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影九阳》 第1章 引子 燕富贵有些恼火，天天被工头训，不就是躲在楼下看了会网文吗？当场被逮着了算我运气不好，训了就训了，咱认，可现在有必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叽叽歪歪吗？是，咱家里是不好，文凭也只是大专肄业，能跟着你干钢筋工这么有前途的职业确实是你看到同村的面子上帮我一把，我也没有怎么偷懒啊，每天八小时我也是干足了的，咋地了，两百七十块钱就要咱给你拼命啊。 工头的口水喷到他脸上，这让他有些不爽，骂就骂了，扯我父母干叼，我父母是死的早，是乡亲们把我养大，关你鸟屎啊。我看网文咋了，我一个月充值一千多咋了，那是我自己的钱，低声嘀咕几句，工头一巴掌扇过来，本能的后退几步，突然一脚踏空，倒在钢筋网上，只觉得脑后剧痛便人事不知。 迷迷糊糊的飘了一会，猛然清醒过来，我挂了？这是什么鬼地方？这是啥机器？投胎自助机？很高级啊。 按照提示一直点，这是选择投胎世界？这么多选项啊，嗯哼？玄幻世界？那果断选了啊，就凭我看了上千部的玄幻网文，多少是有帮助的吧，现实世界太残酷了，没钱资质再好也不行，想我燕富贵，小时候读书还是不错的，要不是父母双亡，考个重本肯定没问题。 这是给我的设定？资质中等？按照看过的小说来说，中等资质大概率是炮灰，就是天才们身后的跟班。这不行啊，后面这些选项可以选？上等，人才，天才，顶尖天才？必须选最高啊，后面这个一百是什么意思？研究了一会，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前世存钱的总额除以一万就是这个所谓的生命点，看了一下余额，怎么会有一百九十万？哪有这么多？尽管自己平常只看网文，抽点烟喝点酒，一个月七千八的工资最后能剩下六千块，干了五年，算起来只有三十五万左右，对就是三十五万啊。他不知道的是，他挂了之后，工头找老板闹了几次，又是报警，又是堵门的，后来官家协调了几次，最后赔了一百二十万，这些虽然他没有享受到，但也算在他前世的余钱里。 再有就是他虽然有点废，但绝对算得上一个好人，每年献血三次，给老人让座，有时也会捐些钱，攒起来又给了三十五点。 既然自己只有一百九十点，花一百点在资质上那就有点坑了，资质再高没有别的助力也没有什么鸟用。八十点选个天才就足够了，后面还有这么一大排呢。 出身是农家，这可不行，农家的话自小受不到良好的教育，光有资质也有可能被埋没，肯定选择，唉，还能选宗主孙子？三十点就够了？这么便宜？那肯定要选，宗主孙子耶，能少走多少弯路啊。 这个不重要，这些都不重要，都可以靠着自己努力去提升的。没必要花生命点去选。奇遇？这个必须有，十点一次不包活？这也太坑了吧，这意思就是说，可能挂在奇遇里？犹豫了很久还是选了一个。 护身符？这是救命一次？二十点一个，这个必须选一个啊，谁一辈子能顺风顺水的，唉，我前面选的是宗主孙子，有没有可能碰到那些顶尖天才打脸，最后弄死自己上位？这个必须要选，要不换个出身？转上去才发现，居然不能改了。 只剩下五十点了，得省着花，好好考虑一下。玄幻世界需要什么？法宝财侣地，选了这么多，可能沾点边的就是法地，宗主的孙子嘛，修炼的功法和地方肯定不差。兵器这些先放一放，重点还是财和侣，这两样没有可是万万不行，多多益善。 财财财，这里，天赋技能，就是这个，挣钱的本事，十点，选了，天生神力？这个对前期太重要了，也得选，毕竟只要五点嘛。其他的倒是想再选，手里也只剩下三十五点了，再说了，有些原本基本设定就不差，比如这个情商就很高，智商也不错，没必要选到最高。 刚滑下去，又滑回来，悟性？这个肯定得选。又去了五点，不行，必须要去选伴侣了，前世连姑娘手都没有摸过，这辈子要是还单身狗一个那太对不起自己了。 第一个，选画像挺好的，这是说外形性格就是这样？高冷，嗯哼，刘某菲这种可以，五点可以，宗门顶尖天才，十点，这个要啊。哎，不能选了？其他一切随缘？靠啊，最重要的性格没选啊。 第二个，选画像，前几天看了赘婿，宋铁不错，看上去就是温温柔柔的，晚上还，嘿嘿，就选她了，五点，她也要五点啊。世家嫡女？这个好，一个好汉三个帮，有宗门做靠山，又有世家帮忙，那还不飞起啊。 有两个媳妇够了，多了也应付不来，不过这么多美女照片都有啊，这身材，嘿嘿，不错不错，看一会再说，唉，怎么回事？误点了？这谁啊，张民？哎哎哎，怎么一回事，我怎么变成一坨了？ 第2章 既来之则安之 燕离嘴里嚼着草根，躺在小溪边的草地上，悠闲的晒着太阳，小溪里他下了好几个拦网，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逮着几条小鱼儿，雏虎堂的伙食太差，黑心厨子不知道昧了多少，好歹你管个饱啊，我们还要练武，不吃饱怎么行？ 从九阳城回来的路上烧了天，终于想起前世的一些事来，尼玛，这跟我花一百九十万买的设定也差的太远了吧。你说是不是天才，那肯定是的，宗门外门五关，松松的就打过去了，外门呆了一年，一个外门试被人顶下来了，只能回原籍。不是说是宗主的孙子吗？确实也是，不过那是一个小宗门，自己爷爷就是宗主，自己老爹还只有五岁的时候就被灭掉了，想到这里就心痛，一百九十万就换了这么一个开局啊。消沉了好多天，现在终于想开了，也就这样了吧，该好好活着还是好好活着，该努力还是要努力啊。 牛大一屁股坐在他身边，气喘吁吁的说道：“我就知道你在这，还没抓到鱼？”燕离撇撇嘴说道：“哪有什么鱼嘛，我就是闲的，没去跟于小翠约会？”牛大叹口气说道：“一约会她就给我两个包子，她家也不富裕，这都是她自己从嘴边省下来给我的，我真不好意思呢。” 今年文宁府遭了灾，收成不好，能吃饱的家庭就算小康之家了，牛大哪里好意思老是去蹭于小翠的包子。燕离坐起身来，赞道：“于小翠是个好姑娘，老牛你好运气，可惜我小了好几岁，要不非要跟你抢一抢。”牛大哈哈笑道：“你连毛都没长齐，知道什么好姑娘不好姑娘的。唉，你看这些书做什么？我发现你去了一次九阳城，回来就大不一样了呢。”燕离懒洋洋的说道：“反正也没什么事，从九阳城那边带了一些书回来，也就看看消磨时间。