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桃里》
1. 第 1 章
大周二十年,隆冬,大雪纷飞。
寒风于雪呼啸而过,一支冬梅傲立墙角,月华流转,下人神色匆忙地拿着拜帖,一路衣袂飞扬地越过白雪覆盖的院子。
江尚书府上,余香院。
大丫鬟秋寒正在挑香抻灭,转头就见软榻上将自己缩成团似一只猫儿似的人,神情无奈似地一笑。
“小姐不如再喝一盅罢,散散体内的寒气。”秋寒上前端起搁置在矮案上的白玉陶瓷碗,蹲坐在软榻旁,伸手小弧度地推了推上边的人,温声细语地劝解着。
软榻上的人闻言将自己裹得更加紧了,只露出了如瀑般的乌发,沉默地摇了摇头。
“小姐。”秋寒温和中带着无奈。
江桃里将自己裹在里面,声音瓮声瓮气带着江南特有的哝音,连拒绝的声音都格外的轻柔:“我不想喝了。”
这药哪里是什么驱寒的补药,分明是她那‘好’父亲想要将她养得好一些,好如同娘亲那样当成物件送出去。
这个药是专门调理身段的,所以她今年尚且才及笄胸前便是沉甸甸的,每日出门都会被好些个人暗自调笑。
她不想再喝那些苦不堪言的药了。
“小姐。”秋寒声音也柔和,但比方才要严厉了不少:“家主这也是为了你日后好嫁一个好夫婿……”
秋寒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便响起了传报的声音。
“小姐,程小姐的拜帖。”
“双双!”
一听见外面传报的声音,瘫软在软榻上的江桃里立即掀开薄被坐了起来,美目流盼,双颊似染珠的春桃,明眸善睐,靥辅承权。
江桃里掀开被子的时候,手无意碰倒了搁置在矮案上的白玉陶瓷碗,褐色的水渍立即就倾倒了满地。
“呀,倒了。”她看了看还在矮案上打转的白玉陶瓷碗,看着眼前的秋寒,眸光满是无辜,隐约盛狡黠的光。
这可不是她不喝,是不小心倒了。
“既然已经没有了,不如今日就不喝了,双双找我定然是有什么急事,快快给我梳妆。”江桃里不待秋寒说什么,快速地的从软榻上下来。
她弯腰穿上了云麓靴,足下生尘,自顾地走到梳案前静坐,等着秋寒前来给自己梳妆。
秋寒是父亲留在余香院看管江桃里的,主要负责将她调理成冰肌雪骨,媚然天成的勾人模样。
奈何江桃里生来就是一张娇弱纯粹的乖巧脸,并不魅人,所以江元良便想着从身体调理,仪态、面容皆需是上乘,以纯惑人,以柔勾魂。
江桃里自幼便觉得父亲冷血得不似人,白日在外装作清廉爱民的模样,实际上爱财如命。
户部这个职位也不知道够他霍几日。
这般想着,江桃里透过铜镜看着身后,此刻招呼丫鬟进来收拾屋子的秋寒转身走了过来。
秋寒半跪在蒲垫上,拿起木篦轻轻地梳着头发。
果然一听是双双来找她了,也不再逼自己喝药了。
江桃里嘴角翘了翘,然后压了下去,颇为愁思地颦着眉,灼若玉兰如染珠的荷。
毕竟双双也不能每日都这样准时而至,等回来她还是得喝那些苦涩得令人作呕的药。
很快就梳好了发髻,秋寒起身拿过架子上的雪羽大氅,立在她的面前手法熟稔地系上。
“小姐,今日可要奴婢作陪?”秋寒看着眼前模样乖巧得不像话的少女,声音柔了柔。
江桃里的眼神忽闪片刻,摇了摇头:“你上次不小心将茶水都洒在了双双身上,双双如今还在生气呢,今日就不带你了。”
秋寒闻言略微哑然。
确有其事,但那茶水是小姐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摆,当时候不知怎么就随手拉了一下正在倒茶的她,这才无意之间全都洒在了程小姐的身上。
程小姐是小姐的闺中密友,自然是不会怪罪于她,所以这火气就只好发在了她的身上。
秋寒无法作陪,但又不放心,只好遣派了几名机灵懂事的丫鬟跟着,然后亲自将江桃里送上了马车。
江桃里一脸乖巧地坐进去,当车帘子放下来时,脸上的表情也一道落了下来。
她懒洋洋地靠在软椅上,呷了一口茶,举手同足是天然的娇媚。
距离江府到梅林有些时辰,寒气四面八方无孔不入地钻进来。
向来畏寒的江桃里裹了裹身上的大氅,偏头倚靠在马车头托上闭目养神。
白絮飘扬,盛京被笼罩在银装素裹中,雾气蔓延如登仙境,而梅林向来是文人骚客爱来的地方。
赏梅,品茶别有一番风味。
但今日却被人私包了,旁人根本就进不去。
但因为梅林是国子监祭酒用来给学子举办诗宴而建造的,邀她前来的是祭酒家的嫡女程双双,所以这才能进来赏雪烹茶。
今日梅林不开放招客,所以没有开放停泊处,江桃里的马车自然也是进不了,就被停放在了外面。
跟来的丫鬟婆子不似秋寒,江桃里不让她们跟来,她们便无法,只得留在原地。
她裹着雪羽大氅,戴着兜帽徒步往里面走。
寒风肆意凌刮着,似要将她瘦弱如小玉兰的身板吹倒。
走在被白雪覆盖的石板路上,江桃里还在想程双双邀她出来是做何事,总不能是对那些个诗书感兴趣了吧。
思此,江桃里嘴角上翘抿出一抹笑来,眸光柔柔的,远远看过去犹如寒风中萧瑟的纤细花枝。
此处距离梅林尚且有一段路程。
她抱着汤婆子缓步往里走着,就快要越过连环桥了,忽然闻见身后传来马蹄嘶鸣的声音。
还不待她回头,便察觉一阵寒风挟裹着一股子肃杀而来。
“啪——”
带着倒刺的百节连环鞭子打在了地上,如雷雨季的通天响雷。
顷刻,地上铺满的厚重积雪就被打开散在两边,露出了青石板,而石板上带着明显的鞭痕。
长鞭子挥地的声音过于大了些,江桃里胆子本就不大,当即就被这带着煞气的鞭子声吓得跌坐在地上。
错金缠枝的汤婆子滚在了地上。
她刚想要伸手去拿,只见被一只马蹄压了上去。
人都不见有这样过分的举动,更遑论是马了。
江桃里还伸着手,见此场景,神情错愕地抬了起来。
大约是冬日的阳光折射了白雪,所以她有一瞬间的晃神,差点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雪白健美的马上坐着一位身着窄袖扎规的人。
他面戴黄金煞鬼面具,而面具上缠绕着血红色的红线,顺着往后缠绕在头发上,一眼就能瞧出并非是盛京人的装扮。
他手肘撑在马颈上,面具之下只露出了殷红的薄唇和线条流畅的下巴,下颌微微扬着,给人一种散漫的诡谲感。
江桃里目光落在他手上缠绕的铁鞭子上,无意识地吞咽了口水,害怕地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藏在了氅服中。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身煞气的人。
马上的人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随意打了地上的雪,有人就能被吓得跌坐在地上。
他漫不经心地低眸,和坐在雪地里神情呆呆的人静静地对视。
只见她云鬓微乱,身着完全可以将她罩在里面的大氅,戴着雪羽兜帽,露出了一张娇娇柔柔的脸,好似语气大一点就能将她吓得泪眼汪汪的。
“啧。”他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声音。
“雪驹,脚下的东西,还给小可怜。”他语调懒散甚至带着几分恶劣,抬手拍了拍马的脖子。
方才还踩着汤婆子不放的马,仰头鸣叫一声,声音响亮,然后才不舍地松开了脚下踩着的东西。
江桃里被这样响亮的马鸣声惊到了。
无他,只是从未听过这样难听的马叫声,亦是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不堪入耳。
“下次别什么东西都抢,抢点好东西。”他也像是厌极了马鸣的声音,手中勒紧了缰绳,马蹄扬起,这才止了马叫声。
听见他的话,江桃里脸色青了起来,心有不悦却没有显露出来,敛着的眼睫颤了颤乖顺地低着头不言。
这汤婆子可是进贡的东西,是长姐见她冬季手凉而送过来的,怎么可能不是好东西。
不识货。
但这人一身煞气好似刚刚染血归来的模样,江桃里也不敢开口反驳,只能够在心中无声地说着。
她沉默着将被踩得陷下去一块的汤婆子拾在怀里,颇有些珍惜的意味。
可惜了,她的好东西本就不多。
江桃里无比遗憾地想着,然后将汤婆子外面的绒套拉上来一点,这才遮住了凹陷的那一部分。
其实遮一遮还是能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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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 2 章
马上的人懒懒地睥睨了一眼,见她视如珍宝的模样,从喉咙发出古怪的轻哼,然后手中的长鞭一扬,马蹄溅起了风雪。
江桃里又被扑了一脸的雪,有霜花俏皮地滚落进氅袍中,贴紧肌肤的那瞬间,冷得她瑟瑟地抖了抖。
她无言地抬头看着渐行渐远的马,张口想要吐出一些不是很友善的话,但恰巧马上的那人转了头。
炽热的光线逆着而洒下,那黄金面具上挂着的红线像是血珠染成的,带着嗜血的压迫。
江桃里目光一滞,赶紧低下头避开那视线,装作抻地而起的模样。
这人眼睛长在后脑的吧,她刚才张嘴就回头了。
经历了这莫名其妙的一朝,江桃里的好心情也没有,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温暾地抱着汤婆子往里面走。
闻齐妟骑马赶到梅林大门就翻下了马,门口迎来了穿着藏青服的宫人,见到他立刻带着讨好的笑上前。
这位爷常年待在乌和边防,常年不见烈阳,没想到还没有想象中的那种苍白。
“爷……”宫人笑着开口欲要讲几句讨好的话。
“闭嘴,领路。”闻齐妟随手将手中的缰绳扔给了宫人,然后阔步朝着里面走着。
身后的宫人手忙脚乱地接住了缰绳,抬头就见前面颀长的身影已经要拐过风亭了,这才赶紧跟了上去。
“爷,路,路不对!”
虽然他也不想开口讲话,但奈何前面那位爷不知道路却急匆匆地往前面走,迫于无奈他只好开口了。
话音落下,已经拐过风亭的人再次倒了回来,一身的寒气。
闻齐妟朝前面走了几步,忽然脚步微停,侧首看着身旁的人,眸光泛着雾幽蓝的光。
他似漫不经心地道:“派人去查查外面那辆马车是谁家的。”
今日早已经被包场了,外面的驿站都不对外开放,哪来的马车。
宫人心中腹诽,面上点头称是。
闻齐妟轻颔首,冷淡的将视线收回来,阔步朝着里边行去,气势肃杀,不像是去见太子反而像是去杀敌。
不愧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人,果然是有些变化,真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露馅。
宫人心里嘀咕着,然后牵着马领路,两人朝着梅中楼阁行去。
另外一边。
江桃里绕过的正门,在偏门处已经有下人早已经等候着了。
下人见到一身霜雪的江桃里,立即撑开手中的伞走了过去:“江二小姐。”
江桃里其实在家排行三,且是庶女,但那被利欲熏心的父亲为了抬高她的身价,而对外宣称当年死的是庶女,她就这样顶替的嫡次女的身份。
江桃里抿唇微笑,眸光染上了笑,转眄流精,让人见之难忘。
她抱紧了怀抱中的汤婆子往里面走着,还不忘问人:“双双到了吗?”
程府的下人一向喜欢这位,连讲话都是娇娇柔柔的江小姐,每次回答她的话都得将自己的语调降下来,所以显得有些怪模怪样的。
“回江二小姐,小姐早已经在风亭烹茶等着了,奴才这就领你前去。”
程双双身边的人一向有趣,连个领路的下人也一样,五大三粗的模样偏生要扮成文人。
这倒是她在嘲笑旁人,而是事实,因为程双双是祭酒家的嫡女,且只有这一个女儿,自然要维持家风。
但她本人又确实不爱舞文弄墨,索性就让身边的人扮演成很有文人风骨的模样。
江桃里眯着眼含着笑,抱着暖呼呼的汤婆子跟着越过了连环桥,体迅飞凫地步入了梅林深处。
霜雪下过后傲寒梅花上堆积的都是雪盐,带着暖意的阳光穿过了梅花瓣,斑驳地投落在清理过的青石板上。
风亭雅趣,正缭绕地煮着热茶,哪怕是隔得尚远也还是闻见了,凄厉的苦茶香气隐约传来。
程双双靠在软椅上,身边跪坐着婢女煮着茶,身后则是按着肩的婆子。
余光瞄到了不远处,正温暾走来的身影。
程双双眸光亮了亮,随手一挥,按着肩膀的婆子就站起了身,朝着江桃里的方向走去。
江桃里还没有走到,就被程府的婆子接了过去,换了她手中已经转温的汤婆子。
“桃桃,你可算是来了,若是再来晚一点可能就要错过了。”程双双坐直了身子,双眼眯着笑的时候格外灵动。
江桃里笑而不言,目光真实了不少,带上了几分亲昵,任由着下人将身上已经浸湿的大氅解了去,露出粉桃白面的衣裙。
程双双眯眼落在她的身上,复而低头看了看自己,神情颇有些郁闷:“你怎么又长大了,而我还……”
语罢,伸手比了比自己的胸围,道:“哎,小得可怜。”
江桃里低眸颤了颤睫毛,抿唇一笑,坐了过去没有接这话。
江桃里上下瞄了瞄眼前的人,语气带了几分好奇问道:“双双今日的装扮倒是新奇。”
她的目光掠过程双双的头发,乌黑的发散落着,用根根红线缠绕编成了辫子,然后带着红色流苏还有拇指大小的铃铛,给人一种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感觉。
程双双见她眼中有好奇,甩了甩自己的头发,铃铛立刻就叮铃铃地响着。
“好看吧。”
江桃里眼中闪过艳羡,诚实且认真地点头回应道:“好看。”
其实她也喜欢这样活泼的装扮,但是她自幼就被教导女子理应端庄,理应娇媚动人,万不可跳脱。
所以她从头到尾的所有装束,乃至于身边的人都是小心谨慎性格。
程双双得了肯定,立刻就有些得意忘形了,招呼着身边的下人将东西拿来,是一个精致的妆匣子。
她出门还随身带着妆匣子?
江桃里目光落在上面,还不待细想就被程双双按在了原地。
“桃桃,我给你也弄个这样的发型好不好?”她手中拿着红绳,语调雀跃:“你看看,这一身也该厌倦了,今日我们不当惹人怜爱的小乖乖。”
这话有趣,江桃里本来还想要拒绝的,当即就笑出了声。
白雪红梅为景,美人端坐的雅致风亭中,美目流盼着摄人的幽光。
程双双看呆了,无意识地吞了吞口水,勉强让自己回过神,红着脸期期艾艾地道:“桃桃不要对着我这般笑呀。”
笑得她心乱撞,差点就要把持不住了,不过这般好颜色,以后也不知道会便宜给谁家。
程双双怜惜地叹口气,然后跪坐在她的旁边,伸手解了她梳得规整的发髻。
如瀑般的乌发散落下来,将江桃里的脸洇了几分冬季雪般的干净恬美。
她垂着首,乖乖地任由着身后的人给自己编头发,只是忽然红了眼。
自打娘亲被送人之后,便再也没有人这样轻柔地给她梳头发了,现在却有被触动到。
自觉有些矫情,她眨了眨泛着雾气的眼,听着身后的人带着雀跃的声音不断响着。
“桃桃,你知道长平少将军归京了吗?”程双双问道。
江桃里摇摇头,目光婉转落在不远处的梅上,红梅被覆盖了只探出了一抹红。
她没有任何的背景,像是盛京的消息都几乎是最后一个才知晓。
不过她听闻过这位长平少将军,姓齐,单字一个妟,是在六年前横空出世的。
听闻当时他才十四就能百里取敌首级,是位不可多得的天生将领。
当年他才十四被困在长平,朝廷都以为救不活了,差点就要放弃了,结果他不仅从尸山血海中爬了起来,还以少数胜多数地赢得了这场战争。
唯一只可惜了那场大战中被敌军砍中了脸,自此以后被毁容了。
长平那一战成名,他归京受封,天子见他年少便有大将之风采,就御赐封号长平。
这位少将军甚少在盛京,几乎都是在边防之地。
至于江桃里为何会对这位少将军这样熟悉,自是因为程双双不爱看诗书,偏爱看一些风情艳俗的话本子,然后就对这样一位富有传奇色彩的少将军很是倾慕。
时常经人念叨,日子一久,她就不自觉地对这位少将军的消息多留了几分意。
“若是我能亲眼见见他的真面目,然后和他讲讲话就好了。”程双双将最后的一股辫完了,身子绕过去躺在江桃里的腿上,神情天真烂漫透着向往。
江桃里垂下头看着她眼中的倾慕,心中有些忧虑。
因为她现在脑海中出现了方才在外面,无意间见到的那位骑马拿鞭子的少年,一身的戾气绝对不是盛京中人能有的。
结合程双双方才讲的话,她心有怀疑,觉得方才遇见的大约就是这位悄悄归京的长平少将军。
按理说将军归京第一件事,应该就是朝拜帝王,而这样堂而皇之地归京,她总感觉大约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说不定你见了之后会失望呢。”想起在外面被他吓过,江桃里面不改色地抹黑他:“听说他毁容了,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大概是丑得惊天动地。”
谁料成程双双听了这话,眼眸都亮了起来,抓着她的手臂兴奋道:“那刚刚好,我没有见过丑八怪。”
江桃里:“……”
正当江桃里心中盘算着,怎么让她打消对那等恶劣之人的兴趣,抓着手臂的手就松了下去。
程双双微不可见地撇嘴道:“可惜了,李礼白不让我见。”
她口中的李礼白是她的青梅竹马,落魄世家的嫡子,如今在国子监做助教。
江桃里闻言透出赞同的眼神:“你看李公子都……”担心你被丑到。
“没关系,今日就能见到了。”程双双弯眼笑着,卷着江桃里的头发。
江桃里到口的话咽了下去,然后目光掠过了她现在的装扮,还有自己的发丝上绑着的红绳。
听闻乌和人最喜好红绳缠身,而那位少将军这几年就在乌和镇守。
果然,接下来她就听见了让自己头皮发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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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 3 章
程双双弯着眼笑得灿烂,悄悄凑在她的耳边狡黠地说着:“我偷偷从爹爹那里听见了,今日长平少将军归京,然后太子在梅林宴请他,所以我今日一定能见到他。”
江桃里:“……”
果然如此。
江桃里闻言后,瞬间感觉有些短气,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始终吐不出去,忍着想要扶额的冲动。
不知晓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程双双自幼活在温室中,对于朝廷的这些阴谋诡计,全都是一窍不通。
大周虽早就立了太子,却因为皇后身后无氏族支撑,比不得有荣宠且氏族繁荣昌盛的卫宣王,极其式微。
眼下这位长平少将军既是秘密入京的,自然是涉及到机密之事,不想让人知晓的。
而见的人是太子,那事情就更加不简单了,已经不单单是朝廷纷争了,说不定还会牵扯到旁的事情。
程家因为是太子的人,所以太子因为信任,而将这件事交给程家来做接头人。
但谁也没有料到被程双双听了去,而且还将她拉了过来,然后变成了一根绳子上的可怜小蚂蚱。
江桃里幽幽地目光落在一脸纯真的程双双面上,她丝毫没有察觉,反而还在因为能见到钦慕之人高兴着。
江桃里无声地叹息了一口气,虽然这件事并非是双双故意的,这是她自己上赶着过来的。
就在心中盘算着,自己等会儿该怎么悄无声息地回去。
若是没有认错的话,方才在外面遇见的就是长平少将军,那一鞭子大约也不是无意的,甚至可能是故意的。
因为梅林已经被包下了,本来应该不会有人出现在这里,但她却出现在这个周围。
那一鞭子极大的可能是警示,不让她靠近,或者是试探她究竟是不是那一路的探子。
江桃里越想心越担忧,因为一旦真的如她所想的这样,那么如果被发现之后,程双双作为程家嫡女自然无事,顶多会被呵斥几句,那她就不一定了。
她无背景,甚至还是江府养的玩物,如今她的好父亲正在四处寻找买家,这个时候太子或者是长平将军……
不,或许随便一个有点权势的人,只要舍得花钱,她就会被买过去,然后被灭口。
思此,江桃里手脚隐约有些冰冷,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被他们发现。
因为这些常年浸泡在阴谋阳谋中的人,绝非不会怀着友善来猜测自己的。
“双双,我忽然想起长姐今日唤我去她房里,帮她掌眼绣的鸳鸯,我……”
江桃里准备找个理由遁路,但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只见程双双一脸严肃地站立起来,食指放在唇上,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她正想要转头就被掰直了头。
“桃桃别动!”她似看清楚了什么人,神情慌张地蹲了下去。
见她这样紧张的模样,江桃里不由得也紧张了起来,语气跟着一起忐忑地道:“双双?”
程双双目光放在眼前眼眸乱颤的美人儿身上,也觉得自己吓到了她,解释道:“桃桃别怕,是我看见了李礼白。”
听见来人是李礼白,江桃里这才松懈些,同时升起了疑惑。
他怎么来这里了?
程双双亦是一样的疑惑,小心地将自己藏好,含着疑惑道:“这人怎么会在这里?”
还不待人回答,她又恍然大悟了,这人本就不允许自来见长平少将军,指不定是知道自己偷偷来,这是来抓自己的。
这般想着,程双双一脸求助地看着眼前的人:“桃桃,帮帮我好不好。”
她这话甫一开口江桃里就懂了,但她现在也想跑,刚想要狠心拒绝。
“好桃桃别拒绝我,我以前都帮过你,这次也帮帮我好不好,求求你了,要是被李礼白抓到了,我绝对会死的,你也知道我爹爹是个冷面鬼。”
程双双可怜兮兮地耷拉着双眼,蹲在面前像是小猫儿一样,双手合并着祈求。
江桃里想要出口拒绝的话就咽了下去,心下顿时有些犹豫不决。
确实程双双帮过她太多了,若不是每次借她的由头,也不会得到这么多的自由。
只是帮忙引开李礼白而已,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而且那人也不一定就真的是长平少将军,就算是,他估计也记不得自己了。
江桃里微微抿唇,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她现在连发型都变了。
“桃桃求求你了,我爹爹最近逼我得狠,这要是被李礼白抓住告知爹爹了,我可定会被关禁闭的。”程双双看起来都要哭了,两眼泪汪汪的。
“你就帮我引开李礼白便可以了,桃桃。”
江桃里心中一软,目光掠过她外面这件外裳,开口道:“那你先去躲躲,将你衣裳给我,我帮你引开他。”
话音落下,程双双眼中一扫失意,亮了起来,麻利将自己外面的衣裳脱了接过江桃里的穿上。
两人的身形相似,只要不露脸就能以假乱真。
江桃里也不是因为过度良善,而是因程双双都已经提及了以往,倘若此时依旧拒绝,恐会伤及两人之间的情分。
她只有程双双一个朋友。
“双双,你方才说的那个人是在哪里?我尽量避开,万一无意间惊扰了贵人可不好。”江桃里穿上了她的外套,然后取下了一旁的大氅递给她。
程双双将自己的递过去,笑得有些腼腆道:“其实我也不知道,”
江桃里:“……”
程双双见她捏着大氅不放手,生怕会被拒绝,赶紧开口道:“但我知道会客一般在东南方向的阁楼,你朝着反方向就可以了,一会儿等李礼白走了,我派人来接你。”
这样江桃里才勉强松了手,戴上了兜帽将自己的脸都遮住。
“谢谢桃桃,你就是我的神女,回头我一定好生报答你的。”程双双麻利提着裙摆,猫着腰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看着她的背影,江桃里眼中闪过艳羡。
羡慕她有爱她的家人,甚至还有关心她的青梅竹马。
收起眼中的艳羡,江桃里抱着汤婆子,顶着风雪朝着反方向跑去。
此时李礼白正行走在被雪铺满的石板路上,他本是代替程大人去接见刚回京的那位贵人。
但他刚走近梅林风亭,余光忽的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背影,正脚步急促地朝着西北方向行去。
“双双?”他眼含着疑惑,然后似是想起了什么,眉宇攒起,脚步赶紧追了上去。
西北方向正是贵人温酒赏雪,论事之地,若是她就这样闯了过去,难保会不会顶撞到贵人。
他知晓程双双一向对那人倾慕有加,但那人的身份并不简单,说不定触碰就是禁忌。
都已经同她说过很多次了,她还是改不过好奇,若是以后嫁……
李礼白皱着眉头,心中的忧虑更甚了,原本的阔步变成了飞奔。
红梅傲雪半隐着风雅阁楼,金漆雕龙,琉璃作风,雾气蔓延着恍若是画中才有的景色。
阁楼门外立着寒气逼人的带刀侍卫,蜿蜒的楼梯往上的阁楼内布局雅致,半米玉雕假山上冒着热气的小瀑布正缓缓流下。
屋子里炭火燃烧着满是暖意,汉白玉桌上正温着烈酒。
闻齐妟身子斜斜地带着懒意,单手撑在柔软的坐垫上,漫不经心地卷着自己手中的铁鞭。
而坐在他对面的人,身着一袭如雪白锦袍,身形颀长,面容俊朗,乌黑的发束起只有一支玉簪,气质清冷淡雅。
他正半敛眼睫,那双修长的手不紧不慢地拿着夹子将壶盖打开,顷刻,屋子里蔓延着浓烈的酒香。
“阿妟可是有心事?”
闻齐妟闻声回神,卷着铁鞭的修长手指一顿,藏在面具之下的脸没有任何的表情,语气依旧带着些懒:“在想方才遇见的小可怜。”
这个地方已经被提早清场了,却突然冒出一名女子,甚至那名女子模样娇柔,还受不得惊吓。
他不过是试探地甩了一鞭子,她便吓得倒在地上两眼泪汪汪的。
一瞧便是世家养出来的小娇娇,这样的女子他当太子的时候也遇见不少,但这位绝对是他见过最娇弱的一位。
玉软花柔,步迟迟,腰肢婀娜似弱柳,双眸怯雨羞云含春情。
莫不是这程祭酒送得小可怜?
思此,闻齐妟的目光扫过去,对面的人稳坐不动,一举一动都是带着自持的矜贵,是一张清冷文雅的脸。
自打当了太子后,无数的人时不时就会献上这样的女子企图攀高枝。
可惜了,他这哥哥傲气,且最是厌恶这般的女子了。
他的孪生哥哥,闻岐策,当朝最尊贵的太子,所以偶尔他当将军无聊了也会当当太子来玩儿。
世人都不知道一段皇家秘史,当年德贤皇后生产时,是产下的双生子,钦天监观星象来报此为不祥征兆,本应薨一个的,德贤皇后及时醒来这才保下了。
帝王思虑后便对外宣称只有一位嫡长子,他这个后一只脚出来的自然就被藏了起来,长到十四时才送出去。
闻齐妟漫不经心地甩着鞭子,睨着尊贵的太子给自己倒温酒,然后视线放在那张同他面具下一模一样的脸。
不管看了多少年都还是没有办法习惯。
闻岐策抬眸看了看姿态慵懒的少年,而后敛睫,看破未说破。
他这个弟弟向来肆意,又是常年在边关长大,被眼下被召回了盛京,自然是诸多不爽。
但谁让他是弟弟呢。
思此,闻岐策勾了嘴角,温和地笑起来,周身的清冷散去。
他修长白净的指尖搭在玉瓷杯身,轻轻往前推了推:“恶钱再现之事父皇交由到我的手上,面对的又是陈云渡,我与他交情甚少,不如阿妟来得熟稔,事关国事,百姓之信誉,这才特地召你回京。”
“且他上头那位正在想方设法地送人进来,迟早有一日需要‘防不胜防’,但你知晓的我身有病。”语罢掌心握拳放置唇下,轻声咳嗽一声以示尊重。
闻齐妟冷睨视着他斯文装相的模样,随意丢弃了手中的鞭子,端起桌上的杯子一饮而尽,再将空杯搁置在桌上。
酒是好酒,比边关的好上不知多少,不过才烈酒下肚一杯,他便感觉眉眼洇了醉酒的湿意。
“下不为例。”闻齐妟半阖上眼,淡淡地回应。
他那哥哥就是只老狐狸,心眼子犹如身有的八万四千毛孔一样多,说是帮忙试探陈云渡,顺道回来顶替他几日,实际上是听闻了他在边关同男子走得密切。
这是担忧他犯了断袖之癖好,联合母后一起将他留在盛京相看女子。
理由倒是找得冠冕堂皇,只是不知道他最是厌恶盛京中的女子,三步一小喘,五步一扶额,娇得伸手就能捏死。
就如同方才在外面看见的小可怜一样,被他吓得两眼泪汪汪的,好生可怜。
思此,他便觉得自己的手有些莫名的痒,只有捏着鞭子,感受上面的冷意,这才缓解了那股莫名的痒意。
这样的感觉就如同,他在战场上看见敌军头颅一样,格外使人心痒难耐。
闻岐策乍一听见突兀的声音,抬头了头,在他抬头后原本懒散坐着的人,忽然把玩着鞭子坐正了起来。
“你不是说要给我一样东西吗?”闻齐妟四处瞧了瞧,并未看见他所说的东西,含了诧异:“是个什么值当这般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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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 3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
4. 第 4 章
没有理会他的暗讽,闻岐策微挑眉正欲开口,只见对面的人忽然扬了扬手中的鞭子。
桌子上的温酒就倾倒了,还冒着白烟的酒洇湿了汉白玉桌,酒香肆意。
闻岐策表情淡淡的从自己湿透的衣裳移开视线,落在对面无辜耸肩的人身上。
哪怕是戴着面具遮面,也一样能看出来他眼中的恶劣。
像是撒泼的雪狼……狗。
“抱歉,不小心碰到了。”闻齐妟无辜地看着眼前的人,面具下殷红的唇微微勾起,眯起被酒蕴得半醉的眼眸。
“不如你先去换换衣裳,回头再送我礼吧。”他眯着瞳眸,带着野兽捕食的幽芒。
而他对面的人清隽的面容毫无波澜,虽然冷声却依旧毫无起伏,带着淡淡的威仪:“下不为例。”
方才的话再次赠送了回去。
“自然。”闻齐妟嘴角的弧度扩大,似带着轻讽。
也不管这句话是真,还是作伪,他早就知道阿妟对此事反感过甚,不过是完成母后的意愿而已,能做的他已经做了。
闻岐策神情漠然地站起了身,转身朝着里间走去。
他前脚一走,闻齐妟就嗤笑地出声,随性地给自己斟酒饮下。
酒是好酒。
他搁下酒杯,眉眼醉意盎然,懒懒地转扬了扬自己的脖颈,精致的下颌线流畅的显出来。
身后无声地出现穿着黑衣的冷面暗卫。
“给她换一家罢,我可当不起良人。”懒懒的语调带着一股子寒意森森:“落我手上,只想杀了她,怎么就不懂,非得给我安排。”
暗卫悄无声息地离去,就如同没有来过一样。
不过他眯了一会儿眼睛,忽然就睁开了,想到了方才在外面见到那一位。
片刻,他兀自摸着下巴揣测地想着,程祭酒乃太子近臣是知晓太子心意,或许不是给太子准备的,那莫不他们给自己准备的吧?
这般想着倒品出一股子可惜的意味,目光扫到外面的红梅,缓缓站起来倚靠在窗前,伸手拽住了红梅,染了一手的香气。
可惜平白错过了逗玩儿她的机会,想必欺负她至泪眼蒙眬,定十分有趣。
正咂舌可惜中,他隐约似听见了什么动静,视线扫到某一处忽的定格了下来。
少顷,他听完后缓缓勾起了唇,舌尖轻轻舔舐了尖锐的牙齿,带着野性的冷意。
原来她是传闻中的那位未婚妻啊,果然是盛京名门闺秀,梅林中光明正大地同男子拉扯。
名门……荡.妇。
无声的话自他的唇边溢出,似在笑,眼中却满是寒意。
而另外一边的江桃里引着身后的人,一路灵活地转进梅林中,但没有走几步就被人扣住了肩膀,然后被用力拉了回去。
“双双……”李礼白正欲要呵斥出口的话,在看清人之后骤然转了语调:“江小姐?”
眼前的人玉软花柔,目光怯怯,娇媚得使人不敢直视。
他接触到这样的眼神,似是被烫了般快速收了自己的手,握拳捏在身后。
“江小姐如何在此处?”语调不自觉地降了下来。
这话到是问倒了江桃里,梅园大门估计是被人守着拒客,所以她才被程双双从后门接进来。
正在盘算什么说辞,才能将眼前的人敷衍过去,眼前的人就含着严厉开口。
“江小姐为何穿着双双的衣裳?”
现在江桃里造型和穿着,都同程双双早晨一样,这让他不由得产生了怀疑。
目光上下扫了扫,李礼白发现她连发型都和程双双是一样的,心中忽然忆起了这边的方向有谁。
“江小姐,如此这番行为只怕不是君子之行,世人皆道江尚书家的女郎,都是一等一的好教养,你这般取巧的行径,只怕是辱没家风。”
李礼白向来厌恶这样富有心机的女人,言语之下也就没有了情分。
最主要的是,此处的贵人不是旁人能高攀得上的,而且太子还和她长姐有婚约,若是被发觉了,只怕是十张嘴都洗不干净。
眼前的人到底是双双最好的朋友,他也不忍心见她无辜被迫害。
想来攀龙附凤的女子是说不听的,所以他用了尖锐的言语,企图让她知难而退。
江桃里本就无此心思,乍然品出他口中的冷嘲热讽,情绪高涨瞬间只觉得眼眶酸胀,想要忍住不让眼中的泪掉落下来。
最后她却还是没有忍住,大颗泪犹如珍珠似的往下掉。
她虽是庶女出身,生母为低贱的伶人,可却从未想过上赶着攀高枝给人做妾。
他这话实打实有些扎人,还恰好扎中了她心口。
江桃里咬着有些颤抖的下唇,垂下的头,无声地掉着大颗的珍珠。
眼前的人一派羸弱之态,低垂着鸦羽似的浓睫,因为他方才的话娇靥上血色尽褪,娇柔的身躯微抖着,像是蒲柳般温吞,怯生生的。
没见过女子哭得这般可怜,李礼白顿时也慌张了起来,方才的咄咄逼人也消散了。
李礼白手忙脚乱地想要去扶她,手伸出去又觉得不妥当,只得收回来。
但一直让人家这般哭着不作为也不好,况且还是因为自己的话而哭的。
李礼白认命地拿出自己的帕子递过去,好言相劝着:“江小姐抱歉,方才是子书言语无礼了,别、别哭了,只是这个地方确实不该是你该来的,一会儿我遣人送你回去。”
江桃里垂着的眼眸,视线落在眼前素锦手帕上,没有接。
她的目光闪了闪,身子抖得更凶了,眼泪也掉得更多了。
李礼白见此咬了咬牙,竖起了自己的手指,起誓道:“今日所见之事,子书定然不会告知旁人。”
话止于此,他瞄了一眼方才还羸弱抖着身子的人,动作怯生生地接过了帕子。
江桃里抬起了一张娇柔无害的脸,如春花般的脸上还挂着泪珠,看起来分外地惹人怜惜。
她似带着勉强弯了弯嘴角,语气温温吞吞地道:“桃里在此谢过李公子了。”
对着眼前的翩翩君子欠了欠身,低垂着眸子,擦拭了眼角的泪,悬起的那颗心这才放了下去。
方才她观李礼白口中的话,心都差点跳到至嗓子眼儿了。
若是他那番话传了出去,落入了她父亲的耳朵里只怕是不太美妙,因她是作为将要送人的‘货物’。
若是在眼前自己降低身价,没有经过父亲的掌眼就上赶着给人,肯定会勃然大怒,届时受苦的也是娘亲。
为了避免出现这样的事情发生,父亲在她的房里还放了秋寒这个明眼线。
所以在江家是没有任何亲情可言的,所有人都是父亲的踏脚石,勾搭权贵,敛财的货物。
李礼白自然是不知道眼前人,心中想的是什么,见她不哭了也没有再说旁的严厉话,生怕说得过重又将人惹哭了。
目光环伺周围,看见一旁隐在红梅傲雪中的阁楼,攒了眉宇,退后一步将两人拉开了距离,微微躬身。
“今日这里还有贵客,不可多逗留,子书遣人送您回尚书府,莫要让江大人担忧。”
“如此尚可。”这话正得她心,秀丽的啼眉微微下压,温声细语中带想要确认的调:“李公子方才的誓言……可作伪?”
虽是知晓这样的怀疑问出来,对君子是一种侮辱,但她还是不太放心,要一个肯定的回答才敢彻底放心。
“君子一诺自然守。”李礼白目光深邃温和,端的一副守节模样。
江桃里颔首双手搭在一侧轻轻欠身,声音柔柔无害:“谢过公子。”
李礼白抬手,正打算唤人,这才想起方才为了追她将下人都落在了后头,而且他身有要事不能再次耽搁太久。
思此,他目光微转落在她的身上道:“双双大约一会儿要遣人来接应你罢。”不是否定是肯定。
江桃里被拆穿了也没有尴尬,腼腆一笑。
虽然她没有明说,但李礼白早已经知晓两人这般的行为是作何,只怕是另外一个发现了他,害怕被责备这才让眼前的人出来吸引自己的注意。
自觉程双双差点无心害了她,自己方才也言语过于偏激了些,李礼白表情柔和了不少:“眼下我的侍从都在外边,你……”
语气一顿,还是带了点提醒:“一会儿见到她了,同她赶紧回去。”
江桃里垂着头,表情乖乖应答:“桃里晓得。”
见她端庄稳重,李礼白也放心了。
江桃里也不欲多留,上前一步捡起被雪掩埋的汤婆子,准备离开,但奈何程双双的大氅,不似她的那般轻便短小。
她弯下腰无意间踩到了下摆,想要站起身时失重,看着就要往前扑去栽倒在雪地中。
好在她被身旁的李礼白手疾眼快地拉了一把,然后单手撑着梅树,这才勉强站稳了。
被摇落下来的白雪簌簌地往下掉,露出了被覆盖的红梅,似杏花雨林的绝色梅画。
美人娇弱如扶柳,君子翩翩如劲竹。
这样的一幅美画刚好落入了不远处的阁楼,由于隔得远,虽然看得不太清楚,听得也断断续续的,并不妨碍闻齐妟组合听见的关键词。
江小姐,江尚书,誓言,还有卿卿我我的手拉手,含情对视。
“啧。”他懒洋洋地倚靠在窗跺边,一搭一搭地用鞭柄敲打着,然后眯着眼眸,又缓缓地吐出两个字:“荡……妇。”
若是他消息没有错的话,他那好哥哥的钦定的未婚妻,似乎就是江尚书家的嫡女。
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他低头兀自笑了笑,再次抬起眼眸暗幽幽的,如嗜血的毒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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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 5 章
天边下起了小雪,飘飘扬扬地往下洒落。
江桃里方才差点摔倒,幸好有李礼白拉了自己,这才幸免于一难,下雪路上滑,所以现在她走路就小心了一些。
月华婉转,天地皆是白莹莹一片,天边的雪下得大了起来,林间大雪肆虐,冬梅依旧傲立于风雪之中,红白相间地在寒风中摇曳生姿。
江桃里戴着白毛兜帽,抱着暖呼呼的汤婆子,正往前温吞地走着。
漫步在红梅林中,踏着的雪发出‘咯吱’刺耳的声响,梅香浓郁,诱使她抬头忍不住看看枝头的梅花。
傲立冰雪寒霜中,不与桃李争秾艳。
这是她最艳羡的花了,此生只愿做傲立枝头的红梅,哪怕被寒雪覆盖,也不想被拘在宅院中做可以被肆意折下的桃李花。
眼含艳羡地看了看枝头的梅花,江桃里垂下头,微微叹息,抿唇,收了心思。
还是先离开吧,日后的事再慢慢来规划,倘若父亲真的要将她当做货物一样送人当玩物,定然是要逃的。
如她名字一样,桃里,逃离,娘亲给她的最后忠告。
逃离一切能伤害到自己的事和人,获得自由和为人的权力。
一片雪花飘在了她的颈子上,冰凉凉的一同冷到了心里,她抬手拢了拢兜帽领口,埋头迎着风雪往前。
路过连环桥的时候,行至拱桥中央,小腿忽然被什么打到了。
打她的东西力道有些大,加之桥上结冰路滑,让她身子微偏移。
好在一旁有到大腿高度的护栏,她的手撑在上面这才没有掉下去。
但方才那带着恶劣的力道,让她抱着的汤婆子掉了下去,将冰破开,然后沉入了湖底。
江桃里面朝着结着薄冰的湖心,面色苍白。
她茫然无措地转头,周围安安静静,并没有什么人,然后颤着眼眸垂下,看着自己的小腿。
周围除了雪也没有其他的硬物能打自己的小腿了。
若不是小腿还一阵阵钻心的疼,她可能就要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但这里没有人,只有寒风呼啸着。
谁、谁能这般欺负她?
不能多想,一瞬间,她的脑子里纷沓而来无数的精怪脸,秀眉一颦,咬着下唇狠狠地别过脸,驱散掉这些令人生怖的画面。
江桃里小心翼翼地扶着护栏想要站直,但小腿的疼痛过去之后,只剩下酥软。
眼看着好不容易就要稳定了身形,手扶着的护栏却突然碎开了,她整个人力道还在上面,也就跟着一起,犹如碎蝶落了下去。
湖水果然如她所预料的那般冰凉。
她被水压得透不过气,也不会凫水,扑腾了几下就没有了力气。
江桃里察觉自己正在开始往下沉,勉强解开身上穿着的大氅,但还是控制不住身体愈加沉重,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就在她感觉自己就快要死在了这里,成了湖中幽魂时,隐约听见有侍女惊呼的声音。
江小姐落水了——
江桃里听见这个称呼,忽然在寒水中红了眼,其身不正,甚至连个身份都是假的。
失意只是一瞬间,她太想活着了。
求生念头极其强烈,江桃里就开始努力往上浮着。
寒水中江桃里感觉似有人抓住了她的手,比寒水都还要寒凉,力道也大,使她忍不住瑟缩。
还不待她反应过来,便被拉着往上游去。
这是有人在救她。
江桃里心中一喜,似抓着救命稻草般整个人贴了过去。
死亡的压力下,还有寒冷的水冻得她没有了知觉,所以没有察觉到自己贴过去的时候,那人僵了瞬间,然后抓她的力道大了起来。
呼哧——
她终于呼吸到了清新的空气,但头晕乎乎地想要偏头,看救她的是谁都做不到。
江桃里被人带着粗鲁的力道扔在了地上,呛出了一口水,眼中有一瞬间的清明。
那一刻,她好像看见了红梅齐齐绽放,然后花瓣齐齐凋零的至美景色,本该是寒冷季节,竟然感受到一丝暖意。
虽然只是一眼,但足够她记在心中了,那张脸朗若清月般俊美,神情带着犹如利刀的冷漠。
似是神人临凡。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偏头晕了过去。
闻齐妟将人随意地扔在岸上,手臂上似乎还残留着方才水中的柔软。
软得像云,他好似轻而易举就能捏碎。
不知道为何方才分明浸泡过寒水,却觉得浑身燥热。
他面无表情地抬手按在手臂上,用力搓了搓那个感觉才散去。
他这时才想起自己的面具方才落在了水里,自己的面容大约也被人看了去。
现在可不能露出真容,所以但凡是见过的都得死。
闻齐妟眼中的凶光杀意闪过,偏头落在一旁倒着的人身上后,就像是燃起的烈火被冷水浇了,杀意散得一干二净,只剩下郁闷。
身旁的人双眸紧闭,鸦羽似的浓睫上还洇着水,乌黑的发丝贴在脸上,身上的衣裳也是一样紧紧贴着,露出曼妙的身姿。
面若粉桃,唇若秋海棠,落水后可怜得不像话。
她都晕成这样了,肯定是没有看见。
就算是看见了没有关系,救她的是闻岐策,所以关他闻齐妟什么事?
这般想着,闻齐妟手肘撑在身后的石板上,神色懒散地转了转脖子。
那一身在边关养成的痞野消散了,只剩下盛京中世家公子特有的矜贵。
此时方才叫嚷的侍女已经过来了,一眼也不敢看前方浑身湿漉漉的人,俯跪在地上叩首。
“太子殿下安康。”
闻齐妟侧头,视线落在昏迷的人身上,闪了闪目光,然后勾起殷红的唇,带着无人窥探到的恶意。
“将她带去之前准备好的……唔,里间去吧。”他长期在边关待着,差点就要不知道闻岐策的语气了。
侍女不疑有他,全程都没有产生过眼前和太子长得一模样,声音也一样的人不是本人。
她上前将地上昏迷过去的女郎扶了起来。
太子之前是准备了一个房间,里面备了位容貌秾艳的女郎,但那位女郎已经被人领走了,刚好可以将落水的江小姐扶到那里去。
方才是远远地瞧着像江小姐,没想到真的是她,虽然也不知道这江小姐是如何进来的。
太子不追究,自然她也不会多嘴。
侍女只当太子殿下怜惜美人,赶紧扶着人欠了身快步离去了。
她没有回头看身后的人,所以没有看见身后‘太子’浑身湿漉漉的,却半分不显落魄,而脸上带着阴冷的散漫。
‘嫂嫂’不听话,尚未过门便一枝红杏出墙了,该怎么办呢?
这样的女子娶进了太子府,可真是辱没了皇室,真是可怜的哥哥。
不过此番的盛京,倒是突然变得有趣起来了。
他头微微一歪,少顷,露出灿烂无害的笑,舔了舔唇,从殷红的唇里吐出无声的一句话。
“对不听话的人,自然是……以暴治暴啊。”
那句话似带着阴冷的追逐,不远处昏迷的江桃里都似乎感受到了那股冷,无声地抖了抖身子。
……
室内地龙燃烧盛旺,侍女从屋角拿出细长的抻杆子,将墙壁上挂着的刻着有仙人走兽的云纹香炉打开,然后将浓郁的香都按熄灭。
香灭尽后,察觉有寒风刮进来,思及里间的人方才受了寒,侍女转身将一旁的四合窗关闭,杜绝了外面红梅白雪的美景。
门窗都紧闭了,床幔也放着,光线就显得暗淡。
江桃里被地龙烘得心口闷燥,心跳得很快,还沉浸在方才差点死亡的梦魇中。
死亡的压迫,还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猛兽追逐着,她被追上后被无情地按在地上,它舔舐着白森森的牙齿,露出了血盆大口……
“!”
就在她快要被无情地撕碎之际,勉强从梦魇中挣扎着起身,双手还紧紧地抓着被褥,未染丹蔻的指尖泛白。
方才的梦太过于真实了,导致她现在醒来都还觉得压抑。
兀自平复几息,她才迟钝地发现,自己好似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江桃里正坐在一张乌木罗汉床上,低头一看,之前的那一身衣裳已经被换掉了,穿着素净的亵袍。
抬手碰了碰自己的上身,这、这……小衣也被换了?
大约是还没有从方才的梦中醒来,她脑袋迟钝,手按在上面,檀口微启,含春带娇的脸上满是懵懂。
忽然有脚步传来的声音,她颤着眼眸儿,神色慌乱地扭头,似是娇弱的花正受寒风瑟瑟着。
侍女撩开床幔便看见床上的美人儿双颊含春,眼眸儿全是雾气,鸦羽似的眼睫轻颤着,光是坐在那里神情带着慌张,却也是惊人的美。
“你是?”江桃里见进来的是梅林的侍女,高高悬挂的心这才落了下去,语气依旧带着紧张。
之前她落水被一个陌生男人救了,如今就出现在这里,实在是很难不让人起疑心。
那人模样俊美、矜贵,绝非是梅园的侍卫,而今日能出现在这里的,只有那位贵人了。
“奴婢是梅园的人,方才见江小姐不慎跌落湖中,周围无客居这才将小姐扶至此处。”
侍女垂着首,面上无表情,回话规矩守礼,方才行礼竟然连耳坠子都未曾晃动过。
这句话将江桃里后面想要问的话都说了出来,有些哑然。
“双双的人?”她想起了程双双之前说,要派人来接她,再加上侍女说是梅园的人,便先入住为先以为是程双双的人。
侍女闻言颔首,并未应话,欠身上前跪坐在床榻边上,端起一旁的褐色汤水。
“江小姐先将姜汤喝了吧,不然该受风寒了,主子一会儿就来。”
这话算是侧面应答了她方才的话,江桃里不疑有他,接过了递过来的白玉陶瓷碗,用瓷勺搅动。
一股子生姜味传来,里面隐约还能看见鲜艳的大枣。
是驱寒的汤没错。
江桃里抿唇看着褐色汤中倒映着自己的面容,然后端起来小口尝了尝,生姜的味道顿时充斥了口腔,她差点就要呕了出来。
她一向不爱喝这些东西。
一旁的侍女瞧见后,赶紧拿过一旁摆放的蜜饯,双手呈上。
江桃里也抓了一颗放在嘴里,那股味道才压了下去。
江桃里含着蜜饯,目光落在侍女未曾晃动的耳坠上,心中升起怪异的感觉。
程双双身边的侍女,什么时候有这般的谨慎守礼了?
电光石火之间,她呼吸微滞了片刻,垂下鸦羽似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如常。
“之前救我的人是谁?”声音轻得似柔柔地风。
听闻她这般询问,侍女抬首,观她敛着眼睫,瞧不出旁的神情,才谨慎地开口。
“回江小姐,之前是奴婢瞧见您落了水,刚好唤出了一旁会凫水的婆子,这才将您救了起来。”侍女说到此处,顿了顿,复而又道:“江小姐放心,此时绝不会传出去,且周围侍卫也并未触碰到您。”
听了这话,江桃里松了一口气,又莫名有种失落,但怀疑却是散去了。
之前那个大约是自己做了囫囵梦吧,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她就连那张脸也好像模糊了不少。
侍女悄然观她表情,微微垂首,双手接过她已经喝尽的汤碗:“奴婢已经为您将湿衣裳换掉了,因这是客居,所以没有女子整洁的衣袍可换,您的衣袍如今正摆放在地龙边上烘烤着,小姐可在此小憩片刻。”
无意得了厄运,现在还得再次逗留,江桃里心中是有八百个不愿意,却也无可奈何。
衣裳早已经湿了,不能穿,她也不能穿着这样单薄的一身出去,只得点了点头便道知晓。
侍女弯唇一笑,双手托着碗,退下了。
江桃里的视线还是不受控制,落在了那侍女的耳坠上,这样的动作,当真是纹丝未动。
礼仪太好了,甚至比她长姐的礼仪一般谨慎,因为是被钦点的太子妃,所以姐姐的礼仪在盛京,也算是数一数二的。
她倒是没有想到,程双双这般跳脱的性子,竟然会有如此守礼的侍女。
随着一声阖门碰撞的声音响起,江桃里收回了视线,落在了房间中,缓缓吁气。
不过好在这里是封闭的房间,只要她不出去,也碰不上那梅林的贵客。
等着衣裳被烘干,也可以等着程双双过来。
这般想着,江桃里便觉得有一丝丝困倦袭来。
可她方才醒来,怎么会又困了?
大约是屋子里的地龙烧得太旺了,她住的余香院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暖意,暖和得舒服极了。
睡一会儿罢,说不定一会儿双双就来了。
江桃里靠在床架上偏过头,缓缓闭上了双眸,拉着被褥的手也松开了,垂在床沿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似恍若隔世,又似才度过几息间。
睫毛被人刷了刷,然后又带着恶意地轻拽,似想要将鸦羽似的睫毛逮下来,动作满是恶劣。
江桃里沉浸在睡梦中,隐约察觉到了一股压抑,且带着恶意的压迫感。
她内心满是惶惶,但却睁不开双眼,不由得狠狠地颦了眉。
“真……丑。”声音喑哑带着轻笑,轻若鹅毛飘在湖心中,连细微的涟漪都未荡起来。
江桃里尚在睡梦中挣扎,乍然一听见这个评语,当即不悦了。
自幼长到如今,从未有人说过她丑过,这人好生过分!
放在睫毛上的手指忽然一顿,然后带着腻滑如蛇的触觉顺着眼睑往下,碰了碰秋海棠般红艳的唇,似是好奇。
她被这样寒冷的手指冻住了,身子下意识地抖了抖,脸上浮起浅薄的红晕,檀口微启轻喘了出声。
身子常年被药物调养着,但凡只要她察觉到对方带着不洁净的亵.玩,便会下意识产生这样的反应。
闻齐妟目光掠过含春娇颜,眉峰攒起,片刻闪过了然的厌恶。
此女太过于浪荡了,他不过是好奇,用手碰了碰她的唇,便敏感得身躯乱颤。
这进了太子府指定也不能安于现状,若是嫁入了太子府,他那哥哥指定三年抱两,没一个是亲生的。
思此,他眯起了狼般阴冷的眼眸,抬手扯掉一旁的床幔。
撕拉——
被撕碎的床幔被扯掉了,凌乱破碎地散落了下来,将罗汉床上的两人遮掩住。
闻齐妟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眸,手中拿着绸缎,五指隐入乌黑如瀑般柔软的发丝中。
手中温热他有一瞬间怔愣,目光触及到她颤着眼睫要醒来的模样,毫不犹豫用手中的绸缎,将她的双眸遮住,然后狠狠地打了个死结。
“呃?”
江桃里被打结的力道弄醒了,想要睁眼,四周都是黑暗。
她的眼睛被什么东西遮住了!
几乎一瞬间,她慌张地伸出了手,想要将遮住自己眼睛的东西扯下来。
手还没有碰到就被人抓住了,抓住她的那只手冰冷有力,并非如女子般柔软。
“你、你是谁?放开我!”
她察觉不对后,咬着下唇惶惶地挣扎着,想要将抓着自己的手挣脱开。
但那人的力道太大了,几乎快将她的手腕捏碎了。
疼痛传来,江桃里被蒙住的双眼浮了泪,不受控制地将布条洇湿,然后顺着往下滑落。
惶惶不安,苍白无助。
她娇弱得他单只手就能捏死。
“嗤。”闻齐妟从喉咙发出低沉的嗤笑声,眼眸却是冷的,单手将她的双手一道捏住,然后压过头顶。
同她一样用红绳编着的长发垂下,扫过她白皙的脸,呼吸拂过她娇嫩的面容。
江桃里挣扎得更凶了,就差要尖叫出声了,这样的情形给她强烈的不安。
男子具有压迫感的气息袭来,像是密密的细网将她罩在一隅之地。
这是近乎侵.犯的动作,她无法不慌张,但尚且还有一丝理智在,知晓不能叫唤出声。
只因为若是被旁人知晓了,哪怕是无事发生,也会变得有事发生。
她不想被匆忙发卖了。
“你、你放过我好不好,我、我……”江桃里害怕得抖着身子,软着嗓子开口求饶,企图用无害的姿态让他产生怜惜。
但现在她面对的是刚从尸山血海中爬起来的嗜血野狼,最是见不得软弱之人。
在闻齐妟的眼中,软弱不堪的人只配去死,不该活着。
所以他眯起了眼,眼眸中都是嗜血的杀意,观她惶惶不安的惊惶失措,无声地勾起了殷红的唇瓣。
“你?你什么啊你?”喑哑的男声听不出原本的音色,似猫抓捕老鼠一般,还带着暇整以待的恶劣。
电光石火之间,江桃里心搏骤停,一瞬间冷静了不少,可还是抑制不住抖着嗓子。
“我、我是尚书府的、的小姐!”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像世家小姐那样骄纵,企图用身份让这看似不怀好意之徒退缩:“我若是磕到哪里,掉一根头发,我、我爹爹是不会放过你的!”
“倘若你现在放了我,此事定然不会传出去,甚至我还会千金奉之。”江桃里越说到后面语调越发顺畅。
其实她伤到哪里,磕到哪里,甚至掉了几根头发,根本就没有人关心,也没有千金可以奉之,她那父亲还想着将她身价提至千金卖掉。
“是吗?”闻齐妟听见她的话,忽地笑出了声,唇齿间流转着缠绵的意味。
方才他是想要直接将她掐死的,但现在却觉得,她这般狐假虎威的模样,甚是有趣。
因为害怕还在不断颤着身子,这张秋色海棠的唇瓣还翁和着,却讲出笑话来逗他。
当真是……蠢得可怜。
“嘶——”江桃里头皮骤疼,顿时倒吸了一口气,呼吸都要在此刻停止了。
她听见恶鬼在耳边,轻声呢喃着催命咒语:“这可怎么办啊,我不小心扯掉了你几根头发。”
“你说,你爹爹会不会将我弄死啊。”他带着漫不经心的亢奋,语调上扬着:“可我还不想死,所以你去死好不好?”
犹如寒冬腊月的积雪掉落,全都掉落在了她的衣襟中,冻得她牙齿打抖。
小弧度挣扎了一下,依旧还是被禁锢得死死的,半分也挣不开。
察觉到眼前的人并非是什么情.欲压迫,而是磅礴的杀意,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恶劣的压迫。
江桃里张口还想要说些其他求饶的话,可她没有办法卑微地低三下四求饶,所以脱口而出的是含不住的委屈。
她咬着颤抖不止的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可越是压抑就越是忍不住,最后连带着多年来的委屈,一起倾泻了出来。
“……”
闻齐妟精致的眉宇狠狠地皱了起来,无言地看着底下咬着唇,断断续续传来的压抑哭声。
果然这样的女子逗不得,跟水儿做的一样,不过是说了一句狠话,她就委屈成这样了。
这样的人若是扔到战场上同敌人打架,只怕是只有当沙袋的下场。
真该让她上战场锻炼一□□魄心智。
“闭嘴!”
