,晚上再去借一些? 可是想到前两次的悲惨遭遇,她只能把小心思按捺在心底。 李卫东可是真的会吃人。 这年代女人讲究父在从夫,夫亡从子。 跟男人撩骚可以,真让别人吃肉,秦淮茹即使想,也过不去心中那道槛。 就在这时,车间门口传来主任的声音。 “易师傅,车队有个活,麻烦你带上工具去报道。” “好勒,马上到。” 任务就是命令,易中海应了声,就让秦淮茹把收拾工具。 秦淮茹也乐意跟易中海出去干活。 介时,她站在旁边,磨磨蹭蹭就是一天时间。 焊工车间里的刘海中也接到了相同的命令。 他本来不用带工具的,修理车间有电焊,不过为了面子,屁股后也跟了一个小学徒。 两人来到修理车间,一眼就看到了被司机们围住的李卫东。 心中稍有惊讶,他们正想着该怎么打招呼,李卫东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道:“稳了!两位大师傅来改造水箱,质量一定有保证,牛队长的眼光果然不错。” 易中海抬了抬头,道:“过奖了。” 刘海中肥腻的面颊上有朵菊花鲜艳绽放。 牛勇听到这话,也觉得自己的眼光好极了,道:“怎么,几位认识?” 易中海道:“卫东跟我住一个大院,我看着他长起来的,小时候我就觉得这小子不一般。” 刘海中道:“就是,这小子有次趁我睡着了,往我脸上滋尿,一般孩子谁敢干出这事?” 牛勇:“...” 老司机们:“....” 尼玛,那次可是被老爹揍惨了!李卫东摆摆手道:“辉煌的过往不要再提,咱们要向前看!” “对,车间里离不了我,赶紧干活!” “牛队长,水箱需要怎么改造,有设计图吗?” 牛勇把设计图递给他,“就照上面的改造。” 易中海是八级钳工,对图纸十分熟悉,只是一眼,他就愣住了。 刘海中也皱起眉头,疑惑道:“这是谁画的图,跟印刷的一模一样。” 牛勇冲李卫东指了指:“就是朝你脸上滋尿那小子。” 尼玛,过不去了是吧? 二十分钟后,易中海和刘海中开始干活,轮到李卫东惊叹了。 八级钳工真不是说着玩的,徒手切割出来的圆孔就像是用圆规画出来的一样。 刘海中这个将近两百斤的大胖子,看起来笨拙,工作起来也一点都不含糊,一杆焊枪使得出神入化,一阵刺眼白光闪烁后,竟焊出了鱼鳞焊。 这可比焊武帝厉害多了。 水箱改造完成了,老白伯迫不及待的开着车去试车。 李卫东自然是准备实操。 修车,场考,作为一个拥有万次经验的老司机,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从卡车上下来,牛勇竖起大拇指:“小子,行啊,这技术水平,比我还厉害。明天,我就带你去考驾照。” 易中海,刘海中和秦淮茹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刚进车队就准备驾照当大师傅,李卫东还真是天才? 回车间的路上,三人谁也没有心思聊天,心中也没有嫉妒。 嫉妒的前提是两者水平差不太多,你羡慕我比你厉害。 当两者的差距超过一定界限,那就没有嫉妒只有仰望了。 一个普通人会嫉妒双马吗? 一个大学生会嫉妒韦神吗? ... 随后,牛勇又把驾考的经验详细讲了一遍。 考驾驶有时候很看运气,分到一辆有毛病的车,就算是你是车神也必须挂。 牛勇时常带着大助们去考试,对考试用车很熟悉。 比如,三号车踩了刹车后,会往前溜一段,需要提前刹车; 十号车的挂挡器有毛病,挂倒挡经常不到位,需要重复两次。 ... 李卫东听得很认真。 这关系到今后的饭碗,马虎不得。 时间很快来到了中午。 车队里司机们大多前往一食堂吃饭。 一食堂离车队比较近,节省下来的时间能够在休息室里猫一会。 李卫东想到早晨傻柱的话,准备去第二食堂。 还没动身,就被人拉住了衣角。 回过头,只见牛萌满怀期盼的望着他。 “牛萌同志,你有事?” “李卫东同志,你能做我的师傅吗?”牛萌干脆利落。 这下子可把李卫东给整不会了。 “你师傅是牛勇队长,再说了,我还没拿到驾照,怎么能收徒呢?” 牛萌乌黑双眸中闪烁着狡黠:“就您这水平,拿驾照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哥哥是车队队长,他现在很少跑车了。 你也知道咱们当司机的,不上路练习压根没有办法提高技术水平。 我来车队大半年了,一次长途也没跑过。 这样下去,拿驾照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李卫东一听,还真是那么回事。 不过他心中也有些顾虑,上来就抢了队长的徒弟,真的没关系? “你哥哥不介意?” 牛萌挥了挥拳头,跟个小老虎似的:“他敢!” 看到李卫东有些犹豫,她解释道:“你不知道,我力气可大了,能够抱起轮胎,你收了我当徒弟,杂活我全包了。” 李卫东确实见识过牛萌的力气。 这年代跑车路上有很多体力活,有这么个大力士,确实可以轻松很多。 “好了,你不吭声,我就当你答应了。”牛萌大眼珠子一转,“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师傅在上,受徒弟一拜。” 李卫东惊出一身白毛汗,忙上前把她扶起来:“千万不能搞封建糟粕那套子。” “得令,师傅!” “...” 李卫东觉得自己好像掉进坑里了。 “好了,你这个徒弟我收下了,不过你还是要先得到你哥哥的同意。” “行,我这就去告诉他。” 牛萌雄赳赳的冲进办公室,很快里面就传来一阵喧嚣。 “什么,你要拜别人当师傅?你让你哥这张老脸往哪里放?” “啪,啪!” “妹妹,你永远是正确的,哥不要脸了。” ... 两分钟后,牛萌回转过来,弹了弹衣角的灰尘:“好了,我哥哥已经同意了。” “...”李卫东觉得应该把跟于大伯儿子学武术的事情提上日程。 明天正好去虎岭考试,等下午去一趟于家,询问于大伯儿子的地址。 当然,李卫东没忘记给牛萌立规矩。 师傅的话就是命令,必须得听从。 师傅要喝水,徒弟马上就要双手奉上。 这些规矩就跟奴隶主跟奴隶订的规矩差不多。 他原本想让牛萌知难而退,谁承想这姑娘竟然全数答应下来。 这让李卫东有点拿捏不准她的心思了,难道她是为了练车还是又别的心思?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此时李卫东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了,也不再多想了,拿起饭盒子就准备去二食堂。 刚走两步,身后就传来牛萌怯生生的声音:“师傅,我这个月饭票用完了,你能请我吃顿饭吗?”https:/ 食堂的馒头2两粮票,三分钱,一碗素汤面4两粮票,1角4分钱。 一顿饭能用几个钱? 李卫东也没多想,点点头道:“你是我徒弟,应当的。” “嗯呐,师傅真是好人。” 牛萌喜滋滋的跟在李卫东屁股后往二食堂走去。 ... 看着两人的背影,老白用胳膊肘怼了怼老刘:“你刚才怎么不提醒卫东呢?” 老刘缩了缩脖子:“谁敢啊,牛萌的脾气也不知道,看上去文气气的,发起火来车队里谁也招架不住。” 老赵道:“我觉得不拦住也好,不就是饭量大嘛。 咱们当司机的还能怕大肚汉? 有牛萌这个徒弟,车队的人谁敢欺负卫东?” ... 第30章 三赢 带着个小徒弟,李卫东算是理解大师傅们心情了。 大摇大摆的走路,小徒弟在后尾随,那感觉只剩下嘚瑟了。 食堂位于轧钢厂西侧,转过拐角,李卫东就碰上了许大茂。 只见许大茂捂着肩膀踉踉跄跄,边走边扭着头往后看,还骂骂咧咧的,“傻柱这个孙贼,总有一天劳资要治死你!” “大茂,你这是怎么了?”李卫东道。 “被傻柱那孙贼用擀面杖揍了,咦,这位是?” 许大茂看到牛萌,顿时觉得肩膀不疼了,双眼开始放光。 他拦在牛萌面前,努力吞咽口水:“我叫许大茂,是轧钢厂的放映员,看电影吗,我给你留个好位置。” 