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雏虎堂练刀法么？记得没错的话，你应该九月就要去考大刀队了。” 牛大呵呵笑道：“刚才门里来了个人，说是洛师要收个童子，现在大家都在议论，我想起你可能还不知道，就跑来通知你。你在外门呆了一年，洛师以前可是九阳宗的大人物，你去了他那里，自然是最好的了。” 雏虎堂连续七八天都在议论洛师招收童子的事，对于这些孩子来说，这是再好不过的机会，要是真做了洛师的童子，努努力，以后说不定能筑基，那一家人的生活可就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了。就算是牛大这种就要离开雏虎堂的少年，也开始努力的去看书准备考试。 夜已经很晚了，燕离蹲在火炉边，非常认真的翻看着一本厚厚的书，围着火炉的还有三个稍大一些的孩子，也都在紧张的看书，彼此之间敌对的意思相当明显。燕离眼珠子一转，从怀里摸出一个油纸包，打开后放在火炉上烤起，顿时屋子里充满了牛肉的香气，另外三个孩子齐齐咽了一口口水，他们从上午十点就来这边考核，好不容易击退了其他十余个孩子，到现在都是水米未进，这边不提供食物。牛大恼怒的看了一眼燕离，这小子不怀好意，分明不想自己几人专心看书，他好在明天的选拔中取胜，不过这也没办法，前几天就跟燕离说好了，大家各凭手段，不管是谁能中，一定要记得扶持没中的那个。 燕离得意的将油纸包向四周转了一圈，里面是酱好的牛肉片。这些孩子都是早上六点吃的早饭，到现在已经十六七个小时了，半大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个顶个的能吃。原本就不想怎么看书，这时一门心思都盯着那包牛肉片，眼见着燕离拈起一片塞进嘴里，又故意啧啧出声，更恶心的是他还将手指放在嘴里舔干净。牛大强忍住上去揍他的冲动，扭头不去看那包牛肉片，打是打不过的，燕离参加宗门选秀是过了全部五关，在宗门接受了一年的训练的，而自己当年只过了两关，连宗门的大门都没有看见，虽然自己这两年在门里也学了一些功法，但是大家都是一个堂口呆着的，打架也有许多次，彼此之间都是非常了解的，燕离虽然年纪小，但是战斗力却是至少在后备堂里排到前十的。 终于等到燕离津津有味的吃完，其余三人齐齐松了一口气，现在天色虽晚，但是认真算下，还有十个小时的时间才到考试，今晚能汇集到这里的孩子，都是门里同年龄段中的佼佼者，至少也是过了宗门选秀前两关的，不说一目十行的本事，看过几遍，明早少说能记住五六成。 刚才燕离的做法很不地道，牛大觉得自己根本无法专心看书，脑子里时不时就出现那一包牛肉片的模样，肚子也感觉越来越饿了。看书的速度慢了不少。那边燕离却是看的聚精会神，很有规律的过一分就翻上一页。眼见着进入了看书的状态，牛大心里有些着急，燕离跟他在门里是一个小队的，平素里就喜欢看书，虽然年纪最小，但是实力却是最强，队长也最欣赏他，要不是他年纪实在太小，早就推荐到大刀队去了。 猛虎门等级森严，他们现在相当于预备队，都是十六岁以下的年轻孩子，满十六岁后就能成为猛虎门打手，打手也分三等，打手，金牌打手，大刀队打手，对应着炼皮期，炼肉期，炼骨期。然后往上就是队长，如果有了炼血期的修为，就能在打手队做个小队长，在长进一点，有了炼气期的修为，就能做打手队的队长，负责一条街是没有问题的。那时在赤石镇也算一号人物了。牛大是参加过宗门选秀的，五关之中也是过了两关的，回来呆了五年，现在也是炼肉期六重的水准，明年混个金牌打手是没问题的。 但是这次洛师招一个随身的童子，这可比一级一级混上去要强得多了，洛师是什么人？ 猛虎门三大金丹之一，文宁府唯一的丹师，即使是对立的蛟龙门、花豹门也是对他极为尊敬的。能做他的童子，混个七八年出来，至少能做个打手队的队长。比你在底层厮混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 窗外渐渐发白，鸡鸣声此起彼伏，牛大看到燕离打了个哈欠，合上书起身，离开火炉，走到屋角，就在干草上躺下，裹紧了身上的棉袄，几分钟的功夫便呼吸平稳，知道他睡着了。其他两个孩子比燕离都要大两三岁，此时也是疲倦的很，但是天亮后的考试关系着自己一生的命运，怎么能去睡？咱们修行之人，一两晚不睡也是常事，他怎么就？ 常欣推开门，一股冷气扑了进来，三个孩子齐齐打了个哆嗦，扭头望向她。常欣并不是洛师的童子，算是洛师的侍女，是门里派来伺候洛师起居的。童子勉强算是记名弟子，可以称呼洛师为老师，若是表现的好，有可能被收为弟子，那时才能称呼洛师为师傅。 猛虎门非但剩下两个金丹，就是筑基境的大修士都会收弟子，唯独洛师这是十多年来再一次招收童子。 常欣笑盈盈的说道：“洛师已经起身，你们随我去洗漱沐浴更衣，然后等着洛师过来。”眼睛瞥到角落的燕离，抿嘴微微一笑，伸手弹了个珠子过去，那边燕离惨叫一声跳了起来。常欣已经是炼血期，燕离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跟在最后，心里早就一百个问候送给了常欣的家人。 牛大已经是半大的孩子，正处于对异性朦朦胧胧的爱慕阶段，赤石镇上年轻女孩有不少，常欣的脸蛋儿放在里面也算是上等，毕竟二十出头，身材倒也玲珑有致。牛大跟在她身后，不敢抬头，只觉心脏跳的厉害。 其实对于洛天赐来说，并不想收什么童子，更不想收什么弟子，但是门主和大长老总是劝他还是带两个人出来，毕竟你也是长老，手下一点势力都没有怎么行，二十年前带了一个童子，现在是个丹士，在总舵行动堂，平日里难得来赤石镇一趟。反正只是顺着他们二人的意，所以考试有些随便，随便指了昨夜发的灵药大全的几幅图案，让他们分别辨认。直到剩下燕离一人的时候，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就是这小子了。”便拍拍屁股转身走了。 这也是这一个多月里，燕离唯一一次看见洛师，常欣在宅子前院给他安排了一个房间，什么都是齐全的，又将他带到厨房给大伙儿认识，末了说了一句：“以后这厨房就由你来管，每月初一我会给你钱。”也转身离开了，其实洛师的宅子结构很简单，后院就只有洛师和常欣，前院主要是洛师的丹房和书房，除了两个厨师之外，就只有两个门子，以前都是常欣在管理，现在燕离过来便都交给了他。 