耳边都是嘤咛如莺啼的啜泣声,婉转动听,很容易激发人的怜惜。
但闻齐妟不怜惜任何娇弱的花,只觉得耳朵生疼,静静地听着,却灵敏地嗅到了奇怪的香气。
但他的注意很快就被,心尖泛起奇怪的麻意吸引了,那股痒意直接越过脊椎,窜上了头顶。
“闭嘴!听见没有?”闻齐妟感觉自己的耳垂,正不受控制地在发烫,甚至身体都有种难以压制的躁动。
听见这般小声地抽泣声,感觉就更加明显了。
只当自己是被气的,语气愈渐不好了。
但底下的人不仅不会听,还会哭得愈渐娇柔无力,似只受到惊吓嘤咛不止的小狸奴。
哭得他浑身不自在,连语气都变了味儿,带着和方才不一样的喑哑:“再不闭嘴,信不信我现在立即就真的弄死你。”恶狠得不像话。
江桃里从这句话中抓到了关键字,狠狠地咬着下唇,不让自己的声音泄出去一丝,但还是抑制不住抖着肩膀,分外可怜。
耳边烦进心里的声音终于停息了,闻齐妟眯起了双眸看着她,视线却被她现在发型吸引。
扫过缠着红绳的乌发,视线往下移动,落在自己的头发上。
在乌和只有情人才能绑一样的发型。
闻齐妟冷峻着眉头,伸手欲去解自己的发。
当他松开手后,江桃里立即就伸手去拽蒙着自己双眸的东西,刚拽出露出一丝光线。
很快下一秒,江桃里的双手就被制住,还被大掌翻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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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 6 章
她整张脸都陷入柔软的枕头中,那人跨坐在她的身上,掐着她的后颈,语气阴森森地。
“不想死就把眼睛闭好。”
闻齐妟双眸泛着冷意,瞳孔边沿泛着雾蓝,被解开的头发微卷,有种异族的秾色。
倘若不是之前为了救她,面具不慎掉落在了水中,现在又何至于此。
江桃里的双手被大力地压在身后,这样凶狠的力道压得她不能动弹,心中也有了几分惧意,不敢再起这样的心思了。
但现在算是确认了一点,这人虽然满身的煞气,却并非是冲着杀她而来的。
比起杀意,更像是警告。
身底下的人彻底安静了,也不哭不闹了,闻齐妟神情这才满意了些许。
“有些不该做的事不可去做,希望江小姐能明白此间的道理,不然届时如何香消玉陨的都不知晓。”他哑声含着寒意警告。
低着眸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方才因为力道太大,所以露出来的雪白香肩上。
那香肩犹如外面的白雪,干净透彻,带着粉感,似诱惑着人咬上一口。
闻齐妟察觉脸好似更烫了。
他难忍地蹙眉,燥意正不断扩散,很多年未曾有过这样的感觉了。
闻齐妟喉结无意识滚动了一瞬,轻喘一声,继续寒声:“女子向来注重名声,这般同旁人暗通曲款,被发现了即便是千万颗头都不够砍的。”
语罢,他握着袖中藏着的铁鞭,柄首如尖锐的刀刃,从头颅顶上一路划过,落在脖颈的动脉上,动力一按。
如果这是一把匕首,她已经血流如注了。
当鲜血流尽后,她便会变成残破的木偶。
似想到了那个画面,他眼中又出现短暂的痴迷,身子发出细微的颤栗。
他舔了舔自己的唇瓣,强压下那种令人向往,而痴迷的场面。
回盛京之前他被严令禁止,不许将乌和的习惯带回来,自然无缘由的嗜血也一样。
闻齐妟眼中闪过遗憾。
不过好在本就不是来杀她的,他的刀只留在战场斩杀敌人,而不是用来宰娇弱得动不动就哭喘的女子。
她同旁人光明正大地拉扯,已经落入了旁人眼中,倘若不收敛,接下来等着的便是死。
闻齐妟自觉已然将话讲透彻了,剩下的就只待她自己好生想想了。
若是依旧执着要这样浪荡地入太子的府邸,还同那些人拉扯不清,即便是圣人来了也救不了她。
闻齐妟低眸,懒散地扫过她半陷在柔软被褥的身躯。
顷刻,他的表情似又变得奇怪起来。
她给他一种错觉,软得像云。
念头一起,之前在水中被她贴过的手臂,好像在隐约颤抖起来。
闻齐妟神色恹恹地抬手按住手臂,暗想莫不是杀不到人,手都忍不住了。
床上的人已经没有动弹了,他带着莫名其妙的感觉,似是一只餍足的狼,懒懒地从她身上翻了下去。
他的鹿皮靴子刚才踏在脚踏上,从床上就伸出一只雪白纤细,还带着颤巍巍的手,骤然紧紧将他腰上的衣料抓住。
脚步微滞,他面无表情地停在了原地。
闻齐妟侧眸,视线落在腰上,这才发现那雪白的手腕上戴着水碧暖玉的镯子。
碧白相称,让他突兀地想起了外面的青瓦白雪。
看了一眼后,他微微挑眉,嘴角扯着阴沉冷冽的笑,侧身。
床上江桃里不敢抬头,将自己掩盖在柔软的枕头中,看不出现在是什么神情。
他如狼环视的目光一寸寸落在她的身上。
他在暗自思忖着一件事,是该从哪里下手弄死她。
开头颅?割脖颈?还是挑手脚筋?
他心中正怀着愉悦畅想着,从被褥中传来瓮声瓮气的女声。
大约是哭过,现在有些喑哑,还带着盛京特有的哝言:“是他家人让你来……警告我的吗?”
江桃里觉心口闷得慌,抓着的手愈渐用力,方才是身体不受控制地难受而掉眼泪,现在则是实打实地想哭。
谁也不知道,其实她有心悦之人,只是那位的身份太高贵了,高得她根本就触碰不到。
正经家的嫡公子,如何能娶生母是伶人庶女?所以任他如何示好,都未曾松过口。
因为一旦她松口了,嫁过去必定是妾。
她不想当可以随手被人赠送的妾,想要堂堂正正走正门,也想要以后自己的孩子,当个正经嫡子。
能知道她和他的事,还来这般下作警告的,除了他家里人,江桃里实在想不透还有谁了。
本无意惹东风,怎奈东风带着寒风穿堂而过。
闻齐妟不知道江桃里的心思,只当她是发觉了什么,目光凌厉了不少。
他眯着闪着寒光的眼,沉默不言,悄然地将鞭子柄手藏着的利刃拔了出来。
只要她再多猜几个字,便不用再见明日的旭日了。
江桃里对自己已经半只脚踏上阎王殿,还没有办法知觉,语气带着浓浓的失意。
“你且告诉他,我断不思量,恳请他亦莫思量,自此一别两身欢喜……”知晓了这人大约是谁后,她掩埋在被褥中的语气嗡嗡的。
“……”
闻齐妟手中捏着铁鞭一顿,离她的脖颈就几毫的间距,但凡她此话落后几句,必定血溅当场。
他蹙眉仔细品味了这句话的意思。
若是没有理解错,感情她以为这是两情相悦。
闻齐妟的嘴角勾起冷笑,倒也未曾反驳此话,省得他再说过多的话。
闻齐妟敛眼,用力拽过自己的衣袍,站起身欲要离去。
“哎,等、等等。”
身后传来女子柔柔的嗓音,带着晨曦初升的微醺,如耳后分外地撩人。
他眉心一跳,身体比反应要快,等回神时已经转过了身。
江桃里的话还没有说完,察觉他要走了,心中慌乱,赶忙出言挽留。
她动作急促地从床上爬起来,想要下床追赶,却忘记了之前就是因为小腿疼才落水的。
所以她带着松垮了绸段,从床上爬起来,待到脚落在地上才感觉还疼着,立即就软了下去。
她没有丝毫地防备,整个人直接往前面扑去。
将人接住的瞬间,闻齐妟有种感觉,天边的软云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突然变得没有一点的抵抗之力,八尺之高的身躯,直接被柔软娇弱的云压在了地上。
唇被柔软的东西磕了,带着清甜的香气席卷了他的八万四千毛孔,每一缕气息都强势地钻了进去。
他似泡在了蜜糖花海中,心跳不正常,浑身都是燥热。
闻齐妟忍不住想要舔一舔自己的唇瓣,却忘记了唇上那带着清香的柔云。
真是甜的。
很奇妙的感觉从脊椎一路往上爬,使他呼吸急促了起来,漂亮的眉眼洇了冬雪的湿意。
从未有过的感觉,忍不住多舔了几下。
但他察觉到清香‘软云’似要逃离,下意识伸手按了上去,强势将‘软云’压了回来,像是进食的兽一样舔着,但这样根本就不够。
他沉迷在了其中,手中的力道亦是不自觉地加大。
“唔!”
江桃里的头被死死地按着,唇上的舌胡乱吮着,吸着,每一下都带着强势。
她大惊,被吓得花容失色,挣扎着要爬起来,奈何按着她的人力道太大了,
此刻江桃里才感觉到他的不正常,浑身的滚烫,并非是因为地龙闷热而导致的。
反倒、反倒像是饮了不净的东西,而产生的反应。
因为身份原因,江桃里见识过不少这些阴邪的药物,几乎从他前后反常的态度上,立即就肯定了一二。
衣襟忽的被扯开了,那手无意识地就要碰了上去,江桃里哪怕知晓自己看不见,却还是两眼一闭,将颤抖的手举了起来。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在安静封闭的房间格外明显,也一道将闻齐妟的理智唤回来了些。
闻齐妟睁开第一眼便是看见眼前的人,她挣脱了他的禁锢,似被蹂.躏过的花。
江桃里微微仰起面若桃粉的面庞,唇上还沾染着一层晶莹的蜜色,乌发覆肩,寝衣散乱,顺着圆润的香肩落了下去,带着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柔。
本来不觉得有什么,但那露出来的雪肌,好似同她的唇一样带着甜味儿。
闻齐妟短暂的清明瞬间被篡夺了,失去理智的最后一息,甚至还在想,之前饮过的那盏酒只有他一个人喝过。
替他倒酒的人碰都没有碰过。
而他没有品出来是因为,烈酒掩盖的原本的药味儿。
若他没有猜错,只怕并非是饮下就会立刻有反应,需要配合某些外在的东西。
比如他进这个房间后便嗅到了香,但由于香被抻灭了,并没有多想,甚至身子出现莫名的燥热也要没有多想。
他闻齐妟在这里替那好哥哥保住名声,好哥哥倒好,直接给他灌有药的酒。
一是为了母后所托,二则是因为觉得哥哥教训弟弟天经地义。
若他悄悄将那备好的女子送了出去,闻岐策绝对会在后面将他引到里面去嗅香,然后自食恶果。
瞬间接连通后,闻齐妟不怒反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带着凶狠劲儿。
绝对是他那常年在盛京,深受阴谋侵害的‘好’哥哥能干出来的事儿!
事到如今,闻岐策这顶帽子不戴也得戴了。
不仅要戴,还得戴稳了,戴正了。
江桃里软着腰还坐在他的腹上,神色慌张地拢着自己散开了衣裳,骤然感觉寒气袭来。
思及他方才的行为,江桃里心中不安,颤抖着想要爬到一边,但下一瞬再次被篡夺理智的人一把拉住了脚踝。
她被强行拖了回去,被带着热气如钢铁般的身躯压制着,迫张着檀口任由着他蛮横。
周围的香好似变浓了,空气中隐约带着黏稠的湿。
委屈和预感到接下来了将要发生的事,江桃里抑制不住呜咽出了声音,随后仅剩的一点声响也被吞咽了。
闻齐妟从未吃过这样甘甜的蜜,愈渐沉迷其中。
他半阖着眼眸,迷离的视线无意掠过,这才迟钝地反应过来,身下有个人。
吞咽的动作一顿,他克制了自己的呼吸,将唇分离开,晶莹的银线一离即断。
他忍着莫名的感觉,忽的将头埋进她的脖颈,用内力压制着体内的蔓延的药物。
“自己爬出去。”他勉强维持了理智,喘息着厉声道。
江桃里听见他总算是恢复了理智,抖着下唇,转身往往外面爬。
她想从他的怀里爬出去,但他压得太紧了,别说是爬了,转身都困难。
所以江桃里抬手推搡了身上的人,轻声地开口:“你松开。”
语调似娇柔的花瓣,裹着弱不禁风的小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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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 7 章
闻齐妟破天荒地失神了。
等他反应过来时,只看见方才还在娇柔说放开的人,手中握着不知从什么地方摸来的烛台,劈头盖脸地砸来。
哐当——
身上的人彻底失去了力道,似被捕获的雪狼,无力地垂下了高贵的头颅,微卷的发将他秾艳的脸遮住了。
手还被他紧紧攥着,江桃里用力地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来,费力好大的劲才拿出来,但手镯却留在了他的手中。
江桃里冷静地用没有受伤的脚用力一踢。
坚硬如铁!
她脚踢痛了都没有撼动他半分,也就不与他争斗了,手脚并用地爬出去,临了还是一脚踢在了他的脸上。
虽然方才他是想没有要对自己做什么的意思,但先前还是……
江桃里抿着尚且还红肿的唇,然后又踢了一脚,这才勉强解气了。
等爬出了他的怀里,江桃里一把扯下自己眼睛上罩着的东西,想要看清是谁。
当她转头时却看见地上躺着的那人,一身不似盛京中人的穿着,虽然面容被发丝遮挡了,但她还是一眼都看见了,他发丝中缠绕着红线。
红线!
江桃里眼眸颤动,忽然就想起了今日在外面遇见的那个人,之前在风亭的猜想是没有错的,果然是他。
长平少将军,齐妟。
但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知晓她和沈知宁的事,甚至还来替他的家里人警告她?
一时之间江桃里脑子混沌不堪,而眼下也并非是理此事的时机。
她得赶紧跑。
但他手上还握着娘亲给她留的手镯。
江桃里咬着下唇,壮着胆子去板他的手。
结果用尽力气也没有板开,反而被他握得越来越紧,似乎要将它当成她捏碎一样。
就在她与他的手争斗之际,他似突然醒来了,另外一只手倏地抓住了她的脚腕。
江桃里心中一惊,随手拿起一旁砸过他的东西,再次用力砸了下去,那人又昏了过去。
江桃里实在是拿不出来被他握着的东西了,同时也怕有人发现。
她不甘心地咬着下唇,勉强爬了起来。
这次她连自己的衣裳都不敢去取,生怕被她敲晕的人会突然醒来。
她摇晃着身子,拢着自己的衣裳,赤脚站起来,一浅一深地往门口走去。
房门并未被上锁,很轻易就被拉开了。
寒风灌入宽大的寝衣中,冻得她瑟瑟发抖,下意识想要将自己伸出去的脚收回来,甚至是想要扭头,进去将自己衣裳换好再出来。
可屋里面躺着的那个人太危险了,江桃里只好抖着肩膀,迎着风雪往外面跑去。
冬雪,犹如鹅毛般飘飘扬扬地落下,地上都是积雪厚厚,软软,冰入骨髓。
江桃里赤脚踏在上面的第一步,就忍不住退缩了,颤着眼中的泪,扭头。
她想要回去,但她不知晓里面的人有没有醒,方才她砸得并不重,若是进去了,只怕他万一清醒了,自己难逃。
眼眶的泪似乎都被冻住了,挂在鸦羽似的睫毛上不肯掉落,她耸动通红的鼻子,头也不回地往前面跑着。
等跑到有人的地方就好了。
“殿下,风雪渐大,不若去风亭避避,等雪小些了再走?”
梅林中隐约传来声音,江桃里没有听清。
她的耳朵已经被冻红了,脚底也没有了知觉,只顾着往前方跑着。
“等不得。”闻岐策嘴角微扬,乌黑的发上沾了白雪。
他颤了颤眼睫,上面的雪花便洇湿了俊美的眉宇,愈加显得更加清雅绝伦。
闻岐策将手背在身后,食指转动着拇指的玉扳指,阔步朝着前方走去。
确实等不得了,若是再等下去,阿妟若是清醒了,说不定得气得跑回乌和。
思此,他在心间微微叹息,嘴角翘了翘,眸中闪过一丝怜悯。
都已经和母后说过了此法行不通,兔子逼急了尚且还会咬人,更何况是玩儿野了的狼。
现在得趁着狼毛还未曾竖起来,他得赶过去好好顺顺狼的毛。
阿妟心悦他府上的那方宝剑已久,所以今日来时他早已经准备好了。
果然是弟弟,从未让他失望过。
现在可有理由光明正大地送了。
送完之后,父皇的那进贡的宝剑估计就没有送的了,给他倒是正合适。
跟在闻岐策身边的宫人听闻这话噤声了,抱着手中沉重的宝剑,快步跟随着。
宫人心中暗自思忖着,太子以前是那般喜欢这宝剑,没有想到就这样送了出去,果然和长平将军好得不分彼此。
小雪依旧下着,两人越过了风亭,走至拐角处。
宫人垂着眸,余光瞄到前方阔步走着的太子,骤然停下了脚步。
他顺着一道停了下来,悄然地抬眸瞧去。
隔着似梦似幻的红梅,宫人看见不远处有‘雪女’赤脚地奔跑在雪中,如瀑的乌发飞扬着,雪白宽大的衣袍也一样,在空中划过,勾勒着漂亮的弧度。
大周的典故中记载过,冬雪寒梅过盛会生灵,灵化身雪女,引诱赏雪之人。
“哎,殿下……”正当宫人这般想着,忽地瞧见前方停下的太子,抬脚朝着‘雪女’的方向行去,不带一丝犹豫。
宫人有心要唤,但忆起那是太子殿下,万不是他这等人可以阻止的,只好哑了声音跟了上去。
江桃里的脚已经没有了知觉,所以当她没有察觉到被掩盖在雪中的枯枝。
倏的,她整个人无力地往前扑倒,一头栽进了雪堆中,脸被冻得一缩。
雪太冷了,她连一双鞋,一件保暖的衣裳都没有,还被绊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一瞬间委屈铺天盖地地袭来,江桃里眼前雾蒙蒙地看不见了,那被冻住在眼眶里的泪,也唰唰的如珍珠般往下掉。
她从小声哽咽到放声大哭。
四下无人,她才可以弃掉所有的坚强,要将这十几年的委屈都一道哭出来,所以哭得就越来越大声了。
江桃里并未听见也未曾看见,前面踏雪信步而来的人。
云纹玉绸衣摆落在她的面前,虽是清冷却带着比寒冬要暖的声音,自江桃里的头顶传来。
“可是遇见何事了?此间天寒地冻……”闻岐策的目光掠过,她那双半遮在宽大衣袍中的玉足,趾尖泛着粉,像是浅塘的粉尖荷花。
“容易伤身。”
江桃里没有料到竟然有人,当下止了哭泣,神情懵懂地抬起还泛着被寒风吹红的脸。
那双灵动的杏眸湿漉漉的,犹如受到惊吓的小鹿,饱和的菱唇也被风吹干了,依稀可以窥见上边被蹂.躏过的绯靡。
看着好不可怜的一副娇弱模样。
闻岐策身后的宫人,见此人是这般的一副面容,当即眼中含了警惕之色。
以往也并非没有女子用这样的方法,想来吸引殿下的注意。
但那些女子中从未有过,颜色这般娇媚柔弱,光是一眼便激起人的怜惜之情。
不过好在殿下向来不喜这般柔弱的女子。
虽是如此,宫人依旧唯恐是一场有计划的阴谋,一眼不眨地警惕着眼前的人。
闻岐策视线从她的足上掠开了,落在她泪光盈盈的眼上,脸上的表情冷淡,倒也没有说什么。
他沉默着解了自己外面的大氅,盖在她的身上。
凄厉如梅的冷香袭来,江桃里下意识地伸手抓住身上的大氅,然后吸取着温暖。
他缓缓站起了身,转头对着身后跟着的宫人吩咐道:“将这位姑娘扶起来吧。”
然后江桃里神情尚在发愣中就被人扶了起来,脑袋比方才还要乱。
哪怕眼前雾蒙蒙的看不真,她也要一眼不眨,看着眼前身形颀长的人。
闻岐策见她神情呆愣的模样,敛下眼睫,转动着拇指的玉扳戒,清冷地语调上扬:“姑娘是识得……我?”
江桃里并未听出话中的潜在含义,轻轻地颤了颤鸦羽似的睫毛,僵着摇了摇头。
不认识,但这张脸前不久还见过。
原来那不是梦,是他救了自己?
启了启唇,却忆起方才自己在他的面前哭成了那般模样,只觉得脸上腾起燥热,垂下头不敢看他。
“不识。”声音软和带着方才哭后的哽咽,更加惹人怜爱了。
闻岐策见她这样,知晓这话中的真假,但他并未太在意,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也没想多逗留。
他转头嘱咐了身旁的宫人,转头看着江桃里身上紧紧裹着的大氅,道:“不必还了。”
语罢转身就走了。
江桃里见人走了,下意识地伸手,但伸至一半就克制地放了下来。
这样好的衣裳能说不要就不要,这样的人一看就并非是她可以触碰到的人。
想必她要答谢的话于他也没有用吧。
最后江桃里被人扶着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还有暖和的鹿靴,但她始终都还紧紧地捏着,身上披着的雪白云纹大氅不放手。
“他还要这件衣裳吗?”江桃里终于醒神了。
她看着一旁恭敬跪着的侍女轻声问着,虽然已经得到过回答,但现在还是问了出来。
侍女低声回道:“主子衣裳只穿一次。”
但凡是穿过的或者被旁人碰过的,都是拿去烧了的,这件也不会例外。
“啊,这般啊。”江桃里心落了下来,似在感叹。
侍女准备将她身上的大氅褪下来,所以伸手拽了几下,她便颤着眼睫看着侍女,无声地开口:“冷。”
侍女无法只得随她去了。
“小姐主子让奴婢送您回去,不知小姐是哪位大人府上的?”侍女问道。
江桃里:“将我送至江尚书府便好。”
由于她垂着头,所以没有看见侍女听见后抬了头,多瞧了几眼江桃里就垂下了头。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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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 8 章
如玉竹洁净修长的手,推开了半敞开的客卧门,屋子中有一人静静地躺在地上,还未曾醒来。
闻岐策信步走去,抬脚跨过他,修长的指尖随意勾了一旁的椅子过来,将手中的剑匣放在一旁。
他暇整以待地坐在上面,等着地上的人醒来。
良久,地上的躺着的人才缓缓动了动身,睁开了锋利含冷意的眼眸,慢慢地坐了起来。
闻齐妟抬手欲要去捂着自己的额头,却发现自己手中正握着一只白玉镯子。
他盯着手中的东西瞧了瞧,忽的兀自笑了起来,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这人倒是丝毫不怕死呢,他都放过了她,竟然还敢将他头开了花,可真的是差点就要见到祖爷了。
“醒的倒是挺快的。”身后传来平缓,漫不经心的声调,清冷如尘。
闻齐妟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看着一脸散漫地稳坐在椅子上的人,素净如雪,衣不染尘端了一副斯文君子相。
同他一样的脸,之前半分不相似都没有,而现在他的额头磕了道伤。
“那小姑娘是被你吓跑的?”上头矜骄稳坐的人整理了衣摆,漫不经心地问道。
方才在外面见那女子,似是对自己颇有些眼熟的模样,他还在想是不是因为她知晓自己的身份。
但观她是从这边跑来的,而且方才他进来时,已经有人安稳地躺在地上,怀疑也就被推翻了。
闻齐妟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睫,盘腿坐在地上,扯了扯嘴角。
“看见你的脸了?”上头的人依旧还在询问,窥不见半分的血腥,温和文雅得不像话。
听见这句话闻齐妟才懒懒地抬了头,抬手转动了脖颈,眸光泛着冷色:“未曾。”
闻岐策斜眼睨视。
地上盘坐的人眸光凛冽,应答这句话时丝毫没有犹豫。
思索片刻,闻岐策也信了这话,毕竟两人不会在这件事上隐瞒,就算是瞧见了,想必他也会快一步解决。
“你的面具去哪里了?”
“掉水里了。”
一问一答也颇无意思的,闻岐策随意表示了自己的关切,拿起一旁的剑匣丢了过去。
“你想要的剑。”
闻齐妟抬手接过来,打开一看,微微挑眉看着他。
闻岐策嘴角勾起清雅温冷的笑,犹如一只优雅的狐狸,尾音带着蛊惑:“之前听你一直念叨此剑,今日带来算是给你赔礼道歉了。”
“哦。”闻齐妟低头视线掠过难得的剑身,忽然觉得有些此剑颇为娇小,像是之前砸了他就逃跑的人。
他的嘴角微扯,眸中无笑意,将剑匣合上随手扔了回去,站起了身:“道歉倒是不必了,毕竟你是哥哥,当弟弟的都还没有孝敬你呢。”
言语中是出乎意料的尊重,但脸上的表情却不是那回事儿。
坐在椅子上的人咂舌品着这话,已经站起来的人已经抬手扭动了脖颈,发出了‘咯吱’的声音。
“乌和的帽子比盛京颜色秾艳,我回京时顺道带回来了几顶,改日送给哥哥当礼物。”闻齐妟在拉出房门。
即将踏出去之际,他忽然回头了,嘴角弯了弯隐藏着恶劣。
“算作是答谢。”
等人走无影后,坐在椅子上的人半晌才掀了眼皮,望着门口纷飞漫天的雪,眸中满是凉薄,轻扯了一个笑,声音轻轻地带着疑惑。
“好生生的怎么就掉水里了呢。”他歪头眨了眨眼,含笑着。
……
江府后院。
江桃里下了马车后因为脚之前被冻过了,还有些疼就缓步温吞地朝着前方走去,单手推开了后院的门。
那些跟着一起来的侍女,还被留在梅林外面,一会儿还得遣人将那些人找回来,还得朝着秋寒解释自己如今换了的装扮。
江桃里舔了舔唇,唇上一疼,忍不住‘嘶’出了声音,眼中闪过瞬间的恼怒。
今日那人就和狗一样,好似将她的唇都咬破了。
她垂眸敛下眼中的情绪,伸手拢了拢身上的大氅,低头朝着余香院走去。
回去之后先是避开了秋寒,换回了自己平素贯穿的衣裙,两眼红彤彤地脱掉靴子,左右看了自己脚上的伤。
方才在外面被冻得无知觉了,现如今才来细细看,果然踩到了尖锐的东西,脚掌上有着不少的伤口。
江桃里咬着下唇,从妆案中拿出药膏给自己抹上。
好在江元良从未在用在身上的东西苛待了她,连送来的药膏都是好的,而且不会留疤的。
等做完这一切后,江桃里犹豫了一下将那药膏的盖子,对着桌角用力地砸了一个口子,然后再盖上将东西放回原地。
江桃里穿上了鞋袜装作刚回来的模样,唤了人进来。
秋寒进来时看见屋里,正坐在矮案边整理书籍的江桃里,还有些诧异为何自己没有见到她回来,刚想要开口询问就被打断了。
“方才在双双有事要路过尚书府,顺道将我送回来了,我好像将带出去的人留在了外面,秋寒你且派人将人接回来罢。”江桃里抿着唇没有回头,现在她唇上还有伤,不能让她看见。
因为她现在还没有想起,该如何解释唇上的伤。
秋寒瞥见垂头认真整理书的江桃里,往前走去:“小姐怎么换了衣裳?今儿个早上不是刚换的吗?”
这话问得江桃里有些心慌,生怕被她看出了些什么,手指捏着书有些发白。
秋寒是江元良养的人,是专门用来盯梢她的,且感知最为灵敏,一件小事就能使她联想甚多。
感觉秋寒越走越近,江桃里心跳就越渐加快了。
秋寒看着江桃里一直垂着头不敢抬头,皱起了眉头正打算开口继续询问。
只见原本坐在矮案上的人忽地站了起来,似是没有站稳整个身躯往下倒。
饶是秋寒的反应再是灵敏,还是没有拉住江桃里,她猛磕在桌角上。
江桃里的唇磕在了桌角上,哪怕她稳定了力道,伤口裂开时,还是没有忍住眼中蓄起了眼泪。
她抬起含泪的眼眸,语气柔柔的,却带着锐利:“如今是我使唤不动你了是吧,不过是遣你去接个人,就对着我问东问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小姐,我才是那个伺候小姐的侍女,你若是真的想要走,大可直截了当地同我讲,不若今日我便告知爹爹,让他换个能使唤得动的婢女前来。”
江桃里性格温柔,甚至连讲话都是轻轻的,很少有这样激烈的清晰。
有些古怪,但秋寒不知何处不对劲。
“小姐,奴婢只是……”秋寒欲要讲话。
江桃里乜斜了一眼她,嘴角轻压:“不必多言,我现在就同爹爹讲明。”
语罢她站起了身就要往外面走。
这话一出配合此番动作,不管江桃里是真心的还是无意的,秋寒都还是眉心一跳,也来不及想其他的,反应迅速地俯甸在地上。
“请小姐责罚。”
看见地上跪着的人,江桃里狂跳的心骤然平息了下来。
江桃里缓缓停下了脚步,白皙的小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居高临下地观秋寒。
她本无意用小姐的身份压人,因为秋寒也同自己一样是身不由己,她想要获得自由必须等到自己出嫁才能摆脱死侍,而自己也想要自由。
最主要的是这话只能用来暂时唬住秋寒,次数不能多用,她是打算用在紧要时刻的。
因为就算是换了一个秋寒,还有无数个冬寒,春寒甚至是夏寒出来。
江桃里颇为苦恼地碰了碰唇,轻嘶出声,缓和了语气:“罢了,找药膏过来给我敷唇罢,方才不小心磕到了。”
秋寒听上头的柔柔的语气,还没有之前那种暗怒,迟疑了片刻悄悄地抬了头。
只见上方站着柔柔的少女,乌发覆肩,面容娇媚无害,唇上一抹殷红,此刻纤细的手捧着唇。
“喏。”秋寒悄然地垂下眸,恭敬地回应。
秋寒从地上站起身来,腰弯下了一寸,没有了之前般挺直。
江桃里看着那弯下的脊椎,好似看见了自己,眼眶微红不再看,坐在一旁等着秋寒。
秋寒拿过药膏拧开时注意倒是被用过了,想要开口询问,但想起方才江桃里的话,只得暂且咽了下去。
药膏微凉地按在了唇上,江桃里这才缓缓地开口解释:“前不久在双双那里不慎落了水,所以换了她的衣裳,喏,如今衣裳还摆在那处。”抬了抬下巴。
秋寒顺着看了过去,果然是小姐从未有过的衣裳,收回视线继续抹着药。
“这个药膏,我刚才进来的时候,不小心抚掉在了地上。”江桃里垂着眸继续缓缓地说着。
秋寒手指一顿,目光再次瞥了过去,果然看见药膏盖子上有一道裂痕,当即心下的疑惑都散去了。
“我方才也并非是想要冲着你发火的,而是想到自己连换件衣裳都被人询问,心中难免有些……”说到此处,江桃里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抹黯然的神情。
秋寒抹完药膏后,见她这副惹人怜惜的模样,半分怀疑都无了,想起这也是个可怜人儿,心中生了怜悯。
“小姐是主子,方才是奴婢僭越了。”
江桃里腼腆地弯了唇,忽闪着眼眸道:“我方才理了诗书,一会儿要到姐姐房里去,不用跟着我了,你去找人将那些人接回来罢。”
“喏。”这次江桃里要去的是大小姐的房里,秋寒自是放心的,有了先前那一茬也没有过多询问了。
秋寒站起身抬手时,袖中的书本无意掉了出来,还不待江桃里探头看去,她便已经快速地捡了起来藏在了袖子中。
“秋寒这是什么啊?”江桃里明眸含笑地问道。
其实江桃里知晓,那是记录她日常的书本,在很久之前她就知晓了,江元良为了彻底掌控她,遣派秋寒在自己身边,每日记录了她所有的事。
直到她将此事说与双双时,双双才帮她找了这个理由,每次去找她都不要秋寒跟着,她才能自由缓和些。
秋寒面不改色地应答道:“奴婢近日时常会忘记事,所以拿了东西记录着防止忘记。”
说完还悄悄地看了一眼江桃里,见她没有太在意,也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意思就退下唤人了。
等人走后不久,江桃里才支起身子,行至矮案上,将上面散落的书整理了,抱起来往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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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 9 章
庭院深深几许,檀木香气萦绕,没有富丽堂皇的景致,清雅得别有一番风味。
自打江元良官拜户部尚书之位后,修整了府院,为了彰显其清廉,府里的下人遣散不少,中馈也缩减了。
在外面世人皆道,江尚书是为民的清廉之臣,只有江府亲近他的人才知晓,在江元良还是一届寒士白衣时,受过无钱的苦楚,如今早已变得嗜财如命。
江元良暗自敛财无数,甚至养着的庶女,都是准备送给权臣换银钱的。
虽然对庶女无情,但他对这个嫡女却甚好。
长姐江清欢所住的院子虽然清雅,但里面却有着不少珍贵的好物。
江桃里抱着书身姿摇曳,步伐温吞地行到了清欢院,这才得知道了长姐不在院子里。
她心下好奇,长姐一般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甚少有不在院子的时候。
本来是要回去的,临了忽然想起,前几日借了府内教书先生柳允川的书。
既都已经出来了,不如一道还了。
江桃里这般想着,转了欲要回院子的脚步,朝着平日读书写字的阁楼走去。
长姐诗书了得,皆是因为尚书府请了一位,文采斐然的教书先生,她偶尔也能借着长姐光,寻那柳先生借阅几本书瞧瞧。
在江桃里的眼中,柳先生是待她好且平等的友人,所以很多时候都愿意帮他的忙。
比如前几日柳先生写了字帖,给了她和长姐一人一幅,还托她带给长姐,她从未多想过有什么不对。
再比如很早之前,长姐不知因何生气了,柳先生恰好得了纸鸢,也给了她和长姐一人一个,长姐的气第二日莫名就没有了。
一碗水端平的这些种种事儿,没有引起过江桃里的任何怀疑。
所以当她今日来到阁楼还书的时候,没有在书阁中找到柳先生,心下顿时起了浅显的疑惑。
这个时候柳先生一般都会在书阁中,今日为何没有在?
江桃里在书阁底楼转了转,没有寻到人就作罢了。
兀自逗了一会儿书阁养着的小狸奴,正准备要走的,却忽然听见楼顶传来了,某种莫名奇怪的声音。
江桃里还以为是柳先生在二楼翻书,想着来都来了,上楼去同他道一声谢再离去。
当她提着裙摆往上走着,耳边那种声音越来越明显了。
并非是一个人,是两个人,呼吸急促交织在一起,隐约还有水渍拍打的声音。
江桃里终于看清,听清了。
顷刻,她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晕了过去,还好及时伸手扶着墙面,这才缓了过来。
她此刻紧紧地贴在墙面上,双眸骤缩,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睫毛飞快地颤着。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在此处见到,那向来端庄的长姐倒在铺满书的书案上,正衣裳半解地抱着男子的头,神情迷离。
而那俯甸在长姐身上的男子,竟是她尊重信赖的柳先生。
生怕自己泄了声音出去,江桃里抖着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想要走下楼就当从未来过,也未曾见过此番场景。
还不待她抖着脚走下一个台阶,之前在阁楼下她逗过的那只狸花猫,窜了出来。
小狸奴跳上了高台,在江桃里充满恐惧的眼中,将那摆放在上面的烛台推倒了。
暗幽幽的火苗立即将底下的书燃了一角出来。
江桃里身体比理智反应得要快,提裙子边往外跑,但任她反应如何快,身后还是传来了长姐,带着喘息和冷静的声音。
“桃桃。”
江桃里的脚步动不了了,惨白着脸转身不敢抬头,语气讷讷地回应:“长姐……”
她在脑子里面疯狂找着理由,可眼下的场景,任由她再是聪慧都没有办法破解,只能等着长姐从阁楼上走下来。
像是一抹月华照在了江桃里的身上,又冷又觉得难以面对。
江清秋款款地走了下来,松懈的衣袍都没有去整理,越过江桃里上前将燃起的书盖灭,然后伸手抱起了一旁调皮的小狸奴。
“桃桃,和姐姐聊聊如何?”
江清秋,如她名字一般,清冷高傲,所以江桃里从未想过,今日会见到这样的一幕。
她僵硬着被长姐拉上了阁楼。
屋里的气味还没有消散,一袭正青色衣袍的柳允川正推开了窗户,冷冽的风吹来,江桃里瑟缩了一瞬。
江清秋的目光掠过身旁模样娇媚的庶妹,挑眼看着窗前一样涨红着脸的人,温声道:“关窗吧,桃桃身子弱,吹不得寒风。”
寒冷的风被隔住了,可江桃里却依旧没有感觉到暖和,被拉着坐在一旁好一会儿才回过了神。
江桃里抬眸看着对面的两人,忽然在脑海里面冒出一个词,男才女貌。
柳允川,当年是做过状元的,却因为不喜朝堂纷争没有去任职。
长姐江清秋,饱读诗书,名门贵女的典范。
她本来以为自己会很难以接受,但现在却好像觉得没有什么了。
“桃桃,不要怕。”长姐声音如往常一样温柔。
江桃里顷刻红了眼,看着长姐千万句话想要出口,最后只剩下了一句:“姐姐,你这样以后如何嫁入太子府啊,太子府……”不会接受不洁的女子。
哪怕是大臣家中备受宠爱的嫡女,只要嫁过去了,一旦被发现了那便是死期。
虽然她未曾经历这些,但她看过不少的史书典故,长姐这般作为是打着不要命去做的。
江清秋看妹妹真心实意地关心自己,心中一软,坐了过去,伸手擦拭了她眼角的泪,顺便给了柳允川一个眼神。
柳允川看了看哭成泪人儿的江桃里,缓缓点了点头,起身下了阁楼守在了外面。
屋里面只有两姐妹后,江清秋才缓缓开口道:“桃桃,知晓你关切姐姐,但姐姐这样做,也是别无他法了。”
她喜欢柳允川,但也清楚自己的身份,刚开始还能克制知晓身份悬殊。
可当她前去同父亲说不嫁太子时,却无意间听闻了一件事儿,此事有关江府全族,甚至是尚且还挂在脖子上的头颅。
她无法接受也无力阻止。
前几日父亲接了太子府递过来的庚帖,换了八字,亦是知晓太子是个性格古怪之人,还是要将她推入火坑,最后仅仅剩下的血脉亲情也被磨灭了。
传闻那太子五岁便能提剑杀人,十二便饮生血,性格也时常千变万化,宛如未被驯化的野蛮人。
虽然如今差几日弱冠正式受太子封印,且也未曾传出来旁的古怪事,但江清秋很多年前无意撞见过一次。
她只记得太子身材如熊,凶神恶煞提刀的模样,为此回来还生生做了几场噩梦,此事江桃里也知晓。
江桃里知晓长姐向来是不愿意嫁给太子的,可未曾料到长姐行事会如此大胆。
冷静想来,这样的大胆反倒让她有些爽快的感觉。
江元良敛财疯魔,将她娘亲送人,就连长姐的娘亲,也是被他逼死的,是为不让他这般疯魔敛财,而上吊自杀了。
江元良大悲之后依旧不改,反而变本加厉的将她养成了‘货物’。
正是因为在某些时候和长姐经历相似,两人的关系甚好,并无旁人府上的那些不堪龃龉,倒真有几分长姐如母的意味。
尚书府至今没有女主人,原因便也是在此,历经夫人上吊自杀的事情,江元良如何在外风流,绝对不会再娶,为此还博得了‘深情’的美称。
夫人头七未过,他与楼中左右拥抱红胭脂,何其可笑的‘深情’。
但江桃里还是不太理解,长姐为何这般做。
江清秋敛睫道:“桃桃,逃吧。”
“逃?”江桃里闻言瞳孔一怔。
这个字像是砸在了她的心中,泛起了涟漪。
“对,逃。”江清秋面容冷静道:“或许你不知晓,昨日父亲已经打算等我出嫁之后,再将你送给景荣大将军。”
说到此处江清秋的语气有些古怪,并未细说,只将自己探听见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给了江桃里。
江桃里绝对不会当妾,何况是做一个没有名分外室。
所以当江桃里头重脚轻,出了阁楼还有些恍惚。
她一直知晓爹爹在估价她,但从未想过自己竟然这样值钱,以及……对方是景荣将军。
此人算是年少成名,当年秦安大战中被同僚陷害,而没有了一只眼睛,回朝之后掌握禁军。
完全是一副正派作风,却在私底下同人钱色易之。
果然没有人能真的清正廉明。
江桃里面无表情地回了余香院,然后想要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了立即跑路。
但当她手伸出去之后,停顿了片刻又收了回来。
不,身边跟着一个秋寒根本就出不去,也不能拿这些东西,只要是动了这些肯定是会引起怀疑的。
一瞬间,江桃里那千变万化的思绪,就这样歇了下来,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张温润如玉的脸。
想长姐不也是筹谋这般久,都没有轻举妄动,长姐无牵挂可她还有娘亲。
若是就这样走了,受苦受累的只有娘亲,所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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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 10 章
傍晚的雪停了,天边澄清一片。
秋寒踏进来时刚好看见,穿着雪白衣裙将自己罩在毛茸茸的毛领中,只露出了一张白皙小脸的江桃里,正摇摇欲坠地将头磕在美人靠上。
听见秋寒回来了,她往下点了点头就睁开了双眸:“是秋寒回来吗?”语气带着软绵无害。
秋寒弯眼一笑,轻声应答了。
屋子里面没有燃烧煤炭,所以秋寒进去将周围的门窗关上,还不忘扭头回答:“小姐怎的不上床上躺着,榻上多凉啊。”
“嗯。”江桃里开口便是浓厚的鼻音:“本来是要去的,可是方才我感觉自己头晕乎乎的,就想着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等你回来。”
秋寒转过身,伸手探了探,皱了眉:“小姐的额间冰凉,莫不是之前落水染了风寒?”
江桃里垂着眼眸,鸦羽似的睫毛颤了颤:“应是的。”
她抬了抬自己的下颌,露出雪白的脖颈,脆弱得似花:“大约是着凉了,方才还觉得热,一会儿又觉得凉。”
“那小姐,奴婢去禀告大人,一会儿宣府医过来给您瞧瞧。”秋寒说罢站起了身,衣摆却被江桃里抓住了。
“不用去了,我方才去了过,府医家中有事儿,下午就离去了,我去的时候已经没有在府上了。”江桃里柔柔地道。
秋寒皱眉,看着江桃里的眼神带着怜悯:“那小姐如何是好,不若还是奴婢请大人去外面宣……”
“许是事务繁忙,爹爹下午也不在。”江桃里抿唇,软言细语。
“那……”秋寒还想要说些什么,被江桃里打断了。
“不用再去麻烦这些人了,只是风寒而已,前几日盛京的瘟疫病都熬过了,今日也能熬过,说不定明日就好了。”江桃里语气温和,倒像是不想麻烦人的腼腆模样。
瞬间,秋寒就想起了前不久盛行的瘟疫病,也是这般模样,起初无人在意,只当是普通的风寒,结果一传二,二传三,一来二去便席卷了整个盛京,当时可是死了不少的人。
倘若江桃里真的出事了,她根本也难逃此咎。
秋寒咬着牙,最后建议道:“现在时辰也并不晚,不如小姐同奴婢出府去医馆瞧瞧?”
江桃里垂着头,嘴角的笑转瞬即逝,片刻就变得怏怏的:“不用麻烦了,不是什么大病。”
一见江桃里这副病弱膏肓的模样,更加坚定了秋寒要带着她出去看大夫的心。
秋寒拿过一旁挂着的大氅挂在臂弯蹲了下去,语调带着轻哄:“小姐,您本来身体便不好,万万受不得风寒,很快我们就回来。”
等的就是秋寒主动的这句话。
江桃里想要出去而且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将自己摘干净就得要旁人求着她出去,这样监视她的人便会少些怀疑。
所以等到这句话后,江桃里颦起秀丽的眉,柔弱地扶额,带着几分勉为其难道:“既然如此,那我们早去早回罢,不若一会儿爹爹回来了会生气。”
江元良一般是不会放她出去的,除非是双双来找她。
双双身份高贵,他巴不得府中的子女攀上世家嫡女,所以从未对她去找双双有过阻止。
在秋寒的服侍下,江桃里被裹了厚厚的衣裳,戴上了兜帽,出了府。
余晖下的雪也显得有一丝的暖意。
距离江府不远处的偏街刚好有一家医馆尚且还没有关门,大夫一瞧见贵人急吼吼地赶来看病,当即开了门迎进来。
“小姐可是有什么不适的?”
江桃里柔柔地坐在椅子上,将手递给了大夫,温声细语道:“头晕脚轻,还频繁地做噩梦,梦见自己去年上街时差点成为了马下亡魂。”
大夫闻言掀开了眼皮,小弧度将身子移动了过去,抬首看着一旁守着的秋寒道:“麻烦这位姑娘帮老朽拿一下一旁的银针。”
江桃里身边就立着一个秋寒,所以秋寒没有怀疑转身去寻了大夫说的银针。
待到秋寒没有看见时,江桃里才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手腕藏着的纸条塞给了大夫。
等到秋寒转身回来的时候并未见到两人的交互。
大夫用银针给江桃里料理了一会儿,便进去配药了。
其他人都被留在外面守马车,所以这里只有江桃里和秋寒,两人安静着等大夫。
过了良久,秋寒忽然开口道:“这大夫为何还未出来?”
因为外面已经完全落了暮色,盛京有夜禁,所以耽搁不得多的。
江桃里颤了颤眼皮,没有回答她的话。
不一会儿果然听见秋寒兀自道:“不若奴婢前去知会一声,明日再派人上门来取药。”
“好。”江桃里轻声回应。
秋寒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进去了不一会儿,就从外面冲进了一群人,凶神恶煞地提着武器。
这是光明正大的打劫,还劫了是一间医馆。
秋寒出来后愣了半晌,然后快速地反应了过来,想要去保护江桃里。
大约这些人是一些亡命江湖的剑客,反应远远比秋寒要快,在她反应之际已经率先将她打晕在地。
为首的那人睨眼看了一眼旁边安静的江桃里,转头嘱咐手下:“带走。”
就这样江桃里被带着一起出了医馆,然后被强行晒进来马车中。
随着马车晃悠悠地走着,一路沿着蜿蜒的小道进了一间狭小的巷子,缓缓停在风雅住宅门前。
为首的那人恭敬地撩开车帘对着江桃里道:“江小姐,请下轿,爷已经在里面候着您了。”
江桃里抿了抿唇,脸色苍白着下了马车。
虽然因病出来是假,但头重脚轻,身子发虚是为真的。
一下马车差点就立不住了,好在从宅院里出来了侍女,这才将她往里面扶着。
这间院子从外面瞧着平凡无奇,正当进去之际,这才发觉里面很大,严格的对称构成了多进的水榭阁楼。
越过水榭阁楼,步入了小梅林,立在水榭风亭中又一道身形颀长的身影。
江桃里看了一眼不远处清雅身影垂下眼睫,缓步走了过去,呐呐地唤了一声:“沈……知宁。”
沈知宁闻声转过头,一张玉面如冠的脸,双眸温柔如水,看着朝自己走进的江桃里:“桃桃,今日怎地还同我生疏了。”
以往都是唤他知宁哥哥的,不过才半月不见就变得这般生疏了,沈知宁莫名有些不安。
他与江桃里相识在一年前的一场意外,当时是他救下了差点丧生在马蹄下的江桃里,后面断断续续在程双双的掩护下见过几面,早已经互通了心意。
只是前不久,家中给他定了一门亲事,本着不想隐瞒而告知了江桃里,结果江桃里却问他,他娶妻了她该如何?
他当时回答是等娶妻之后定会将她也迎进府,当场她便拂袖而去,一连半月不曾接他任何的暗示。
这话他至今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江桃里是庶女,虽然他有心只娶,只是当不得相府的主母。
但是没有想到今日竟然主动遣人送信过来,他这才安排了这一场戏。
江桃里看着眼前的人,微微抿起秋海棠般的唇,干哑着嗓子呐声唤了一声:“知宁哥哥。”
沈知宁眼中的笑意这才化为实质,上前一步,立在她的面前,低眸闻声道:“桃桃可是遇见了何事?”
江桃里压下心中的情绪,抬起轻颤的眼眸,似有些难以启齿。
前不久她还和人说和他相忘于江湖,这才过一会儿就趁着那话说不定还没有传到他这里来,而要一个承诺。
“知宁哥哥。”江桃里张了张唇,顿了顿继续道:“你……能带我走吗?”
她不想被当成货物被送给陌生人,如果可以,她希望沈知宁真的喜爱她,不说带着她一起走,至少可以去江府与父亲议论亲事,还让她缓和一些。
沈知宁头微歪,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将她的表情收纳于眼底,顷刻,闪过了然。
总算是知晓为何之前江桃里不接自己任何的提示了,原来是在同他置气,担忧以后他娶了妻便会弃她于不顾。
其实他觉得江桃里这个想法完全就是没有必要的,娶妻是为了应付家中的人,而娶江桃里是真的因为喜爱。
虽然之前江桃里使了小性子,那副模样看起来和平日温婉的模样大相径庭,他发觉自己心中不仅没有任何不适,甚至越发喜爱她偶尔的小性子了。
但也得要安抚她不安的心,同时证明自己对她的忠贞不贰之心。
沈知宁第一次弃了世家公子矜骄的那面,以往虽然两情相愿,但两人都是克己有礼的君子之交。
他上前拉起了江桃里的手,一双如水般的眼眸盛满了柔情,温柔得江桃里都不自觉升起了期盼。
或许,她真的能逃避被送人的命运。
“桃桃,放心,我会带你回去的,你再等等,我这就回去让我爹将婚事提前,一年之内我定然会上府上提亲。”沈知宁满眼柔情地说着。
忽地相握的手被雨滴砸得泛起潮湿的冷意,他止了自己的话,含着疑惑眼前的人。
江桃里终于听见那根紧绷的琴弦崩断了,割得她生疼。
她双眼被雾气蒙住了,睫毛控制不住颤抖,如珍珠般的泪珠儿不断往下掉。
11. 第 11 章
原来这就是娘亲临走之前说的男人,或许爱你,但什么都摆在你的前面,一旦同他所求的相驳,第一个舍弃的便是你。
今日本就不该来的。
不,或许就不该将寄托放在他的身上,甚至是都不该认识他。
有过希望再陷入绝望,那比什么都疼。
江桃里眨了眨眼,嘴角微微勾起来,轻声道:“知宁哥哥是相府嫡子,身份尊贵,能与您相识已经福降了,不该奢求的。”
她本就不该起这等奢念的,本就是她的错。
沈知宁眼中的不解更盛了,张口想要讲话,但手中的柔荑已经先一步抽了出去。
江桃里退后一步,如往常已经克己守礼,对着眼前的人轻轻欠身道:“承蒙和沈公子相识一场,今日桃里本是来同公子讲一句话是,思来想起托旁人带给公子,总归是辱没了公子尊贵无双的身份。”
“桃桃,你这话是何意?”沈知宁听闻这话目光一滞,心中隐约有些不安浮上来,使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将人抓紧,但眼前的人却在节节后退。
或许方才他还稳重,还能替她不久前的冷淡找借口,可现在这番陌生的话,他不知从何处找起。
“是不是因为我娶妻之事?”他观眼前人玉软花柔地含着晶莹的泪,心中发紧,脱口而出的话带了急促:“若是你担忧,我沈知宁可以向你保证,日后绝对于你真心,甚至以后你的孩子都可以当嫡子。”
“有嫡母如何当的嫡子?将他送往嫡母身边吗?”江桃里骤地抬头,眼中的泪也止住了,第一次听闻如此可笑的事。
“然后我呢?”
轻飘飘的一句质问让沈知宁哑然了,从未见过这般咄咄逼人的江桃里。
“我们好聚好散,给彼此留点薄面好吗?”江桃里眨去眼中的雾气,将那一瞬间的尖锐弱化了下来。
她不想临走之前,还带着对盛京的憎恶。
至少沈知宁给不了,却依旧未曾为了留住她而诓骗她,如今这样坦白了,说已然是感恩厚待了。
“沈公子,自此一别两生欢喜,就当你我从未相遇过。”江桃里冷静得很快,对着眼前尚在发愣了人欠身,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
接下来她可以安心回去筹谋,如何离去的事儿了。
等人走了几米后,沈知宁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今日江桃里就是来同他分离的,一瞬间他眼眶微红,脚步下意识地追逐了出去。
江桃里听见身后的声音,回首,见那人红着眼追了过来,暗道不妙。
这些世家公子向来都只有甩旁人的份儿,如今她先提了,只怕现在满是恼怒,眼下她已无心和她过多地纠缠。
江桃里提着裙摆往门口跑去。
外面已经彻底暗沉了下来,皇城禁军换岗之际,忽然接到一府侍女来报,说是小姐丢失了。
禁军瞧来人虽然是侍女却穿着不俗,询问是哪家小姐,期限那侍女咬紧牙关不可能说。
若是没有一个正经身份,这些禁军是万不会擅离职守,前去找什么失踪的小姐,况且现在是夜禁期间,还在外面乱摇晃的都是会被抓紧。
秋寒咬着牙,抖着手,苦苦哀求。
江桃里若是出了一点差错,她也难逃,本来是出来寻医的,怎料天子脚下的皇城,会发生这般的恶事。
本想是回府的,但眼下回去还需要不少的时辰,一来二去只怕是来不及了,所以这才就近寻上了禁卫。
那些禁卫面对这样的哀求不为之所动,只是忽然瞧见不远处有人打马而来,眼眸亮了起来。
当即拂去跟前哀求的秋寒上前跪迎:“少将军。”
闻齐妟百般无聊地骑着雪驹踏着步,顺便寻找那趁着夜色勾搭旁人的宵小之辈。
他对于一路来的跪迎都未曾理会,这次本来如之前一般路过。
忽地他听到极小了一声‘江府’,捏紧了缰绳,掉转的雪驹。
秋寒见禁军是这般态度,本来是想要用江桃里的名号,但担忧这些人认为是无足轻重的小姐,而更加不愿意帮忙。
原本她设想的是先让禁卫去追那贼人,然后拖延时间,她好回府唤人出来寻。
但临了话音一转,江二小姐就变成了江大小姐,她咬着牙搬用了大小姐的名号出来。
大小姐是未来的太子妃,不管怎样这些人都会认真搜寻。
禁卫也没有想到这人是江府的侍女,一听是大小姐丢失了,当即欲要召集人手前去寻,耳边却传来懒散的语调,隐约透着锋芒。
“江小姐?”一字一顿地咬着尾音念出来,秋寒闻言莫名有些寒颤。
她回头,只见身后的高头大马的雪驹上,坐着一位面戴黄金面具的人。
他手肘抻在马背上,姿态慵懒地支着下巴,看不见神情却能闻见,他言语中的几分兴味。
似狼族要做出捕猎的动作,带着寒意还有逗趣。
秋寒瑟缩了一下,没有认出眼前的人,就是下午她听从江桃里的吩咐去梅林领人,然后撞见那被百姓夹道,迎进盛京的长平少将军。
她只是见方才这些禁卫对他的尊重,而且在夜禁时还能够畅通无阻地行走在此,许是禁卫的首领,或许是其他的官。
秋寒当即上前跪在闻齐妟的面前,神情恭敬一五一十道来。
闻齐妟漫不经心地听着,修长的指尖卷着细长的鞭子。
一圈,两圈,直到第四圈的时候才支起身,单手按在后颈转动了脖颈。
幽深的寒夜中突入地响起骨节的声音,有些可怖。
若是他方才没有想错的话,这哪里是什么失踪,分明就是有预料的会情郎。
江府周围那么多的医馆不去,偏偏挑选了最远的地方,而且即便是劫匪为何劫医馆。
这劫医馆也就罢了,竟然只是将这侍女敲晕了带走了主子。
若是他的话,定然选择将医馆的人都杀尽,定是一个活口也不会留。
若是见色起意只带走娇娇客也成,但这侍女必须得第一个死。
思此来龙去脉闻齐妟舔了唇瓣,缓缓勾起殷红的唇。
“倒是一刻也闲不了啊。”闻齐妟带着轻笑的声音如雪飘下,瞬间便不见了踪迹。
“走吧,闲来无事,爷便亲自去寻寻这可怜的‘失足’女。”
离得他最近的秋寒没有听见这句话,但耳边忽闻皮鞭打马的声音,马蹄刚劲有力地朝着夜色踏去。
江桃里没有想到自己有一日,竟然能在夜禁不仅要躲禁卫,还得要躲沈知宁。
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说了那般绝情的话,料想世家公子该留些薄面,会同意好聚好散,而且她和沈知宁说得过分的就在今日了。
先让他带着自己走,或则上江府提亲走正经路子,谁知道他从头到尾想的都是纳她。
江桃里小心翼翼地缩在暗巷中,将自己的呼吸放得很轻,眼中闪过暗淡。
今日她出来本就是没有想着要回去的,若是沈知宁真心喜爱她,就会同意上府上提亲。
若是喜欢不够,那明日她便去偷偷找到娘亲,然后带着娘亲一起离开盛京。
好在在此之前她有所保留,并未告诉沈知宁自己是谁家的女郎,只是坦言说是不受宠的庶女。
等离开后,天地浩大,不信还没有她们的容身之地。
江桃里抬手按在胸口,那里除了心跳,还有她从江元良那里偷来的娘亲身契。
好在江元良只是将人送了出去,为了好掌控娘亲,将她的身契一直都攥在手中,不管娘亲被送给谁,都是他江元良的人情。
思此,江桃里恶心得胃里犯恶心,压下那种恶心感,嘴角反倒是悄然地弯起来了。
目前只需要等到天亮了。
她借由这件事让众人以为,她被歹人抓走了,想必江元良起初可能是会不甘心找找她,但也并不会找多久。
只要江府都停止了搜查,盛京自此以后没有江府庶出的三小姐,只有江桃里。
天寒地冻,江桃里将自己蜷缩在阴暗潮湿的角落,被冻得瑟瑟发抖。
江桃里的眼前隐约出现了重影,她咬着唇肉让自己保持着清醒。
忽然侧耳听见马蹄声,江桃里瞬间屏住了呼吸,但那马蹄声不仅没有越渐传远,反而还停下来了似在择方位。
什么马还能如狗一样嗅觉灵敏?
江桃里听着那好似朝着自己行来的马蹄声,眼中闪过一丝暗恼。
她本想要留在原地等那马过去,反正自己藏着的位置,不仔细瞧是瞧不见的。
可当听见一声似有些熟悉的轻笑声,她的脑袋好像当场就炸开了。
被发现了,而且还是被沈知宁的人发现了。
方才将人弃掉,说不定正恼着,虽然她深信沈知宁不会是那等阴毒之辈,但自己这出逃计划只怕是会被他知晓。
知晓自己利用了他,若是恼羞成怒将自己送回去了,今日之事就功亏一篑了。
江桃里想到这里,猛地站起了身,伸手将身旁的东西全部都掀倒。
为了方便她将自己宽大的裙摆抱了起来,转身朝着里面钻去。
这里狭窄,绝对是过不了马的,况且她还用东西将入口堵住了。
不管如何先将人拦着。
12. 第 12 章
耳边的寒风呼啸着,似狰狞的伥鬼,张牙舞爪的从她侧脸划过
江桃里跑得急促,被沿途不知名的东西勾住了发丝,将头上戴着的朱钗勾到了地上。
她为了不引起秋寒的怀疑,什么东西也没有带出来,唯一值钱的就是满头的朱钗,还有胸口藏着的身契,以及自己偷偷攒的银票。
江桃里很想要回头去捡,但时间太过于紧迫了,为了不被抓住,她只敢回头看一眼。
这一看不打紧,令她瞳孔震动的是,身后有道如狼般敏捷的身影,正不紧不慢地和她固定维持着一定的距离。
疯狗。
江桃里抿唇眼底闪过恼意,这下头也不敢回了,只恨自己不能手脚并用。
她不断地朝前跑着,胸腔被压抑得很难受,额间也沁出了晶莹的汗,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打在干裂苍白的唇上。
一时不查,不知道是踩到了什么,她整个人扑倒在了前面,在地上滚了一圈,抱着的衣裙,犹如盛开的花瓣散落在周围。
这一摔,干净的裙摆染了不少的污秽。
江桃里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想要站起来继续朝前跑着。
玄色缂丝鹿皮靴踩着了,那散落得似娇艳花瓣的裙摆,江桃里跌回了原地,停止了爬起来,目光顺着那双价值不菲的鞋,抬了上去。
来人身着雾蓝对襟窄袖短袍,袖口和领口都用着祥云暗纹,那黑色的长裤扎在了鹿皮靴中。
他的头发高束,头戴黑色斗笠,斗笠之下是黄金面具,手中百般无聊地缠着一条细鞭子,散漫而又充满了压迫的危险。
闻齐妟察觉到江桃里停下了挣扎的动作,面具之下的眉轻挑,薄唇微微勾起。
和她对视上的那一刻,他竟有种血脉涌张的错觉,伴随着隐约的亢奋,使他眯起了眼眸。
“江小姐。”他唇蠕着这三个字,给人一种缠绵悱恻的错觉:“干嘛跑得这般着急?瞧,你的朱钗都掉了。”
他弯下腰,屈尊降贵和她对视,看着她颤不停的睫毛,还有眼底暗藏的惧意,只觉得周身那八万四千毛孔都舒展开了。
这样的感觉就像是上阵杀敌,将手中弓箭对准了敌方将领,而对方躲避不赢,被一箭射穿头颅,最后露出那恐惧表情,带给他的快感是一样的。
妙不可言的滋味,竟能频繁从她的身上感受到。
真令人见之就想要摧毁。
闻齐妟漫不经心地想着,然后将自己手中的朱钗,耸进了她微散的云鬓中。
江桃里觉得头皮被他插.入的簪子,弄得生疼,但令她感觉更加恐怖的是他的眼神。
带着狼性的掠夺,不加掩饰的恶劣和摧毁欲。
她忍不住别过头,下一秒就被捏着下巴,强行将脸扳了过来。
修长的指尖带着薄茧,摩擦着她娇嫩的下巴,带着一点扎人的疼,身体敏感的江桃里眼中立即就蓄起了眼泪。
“你为何不能放过我?我已经和他断了联系。”江桃里颤着眼皮,抖着嗓子压下心中的惧意道。
她指的是沈知宁,但闻齐妟却以为是,那日看见的那人。
他踩着她的裙摆,蹲在了她的面前,修长的指尖划过她眼角,带着温热的潮湿,似顺着指尖传了过来。
“你这是——骗鬼呢?”语气满是轻蔑的不屑。
既然已经断了,为何今日会整出这一出,之前只是猜想,出于无聊顺便去了那医馆,那大夫还没有承受几鞭子就晕了过去。
人虽然是晕了过去,但瞧他这守口如瓶的模样,想来和自己猜想到也相差不大。
他的雪驹是上过战场的且对气味敏感,特别是对欺负过的人,气味最灵敏了,所以他能快速找到江桃里。
闻齐妟垂下眼睫,掠过她惨白的小脸,上面还有不知在何处沾染的污秽,显得像是一只乖巧可人的小狸奴。
“我没有骗你,真的已经恩断义绝了,我可以发誓。”江桃里看不见他的神情,只能通过他的语气来猜测。
为了表示自己的真的有这般做,她还竖起了自己的手指,指天发誓。
闻齐妟目光从这张娇艳的脸上移开,落在她干净的纤细的手指上。
他嘴角一咧,笑了出来,不甚在意:“嚯,此事就此揭过,不若我们来论论之前,你用这只手砸我的罪名?”
