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崽惨死!重生后手刃渣男嫁他哥西瓜味的气泡水》 第1章 丧女之痛 南靖国皇宫。 承乾殿。 一声声绝望的悲鸣划破长空。 “玉儿,我的玉儿啊……” 金碧辉煌的大殿里。 身怀六甲的凤服女子瘫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溺水孩童。 她用力的抓着孩子冰凉的小手,满眼悲凄,浑身颤抖。 三伏的天,她却浑身彻骨的寒冷。 大宫女语气哽咽的劝道:“皇后娘娘,小公主已经去了,您即将临盆,可要保重凤体呀!!” 白漫雪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只紧紧将毫无生息小人儿揽入了怀里,自欺欺人道: “不…不会的…玉儿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死了呢!” “皇后娘娘…………” 白漫雪什么都听不进去,她颤抖着手捧起孩子那惨白的小脸。 望着那黑青色的嘴巴,任不愿相信的探着孩子的鼻息。 “怎么会呢,怎么会这样…玉儿,我是母后啊…你应应母后……” 白漫雪的情绪逐渐崩溃,情急之下,做出了惊人的的举动。 她俯身往孩子嘴里吹气。 孩子的肚子鼓了起来,口鼻里不停冒血水。 她赶紧擦掉,又继续嘴对嘴吹气,仿佛这样就能让溺水的人醒过来一般。 “皇后娘娘…………” 周围的太监宫女惊呼出声。 这悲惨的一幕属实让人忍不住破防泪奔。 抱琴哽咽着,跪行几步上前扯住了白漫雪的衣摆:“娘娘,您别这样……” 白漫雪心如死灰,羽睫微垂,眼神空洞好似一个安静的提线木偶。 周围哭声弥漫,整个承乾殿都萦绕着悲伤的氛围。 似乎是觉得太吵了。 她伸出食指放在唇边做着嘘声的动作。 众人只能压抑着哭声,她温柔的抱着女儿,浑身却止不住的发抖,一边哭一边唱道: “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 这是《三九歌》,玉儿最喜欢哄睡歌谣。 唱着唱着,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她仰头望天撕心裂肺的喊道:“儿啊,我的儿啊,你要母后的命了呀!” 话音一落,明黄色长裙下,一股温热的液体流出。 那是羊水。 羊水破了,马上就要生了。 抱琴见状急切的抱住了白漫雪,高声喊道:“不好了,娘娘破水了,快来人,先把小公主带走。” 几个小太监立马弓着腰上前,想将已经没气的小人抬走。 白漫雪哪里肯依,却被几个大宫女死死抱着。 侍书哭喊道:“太医和稳婆呢?快快,娘娘要生了。” 承乾殿内一片混乱。 白漫雪被安置在了早已备好的产房里。 此时她的肚子发紧下坠,阵疼来的更加的猛烈。 今早已经见红,今日之内必定会发作生产。 谁知这个节骨眼上却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恨她千防万防还是着了道。 背后之人在她最虚弱最毫无防备的时候出手,其恶毒之心可见。 “娘娘,您可要坚持啊!”抱琴跪在床边,满脸的急切之色。 待阵痛过去,白漫雪缓过一口气,一把攥住了抱琴的手,咬牙切齿的问道:“你告诉本宫,玉儿究竟是怎么溺水的!!” 丧女之痛,比千刀万剐的凌迟还要残忍。 才两刻钟的功夫,生龙活虎的孩子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她怎么可能接受的了。 此刻她的心脏好似被无数无数尖针细细密密的扎着,疼的她快要窒息。 抱琴泪流满脸,扭头看向了身后的月棋。 是她见娘娘生产在即,说怕吓着小公主,所以带着去了后花园玩耍。 月棋抖如筛糠,脸如死灰,砰砰砰磕了好几个头,哽咽道:“是云贵妃,奴婢亲眼看见她将小公主推入的荷花池后,再假意营救跳了进去。 奴婢没护好公主,奴婢该死,待娘娘安全生产,奴婢一定会给公主报仇抵命。” 白漫雪一把攥住被子,眼里迸发了强烈的恨意。 抱琴双眼泛红,轻轻握住了白漫雪的手,忍着哭意开口。 “娘娘您先安心生产,待生下小皇子再报仇也不迟。 她的目的不是小公主,而是您啊,如若您和小皇子出了意外,那才是真正的如了她的愿。”https:/ 白漫雪大口喘气,胸膛剧烈的上下起伏,额角青筋暴起,脸涨的通红,她咬牙道:“云若水,我定不会放过你!!” 猛烈的阵疼一波波袭来,白漫雪死死咬牙愣是一声不吭。 时间缓缓流逝,随着疼痛越来越猛烈,下坠感更盛。 床尾几个婆子激动道:“使劲啊娘娘,已经开了六指了。” “娘娘用力啊!。” 抱琴跪在床边,不停地给白漫雪擦汗。 已经过去半个时辰,孩子还没生出来。 白漫雪呼吸急喘,偏头问道:“皇上来了吗?” 抱琴的脸色白了几分,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没有,皇上他公务繁忙……” 白漫雪毫无血色的脸上浮起一丝嘲讽的笑意。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枕头湿了一片,已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她早料定这次生产不会顺利,但只要他不在背后推波助澜,一个云若水又何足为虑,她更没那个狗胆对皇嗣下手。 可她低估了宫晟宇的狠毒,想着虎毒不食子,却没想到他连孩子也不放过。 现在她改主意了,不管她能不能安全生产,她都要宫晟宇陪葬!! 可恨她聪明一世,却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太多的不甘和悔恨,太多的仇等她去报,她绝对不能这么死了! 剧痛来的更加猛烈,白漫雪没忍住闷哼了一声。 只听稳婆激动道:“看见头发了,娘娘用力啊!” 稳婆话音刚落,房门砰的一声被踢开了。 巨大的声响将屋内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只见一个身穿嫣红色长裙,头上挽着飞天髻的美貌女子走了进来。 她笑的猖狂,得意,一副嚣张至极的模样。 抱琴,月棋,侍书,如画四个大宫女立马防备的挡在了床边。 尤其是月棋,那眼里的恨意似乎要溢出来了。 “皇后娘娘,听闻您生产,臣妾可是特意来看您了。” 云若水高昂着头,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走了进来。 白漫雪充血的眼眸死死的瞪着她,恨意几乎将她淹没。 第2章 同归于尽 她早做了准备,在承乾殿殿外派了不少人守着。 可云若水却能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这只有一种可能,她的人更多,更强。 就凭她哪有那个能力在规矩森严的后宫里调动人手。 有这个能力的只有皇帝,整个后宫的御林军禁卫军都掌握在他手里,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所以很多事情都是他默许的。 可他居然真的连一丝后路都不留给她,连她肚里的孩儿都不放过,真是好狠的心。 他却不知,断别人后路,亦是断自己的后路。 宫晟宇,既如此,那我们便一起死吧! 果然,她猜的没错,只见云若水素手一挥。 好几个御林军直直的闯进了产房,不等云若水吩咐,就想将屋内的人控制起来。 四个大宫女,侍书和如画都是有功夫的,她们拼死抵抗,不让任何人靠近床边。 屋内一片混乱,抱琴急忙催促道:“娘娘快用力将小皇子生出来!” 白漫雪死死咬着下唇,立即拼尽全力。 虽然她知道这只是徒劳,因为侍书和如画根本就撑不了多久。 但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能放弃,哪怕知道最后的结局只能同归于尽。 想来等她和孩子必死之时,宫晟宇就会出现了。 到时云若水会被冠以谋害皇后的罪名,顺理成章的顶下所有罪被处以死刑。 他向来就是这种以绝后患的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宫晟宇自以为这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很高明,却不想最后会鱼死网破。 他永远都想不到,她早有准备,而这就是一场死局。 但凡他心存对孩子们的半点怜悯,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从前,她信他是身不由己。 可现在看来,分明就是狼子野心。 爱情给她的眼睛蒙了一层纱,让她看不清宫晟宇的真面目。 稳婆早就吓的瑟瑟发抖躲在了墙角,此时没人帮她接生。 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她知道,她快要生出来了,差一点,差一点点。 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 可惜,老天爷还是不放过她,大概是她造孽太多了吧。 这一路她身上背负着无数亡魂,脚下踩着尸山血海,满手都是鲜血。 她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外力将即将出生的孩子又推了回去。 剧痛袭遍她的四肢百骸,她的心脏狠狠抽痛了一下,浑身如同泄了气一般,再使不上一点力气。 床尾,云若水满手都是鲜血,一双眸子如同淬了毒一般。 她幽幽的望着她,像是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即便猜到了结局,可心头还是涌现了一股绝望。 身体的折磨比不上心头剜肉的剧痛,她的孩儿啊,还没出生就要遭此厄运。 老天爷,你要折磨就折磨我,不要折磨我的孩子啊! 她无力的扭头望去,侍书,如画,月棋还有抱琴都倒在了血泊里。 白漫雪悲到极致竟忍不住笑出了声。 云若水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狠狠道:“你笑什么?死到临头了居然还笑的出来?” “我笑你蠢啊,云若水,你以为你赢了吗?”白漫雪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 剧痛仍一阵阵袭来,她似乎感觉到孩子还在挣扎往下,但她已经没力气再生了。 云若水恶毒的笑着,只以为白漫雪是故意激怒她想要拖延时间。 她盯着白漫雪的下体,阴森道:“只要这个孽障敢出来,我就又会将他推进去,皇后娘娘,您说我仁慈吗?让你们母子死都不会分开……” 白漫雪不搭理她,只是盯着床顶等待着死亡。 她只希望死之前,可以看到宫晟宇毒发时的绝望模样。 想起那个狠心的人,她心中翻涌的杀意便压制不住。 自登基后,宫晟宇彻底大变,看她的眼神不再温柔,待她也不再体贴细心,她这才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他半点不念旧情,想她殚精竭虑,费尽心血拼全族之力助他登基。 却没想到会落入这样一个下场,想来这就是眼盲心瞎的后果。 更没想到他才刚坐稳皇位就迫不及待的过河拆桥,几月前亲手扶持了一个云贵妃来掣肘她。 为了不影响他贤良的名声,他便在背后使尽阴谋诡计。 坐看云若水与她在后宫斗个你死我活,甚至,他还在暗处推波助澜,使尽腌臜手段。 可怜最后牺牲的是她的玉儿。 可那也是他的女儿啊,却成了他坐稳皇位的牺牲品。 她才三岁,不知他可会心疼和后悔。 好在她早就做了玉石俱焚的打算! 云若水顿时气急败坏,她就讨厌白漫雪这副淡然自若,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 再厉害又如何,最后还不是死在了她的手里。 她就想不明白,都落到这般田地了,她为何还会如此淡定。 随着阵痛,孩子又冒了头。 云若水直接伸手又推了回去。 一次又一次,反复如此。 屋内众人,不管是谁的人,心多硬,见这残忍的画面都不忍的别过了头。 缩在床尾角落的稳婆更是吓的晕了过去。 白漫雪半死不活的躺着,头发已被汗水浸湿,脸色呈现灰白死亡之色,命不久矣了。 孩子窒息在了母体之内,再没了动静。 云若水猖狂的大笑着,得意至极。 等白漫雪死了,她就是皇后了。 将来,她的儿子会是太子! 再没人能挡她的路。 可惜,她得意不过片刻,就听屋内众人其呼万岁。 她回头,只见身穿五爪龙袍,头戴玉冠的威严男子走了进来。 他的身旁还跟着御林军统领郭子阳。 满手的鲜血无处可藏,云若水慌乱的将手背与身后,直直的跪了下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 心里却在暗骂,这郭子阳办事不牢靠,皇上来了怎么也不让人来告知她一声。 害她被皇上看见了这狼狈的模样。 接着就在心里拼命的想着对策。 床榻上,白漫雪勾唇笑了,没了神采的美眸就那么和宫晟宇对视着。 宫晟宇看着她,心里竟有种诡异的感觉,让他有一丝的不安。 他自我安慰道:这事万无一失,必不会再有差错的。 他阴鸷的冷眸一转,冷冷注视着云若水,毫不留情的下令道:“云贵妃谋害皇后,罪无可恕,即可杖毙。” 云若水乐极生悲,刚还得意忘形,没想到这就要丧命了。 第3章 必不负你 她立即磕头求饶:“皇上冤枉啊!臣妾没有,臣妾只是想帮皇后娘娘接生……” 无情的侍卫将她拖走,求饶声越来越远,最后没了动静。 宫晟宇大手一挥,下令道:“御林军司阶秦明以权谋私,收取云贵妃贿赂,滥用职权谋害皇后,即可五马分尸,今日参与之人,全部杖毙!” 几句轻飘飘的话将所有在场的人都杀了个干净,他则完全置身事外。 白漫雪静静的看着,黯淡的眸子仿佛看透一切。 最后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宫晟宇在离床很远的地方坐着,就那么看着她,神色复杂。 白漫雪轻笑出声,说道:“恭喜皇上得偿所愿,祝皇上寿与天齐,仙福永享。” 这一刻,宫晟宇再不掩饰真面目。 他的表情十分的扭曲阴鸷,淬毒的双眸如同蛇目一般。 “白漫雪,你太聪明了,在你面前,朕都常常自愧不如。 可再聪明又如何,最后还不是机关算尽一场空。” 白漫雪平静的看着他,那双布满沧桑的眸子里无波无澜,就像一潭死水。 是啊,一场空。 可至少哥哥和父亲能活着! 虽然她在登基前信了宫晟宇的鬼话,让他将他们调去了边关。 但只要宫晟宇死了,他们便能安全了。 见她还是那般波澜不惊,那般的让他看不透。 宫晟宇盛怒之下故意激怒道:“等你死了,朕会将你父亲和哥哥全部以通敌叛国的罪名诛连九族!” 白漫雪不言不语,面无表情。 只是伸手轻轻抚摸上了肚子,那里有她的孩子。 玉儿,你慢些走,母后和弟弟这就来了。 下一世,我们定要在一起。 宫晟宇沉不住气,上前气急败坏的捏住了她的双颊。 “死到临头了,你为什么还是这副讨人厌的模样?” 白漫雪一动不动,任由他要打要杀,就是故意激怒他。 枕边人,她自然了解。 怒火攻心,更容易毒发。 果然,下一瞬宫晟宇只感觉胸口一闷,血气上涌直接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灰白下来,他不可置信的抬头。 直接对上了那双古井无波的深邃眼瞳。 只一瞬他便什么都明白了。 她太可怕了! 随即他身形不稳的倒在地上。 口不能言,四肢无法动弹,五脏六腑像是被无数刀片乱绞一般,疼的他浑身发颤。 白漫雪则安心的闭上了眼睛,眼皮很沉,一闭上,就再也睁不开了。m..nět 意识慢慢消失,她感觉身体越来越轻,这一刻,所有的痛苦消失。 最后一刻,她想。 白漫雪,如有来生。 你定要封情绝爱,不沾染权势半分,不入皇家半步!! 意识有一刻的空白,接着她感觉身体一轻,身体如同一缕柳絮一般,任意飘荡。 她看见她自己了无生息的躺在床榻上。 而宫晟宇则像是一片破败的落叶,结局只能是枯黄,溃烂。 承乾殿内一片大乱,所有人都六神无主。 人来来往往的,嘈杂混乱。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只感觉魂体不稳,视物时而模糊,时而重影,她想,她大概要入地府了吧! 可这时,她又看见所有人跪地臣服,宫璃渊坐着轮椅,由人推着走了进来。 那么出类拔萃,卓尔不凡的一个人,现在只能坐在轮椅上。 从意气风发到颓废堕落,如果没有她的算计,他应当会成为一代明君!! 他对她没有任何防备,因为他和哥哥是至交好友。 可为了宫晟宇,她辜负了宫璃渊的信任,算计的他瘫痪在了轮椅上。 她对不起他的信任。 这辈子,她对不起太多的人。 宫璃渊停在白漫雪的不远处,厌恶的看着地上的人,冷声吩咐道:“将这个垃圾剁碎扔到乱葬岗去喂野狗。” 宫晟宇像是一条死狗一般被拖走了。 接着,宫璃渊让人将他推到了床边,随后挥退了众人。 他不顾脏污,握住床榻上白漫雪的手,低着头声音哽咽道:“我来晚了,对不起。” 白漫雪浑身僵硬,她能感到他的悲伤和痛苦。 明明,他知道是她算计的他。 她以为,他会怨恨她的。 “我以为,我甘愿被你算计,让他达到目的,他就会一直对你好。” “我以为,你一直都很幸福。” 听着宫璃渊的喃喃自语,白漫雪几近崩溃。 原来,他明知是圈套,却甘愿被她算计。 宫晟宇登基前确实伪装的太好了,她的幸福也是真的,只是没想到,那只是宫晟宇演的一场戏。 白漫雪上前,想要替他擦掉眼泪,手却直接穿透了他的身体。 她看见宫璃渊将她抱入怀里,轻柔的替她拂去碎发,温柔的亲吻着她的额头,脸颊,嘴唇…… 白漫雪崩溃的咆哮道:“不要,我太脏了,不要让我的血脏了你。” 真正爱她的人她不珍惜,却将豺狼视若珍宝。 宫璃渊悲痛的喃喃道:“早知如此,哪怕你恨我,我也会将你囚禁在我身边。” 白漫雪拼命想要做些什么,可惜她触碰不到宫璃渊,她的声音也只有她一个人能听见。 忽然,一股不可控的强力将她吸走,顿时天旋地转。 她的心一阵刺疼慌乱。 她是不是要入地府了。 宫璃渊,对不起。 如有来生,我必不负你。 最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 “大小姐,您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小心着凉啊!” 白漫雪低哼了一声睁开了眼睛。 只感觉头重脚轻,浑身的骨头仿佛都被碾碎了一般。 她不是死了吗? 抬眸入眼是一张稚嫩清秀的小脸,正是抱琴。 白漫雪情不自禁伸手抚摸上了她的脸,眼底满是心疼。 听闻地府有三生石,记录这一个人的前世今生,所以她这是回到过去了吗? 如果是的话,她希望此刻能停留的久一些。 “小姐,您怎么了?” 抱琴神色古怪的看着白漫雪,似乎很不理解她的行为。 白漫雪勾唇浅笑道:“你们为我惨死,我必铭记于心,愿你们来世长命百岁,一生富贵。” 这话让抱琴心里咯噔了一下,浑身发寒。 她哭丧着脸颤声道:“哪里来的邪客上了我家小姐的身,劝你速速离去,否则必请道士打的你魂飞魄散。” 白漫雪没有在意她的胡言乱语,而是伸手抚摸上了肚子。 既然到了地府,孩子应当也来了吧! 可她的腹部一片平坦,哪里还有什么孩子。 第4章 意外重生 白漫雪脸色大变,双眸变的十分骇人,心道:难道孩子和她走散了。 慌乱间抬头四下寻找,喊道:“皇儿,玉儿,你们在哪?” 这时她才发觉她身处于湖上凉亭之中,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景色,这她自小长大的地方——将军府后院。 只见绿树红墙,假山流水,还有湖对面那一片开的正好的梅花林。 这一切是那么真实,真实到她信以为真了。 “大小姐撞邪了,快来人呐!大小姐撞邪了!” 抱琴惊慌的跑出了凉亭,顺着长廊一路跌跌撞撞,吓的不轻。 她家小姐怎么可能有那么恐怖的眼神! 白漫雪就像没听见她的话一般,抬手看着那一双纤纤玉指。 接着低头上下打量着自己。 只见她身量芊芊,腹部平坦,一身月白色长裙,绣着点点红梅点缀。 这身素雪点梅裙是她十七岁生辰之时,外祖母送她的生辰贺礼。 亦是喜欢上宫晟宇的那天穿的衣服。 他说:白大小姐穿这身衣服高洁如梅花仙子,令人移不开目光。 接着她双手轻颤的抚摸上了脸颊,触手光滑细腻,正值豆蔻年华。 她助宫晟宇登基,机关算尽,费尽心力,导致皮肤暗淡长斑,再没了往日风采。 后又在后宫蹉跎,更添了几许皱纹,早就年华不在。 她三两步跑到栏杆前,附身而下,清澈碧绿的湖水倒映着她的脸。 豆蔻年华,不需要任何装饰都是美丽的,那双杏眼干净清澈,不再有深沉和机关算尽。https:/ 正是她十七岁那年的样貌,还未喜欢上宫晟宇之前。 她呆呆的望着湖面,眼泪一颗颗往下掉,落入水中溅起层层涟漪,搅乱了水面那张小脸。 亦如她此刻的心,十分的不平静。 这是时光倒流,回到了过去吗? 这一点也不真实,白漫雪低声抽泣,分不清这到底是梦还是什么。 “小姐您要干什么啊!” “漫雪!” “妹妹!” “姐姐!” 长廊处传来一声声惊呼,声音十分嘈杂。 白漫雪扭头望去。 她看见了一张张熟悉的脸,都是她的至亲。 她的父亲和哥哥正满脸焦急的看着她。 还有堂妹,二叔,二婶…四个贴身丫鬟…白家的众人都在。 还有…… 宫璃渊…… 他的腿还是好好的。 高大的身影身姿绰约,一身黑色长袍,眉目冷淡,五官分明,一双冷眸淡漠疏离。 可此刻,白漫雪分明看见他微微蹙眉,眼里有淡淡的担忧。 别人都怕他,因为他十七岁上战场。 虽然年轻,但谋略不输老将,他排兵布阵,善用天时地利,所领众将以一敌百。 只用三年的时间,将蛮夷打的落花流水,不敢再犯。 三年前,南靖国岌岌可危。 蛮夷和倭寇联手侵犯,边关战事节节败退。 这一场战争敌人蓄谋已久,来势汹汹。 朝中无人敢出战,老将死伤无数。 她的父亲死死守着倭寇和南靖的交界南疆,分身无暇。 而蛮夷,则从西岐进攻,一路势如破竹,无人能挡。 十七岁的宫璃渊自请带兵出征。 在此之前,他一身武功出神入化,其学识和能力早就被众人认可。 可那终究只是纸上谈兵,没人相信他能领兵,能作战。 可无人敢迎战,皇帝只得忍痛将最疼爱的儿子派去了边关。 他出征后,第一战便大获全胜,之后更是连连传来捷报。 三年的时间,无一战败,可守可攻。 凯旋归来后,少年褪去稚嫩和青涩。 一身肃杀气息惊人,仿佛地狱归来的煞神一般,从此再没人见他笑过。 他对待任何人都是淡漠疏离,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从尸山血海里归来,可能是杀了太多的人,他的性格逐渐漠然,泯灭了感情。 