第3章 先做童子 每日里其实也闲得很，燕离现在是炼肉三重，一般来说基础五期里，丹药是不用服用的，功法也是最初级的，燕离好在在宗门呆了一年，这些最基础的炼皮炼肉炼骨炼血的功法都是学会了的。这个阶段如果辅以药浴，自然事半功倍，离开宗门后的这大半年里，燕离的进步很慢，没有往日那种突飞猛进的状态，就是因为现在的他买不起药浴需要的药材，虽然这些药材并不算多贵，每天有个银币就足够了，但是他在猛虎门一个月只有十个银币，等到满了十六岁做了打手才能涨到二十银币。其实想想也对，若是每个人都用得起药浴， 猛虎门的打手怎么可能只是炼肉期的水准？ 他现在这个阶段主要还是利用天地灵气淬炼肉身，一般来说有个个把小时就足够了，多淬炼有害无益，肌肉并不能承受长时间的淬炼，若是有药浴，这一个小时就能相当于别人两个小时，而且药物中的灵力还能有效的修补肌肉的损伤，加强肌肉的强度。同样是炼肉九重，天天药浴的少年肌肉强度应该是从未药浴少年的近两倍。这还不算什么，按照现在修行的理论来说，前期积累的越多，后期破境就越容易。 这日早晨，将一碗粥和两个小菜端到洛师书房门口，常欣接过托盘，轻声说了一句：“洛师让你在门口等着，一会他要考校你。”燕离恭敬的双手肃立在书房门口，一动不动。约莫过了二十分钟，常欣出来对他点点头，擦身而过的时候，轻声说道：“洛师喜静。”燕离感激的对她一笑。一个多月的相处，常欣还算比较喜欢燕离，这小子看上去人模人样的，嘴巴却是极甜，欣姐前欣姐后的，闲时两人也是凑在一堆聊天，以前除了买菜，常欣是不能出这个宅子的，洛师随时有事要交代给她。燕离来了之后，他每日要亲自出去买菜，街头巷尾许多趣事便说给常欣听，他口才又好，说的绘声绘色的，也算是常欣了解外界的一个主要渠道，自然舍不得他被洛师赶出去。 燕离老实的肃立在书桌旁，静静的看着洛师将一幅字写完。洛天赐望他一眼，冷笑道：“你不是惯会察言观色，溜须拍马吗？怎么我这墨没有了，也没见你去磨？”燕离老老实实的答道：“回禀老师，不是弟子不磨，实在是弟子不会。”洛天赐哼了一声，放下笔，便看见燕离噌的窜到一旁，捧了湿毛巾过来。 洛天赐接过毛巾擦擦手，递给燕离，身子往后一躺，沉吟了一会说道：“这一月昧下不少银币吧？”燕离心里一颤，扑通一声跪下，趴在地上不敢抬头。每月常欣给他八十银币作为七人的伙食费，其实是绰绰有余的，赤石镇所有的蔬菜都是村民自己种的，肉食也多是农家自己喂养的，价格比起文安府便宜最少一半，比如一个鸡蛋，在文安府要卖六文钱，但是在赤石镇三文钱就能买到。往日里都是固定的农户给府里送菜，其中不晓得被昧了多少钱，自从燕离来了之后，每月还是花这八十银币，他却是每日非要到人家田里自己去摘，鸡鸭肉也要当场活杀，还省下不少钱，也问过常欣，常欣却说这十几二十银币的小钱你自己收着吧，隔三差五还是要药浴的，现在有三十银币，两天药浴一次还是做得到的。没想到洛师居然用这个借口发作，是要将自己开革出去么？ 若是因为贪污被开革， 猛虎门内哪里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地，想到此节身上冷汗直冒。洛天赐看着满头大汗伏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的燕离，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仍是板着脸冷笑一声：“你贪了我一些银币也就罢了，便是让你贪上一年也不够一颗最便宜丹药的价钱，只是你既然做了我的童子，却花些冤枉钱来药浴，却是让我有些生气。”顿了顿，咳嗽一声，却不说话。 燕离战战兢兢的抬起头，却见洛师敲敲空茶杯，顿时福至心灵，窜起来提起一旁暖炉上的茶壶沏了一杯茶，恭敬的放在书桌上。又老老实实的退到一旁跪下。又等了一会，只听见洛师喝了几口茶，却没听到他说话，偷偷侧了头，却见洛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赶紧跪好，过了一阵，忍不住抬起头问道：“这药浴的方子是我在宗门的时候偷学来的，跟门里那些大少爷们药浴的方子也相差不远。价格也是公道啊。” 洛天赐哂笑一声：“你且说说。”燕离眨眨眼，想起之前常欣说了洛师要考校自己，感觉现在似乎没有那么生气，壮着胆子说道：“弟子这药浴的方子主要用了四味一阶灵药，黄叶菜最是有韧性，虽然是炼皮期的主药，但是对提高肌肉的拉伸力极有好处，虎骨果不但能提高肌肉的力量，在这个阶段还能捎带提高骨骼的密度，而七纹草通过壮大肌肉束使得肌肉更加结实。最后一味百香果能恢复肌肉的活性，修炼之后药浴能快速恢复。” 洛天赐哼了一声：“虎骨果论起提高肌肉的力量来说，远远不如宁梨瓜，最重要的是，虎骨果不能马上溶于水，你这四味灵药想要同时溶于水中形成药汤，你得先保证水温高于九十度，然后投入其他三味灵药，而七纹草在九十度高温下只用十分钟便损失了三成以上，所以你为了尽量保持七纹草的药性，在水温还有六十度的时候就要跳进去药浴，每次都被烫的狼嚎鬼叫。再加上温度降下来了，虎骨果开始析出，所以你最近身上一股浓烈的酸味，身上也被染成黄黑色。若是寻常帮众也就算了，但是你到了我这里，每日我看你也在看基础灵药，怎么就不想着改变呢？” 燕离抿着嘴想了想，叹口气解释道：“弟子也考虑过用宁梨瓜替换虎骨果，可是虎骨果只要一个银币一颗，宁梨瓜却要两个银币。而且弟子想着基础境的要诀里说最好在本期能够修炼到下期的要素，所以觉得虎骨果可能更加适合一点。七纹草在九十度的时候十分钟就要损失三成药性？这个弟子却是不知，今日听老师一讲，觉得若是站在这个角度，宁梨瓜却是比虎骨果更加适合了。” 洛天赐并没有认真带过徒弟，他自己距离基础境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那时也不是他自己配制的药汤，所以对这些最基础的灵药多数是用来炼制药丸，用来药浴却是从未亲手配过，他也从未缺过钱，听燕离这么一说，突然觉得这些基础灵药里也大有学问，斟酌着说道：“如果讲虎骨果换成宁梨瓜，确实无法兼顾到炼骨，但是虎骨果药效太强，应该放到之后炼骨期使用，你现在看似将虎骨果大部分药力用来炼肉，但是你毕竟只有十二岁，骨骼还未完全章程，恐怕依然会对你的骨骼造成伤害。