江桃里的表情顿时僵在了原地,倒是忘记了这茬。
她沉了脸上的表情,警惕地看着眼前明显带着恶意的人:“那你想如何论?”
这话倒是有点意思,他也还没有想好,可观她小心警惕,却还要故作冷静的模样,便觉得手痒。
指尖剐蹭过眼睫,奇妙的痒意再次袭来,他带着连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兴奋:“自然是——”
“杀你啊。”
犹如伥鬼在耳边叮咛,江桃里从未感受过这样急躁不安,且带着明显兴奋的杀意。
若是之前是三分怀疑,如今已经变成了十分。
这长平少将军在乌和杀疯了,杀颠了。
“我没有惹过你,也没有……”江桃里本想是说没有害过他,但想起之前将他砸晕的场景,话音一转:“没、没有再同旁人有纠葛,也不会嫁给他。”
这简单的几句话中,闻齐妟就听见了‘不会嫁’这几个字,脸上的表情顿时沉了下来。
“所以你这是觉得,他还配不上你?”似含着轻蔑和漫不经心地不屑。
虽然未曾明说,但江桃里却听出其中暗藏的意思,白皙的小脸瞬间涨红了起来。
这人完全就是发疯的狗,她说一句话,他能联想千万句。
江桃里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一时之间哑然无语。
谁料他不悦更甚了,抬起她的脸四下打量,语气满是恶劣:“貌丑无盐,也不知是何处来的……”
“?”
他的评论还没有说完,就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过来。
女子柔软的身躯分明不重,他甚至都被石头压过,却没有想到她比石头还要‘重’。
那如花瓣般的裙裾,散落在他的腰两侧,还不待他冷眼去推身上坐着的人,面具之下露出的下巴被润湿了。
像是没有长齐牙齿的小动物,轻轻地啃咬着他的下巴,带着莫名的潮意,从下巴开始蔓延。
闻齐妟有一瞬间大脑空白,手无意识地伸了出来,抬手按在她的后脑。
那是迷离中带着的,不可忽视且下意识的杀意。
江桃里只觉得头皮发麻,泛着水雾的眼眸散过冷静,悄然地拿起了一旁的石头。
虽然她确实没有办法和他比武力,但温柔刀一样亦可杀人于无形。
她想要效仿上次,所以抓起了地上的石头,没有丝毫犹豫砸了上去。
冰凉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似滑腻的毒蛇缠了上去。
她听见了他带着嘲讽的声音:“你以为我是蠢货吗?”能栽倒在同一件事上两次。
上次是因为身上中药了,所以戒备下降,不若单凭这样的行为,就能将他制服?
简直是笑话,若是能行,以后领兵打仗的事,他定然上书请旨让她去当这大将军。
闻齐妟的手中微微用力,江桃里面色顿时血色褪去,摇摇欲坠是惨白的小白花。
手中握着的石头滚了下去,那强烈的杀意也丝毫不掩饰,挟裹着风雪而来。
“你自是不傻。”江桃里受杀意的影响,讲出来的话都带着瑟瑟的颤音。
“但是你想知道,我接下来要对你做什么吗?”
这话倒是引起了闻齐妟的注意。
只见他露在面具之下的殷唇一勾,手中用力:“哦?”
“怎么办啊——我真的不想知晓呢。”满满都是轻佻的恶意。
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她了!
江桃里咬着下唇,眼中闪过一丝情绪,以往那些教导嬷嬷说过,女子最大的杀器是柔软的身躯,是淬毒的温柔刀。
男子亦是有统一的弱点,而再是强硬的男子,只要掌握了能要他痛不欲生。
“没有关系,你现在就该知晓了。”江桃里颤着眼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视死如归地伸手往下探去。
握住,用力收紧,一声闷哼。
江桃里趁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快速地捡起方才掉在地上的石头,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用力地砸了下去。
砸完人后赶紧爬起来,头也不带回地往前跑着,犹如身影灵敏的小狸奴,很快就消失在狭窄的巷子中。
而被她砸过的人实际只是出现了,短暂的眩晕很快就回过了神,但他一脸古怪地坐在地上,并未起身去追。
闻齐妟握了握拳放在小腹上,想要下移却克制了。
良久,他脸上的古怪散去,隐约带着凶光,从牙齿里蹦出几个字。
“你、死、定、了!”此番的梁子算是结大了。
这边江桃里慌不择路地朝前跑着,虽然方才是将他砸得恍惚了一些,但这人就像是野兽能嗅到味道寻来,必须去一个嘈杂的地方,将自己隐在其中。
如今已经是三更了,能有什么地方还灯火通明?
江桃里跑得小脸煞白,神情却满是冷静,忽地余光扫到一旁。
是一个比巷子还要狭小的入口。
她停下了脚步,呼哧着,是真已经跑不动了……
13. 第 13 章
月色凉如水,宅院中却灯火通明,哪怕是隔得远也能一眼瞧见,前厅正办着盛宴。
江桃里从狗窦中爬出来时,白皙的小脸已经变得通红了,原本干净的裙子也沾了淤泥。
她站了起来环顾了四周,黑暗下并不是多清晰,隐约窥见的轮廓告知她,这个地方并非是寻常人家能有的格局。
盛京多的是贵人。
虽然知晓那般的人,绝对不会去钻,江桃里还是谨慎地以防万一,摸索到一旁,将堵入口的石头推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后,江桃里抬眸看着周围。
她打算找个地方先藏好自己,等到天亮之际再原路返回。
周围没有任何可以遮挡了,她便猫着身子朝一旁挪去。
景荣将军府。
琼楼玉宇,鳞次栉比,是当今天子亲自遣派修筑皇城的匠人,足足花了近一年才成的。
本意是给长平少将军做府邸,后因为景荣大将军先一步归京,而少将军常年不在盛京,这才辗转赐给了景荣大将军做府。
幡旄晃动,灯火通明映照着奢靡之景,金玉帘子垂响,隐约隔绝着里面的盛况。
那传闻中,深情且清廉爱民的户部尚书江元良,正揽着娇嫩的美人儿醉生梦死。
而最上方主座上斜斜躺着一名男子,美人跪坐身侧揉着肩膀。
他兀自仰头饮酒,冷面含讽。
厅中地龙旺盛,他身着单薄绸衣,隐约敞开露出精壮的胸膛,上面布满了令人生怖的伤疤。
他偶有回头看底下醉生梦死的人,俊美的脸上唯一的缺憾,便是缺失了一只眼,使他显得阴冷异常。
此乃前几年归京的景荣大将军,一路攀爬,短短几年的时间就稳住了脚步,如今是皇城指挥使——陈云渡。
“陈兄,敬你一杯。”
喝满足了的江元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的官级虽然比陈云渡高,但却没有爵位在身,所以他担当得起自己的称兄道弟。
陈云渡闻言瞥过去,嘴角微勾,眼中丝毫笑意都没有,举了举自己的杯子:“江大人请。”
江元良一口饮下,又独自坐了片刻,见他迟迟未开口。
江元良忽闪了眼眸,正打算提醒一二,从上方就传来了声音。
“都下去罢。”陈云渡转着手中的酒杯开口,随手一挥:“来人呈上来,给江大人过目。”
“喏。”陈云渡身旁的下人顿时退了下去。
江元良坐了回去,脸上升起了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隐约带着翘首以盼。
很快就有下人躬身呈着盒子,恭敬地举在江元良的面前。
“大人请过目。”
江元良抬手准备要打开,但临了又转去拿一旁的帕子,郑重再三地擦手后,才将盒子打开。
待到看见里面的物件儿后,眼中闪过狂热。
他伸手拿起来里面摆放的两枚铜币,对着柔和的烛光比了比,瞧了瞧,最后都化作了一个字。
“好!好!好!”
单从外观上瞧,完全足以以假乱真了。
陈云渡面上并无狂热,冷淡地掠过他激动的脸,还有他举着的铜币饮下一杯烈酒。
烈酒下肚一路灼烧到胃,叫他也畅爽万分。
江元良爱不释手地欣赏了铜币,才依依不舍地放了进去,挥手让人拿下去。
“还是陈兄能人异士多,我还从未见过这般相似的铜币。”江元良笑吟吟地说着。
“以后江大人会看见更多。”陈云渡一语双关。
两人对视片刻,同时勾了唇。
见了物件儿后,大殿中又开始载歌载舞地纵乐。
宴会中江元良喝多了,暂时辞别了陈云渡,准备归府。
“江大人切莫忘记某想要的东西。”陈云渡迎送淡声道。
陈云渡都舍得花这样大的价钱,他自然也没有什么不舍得,当即就爽快道:“届时必将奉上。”
陈云渡颔首,静静看着前方的人摇晃着离去后,才转身回去。
厅中灯火未灭。
另外一边的江桃里,正小心翼翼地贴墙而行,终于找到了一座假山,正准备进入将自己隐进去。
结果刚过去就被人罩脸劈到侧颈,眼前一抹黑。
晕过去的江桃里电光火石之间,还在想这大约是报应,之前砸了人,她转头就被人劈了。
……
“醒醒,将军召唤了,快点换衣裳!”一道女声将江桃里唤醒了。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就被强行套上了一件舞衣,然后被懵懂地一路推着走。
等要走到前厅,看见晃眼的光时,才恍然地抬手摸自己的脸,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戴了一个面具,将上半张脸全遮住。
见此怪异场景,江桃里没有任何的惊,反而快速地冷静了下来,大概猜到了什么原因。
高门府宅中都养着伶人,专供贵客享用。
大概是方才自己无意间,撞到了逃跑的伶人,然后她为了拖延时间,而将自己的面具戴在她的身上,自己跑了。
而那些寻来的人没有丝毫怀疑,还将她当做伶人拉了过去。
眼下大约是跑不了了,刚好可以借此机会躲避一下,江桃里就顺理成章地隐在里面,一起进去了。
人是进去了,但江桃里却愣在了原地。
大厅上坐着两人,一人戴着黄金面具,百般无聊地甩着鞭子,似在等人。
而上方年纪稍长的人,虽是独眼却无法掩盖其俊美的面容。
两人如出一辙的骇人气势。
那人方才不还在外面被她砸晕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还找来得这般快。
他是狗吧。
江桃里震惊了片刻,脚步下意识地就要掉转,余光却瞄到他手上,好似夹着陈旧黄纸。
一瞬间,江桃里的目光顿住了,抬手按在胸口。
方才她被人强行换了一套衣裳,东西不在了。
究竟是什么时候被他拿去了。江桃里满眼骇意。
坐在案边的人指尖夹着那张纸,晃了晃,吸引的不止江桃里的视线,还有首座上陈云渡的视线。
“少将军手中是何物,自你进来便似宝贝般拿在手中。”陈云渡用着独眼含笑,看着底下懒散的人。
本来这场宴是要散的,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再次歌舞升平了起来。
他同这位刚回京的长平少将军交情甚少,可谓是几乎没有打过照面,这般突如其来,反倒让他心生了警惕。
闻齐妟随意地瞥了一眼手中的纸,面具之下的嘴角微翘,懒懒地抬了眼眸看了上面的人。
“小狸奴叼来的,看着有趣。”语罢,他的视线朝着底下,刚进来的那群舞女看去。
一个个穿着花红柳绿的舞衣,一眼掠过去没有什么不同,但他的视线却定格了。
陈云渡顺着一起看过去,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同,心下正疑惑他那视线是什么意思。
只见原本懒散坐在那里的人,翻转了身,单手撑着下巴对着舞女。
“跳,谁跳得好就赏爷手中的东西。”他弯着殷红的唇晃了晃手中的东西。
众舞女面面相觑。
他看似对着众人所说的,实际上却将目光锁定在江桃里的身上,就似猫抓老鼠般,带着浓浓的恶劣。
江桃里咬着牙避开他的视线,眼下这个时候再想要逃,只怕是不行了。
思此,江桃里便跟着舞女的动作,一起跳动着。
令她松一口气的是,好在之前她学过这些舞步,所以跳起来一点也没有不适宜。
羌笛响起,是乌和的牧民舞。
黄金面具下张张美人颜,轻摆长袖,随着乐声响起,翩翩起舞,赤足踏步在鼓上,脚腕上的铃铛随着鼓声响起,热情而又奔放。
江桃里一面跳着,一面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他甚至都没有抬眸,指尖夹着的纸,似乎在逗猫般左右晃动。
闻齐妟感受到一道视线,随着他的指尖一起晃动着,无声地弯了嘴角。
见此场景,陈云渡攒眉,凝望着下面的人若有所思,见他这般模样似并非是知晓,方才他会见过江元良。
“方才我来时,刚好在路上碰见了江尚书,此间深夜了,你们倒是兴致尚好。”
垂着首玩儿了一会儿,闻齐妟才抬起头,目中带着盈盈地笑。
眼前这人虽然常年不在京中,却深受天子喜爱,年纪轻轻便手握重兵,掌握其两江府,实乃天子宠臣,一言一行都不得不注意。
当今天子厌恶权臣私下相会,闻齐妟这话一出,陈云渡立即就品出了其中意思。
这是着急着给他定罪呢。
“陛下将祸钱之事交给了江大人,方才江大人恰好路过寻我问些当年‘夏恶’之事,这刚离开便碰上了少将军,也算是一种缘分,来,还未曾给少将军洗风尘,本是给江大人准备的宴,他有事匆忙离去了,刚好少将军来了,若是不嫌弃今日姑且当给少将军接风洗尘。”
陈云渡语罢,举起了酒杯,对着闻齐妟虚虚一抬,几句话将此话揭过。
“哦,是吗?”闻齐妟漫不经心地拿起桌面上的酒杯,清澈的酒水跟着晃荡
其实他来时只看见了一顶轿子,并未瞧见其人。
权钱易之也不是什么隐蔽事儿,天子亲自掌眼精心布划提,拔了一众臣子相互对峙。
只要不是踏了底线,那敦厚一心想要持平的天子,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14. 第 14 章
闻齐妟一口饮下杯中的酒,没有再问下去,朝堂的纷争于他关系不大,以后要当天子的也不是他,是他那倒霉哥哥。
他只是顺便过来遛猫的。
这般想着他抬了抬略显迷离的双眸,盯着鼓上舞动腰肢的人。
那眼神绝对称不上是善意,江桃里方才听见江元良刚从这里离去,本就心慌是会不会是来同景荣将军,议论将自己买卖的事。
见那突然转过来的眼神,顿时吓得脚下一软,直接踏空了,眼看着就要掉下高鼓,江桃里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眸。
疼痛迟迟未至,反而感觉有什么托在了自己的腰上,冰凉如蛇寸寸缠绕着,冻得她忍不住打了寒颤。
以及……腰不能碰。
“抖什么啊?”散漫的语调带着微醺,丝丝扣入耳中轻得使人恍惚:“方才怎么不见你抖,胆子不是挺大的吗?”
江桃里睁开眼,发现她正被方才还坐在案上的人,抱在怀里。
她抖着身颤着眼睫,下意识抬手去推,却被抱得更紧了,搁在腰际的手炙热滚烫。
闻齐妟低眸乜斜一眼,见她涨红的脸,忽地嗤笑出声了,手指无意蹭过带起一阵阵酥麻。
江桃里眼中浮着雾,面如染了霞红的胭脂,轻声喘息着,整个人软成一滩水。
他太过分了!
闻齐妟扭头对着上方的陈云渡道:“多谢陈将军将我丢的‘猫’找到了,眼下就不奉陪了,洗尘宴也不必了,改日有机会我自来。”
说完就拎着人往外面走去,一点也不顾怀中的人拼命挣扎。
陈云渡也未阻止,只是眯着眼,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将手中的酒杯捏了又松。
他眯起阴翳的眼眸看了半晌,总算是知晓了,为何这长平少将军会突如其来了,原来是追着人来的。
这两人简直没有将他的将军府放在眼中,自由来去得可真是令人不悦。
“将墙面凿得狗窦都封了。”他冷声吩咐着。
大厅中的宴会儿这才完全散去了。
这边的闻齐妟抱着人,阔步往外面走着,面具下的脸面无表情。
“你、你快松开我!”江桃里用力锤着,结果被锤的人没有事儿,反而她的手生疼。
他就像是铜墙铁壁,浑身都是硬的。
见锤不动她就拼命挣扎着,手也往下伸着想要故技重施,最后被他只手握住压在胸前。
江桃里现在完全动弹不得了,虽然上半身不能动,但她还有脚,便一个劲儿地踢不停。
闻齐妟终于被闹烦了,含着不耐直接将人抗在了肩上,可还是不停挣扎。
他抬手拍了上去,轻哼一声,语调带着厌烦的冷意:“再乱动,别想要那东西了。”
话音落下,果然肩膀上的人没有动了,但变成了小声的抽泣。
江桃里被拍震惊之后脸一红,眼儿一红,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方才、方才竟然拍她的臀,这……女子的臀,是能这般随意触碰的吗?
这人果然是乌和回来的蛮荒人!
肩上扛着的人不动了,在小声地呜咽着,哭得他浑身躁动,想要直接将人丢在路边。
最后一想,自己在她的手上吃了这般多的亏,若是这样轻易将人放过了,可不是他的行事作风。
至少也得要还回去。
雪驹在黑夜中分外的明显,他上前直接将人扔到雪驹的身上,然后翻身上去,手中的软鞭一挥,就如箭般飞奔了出去。
江桃里长了十几年,从未受过这样粗鲁的对待,也从来没有骑过马,周围的景色颠簸着急速划过。
她看了一眼就闭上了双眼,双手紧紧地抓着马鞍,本来是想要稳重地忍着,但这样的刺激太吓人了,沿路不停地发出尖叫。
她叫得越凶,那马儿就飞奔得越快,在夜晚的盛京官道上,几乎就变成了一道残影。
也不知道马跑了多久,总之江桃里最后连尖叫都叫不来了,五脏六腑好似都移动了一个位置,难受得她快要昏厥过去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就快要昏过去之际,身下的雪驹这才慢悠悠地停了下。
闻齐妟翻下了马正准备接人,结果她就自己如摊软水一样滑落在了地上,犹如弱柳扶风般跌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干呕着。
她在此之前从未见过有人能恶劣,还令人讨厌到这副田地。
细长的鞭柄点在她的脖颈,似一把冰凉的刀剑。
江桃里不敢动了,甚至连干呕都不敢了。
“你在骂我吗?”他语调上扬着似带着轻笑,但这句话绝非善意。
“没有。”识时务者为俊杰,江桃里颤了颤眼睫,回应。
“哦。”他咬着拖拉着这个字,将鞭子移开了。
“你究竟想要干嘛?”江桃里猛地回头,目光水汵汵地荡着一抹恼恨:“我并未主动招惹过你。”
这人简直是有病,竟然能在一天之内遇见他两次,刚回京怎么还有时间在外晃悠,还刚好又闯到她的出逃计划中。
若是说是为兄弟抱不平,她也没有怎么沈知宁。
而且站在他的角度来看,她也是听了他的话和他兄弟分开,怎么分开了,他还黏着自己。
闻齐妟眸光无奈地闪了闪,耸耸肩膀:“是没有主动招惹,你可知道你对我做的事儿,可是足以砍头的大罪。”
江桃里气红了脸,刚想要开口反驳,耳边就想起了他慢悠悠的声音。
“你方才做的事,可是谋害朝廷命官呢。”他咧开白森森的牙齿:“是满门都不够砍的大罪哦。”
“你……”江桃里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只觉得脑袋眩晕,身子本就柔弱还生着病,经历此番事,只觉得眼前的人都现出了残影。
闻齐妟听她柔柔地吐出了一个字就不言了,头微歪静静地等着。
只见眼前的人用力地摇了摇头,结果越摇越昏,身子一软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
闻齐妟眨了眨眼,跟着一起垂下了眼睑,觑着地上躺着的人,开口询问道:“你什么?”
他还等着呢,怎的话都没有说完就倒在地上了?
“起来继续说啊。”他用手推了推她,手盖上去的那一瞬间顿住了,方才没有注意到,她的身子冰凉一片。
闻齐妟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如今是冬日,目光落在她裸.露的腰上,还有手臂上。
他低头无声地凝望着,黄金鬼面忽明忽暗,无人能窥探那面具之下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轻哼着,他缓将身上的外袍解了下来,丢在她身上将人裹着抱起来。
这次倒是没有再如之前那样,将人随意丢在上面,而是轻巧地把人固定在胸前,慢悠悠地掉头而走。
……
江桃里只觉得自己犹如身在冰天雪地之中,又似在火中煎熬着。
额间被覆上了冰凉的东西,她被冻得骤然睁开了双眸,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小姐你终于醒了。”秋寒见床上躺了几日的人,现在终于睁开了双眸,顿时松了一口气。
江桃里没有回应秋寒的话,神色怔愣,一眼不眨地盯着熟悉的床幔发呆。
她好似短暂自由过,又好似那只是在梦中才存在过。
“小姐可是受到惊吓?”秋寒怜惜地将放在她额间的帕子拿开了,继续带着劝慰道:“没事儿了,已经都过去了,那些人长平少将军已经派人去捉拿了。”
听见这个称呼,江桃里才颤了颤眼睫,扭过头看着面前喋喋不休的人,张了张唇,吐出沙哑的音调:“他送我回来的?”
这人竟没有趁她病要她的命。
秋寒不知晓江桃里心中所想,如实回答:“可不是,昨日我们出去遇见了劫匪,倘若不是奴婢运气好,恰好遇见了刚从宫中出来的长平少将军,只怕是……”
后面的话秋寒没有说全,虽然已经检查过了,只有膝盖处有淤青,其他地方都无碍,但生怕勾起了江桃里的伤心事就止了话题。
她端过了一旁的药,陶瓷勺轻轻搅动至温热后才扶起江桃里,舀了褐色的药汁递到她的唇边:“来,小姐先将大夫开的药喝了。”
江桃里现在还处在失神中,闻见苦涩的味道下意识地撇头:“不要。”
她喝了好几年的药了。
“小姐,方才大夫已经过来问诊过了,你的身子受了寒,若是不及时喝药,只怕会伤及肺腑,以及以后子嗣恐难。”
后面才是秋寒所忧的事,若是江桃里去了哪家权臣府上,本就身份卑微,若是连孩子都难,以后的日子必定不好过。
江桃里抿唇不言,此次的好机会就这样被那人搅和成这样了,下次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才能有这样好的机会。
看来得去找长姐询问了,本来不欲麻烦长姐的,但她眼下确实无旁的机会了。
“小姐?”秋寒说了不少的话都没有得到回应,忍不住开口询问,眼中带着的是担忧。
江桃里这才回了神,但同时也想起了一件事儿。
她面色一变,伸手在身上慌张地摸着,身契不见了。
脑海中划过那觥筹交错的宴会,身契好似被那人拿在手中把玩儿着。
“秋寒,他临走之前可有说过什么?”江桃里平复了自己的表情,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没有异常,藏在被衾中的手,捏着厚毛毯到泛白。
秋寒仔细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然后又迟疑了。
江桃里灵敏地捕捉到了,紧张地等着。
15. 第 15 章
秋寒涨红了脸,半晌才讷讷小声开口:“他说……小姐生养得好。”臀肥蜂腰,手感极好。
从未听过这般放浪的言语,秋寒根本不敢和江桃里讲,私自改了话说与她听。
她生养得好与不好,关他何事。
“……”
江桃里将提起来的那颗心放了回去,只要没有提及那身契的事便好。
思此,江桃里偏头仔细瞧着秋寒,观她脸上并无其他的表情便知道,她并不知晓昨日,其实她是想要逃的。
“小姐喝药罢,一会儿该凉了。”秋寒举起了手中的陶瓷勺递过去。
江桃里垂下鸦羽似的眼睫,心不在焉地喝着,心中想着该怎么拿到那身契。
这次的病来如抽丝,江桃里一连在余香院中,卧病了近七日这才好了。
其间江元良来过一两次,确定她没有任何的损伤,这才放心地离去了。
江清秋也来过。
见到长姐时,江桃里屏退了屋子里面的人,问了她何时走。
江清秋端起一旁的药碗,舀着递到江桃里的唇边:“最好的时机便是下个月,届时要出去挑选嫁衣样式,我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我安排了一场抢劫,让那些人将我掳走。”
“我们真不愧是亲姐妹。”江桃里一口咬上陶瓷勺,温吞地咽下,眼中却带了笑。
江清秋眨了眨眼,看着妹妹娇俏的模样,失笑:“什么意思?”
“我那日也这样干过。”江桃里羞怯地垂着眼睑。
只是遇见了疯狗,没有跑掉又被抓回来了而已。
江清秋闻言一点也没有意外,毕竟两人确实在某些地方相似,只是她的顾忌要多些而已。
且,她想要看看江元良慌张不安的模样,算是报母死之仇。
至于江元良的血缘之恩,若有来生,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绝对不悔。
世人都道江元良良善且爱妻喜女,其实对她表现出来的愧疚,不过是因为娘亲死后不久,天子需要权臣持平。
天子恰好听闻他的事迹,一手提拔了他上来,还将她与太子定亲。
江元良所作出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天子喜欢忠贞之人,恰好到她多次怀疑母亲的死,是他亲自动的手,就为了得到天子垂怜。
当时小妹得知了娘亲死后,受不住刺激,隔夜就投井自尽了。
江清秋垂着眼眸搅着,眼前恍惚看见了当时那个场景,眨了眨眼又什么也没有。
她自小便已经知晓了,一个人狠心起来能恐怖至此。
“姐姐。”察觉到长姐的失落,江桃里接过她手中的碗,一饮而尽。
江桃里正打算卖个乖,长姐就抬起了首:“桃桃,以后切莫遇见他那般的人。”
江桃里闻言哑然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隐约都黯淡了下来。
“姐姐你真的喜欢柳夫子吗?若是……”江桃里将头靠在江清秋的腿上:“若是他也并非良人呢?”
经历了沈知宁还有江元良的事,江桃里现在根本就不相信,世上当真有人能为了你,明知是刀剑,还是愿意缴械投降。
“以后的事以后议,我也并非将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只是对父亲,对江府的不甘而已。”
她一开始本来是怀着报复的心,想要让太子知晓,自己娶了一个不洁之人,从而对江府产生怨怼。
但未曾想到,柳允川竟会提出带她一起走,逃出这个牢笼。
不管是真假,那一刻她的确产生了嗔怨,想要逃出去,不管身后之事。
江桃里听出了长姐这话里的意思,其实也不见得有多喜欢柳允川,只是身在牢笼中找了个由头而已。
“桃桃,愿意到时候和姐姐一起走吗?”江清秋低眸看着她。
江桃里已经尝试过了一次,这次没有逃掉,而且还有她的娘亲,到时候想要离开更是难上加难了。
“好,不过在此之前,可不可以恳求姐姐一件事儿?”江桃里想起了那还在旁人手中的身契,得尽快拿回来,然后将娘亲一起带走。
天子将给长平少将军接风洗尘的事,全权交由到怀玉公主的手中,所以公主府会举办一场洗尘宴,不出意外会邀请京中贵女前往,届时他一定会去。
而她的身份根本就不会被选在拜帖中,身为未来的太子妃的姐姐一定是会在的。
艳阳高照,冬雪渐融。
长平少将军于乌和大战中大胜归朝,受天子褒奖,示天下百姓。
怀玉公主受帝王旨意,设宴替少将军接风洗尘,今日所到来的皆是世家中人。
马车缓缓踏风而行过来,上面挂着江府的标志,滚动的车轮碾碎了地上的雪,众人闻声回头。
之前听闻江府那位大小姐偶感风寒,本以为会推拒此次的宴会,没想到竟然来了。
马儿缓缓停下,从鼻中喷出一口白气,跟随的丫鬟婆子立即端了脚凳在下面摆放着。
车帘被一双白皙染着淡粉丹蔻的纤纤玉手掀开,只见从里面钻出一袭白雪云丝长裙,淡粉烟罗绸缎上衣,外面套了一件短袄的羸弱女子。
她的一头秀发挽成了时下最盛行的发髻,发间插着淡粉色的缠花,珍珠吊坠随着她的动作,摇晃发出清脆的响声,腰身软细。
虽然面戴轻纱覆面,也能让人一眼隐约窥见,若是取下面纱后该是一位怎样的绝色佳人。
今儿个一早,江桃里就寻了由头去长姐院中读书,将秋寒避开了,然后和长姐调换了身份。
两人的身形相同,眉宇之间也颇为相似,只要遮住了面容,她稍微低垂眼睑旁人也瞧不出什么。
江桃里身边的侍女拿着拜帖上前递交给门口的人:“江府,江尚书家嫡女前来拜会。”
门口的人闻声抬首见那盈盈而立的人立即亲自上前迎接。
“江小姐里边请。”
江桃里微颔首,然后抱着手中的汤婆子款款而行。
“这江尚书家的女儿啊?果真非同凡响。”有位穿着宝蓝对襟袄子的少女,忽地偏头对着身旁的人说道:“瞧着也并非如传闻中那般清雅绝尘嘛,反倒有一股子……”狐媚子味儿。
此话未说全,她便和旁人笑了起来。
江桃里路过时,听这句话脚步骤然一停,转身直直地看向方才讲话的人。
方才说这话的是院判家的嫡次女,殷晓萱。
这人她以往瞧见过几面,也从长姐的耳中听闻过几次,每次长姐出去赴宴只要有此人,她必定不会去。
两人之间矛盾起因,因为殷晓萱的长姐,本来是有机会成为太子妃的,奈何当时横空现出长姐,所以她那长姐就落选了,而一直记恨至今。
殷晓萱被江桃里这突然的一眼看到心中发毛,冷哼一声,微扬首:“看本小姐做甚?我说你什么坏话了吗?”
这倒还真没有,所有的话全在那一笑中,虽然是没有说出来,但比说出来更为侮辱人。
江桃里垂了垂眸,语气不大,透着如长姐一般的温柔:“自是没有,我方才听见有狗鸣,心中甚惑为何门口会有狗,停下来看一眼罢了。”
一样也什么都没有说。众人闻见也是对视会心一笑。
“你——”殷晓萱脸色骤然一变,指着江桃里。
江桃里不欲和她多纠缠于此,当即瞥了一眼,身边的侍女立即横眉冷对站了出来。
“殷小姐,此手法还望慎重对我家小姐做出来。”
她现在手指的不是江府的嫡女,而是未来的太子妃,这般指着无异于指着太子。
对皇室无礼一旦被弹劾,这也是当众所见的,必定受罚。
殷晓萱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了,手指一寸寸地屈了起来,咬着下唇,气红了眼。
江桃里没有再看一眼,跟着府中的侍女进了公主府。
公主府今日会客早已经布满了人,随处可见的热闹,江桃里视线扫了一眼,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盛京权贵举办的宴会,都是世家子女攀谈的社交之宴。
江桃里坐下后,也会有识得的人过来攀谈。
在决定要来时,长姐就一样给她做过了几日的功课,现在应付起来倒是游刃有余。
每个人都未攀谈几句,就被她找由头拒了。
长姐对外人向来清高,所以她这般做起来,倒没有什么不适宜的。
现在是宴会初期,怀玉公主和长平少将军还没有来。
江桃里翘首以盼好几次了,心中盘算着等会儿他来了,该怎么找他要回来。
殷晓萱一走进来就瞧见,频频对着门口观望的江桃里,嘴角勾出不屑的弧度。
方才在外面不过是没有反应过来,才给了她这样的机会,此次她是怀着准备而来的。
殷晓萱昂首走进去,她身上穿了御赐的皮袄子,一进去就有识货的贵女,眼含羡慕地过来攀谈。
她一边攀谈着,一面注意着时不时抬头看门口的人,大约知晓她是在等谁了。
可惜了太子今日不会来了。
这般想着,她低头端起了桌上的酒杯,侧头对着身旁的贵女道:“江小姐一人坐在那处,瞧着可真孤单,不若我们前去给她解解闷儿?”
16. 第 16 章
贵女哑然一会儿,直摆手作罢。
笑话,这哪能去,一看就知晓是去者不善。
这殷院判虽然得天子宠幸,可那也比不得未来太子妃。
而未来太子妃嫁过去了,可是就变成未来的皇后,巴结不赢怎么敢去找麻烦。
殷晓萱冷哼一声,扬了扬下巴朝着江桃里走去。
所有人都要巴结,她偏不。
江清秋这人抢了她长姐的太子妃之位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她每次出席都一副傲气儿模样,分明身无氏族却满身清高,真真儿看着就惹人心烦。
不就是有个好爹嘛,谁还没有个?
“江小姐。”
自江桃里头顶传出一声含着愧疚的声音,她缓缓抬头看着前面立着的少女,目光平静地等着。
若不是今日替长姐出来这一趟,她还不知晓,原来长姐在这些宴会上被这些人刁难,怪不得长姐一向不爱出席这些宴会。
“方才在门外的事儿,晓萱在此给你赔礼道歉,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殷晓萱举着手中的酒杯,对着江桃里抬了抬。
江桃里垂眸看着自己案上的杯子,宴会上的都是果子酒,虽然不烈,但她却碰不得酒,碰了就会醉。
见江桃里迟迟不动,殷晓萱脸上的表情落了下来。
她轻哼,提高了自己的声调:“江小姐,我诚心来道歉,若是你还有什么不悦可以明说,何必让我举这般久?”
将欺压者的身份转变成了被欺压者,若是今日不接了这杯酒,只怕是长姐这名声也会落成个小气的称号。
“知晓殷小姐的好意,只是偶感的风寒刚好,用药的时脸上不适浮了红,大夫说过不宜饮酒。”
江桃里站起身,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酒杯,言语虽柔却带着尖锐:“饮酒会加重浮红。,殷小姐原来不知晓敏症不宜饮酒”
“我以为院判大人身为殷小姐的父亲,会知晓此事呢。”江桃里抬眸,盈盈含笑地看着眼前的人。
“原来是殷小姐不知晓此事呢。”
殷晓萱闻言脸色僵,方才倒是忘记了她身有敏症,没有想到现在给了她这样的借口拒绝,还落下了自己的面子。
以往她这般挑衅江清秋从未被驳过,这还是第一次被这样四两拨千斤地驳了回来。
思此,殷晓萱不由得眯起双眸看着眼前的人。
江桃里侧身转过头躲开她的视线,随意拿起一旁摆放的观赏蒲扇,看似把玩儿实则遮面。
眼前的人语调相似,眉宇比旁人多了几分娇柔,许是卧病几日染上的娇柔。
殷晓萱看了一眼,没有看出什么来,也就没有再打量了。
“那以茶代酒可行?”殷晓萱将手中的酒杯递给了侍女,侍女很快就拿过清茶。
江桃里没有见过这样厚脸皮的人,已经被驳了,还能面不改色地非要她接下这杯。
对于殷晓萱莫名的坚持,江桃里在心中多留了心眼儿,但眼下她已经将话说到了此处,若是一再驳了,那些人只会认为自己小气。
见此,江桃里让身旁的侍女去接,却被殷晓萱躲过了。
江桃里秀眉轻挑,默不作声地乜斜着。
只见她吊捎着眉眼,嘴角含笑:“江小姐这是不愿亲自接受晓萱的致歉吗?”
她随意扫了伸手过来的侍女,意味很明显,就是要江桃里亲自来接。
在大周的贵女之间易物可由侍女代替,但若是对方执意要用这样的方法来压江桃里,她也无法只得自己伸手去接。
虽然早有预料,但江桃里没有想到,她竟在自己手触碰的那一瞬间,将手中的茶水泼在了身上,原本脸上的神情,由骄纵转变为了委屈。
她惊呼一声,张了张唇正欲要讲话。
江桃里都已经猜到她要讲什么话了。
“让。”懒洋洋的语调传来,带着散漫。
江桃里和殷晓萱立在的地方本就不宽,她立在这里其实也并未挡多少的路,但是来人绝对不侧身而行。
江桃里眼睁睁地看着,殷晓萱被穿着甲衣带兵器的侍卫撞了一下,身子一个摇晃,直接倒在一旁,伸手一抓,直接将摆放在矮案上的清酒洒在了身上。
“都说了让,瞧,现在多可怜。”闻齐妟立在一旁歪了歪头,语气说不出的无辜。
“酒都洒你身上了,你该不会要哭着说是我弄的吧?”
殷晓萱被侍女扶了起来,方才被撞狠了,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的人。
他墨发高束用着黑曜冠固定,面带精致花纹的黄金面具缠着暗红丝线,一袭玄衣窄袖衣袍,外面套了件短袖皮革,脚踏金织鹿皮靴子。
虽是数不清的矜贵气质,但更多的是那一身逼人的煞气。
殷晓萱一眼就认出来眼前的人是谁,是大周驯养的狼,是上阵杀敌的杀器。
“不,是……”她欲要开口解释,避免落下个不好的印象。
“哦,是我。”他露在外面殷红的嘴角一勾,无奈地耸肩,爽快地承认了,弯腰端起了江桃里面前一盘葡萄。
江桃里与他四目相对,下意识往后仰了仰。
闻齐妟嘴角笑意一闪而过,转身不耐道:“不是什么,不是。”
殷晓萱被打断,涨红了脸,鼓起勇气再想要开口:“不,是……”
话还没有说完,一颗颜色鲜艳的葡萄就射.进了她的嘴里。
“行了,给你道歉。”闻齐妟满眼都是不耐烦,似厌烦了这样的纠缠,直接将手中的葡萄,塞.进了一旁撞过殷晓萱的士兵手中。
“人是你撞的,自己哄。”
士兵:“……”
方才让我撞的时候,怎的没说还得哄人?
“是,末将领命。”
闻齐妟将麻烦甩给了旁人,眼中带了满意,转了瞳落在一旁有些呆怔的江桃里身上,然后错身而过。
当他路过时,江桃里好似闻见了浓重的鲜血味,像是刚才浴血而归。
等她回神时看了看被那颗葡萄,哽得一直被侍女捶胸的人,还有一脸歉意的士兵,再扭头看了看那道健步如飞的身影。
果然这人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看谁不顺眼就变着法子欺负。
惹不得。
殷晓萱不停地打嗝,连句完整的话都讲不出来,再加上方才这里的动静不小,不少人投了看戏的眼神过来。
她也觉得自己颜面无存,当即暗示身边的侍女扶着自己,然后掩面离去。
果然,恶人需要恶人磨。
江桃里眼中略含了感叹,看着殷晓萱蹒跚的背影。
“小姐,主子让我还给你。”正当江桃里感叹中,方才那侍卫将手中的那盘葡萄双手呈了过来,语气苍劲有力。
江桃里若不是听见了原话,只怕是都要真信了。
她伸手接了过来,那士兵便跟随了方才闻齐妟离去的方向。
江桃里闻见了,也是一身的血味儿。
怪不得方才殷晓萱被撞了,硬是半分怒气都不敢发,这两人都是一身的血腥味儿,可不是谁都能惹的。
江桃里坐了回去,将那盘被摘过的葡萄推得远远的。
她暗自思忖着,这人有没有将东西带在身上,还有根本就没有留着。
园中花团锦簇,众位贵女交谈着,好不热闹。
另外一边。
袅烟升起,宽阔奢靡的大殿中,挂着水晶珠帘似玉珠儿倾泻。
帘后,怀玉公主斜斜地倚靠在美人榻上,十二名宫女捏肩,上妆,挽发,似一幅绝美的云端仕女画。
“殿下,少将军来了,可宣?”
有宫人进来抢地而跪,语气带着急促,生怕话还没有报完,外面的人就煞气地冲了进来。
铺着白兔毛毯的美人榻上,怀玉公主微不可见地颦了颦秀丽的眉,然后微微叹息一口气。
“这小混蛋倒是会直接找目标,逐一击退‘敌军’呢,罢了让他进来吧,左右也是躲避不过的。”
怀玉公主的纤纤玉指微抬,十二位美貌宫女齐齐躬身退下。
殿中飘散着浓郁的香气,幽暗昙香,宛如美人般缠绵悱恻。
信步进来的人嗅不来这般的香气,皱着眉头,直接拿着一旁的杆,将香炉中燃着的香都抻灭了。
“哎,干嘛灭我的香!”怀玉公主见他一进来二话不说,直接将那些香都抻灭了,当即出声阻止。
“太臭了,以后我来不许点这些东西。”抻灭香的人头也没有回,挨个弄掉,带着一点也不客气的强势。
“呵。”怀玉公主闻言冷哼一声,倒是没有再继续阻止了,懒洋洋地靠在美人靠上看着那颀长的身影。
“听闻方才你在前殿欺负了小姑娘?”怀玉公主语调慢悠悠地传来。
抻灭香的人手上动作一顿,头也没有回地道:“挡我路了。”
手中微微用力,那香炉直接被抻穿了。
“这怎么能评我欺负人?”他转过身,嘴角一勾,带着些许乌和边疆的痞野气:“撞人的是我身边的人,我还破天荒地发了善心,代替他给人赔礼道歉了,阿姐这话可真的是失之偏颇啊。”
一声阿姐带了些甜儿,怀玉公主脸上顿时笑开了,也没有再出言责怪了,对着不远处的少年招了招手。
17. 第 17 章
拢共就两位血缘亲弟,老大是只矜骄狐狸,从小就不爱撒娇,端了一副高不可攀的气质。
这老二虽然自幼就痞,但偶尔还能听见几句撒娇的语调。
不过自几年前去了乌和,听闻也变得苟不言笑,她还当是双生子连心,越长越相似了。
闻齐妟松开了手中已经弯曲了的抻棍,走到怀玉公主的面前,盘坐在垫子上。
“阿姐,外面那些人似彘般吵闹,不若我们将她们都遣散回去,阿姐单独给我接风洗尘?”
闻齐妟难得表现得很乖,言语中都没有了方才的痞野,倒真的似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但此‘郎’也是彼‘狼’。
怀玉公主微微挑眉,看着‘小狼’乖乖地收了自己的利爪,装乖的模样,轻声呵斥:“去了几年乌和,怎的学了这么多的野脾性?你瞧瞧这话是正经人说的吗?”
闻齐妟挨了一顿骂也没有不悦,说不正经倒真的不正经地将手肘,搁在膝盖上撑着下巴。
“想必阿姐不希望我在盛京的名声,是不怜香惜玉罢。”他笑吟吟地弯着泛着雾蓝的眼眸,哪怕是隔着面具,也能窥见几分好颜色。
打蛇打七寸,这样的话怀玉公主早就已经猜到了,先前已经有人干过了,她自然不会这样强迫人。
她最擅长的就是怀柔。
怀玉公主弯了弯眼眸,抬手点了点他的眉心:“其实早就知晓你会反感,但你得理解阿姐的难处,母后下的命令,身为子女,当然是没有办法反驳,所以你瞧,外面不是还有许多已经许了人家的贵女吗?”
“阿姐这也是为了应付母后,你若不喜,不去瞧她们就是,自然,若是喜欢多瞧几眼也可。”
听见这话,闻齐妟当即站起了身,就要往外面走去。
“哎,阿妟,去哪里?还没有和阿姐说几句体己话呢!”身后传来怀玉公主的声音。
闻齐妟脚步骤停,然后转过了身,面具下的眼角微微一弯,语调上扬着带着一股子惑意。
“自然是——如阿姐所说的,多瞧几眼呢。”
怀玉公主姗姗来迟,一身广绣百花流仙裙,描金的花瓣栩栩如生,三千青丝如瀑直下,金钗挽之,以流苏点缀,可谓是艳压群芳。
宴前是在园子中,方便各位贵女攀谈。
“今日艳阳高照,钦天监夜观今日是难得的好日子,恰逢长平少将军归京,特设此宴,船舶上设了风雅盛宴,各位可移步上前。”怀玉公主盈盈一笑,恰如百花盛开。
“少将军,还瞧呢,请吧。”怀玉公主讲完,转眸落在一旁的人身上,言语暗藏了调侃。
这样的话一出,那些人都看向了一旁懒散扫视的人,然后顺着目光一道往下看去。
闻齐妟偏头,目光淡淡地看着怀玉公主,对方亦是无辜地回望。
“自是殿下先请。”他嘴角一勾做了请。
“有了能瞧上的人,此刻倒是有些礼数了,这不还是挺会装模作样的嘛。”怀玉公主低头,满意嘀咕了一句,也没有客气,领着宫人先一步踏上了船。
闻齐妟权当未曾听见这句话,跟上前时状似无意地转了头,视线掠过那藏在人群中,将自己隐得只剩下一片衣袂的人。
这般模样好似有谁会将她抓来吃掉一样。
他自喉咙溢出意味不明的轻哼声,转身上了富丽堂皇的船。
之前江桃里无意间抬头和他对视上,被那个眼神吓得不轻,所以将自己隐在了人群中这才得以缓解。
那人一身的煞气,一会儿怎么找机会找他拿回来?
江桃里怀着满心的忧心忡忡被侍女扶着上了船。
怀玉公主是京中出名的喜爱雨露均沾且随意,连安排的位置都不是按照贵女世家背景,和尊卑来的。
虽然如此做甚好,但江桃里还是不得不感叹自己气运不好,因为旁边就是殷晓萱。
随着宴会歌舞翩翩而起,怀玉公主坐在首座,频频偏头同下座的少将军讲话,说得最多便是夸赞宴会中,尚且未婚配的贵女。
江桃里眼观鼻,鼻观心地盯着自己面前的桂鱼羹,身旁刚被夸过的殷晓萱完全羞红了脸。
这时忘记了自己方才被欺负得眼泪横流。
她捧起筷子夹了一块桂鱼,轻轻撩起面纱放入口中,桂鱼味道不错,无腥味,入口即化。
“哦,我不喜欢吃桂鱼的,腥。”
上方的少年将军单手支着下巴,目光如灼地盯着下方的人,语调恹恹地回应着,显得极其敷衍。
江桃里眨了眨眼刚要抬头,余光就看见了,身旁的人将她桌子上的桂鱼撤掉了,并且吐出了口中的桂鱼,柔柔说了一句话。
“其实臣女也不太爱吃桂鱼,奈何殿下府中的桂鱼甚香,便尝了一块儿……”
殷晓萱吃的时候没有想,吐的时候也没有想,待到怀玉公主的视线移了过来才想起来,这样的动作带了些侮辱。
她想要解释自己的行为,上方的人慢悠悠地浇了油下来,烧得她面红耳赤。
“哦,这我知晓,尝了一块儿还是太难吃了,难吃得无法下咽就吐了出来。”闻齐妟弯着眼角看她。
怀玉公主看了眼底下解释的殷晓萱,然后又暗藏警示地扫过闻齐妟。
生怕当真如他方才所说的,一场宴会下去没有选到合适的女子,反而还落得一个不怜香惜玉的名声,这以后择妻就更加困难了。
殷晓萱涨红了脸,张口要解释,只见上座的人摘了一颗葡萄,指尖用力,紫色的汁水淌了一手。
殷晓萱又想起了方才,她被一颗葡萄差点窒息到晕过去的感觉。
她张了的口又闭上了,匆忙垂下头搅着手中的帕子,眼眶红红的。
闻齐妟身边的宫人立即将帕子递了过去,他擦拭着手,一样无辜地看着怀玉公主。
看吧,我还什么都没有做她就要哭了。
怀玉公主:“……”
这宴是举办不下去了,只怕是以后盛京的那些流言蜚语,就要压不下去了。
光明正大威胁女子,这样的野痞样,江桃里还是第一次见,吞咽了口水,为自己等下能不能拿到身契而担忧。
心中有担忧,低头又夹了一块桂鱼在口中,鲜美的味儿蔓延在舌尖,这才心中愉悦了些。
酒意阑珊,合尊盘坐,履舄交错。
“如此美酒佳肴面前,不知可有人善歌舞?”怀玉公主忽然开口,温声询问底下的人。
此次宴会明面是给长平少将军接风洗尘,但众人都瞧出来了,也是有心要给他择良人。
长平少将军自年幼便从军,战场上更是屡屡大胜,帝王都褒奖无数,颇得圣心。
今日那些未出阁的贵女,一半都是冲这点而来的。
虽然传闻少将军战场毁了容貌,可仰慕英雄的大有人在,也有的是看中了他后宅安宁,过去便是执掌中馈的主母。
那些个官级较低的嫡次女们,自是想要这样的夫婿来扶持家中人。
一听见怀玉公主这话,有心之人就铆足劲儿就要上场去。
“殿下,臣女习得惊鸿舞,若是在后面恐怕瞧了各位能歌善舞的美景后,臣女的就难登大雅之堂了,不如让各位姐妹先评评臣女如何?”
殷晓萱便是那个有心之人,看中了长平将军府日后的荣宠定会不断,所以得知公主府设宴就准备了。
怀玉公主见底下出列一脸自信的人,有些犹豫地转头看向她下方的人。
她感觉闻齐妟是不喜欢这女子的,太过于傲气且会惹是生非。
又观见他垂头玩着,不知从何处拿出来的一个纸蟾.蜍,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
怀玉公主一时之间也拿不准了,又不忍当众让女子为难,只好颔首。
殷晓萱目光看了一眼垂着玩儿着自己的人,银牙一咬,转身去换了舞衣。
她还就不信了,见惯了乌和这等野蛮之地的粗犷女子,乍一见盛京温软如水的女子,这还能把持得住!
很快船中央就隔绝出来了一块,是早已经准备好的场地,穿着精致的少女柔情似水,双目含情地跳着。
说是难登大雅之堂委实谦虚了些,在场无数的目光都聚拢在了,中央长袖蹁跹的人身上,除了江桃里和怀玉公主下方的那人。
江桃里目光紧紧地盯着闻齐妟,他手中正把玩儿东西。
她看出来了,那是用那张身契折成的。
闻齐妟就算是不抬头,也能察觉到那道视线,正紧紧的落在自己的手上,手指莫名有些痒意。
他懒散地支着下巴抬了眼眸,看似落在那曼妙的舞姿身上,实则正含着恶意和江桃里对视着。
那目光好似就在诉说着,再想要也不会给你。
这人——恶劣至极,卑鄙无耻,人面兽心!
江桃里被这恶意的目光气得心口生闷气,抓起桌面上的酒,就往面纱下的嘴里面送。
刚入口一点就反应了过来,连忙弯腰吐了出来。
这一吐没有人注意倒还好,偏生那正在跳舞的殷晓萱转过了身,江桃里刚好抬起了眼眸。
两人对视上了。
18. 第 18 章
一个虽然戴着面纱也能隐约瞧见,因为吐得面色难看,而另外一个因为看见她在吐,而面色难看。
“殿下!”一声含着委屈的声音,随着她转身的动作娇柔地响起。
江桃里暗道不好,心中一紧,方才那酒味儿涌上来的醉意被暂且压了下去。
这一声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她们一道看了过去,就连怀玉公主眼中都忍不住浮现了无奈。
这样的事年年宴会年年现,不用听后面的话就知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行,让她一道和你比舞,谁赢了谁就得彩头。”怀玉公主无奈地扶额。
殷晓萱:“?”
江桃里:“……”
这下殷晓萱口中想要指认江桃里宴会不尊重公主,嫌弃菜难吃到吐了的话止在了口中。
虽然无法指认江桃里被怀玉公主厌恶,但是现在让一个不怎么会跳舞的人来衬托自己,她就真不信了,这长平少将军能看不见她!
怀着满满的自信,势在必得地看了上方的闻齐妟,虽然对方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她,依旧还是一副胜利者的模样。
她快速扭头看见江桃里欲要开口的嘴,立即堵了上去:“敏症在脸上,可不妨碍舞步,莫不是看不起殿下……”
这话扣了帽子,而且是怀玉公主的金口玉言,江桃里无法驳掉,只得站起来道:“臣女不善舞,这彩头恐怕……”
“不会跳,还是不想啊。”声线懒散的男声幽幽地响起:“我还想着手中的小玩意儿,能不能当彩头呢。”
“殿下,你觉得可以吗?”他转了头好奇地问着怀玉公主。
“胡闹。”
怀玉公主虽然低声呵斥了一声,但还是默许了。
闻齐妟嘴角勾着笑,点了点手中的纸蟾.蜍,它立即往前跳了一寸。
江桃里的目光落在上面,然后艰难地移开了:“虽然难以拿到,但臣女会拼尽全力。”
船中心空出了更大的空间,方才一人舞,现在变成了两人舞,还隐约透着针锋相对的意味,众人眼中都带了激动。
殷晓萱听见她讲这样的话,冷哼一声,长袖一甩舞步便起。
跳舞并非需要舞衣点缀,江桃里随手拿了瓶中的观赏梅花做道具。
因为被当作伶人养大,歌舞皆是自幼便习得的,方才观过殷晓萱的舞步,江桃里是有信心赢得的。
她以梅花做剑,纵身而舞,欢歌曼舞,流风回雪,似凄冷雪中傲立的寒梅,虽柔软却步步带着坚韧。
所有人都被中央蹁跹的人吸引,而她身旁的另外一人好似成为陪舞之人。
闻齐妟歪头看过去,指尖无意识地点着纸蟾.蜍,它弹跳着瞬间落在了地上。
江桃里见那滚落在地的东西,眼中的光亮一闪而过,借着舞步上前,但身旁的人见她的行为也匆忙上前。
空灵的曲音响起,天边缓缓飘下几缕白雪落在红梅上,粉衣少女空谷幽兰地立在天地间,蕴成了一抹姝色。
“嘭——”
落水声伴随着一声惊惶失措,惊呼声一起响起,江桃里手中握着的那一枝红梅落了地,花瓣片片掉落。
“来人啊,救救我家小姐,小姐被她推下去了。”殷晓萱身边的丫鬟,带着哭腔的声音瞬间响彻。
紧接着怀玉公主地上声音响起,无数的落水声齐齐响起,场面一阵慌乱。
江桃里手还维持着原本的姿势,听着方才那侍女的话,再看见现在的这个场景,茫然地眨了眨眼。
方才她准备借着舞步将地上的身契捡起来,但还没有走过去便被人撞了一下,脚步踉跄。
江桃里下意识要去拉人,但她连殷晓萱的衣袂都没有碰到,她就犹如飘忽的白雪一样落下了水。
茫然只有一瞬间,江桃里很快就散去了茫然,立在一旁冷眼观着此刻慌乱的场景,还有那侍女胡乱讲着的话。
眼下这个情形已经是惯见的陷害了。
一阵兵荒马乱之下,一身湿漉漉的殷晓萱被人救了起来。
她一上岸环顾四周,反应过来自己此刻落魄的模样,张了张唇便是委屈的哭音。
她身旁的侍女好一顿安慰,所言都是方才在园子中被江桃里欺负不够,现在她借着跳舞为由将人推下了水。
之前在前院的时候,江桃里和殷晓萱两人的纠纷,是众人看在眼里的。
方才落水的事也发生得突然,虽然未曾注意到人怎么就落了水,但众人隐晦的目光都落在,一旁立着的江桃里身上。
那些视线犹如针扎般落在她的身上,这一刻她终于知晓了,为何长姐之前出席宴会回来时,都是一脸的疲倦。
江府虽然位列二品,但身后无士族,在这个士族为尊盛行的大周,不管爬得再高也只是一个品衔。
帝王宠爱便能长久荣盛,一旦帝王弃之那便是草芥。
江府唯一的出路就是有人嫁入皇室,以皇室为背景,才可享长久的荣盛,或者站位,让身后有世族可倚靠。
其实被卖的何止她一人,长姐也是。
因为她如今借用的是长姐的身份,未来的太子妃,所以那些人不敢明目张胆地说,那些窃窃私语还是传了过来。
江桃里掀眸看着不远处,正蹲着安抚殷晓萱的怀玉公主,还有双手抱臂,眼中含着兴味的长平少将军。
闻齐妟察觉到目光微微抬首,虽然她在接触的那一瞬间就别过了头,他还是对着江桃里弯了弯唇。
‘小嫂嫂’若是连眼下的困境都没有办法处理,那他还是觉得这太子妃的位置不太适合她,不如趁早……
便宜给他玩。
思此,他舌尖抵了上颌,压制住那突如其来的亢奋感,将视线落在尚在哭的人身上,带着某种看戏且并不正常的狂热。
“方才奴婢亲眼看见小姐被推了下去,请殿下为小姐做主。”侍女一样也是泪眼婆娑,期期艾艾地看着怀玉公主。
这番强行定罪的话,让怀玉公主心中也生了不悦,这样的事她不是没有遇见过,但今日有些不同。
殷院判家的长女,虽然没有如愿成为太子妃,但却入了后宫刚才晋升被抬了位分,如今盛宠正浓。
若是连这份面子都不该实在不该,倘若给了,这又是阿策未来的妻,眼下可真是左右为难啊。
“长平少将军如何见得?”怀玉公主被宫人扶着站起来,慢悠悠地将球踢了过去:“殷小姐方才可是为了夺你的‘彩头’才落下了水。”
言下之意此事应该是他处理。
长姐向来懒散,闻齐妟已经习惯了,但若是此事交给他来出面,那只有一个方法了。
既然前面那人落了水不甘心,那后面那人也一道落水,两两相抵这不就迎刃而解了。
“殿下,少将军,此事也怨不得江小姐,大约是方才在前院时无意得罪了她,是晓萱太过于惹人厌烦而被记恨了,今日之事就这般过去了罢。”
殷晓萱伏在侍女的肩膀上,身上还裹着厚重的衣裳,嘴上说着就这般过去,但实际上却没有起身,宁愿被冻得瑟瑟发抖。
“你说我因为先前的事而推你?”江桃里柔柔的声音响起,立在人群之外,隐约带着远离世俗的缥缈感。
19. 第 19 章
殷晓萱闻言没有讲话,算作是默认了。
江桃里转了眸落在事不关己的闻齐妟身上,然后再落在她的身上,语气温吞:“可方才我离你只有三步之遥,是众人皆见之的。”
江桃里垂着首,发髻上的珍珠碰撞出清脆的声音,脚步微微移动三步。
“方才你立在此处。”江桃里伸出了手:“你说我如何能碰到你?”
江桃里目光柔柔地看着还在抽泣的人,自殷晓萱落水后她就没有移动过位置,众人都看在眼里,而她立在正中央,脚边是落下的梅花。
“况且我立在这里就算是无意间触碰到了你,你也落不了水的。”
此处距离船边沿更何况还有好几步路,就算是被推了也是跌落地上,怎么可能会落下水?
江桃里再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了花钵上转过了身。
她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已经停止抽泣之人身上,语气依旧温吞无害却有条有序:“你我分界线在此,你怎么就跳到了我这方?”
“还是说你本就是早已经准备好了……”江桃里语气一顿,眼看着她张口就要反驳的动作,再出言将她的话堵住:“或许你是无意间跳到了此处,无意用发簪扎我,见我未落水就自己无意落了下去。”
江桃里缓缓卷起自己的手,手腕处隐约还淌着血,只是被宽大的衣袖挡住了,所以众人没有看见。
“我没有!”殷晓萱看着她手腕上的血愣了愣,然后立即反应了过来:“大家都看见的是你推我下的水,你手上的伤也一定是你趁大家不注意自己弄的,我根本就没有碰过你!”