从此,人人敬他,怕他。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物,前世甘愿被她算计。 做个废人,只盼着她好。 抱着她的尸体痛哭。 如此深情之人,她却辜负了。 如果她现在回到了过去,她一定要好好爱他。 如果这只是一场梦,她会毫不犹豫的扑进他的怀里。 第5章 恍恍惚惚 宫璃渊浑身一僵,低眸看着怀里的女子,眸色暗了暗,心却不可抑制的狂了起来。 听着他明显加快的心跳声,和自己不停叫嚣的欢喜和雀跃。 白漫雪抬头,撞进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从他眼里,她看到了惊喜和诧异。 踮起脚尖,白漫雪闭上了眼睛,在他的唇上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宫璃渊直接石化了。 唇上一片柔软,一股好闻的梅花香味钻入了鼻尖。 “天哪,妹妹不会真的被鬼上身了吧!”白初瑜慌了。 白秉文更是如同受了当头一棒,头脑发晕。 众人愣神片刻,这才赶紧过去将白漫雪拉开。 细心之人就能发现,宫璃渊的耳尖已经微微泛红。 白秉正率先跪地,战战兢兢道:“宸王殿下恕罪,小女,小女……” 他真的慌了。 他的女儿居然轻薄了宸王,这多么匪夷所思! 幸好,幸好宸王没有一脚将她踢飞。 呼呼啦啦一群人全部都跪了下来。 宫璃渊抿唇一言不发,神色十分古怪,他转身,大步流星的走了,头也没回。 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内心是何等的悸动。筆趣閣 白秉文惊慌道:“完了,宸王殿下是不是生气了!” “那,那怎么办啊?”白漫菲又气又怕。 气的白漫雪居然强吻了宸王殿下,怕的是怕宸王会生气连累白家。 白漫雪看着他走远,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接着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白家众人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回神,又是一阵慌乱。 这也让众人对白漫雪中邪的事情深信不疑。 白初瑜一把将妹妹打横抱起,着急忙慌道:“快请府医来。” 众人一窝蜂跟在他身后,白漫菲瞥了眼闭着眼睛白漫雪说道:“撞鬼了不是应该请道士吗?” 她怀疑白漫雪就是装晕,鬼上身也是假的,她肯定喜欢宸王殿下。 “什么劳什子道士,和尚还有府医都给我请过来。”白初瑜大步流星朝着玲玲阁走去,脸上一片急色。 白秉正附和道:“没错,让人去请真清道观的玄天真人,还有灵幻寺的空智大师。” 下人得了令,立马就去请了。 白初瑜将人小心翼翼的放在床榻上,满脸担忧的看着昏迷的妹妹。 他只有这一个妹妹,自小就放在心肝上宠着,谁知好端端居然会被鬼上身。 如果是被人欺负了,他肯定二话不说,天王老子他也给揍了。 可什么玩意的邪物鬼怪,看不见摸不着,他可怎么报仇啊! 总不能和空气对打吧。 从不信这套的白初瑜默默双手合十,闭眼睛虔诚道:“菩萨保佑,佛祖保佑,太上老君保佑,还有什么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和太清道德天尊,求你们都保佑我妹妹啊……” “又是道又是佛的,你就不怕两家的神打起来。” 白二夫人苏见云走了进来,在床边坐下,轻轻摸了摸白漫雪的脸。 白初瑜蛮横道:“要是我妹妹安然无恙,我便亲自去真清观和灵幻寺磕头感激。 如若我妹妹好不了,我就去砸了他们的老庙!”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勿怪勿怪。” 苏氏双手合十,虔诚认错,随后无奈的看着白初瑜嗔怪道:“你这孩子不许胡说八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白初瑜不以为意,只是定定的守在床边。 片刻,府医来了,开始替白漫雪把脉。 外间。 白秉正急的来回走动,满脸担忧。 他就这么一个女儿,要是出事了,他可怎么向死去的夫人交代。 白秉文劝道:“大哥你别着急,漫雪不会有事的。” 现在什么安慰都是徒劳,只要白漫雪一刻没恢复正常,他就无法淡定。 “大伯,姐姐肯定是魔怔了,居然敢…敢对宸王殿下做出那种事情。” 白漫菲红了红脸,没好气道:“要是宸王生气了可怎么办,我们白家都要被她连累完了。” 白秉文脸色微变,瞪了眼女儿,又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大哥的脸色。 他佯装生气的训斥道:“胡说什么,你也知道你姐姐是魔怔了,想来宸王殿下也不是那等不讲理的人。” 虽然他心里也有这些担忧,但至少不能当着白秉正的面说这话。 白秉正冷着脸在上首坐了下来,淡淡道:“宸王殿下要杀要剐自有我在前头顶着,你们怕什么?这个一品将军,二等候我不当了就是了,也必会护了你们周全。” 白秉文的脸色白了白,说道:“大哥别生气,漫菲还小不懂事,胡说八道的。” 白秉正什么都没说,只是满心担忧的望着里间。 见他消气了,白秉文终于是松了一口气,给女儿使了一个眼色,让她去道歉。 白漫菲咬了咬牙,心里很是不甘。 明明就是白漫雪做错了事情,为什么要让她道歉,她又没说错什么。 可迫于父亲的压力,她只能朝白秉正低头。 她再小也明白,白家全靠自己这个大伯撑着。 白秉正当然不会和一个小辈计较,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没多久,去请和尚道士的管家温如良就回来了,但只带回了一和尚。 他禀报道:“老爷,灵幻寺的空智大师来了。” 顿了顿,他又说道:“真清道观的玄天真人没来,他只说一句话。 ‘是福不是祸,好歹都是白漫雪的命数,既有今日,那便是前世今生的因果循环罢了’。” 白秉正沉默了好一会,还是没太理解他话里的意思,只觉得是故弄玄虚。 这些道士和尚就喜欢搞这一套,欲擒故纵的不过是想要更多的钱罢了。 既然和尚来了,那不妨让和尚先试,如果没用,再去请道士也罢。 空智大师给人一种超凡脱俗之感,他双手合十,微微颔首口念佛号。 一见白漫雪就说是被怨念很深的恶鬼附体,还是子母双煞,可凶可猛了。 待检查了一番,却又说只发现一股极强的怨念,并未有恶鬼的存在。 他满心疑惑和不解,本想说另请高明,却被白家众人苦苦哀求。 也就抱着慈悲为怀的心态,开始就地打座,敲木鱼念经。 白漫雪头疼欲裂,正当她痛苦挣扎之时,耳边不停传入佛经。 听的她微微蹙眉,很是烦躁。 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直接吓了一大跳。 只见地上坐着一和尚,不停的敲木鱼念经。 见她醒了,白家众人一拥而上,个个关怀备至。 望着眼前一张张熟悉脸,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床榻。 第6章 崩溃大哭 这一切还是那么真实,她这才相信,她是真的回到过去了。 回到了十七岁那年。 和尚见她醒了便走上前,众人让开了一条道路。 他说道:“阿弥陀佛,施主,贫僧啰嗦几句话,望你珍重,你的身上怨仇太重,杀孽太多,请万事向善各凭良心,上天自有公道,该来的,该去的,都有他的去处,” 说完,他便走了。 众人听这话都是云里雾里的,只有白漫雪听明白了。 让她释怀吗?她做不到。 “什么狗屁和尚,你才怨仇太重呢,我家妹妹手无缚鸡之力,哪来的怨仇,我明天就去烧了你的破庙!” “哥,你别胡说。” 白漫雪听的心惊不已,她就是重生而来,所以现在对于鬼神格外敬畏。 见自家哥哥这般,顿时心头恐慌,生怕真的会灵验。 白初瑜见妹妹还知道担心自己,便暗自松了一口气。 看来是没事了。 这和尚还是有些用处,待明日他便亲自去庙里烧香感谢。 “漫雪,你没事吧!”白秉正满眼担忧。 白漫雪循声望去,与那关切的眼眸对视,顿时红了眼眶。 此时的父亲正值壮年,满头黑发,面容俊郎,脸上也没有皱纹。 前世,她满心满眼都是要助宫晟宇登上皇位。 害的年过半百的父亲还要为她征战,为她操劳。 犹记得父亲前去边关之时。 两鬓斑白,背脊不再挺直,脸上有了皱纹和老态。 尽管如此,他还是会笑容和蔼的看着她,双眸里满是宠溺,没有半点怨言。 临行前总再三嘱托,万事护好自己,不要全心全意相信任何人。 想来那时候父亲就已经察觉了宫晟宇的狼子野心。 可面对被猪油蒙了心的她根本毫无办法。 重生了一次又如何,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依然是不可磨灭的事实。 也许,那是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的生活还在继续。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最后父亲和哥哥都没有死。 宫璃渊肯定会护着他们的,而他也会是一个好皇帝。 “怎么哭了,是那里不舒服吗?”白秉正又慌了,女儿虽是醒了,可好像还是没恢复正常。 只见她直愣愣的望着自己,也不言语,只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这些泪直砸在他心上,让白秉承心疼不已,他立即吩咐道:“来人,去请玉……” “爹。” 白满雪唤住了他,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委屈道:“爹,女儿害怕。” 白秉正立马将她抱住,轻拍后背温声哄道:“爹爹在,不怕。” 铮铮铁汉心疼的红了眼眶,他这一生的温柔都给了妻子和女儿。 白漫雪满心都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在最疼爱她的人面前压根没有理智可言。 她嚎啕大哭着,太多委屈,不甘,心酸…… 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尽数宣泄了出来。 白初瑜急的在一旁抓耳挠腮,他就听不得妹妹哭,眼睛急都红了。 白秉文夫妇面面相觑,对这邪物上身的说法又信了几分。 不然这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样? 而一旁的白漫菲于也心不忍的跟着红了眼眶,到底是有血缘关系又是一起长大的堂姐妹。 白漫雪不可控制的大哭着,换做谁来这么一场遭遇都会情绪崩溃! 鬼上身就鬼上身吧! 重来一次的人生可比鬼上身还要令人匪夷所思。 而她的父亲和哥哥,从不信鬼神之说,可如今为了她竟请了和尚过来。 想来在凉亭上之时,她的举止确实很怪异,尤其是强吻宫璃渊,估计都把他们给吓坏了吧。 但她丝毫不后悔做出这等举动,因为她能确定,宫璃渊心中亦是有她。 待情绪平复了一些,她从白秉正怀里离开,双眸含泪道:“爹爹,女儿做了一个很恐怖的梦。” 白秉正笨拙的替她拭泪,满是老茧的手抚上光滑的脸庞,略微硌人。 白漫雪的心此刻如似针扎般细细密密的疼着。 这是常年练剑习武留下的,就是这双手,替她撑着整片天。 白漫菲开口安抚道:“姐姐别怕,那邪物已经被赶走了,明日妹妹陪你去寺里烧香。” 哥哥也去给你求平安符,驱鬼符……什么灵验我就去求什么,万事有哥哥在。” “二婶这平安坠是小时爹娘特意求来的,开过光,一直从小贴身佩戴,今日给你了,希望它能保佑你。” “还有奴婢,奴婢给小姐做替身都行。” ………… 床边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安慰的话。 还伴随着一块温热的玉坠放在掌心。 白漫雪千疮百孔的心似乎在慢慢愈合,回暖。 前世她是有多傻,为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白眼狼,舍弃了这么多爱她的家人。 第7章 回忆前世 苏见云一听忙推脱:“好生收着,二婶是大人了,不需要这个。” 白漫雪还想再说什么,只听苏见云又道。 “快快收下,别让大家都担心你,而且哭哭戚戚可不好看,你忘了今儿个是什么日子了吗?” 今日是? 白漫雪不解。 她虽重生回来,知道大概的年月,却想不起今日是那一日了。 想着今日她穿的是外祖母送她的长裙,而她的生日是八月初九。 所以,现在是遇到宫晟宇之前,亦是她生日之后。 因为这衣服她很喜欢,时常穿着,但在遇到宫晟宇后便收了起来。 只听抱琴提醒道:“小姐,今日是中秋。” 原来是中秋。 她就是在中秋这日喜欢上宫晟宇的。 中秋晚上有灯会。 大街上人人声鼎沸,赏月,猜谜,对对子,放灯花…………是一年中最热闹的节日之一。 晚上她和哥哥出门去游玩时,本来人流还算稳定的人群突然一阵骚乱。 直接将她和哥哥还几个丫鬟给冲散了, 茫茫人海人头攒动,恰好有地痞流氓围在她的周身想要下咸猪手。 这时宫晟宇出现了。 他从街边酒馆的二楼飞身而下,落在她的身边护着她。 接着揽着她的腰身,踩着人头飞离了人群,带着她落入了雅间之内,将所有喧嚣隔绝, 并派人去寻找她的哥哥,还十分有礼的赔罪道歉说冒犯了。 端的就是一副温润如玉,谦谦公子的模样。 谁知那皮囊下藏着的竟是狼子野心。 她敛下心中思绪,浅笑着朝众人道:“今晚有灯会,肯定很热闹。” “那晚上让你哥哥带你出去玩。”白秉正语气宠溺,满心只愿女儿平安喜乐就好。 闹腾了一阵,晚霞已经晕染了天际,黑暗就像是一张大网,慢慢将所有光亮一网打尽。 苏见云朝窗外看了看天色,便道:“时间不早了,一会该开饭了,今个儿晚上吃团圆饭,事多着呢,你既没事我也放心了,这就走了。” “那漫雪你好好休息。”白秉文说着跟着一起离开了。 白秉文和白初瑜虽是至亲,可临近天黑也不好久留在这闺房里,也就相继走了。 屋内只剩白漫菲和几个丫鬟。 白漫菲在床边坐下,心头好奇,于是问道:“姐,你真的被那啥上身了吗?” 说着她还看了眼窗外,此时正是天刚黑的时候,夜色朦胧,最容易让人看花眼。 她心慌慌的收回了目光,不敢再看。 白漫雪神色自若,笑道:“不知道啊,我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虽然还是很好奇,但白漫菲识相的没有再问了。 要真问出些什么,到时候受到惊吓的还是她。 她话锋一转又问道:“你记不记的你在凉亭里做了什么?” 白漫雪望着那眼底的探究,再加上她昏迷时五感也不是全然尽失。 于是便大概猜到了白漫菲的心思。 原来她也喜欢宫璃渊。 怪不得前世之时,她总是忽冷忽热,好端端的能生气,好端端的又好的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更在她嫁给宫晟宇后,态度直接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原来竟是因为这样。 心中思绪翻飞,脸上不显半分,但此时却十分为难。 前世堂妹直到她死也一直未嫁人。 想来对宫璃渊用情至深,可让她放弃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她也不想堂妹伤心,更不想与她反目成仇。 她敛下心中思绪,神色自若反问道:“发生了什么?” 她的情绪掩饰的极好,经过一世的千锤百炼,喜怒不形于色。 白漫菲果然没有半点怀疑,似是松了一口气,说道:“没什么,就是你趴在栏杆上一副要投湖的样子,属实把我们吓的不轻。” 白漫雪面带浅笑,似乎对此没有半点印象。 这让白漫菲愈发的放心了,对她又似从前那般亲厚。 这让白漫雪更加确认了心中的想法。 她的心中不禁弥漫出一股苦涩,她和宫璃渊这一世想要修成正果,竟还有这么难。 月琪适时上前提醒道:“小姐,该洗漱换衣了,马上要去老夫人院子里吃团圆饭了。” “那你快忙,我也回去了。”白漫菲说着起身离去。 月琪和侍书则伺候着白漫雪更衣打扮。 这期间白漫雪都是一副深思的状态。 这顿团圆饭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她那位好祖母,硬是哭了半个多时辰,他们所有人都跪地听她哭。 等吃饭的时候饭菜都凉透了,而且还害的父亲腿疾发作,卧床七八日才恢复。 那是战场上留下的老伤,不能受凉,疼起来那是钻心蚀骨的疼。 都是亲儿子,也不知祖母为什么不会心疼,只记挂着哪位好三叔。 也许这就是民间常说的:膝下幺子,顾到死。 但这偏心也偏的太不正常了些。 说到这位三叔,还真是一个屡教不改一条偏路走到黑的主。 父亲戍守边关数十载,三年前才在那一战凯旋归来,立了大功,封官加爵好不风光。 白家所有人跟着沾光,可谓是鸡犬升天。 二叔在父亲回来前已经在朝为官了,只是碌碌无为,十分不显眼。 这次跟着水涨船高连升几品。 唯有三叔文不成武不就,只有一些花花心思,腹中没有半点墨水。 且不思进取,本就是白家的寄生虫,竟想让父亲动用关系给他在朝廷谋个好差事,还要求甚多。 要油水足,活少,不受气的那种。 父亲为人刚正不阿,品行端正,那里肯依,当场就拒绝了。 她那位好祖母顿时不分青红皂白的将父亲骂了一顿,罚跪了祠堂。 说他无情无义,心如石头一般。 父亲硬是跪三天,期间不吃不喝,依旧死不松口,哪怕祖母以死相逼也不同意。 因为他清楚,安排差事事小,万一惹出祸事白家将招来灭顶之灾。 当时的白家本就在风口浪尖,虽不至于功高盖主,但也是皇上所忌惮的。 所幸这件事情最后不了了之了。 当时她还小,心智尚未成熟,也只无能为力。 本以为事情就此过去了,谁知那位三叔还不死心,竟动了别的歪心思。 因为祖母掌中馈,她便协助三叔偷偷从库房里拿取了御赐之物出去贿赂官员,想要谋个一官半职。 这愚蠢的举动直接引起轩然大波。 谁敢收取御赐之物?这都是内务府登记造册的。 且他这偷盗御赐之物的行为是直接犯了株连九族之罪,且贿赂官员这行为也是要命的。 第8章 白家三房 好在皇上顾念父亲一身戎马功劳,且查清了此事他并不知情。 这才赦免了大房和二房的罪名。 至于祖母,年纪大了,再加上父亲苦苦求情,便也连带着赦免了。 唯有三房罪无可恕。 但还是念在父亲的面子上网开了一面,只定了流放三年的惩罚。 从那以后,祖母大病了一场,身体亦不如从前,府中一应事务也全部交给二婶处理。 但她还是没有念及父亲的功劳,只将这一切全部怪到了父亲身上。 说要不是他狠心不帮三叔谋职位,他哪里会动这些歪心思。 都是他害的三叔落入这样的现场,连带着看大房二房都极其不顺眼。 每天都是想方设法的挑刺和为难,十分的胡搅蛮缠。 父亲和二叔是孝子,只能默默承受。 ……… 待梳洗完毕,侍书恭敬道:“小姐,您看可行?” 白漫雪这才看向了瑶台镜,只见镜中女子肌肤似雪。 青丝如瀑垂在身侧,头上挽着双平髻,两侧簪着粉色小花。 两道秀眉弯弯不画而翠,杏眸盈盈流转间格外勾人心弦,鼻梁小巧,唇不点而红。 十七岁的年纪,还带着涉世未深的稚嫩,但那双眸子,深看却满是沧桑。 见自家小姐又失神了,月棋提醒道:“小姐,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去延寿堂用膳了,去晚了老夫人又该生气了。” 白漫雪不着痕迹的收回心神,神色自若的带着丫鬟出了门。 今夜注定不平静。 此刻夜幕降临,银白色月光如泻般倾洒大地。 天上的圆月似银盘般皎洁明亮,星星却少的可怜,倒有一种孤寒之感。 但将军府里,与月光交相辉映的是随处可见的灯笼,朦胧的暖黄色烛光散发着温馨。 似是驱散了孤寒,留有温暖。 白漫雪走的很慢,因为此刻对她来说,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回忆。 这些熟悉到刻进骨子里的路还是上辈子走过。 抱琴和侍书跟在身后,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着急和担忧。 时间不早了,只怕她们已经是最晚到达延寿堂的。 老夫人那人尖酸刻薄,可不会轻易放过小姐。 可小姐自从下午莫名撞邪以后,行为举止就变的很是奇怪,给人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眼看时间慢慢流逝,可小姐依旧不慌不忙。 抱琴忍不住提醒道:“小姐,时间不早了,去晚了老夫人该生气了。” 白漫雪依旧不慌不忙,神色淡淡道:“难道去的早她就不会生气吗?” 前世众人倒是早早的去了,可结果又如何? 她的话让抱琴和侍书无言以对。 看着自家小姐悠然漫步的模样,再着急也只能慢慢跟着。 漫步中,终于走到了延寿堂的院子外。 还没进去就能听见里面的哭嚎声,正是她那位好祖母。 看来已经开始了,她来的不早不晚刚刚好。 刚想抬脚走进去,抱琴就拉住了她的手臂。 “小姐,要不我们不去了吧!” 一听就知道老夫人又在为难人,正在气头上,要是这时进去,可不就撞在了枪口上了。 侍书也是这个意思,她扯了扯白满雪的衣摆,劝道:“抱琴姐姐说的不错,大家都知道小姐今日不舒服,想来明日老夫人也不会为难您。” 白漫雪淡淡一笑,安抚的看着两人:“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来都来了,怎么能不进去。” 看着那轻松坚定的眼眸,两个小丫头一下子就不紧张了,莫名觉得信服,随即也松开了拉着白漫雪的手。 白漫雪朝两人微微一笑,这才看向延寿堂内,脸色蓦地一变,眸中满是深沉。 这位好祖母,她也该好好会会她了。 深吸一口气,她便抬步迈进了延寿堂,跨过台阶的那一瞬,她的神色又恢复如常。 “我们坐在这里幸福团圆,你弟弟在遥远的边关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听说那地方常年寒冷,风刮的像刀子似的,多折磨人呐,这些年他们一家子也不知道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听着这如泣如诉般的声音,白漫雪在心中一阵阵冷笑。 那边关确实寒苦,可父亲一守就是十几载,却从未听祖母心疼过半分。 白漫雪并未掩饰自己的脚步声,走入屋内,屋内已经恢复平静。 只见满屋子呼呼啦啦跪了一群人。 她的父亲和二叔,二婶跪在最前头,哥哥,堂妹和堂弟白若辉跪在他们后头,最后面是一群丫鬟仆人。 只有上首坐着一人,那便是她的好祖母夏氏。 