可是比虎骨果更轻微的增强骨骼的灵药几乎没有。” 燕离愣了一会，灵药里面能炼骨的最低应该就是虎骨果，按照洛师所说，虎骨果对自己未能完全长成的骨骼会造成危害，那应该是不能再用了。呆了一会，迟疑着问道：“我娘在世的时候，有时会熬制大骨汤给我喝，说是能够让我长强壮，长高。我想要是长高的话，骨骼肯定也跟着长，是不是这种大骨汤能够对骨骼有所补益？”他又将大骨汤解释一遍。 洛天赐仔细想了想，说道：“普通人大概在二十岁左右骨骼定型，而修士常常在十五岁骨骼就已经完全定型，换句话说，修士十五岁能长多高，这一辈子大概就是多高了。你今年只有十二岁多，现在炼骨早了一些，大骨汤这个我不太了解，不过我想既然都是骨头，应该对骨骼有所补益，你暂且先熬制吃着，我有空找几个厨修问一下。” 又考校了他一些基础灵药的效用，保存方法，方才点点头说道：“基础灵药是一切灵药的根本，高阶灵药只是药性强，但是基本的东西跟九百四十五种基础灵药没有多大差别，采摘手法，保存方法也都是大同小异。明日开始，每日我给你十银，自己去搜集所有的你能找到的灵药，自己按照书上说的那样做成药粉，每一种灵药不管在什么状态下，新鲜的，干枯的，药粉状，甚至是做成药丸都要能够分辨出来。”等到燕离躬身要退出的时候，又说道：“从明日开始，每日六点到我书房伺候我读书写字。” 常欣见燕离躬身退出，松了一口气，她可舍不得燕离被赶走，剩了她一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絮絮叨叨将洛师的一些生活习惯说给燕离听，又手把手教他磨墨沏茶。 第4章 记名弟子 冬去春来又是两个寒暑，常欣细心的给燕离整理好衣服，退后两步看了看，不满的说道：“现在比姐姐要高一个头了，怎么发髻还是扎不好，今天洛师正式收你做记名弟子，跟你以往的童子身份完全不同，你还是要认真一点，别老是嘻嘻哈哈的。”燕离嘻嘻笑道：“知道了，就你嘴碎。我去了哈。” 端着一杯热茶，小心的推开书房门，就跪在书桌前，恭敬的说道：“老师请用茶。”洛天赐接过茶，轻轻喝了一口，这两年时间，对燕离总体来说还算满意，他的修为现在也是炼骨一重，在同龄的孩子中算是不错的了，尤其是在炼丹上的天赋已经显露出来，非但基础灵药已经完全按照自己的要求完成了，就是中阶灵药也开始学会炮制了。修炼也很刻苦，据说年前参加了帮内大比，在十六岁以下的比斗中打进了八强，那些行动堂的大佬们看着他都双眼冒光，若不是是自己的人，怕是早就抢了过去了。 将茶盏放在桌上，示意燕离起来，方才缓缓说道：“我叛出宗门到现在，整整六十年了，到现在连你在内收了两个童子，恩，前面还有三个侍女也算是你师姐，可惜没有一个得到我的真传。你的资质比他们都好一点，又是土生土长的赤石镇人。所以今天我正式收你做个记名弟子，你先说说当年为什么没有在宗门留下来。” 燕离苦涩的一笑，当年他过了选秀五关，若是在一年之内能够在全部五千名候补弟子之中排在千名之内，就能留在宗门外门。只是那又谈何容易，他没有家里助力，在山上精打细算用最便宜的灵药药浴，总算他资质上佳，加上足够努力刻苦，每次排名都在八九百名。别的学生在最后两个月都会行贿教习，得到教习的单独辅导，他哪里有钱，于是最终还是落到千名之外。别的孩子过了五关，即使被刷了下来，也能回到所在府城的府院里继续修行，他所在的文宁府是三宗交界的三不管地带，也是三宗默认的缓冲地带，哪里有什么府院，只能回到猛虎门来。 洛天赐叹口气道：“想要进宗门外门那是难之又难，九阳宗共有十六行省两百四十四府，人口超过三十亿，每年九到十一岁的孩子超过五千万之多，每个进入外门的孩子都需要经过县试、府试、省试，再加上资质测试、大选试才能成为五千之一，要想进入外门更是只有千人，你也算命苦，偏偏生在这文宁府，留不在外门，就只能混迹黑道了。你为什么要投到我的门下？” 燕离眼中闪烁着光彩：“您是文宁府唯一一个得到完整宗门传承的，我想修炼宗门法决就只能跟着您学，我要让那些把我挤下来的人知道，我不是资质不行，也不是不够刻苦，我只是没有家世。” 洛天赐微微一笑：“看来你觉得自己没有进入外门是受了很大委屈？”燕离面上愤怒一闪而过：“即使是最后的入门试，我也能排进九百，只是连续几次被教习判定犯规警告，导致我缩手缩脚，连败三场，后来有人跟我说，即便如此，我排名也在九百四十名左右，只是教习们在认定的时候，硬生生将我排在千名以外，他们觉得像我这样的，即使在府院修行，也是十分不错的，只是他们不知道，我根本没有府院可去。别人进了府院，尚有百分之一的机会进入内门，而我却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洛天赐淡淡说道：“那又如何？这个世界不公平的事情多了去了。就说你，为了留在我这，当年不也耍了不少手段么？那么对当初那三个跟你一同到我这院子的孩子又公平么？说到家世，对于宗门来说你没有，可是你父母都是 猛虎门的帮众，当年和蛟龙门火拼的时候死了，门里对你不也高看一眼，你和那些孤儿一比又如何？” 燕离一愣，当他认为自己在投胎自助机那里选的外挂全部失效之后，以为自己已经是最底层了，时时也在幻想如果自己选择的那些都成真的话，那些教习哪里敢欺负自己，进入外门那不是妥妥的，何必像现在一样混迹小宗门。倒是没有想过自己在这猛虎门也算是帮内后人，其实他的父母严格说起来并不算 猛虎门的帮众，只是给 猛虎门打工，帮着在镇外种植那万亩灵药田，那次是押送灵药去府城的人手不足，便换了帮众的衣服跟着过去，没想到在半路遇到蛟龙门劫道，双双惨死在敌人刀下。 猛虎门那些普通帮众也没有什么名册一类的东西，反正穿着帮众的衣服就认为是帮众，看他一个孤儿无依无靠，便送到雏虎堂抚养。 文安府虽然被小宗门占据，但是版图上还是属于九阳宗，名义上还是在九阳宗治下，三大小宗门再嚣张，也不敢拿这选秀之事开玩笑，生怕惹了宗门大佬不快，一怒之下将他们灭了。诚然，九阳宗对文安府动手会引起其他两宗的紧张，甚至可能引起其他两宗陈兵在文安府外，但是只要九阳宗付出足够的诚意，这三宗大战未必会被引发。再说，文安府的孩子如果真的进入宗门，对文安府来说也不算坏事。