肩膀快被打爆了,还不忘记调戏小姑娘,不愧是色中饿鬼许大帽。 李卫东重重拍拍他的肩膀:“这是我徒弟,滚远点。” 许大茂只觉得肩膀快被拍碎了,咧着嘴叫唤:“轻点,轻点。” “不说了,我得赶紧去医务室包扎。” 许大茂灰溜溜的跑了。 牛萌看着他的背影,撇撇嘴:“师傅,我能去揍他吗?” 这姑娘看上去很文静,怎么这么爱好暴力呢? 看来以后麻烦是少不了了。 李卫东捏捏眉心:“人家又没动手动脚,你揍了人,是不是得赔人家医药费?” 听到要赔钱,牛萌松开了小拳头,她现在可是身无分文。 思忖片刻,抬起头瞪着大眼睛问:“如果他动手动脚,我是不是就可以揍了。” 李卫东点头:“揍,使劲揍,只要别打死就行。” “好勒!”牛萌欢呼。 这姑娘是不是盼着许大茂调戏她,她好趁机报仇?李卫东腹诽着向食堂走去。 突然,一道黑影从食堂后面窜出来,直接撞到了李卫东身上。 那黑影撞了人后,似乎有些害怕,并没有停留,抱着帆布袋子,一溜烟的往厂门口跑去。 亏得我年轻力壮,要是七老八十,还不被你装嗝屁了? 撞了人也不道歉,谁家的孩子这么没教养? 李卫东朝黑影看去,猛地一拍大腿。 这不是棒梗那小子吗? 先是挨了打的许大茂,然后是棒梗抱着帆布袋子往厂外跑。 这么说,棒梗的帆布袋子里装的就是从食堂里偷的酱油。 李卫东乐了。 早晨还在保卫科吹牛,要跟薅厂子羊毛的行为做斗争。 机会不就来了嘛。 再说了,轧钢厂是全体工人的工厂,一切生产和生活材料都属于工人全体所有。 食堂里的酱油也有李卫东一份。 现在被棒梗偷走了,不能忍。 现在有了徒弟,当然用不着自己出手。 指了指棒梗的身影:“徒弟,看到那小子了吗?我怀疑他偷了食堂的东西,你把他押到保卫科。” “难道是馒头?” 空气中传来一道声音,牛萌已经窜出数米,她像追捕猎物的老鹰似的,直奔棒梗而去。 李卫东挠了挠头:“这姑娘似乎很喜欢吃馒头。” ... 此时,棒梗已经来到了大门口。 他看到门口站着数位保卫干事,一点也不慌张,娴熟的把帆布袋斜挎在胸前,大摇大摆的往大门走去。 谁能想到一个小孩子会往外夹带东西呢! 眼看就要走出大门口,棒梗的平静的心情也稍有波动。 有了这瓶酱油,他就能抓一只鸡烤来吃。 可是,下一秒,一只手就抓到了他的脖颈上。 “这小子偷东西!” 棒梗只觉得自个儿腾空而起,天旋地转,下一秒就被人提溜到了门卫室内。 保卫干事从帆布袋子里搜出一瓶酱油。 捉贼捉赃,现在证据俱全,棒梗无法抵赖,只能拗着头站在那里。 怎么处理棒梗却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虽然这年代没有儿童保护法,但是对犯错孩子们的处理很是很谨慎的。 而且,只不过是偷了一瓶酱油,总价值不过5分钱,没必要上纲上线,毁了孩子的一生。 张科长思忖片刻,决定小惩。 他走到棒梗面前,神情严肃,道:“你是谁家的孩子?” 棒梗没敢说秦淮茹,他怕秦淮茹揍他。 “贾张氏,我家住在四合院。” 贾张氏平日里最亲他,这次一定也会帮他。 张科长喊来一位保卫干事,道:“你现在就去四合院把贾张氏传过来,让她带上五块钱罚金。” 保卫干事骑上自行车匆匆离去,棒梗则被送到保卫科里面接受教育。 张科长来到牛萌面前,笑道:“这不是牛勇的妹妹嘛,真不错,才上班半年,就帮我们保卫科抓到了五六个小偷。” 看着牛萌,张科长心中也是唏嘘。 牛勇经常不出车,牛萌整天骑着自行车到处乱转。 她本身是个闲不住的主儿,闲极无聊就干起了保卫干事的工作。 牛萌纠正道:“这次不是我抓的,是我师傅。” “牛勇?” “不是,我又认了一个新师傅,李卫东大师傅。”牛萌神情骄傲。 “刚进厂的李卫东?”张科长忍不住倒吸一口气,下意识的觉得牛萌是在胡扯。 早晨才进厂,还没到中午,就成了别人的师傅,可能么? 不过想到牛萌跳脱的性子,也就释然了。 这姑娘确实做得出这种事。 嘿嘿,等晚上下班,可以好好嘲笑牛勇了。 