白漫雪进入屋内后脚步微顿,抬眸就和上首的人对视了。 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凉薄,没有一丝感情,就像是两口深深的寒潭。 “孙女给祖母请安。” 白漫雪收回视线,屈膝行了一礼。 不等上首的人说什么,她就突然歪着身子虚弱的倒在了抱琴怀里 抱琴一惊,忙问道:“小姐你怎么了?”m..nět 跪在地上的众人纷纷看了过去。 白秉正和白初瑜反应最快,立马起身而来,语气里全是焦急。 “漫雪!” “妹妹!” 白漫雪虚弱的仿佛站不稳,像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但她却悄悄捏了捏抱琴的手。 抱琴一愣,倒也机灵,很快就领会她的意思。 “小姐你是不是又头疼了,今日身体不舒服,早让您不来了,您非要记挂着老夫人。” “漫雪不怕,爹送你回去。”白秉正说着就要将白漫雪抱入怀里。 白漫雪无力的摇头,语气很是虚弱。 “不…不用了爹,女儿没事,祖…祖母要紧。” 白秉正深深的拧着眉,语气突然冷硬了下来,但这话显然不是对白漫雪说的。 “谁要紧我还是分的清的,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爹这条命也不要了。” 上首的夏氏顿时不乐意了,中气十足的吼道:“说的什么混账话,我虽然年纪大了,但也没有老糊涂。 这漫雪丫头不舒服我又没让她来,来了我也没让她如何,我什么都没做,你对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着她的谩骂,白漫雪垂头敛下了眼中的嘲讽。 这个好祖母无非就是仗着一个孝作威作福,实则心眼子直,见识又浅薄。 第9章 装病脱身 白秉正冷漠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只是顺势道:“既如此,那儿子就先带漫雪回去了,多谢母亲。” 说完就直接在白漫雪面前蹲下,声音一下子温柔了。 “漫雪,爹爹背你回去。” 白漫雪没有任何犹豫的趴在了白秉正的背上。 这一刻她又悄悄红了眼。 白初瑜见状赶忙跟着一起离开。 夏氏哑口无言,一口气堵在心窝口,上不去下不来,脸色变的铁青。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房的人全部离开。 她愤怒的将桌上杯子拂落,杯盏落地,一阵脆响后四分五裂。 接着怒吼道:“混账,混账东西!!” “娘,您消消气,身子要紧。”苏见云低眉顺目的劝了一句。 谁知夏氏更加生气了,直接瞪向了她。 “你们一个两个就是巴不得我老婆子去死,这样你们就能安心享受荣华富贵了。 我这个老太婆活着就讨你们嫌,我不活了呀。 老三呐,我可怜的儿,要是你在好了呀……” 二房的人整整齐齐的跪着,只能在煎熬中忍受着。 一个孝字死死压着他们,纵使心中憋屈愤恨,也不能有任何不满。 这时,离开的抱琴又匆匆跑了回来,着急忙慌道: “二夫人,不好了,我家小姐又撞邪了,她头歪眼斜涕泪横流,嘴里直喊着吊死鬼索命……” 大晚上的,这话让人瘆得慌,夏氏铁青的脸色一下子变的苍白。 因为白家的老太爷就是吊死了。 苏见云震惊的望着抱琴,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抱琴直接过去拉她,急切道:“二夫人,快随我离开。” 苏见云踉踉跄跄的起身,直接被扯着走。 “儿子也去看看。” 苏秉文神色不安,说完大步往外走。 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开。 屋内本就昏暗,上首的夏氏脸色苍白,老态尽显的她满脸褶皱,气氛烘托下,活像是恶鬼。 白漫菲顿时心生恐惧,说话已经带上了哭腔。 “爹,爹你等等我。” 她提起裙摆起身,跟鬼在后面撵似的往外跑。 白若辉见他们都离开,立马也跟着走,他才不想跪着。 呼呼啦啦一群人,转眼间全部离开了。 独留夏氏面如土色,心头大骇,因为白恒清吊死的事情只有她知道。 ……… 抱琴一路引着二房的人去了后院凉亭,这路可是偏离了白漫雪的玲珑阁。 苏见云察觉到了不对劲,忙拉着抱琴问道:“这是去哪?” 抱琴的脸上再不见任何急切之色,她轻笑道:“我家小姐没事,是她吩咐奴婢将夫人引出来,免的白白受了那皮肉之苦。” 苏见云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还没来得及细问,抱琴就已经走了。 身后,白秉文,白漫菲,白若辉追了过来。 他们疑惑的看着苏见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苏见云突然大笑了起来,朝着他们几人说道:“走走走,我们回二房吃团圆饭去。” 三人不知道发生了,满头雾水的望着她离开,连忙再次追去。 白秉文询问的声音越来越远。 “夫人,到底发生何事?” ……… 凉亭里。 夜风徐徐,撩起湖边女子的长发,衣袂飘飞。 白初瑜坐在湖边亭沿,笑的肆意。 “还是妹妹聪明,不然今晚还不知道要跪到何时去。” 白秉正深深的拧着眉,向来孝顺的他深觉此行为不妥。 “百善孝为先,父母大过天”的观念在他心中已经根深蒂固。 白漫雪望着父亲,看着他那紧蹙的眉,内心早以洞察他的想法。 想要让他改变观念很难,但来日方长。 就像前世,再暖的心也会凉,父亲并非愚孝,只是对自己的母亲还抱着一丝幻想。 她直接跪下,声音早已染上哭意。 “爹爹,女儿知道错了,可女儿也是念着父亲的腿疾才出此下策,地气湿冷,寒入骨髓啊!女儿心疼。” “爹!” 白初瑜生怕父亲会怪罪妹妹,立马跟着跪下。 “儿子觉得妹妹没错,祖母她根本就是胡搅难缠,俗话说,母慈子孝,母不慈,儿怎么孝……” “哥哥!” 白漫雪没想到哥哥会如此说,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混账!” 白秉正愤怒的红了眼睛,直接给了白初瑜一巴掌。 那脆响在这宁静的夜里格外的突兀。 白漫雪的心狠狠刺疼了一下,她立马护在了哥哥面前,哭着道:“爹爹,你要打就打女儿吧,都是女儿的错。” 白秉正生硬的脸有一瞬柔和,他转过身,双手背在身后。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你们的祖母记挂着你们的三叔,心里难受也是正常。 初瑜这话以后万不可再说了,今日之事,也不可外传。” 白初瑜的话传出去那就是大逆不道,而流言蜚语最是杀人于无形。 白漫雪又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她立马附和道:“是,女儿知道了。” 白初瑜不情不愿的开口道:“是,儿子知道了。” 他又不是傻子,这话也只在家里说说罢了。 白秉正到底是心疼女儿,很快又转过身,亲自将女儿搀扶起来。 他故作严肃道:“你这孩子,下次可不能如此了,知道吗?” 话说如此,可女儿一片孝心,他自然感到了暖意。 尽管跪的不是很久,但膝盖处的冰凉微痛还是与这暖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白漫雪顺着他的力道起身,抬眸见父亲那故作严肃的模样,忍不住朝他俏皮一笑。 “爹爹,看在女儿这么懂事的份上,您送我一样东西可好。” 白秉正睨着她,没好气道:“你这丫头,真是拿你没办法!” 白漫雪扯着他的衣摆,撒娇道:“听嬷嬷说,沾染过血腥的利刃能辟邪,越厉害越好!所以我想要爹爹的蚀骨匕首防身” “那匕首削铁如泥,吹毛断发,还是御赐的贡品,你一个女子拿着不安全!” 白秉正紧紧的拧着眉,深觉不妥。 还跪着的白初瑜无奈道:“妹妹算了吧!那匕首我向爹求了好几回了,他都不给我。” 白漫雪要那匕首自然是有用处,她必须得到手。 “爹爹,求你了,万一女儿哪天出门遇到了危险也可防身,不然到时可就手无缚鸡之力了。” 第10章 蚀骨匕首 白秉正还在犹豫,倒不是因为不舍的将那匕首送给女儿,而是因为那匕首太锋利了。 还记得那年宫宴上,皇上只是摸了一下那刀刃就割掉了一块肉。 这么锋利的匕首他怎么可能放心给孩子。 白漫雪摇晃着他的衣袖撒娇道:“爹爹,你就给我吧,难道你忍心看女儿被邪祟折磨吗? 再说那匕首可是沾染过皇上的龙血,说不定真的能驱散邪祟呢!女儿保证,一定会小心的,绝对不会弄伤自己。” 看着父亲的神色有一丝松动,白漫雪趁热打铁的哀求道:“爹爹~女儿求你了。” “好吧,但你切记,那匕首万不可轻易出鞘。” 白秉正最终还是无法抵抗女儿的再三哀求,答应了下来。 当然,他也是抱着能让女儿从此平安的心态。 “就知道爹爹最好了!” 白漫雪兴奋的扑进了父亲怀里,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女儿突然这么热情,白秉正还有些不习惯。 但舒展的眉宇和上扬的嘴角还是能看出他的心情愉悦。 正当父女情浓的时候,跪着白初瑜弱弱的提醒道: “爹,儿子还跪着呢,可以起来了吗?” 白秉正看向他时,脸色又沉了下来,没好气道:“起来吧。” “谢谢爹。” 白初瑜利落的起身,对于他的区别对待没有任何不满。 在他眼里,妹妹才是最重要的,只是不等他说些什么,眼前的两人就已经走远了。 白漫雪挽着父亲的手臂,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轻快道: “爹爹,女儿今晚想去看灯会,等回来的时候给你带最好看的灯笼!” “好,漫雪真懂事!” 白秉正说话的声音不仅温柔,还透着浓浓的宠溺。 “爹,妹妹,你们等等我!” 白初瑜来不及多想,赶紧追了过去。 从父亲那里拿到蚀骨匕首后,一家三口又在一起吃了顿团圆饭。 比起前世,今生的中秋才真正有了过节的气氛。 只是酒过三巡后,白秉正有些伤感,他红着眼睛道:“要是你娘还在就好了。” 白漫雪抿了抿唇,想起了那个温柔似水的女子。 她的母亲早在她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因病去世了,那时父亲还在边关,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但斯人已逝,珍惜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 “爹爹,娘在天上变成了星星,会一直看着我们的。” 从前父亲就是这样安慰她的。 白秉正露出笑容,生怕引的两个孩子落泪。 急忙转移话题道:“快用膳吧!用完膳让你哥哥带你去看灯会。” 一顿饭吃完,白秉正已经微醺,下人扶着他去休息了。 白漫雪这才回了玲珑阁。 现在时辰还早,天刚黑下来,灯会还未正式开始。 她握着匕首站在窗前,微微抬眸,只见圆月躲在细密的繁叶后,微风拂过树影摇曳,摇晃的那抹皎洁隐约不清。 她的脸上再不见娇俏和欢快,只剩深沉的冰冷和沧桑。 她学着从前的模样在父亲身边撒娇卖乖,可内心就如一潭死水不起任何波澜。 再感受不到从前的心境,感受不到那无忧无虑的快乐。 但重回父亲身边,内心的触动还是很大的,如果可以,她希望父亲能永远因为她而开心。 “小姐,您要这匕首做什么?您可要小心点,这匕首很厉害的。” 抱琴贴心的拿着披风而来,披在了白漫雪身上。 白漫雪淡笑道:“求个安心呀!” 抱琴识趣没有多问。 今晚发生了很多事情,她是白漫雪贴身丫鬟,当然能察觉到她的异常。 但她不会多问,也不会好奇,因为她家小姐永远是她家小姐,她只要忠心就好。 当然,她也大胆怀疑过小姐是不是被鬼上身后出了什么问题,或者是让鬼霸占了身体之类的。 但一个人再怎么变,一些习惯和细节永远都改变不了。biquiu 白漫雪将匕首收在了袖口里,接着转身走到了贵妃榻前坐下。 这匕首她费尽心思得来自然有大用处,它很锋利,不需要吹灰之力就能伤人于无形。 世界上很难有比它造成的伤口更加平整光滑。 第11章 中秋灯会 这两人有功夫在身,到时候也能护着她点。 前世虽有侍书在侧,但那时候没有防备,很容易就被人群冲散了。 如今她既然已经知道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所以也该多做点防备。 而宫晟宇她也该去会会了。m..nět 这次他想要英雄救美就没那么容易了,她是不会让他这么轻易脱身的。 抱琴退下后,没一会侍书和如画就进来了。 白漫雪看着她们嘱咐道:“今日人多杂乱,到时候你们警觉点!” 她的话让两人都有点紧张,侍书立马问道:“小姐,怎么了?” 白漫雪摇了摇头,模棱两可道:“不知道,总感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侍书与如画对视了一眼,虽然不明白什么意思,但因为白漫雪的提醒,心中也多了些防备。 主仆三人出了房间。 白初瑜和白漫菲正站在院子里等候。 天上的月亮如银盘般皎洁明亮,月光倾洒而下,明亮动人。 “哥哥,二妹。”白漫雪轻唤了一声。 院里的两人同时朝她看去。 今日白漫菲穿着一身浅粉色的长裙,头上簪着一朵朵的小粉花,整个人娇俏明媚,很是美丽动人。 而白漫雪换掉了那身素雪点梅裙,整个人打扮的很是素净简单。 站在月光下,她就像是清冷孤傲的绝世佳人。 “姐姐,你怎么穿的这么素净。”白漫菲蹙了蹙眉,很是不理解。 白漫雪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转移话题道:“走吧,灯会要开始了。” “走啦走啦,今天肯定很热闹。”大咧咧的白初瑜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问题。 三人出了府,坐上马车前往最繁华的闹市街。 他们的身后跟着不少小厮和护卫。 夜深,但街头街尾都人声鼎沸,无数高挂的灯笼就如同悬在天河的繁星,璀璨夺目,绚丽至极。 悬挂的红绸交错,一派喜气洋洋,热闹非凡,夜幕中时不时绽开炫丽的烟火,绝美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水面倒映着各色美景,被染成了五光十色。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茶馆、酒楼、各种铺子,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表演杂技的人举着火把一吹,火焰哄的一声飞起,很是精彩。 打铁花的人手一挥,就像有无数繁星从空中散落。 而悬挂的灯笼壁上有剪成各种动物形状的纸,光芒从里照射照射,影子便有了各种好看图案。 灯笼下方,悬挂着流苏或者小木牌,上面是各种待猜的谜底。 男男女女结伴而行,手里提着形状各异的灯笼,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马车停在路边。 白初瑜率先跳下了马车,接着搀扶着白漫雪和白漫菲下来。 映入眼前的热闹让白漫菲格外兴奋,眼睛都移不开了。 “真热闹呀,姐姐,你看,那个兔子灯笼真漂亮!!” 她拉着白漫雪的手,直接朝一处卖灯笼的摊子跑去。 白漫雪任由她拉着,根本无心欣赏夜景。 而白初瑜就跟在她们身后,护着她们。 “两位小姐看看喜欢那个灯笼,我家的灯笼都是我亲手做的,绝对精美!!” 老板笑呵呵的给几人介绍。 “我要这个兔子的!!” 白漫菲直接指着刚才一眼看到的那个。 老板立马取下递了过去。 而白漫菲身边的丫鬟云黛则从荷包里掏出了银子询问价格并付了钱。 白漫雪保持着淡笑在一旁看着,但却是兴致缺缺。 “妹妹,你喜欢哪个?哥哥给你买。”白初瑜看着她宠溺的问。 白漫雪随手指了一个和前世不一样的,提着没看两眼就递给了丫鬟。 买完灯笼,三人继续朝前走去。 在路边看看谜底,买点小吃,或者看看杂耍等,好不惬意。 此时距离前世遇到白晟宇那个酒楼——醉梦楼越来越近,白漫雪心中的恨意便越浓烈,汹涌翻腾起来差点压制不住。 她保持着脸上的淡然,袖子里的拳头却攥了又攥,指甲陷进了肉里都丝毫没有察觉。 “妹妹,你不开心吗?” 白初瑜跟在白漫雪的身侧,总感觉她心事重重,不是很开心。 白漫雪朝他微微一笑,眸光映入灯火,如同蕴含了星星点点,让她的笑容看起来格外明媚。 “没有呀哥哥,我很开心呢!” 白初瑜望着她的笑颜,心中的疑虑逐渐打消,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开心就好,哥哥希望你永远开心。” 白漫雪不知道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心里多少有点难受。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哥哥和父亲永远都要为她操劳,可这一世她想换她来守护他们。 “前面好像是醉梦楼,好多人呀,真热闹,我们也去玩吧!” 白漫菲扯了扯白漫雪的衣摆,不等她回答就大步朝那边跑了过去。 白初瑜拧着眉让护卫赶紧跟上,他则和白漫雪慢慢朝那边走去。 醉梦楼前搭了一个很大的台子,四周站了不少人。 台上挂着许多红灯笼和横批,原来是在猜灯谜和对对子,奖赏十分丰厚。 猜出最难的灯谜可得五十两银子,任意对出一个对子,可得一两银子。 所以这里的对子和灯谜都很难,一晚上也没几个人能猜出。 周围围观的人倒是不少,正激情澎湃的探讨着。 白初瑜双手抱胸,没什么的兴趣的望着,索然无味道:“这有什么好看的,还这么多人围着,真没意思。” 起初兴致勃勃挤过去的白漫菲这下也没了兴趣,很是嫌弃附和道:“我还以为是什么热闹呢,原来是舞文弄墨的破台子,真没意思。” 他们都不擅长这个,自然不感兴趣。 几人正准备离开。 白漫雪的心却渐渐紧绷了起来。 因为自他们停留以来,周围不知不觉已经涌过来很多人。 而白初瑜和白漫菲还毫无察觉的往外走去。 白漫雪如同前世一样,很是清晰的感觉到了被人阻挡住了脚步,整个人如同困在了狭小的空间里,根本无法动弹。 侍书和如画一左一右的搂着她的手臂,秀眉紧紧拧着,如此紧密的簇拥,让她们有心无力根本施展不开手脚。 这些人就像是有目的般的围绕她们身侧。 第12章 挥刀砍手 “都让开,挤什么挤!” 察觉到不对的侍书冷声呵斥着周围的人,可却不起什么作用。 她有些着急的吼道:“再不让开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如画比较冷静,她只是紧紧的护在白漫雪身侧,面沉如水的准备找时机动手。 “哟,姑娘长的不错嘛,许了人家没?几岁了?” 离她们最近的一个男人朝她们肆无忌惮的打量而去。 接着围在她们身侧的人似是心有灵犀一般,将她们团团围了起来。 而周边那些普通人看见这阵仗早就吓的躲的远远的了,但还是将这周围围的水泄不通。 “啧啧,瞧这身段,这样貌,比百花楼里的姑娘们还有滋有味啊!” “就是就是,哈哈哈……” 这几个人终于露出了真面目,他们穿着普通,或瘦或矮,和普通人无异。 只是那表情很是猥琐,将他们一个个衬托的格外难看。 以侍书和如画的身手,打败他们不是难事。 正当侍书要忍不住动手的时候,白漫雪伸手拦住了她。 接着,白漫雪丝毫不惧的扫视着周围的人,乘机又用余光朝二楼窗户看去,果然瞥见了一抹玄色的衣袍。 她的脸色越发冷冽,心中确定了猜测,这英雄救美就是宫晟宇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见她们不为所动,刚开始调戏的那个人大胆的朝白漫雪伸出了咸猪手。 “小妹妹,哥哥带你去喝杯茶可好?” 侍书和如画瞪着那只靠近的手,急的就差咬牙了,可白漫雪没有命令,她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那只手快要碰上白漫雪时。 早有准备的白漫雪猛的从袖子里抽出蚀骨匕首,朝那伸向她的手一挥。 只见男子的手从腕口断开,手掌落地,鲜血四溅,沾染上了白漫雪那浅色裙摆,开出了一朵朵好看的红梅。 “啊………” 男子捂着伤口哀嚎,疼的五官扭曲,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刚才还围在周围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这血腥的一幕让很多人都惊吓出声,连侍书和如画都傻眼了。 而白漫雪握着刀,眼睛都没眨一下,她站在那里,风微微卷起她的裙摆。 她漫不经心的抽出手帕,缓缓的擦拭着刀刃,虽然刀刃上一滴血都没沾,但她还是嫌脏。 擦完后,她将手帕随手丢掉,收起蚀骨匕首,冷冷的看着周围的人,说道: “这匕首是御赐的蚀骨匕首,杀人不沾血,谁敢上前,本小姐便杀无赦。” 这话镇住了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即便他们本就不敢拿白漫雪如何。 白漫雪又望向了地上的人,露出了一抹淡笑。 “你也别想逃,蚀骨匕首造成的伤口是独一无二的,你就算是死,本小姐也会让人掘地三尺把你挖出来。” 断手的人这才真正感觉到了绝望。 他忍着痛哭嚎道:“白大小姐饶命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白漫雪听着他的话,倒是没忍住笑了起来。 这是不打自招吗? 真是可笑。 她没有望向二楼的那个窗口,只是说话的声音渐渐提高音量。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还敢朝我出手,真是好大的狗胆!如画,报官,本小姐倒要看看,是谁要害我!” “是,小姐。” 如画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而这时,一直被人群挤在外面的白初瑜和白漫菲终于又挤了回来。 白初瑜着急的喊道:“妹妹,妹妹你没事吧?” 白漫雪瞬间卸下浑身的尖刺,冷硬的神色也缓和了下来,她朝白初瑜露出微笑。 “哥哥,我没事。” “姐姐…啊……” 白漫菲着急的朝白漫雪跑起去,却突然间瞥见了地上那血淋淋的一幕,顿时就吓坏了。 白初瑜虽然着急亲妹妹,但见白漫菲吓成那样,就一把揽住了她的肩膀。 “漫菲别怕,你要是不敢看就闭着眼睛。” 白漫菲吓的瑟瑟发抖,却催促道:“你快去看看姐姐,她没事吧?” 说着她便推开白初瑜,躲进了丫鬟怀里,不敢再往那边看去。 白初瑜拍了拍她的肩膀,便又大步朝白漫雪走去。 