虽然江桃里前面推测得差不多,但她绝对没有拿什么扎江桃里。
“嗯。”江桃里微微颔首,转头对着怀玉公主盈盈一拜,发髻中的珍珠摇晃着散了些:“殿下,殷小姐已经说过了,臣女未曾碰过她,请殿下明鉴。”
殷晓萱第一次遇见,有人能睁着眼睛说瞎话这般的顺畅。
“殿下……”她还想要反驳,但瞬间就接到了江桃里的视线。
“所以殷小姐是承认碰了我吗?”
这句话的力道并不大甚至带着柔和,却莫名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错觉。
碰了就是承认方才江桃里手腕上的伤口是她弄的,不承认那就是她自己落水,反过来陷害江桃里,左右的都逃不过一个陷害的名头。
但前面那些话都是江桃里自己说的,谁知道她究竟有没有立在那里,只要她坚持不松口,总能让人对她产生怀疑。
江桃里同样也在想,只是她这个小伎俩,恐怕也难以应付众人,现在只是讨了口头便宜,而殷晓萱却是实打实地掉了下去。
“嗤。”
就在两人具在想着因果时,突兀地响起了一记轻笑。
“这倒是比乌和的战场好看得过。”闻齐妟轻拍了拍,语调恹恹地拖拉着。
他缓步上前立在了殷晓萱的面前,目光如灿烂的绛河,殷红的薄唇微勾着,隐约带着一股子惑人的意味。
“地上多凉啊,不如起来找个地方,好生地坐下来聊聊?”言语中无不是怜惜和温柔。
他的声线带着一丝喑哑沉闷,和盛京中的那些矜贵公子不同,有种撩人耳的惑意。
这样温柔起来,听得殷晓萱面色顿时涨红了起来,仰着头表情讷讷地。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竟然从这张被面具覆盖的脸上,窥见了恍若神祇般俊美容颜。
他的语气这样的温柔和怜惜,和最开始的时候一点也不一样,所以殷晓萱有种错觉,自己已经吸引了他的注意。
正因为陷入了遐想中,所以她没有看出眼前人眼含的恶劣。
她被侍女扶着站了起来。
他却突然伸出了自己的手,放在了她的面前,殷晓萱低头看着眼前的骨节分明的手,眼中闪过一丝羞赧,伸出了手。
可在她伸手碰上的那一瞬间,他就收了回来,然后落入了水中。
一切都太突然了,殷晓萱还很茫然,等反应过来后,方才朝着自己伸手的人,已经趴在了小船上,额间的水顺着黄金面具滴落蕴开。
然后她看见了,他眼在隐藏的恶意,分外的明显。
“殿下,此事不怪殷小姐,大约是方才在前院中她不长眼地挡了道,然后被臣身边的人撞了,还怀恨在心呢。”话是对着的怀玉公主,眼睛看着的是气得发抖的殷晓萱。
这话熟悉吗?
他嘴角勾着,无声地传达着。
“大约是臣太过于惹人厌烦了罢,所以殷小姐才会这样对我。”
他的话还没有讲完,殷晓萱便推开了扶着自己的侍女,然后转身朝着外面跑去。
那哭声隔得很远都还能听见,足见是伤心到了极点。
怀玉公主无奈地看了看还泡在水中的人,张口想要呵斥的话止在了嘴边,扭头嘱咐人跟上殷晓萱,别人让人出了什么意外。
经由这样一闹,估计隔日就会传出去,到时候她这个弟弟只怕是难觅良人了,看来母后的嘱托她是没有办法完成了。
她怎么就有这样不知怜香惜玉的弟弟。
怀玉公主头痛扶额:“去,将少将军捞起来。”
虽然场面混乱了片刻,很快就在怀玉公主的言语中,恢复了原本应有的场景。
殷晓萱的被长平少将军这样一搅和,原本能看清的五分真切,现在变成了八分,不少人都朝着江桃里投去了怜爱的目光。
江桃里坐回了原本的位置,垂着首,表面上瞧着很持重大气,就连怀玉公主都投去了满意的目光。
早就听闻江尚书家的女儿最是知晓礼数,今日一看果真如此,为人做事也稳中有理,这样的稳重坐镇东宫倒是尚可。
所有人都以为江桃里还能稳住,实际只有她自己知晓,她现在不敢动弹,也不敢去看那些人的目光。
太过于惹人注意就会有被人拆穿的风险,而且那人带着她要的东西离场了,得要找个机会寻过去。
“来,江小姐,方才的事让你受惊了,薄酒一杯还望勿要多心。”上座的怀玉公主举了举手中的杯子,然后一饮而尽。
江桃里闻声端起了自己面前的杯子,顺着往下讲了些场面话。
本来以为会是茶,但放在唇边的时候却发现是酒,正想着该如何放下来,上方怀玉公主的声音就传来了。
20. 第 20 章
“西域供奉过来的美酒,有美容养颜之功效,就算是敏症也能饮,江小姐且放心吧。”
“是。”
江桃里只好将杯中的含在了嘴里。
见江桃里喝下了,怀玉公主的目光即转向了其他人。
江桃里坐在原地按捺不动,然后借着机会将口中的酒吐了出来,但含的时间较久,眼前隐约晃出了残影。
想起自己这次前来的目的。
江桃里干脆单手扶额,做出了一副醉态,三分的醉意演绎至了八分。
怀玉公主也没有想到她这样不胜酒力,瞧见她确实双眼迷离,海棠美人醉地懒懒斜斜地倚坐着,好生一副美人图。
她转头低声嘱咐了宫人,让人将江桃里先扶到一旁的雅间醒酒。
江桃里被扶着去了客卧的雅间。
期间佯装醉酒后的胡言乱语,算是打听出来了,这边是女客室,现在长平少将军在男客室,两者之间的距离就只有一条小道。
打听到这些,江桃里才彻底的安静了下来,乖乖地被人扶着行至里面。
宫人退下,江桃里教比较之前已经清醒了不少,让跟随来的侍女守在里面,然后转身朝着另外一个地方走去。
羊肠小道幽静深远,江桃里虽然没有来过公主府,但也大约能猜到是如何前往。
走了一会儿她这才看见了拱形门上的牌匾。
仙客居。
和方才的‘仙来居’名字也对应。自觉没有走错地方的江桃里提着裙摆便往里面走去。
进去之后江桃里才发现,里面和其他的地方有些不同,假山环绕,奇珍异宝,隐约还能听闻见水声。
江桃里听见之后脚步一顿,心中暗喜,这人落了水必然是要泡热水,看来是没有找错地方。
趁他现在还在洗澡,那些东西肯定都是摆放在外面的,她只需要趁他无防备的时候将东西悄然拿走就可以了。
思此,江桃里就提着自己的裙摆,小心翼翼地朝着里面走去。
假山环绕着中央,有汩汩活流水从其上边环,缓缓地绕流下,还冒着如梦似幻的热烟,使得周围分外的仙气盎然。
池子中隐约有一人浸泡在其中,头靠在池壁上,眉峰分明,蕴藏了寡情的冷漠,那精壮白皙的身躯在雾气的弥漫下,显得分外的朦胧。
江桃里匆忙看了一眼,还没有瞧清楚身影便垂下了头,一个念头转身即逝。
当将军的身上怎么会没有伤疤?
怀疑只是一瞬间,很快江桃里就已经蹑手蹑脚地走到了池壁边,小心地蹲下拿起上面工整摆放的衣物收寻着。
攀开一堆的衣裳没有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莫不是不在这里了?
江桃里失落地放下手中的衣裳,正打算转头回去,一转头就看见了懒散倚在假山石上的马尾少年,黄金面具似在雾气中淬着冰凉的暗光。
江桃里慌乱地回头,池中的人已经睁开了双眼,眉眼精致,墨发披散在池中有股子妖冶的惑感。
江桃里认识,就是那日在梅林遇见的那人,并非是什么少将军。
来不及去询问猜想为何他会在此处,江桃里恐忧他误会,连忙解释道:“我找错人了,我其实是落了东西在少将军这里,方才听宫人说在此这找过来的。”
池中的人没有说什么,反倒是倚在假山上的人发出了嗤笑。
那一笑让江桃里脸瞬间烧红了起来,不管是哪一种,像这样偷摸的途径都是见不得光的。
“你这‘东西’都是找到了好地方。”闻齐妟嘴角的笑意落下,矜骄地抬着下颌若有所指。
江桃里听这话觉得察觉有些不对劲儿,但说不上是哪里不对,涨红了脸上前朝他伸出了手。
“你说过的要将东西给我的。”
闻齐妟挑眉低眸看着自己面前伸出来的白皙小手,目光落在池中,原本在池中的人已经不见了踪迹,藏在面具之下的表情有些郁闷。
他可真是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啊,竟然就这样放心将人丢给他,难道就不担忧他将人弄死这里吗?
闻齐妟转过眼眸落在眼前的人身上,头微歪,一股子懒散就显了出来,带着侵略的目光直逼向江桃里。
江桃里接触到这个目光,原本伸到他面前的手瞬间就垂了下来,眼神染上了警惕。
她下意识转头看向池中,方才还在那里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好似是她做的一场梦。
带着寒意的手袭来,江桃里瞬间就被贯到假山上,后背抵着不平的石头,疼得她面色一变,眼中下意识蓄了盈盈泪珠。
但更加使她感到产生惧意的是他含笑的话,声音喑哑:“你啊,怎么就这般的不怕死呢?”
闻齐妟掐着她的下颌,强行使她抬着头,言语温和,目光寒冷如霜。
那目光带着残忍,似毒蟒在挑选着从什么地方下口,好能直接将脆弱的猎物罩头吞下。
江桃里这一刻感受到了他传来的恶意杀意,难受地抬手扒着他的手,那双手却犹如钢铁一般,任由她如何抓挠都纹丝不动,眼角的泪被晃了下来。
闻齐妟微微后仰,喉结滚动几息,舌尖抵在上颌强压那一股暴戾的杀意。
谁能抵挡脆弱猎物只手可得呢?
“我是江府的小姐,未来的太子妃,你若杀了我必定会前途尽毁,若你不在意大可一试。”
江桃里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的人,用力地将眼中不受控制泌出来的泪水眨掉,艰难地说着。
“太子妃?”他闻言嗤笑一声,好似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笑得弯了腰。
他松开了掐着江桃里的手,单手撑在假山石上将她罩在一隅之地,低垂着头,带着雾蓝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止不住慌乱的眼瞳。
“你说怎么办啊,太子妃,你想要东西我已经丢了。”不甚正经的语调,带着痞野的懒散,唇齿间流转的‘太子妃’这三个字似淬了蜜般甜。
“就如同现在这样。”他缓缓摊开自己的手,一张被揉皱的枯黄纸张碎片就这样从指尖散落,飘飘扬扬地落进了池中。
江桃里目光怔愣地看着那些被撕碎的身契,身子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身契没有去官府消除那娘亲便是黑户,就算是跟着一起逃出去了,那也是见不得光的身份。
“你!”江桃里红着眼眶抬首,眼中蓄着眼泪带着狠意看着眼前的人。
她真的是从未见过这样恶劣的人。
闻齐妟整暇以待地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你真的太令人讨厌了。”江桃里憋红了脸,最后只丢下了这一句话,抬手将面前的人推开。
她扭头就跳下了池中,一边小声地抽泣,一边捞着上面漂浮的碎纸屑。
真的太讨厌他了。
21. 第 21 章
闻齐妟面无表情地双手抱臂,冷眼观看池子下,漫无目的捞他丢下的东西的人。
等了这么久就换来一句讨厌,这句话不重,甚至从她口中说出来,明明还带着柔柔的娇嗔,但就异常清晰地盘旋在脑海。
江桃里好不容易捞起来了,浑身湿漉漉地爬上了池子,衣裙紧贴在身躯上勾勒出姣好的弧线。
她来不及管自己,将手中的纸屑都铺在地上,企图想要拼凑出来。
但那些碎屑上的字已经被水沁湿,任由她如何拼凑都无法还原,甚至连上面的一个字都看不见了。
她垂着头,抿着唇,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大颗的眼泪不断地掉落砸在上面。
“金三娘和你是什么关系?”
有人蹲在她的面前,伸出了修长的手,轻轻地抬起了她的下颌,左右观赏着她的泪眼,被灿烂的阳光照射着瞳孔边沿带着雾蓝色。
金三娘是江桃里的娘,是可以被随意转赠买卖的伶人。
江桃里张了张唇,垂下轻颤的眼睫。
娇弱的美人低眉敛眼,垂着尚且挂着晶莹的眼睫分外的惹人怜爱,但闻齐妟眼中依旧是寡情的冷漠。
“闭口不言?”他低哑着嗓音缓缓开口。
听见这般审讯犯人的声音,江桃里心中的对他的厌恶就更多了一分,抬了盈盈的双眸,闭口不言。
闻齐妟微眯起了眼,冷漠地勾着单薄的唇,手中略微用了力。
江桃里挑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快速伸手抓住了掐着自己下颌的手,用力地咬了一口。
带着过往的那些恩怨还有厌恶,她用了十层力道,尖锐的虎牙很快就咬破了他的虎口。
鲜血味蔓延在口中,她立即就松口,抬手将面前的人推下了池子。
而那人竟然也丝毫没有反抗,顺着她的力道落入了池子中。
江桃里一眼都不敢往回看,将人推倒之后就提着湿漉漉的裙子,如风般地朝着外面跑去。
身契没有了,今日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江桃里跑到外面后,抬手抹了眼中再次流出来的眼泪,咬着下唇,想要压制住心中的委屈。
但眼泪却不受控制,犹如失禁般地往外掉,怎么擦都擦不完。
她更加讨厌他了。
沿着原路返回,江桃里一副湿透的狼狈模样,还有通红的双眸,甫一出现在这里,吓坏了跟随过来的侍女。
侍女赶紧拿着干净的帕子,上前裹着她的身躯:“小姐这是遇见何事了?”
因为此刻是在外,所以侍女警惕的只唤了江桃里小姐,而并非二小姐。
方才出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也不知晓怎的回来就成了这样。
侍女将浑身还在颤抖地人,扶到了椅子上,替她换了湿衣裳,重新整理了面容。
好在怀玉公主一向心细,这些客房中都有女子穿的衣裳,为的就是以备不时之需。
江桃里没有回应侍女的话,紧紧地捏着衣摆,脑海中全是浮现的方才那人讲出的话。
甚至她好似都透过那张面具,看见了他那副丑陋的嘴脸。
活该被毁容了不敢示人,这样的人最是心中扭曲,倘若她越是表现得难过,他便越是兴奋。
明知道他如今看不见,还是贝齿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而另外一边。
天然汤池中蔓延着浓浓的雾,将里面仰躺的人隐在其中,戴着面具熠熠生辉。
身着白衣的人缓步而来,坐在一旁的椅上,乜斜着水中的人漫不经心地开口:“倒是第一次瞧你这般欺负一个小姑娘。”
水中的人眼睫都没有颤动过,冷淡的声音传来:“这次瞧见了,可好看?”
闻岐策那张斯文白净的脸上,浮起古怪的笑,颔首道:“颇有几分意思。”
回应他的只有自喉咙溢出的冷哼声。
“江元良秘密前去过扶风府。”闻齐妟懒懒地抬手按在面具上几欲要取下,最后还是稳稳地戴在脸上。
闻岐策眸中无异色,意料之中,只关心另外一件事:“卫宣王派去劫中书令回京的人,可杀完了。”
“杀完了,一个不留。”他缓声传来,还带着未尽的嗜血。
闻岐策颔首似玩笑问道:“盛京中可有何想要的,方才那人如何?听说你派人去查她了,盛京想必在你眼中无聊,权当给你解闷。”
水中的人一言不发。
闻齐妟半阖着眼眸,方才的痞野恹恹散去,呈现出一种乖戾的锋锐冷厉。
假山石上的活水汩汩流下,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讨厌。
两个字像是焚音在吟唱环绕。
“要,怎么不要。”他缓缓地扯着嘴角回应着。
这人本来是可要可不要的,如今还非得要不可。
语罢,他扭转了头,眼似洇了一层湿意,风流意尽显:“如果是小嫂嫂也给我玩吗?”
闻岐策眨了眨眼,似困顿了片刻就散去了,菩萨低眉地看着水中人,看似清冷怜悯实则寡情目。
“阿妟喜欢便可。”唇齿间皆是对顽劣弟弟的宠爱。
闻齐妟扯了嘴角,懒觑了一眼他衣不染尘,斯文清冷如谪仙临凡间的模样,眼中的讽更甚了。
“行了,宫中尚且还是有事,便不在此陪你了。”闻岐策抻了抻衣摆站起了身:“不过这人可得晚几日了,现在我实在分身乏术。”
没有得到回应,闻岐策乜斜一眼,转身就离去了。
半晌,池子中的人才缓缓睁开了双眸,雾蓝的瞳孔边沿被面具映了几分金光。
闻齐妟从池子中坐了起来,趴在池壁上在地上随手一抓,然后抓起了一张枯黄的纸。
随意地扫了上面的‘金三娘’三个字,他冷哼一声眸色沉沉,嘴角弯起的弧度比初雪还要薄凉。
方才将东西都丢地上了,她却跟瞎眼般地看不见,却闭着眼说讨厌他。
闻齐妟抬了抬下颌,随手扬了手中的纸张,懒散地转了转脖颈。
讨厌他的人可以从乌和排至盛京了,也不缺这一个。
金三娘。
这名字可有些熟悉,当年夏恶案被满满抄斩的金家,不就只出去了一个庶女,而如今正下落不明。
前些日子恶钱再现,也不知和这十八年前的金家有没有牵连。
江尚书,金三娘。
他懒洋洋地躺在水中眉眼都是怠倦,来公主府的时候刚抓了几个人,一个人的嘴都没有撬出来,赶来送纸却被人说讨厌。
“呵。”
既然如此那就别想要了,他这个讨厌的人,自然得如她的愿。
腊月初十,太子弱冠,举国同庆,帝大悦之。
虽然之前是钦定了江尚书家的女儿为太子妃,但未择良辰吉日。
帝王亲自去钦天监择了良辰,定亲在春分。
礼部为了将太子的婚事办好,严格按照了‘六礼’来亲自操办,婚事还未操办好,位于南边地处丰硕的扶风府,发生了一件大事。
扶风府百年根基,是天下文人常驻之地,十八年前出了的‘夏恶’案件便是在扶风府。
扶风府主金家被查抄满门抄斩震慑了众人,十几年了都没有再出过此番的事,却在前几日大量涌出了无数的劣质铜币。
游历的国士恰好在扶风府,易物时无意间察觉到到手的铜币同旁的不一样,故而留了心眼。
他暗自探查了一番,这才在民间深巷中,发现了私铸恶钱的窑窟。
国士刚将消息透出去便被人暗杀了,此事便被传上了金殿中。
若说帝王对恶钱的厌恶,单从十八年前的金家满门抄斩就能窥见几分态度。
帝王大怒,痛斥扶风府主,并将此事交由给了刚行完弱冠之礼的太子,户部尚书江元良为辅彻查此事。
虽然交由了夏恶之案给太子,但太子的大婚照常举行,婚期定在下月初二。
距离婚期还剩下二十天。
22. 第 22 章
一大早便有消息传来,原本定制婚服在制衣坊无故起了一场大火,原本制作好的嫁衣,还没有来得及送往江府就被烧了。
江府大小姐江清秋无法,因为婚期将至,只好再次出去前往制衣坊试成衣。
人已经行至了府门口,江清秋忽地胃中不适宜,仆奴劝解隔日再去试成衣。
江清秋那双清凉的眸子微转,眉梢带着温婉的清冷,染着丹蔻的指尖拂过额头:“不可再耽搁了,宫中的娘娘已经遣派了好几次的人前来因为此事。”
太子大婚不止皇后遣派了人来,就连宫中其他的后妃也派过人来,一件小事恐怕也会引起宫中的贵人担忧,所以此事倒还真的耽搁不得。
但她现在身子不便,恐难试衣裳。
思此,跟随在江清秋身边的仆奴便建议,让府里的另外一位小姐前来代试衣。
两人的身形相似,所试出来的嫁衣也不会相差到哪里去,已然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法了。
就这样江桃里被扶上了马车,和江清秋坐在了一起。
坐上马车后,江桃里的手还在微微发抖,光映在她的眼眸中,隐约带着兴奋的华光。
今日之后她便不是江府的小姐了,江府也再也没有小姐。
江清秋看了一眼,然后将袖中藏着的黄册,放在江桃里的手中:“此乃空白黄册,届时将姨娘和你的户籍刻在上方便可通用了。”
大周的黄册盘查严格,这也是江清秋费尽心思,借用了未来太子妃的身份,托人找特殊渠道寻来的。
江桃里小心翼翼地捏着两块黄册,点了点头,心中全然不如表面这般的平静。
她循规蹈矩十几年,虽然有幻想过逃离,但因为娘亲的原因被困在了江府,若非长姐提议协助,单凭她一人是绝无可能,有这样充分的准备。
她心中有期盼亦有对未知的惶恐。
很快两人便到了制衣坊,坊主提前知晓未来太子妃要来,早已经在外面恭候多时,看见行来的马车赶紧上前去迎接。
马车被撩开,先是一张玉软花柔的娇柔面容,身着黄裳短袄衬得肤白如雪,流盼顾目之间皆是勾人之色。
江桃里先钻出了马车,然后朝里面伸出了手,声音柔柔:“阿姐到了。”
江清秋牵着江桃里的手下了马车,目光环伺周围,对着坊主点了点头,两人亲密无间地走了进去。
江桃里甚少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众人只知晓江府有两位小姐,却都只见过一位,而另外一位从未出现过任何的场所。
只有江府的人知晓,江府二小姐早已经在几年前就投井自尽了。
江元良为了掩藏此事,对外宣称死的是庶三小姐,其中还有一个原因是提高江桃里身价。
两人刚踏进去,制衣坊后便有人贴身跟着讲解着玄纁礼衣,大周遵循周礼婚嫁服自然亦是。
江清秋环顾看了看,最后随手挑选了一套进了隔间试衣裳,坊中的婆子跪地替她换着,江桃里则守在一旁静静等着。
与此同时,盛京街道一间茶楼的雅间,突然破窗而出几人,是被人一脚踢出来的,正好直直地跌落在夹道正中央。
百姓惶恐地看着那跌落的几人,那些人面上就黥着字,一眼便能瞧出是穷凶极恶的犯人,如今却出现了好几个。
“跑?”
二楼雅间,被破了的窗户上坐着一位面戴獠牙面具的人,周身萦绕着煞气。
他懒散地收了手中的软鞭,漫不经心地将其缠绕在手腕上,每个动作都带着浓厚的杀意。
他做完这一切之后,偏头看着下面已经被金甲卫拿下的罪犯,寒笑一声,声线喑哑:“经由爷手下的人,尚且还没有能跑掉的。”
话音刚落下,几道带着寒气的箭羽带着破竹之势而来,直接将下面那被擒拿的几人头射钉在地上。
闻齐妟眨了眨眼,头微歪,雾蓝的眸子蕴着暗光,复而再抬首看了看对面的酒楼,门窗紧闭并未有人影晃动。
手腕的短箭瞬间迸射,瞬间鲜血洒在了窗户上。
“啧,今日可谓是白忙活了一场。”
他不满地轻叹息,最近这几日受了帝王的‘恩宠’,原本属于另外一人的事宜,都堆积在了他的身上。
相比较一场场会见那些所谓的贵女,刀剑喋血的查案更加适合他,可好不容易查出来一点,线索就这样没有了。
思此,闻齐妟百般无聊地收了脚,让金甲卫将下面已经死了的人都领回去。
他正准备转身去回去,忽闻底下一阵兵荒马乱。
他随意瞥了一眼,眸中的无趣转变成了兴味。
啧,陈云渡追逆臣竟然追到了盛京城中,可真没有用,这指挥使的位置倒不如给他来当当。
“里面有未来太子妃。”
陈云渡翻身下马,将手中的马鞭丢给身边士兵阔步走上前,抬脚踢开了制衣坊的大门。
里面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太子妃,连同里面的其他人也一道消失了。
他缉拿凶犯至此,还是让人跑了,跑掉倒还罢了,顺带丢失的还有太子的未婚妻。
陈云渡冷冽地环伺周围,并未察觉里面有任何的打斗痕迹,锋利的眉峰一皱。
“好巧啊,景荣将军。”
正当陈云渡勘察着周围的场景时,自他的身后传来了含笑阴郁懒散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
陈云渡抬首,目光落在逆光而来的少年身上,面色不改地站起身。
“少将军好似追着逃犯,这是已经追到了?”
潜在意思是没有追到,何必前来嘲讽看戏旁人。
若是一般人倒还有几分在意脸面,但闻齐妟只是耸了耸肩,大言不惭地道:“追到了。”
不过是将人追去了阎王殿而已。
他缓步走进来,环顾周围目光定格在试衣隔间上,上前用金织祥云鹿皮靴点了点,瞬间一旁就缓缓地打开了一个暗道。
一个小小的制衣坊却有这样的暗道,还修建在此,足以窥见几分阴谋的味道。
“景荣将军,你先请还是我先请?”闻齐妟勾着殷红的唇,轻声地说着。
那般的态度就像是在询问他,谁先去送死一样。
陈云渡垂了眸子看向黝黑的暗道,复而抬首道:“自是少将军先请。”
闻齐妟倒也没有客气,直接跳了下去。
待到人下去之后,陈云渡脸上的表情才淡下去,扫了一眼身后看戏的百姓,也跟了上去。
不知这次的缉拿的凶犯若是将刚回朝,正得圣宠的少将军折在此处,会不会引起干戈?
23. 第 23 章
昏暗的暗道中带着似浓血的刺鼻腥味。
江桃里一路牵着江清秋往前面走着,最前面举着烛火照明的,是前来接应她们的柳允川。
这个暗道距离外面有一段的距离,所以三人走了一会儿才走出去。
但出去之后并非想象中的安全之地,鲜血味道尤其明显,行到洞口时江桃里灵敏地察觉到,这股味道不对。
之前都以为是泥土的腥味,但现在行到了洞口,却觉得这味道像极的鲜血,当即拉着两人停下。
忽然听见不远处隐约传来低沉的讲话声,口音并非大周之人。
江桃里小心翼翼地上前,扒开挡面前的草,只看了一眼呼吸骤然停下,捂住自己的口鼻压下将要惊呼出来的声音。
不远处围着一群人,不少的人手脚都被砍掉了,正汩汩流着血。
那些人许是同她们一样是从这里出去的,所以沿路才会闻见这样古怪的味道。
江桃里扭头刚对着身后的人说完,忽然听见长姐惊呼的声音,心中暗道不妙。
她方才发现自己裙摆下全是都是鲜血,之前以为是泥浆未曾细看,无意扫了一眼,江清秋顿时没有忍住轻呼出了声音。
此声音甫一出来,外面的人就动了起来。
待到回神之后,江清秋已经爬了出去,柳允川随后,踪迹已经暴露了,江桃里只好跟着一起出去。
现在回去就是功亏一篑,且一定会被江元良察觉出来的,所以三人只能朝着另外一边跑着。
那群人本就是逃亡的亡命之徒,甫一见三人踪迹就追了上去。
虽然他们不少数人受了伤,但追起三人来也不费吹灰之力,逐渐拉近了几人的距离。
江桃里自幼体弱,一直被娇养着,体力很快就消失殆尽了,就连江清秋也一样。
在江清秋摔了一跤后,头无意间磕到了石头上,两眼一闭直接昏了过去。
江桃里喘息着和柳允川将人拉起来,一看她脑后都是血。
身后的人紧追不舍,倘若再这样追下去,恐怕几人都会死在此处。
江桃里垂眸思索,果断地回头对着柳允川道:“我出去引开他们。”
“三小姐。”柳允川自然是不赞同,况且江清秋若是清醒的话,也不会让她去冒这样的风险。
江桃里将手中的黄册捏紧了:“柳先生现在回不去了,回去之后父亲定然能发觉,我……不想我和阿姐皆被困在牢笼一生。”
“我会平安的,最迟五个月,倘若我还活着,一定会回来。”
“柳先生你们先躲在此处不要动,等那些人走后你带着阿姐,朝着扶风府的方向行去。”江桃里说完就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柳允川哑然地看着那决绝的身影,低眸看着晕过去的江清秋,咬着牙转身朝着一旁躲去。
既然江桃里已经决定了的事,定然是没有回头可言,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依照嘱托将人都带去扶风府。
身后那群人果然朝着江桃里跑过的痕迹行来。
江桃里身材娇小,尽挑选一些荆棘丛躲去,那些人追来就会先除去上面的荆棘,才继续追过来,给了江桃里不少的时间。
从旭日染暮色至月悬高枝,江桃里一刻也不敢停歇,长时间的奔跑还有提心吊胆,使她脑中的那一根弦,一直是紧绷着的。
忽然脚下不知踢到了什么,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着陡坡滚了下去。
正是因为滚了下去,刚好被灌木挡住了身形,那些追的人没有发现,朝着前面不停地追去。
江桃里压制着惶恐的呼吸,过了很久之后确定了那些人已经走了,这才放松了下来。
月色斑驳,照得她的面色惨白。
她仰头朝天地躺在地上,只觉得四肢无力,眼前不断出现残影,瘦弱的身躯带着细微的痉挛。
江桃里躺了一会儿才勉强缓了过来,缓缓地坐了起来,环顾四周,周遭皆是高耸的纤细树,树枝上还盖着一层薄雪。
忽地一声狼鸣响起,江桃里松懈的那根弦再次紧绷,慌乱地爬了起来朝着另外一个地方跑去。
她看见了,不远处有一只雪白的孤狼,它立在上坡,阴暗凶狠的目光遥遥和江桃里对视上了。
那是嗜血捕杀的动作,呲着白森森的牙,饿了近乎一个冬季的饿狼,正在召唤同族一同来捕获猎物,准备饱餐一顿。
江桃里哪怕浑身都疼,还是一步也不敢停息下来,不管不顾地朝着前方跑去,眼中的眼泪都跑了出来,耳边都是呼呼的寒风灌耳声。
但没有跑几步就被身后的雪狼,扑倒在了地上,那锋利的爪子抓破了她的手臂,头也磕在了尖锐的石头上,撞得她头昏脑涨。
大脑有一瞬间空白,只记得自己正被一头雪狼压着,它正张大了口就快要咬断了脆弱的脖颈。
死亡来袭,过往的那些记忆忽然一瞬间窜了出来,然后一点点地消失殆尽。
江桃里来不及回头,只觉得后颈被喷洒了温热的水液,她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一支短箭射穿了那只雪狼的头,它不甘心地抻着爪子,张着尖锐的牙齿,想要在死前也要饱餐一顿。
又射一支短箭,直接将它的身躯洞穿,它才摇晃着倒了下去。
月华清冷地挂高枯枝头,清辉洒在上面隐约可以窥见松间白雪,有人隐不远处的陡坡上手持着弓弩,弩上的短箭冒着寒光。
雪地里那头雪狼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却仍然俯甸在娇柔的女子身上,而她一身不知是雪狼的血还是她的,蕴开在雪地上很快就沁染了周围。
身着月华白袍的人自月色下露了面,金相玉质的面容比高挂枯枝头的雪,都要清冷几分。
他缓缓地蹲在江桃里的面前,伸出了干净修长的手指,碰了碰她脸上沾的血,指尖轻捻。
“太子妃吗?”
他凝望了半晌,乌木黑的瞳孔折射出微弱的暗光,似乎在判断真伪,但此刻无人能回答他。
身后传来踏雪的脚步声,闻齐妟眼含了一丝遗憾,上前踢掉了已经失去呼吸的雪狼,看了看。
他屈尊降贵地单跪在地上,也不嫌恶被弄脏的人,撇了嘴角。
“可不就是你的太子妃。”
闻齐妟冷哼一声,想他一路追过来,才顿悟过来。
陈云渡追逐的是逃犯,既然是逃犯如何会准备得这般的妥当,这样的手法上次倒是有幸遇见过一次。
上次正是她准备私会情郎商议逃婚事宜,大约是没有和情郎达成共识被抛弃了,所以当时哭得很伤心。
本来以为她已经学聪明了,没有想到竟然直接撞到了狐狸面前。
这婚要么是用命去逃,要不然就是老实回去成亲,看来眼下的场景估计是后者了。
闻齐妟双手抱臂立在一旁,冷眼看着他低头用着手中的短箭,拨开了江桃里湿漉漉的脸。
模样可怜得不像话,很容易勾起人的保护欲,但他却偏头看了身旁矜贵的人。
果然在看见她那张脸之后,闻岐策垂了眼睫,虽然没有露出任何的表情,却是直接将手中碰过她的短箭丢掉,然后掏出一块洁白的帕子,仔细擦拭着自己的手。
闻齐妟见此场景顿时乐了起来,弯下了腰,准备将地上的人抱起来,却被一张弓弩拦住了。
闻齐妟面具之下的眉轻佻。
“不用带回去了。”闻岐策声线清冷地阻止了,方才救了人现已经后悔了。
24. 第 24 章
闻齐妟顺着弓弩看过去,微薄的月华洒落在男人精致斯文的面容上,近乎带着一种温润的无情。
“曹妃可是火眼瞧着的呢,你确定不要?”七分调侃三分认真。
“多年来的筹划不要了,换人可还来得及?”
见一向懒散不爱多管闲事的人,一而再的明暗劝解,实在是反常至极。
闻岐策挑了挑眉,清冷散去,染上了如出一辙的表情,嘴角带着古怪的笑:“你好似很关切她?”
“嗤。”闻齐妟听了他的话,没有忍住嗤笑出声了,抬起修长的指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里,还是正常的。”
“是吗?”闻岐策温和地弯了眼,慢条斯理地道:“我瞧着好似不太正常。”
“盛京无聊,逗逗小嫂子不可以吗?”闻齐妟耸肩,片刻露出森白的齿:“那日不是说了,人是我的,你大婚我替你去,定不会碍你的眼。”
“你瞧着倒还真有几分不正常。”闻岐策偏头看过去,缓声道。
经由这样提醒,他倒是想起来了,那日汤池中似乎是有应过此事。
“被人骗得精光,还企图遮掩的小羔羊最为迷人。”闻齐妟含笑地回应。
“那切莫玩得引火自焚了。”闻岐策似是好心地提醒。
随后话音一转,掠过上方的问题道:“不过你为何知晓她在此?”
闻齐妟面不改色复道:“我看见她私会了好几次情郎,估计是没有瞧上你的太子妃位置,今日又是来逃婚的。”
话到了后面,隐约透着幸灾乐祸的兴味。
孪生弟弟性子恶劣也不是一两日了。
闻岐策微微有些苦恼地攒眉思考,究竟要不要留下这位有情郎的‘太子妃’?
如今他虽为太子,但如今最得朝中大臣,还有百姓信服的是大皇子闻缺,弱冠后便被得了赐了封号‘卫宣’。
按照惯例,得了封号的皇子都是需要前往封地,但这位却至今还留在盛京。
一是因为曹氏长久昌盛,曹妃借由着自己身体不适,去求了帝王将闻缺留了下来,所以这就是他刚行弱冠之礼,帝王就迫不及待想要交付实权的原因。
如今闻岐策能出现在此,便是来劫陈云渡的缉拿逃犯之功,闻齐妟奉旨协助。
陈云渡为大皇子手下之人,手握重兵迟迟不愿意交权,所以被囚在了盛京当了个指挥使。
他自然是不甘心,所以这几年频繁邀功,若是给了他机会回边防,于大皇子必定是如虎添翼。
为此帝王亲自提拔了江元良,他身后无士族能爬至今,自然是有过人之处。
江元良师承太傅,江府的女儿为太子妃,就是强行让江府偏向太子府这边,然后断了卫宣王同儒生这边的交际。
文有太傅,武有长平少将军,都是帝王安排的棋子。
可前几日刚才查到江元良,似与陈云渡暗自有来往,只怕这要嫁于太子府的太子妃,并不是很好打发了。
卫宣王一直想要在太子府上安排人,所以他打算给这个机会。
倒是没有想到,两人误打误撞地又遇见了江桃里。
闻岐策低眸看着倒在地上的人,眉目清冷,眼中一片云淡风轻。
如墨般的乌发垂落在肩膀上,给人一种微妙的斯文感,仿佛方才要杀她的人并非他。
定下江府女郎尚有旁的原因,自然是不能说舍弃就舍弃。
罢了,权当送阿妟的小玩意儿。
“带回去罢。”
话音落下,那道颀长的身影已经站了起来,转身融入了月色中。
闻齐妟看了看离去的那道身影,然后缓缓地蹲在江桃里的面前,兀自摸着下巴,打量地上躺着不知死活的人。
半晌,他垂下了首,眼睫微扬,眼睑的弧度略微弯起,伸手点了点她紧皱的眉头。
“瞧瞧,你真该睁眼看看,你现在可是被讨厌的人救了呢?”
他伸手将地上的人抱了起来,她的身形小得可怜,使他忍不住将人往怀中拢了拢。
月色愈渐朦胧,将几人的影子分割成了两幅画。
第25章 晋江首发
看到叶谦突然倒在地上,口吐鲜血,晕了过去,整个竞技场都静了,寂静一片。
裁判和格鲁也是愣在那里,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这时候,下面的观众一下子跳了起来,指着台子上大声的骂道:“黑拳!假拳!无耻!太无耻!”
“无耻黑拳!”
“黑拳无耻!”
这些人都是在叶谦身上押了重金的,现在突然间叶谦输了,他们很多人都顷刻间倾家荡产、身无分文了,他们当然很愤怒!
天龙竞技场的老板虽然也很意外,但是他很兴奋,因为要知道他们都是抽成输的资金池的百分之二十的,叶谦这一认输,那一千三百万中的百分之二十,也就是二百六十万的青云币,就归属天龙竞技场所有了。
裁判此时愣在那里,他知道下面的观众愤愤难平,可是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他也只能宣布了。
裁判和叶谦说了几句话,叶谦躺在那里不理他。
裁判只好开口说道:“现在,我宣布,获胜的是,红狮王!格鲁!”
格鲁莫名其妙的举着手臂,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下面的观众纷纷的朝着台上扔东西,一开始都骂叶谦,但是到了后来,他们把愤怒都给泄到了裁判的身上。
“打假拳!肯定是这个竞技场授意的!”
“对,肯定是,那个裁判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他可能给至尊宝下毒了!”
“肯定是裁判押了至尊宝输,所以他要强迫至尊宝躺下认输!”
“对,就是这样,够日的裁判!”
下面的人一片叫骂,裁判灰头土脸的,心里也想骂娘,他自己也押了叶谦赢的啊,现在自己输了几万青云币,结果还被骂成这样,不用说,自己的名声算是臭了,以后在这个行业,没有竞技场敢在找自己当裁判了!
裁判很无奈,但是现在也只能宣布了结果。
观众席中,凌霞看着自己的筹码瞬间变成了八百多万,她嘴角弯了起来,果然,赚钱就是容易啊。只不过,这个方法只能用这一次,以后再想靠这种黑拳的法子来圈钱,就不行了,因为观众认识了至尊宝以后,再也不会上当了。
一千三百多万,除掉被天龙竞技场扣除的百分之二十,还有一千万多点。凌霞可以分这些资金池的五分之四,也就是八百多万,她把这些筹码迅的在操作平台上兑换成了青云币,放进了自己的储物戒指中。
一切都很完美。
不过,青云币固然很重要
,要是能够换到那个东西,才是真正的胜利!
凌霞握了握拳头,她现在很期待,为防止被人堵住,她拿了钱之后,就立即离开了天龙竞技场,在外面等待着叶谦。
本来颁奖仪式很隆重的,而且这次天龙竞技场也是拿出了诚意,第一名可是价值五百多万青云币的飞行器!这种飞行器不仅仅是能够依靠灵力驱动,而且还可以用其他的机械动力来驱动,关键是,飞行器很大,装得下十多个人,其实就是个小型的飞机了,但是比飞机要快得多,也要安全得多。
第二名的奖励是一套战神盔甲,这也是个好东西,就是时间太久了,有些地方残缺不全了,但是至少名头很牛,是个很牛逼的文物古董。
第三名和第四名也有奖励,不过都是一些武器。
叶谦也不太能够看上,他没当回事,拿着残缺的战胜铠甲,趁着别人不注意,就溜了出去,他怕出门被打,所以把自己的脸给罩上。
到了外面,凌霞一看一个蒙着脸的家伙往外走,一猜就是叶谦,她朝着叶谦招手,说道:“这边,这边,快来。”
叶谦看到凌霞,就赶紧飞奔而来。
凌霞嘻嘻的笑,笑的很漂亮,她上前用手指头捏了下叶谦的脸,说:“做的不错,宝贝,咱们快走。”
叶谦无语,但还是赶紧上了机械车。
机械车的度不算快,也不舒服,但是隐蔽啊,至少比马车强一点,很快两个人就离开了天龙竞技场。
凌霞嘀咕着说道:“现在,我有九百多万的青云币了,终于可以把青云城的那个药材交易市场给盘下来了。嘻嘻,有了那个药材交易市场,我就可以和凌家证明抗衡了,对了,你的那个奖品,拿到了没,那件残缺的战神铠甲。”
“拿到了。”叶谦把战胜铠甲取了除了,他疑惑的看着凌霞,说道:“你要这个铠甲干什么,这个铠甲关键部位已经缺失了,我看来,这铠甲的确很不错,很多地方还有符纹镶刻在那里,但是,它现在的作用很鸡肋,没什么用,正常的武者都不会穿着这个铠甲去战斗的。”
叶谦对于符文当然是了解的,不过到了现在,叶谦已经是王者境二重巅峰,那些符文的增持作用,其实已经非常的小了。
这个战神铠甲固然不错,可是,叶谦却并不在乎。
凌霞把铠甲装了起来,说道:“很快你就知道是为什么了。九五二七,你要是没事的话,就跟我去办这件事情呗,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凄凉。”
“凄凉……
”叶谦无语,点头说道:“好的,我的确挺好奇你搞这玩意干什么的,如果是拿到第一名的那个飞行器的话,我们现在也不用坐着这辆破烂的车子出行了。”
“你懂什么啊!”凌霞笑起来,说道:“嗯,你应该知道青云战神的名头吧,就是那个天神一般的男人。”
“呃……不知道。”叶谦无奈的耸肩。
凌霞白了眼叶谦,随后说:“千年多前,那时候妖兽横行,这里各族都民不聊上,一位叫做李飞扬的人族强者,他横空出世,把那些妖兽都给斩杀,驱赶到了青云山川中去了,从此妖兽不敢轻易再踏入我们青云城,这个李飞扬,就被人尊称为战神。”
“哦。”叶谦心想,这个故事好俗套啊。
凌霞继续说道:“李飞扬因为战斗次数太多,身受重伤,最终没能够证道圣人,半步陨落,他们李家的后人,却是一代代更加的凋零。一开始,大家对于战神的后人,还是非常的敬畏的,过了两百多年,他们现李家的确很弱,再加上李家拥有大量的宝物,都是李飞扬时期,其他人送来的,所谓怀璧其罪,很快,就有人开始对李家进行抢夺。有第一个人带头,就有第二个,很快,李家就彻底的败落,李家的子孙不肖,也没办法抗衡,只能四处躲避,过得很惨。这个他们最看重的战神铠甲,就是那时候被人给抢出来的。”
“呃……我去!竟然是这样。”叶谦也没料到。不过,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真的是太正确了。
凌霞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李飞扬当年最出名的东西有两个,一个是他的剑,据说能够把人固定住,让人和妖兽不能动弹,但是很可惜,好像被青云山川中的大能给打断了。第二个就是李飞扬的这套铠甲了。李家的后人东躲西藏,对于这套铠甲,一直都耿耿于怀,想要把铠甲给收回去,算是对先祖的一种守护吧。”
叶谦笑了起来,转头看着凌霞,说道:“我知道了,肯定是李家的后人高价收购这一套铠甲,所以你才让我拿到,然后现在我们就去卖给李家是不是,你这女人,果然是太会赚钱了啊。”
“你给我闭嘴!”凌霞很不爽的瞪了眼叶谦,说道:“我在你心目中,就是一个充满铜臭味的美女吗!”
“呃……”叶谦觉得自己被凌霞的自恋彻底打败了,他说道:“充满铜臭味是对的,但是美女,我看看,你要是眼睛再大点,鼻子再高点,嘴巴再小点,凶再大一倍,就差不多算是美女了。”
“你找死啊”!凌霞用脚踢叶谦。
叶谦赶紧指着前面,说道:“看路,看路。”
凌霞哼了一下,说:“那是因为你不懂欣赏!混蛋!还有,我哪有那么笨的,用这个东西去换青云币,李家现在都败落了,当然没有多少青云币了!我是要去换战神剑谱的!”
“战神剑谱?啥玩意?”叶谦来了兴趣,赶紧问道。
凌霞得意的看着叶谦,说道:“现在你不嘲讽我了啊,哼,知道我的聪明睿智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赶紧说。”叶谦对这个战神剑谱当然感兴趣,实际上,光听这个名字,叶谦就很感兴趣了。
凌霞说道:“李飞扬当年主要依靠的就是一柄战神剑,他的武技也是和剑有关的。其实当年李家破落的时候,大家最想抢夺的,就是这个战神剑谱,这种灵技,每个武者都是梦寐以求,但是很可惜,大家得到的都是假的,关键是,假的灵技中有七分真,三分假,根本无法分辨出来,很多人强行修炼,结果都灵力爆炸,走火入魔了。后来,大家对这个战神剑谱反而不敢相信了,也就渐渐的遗忘了,不过,我可没有忘……”凌霞得意的笑了起来。
“你这小身板,也就是个炼体境的武者,你要战神剑谱有什么用?”叶谦奇怪。
凌霞眯了下眼睛,说道:“交换。我只要拿到真的战神剑谱,就相当于有了求助于强者的资本,在以后凌家想要追杀我的时候,我能换取强者的一次相助……”
第26章 晋江首发
“你觉得这方世界怎么样?”
“还不错!”
“你们觉得这方世界如何?”
“还可以!”
“好!既然你们没有意见的话,那就选择这个世界了。”
“可!”
“善!”
某处不知名的虚无当中,
一行数十人处在这无尽的虚无当中,点评着他们前方的那淡蓝色气泡。
气泡代表的就是一个世界,一个距离大千世界只差一步的中等世界。
这是以宇宙星空为背景的世界,在这个世界当中有着一个因为太阳系的地方,太阳系当中又有着一颗名叫真水星的地方。真水星之上的发展与紫水星与特水星又是极为的相似,就仿佛是平行世界。
2112年12月21日、晚。
真水星夏城某栋居民楼的楼顶。
江北看着逐渐落山的太阳,闭上眼睛感受起这最后的阳光。
从今天、从太阳落下的那一刻起世界将会迎来新的纪元。
太阳将不再升起,水星会陷入一个月的至暗时期。
在这一时期当中会有超过一半的人因为种种原因死亡,死后他们还会转变成没有智慧、只知道杀戮与进食的丧尸。
他们会继续猎杀还存活着的人类、幸存者。
在经历一个月真正暗无天日的黑暗之后,真水星上空会升起三轮血月。
这三轮血月会取代曾经的太阳,为真水星提供光明,永远都不会消失。
至少在他重生前是这样的。
马上就要陷入黑暗的时刻了,马上就要见证新纪元开启时那最为壮观华丽的一幕了。
不知为何,江北的浑身都在颤抖,也许是激动、也许是害怕。
“咦,下雨了?”
“雨是七彩色的?”
“光雨?天哪,怎么会有七彩光芒的雨?”
“异象,这是异象!”
“是外星人要入侵真水星了吗?”
“快跑!这些七彩光芒的雨水好烫,好像还有毒。”
“大家快跑,找地方躲起来。”
失神间,江北听到有惊呼声从楼下响起,紧接着就是感觉有水滴滴到了他的身上,然后被水滴滴到的那个地方开始扎心的疼痛,就仿佛烧红的烙铁按在身上一般、疼痛难忍。
呵!哪怕已经经历过一次,可再次经江北依旧是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这还真tnd痛啊!
忍着这股钻心的疼痛江北站起身来,没有躲避,而是张开双臂让更多的七彩光雨滴在他的身上。
这七彩光雨可是好东西,是自这个世界给他们人类以及万灵最后的馈赠。
吸收的越多,那在新纪元开启后拥有的潜力越大,同时也会进化的更快。
只可惜这一点除了他之外便再也没有任何人知晓。
忍着疼痛,江北努力保持自己意识的清醒。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一旦意识消失了,那很有可能就再也苏醒不过来了。
想着前世那一个月的黑暗时期,想着未来人类的处境,想着他有必须要保护的人。
江北咬牙,拼了命的坚持。
前世他只是一个运气好一点的普通人,尽管在之后也是开启进化,但依旧只是普通层次。
在未来那个人吃人的黑暗时代里,普通实力就意味着可以随意欺凌、随意斩杀。
他并不是孤儿,是有父母亲人、有着一个妹妹的。
他不想亲眼看到自己的父母被喂丧尸,不想看到自己的妹妹为了救自己死在自己眼前。
他要坚持,他要吸收更多的七彩光雨,他要变得更强,他要改变这个该死末世,他要找到造成这一切的那些幕后黑手、好好的问问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世界之外的无尽虚无当中,之前的一行数十人看着蓝色气泡,目光穿透了世界壁垒、穿透了空间、看到了正在咬牙坚持的江北。
更是穿透了江北的身体,看到了他的内心。
“重生者,还要找我们算账?呵呵,老夏你这眼光不行啊!挑选的世界竟然有着如此明显的问题。”
“我眼光不行?我看是你跟不上时代了吧。难道你不觉得有一个重生者会为这个世界增添许多乐趣吗?”
“你可真是恶趣味!”
“别!这可不是我的恶趣味,而是上面那些人的。”
“好吧,上面那群人的恶趣味还真是……没毛病啊!”
“真怂!”
“呵呵!说的就跟你不怂一样!”
“抱歉!我还真不怂!”
“呵!不怂说句XX是傻叉试试?”
“emmm……”
“你敢这么说?真牛逼!”
“卧槽!你坑我?”
“胡说,我是出了名的诚实可靠小郎君,怎么会坑你?”
“艹,你还有脸
跟我说这个?当初要不是你我早就成为那些人当中的一员了。”
“呵呵,自己没本事还怨我?难怪到现在还是这样。”
“你还敢看不起老子?老子弄死你!”
“来呀!我怕你啊?”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别吵了,都这么多年了还这样,可别忘了咱们这次来是有任务的。”
相互争吵的两人听到为首那人的话语互相互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对方。
这群人当中为首那人看着两人不由摇了摇头,都多少年了,这俩家伙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啊。
“既然这个世界当中出现了重生者,那这次的事情就交给那个重生者了,你们觉得如何?”
为首之人话音落下,在场数十人全都保持沉默,然后一个个面露笑容,满意点头。
“可以!”
“没问题。”
“好,既然没有意见,那就是他了。”
世界当中,江北在七彩光雨带来的一阵阵刺痛当中逐渐开始坚持不住,意识模糊,眼看就要昏迷。
但是突然间,他看到在天空之上出现了一道流星,一道极为璀璨耀眼的流星。
而流星坠落的方向正是他所在!
流星?开始江北细微是因为太过疼痛自己出现了幻觉,但是看着天上那越来越亮,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光芒终于反应过来。
不是他出现了错觉,而是真的有流星,而且目标正是他所在。
察觉到这一点后他猛的打了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这时身上的疼痛已经不算什么了,那可是流星唉。
不知道有多快的流星,若是被其击中那他会在瞬间被蒸发成为渣渣。
这刚刚重生还没有来得及实现自己的抱负就要成灰,这谁受得了。
赶紧跑,赶紧跑!
他的反应很快,但是那流星的速度更快。
在他起身跑了还没两步流星便是从天降落,砸在了他的身上。
江北感受着身后那灼热的气浪,心中不由陷入绝望。
忽地,他眼前出现了无比耀眼刺目的金光,除了金光他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处在金光海洋当中,江北看着自己的身体喃喃自语。
“我这是死了吗?死了的话为什么还会有意识?我没死!”
想到这里江北眼前的金光海洋在瞬间消失,他又是回到了之前所在的那个楼顶。
低头看
了看自己的双手,又是扭头看向身后看向天空,哪里还有什么流星?
刚刚那一切都只是他出现的幻觉,因为精神难以承受而出现的幻觉?
是这样吗?
江北心中疑惑,为什么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这是什么!?”
忽的江北惊呼出声,感觉到了不可思议。
不对,是感觉到了无比震惊。
他身体内的那东西是什么?一扇门。
他身体当中怎么会出现一扇门?
惊呼一声后江北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用自己那微弱的精神力去感应那道突然出现在他身体当中的金色门户。
而后一道信息出现在了他的脑海当中,他明白了这光门的名字、以及作用、又是为何出现在他身体当中的。
光门叫做时空门,乃是一件时空类的混沌至宝。
作用是可以连接两方不同的世界供人穿行。
至于怎么出现在他身体当中的?当然是伴随着那道流星。
时空门乃是世界之外无穷混沌当中孕育出来的至宝,因为能力特殊或者说强大被很多生存在混沌当中的存在抢夺,而在最近的一次抢夺当中时空门被打进了他们所在的这个世界,飘荡了无数年后最终坠落到了真水星,并与江北融合。
“时空门、混沌至宝、可以联通其它世界?”
江北消化着脑海当中的信息,喃喃自语。
那个谁说的话很对,他现在感觉自己就跟做梦一样。
重生这种事情让他遇到就不说了,还让他与时空门这种异宝融合,这是嫌他起飞的不够快吗?
思绪飘飞间,江北又是感觉到了一点儿不对劲。
可哪里不对劲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他的运气是不是太好了一点?
想了半天,最终也没有想明白哪里不对。
无奈,江北只能将这一切归咎到自己脸白,运气好上面。
他这思考一会儿的功夫七彩光雨已经停止,无数人走出房间来到街道、或者能够看着外面的地方,抬头看着天空,每一个人都张大了嘴巴,喃喃自语。
“太阳…炸了?”
江北同样回神看向天空,看向太阳落山的那个方向。
只见原本即将落山的太阳如同发生了裂变一般,由一个圆球爆炸成为无数块碎片,紧接着碎片继续爆炸成为更小的碎片。
这一画面接连持续了几分钟。
几分钟后,人们看到在天上出现无数道火球出现,纷纷坠落大地。
这火球就是太阳爆炸后的产物,其中蕴含有强大的能量,可供人、供其他生灵、万物吸收。
而在吸收这些火球后会与之前人类、生灵所吸收的七彩光雨产生融合、变异。
运气好的可以成为觉醒者,拥有超乎常人的力量,速度乃至觉醒异能。
而运气差的的直接被其强大的能量摧毁大脑,成为只知道杀戮与进食的丧尸。
江北所在的这个楼顶就有着一块火球降临,而且这块火球与平常所有不同,呈现暗红之后。
其实他之所以选择在这里迎接世界末日为的就是这块火球。
这块火球不同于其他的普通火球,乃是来自于太阳核心内部的碎片,拥有着强大的能量。
在与其融合后会觉醒出强大的异能——吞噬。
吞噬一切攻击、术法、能量等等,只要实力足够那么天下万物皆可被吞噬。
回想着脑海当中的种种信息,江北迈步朝着那块火球走去。
还未靠近,他便是感受到了火球上那惊人的热量。
火球与其说是火球,倒更像是某件东西的碎片。
一块巴掌大小的菱形晶体,通体暗红,周围燃烧着熊熊的黑色火焰。
北风的眼神深处满是渴望,看着这块菱形晶体。
他的身体在渴望,渴望融合这块晶体。
没有犹豫,伸出手掌摸向黑色火焰,摸向黑色火焰当中的那块菱形晶体。
不可思议的是这黑色火焰明明散发着炽烈高温,可是江北的手掌伸进在这火焰当中却没有丝毫烧伤等变化。
当然!这并不代表着这些黑色火焰没有危害。
相反,没有变化才是最可怕的。
这火焰来自于太阳,属于太阳真火的一种,拥有着灼烧的灵魂的功效。
而这颗碎片来自于太阳核心,散发的火焰更加可怕,同样对于灵魂的伤害也是更加可怕。
当江北的手掌触碰到黑色火焰的瞬间就感觉自己脑海,自己的灵魂仿佛炸开。灵魂被撕扯成为了亿万片。
这是来自于灵魂的痛苦,让他不由得嘶吼出声,恨不得马上昏迷过去。
但是越痛苦他的意识就越清醒,越清醒感受的痛苦就越加强烈。
忍受着灵魂被千万只蚂蚁撕咬的剧痛,江北努力的伸手触碰那块暗红色晶体。
只要
触碰到那一切就可以结束。
就这样,对外界来说或许你是眨眼间的功夫,但对于江北却是过去了万年。
总之他的手掌终于触碰到了那块暗红色的晶体。
在他手掌触碰到暗红色晶体的瞬间,晶体周围的火焰消失,暗红色晶体也是如同花化开了一般,成为液体涌入他的身体。
这一变化自是引起了他强烈的反应,只感觉手臂开始变热,如痛被放在火炉当中炙烤。
紧接着就是身体、四肢、大脑。
最终他受不了这种痛苦,意识陷入到了黑暗当中。
他不知道的时在他意识陷入黑暗的时候,涌入他身体准备改造他体质的暗红色能量开始受到某种莫名的吸引,流向他的心脏,流进了他的心脏,流进他心脏当中的那个金色光门当中。
金色光门随着这些暗红色能量的涌入开始出现变化,颜色从原来的金黄之色转变为暗黄。
最终在吸收了其体内超过八成的暗红色能量后彻底转变成为了暗红之色
第27章 晋江首发
“快瞧,一品红来了!”有人激动的大声喊道。
“老板娘连一品红都请得动啊!真不知是用了什么办法,上次我爹大寿,请了她两天都没请得动!”说话之人颇是无奈,也有些愤怒,看着一品红的眼睛都带着火气。
他旁边的公子哥拍了拍那男人的肩膀:“杨兄,失了面子是小,冷了场面是大啊!”
这男人一听,便更加气愤了,想起他爹大寿那一日,戏台子都搭好了,一品红愣是没来,大半的客人都觉得无趣,送完礼吃了些酒菜便也匆匆离开了。
“能在阚雪楼见到一品红,可真是奇事!”皇甫云自顾自的喝着酒,吃着菜。
常欢抬头道,有些奇怪的问道:“这又冒出个一品红,这一品红又是谁?”“我看以后你就留在桃庄吧,整日闷在江家堡,连一品红都不知道,一品红是个戏子,与那未倾隐一样的神秘,这一品红,住在千里之外的不堪剪里,话说不堪剪是不允许男人进入的,貌似里面也就寥寥几个侍女吧!请她唱戏,除了我爹这样的威望前辈,若是想请她唱戏,都要在不堪剪外站到把她感动为止,这个女人,独来独往,江湖里
也没有任何关于她的传说,大概只是个奇怪的女人罢了!”
常欢笑道:“喜欢一个人独处的女人,那心可都是冰做的,站到让她感动她才肯出来唱戏,估计很难啊!”
“冰做的心,遇到火都会化成水,常欢,你不也是如此?”
“我们再聊女人,少扯上我!先是一个神秘的未倾隐,又是一个神秘的一品红,你们这里神秘的女人可真不少!”
说话间,一品红已经进入阚雪楼的中门,有两个丫鬟急忙朝她走去。
“一品红穿着白衣入内,不会被赶出阚雪楼吗?”常欢似乎想要看一场好戏,视线倒是落在了一品红身上。谁知一品红竟然脱去白色披风,露出一身鲜红裹胸纱裙,裙子的丝绸一条一条细致的垂落,连起来的水袖系在手腕之处,长出来的水袖脱落在地面上,显瘦的腰身红纱最
薄,隐约能看到皮肤,如此妖娆的服饰,倒不像一个戏子的服饰,而是舞姬才会偏爱的穿着。
一品红将白色披风递给丫鬟,然后一路走去楼梯。
她将长发向后胧去,露出耳朵上戴着的红色羽毛,但是面容毫无妆容,若非真绝色,岂会无修饰。
皇甫云笑道:“可惜一品红也不能例外!”