一个车队队长,徒弟被人抢了,丢人不丢人? 牛萌急着吃饭,朝张科长喊了一句:“记得把功劳记在我师父头上。” 话音刚落,人就离开了。 张科长苦笑摇头:“有这么个徒弟,李卫东那小子该头疼了。” ... 四合院内。 贾张氏正坐在门口纳鞋底子,听到传唤,慌忙从屋里翻出五块钱,跟着保卫干事来到了保卫科。 此时棒梗已经被教训了一顿,耷拉着脑袋,一副后悔不已的样子。 至于是不是真的后悔了,谁也不知道。 贾张氏见棒梗浑身完好无损,总算是放下了心,向张科长再三保证以后一定好好教育棒梗。 棒梗也保证这是他第一次偷东西,以后不再犯了。 见他们神情诚恳,张科长也不再多说什么,接过罚金,让贾张氏在处罚通知单上签上名字。 贾张氏不会写字,只能画了一个圈,按上红手印。 手续办齐,贾张氏领着棒梗向四合院走去。 走到半道上,贾张氏停下来,溺爱的揉了揉棒梗的脑袋:“大孙子,有奶奶在,没事的。咱们就是倒了点酱油,算不上偷。” 说到这里,贾张氏起了疑心:“平日里咱也没少从食堂往外顺东西,都没被人发现,今天是怎么回事?对了,是谁抓的你?” ... 第31章 为民除害贾张氏 棒梗当时被吓蒙了。 只记得是个女人,一个力气很大的女人。 女人? 明明是女人,贾张氏却脑洞大开的想到了许大茂。 因为在四合院里住户中,许大茂认识的女人最多。 而且,许大茂也一向看不起贾家。 她俯下身问:“今儿碰到许大茂了?” 棒梗瞪大眼:“奶奶,您猜的可真准。 我拎着酱油瓶从厨房后门出来的时候,正好撞到许大茂。 我怕许大茂找麻烦,躲在旮旯里等到许大茂走后,才出的轧钢厂。 不能是许大茂害我吧?” 贾张氏撇撇嘴,冷‘哼’一声,道:“说你这孩子是个实心眼,你还不信。 那许大茂就是个小肚鸡肠的小人,他干坏事从来不明着干,都偷偷摸摸的。 一定是他找了个相好的女人,去抓的你。 他媳妇生不出孩子,嫉妒咱家有三个孩子。” 棒梗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 顿时气得哇哇大叫,嚷嚷着要许大茂好看。 贾张氏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糖塞给棒梗,才把他安抚住。 “大孙子,你为什么要去食堂拿酱油,咱们家里昨儿才打的酱油。” “呃嘴馋了,想把许大茂家的老母鸡抓来烤着吃。小当把柴火都准备好了,就在前面的水泥筒子里。” 棒梗嘴里含着糖,说起话来含混不清。 贾张氏往前瞄了一眼,果然看到小当和小槐花的身影。 慌忙停下脚步,伸手拉住棒梗的衣领,道:“等你吃完糖,咱们再过去。不然她们看到了,又要闹了。” 棒梗很听话,蹲在地上。 贾张氏站着路边,想起母鸡的事情。 你别说,我家棒梗还真是个干大事的人物,竟能想到偷许大茂家的老母鸡。 许大茂每每提到他家的老母鸡,那一脸得瑟劲真让人恶心。 说什么那是公社干部看他放电影辛苦送给他的。 其实还不是他借着放电影的机会为难人家公社,人家迫不得已才送给他的。 这年头农村下蛋的老母鸡金贵的很,是家里的存钱罐,是娃子们的学费,谁也不舍得送人。 她贾张氏要为民除害! 嗯,人在干坏事之前,总会想出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贾张氏就是如此。 贾张氏越想越激动,嘴角流露出一丝冷笑:“许大茂你敢找人抓棒梗,等回去我就把你家那两只老母鸡都抓走。” 许大茂不在家,家里只有娄晓娥。 娄晓娥又是个迷糊蛋,在中午的时候喜欢睡午觉,压根不足为惧。 还有,也不能放过傻柱。 如果他不让棒梗倒酱油,棒梗能被抓? 等秦淮茹下了班,就让她找傻柱把那五块钱要回来。 嗯,这叫做一箭双雕。 我贾张氏要用智商碾压全场! ... 另一边。 李卫东蹲在路边,看着来往不断的工人,感叹自己是个大好人、大善人。 没有了酱油,再加上棒梗受到了惩罚,许大茂家的母鸡总算是保住了。 