他早就看清楚了地上那血腥的一幕,好在妹妹是全须全尾的没有受伤。 “这是怎么回事?” 白初瑜冷冷瞥了一眼地上的人,对于他的哀嚎没有半点怜悯。 白漫雪装作害怕的扑进了哥哥怀里,低声啜泣道:“他想非礼我,我用爹爹给我的匕首砍断了他的手……” 白初瑜一听,眼里顿时杀气腾腾,恨不得朝地上的人再补几刀。 “砍的好,敢动我将军府的大小姐,真是好大的狗胆!!” “哥哥,我已经让如画报官去了,他知道我是白家小姐,还敢朝我动手,我怀疑有人要故意害我!!” “什么!”白初瑜不淡定了,要不是白漫雪拉着,他就要去质问地上的人了。 “哥哥,让官府审问吧,我害怕,我们回家吧!” 白漫雪佯装害怕的拉着白初瑜的袖子,就差哭出来了。 她也不想装作这个样子,但是她怕自己突然从娇滴滴的小姐变成杀人不眨眼的人,会把哥哥和父亲吓坏了。 白初瑜吩咐家丁在这里守着,然后就带着白漫雪和白漫菲离开了这里。 等走远了些,白漫菲才敢睁开眼睛,她捂着胸口,依旧惊魂未定。 “吓死我了,姐姐你真厉害,居然敢砍断别人的手,虽然那人是活该。” 白初瑜也看向了白漫雪,眼里有询问,疑惑,和不可置信。 白漫雪咬了咬唇,低声道:“妹妹,要是你被人非礼,相信你也会这样做。” “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白漫菲这才发觉,她这话似有不妥。 白漫雪知道她有口无心,所以也没在意,她解释道:“当时那几个地痞流氓围着我们,出言调戏不说,还暗自朝我伸出了手。 我情急之下,就抽出了父亲给我的匕首,砍伤了他。 我没想到他的手会断,我只是想教训他一下而已。” “他活该,你别想太多,其他事情交给官府就好。” 白初瑜打消疑虑,想着妹妹不懂蚀骨匕首的锋利,这才会砍断那人的手。 第13章 目的落空 听着自家小姐的话,侍书在一旁嘴角直抽。 明明这几个小喽啰不足为虑的,她和如画三两下就能解决掉的。 刚开始确实不理解,但后来听到自家小姐说,造成的伤口是独一无二的她就明白了。 想来小姐是怕那几人逃了。 这里人多眼杂的,往人群里一钻,你就找不到人了。 虽然她比较急躁,但也不笨,那人能清楚的说出小姐的身份,所以肯定是早有图谋。 就是不知道背后之人是什么目的,简直可恶!! 但很显然,图谋不轨的人目的落空了。 醉梦楼二楼雅间里。 目的落空的宫晟宇脸色格外难看,他站在二楼窗口,将楼下的喧嚣尽收眼底。 楼下,府衙官兵很快来了。 他安排的人虽然逃走了不少,但还是被抓到了几个,尤其是那个断手的,逃都没法逃。 虽然这点小角色对他造不成什么伤害,可被脏水泼上身的感觉可不好受。 他本想在白漫雪落难的时候下去将人救上来,这样就能在她心里留下好印象的,结果现在功亏一篑了。 宫晟宇的身后,雅间的门被推开,他的贴身护卫凡一走了进来,单膝下跪请罪道: “属下办事不力,还望王爷责罚!” 宫晟宇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头的暴虐冷声道:“将那几个人解决掉吧!” “是!” 凡一应下后转身退出了雅间。 宫晟宇离开了窗口,在茶桌前坐了下来,不紧不慢的端起了茶杯。 脑海里却挥之不去是刚才白漫雪拿着匕首眼睛都不眨的狠厉的模样。 她就像是一朵带着毒的曼珠沙华,妖艳不可方物,让人移不开目光。 心中想要得到她的想法就更加强烈了,如此狠厉果决的女子才配站在他的身旁。biquiu 他想要白家的兵权,更想要一个足以站在他身旁的女子。 这次他只当做是一个意外,本万无一失的计划,没想到会有转变。 而白漫雪就是他计划中的一个意外,但这个意外让他惊喜不已。 本以为只是一个绣花枕头,没想到还有点作用。 在这京城,第一美人是江绾,第一才女是陈晚卿,但论家世。 还得是文臣之首的丞相之女云若水和将军府大小姐白漫雪。 丞相云善礼,位高权重,掌管着官吏的任免权,权利仅次于皇帝。 而一品将军白秉正,战功赫赫,在军中威信极高,是与宫璃渊齐名的战神。 虽手无兵权,但朝中武将无一不对他敬畏信服。 他盯上的除了白漫雪,还有云若水,这两个女人他都要。 有了她们背后的家族势力,何愁登不上皇位。 宫晟宇的算盘打的劈啪作响,却不知,万事早已瞬息万变。 ………… 离开夜市回到家。 白漫雪拉着白初瑜和白漫菲嘱咐道:“这件事情先不要告知其他人,今日是中秋,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白初瑜点了点头,说道:“好,等会我亲自去一趟府衙,这件事情绝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谢谢哥哥。” 其实白漫雪早就料定了这事不会有什么水花,想必等白初瑜赶去府衙的之时,抓到的那几个人便都已经死了。 而她这么做的目的也不过是想要解解气罢了。 从今天开始,宫晟宇想做的任何事情都会不顺!! 这只是她送给他的第一份大礼罢了,想必此时他已经如同百爪挠心般的难受了。 按照前世的轨迹,宫晟宇在得到她的支持之后,逐渐收拢了朝堂上大多数武将的支持。 她猜测,他这个时候的目标应该还有云若水。 云若水和她一样,都上钩了,就是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让云若水同意暂时不要名分,一直隐在暗处。 “今天你们都吓的不轻,我先送你们回去休息。” 虽然府中灯火通明,还有侍卫巡视,但白漫菲明显心神不宁,满脑子挥之不去的都是那血腥的画面。 而白漫雪陷在自己的思绪中,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这让白初瑜很是不放心。 “哥哥你送二妹回去吧,我没事。” 白漫雪朝他笑了笑,不等他回答就带着两个丫鬟离开了。 白初瑜见状也只能先送白漫菲回去。 回到玲珑阁,白漫雪脸上的笑容便尽数消失,她将下人全部都赶出了屋内。 熄掉了屋内的灯,独自一人脱下外服躺在床上。 安静下来无人打扰,她这才彻底释放了心里一直压制着的痛苦。 即便已经重生,可心里的痛一直都在,那历历在目的一切时时刻刻提醒她,让她心如刀绞。 她的两个孩子都是她身上的肉,这是她无法接受的痛苦。 她侧躺在床上,蜷缩着身体,心脏的疼牵扯着五脏六腑都在痉挛,如同有利器在里面乱搅。 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大石,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般不停滴落,枕头湿掉了一大片。 白漫雪死死压制着哭声,鼻子渐渐堵住了,无法呼吸,清涕不知不觉溢出,她却浑然不知。 此时的她格外狼狈,像是黑夜里的一缕落叶,冷风瑟瑟中吹离树枝,像无根的浮萍般飘荡着。 脑子里不断浮现的是怀里溺水的女儿,肚子里的孩子挣扎着,却胎死宫内,还有宫璃渊那坐在轮椅上的颓废模样。 一切的一切,都是一把把钝刀,一次又一次的扎进她的心脏。 宫晟宇是拉她进入深渊的罪魁祸首,还有杀害她儿女的凶手云若水。 悲伤逐渐被仇恨替代,她抹掉泪水,眼里满是恨意。 现在的宫晟宇什么都不是,而宫璃渊已经是战神了。 他手握兵权,生母先皇后乃是皇上挚爱,如今的继后则是他亲姨母。 有圣恩圣宠,战功赫赫,再加上他是长子嫡孙,还有兵权在手,这一世,他该登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君临天下。 至于宫晟宇,他有什么资格与宫璃渊相提并论。 但即便如此,这人还是不能小觑。 他的母亲是位居后宫四妃之一的贤妃,颇得圣宠。 其父亲任职户部尚书,掌财政大权,分掌着各司职务,是油水最足的官职之一。 第14章 不能动情 若让他如同前世一般居心叵测的谋取下去,只怕没有兵权,他也会利用户部捞钱,去屯养私兵,日益壮大势力。 再加上还有个和他狼狈为奸的云若水在,若任由发展,那将来就会是一个大麻烦。 不过如今的形势还是对宫璃渊有利的。 论势力和背景。 宫璃渊有战功,保家卫国得民心,又深得皇上和皇后的看重,背靠母族势力太傅府。 占嫡占长,天时地利人和。 当今皇上有四子三女。 宸王宫璃渊,生母乃先皇后,是皇上的挚爱,早已离世。 所以对于这个儿子,皇上极其看重,尤为偏爱,若前世无意外,他便是名正言顺的登基人选。 昭和公主宫璃茉排行老二,生母是当今继后,继后与先皇后是亲姐妹,都是当今太傅之女。 在先皇后死后,她把宫璃渊当做亲生儿子看待,像是寄托了对姐姐的感情。 晟王宫晟宇排行老三,生母是四妃之一的贤妃,其势力不容小觑,且朝中二皇子党不在少数。 平阳公主宫晟敏排行老四,也是贤妃所出。 还有齐王宫容齐和景王宫容景,分别排行老五,老六,都是淑妃所生。 兄弟俩感情极好,很是团结,俨然是一个党派。 而淑妃的父亲乃大理寺少卿,掌刑狱案件审理,是有实权在手的。 最后是平顺公主宫玥曦排行老七,生母乃是良妃。 良妃势弱,则是依附皇后。 前朝后宫牵连极深,盘根错杂,相互牵扯,扶持,但依照前世的记忆,白漫雪知道他们每个人的弱点。 除了宫晟宇野心勃勃之外。 齐王和景王倒是含蓄很多,也许费尽心思争权夺利只为自保罢了。 毕竟低到尘埃里的人会受尽冷眼。 生在皇家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人物,但也不是注定了只能做敌人。 可谁又愿意相信别人,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里。 想着这些复杂的皇族关系,白漫雪难免一阵阵头疼。 这一世,她本不想牵扯进这些皇权争斗中的,死前也立誓,来世不入皇家半步。 可宫璃渊生在皇家,还身处权力的最中心,她若想靠近他,便只能一步步踏入旋涡。 就如同前世她朝宫晟宇靠近一样。 但这次,她相信宫璃渊绝对不会让她输,不会让她一败涂地。 想着前世他的默默付出,白漫雪的心一阵阵的悸动。 这才是爱吧! 爱人不毁人,采花不败花。 他那般聪明的一个人,却和她一样败给了爱情,想来智者不入爱河这句话是有道理的。 今夜注定无眠,白漫雪满脑子都是惨死的孩子,深情拥吻她的宫璃渊。 还有恨入骨髓的宫晟宇,云若水…… 只要一闭上眼睛,所有一切都在她脑海里不断重复,让她根本无法入睡。 即便她很困,很累。 夜渐渐深了。 深秋凉风萧瑟,夜黑风高。 坐在屋顶的人隐在黑暗中,就像是一团硕大的黑影。 他听着屋内隐忍的哭声,眉头拧的紧紧的,一直到哭声消失这才舒展。 可听着屋内的辗转反侧,他又深深的蹙起了眉,根本无法放心。 不远处的树上,宸王近身护卫冷玄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家王爷,满心都是担忧和无奈。 现在的王爷根本就不能动情,不然就会出大问题。 可他根本就劝不住我行我素的人,在这大秋天,陪着他来这里吹了大半夜的凉风。 宫璃渊如同一座雕像般坐在那里,身姿挺立,一头墨发随风飞舞,冷眸暗沉如水,棱角分明的脸隐在夜色中,薄唇紧紧抿着,牙关紧咬。 直到屋内彻底没了动静,他这才松懈下。 脑海里不知不觉的浮现今日的画面。 她奔向他,扑入他的怀中。 微微扬起小脸,环抱着他的腰身,踮脚吻上了他的唇。 好闻的女子清香钻入鼻尖,唇上一片柔软,他的心疯狂的叫嚣着,控制不住的愉悦和欢喜。 可就在这时,钻心的剧痛从心脏蔓延至了四肢百骸,疼的他脸色扭曲。 宫璃渊那纹丝不动的身形晃了晃,不受控制的闷哼了一声。 他捂着胸口,面如土色。 冷玄见状以最快的速度飞身上前,搀扶住了他的手臂,低声问道:“王爷……” 宫璃渊制止了他的说话声,深吸了一口气去平复内心的悸动。 可一个人的七情六欲又哪是这么容易能控制住的。 他的呼吸逐渐困难,额角青筋暴起,因为死死的压抑着痛苦,所以浑身控制不住的战栗。 由于太过于疼痛的缘故,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他控制着干呕的感觉,强行运起轻功飞离了这里。 冷玄急忙跟上,可他又哪里能追上快如鬼魅的宫璃渊,只能看见看见他留下的一点点残影。 直到停在了一处无人的街道里,宫璃渊才勉强落地,但他却身形不稳的倒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 “王爷!” 冷玄眼睁睁的看着他落地,费尽全力才冲到了他的身边。 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急的直接将人背了起来,往宸王府里赶。 嘴里却又气又无奈的念叨道:“我的王爷啊,你怎么这么傻,明明知道自己身中绝情蛊,不能动情。 还得跑到将军府去蹲屋顶,要是白大小姐知道了,非把你当登徒子。 还有白大少爷那护犊子的性子,要是知道你觊觎他妹妹,肯定会提着刀赶去我们宸王府……” 虽然嘴里絮絮叨叨,但他的速度可不慢,一路飞檐走壁赶回了宸王府。 一落地就开始大喊:“赤木,赤木快来!王爷的绝情蛊又发作啦!” “王爷怎么了?怎么又发作了?下午不是发作过一次了吗?难道他又去将军府了?” 灵泽闪身出现,落在了冷玄身边。 冷玄气喘吁吁的说道:“你别长舌了,赤木在哪?” 灵泽脸色严肃道:“在旺春堂,快跟我来。” 冷玄背着宫璃渊,直接去了宸王府角落里的一个院子中。 这个院子就叫旺春堂,是赤木居住的地方,这里一草一木都是宝。 第15章 自作主张 宸王府有五大护卫,个个武功高强。 冷玄的武功是最高的,仅次于宫璃渊,所以他是近身跟着宫璃渊的。 第二就是赤木,武功一般,但医术逆天,师承已故的玉手神医薛慕华。 第三就是灵泽,武功仅次于冷玄,但轻功最强,追平宫璃渊。 第四是星衍,宸王府暗卫总管,暗器最强,善于培养人才。 第五是坤灵,他负责管理宸王府内一切事务。 “赤木,赤木快来,救命啊,十万火急!” 冷玄鬼哭狼嚎的冲进了院子。 旺春堂位于宸王府西北角,拥有整个府邸最大的院子,而这个院子里都种满了药材。 昏暗的灯光里,院子的角落蹲着一个身影,他正全神贯注的盯着一朵待开的花。 他不紧不慢的回头看了一眼,慢悠悠道:“怎么了?我的昙花要开了,你们快来看。” “你还有心情看花?王爷的蛊毒又发作了!!人已经晕了。” “哦,又发作了。” 赤木蹙了蹙眉,这才不紧不慢的起身,说道:“先送进屋吧,一时半会死不了。” 一他听到死不了,冷玄这才放心,但还是一边往屋内走一边催促。 “别看你那破花了,先来看看王爷。” 赤木没有搭理他,而是朝地上的花一本正经的说道:“你等我看完了病再开吧!” 灵泽无语扶额,很是无奈道:“你这个呆子,你再拖拖拉拉我踩了你的破花。”https:/ “哦。” 赤木对他的暴躁无动于衷,脾气很好的应了一声,这才放弃看花走进了屋内。 冷玄已经把人放在了床榻上。 宫璃渊依旧昏迷着,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眉头紧蹙着,像是在隐忍极大的痛苦。 赤木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下,将手搭在了宫璃渊的手腕上,神色立马严肃了起来。 冷玄和灵泽安静的站在一旁,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许久之后,赤木这才收了手。 “没事,我早就说了,他这绝情蛊不致命,只是不让他动情,只要没和女子行周公之礼,他就死不了。” 绝情蛊,封情绝爱,一旦动心动情就必受剜心之痛,若强行与女子同房,那便会立马毒发,两人都会立马血管爆裂而死。 赤木说着就缓缓起身,准备去院子里继续看他的花花。 冷玄拉住他,蹙眉询问道:“那王爷什么时候能醒?” “让他睡吧,反正叫醒了也会疼晕。”赤木语气淡然,轻轻拂开他的手,继续往院子里走。 冷玄无言以对,只能在床边守着,这一昏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呢! ………… 一夜无话,第二日。 白漫雪昏昏沉沉的从睡梦中苏醒。 可能是哭过的缘故,她只感觉眼睛酸胀的厉害,且头疼欲裂。 一整个晚上都半梦半醒的,根本就没睡好,脑袋里现在还昏昏沉沉的。 她很没安全感的看着周围的陈设,照了照镜子,这才确定自己真的重生了,不是做梦。 人不能总沉浸在过去,但她却无法忘怀两个惨死的孩子,刚经历过大喜大悲,她哪有那么容易调整心态。 “小姐,您醒了吗?” 门外,抱琴的声音响起。 白漫雪深吸了一口气,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压下,回应道:“嗯,进来伺候吧!” “是,小姐。” 抱琴应了一声后,便让下人端着水、衣服等东西鱼贯而入。 在丫鬟们的伺候下,白漫雪开始更衣洗漱。 今日不出门,穿着打扮都比较简单。 抱琴在一旁替她梳头发,看着她眼下的乌青,担忧的关心道: “小姐昨天晚上是不是没睡好?奴婢听侍书说了后现在都还心有余悸呢。” 白漫雪面无表情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确实有点难看,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不是因为昨天晚上的那些跳梁小丑。 “化点妆容掩盖一下吧,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辰时三刻,小姐放心,老夫人院里早早就让人传了消息过来,说今日不用请安了,老夫人身体不适,说是染了风寒。” 白漫雪不着痕迹的牵扯了一下嘴角,在心里冷笑连连。 是染了风寒还是做贼心虚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小姐,可以用早膳了,二夫人一早就让人送了甘草泻心汤过来。” 这时月棋走了进来。 白漫雪一听赶忙问道:“二妹怎么样了?是不是吓坏了?” 月棋点了点头。 “二小姐昨晚梦魇了,二夫人陪了一晚上,都吓坏了。” 白漫雪顿时有些愧疚,因为她一时想要出气,倒是把白漫菲给吓到了。 她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说道:“抱琴,去我库房里把御赐的红玛瑙手串取来。” “是,小姐。”抱琴立马下去取了。 月棋上前说道:“小姐,您怎么不留着自个儿带,听说玛瑙能辟邪的。” 白漫雪摇了摇头,淡淡道:“二妹现在比我更需要这个。” 她都死过一次了,还辟什么邪。 没一会抱琴就捧着一个雕花精致的盒子回来了,她将盒子打开给白漫雪过目。 白漫雪看了一眼便起身道:“走吧,去看看二妹。” 月棋蹙眉提醒道:“小姐,你还没吃早膳呢!先吃早膳再去吧!” 白漫雪微微蹙了一下眉,脸色沉了沉,但什么都没说,只是整理一下裙摆往外走去。 这细微的变化月棋没有察觉到,还想继续再劝,但不等她开口。 抱琴就扯了一下她的袖子,朝她轻轻摇了摇头。 她能看出主子的心情不怎么好,而月棋看似关心的话却有些逾越了。 她们作为丫鬟,是没资格质疑主子的决定的。 而白漫雪也确实有点不高兴了。 月棋足够衷心,前世也是为她丧了命,但玉儿却是因她而死的。 在发作生产之时,她再三叮嘱,多事之秋一定要足够小心,她却还是带着孩子出了意外。 对于她的擅作主张她是反感的,永远都学不乖,看不懂脸色就算了,还总自以为是。 她此时去二房算是赔罪,不是去玩。 现在正值早膳时间,她吃饱了肚子去,岂不是很没诚意,且二妹的事情还算是因她而起。 第16章 玛瑙手串 二婶还一早让人送了压惊的汤过来,说明人家正记挂着她。 她要是还有心情吃早膳的话,那就太没心没肺了。 当然她也知道月棋没有坏心,只是关心她。 但她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无法抑制的怨气,尽管她知道,前世玉儿的死并不是月棋的错。 可一个人的情绪就是这样,飞蛾根本无法控制,就算白漫雪心里明白,但还是容易对月棋生气。 “小姐,月棋她其实没有坏心的……” 走在后院的甬道里,抱琴看着白漫雪的背影,终于是忍不住替月棋说了一句好话。 白漫雪脚步微顿,头也没回的说道。 “所以我也没怪她啊。” 抱琴低垂着头,不敢再说话了。 她知道小姐没生气,但却好像因为月棋的话不开心了。 其实她能感觉到,小姐从昨天撞鬼苏醒之后,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整个人一下子沉稳了很多,但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性格各方面也改变了。 要不是人还是这个人,很多习惯和细微的动作都和以前一样,她都要怀疑是不是被换了一个灵魂。 毕竟之前撞鬼了,要是被鬼占了身子也不是没可能。 白漫雪继续往前走,心里藏着太多的事情,无法向任何人倾诉,只能独自承受着一切。 没一会,她们就走到白漫菲的院子明珠阁前。 刚好白漫菲身边的丫鬟云黛从里面走出来,她没料到会遇到白漫雪,先是愣了愣,这才屈膝行礼。 “奴婢见过大小姐。” 白漫雪微微勾唇,轻轻点了点头。 “不必多礼,我来看看你家小姐,她现在如何了?” 云黛恭敬道:“我家小姐正和夫人在吃早膳呢,大小姐随我进来吧!” 白漫雪与抱琴便跟着她一起走了进去。 屋内。 白漫菲没什么精神的坐在桌前,面前的粥一口没动,显然是没什么胃口。 苏见云就坐在她的身旁,看着她担心的劝道:“漫菲你就吃点吧,不吃饭怎么行呢!” “可是我真的吃不下!” 这时云黛掀开门帘子,朝里说道:“夫人、小姐,大小姐来了。” 苏见云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朝门口看去。 “漫雪来了,吃早膳了吗?” 她的眼里满是惊讶,似乎没料到白漫雪会过来。 “没吃呢,刚好和二婶和妹妹一起吃。”白漫雪朝苏见云屈了屈膝,便走到桌边坐下。 苏见云立马吩咐道:“云黛,快给大小姐拿副碗筷。” 吩咐完又看向了白漫雪,笑容很是温和:“怎么不吃饭就过来了,看你这样子,昨天应该没吓到吧?” 白漫雪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歉意:“我倒是还好,反而是把二妹给吓坏了。” “她就是个没用的,吓的晚上还做了一晚上噩梦。”苏见云白了一眼女儿,很是嫌弃。 白漫菲撇了撇嘴,撒娇道:“人家害怕嘛,女孩子哪有不怕的,我都没见过那么血腥的画面。” “那人家漫雪怎么不怕?