当一品红走到皇甫云身边时,视线停留在他的身上好一会,最后还是
停下,不打声招呼始终是无礼之举,便浅笑着说道:“云二公子怎么会来阚雪楼?”
“一品红姑娘怎么也会来这阚雪楼?”
“是未姑娘邀我前来的,恕一品红不能常留,云二公子自便,我要去找未姑娘了!”
皇甫云露出惊讶的神色:“你能去第七层?”
“第七层,不能去吗?”一品红倒是不解的问道。
皇甫云忙笑着说:“没有,姑娘自便!”一品红上楼之后,常欢才凑过来小声说道:“看来一品红不仅是个例外,还是个来去自便的主,你觉得,她会是第一次来阚雪楼吗?瞧她一进来,便有丫鬟为她拿披风,这
会不用别人引路,直奔七层,也没有下人阻止,这不是很奇怪吗?”皇甫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也点点头:“看来,未倾隐邀请一品红前来,一知她戏唱的好,二知她常穿红色戏服,三因她名字带一红字,四因她们可能是多年挚友,只是
外人无从得知!”
“这些女人,真够神秘的!”常欢懒得去想,还是喝酒痛快!
我又老了一岁,你再不出现,我可真要人老珠黄了!未倾隐手中拿着一朵玫瑰,叹了口气,丢到了窗外,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阳光强烈,让她微微眯起了双眼。
这时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未倾隐笑着喊道:“七层之上,可就你我二人,还不进来!”
门被推开,未倾隐仍背对着她仰望天空,她走到未倾隐旁边:“你不下去,我来又有何意义?编了三日的舞啊!”
未倾隐笑着回头:“你叫我,我才下去嘛!”
一品红无奈的笑笑:“那就借用你的胭脂水粉了!”
未倾隐轻轻地捏了捏一品红的脸颊:“我给你描眉如何?”
“还是算了,我可不是你的小倌!”
“我的小倌都是抢着等我来描眉,你倒好!”
一品红白了未倾隐一眼:“不要拿我和你的小倌相提并论!”
未倾隐耸耸肩,视线突然落到一件红色的凤冠霞帔上,那件凤冠霞帔,挂在她的房间里已有三年。
她走过去,伸出手抚摸着它的丝丝线线,幽幽的说道:“等到我出嫁的那天,你可要给我唱曲子!”
一品红看向未倾隐,这个女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相识两年,也无法摸透她:“倾隐,但愿你那件凤冠霞帔,可以早日穿上!”
“遥遥无期!”未倾隐苦笑一下,然后转过身,笑容变得明媚,
“一品红,你化好了没?”
皇甫云瞄了一眼常欢,笑道:“不神秘的女人,你会有兴趣吗?”常欢耸耸肩:“江圣雪其实也很神秘的,我姑父姑母一个是美男子,一个是大美人,怎么江圣雪就不是美人呢?其实是有原因的,你把这话转告给皇甫风,看看他会不会有
兴趣,然后对我表姐好点!”
皇甫云顿时无语,有些无奈有些好笑:“常欢,你对我大哥真是怨念已深啊!可我很好奇,大嫂相貌的原因!”
常欢撇撇嘴:“为了刺激皇甫风,江圣雪特意毁了相貌,你信吗?”
皇甫云彻底无语,锤着额头:“你最好离我大哥远一点!”
等到一品红下来,她的脸上已满是红妆,眉心一点红,红唇红颊,甚是妖娆。
未倾隐跟在她身后,面带笑意。
这两位绝色美人一同出现,可真是让下面的客人一饱眼福了。
常欢小声说道:“一品红不比未倾隐差到哪去,怎么没有排进十大美女之中?”
“排名自有排名的道理,我只好奇十大美人之首的未倾隐是这般绝色了,那天下第一美人可不就是仙女下凡了?”
“天下第一美人不是慕雪隐吗?”
“慕雪隐已经消失了,自此以后便再也没有天下第一美人!所以谁是下一个天下第一美人,我倒是挺好奇的!”未倾隐走去台上,那几位跳舞的小倌便匆匆退了下去,只见未倾隐缓缓说道:“一品红姑娘唱戏是一绝,其实舞姿也是一绝,今日公子们可是有眼福了,今日一品红姑娘不
唱戏,只跳舞,能为一品红姑娘奏乐的琴师,只有笑绵妹妹了!”就见那四位琴师的其中一位,有些害羞的低下头去,虽比不上未倾隐和一品红美,但是她的笑容却让人难忘,正如她的名字一样,姬笑绵抱着琴站了起来:“倾隐姐姐真是说笑了,能为一品红姑娘弹奏,实乃笑绵的福气!”说完,便坐在平台的边角之处,抚起了琴,而那拉起的红帘也全部合上,遮挡住了其他的乐师。这台上,便只剩下姬笑
绵和一品红了。
未倾隐也退去一旁,拿着一只香扇轻轻地扇动着。
一品红的这支舞,名为“入骨相思”。水袖用力挥舞,柔中带刚,刚中带柔,令人眼花缭乱。腰肢柔软,就连冷意的嘴角都挂上了妖媚的微笑,四个边角的雕饰青鸟嘴中吐出纤细的红色绳子,一品红需要一边跳舞,一边躲避这些红色绳子,以免碰到。但那熟练而
又美观的舞姿让看
客们无不拍手叫好,绳子开始纠缠,最后一品红脚尖立在绳子之上,红色的水袖滑动着流云一般的弧度。就见边角的青鸟石雕缓缓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然后停止,就在绳子纠缠成的网被正过来时,一品红双手间的红色水袖也缠住了网的中心,然后身子紧贴着网心,一舞
结束,一品红最后的笑意,那正是红绳交织成的蜘蛛网丝,而一品红贴在上面,像一只红色的妖娆蜘蛛精。
“如此的创意,真是只有一品红才能想的出来!”皇甫云自认这支舞,就连当年的舞歌都未必比得上,不过自己又没有见过舞歌的舞姿,也只是猜想罢了!常欢也是看的呆了,却并未说话,这个一品红,即使穿着妖娆红衣,即使画着妖媚红妆,即使摆着撩人的姿势,却也带着一丝冷意,那双眼睛看似妖娆,其实根本看不透
她的情绪。
她是满足于这些人看她的目光?还是嘲讽于这些人看她的目光?杨福便是那没有请动一品红唱戏的公子,此时就算一品红的舞姿震撼全场,他也仍忘不掉那仇恨,虽然满眼充满占有欲,但他突然想出一个更有趣的点子,如果那美丽的
身子摇摇下坠,听她的惨叫呻吟岂不是更有快感?
杨福虽然武功不高,但也是个练家子,抽出一枚铜钱,然后一甩,那铜钱刚好割断了一品红用来吊住身体的红色水袖。
一品红甚至都没有喊叫,随着身子的摇摇下坠,她没有任何慌张,似乎已经做好坠下去的准备。未倾隐吓得面容苍白,慌张的大声喊道:“一品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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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晋江首发
“公主走了,王爷也走了……就剩香秀自己了,王府里的人也都有了。”顾西凉轻轻拍着香秀的背。
“香秀不哭,你还有我,我们回王府。”那个自己一睁眼就熟悉的地方,那个自己第一次看到他的地方,自己要回去在看一眼。
下午顾西凉就回到了龙言冰生前的王府,顾西凉站在门口许久都不曾进去,邱云看着顾西凉,她本就无辜被司陌川折磨的很惨,希望日后可以平安。
“香秀,你知道么?我第一次见到你家王爷的时候感觉他很帅,帅的过分,呵呵……那个时候很花痴还要要摸摸他的脸。”顾西凉一开始是微笑的,说着说着就泣不成声了。
“凉凉……”香秀看着蹲在门口哭的顾西凉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暗处龙七看着站在王府外的一群人。
死里逃生的龙七听到顾西凉杀了龙言冰的消息时很是震惊,随后就听到寻国覆灭,前几日又听到顾西凉成了定国的皇后,这些事龙七还没有消化完,如今顾西凉为何又来到王府?她不是和司陌川大婚了么?为何会在这出现?
“凉凉,我们进去吧?”香秀拉起顾西凉,顾西凉擦干眼泪脚步沉重的走进了王府,王府冷冷清清再不是从前那个样子。
因为顾西凉不在自己的视线之内,司陌川再次派个暗卫跟踪,而且是一个时辰一报告,为了盯顾西凉,司陌川派了五十几个暗卫。
回到王府后顾西凉感觉时间过的很快,司陌川几日未出现顾西凉倒是很安心,若是他出现必定没有好事发生。
左翼因为要研究假死药不知道跑去哪里了,偌大的王府只有邱云,香秀和顾西凉,香秀看着站在窗前的顾西凉摇了摇头,也不知着凉凉姑娘到底受了多少苦。
“凉凉吃些东西吧?王府东西少您就凑合吃点,一会香秀出去采购些东西回来。”香秀的话音刚落,门口就进来一群人抬着大大小小的箱子,顾西凉知道一定是司陌川来了,他已经三日未出现,估计也是个底线了。
看着最先跑到顾西凉身边的鳞兽顾西凉倒是很开心,这家伙几日未见居然又胖了。
“看来你是并未太想我啊!人都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你倒是每日胖三圈啊!”顾西凉摸着鳞兽软软的犄角说到。
“香秀给皇上请安。”
“皇上。”
顾西凉看着二人,在这里似乎自己从未拜见过谁?是不是自己玩的太大了?电视剧看多了,总认为自己在这里有九条命,顾西凉俯身。
“凉儿拜见皇上。”司陌川一愣,赶紧上前扶起顾西凉。
“凉凉,你我二人何必见外。”顾西凉没有说话,就是因为和你才该见外。
“多谢皇上。”司陌川对顾西凉对自己的态度有些惊慌,她从不会喊自己皇上,更不会行礼,今天的她是怎么了?
“凉凉,这王府人少,朕给你带来几个丫鬟和侍卫,还给你带来一个厨子,还有这些都是日常所需的用品。”顾西凉看着大大小小的箱子没有说话,突然间冷清的王府就热闹了起来,只是再也不是从前的感觉。
到了晚上司陌川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顾西凉有些犹豫,他这是要住下么?吃了晚饭后顾西凉便坐在窗前看着外面,司陌川看着奏折,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到只能听见司陌川翻阅奏折的声音。
司陌川看着发呆的顾西凉,她眉目清泠如水,柔若无骨的手托着下巴,她静若处子安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一副栩栩如生的美人图。
什么时候司陌川走到自己身后顾西凉都不得而知,司陌川大手环上顾西凉的腰,顾西凉吓得一惊慌忙起身,踩到了司陌川的衣角,司陌川起身便向后倒去,顾西凉想要拉一把,没想到也跟着倒了下去,顾西凉重重的砸在了司陌川的身上。
司陌川看着近在迟尺的顾西凉,她因为无意识的倒下禁闭双眼,细长的睫毛还在煽动,她的手抵在自己的胸前。
“凉凉,朕想要你。”顾西凉再次惊慌失措,想要起身却被司陌川抱的很紧。
“能不能先起来说话?”顾西凉知道硬的不行,就得来软的。
“起来?你就又逃了,你到底要朕怎么做?龙言冰为你做了什么你对他死心塌地?朕为你做了这么多为何你却视而不见?”司陌川不明白,自己如此对她,她就是不懂?不,她不是不懂,她是在装傻。
“司陌川我说过我不会和三心二意的人在一起,你有后宫佳丽三千,哪一个不比我好比我漂亮?你就放过我吧!”司陌川抱着顾西凉的手紧握,她住的这间是龙言冰长居的瀚庭居,她既然选择这里,那自己就在这要了她,让她永远死心。
司陌川二话没说顾西凉只感觉天旋地转,再一次顾西凉被司陌川压在了身下,顾西凉一惊想要推开司陌川,司陌川一只手便控制了顾西凉两只不安分得手。
“司陌川,你放开我,龙言冰得尸骨未寒你在他的寝宫这样,你良心何安?”顾西凉拳打脚踢却没有任何作用,折腾了一阵顾西凉没了力气。
“朕就是
要在他的房间,在她的床榻上同你缠绵,让他知道你永远只只属于我一个人。”司陌川在顾西凉的脖颈啃咬,顾西凉拼命的挣扎,司陌川在顾西凉的脖颈狠狠的咬了下去,顾西凉痛的惨叫一声,司陌川贪婪的吸吮顾西凉的血,顾西凉的血有些甜。
龙七在外听到顾西凉的惨叫解决了暗中的暗卫潜入瀚庭居,司陌川不知道吸了多少顾西凉的血,浑身仿佛有强大的力量,青筋暴起,满头大汗,顾西凉头别向一边,疼,脖颈的疼痛将顾西凉吞噬。
司陌川抱起顾西凉扔向床榻,顾西凉没有了任何反抗的能力,司陌川站在床榻前宽衣解带。
“司陌川,你在向前一步我就死在你面前。”顾西凉拿下头上钗子抵在喉咙,
“凉凉,就算是尸体朕也要得到。”顾西凉无奈的笑出声,这就是他所谓的爱,这就是旁人羡慕的爱。
“好,那就是尸体吧!”顾西凉举起钗子向自己喉咙刺去,司陌川手一挥顾西凉的钗子就飞出掉落在地上。
“凉凉,你还是没有学乖,你知道么?你姐姐可比你乖的狠。”司陌川紧紧的捏着顾西凉和下巴,仿佛要捏碎一样。
“司陌川你就是个变态。”顾西凉忍痛吼出来,这个人爱的极其疯狂。
“你从没有主动过,不知道你和龙言冰在一起的时候是谁先主动那?不知道他看见你在朕身下会不会起的活过来?”顾西凉彻底崩溃,这个男人真的是太恶心了,他为你自己的目的可以伤害任何人。
“司陌川我诅咒你这辈子都得不到自己心爱的人。”还没等顾西凉咬舌门就被大力推开,门口站着一个黑色衣服看不清容貌的人,司陌川皱眉起身。
“司陌川今天我就杀了你,为我家王爷报仇。”顾西凉趁司陌川应敌之时起身将衣服穿好,吸了顾西凉血的司陌川内力大增,龙七见不是对手想要带着顾西凉逃跑,二人刚到门口就被拦下,龙七没有想到司陌川功夫会精进如此之快。
“跑啊!上次让你跑了,还不惜命还敢回来,是来救她的?她可是亲手杀了你家的王爷。”龙七一直抓着顾西凉的手没有放开,回头见顾西凉脖颈流出的血。
“凉凉姑娘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顾西凉看着脸上还有伤的龙七哭着摇摇头。
“好一出救主戏,来人,拿下。”司陌川一边拍着手一边下令,顾西凉赶紧跑到司陌川身边。
“不要,不要伤害他,他是为了救我,求求你不要伤害他。”顾西凉跪在地上拽着司陌川的衣服祈求。
“不要伤害他?难道你没有看见刚刚他要杀了朕么?你尽然还帮着他说话?”司陌川再次出现上一次的暴虐,顾西凉知道这样下去龙七难逃一死。
“只要你不伤害他,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顾西凉解开衣绳,外衣缓缓滑落,司陌川大手一挥将人全部关在门外。
顾西凉一件一件解开衣服的绳子,不就是睡觉么?能有什么?自己又不是没有经历过,就当被狗咬了。司陌川看着满身像是爬满毛毛虫一样得顾西凉,这些疤痕恐怕一辈子都去不了了。
“凉凉……”司陌川吸了太多顾西凉的血,内力不受控制在体内流窜,体力不支倒地不起,顾西凉吓了一跳,抓过衣服披在身上。
“司陌川……司陌川……”顾西凉摇晃了两下司陌川,司陌川没有任何反应,顾西凉坐在地上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了。
顾西凉坐在地上许久许久都没有起来,倒在地上的人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脖颈上的血迹已经干了,顾西凉就这样的坐着,坐着。
司陌川醒来的时候顾西凉依旧坐在地上愣愣看着自己,司陌川捂着胸口,内力有些不受控制的乱窜,自己必须调息好。
司陌川起身吓了顾西凉一跳,司陌川抱起顾西凉放在床榻之上,顾西凉感觉司陌川走这几步有气无力他是受伤了么?
“凉凉,对不起……”司陌川看着顾西凉的脖颈,自己太过于求成,再次伤害到了她。
“可以放过龙七吗?让他就在我身边保护我。”司陌川没有说话轻轻的擦拭着顾西凉脖颈上的血迹
“那你最好看好他,他若是在对朕不敬,朕就没有这么宽容了。”司陌川将顾西凉的伤口包扎好转身离开,司陌川离去龙七走了进来看着坐在床榻上流泪的顾西凉。
“凉凉姑娘……”顾西凉擦干眼泪看着龙七,龙七还是那个龙七,虽然脸上还有脸至少他还活着,可是他却在也回不来了。
“龙七,他真的死了么?”龙七也不知道,他曾下过涯底并未找到龙言冰的尸体。
“我曾下过涯底,并未发现王爷的尸体,也许他还活着。”顾西凉的眼睛泛起一丝希望,没有尸体?对啊!他那么厉害一定没事,只是他为什么不回来?
“凉凉姑娘您……”龙七看着如此狼狈的顾西凉,本以为她成了皇后有无比至上的荣耀,可是见她如今的情形并不是太乐观。
“无事,习惯了,你也去休息吧!暂时他还不会在动你。”顾西凉看着龙七,没有尸
体也许他活着,只是他断了手筋……情况应该也不是很好,或者……谁救了他?
“是。”龙七退出了顾西凉的房间,邱云站在门口,看到龙七邱云低头不语,低声叹了口气。
龙七看着无比熟悉的王府,从离开就未曾回来过,如今王爷下落不明,顾西凉又如此,自己到底该怎么办?还要在继续找王爷么?
“凉凉姑娘她受了很多苦,皇上爱她,她心里只有龙言冰,皇上因爱生恨一直没有善待过凉凉姑娘,凉凉几次死里逃生你就不要再给她添乱了。”邱云的话让龙七无言以对,她爱王爷?她爱王爷么?
“她几次置我家王爷于死地,她怎么会爱我家王爷?还不是她亲手杀了王爷。”龙七对顾西凉杀龙言冰之事耿耿于怀,一切都是拜顾西凉所赐。
“那是皇上因为凉凉姑娘不从对凉凉姑娘下了蛊,蛊毒惑人心,凉凉姑娘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醒来后的她也差点死掉。”龙七明白了原委,怪不得那日顾西凉如此奇怪,原来一切都是司陌川所为。
顾西凉摸着盒子,这个盒子是他临死也要给自己留下的,这里面到底放着什么?顾西凉尝试过打开,却怎么也不行。
顾西凉反复磨砂盒子,你到底在哪啊?你知不道我很想你?如果我早一点明白这些是不是你就不会有事了?是我太傻太天真了么?
早上起来顾西凉顶着两个黑眼圈,香秀看着精神状态不怎么好的顾西凉,打好了洗脸水。
“凉凉你还好吧?”香秀看着顾西凉缠绕的绷带,一圈一圈又一圈,昨晚的事情王府里的人都知道。
“没事,被狗啃了一口而已。”司陌川在门口停下了脚步,她说被狗啃了一口?哼!看来自己多余来看她,司陌川转身离开,离开的时候看见了进门的龙七,龙七单膝跪地。
“皇上吉祥。”司陌川从龙七身边走过,看来顾西凉让他变得很听话,龙七无奈没有办法不能在让顾西凉受苦了。
龙七看着坐着轿子离开的司陌川,顾西凉在这里他每日往这跑,龙七回了王府内,香秀正好从顾西凉的房间出来。
第29章 晋江首发
少村长黄亮,风度翩翩的走到了叶谦身前,看了眼叶谦,又看看黛蓝,眉头微微皱起,随后就舒展了,他是一个有风度的君子,任何时候,即使是他再厌恶的客人,他也不能表示出厌恶来。
黄亮的确不喜欢叶谦和黛蓝,实际上,如果只有叶谦的话,他会更加的讨厌,当他听说叶谦和黛蓝也是自由战士的时候,他就已经生出了厌恶的感觉来了。对于黄亮来说,他很少会去接触外面的人,但是少有的几次接触外人的经历,让他对外面的事情充满了厌恶感。
不过,这两个人一男一女,应该不是来找茬的。只是,他们寻找林水儿是为了什么?林水儿不应该和他们认识的。
黄亮朝着叶谦微微一笑,说道:“先生你好,请问来我们岚山村有什么事情吗?”
“哦,你好。”叶谦对黄亮感觉还不错,他朝着黄亮点了点头,说道:“是这样的,我想找个人,林水儿,也就是林丹师,我想和她说点事情。”
“这个……”黄亮没想到叶谦会直接这么说,他不喜欢林水儿接触这些人,黄亮说道:“先生,能问一下,您找她有什么事情吗?林丹师一般不见客的。”
“哦,有点小事情,跟她说点事情,然后带她回家。”叶谦说道。
“闭嘴!林丹师的家就在这里!”那个紫色头盔的人忍不住了,立即大声的训斥叶谦。
叶谦看了那个人一眼,没说话,还是看向黄亮,说道:“少村长,不如带我去见见她?放心,如果她不同意的话,我们就会离开,呃,再次强调一点,我们虽然也算是自由战士,但是我们和上次来的那个人渣绝对不同,那个人渣……算了,我们要去见林丹师。”
“绝对不行!谁知道你们有什么企图”!紫色头盔的人大声的说道,随后他看向黄亮,说道;“少村长,这两个人有点怪异,他们一路闯进来,咱们的那个天罗地网,都没有能够拦住他们,路上的那些干尸也没有挡住他们,没让他们受伤,肯定有问题。”
“哦?”黄亮皱了下眉头,他看着叶谦,说道:“不行,就像是李叔说的那样,我不能随便让你去见林丹师,她是我们村子的贵客,我们有责任保护她的安全,你们跟我来家里吧,需要把你们看管一段时间,抱歉了。”
说完,黄亮转身,就往村子里走。
其余的人则继续围着叶谦和黛蓝,生怕他们跑掉了,把他们往黄亮的家中押去。
叶谦没觉得怎么样,至少现在看起来,林水儿非常的安全,这就足够了,至于
黛蓝,显然黛蓝觉得很不公平,可是黛蓝看叶谦都没反对,她也就只好委屈的跟在这些人的身后走去。
村子里面的道路很宽敞,而且,这个村子实行的并不是那种交易的方式,而是公有制的形式,然后每一家每户都有自己的任务,大家共同享受展成果。而作为村长的整个村子的核心,就显得特别的重要了。
叶谦一路上都好奇的打量着这个村子,觉得这的确能够算是一个世外桃源了。
到了黄亮的家中,黄亮还是很客气的,他转身,对叶谦和黛蓝说道:“两位,请先到客房里休息,如果没有必要的事情的话,还请两位安心的在里面等待,等我们确定了两位没有威胁之后,自然会好好的招待两位的。”
叶谦叹了口气,说:“好吧好吧,我们先去休息下也行,你们赶紧的哈。”
黄亮微微一笑,然后让叶谦和黛蓝进了一个客房,客房不大,里面的设施倒是挺齐全的,门口站着两个村民把守着。然后黄亮就把门关上,告辞离开了。
客房里面,黛蓝无语的坐在床上,说道:“真是一群木头,竟然把咱们两个人给软禁起来!要不是看那个什么少村长还算客气的话,老娘真的想开口大骂了。”
叶谦笑了起来,坐下来说道:“你怎么这么大火气,可不像是平时的你啊。”
黛蓝瞪了眼叶谦,想要说些气话,不过随后还是闭了嘴,叹了口气,在叶谦的对面坐了下来,说道:“嗯,你说得对,的确不像是我,我应该克制,不能总是因为想到瓦特那个混蛋就生气。”
叶谦哈哈笑了起来,给黛蓝倒了一杯茶,不过倒完之后才现,只是清水。叶谦无语的摇头,说到:“这些人真是够小气的,茶叶都不舍得放一根。”
“哼!要不是瓦特那王八蛋先把自由战士的名声给败坏了,我觉得我们得到的待遇肯定是美酒,而不是这清水了!”黛蓝一拍桌子,“幸好老娘以前没有同意和他上床,妈的,真是看不出来,竟然如此的畜生,他暗中做了这么多畜生一样的事情,可是我竟然都没现过,我可真是太失败了。”
叶谦现黛蓝又要伤心,赶紧说道:“好了好了,不是说好不提那个王八蛋的事情吗?这样,黛蓝,你深呼吸,然后多想想这个地方的好,我觉得这个地方很不错啊,独成一体,和外界没什么联系,是个世外桃源,若是真的没有办法推翻神殿,又不想被神殿所控制的话,我觉得这里会是一个好地方,可以一直生活在这里,管他外面洪水滔天呢。”
黛蓝想了想,
点点头说道:“嗯,这主意倒是不错,我看这个黄亮少村长还不错,虽然有点阴阴的感觉,但是应该是个很好的家伙吧。”
叶谦嗯了一声,说道:“应该是,只是对自己的要求太过严格了,过的太压抑了,不过确实是个很好的人。”
黛蓝笑了起来。
两个人开始说起别的事情,只要不提到瓦特,黛蓝的心情还是很好的。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突然间,前院出来急急忙忙的叫喊声,“少村长,少村长!不好了,第三狩猎队,遇到了大量的干尸,有三个人被咬伤了,少村长……”
那声音很急。
叶谦听的挺奇怪的,被干尸咬伤?被干尸咬伤不是很正常吗,外面那么多的干尸,都不知道是怎么冒出来的,他们只要出去,肯定会被咬伤啊,怎么这些人的话语听起来如此的着急呢。
这时候黄亮已经急急忙忙的走出了家门,说道:“快,快去请林丹师过来,还有,你们带人去村口,看着防护网,别让那些干尸闻到气味过来了。你,带我去看看。”
“好的。”
然后黄亮和一群人就急急忙忙的离开。
叶谦听着外面那些嘈杂的声音,点了点头,看来这个黄亮在危机时候调集的还是很有法度的,应该是经常处置这些紧急事务,他想了想,就推开客房的门,对那两个村民说道:“嘿,你们村有人受伤了。”
一个村民显然很着急,急的在那里直转,另外一个人淡定了一些,他瞪了眼叶谦,说道:“你回去!我们村子的人受伤,还有林丹师在呢!不用你在这里幸灾乐祸。”
“我可没有幸灾乐祸,听刚才来报告那个人的语气,好像受伤的三个人挺严重的,你们不去看看吗,万一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了呢。”叶谦在那里调侃。
“你特么给我闭嘴”!另外一个急的团团转的小家伙等着叶谦,他年纪不大,此刻眼睛里都有泪水了,他一下子抓住了叶谦的衣领,说道:“你给我闭嘴!不许你胡说。”
叶谦被吓了一跳,估计受伤的那些人是这个小子的亲人吧,叶谦赶紧说;“好,好,我闭嘴,你先把我给松开。”
“虎子,你放开他。”另外一个村民在那里劝解,“放心吧虎子,有林丹师在,你爹不会有事情的。”
“嗯!我知道!”虎子在那里点头。
叶谦才知道,原来受伤的那个小队,是虎子他爹所在的队伍,而且,很显然虎子已经确定他爹受伤了。
叶谦想了下
,朝着虎子开口说道:“嘿,那个,虎子是吧,我忘了跟你说了,我也是个炼丹师,而且水平比林丹是还要强一些。”
“你?”虎子看着叶谦,满眼的不信任,要知道炼丹师在这个岚山村里可是神一样的存在,至少对于林水儿,虎子就觉得林水儿是真正的女神。
叶谦手一翻,掏出两颗丹药,说道:“这是清毒丹,专门能够消毒的,如果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尝尝,没有毒素也能够清心明神,效果很好。”
虎子看着叶谦,抓起丹药闻了闻,然后就要放在嘴里面。
“虎子!”另外一个人皱了下眉头,说到:“虎子,你怎么没轻没重的,他怎么可能是炼丹师?就算是炼丹师,这万一是毒药怎么办!”
叶谦有点无语,开口看着那个大汉,说道:“喂!说话讲点良心好不好,我还用下毒对付你们吗?你们这渣渣的实力,连我的同伴都打不过,更别说是我了,我只是不想用强,所以才让你们信服。”
虎子看了眼叶谦,这时候他是真的希望叶谦是炼丹师,因为虎子知道,其实即使有林水儿,自己父亲被咬伤也未必能够治疗好,因为林丹师的治愈率只有百分之七十,自己的父亲还是有百分之三十的概率,会成为一个恐怖干尸的!
第30章 晋江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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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桃里》简介:
[雄竞修罗场+追妻火葬场+真香打脸+谋娶抢夺]简介:(全文存稿,每天更新,使用指南简介底下) 1、 江桃里生得玉软花柔、极尽妍态,自幼便被当做伶人养大,又被迫替逃婚的嫡姐嫁去太子府。 大婚当天,她将酒无意洒了太子一身,而他只是清冷地睨视一眼,转身去换衣。 当太子再次回来时,她发觉太子和方才不一样了,但眼前人依旧玉质金相、面容昳丽,并无不同。 就在她偷偷打量太子时,忽然他对她笑了,其中夹杂着恶意的趣味,她忍不住紧张不安。 此后的数月间,她发觉太子越发古怪。 白天清冷矜傲,夜里恶劣撩逗,判若两人。 直到后来某一日她才发现,原来太子是两人…… 2、 江桃里最初不知道太子还有个孪生弟弟,那人又坏又恶,还只在夜里出现,知道后她借了场大火假死跑了。 徐州于京中相隔甚远,等传来太子妃身死被葬在衢州,那肆意横行的长平将军发疯,抢了太子妃的尸骨日夜带在身边的荒唐消息。 此时的江桃里早已经隐姓埋名,在徐州过得甚是有滋味。 战乱再起,她不得不离开徐州,而她前脚刚离开,后脚农户的大门被踢开。 京中来的贵人姿色昳丽,搜遍周围并无她的身影,遂红着眼问农户主人她的去向。 农户主人茫然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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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辱清冷男主后他黑化了》作者:妖妃兮
第31章 晋江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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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晋江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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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辱清冷男主后他黑化了》作者:妖妃兮
第33章 晋江首发
“呜呜呜。”淋湿纸张堵住了小偷的嘴,他开始用力呼吸,反抗魏风,但是他根本不是魏风的对手,无论怎么能动弹,都无法再魏风的手上动弹一丝一毫。
魏风像是在做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嘴里轻声说道:“一个人若是在一分钟之后,如果还没有呼吸新鲜空气的话,他的大脑就会缺氧,如果两分钟之后内,大脑就会进入重度的昏迷区,如果三分钟之后,还没有呼吸到新鲜空气的话,他将永远不会再呼吸。”
“当然受过特殊训练的人例外。”
“现在的时间是一分钟。”说完,魏风松开了那个小偷。
呼,那个小偷,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眼神有些恐惧的看着魏风。
魏风没有看他,而是看向了另外一个小偷,轻笑的问道:“不知道你现在还想不想回答我这个问题。”
那个小偷脸上有些吃不定。
魏风压根就没有想过,有人会在第一次就会招供,他直接一把拉住那个小偷,依照刚才的步骤,给小偷的脸上盖了一张湿纸。
一分钟后,魏风松开了那个小偷。
呼呼,那个小偷同样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用畏惧的眼神看着魏风。
魏风笑了笑,对着刚才的那个小偷说道:“现在,你有一分钟的思考时间。”
那个小偷彻底怕了,急忙说道:“好的,我说,我说。”他从来没有见过像魏风这么可怕的人,哪怕帮里那些手上沾染过人命的大佬,也没有他身上这么重的杀气。他甚至敢断定,如果自己一直不说,自己将会死在这里。而旁边的那个小偷则要比自己多一次机会。
顾不上那么多了,小偷咬了咬牙。
“袭击你哪位兄弟的双胞胎,一个名字叫残天,一个叫缺地,是我们小偷公司和字组的,负责打理帮派内外的纠纷。而你的那个朋友,就是。”
“说重点。”
“好好,我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住哪里,你知道的,我们是人字组的,他们是和字组的。”
“现在的时间,只有三十秒。”
“别别别。”那个小偷怕了,赶紧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的住址,但是我去过,如果可以,我可以带你去。”
“很好。”魏风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由于周正的面子,警察局里的人并没有为难魏风。同意让他带着两个人离开,不过剩下的那些人就惨了,因为根据国家法律,要交5000大洋才能离开。
魏风在两个人的带领下,穿过繁华的闹市区,最后到达了一座城中村。
此时已经是深夜,城中村开始变得热闹起来,尤其是那些亮着暧昧红色的理发店,从里面翘首弄姿的艳丽女郎,并不是真的理发。
很快他们就走入一条昏暗的巷道,尽头处,那个小偷有些恐惧的说道:“就是这里了。”
这些城中村人员混乱,所以是那些罪犯的藏身之地。不过相应的,这里的安保设施也不是很好。
一个褐色的铁制门,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年头,上面挂着一把大锁。
魏风将耳朵贴到铁门上,里面毫无声息,显然双胞胎兄弟外出了。
“给我跳进去。”
“不可能吧,这可有两米多高呢。”
“我托着你。”魏风冷声说道。
那个小偷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他先是轻轻一跳,随后魏风的双手猛地一样,他的身体立马拔高十几个厘米,砰的一声,他的双手抓住了围墙。另外一个小偷,也是如此。
不过其中一个小偷想要伸手拉魏风时,却发现魏风比他们敏捷多了,只是轻轻一跃,双手只是在墙上轻轻一点,整个人就越过围墙,而落地时,也是一点声音也没有。
两个小偷相互对视一眼,最后有些慎重的点了点头。
看的出来,这个魏风不是一般人,本来还想趁机通风报信的两人,彻底断了这个念想。或许他们的所作所为,引起了上面的注意,魏风就是派来抓捕他们的。
“你们两个愣在哪里干什么?”魏风抬头说道。
“好的,我们马上下来。”两个赶紧跃下墙头,不过他们可没有魏风那么好的身手,其中一个还因为站立不稳,直接摔倒在地上,疼的嗤牙咧嘴。
月光惨淡的照了进来,狭窄的院内堆满了垃圾,啤酒瓶,一次性餐盒,还有动物的排泄物,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让人闻起来简直想吐。
魏风没有过多在意,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的环境更是让人作呕。一张干硬的床铺,脏的认不出颜色的被子胡乱扔在一旁,柜台上摆着一台七八十年代的电视机。几双散发着臭气的鞋子胡乱摆在一旁。
“赶紧给我躲起来。”魏风小声说道。
很快三个人就躲到了围墙的一角,借着阴影将他们三个人遮蔽。
很快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虽然极有节奏,但是却带着虚脱。
“大哥,你最近有没有发现,胸口疼痛,走起路来,肚
子抽的疼。”
“怎么,你也开始有了。”
“你觉得会不会是我们练七伤拳的缘故,我前两天在书店里查了查资料,书上说连七伤拳根本没有好结果。大多都是筋脉尽断,七窍流血而亡。”
“你看的啥资料。”
“嗯,让我想想,我记得好像是倚天屠龙记,不对,好像是天龙八部,对就是天龙八部。”
“滚你丫的,那是小说。我跟你讲,这本七伤拳我们要练下去,人生难得一机缘啊,只要我们练成了,我们就可以成为金牌打手,到时候光一个月工资都是一万。到时候咱们就不用住在这么垃圾的地方。”
“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每天去富贵人家,哪里的妹子可是惹火的很啊。”另外一个声音顿时有了兴趣。
听完他们的对话,魏风叹了一口气。
七伤拳,他听他师父说过,是一门歹毒的功夫,其虽然可以短时间让修炼者实力大增,但是时间长久,机会腐蚀人的经脉,最后不知身亡。
就在这个时候,魏风听见了扭动钥匙的声音。
铁门打开,走近两个魁梧的人影,提着两大袋东西。
其中一个说道:“大哥,你走的时候没关门。”
“我关什么门啊,明明是你最后走的。”
“那不对的,我记得我关上门啦。”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无声的黑影掠了过来,还没有等两个人反应,魏风已经如同闪电般的出手,啪啪,只听两声清脆的声音,两人已经双双倒在地上。
天残咬了咬牙说道:“兄弟,划出条道来吧,今日兄弟我算是栽了,不过还请你留下名号,日后若是进了阎王殿,也知道是那个小鬼啥的我。”
“在下魏风。”魏风走进屋子里拉亮了灯,让他们看清自己的脸。随后走到他们身边,蹲了下来,沉声说道:“今天上午,你们两个找了我的兄弟,三死十几伤,你说吧,这件事该怎么办?”
地缺恍然大悟,指着魏风骇然道:“你就是魏风?”
魏风点了点头:“如假包换。”
“不过这件事错不在我们,是你的兄弟先挑的事,我们好好的做生意,他却带着人去找我们的麻烦,按照帮规,我们自然要处理他们。”
“不过既然这件事我们认栽了,不妨这样吧,我们出五十万,就当时赔礼道歉费,你觉得如何。”
魏风掏了掏耳朵,表示自己根本无意谈条件。
“我的兄弟是在帮我找东
西,可是你们却把他们给打死了,你说这个时候,我该在乎钱吗?还有一个问题,我的吊坠去哪里了?”
“吊坠?”天残眼睛亮了:“你就是拿了汉三爷钱包的那个人,哈哈,我劝你现在最好立刻跑路,得罪的天门的人,能活在这个世界时间不多了。”
“哈哈。终于有人知道,谁拿了我了吊坠了。”魏风从裤子里拿出军刀,猛地刺入天残的大腿根,凶狠的问道:“说,你口中的那个汉三在哪里?还有那个钱包是怎么回事?”
啊,那个天残痛叫起来,汗水不停的淌了下来。
一旁的地缺咬牙切齿的说道:“虽然我们说了会死,但是现在我们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既然你要去找汉三爷送死,我成全你,就当为我们报仇了。”
“你挺好了,汉三爷在龙华小区,16号楼306,有本事你去找他啊。”
地缺狞笑的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天残一把抱住了魏风,对着地缺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跑。”
那个地缺窜起身子,猛地向外奔去。不过还没有走两步,魏风手中的军刀就掷出,刀尖直接射入地缺的背后,扑通一声,地缺扑倒在地上。
随后魏风扬起拳头,对着天残猛烈的抽打。十几拳过后,天残无力的倒在地上,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魏风站起身来,抖了抖衣袖,对于这两个人,他从来没有想过留活口,毕竟他要想死去的兄弟交代。
“你们两个,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两个小偷忙不迭的点头。
第34章 晋江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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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晋江首发
默林打量着眼前的六个新生。
作为班主任,他自然是有提前拿到班里学生的档案了,所以此时他一眼就认出了这几人的身份。
爱丽丝就直接略过了,这个没啥好说的,自家的萝莉,而剩下的五人身份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因为奥德里奇的神秘学分院是不主动对外招生的,所以一般来说,新生都是那种被守密人送过来的毫无背景的野生魔女,像那种传承多年的巫师家族的孩子是不会过来上学的。
在那些巫师家族眼中,奥德里奇这个为了安置无辜魔女才建立起来的魔法学院并不是很有吸引力,毕竟学校里能教的东西他们在家也都能教,而且他们自家各自传承的家传巫术无疑要更加的贴合自家的魔纹与血脉,这可比去学校里去学那些烂大街的通用巫术要好得多。
虽然历史上奥德里奇学院里确实出过不少神秘侧的大人物,甚至有不少巫师家族的开创者就是从奥德里奇走出来的,而这也是奥德里奇学院在神秘侧名气如此响亮的原因,但是如果你认真想一想的话,就会发现这其实压根就是个坑。
毕竟这可是全员魔女的学校啊,全员都是天才来着,天才成长成为了大人物,这很稀奇吗?所谓的天才本来就是指那种只要不半路夭折就铁定未来会成为大人物的人,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的,就算没有奥德里奇学院,那些该成为大人物的天才们也一样会成为大人物的。
这么看下来,奥德里奇学院的地位就有些尴尬了,简直就和勇者传说中给勇者引导新手教程的新手村村长一样,你不能说这个村长不重要,毕竟要是没有这个启蒙角色那么可能这段传说就不会开始,但是你非要说村长有多厉害嘛,这个还真算不上,那就真的只是个随处可见的糟老头子。
而且,凭心而论,奥德里奇神秘学分院的教学质量真的只能用一句不差来形容,真的就是那种普普通通的水平,称不上有多优秀,但是该讲的基础也都会给你讲了,不会有什么缺漏的地方。
毕竟,当初设立这个分院的目的就是为了给那些草根魔女们科普神秘侧常识,并教给他们一些巫术基础而已,一个类似于幼儿园的存在,你不能指望有多深厚的师资力量。
所以,与奥德里奇学院其他那些纯学术分院随便一个教授都是跺跺脚业界都要抖三抖的大佬的情况相比,神秘学分院是真的丢人,这里的老师教授真的也就是一般优秀巫师的水平,根本没几个大佬级人物镇场子。
这也难怪那些从神秘学分院毕业出来的巫师
们在成为大佬并有了孩子之后宁愿自己亲自教也不想送来上学。
不过这种情况却也不全是学院的锅,并不是学院偏心,不想给神秘学分院找一些重量级的教授过来,实在这真的没什么必要。
反正神秘学分院的毕业生们都是包分配的,在帝国时代,所有的毕业生都会被帝国和教会瓜分了,只要加入教会或者加入帝国,那么到时候自然可以学习到更加高级的巫术,接受更加专业的教育。哪怕帝国垮台之后,这种毕业包分配的惯例也依然保持着,无论这边有多少毕业生,只要他们愿意加入教会,那么圣堂教会就照单全收的。
原本按照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的话,奥德里奇的神秘学分院依旧会一直保持着这种神秘侧幼儿园的角色的,但是今年却是发生了意外。
因为老分院长的意外离职,老校长随手写个巫师协会的一份求助信却是拉来了个谁也意料不到的超级大佬,灾厄贤者辛西娅。
一个站在世界顶端的大人物突然心血来潮跑过去当幼儿园院长了,这无疑是个大新闻,顿时奥德里奇神秘学分院就连续好多天霸占了神秘日报的头条,而这件事的影响力也开始慢慢发酵。
最起码,那些原本还有些看不起奥德里奇神秘学分院的巫师家族们就有点坐不住了,那些传承千年的顶尖家族或许还能保持淡定,但是那些中小家族一时间就有些蠢蠢欲动起来了,毕竟,这可是个能近距离接触到一位贤者的机会啊,要是运气好能得到贤者大人的一两句指点,那简直就是天大的机遇了,搞不好整个家族都将因此而受益。
而很快,就连那些大家族也开始有些坐不住了,当然,他们自然不是像那些小家族一样打着辛西娅的主意,贤者大人虽然地位崇高,但是还不至于高到需要他们跪舔的地步,他们其实是看上的是这里的那些魔女学生们。
在过去,奥德里奇的魔女毕业生们的去向都被帝国和教会牢牢的保持住了,可是现在帝国崩解了,原本快要变成教会独占的资源又被辛西娅这个巫师协会的贤者给突然截胡了,要知道巫师协会和圣堂教会的关系可不像教会过去与帝国的关系那么和谐,到时候巫师协会和圣堂教会估计少不了为了抢人而撕逼。
而只要有了混乱,就有了利益,他们这些大家族自然不会敢明着和这两位大佬抢肉吃,但是肉吃不上,跟在后面喝口汤总行了吧。
毕竟那可是一学校的魔女啊,这个谁看了不动心啊,别的不说,光是看看那个纯魔女组织魔女之家的恐怖就知道了,这个才成立了十
几年的年轻组织如今赫然已经达到了一流组织的实力,距离成为顶级势力也就差了点底蕴而已,有天赋这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的。
魔女的魔纹资质就没有低于初始50条一以下的,一觉醒就有50条初始魔纹这是什么概念啊,这样的天赋就算是在那些传承了千年的古老巫师家族里也算是相当的优秀的了,而那些古老巫师家族为了能让后代具有这样的资质可是花费了千年的时间去积累的啊。
从初代的普通资质开始,初代努力的修炼,增加自己的魔纹数量,等到自己到达极限的时候初代找个合适的母体生下孩子,巫师的孩子魔纹天赋一般都会比普通人好的多,而因为初代可是把自己提升到自己天赋的顶点才生的孩子,那么孩子的天赋肯定比初代一开始好的多,起点高了,那么未来成就自然也就比初代要高。
于是,作为二代的孩子继续努力增加魔纹,当他也达到极限的时候同样找个合适的母体生下资质更加优秀的孩子.....
这样一代代的传承下来,后人的资质便会越来越好,而即便如此,要想达到后人魔纹天生就有50条的程度,起码也需要千年以上的积累才有点希望.....
而且,这样的传承还是最理想的状态,现实中实施起来可要难太多了,别的不说,光说这母体问题就让不少巫师家族心烦无比的了。
随便找个普通人当母体那是万万不行的,好不容易提升起来的天赋这要是找个普通人一混杂,岂不是一朝回到解放前了,所谓,为了培育出更加优秀的后代,母体最低也要是与自己同等天赋的巫师,当然,要是能找个天赋更优秀的自然更好的,不过,这真的挺难的,就和你不想找个普通人当母体一样,人家还嫌你这个父体拖累了孩子的资质呢。
所以,一般情况下,巫师都会找和自己天赋同等的巫师结合。
然而,当你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再想要找个和自己同等的异性巫师都会变得很艰难,再者,血脉培养到这种地步,大家都会很珍惜自己的血脉了,不同家族之间根本不愿意随便通婚,尤其是家里是女孩子的巫师,自家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小白菜,怎么可能会让外面的猪给拱了啊,一旦把女儿嫁出去,那血脉外流先不说,自家根据血脉而建立的家传魔术也可能外流,这两样可是一个巫师家族的立足之本啊,容不得马虎。
于是乎,在这种情况下,族内通婚便成了巫师家族的常事。
可是同族之间的结合是被诅咒过的,所生育的后代大概率会变成畸形儿,为了降低
畸形儿的概率,那些家族就不得不专门设立一些分家,好尽量的淡化血缘关系,然后让远一点的分家给宗家提供母体才行。
然而,就算如此,那也只是缓兵之计,毕竟随着血脉进一步的提纯,这个时候的巫师家族已经开始脱离人类的范畴了,成为了一种比人类更加高级的生命,而众所周知的是越高等的生命是越难繁衍的,终有一日,当分家提供不了能配得上宗家的母体的时候该咋办.....
产出根本跟不上需求,这个时候就必须要另外寻找母体了。
而有什么会有比魔女更好的母体存在吗?
大部分都是女性,天赋一觉醒就足以比肩巫师家族千百年的培育,更重要的是毫无背景,不用担心血脉与家传巫师的外流,这简直就是上天赐予的宝藏啊。
至于你说“魔男”咋办?
emmmmm,那岂不是更棒吗?
毕竟母体再怎么努力一辈子也生不了几个,而父体只要卖力点,一个人繁衍出一个家族不成问题,所以天资优秀还毫无背景的父体,这简直就是宝藏中的宝藏来着,只可惜魔男诞生的概率有点低,
额,扯远了,总之魔女对于各大家族来说是相当重要的一种资源就是了。
他们是不敢直接插手巫师协会和圣堂教会的争夺的,但是他们可以派一些年轻的后辈去学校啊,你看,青春期的少年少女谈个恋爱啥的这很正常吧,相爱的男女成功结个婚啥的这也天经地义的事情吧。
这要是家里的男后辈成功勾搭的了个魔女,那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很正常吧?而要是家里的女后辈成功勾搭了个魔男,我这一大家子家业就差个继承人了,少年你真的不靠谱入赘我家,少奋斗几百年吗?
总之,那些大家族答题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来的。
于是乎,今年入学奥德里奇神秘学分院的人就有点多了,这还是第一批,有些家族还没放下面子,之后的话搞不好还会时不时来个转学生啥的。
而默林现在面前的这五人就是标准的巫师家族派过来的细作。
第36章 晋江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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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桃里》简介:
[雄竞修罗场+追妻火葬场+真香打脸+谋娶抢夺]简介:(全文存稿,每天更新,使用指南简介底下) 1、 江桃里生得玉软花柔、极尽妍态,自幼便被当做伶人养大,又被迫替逃婚的嫡姐嫁去太子府。 大婚当天,她将酒无意洒了太子一身,而他只是清冷地睨视一眼,转身去换衣。 当太子再次回来时,她发觉太子和方才不一样了,但眼前人依旧玉质金相、面容昳丽,并无不同。 就在她偷偷打量太子时,忽然他对她笑了,其中夹杂着恶意的趣味,她忍不住紧张不安。 此后的数月间,她发觉太子越发古怪。 白天清冷矜傲,夜里恶劣撩逗,判若两人。 直到后来某一日她才发现,原来太子是两人…… 2、 江桃里最初不知道太子还有个孪生弟弟,那人又坏又恶,还只在夜里出现,知道后她借了场大火假死跑了。 徐州于京中相隔甚远,等传来太子妃身死被葬在衢州,那肆意横行的长平将军发疯,抢了太子妃的尸骨日夜带在身边的荒唐消息。 此时的江桃里早已经隐姓埋名,在徐州过得甚是有滋味。 战乱再起,她不得不离开徐州,而她前脚刚离开,后脚农户的大门被踢开。 京中来的贵人姿色昳丽,搜遍周围并无她的身影,遂红着眼问农户主人她的去向。 农户主人茫然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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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辱清冷男主后他黑化了》作者:妖妃兮
第37章 晋江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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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晋江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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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晋江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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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晋江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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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晋江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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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晋江首发(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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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晋江首发(二更)
接到了一个匿名的人发来的消息,要求齐星宇到一个给定的地方收取快递。齐星宇到达这个地方时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个坟场!?
在朦胧的薄雾里,那些冰冷的墓碑散发出一种诡异的气氛,好像在隐隐地呼唤齐星宇:到这儿来,到这儿来……
应该是这里的守墓人要寄什么快递吧,齐星宇这样想着就已经接近了这片墓地。他在一棵大杨树下停好自己的电动车,拿好手机,抖擞了一下精神就向这个墓园的门口走去。
说是个大门,其实不过是道挡车杆。门旁边是一间低矮的小平房,平房很老旧了,上面的白色墙皮已经开始斑驳脱落,靠近门的这面有一个塑料排水管,此时正哗哗地将屋顶上的积水排下来。
房子的四周是同样上了岁数的围墙,它们不过一人来高,不少已经露出了里面的红色砖块,这些砖块也在常年的风吹雨打中粉化,看上去,风稍一吹就会倒了。
围墙边上还有不少茂盛的杂草,它们在墙体周围疯狂的攀爬,好像一条凶残的毒蛇要将这面残破的墙蚕食干净。这里应该很少有人来,齐星宇心想。
天开始下起了细小的雨,空气变得潮湿阴冷起来,再加上面前这副破败景象,说不出的诡异感在齐星宇的心中升腾。他现在想赶紧找到寄件人,拿了快递就离开这个地方。
这样想着,齐星宇就往那个小平房走去,透过满是灰尘的玻璃窗,齐星宇看见了里面的样子:一张简单的铁架床,下面放着被褥,上面堆满了诸如脸盆之类的生活用品,床边放着一个暖水瓶和一双随意摆放的拖鞋,一张老式的木桌就在窗边。
桌子上除了一些很平常的东西之外,还放着一个塑料立牌,上面写着:有事外出,进园请登记。
齐星宇心想:“这最近就是清明节了,要扫墓了。很多在外地回不来的人会委托守墓人帮忙扫墓,可能他这会在山上了吧。”
这样想着,齐星宇就准备在门口多等一会,等守墓人回来了再问清事情的缘由。
他等了很久,这春雨不能淋,淋到身上有一种厚重的阴冷感,就像粘在了衣服上,怎么也甩不开,齐星宇站在大树下都已经被淋的受不了了。他想给寄件人打个电话,可电话一直不通。
齐星宇打了个寒战,摸了摸自己额前已经湿润的短发,又看了看面前裹着薄雾的小山包,心一横,决定上山上去找一下这个守墓人。
他走进了墓园。在他走过那个玻璃窗的时候,那张塑料立牌上隐隐显示出一个号码,这个号
码和他一直打的那个号码并不一样。而这些,齐星宇没有看到。
齐星宇走进这个墓园,从第一排墓碑缓缓找过去。这些墓碑有的已经贴上了照片刻上了名字,有的还只是个石块。那些照片,有的年轻、有的年老、有的美艳、有的一般……
不论相貌,不论年龄,他们此刻都刻在这一方小小的黑白镜框下,他们的身体永埋在潮湿阴冷的地底里。齐星宇慢慢地向前走去,不知不觉地就越走越深。
他走到山坡上面才发现这个坡的背面还有一大片墓碑,这些墓碑看起来要新一些,可能是刚开发出来的。这后山的路就没前面那么好走了,因为这路还没有修好,雨后的土路泥泞不堪,让人望而生畏。
正在齐星宇犹豫是继续去后山找人,还是回到大门那里的时候,他的手机嗡嗡地响了起来。他以为又是大白有事找他,他拿出手机才发现这个手机已经不是大白了。发信息的是一个陌生号码,上面的信息很简短:我在后山。
这人怎么有我的联系方式?难道是易天可告诉他的吗?没多想,齐星宇赶紧编辑了一条消息回复道:“我要不先回大门那里吧,后山的路不好走。”
等了很久,那人也没有再回消息。齐星宇看了一眼山下的云雾飘渺,想到:“这人是不是信号不好啊,怎么这么久了还不回复。都走到这里了,下去就下去吧!”
齐星宇说走就走,他小心翼翼地向后山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喊:“喂!你在下面吗?在的话能回复一声吗?”
回音,无尽的回音向齐星宇反弹过来,这方空间好像异常的空旷。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这四周的雾气越来越浓,他回头已经看不到自己的来路了。一股凉意从后脊梁处缓缓上升,他会想起在电影中看见的那些鬼手,电影结束时的冷淡女声好像也不停地在他耳边歌唱……
他害怕了。
齐星宇不再向前走,他冲着虚空喊了一句:“我先回去了!”
回复他的还是那层层叠叠的回声,他不再犹豫,一步深一步浅地朝来时路走去,那些脚印还很清晰,只要踩着这些脚印一定就可以回去。
可是,本来不过三分钟左右的路程,齐星宇走了近十分钟还是没有看见那片白石墓碑,他脚下的脚印也不知什么时候起变得杂乱不堪。
他的心开始砰砰乱跳,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里升腾。齐星宇赶紧拿出手机,想给这个守墓人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来接接他,可等他拿出手机的那一刻,他绝望了。
手机没信号!
可就是这没信号的手机,竟收到了一条短信!手机嗡嗡地在齐星宇手中震动,他犹豫了一下,打开了这条信息,上面信息依旧很短:304。
这个数字是什么意思?齐星宇四下一看,立即觉得头皮发麻——每个墓碑都有一个编号!
齐星宇不想再在这里久留,他不再关注自己是否按照原来的脚印前进,他慌不择路,只想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这不是座小山嘛,只要我往上跑,迟早会爬到山顶上吧?
由于不注意脚下的情况,齐星宇又跑的很快,在跑过一段小窄道的时候,他脚下一滑,仰面摔倒在了地上,等他回过神来,他甚至忘记了自己躺在泥潭之中。
因为倒下的时候,齐星宇顺势扶住了一个墓碑,他看清墓碑上的数字之后,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正是304号墓碑!
他刚想看清墓主人的照片,没等他看清,一阵眩晕感陡然袭来。
齐星宇在恍惚间感受到电流在身体中的刺痛感,他仿佛掉进了一个虚无空间,这里没有上下,也没有远近,他就这样漂浮着,漂浮着……
接着,他在无尽的黑暗中,他看见了一点点斑驳的星光,这些星光越来越大,瞬间就变成了一颗巨大的星球,这颗星球被火焰笼罩,巨大的火苗从这星球表面直冲向黑暗的空中。这是太阳吗?他想。
又是一阵恍惚,这种感觉让齐星宇心中发闷,喉头微微发甜,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吐出来了,就是在这种巨大的不适感中,他听见有人在说:“星宇……一定……”
这是在叫我吗?他觉得这声音很熟悉,可能与他失去的记忆有关,他想听得清楚点,可是那声音立即变得悠远。他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正在把他往回扯,这种撕裂的痛苦让他即将失去意识,然后他就感受到自己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他昏了过去。
在昏迷的时候,那种虚幻感反而消失了,他在这种真实的黑暗中好像看见了一个单薄的身影,它拿着一个东西向他走来,嘱咐他道:“请一定帮我把这个东西送到。”这个声音很诚恳,竟让齐星宇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之后,这个身影就消失了。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也许一分钟,也许一小时。
齐星宇被人晃醒了,他面前是一个头发有点泛白的中年人,他扶起齐星宇,好奇地问道:“小伙子,刚刚是你在叫唤吧?你跑着坟地里来做什么?”
这声音听的很亲切,齐星宇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他看着中
年人,问道:“是不是你要寄快递?”
中年人叫郑守义,是这片墓园的守墓人,他此刻被这年轻人的问题整懵了。刚刚郑守义是去帮一个人为他死去的父亲扫墓祭奠,那人在国外,回不来了。
这两天他总会在后山看见时隐时现的滚地雷,这种罕见的景象在民间传说是有冤魂作祟,雷公来降伏了。纵然郑守义胆子不小,但也不敢多呆。烧完纸,他就想回自己的小屋子,不成想听见后山有人叫喊。他以为是什么黑恶势力打架,没敢立刻过来查看。
等到声音停息,他才蹑手蹑脚地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结果就看到躺在泥堆里的齐星宇。
他看着齐星宇说:“小伙子,你没事吧,哪有人寄快递寄到这坟圈子里来吗?你看你嘴角都流血了,你不是受伤了吧?”
齐星宇这才觉察到自己满嘴的血腥味。也就是说刚刚那些事情都是真的?他听了郑守义的话,就想擦一下自己的嘴角,这是他注意到自己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小盒子,盒子上面还写了收件人的个人信息。
郑守义也发现了这个精致的小盒子,问道:“这就是寄过来的东西吗?是我的吗?我看看。”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拿。
齐星宇赶紧把小盒子抱在怀里,那上面写的地址不是这里,不管怎么回事,肯定不能把这个男人搅合进来。毕竟在那片黑暗中,齐星宇已经答应了那个不知名的寄件人,一定要把这个东西送到收件人的手里。
齐星宇赶紧找了个别的话题,他指着身边的坟墓问:“这个304的墓主人是什么人?”
听了齐星宇的问题,郑守义露出了像见了鬼一样的表情,他说:“这座墓园根本没有304这座坟,而且,你指的这座坟是座空坟!”
齐星宇转头过去看,这座墓碑旁边是新挖出来的墓穴,里面空无一物,这座墓碑上面也是空无一字,再看墓碑序号——104。
不敢再在此刻多留,不论郑守义再怎么问,齐星宇已经不想再和他多说。他拿着那份不知来处的小盒子就离开了墓园。齐星宇也不管身上的泥泞,直接就骑上了自己的电瓶车。
他要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那片阴森的墓园。这时,雾已经散了,齐星宇隐隐地感觉到,跟着这雾一起散的,还有些别的东西。
易天可趁着齐星宇出去这阵,又看了一部美国的恐怖片《招魂》。这可是实打实的恐怖片,看到一半易天可就叫喊着冲出了放映室,那间黑暗的房间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等她
跑到大厅,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地时候,她才想起大白还在沙发上。
易天可叫上新来的前台小妹一起去放映厅拿大白,进屋子的时候,易天可把小妹顶在前面,嘴里还不停念着“恶灵退散”。这架势把小妹也搞得紧张兮兮的,导致她开了好几次灯的开关才让整个房间亮起来。
趁着光亮,易天可飞也似得冲进去,抓着大白的脑袋就往外跑,跑到门口还不忘抓住小妹的手一起溜。小妹想不明白,老板都这么大了怎么会这么喜欢一个玩具熊。
易天可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大白。她说:“快谢谢我,谢我把你从那个恐怖的房间解救出来!”