既保住了工厂的财产,又保住了大茂家的母鸡,还免了三位管事大爷开大会骚扰住户。 这简直是三赢。 他做了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等会牛萌回来,要好好奖励她。 没等太久,牛萌就跑回来了,把保卫科的处理结果告诉了李卫东。 李卫东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毕竟是小孩子嘛,能怎么着? “走,你今天立了大功,师傅请你吃饭,可劲吃!” “真的?” 两人进了食堂,由于在外面耽误了不少时间,食堂内已经人头攒动。 李卫东排在了傻柱的窗口前,观察了一阵,也没见傻柱抖勺子。 ——想来也是,打饭的都是工人大哥们,干了一上午的重活,早就饥肠辘辘了。你敢当着他们的抖勺子,他就敢用拳头把你的帕金森治好。 最多也就是盛菜汤的时候使点坏,多盛点汤,少盛点菜。 傻柱的打菜速度很快,很快就轮到了李卫东。 傻柱见是李卫东,咧着嘴笑道:“卫子,吃点什么,保证勺子给你打得满满的。” 李卫东转过身看向牛萌:“徒弟,你要什么?” “真的可劲吃?”牛萌不安的问。 “可劲吃,不就是六个馒头嘛,师傅还能差你那一口。” 李卫东刚得了五十斤全国粮票,豪横的很。 可是牛萌的下一句,就让他差点当场破防。 “十个馒头,萝卜菜二两。” 李卫东皱皱眉头:“这么多,你吃的完?上面可是提倡勤俭节约,别犯错误。” “哦,对了,再要一饭盒棒子面粥。” 牛萌瞪着大眼睛,双眼放光,一副标准的干饭人模样。 这么多饭菜,就连见多识广的傻柱也被惊呆了。 他盯着牛萌看了许久,似乎认出了她。 然后用同情的目光看向李卫东:“她是你徒弟?” 李卫东点点头:“刚收下的。” 傻柱努力吞咽口水,一脸惊惧:“能退货不?哥劝你一句,这徒弟你把握不住。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 “牛萌啊。” “是牛猛!每顿能吃五六斤粮食的牛猛” 傻柱身为轧钢厂厨师,整天待在厨房,消息灵通。 这牛萌刚进轧钢厂就成为了名人,为何?就是因为她太能吃了! 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比三个壮劳力吃得还多,所以模样不错,至今没有人敢上门提亲。 李卫东闻言顿时瞪大眼睛。 我尼玛,大意了。 勇猛,哥哥是牛勇,妹妹当然应该是牛猛。 京城口音跟后世的普通话还是有些差别,错把牛猛当成牛萌了。 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起这种名字,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 牛萌死皮赖脸认自己当师傅,敢情是知道自己刚得了五十斤粮票,吃大户来了。 不过,李卫东倒是不在意。 只要牛萌能干,十几斤粮食算不了什么。 大不了再带一包石灰往鸽市走一趟。 牛萌也知道自己吓住了李卫东了,十根手指头纠缠在一起,小脸皱巴巴,可怜兮兮的:“要不,我还是只吃四个馒头算了,棒子面粥也不用了。” 好一个可怜的干饭人。 “柱子哥,按照猛子刚才说的,来上一份,我来三个馒头,二两萝卜菜就行。” 李卫东最见不得干饭人受委屈,很大气的从口袋里摸出一摞钱票。 馒头是标粉馒头,二两粮票3分钱,没有粮票则要6分钱。 再加上萝卜菜和棒子面粥,一顿饭干了李卫东七毛多钱和3斤1两粮票。 作为身家千元的狗大户,他也是心疼的直咧嘴。 好在牛萌这姑娘也懂事,专捡便宜饭菜买,要不然还不得破产了。 两人找了一个空位,李卫东眼睁睁的看着牛萌把十个馒头一个,一个的塞进肚子里,然后端起棒子面粥一饮而尽。 进食的过程大有气吞山河的气势。 最气人的是,她吃完后还吧嗒吧嗒嘴,揉了揉肚子:“这阵子的饭量小多了,只是十个馒头,就吃得八分饱。” 