退一万步来说，小宗门也需要有鲜血加入，也需要增长自身实力，这些能通过县试甚至府试的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吸收到自己帮内也是极好的。 洛天赐看他许久不说话，话锋一转道：“九阳神诀我会慢慢教给你，我虽然是个丹师，战力不强，但当年武技也是学了不少，也可以都教给你，问题就在于，你能给我带来什么？” 燕离舔舔嘴唇，洛天赐需要什么？钱？他是不缺的，他是丹师，整个文安府只有他一个丹师，随便一颗一阶丹都能卖二十多金币，不管什么丹药，只要他炼丹出来，就没有卖不掉的。权力？ 猛虎门三分文安府，他虽然不如门主和大长老有实权，但帮中无人不尊敬他，想要什么，就算是其他帮派的大佬也基本不会拒绝。美人？常欣虽不算绝色，但也说得过去，跟他这么久了，还是处子之身，可见他对美色并不在意。 洛天赐见他为难，哈哈大笑：“别胡思乱想了，出去修炼吧，这卷狂雷剑法是九阳宗剑法基础，正好适合你现阶段练习，基础功法你都学会了，等到炼气期我再传你九阳神诀的炼气篇。最近我要闭关一段时间，你看好门户，不要惹事。” 赤石镇并不大，只有四五条街，是 猛虎门占据的一个灵田基地，全镇共有一千五百户农户，还有帮众近千人，药农近万人，在文宁府也算一等一的大镇了。牛大呼哧的将大车套上，他已经十七岁，毕竟也是过了府试的人，资质算是很不错，现在也是炼骨一重，算是小队的金牌打手，本来是想进大刀队的，只是他爹娘死活不愿意，只好跟着小队长在街上厮混。远远看见燕离皱着眉走过来，从怀里摸了个肉包子扔了过去，叫道：“小梨子，给你个包子。” 燕离抬起头，接过包子，笑道：“老牛你这套车是去哪啊。”牛大拍拍胸脯：“这个月轮到我们押送灵药去府城了，有什么要哥哥给你买回来的么？”燕离笑笑，他当年赢了牛大留在了洛师那里，牛大就只能回到预备队修炼，后来在街上遇到几次，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便将自己改良后的性价比最高的方子偷偷给了牛大，牛大家里虽是农户，但是也有几亩好田，加上父母都是炼肉期，时常钻进大山中采集一些野生灵药或者打些猎物，一个月倒是能省出十来个银币给他修炼。不过也因为牛大现在是金牌打手，年纪又小，希望很大，所以在田税上也少了不少。 燕离咬了一口包子，赞道：“于小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这包子用料十足，算得上是镇里排的上号的美味了。”听他提起于小翠，牛大开心的哈哈大笑，伸出蒲扇大小的巴掌将燕离搂了过去，亲热的说道：“你小翠姐念叨你好几次了，说是要把她表妹带给你见一见，可惜你小子跑的比兔子还快。”燕离认真的说道：“我现在太小了，过五个月才十五呢。着急什么嘛。”牛大嘻嘻笑道：“你小子都一米八高了，哪里还小。”修士因为炼皮炼肉的关系，身体发育要早于普通人，身高在十五岁就基本定型，通常比常人要瘦一些，像牛大这么壮实的还是少。 燕离撇撇嘴：“跟着光头学坏了吧，满嘴荤话的，当心于小翠撕烂你的嘴。好了，我还有事，要去趟药田，也没有什么需要你从府城给我带的。对了，我现在在学剑，你帮我带一把青钢剑回来就好，五个银币那种就行。”牛大鄙视的看着他：“学剑有什么好，跟着哥哥一起学刀啊，咱们猛虎门大刀队可是有名的，小梨子，咱们刀法可是最高可以学到玄级武学的，你别误了。” 燕离肩头一抖，将他胳膊震开，摆摆手：“我比你笨么？我当然知道了。走了，你注意安全。别跟着光头逛窑子。” 第5章 药田 西镇口出去走五百米就是万亩药田，其实这里最高只有三阶灵药，不过却已经让黑龙黑豹两帮眼红不已。到了药田门口，验了身份，把守的修士便放他进去。跟着药田香主查看了一圈，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一个金印在香主打开的簿子上盖了一个印，才拱手说道：“何香主辛苦了。” 按照猛虎门的等级构成，这香主已经是筑基境大修士了，他下面还有大队正，小队长算是门里的小头目，虽说投胎自助机坑了他一把，现在仔细一想也就是家世不如他所想，要说天才也是算，情商智商都很高，这不跟药田这些人打的不是火热吗？这让他对今后还是有很大的期待。至于悟性和天生神力，这不是年纪还小吗？以后说不定就能显露出来呢。至于奇遇，呵呵，这个先不说。 何香主呵呵一笑：“小梨子，别跟你何叔叔来这一套，上次的虎骨酒又喝完了吧？”燕离嘻嘻笑道：“一个月才给我一斤，一天只能抿一口，哪里够啊。”何香主啐了他一口：“小子，知足吧你，这虎骨酒是我老何家不传之秘，被你骗去了秘方不说，还整天蹭老子的酒。”顿了顿又说道：“这一整只宵风虎的虎骨只能酿三百斤酒，你又在里面加了虎骨果，正骨水，髓心草，药劲太足了，老夫有时稍微喝多一些，都感觉骨头发酥，你年纪尚幼，切记每日只能喝三钱。否则出了事，洛师得把我皮扒了。” 燕离嘻嘻笑道：“知道了，我又不傻，自己身体能不重视吗？我一会去打一瓶哈。对了，老莫又跑到县城鬼混去了？”何香主在他胸前锤了两下：“可不是么，你滚蛋吧，对了，昨天我们打到一只钻地甲，炖了一锅，对基础期可是大有好处，老莫做主给你留了一大碗，就在他房间的桌子上，你打了酒，吃完就回去，路上不要贪玩，知道么？” 燕离推开老莫的房门，左右看看无人，走到柜子跟前，随手点了几处关窍，柜门弹开，摸出一本刀诀，打开几页仔细看了看，撇撇嘴便放回原处，关上柜门。才喜滋滋的走到桌前，将一碗钻地甲肉三两口吃个干净。老莫据说也是厨修，厨艺当真了得，据说这钻地甲最合基础期的修士食用，不但有炼皮炼肉的效用，就是骨髓也能修炼一二。按照洛师的讲解，这炼骨最难就是骨髓，骨髓作为身体血液的来源，若是练到了，将来炼血也是事半功倍。只是现在的功法对骨髓的修炼难度颇大，一般人都不愿花大功夫的去修炼，灵药里倒是有些可以深入骨髓，可惜对骨骼本身有伤害，最好还是食补，可这钻地甲数量稀少，一般的基础境修士就算发现了也很难抓到。好在老莫和何香主都是筑基境，这药田又有钻地甲最喜欢的灵药，隔三差五也能抓到一只，他嘴巴极甜，哄得何香主和老莫高兴，每次都给他留上一碗。 其实这药田香主是个肥差，每年过手的灵药上百万株，算算价值都是几十万金币，随便动动手都能赚的盆满钵溢，往日里都是洛师自己过来，验收采摘的灵药，他是个严谨的性子，何香主等人不敢造次，纵然动手脚也不敢太过放肆。