大白的声音在易天可的脑海中响起,语气充满了不屑:“我又不害怕,干嘛要和你说谢谢?”
易天可揪住大白的熊耳朵,凶巴巴地说道:“小样儿,是你太飘,还是我易天可磨不动刀了啊?”
这时,齐星宇从外面回来了,看着他满身的泥泞,前台的小妹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忙上前问他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骑车掉进泥坑了?
齐星宇尴尬地笑笑,说没什么大事。
易天可这才注意到满身狼狈的齐星宇,她赶紧抱住大白去查看齐星宇的情况,没等她开口呢,齐星宇就对他说:“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这件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齐星宇只准备把这件事告诉易天可。
两人来到会议室,当然还有大白。齐星宇还没说几句话,易天可就对他说:“你这身上脏死了,先去冲洗一下换套干净的衣服再说吧!”
说完,她就把齐星宇推到了卫生间,给他塞进去一套新定制的员工服。
在齐星宇洗澡的这段时间里,易天可和大白一起打量着面前的整个小盒子。易天可双手托着下巴,眼睛瞪得大大的,她问大白:“诶,你说这里面是什么东西?他跟个宝贝似的还不让我乱动?”
大白晃晃它的熊脑袋说:“想知道?拆看看看嘛。”这间小会议室是隔音的,大白不担心别人能听见它说话。
“那不行。”易天可赶紧否决整个提议,“万一里面是炸弹怎么办?”
大白也感受的易天可这飘忽不定的智商了,它说:“要是炸弹他还往回抱?凭他的性格,不得一个人自爆?”
易天可深以为是的点点头,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地说:“我们可以不打开啊,大白,你扫描一下这里面是什么!”
大白对易天可的话倒是言听计从,也可能是怕了
那把神出鬼没的剪刀,只一会它就给了答案:“是个戒指。”
听了这话,易天可的脸立马连耳根都红了,她想:不是吧,这就要求婚了?这么突然吗?我还没准备好呢!
这样想着,她又翻动起这个小巧的盒子,好像还真是个戒指盒。她看到盒子的一面还写着字“江洲九宝镇孔宁收。”
她反应过来这是个快递件的时候时,齐星宇也从外面进来了,他说:“这是个特殊客人的包裹。”
看着面前的齐星宇,易天可觉得眼前一阵恍惚。这简单朴素的员工服就好像为他设计的,在他的身上显得莫名的贴身,一条腿又直又长竟在这特意加长的裤脚下还露出一段白皙的脚踝。他的头发还是湿的,上面还氤氲着一层水汽,那张本就俊美的脸在沐浴之后显得更加清新撩人。
好帅啊!她想。
第48章 晋江首发(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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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竞修罗场+追妻火葬场+真香打脸+谋娶抢夺]简介:(全文存稿,每天更新,使用指南简介底下) 1、 江桃里生得玉软花柔、极尽妍态,自幼便被当做伶人养大,又被迫替逃婚的嫡姐嫁去太子府。 大婚当天,她将酒无意洒了太子一身,而他只是清冷地睨视一眼,转身去换衣。 当太子再次回来时,她发觉太子和方才不一样了,但眼前人依旧玉质金相、面容昳丽,并无不同。 就在她偷偷打量太子时,忽然他对她笑了,其中夹杂着恶意的趣味,她忍不住紧张不安。 此后的数月间,她发觉太子越发古怪。 白天清冷矜傲,夜里恶劣撩逗,判若两人。 直到后来某一日她才发现,原来太子是两人…… 2、 江桃里最初不知道太子还有个孪生弟弟,那人又坏又恶,还只在夜里出现,知道后她借了场大火假死跑了。 徐州于京中相隔甚远,等传来太子妃身死被葬在衢州,那肆意横行的长平将军发疯,抢了太子妃的尸骨日夜带在身边的荒唐消息。 此时的江桃里早已经隐姓埋名,在徐州过得甚是有滋味。 战乱再起,她不得不离开徐州,而她前脚刚离开,后脚农户的大门被踢开。 京中来的贵人姿色昳丽,搜遍周围并无她的身影,遂红着眼问农户主人她的去向。 农户主人茫然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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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竞修罗场+追妻火葬场+真香打脸+谋娶抢夺]简介:(全文存稿,每天更新,使用指南简介底下) 1、 江桃里生得玉软花柔、极尽妍态,自幼便被当做伶人养大,又被迫替逃婚的嫡姐嫁去太子府。 大婚当天,她将酒无意洒了太子一身,而他只是清冷地睨视一眼,转身去换衣。 当太子再次回来时,她发觉太子和方才不一样了,但眼前人依旧玉质金相、面容昳丽,并无不同。 就在她偷偷打量太子时,忽然他对她笑了,其中夹杂着恶意的趣味,她忍不住紧张不安。 此后的数月间,她发觉太子越发古怪。 白天清冷矜傲,夜里恶劣撩逗,判若两人。 直到后来某一日她才发现,原来太子是两人…… 2、 江桃里最初不知道太子还有个孪生弟弟,那人又坏又恶,还只在夜里出现,知道后她借了场大火假死跑了。 徐州于京中相隔甚远,等传来太子妃身死被葬在衢州,那肆意横行的长平将军发疯,抢了太子妃的尸骨日夜带在身边的荒唐消息。 此时的江桃里早已经隐姓埋名,在徐州过得甚是有滋味。 战乱再起,她不得不离开徐州,而她前脚刚离开,后脚农户的大门被踢开。 京中来的贵人姿色昳丽,搜遍周围并无她的身影,遂红着眼问农户主人她的去向。 农户主人茫然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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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辱清冷男主后他黑化了》作者:妖妃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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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桃里》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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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竞修罗场+追妻火葬场+真香打脸+谋娶抢夺]简介:(全文存稿,每天更新,使用指南简介底下) 1、 江桃里生得玉软花柔、极尽妍态,自幼便被当做伶人养大,又被迫替逃婚的嫡姐嫁去太子府。 大婚当天,她将酒无意洒了太子一身,而他只是清冷地睨视一眼,转身去换衣。 当太子再次回来时,她发觉太子和方才不一样了,但眼前人依旧玉质金相、面容昳丽,并无不同。 就在她偷偷打量太子时,忽然他对她笑了,其中夹杂着恶意的趣味,她忍不住紧张不安。 此后的数月间,她发觉太子越发古怪。 白天清冷矜傲,夜里恶劣撩逗,判若两人。 直到后来某一日她才发现,原来太子是两人…… 2、 江桃里最初不知道太子还有个孪生弟弟,那人又坏又恶,还只在夜里出现,知道后她借了场大火假死跑了。 徐州于京中相隔甚远,等传来太子妃身死被葬在衢州,那肆意横行的长平将军发疯,抢了太子妃的尸骨日夜带在身边的荒唐消息。 此时的江桃里早已经隐姓埋名,在徐州过得甚是有滋味。 战乱再起,她不得不离开徐州,而她前脚刚离开,后脚农户的大门被踢开。 京中来的贵人姿色昳丽,搜遍周围并无她的身影,遂红着眼问农户主人她的去向。 农户主人茫然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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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辱清冷男主后他黑化了》作者:妖妃兮
第76章 晋江首发(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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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晋江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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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晋江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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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晋江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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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晋江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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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晋江首发(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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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晋江首发(加更)
姬云听不明白新任府卿大人话中的玄机,他抬头望着天空,扣着牙,嘀咕道:“今天挺晴的呀,天上也没乌云,苗大人是什么意思?”
从兜里掏出一根牙签,叼在嘴里,去挨家挨户叫他的手下。
路上,遇见了一队人马,行色匆匆。
“你们是什么人,大半夜的去干嘛?”作为安定府的捕快,他有权力过问。
没人理会他,好像在这些人眼中,他就是个巡夜的喽啰。他跑过去,拦在队伍前头,挺起胸膛,刻意显露胸口的‘天’字。
“我是天字捕头,姬云,你们是什么人,大半夜在内城行军喧哗?!”
队伍里走出一人,身着紫金甲胄,腰间挎着宝剑。
“姬捕头!”
姬云从盔甲里看到了对方的脸,吓了一跳,竟然是兵部尚书‘陈羽’,忙拱手行礼道:“陈大人!”
走到一边,给军队让路。该管的他肯定管,可要是管不了他也不逞能。
兵部尚书夜间行军,不论是跑操还是去杀皇帝,他也管不了。
天字捕头也不过是个捕快,在尚书眼力就是狗屁。
队伍从他眼前跑过,他推测到有大事发生,心中还有几分期待。
大事肯定跟大人物有关,他只需要搬个马扎看热闹就好了。
他挨家挨户,把在家里睡觉的手下都叫醒,按苗府卿的吩咐,在安定府待命。
除了地字组,人都到了。
姬云心道:“公孙妍这个大傻妞,肯定在家里睡得跟死猪一样,老子现在是天字捕头,压她一头,看她以后还得瑟不!”
他心里正美,堂内传出苗府卿的声音,让两位捕头进来。
黄字组还在组建中,安定府现在只有三个组。
两人进门,看到苗府卿一身戎装,讶异地对视一眼。
“大人,您这是要上战场?”姬云问道。
苗府卿提起精气神,虽然身材矮小,可看起来却有几分英武。
“没错,你们是否愿随本官一起上场杀敌?!”
余沧海默不作声。
“当然!”姬云激动回应,把嘴里的牙签吐出来,道:“大人,您说敌人在哪,姬云现在就去把他们剿灭干净!”
“皇宫之中!”苗府卿一字字吐出。
“啊?敌人都到皇宫了,那陛下岂不是有危险,我们得赶紧行动!”
苗府卿微微摇头,说了一句让两人惊掉下巴
的话。
“我们的敌人,是当今陛下,还有陛下的老师,玄夫子。”
……
半晌,余沧海才问了一句:“大人,你是要我们跟着您一起造反吗?”
姬云苦笑着摇头,说:“大人,这事我还真来不了,就我这点修为……夫子吹口气我就得没命!”
苗府卿正色道:“不是要你们跟着我造反,而是跟随太子,也不是让你们与夫子战斗,你们只需带着手下清除皇宫内的杂兵!”
两人还是犹豫……他们是捕快,不是反贼。
苗府卿看出了两人的心事,悠悠道:“当今越国的皇帝是个傻子,你们听说过吧?”
两人点头。
“那你们知不知道,夫子已经快七百岁,还把控着朝廷大权,甚至坑杀先皇,纵容宇王分割越国疆土?”
余沧海面无表情,回道:“大人,我等不过是个捕快,操心不了帝王之事!”
姬云白了他一眼,不屑道:“老余,你真呆,大人说的多对呀,傻子怎么能当越国的皇帝,我看就该造反!”
苗润德露出满意的微笑,看向余沧海,问道:“余捕头,若你不想,本官也不强求!”
“大人,卑职只懂听令,不懂想!”余沧海回答的不卑不亢。
苗润德两眼一亮,道:“好!那我便命令你带玄字组众捕快跟本官一起行动!”
说罢又长叹了口气,道:“其实,田大人也很认同我们的做法,可惜,他太过于固执,过于坚持自己的立场……可惜……”
此言一出,两名捕头的表情都呆滞住。
姬云冷笑一声,朝苗润德走近一步,道:“大人,您什么意思,跟田大人有什么关系,他不是因练功走火入魔而死?”
苗润德摇头,感叹道:“唉,若他不是安定府府卿,也许就不用死,甚至会跟我们……”
话未说完,他就察觉到姬云的杀意。
看见姬云缓缓抽出陌刀,他退了半步,呵斥道:“姬云,你想干什么?”
夜色掩盖住姬云因愤怒而变红的双眼,他的呼吸越发急促,攥着柄的右手因过于用力都挤出了血肉。
“杀田大人,如杀我姬云生身之父,不可原谅!”
……
陈羽带着部下来到了皇宫外围,老将军公孙理已经在等待。
“陈大人,请吩咐,老朽这条命就交给你了!”
陈羽向他拱手,神色郑重。
“老将军,你率领‘妖灵’对付六圣徒,我与左千雪阁老去诛杀夫子!”
话音未落,公孙妍从天而降,手持长枪,横枪拦在宫门口。
“有我地字捕头公孙妍在,谁都别想踏进皇宫半步!”
公孙理露出欣慰的笑容,对陈羽说道:“陈大人放心,给老朽半刻钟,打服我这要强的孙女!”
陈羽颔首,领着妖灵军就要进宫,公孙妍正要出招阻拦,一杆长戟朝她竖劈而来。
她侧身躲过这一戟,发梢被余波斩断。
“孙女,来陪爷爷过两招!”
公孙妍神色冷漠,注视着面前这个黑发浓眉,英姿潇洒的年轻男子。她的爷爷,曾立下赫赫战功的老将军公孙理,在妖力的作用下恢复到鼎盛时的状态。
就算她父亲来了,也不见得是对手。
她冷笑一声,嘲讽道:“年纪大了,就该认命,当个老老实实本分的老头子不好吗,非要变得半人半妖!”
公孙理笑声爽朗:“孙女,爷爷要是再年轻七十岁,肯定与你一样的想法!你只有老过,才能体会到爷爷的心情,孙女,今天爷爷不跟你打,我要去办正事!”
“不打?你不是常吹嘘年轻时随随便便打我十个,我早就想见识了!”
长枪在她手中旋转,金色的枪尖在月光下转出一圈圆弧。
枪出如龙!
长枪飞出,卷席着飞沙落叶,金芒破空,直朝公孙理胸口射来。
公孙理单手持戟,斜着劈出一记,弹开金枪,真气的余波打在宫墙上,砖块掉落。
惊讶于公孙妍竟然以眼力难以捕捉的速度欺身到他眼前一步,看她起手的动作,他就猜出了亲孙女的招式。
“千钧掌!”
公孙妍右掌推出,掌力将周围的空气烘到数百度的高温,衣袖燃烧,发出蓝色的火焰。
面对亲孙女这一记丝毫不留情面的杀招,公孙理也推出一掌。
“嘭!”
两掌相撞,空间中荡起一圈涟漪,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所过之处,树叶燃烧,瞬间照亮了四周,却又在一瞬之后迅速熄灭。
公孙妍闷哼一声,踉跄后退。
右手小臂的骨头从关节处露出,她硬生生将骨头压了回去,面无表情。
“孙女,见识到了吗,爷爷巅峰时,比刚刚还要再强三倍。”
公孙妍没有回应,秀手抬起,长枪飞回她的手中,冷
喝一声,又冲了上去。
她用尽平生所学,抱着杀死对方的心态不断攻击,长枪好似与她融为一体,她做出的所有动作都足够迅速、自然、有力,甚至具有美感。
然而,公孙理却完全将她的进攻化解,甚至只用了一只手。
只因他更快,而且更强。
转眼就是数十个回合,她额头冒汗,有些分心,公孙理一戟挑出,长枪再次被挑飞。
在她惊诧之时,公孙理再推一掌,打在她的肩膀。
右肩脱臼,骨头粉碎了一部分,她后退了十几步才稳住身形。
“孙女,你输了,不要再逞强了!”
她虽然不甘,可实力差距明显,而且她惯用右手,右肩的伤势让她无法发挥全部实力。
低着头,没有回应。
公孙理提起长戟,就要迈入宫中,一尊猎鹰幻影嘶鸣着朝他飞来,他抬戟劈散幻影。
闪着寒光的陌刀插在公孙妍身前,姬云回头看了她一眼,嗤笑道:“女人啊,心理就是脆弱,就这么被打垮了?”
……
……
皇宫中,陈羽领着妖灵军,逼近夫子寝地。
一片长满野草野树的旷地,视野里只有一间茅草屋,很难想象,繁华威严的皇宫中竟然有这么一处地方。
陈羽没有过于靠近,站在百步之外,喊道:“夫子,天亮了,该醒醒了!”
话音刚落,茅草屋的房门打开,一个模样只有十来岁的书童跑了出来。
跑到陈羽跟前,恭敬行礼,道:“陈大人,夫子说,他今天乏了,让诸位都回吧,他记性不好,明天起来就忘了你们来过。”
陈羽注视着茅屋,双眼微眯,忽然从手下那里夺来一把弓箭。
拉弓搭箭,箭矢射出,箭尖冒火,飞向茅屋。
一道黑影蓦而窜出,攥住飞箭。
“陈羽,夫子给过你机会了!”
旷地上又多了五个身影,看不清脸面,又似乎周身都缠绕着黑雾,连体型都看不清。
“六圣徒!”
夫子门下六圣徒,每一个都是成道强者,日夜守在夫子身边。
为了对付他们,陈羽及其同党不惜以身犯险,将自身与妖物融合,甚至冒了很大的风险,培育出一批妖灵军队。
无需废话,他一声令下,妖灵军妖力爆发,涌入旷地上,同六圣徒缠斗起来。
一百对六,在陈羽看来,他们的胜算很
大。
他抬头望天,那只散发着幽蓝光芒的冰凤正向此地飞来,一尊翩翩的身影,也飞到了冰凤背上。
左阁老来了!
……
……
国子阁中。
阁老赵无眠望着空中的冰凤,若有所思。
他猜到了正在发生的事,选择做一个旁观者。他敬畏玄夫子,不愿意做违逆之事,但也认同反叛者的决心与行动。
他有私心,他不愿只做人臣,他想的是成圣飞仙。
中立,是最好的选择。
与他有同样想法的大臣不在少数,对于他们来说,安分守己才是最重要的事。
……
皇帝书房。
肖男还没醒过来,三皇子睡在肖男身旁,呼噜打得震天响。刚刚他还十分担心肖男的安危,坐立难安,打了个哈欠一会就睡得像头死猪。
皇帝坐在书桌旁,透过窗户看到一只冰凤,嘴角露出了笑意。
“小雪……你的法相跟你一样,美丽,无双。”
他从怀中掏出一只干净的手帕,擦掉脸上的灰尘,嘴角的油渍,走到床头。
看着生机逐渐流失的肖男,眉峰紧蹙,神情疑惑。
轻轻按了下肖男额头的伤口,他的神色更加凝重,闭上双眼沉思了一会。
在脑海中轻声问道:“我怀疑他中了巫术,生机流失的很快。”
过了一会,脑海中有了回应,声音有些模糊,但能勉强听清。
“他有哪些症状?”
皇帝回道:“有一处伤口,发黑,有一股莫名的气从伤口处一直扩散到全身的经络,脏腑。”
良久,才有回答传来。
与上次的声音不同,清晰了一些,应该是另一个人。
“我怀疑,他中了魔法,类似于南疆的蛊术,是一种诅咒性质的魔法。”
“可有方法破解魔法?这个人有用。”皇帝道。
又过了一会,脑中传来一幅图像。
“这是破解法阵,我告诉你一段咒语,能将真气化为魔力。”
默默记住对方传来的咒语,皇帝咬破拇指,在地上画了一幅图案。
圆圈,其中有几何图形,也有难以名状的纹路。
他将肖男抱下来,放到图案上,默念咒语。
右手掌心贴在肖男的额头,如泉水一般,散发着淡紫色光芒的灵力注入到肖男体内。
图案
也渐渐亮起。
片刻后,肖男咳嗽一声坐了起来。
“我去……天怎么黑了?”在他的记忆中,刚刚还在跟皇帝父子吃饭。
回过神来,看着蹲在他面前的皇帝,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皇帝的笑容、眼神、动作、神态,都不对劲,不是个傻子该有的样子……而且,他甚至从皇帝的眼神中看出了智慧,从他的神态中看出了睿智。
“陛下……”
第84章 晋江首发(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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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桃里》简介:
[雄竞修罗场+追妻火葬场+真香打脸+谋娶抢夺]简介:(全文存稿,每天更新,使用指南简介底下) 1、 江桃里生得玉软花柔、极尽妍态,自幼便被当做伶人养大,又被迫替逃婚的嫡姐嫁去太子府。 大婚当天,她将酒无意洒了太子一身,而他只是清冷地睨视一眼,转身去换衣。 当太子再次回来时,她发觉太子和方才不一样了,但眼前人依旧玉质金相、面容昳丽,并无不同。 就在她偷偷打量太子时,忽然他对她笑了,其中夹杂着恶意的趣味,她忍不住紧张不安。 此后的数月间,她发觉太子越发古怪。 白天清冷矜傲,夜里恶劣撩逗,判若两人。 直到后来某一日她才发现,原来太子是两人…… 2、 江桃里最初不知道太子还有个孪生弟弟,那人又坏又恶,还只在夜里出现,知道后她借了场大火假死跑了。 徐州于京中相隔甚远,等传来太子妃身死被葬在衢州,那肆意横行的长平将军发疯,抢了太子妃的尸骨日夜带在身边的荒唐消息。 此时的江桃里早已经隐姓埋名,在徐州过得甚是有滋味。 战乱再起,她不得不离开徐州,而她前脚刚离开,后脚农户的大门被踢开。 京中来的贵人姿色昳丽,搜遍周围并无她的身影,遂红着眼问农户主人她的去向。 农户主人茫然摇
妖妃兮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可阅读其他作品。
《折辱清冷男主后他黑化了》作者:妖妃兮
第86章 晋江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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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桃里》简介:
[雄竞修罗场+追妻火葬场+真香打脸+谋娶抢夺]简介:(全文存稿,每天更新,使用指南简介底下) 1、 江桃里生得玉软花柔、极尽妍态,自幼便被当做伶人养大,又被迫替逃婚的嫡姐嫁去太子府。 大婚当天,她将酒无意洒了太子一身,而他只是清冷地睨视一眼,转身去换衣。 当太子再次回来时,她发觉太子和方才不一样了,但眼前人依旧玉质金相、面容昳丽,并无不同。 就在她偷偷打量太子时,忽然他对她笑了,其中夹杂着恶意的趣味,她忍不住紧张不安。 此后的数月间,她发觉太子越发古怪。 白天清冷矜傲,夜里恶劣撩逗,判若两人。 直到后来某一日她才发现,原来太子是两人…… 2、 江桃里最初不知道太子还有个孪生弟弟,那人又坏又恶,还只在夜里出现,知道后她借了场大火假死跑了。 徐州于京中相隔甚远,等传来太子妃身死被葬在衢州,那肆意横行的长平将军发疯,抢了太子妃的尸骨日夜带在身边的荒唐消息。 此时的江桃里早已经隐姓埋名,在徐州过得甚是有滋味。 战乱再起,她不得不离开徐州,而她前脚刚离开,后脚农户的大门被踢开。 京中来的贵人姿色昳丽,搜遍周围并无她的身影,遂红着眼问农户主人她的去向。 农户主人茫然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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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辱清冷男主后他黑化了》作者:妖妃兮
第87章 晋江首发
“你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打打杀杀,这才是长久相处之道!”
叶谦根本不理会楚白云此时傲娇的言语,话时带着一股子懒洋洋的无赖之感,他真一走了之,魏凉不定还就心一横将楚白云等人全杀了。
“前辈,请!”叶谦没给楚白云反驳话的机会,邀请魏凉出手。
正面刚窥道境七重中期大能是很困难的,能躲闪过去也勉强算是接下。
恰巧,叶谦特别擅长躲闪,他心里也知道魏凉其实想看的也是他能否躲过,胜了自然让魏凉死了杀人灭口之心,败了魏凉也好顺水推舟杀人灭口。
“谁要和你长久相处!”楚白云心中生出一抹喜意,声嘀咕道,眼中却满是担忧,偏偏她又知道身边之人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子,虽然言辞轻浮,做事却自有稳重,想到那诡异的身法,楚白云心中稍微安定,既然应了下来,应该有不把握吧!
“这白脸有点嚣张!”魏凉身后一个散修很是不忿,何时起,窥道境六重修炼者能这么随意应下大能三招之约了。
“人家有资本嚣张,人剑合一都不够人家一剑之力!”有散修冷笑,满眼忌惮。
“咱们散修里,还是有可以媲美骄的人物,这位或许就是其中之一!”有散修感叹,同阶无敌可谓骄,跨大境界而战也只有骄可以做到。
“这白脸还搂着楚家姐呢,是打算带着人接魏凉大人三招么?”有散修一脸茫然问身边人。
“可不是,这白脸要逆啊!”身边散修眼神发光,一脸惊叹。
“都想多了,估计这白脸要等挡不住的时候,直接拿楚白云当挡箭牌!”有散修嬉皮笑脸道。
“道友就这么接魏某三招?”
魏凉听着身后的议论,嘴角微微抽动,脸上泛起一丝怒气问道。
一个的窥道境六重修炼者,仗着一点诡异身法,扬言接他三招的时候居然还搂着情人不放,是太过自大还是觉得他魏某人会趁机谋害楚白云?
无论哪一点,魏凉都觉得颜面受损,不是什么令人开心的事情。
“你专心,我没事!”楚白云此时也觉得不妥,挣扎着就要从叶谦怀中离开,搂着她应对窥道境七重中期大能的三招,也太过托大了,身边之人强在身法,搂着她在肯定会受到拖累。
“信我吗?”叶谦反而搂得更紧了,一脸的不以为意,笑着低声问道。
“信!”楚白云咬着嘴唇点头道,如何不信,能有几个人能为了她,敢以窥道境六重修
为接七重中期大能三招,这可是要堵上自己性命。
“不会有事!”叶谦朗声一笑,安慰楚白云道,不想和魏凉打一场,只是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但不代表叶谦真的怕魏凉,只是不想太高调而已,毕竟他在跑路。
刚才魏凉的出手,叶谦看在眼里,若还保持那种程度,以空间突进躲过三招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但魏凉实力肯定不止如此,不会让他如愿就是了。
“请!”叶谦带着淡然的自信笑容,一手揽着楚白云,一手邀请魏凉。
“有点意思!”魏凉眼中闪过淡淡杀意,嘴角撇除一抹冷笑,再怎么脾气好,作为窥道境七重中期大能,被一个辈轻视也无法毫不介意。
一枚玄黄钟从魏凉手中浮现,缓缓升起,直到魏凉头顶方才凭空悬停。
“你们离远点,我要用十二更秘法,山你们不好!”魏凉对身后一众散修吩咐道。
“有必要么魏凉大人!”一众散修闻言全部变了脸色,十二更是魏凉修行秘法根本,一旦施展,秘法威力覆盖之下敌我不分。
“这白脸真有这么强吗?”有散修听出魏凉话里的意思,很是忌惮地望了眼叶谦。
“我自有计较,把楚家人也一起带着,三招之后再回来!”魏凉道,若不用十二更秘法,魏凉没百分百把握留下那两人,若连十二更都留不住人,这人就值得结交一番,或有大用的时候。
“装神弄鬼!”楚白云见魏凉一番做派,声嘀咕,见两百余散修依言远走围观,又有些担忧给叶谦传音道,“这魏凉以一身出神入化的音功闻名妖仙城,你要心!”
“放心!”叶谦点点头,能破镜入七重成为大能修炼者,怎么心都不为过。
“一更钟,地归墟万寂!”
魏凉招牌般的炸裂声音借着玄黄钟真正响彻此方地,一道肉眼可见的滚滚音波巨浪搅动四方空间,魏凉与叶谦之间,周遭一里内乌云密布,整个地都暗了下来。
这秘法太强了吧,居然能改变一方地!叶谦脸色巨变,他能够感觉到周遭空间发生变化,变得无比稳定,重力也十倍提升,能够突进一百余米的空间突进,如今恐怕只能在十米之内挪移了,就连寻常的身法也受到非常大的影响。
有意思!叶谦嘴角忽然勾出一抹笑意,心里一丝战意燃烧起来,这才该是大能修炼者的威势,仿佛直接看穿了叶谦的底细,第一招根本没有直接对叶谦出手,反而布置主场,限制对手增幅自己,并没有因为叶谦修为低而轻视。
“二更钟,大道希音万灵生!”
魏凉炸裂的声音宛如黄钟大吕,带着地律令般的恢弘大气充斥着整个地,而后一抹灵性出现,整个空间似乎活了过来,有了一抹意志。
“不,这不可能,一定哪里有问题……”叶谦脸上冷汗淋漓,他居然在此时感受到秘法笼罩下的这方空间居然对他仇视排斥,生出获罪于,无法动弹的感觉。
别窥道境七重中期,就是修为达到窥道境八重,也不该有这种改换地的威能,可若是幻术,以叶谦强大的精神力不可能感受不到。
“我们是不是要死了!”楚白云比叶谦还要不堪,在整个空间的排斥仇视压力下,本就虚弱的她,眼中全是绝望。
“没事,有我在!”叶谦强行平复自己生出恐惧的心情,一定是有哪里不对,只不过他没有发现,窥道境七重中期绝不可能这么强。
况且,三招之约,两招都不是直接攻击,肯定是在为最后创造最有利的局面,而后一招定生死,不给叶谦任何机会。
哪里出了问题么,魏凉本质修行的是音功,是以人体音感迷惑了他么,但为什么连精神力都能屏蔽遮掩,要如何破解?
叶谦闭上眼睛,尝试包括音感在内的五感全部封闭,但那股被地仇视排斥的感觉依然在。
“三更钟,万灵生兮死亦至!”
一道炸裂般的声音煌煌如神,回荡在地之间,回荡在叶谦脑海之郑
叶谦猛然惊醒,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蓦然睁开眼睛,注视着地至纯的死亡之气将身体内所有生机全部泯灭摧毁,而身旁的楚白云美丽的瞳孔失去光彩,渐渐暗淡起来。
“这等秘法,当真大开眼界!”叶谦叹息,仰头望着漆黑一片的空,眼中没有半分恐惧绝望,反而带着淡淡的笑意,他看不到魏凉,但有种感应,魏凉就在那里。
“我,要有光!”叶谦开口道,死寂绝望的这片地中,一道光仿佛从仙界而来,破开黑云照射在叶谦与楚白云身上。
“我,光有灵!”叶谦继续道,那到光瞬间生出灵智,散布成漫光点,缓缓飘到空中,在令人窒息的黑暗化作漫闪亮星辰。
“我,灵主生!”叶谦完,漫星辰爆发绝强的莹白光芒,将叶谦与楚白云身上的死气驱散,注入磅礴的生机,充斥地的黑暗与死气瞬间烟消云散,露出地本来的模样。
与此同时,玄黄钟滴溜溜地从叶谦与楚白云头顶上空飞回,融入魏凉体内。
“你是怎么做到的?”魏凉嘴
角溢出一丝鲜血,不能置信地问,秘术被破,他自然受到反噬,本来只是精神受创,但止不住原先就已经受了伤,现在伤势彻底压不住了。
“我确定你做不到改换地,做不到令我受地厌恶,肯定是幻术,但封闭五感都无用,你这秘法自然是直接作用我精神力之上。
令我陷入幻觉,在你诱导之下将自己的精神力将阴暗负面念头无限放大成无尽黑暗与死气,将自己扼杀,悟到这点,再破你秘术自然就容易了!”
叶谦随意道,心里却捏了把冷汗,人一出生就是向死而生,体内有死气,若无意外百年侵蚀后,凡人就会寿终正寝,且人又非圣贤,自然心有阴暗,平时这些都不显,但若有外界定向刺激,便会爆发。
尤其魏凉这种还是以秘法诱导别人精神自行陷入幻觉,缺然不会对自己的精神力设防,如此更添几分诡异难防,加上叶谦本身精神力异常强大,幻化出的情景也就越发强大真实,等于自己增加了破秘术的难度。
幸好叶谦最后关头领悟过来,在自己精神领域内,当然是他为王,言出法随不过是一念之间,即使如此,魏凉以精神力敢诱导迷惑他,被破秘术手部分精神也受到重创。
这就是精神秘法的诡异之处!
对叶谦来,经此一战,他精神中的阴暗与身体内的死气不荡涤一空,但也绝对清除不少,直接的好处就是杂念消散,精神与**得到净化,轻松不少……
第88章 晋江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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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晋江首发(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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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晋江首发
江浩洋冲着父亲挤出一丝笑说,老爸,这次的事情,原本就是我过于冲动了,我估『摸』着,冯香妞请秦书凯吃饭,八成是为了什么生意上的事情,我一直冲动,把局面给搞砸了,秦书凯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只要他跟冯香妞之间没有暧昧关系,这件事我宁可忍下,过几天就出去了,不影响我任何的事情。
江建锋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嘻嘻哈哈,似乎没多少心眼的儿子,居然现在也能有如此缜密的心思,为了得到那个冯香妞的青睐,看来这子是铁了心要坚持讨好那女人。
江浩洋对父亲说,老爸,你帮我私底下了解一下,看看这冯香妞跟秦书凯到底有没有什么私情?另外顺便打听一下秦书凯到底什么来路?我现在被关在里面,也就熬几天就出去了,只要冯香妞还没有固定的相好对象,我就有希望。
江建锋对儿子说的,关于利用冯香妞的各方面条件改变家族地位的话,心里还是有几分心动的,将儿子江浩洋坚持己见,也只能勉强点头说,那行,我稍后跟一些人关照一下,你在里头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
就这样,一腔怒火的江建锋,愣是把自己心里的怒火给压了下来,看过儿子回来后的,你如果真心想要参与这个工程,我倒是建议里可以凭借自己的实力来公平竞争。
季军听着秦书凯话里压根就没有想要给自己特殊照顾的意思,脸上的表情立马有些不悦起来。
季军说,秦书记,既然月亮湾商业圈的事情,你说以为诸多原因不太好『操』作,那么教育局校舍工程的事情,总该是你这个区委书记可以控制的范围吧。
秦书凯见季军一副强人所难的口气,有些冷冷的回答说,季军,这件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如果你的目标是月亮湾商业圈的话,你就一定准备参与竞标就是了,难不成教育局校舍的工程,你也要『插』一杠子?浦和的工程不都是给你做的。
季军听出秦书凯的不高兴,解释说,教育局校舍工程,原本是我的朋友贾爱军中标的,现在你们浦和区委区『政府』随便找个理由就把已经中标的结果给取消了,说白了,这种工程招标类的事情,还不是你们这些当领导的可以控制结果,否则的话,又怎么会朝令夕改。
秦书凯听季军说,贾爱军跟他是朋友,心里倒是愣怔了一下,仔细想想,夏邦浩也是从省里下来的领导干部,贾爱军之前也是在省城混着,跟季军认识倒也正常。
秦书凯解释说,教育局的校舍工程,涉及到一些干部**的问题,所以才会被取消原
先中标结果,再说了,贾爱军的公司到底实力如何,既然你是他的朋友,应该比我更清楚,如果实力强大,何必多此一问呢?
季军说,我只是想跟秦书记表明一下,这世道原本就没有什么绝对的公平,现在秦书记让我准备公平公正的参与月亮湾商业圈项目的竞争,我只能理解为,这是秦书记对我的一个托辞罢了。
秦书凯见季军说话始终跟自己不是一条路上,心里不太愿意搭理他,索『性』不再理睬。
季军见秦书凯对自己的态度比较冷淡,忍不住冷笑说,现在的人,可真是够现实的,想要别人帮忙的时候,倒是殷勤的很,等到别人有事找到他帮忙的时候,却摆出一副官架子来,秦书凯,我劝你『摸』着良心想一想,你有现在的位置是怎么来的,做人可不能忘恩负义。
季军这话说的已经够难听了,要是换做别人,秦书凯早就给他难堪了,可一想到季云涛往日对自己的好,他咬咬牙,终于还是忍下了。
季军根本就不知道,就在上次秦书凯回省城的时候,已经跟刘丹丹离婚,该办的手续已经办理妥当了,不过是从孩子的角度考虑,两人都没有对外过份的张扬这件事罢了。
偏偏季军还以为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位还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夫,又是受了父亲诸多恩惠的人,因此当着秦书凯的面说话尤其的嚣张跋扈。
说起来,刘丹丹也是因为急着想要跟田晓伟结婚,所以才会跟秦书凯爽快的把离婚手续给办了。现在季军端着舅子的架子过来找他,秦书凯哪里会给他面子,因此季军这次跟秦书凯的交谈依旧是不欢而散。
季军的心里虽然生气,却又有些无可奈何,毕竟他跟秦书凯之间的关系跟别的姐夫跟舅子关系不一样,直到现在为止,他从来没跟那同父异母的姐姐一块吃过一顿饭,别提这个姐夫了。
季军心里不由有些后悔这次到普安市来,自己已经来了这么长时间了,居然一个项目都没谈成,对于生意人来说,时间就是金钱,这样每天的耗费时间,就是在白白的耗费自己有可能得到的机会和金钱啊。
季军走了,满心的不痛快和不满意,秦书凯心里清楚,他一定会向自己的父亲季云涛述说在自己这里受到的诸多冷遇,可那又能怎么样呢?自己总不能因为心里感觉亏欠了季云涛就害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浦和区教育局校舍招标工程招投标结果出来了,中标公司是赵亚楠推荐的赖海涛公司。这样的结果让人感到正常,毕竟这个公司实力还是很好的。
也有人感到很是气愤,那就是贾爱军等人,认为这样的结果,就是打自己的耳光,让自己的公司根本就无法生存?同一天,月亮湾商业圈的地皮拍卖也有了结果,冯香妞果然如愿拍下了这块地皮。
结果出来的当天,季军有些气急败坏的闯进秦书凯的办公室,相当恼火的指着秦书凯的鼻子指责道,秦书凯,这就是你办的事情?
秦书凯瞧见季军这张脸就有些头疼,却有不能不应付着,他皱眉尽量礼貌的口气说,季总,说话声点,又有什么事情?
季军居然伸手拍了一下秦书凯的办公桌,一副呵斥的口气说,秦书凯,你有种,月亮湾商业圈的项目,你说有难度也就罢了,为什么连教育局的校舍工程都没能照顾半分,枉费我父亲这些年对你的栽培,你这种没良心的东西,居然就是这么报恩的吗?
人的忍耐总有个极限,季军显然在挑战秦书凯忍耐的极限。
第93章 晋江首发(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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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晋江首发
叶谦看着外面的情形,对这个世界更加的充满了好奇。
“你看什么呢?看的这么入迷?”于晓晴开口问道,她是真的奇怪,这里又没有什么好的景色可以观赏,看叶谦那个白痴的样子,真的很好奇。
叶谦嘿嘿一笑,说道:“这里可真是很美的地方。”
于晓晴有些无语,说道:“你不会没来过这里吧?不可能啊,你难道不是蓝森岛的人?”
叶谦点了点头,说道:“我是一个散修,来自妖兽山脉那边,我在海上遇到了罗红老师,然后她就把我送到了蓝森学院,所以,我还真的没见过这些。”
“呃……你可真可怜!”于晓晴同情地说,语气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叶谦嘿嘿一笑,说道:“那可未必,我虽然以前没有见过这里的景象,但是我现在见到了啊,而且我虽然没在这里呆过,但是我在妖兽森林生活过,所以,究竟是谁可怜,那可不一定呢”!
于晓晴切了一声,很不爽的鄙视了叶谦一下。
没多久,马车在一个广场停了下来,巨大的石头铺成的广场,中间竖立着一个几百米高的雕塑,周围都是那种古朴的石头建筑,如同是来到了浩瀚无比的古罗马斗兽场一样。
叶谦看着周围,点头道:“还真是不错啊。”
“走了,土包子。”于晓晴扶着叶谦的肩膀,指了指一个方向。
叶谦直接把于晓晴给背了起来,然后朝着那边快速走去。这个广场上行走的人都是武者,而且,叶谦能够感受得到,这些武者的等级,都还不低。
叶谦也没理会,虽然现在叶谦只是一个神勇境一重初阶的武者,不过,叶谦相信,等自己抽出时间来,开始修炼和炼丹的时候,他会升级的很快的。当然了,其实这并不容易,毕竟想要炼丹就需要材料,虽然炼丹这件事情,因为有神鼎存在,对叶谦来说,并不是很困难,但是,想要找到那些炼丹所需要的各种天材地宝,那就比较困难了。
不过,饭总要一口口的吃,路总要一步步的走的。
叶谦走到一处巷子前面。
于晓晴趴在叶谦的后背上,脸有点羞红,她指着前面,说道:“那里,那里就是我家,走,拐进去,去我家。”
叶谦点了点头,走到那边,拐进去,随后叶谦就发现,这个宅子似乎……有点大,至少看起来十分的雄伟异常。
“放我下来吧,被我家里人看到可不好。”于晓晴赶紧开口说道,挣扎着要下来,这里可是她家
了,她当然不能被她的家人看到她竟然被一个陌生的男青年背着,那样的话,真是浑身是嘴都说不通了。
叶谦只是嘿嘿一笑,他当然也不想再继续背着于晓晴了,万一被于晓晴的爸妈看到,真的要让他负责的话,那可怎么办了。正说着,一个青年飞快的跑了过来,他看到叶谦和于晓晴,愣了下。
“表妹!你们……这是……”那青年看着于晓晴,一阵的诧异,他站在那里,指着叶谦,脸上显示诧异,随后表情变成了愤怒。
叶谦朝着那个青年点了点头,说道:“你好啊。”
于晓晴也从叶谦的背上下来,她看到青年,说道:“谢平表哥,你也在我家啊。”
谢平看到于晓晴那淡然的表情,看到叶谦搂着于晓晴腰肢那熟练的样子,谢平心疼了,也怒了,他指着叶谦,说道:“你谁啊你!把你的手拿开!”
“为什么拿开?你谁啊?”叶谦不屑的说了一句,接着他搂着于晓晴的腰,说道:“小心着点,别摔着了宝贝。”
“你闭嘴啦”!于晓晴掐了一下叶谦,她朝着谢平说道:“表哥,那个介绍下,这位是我同学,叶谦,不过因为我脚崴了,所以他背着我来的。”
“什么?他背着你……哎,表妹,不是我说你,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一个男同学来做呢,来,表妹,我被你过去见舅舅。”说着,谢平就朝着于晓晴走了过去。
于晓晴有点尴尬的站到了叶谦的身后,她可不能让自己的表哥背,说实话,在这里虽然也有伦理道德,但是,表亲还真不算是禁忌,而是属于那种亲上加亲的关系,很多表兄妹都是凑成了一对,这样既保证了家族的壮大,也能够亲上加亲,防止家族分裂。
于晓晴可不喜欢这个谢平表哥,当然了,以前只是不喜欢,但是在叶谦没有出现之前,于晓晴觉得谢平还是不错的,年纪轻轻的,实力就很不错了,再加上长得也还可以,家族背景也凑乎着,以后很有可能这家伙要成为自己的未婚夫。不过现在,有了叶谦做对比,于晓晴虽然并不喜欢叶谦,但是她觉得,找个丈夫必须要好叶谦这样的才行,至于谢平,真的是太普通了!
于晓晴躲在了叶谦的身后。
叶谦看到了于晓晴的动作,就知道了她的意思了。
此时谢平正走过来,然后被转身体,稍微弯腰,似乎想要让于晓晴上他自己的后背,他很有自信,既然叶谦只是一个普通的同学的话,那于晓晴肯定是让自己背往后的路程啊!要知道自己可是于晓晴的表哥,而且,
和于晓晴的关系还是很亲近的!
谢平虽然这么认为,但是于晓晴可不是这么想的。叶谦看到于晓晴躲在了自己的身后,又看到了谢平竟然背对着自己,还撅着屁古,一副求凌、辱的动作,叶谦也没忍,直接就一脚踹在了谢平的屁古上。
“噗通!”一声,谢平直接摔倒在了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于晓晴看到谢平被踢的这么惨,她赶紧拍了一下叶谦的肩膀,郁闷的说道:“喂!叶谦,你别太过分了啊!他可是我表哥!”
叶谦嘿嘿的笑着说道:“我实在是没忍住吗,他撅着个屁古蛋子对着我,我实在是没办法啊!”
谢平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怒视着叶谦。
这时候于晓晴赶紧说道:“表哥,对不起啊,叶谦给你开了个玩笑呢,我和叶谦见我爹还有点事情,表哥,你先忙你的。”说着,于晓晴拉着叶谦就往前面走。
叶谦也是嘿嘿的笑着说道:“对不住啊表哥,我也不是故意的。”说完,叶谦和于晓晴都走了过去。
谢平虽然心里愤怒,但是他却是没有办法表达出来,主要是叶谦这个家伙装的太无辜了,他可不能当着于晓晴的面,表现的太过刻薄,睚眦必报,但是,这个仇,自己必须得报才行!
谢平愤怒的看着叶谦,想了下,他朝着这宅院的另外一个方向就奔跑了过去,没多久,一个女人正站在花园里,训斥着几个下人。
“你们干什么吃的!告诉你们了,我这花金贵的很!可是你们呢,一群白痴,一群猪,给我种死了!你们怎么赔!混蛋”!女人很凶恶的骂着。
那几个侍女都跪在地上,站在那里不敢说话。
谢平看到这女人,嘿嘿一笑,走了过去,说道:“二姐姐,你别生气,这个花啊,我再帮你弄一些来,成不成?”
女人转头,看到是谢平,也笑了起来,说道:“谢平,你怎么跑我这里来了?是不是发现晓晴不在家,才过来的。”
“二姐姐说的什么话,我和二姐你的关系可是最好了。”谢平走过来,和于芳说话。
于芳已经是人妇了,但是她还是住在这个于府里。
于芳说道:“行了,看你笑的那么奸诈,就知道你没什么好事情,你说吧,让我做什么?当然了,前提是,你记得要把这花的种子再给我弄来几株啊。”
“当然当然,完全没问题。”谢平说道,随后他拉着于芳的胳膊,说道:“二姐,这次你可真得帮我,也只有你能帮我了。”
“哦?怎么了?”于芳眉毛动了下,看着谢平。
谢平说道:“我刚才看到晓晴回来了。”
“晓晴回来了?这好事啊,走,咱们去找她玩。”于芳开口说。
谢平叹了口气,说道:“二姐,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那个晓晴,她不仅仅自己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男同学!混蛋,而且,那个男生还是背着她回来的,好像是晓晴的脚崴了!”
“恩?”于芳这一次就明白了,看来肯定是谢平刚才吃醋了,还吃瘪了,所以才会来找自己的。
于芳笑着说道:“那行,你说吧,谢平,你想让我这个当二姐的,该怎么帮你!”
谢平嘿嘿一笑,说道:“二姐,你去找晓晴,和她聊聊,问问和那个男生什么关系,如果是关系好的话,直接打击一顿那个男生,什么玩意嘛,一个粗俗卑微的男人,还真的想要攀附到于家来了,还想追晓晴?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呢,我带人,趁机找机会狠狠的痛扁那个混蛋一次,你说行不行。”
于芳听了,咯咯一笑,她一伸手,点了下谢平的脑门,“你啊,还是那么的坏,行,咱们去那边看看,找机会修理一翻。”
“好!”谢平握了下拳头,这一次,他一定要让叶谦这王八蛋知道,这深宅大院,可不是他敢乱来的!
叶谦此时正和于晓晴站在一起,往客厅里走,客厅里没人,叶谦嘀咕道:“晓晴,你们家这到底是什么身份啊,怎么这么……这么大呢?……”
第95章 番外1:太子x通房宫女
“那好,路上慢点,以后再联系。”
元易说道。
“那,拜拜!有机会请你吃饭,一定要来啊。”
修羽对他挥了挥嫩白的小手。
“好,一定去。”
然后他目送着修羽坐上一辆灵能飞车,然后升入空中,划过一道影子顺着飞车的全息虚拟路线远去,然后消失不见。
而他不知道的是,坐在车上的少女看着他越来越小的身影,心底升起一股希望,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
而元易看到她的车已经看不见,就转身回去。
“叮!你的物品已成功验货,交易成功,扣除百分之一手续费,你的账户收到转账三亿九千六百万信用点,现余额为三亿九千六百万零一千。”
就在他刚踏进家门时候,交易成功的消息就过来了。
他调出信息,看着上面的数字,心里已经没有多大波澜,毕竟他可是拥有十几万座宇宙的人,以后数字还会越来越大,得早点学会平和对待。
不过他赶紧将刚才搜到的125种功法全部买了下来,还有一些其他能用的上技术。
而就在他扫荡灵网上的功法的时候,远在上京基地市中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筑中的一个白胡子老头咬牙切齿的看着面前的东西,眼里满是心疼。
“真是个败家的人,这种珍贵的灵药竟然用这种充满污染物质的塑料袋装,可真是心疼死我了。”
老头鹤发童颜,穿着一身长袍,整个人看起来仙风道骨的。
“得赶紧用上品灵玉盒装着这些宝贝,不然里面精粹流失,那损失就大了。”
老头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语道,一边从屋子中一个柜子里取出几个晶莹玉透的玉盒,然后将清灵果放入其中。
如果让他知道元易直接吞食了一颗清灵果,恐怕他能将本就剩余不多的胡子给拔光,而且还要喊暴殄天物。
“爷爷,爷爷,大胡子叔叔来了,故子叔叔太可怕了,我才不要跟他玩。”
就在他刚把东西放好,这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然后一道小影子像是一道闪电一样撞入他的怀里。
“哎呦!我这老骨头,我的小祖宗啊,你是想把爷爷撞散架吗?”
老头夸张的叫了一声,脸上装出一副疼痛的感觉,那演技任谁都会觉得是假的。
不过在他说出来后,那个粉嫩的小孩却用肉乎乎的小手摸上去给他轻轻的揉着。
“爷爷,爷爷,我不是故意
,西西给你揉揉。”
而老头看到他可爱的样子,眼里满是笑意和疼爱。
“哎,我的宝贝孙儿,爷爷没事。”
而这个时候他听到远处传来一阵脚步,他抬头看到来人后,抱起了小孩,然后向外边走去。
……
而此时元易自然也不知道因为自己用塑料袋装清灵果而被一个老头子念叨了。
“您一共消费两亿一千五百万信用点,剩余余额一亿八千一百万零一千。”
元易看着那普通人甚至封将级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被他几秒花光,他的心里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就在几天之前,他还是一个在地球上天天996的人,谁能想到现在竟然会出现在这个奇幻的世界,当真是世事难料。
不过他也知道,从现在开始,他的命运已经改变,将会变得无比精彩。
而普通人乃至封将级的人一辈子辛辛苦苦出城猎杀异兽,然后将材料卖出,一辈子赚上数百数千万,购买功法资源花掉大半,最后因为自身天资原因修为进境缓慢甚至毫无突破希望,然后平凡的过上一生。
而这个时代根本就不存在知识垄断,一般的修炼方法得益于时代的前沿观念,根本不会私藏,地级功法,甚至能够修炼至帝阶的天级功法也在灵网上售卖,只要有钱就能够买到。
但是自身条件和意志还是很重要的,资质决定一个人的上限,而意志决定一个人能走多远,就算有资源堆,那也是极少数,最多用资源堆到皇级,但是堆资源上去的皇级强者战力是肯定不如自然突破的。
而且消耗的资源恐怕整个星球没几个势力能够做到。
须不见现在整个星球的所有皇级强者加起来也不到一百人,就知道这种级别的强者有多么稀少了。
几乎是一亿人中才有一个。
而从灵气复苏到现在不是没有出现过改善资质的药物和灵物,只不过相当稀少而且效果也不是很强,有钱也买不到,增加了一点,但是与天才的差距还是存在,但是通常这种东西出现还是会被很快买下。
而他也是无比幸运的,掌心的十几万座宇宙,让他未来并不会缺少修炼资源,甚至可以说已经超越了如今整个星球的所有人。
半个小时后,元易拿到了那些存放功法的玉简,这种玉简就跟储存器一样,只不过是把他贴在脑门上,就可以直接读取功法内容,相当方便。
而拿到功法的元易将玉简全部收入空间中后,光芒一闪
,消失不见,前往了掌心宇宙。
……
而他自然也不知道他的一系列行为在华国的网络和现实中激起不小的波澜。
而一时间整个世界暗流涌动。
半个小时后,在灵网上的一个视频登上了热榜。
“灵药售卖区惊现二十枚清灵果,神秘土豪一日内豪掷两亿,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而二十枚清灵果又会对如今的局势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小悠带你一起探索!”