只是十个馒头... 要知道每个馒头2两,十个就是2斤。 而一般人的食量每顿超不过半斤。 更可气的是,她还那么瘦。 这要是在后世,这姑娘什么事情也不用做,只要到处参加大胃王比赛,在抖阴上开个直播,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那个啥,你原来能吃多少饭?” 牛萌羞涩的低下头,不好意思的说:“我也没算过,平日里,在家里没有吃饱过。就是想着当司机工资高,还有补贴,才加入车队的。” 李卫东这才想起来牛萌曾经说过这话。 尼玛。大意了,疏忽了,人家小姑娘明明坦白了,你怎么不相信呢? 我的饭票啊... 李卫东欲哭无泪。 “师傅,你放心,等我发了工资,就自食其力了!”牛萌道。 “今天好像是二十号,咱们厂月底发工资,这么说,我还要管你十天饭?”李卫东掰着指头数了一下,皱眉头。 “只是中午这一顿,早晨和晚上我可以在家里吃。” 牛萌也意识到好像有点过分,忙拍着胸脯子保证:“师傅请你放心,我很能干的,以后肯定会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咳,这都是什么话,万一被牛勇听到了,还不开着卡车撞过来。 李卫东算了一下,好像能够承担起这笔钱,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总不能让小姑娘饿着吧! 两人晃悠着回到车队。 司机相当的悠闲,没有运输任务就可以猫在休息室里玩。 李卫东想着要去丁家坐一会,就跟牛勇请了假。 他总觉得牛勇在批请假条的时候,那张憨厚老实的面颊后隐藏着一丝坏笑。 ... 第32章 看望于莉 冬日的阳光很远、很淡。 为了学习武术,李卫东可是下了血本。 到朝阳菜市场买了两挂猪大肠,又称了两斤槽糕,五斤苹果。 大白兔奶糖也称了半斤,准备让于莉甜甜嘴。 寒冷的街道上,车子把上挂着猪大肠的自行车在人群中穿梭,引来路人的注目礼。 也不知道他们是在看大帅比,还是在看猪大肠。 不到半个小时,就来到了于莉家所在的胡同口。 此时刚过正午,胡同口阳光明媚。 一群老婆子小媳妇在背风地里晒暖。 当然,东家长西家短是少不了的。 李卫东知道这里可能就是方圆数里的情报中转站。https:/ 果然,看到陌生人的身影,老婆子小媳妇都神情戒备起来。 这年头大妈们可是敢抓敌特的。 李卫东只能两条大长腿撑着地,老老实实的打招呼:“老姨们,大姐们,我是来找于莉的。” “霍,老于家的新姑爷吧?听说你是司机,能从东北捎点黑木耳回来吗?我听说那儿合儿的黑木耳既便宜有好。”一个老姨站起身,双眼放光。 “最近没有去那边的活,等有机会了,我一定记得。”李卫东有些懵逼,只能尴尬的笑道, “您们聊着,我先进去了。” 说完,他脚底蹬地,骑着自行车向巷子里奔去。 那帮老姨小媳妇待他走出侦查范围厚,瞬间炸了锅。 “这小伙子也太俊了,还是司机,以后于莉那丫头请等着享福了。” “就是,随便捎点东西回来,一家子就吃喝不愁了。” “没看到那两挂猪大肠嘛!” ... 此时的于家客厅里,于母和于父正在批判于海棠。 “你为什么要翘班?” “我是想回来告诉你们,今儿姐夫得了厂里面的表彰。”于海棠噘着嘴。 “不能吧?”于母皱皱眉,“不会是你想跟何雨水那丫头逛公园,编出来的诓吧?” 于海棠有些生气了,道:“广播稿还是我亲自念的,厂里奖给他五十斤全国粮票呢!” 她脸上浮现出痴笑:“姐夫比杨伟民帅多了,又有才华,我都有些动心了。” “啪!”于母朝她头上拍了一巴掌,“你这死丫头说什么傻话,那可是你姐夫。” “我就是说说嘛!还能真抢了?”于海棠鼓着腮帮子,往里屋走去,“姐,你感冒好些了吗?要不要我再给你端碗开水。我给你说啊,姐夫可厉害了....” 两姐妹说起悄悄话,场面温馨美好。 “咚咚。” “可能是何雨水找我去逛街。” 