人家遇到危险了还知道保护自己,换做是你,是不是就白白让人占了便宜?” 苏见云看着女儿如此懦弱,也是很头疼。 “这不一样好嘛,要是换做是我,我肯定也会保护自己的……” 白漫菲不甘示弱的说着。 眼看着母女两要争论起来了,白漫雪赶紧道:“这种事情以后再也遇不到才好呢,我也吓的不行。 一晚上没睡好,眼下盖了厚厚的粉才有脸出来见人。” 白漫菲一听立马朝苏见云说道:“你看,姐姐不是也吓的没睡好,还说我……” 苏见云被她气的说不出话,干脆不理她了,只是催促道:“吃饭吃饭,别说废话了。” “等等二婶。” 白漫雪从抱琴手里拿过木盒,打开放在了桌子上。 “我听下人说,二妹昨晚一直梦魇,我便让人从库房里找出了这个玛瑙手串。 玛瑙能辟邪,二妹戴着也好,放在枕头下也行,就当求个心安吧!” “这怎么行!漫雪你收回去留着自己戴。” 苏见云连忙推脱。 这串玛瑙颜色纯正,还是粉色的,成色极好,绝对是上品。 她记得,这应当是御赐的贡品,如此珍贵,怎么能随便收下。 而白漫菲已经被深深吸引了,这玛瑙是娇俏的粉色,女儿家哪个会不喜欢。 白漫雪直接将木盒推到了白漫菲面前。 “收下吧,不然我这心里会愧疚死,二妹梦魇也是被我连累的。” 苏见云还未说话,白漫菲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拿出手串戴在了手上,喜笑颜开的朝白漫雪说道: “谢谢姐姐!!” “你这孩子……” 苏见云还能说什么,只能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自家女儿,眼里满是无奈。 “嘿嘿,娘你看,是不是很好看?”白漫菲举起手腕朝苏见云炫耀。 苏见云不搭理她,朝白漫雪说道:“时辰不早了,难为你惦记着你这没心没肺的妹妹,快吃点东西吧。” “好,正好我也饿了。” 白漫雪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开始吃。 也许是心情好了,白漫菲也有了胃口,大口的喝起了粥。 看的一旁的云黛直捂嘴偷笑。 白漫菲疑惑的问道:“你笑什么?” 云黛忍着笑意说:“没什么,就是觉得大小姐送来的玛瑙手串真灵。” “噗嗤” 苏见云没忍住笑出声,差点将嘴里的粥喷出来。 屋内其他人也在笑。 只有白漫菲一脸疑惑。 直到将碗里的粥喝完了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大家都是在笑她。 笑她之前还和霜打的茄子一样,结果辟邪的玛瑙手串一戴上手就完全好了。 不过她现在心情确实很好,也就没和他们计较了。 吃饱喝足就容易犯困,于是补觉去了。 而白漫雪在明珠阁吃完早膳后便回了她自己的院子。 此时她满脑子想的除了复仇就只有宫璃渊。 她得找个时间和他见一面。 刚回到玲珑阁,就见侍书和如画站在门口等她。 侍书说道:“小姐,老爷和大少爷在屋里等你呢。” “嗯,我知道了。” 白漫雪猜想,大概是为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第17章 想要习武 一进屋,果然看见父亲和哥哥都坐在上首喝茶。 她赶紧屈膝行礼。 “女儿给爹爹、哥哥请安。” 白秉正哪里还坐的住,放下茶杯就朝白漫雪走了过去。 “漫雪昨日可是吓坏了?” 说着他便拉住了白漫雪的手。 白漫雪见父亲神色紧张,便出声安抚:“爹爹放心,女儿没事。” 白秉正牵着她在一旁坐下,满脸都是愤恨难平。 “幸好你没事,不然爹爹必定将那些地痞流氓碎尸万段。” 白漫雪故作轻松道:“女儿能保护自己的,多谢爹爹将蚀骨匕首送给女儿,女儿才能震慑住那些歹徒。” 白秉正叹息了一声说道:“爹再给你多安排几个人,以后出门的时候定要护好自己才行。” 白漫雪点了点头,朝白秉正半开玩笑道:“不用了,只要爹爹让女儿学点功夫就行,这样女儿也能保护自己了。” 若换做从前,白秉正定会一口拒绝,可这次他却考虑了起来。 一旁的白初瑜却反对了。 “不行,练武多辛苦啊,妹妹怎么受的了,有我保护妹妹就行了。” 白秉正直接冷着脸看向了他。 “你还有脸说?这次你是怎么保护你妹妹的?” “这次是意外……” 白初瑜的声音越来越小,小的心虚,这次确实是他疏忽了。 “爹爹你别怪哥哥,坏人要钻空子,你是躲不过去的。 再说哥哥也不能保护我一辈子,靠别人不如靠自己,所以女儿一定要习武,女儿不怕累不怕苦。” 白秉正严肃的脸色顿时转变,欣慰看着女儿夸奖道:“漫雪说的不错,你这觉悟是对的,不能把自己性命寄托在别人身上。” 白漫雪顿时心生欢喜,激动的问道:“爹爹你同意让我习武了?” 她的开心也不是没道理的。 生在武将之家,自然会对习武感兴趣。 可她父亲,自小就不同意她一个女孩子去习武,说是女孩子要娇惯着长大,怎么能像小子一样随便操练。 “嗯,希望你能坚持。” 白秉正看着女儿那期待又开心的模样,实在是不忍心拒绝。 而且这次确实很危险,他也在庆幸,庆幸没有因为顾忌这个那个,不把匕首给女儿防身。 “谢谢爹爹!!” 白漫雪这次是发自内心的开心,要知道,她自小就想习武,结果前世到死都手无缚鸡之力,如今可算是得偿所愿了。 “哈哈哈…傻丫头,不用谢不用谢。” 白秉正看着她高兴的模样,不由得跟着开怀大笑。 而一旁的白初瑜也跟着弯起了唇角。 他的傻妹妹只要开心就好了,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 但只要他一想到,一夜之间那些抓起来的流氓地痞全都死了时,后背就一阵阵的发寒。 他再笨也明白,这些流氓是有人安排的,目的就是毁了自家捧在手心里的妹妹。 一个大家闺秀被当街非礼了,以后还怎么见人? 而这也是白秉正同意白漫雪习武的原因,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多点防备总是好的。 白漫雪虽然顾着开心,但也没忘记他们来的目的。 不过他们没提,她就更不会提了。 既然父亲和哥哥都希望她开心,那她就一直开心下去就好了。 而白秉正和白初瑜也没久留,稍坐了一会就离开了,从明天开始,白漫雪就要起早去白家的习武场跟着习武。 他们走后,白漫雪便也坐不住了,带着抱琴和侍书出了门。 此时她最想见的人就是宫璃渊,其实她心里还是有很多疑问的。 前世她根本就不知道宫璃渊心悦于她,是一直到死才知道的。 在宫晟宇英雄救美之前,如果要相比起来,她肯定是更偏向宫璃渊。 先不论其他,她出在武将世家,自然会对战功赫赫的宫璃渊心有好感。 且宫璃渊与她哥哥还是至交好友,所以在府里经常能见到。 不过那时候他们终究没有太多的交集,比不得宫晟宇花言巧语,明哄暗撩。 再加上救命之恩,她一个从未经历过男女之事的人怎么可能不沦陷。 本来她不知道宫璃渊是什么时候喜欢她的,但她现在确定了,是在她喜欢上宫晟宇之前。 昨日她昏昏沉沉中吻了宫璃渊,他的心跳加速了,她还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 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且自从他三年前从边关回来以后性格大变,任何女子都不能近身。 如有不识相的女子妄想接近他,他就会一脚把人给踹飞了,这些年无一例外,可以说是避如蛇蝎。 而今天她不仅接近他了,还吻了他,这都没有被踹飞,难道这不是喜欢吗? 她现在心里最大的疑问就是,前世他那么深情,付出那么多,那为什么从未向她表露过心意? 但凡他有一丁点明显的痕迹,她都不会爱上宫晟宇那个杂碎。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白漫雪来到了京都最大的茶馆——天然居。 这个茶楼是宫璃渊的产业。 当然这是在暗处的,目前应当只有她知道。 这也是前世宫晟宇登上皇位后查出来的,那时候宫璃渊双腿残废瘫痪,一蹶不振。 宫晟宇便乘机掠夺能得到的一切,宸王府的产业自然也在其中。 如果不是有兵权和军中的威信傍身,只怕宫璃渊早就死了。 而宫晟宇就算登上皇位了,也不敢杀宫璃渊。 因为他在百姓心中是战神,在军中也是神一样的存在,若他死了,只怕会大乱。 来到天然居后,白漫雪去到了柜台前,说道:“我要天字号雅间。” 天字号雅间只有两间,在天然居的最上层,一般是不对外开放的。 她的要求让掌柜的为难了,他很是歉意的说道:“对不起小姐,我们天字号雅间不对外开放。” 白漫雪直接掏出了一锭金子,说道:“麻烦你去告诉你家主子,我想要一间天字号雅间,如果他不同意,那便算了。” 掌柜的依旧为难,将金子往回推。 “这位小姐实在抱歉,您的要求小的无法做到。” 第18章 不敢相信 白漫雪自信的看着他,说道:“你家主子一定会同意的。” 她将金子拿起,放进了掌柜的手里。 “我是白家大小姐白漫雪。” 掌柜的还是想拒绝,但白漫雪只定定的看着他,眼神坚定,透着一股浓浓的自信。 让他质疑的话就说不出来,他叹了一口气,将金子放在了柜台上。 “金子小的就不收了,这位小姐还请稍片刻吧!” 说完他便走了。 白漫雪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内心难免期待了起来。 侍书好奇的问道:“小姐,你认识这天然居的老板吗?这天然居的天字号雅间不对外开放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这老板能让你进去吗?” “等着吧。” 白漫雪淡淡回了一句便在一楼随意找了位置坐下,她的内心满是自信。 她相信宫璃渊一定会同意的,而且还会来见她,她都表明自己的心意了,难道他还要躲着不成? 这天然居的掌柜叫周寻,是宫璃渊信任的人,虽然她没见过,但知道他的长相特点。 那便是嘴角的那颗黑痣。 前世宫晟宇强行收走天然居后,这掌柜的便誓死不从,最后自杀了也不愿意为宫晟宇所用。 如此忠心的人,宫璃渊肯定会重用的。 过了许久,周掌柜终于就回来了。 白漫雪期待的看着他,满心都是期待和自信。 周寻走上前歉意的说道:“对不起小姐,我家主子说了,规矩不能坏,为表歉意,今日小姐的茶水和雅间都不收钱。” 白漫雪傻眼了,怎么都不敢相信宫璃渊会这么绝情。 这让她一度以为自己的感受都是错觉。 昨日,她明明听见他的心跳加速了,明明看见他眼里的欢喜了,明明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 可为什么他不愿意见她! 白漫雪敛下心中思绪,笑着朝掌柜说道:“我知道了,麻烦你了。” 掌柜的倒是不好意思了,继续道歉:“不不不,是茶楼招待不周了,还望您见谅。” 他这种生意人,见惯了各种嘴脸,像白漫雪这种身份尊贵却如此谦卑的属实少见。 不然他今天也不会破例替她去找主子。 白漫雪微微一笑,留下了茶点钱,这才出了茶楼。 她的情绪不太高,看起来还有点失魂落魄的,抱琴和侍书都不理解,只能跟在她的身后。 大街上人声鼎沸,很是热闹喧哗。 可白漫雪却置若罔闻,满脑子都是为什么。 她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着,心里说不难受那是假的,她满怀信心和期待,结果现实给了她当头一棒。 她不知道的是,自她出了茶楼便有人一直盯着她。 天然居三楼,天字号雅间里。 宫璃渊站在窗口望着她背影出神,冷眸里是让人看不懂的复杂神色。 他不知道白漫雪要见的是谁,因为天然居是他的产业在这世上只有两人知晓。 所以他不能去见她。 虽然梦寐以求的便是能亲口对她表明心意。 如果可以,他会立即向父皇求取赐婚圣旨,让她成为钦定的宸王妃。 但他却不可以。 因为他身中绝情蛊,这蛊不致命,但却实在狠毒,若动心便会剜心,若强行与女子同房便会双双暴毙而亡 他只能看着心爱的人什么都做不了,连多看她一眼都是奢望。 因为心动的代价的割心剜肉,他不怕痛,不怕死,是怕出现在她面前,让她惶恐不安,让她害怕。 他对她的爱毫不吝啬,但却要不起她的爱,因为他是个不能动心的废物。 直到白漫雪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内,宫璃渊这才收回目光。 随之而来的便是剜心之痛,他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 冷玄则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 ………… 白漫雪对此一无所知,她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了许久,心情还是十分的不好。 对于这个结果她还是不愿意相信。 她在想,是不是掌柜的根本就没有禀报给宫璃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说的通了。 白漫雪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栋醉梦楼前。 这也是宫璃渊的产业。 在这京城,只要赚钱的铺子酒楼,基本都背靠大山,不然就容易混不下去。 除了醉梦楼和天然居,她还知道醉生楼、环翠阁、红尘客栈等都是宫璃渊的产业。 醉生楼是京城最大的青楼,是醉生梦死的绝对场地,环翠楼则是首饰铺子,拥有最受京都女子喜爱的首饰样式。 走进醉梦楼。 白漫雪直接要了最豪华的雅间,将酒楼里的招牌菜全部都点了一遍。 她一个人其实是吃不完这么多的,但她还是点了,让抱琴和侍书跟着她一起吃。 等菜都上来以后,她朝小二说道:“把你们掌柜的叫来,我有话和他说。” 小二自然应下。 没过多久,掌柜的就上来了,因为白漫雪的豪气,他们都格外尊敬。 作为京城最大的酒楼,消费自然不会低。 最好的雅间加上那一桌子菜,其花费足够普通人家一年的花销。 见到掌柜,白漫雪也不拐弯抹角,而是直接说道:“我要见你家主子,麻烦你去通报一声。” 掌柜的顿时就有点为难了,很是歉意的说道:“抱歉了小姐,我家主子不轻易见人的,不知您找他有何事?” 白漫雪笑着道:“自然是有个赚钱的买卖想找他合作,所以麻烦掌柜的去通传一声,见或不见,全在你家主子。” “这……那便请小姐稍等片刻!”掌柜的犹豫着,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他想着这位小姐出手如此阔绰,说不定真的有什么赚钱的法子。 掌柜走后,白漫雪脸上的笑容便渐渐消失了。 这次她没了在天然居的自信,反而是有点忐忑了。 她不知道宫璃渊是否愿意见她。 也许宫璃渊没来见她,是因为他不确定她要找的人是不是他。 因为这京城,没人知道这些产业背后的真正主子是他。 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相信他也能明白她的用意。 如果他还不愿意来见她,那她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19章 不愿见她 “小姐,你到底要见谁啊?这醉梦楼的老板和天然居的是一个吗?” 侍书没忍住,好奇的问道。 抱琴站在一旁虽然没说话,但眼里也满是询问和好奇。 白漫雪叹了一口气,说道:“等人来了你们就知道了。” 见她不愿意多说,抱琴和侍书便也没有再问了。 静静的等待中,醉梦楼的掌柜终于回来了。 房门一传来敲门声,白漫雪便立即站了起来,心跳也跟着加速,她说道:“进。” 门一打开,但只有掌柜的走了进来,她的心立马就凉了半截。 眼神不断往掌柜身后瞧,结果只有失望,脸上的笑容都差点维持不住。 掌柜颔首很是歉意道:“对不起小姐,我家主子说,他暂时没有找人合作的打算,请您另请高明。” 白漫雪根本笑不出来,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抱琴见状立即从荷包里掏出一两银子,赏给了掌柜。 “麻烦您了,这是给您的辛苦费。” 掌柜自然推脱,但在抱琴的强烈要求下,还是收下了。 掌柜走后,白漫雪便更加失魂落魄,她表情呆滞,红唇紧抿,眸底猩红一片。 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意见她? 白漫雪只感觉胸口一阵阵的撕心裂肺。 “小姐,你没事吧?” 抱琴见她这般,立马便担忧的不行,侍书更是难掩关切,慌乱的手足无措。 白漫雪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头的复杂情绪,朝两人说道:“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情,来,一起吃,菜都要凉了。” 怎么说都是活了一世的人了哪还能这么没用,这点小挫折算什么,她是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 说不定她猜错了呢,宫璃渊这个时候还不喜欢她呢! 但她不怕,她会让他重新喜欢上她的!! 接着白漫雪就化悲愤为食欲,欢快的吃了起来,抱琴和侍书见状便跟着她一起吃。 但她们三个怎么吃的完这么多菜,还有好几道菜动都没动过。 侍书惋惜的说道:“还有这么多菜呢,可惜奴婢吃不下了,不然这么好吃的菜奴婢一定全部吃完。” 白漫雪慢条斯理的擦着嘴,淡淡的说道:“抱琴,你去找掌柜,让他将这些没吃的菜分给街上的乞丐吃,另外再买一些饭分给他们。” 抱琴领命退下了。 侍书夸赞道:“小姐你真善良,这样既做了好事,又不会浪费。” 白漫雪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一点都不善良……” 她这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血呢! 侍书不明白她的意思,所以便沉默的看着她。 等抱琴完成了她的命令后,白漫雪便带着两个丫鬟去了下一个地方。 这次去的是首饰铺子——环翠楼。 环翠楼位于京城长街最繁华的地段,这里大多数都是首饰铺子和成衣铺子,还有胭脂水粉的铺和青楼妓馆、欢馆等。 整个地段热闹无比,繁华至极。 彩色的绸缎连接着街道两旁的高楼,垂挂着五彩的灯笼,每栋楼都格外奢华精致。 道路是青石板铺就的,干净的一尘不染,来来往往的人群无一不是绫罗绸缎,可见其奢华。 白漫雪下了马车,带着两个丫鬟走了进去。 一进门便有下人迎接上前,是个女子,穿着一身鹅黄色长裙,头戴绒花,比起一般的普通人家小姐还要精致。 “这位小姐里面请,奴婢是小青,有什么需求可以和奴婢说。” 白漫雪淡然道:“随便看看。” 这环翠楼她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因为她本身就不差钱,她娘的嫁妆全部都在她手里。 每月光盈利也有上万两,她根本就花不完。 想到她娘,她这才想起她也有好长时间没去看她的外祖父和外祖母了。 她的母亲孙若清是地地道道的江南女子,温柔似水。 孙家在江南是第一大世家,其产业遍布全江南,占其市场将近三分之二。 且还是皇商,皇宫里每年所需的绫罗绸缎几乎全部出自孙家。 虽然没人在朝为官,但在江南的地位也是不容小觑。 孙家家主孙祖徽是个大善人,在江南修桥铺路,施粥布善,修建祠堂。biquiu 在百姓眼中那便是活菩萨一样的存在,甚至朝中很多出自江南的官员都曾受过孙家的恩惠。 而孙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孙若清作为唯一的女儿,当年的嫁妆可谓是红妆十里,堪比公主。 她嫁进将军府,操持着府内府事务和产业,让白家的收入和生活条件更上了一层楼。 而白秉正的官运也是一路亨通,一个贤内助,让他再无后顾之忧。 就连白老夫人那么偏心的一个人,都对孙若清十分满意的,即便后来孙若清死了,她也没有亏待白漫雪和白初瑜。 白漫雪在一楼看了一圈,只挑了几套一般的首饰送给四个丫鬟,接着就上了二楼看中等的。 环翠楼也是分三楼,上中下三个品种,越往上便越好,但价格也是越贵。 她在二楼挑了五六套首饰,接着又上了三楼。 三楼的数量很少,但每一套对普通人来说都是天价。 因为她买的多,又是整套整套的买,很是豪气,很快就引来了环翠楼的掌柜红娘。 红娘已经是三十多岁的年纪,丰腴又妖娆,风韵犹存,就像是熟透的水蜜桃,魅力四射。 白漫雪上了三楼以后,又是直接要了两三套首饰,这次直接花掉了她好几个月的收益。 但她一点也不心疼。 红娘自然是喜笑颜开,对白漫雪十分客气。 “这位小姐如此阔气,我红娘自然也不会小气,一楼选的那几套首饰便给小姐免费了。” 白漫雪朝她一笑,不紧不慢道:“不用了,我只有一个要求,想见你家主子一面,麻烦你通报一声。” “可以,您请稍等。” 红娘倒是没有像前两个掌柜一样犹豫不决。 她只以为白漫雪是哪家商户的千金,想要合作生意之类的,这种人她也不是没有遇到过。 反正她去了也不一定能见到主子,去和冷护卫通报一声就是了。 她问道:“请问姑娘尊姓大名。” 白漫雪说道:“我叫白漫雪。” 第20章 相思成疾 红娘顿时恍然大悟,态度就越发恭敬了。 “原来是白大小姐,您请稍等,我这就去回复我家主子。” 接着,她又吩咐小青。 “你带白大小姐去休息一下,上点好茶和点心。” 小青屈膝道:“是。” 红娘离开后,白漫雪便跟着小青去了一处雅间休息。 有丫鬟上了茶点,她便期待的等了起来。 这是第三次了,如果这次宫璃渊还不愿意见她,那她就不会再找他了。 反正以后还是有机会再见的。 红娘下楼后便唤出了守在暗处的隐卫,让他回宸王府与冷玄说一声。 说是有位叫白漫雪的小姐,一掷千金想要见主子一面。 隐卫离开后,红娘便也留在了一楼等待。 宸王府。 宫璃渊又回到了旺春堂。 赤木站在床边,连脉都懒得把了,他木讷道:“没事,晕一会就能醒了。” 冷玄十分头疼的守在床边,扶额道:“真是个不省心的主子,天天让人背着回来,烦死了!!” 灵泽在一旁幽幽道:“主子,您醒了?” 冷玄猛的吓了一个激灵,赶紧朝宫璃渊看了过去。 结果人还闭着眼睛毫无知觉的躺着,他立即就意识到自己是被灵泽这个混蛋耍了。 “灵泽你这个混蛋,看我怎么收拾你!” 在他的咆哮声中,灵泽早就施展轻功跑没影了。 冷玄抓狂的恨不得咬他几口,但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追不上那个混蛋,所以干脆就没追。 这时,屋内闪身进来一个隐卫,他单膝下跪道:“属下参见冷大人。” “嗯,什么事?” 冷玄一秒变严肃,认出他是守在环翠阁的人。 