“可能很多朋友都不知道今天发生这件事情,就在今天中午时分,从灵气复苏纪元开始至今,只出现过三次的清灵果,却一次性出现了二十枚,并且被人迅速拍下。”
“而大家都知道,由于清灵果出现数量相当稀少,虽然它非常珍贵,但是他的标价并没有多高,只有两千万信用点,但是相比较同等珍贵的神灵花标价一个亿而言,确实是非常低了。”
“不过这并不代表它不珍贵,相反某种意义上,它比神灵花更加珍贵,不过因为它出现次数仅仅只有三次,并且只成功炼出不到十枚皇极丹,所以通常人们并没有将目光放入这种数量稀少的灵物中,才使得它的价格比较于其他才如此低廉。”
“而清灵果是皇极丹的主药,没有它皇极丹就炼制不出来,皇极丹,本名为皇极破镜丹,它的实际作用就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帮助封将级突破境界,达到皇级,而皇极丹却不同于其他帮助突破修为的丹药。”
而此刻在下面的弹幕中纷纷出现众多网友的评论。
“皇极丹?好熟悉啊这名字,好像在哪见过。”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楼上一看就是个上课不认真听课的朋友,在对抗异兽史哪一章节,历史科,摘自103页,在人类对抗异兽的历史上,新纪元五年,异兽皇者谋划带动异兽对人类聚居地发动兽潮。
一时人类损失惨重,而在当时华国只有十名皇者的同时,异兽中也出现十名皇兽牵制住他们,一时间在兽潮的冲击下人类损失惨重,而在这个时期太清丹阁阁主炼制的皇极丹成功使得数名战士突破,最后得以战胜兽潮,但是那时人类也已经损失惨重,如今的安稳生活是先辈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所以我们要倍加珍惜和感激着,并且要努力啊。”学习真有意思。
“卧槽,楼上学霸啊,原来是这个啊,就说怎么这么熟悉。”路人甲。
“从来没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我们幸福并感激着!”种花家的兔子。
“恐怖如斯啊!”我会斗气化马。
“那皇极丹的主作用是什么啊?”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摘自丹草灵药详解:皇极丹:本名皇级破镜丹,可以增加封将九阶突破皇级五成几率,并且毫无副作用,由太清丹阁阁主宫俊阳研制炼制出,由于主药清灵果的缺少,已经数十年没有出现的消息,而且现无存世丹药。”学习真有意思。
“这么牛逼的吗,竟然还有这种丹药,我怎么不知道,看来学习好真的可以了解到很多不知道的知识。”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一般破境丹药都是增加一两成几率,而且副作用很大,这种丹药这么逆天,那买下那二十个清灵果的人岂不是发了。”我是龙套。
“我好似看见好多多小钱钱在招手,可是他不属于我。。。。”我爱小钱钱。
“我就叫钱钱,楼上搞基吗。”银河以北,吾彦最美。
“滚,死基佬。”我爱小钱钱。
眼看着楼歪了,而视频的内容还在继续。
“我预料这二十枚清灵果最后肯定还是会被太清丹阁高价求购那位匿名买主,毕竟这种东西太过重要,如果再出现十多位皇级高手,那世界的格局肯定要改变,毕竟皇级才是我们人类一直的中坚力量,才使得如今的局势能够安稳下来,这么强大的一股力量,没有谁能够忽略,而在今天还出现了一位一天豪掷两个亿信用点的土豪,两者之间肯定有着特殊的关系,今天就说这么多,后续消息小悠将持续为你关注,请跟我一起探索,大家再见。”
在这之后这条视频下方的评论被堆到数十万层,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热度,导致整个世界潮流涌动,一时间各方云动,而那几条重要消息的评论也被赞到了最高。
第96章 番外2:太子x通房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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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桃里》简介:
[雄竞修罗场+追妻火葬场+真香打脸+谋娶抢夺]简介:(全文存稿,每天更新,使用指南简介底下) 1、 江桃里生得玉软花柔、极尽妍态,自幼便被当做伶人养大,又被迫替逃婚的嫡姐嫁去太子府。 大婚当天,她将酒无意洒了太子一身,而他只是清冷地睨视一眼,转身去换衣。 当太子再次回来时,她发觉太子和方才不一样了,但眼前人依旧玉质金相、面容昳丽,并无不同。 就在她偷偷打量太子时,忽然他对她笑了,其中夹杂着恶意的趣味,她忍不住紧张不安。 此后的数月间,她发觉太子越发古怪。 白天清冷矜傲,夜里恶劣撩逗,判若两人。 直到后来某一日她才发现,原来太子是两人…… 2、 江桃里最初不知道太子还有个孪生弟弟,那人又坏又恶,还只在夜里出现,知道后她借了场大火假死跑了。 徐州于京中相隔甚远,等传来太子妃身死被葬在衢州,那肆意横行的长平将军发疯,抢了太子妃的尸骨日夜带在身边的荒唐消息。 此时的江桃里早已经隐姓埋名,在徐州过得甚是有滋味。 战乱再起,她不得不离开徐州,而她前脚刚离开,后脚农户的大门被踢开。 京中来的贵人姿色昳丽,搜遍周围并无她的身影,遂红着眼问农户主人她的去向。 农户主人茫然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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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番外3:太子x通房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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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番外4:太子x通房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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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番外5:太子x通房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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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番外6:太子x通房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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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番外7:太子x通房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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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番外8:太子x通房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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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番外9:太子x通房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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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桃里》简介:
[雄竞修罗场+追妻火葬场+真香打脸+谋娶抢夺]简介:(全文存稿,每天更新,使用指南简介底下) 1、 江桃里生得玉软花柔、极尽妍态,自幼便被当做伶人养大,又被迫替逃婚的嫡姐嫁去太子府。 大婚当天,她将酒无意洒了太子一身,而他只是清冷地睨视一眼,转身去换衣。 当太子再次回来时,她发觉太子和方才不一样了,但眼前人依旧玉质金相、面容昳丽,并无不同。 就在她偷偷打量太子时,忽然他对她笑了,其中夹杂着恶意的趣味,她忍不住紧张不安。 此后的数月间,她发觉太子越发古怪。 白天清冷矜傲,夜里恶劣撩逗,判若两人。 直到后来某一日她才发现,原来太子是两人…… 2、 江桃里最初不知道太子还有个孪生弟弟,那人又坏又恶,还只在夜里出现,知道后她借了场大火假死跑了。 徐州于京中相隔甚远,等传来太子妃身死被葬在衢州,那肆意横行的长平将军发疯,抢了太子妃的尸骨日夜带在身边的荒唐消息。 此时的江桃里早已经隐姓埋名,在徐州过得甚是有滋味。 战乱再起,她不得不离开徐州,而她前脚刚离开,后脚农户的大门被踢开。 京中来的贵人姿色昳丽,搜遍周围并无她的身影,遂红着眼问农户主人她的去向。 农户主人茫然摇
妖妃兮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可阅读其他作品。
《折辱清冷男主后他黑化了》作者:妖妃兮
第104章 番外10:太子x通房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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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桃里》简介:
[雄竞修罗场+追妻火葬场+真香打脸+谋娶抢夺]简介:(全文存稿,每天更新,使用指南简介底下) 1、 江桃里生得玉软花柔、极尽妍态,自幼便被当做伶人养大,又被迫替逃婚的嫡姐嫁去太子府。 大婚当天,她将酒无意洒了太子一身,而他只是清冷地睨视一眼,转身去换衣。 当太子再次回来时,她发觉太子和方才不一样了,但眼前人依旧玉质金相、面容昳丽,并无不同。 就在她偷偷打量太子时,忽然他对她笑了,其中夹杂着恶意的趣味,她忍不住紧张不安。 此后的数月间,她发觉太子越发古怪。 白天清冷矜傲,夜里恶劣撩逗,判若两人。 直到后来某一日她才发现,原来太子是两人…… 2、 江桃里最初不知道太子还有个孪生弟弟,那人又坏又恶,还只在夜里出现,知道后她借了场大火假死跑了。 徐州于京中相隔甚远,等传来太子妃身死被葬在衢州,那肆意横行的长平将军发疯,抢了太子妃的尸骨日夜带在身边的荒唐消息。 此时的江桃里早已经隐姓埋名,在徐州过得甚是有滋味。 战乱再起,她不得不离开徐州,而她前脚刚离开,后脚农户的大门被踢开。 京中来的贵人姿色昳丽,搜遍周围并无她的身影,遂红着眼问农户主人她的去向。 农户主人茫然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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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辱清冷男主后他黑化了》作者:妖妃兮
第105章 番外11:太子x通房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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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桃里》简介:
[雄竞修罗场+追妻火葬场+真香打脸+谋娶抢夺]简介:(全文存稿,每天更新,使用指南简介底下) 1、 江桃里生得玉软花柔、极尽妍态,自幼便被当做伶人养大,又被迫替逃婚的嫡姐嫁去太子府。 大婚当天,她将酒无意洒了太子一身,而他只是清冷地睨视一眼,转身去换衣。 当太子再次回来时,她发觉太子和方才不一样了,但眼前人依旧玉质金相、面容昳丽,并无不同。 就在她偷偷打量太子时,忽然他对她笑了,其中夹杂着恶意的趣味,她忍不住紧张不安。 此后的数月间,她发觉太子越发古怪。 白天清冷矜傲,夜里恶劣撩逗,判若两人。 直到后来某一日她才发现,原来太子是两人…… 2、 江桃里最初不知道太子还有个孪生弟弟,那人又坏又恶,还只在夜里出现,知道后她借了场大火假死跑了。 徐州于京中相隔甚远,等传来太子妃身死被葬在衢州,那肆意横行的长平将军发疯,抢了太子妃的尸骨日夜带在身边的荒唐消息。 此时的江桃里早已经隐姓埋名,在徐州过得甚是有滋味。 战乱再起,她不得不离开徐州,而她前脚刚离开,后脚农户的大门被踢开。 京中来的贵人姿色昳丽,搜遍周围并无她的身影,遂红着眼问农户主人她的去向。 农户主人茫然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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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辱清冷男主后他黑化了》作者:妖妃兮
第106章 番外12:太子x通房宫女
大英博物馆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整个世界上最有名的博物馆了,在Y国最强大的时期,它曾号称是日不落帝国,整个地球上都有它的板块,而在殖民统治全世界的时候,Y国人最喜欢的事情,就是从各个国家和地方掠夺文物了。
所以,大英博物馆,绝对是叶浩然最想去的地方了,在那里,一定有着许多的储存着法源之力的东西,只不过,叶浩然发现自己吸收法源之力也是有上限的,所以他想寻找一个稳妥的方法,可以经常自由出入大英博物馆,接触那些文物,这样一來,就能够吸纳到更多的法源之力了。
听到菲丽丝的提议,叶浩然自然兴奋不已,这的确是个最好的方法,反正自己吸纳法源之力的时候,又不会破坏文物,如此一來,自己做这个文物保护专家的工作,就可以合理的吸收法源之力了。
叶浩然开口说道:“菲丽丝,咱们现在就去你奶奶那里,要一封推荐信吧。”
菲丽丝很是不解的看着叶浩然,“你不会真的想做什么文物保护专家吧,那也太沒意思了。”
“你不懂,走了。”叶浩然说道,他很着急做这件事情。
菲丽丝见叶浩然如此急迫,也就沒再详细问,她带着叶浩然去见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正在擦拭她的王冠,看到菲丽丝和叶浩然走过來,伊丽莎白哼了一声,道:“两个小鬼头,我正要去找你们呢,说,是不是你们两个偷偷的拿走了我的王冠。”
“呃……”菲丽丝吓了一跳,看到伊丽莎白手里的王冠,好像沒坏,她笑了下,道:“奶奶,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啊。”
“还装,你们拿走我的王冠也就罢了,怎么弄的都是血迹啊。”伊丽莎白哼了一声,道。
“啊,血迹,不可能啊,我都擦拭过了。”菲丽丝惊讶道。
伊丽莎白一巴掌打在了菲丽丝的肩膀上,嘿嘿的笑了起來,“你看你看,露出狐狸尾巴來了吧,我就知道你动过我的王冠。”
菲丽丝这才知道是伊丽莎白在诈自己,她笑着过去抱住了伊丽莎白,“奶奶,你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诈你孙女,真是以大欺小。”
“哈哈,你这小嘴,真是说什么都让我觉得舒服。”伊丽莎白抱着菲丽丝,两个人的感情一看就非常的好。
菲丽丝趁机说道:“奶奶,你和奥斯顿伯爵认识对不对。”
伊丽莎白点头,“当然了,那个老顽固,知心的朋友可不多,我是一个,不过说起來,他年轻的时候追我,我还差点
答应了呢,虽然这老头长得不帅,但是为人很痴心,嘿嘿,就像是他对他的老婆一样,哎呀,真是令人感动啊。”
“奥斯顿伯爵的夫人不是死了吗。”菲丽丝说道。
“是啊,不过夫人生病的时候,奥斯顿那个老顽固,到处给她妻子求医问药,还带着他的妻子去了华夏国,放弃了他的工作和信仰,哎,反正是挺感人的。”伊丽莎白说着,叹了口气,她有点怀念起她的老公了。
菲丽丝知道伊丽莎白回忆起了爷爷,她拍了拍伊丽莎白的后背,说道:“奶奶,不要多想了,对了,奶奶,叶浩然他……他想在大英博物馆里做文物修护工作,你能不能给写一封推荐信啊。”
“啊,文物修护。”伊丽莎白看着叶浩然,随后她笑了起來,“叶小子,你不会是要到大英博物馆里偷东西吧,我可是听说了,你们华夏国很多人都想着把博物馆里那些华夏国的东西给偷出來,还整天的谴责大英博物馆的馆长,你是不是有这个想法。”
叶浩然赶紧摆手,说道:“女王奶奶,我可不会这么做,如果真要打算这么做的话,我也不会让你给我些推荐信啊,这不是害了你吗,我只是想着,能够近距离的看一下那些文物,我很喜欢收藏这些古董的,现在有大饱眼福的机会,当然得争取一下,对不对。”
“这样啊,你要是保证不把里面的东西弄出去的话,我可以推荐你去做这份工作,反正多个员工也沒事。”伊丽莎白对叶浩然很放心,毕竟叶浩然是菲丽丝的救命恩人,又是路易登的医生,伊丽莎白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有一些报恩之心。
很快伊丽莎白写好了推荐信,叶浩然也沒有多耽搁,他和菲丽丝拿着推荐信,就朝着奥斯顿伯爵的住处行去,奥斯顿伯爵的住处距离大英博物馆挺近的,也在伦敦,开着车,也就半个小时就到地方了。
菲丽丝和叶浩然下了车,两个人走到奥斯顿伯爵的房子前,菲丽丝伸手敲了下门。
里面沒人答应。
菲丽丝继续敲门,这房子的大门明明沒锁,而且车子也停在门前呢,按理说奥斯顿伯爵肯定在家。
敲了好一会,“吱嘎”一声,屋门打开了,一个老头从里面走了出來,他有些秃顶,两侧的额头很光滑,只有中间的头顶上有一些稀疏的白头发,他很瘦弱,两个眼睛深深的陷进眼眶里。
“什么事。”老头很不客气,直接开口问道。
叶浩然和菲丽丝都是一愣,两个人本來保持着微笑的脸,也变得有些僵硬了,菲丽丝勉强的笑
了一下,说道:“奥斯顿伯爵,我是菲丽丝,是伊丽莎白的孙女。”
“我认识你,有什么事快说。”奥斯顿伯爵继续说道,显得很不耐烦。
菲丽丝这次连勉强的笑都笑不出來了,这是搞什么,这个老头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他对自己怎么说也是和蔼可亲的,就算不和蔼可亲,最起码也不能是现在这样的态度吧。
“那个,奥斯顿伯爵,这里有我奶奶的一封推荐信,我们想……”菲丽丝把手里的推荐信拿了过去,说道。
奥斯顿一把抓过來,说道:“我看完信后会联系你的,赶紧走吧。”说完,奥斯顿拿着信,砰的一下,把门给关上了。
叶浩然郁闷了,说道:“我靠,这就是你奶奶口中的知心好友,这老东西太欺负人了。”叶浩然越说越生气,道:“不行,我得踹开他的门,问问他怎么能如此气焰嚣张,啊,对了,是不是这老头和你奶奶有什么感情纠葛啊,所以趁机对咱们冷言相向的。”
“你给我闭嘴。”菲丽丝瞪了眼叶浩然,然后她也很是疑惑的看着奥斯顿伯爵的家,嘀咕道:“不应该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管了,咱们去看个究竟。”叶浩然说道,他一把抱起了菲丽丝,说道:“别出声,咱们做一回梁上君子。”说着,叶浩然双腿一蹬,整个人已经跳到了奥斯顿伯爵的房顶上。
如果是以前,叶浩然是沒法抱着一个人跳上來的,但是现在,吸纳了勇气之剑和王冠上的法源之力后,叶浩然可以很轻松的做到这一点了。
奥斯顿回到屋子里,他把信丢在桌子上,便急急忙忙的朝着屋子最后面的一个房间走去,本來这个房间是被用來当储物间的,但是此刻,这个房间里安装着几个大功率的制冷剂,房间里的气温很低,足有零下十度左右。
房间里站着一个人,这个人披着黄色的头巾,那头巾很大,遮盖住了他半个身子。
奥斯顿进了房间之后,便关上了门,屋子里面虽然很冷,可是奥斯顿伯爵并不考虑这些,他对着那个带着头巾的男子说道:“莫斯地-费拉先生,求你再让我的妻子和我说一句话。”
那个男子摇了摇头,说道:“奥斯顿先生,你知道,这回耗费我很大的精神力量,我每次把你的妻子从阴间召出來,耗费的都是我自己的寿命。”
“我只求最后一次,我实在等不及了。”奥斯顿说道。
那个带头巾的男子想了想,说道:“那好吧,奥斯顿先生,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做,以后如果你再
想和你的妻子说话,就必须得用那根法老手杖才行了。”
“好的。”奥斯顿伯爵激动的点着头。
莫斯地-费拉点了点头,他双手把自己头上的帽子摘下來,双手在空中连续的扬了几下,接着他的嘴里面开始念起來很生涩的咒语,随着那段咒语声响起,只听“咔擦”一下,这个屋子角落里的一堆冰块突然动了一下,接着,从冰块堆里,坐起來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很老的闭着眼睛的老女人,老女人脸色发青,一看就不是正常人的脸色。
奥斯顿看到这个女人坐起來,却是一下子泪流满面,“爱丽芙,我的妻子,我想你想的好苦啊。”说着,奥斯顿伯爵就朝着那个女人走了过去。
那个女人嘴巴张了张,里面发出一段沒有意义的音符,但是在奥斯顿听來,却好像是这女人在说话一般,他激动的跪在地上,爬了过去。
那站着的莫斯地-费拉,伸手拦住了奥斯顿,“奥斯顿伯爵,会面到此为止,咱们出去吧。”
话音落下,冰堆里的那个老妇人也慢慢的躺下了,再次被那冰块所淹沒。
奥斯顿恋恋不舍的看着那个老妇人。
莫斯地-费拉把奥斯顿拉出了冷冻室,他开口说道:“奥斯顿伯爵,你到底考虑好沒,如果你想整日与你的妻子相见说话,就必须拿出那根法老手杖來。”
第107章 番外13:太子x通房宫女
很有可能就是要冲着照片下钉子,然后钉死赵公明。
毕竟魏风真心也好,假意也罢,赵公明总是他的师父,而且对自己不错,也和申公豹不同。
他就是脾气有点不太好,其他没什么,挺正直的一个修道者,不想阐教胜利之后,对媒体宣传抹黑的那样,再说他为同门师兄弟出头,何错之有。
闻仲更是这样,对待自己犹如亲生,他魏风是个有良心的人,这份情意,岂能不报答,可是他真的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呀?
这两个人你说有多倔强吧,魏风说姚斌是奸细,闻仲居然生气了,拍桌子。
“啊,我们是几百年的老朋友了。他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你这个孩子,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整天的胡思乱想。”
“为师一再强调,不可诋毁同门,背叛同门,你不是都知道吗?姚斌那个晚辈,我看还是可以的,我也是看着他修行了很多年,也是我截教门中一个精英,绝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所以,你就别整天的胡思乱想了,为师困了,头晕晕的,去睡觉了。”
“大罗金仙的体魄,你也会困?”魏风赶紧拉着他,“师父,听徒儿一句,现在还不算晚,赶紧抢夺钉头七箭书,那就是一本上古的巫书秘籍,赵公明用他压住你的相片,镇压了你的元神,要钉死您,您把他抢过来,我保证您安然无恙啊。”
魏风估计钉头七箭书,可能是巫书,幻化出来来的一张具有诅咒力量的符咒,只要把它毁了,一切也就都解了。
所以他建议去抢回来,但是赵公明挥手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回去修炼,管不了你了。”
魏风叹了口气,看着他走出去,暗想,这可如何是好,闻仲,也说他太执着了,可能是太累了的缘故。
魏风一出门就看到了金光圣母,顿时心生一计!
“亲爱的宝贝儿,你等下,我想亲亲你,来,然后吧,我还有点别的事儿跟你说。”魏风拉着金光圣母就往黑暗的地方走。
“你这家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有什么事儿求我?”金光圣母心里也是高兴,但还是揶揄了他一句,娇笑妩媚的说道。
魏风真是下了狠心,牺牲色相,又亲又抱。温存了半天,才很不好意的说道。
“我想让你跟我去一趟西岐大营,用你的顶天神针,帮我把天地宝鉴破开一道口子,我钻进去,盗取钉头七箭书!”
“啊,就你,去西岐,你疯了吧,那边现在金仙云集,已经自然而然的结成了‘仙云霞
光大阵’靠近一点都会被仙气笼罩,再也出不来,你还想进去,你你你,是不是神经不正常了。”金光圣母抽风一样的指着魏风说道。
“总之我一定要去,你就说帮忙不帮忙吧?”魏风黑着脸问道。
西岐城外,金光阵内,中央法坛!
魏风身穿灵气充沛的大红八卦衣,脑门、胸口、足底,镌刻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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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教灵符,道道金光包围着他的身体。
金光圣母,手里举起玉牌,全面发动金光阵,她背靠一面巨大玄天八卦镜,将所有阵法启动后,闪烁出来,可以融化金仙的金光吸引到背后的八卦镜之中。
掐诀念咒,不断翻转,那颗断裂了的顶天神针,早已一分为二,此刻缺开始接住金光烈焰的力量,起死回生,魏风和金光圣母,分别向两根针上面狂喷精血,大阵的顶端,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金光漩涡,无数的太阳真火被吸引过来,不要本钱的往玄天八卦镜里面砸,砸砸砸。
喷喷喷!
最后两人差点累的晕倒在地上,可是那两根神针还是一动不动,就连八卦镜也旋转得很慢。
金光圣母忽然站起来,衣襟当风,身上飞出无数法宝,往里面砸。
魏风想要阻止都已经来不及了,在无数太阳真火的高温之下,法宝进去了立即就化为一道道的符箓和铭文、灵气、元气,然后投入神针的怀抱。
顷刻之间,大阵旋转,太极形成,阴阳交会,水火相济,只听嗖嗖两声响,在八卦镜之中,变的顶天立地的两根火红色神针,飞速的从里面冲了出来,放射万道金光,霞光异彩,灵气盎然之下,一枚投入金光圣母的怀抱,一枚飞入了魏风的手中。
“噗!”金光圣母。连续喷出十八口鲜血再也站不起来了。
“你怎么样?”见大阵忽然熄灭,魏风的心中感动不已,赶忙过去扶起她。
金光圣母嘴角挂着鲜血的金光圣母摇了摇头,表示没事儿。
“炼器之道,阐教才是正宗,本非我所长。一枚神针,我用了七千年才凝练而成,不想毁在了翻天印的手上,现在一分为二,短时间内速成,我只有耗费千年精血,所有法宝,加持法力,助你成功。”
她紧紧握住魏风的手,“我截教中人,不似阐教,各个重情重义,义气当先,我终于还是没看错你,不过,即便有此法宝,也只能进城,却不能克敌制胜,希望你一切小心,只可惜我真元耗损巨大,根本起不得身,不能陪你过去
。”
魏风热泪盈眶,“金光,我,我将来报答你!”
“谈何报答,我敬重你有情有义,去吧。”
魏风虽然去了,但金光圣母并不放心,说实在的以她的修为,根本不敢靠近十二金仙联合凝结而成的‘仙云霞光大阵’,一千里外都会被霞光困住。
但她看到过魏风不怕阴阳镜,毁灭九龙神火罩,知道他必定有法宝护体,所以才让他去试试,此时她的内伤虽然很重,但仍然凝聚法力,升高中央法坛,直达万里虚空,看着魏风。
就算是这样也很危险,阐教十二金仙肯定知道她在半空,但金光阵善于隐藏法坛,找到找不到就不好说了。
要说害怕,她最怕的就是闻仲的九天十地搜魂神眼,一看就能看到,可西岐有没有这样的人,她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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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风以轩辕战铠为护体,秘密的来到了西岐城外,轩辕战铠乃是上古法宝,另辟奇径,不受仙云霞光的克制,隐藏行迹,就连陆压那样的上品大罗金仙都看不出来,而且没准陆压的级别更高呢。
所以他默念咒语,嗖的一声一缕细微的丝线一般的红光从手中飞出去,在天地宝鉴形成的护城黄光上钻了个洞,神针携带真火,在太阳真火的高温之下,那个洞口,一点点的被融化扩大,化作了一个人形,魏风刚好钻过去。
然后拔出神针,洞口闭合。
进城之后,魏风以意念控制七香车,也就是轩辕战铠,“七香车,听我号令,指引我寻找钉头七箭书!”
七香车本来就是干这一行的,当年黄帝大战蚩尤,冥思苦想,耗费无边法力,将七香车凝聚出来,就是要它引导大军,冲破蚩尤的魔法迷雾,所以它的本能就是寻根溯源,只要你说出名字,周天万物,无比立即锁定。
“嗖!”魏风在一股大力的牵引之下,身体不自觉的转弯,然后在七香车的引导之下,向一座大山的方向飞奔过去。
他不敢动用法力,完全都是用跑的。
但速度绝对超过光速十几倍,这就是七香车的魅力所在了,寻找敌踪,闪电破敌!
魏风来到一座高达千米的大山之下,感到里面黑烟滚滚,愁云惨淡,阴气袭人,耳边好似有万鬼嚎哭,仿佛顿时堕入了十八层地狱一般,在一个山谷上方,浓烈的黑雾血云之中,无数刀兵,四处游走,全都携带灵气,组成一个‘仙兵大阵’,封锁了整座山谷,而下面,则是一片邪恶,神识一进去就感到眩晕,头疼欲裂。
“钉头七箭书,一定在这里。”
魏风猜到了,这股令人头疼欲裂的力量,一定是万古邪物钉头七箭书放射出来的,以他的地仙级别,估计靠近千里,就要化为脓血。
幸亏他有轩辕战铠的全方位无泄漏的保护,魏风看到四周没有人发现他,也不敢用任何法宝,破开大阵,就再用顶天神针,慢慢的打开一条人形缺口,然后飞了进去。
其实只要混元珍珠伞撑开来,遮天盖地,护住身体,进入这种阵法还是没有问题的,毕竟阐教的阵法二流,跟截教没法比,但那样一来,也就等于惊动了姜子牙和陆压,计划也就全都失败了。
魏风从虚空坠落,悄无声息,只听陆压嘿嘿冷笑,“子牙,今天已经是完)
第108章 番外14:太子x通房宫女
在那些服务员眼里,一切都没有问题,原配丈夫发现妻子遭人欺负,霸气出场,三加五除二搞定小三,而且大爱无疆的抱起被欺负的妻子潇洒离场,一气呵成,帅的人荡气回肠!
可事实却并不是这样的。
“强子,你放我下来!”王亚欣在方志强怀里挣扎起来,她并不知道方志强曾经听过徐超说出过那些话,她以为,方志强这样,只是因为刚刚看到自己那副模样,如果只是因为这一点的话,王亚欣自然是过意不去的,即便自己再讨厌徐超,可毕竟,人家没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到最后还告诉了自己真相。
“亚欣,你放心,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方志强不顾王亚欣说了些什么,自顾自往前走着说道。
“你先放我下来,我有话对你说!”王亚欣拍打着方志强,坚持道。
无奈的方志强,只好将王亚欣放在楼梯口,一脸无奈的看着她,说道:“亚欣,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不管徐超今天对你做了些什么,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让像他这样的人欺负你!”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徐超并没有对我做什么,而且他还告诉了我一件事,说你根本就……”王亚欣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她突然才想起来,当初医生说方志强得了心肌病这个事,方志强自己根本就不知道,直到现在,他都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人。
王亚欣喘了几口气,刚刚因为着急,竟然差点说漏嘴!
“我根本就怎么?”方志强看着王亚欣说了一半突然停下来,脸色也不由好奇了起来。
“没……没什么,反正他没有对我做过什么。”王亚欣随口道。
“没做过什么?他刚回来的时候,你们不是已经……”方志强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可一想起刚才王亚欣那委屈的样子,方志强就干脆把一切都说了出来:“那时候他不就已经欺负你了吗?”
“什么?”王亚欣一脸茫然,这是她根本不知道的。
“是徐超亲口告诉我的,说你们早就已经……”方志强坚定道。
“哪有的事儿!我是答应过他,只要他能治好你的病,我就心甘情愿的陪他三天,今天是第一天,可刚刚他已经主动让我离开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王亚欣也是错愕的说道,她现在才发现,自己和方志强两个人,似乎一直都被徐超玩弄于股掌。
方志强明明早就已经知道了她的事情,可是却瞒着自己一直到现在才说出口,而徐超也早就知道方志强其实根本就没有得心肌病
,却一直都没有说破,他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看自己和方志强两个人彼此痛苦难受吗?
“方志强……你这脾气也太暴了点,连个说话的机会都不给……”
就在这个时候,徐超捂着脸从房间里晃悠悠的走了过来,一脸幽怨的瞪着方志强,一边揉着嘴角,一边不耐烦道:“我刚刚是想说,你跟亚欣不是真心相爱的吗?既然如此,我就不凑什么热闹了,把她完完整整的还给你,就算是我积个德,行个善呗!”
徐超这话让方志强原本激动的情绪一下子冷静了不少,看着王亚欣和徐超两个人,方志强才突然意识到,似乎自己想错了什么。
“你刚刚说什么?你真的没跟亚欣那啥?”方志强依然不可置信,当时徐超告诉自己这件事的时候,他演技那么逼近,自己都被他给完全蒙蔽了双眼,现在他反而又说出这些话来,方志强如何能接受。 /
“想啥呢?!你觉得,如果我们真的发生了啥,我还可能呆在这儿吗?”王亚欣也有些着急,她真怕方志强误会了自己,如果自己真的做过那些事,也就无所谓了,可如果是自己没有做过的情况下,却被方志强看成是那样的人,这才是王亚欣最不能接受的。
方志强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一脸茫然。
徐超上前两步,看着方志强,继续道:“既然今天话都说到这儿了,我不妨再多告诉你一件事,之前,亚欣之所以答应陪我三天的要求,是因为她得知你得了心肌病,想让我帮你治愈,如果仅仅只是你身上的伤势,她至于这么出卖自己吗?”
“什么?心肌病?!”这一点方志强从来没有听说过,不管是从医生的嘴里,还是从王亚欣的嘴里,他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这件事。
“事实上,你根本就没得这个病,所以,我也觉得问心有愧,最后才没有对亚欣下手,说起来,好像我成了那个最卑鄙的人了,哎……”徐超无奈的摇头道。
“你本来就是最卑鄙的那个人!”王亚欣瞥了一眼徐超,不客气道。
“是是是……我卑鄙……我卑鄙……”徐超连连点头,虚心接受。
而方志强此刻依然没能从徐超刚刚那劲爆的话里回过神来,徐超两次跟自己所说的话,一次比一次劲爆,方志强都不知道自己该相信他哪一句。
“徐超,你说我到底是该相信你,还是不该相信你?!”方志强狠狠揉了揉脑袋,依然有些回不过神来,顿时就对着徐超低吼道。
“我……我现在说的话都是真的,没有一句是骗你的
,你怎么就去不相信呢?!”徐超也有些着急了,之前说假话的时候,方志强那么相信,现在自己说真话了,方志强这家伙反倒是不相信了。
“强子,他说的都是真的,我可以作证。”王亚欣此刻也再度看向方志强,她知道方志强的心情,心肌病这个事儿,一直瞒着他,现在突然说出来,他显然很难接受。天才一秒记住噺バ壹中文m.x/8/1/z/w.c/o/m/
方志强哭笑不得的往后退了两步,看着王亚欣和徐超,他缓缓低下头去,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
转了一大圈的毕罗春和刘艳终于折返而回,在楼梯口看到了方志强的背影,随即就快步跑了上来。
看到方志强如此模样,毕罗春顿时就着急起来,他怒指徐超,大声吼道:“小子,你做了什么?把强子气成这样?!说!”
徐超再度一愣,自己今天算是倒霉到家了,随即就一脸无奈的对毕罗春解释道:“我什么也没做,大哥你先别激动,我们慢慢跟你解释……”
按照毕罗春平时的暴脾气,哪里能给徐超解释的余地?直接就冲上去揍他了,可此刻的毕罗春显然没有这个心情,看到方志强那么悲痛欲绝的样子,他赶紧走到方志强背后,拍了拍方志强的后背,轻声道:“强子,有我在,今天不管你受了多大委屈,我一定为你出头!”
毕罗春话音落下,见方志强没有任何反应,眉头顿时皱得更紧。
“你这小白脸!强子平时很少这个样子,你到底做了什么,能把他气成这样?!”毕罗春冰冷的语气,让徐超连连摆手道:“我说大哥,你们今天在场这么多人,我要是真的欺负他的话,你们觉得我还能活着走出去吗?”
徐超的话,毕罗春显然不相信,他刚说完,毕罗春就摆了摆手,继续道:“你少说那么多废话,今天这事儿,没完!”
“这样吧,让亚欣跟你们解释,反正我说话你们也不会信。”徐超继续说道。
王亚欣闻言,也是一脸无奈的紧皱眉头,这件事太复杂了,说起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说得清楚的,现在眼看着毕罗春这么激动的情绪,还有方志强那一言不发的样子,她知道,仅凭自己一张嘴,也很难把这件事情给说清楚。
“老毕,现在什么都不要说了,先带着强子回去吧,等有机会了,我会慢慢解释给你们听的。”王亚欣缓步走过来,拉着方志强,然而方志强却依然纹丝不动。
“强子,你到底要干嘛啊?不是都已经跟你说清楚了吗?
你怎么还没完没了的?!”王亚欣看着方志强一动不动的身形,开口道。
可方志强却恍若未闻,反而直接蹲在了地上,沉默不语的样子,看起来让人更加捉摸不透。
“行了,你们也不要逼他了,就让他自己一个人好好静静吧。”一旁的刘艳看着方志强那难受的样子,似乎成了那个最理解方志强的人,不管是什么原因,能够让方志强变成这样,显然说明问题的严重性,除了让他自己想清楚之外,谁也帮不了他。
听了刘艳的话,王亚欣也跟着点了点头,之后再度看向徐超,微微皱眉道:“你还不赶紧走?等着挨打啊!”
徐超顿时瞪大眼睛,似乎是在永夜看到了一束黎明的晨光一般,非一般的疾驰而去。
毕罗春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今天这个情况,很明显,徐超一定是脱离不了关系的。
原本毕罗春还想着找徐超好好算算账,可现在听到王亚欣这么说,又看着方志强状态这么不对,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跑就让他跑了吧,反正自己也不能把他怎么样,无非就是痛打一顿而已。
“强子,我承认,是我不对,之前一直都是我瞒着你,没有告诉你实情,你要怨的话,就怨我好了……”王亚欣站在方志强背后,轻声的说道。
而就在此刻,方志强突然起身,突然一把,将王亚欣的身体直接拉入自己怀中,紧紧相拥在一起!
“对不起……亚欣……”
第109章 番外15:太子x通房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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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桃里》简介:
[雄竞修罗场+追妻火葬场+真香打脸+谋娶抢夺]简介:(全文存稿,每天更新,使用指南简介底下) 1、 江桃里生得玉软花柔、极尽妍态,自幼便被当做伶人养大,又被迫替逃婚的嫡姐嫁去太子府。 大婚当天,她将酒无意洒了太子一身,而他只是清冷地睨视一眼,转身去换衣。 当太子再次回来时,她发觉太子和方才不一样了,但眼前人依旧玉质金相、面容昳丽,并无不同。 就在她偷偷打量太子时,忽然他对她笑了,其中夹杂着恶意的趣味,她忍不住紧张不安。 此后的数月间,她发觉太子越发古怪。 白天清冷矜傲,夜里恶劣撩逗,判若两人。 直到后来某一日她才发现,原来太子是两人…… 2、 江桃里最初不知道太子还有个孪生弟弟,那人又坏又恶,还只在夜里出现,知道后她借了场大火假死跑了。 徐州于京中相隔甚远,等传来太子妃身死被葬在衢州,那肆意横行的长平将军发疯,抢了太子妃的尸骨日夜带在身边的荒唐消息。 此时的江桃里早已经隐姓埋名,在徐州过得甚是有滋味。 战乱再起,她不得不离开徐州,而她前脚刚离开,后脚农户的大门被踢开。 京中来的贵人姿色昳丽,搜遍周围并无她的身影,遂红着眼问农户主人她的去向。 农户主人茫然摇
妖妃兮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可阅读其他作品。
《折辱清冷男主后他黑化了》作者:妖妃兮
第110章 番外16:太子x通房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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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番外17:太子x通房宫女
徐大忠笑着对秦书凯解释说,秦县长心里是最清楚的,县委那边一直有人对一中搬迁的诸多事情心里有看法,这拍卖的事情,如果不是有人寻衅阻拦的话,早已就进行了,又怎么会拖延到现在,既然秦县长的态度跟董部长是一致的,这件事就好办多了,该『操』作的我会直接让底下人开始『操』作,我就不信了,直接进入拍卖程序后,还能有人使出什么幺蛾子来横加阻拦?
秦书凯明白徐大忠话里暗指张东健有可能对此事横加阻碍,不由想起张东健最近对自己态度强硬的事情,心知自己现在是被贾仁贵说中了,只怕是功高盖主,引起了张东健心里不舒服的哪根筋,现在因为一中旧址要拍卖的事情,张东健跟董部长一班人有可能要产生矛盾,自己正好坐山观虎斗,张东健在县委常委成员中树敌越多,对自己来说,就越有利。
秦书凯无所谓的表情冲着徐大忠挥手说,徐县长多虑了,经过县委常务会议讨论决定的事情,谁会没事找事呢?你回去跟董部长商量商量,该做的工作放手就做,这红河县到底是『共产』党的天下,难不成还有谁能一手遮天不成?
秦书凯的话里明显对张东健不放在眼里,徐大忠听了心里更加有底,于是冲着秦书凯恭敬的说了几句客套话,转身走出办公室忙乎去了。
瞧着徐大忠离开的背影,秦书凯心里不由暗笑,就张东健那样的智商,还想要跟自己斗心眼,现在自己只要不把科技园的项目撰在手里,又是一个发财的机会送到面前了,至于洪泽湖资源共同开发区那边的管理事宜,既然张东健想要,那就送给他去折腾好了,反正是两个县共同合作管理的项目,单凭张东健那点本事,要是能把项目管理好,那才是怪事,到最后,只怕还是得自己这个县长出面收拾局面,到时候,自己倒是要看看,张东健还凭什么在自己面前直起腰来。
张东健原本以为,自己对秦书凯态度强硬的表示要『插』手洪泽湖资源共同开发区的事情,秦书凯心里必定对自己有所不满,底下有什么动作针对自己也说不定。
却没想到,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秦书凯那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下张东健倒是有些着急了,陈思璇的电话一个比一个催促的紧,女儿一天三遍的问事情定下来没有,张东健有苦难言,只好硬着头皮再次亲自光临秦书凯的办公室。
张东健这次过来,主要目的是为了跟秦书凯谈洪泽湖资源共同开发区水面承包的事情,次要的目的还想要把刘大江空缺出来的副书记位置弄一个自己人给顶上去。
这两件事都少不了要跟秦书凯沟通才行,否则的话,根本就没有成功的可能。
张东健捏着鼻子好不容易挤出笑脸来,来到秦书凯的办公室门口,远远的就高声问站在县长办公室楼层的值班秘书问道,你们秦县长在办公室吗?
秘书见是张书记亲自光临,赶紧忙不迭的亲自上前迎接,边在前面引路便说,张书记,要我先去通报一声吗?
张东健原本也就是这个意思,要是秦书凯听了秘书的通报后,主动出来迎接自己,说明自己上次的发飙对秦书凯来说,还是有些效果的,至少是提醒了他,在这个红河县里,谁才是真正的一把手。
即便是秦书凯没有亲自出来迎接自己,自己摆出来的架势也算是比较到位的,起码在气势上没有先输一筹。
秘书很快从县长办公室出来后,冲着张东健满脸堆笑说,张书记,秦县长有请。
张东健表面点头微笑,抬脚慢慢往已经敞开的县长办公室走去,心里却微微有了些许怒气,这个秦书凯还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自己已经到了他的办公室门口,他竟然还摆起了架子来了。
毕竟是自己有事找别人,张东健只好自己推门进去,瞧见秦书凯却手里拿着电话,显然正处于通话状态中,见张东健进来,冲他指了指办公室沙发的位置,那副态度简直就像是对待一个普通的下属,张东健恨不得扭头离开,想想自己来此的目的,好不容易耐住『性』子坐下来。
张东健屁股刚落座,秦书凯赶紧对着电话说一句,再见,有什么情况以后再联系吧,让人怀疑,他刚才到底是不是在跟别人打电话,如果不是,那就是故意的怠慢张东健。
秦书凯的态度是热情的,冲着张东健表示歉意说,真是不好意思,张书记过来检查工作,我也没亲自到门口迎接一下,都是以前的老兄弟,上次的人事变动中都有了好位置,一个个神气活现的打电话过来显摆,我这落寞的人,还得装高兴来说些恭喜的话,这做人可真是够难的。
秦书凯一副把张东健当无话不谈老朋友的表情,这让张东健心里不由忐忑起来,他心说,难道上一次的事情,秦书凯竟然没放在心上?这怎么可能呢?
既然来了,张东健自然要把自己想要说的话先说出来。
张东健咳嗽了一声,摆出一副官腔对秦书凯说,秦县长,自从刘大江副书记出事后,县里空缺一个副书记的位置,我来找秦县长就是想要问一下,秦县长对这个位置有没有合适的推荐人选?
秦书凯听了这话
,心里立即明白过来,县委副书记的推荐人选,并不是张东健一个人能决定的,那是需要市委常委进行研究的,如果自己反对的人选,张东健却执意推荐,闹到市委领导面前,张东健到时候也不好解释。
秦书凯并没有回答张东健的提问,而是想要先探听一下张东健的底细,于是反问道,怎么?张书记心里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了?
张东健本来就是过来商谈这件事的,自然毫不隐瞒的表示,自己认为县委组织部的部长很适合提拔到副书记的岗位上来,这次特意过来,就是想要问问秦县长对此事的看法?
秦书凯听了这话,微微点头说,张书记说的的确有道理,县委组织部部长,不管是从工作能力还是从资格上,都是比较合适提拔为县委副书记的人选。
张东健听了这话,脸上不由『露』出喜『色』,赶紧问道,秦县长的意思是支持我的意见。
秦书凯点头说,那是自然,我对张书记做出的合理决策,只要是能配合的,自然会竭力配合,但是,这件事要是直接推荐组织部的部长到市委那边,我总感觉有些不妥当。
张东健见秦书凯话音又变了,心里不由一凉,赶紧问道,秦县长,有什么不妥当?我看挺好的。
秦书凯见张东健有些发急的样子,心里暗暗好笑,表面上却还是皱眉解释道,张书记,其实,我也没别的意思,我是认为组织部的部长毕竟年纪相对轻一些,从市里到红河时间也不上,上次被提拔时间并不算太长,这次又要被提拔为副书记,难免引起一些老同志有看法,为了工作开展的需要,我们这些当领导的总不能不顾及一些老同志的感受是不是?
张东健有些疑『惑』的问道,秦县长指出的是……?
秦书凯说,张书记请放心,你要推荐县委组织部的部长,我是绝对没什么意见的,但是董部长和徐大忠都是老常委了,如果不给点甜头,只怕他们心里会对这次的提拔有意见,要是内部闹起来,总是不利于领导班子的团结是不是?如果真的闹起来,你我是无法控制的。
张东健此刻已经完全被秦书凯的话题说牵引,听秦书凯说的也有道理,赶紧又问道,那秦县长的意思是……?
秦书凯建议说,张书记,我没别的意思,咱们推荐县委组织部副部长的时候,顺带多推荐一个人,董部长也好,徐大忠也好,总之要在推荐这一关,表面上搞一下平衡,至于说到了市委常委会上,到底定下来提拔谁,那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事情了,就算是有人想要对咱们有意见,也
找不到由头不是吗?
张东健不得不佩服秦书凯的狡猾,他认为秦书凯说的的确很有道理,多推荐一个人作为陪衬,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反正弄推荐材料的时候总有明显的偏颇,自己推荐的县委组织部部长原本就是整天摆弄干部的领导,他自然是能尽量的凸显自己的优势出来,说到底,挑谁做陪衬,都无所谓,关键还是秦县长考虑的平衡效果。
张东健听秦书凯这么一说,也点头表示同意秦书凯推荐董部长作为陪衬的建议。
谈完了干部推荐的问题后,秦书凯再次为洪泽湖资源共同开发区水面承包的事情,向秦书凯提出要求。
起初,秦书凯的态度还是比较坚决的,他的理由很简单,这个工程从开始到结束,都是在自己手里起来的,建设的时候就是县委管理不对外承包的发展路线,现在突然有了重大转变,只怕会给老百姓留下『政府』出尔反尔的印象。
作者题外话:今日三更
第112章 番外18:太子x通房宫女
了解到这点之后他手下的明山海卫参将:冯有威,就带领几个士兵偷偷的来到明宁远卫总兵写信的密室外面,用手捅破窗户纸透过窗户看向里面。
透过窗户可以明确看出,明宁远卫总兵在给东虏*****满清皇父摄政王:爱新觉罗·多尔衮,的借兵求救信中,明宁远卫总兵与另外两位吴家兄弟是以「亡国孤臣」的名义,在信中屡次称大明帝国为〈我国〉、〈我朝〉。
而对于东虏国却是勉为其难的尊称为(北朝),毕竟从后金到满清以来,南方的大明帝国是从来没有承认东虏的独立,因为东虏建奴是以大明建州女真左卫指挥使身份发布「反明七大恨」造反的。
这点是不得到大明帝国朝廷同意的,因此东虏也常常在外交时头疼,毕竟被大明称为叛徒,分裂大明国土独立之人,也就是说在信中吴家三兄弟是以大明臣子的身份向东虏国求援,借兵之目地是〈灭流寇〉使得大明帝国得以(中兴),而不是让东虏建奴入主中原。
并且信中提到在消灭流寇军队之后,将以〈子女玉帛〉和部分土地(指山海卫关外的土地,毕竟这也是他们守护的土地)作为对东虏借兵的酬谢和报答。
而在东虏进关配合作战的路线问题上,吴家三兄弟要求东虏建奴八旗军队(直入中协、西协)而他们三兄弟则自率本部兵马合兵以抵到都门。
也就是说只允许东虏建奴八旗与蒙古八旗军队从蓟州镇的喜峰口、龙井关,以及密云后卫的墙子岭、将军石关等处进入明境。
因为这些地方都是以往历次东虏曾经进入大明帝国内地走的旧路,又是目前大顺帝**队驻扎之处,按照信中的这一规定,吴家三兄弟这么写不但可以保护自身安全,防止东虏乘机行其「假途灭虢」之计,而且还可以促使东虏与大顺主力进行火拼,他自己则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这就是明宁远卫总兵劝说兄弟们最初实行的「联虏击流」的政策,因为明宁远卫总兵当时还不是真的想投靠清廷的,而且他对故明仍存在眷恋之心。
就这样书写完毕之后经过大哥明广宁前屯卫指挥使与三弟明广宁中前备御千户的观看之后,大笑道“呵呵呵!妙、妙不可言啊!想必东虏这下应该没话说了吧!”
随后立刻让人快马加鞭送去关外,而窗户外面的明山海卫参将得知他们三兄弟还有心向大明的意思?就低下头对左右士兵小声嘀咕了几句便离开了。
出了关的传令兵背上挂着令旗换上了辽东战马,快速行进往辽东都司北境跑去,在
跑了半个时辰之后,来到了一片密林地带也是地域的交界处,奔驰在道路上的传令兵突然睁大眼睛,惊恐的看着前面不知所措,很快就被地上出现的绊马索给弄倒在地!
远处有几个穿着白『色』绵甲的满清正白旗士兵吹了个口哨,纷纷起身说道“女真语:快看是明军?”
另外几个满清正白旗士兵觉得大明士兵无缘无故跑来关外传令必定是有急事?便走过去用关东大扫子架在脖子上面,询问道“女真语:汉人来此有何贵干?”
其中一个满清正白旗士兵反应过来推开他们,说道“女真语:哎呀!他哪里听得懂我们女真语啊?有没有谁懂江淮官话的?”
众人都表示摇摇头!无奈之下满清正白旗士兵们只得拉起他往前面拖去,被拖拉的传令兵很无奈的喊道“放开我!我有紧急军情要去沈阳中卫面见你们的摄政王。”
然而听不懂大明江淮官话的东虏士兵只管拉着走,丝毫不理会那么多,被拖拉时还经过一处石碑可以明确看到,石碑上面刻着「高台堡」三个字。
这边的东虏清军大营内头戴正五品(玻璃顶戴花翎)的满清汉人大学士:洪承畴,正在对着辽东都司地形图分析战局,就听到营外有士兵们的喧哗声?
好奇的他当即让下人出去看了看,掀开布帘的下人立刻就看到了满清正白旗士兵带着一个明军传令兵过来,还顺势走入营帐内用说了一句“女真语:麻烦洪大学士审问一下他!”
略懂一点女真语的满清汉人大学士回复道“女真语:塞因(好的!)”
就这样明军传令兵被安排坐了下来,满清汉人大学士还很有礼貌的让人倒茶给他喝,在用熟悉的江淮官话开始询问道“不知这位小哥是哪里人士?要传达什么指令啊?”
一听到对方说的是大明江淮官话,传令兵才放松心情喝了一口茶压压惊,慢慢说道“哦,我是奉三位总兵大人之令前去沈阳中卫向摄政王传达旨意的。”
这话一眼就被满清汉人大学士看穿并且识破了!他抬头笑笑道“难道大明帝国还不知道大清帝国已经把辽东都司的沈阳中卫改为帝都盛京城了吗?”
明军传令兵却反驳道“东虏国虽然改了地名,但这是我们大明的卫,所以我等依旧习惯自称为沈阳中卫,对了聊了这么久还不知你是东虏国的何人?”
还是笑了笑道的满清汉人大学士继续说道“什么东虏国!老夫乃是大清先帝赐封的正五品汉人大学士:洪承畴,你有什么事大可以向我汇报,我还可以放你回去
。”
得知他是背叛大明帝国的汉『奸』洪承畴?传令兵顿时忍不住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骂道“呸,大明皇帝陛下有何事对不起你的,你居然要投降东虏当蛮夷?”
惭愧的满清汉人大学士低下头久久不敢答话!身边的随从则补话道“当年松锦会战,哦不你们大明叫松广会战,之时大清先帝皇太极虽然偷袭了我军囤积在笔架山的粮草,导致八镇总兵无粮溃败!但是我主可是与祖总兵一起坚守广宁中屯卫七日的,期间大明朝廷可曾派遣过一兵一卒前来救援?根本没有!最后城破为了不让军民受苦,才无奈投降东虏的。”
说完之后传令兵有些懂了!但他还是不太情愿的告诉他吴家三兄弟要向东虏国借兵之事?
满清汉人大学士一听说这事,立马感觉时机终于要来了?他高兴的请传令兵下去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并让营帐外面的满清汉军镶黄旗士兵去向满清皇父摄政王通报消息。
在了解到情况之后精明能干的满清皇父摄政王就觉得这封信有诈?实际上就是一个巨大的圈套?为何这么说呢?因为一旦按照信中约定进军的话那么他们就要承担好远途行军的粮食,其次就是入关之后正式与大顺正规军交战,这是满清八旗有史以来从未有过的接触,让满清皇父摄政王不敢轻易答应,只得询问身边的洪大学士情况。
深知流寇势力的他介绍道“启禀皇父摄政王殿下,老臣曾与中原内地流寇交战过,他们基本上就是属于混日子的兵种,战时凝聚在一起共同打击敌人,一旦兵败他们就会迅速溃败,并且是一溃千里毫无组织可言!正常情况下只要有大规模骑兵的话,是可以明确的对他们展开追杀攻势的。”
得到分析之后满清皇父摄政王有了一些把握,可是另外一个问题又来了?虽说是借兵但是吴家三兄弟似乎并不是怎么信任自己?否则也不可能让他们绕道漠南蒙古喀喇沁部南下了!
这明显就是对自己不信任,而且万一要是一个圈套呢?那么后果就是自己的军队进入内地之后会遭到关宁铁骑、地方顺军、明军等双重夹击,风险特别大非常不划算。
要是真正有意借兵的话大可以让出山海卫入关灭流寇,但是估计他们不肯,毕竟东虏是蛮夷,而吴家三兄弟依旧是以大明臣子自居,所以这条也不成立!
最终分析来分析去满清皇父摄政王就想出了一条妙计?他看出明宁远卫总兵的如意算盘,于是他决定将计就计同意出兵,但不是(借兵)而是要求吴家三兄弟其中的二弟明宁远卫总兵:吴三桂,先
接受大清皇父摄政王殿下赐封的「平西郡王」封号这样才同意出兵。
也就是说大清帝国现在已经不把明宁远卫总兵当作对等的合作伙伴了,而是要他接受收编作为大清的奴才!因为吴家三兄弟中就属明宁远卫总兵手下的关宁铁骑最厉害,也是大清重点拉拢的对象,至于广宁前屯卫与广宁中前备御千户所的士兵,论战斗力的话是远远比不上关宁铁骑与宁远卫明军的。
所以满清皇父摄政王鉴于大明帝国的剧变,再加上满清汉人大学士的劝进让他看到问鼎中原的时机来了,他已经不在满足吴家三兄弟的借兵要求,什么答应打败流寇后就给他部分金银财物和部分土地,这对于他来说还远远不够!
他现在想要的山海卫内的北直隶紫禁城以及整个中原地区,实现像金国那样追逐南宋的霸主国家,毕竟从东虏起兵以来都是一直不被大明帝国承认是独立国家的,所以现在他们终于有机会证明大清是独立的强大帝国了。
但是眼下单凭满清正白、正黄两旗以及漠南蒙古喀喇沁两旗军队、李氏朝鲜两道军队是完全不够南下进攻的,毕竟以往是攻城抢劫占几座城池,而这次是问鼎中原打下的土地都是需要士兵去守的,并且攻城也是需要军队和后援的。
所以综合考虑之后满清皇父摄政王决定写信回去帝都盛京,让满清孝庄皇太后在发四旗军队,并让士兵传旨漠南蒙古各部让他们发兵配合作战一起南下攻城掠地。
其次就是最重要的一点该当如何回复吴家三兄弟呢?关于这点满清汉人大学士提出道“老臣认为当以宁远卫总兵率兵出城在广宁中后备御千户所与我军先锋部队汇合,这样一来可以防止明军与顺军有诈?二来他们离开了山海卫之后,到时候我军突破山海卫将更加容易?皇父摄政王殿下您看如何?”
第113章 番外19:太子x通房宫女
“我有很多的攀岩经验,你们用得上我的。”王凤笑眯眯的说道,“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还没攀岩过悬崖呢,我一定要和你们一起去。”
“攀岩经验?没有攀岩过悬崖?”魏风皱了皱眉头,然后看向廖雨琴,“算了,不能在这里胡闹了,王凤如果要去的话,我们就一起吧,不然的话,还得去和王总商量去。”
“哎呀,她……她肯定是想要干些别的!”廖雨琴狠狠的瞪了王凤一样,仿佛是在防备着她。
“你放心好了,我对你老公没有什么兴趣的,我就是想去看看悬崖而已,嗯……即便你们不带我去,我也会跟着其他人去的,我可是有着攀岩经验的人。”王凤有些骄傲的看了一眼廖雨琴。
“一会到了悬崖,我可以帮你去救人的。”说完,他便直接走上了直升机。
“你在胡闹什么啊!”廖雨琴鼓着嘴巴。
魏风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悬崖救人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我也不可能让她去就,她可是王总的女儿,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可不能这样被打破。”
“唉……那行吧,好像很危险啊!”廖雨琴跟着魏风坐上了飞机,看着窗户外面,不由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注意安全。”魏风看向渡边纪子和猎鹰,“你们把廖雨琴保护好,她未完,请翻页)
…
“师父,所有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猎鹰到帐篷里通知魏风。
魏风现在一直在准备着下悬崖的东西,他觉得绳子有些断了,但是这已经足够长了,如果接下来需要下降到更下面的话,恐怕就要通过登山镐了,不过也有其他的办法,那就是用其他的绳子来固定自己,这是要看时机的,毕竟悬崖线面的情况大家都不清楚。
“钢蛋,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爱人救出来的……”魏风点燃了一根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他需要尼古丁来镇定一下自己。
在准备好了所有的东西之后,他说道:“我再试一下这个最新的联络器,你们能够收到我的信息吧。”
“收得到,放心好了。”猎鹰和渡边纪子,还有王凤都给了他回应。
“那么通讯器呢?”
“没有问题!”
“好,把视力系统都给我。”魏风佩戴好了装备之后,廖雨琴拉住了他的手说道:“你……你一定要小心一点,家里不光有我还有魏俊,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这不是悬崖,这是地洞啊!”
山村里的悬崖确实很让人害怕,只
有两人宽而已,看上去就像是通向地狱的通道一样。
魏风抽了口香烟,看着廖雨琴笑了两声说道:“放心好了,我不可能在这里死掉的,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嗯,等我回来,我陪你一起治好焦虑症。”
他无所顾忌的立下了一个fg、
“不行!”廖雨琴看到悬崖的样子之后,她就害怕了,她不想魏风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赶紧和我回家吧,我们一起去金陵,不要管这种事情了。”
“廖小姐,求求你了,你就让他去救我爱人吧,我真的没有办法了!”钢蛋都要给廖雨琴跪下了。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想救你爱人,就非要让我老公去冒险嘛,风哥,你如果想去救人的话可以,但是我得和你一起下去,我们死也要死在一起!”
“这……”
魏风绝对不会让廖雨琴做这种事情的,因为下面的情况谁都不知道。
“雨琴,放心好了,这种事情我以前经常做的,在森林里,也有很多危险的任务,钢蛋一家人都救过我,刘枫雪也帮我们做过很多事情,咱不能知恩不报,对吗……放心好了,你可不能这么胡闹,不然的话,我一心烦,恐怕真的会出现意外的。”
王凤也过来说道:“雨琴小姐,你得稍微冷静一下,因为这可不是普通的登山,咱们是要去救人的,别到时候,人没有就上来,反而自己死了,你一定不能扰乱魏风的心神。”
“你……你别这么说,我,我不会让他去冒险的。”廖雨琴泪流满面的说道。
“要是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和魏风一起去救人,这样你应该就放心了吧。”王凤说道。
“不可能!”魏风和廖雨琴异口同声的说道。
“好了好了,别胡闹了,我去救人,你们在上面做好准备工作,然后,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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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让廖雨琴出现意外,王凤,你只有攀岩经验是没有用了,这可是天然洞穴,万一下面有什么意外的话,你爸爸会疯掉的。”
说完,魏风大叫了一声:“猎鹰!”
“师父,我知道你想要我说什么,我虽然在森林里执行过任务,但是和我师父比那就是天壤之别,但是我也不可能比王凤弱,我都不去救人,你们就不要参合了。”
“好了,现在各位明白了吧!”
“行吧……”王凤有些失望的说道。
“风哥,你就不要去冒险了,我……我们才刚刚和好啊!”廖雨琴
都快哭晕过去了。
魏风叹了口气:“这样吧,你等我六十分钟,六十分钟之后,我会在通讯工具里通知你们,如果情况不好的话,你们就拉我上来,这种攀岩绳索是很结实了,放心好了,我一定不会出事的。”
“行……行吧,六十分钟,如果你不上来,我就救你!”廖雨琴坚定的说道。
“没问题!”魏风穿戴好装备,“所有人,把装备弄好,我下悬崖!”
“明白!”
魏风点燃了一根香烟掉在嘴里,深深的吸了一口之后,便开始往下走,而廖雨琴则是紧张的大叫了一声,魏风在下降的时候,喊道:“没问题,我现在就去救人。”
悬崖下面的空气流通很不好,魏风在下降了之一段时间之后,便已经满头大汗了,在绳子用完之后,他还没有到达悬崖底部。
就在这时,他手机的闹钟响了。
时间到了,要联系他们了。
魏风掏出通讯工具来联系上面的人,很快,通讯工具里就传来了廖雨琴的哭声:“风哥!!”
“没有问题,现在这里的情况还可以,我现在继续搜索了。”魏风说完便慢慢的继续往下降,他已经用上了完)
第114章 番外20:太子x通房宫女
一个多小时后,欢庆会的热度丝毫未减,人们依旧三五成群地游戏着。
愉悦的热潮下,谁都没有注意到,主桌之上,一个浑身酒气,面色通红的俊朗青年,正靠在身旁女伴的肩上,痛哭流涕。
“呜喔喔喔!亲爱的,过去的这些年我真的好苦啊!”
换做是谁都没有想到,一向爽朗飘逸的卡罗,也会有如此失态的一天。
只见他嘴唇颤抖,双眼迷离,泪水不住地围着眼眶打转,像是想起了许多不堪回首的往事。
反观一直给他做倚靠的艾莉丝,虽然脸颊上也挂着酒后的红晕,但尚能保持清醒。
这会,她正一言不发,并很应景地轻抚卡罗的背,就像在安慰一个受了欺负的孩子。
而盖德作为拼酒裁判,坐在了侧方位,抱手挺胸,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难以捉摸。
盖德内心也是有些惊讶的,没想到喝蒙圈的卡罗竟然有这样脆弱的一面,完全无法跟之前的形象联系起来。
但盖德更多的是得意,一种打脸的得意。
在拼酒方面,艾莉丝绝对是“酒神”,未曾败绩。
卡罗本来还叫嚣着小辣椒趴在自己肩上哭,这下倒好,一个大男人反而哭得梨花带雨,好不讽刺。
我要拿相机拍下这一幕!
盖德决定恶搞一下。
看到盖德起身,艾莉丝这才发声:
“大哥你干嘛去?”
盖德没了以往的沉稳,一脸搞怪:
“妹子,恭喜你在酒局上再克强敌,我要给你拍照留念一下~”
“不好吧,他都这样了。”
看着痛苦的卡罗,艾莉丝竟没了兴趣。
“呃。。。艾莉丝你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按盖德以往的理解,艾莉丝应该迫不及待才是。
这时,卡罗吸了吸鼻子,坐直了身体,阴阳怪气道:
“你、你们别以为老子醉、醉、醉了。告诉你们,小爷我从小到大,酒局上未、未、未逢敌手,我还能再喝、喝。。。”
说到这,灰毛小子的表情又伤心起来:
“但我就是想哭,好多往事突然就、就涌上心头,不吐不快。”
盖德和艾莉丝面面相觑,卡罗是真的喝大了!
“盖德!坐~下,听我讲故事,哈哈。”
卡罗摇头晃脑命令道。
艾莉丝示意盖德回到原位,并好言安抚身旁的
人:
“想说什么就说,我们会好好听着的。”
艾莉丝的确想听,这是深入了解的好机会。
“我不瞒你们说啊,我呢,是王都贵族。我爹,位高权重,是一个严肃刻板、不通人性的老怪物!我家在王都,那可是相当牛x的,嘿嘿~”
卡罗傻笑两声,随即自卖自夸道:
“我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那个什么,对,官二代!但是!我可不是传闻中的那种酒囊饭袋。”
虽然从之前的种种就能看出端倪,但听到卡罗亲口承认,艾莉丝还是有些震惊。
“我可是王都军官学院毕业成绩历史排名第二的天才,风流倜傥,才华横溢,若是我没有离开王都,前途可是一片光明!声望,名誉,地位,金钱等等这些,应有尽有!哈哈哈哈!”
卡罗放声大笑,引起了些许人的注意。
史莱克和波尔在远处看到卡罗举止反常,不约而同地回到了酒桌旁。
波尔关切道:
“盖德大哥,卡罗这是?”
盖德却伸手示意安静,让卡罗说下去。
狂笑一阵后,卡罗又转喜而悲,歇斯底里道:
“可是老子不喜欢!我从小就没有多少自由,天天被那个臭老头命令进行各种训练,还时不时地被毒打。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可他还是觉得我做得不够好!”
“我想要的是周游各地,看遍大好河山,自由自在地行侠仗义,他却根本不考虑我的想法,不容置疑地让我按照他规定的路线走。”
“我喜欢研究机械和电子,他骂我是玩物丧志;我想当赏金猎人,他却只想让我当兵;甚至连我自己的交往对象,他都想要插手,替我安排好,d!”
说到最后,卡罗一脸复仇般的得意:
“哼,老子就不听他的。所以,我离家出走了,现在这样畅意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
伙伴们默默听着卡罗的宣泄,虽无法感同身受,但也能体会到他的愤怒和痛苦。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不幸,也许在一些人看来卡罗这是矫情,身在福中不知福。
但别人毕竟不是他,正如他也不是别人,任何人所经历的苦难和烦恼,只有当事人才能切身体会。
接着,卡罗又泪眼汪汪地拉起艾莉丝的手,诉苦般说道:
“亲爱的,我的压力真的好大啊!从小,我就被安排了一个强力的竞争对手,一个别人家的孩子。他什么都比我强,长得比我高
,比我帅,成绩比我好,比我受欢迎。无论干什么,他都是第一,我永远是第二!呜啊啊啊!”
波尔劝道:
“卡罗,你别这样,有竞争对手是好事啊,正是因为有他做目标,你才能越来越强不是么——”
“你试试?!”卡罗打断了波尔,“td那家伙就不是人,是机器,是男神,是霸道总裁!”
众人无语,这是什么比喻?
卡罗接着咬牙切齿地回忆道:
“王都军官学院历史排名第一,气念场两万,钢硬化十二万,激发力1500,笔试成绩全科满分。”
“从小到大我和他上千次较量,一次我都没赢过。都这样了,那家伙还天天想找我比试,嫌虐我虐得不够是吧?”
“十分钟上千发子弹速射,我脱靶三次,他全部命中靶心!”
“这家伙还有成票的女粉丝,有一个贼漂亮的皇室公主做女朋友,据说还是人家倒追的他!”
“。。。。。。”
卡罗双手抱头,实在说不下去了,最后大吼一声:
“麻蛋啊!就是因为他,我家老爷子从没给过我好脸色看,我一直都活在他的阴影里,我太难了!呜啊!”
看卡罗情绪失控,艾莉丝连忙扶起他,用哄婴儿般的口吻道:
“不哭不哭,现在都不一样了啊,你有了想要的新生活,有了我们这些伙伴,今后还有很多快乐等着我们不是吗?”
卡罗顶着婆娑泪眼怔怔地盯了面前的美人数秒,毫无征兆地,一把将其抱在怀中,蹭着对方侧脸,不住呢喃:
“亲爱的,不要离开我,我是真心的,真的是真心的。。。”
艾莉丝一时手足无措,脸变得比卡罗还红,一想到盖德等人还在看着,本能地想要推开对方。
但卡罗这次拥抱可算是铆足了力气,艾莉丝根本挣不脱,或者说,内心深处并不想挣脱。
反观其他三人,早就识趣地跑远了。
几分钟后,卡罗终于醉晕过去,艾莉丝将他摆好姿势,使其趴在桌子上休息。
来到尚在热闹的篝火旁,盖德踱步过来,问道:
“没事吧?”