今年过完年，便由燕离过来验收，这就好说话多了，有些品相不好的灵药通通被他算作次品，然后伙同何香主和老莫晒干了磨成粉，偷偷卖给县里的药铺。因为每种灵药收成的日子不一样，所以老莫经常会去县城鬼混，其实也是把药粉交给药铺，拿回金币。每个月总会弄到手几十金币，何香主二人也不欺他，倒是把他当成朋友一般，三人均分了其中三十金币，其余便分给底下管事。药田除了何香主和老莫之外，还有管事二十余人，守卫一个大队百人。何香主按照人头也分润了一些，就这个月功夫，已经把药田打造的铁桶一般。 何香主吧唧着嘴，看着远去的燕离，赞道：“小梨子这孩子我是看着长大的，他爹娘当初也是咱们药田的药农，没想到他现在成长的这么厉害。”王宗叹口气说道：“咱们总是对他不起，当初若不是将他爹娘抓到送药队，唉。”何香主瞪了他一眼：“这事过了十年了，以后不许再提，若是小梨子有朝一日出人头地，查出了事由，你我死无葬身之地。” 常欣现在很闲，每天早上六点开始，一直到八点，都是燕离伺候洛师，她已经好久没有早起了。等到八点伺候洛师吃了早饭，便在门口守着，直到十点洛师炼完丹，会再次召燕离进去，说是给他讲解丹方，这时常欣就能溜到外面去闲逛一下。洛师习惯中午午休一阵子，这时燕离会跑到前院练武，常欣喜欢坐在台阶上，吃着上午买回来的小零嘴看着光着膀子的燕离一招一式的练习拳法和剑法。中午常欣是绝对不会练武的，太阳那么毒，一身臭汗就不说了，晒黑了怎么办？ 看着燕离长长吐了一口气，走到井口边打起一桶冰凉的井水就从脑门上淋了下去，然后嘴里吐出一股水箭，他的身材已经完全长成，身上因为炼肉的缘故，也有些肌肉疙瘩，但是依然显得很瘦，脸上还是一脸稚气，毕竟还不到十五岁。 洛天赐缓步走到常欣背后，赞道：“小梨子真算是刻苦的了，欣儿你要跟他学学。”常欣慌忙从地上爬起，恭敬的说道：“洛师说的是，我一定加强练习。”洛天赐嗯了一声：“当初我和你父母签了十年长约，算起来再过两三年就满了，那时预计你能到炼气期，虽说在帮中也算不错，但实战能力就太差了一些，现在你比小梨子修为高，每天可以跟他喂招练习一下。” 猛虎门并不像宗门那样有固定传承，门里开放给帮众的也只有最浅显的一些黄级功法，除非你拜入某个大佬的门下，做他的真传弟子，否则基本上没有可能获得更高深一点的功法，一辈子能到炼气高阶就十分不错了。当然炼气高阶在猛虎门也算中层了，大队长这一级通常就是这个修为。大队长之上的香主级就是筑基境了，再往上的坛主就是筑基三重左右了，堂主就是筑基五重以上，再往上就是护法，那可是要求筑基七重以上。 猛虎门的顶端只有三人，门主，大长老，长老洛天赐。 常欣亦步亦趋的跟在洛师身后，听见他说道：“小梨子，你练这初阳拳已经有了模样，但是你现在年纪太小，初阳拳形成不了战力，我这有套无影无踪千叶手，共有三千六百多招，明日五点开始，你们两人跟着我练习一小时。”燕离疑惑的问道：“老师，您上次传我初阳拳的时候说年轻人就是要勇猛直前，无所畏惧，初阳拳刚猛正好发挥我少年人的脾性，这千叶手招式繁复，听上去似乎不太刚猛啊。”洛师笑着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去年看你忧郁，喜好看书，以为你喜静，便传你这初阳拳改变一下性子，没想到你内心却是刚烈异常，所以又传你这千叶手糅合一下，武学与性子都是一样，在武学上刚柔并济是最好，换在性子上，当然智勇双全最是恰当。” 千叶手前一千招都是基础，主要练习肢体和躯干的反关节，反肌肉，换句话说就是手臂躯干能任意扭曲。非但燕离和常欣学的很痛苦，就是洛师教的也很辛苦。他骨骼坚硬异常，有些招式使出来也是憋红了脸。一个小时的功夫，才教完第二招，喘着粗气说道：“毕竟年纪大了，骨头太硬了，再练这千叶手甚是吃力，你们还小，趁着骨骼还未大成，现在练正合适。” 第6章 九阳宗 擦去头上的汗，洛师深呼吸几下，示意燕离坐在他的对面，才缓缓说道：“你既然做了我的记名弟子，未来很可能成为我的亲传弟子，我的师承来历不可不清楚，将来就说不定能位列门墙。”终究还是长叹一声，位列门墙不是不可能，只是太难了，九阳宗如今讲究一个根红苗正，只有进入内门才算位列门墙，这内门弟子又分为三种，一种是正儿八经从外门打进内门的，每年只有那新招入的一千人能进入外门，这种人在宗门尤其受到重视，资源上的倾斜十分大。第二种就是从各地府院冒尖而出，被内门招了进去，这种多数是入门试被淘汰下来的那四千人，勉强算得正统弟子。第三种就是从兵部麾下的战兵中选拔的年纪未超过四十岁的佼佼者，若是立下大功，也有可能被召入内门。不说洛天赐本人是个叛修，燕离自己虽然是入门试被淘汰下来的，但是文宁府没有府院，身上又有小宗门记号，除非立下泼天大功，否则内门绝无指望。 燕离笑道：“老师想多了，纵然不能在宗门修行，有老师耳提面命，学生也能比那些所谓的内门弟子强。学生可是听说宗门的内门弟子久疏战阵，修为是高的，战力却差强人意，上个月咱们一个筑基被十几个内门弟子围剿，顺利的逃回文宁府，还伤了对方好几个呢。” 洛天赐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内门弟子有多强大你心里没有一点概念。当年我从外门打进内门，一时之间信心全无，看看内门排行榜上那些人，哪个不是天纵奇才，心灰意冷之下才去了丹堂。”九阳宗地域广阔，人口众多，治理起来也是极大的难题，慢慢吸取王朝官制，除了宗主和长老会之外，下辖十部，吏部掌管筑基以上修士管理，职位任命，学部掌管宗门选秀，筑基以下修士管理，外门内门，各府府院。兵部掌管九阳宗十万常备军，各省驻军。户部掌管宗门钱粮。其余还有工部、刑部、礼部等部，基本上与前朝帝制相差不远。 燕离听得目瞪口呆，九阳宗这么强？按照洛师说的，他一个金丹不过是户部下属一个丹药司的执事，那九阳宗得有多少金丹啊。 洛天赐喝了一口茶，叹口气说道：“九阳宗的主要战力自然是兵部，那十万常备军有五成以上是筑基以上修士，若是单说常备军，那真是金丹多如狗，筑基遍地走啊。然后刑部统领天下捕快，人数保守估计在三十万人以上，就说隔壁武安府，重点防备咱们，就有金丹六人，捕快三千余人，还有守备军五千余人。