隐卫禀报道:“有位叫白漫雪的小姐一掷千金,想要见主子一面。” 一听这个名字冷玄就头疼,但此时他也纳闷了,他在想,这个白大小姐是不是知道这些铺子是宸王府的? 不然也不会再一再二再三的要求见背后之人啊!而且恰好还都是宸王府的产业。 但问题是,她是怎么知道的?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宸王府的亲信,还有宫里那位,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些是宸王府产业。 这些疑问暂时是不能揭晓了,而且他家主子就是想见她也没法见呀! 冷玄无奈的看了眼床榻上昏迷的人,这才朝隐卫吩咐道:“你让红娘回话,说是主子没法见她,因为主子出远门去了,一年半载回不来,” 隐卫抱拳。 “是,冷大人。” 说完他就闪身消失在了屋内。 冷玄叹息了一声,很是惆怅的说道:“未来的主母,对不起了,不是我不让主子见你。 是主子现在根本没法见你啊!” 他这样说,也是先断了白大小姐的念头,不然这天天来问,谁受的了啊! 这主子还不得天天昏迷? “王爷,您醒了!” 这时,赤木的说话声响起,打断了冷玄的思绪,但他却没有当做一回事,不在意的说道。 “赤木你怎么也跟着灵泽那个混蛋学坏了?还学会骗人了?” 赤木一本正经道:“赤木不,骗人,王爷真的醒了,他正盯着你呢!” 冷玄漫不经心的往后望去一眼,然后再收回目光,接着他再次扭过头去睁大了眼睛。 “王…王…王爷,您真的醒了啊!” 宫璃渊深深的拧着眉,胸口依旧闷闷的疼,他深吸了一口气,嗓音低沉。 “你刚才说什么?什么主母?” 冷玄收起吊儿郎当的姿态,很是恭敬的说道:“是白大小姐,她后来又去了醉香楼和环翠阁,都要求要见背后的老板。”https:/ 宫璃渊听着他的话,愣神儿片刻,心好像疼的更加厉害了。 他忍着疼意问道:“你怎么回复的?” 冷玄老老实实的说道:“属下说您出远门去了,一年半载回不来了。” 宫璃渊沉默的低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他才说道:“让初旭和婵娟暗中守在她身边,盯着点她的行踪。” 冷玄领命,立即就下去安排了。 赤木见他醒了,便也退了出去,屋子里就只剩下宫璃渊一个人。 他闭了闭眼睛,又睁开。 这才硬生生压制住了想要去见她的冲动,他要是见到她,估计话还没说上一句就要晕倒。 这都还没见上面就晕了无数次了,更何况见面,就连听见她的名字都会心痛。 宫璃渊露出苦笑,捂着胸口喃喃道:“身中绝情蛊,曾敢误佳人……” 这蛊毒只要一日未解,他便没有爱人的资格。 如果在他解毒之前,白漫雪爱上别人,那他也无怨无悔,只要她幸福,那便守着她就好了。 尽管会心疼的无以复加,可他又有什么资格困住她。 如果他的毒一辈子都解不了,那岂不是害了别人一辈子,他还没自私偏执到要毁掉她。 许久之后,心疼渐渐缓过来了。 而冷玄也回来了。 他禀报道:“王爷,白大小姐回将军府了。” “嗯。”宫璃渊低声应了一句,接着便继续发呆,时不时面露痛苦之色。 冷玄默默退出了房间,他知道,他家王爷又相思成疾了。 ………… 白漫雪得知结果后,情绪倒是没有前两次的失魂落魄了。 可能是因为这个结果在她的意料之中。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宫璃渊不愿意见她,但她心中相信,他肯定是有原因的。 带着两个丫鬟,白漫雪回到了将军府。 而此时已经是午后了。 她命人送了两套首饰二房,一套给白漫菲,一套给二婶。 再让人送了一套去老夫人院子里,既然她对外称生病了,那她总要表示表示的。 做完这一切,她便去午睡了。 昨晚没睡好,又起的早,还在外奔走了这么久,早就浑身乏力了。 可躺到床上,明明累的不行,可却就是睡不着,满脑子不是宫璃渊就是前世发生的事情。 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受,为了能入睡。 白漫雪只能让人去找大夫开了安神助眠的药来吃。 付下药后,这才昏昏沉沉的睡衣过去,没有再惊醒。 第21章 空善大师 可即便如此,熟睡中依旧噩梦不断。 可能这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因为她时时刻刻都想着报仇。 可又不能操之过急,总得一步一步来。 白若水和宫晟宇身份都不简单,若是无缘无故死了,肯定会有人一直追查。 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万无一失,这一世好不容易重来,为了他们搭上一辈子不值得,更何况还会连累家人。 而且她还欠宫璃渊一辈子呢! 所以她现在能做的只有静观其变,让这两对狗男女自寻死路。 这一觉她只睡了一个时辰左右便醒了,虽然睡的不好,但终究是缓解了不少疲惫。 这一个时辰里,她总梦见白若水张牙舞爪的杀害她的孩子。 还有宫晟宇,他狠毒的追杀她的父亲和哥哥,好在宫璃渊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出现。 他会抱着她,亲吻她,不断的安抚她的情绪。 可正当两人情意绵绵之时,他又会露出痛苦之色,接着便消失不见。 这个梦让她有点心神不宁,总感觉是有什么特殊的寓意。 现在的她终究还是势弱了一些,若是能有自己的隐卫就好了。 便能派人去宸王府传信。 前世做了皇后,她自然是知道皇家有一群特殊的人,本领高强,如同影子一般,藏在暗处。 那便叫隐卫,隐卫来无踪去无影,本领十分高强,想要训练出这样一批人十分不易。 这些人是通过特殊训练所得来的,有的甚至从小便开始培养。 他们没有自己的思维,从小灌输的思想就是服从主人的命令,只负责杀戮,誓死护主。 但想要这种人,可不是有金钱和势力就能获得的。 目前她了解到,只有当今皇上,和诸位皇子王爷身边会有这种人守护。 即便她不能有一群这么厉害的人,但至少也要有能为自己所用的人。 她需要培养自己的势力。 侍书和如画会武功,但只会拳法和身法,不会内力,不会轻功。 所以,从现在开始,她们也得开始习内力和轻功。 她所要做的事情随时能让她处在危险之中,且将来要是站在宫璃渊身边,她也不能全然依附于他。 坐在床榻上发呆了好一会,白漫雪这才走出了屋子。 现在正是午后,阳光明媚,落在屋檐,洒在台阶上,带着暖意袭来。 白漫雪站在屋檐下,抬眸望天,天很蓝,没有一丝杂质,连一朵云都没有。 她恍然记得,再过几日宫里好像会举办一场赏花会。 因为中秋没有举办宫宴。 而在这场宫宴上,白若水出尽了风头,不管是诗词歌赋,还是琴棋书画都拔得头筹。 身为第一次美人的江绾和第一才女的陈晚卿,反而是落了下风。 江绾乃是太师之女,当今太后的侄孙女,陈晚卿则是太傅的孙女,当今继后的侄女,宫璃渊的表妹。 这两人名动京城,怎么也不是云若水这个绣花枕头可比的。 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猫腻。 不过宴会上发生了什么她一概不知,因为她被宫晟宇约到后宫的桃花林去了。 她那时候满心都是宫晟宇,沉浸在他所制造的蜜糖里,迷的根本不知道东南西北。 如果真的云若水搞的鬼,那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白漫雪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这让抱琴月棋等几个丫鬟很是担心。 可这段时间根本就什么都没发生,也就是上次莫名撞鬼以后后,她们的小姐就变成了这样。 整整一个下午,她都浑浑噩噩的坐着发呆,这让几个丫鬟更加的担心了。 到了晚膳时。 老夫人传了话过来,说是让各房都去延寿堂吃晚膳。 白漫雪对此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经历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想来那太太也没心思再瞎折腾了。 等时间差不多了,白漫雪便带着抱琴和月棋去了延寿堂。 等她到的时候,人差不多都来了,只有父亲还没来,今日他去了军营,想来晚上是不回来吃饭的。 白漫雪走入屋内,朝老夫人、二叔、二婶、还有哥哥行礼。 老夫人坐在上首,脸色确实不太好,倒真的像是病了,她半靠在雕花檀木椅上,撑着头,没什么精神。 “漫雪丫头来了,你身体不舒服,快坐吧!” “多谢祖母。” 白漫雪屈了屈膝,走到了一旁的白初瑜身边坐下。 白老夫人这才说起了正题。 “这几日家里不太安生,想必是闹了邪祟,我这身体好端端的不舒服,漫雪这丫头又是撞邪又是遇到地痞,还有漫菲莫名梦魇。” 说着她顿了顿,观察屋内众人的反应。 白秉文和白初瑜没什么表情。 苏见云面带浅笑,静待下文,白漫雪和白漫菲神色如常,只静静聆听。 夏氏见状,甚是满意,便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我已经让人去请了灵幻寺空善大师过来驱邪,明日便能到了。” 众人全都沉默着,对此似乎没有意见,但也没有赞成。 夏氏看向了苏见云,问道:“老二媳妇,你觉得如何?” 苏见云哪敢有意见,笑着点头道:“娘决定就好。” 夏氏眼眸一转,又看向了白漫雪和白漫菲。 “我也是为了你们这两个丫头好,毕竟你们还小,容易被邪祟缠上身。 老大向来是不信这个的,但花费些银钱来,又没什么损失,若能家宅安宁,也是不亏的。” 白漫菲被这些话吓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总感觉这家里哪个角落就站着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鬼似的。筆趣閣 而白漫雪则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说为了家里好,或者为谁好都是假的,明明是心里有鬼,心虚,所以请的和尚。 白漫雪倒不怕她请,就怕她从中作梗。 要是这和尚三言两语,平白的说谁晦气,说是谁引来的什么邪祟,那可就是跳进河里也洗不清楚了。 对于老夫人的这个决定,其他人虽然没有意见,但都是各怀心思罢了。 而脑子转的快的人已经想的昨晚她的失常。 说完要说的话,夏氏便命人传膳。 这一顿饭吃的倒还算是和谐,没再发生什么,吃完饭众人便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第22章 开始习武 而这件事情白漫雪也没有放在心上。 如果明日的和尚会乱说话,那她也可以去请更厉害的和尚来。 到时候谁吓死谁就不一定了。 经过一夜的失眠和辗转反侧,终于到了第二日。 今天是白漫雪习武的第一日,她一大早就去白家的习武场。 白家的护卫和家丁已经开始练武了,而白秉正也从军中回来了。 白漫雪穿着干练的练功服,很是期待的看着自家父亲,希望他能开始教自己练功。 此时她已经开始幻想自己飞檐走壁,内功惊人,身影敏捷的模样了。 白秉正双手背在身后,神色不似从前的和蔼,很是严肃。 他看了眼期待的女儿,淡淡道:“习武讲究基本功,底盘稳才能练好功,俗话说习武先站三年桩,你去那里扎马步吧!” 白漫雪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那里有很多个人,全部都半蹲着一动不动,面露痛苦之色。 她蹙了蹙眉,问道:“爹,您不会真的让女儿蹲三年马步吧!” 白秉正郑重其事的看着她,说道:“习武是需要日积月累的,一招吃不成个胖子,你若能坚持站三个月马步,我便教你武功。” 白漫雪立马垮下了脸,结果还是很失望的。 她又问道:“我还想要练内力和轻功,是不是也需要先扎马步?” 白秉正无奈一笑,朝她摇了摇头。 “这个倒是不需要,但练内功讲究天赋,一万个人里也就只有一个能练出内力,且还需要上好的内功心法。 至于轻功,没有内力是飞不起来的,如果你有修习内力的天赋,倒是可以直接忽略基本功。” 白漫雪好奇的看着自家爹爹,又问道:“那爹爹,你有内力吗?” 白秉正勾了勾唇,眼眉微微上挑。 “当然有了,不说是万中无一的高手,但至少也是众多武者里的佼佼者。” 白漫雪两眼放光的望着他,期待的说道:“爹你教教女儿,女儿想要内力,想要飞檐走壁的轻功。” 白秉正顿时大笑,满眼宠爱看着女儿,笑道:“好,爹爹这就将内功心法传给你。 但在此之前,爹爹得和你讲一下内力的等级之分。”筆趣閣 白漫雪很是认真的听着,除了她,其他人也都竖起耳朵想要学习一下。 白秉正说道:“内力分为五级。 第一级:外放,使内力脱离体内,遍布周身。 第二级:感知,使内力大面积释放扩散出来,对周围的环境进行感知。 第三级:操控,将内力转为实质性的力量,能做到隔空攻击。 第四级:实战,使内力化为力量,分散至全身,力量便能得到提升,还有速度和身法。 到了这个境界,便能施展轻功了。 第五级:内力已经进化突破,全身器官包括细微毛孔都会得到提升。 这时候力量,视力,听力还有身体素质都能得到改变。 到了这个境界的高手,最后拼的就是内力的纯度了。 内力经过不断的炼化,纯度和力量一点点都在变化,最后气沉丹田,积蓄起来。 这个世界上没有内力用之不尽的人,但一个真正的高手,其内力的海量是你想象不到的。” 白漫雪听的入迷,忍不住幻想自己也成为了那样一个高手。 她的内心不由得期待了起来,于是她朝白秉正催促道:“爹爹你快教教女儿!” 白秉正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好,但是你得先淡定下来,将激动的情绪平复,脑子里杂念摒除。” 白漫雪不停的深呼吸,渐渐让自己平静下来。 白秉正见她情绪收放自如,眼里闪过了一丝赞赏。 想要习内力,首先就得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大喜大悲都是有弊无利的。 “修习内力需要安静的环境,走吧,跟着爹爹去禅室。” 白漫雪难掩喜色,立马点了点头,跟在了白秉正的身后。 这让练武场内那些想要偷偷学的人不由得一阵阵失望。 禅室就在练武场附近,一共有十几个,都是供人修习内力的。 在白家,每个护卫家丁都有修习内力的机会,期限是一个月。 如果一个月内体内无法自己修炼出内力,那以后都不能去禅室修炼了。 白秉正自然是有属于自己的禅室。 禅室不是很大,里面只有一张靠墙放着的桌子,墙上挂着壁龛,里面供奉着菩萨。 桌前的地上有两个蒲团,那便是供人打坐修习内力的。 白秉正走上前,点燃了三炷香,插进了香炉里。 “以后进来都要先点香,这香火有安神静心的作用,有助于修炼。” 白漫雪认真的听着,点头道:“是,爹爹,女儿记住了。” “盘腿坐下,屏气凝神,全身放松,放空自己。” 白秉正说着,首先就在蒲团上盘坐了下来,白漫雪学着他的样子,在他对面坐下。 “调整呼吸,首先摒除脑子里的杂乱思绪,想象你此时身在一处鸟语花香的地方,面前是一条流淌的小溪。 小溪里漂泊着一条小船,你躺了上去,随着水流缓慢飘荡……” 白漫雪仔细的听着他的话,设身处地的一代入,顿时感觉安逸,静谧,脑子里一片空白,耳畔似乎还有潺潺的流水声。 当她彻底放松下来时,人却渐渐犯起了困。 这时,白秉正又说道:“伸出你的手,与我掌心相对。” 白漫雪立即清醒过来,努力调整自己的状态,伸出双手,与她父亲的掌心相对。 此时她心无杂念,呼吸平稳,仿佛置身于一个虚无的空间里。 “我现在运起内力进入你的体内,游遍你的全身经脉,你记住这个运功轨迹。” 白漫雪闭着眼睛,认真体会。 她只感觉从掌心涌入一股温热柔和的力量,她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无法形容。 虚无缥缈的,像是一阵烟,一股气,看不见摸不着,但它确实存在。 白漫雪细细体会着,全身放松,任由它从手臂逐渐游入全身。 两股力量,速度相同,从手臂涌入,接着相会,下沉,融为一体。 随后便向她全身游走而去,白漫雪牢牢将运行路线记在了心中。 第23章 没有天赋? 许久之后,白秉正撤回了手,说道:“我已经打通你的二脉,内力游走过的经络都会有残留的内力。 从现在开始你汇聚精神力,努力将体内经脉中的内力汇聚,感受它们的存在,尝试着控制它们,最后气沉丹田。 这个步骤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现在我传你心法口诀,配合和心法一起修习。 三日内,如果你做不到控制内力,无法将散落的力量汇聚,那这些微不足道的力量便会渐渐消散。” 白漫雪细细感受着,只感觉体内四处确实有可有可无的暖意存在。 他们像是天上四散的星星点点,不受控制,也不乱窜,只散发着微弱的星光。 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这些微弱光芒汇聚成一团大光团。 白秉正醇厚的声音缓缓传入了她的耳中,正是修炼内功心法的口诀。 “闭目冥心坐,握固静思神,叩齿三十六,两手抱昆仑……” 白漫雪跟着他一起念,一边念,一边牢牢记入心中。 此时的她首先要做的就是感受内力的存在,当她能控制内力汇聚之时,那便算是入了门。 白秉正就在一旁守着她,看着她逐渐入定,沉浸其中,这才轻手轻脚的出了禅室。 修炼内力需要安静,所以在整个禅室外面都空无一人。 而白漫雪这一入定就是足足一个时辰,但这一个时辰里她一无所获。 她能清晰的感觉到内力的存在,但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控制它们,就连动一下都奢望,更别提汇聚了。 她有些着急,默念心法口诀的速度都加快起来。 但还是一无所获,高度的精神集中,反而是让她有点精疲力尽。 她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打算先放弃,因为她感觉自己有点急功近利了。 睁开眼睛,白漫雪挺直的背脊直接弯曲了下来,有点泄气。 她重重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有点颓废的想着,难道她真的没有天赋吗? 但很快她又打起了精神。 还有三天时间呢,她可不能就这么放弃,但眼下肯定是不能继续修炼了。 走出禅室,屋外的阳光有些刺眼,白漫雪站在门口微微停顿,等适应了这才走了出去。 现在天已经大亮了,太阳高挂在空中,侍书和如画已经站在门外等候了。 两人都期待的望着她。 白漫雪看着她们那满是期望的眼神,很是无奈的说道:“没练成,等下你们也去试试。” 侍书当即就安慰道:“小姐别气馁,这才第一次尝试呢,我相信小姐一定会成功的。” 白漫雪勾了勾唇,心中更是坚定了不放弃的想法。 “妹妹,你修习的怎么样?有没有成功汇聚?” 白初瑜从远处走来,此时他的满头大汗,可见练功极其努力。 白漫雪朝他摇了摇头,说道:“还没有。” 这个结果在白初瑜的意料之中。 “正常,没人能一次成功,我也是在第三天才成功汇聚的。” 听了他的话,白漫雪又多了一些信心,这就说明她还是有机会的。 白初瑜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走吧,去吃饭,是不是饿坏了。” 白漫雪本来还不饿,被他这么一说,还真饿了。 两兄妹便一起去前院吃了个早膳。 刚放下碗夏氏身边的嬷嬷就来传话了,说是空善大师来了,请他们都去前厅。 白漫雪便和白初瑜一起过去了。 前厅里已经围了不少人。 正中间站着一个穿着僧袍的和尚,和尚腰宽体胖,肥头大耳,长的慈眉善目的,活脱脱像是一个弥罗佛。 老夫人夏氏满脸尊敬的双手合十,虔诚至极。 白秉正和白秉文,还有苏见云则带着两个孩子站在她的身后。 “大师一路辛苦了,劳烦您多用些心,我必定多捐些香火钱。” 空善大师口念佛号,颔首道:“阿弥陀佛,老夫人客气了,贫僧前来只为缘分。 老夫人福泽深厚,必定也能镇住邪祟,逢凶化吉。” 这话哄的老夫人眉开眼笑,仿佛如今白家家宅安宁都是因为她一般。 她越发客气的朝和尚说道:“大师里面请,请上座歇息片刻。” 空善大师双手合十,微微鞠躬,这才随着她一起进入了前厅落座。 白漫雪和白初瑜则跟着后面一起进去,待众人落座后,一一行礼。 上首的夏氏似乎心情很好,笑容和蔼的说道:“这位便是老身的孙女,劳烦大师看看,可有妨碍?” 白初瑜一听,心里立马起了反感之心,十分戒备的望着那和尚,若他说了什么瞎话。 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撕烂他的嘴。 除了他,最紧张的还有白秉正。 他是不信这些和尚的,但他不得不承认的是,大多数人都很信,连当今圣上都信。 他们说出话还是影响很大的。 要是这个和尚给他的女儿安上什么难听的头衔,到时候影响可就大了。 此时前厅里安静的可怕。 围在前厅外的下人们都安静的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气氛倒是有点紧张了。 而白漫雪倒是格外淡定,像是这些事情都与她无关一样。 她笑吟吟的看着空善,声音清脆悦耳。 “那就麻烦大师好好替我看看了。” 空善大师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见她一双乌溜溜的美眸直直的望着他。 眼含笑意,嘴角微勾,眼里满是意味不明。 他哪里还坐的住,倒像是有点惶恐的模样。 “施主天生命贵,百邪不侵,将来必定荣华富贵。” 白漫雪勾了勾唇,屈膝行了一礼。 “那就承大师吉言了。” 空善大师赶紧回礼。 “施主客气了。” 夏氏笑容依旧,看向了白漫菲,朝她招了招手。 “漫菲,你也过来,让大师看看。” 白漫菲不能忤逆长辈的命令,只能上前,这下苏见云的心倒是提了起来。 白漫菲走到大师面前,屈了屈膝,心里还有点紧张。 空善大师面对白漫菲,倒是从容了很多。 他念着佛号,说道:“阿弥陀佛,施主有贵人相助,自然逢凶化吉,好运连连。” 第24章 真的有鬼 白漫菲就想到了白漫雪给的辟邪手串,当即就两眼放光的说道。 “大师你真灵呀,你怎么知道我有贵人相助。” 白漫雪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接着若无其事的低下了头。 空善有点尴尬的颔首道:“阿弥陀佛,贫僧只是实话实说。” 白漫菲傻愣愣的还想打破砂锅问到底。 