“呼——”艾莉丝长出一口气,“总算是睡着了,真是够折腾的。”
“但我看你好像很高兴嘛~满面红光的。”
“有、有吗?一定是喝酒的缘故啦。”
艾莉丝下意识用手遮住脸,随即转移话题:
“没想到他整天一副没心没肺的贱样,原来心底藏着这么多故事啊。”
看艾莉丝盯着篝火一脸感慨,盖德趁机试探道:
“也算是基本确定卡罗的身份背景了,你怎么看?”
艾莉丝没有移开目光,悠然道:
“什么怎么看,我站着看!不管他是谁,我都接受他。”
回想卡罗刚才的举动,艾莉丝心中甚甜,尤其是那声“亲爱的”。
若不是盖德在旁边,艾莉丝真怕自己会忍不住傻笑出声。
盖德对艾莉丝的回答很满意,附和道:
“我也是这样想的。”
随后,盖德指着正在人群中摇摆的波尔和史莱克,对艾莉丝建议:
“咱们也去跳跳舞吧,活动活动,”
艾莉丝笑笑,伸手指向酒桌说:
“我就算了,我还是看着点卡罗——嗯?人呢?”
酒桌之上,已不见卡罗人影。
“嗨!朋友们,今晚尽不尽兴?”
一个亢奋的声音传来。
卡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闪到了篝火前,高举双手,向村民们问道。
“尽兴!”
众人齐声回应。
“哇哈哈哈!还有更尽兴的!下面我来表演节目!”
艾莉丝和盖德一脸纳闷:这么快这货就醒酒了?
只见卡罗潇洒地摆了个造型,神秘地宣布:
“接下来是绝无仅有的美男表演——脱衣舞!”
不给众人反应的时间,卡罗一下就脱光了上半身,露出还带有细微伤痕的胸膛。
随后,卡罗表情崩坏,将手中的衣物环状挥舞,并疯了似的怪叫:
“喔哦!喔哦!喔哦!噢耶!”
艾莉丝和盖德满脸黑线,心中吐槽:不止没醒,都开始发酒疯了。。。
村民们觉得既新奇又好笑,纷纷鼓掌吆喝,竟没人劝阻。
眼看卡罗就要开始解腰带,艾莉丝急忙失声叫道:
“快!拦住他!”
观众们期待的好戏还未上演,卡罗就被伙伴们强行架走了。
。。。。。。
待到凌晨三点,篝火早已熄灭,欢庆会结束。
蓝蝶帮众人和村民们玩累了,都兀自躺倒在会场各处,进入了梦乡。
四下静谧,仅有偶尔几声乌啼。
突然,一声呐喊惊醒了所有人。
“睡n啊!起来嗨!”
艾莉丝等人刚睁开朦胧睡眼,就看到卡罗一个人站在房顶上,笑容诡异。
“想当初在王都,老子一路从天马街打到了西滩,打得沿途小混混们哭爹喊娘。现在,我要表演一下我过人的体力,看我用最短的时间跑遍整个村庄!”
全场人都惊了:这家伙有完没完?这已经是今晚第三次被闹醒了!
“呀呼!”
卡罗全然不顾他人的感受,高叫着跳下房檐,迈开腿沿着村道狂奔,一路上各种吆喝。
盖德气急败坏,指挥道:
“抓住他!绑了,堵上他的嘴!”
番外21:太子x通房宫女
整理好情绪与衣袍, 闻齐妟坐在案前,面容肃静地瞥向下方表情越发古怪,甚至还跃跃欲试想要上前来的人。
北辰小侯爷察觉到他冷凉的视线, 轻咳一声, 将视线收回来,拾步向前而去。
“殿下, 这大晌午的怎的还穿着寝袍, 咳, 臣本是听说昨夜你外出,去怀玉殿下的府上做客, 今儿个特地前来与殿下商议正事。”
一边说着, 一边踏上台阶。
还未踩上两块台阶,上方便传来微凉的声音。
“就在下方寻个位置坐。”闻齐妟垂下眼睑,幽幽地掠过改抱自己小腿, 一脸乞求和懊恼的江桃里。
她看起来怕极了一会儿被人发现。
北辰小侯爷脚步停下,遗憾地踮脚, 不甘心地看去, 似下身的衣袍是完整的。
还当真不信了。
“可要站孤身边来看?”闻齐妟睨视下方的人, 嘴角下沉,放在案上的手垂下, 暗自叩住江桃里的下巴, 拇指蹭过饱和的樱唇。
她错愕地抬起下颌, 眨眼看着眼前一脸清冷的太子, 好似并未在桌下狎昵地碰着女子的唇。
手指挤进唇瓣,似试探又似不经意地撬着她的齿,似乎还欲要往里探去。
江桃里双颊绯红,身子敏感地颤着, 想将头别过去躲开,却被他先一步察觉,拇指略微用力便抵进唇中,按住藏在里面的小舌一动不动。
北辰小侯爷也没有想到过,风光霁月的太子表面正经,暗地却亵玩着女子的唇。
江桃里咬着他的手指,却又不敢太用力将他咬伤,如此便给了他‘欺负’人的便利,甚至还过分的改插入食指与中指。
指尖勾着舌尖,搅合,抽动,动作晦涩又隐约在斯文中透着鲁莽。
因不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现在已经有些含不住他的手指了,被带起连着的晶莹银线,挂在他冷瘦修长的指上,淫.靡得难以使她直视。
江桃里想着将眼闭上不去看这一幕,但这般半阖眼眸,双颊泛着微醺粉的模样,落在他的眼中便是迷离的舒服。
原本还算冷静的心突然失律,底下的人说了什么话,他一概听不见。
直勾勾地盯着下方人嗡合的唇,脑中满是江桃里此刻的表情。
越是如此想着,手指抽动得越快,险些触及她的嗓眼,在她即将出声时便会捂住她的口,挡住溢出的娇媚声。
北辰小侯爷根本不知上方的是何等场景,见太子看着自己的眼越来越红,甚至连呼吸都比之前沉重。
倏的一下,他弹站起来,“殿下!”
“嗯?”闻齐妟眉轻挑地看着他,从喉咙发出的声线沉闷沙哑。
这声音也比之前含情,同为男子,怎会听不出这声音中的含义。
再觑太子放在下方的手,北辰小侯爷脚步往后退一退,想起之前太子在外的传言,心中大骇。
“殿下!,臣突然想起府上事还未处理完,先行一步,今日之事改日再论如何?”北辰小侯爷脸憋成猪肝色。
本也就无空搭理他,闻齐妟淡颌首,冷观他脚步紊乱的来去匆匆,好似身后有何种洪水猛兽在追逐。
北辰小侯爷是一刻也不停息地往外疾步,出来后松出憋住的气,一摸额头,满是汗渍。
他脚步顿下,转首往回看,殿门已经被关闭。
想起方才在里面的古怪气氛,北辰小侯爷随手拉来宫人,悄声地询问:“你们殿下整日都这样吗?”
宫人不明所以的以为是整日关门批阅,点头回道:“回侯爷,殿下一向如此。”
北辰小侯爷表情更难堪了,又往后看了一眼,最后嘀咕这太子不碰女子,喜好自个玩儿终归是不能如此的。
看来此事需得告知皇后,早日将太子此等癖好纠正回来。
如此想着北辰小侯爷赶紧朝外行去,脚步匆匆恨不得足下生尘,飞奔而至椒房殿。
宫人见他这般匆忙,疑惑地摸着头,然后恪尽职守地站回原位。
殿内碍眼的人彻底离去,闻齐妟悠悠地收回视线,身子往后微移,眼睑垂看见桌下的美人儿已双眸失神。
她的檀口微启,隐约可窥见香舌在冷瘦的指中夹着,欺辱得泛着绯糜的艳色。
屈身将她从桌下抱起来,拾步朝着软榻行去,将还未翻过身的人放在上面。
他抓起江桃里的手,伸进衣袍中,浮在上方咬着她的唇,气息不稳地道:“继续方才的。”
继续方才什么的?
江桃里的大脑一片空白,眼底泛散,还未从刚才的刺激中回过神,唇被杂乱地吻着,手也被带着胡乱的在乱抚。
本就迷瞪不清的脑子越发不清醒了,交颈的吻,沉闷又带着湿润,沿着唇流连至耳廓,又顺着往下吻去颈项。
两人彻底乱成一团。
她被撩拨出情,探进在衣袍中的手用力地扯开他的衣裳,甚至手还无意识地顺着硬肌的弧度,滑至倒角后还有要往下的趋势。
他先一步从迷情中找回理智,单手握住她的手腕,喘息着不平的气息,抬起潮红的脸看她。
“这里不能乱碰,其他都可以。”
他还是无法接受人如同兽类般地杂乱媾合,甚至毫无阻挡地相贴纠缠,会让他想起一些恶心的记忆。
虽然可能与她做这样的事并不会觉得恶心,但今日这般已是底线,不能再过了。
江桃里眨着水雾泛散的眸,听这话又见他的表情严肃,唇忍不住微撇,将脸别过一旁。
方才在桌案下怎的不说这样的话?!
闻齐妟似也觉得自己古怪,松开她的手,压在掌下,翻身躺在一侧,环住柔软的身子。
“陪我躺一会儿。”他哑着嗓说道。
江桃里不适地往前移一寸,身后的人紧接着便追来,似非得要连在一起。
“殿下!”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小声不满地唤着。
“嗯?”
“你好热。”她说。
身后的人不答,也不松手。
“你也好坚硬!”她又说。
“……”
“退后一点好不好?奴婢这样躺着也不舒服。”她缓和语气,温言与他商议。
终于禁锢的手臂松了,身后的人也往后撤了些。
江桃里终于好受些了,刚才被拒的不悦也一扫而空,毕竟也不能只她一人难受。
两人并未在榻上躺多久,几盏茶的时辰他便平息了,再次恢复冷矜的模样,好似方才的荒唐都是旁人做的。
下午太子需前往御书房与圣人一同批阅奏折。
所以待太子一离去,江桃里便要回院子,从寝殿中出来发现沿路的宫人窥自己的表情怪异。
还以为是方才在里面的动静过大,被这些人听见了。
脸皮薄的江桃里脚步飞快,出了寝殿捉着裙摆飞快地行回院子。
此刻屋内只有芷荷一人,见她将白皙的小脸跑得通红,好奇地上前来。
“呀!”芷荷盯着正在换衣的江桃里,捂唇惊讶地叫出声。
江桃里回来得急,还未看自己此刻的模样,一听芷荷的惊呼,心中升起紧张。
“桃姐姐,你的唇…”芷荷指了指自己的唇,示意地看着她道:“好上磕到了。”
江桃里闻言忙将一旁的镜子掏出来看,唇上果真有一条小口子,像是被咬的,又像是不小心用牙齿磕到的。
想起这痕迹的由来,她的脸渐渐浮起燥热。
怪不得方才出来时,那么多的人用晦涩的眼神看着她,他都不告诉她唇破了!
……
天明艳,犹春于绿,明月雪时,浑然交融着温泽万物。
圣人于御花园考问太子。
一问一答,偶有赞赏之言,忽然闻齐妟的目光扫过一旁,微顿顷刻,遂收回视线。
“太子来答,‘仁外义内’你是如何理解的?”圣人问道。
闻齐妟敛下眼睫答道:“《中庸》对“仁”、“义”的论述乃是仁者,人也,亲亲为大;义者,宜也,尊贤为大。亲亲之杀,尊贤之等,礼所生也。”
“那‘贤尊’呢?”圣人又问。
““尊贤”乃兄友弟恭、尊敬乡党……”他答得滴水不漏。
圣人满意地颌首,不再计较他方才的走神。
又亲身教导太子为君之道,身体本就不算好的圣人便挥手让他回去。
闻齐妟退出御花园,脚步停驻在拐角处的长廊前,让随行的宫人退下,双手环抱着等人经过。
今日江桃里并未去太子寝殿当值,借由生病为由请了一两日的假,本来此刻应该是在屋内休息。
但临了有负责御花园的同寝宫女,腿不小心捯伤了,无法前来,故而才暂且托她来送物。
谁知竟碰上太子和圣人也在此。
想起方才太子观她的眼神,幽怨中带着一丝委屈,江桃里的脚步不由得加快。
她行过拐角,没有注意墙边懒散靠着的人,被猛地一拉险些叫出声。
“不是受伤了吗?”耳畔响起熟悉的声音,江桃里压下惊吓,流眄遗光地转过眸。
身后的少年握着她的手,左右觑着,似在寻找何处受伤了。
没有找到后松了一口气,随后切齿地抬手卡住她的双腮,摇晃着她的头,不满道:“好啊,江桃里,你现在已经学会骗我了。”
枉他醒来后心急如焚,结果将出寝殿便被唤至御花园。
本打算授课完再去寻她,结果却撞见完好无损的她,半分不心虚地路过,甚至还想着躲他。
“没有,没有。”江桃里被晃得眼底生花,忙伸手扶住头。
“那你说说,哪里受伤了?”他哼哼着不依不饶,松开手双手抱臂。
他脸上似带着委屈的神情,用雾蓝黑眸一眼不错地盯着,如同被抛弃的小狗可怜地瞧着她。
江桃里就受不住,他用这般可怜的眼神看着,忙解释道:“殿下那日将奴婢的唇都咬破了,敷了药,再抹上珍珠粉盖住,又加的口脂才挡住的。”
说罢还将下颌微抬,想将唇上隐约还可以看见的印子露给他看。
他也不客气,低头吻上她的唇,趁她还未反应过来,舌尖卷过清甜的口脂,品砸在唇齿间。
江桃里怔愣地看着他。
他莞尔露出无害森白的虎牙,评价道:“桂花味儿的,还带点果子的甜。”
“你!”江桃里脸上浮羞赧,忙将视线四处窥看,犹恐被人发现。
此处是御花园,有的是人路过。
果然一转头便看见不远处立着,身穿藏青锦袍的北辰小侯爷,他手中拿着的折扇掉在地上都没有发现。
他想,许是自己看错了,不若如何在宫中看见太子偷亲一个小宫女?
但接触到熟悉的眼神,北辰小侯爷回过神,动作慌乱地装作没有看见,弯腰去拾地上的折扇,然后转身仰头看着天边云卷云舒。
他欲盖弥彰的大声说道:“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好云,好诗,好狂的杜诗仙。”
那是李诗仙的诗,还有另一个是杜诗圣……
江桃里睁圆了眼,从未见过能将这两者混为一谈的人。
“别理他。”闻齐妟伸手将她拉在一旁。
知江桃里脸皮薄,容易产生羞赧之情,遮住她的眼,堵住她的耳,以免受到影响。
北辰小侯爷也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胡乱在讲话,心中的尴尬更甚了,僵着步伐,同手同脚地离去。
他在想,自己这几日纠结许久,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刚将那日太子一人在寝殿玩儿的事,托人告知给了皇后,今日就见太子与一个宫人亲密。
想必那日……其实是两个人罢!
越是这般想,他就恨不得狂奔出宫,只求今日没有撞见这一幕。
看来这段时间,他该捯饬些物什出京,好躲避一阵子的风头。
走廊中的两人不知北辰小侯爷心中所想,见他头也不回,脚步踉跄地离去,背影十分滑稽。
江桃里心中的羞耻减少,忍不住掩唇而笑。
将一笑出声就被掰过脸,一脸懵懂地看着身旁的明显不悦的少年。
“看见我都不笑,你竟然看着旁人笑?!”他语气带着不可思议,好似她就该只能对他笑。
炸毛的小狗需要适当性地安抚,她对着着他弯起剪秋般的明眸,顾盼遗光,含着矜持的羞涩与乖巧的温柔。
他的心彻底塌陷了,心跳在震耳欲聋,嚣张地发出震颤声。
“你听见了吗?”他问。
江桃里侧耳倾听,随后茫然地摇首:“没有什么声音。”
“有!”闻齐妟抓过她的手腕,将她的头按在胸膛,“你听,都是因为你。”
胸腔震动,江桃里后知后觉地发现,他是在借物告知多喜欢她。
她在脸上浮起红晕,心也跟着不受控制地颤动,连耳廓都似烫得发疼。
想起此处是御花园,两人拥在此处,免不了会如方才那样被人发现。
她抵不过心中羞耻,伸手抵在他的胸膛,略微用力推了推。
他没有防备地往后退了一步,从袖口中似甩出来一件物什,清脆的碰撞在地上。
江桃里的目光顺着他的手腕往下,发现是一条细长的纯白铁链,如同漂亮的小白蛇蜿蜒在地上。
闻齐妟见状想弯腰去拾,但她却先一步将地上的铁链握在手上,一脸纯黠地觑着他。
“殿下,这是?”
作为通房宫女,还是太子身边唯一可以近身的,江桃里被陈嬷嬷不止一次唤至跟前,该懂的其实也懂得差不多。
这根下细长漂亮的铁链,还当真见过,多用作闺房情趣。
只是她没想到太子竟随身缠在身上。
一时间她看他的眼神带上些古怪,还有懵懂的好奇。
“这是……”他也无辜地眨了眨眼,然后面不改色心不跳,从她指尖卷起铁链,“或许是我不清醒的时候,被莫名其妙地缠上的罢,我也不知怎的就在手上,也不知这东西是怎么用的。”
丝毫无负担地将此事甩至另外一个身上,无辜地露着森白的齿,秾丽的五官带着张扬绚烂的笑。
这般吗?
江桃里观他笑得璀璨,恍若无害的稚子,将信将疑地信了他的话,了然地点头。
“以后你养伤也得来我的寝殿养伤,知道了吗?”他将手背在身后,对江桃里认真地说道。
他一醒来寻不见她人,想起之前在观月楼上她讲的话,险些以为她现在就要跑了。
匆忙翻出链子准备去寻人,结果后来被宫人唤走,不然现在这链子恐怕不是缠在他手腕上,而是她的身上。
闻齐妟目光晦涩地旋至她的身上,脑中浮现之前一掌握住她大腿的画面。
她虽瞧着清瘦得弱不禁风,却浑身都是软的,欲感的肉从指尖溢出,留下绯红的印记。
若是再适配上纯白的小细链,缠绕在腿上,腰上,胸上,甚至是手臂上,勒出欲望的美感该是多绝艳。
他越是想,越有些不受控制。
但眼前的江桃里一脸纯粹无害地盯着,全然不知此刻她在旁人的眼中,心中是如何娇媚的姿态。
“好。”江桃里抿唇浅笑,乖柔地颌首。
柔软得使人忍不住想要伸手,蹂.躏她至鼻尖通红。
他发现每次见她,都能比之前更喜爱她一分,恨不得自己就是她体内的一部分,永不分开,时刻黏在一处。
若是与她共用的是一个身躯该多好。
闻齐妟压下心中的情绪,面色如常,窥不见其中晦涩,唤江桃里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地行在内庭。
将至内殿,便见不远处行来一宫女,垂首上前欠身跪拜道:“殿下,娘娘有请您前去。”
皇后一般并不会寻他,所以此番派身边宫人前来,定是大事。
闻齐妟偏头看了一眼身后,见比这陌生宫女还乖觉的江桃里,不由得失笑,“你就在殿中等我回来,知道了吗?”
看见江桃里点头,他才神色满意地随着宫人离去。
椒房殿中十二美貌宫女,云云峨峨,柔情绰态地婀娜而行,抻开窗牖,柔风拂过如绸如雾的纱幔,如登临仙界。
闻齐妟踏进来,便见皇后斜躺在贵妃榻上,有跪下捶脚,柔捏双肩,素手执帕嗅雅香的美貌宫女。
“母后。”他寻一处坐下,出言唤似还在沉睡的皇后。
皇后早听见声响,并未睁开眼,手微抬,让一旁揉肩的宫女立在一旁。
那宫女生得娇娇媚态,螓首蛾眉,婉约如春水。
“阿妟,瞧瞧,这婉儿生得可好?”皇后问道。
闻齐妟并未看一眼,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答道:“母后身边的人自是好的,只是儿臣一向赏不来美色,品不出母后心中所想。”
皇后掀开眼皮,望过去,少年生得甚好,身形如当年的周帝一般无二,而容貌更是综合她与周帝,俊俏得相得益彰,玉树兰芝。
朝中之事处理得无可挑剔,她与圣人皆是喜欢、满意,唯有一点,就是不近女色。
这般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今日皇后让他前来是为了此事,之前送过去的宫女皆被他发配在各个角落,听说只有一个能入殿。
但皇后猜想他也不会碰,不然怎会传出那般荒唐的传言。
“这十二宫女皆是为你精心挑选的,唤你过来是为掌眼来瞧瞧,然后带回去收在房中添香。”皇后说道。
闻齐妟看向这些人,倏地撩袍单膝而跪:“谢过母后所赠,然,儿臣殿中实在狭窄,恐装不下这般多人,现有一人便足够,旁的女子,还是勿要平白进来耽搁年华。”
“阿妟!”皇后闻言微怒,语气不免加重:“要知,你是太子,是未来天子,断不能后宫无人,后宫不定,何以定天下?”
“可天下也并非是靠着系女子裙带于腰际,将女子装在后宫,便能平定,如今四海晏然、八方宁静,更不需要了。”他神色冷峻地答道。
如此油盐不进,皇后从贵妃榻上坐起身,气得上前扇了一巴掌。
力道不大,他甚至连头都未曾偏过,身形不动。
皇后扇完后又心疼地捧起他的脸,马口婆心地淳淳而道:“阿妟,你如此是要气死母妃吗?你究竟何时才能娶个太子妃,好教母后安心!”
说罢皇后喘着气,俨然似气急犯病了。
闻齐妟与身后的嬷嬷忙将皇后扶着坐在榻上,缓了好一会儿皇后才缓过来。
皇后想起上期吩咐怀玉在府中举办的赏花宴,他从头到尾却只露了个脸,随后便不知所踪。
后来一派人去查,才知原是与那宫女悄悄躲去旁地儿,越是如此想着皇后便越发气得心肝儿疼。
太子自幼虽聪慧懂事,唯有一点,那便是太过执拗了,一旦认定的事谁也难以扭转。
但此事并非旁的小事,完不能如此由着他来。
“你要知,你是太子,不是寻常人,这太子妃绝对不能没有!”皇后语气严肃,表明此事绝无商量余地。
闻齐妟掀眸冷静看去,不经意地问道:“若儿臣心中已有太子妃人选,不知母后可准许?”
儿子究竟是从自己肚中爬出去的,一句话皇后便知晓他话中的意思。
在他独留一人能进出寝殿,料想是有些喜爱殿中那女子,但那身份实在太低微了。
“她最多只能当个良娣。”皇后妥协地说道。
以那女子身份就只是个通房罢了,能当个良娣已是皇恩。
闻齐妟垂下眼睑,平静地道:“儿臣只想娶她一人,绝不是良娣,只能是正妻,是太子妃。”
“啪——”
皇后气急,抬手又拂过一掌,神情带上失望:“此事绝无可能,给本宫回去好生反省,太子究竟该如何做!儿子该如何做!”
闻齐妟站起身,拜别皇后行出椒房殿。
当他脚步立在外面,伸手拂过还滚烫的脸,嘴角却往上笑了笑。
两边也算是成双成对了。
番外22:太子x通房宫女
暮色四合, 大殿内点起宫灯,他踏在外间夜寒而归。
江桃里坐在案前,单手支着下颌昏昏欲睡, 柔和的烛光跳跃在她的云鬓雾髻上, 身段也柔在氤氲暗灯中。
她困得头往下磕,额头抵在微热的掌心上, 将她往上托起, 顺手揉了揉她的侧脸, 替她醒神。
“殿下,你回来了呀。”江桃里眨着眸, 轻摇晃着头。
“嗯, 等了这般久,怎的也不知去榻上躺着?”他转过身解开外穿的衣袍,吩咐宫人放热水。
江桃里盘坐在蒲垫上, 摇头,柔笑道:“还是在这里能让殿下一眼看见。”
显然是将他之前的话, 记在心中的。
闻齐妟忍不住弯起嘴角, 方才在外还有不敢进来的心, 犹恐被她见自己挨打了,现在突然就觉得没有什么重要的。
既已经挨过打了, 不如就发挥该有作用, 为自己谋取好处才是真的。
“可用饭了?”他转过身, 落坐在她的身旁。
“用过了。”江桃里颌首, 目光却落在他的脸上。
如玉般白的面上左右都印着红痕,像极了巴掌印。
“殿下,你脸这是怎么了?”她关切地看着。
看着她的眼神,他抬手摸了摸脸, “方才母后问的功课未曾答上来,不小心挨了两下。”
话音甫落,果真见她一脸疼惜,伸出手抚摸他还有些肿的脸颊,“疼吗?”
他眨了眨眼,垂下鸦黑睫毛,呈上无辜之色道:“有些疼。”
“奴婢去给你拿鸡蛋敷面消肿。”江桃里说罢急忙站起身。
他手疾眼快地将她手拽住。
江桃里整个人扑落在他的怀中,掀眸看着近在眼前的人。
他左右将脸给她看,“你看,现在还肿着,去取鸡蛋一来二去耽搁不少时辰,不如你就近将就一下。”
“这如何将就?”江桃里讷讷的老实问道。
“就这样。”他将侧脸贴在她的唇上,左边贴完,贴右边。
做完后,他抬起脸,眼神带着湿润觑她。
像极了一只在外淋得湿漉漉的漂亮小狗,等着主人爱抚。
江桃里抬头捧着他的脸,乖巧地左右落下怜爱地吻,“这样吗?”
被这样主动柔情地吻着,他由身到心地舒服极了,还想说不够,外面便有宫人呈着圣人旨意前来。
领完旨意,闻齐妟无辜地看着她,呢喃地说道:“现在好了,爹不疼,娘不爱,我可当着只有你了,这一两个轻描淡写的吻可不够。”
说罢捧起她的脸,从额头开始仔细地吻着。
圣人懿旨乃是太子监国,而皇后则因太子迟迟不肯立太子妃,时不时欲往东宫塞人,皆被拒在殿外。
最后皇后实在无法,只得暂且将此事搁浅至一旁。
时间如春转轮回。
眨眼间便是江桃里在东宫待的第三年。
彼时她年仅二十一,因常年侍奉在太子身边,陈嬷嬷到了可以出宫的年纪,在出宫前抬了她的位阶。
陈嬷嬷将手中的事宜,交至江桃里的手上便出宫了,所以她年纪轻轻便成东宫的大宫女。
上午去太子那里睡完,下午又去处理东宫杂事,时间一晃过得飞快。
太子刚行弱冠之礼,圣人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
尤其是前年曹氏连同卫宣王谋反,太子亲自前往将此事压下,最后曹氏败落,卫宣王死于乱马。
圣人心力交瘁欲要退位下来,将帝王交由给太子,自己去当个闲散太上皇。
但前提是太子需立太子妃。
这几年太子从不接触任何女子,出席任何场地也从多看女子几眼,世人皆传言太子有断袖之癖。
皇后和圣人为此绞尽脑汁,想让他去与女子相处,最后都被四两拨千斤,三言两语退回来,所以最后圣人便下了此命令。
太子这次倒未曾反驳任何话,颌首接下。
灯火葳蕤,宽阔寝殿中不断响着昏黄暧昧的水渍声,唇舌纠缠,男女克制的喘.息此起彼伏。
江桃里本是在榻上躺着小憩,突然感觉唇被不断地啃咬着。
她被闹醒,迷茫地睁开眼。
昏暗的殿中只有一盏昏暗的烛灯,映着伏甸在上的模糊身影,如一只黏人的小兽,湿润的吻流连着。
绛红薄绡小衣里的雪白肌肤若隐若现,将醒来时,双眸含泪朦朦胧胧。
他瞥见她醒来并未停止,黏糊粘着她。
江桃里受不住这样的黏糊劲儿,伸手要推他,却被擎住手压过头顶。
他似有些怨气,一口咬上次第拥雪。
“殿下,别…疼…”她偏头躲过,一边因疼而雾眸泪水涟涟,一边小声地说着。
抗拒的声音也柔得几乎能滴出水,半分威慑力都没有,反而像是欲拒还迎地乞求。
“疼死你算了。”他垂着眸,含住不放,从喉咙哼出两声不满。
来回交替地勾引她这么多年,结果到头来,还是一副迷瞪样子。
气得他心口都疼了。
听见这样的话,她便知道现在的他是什么性格了。
倨傲,张扬,又恶劣到极致。
这几年的相处,她早就发现太子有两个不同的性格,一个嚣张恶劣又张扬,一个内敛矜持如高岭之花般不可触。
他恶劣的时候百无禁忌,尤其喜欢和她亲密贴近,几乎除了最后一步什么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而另外一个性格只会亲吻,而且忍受不了除拥吻以外的任何亲密接触,察觉动作稍微孟浪些,就克己地松开,看起来斯文又禁欲。
江桃里倏地抬起腿,用膝盖去推他,结果又被彻底压死。
“再乱动,信不信我还能再过分。”黑暗中他轻喘着说道,语气蕴含着危险。
看来他是打定主意要欺负她。
江桃里不再随意乱动,但承受着过密的快.感,还是控制不住的发出如猫般绵柔的轻.吟。
最后在他含着恶意行为下,溺出一身汗渍。
身下的软榻被打湿了。
她又被欺负哭了,同时也因打湿被褥,感到的羞耻而抽泣。
闻齐妟听见她压抑的哭声,松开含得晶莹的红萼,抬起一张妖冶冷傲的脸,还不够解气地重力凌.虐几下。
“知道错哪里了吗?”语气恶声恶气的。
江桃里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怕他又如方才那般凶残,忙不迭地点头,怯柔的嗓音还带着细小的哽咽。
“知道。”声音小得可怜。
这个时候的他小气得很,江桃里已经习惯,时常会在不经意间莫名将他得罪。
比如很久之前,他让她做个香囊送他。
结果等她做好后送过去,他一脸冷静地收下,分明高兴如果有尾就该翘起来了。
第二日他又翻脸,气得跟一只乱窜打滚撒泼的狼狗一样,抱着她又啃又怒又委屈。
最后无奈之下,她重新做了一只不一样的颜色,瞧准时机送给他,他这才掠过此事。
不过送完香囊后还是有好处的,后来她就是依靠两只不一样颜色的香囊,来辨别今日太子是什么性格。
总之没有一个好应付。
想起这些,她在心中微叹息,然后在脑中收刮是什么地方惹到了他。
“那你说,你哪里错了!”闻齐妟冷哼一声并不打算放过她。
江桃里努力在脑中想了想,的确没有想起来。
为了宽慰他,她伸出手,像揉暴躁的狼狗般摸了摸。
他很喜欢这样的亲昵的触碰,虽然很气,但还是用头蹭了蹭她的掌心,似是勉强熄火的轻哼。
不用江桃里询问,过了一会儿他自己便老实交代因何生气。
“今日你怎么一直无动于衷。”指责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啊,什么?”江桃里摸头的手一顿,一脸的茫然。
“呵。”闻齐妟有时候喜欢极了,她这样懵懂的表情,有时候又厌极了她的懵懂迟钝。
明知道……
仿佛气涌至喉咙,忍得他牙齿都痒了,低头堵住她惊讶微张的唇,恶狠狠地肆意侵略一番,才将一脸春情泛滥的她松开。
他喘着不平的气息,咬着后牙槽,酸不溜地道:“刚才你随我一起去椒房殿,母后说给我寻个太子妃,你怎么一点表现都没有!”
江桃里闻言才才露出了然,眨了眨眼,柔声笑道:“奴婢恭喜殿下。”
这话一下就点燃了他的怒意。
闻齐妟倏地在榻上支起身,恶狠狠的盯着她,“江桃里你究竟是真的蠢,还是假蠢。”
他知道江桃里是喜欢他的,三年前的灯塔酒醉时便说过。
但她好似从来都不在意他以后要娶谁,甚至至今都不曾找他讨要任何的位份。
她好像触手可及的一朵娇花,又像是生长在天边触碰不得。
“殿下不想娶太子妃吗?”江桃里迟钝地反应过来,也跟着坐起身,表情乖乖又带着好奇地问。
闻齐妟下颌微抬,矜持又傲气地觑她,“你管我娶不娶?”
细听还能从语气中,听出几分气急败坏的恼意。
“可是殿下迟早要娶太子妃的。”江桃里低垂下眸,借由黑暗隐藏眼底的涩然。
她从一开始入东宫就知道,太子迟早要娶一个中鼎世家的女子为太子妃。
她只是恰好入了东宫,恰好有机会陪伴他,所以不能贪心。
闻齐妟就听不得,她用平静的语气说这样的话,愚笨又过于自觉的女人,这么多年了是一次都没有看清楚。
他气得伸手抬起她的下颌,盯着她的眼一字一顿地道:“娶什么太子妃?我这几年不碰你,并不是我有毛病,你若再说这样的话,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再也说不出这样的话。”
“可是,陛下和娘娘…”江桃里还想说些什么,倏然被推至在榻上。
刚拢上的衣裳被一掌扯破,雪白的肌肤在昏暗灯光下白得生辉。
“我说过了,别让我再听见这样的话。”他表情冷漠,语气毫无起伏。
她愕然地抬眸。
他面无表情地撑在上方,“奉子成婚听过吗?”
“奉、奉子成…唔?”她磕磕绊绊的嘴被堵住。
闻齐妟本是想着将她留在以后,但现在他已经彻底没有了耐心。
再忍下去,恐怕哪日她偷跑,他都没有地方哭去。
“旁人我是不打算娶,倒是你,真得罪我了。”他冷笑着露出森白的牙齿,语气异常的恶劣,好似她真的将他得罪狠了。
说完他也不给她反应,低头唇上的吻印着一路流转在脖颈。
江桃里柳眉轻颦,察觉他不再克制的慾望,就着牙齿一点点咬开衣襟的带子,如裁开包裹的礼,慢条斯理地慢慢解开。
虽然知道迟早会到这一步,但当真到这步后,江桃里心中升起一股惧意,紧张地攥着他衣襟的布料。
轻喘又动情地求饶:“殿下…”
他还真听不得这样的怯软的声音,用牙磨着带子半晌,最后还是咬着后牙松开。
泄愤般地将她抱着,声音带着明显的委屈:“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他支起身,跪在她的腰身上,哪怕是在黑夜中也能感受到神情何其认真,“江桃里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听好了。”
江桃里点点头,望着他被烛火摇曳深邃的轮廓,难得一见的好颜色。
好看得她心悸不停,忍不住生起不该有的贪恋。
闻齐妟盯着她璀璨的眸,一字一顿地道:“我会娶你,只有你。”
娶…她?
江桃里愣在原地,似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句话犹如活了般,环绕在她的脑海,最后俏皮地钻进她的双耳,住进了心里。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此刻她都愿意信以为真。
因这句话,她放任这几年压在心底的感情,突然伸手攥住他的衣襟往下拉,主动吻上他的唇。
动作熟练又带着不同之前的急促,迟钝中带着使人难以抗拒的热情。
闻齐妟先是一愣,反应过来捧着她的双颊回吻。
温度随着轻吻一节节地攀升,如春分时刻爬上墙面的吊钟花,一朵朵鲜嫩的花瓣绽放,将柔软的花萼绽放在他的眼中,纯洁中散发着能滴出清液的娇。
“殿下。”她抱着他肩膀,迷.离着眸将脖颈扬起,任由他越发肆意嚣张,将自己彻底交给他。
炙.热的呼吸顺着耳廓流连,本来还有的理智,在她刻意的引诱下全然崩塌。
此刻他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占有她,撕裂她,吞下她。
等反应过神时,听见传来细微的呻.吟,他低头一看。
她雪白的肌肤上,洒上风和日丽才有的粉暮霞颜,春色浓三分,柳月般的眉颦起西子仙般的愁容,嘤咛出动人之声。
她如同陷溺在海中,浑身皆是湿漉漉的。
闻齐妟知晓她是在动情,他亦是一样,但却想要在此刻抽身。
“不行,现在还不行。”他克制地轻喘着,声音沙哑得欲气十足。
他还想要将此刻留在以后。
江桃里隐约察觉他的动作,咬了咬后牙,抱住他的后背,抬头胡乱地咬着他滚动不止的喉结。
“殿下,可以的。”怯柔的语气中含着几分羞赧。
闻齐妟本就对她无任何抵抗能力,更遑论是这样明目张胆的挑.逗.引.诱。
他刚回归的理智,几乎是瞬间就被抛之脑后,眼底闪过隐忍的一抹姝色。
一手按住她的腰,他此刻的语气格外危险,用着喑哑的嗓音,似是在好心地提醒:“最后说一次,抱紧我后,就没有退路了。”
哪怕她叫停,他也不会停下的。
“嗯……”江桃里颤着眼睫,乖巧地颌首。
闻齐妟也不再犹豫,抬起玉般白净的玉足一寸寸地探下,时刻留神注意她的神情。
江桃里虽早有准备,但还是紧张到不行,尤其是感受后泪水瞬间充斥在眼眶,可怜兮兮得松开他后悔得想要跑。
他却早有防备,堵住她所有的后路,额间的汗顺着往下滴落,划过青筋虬盘的脖颈,最后隐入隆起的薄肌上,划过一道暧昧的水线。
入巷瞬间莫大的感觉袭来,从未体验过的快意穿过背脊,他忍不住喘.息,眼底洇染潮湿的红。
“没有机会后悔了。”
江桃里初次承受,疼痛时慌乱间拽住了他的发。
发冠被扯掉,乌发散落下来,贴在湿漉漉的雪肌上,分不清究竟是他的发,还是她的。
带着彻底拥有她的亢奋,闻齐妟抱着她将奋起几下,却觉得头有些晕,熟悉的晕厥感竟然在此刻袭来。
心咯噔一下,他急忙要出去,但江桃里却疼得叫出了声,只好停在原地。
将一停,他眼前一片混沌,如花娇艳的美人变得模糊,唯有动人的娇吟勾起心中酥麻。
最后一瞬间,他强势的将手指挤她的手指中,十指紧紧相握。
“记住了,你是我的!”
语气中带着替别人做嫁衣的气急败坏。
番外23:太子x通房宫女
江桃里还没有从疼痛中反应过神来, 所以并未发现,他突然变得的不自在。
等反应过来有些适应后,才发觉身上的人似乎停顿了许久, 如僵在墙上的雕像一动不动。
“殿下, 你…动,一动。”她睁开迷.离的眼, 被撑住的地方泛着若有若无的空, 所以她忍着羞怯催促。
他动了一下, 然后又僵住了,双手矜持地撑在她的两侧, 如同正在被玷.污的烈女, 克制隐忍。
眼神不知该放在何处,好似不管放在何处,都无法改变眼下发生的事。
“殿下?”江桃里被折磨得身子发出细微的颤栗, 抱住他后肩的手略微用力。
闻齐妟玉白的脸上,神情有情慾的隐忍和不可置信。
一面是沉浮在漂泊的海中, 可以肆意畅爽的快意, 一面是无法忍受自己变得如此粗俗, 每次呼吸都能闻见腥甜的世俗脏慾。
他唯一能接受的便是亲吻,所以从未想过, 自己会醒在此时此刻。
物什还留在温软的壁中, 如同嚣张的匕首。
她眨着鸦黑眼睫, 似是迷茫不解他现在的停顿, 脸上呈无辜之态。
被吸附被包裹,他想要失去理智,变得犹如只知道重复亢奋动作的俗人。
“你……”他失神地看了顷刻,想要同她讲话, 嗓子却哑得不像话,似一粒沙子磨在大理石上。
讲话间的轻动,引起她更为明显的颤栗。
江桃里还未发现他的变化,可怜又渴望地抱着他的肩膀,见他半晌不动便自发得悄然扭动。
本该冷静的那张玉面忽然一变,倒吸一口气,彻底无法忍受地终于动了。
但仅仅几下便又克制住了,不仅停下了,甚至还伸手擎握住她的腰,也不许她乱动。
“不许动!”他严厉地苛责,如玉般白的脸上带着忍耐。
这样的行为让江桃里尤其难忍,四肢百骸皆被酥酥麻麻的感觉萦绕。
尤其是听见他严厉的苛责声,如同教学的夫子,训诫不听话的学子。
她睁开懵懂的雾眸,白皙的手拉住他的臂,微启的唇齿溢出:“殿下?”
不懂他为何此刻不让了,语气都带着可怜的乞求。
任何人都无法在此刻,能拒绝得了这样的眼神。
但他却忍住了,还在往后微扬,似是要绝情地退出。
“此事不可!”他语气都带着严厉地拒绝。
江桃里从未听说过,有人还能在此刻说不可以,一时间还反应过来。
轻轻的啵声响起,她彻底错愕地看着。
他单手撑在上方,清冷俊毅的脸上,带着忍耐的红晕。
表情却如深仇大恨般看着,浑身上下皆透着抗拒,好似圣洁的高岭之花被强行污染般的模样。
看清这样的表情,江桃里下意识脱口而出:“殿下,你是不是真不行?”
这句话无疑是挑衅,他瞬间顿在原地,将下颌微抬,表情隐忍,腔调如常般冷静:“最好别乱说。”
江桃里闭上嘴,松开抱他的手,“那你走罢。”
温软的语气中又似有软和的绝情,好似他走,她下一刻也会偷偷地离开。
实际上江桃里的确是有这样的打算。
她此刻感觉极其的羞耻,心中还止不住地浮着委屈。
都已经进去了,却说出来就能出来,看来她对他一点吸引力也没有。
越是如此想,她便越是想哭,压抑着喉咙,恨不得方才没有主动寻求此事。
“你先起来。”见他迟迟不动,江桃里抽搭着鼻子,伸手推了推他的身。
身上的人没有动也没有再讲话,却将她脸上的表情接收在眼底。
江桃里自己翻过身,企图从他身下爬出去,但刚翻过身他却突地压了下来。
后背贴上胸膛,耳畔后有呼吸洒出,腰被抬起,他将脸贴在蝴蝶骨上,声线微哑,“才刚开始,又想去哪里?”
“呃?”江桃里被按在被衾中的脸微微抬起,想要转头去看,猝不及防往前一个踉跄。
再次亲密抱在一起,吻沿着划落,每一寸好似都能让他产生致命的吸引,与方才判若两人。
他也很奇怪,方才短暂眩晕后,再次睁眼还在此时,但她却在往外爬。
险些要将他气乐了,事已至此想退缩根本可能。
那截白皙的腰肢,成了一道漂亮迷人的弧线,陷入情爱中的她一次次发出甜腻的声音。
果然没有什么比占有她,更能令他产生灭顶的愉悦感。
他痴迷在其中,然后江桃里快要疯了。
她这时才发现他的不对劲,似乎在此刻不断交替,一会儿嫉慾如仇,面色难堪的在渐入佳境时退出去,一会儿又再次陷入疯狂。
一冰一火,似相融,又似不相融。
太致命了!
江桃里此刻后悔极了,每次在他恢复冷静时抓住机会,手脚并用地往外面爬。
好不容易快要爬下榻,突然玉踝被抓住,又将她拽回去。
这次是面对而顾,她终于看清他如玉的脸上,此刻布满迷醉般的红,神情却极其冷静,似是被割裂成了两个人。
江桃里依靠眼神辨别,他此刻是什么性格。
冷静、清醒,如雪巅圣洁得不可触碰的莲花。
“我……”她将开口,就被堵住了。
他也疯了。
无数次尝试反抗,却每次都在其中,所以现在和另个自己达成一致的想法。
霸占她,弄哭她,用污秽沾染她浑身,从里到外染上他的气息。
他将目光扫过她被汗水浸透得湿漉漉,若是之前他绝无法忍受,可此刻却觉得她美得过盛。
乌发迤逦又杂乱得贴在雪肌上,如骤雨狂乱欺压后的娇花。
她隐忍和痛苦的表情,无不在向他传递可以欺虐,破坏。
“殿下…”她迷茫地眨着眼睫,微启着檀口柔柔地唤着。
似在催促,又似在驱赶,洇湿成魅惑的美态。
圣洁和世俗融合得恰到好处。
贪、嗔、痴,是经文上所言的三毒,自幼被教导,不可触碰。
然,现在他恰好三毒具占。
贪她,嗔恋,痴狂。
他将双眸阖上遮住里面的情绪,冷白修长的手控制不住,伸向此前从不屑一顾之地。
如同在探索一样的探幽,勾住,按压。
殿内昏暗的烛光在摇曳,映照着他的眉宇,清冷,矜持,冷白的手透着若隐若现的疏离感。
莲花池中的水被搅乱。
她抱住柔软的被褥将脸埋下去,声线尖锐却也悦耳。
理智崩溃仅在一瞬间,就算是圣人也会化作为狂乱。
后面她已经分不清,他究竟还有没有换过,整个人昏了再昏,但依稀从克制隐忍和肆意中来判断,现在的他是谁。
坠兔下沉,天方乍亮,骤然停住歇息。
偌大的宫殿中全是腥与沉香的气味,黏稠的,潮湿的,如同事后的延续。
江桃里迷迷糊糊间,察觉自己似乎被抱起来,然后被放入温水中仔细地洗着。
是克己自持的殿下。
她猜出来了。
但越是洗他的气息越沉重,以至于到最后将她放在池壁上面对而抱。
“抱歉,孤本是想给你洗干净的,但…我们都已经这样脏了…”他轻声地呢喃,似不能忍受,可又不舍得出去。
食髓知味的产生想要一直留在里面的情绪,让她除了绵柔的轻吟,再也发不出旁的,无关任何的声儿。
“想必再脏点也无碍。”他轻声地说着。
池水溅起打湿岸边的梨花大理石。
江桃里再次醒来时仍旧在榻上,身上清爽干净,但一动就如同被碾过整夜般又累又疼。
嗓子很渴,想要起身寻水喝,江桃里勉强撑起身,手颤得不行,这样的情况连榻都下不去。
想起昨夜的疯狂,她有些欲哭无泪,早知他这般疯,还能在这个时候来回转换,她就不该起心思的。
这样的事倘若再发生一次,她恐怕迟早会死。
“醒了,喝水。”
就在江桃里哭惨着一张脸懊恼时,身旁递过来一盏清水,伴随着清雅平静的清冷腔调。
江桃里听见他的声音,下意识在脑中浮起,他情动之极时的喘.息,想要克制,却又忍不了过密的快意而亢奋。
闻齐妟坐在榻边,伸手想去扶她的肩膀,但刚碰上就被躲开了。
他疑惑地看去,眼尾微扬,随意的眼神却像是灌了春水,拉扯出勾人的钩子,过分昳丽的面容让人移不开目光。
“怎么了,嗯?”
连尾音都似含咬在唇舌间,喉咙出声的颤抖也好似能感受到。
江桃里看一眼便又被迷惑了,不争气地吞咽口水,伸手去接。
他敛下眼睫,看着眼前白皙小巧的手,冷静地将杯子移开。
“嗯?”江桃里疑惑地看着他。
她真的渴了,嗓子哑得连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我喂你。”他抬起眸,嘴角上翘一抹笑,然后将杯子放在她的唇下,目不转睛地盯着。
依旧克己复礼,表现得丝毫无任何的污秽气,行云流水般的干净。
江桃里眨了眨眼,然后含住杯口被他喂着。
他的目光顺着杯口,落在她洇湿的红唇上,依稀还能看见被他咬出来的痕迹。
若有若无的痒意爬上心间。
他漫不经心地看着,缓缓将杯口移开,看着她迟钝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模样。
他轻笑的矮声低问:“还想要?”
这话像极了昨夜他不停问的那句话,不过当时她说的是‘不想’,但他也没有听。
江桃里莫名耳廓发烫,因为还渴便顺着点头,沙哑地吐出一个字:“想。”
这个字恰好砸在了,某人的心怀不轨的心思上。
她的话甫一出口就被抬起了下颌,克制的吻落下,滑腻地侵占进去。
江桃里身子一软,下意识地伸手环住他的脖颈,乖乖地仰着头由他吻着。
晨曦柔软地透过窗牖洒进来,榻上娇小的身躯被完全罩在高大的身躯之下,似孟浪又似极其克制,急促交吻的水渍声不断响起。
阳光仿佛都醉了。
…
江桃里最近有些累,还有些烦,尤其是上午去太子寝殿上值时极其不情愿。
自打那日他尝过禁忌的甜头后,每日免不了假公济私,一上午全浪费在榻上。
她怀疑再这样下去,迟早要被掏空。
不过幸而最近他事情繁多,既要监国又得要应付皇后催促娶太子妃之事,现在也不是每日都在寝殿中,给她勉强缓了一段时间。
皇后不知怎么知晓,他想要娶个通房宫女,死活不松口。
江桃里都隐约听见些动静,心中却很平静,毕竟她从一开始就知道结果。
大约是他将此事闹得甚大,怀玉公主还来寻过她一次。
看着仪态万千的怀玉公主,明媚娇艳的脸上并无怒气,甚至拉着她的手坐在一旁,柔声说其他的事。
江桃里忐忑不安地回应,心中大约明白她来寻自己是何事。
果然,怀玉公主聊了几句,突然将话题转移至闻齐妟的身上。
“听说阿妟要非你不娶。”怀玉公主的语气甚是平静。
江桃里不知如何回应,但又不得不说些什么:“殿下,他…一时兴起。”
说这话的时候,她心中酸死了。
“哦。”怀玉公主闻言诧异地挑眉看她,看出她的紧张和违心,了然地笑了笑:“别怕,我倒不觉得阿妟是一时兴起,若不是母后不松口,恐怕你早在三年前就入东宫了。”
“三年前?”江桃里疑惑地呢喃。
她好像并未听过。
怀玉公主见她毫不知情的模样就明白了,没想到弟弟竟瞒得如此深。
怀玉公主乜看江桃里一眼,端起茶杯饮一口,捏着手中的帕子沾了沾嘴角,道:“嗯,三年前阿妟就说过要娶你,当时被母后一口否决了,从那以后他也未曾再说过,没想到三年后他又同母后说了。”
江桃里微讶地看着怀玉公主,此事她当真一点都不知道。
没有想到他竟这么早就说过。
一时间她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酸涩和甜蜜糅杂在一起。
“你是不是以为,我是来拆散你们的?”怀玉公主突然问道。
江桃里忙不迭地摇头,怀玉公主出了名的好脾气,她并未朝这处想过。
而且就算是拆散,以怀玉公主的身份也绝不会是亲自前来,随便遣个女官前来,都能将她悄无声息地弄走。
“这么信我?”怀玉公主笑了笑。
江桃里腼腆地垂着眸,有几分羞赧答道:“怀玉殿下很好。”
其实她还真的挺喜欢怀玉公主的,生得好,脾性好,不管是何处都无可挑剔。
怀玉公主见她坐在一旁垂下眼睫,像极了一只毫无防备的怯兔,说很好的时候白皙的脸上还浮着一层薄粉。
乖巧可人得她心都软成一团。
“难怪阿妟喜欢你。”怀玉公主轻‘啧’一声,感叹地说着,“要我,我也喜欢。”
“可惜了,我不是男子。”
被女子这般直白夸喜欢,江桃里脸更红了。
怀玉公主实在忍不住伸手,捏住她的脸颊,然后在她懵懂迟钝下松手。
果然软。
怀玉公主满足地道:“这样,你与阿妟的事情,本殿先替母后同意了。”
“啊?”江桃里脸上还有被捏过的触觉,没有反应过来怀玉公主怎么突然捏她,还说这样的话。
“你与阿妟之间的事,本殿先替母后同意了。”怀玉公主重复地说道,还伸手捏了捏她的双颊。
软软的,这要是抱起来得多舒服啊。
怀玉公主正如是地想着,突然从后面伸出一只手,将被捏得双颊通红,却一脸茫然的江桃里,从怀玉公主的掌下解救出来。
“阿姐,够了。”声音沉哑,带着明显不虞的警告。
江桃里看过去,见他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甚至还换了早朝的衣袍,一身素雅地立在一旁。
“阿姐再摸下去,驸马知晓了,说不定又得要生气了。”
怀玉公主见他过来,颇为遗憾地看着他拉在身后的江桃里。
手指捻了捻,她轻咳嗽一声,装作没有听见后面一句话。
“阿妟今日回来得尚早,阿姐还说一会儿你回来之前我离开呢。”怀玉公主说道。
闻齐妟瞥她一眼,轻哼一声,转身去看身后的江桃里。
见她双颊上还有指印,眼底流露出怜惜,心中更加恼几分怀玉公主。
“疼吗?”他倾身轻吹着,柔声问。
他背着人,拿一双渴求又隐忍的眼,直勾勾地看着,悄无声息地传达心中所想的意思。
若不是怀玉公主在此,他恐怕不是单纯的吹一下,肯定要占有欲极强地捧着脸细吻。
江桃里羞赧地避开他露骨的眼神,柔顺地摇摇头,“不疼。”
“嘶——”
背后响起倒吸凉气,以及怀玉公主略显牙酸的慵懒声:“够了,够了,眼热牙酸。”
江桃里脸唰地红起来。
闻齐妟知道她羞怯,收回露骨的眼神,懒懒地转身,意味不明地看着怀玉公主道:“阿姐,东宫不留人过夜。”
怀玉公主看了看窗牖外刚升起来不久的阳光,沉思距离入夜,还有多少个时辰。
现在晌午都还未至。
本还想再逗一逗,这个一向冷清的弟弟,但看见他越发不善的目光,还是决定打消这个念头。
毕竟她给驸马的生辰礼物,还攥在他手上。
如此想着,怀玉公主抬手扶鬓,抬起明艳的小脸,娇媚地盯着江桃里笑了笑。
话是对闻齐妟说的:“行,阿妟别忘记了阿姐要的东西就成,你与小桃子的事情包着在阿姐手上。”
小桃子……
闻齐妟不虞地眯起眼,心里嫉妒得反酸。
他和江桃里都没有亲密的称呼。
等怀玉公主走后,江桃里松了一口气,总觉得怀玉公主看她的每一眼都带着钩子,稍不留神就会被勾走心魂。
“殿下今日回来得怎么这般早?”江桃里按捺被勾住的心,好奇地看着身旁的闻齐妟。
闻齐妟伸手揽住她的腰,抬起她的下颌吻上去,含糊不清地道:“就是想你了,所以才早点回来…”
说着他突然眯起促狭的眸,视线落在她还泛红的面上,惩罚似地用牙啮齿着她的唇肉,听见她倒吸一口气的吃痛声才松开。
“阿姐什么时候开始唤你‘小桃子’的?”分明两人都没有见几面。
江桃里似嗅到浸泡在醋缸的酸味儿,察觉他似竖起狼耳,赶紧伸手安抚他的头。
因为身高相差,他矮下头,她踮起脚尖勉强摸到他的头,熟练地揉了揉。
他一面舒服地阖上眸,一面含吻着她的,也不再纠结此事。
两人在殿中亲密交吻,眼看又要燃火却被江桃里临时打住。
“嗯?怎么了?”他低眸看着抵在胸前的手,纤细白嫩,教人恨不得含在口中。
忍不住抬起她的手,将如玉琢般的指含入口中,掀开单薄的眼皮,天生微翘的眼尾泛着丝丝惑人的柔情,是少年和青年结合的涩与慾。
江桃里被勾得七荤八素,但想到这几日纵慾过盛,说什么也要拒绝。
刚鼓起勇气开口,他好似察觉到她要说什么,一边拿眼勾她,一边从上往下舔舐着她的手指,似是模仿某种禁忌晦涩的动作。
露骨,霪靡,不加掩饰的渴求。
江桃里猛地吞咽口水,然后疯狂摇头,“不、不行了。”
“呵。”他似轻讥诮出声,然后慢条斯理地吐出她被洇湿的手指,似在用斯文做伪装,实际里面藏着嚣张。
每到这时江桃里总是分不清,好似两者已经融合得差不多了,不过他无疑是哪个性格,她是喜爱的。
“现在先别说这样的话,一会儿再和我说行不行。”他充满慾气地解开衣襟,用斯文又败坏的语气,说着恶劣十足的话。
察觉危险是本能,江桃里几乎是下意识往外爬。
但他从来不会给她机会从身边逃脱。
眨眼间她就被困在一隅之地,承受着危险的气息,身体先一步察觉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心悸狂跳不止,似要从胸腔跳到喉咙。
“我…我真不行了…”
江桃里有些欲哭无泪地紧贴在墙角。
早上他离开的时候刚要过一次了,间隔不过才一个早朝的时间,就算是耕地的牛,也得要歇息一日才能继续。
“真的不行了吗?”闻齐妟眨了眨眼,视线顺着滑落,看见她白嫩的脖颈上还有斑驳红梅。
几乎是一瞬间,他按捺不住沸腾的血液,似都聚齐在一处膨胀着,嚣张地叫嚣着要她。
但她不行了。
不过…不行也得行。
“姐姐…”他眨了眨眼,慢吞吞地开口,刻意用她受不住的声音引诱,如狼的目光一刻不离起紧紧盯着。
果然她先是一怔,随后白皙的脸上迅速蹿起粉霞,蜷缩在一团的身子可怜地颤着。
他狡黠地垂下眼,腔调轻轻还带着撩人的轻喘,若有若无的勾引般询问:“姐姐,可以吗?”
但却并未给她回应的机会,擒起她的手,顺着放在滚烫的物什上,吊捎着眉眼,直白地盯着她。
眼神在说他想要,一刻也忍不住的想要。
从那一句‘姐姐’开始,江桃里就被迷得晕头转向,完全忘记了自己此刻应该拒绝的。
她软着心肠将自己送到他的掌下,任由他肆意嚣张,侵占领地。
待江桃里事后回过神,扶着酸软的腰起来,肠子都怄悔得青了。
偏偏某个食饱的人极其不要脸,又虚情假意地抱着她入浴池,清洗时又猛吃一顿,然后伸手揉着她酥软的身,竭尽所能地讨好。
“下次可不能这样了。”她委屈地咬着食指,羞红着眼看他俯身在下面,清理里面残留的东西。
“嗯?”闻齐妟抬起无辜的脸,绽开灿烂的笑,掌心按在她还微微隆起的肚皮,“如果姐姐想有个孩子,我下次就不弄出来了。”
他用暧昧的语气,刻意曲解她的意思。
她的意思是不能弄在里面,不是弄里面不弄出去。
但这样的话她又说不出口,只好牵连般地踢上他的肩膀,然后被他一掌握住,丝毫不嫌弃地顺着玉足往上吻。
腿上被喷洒的呼吸弄得痒痒的,江桃里讨饶地连道:“好了,好了,真不来了。”
闻齐妟听她沙哑得不成调的声音,知道她的确不行了,便遗憾地松开。
起身抱起她从浴池出去,两人胡闹一通,外面早已经月挂枝头。
出去时宫人早已经摆好了晚膳,两人用完后,江桃里本是想要回去的,但却被勾着不放,最后破不得已留在此地歇息。
是夜。
他抱着怀中温软的人,越发不想放开,恨不得随时随地都带在身边,时刻都看着。
“幸好你从一开始就属于我的,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丧心病苦之事出来。”
他盯着怀中熟睡的脸,轻声喃语。
若她身边有旁人,他会杀了那些人,将她囚禁起来,除了他谁也不能见。
不过幸好她从头到尾都是他的,而他也一丝不留地属于她。
闻齐妟嘴角轻翘地将她拥紧在怀中,亲密的将下颌搁在她的肩上,将阴暗的偏执压在心地深处,嗅着清雅玉兰的芬芳入睡。
一年之计始于春,山河无恙,重熙累盛。
太子于生辰将过便定下太子妃,欲于除夕完婚。
听说准太子妃刚开始,本只是东宫中一个位阶不高的宫女,因国公侯夫人膝下本是有一女,后来无意夭折一直耿耿于怀。
直到有一日在东宫无意间见,长得甚是像自己女儿的江桃里,便认做干女儿,让她从东宫出去了。
再后来太子请旨,选国公侯夫人刚认的女郎为太子妃,圣人亲自下旨册封江桃里为太子妃。
除夕,太子大婚,与百姓同乐。
同年,圣人禅位太子,新帝上位称延,大赦天下,税收减压。
第二年始春,皇后诞下龙凤,钦天监称是祥瑞,十年内大周将会河清海晏,时和岁丰。
延帝在位期间使人皆知其情深独一,后宫仅皇后一人,百年亦是同穴而卧。
后世人记载入史记,称作延帝在位那几十年间,民间争相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