当然，最恐怖的还是学部，咱们文宁府敢和刑部周旋，但是学部一封驾帖下来，三个帮派老老实实组织县试府试，按照规则将最优秀的百名孩子送去参加省试，声都不敢吭一下。” 燕离咽了咽口水，道理他是知道的，九阳宗毕竟不是帝国，虽然照搬了官制，但是宗门的大佬们对底下有多上心那也未必，文宁府算什么，人口数百万，正好做三宗缓冲之地。但是如果破坏宗门选秀，那就是几近独立了，宗门大佬会放过你？ 洛天赐将自己的出身简单说了，他算得上是最根红苗正的出身了，十岁通过入门试进了外门，到十五岁骨骼成型前并不显山露水，这时候的孩子也差不到哪里去，大家也都在一起厮混，过了十五岁进入炼骨期，洛天赐就开始狂飙修为，他也是家族子弟，家里自小培养的好，那时就开始修炼千叶手，不到一年功夫突破到炼血期，配合药物只用了半年到了炼气期，二十岁的时候顺利筑基，同时打入内门。进了内门一年后，突然拜在丹宗门下转行去做了丹师，不过十五年功夫便顺利结丹，眼见着一片大好前程，却不知道为什么做了叛修，逃到了文宁府。 燕离眼中冒光：“老师你真厉害，三十五岁就金丹了，那个药田的何香主三十五岁还没筑基呢。”洛天赐微微一笑：“跟那些人比什么，你好生修炼，将来未必就会比我差。” 十五岁生日那天，外面下了大雪，燕离吃了常欣给他煮的长寿面，喜滋滋的换上猛虎门小队长的服饰，这半年在虎骨酒和壮骨散的作用下，他现在已经是炼骨七重了，当然，如果想要更快也不是不行，只是洛师说欲速则不达，基础期快并不是好事，他当年就是吃了这个亏，想着早一些进入内门，早一些修炼高深的功法，基础打得不牢，所以进了内门受到不少挫折。做了丹师之后，才知道培本固原有多么重要，所以燕离应该控制在两年之内进入炼血期，才是最佳选择。按他说燕离现在的条件比他当年还要好上许多，那时哪有一个金丹境的丹师手把手的教，一点弯路也不会多走。 小队长在猛虎门只是一个小头目，只是多了一条灰色腰带作为身份标识，但是小队长已经可以穿丝绸，所以穿上整套还是显得精神许多。按照道理来说他现在还不够小队长的修为，但是他是洛师的童子，所以总舵那边很痛快给了个小队长，小宗门嘛，实力固然重要，但背景更加重要，牛大是炼骨三重，连大刀队都进不去，还不是因为没有背景。 千叶手现在已经学完了前面作为基础的一千招，弄的洛师有些羞恼，气愤愤的说还是小孩子身体柔软，其实前面一千招都是基础，各种动作都很变态，但是只要摸清楚了窍门，对他来说也不见得就有多难，毕竟思路都是一样的，主要还是锻炼肌肉和骨骼的柔软和拉伸弯曲，现在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将身体拧成麻花一样的，骨骼的韧性也强大了不少，有时明明够不着，努努力就能抓住还差十来公分的把手。当然初阳拳也在练，练完初阳拳，他选择的另一个天赋天生神力就显现出来，连洛师都对他的身体素质赞叹不已。 当然炼丹还是不会的，药丸也是不会的，最多最多熬制一些简单的药散，总算让洛师心里舒坦许多，鄙视训斥他许多次，说他熬制的药散比三岁小孩都不如，却又让他在街上盘下一家小铺子，专治跌打损伤，这也是药散的主要作用了。同时也会配置一些药汤出售，这可不是门里固定的那些药汤，要他仔细研究对象的特点，有针对性的去配置药汤。赤石镇往北走二十里地是门里开辟的一个猎场，有许多猎人在这里讨生活，受伤中毒都是家常便饭，知道这里有个医馆，渐渐的蜂拥而至，也为他了解药性增加了许多经验。 但凡人之父母，没有不希望自己孩子出人头地的， 猛虎门出于自己未来发展的考虑，一些基础的炼皮炼肉的法门也是全部公开的，只要你把孩子送到猛虎门的预备队，登个记，就能教你这些法门。所以开业半个月以来，小药馆的生意很好，每个孩子过来，都要详细的了解身体的所有特性，然后开出初步配方，过两天再根据修炼进展进行调整，每个孩子都要写一份完整的报告给洛师过目，上午的修炼是不能减少的，依然是五点跟着洛师修炼千叶手，六点到八点伺候洛师读书写字，然后可以观摩洛师炼丹到十点，然后就开始修炼两小时，再就是中午练习初阳拳和狂雷剑法，生活的极有规律。洛师虽然没什么大权，但是毕竟是金丹修士，其他人也不敢惹他，有时看见街头混混打架，拳头真的发痒，只是没有什么机会跟人动手。 第7章 暗谍老莫 何香主背着手慢慢走近小医馆，燕离眉头一缩，他来做什么？却听见他咳嗽几声，前面几个猎人知道他，赶紧缩到一边，何香主指指布帘，示意到后面去说。燕离却摇摇头，搞什么飞机，咱们是有猫腻的，到后面去生怕别人不知道么？ 何香主叹口气：“我过来找你是因为我那小儿子，也到了七岁开始启蒙的年龄了，想让你给看看，不知道你有没有空能去我家。”燕离摇摇头说道：“这可能做不到，洛师要求我就在此坐镇，若是走了，怕他老人家不高兴。” 何香主就在他对面坐下，嘴里说这孩子的情况，手中却在桌上飞快的写了几句话：老莫被抓，传是九阳宗卧底。卖药事恐败露。燕离一惊，结结巴巴问道：“令郎年纪尚小，又有病在身，不如病好再来？”何香主呵呵一笑，依旧说些孩子的情况，手里却写道：且莫着急，看看再说。 燕离心里满是恐惧，一个下午心不在焉，给几个受伤的猎人开了药散，便取了药书来看，只是怎么也看不进去。他不知道这事泄露出去对自己会有多大的影响。门里虽然管的十分松散，但是这药田一直是门里的主要收入来源，在上面动手脚，就算只是开革出帮，自己也是承受不了的。 忐忑了一下午，捱到天黑，咬咬牙还是回了宅子。在书房门口犹豫很久，还是洛师喊他进去，才鼓起勇气走了进去。洛天赐听他说完，眉头紧皱，这孩子未经历练，行事经验与心理素质都是极差，这样下去怕是连宗门弟子都不如，如何在猛虎门混下去？至于贪墨一些银钱，这算得了什么，修行最是花钱，燕离现在是小队长，一个月有六十银币的月俸，能做什么？他现在每天都要服用壮骨散，一份就值五个银币，他那点月俸够几天？想方设法去赚点钱来修炼，至少在猛虎门是无可厚非的。这才多大一点事，就吓得手足无措，日后怎么得了。 沉吟片刻说道：“你不能再呆在我这了，我修书一封给行动堂的欧唐，你跟着他几年吧。”看着燕离就要埋到胸前的头，笑道：“什么时候欧唐认为你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了，你就什么时候回来。