苏见云见状赶紧说道:“漫菲啊,你怎么那么多话。” 她朝白漫菲使了使眼色,又暗自瞪她一眼,白漫菲这才不情不愿的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夏氏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几分,她朝空善大师说道:“麻烦大师给这阖府上下驱驱邪,保家宅平安。” 空善大师立马双手合十,说道:“麻烦老夫人安排人带路,贫僧自会尽心尽力。” 夏氏亲自起身,神色严肃了几分:“大师随我来,我亲自带路。” 其他人自然紧随其后。 白秉正无所谓的跟着,只要不会牵扯到女儿身上,其他的都是无所谓。 老太太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只要没触碰他的底线就好。 夏氏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先将前院逛了一个遍。 这一路倒是没发生什么,空善也没说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接着一行人就去了后院。 夏氏的脸色这才渐渐凝重了起来。 这次请和尚的目的不过是因为她害怕老爷子阴魂不散罢了。 其次,她还想要离间的大房和二房之间生出一些嫌隙。 因为她怕这两房之间的关系太好了,到时候会联合起来对付三房。 不过她的目的显然是没达到,这其中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 明明她已经派人送了银子收买了这个和尚,让他说白漫菲的梦魇就是被白漫雪给连累的。 但此时他所说的话和她所预料的结果却相反的,反而是让大房和二房之间关系更加亲密了。 至于为什么这和尚突然变卦,她此时也不好去问。 不过这都不是她最终的目的,她最终的目的还是想要请和尚驱散一下家里的亡魂。 毕竟当年老爷子死真的是因为她,且还是吊死的。https:/ 但他死吊死的这个事情,只有她知道。 所以自从上次说了是有吊死鬼以后,她这心里就总是不安,晚上还老是做噩梦。 深宅大院里,死去的亡魂多了去了。 白家还好,一共三房都没纳妾,没有什么庶出的和嫡出的,也不会有什么后宅争斗。 所以相比起来还是要干净一些。 空善这一路都双手合十,口念经文,看起来很是认真。 但他念的到底是真有用还是假有用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而白漫雪自始至终都不紧不慢的跟在最后面,仿佛这些事情都与她无关一般。 一直走到了后院的桃花林里。 就在众人都以为没什么事情的时候。 空善大师父突然指着一颗最高的桃树说道:“贫僧感觉这棵树上怨念极深,想来是有亡魂将怨气寄托在了这颗树上,阿弥陀佛........” 他说着便口念佛号就地打坐了起来。 众人看着这架势都吓的不轻,纷纷避如蛇蝎般后退了好远。 白漫雪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她却趁机欣赏了一下她那好祖母惊慌失措的模样。 越靠近这桃花林,她就发现这老太太越紧张,直到空善大师说出那番话,她才彻底破防。 而这都是有原因,因为她可怜的祖父就是在这里上吊的。 白漫雪本也不想这么吓这老太太。 奈何这老太太就喜欢作死。 你说你请和尚就请和尚,干嘛要做挑拨离间的事情。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似乎都不想看见白家一家人其乐融融。 总要想方设法的挑起一点矛盾,让大房和二房起点祸事。 幸好二叔二婶都是明白人,一直没有受她的挑拨。 其实白漫雪也想的明白,无非就是怕大房和二房关系太好,怕到时候会针对三房。 老太太这心还真的偏的不成样子了。 现在她倒是很好奇,当年祖父为什么要自杀,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令他绝望的事情。 不过事情的真相就只有老太太一个人知道了。 “娘,我害怕。” 白漫菲一个劲的往苏见云和白秉文身后躲。 她就是单纯的胆小害怕。 和老太太那心虚的恐惧是不一样的。 “娘,我也害怕。” 白若辉年纪还小,自然也是害怕的。 看着一双儿女,苏见云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娘,孩子们都害怕,不如儿媳带着他们先离开吧!” 其实她自己也瘆得慌。 此时夏氏哪里还有心思管他们,只摆了摆手让他们离开。 白秉正见状看向了白漫雪,低声问道:“漫雪你要是害怕,便也随着你二婶离开。” 白漫雪本来还想留下看看热闹的,但被这么一问,她要是说不害怕肯定是不正常的。 所以被迫只能离开了。 即便她走了,空善也不敢怠慢,很是卖力的表演了起来。 只听他一声怒吼,气势汹汹的说道;“呔,你这吊死鬼哪里逃!” 夏氏吓的浑身哆嗦了一下,大气都不敢出的捂着胸口,心里默念阿弥陀佛给自己壮胆。 而白秉正看这和尚就像是在看跳梁小丑一样。 空善继续念经超度。 夏氏则在一旁不停的祈祷。 许久之后,空善终于结束了。 “大师,请问这邪祟去除了吗?” 夏氏的问话里透着浓浓的紧张和期待。 空善说道:“阿弥陀佛,施主放心,暂时是驱赶了,但难保那邪祟还会回来,因为贫僧得知,他似乎是白家的人。” 白秉正当即就蹙了眉,不客气的说道:“胡言乱语,我白家从未有人上吊死过,何来吊死鬼?” 空善深深的拧着眉,疑惑的说道:“那倒是怪了,怪了,真是怪事......” 夏氏有口不能言,整个人吓的三魂丢了七魄,站都站不稳了。 白秉正到底还是给空善留了几分面子,他朝管家吩咐道: “温如良,你带着大师去账房领五十两银子,再安排马车,好生送大师回灵幻寺。” 温如良自然领命。 而空善也懂适可而止。 第25章 修习内力 等他们走后,白秉正这才看向了夏氏。 “娘,下次不要请这些和尚来了,胡言乱语的只怕还会惹的全府上下人心惶惶。” 夏氏脸色难看,内心惊恐无比,但又不能说出来,如今又挨了儿子的说,心里更是比吃了黄连还苦。 一旁的白秉文附和道:“是啊娘,这好好的桃花林,被那和尚说有鬼,以后府里的谁还敢过来。” 夏氏绷着脸,说话的声音还透着无法压制的颤音。 “人家大师说的还能有假不成?漫雪丫头不就是在那对面的亭子里鬼上身的。 中秋那日晚上,说也是遇到了吊死鬼,还有漫菲好端端的梦魇。 我这几日也总感觉不舒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白秉正虽然不信这些,但却也无法辩驳。 不过吊死鬼那次,他知道是女儿胡说吓唬人的,在他看来,这和尚也不过是歪打正着说中了而已。 或者这府里人多眼杂,他听谁说了两嘴,总之就是无稽之谈。 但他看着母亲的脸色确实不好看,内心也有点担忧,于是说道:“儿子这就吩咐人去宫里请太医给娘瞧瞧身体。” 夏氏深知自己这是心病,所以便拒绝了。 “那倒不用,改日娘去庙里上香,求个平安符就好。” 白秉正蹙了蹙眉,但到底是没说什么。 要说他为什么不信这些神神鬼鬼,那是因为他在战场上摸爬滚打。 天天和死人打交道,连尸体堆都睡过,要是有鬼,他早见过了,所以他对于这些从来都是嗤之以鼻。 这些信神信鬼的人,就是生活过的太安逸了,所以才胡思乱想。 但这些话他可不敢和老母亲说,不然肯定完蛋。 “娘,儿子送您回延寿堂休息吧!” 夏氏摇了摇头,整个人都靠在嬷嬷的身上,此时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不用了,你快去忙吧,这么多下人跟着呢。” 白秉正却还是坚持送她回去。 夏氏也就没有再拒绝了。 远离了这桃树林,她这心里的恐惧也就逐渐减少了。 似乎觉得浑身都舒畅了不少,也不知是不是心理的作用。 将她送回延寿堂后,白秉正就离开了。 夏氏躺在贵妃榻上,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 对于有鬼的事情,她是坚信不移的。 因为老头子是吊死的事情只有她和身边的嬷嬷知道,且那和尚还准确的找到了他吊死的那棵树,这就说明那鬼真的存在。 如果白漫雪没有重生,那这些事情确实是不可能有人知道的。 所以也不怪夏氏对闹鬼这事深信不疑。 她捂着胸口那颗不安的心,眼神狠厉的说道:“这老家伙,活着不安生,死了还闹腾。 活着我能要他的命,死了也能将他魂飞魄散……” 孔嬷嬷看着她狰狞的模样,有点畏惧的说道:“老夫人,不如去请个道士吧!” 夏氏摇了摇头,满是褶皱的老脸随着表情变化,狠狠抖动了两下,松弛的皮肤就像是老树皮。 “不行,老大已经不满了,再请道士来肯定还会闹出事端,要是牵扯出些陈年旧事可就得不偿失了。” 孔嬷嬷一时间没了主意,只能沉默着。 而夏氏心里也再谋算着什么。 “过两日宫里会举办宫宴,等宫宴结束了,我们去灵幻寺住上几天。” 孔嬷嬷点了点头,想起了什么,很是疑惑的问道: “老夫人,老奴总觉得有点奇怪,这空善大师明明收了我们的银子。 为什么却又没有按照我们说的来做?” 夏氏叹了一口气,按住了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说道:“鬼知道怎么回事,这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不要再提了。” 她也不是没起过疑心,但她能收买的人,别人也能收买,但她根本想不到谁会去做这个手脚。 所以只能想着是这和尚阴奉阳违,又畏惧于他恰好说中的那些话,所以这事也就只能作罢。 但不管是和尚阴奉阳违还是真的有人动了手脚,她这心多少还是扎上了一根刺。 请和尚驱邪的事情落下了帷幕,虽然没闹出什么太大的事情,但却给全府上下留了一个心理阴影。 任谁路过这桃花林都会后背发寒,总让人心神不宁,幻想着那里有吊死鬼。 而晚上林子里本就阴森,如此一来就更添了一丝恐怖。 今日整整一日,白漫雪都没有再尝试修习内力,因为她知道自己此时的心不平静,很难摒除杂念。 所以今天一天她都格外悠闲,晒晒太阳,吃点零嘴水果,又在午后睡了一个够。 傍晚时分,日落西山,暖黄的夕阳洒落,给人无限的美好。 白漫雪在睡梦中惊醒,心突突直跳,慌的厉害,好在睁眼四处都是熟悉的环境。 此时她还躺在屋檐下的贵妃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毛毯。 但秋季夜晚的凉风扑面而来,让她感觉双颊冰的厉害。 “小姐,您醒了,快进屋吧!”抱琴走上前,身后还跟着几个婆子。 白漫雪掀开身上的毯子,立马感觉一阵寒意侵袭。https:/ 而这时,侍书已经给她披上披风了。 “您这一觉睡了两个时辰,奴婢们便也不忍心叫您了,这几天您都没怎么睡好。” 白漫雪确实是睡够了,如果半途被叫醒,只怕很难再入睡。 而这一觉她睡的格外沉,也没有做梦,很快就入睡了。 进屋后隔绝了冷风,屋内暖烘烘的,下人们上了饭菜。 白漫雪打算先吃饭,精神已经养好了,接下来就要开始修习内力了。 希望这次能成功。 吃完饭,她便将所有的下人赶出了屋子,让她们都不准来打扰,晚上她要尝试汇聚内力。 抱琴等人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万不敢让人打扰。 正当她们要退出屋子时,白漫雪突然喊住了她们。 “抱琴,月棋,你们都等等。” 四个丫鬟停住脚步,等待她的命令。 白漫雪吩咐道:“你们都去找我哥,让他给你们打通一下二脉,给你们引个路,你们都尝试练练内力。” 四人一听都很激动。 第26章 深夜黑影 抱琴和月棋都手无缚鸡之力,每次外出,都怕自己保护不好小姐。 而侍书和如画,她们本身的武功就不错,如果再有内力傍身,战力提升直接加倍。 等她们走后。 白漫雪便在床上盘腿坐了下来,熟悉的环境让她很有安全感,整个人的状态十分好。 很快就进入了忘我的境界,她先吸气吐气,使身体整个轻松下来。 感受着体内处处散落的微弱内力,她再次聚精会神的试着控制它们。 她早做好了奋战一夜的准备,也没想过会一次成功,却没想到有了意外的收获。 这次,她很轻松的就将所有内力凝聚在了丹田处。 这让白漫雪惊喜不已。 但乐极生悲,一激动就容易分散注意力,刚凝聚的一点点内力就散开了。 不过这次是散在丹田的位置,应该会比之前好凝聚一些。 白漫雪定了定神,很快平复激动的心情,再次屏气凝神,开始凝聚内力。 她闭着眼睛,又重新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这次内力一下子就汇聚了,她没停下,配合着心法,继续修习。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极其用心修炼着,随着心法越来越熟悉。 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体内的内力越来越强大。 内力是人生来就有的本命元气,通过心法秘诀引导修炼,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化为内力。 和习武的人日日练武增强武力差不多。 每个人的天赋都是不一样的,所以修炼的其内力强大程度也是不一样。 白漫雪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强大,也不知道自己的内力到了什么等级。 她只感觉有很多力量围绕在她周身,而她就像是干枯的河道,这些力量只是小雨点,根本无法满足她。 她疯狂的吸取着,将它们转移成内力,成为能为她操控的力量。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她感觉不到疲惫,反而是越发精神,整个人有种如获新生的感觉。 就像是三天三夜不睡觉都不会累一样。 而此时,屋顶。 某人正屏气凝声的感受着屋内的气息,他极力控制着分寸,怕被里面的人察觉到。 感受着里面的内力波动,冷眸里满是严肃。 按照这个速度下去,不到半个时辰,她就可以达到内力一级了。 这个天赋直接赶追他当年,他当年也是几个时辰内就达到了内力一级。 正愣神间,突然一股强大的内力波动袭来,直接与他释放的神识相交。 宫璃渊一惊,眼里满是震惊。 这就达到了? 同时他也被里面的人发现了。 因为当她的内力达到一个境界的时候,有一瞬的内力爆发,她是能感受到周身的其他力量的。 而他释放的内力,距离她也很近。 “谁?” 白漫雪猛的睁开眼睛,眼里满是戒备,她刚才有一瞬间,感觉到了一股陌生的力量。 宫璃渊深深的拧着眉,立马施展轻功离开这里。 而白漫雪此时已经走到了窗边打开了窗户,隐约间,她只看见了一团黑影,飞快的朝远方而去。 这是谁? 白漫雪蹙了蹙眉,脸上满是凝重。 这人能悄无声息的潜入将军府,那便绝对不是常人。 将军府里戒备森严,高手无数,而他却能深入后院,来到她的闺房。 这就是说明他是高手,能轻松隐匿自己的气息。 白漫雪的神色越来越严肃,内心甚至有点后怕。 如果他是带着恶意来的,那她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是宫晟宇派来的吗? 此时她能想到的只有敌人,但她能感受到,这人没有恶意。 而这个时候,宫晟宇应该也不会对她有恶意,如果真是宫晟宇派来的,她只感觉一阵恶寒。 窗外凉风阵阵,穿着单薄里衣的白漫雪下意识打了一个冷颤。 她的脑子瞬间又清醒了几分。 不是宫晟宇的话,那还有谁会惦记着她。 难道是宫璃渊? 白漫雪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大跳,但很快就否定了。 她想着这应该不可能,因为她都主动想见他三次了。https:/ 他都不见她,怎么可能还会半夜来爬她的屋顶。 白漫雪是无心修炼了,关上窗户,回到床上坐下,但心里却很是不安。 万一她睡着了,这人又来了怎么办? 本来安全感十足的屋子,一下子让她感觉危机四伏。 修炼都没法安心,就更别提睡觉了,本来她的睡眠就不好。 白漫雪一夜未眠,呆坐在床上,发了半晚上的呆。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又怎么可能睡的着。 宫璃渊回到宸王府后,一个人在凉亭里望着清冷的月亮发呆。 他离开的速度不慢,但他却知道,白漫雪还是看见了他离开的背影。 此时他的心里很是痛苦纠结。 因为他知道,此时的白漫雪心里肯定是有他的,不然也不会吻他,又三番四次的想要见他。 而他的拒绝对她只会是伤害,会把她越推越远。 但他却没办法告诉她真相。 毕竟他们之间还是虚无缥缈的,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在。 如果贸然告诉她,他身中绝情蛊,她要是彻底放弃他了怎么办。 又或者死心塌地的就要等他。 这两种结果他都无法接受。 如果本来她是喜欢他,结果知道了这么残酷的事情,就放弃他去喜欢别人了。 又或者她用情至深,只认定他一个,那又是害了她一辈子。 毕竟他这毒,有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解。 思来想去,宫璃渊还是决定先瞒着。 这样也算是给彼此一个机会,而他也会尽快寻找机会解毒。 如果毒解了,她还在,那就皆大欢喜。 如果毒没解,她也有机会另嫁他人,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宫璃渊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内心无法抑制的又开始想念她。 只要一想到她,心就开始疼。 “属下参见王爷。”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悄然无息的落在了他的面前。 宫璃渊缓缓抬头,冷淡的望着眼前的隐卫,问道:“她如何了?” 初旭说道:“小姐一夜未眠,也没有修炼,似乎是一直坐在床上发呆。” 宫璃渊闭了闭眼睛,内心满是自责。 第27章 全军覆没? 她的睡眠本就不好,想来这次他的行为又给她造成困惑。 莫名在晚上看到有人在屋外徘徊,寻常女子早就大喊有刺客了。 可她却没有宣扬,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想到那晚她的哭声和整夜整夜的辗转难眠,他这心不用绝情蛊发作都疼的不行。 宫璃渊十分的懊恼,可此时的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不能接近她,不能替她排忧解难,不能替她分担痛苦,也无法知晓她的心事。 安抚不到她的情绪,给不了她安全感,他什么都做不了。 只是他心里也还是有很多疑惑的。 他不知道她最近的难过是怎么回事,不知道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从未在她面前表露过心意,甚至都刻意不出现她面前。 她是怎么注意到他的?又是怎么知道那些铺子是他的?这些都是未解之谜。 最近她的变化有点大,大到完全脱离了他的设定,这就导致了很多事情都发生变化,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和预想。 所以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宫璃渊看着初旭吩咐道:“继续守着她,警觉点,别被她发现了。” “是,王爷。” 初旭领命退下。biquiu 穿着夜行衣的她很快隐入了夜色中。 夜深,清凉的月光裹着寒风,孤寂的虫鸣起起伏伏。 宫璃渊独坐在凉亭里,神色竟有些颓废。 世人都道他自战胜归来后淡漠了感情,可谁又知道,他只是身不由己。 这一场战争没有夺走他的性命,却给他留下了致命的伤痛,比要了他的命还痛苦。 ………… 黎明的晨曦划破黑夜,天边出现鱼肚白。 白漫雪苦坐在床上整整一夜,直到窗外的阳光温柔的落在她的眉眼,她这才从呆滞中清醒。 顺着光望去,刺眼的的光让她下意识抬手遮住了眼睛。 天亮了。 白漫雪适应了一下光亮了,这才赤着脚下了床,走向了窗口。 不知是习了内力的缘故还是因为什么,她这一夜没睡竟没感到一丝疲惫。 一开窗,清晨的阳光带着朝露的气息扑面而来,很是清新宜人,但也带着一丝袭人的寒气。 白漫雪冷的哆嗦了一下,立马关上窗,回到床边穿上了鞋子出了屋。 “小姐,您起了吗?” 这时,门外传了丫鬟的说话声,那声音怯生生的,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这不是四个大丫鬟的声音,白漫雪恍惚记得,好像是院里一个下等丫鬟的,叫腊梅。 平时只负责屋外的洒扫,很少进屋。 这一夜四个大丫鬟都没回来,想必修炼是有戏了。 这么一想,白漫雪多少有点开心,定了定心神,她朝门外喊道:“进来吧。” “是,小姐。” 腊梅推开门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几个下等丫鬟。 手里端着洗漱水,换洗衣物等等。 在下人们的伺候下,她开始穿衣洗漱,梳洗打扮。 但她平日里习惯了抱琴等人的伺候,再加上这些人生疏的很,所有这不是一个很好的体验。 换衣服洗漱倒还好说,但这挽发髻她们都不会,唯一会一点的一个还哆哆嗦嗦的不敢弄。 白漫雪只能随意拿了一根簪子将头发挽在了脑后,稍加装饰,看起来不会太邋遢就行。 腊梅红着脸,战战兢兢的说道:“小姐可要传膳?” 白漫雪无奈的看她一眼,说道:“难道你小姐我平日里很凶吗?为什么你会这么害怕?” “没有,小姐很好,奴婢…奴婢…” 腊梅的脸更红了,平时她都是在院子里做些粗活,进屋也只是送送东西,哪里和主子说过话。 而今天还是抱琴吩咐的她,要是明日早上她们没回来,就让她领着其他人进屋伺候。 所以此时她格外紧张,要说主子平时也不体罚下人,她不应该会害怕的,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 白漫雪也不为难她了,又好笑又无奈的说道:“你去让厨房传膳吧!” 腊梅松了一口气,赶紧领着人出了屋子,没一会,她又带着下人们将饭菜送了上来。 白漫雪在餐桌前坐下,开始用膳,腊梅则在站在一旁伺候。 还没吃完早膳,院子里就传来了说话声和逐渐靠近的脚步。 “小姐起了吗?” “起了,正在吃早膳呢,腊梅姐姐在里面伺候。” “好,我知道了。” 这是抱琴的说话声。 白漫雪放下了筷子,朝门口看去。 没一会几人就走了进来。 侍书难掩喜色的说道:“小姐,我们回来了。” 白漫雪勾了勾唇,眼里染上了笑意,看来没有全军覆没呀。 此时,侍书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悦和得意,整个人神采奕奕,可见是成功了的。 而抱琴神色如常,看不出悲喜,如画则沉稳内敛,心思掩饰的极好。 只有月棋一脸沮丧,可见是失败了。 白漫雪问道:“都修炼的怎么样?” 侍书激动的说道:“小姐我成功了,我在天亮的时候,勉强凝聚了内力,大少爷说奴婢算了入门了。” “可以。” 白漫雪赞许的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了其他三人。 抱琴摇了摇头,颔首道:“奴婢辜负小姐的厚望了。” 如画淡淡道:“奴婢没有成功。” 月棋沮丧道:“奴婢也没有。” 四人的心态一目了然。 白漫雪笑着安慰道:“别气馁,还有三天的时间呢,这几天就让腊梅伺候,你们安心修炼。” 谁知这四人还没说什么,腊梅首先就不愿意了,她摆手惶恐道:“不行小姐…奴婢…奴婢不行的…” 抱琴一听生怕白漫雪会对腊梅印象不好,她赶紧说道:“小姐,腊梅就是胆小,但她做事还是很认真负责的。” 腊梅不停的攥着手,脸涨的通红。 白漫雪轻笑道:“我知道,她挺好的。” 抱琴本就有意提拔腊梅,见白漫雪满意她,立马就朝腊梅说道:“还不谢谢小姐。” 腊梅愣住了,似乎也没那么紧张了,她立马跪了下来,朝白漫雪磕头。 “谢谢小姐,奴婢一定尽心尽力。” 第28章 不如妹妹 白漫雪其实能看出来,腊梅是个老实人,单纯胆小没什么坏心眼。 “好了,你起来吧。” “是,小姐。” 腊梅依旧有点不知所措,但能看出她在极力克制,这几天若她能入白漫雪的眼,那以后肯定会得重用的。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就看她能不能把握了。 “小姐,饭菜凉了,奴婢伺候您用膳吧。” 抱琴比较细心,看着桌上的早膳没用多少,就知道白漫雪还没吃完。 白漫雪重新拿起了筷子,说道:“让腊梅伺候就行了,你们都去休息吧,这几天一心修习内力就行了。” 抱琴没有逞强,因为她现在确实困的厉害,于是屈膝道“是,小姐。” 这时侍书说道:“小姐奴婢不累,奴婢感觉自己凝聚了内力了以后所有困意都消失了,就算三天不睡觉都不会累。” 白漫雪被她的笑容感染,嘴角不由上扬,好笑的说道:“你不得努力修炼让内力变强大啊,可不是凝聚了就修炼完了。” 侍书挠了挠头,傻呵呵的说道:“也是哈,小姐说的对,奴婢听小姐的。” 月棋丧气的表情依旧没有缓解,她颓废的说道:“小姐,要不奴婢不练内力了。” 白漫雪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几分,面不改色的说道:“看你自己,先去休息吧!” 月棋察觉到了白漫雪的冷淡,有点心慌,但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走了月棋。” 抱琴眼观鼻鼻观心,立马拉着她离开。 这时候她这消极态度确实不好,毕竟还没彻底失败就放弃了,也影响别人的信心。 而最关键的是,她们还不知道小姐有没有练成,如果没有的话,她这消极的态度确实会让人很心烦。 不过好在月棋没有固执。 随后四个大丫鬟就下去了,而白漫雪也在腊梅的伺候下吃完了早膳。 “走吧,去给祖母请安。” 白漫雪正准备带着腊梅出门,就见已经去休息了的抱琴又回来了。 抱琴屈膝行礼,说道:“奴婢给小姐重新挽一个发髻吧!” 原来她都注意到了。 此时白漫雪的发髻虽然算不得失态,但多少还是有点敷衍,且发簪随便一挽还很容易松。 而白漫雪也没拒绝,去到了梳妆台前,让抱琴给她精心打扮了一番。 待头发梳理完毕,白漫雪整个人的状态肉眼可见的精致了起来。 抱琴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小姐是要去给老夫人请安吗? 老夫人已经免了这半个月的请安了,说是要吃斋念佛,安心养病。” “正要去呢,幸好你来的及时。”白漫雪可不想去面对那张刻薄的老脸。 如何一来,她反而是省事了。 抱琴笑着说道:“奴婢猜着小姐就是要去,平日里奴婢都和各院里的大丫鬟交好。 有什么事情,她们都会提前告诉奴婢的。” “嗯,辛苦了,下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觉。” 抱琴也不逞强,眼下的乌青显的她格外憔悴,她打着哈欠出了屋子。 她是白漫雪身边的大丫鬟,前世跟着她进了宫,直接成了掌事大宫女。 其能力自然是很强的,不管是宫里还是府里,所有的一切她都能打理的井井有条。 让白漫雪省了很多事情。 抱琴下去以后,就又剩下腊梅一人在屋里伺候。 她笔直的站在白漫雪身旁,紧张中又透着点小小心翼翼。 白漫雪呆坐了片刻,闲不住的她就想试试她现在的内力到了什么程度。 于是她去了练武场。 今日白秉正不在家。 但整个场地都是护卫和家丁,还有他哥哥白初瑜也在。 白初瑜正练着剑,一身白色练功服承托的他英俊无比,再加上那行云流水的剑法。筆趣閣 直接将所有人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他紧绷着俊脸,薄唇抿着,神色十分严肃,十分潇洒挥舞着手里的长剑,使他发出嗡鸣。 衣摆随着他的移动飘荡着,微风撩起长发,意气风发的少年英气逼人。 白漫雪很少看他舞剑。 别人只看到他的英姿飒爽,可白漫雪眼里只有他那额角流下的汗水。 白漫雪就默默的站在远处看着他。 “少爷好厉害啊!” 腊梅是第一次见到白初瑜舞剑,目光被深深的吸引了过去。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眼里满是惊艳。 白漫雪笑了笑,说道:“日日苦练,自然会有结果。” 多少个清晨,她的哥哥都这么苦苦的练剑,努力的习武。 所以在前世,他继承了父亲的衣钵,成为了少年将军,继宫璃渊之后,又一个出彩的将领。 假以时日,必定会与父亲一样,成为战神。 许久之后,白初瑜一套剑法练完,利落的收起了剑,调整了一下呼吸,神色瞬间放松了下来。 “哥哥。” 这时,他听见白漫雪唤她。 便立马循声望去,见到白漫雪的时候,神色立马柔和了下来,变的十分宠溺。 白漫雪朝他走去,拿出了手帕递给他。 “擦擦汗吧!” 白初瑜随便用袖子擦了擦,不在意道:“一身臭汗,别弄脏了妹妹的帕子。” 白漫雪见状便收了起来,关切的问道:“哥哥吃早膳了吗?” 白初瑜摇了摇头。 “没有呢,这就去,妹妹一起吧!” 白漫雪吃过了自然不会去,于是说道:“我昨日晚上将内力凝聚了。 还修炼了一晚上,想问问哥哥,我现在的内力算是什么阶段?” 她除了修炼吸收力量转化为内力,其他的一概不知。 白初瑜面露惊讶,说道:“这么快?我看看。” 说着他便将手放在了白漫雪肩头,感受了一下她的内力波动。 那脸色逐渐从惊讶变成了惊喜,最后是震惊。 “你…你你你…你一晚上就达到了内力一级?”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白漫雪则是一脸懵逼,好像她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白初瑜看她的眼神特别奇怪,像看怪物一样,他说道:“我七天才到内力一级。” 他还不如妹妹。 在他眼里,弱小的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妹妹。 第29章 什么怪才? 她一天内不仅凝聚了内力,还达到了内力一级,这是什么怪才?? “大小姐好厉害呀!” “是啊是啊,大少爷七天才修炼到内力一级,没想到大小姐一天就修炼到了。” “那大小姐岂不是比大少爷还厉害?” ………… 感受着自家哥哥奇异的眼神,再听着众人的议论纷纷。 白漫雪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只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而那馅饼恰巧就砸中她。 她疑惑看向了自家哥哥:“我这就达到内力一级了?就这么简单?” 白初瑜还没从刚才的打击里回神,结果心口又被猛的补几刀,他受伤的看着自家妹妹。 “给你哥留条活路好吗?你管这叫简单,出去可别这么说了,会被群殴的……” 他当年还被爹爹称为天才呢,呜呜呜……结果在妹妹这里什么都不是。 白漫雪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欠揍,她挠了挠头,很不好意思。 “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这好像也解释不清了。 白初瑜噗嗤笑出声,宠溺摸了摸白漫雪的头。 “你很厉害,要是以后哥哥打不过你了,你可要保护哥哥!” 白漫雪被逗笑了,抬眸就直接撞进了那双笑眯了眸子里,里面盛满了暖意,还有璀璨的星星点点,她会守护住里面的光。 “我一定会保护好哥哥还有爹爹的!” “傻丫头!” 白初瑜脸上的笑意加深,直接揽住了白漫雪的肩膀。 “有哥哥和爹爹在,是绝对会保护好你的。” 这话白漫雪绝对相信,但此时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修炼了。 “哥哥你快去吃早膳吧,我想去禅室里修习内力。” 白初瑜点了点头,松开了揽着白漫雪肩膀的手。 “快去吧!你现在要做的是将内力脱离体内,在周身形成了一个内力保护罩。” 白漫雪认真的记下了。 接着两人分开,一个离开了练武场,一个去了禅室。 有了昨晚的经验,这次白漫雪很快就进入忘我的境界,她对内力的感知越来越灵敏,控制起来已经得心应手。 因为记得白初瑜之前说的话,所以她便尝试着将体内蕴含的内力全部汇聚到了手掌。 接着尝试让它脱离体内,在周围形成一个保护罩。 但她尝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 白漫雪没有气馁,想着她应该是刚到达内力一级,所以还做不到内力外放,还需要再巩固一下。 于是她果断放弃了,继续努力修炼内力。 当白漫雪沉浸在修习内力里无法自拔时,白家也收到了宫里来的消息。 三日后,皇后娘娘举办赏花会,邀请全京城适龄的公子小姐们参加。 这种宴会一般都是为了相看。 如今诸位王爷公主都到了适婚的年纪。 女子们如果在宴会上能得到皇后或者后宫娘娘们的青睐,那便很有可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这不仅仅是代表个人,如果有幸成为王妃,侧妃,哪怕只是一个侍妾,都能给整个家族争光。 所以各大家族都铆足了劲将家族里最出色的女儿送进宫。 样貌才情只是一方面,最重要但还是家世背景。 而王妃们的热门人选便是白漫雪、云若水、江绾、陈晚卿等。 这些世家千金家族势力强大,不仅王爷们势在必得,京城的公子们更是趋之若鹜。 因为娶到了她们不仅对仕途有帮助,更能使家族更上一层楼。 但一般大家族的公子都不愿意娶公主。 金枝玉叶娇生惯养,地位又高,哪个男子愿意被女人压一头,而且驸马还不能纳妾。 最重要的一点,娶了公主这辈子都别想有太大的出息了。 因为公主是皇室之人,为了防止外戚弄权,驸马一般是不会得到重用的。https:/ 所以娶了公主就等于终止了仕途。 且娶了公主等于给全家娶回了一个祖宗,公主身份高贵,全家都得给她行礼。 当然,公主就是公主,即便如此,还是不少人上赶着想娶,因为娶了公主,一辈子不愁荣华富贵 距离宴会还剩三天。 京城各家首饰铺子和成衣铺子都进入了忙碌当中,其中生意最红火的当属环翠阁和君悦坊。 所有的一切忙碌,都是为了三天后的赏花会。 ………… 此时,皇宫。 青石板铺就的长长宫道上,八人抬着一顶奢华至极的轿撵行走着,道路两旁的宫女太监无一不跪地请安,头都不敢抬。 鎏金轿顶浅色帷幔垂落,轿内若隐若现的露出一张俊美非凡但却冷漠至极的脸。 他阖目养神,薄唇紧抿,手撑着额头,身体随着轿子的微微晃动。 身穿着绣着繁复花纹的玄色衣袍,头顶玉冠,墨发如瀑,整个人矜贵清冷,气质不凡。 轿子穿过长长的甬道,停在了养心殿前。 守在门口的首领太监裕公公立马迎接上前,笑容满脸态度恭敬的作揖道: “奴才给宸王殿下请安。” 冷玄掀开帷幔,宫璃渊面无表情的下了轿撵,语气极淡的说道:“裕公公不必多礼。” 裕公公笑容微减,笑着在前引路:“皇上和皇后娘娘等候您多时了,宸王殿下里面请。” 在裕公宫的引路下,宫璃渊大步走进了养心殿的偏殿。 屋内塌上。 身着明黄色皇袍的宫天逸与皇后陈锦华并排而做,两人面带浅笑,可见相谈甚欢。 宫璃渊走入屋内,下跪行礼。 “儿臣给父皇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宫天逸神色慈爱的看着这个令他骄傲的儿子,语气和蔼道:“起来吧,赐座,渊儿可有好久未进宫了,身体可好些了?” 宫璃渊在一旁坐下,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儿臣身体不适,劳父皇记挂了。” 宫天逸的神色黯淡了下来,他蹙眉道:“父皇一定会找到神医解了你的蛊毒。” “唉。” 皇后叹了一口气,雍容华贵的脸上可见愁容。 “本宫还说三日后的赏花宴给渊儿选个王妃呢!” 宫璃渊淡淡道:“儿臣不能娶妻,劳烦皇后娘娘操心了。” “这事以后再说。”宫天逸看向了宫璃渊,说道:“你可有中意的女子,朕可先将她赐婚给你。” 第30章 四个丫鬟 宫璃渊苦笑着摇了摇头:“儿臣不敢误佳人。” 看着他的表情,宫天逸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渊儿是有意中人了?” 宫璃渊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是以模棱两可的态度。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只要儿臣的蛊毒一日未解,那便无法成亲。” 宫天逸哽住,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心里只剩下心疼。 “渊儿放心,这蛊毒早晚会解的,你父皇已经派人暗中去寻找天下秘士了。”皇后说着话已经红了眼睛。 宫璃渊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直接问道:“父皇唤儿臣进宫可有事?” 宫天逸没好气道:“没事朕就不能唤你进宫吗?你说说你,不去上朝也不进宫,朕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你一次,你这整天都在忙什么。” 宫璃渊神色自若的说道:“忙着找法子解蛊毒。” 宫天逸再次哽住。 这个儿子总是有本事让他又气又心疼,可也只有他敢这么和他说话。 “行了行了,要么成天不见人,要么就把朕气死,快滚吧!” 宫璃渊立马起来,行礼道:“儿臣告退。” 宫天逸摆了摆手,再不看他一眼,只是说道:“嗯,去吧。” 宫璃渊直起身子,转身就走。 但没走两步,身后就传来了喊住他的声音。 “等等。” 宫璃渊顿住脚步,回头看去。 宫天逸正望着他,说道:“你若是有意中人可要与朕说,免的过几日朕将她赐婚给了旁人。” 宫璃渊不可察觉的蹙了蹙眉,袖子里的手攥了又松开,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儿臣知道了,多谢父皇。” 等宫璃渊离开以后,宫天逸再次叹了一口气,抬手捏着眉心疲惫的说道。 “这孩子在边关吃了太多的苦,是朕对不起他。” “皇上您别这么说,渊儿身为南靖国的皇子,这是他的责任和义务。 臣妾相信,有朝一日,他一定会解了这蛊毒,辅佐在您身侧成为您的左膀右臂!” 宫天逸紧绷的神色缓和了很多,他弯唇笑道:“会的,如若不是因为这蛊毒,朕早就封渊儿为太子了。” 涉及皇储,皇后很聪明的保持了沉默,而宫天逸也没有再继续说了。 时间转眼即逝,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白漫雪足足在禅室里修习了一天的内力,连午饭都没吃,好在一直没人来打扰。 临近傍晚,她从入定中苏醒。 现在她的已经能很轻松的将内力外放,在周身形成了一个保护罩,如此的话,才算是真正达到了内力一级。 走出禅室时,晚霞已经晕染了天际,世界仿佛都被温柔的渡上了一层金色。 白漫雪心情很好的勾起了嘴角,抬脚走入了温柔之中。 “小姐,您终于出来了。” 禅室外的树下,抱琴已等候多时。 白漫雪笑意加深,问道:“嗯,你怎么样了?” 抱琴神色依旧自若,脸上不见悲喜:“奴婢让小姐失望了,” “没事,你已经够好了,即便你修习不出内力,也依旧是我身边最得力的丫鬟。” “奴婢多谢小姐。”抱琴立马屈膝行礼,眼里满是感动。 “起来吧,随我回玲珑阁。”筆趣閣 白漫雪抬步往前走,抱琴就跟在她的身后。 她让四个大丫鬟修习内力,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她们多一丝能力保护自保。 这个是看天赋,如果修习不出,她自然也不会强求的。 回到玲珑阁后,下人已经准备好了晚膳。 白漫雪一天一夜没睡,但却一点也不疲惫,就是有点饿了。 侍书神采奕奕的进进出出,安排着下人上饭菜,抱琴和月棋则都站在她的身边与她说着话。 月棋的情绪依旧不太高,可见还是没有成功凝集。 目前四个大丫鬟,只有侍书一人成功了。 “如画呢?” 白漫雪端着茶杯浅抿了一口,这才发现没看见如画。 “如画还在房间里没出来呢,都一天了。”侍书一边摆着盘子,一边说着。 白漫雪来了兴趣,半开玩笑道:“看来如画很有可能是成功。” “那就好啦,以后我和如画又能一起习武啦!” 侍书很是兴奋,可见是真的开心。 “真羡慕你们……” 月棋有点失落,很是消极的说道:“奴婢觉得自己真没用,不如抱琴能干,又没有侍书和如画有天赋。” 侍书灿烂的笑容凝滞了,接着消失,她想着是不是自己太嘚瑟了,伤害到月棋了。 白漫雪微不可觉的拧了一下眉,但并未露出什么别的神色。 “你我都是小姐的大丫鬟,没什么不同,而且我也没有修习出内力。 所以月棋,你没必要这么沮丧的,不管如何,我们还是小姐身边的四个大丫鬟,不会有什么改变的。” 抱琴上前安慰着月棋。 月棋赶紧解释道:“不是不是,你们别误会。” 说着她看向了白漫雪。 “奴婢只是觉得自己没用,没有别的意思,以后奴婢一定会好好学习的,争取不拖小姐的后腿。” 抱琴和月棋瞬间放了心。 她们四个一起长大,一直都在小姐身边伺候,可不想有什么嫌隙。 白漫雪欣慰道:“你们四个都是我最信任的人,不管如何都不能有别的心思。” “是,小姐。” 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白漫雪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就去吃晚膳了。 三个大丫鬟叽叽喳喳的在一旁说话、伺候,气氛格外和谐。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人推开,门口传来了如画激动的说话声。 “小姐,奴婢成功了!” 屋内的四人都吓了一大跳。 如画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莽撞,很不好意思的屈膝行礼。 “奴婢知错了,请小姐责罚。” 白漫雪没有怪她的意思,于是说道:“没事,你起来吧。” 如画是她这四个丫鬟里最淡然的,话少、性格内向,情绪从不外漏。 如今可能是高兴过头了。 如画双颊通红,说道:“小姐,奴婢成功了。” 白漫雪轻轻点了点头,夸奖道:“很好,以后继续努力,和侍书一起成为高手。” 第31章 姐妹进宫 “是,小姐。” 侍书和如画都很激动,脸上满是势在必得。 抱琴和月棋则只能羡慕的看着,但没办法,她们没有这个天赋。 吃完晚膳,白漫雪便去沐浴了。 当她洗完澡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时,就又想到了昨天晚上夜里那个黑影。 这让她内心很是不安。 要是今天晚上那黑影又来了可怎么办? 白漫雪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这件事情不解决,她就无法入眠,除非哪天她成了武功高手。 在这个府里,明里暗里都有不少护卫,且父亲和哥哥武功都不弱,所以他们的安全不用担心。 至于二叔二婶还有二妹他们,一般人也不会冒着被抓到的风险去伤害他们。 毕竟刺杀官员家眷是重罪,自己死就算了,还会连累家人。 且像昨天晚上那种高手还是少数的,毕竟将军府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没有哪个脑子有坑的人会轻易得罪将军府。 但她就不一样了,身为将军府的嫡长女,得到了她就等于得到了她父亲的兵权。 她还真怕宫晟宇这个小人又会耍什么阴谋诡计。 万一他让隐卫假扮采花贼将她掳走,然后再英雄救美,那她不嫁他也得嫁他了。 不然除了他,还有谁会来半夜蹲屋顶? 白漫雪胡思乱想着,眼神不经意间瞥到了关闭的窗户。 如果贼人想要进来,那就只能从这里,这个房间里一共有三扇窗。 白漫雪眼眸微转,心里便有了主意。 她在三扇窗户的窗柩边沿上都放上了一个杯子,只要有人碰了窗户,那杯子便会落地发出声音。 这样的话,她就会惊醒了。 做完这一切,白漫雪便彻底放下了心。 服下安神助眠的药后,她便躺在了床上,很快就昏昏欲睡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白漫雪不是在修习内力,就是去修习内力的路上。 本以为很容易就到达了内力一级,二级也会很简单。 却没想到白初瑜告诉她,他修炼内力二级用了半年。 白漫雪一听,自己再有天赋也只能慢慢来了,好在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