门外传来敲门声,于海棠从屋内里屋窜了出来,去开门。 看见李卫东站在外面,于莉一下子愣住了。 自己找人顶了班,他是怎么出的厂? “谁啊?海棠。” 屋内的于母看到于海棠杵在门口,也不知道招呼客人进门,心中嗔怪这死丫头真是不会事,她放下簸箕朝门外喊道。 “是,是姐夫。” 李卫东的出现,让于海棠想到曹操——说曹操到曹操就到。 “卫东来了啊,快进屋。”于母听到新姑爷又上门了,也顾不得翻弄那些陈年花生,从屋里走出来。 她看到那些礼物,嗔怒道:“人来就行了,还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都是一家人,以后可别这样了。” “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对了,于莉呢?” 李卫东环顾一圈,没有看到于莉。 “咳,于莉昨天晚上受凉了,在床上躺着。” ... 此时,躺在床上的于莉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小脸顿时羞红起来。 他怎么这会来了,我这副邋遢样怎么好见他。 于莉披上棉袄,顾不得穿裤子,穿上棉鞋就跑到了镜子前。 望着镜子里那个脸色憔悴,头发凌乱的女孩,于莉嘴里嘟囔着“糗死了。”慌忙拾掇起来,梳头发,洗脸,抹雪花膏…… 听到敲门声,她连忙蹿回被窝里,深吸两口气,道:“进来。” 李卫东推门进来,看到于莉背对着门口。 抽抽鼻子,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雪花膏香味,再看到那双棉鞋距离床两丈远,他顿时明白过来了。 这小妮子,还真能装。 “怎么生病了,是不是发烧了,我看看。” 李卫东佯装不知,一屁股坐到了床边,伸手摸向于莉的额头。 于莉下意识的想躲闪,可这理由足够的完美,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张粗糙的大手,捂在了额头上。 “哎吆呵,好像有那么一点热,我找根温度计给你量量。” 李卫东从桌子上翻出一支温度计,拿着就要扒开她的毛衣领口,往咯吱窝里插。 “别,别介,还是我自己来吧。” “你看不清楚,万一插错地方,量出来的温度就不准了。” 李卫东是什么人啊,是说干就干的男子汉。 一只手顺势推开于莉的小手,扒开毛衣领子,另一只手直接把温度计插了进去。 当然,在整个过程中,免不了蹭一蹭的。 被那男人的手指蹭到,于莉感觉到浑身就像是有一股电流通过,藏在被窝里的小脚丫上五根粉嫩的脚指头,缓缓舒张开,又迅速紧紧的收拢。 于莉愣了一瞬后,就羞红着脸拍掉他的手:“你……你……你别这样!” 这大白天的,哪能动手动脚。 李卫东本来只是插温度计,看到于莉羞涩的小模样,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好像有点过分了,笑着解释道:“没别的意思,就是插温度计。” 于莉翻了一个可爱的白眼。 她可是清楚这糙汉子的性子。 人长得大帅比似的,标准的国字脸看上去很正派,可是逮着机会总想占便宜。 “以后别这样干了。” 得,被误解了。 李卫东是那种干了好事,还能被人误解的人吗? 反正都是自家媳妇,还客气什么! 他突然抓住了于莉的白嫩小手,深情的望着鹌鹑样的姑娘,义正词严道:“于莉同志,咱们现在是男女朋友,马上就要结婚了,我觉得咱们应该深入了解一番,这样以后结了婚才能更好的为建设国家而奋斗。” 他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深入了解? 我该怎么回答? 于海棠那丫头也没教啊。 于莉顿时傻了,整个人晕乎乎的,胳肢窝的温度计掉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