记住，不管什么情况，每日的修炼必须保证，千叶手后面两千多招我会给你秘本，不得传出去。” 燕离眨眨眼，低声问道：“老师？可是我犯了错。刑堂那边会不会？”洛天赐不耐烦的说道：“老何都不怕，你怕什么？”燕离犹豫了一下说道：“可是那个老莫可能是个卧底，门里对待这种人都是要杀掉的，会不会？”洛天赐笑了一声：“那怕个什么，只要你不是卧底，就没事。你毕竟是我的人。” 当然调查是要调查的，燕离乖乖的跟着何香主一群人被押送到总舵刑堂关了起来，每天看到那些人被打的遍体鳞伤，刑讯逼供那是一定的了，小宗门嘛，就这么直接。燕离舔舔嘴唇，他是洛师的记名弟子，虽然不会被毒打，但是杀鸡给猴看那是一定的，何香主是筑基没错，但是这种毒打他也叫的很惨，哆哆嗦嗦将药田里老莫的事全部说了。 之后刑堂王香主将他带到隔壁房间，温和的对他说道：“你不要害怕，我们已经查过了，你是咱们猛虎门自己的子弟，自小在赤石镇长大，虽然去宗门呆了一年多一点，但是那边咱们也查过了，没跟什么莫名其妙的人接触，你现在把在药园里跟老莫有关的事都说说，要是没有问题，过个几天也就可以走了。” 燕离结结巴巴把自己跟老莫怎么认识，平时怎么来往都细细说了，王香主点点头说道：“基本上跟我们查的差不多，不过有人看到你去过老莫房间几次，是去做什么？”燕离吓了一跳，这事得解释清楚：“他们抓了钻地甲就会给我留一些，都是老莫在做，给我的那碗通常留在老莫房里，所以去过几次，不过老莫的房门从来不上锁，谁都可以进去。” 王香主笑道：“这事我们也知道，何香主也说过，你是洛师的弟子，替他老人家监管药园，所以他们对你十分巴结，好了，没事了，我也就是循例问问。” 等到手下带着燕离离开，又一位香主进来，问道：“没事？”王香主笑道：“他的经历那么简单，非常干净，其实也没有什么嫌疑。”那位香主松了一口气，舒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好，行动堂那边已经有人过来问情况了，欧唐这人可得罪不起。咱们堂主说了，让你整理个东西，也算是替这小子洗清嫌疑了。”王香主点点头，燕离是洛师的记名弟子，当初参加童子选拔的都是刑堂查了好多遍的，清清白白的才能送过去，燕离虽然在宗门外门呆了一年，但是门里在外门也有眼线，这些文宁府过去的孩子，都盯的很紧，燕离家是文宁府老土著，从他曾爷爷开始，到他父母都是给猛虎门干活的，要说有问题，其实刑堂自己也不信。 欧唐背着手，听着女侍将事情说完，冷哼一声说道：“老师不要权，不要利，他们还要针对老师？活得不耐烦了么？”素敏轻声说道：“我去刑堂看了，燕离没有受到什么委屈，那边跟我说，燕离他们查过了，清白的很，也就是跟着药园那边人蹭吃蹭喝的。但是既然来了，怎么也要呆上几天，让我放心，绝不会让他受什么委屈。” 欧唐哂笑道：“他一个半大的孩子，能做什么暗谍？他出来之后，你打发他去预备组就好，不用见我，唔，还是见见的好，免得，，免得，，嗯，到时候你带来见我，我掌掌眼再说。”素敏点点头，又禀道：“总舵那位要知会一下么？若是被她知道，怕是又要怪你。”欧唐摆摆手说道：“告诉她做什么，她现在在调养身体，若是气着了怎么办？年轻人受点挫折挺好的，这事就这样了，若是没有什么变化，也不用再禀报于我。” 九阳宗因九阳山而得名，当年不过是一个小宗门，现在已经发展到三分天下的大宗，整个城市围绕九阳山而建，号称天下最大的城市，光是常驻居民就超过三千万。 刑部位于九阳山脚下那一片官署的西侧，除了天下省府缉捕司之外，刑部还有自己独立的神捕司，负责统筹天下缉盗事宜。 霍明城背着手听着一个浑身黑衣的男子禀道：“文宁府四十四号密谍已经暴露，已经被猛虎门锁拿，正在严刑逼供。二十二号已经撤退到武安府。” 霍明城皱着眉问道：“四十四号为什么会暴露？”黑衣男子禀道：“根据三十号传出来的消息，四十四号每月到嘉县鬼混，出手极为大方，被猛虎门的黑衣盯上，所以暴露出来，二十二号险些被他连累。”霍明城怒道：“这个混蛋，他哪里来那么多钱？”黑衣男子叹口气说道：“贪腐，四十四号在猛虎门的药田里也算有些地位，伙同药田香主倒卖药材。” 霍明城恼怒道：“他也是多年的老卧底了，怎么会如此高调？六十六号呢？”黑衣男子犹豫了一下说道：“六十六号没有消息，他的单线联系人是四十四号，咱们暂时联系不上他。司首，六十六号太年轻，资质极佳，若是这次出了事，学部那边知道了，怕是咱们吃不了兜着走。是不是召回六十六号？” 霍明城眼光阴晴不定，过了许久还是摇摇头：“六十六号不能撤，咱们这二十年先后派出了这么多暗谍，最多只做到副堂主一级，很难接触到上头主要的信息。六十六号已经过去了几年了，倒是传出了不少有用的消息，虽然很多都是道听途说，但站位就比现在那些暗谍都要高。沐声啊，这三大小宗门盘踞文宁府，利用灵药制造药丸，在天下大为敛财，咱们没有能力消灭他们，就只能尽量斩断输送到九阳的黑手，能阻止一点算一点吧。” 沐声叹口气道：“我就不明白了，文宁府明明是九阳的管下，为什么剿灭他们还需要另外两宗点头。”霍明城怒哼一声：“文宁府是十万大山中的一个小盆地，却也是百宗之间的一个纽带，谁占据了文宁府，谁就能据险而守，而对另外两宗却是一马平川，严格说起来，文宁府乃是当年三宗先人联合探索十万大山强行开辟出来的一块飞地，能让他们在法理上同意文宁府属于咱们就十分不易了。那些外围的小宗不也热火朝天的盯着文宁府，想要过来分一杯羹么？” 九阳宗，太极宗，九阴宗被同样面积的十万大山分为三块，三宗之间各自有通道相连，但只有文宁府直接联系三宗。十万大山物产丰富，不但有高阶灵兽，高阶灵药，运气若是好一些，千年灵木也是遇得到的。三宗均背靠十万大山，众多的修士就是依靠这十万大山生存，那些处在外围的小宗哪个不是眼热。文宁府现在属于三不管地带，不是不想管，而是另外两宗不同意。 沐声沉默了一会说道：“司首，我想去文宁府看一看。我这些年四处缉查莺殊丸，和文宁府的人交手过很多次，从来只是听说那里是百毒之源，但是从未去过。” 霍明城背着手踱了几步，终究还是摇摇头：“不成，你的身份太敏感了啊，文宁府那帮人不会放过你的。这些年你杀了多少药贩子，又有多少药贩子逃了回去。” 沐声冷笑一声：“我又怕什么。我孤家寡人一个，无父无母的。想起这些药贩子，我就火大。司首，我在总部真的起不到什么作用，不如让我去武安府？哪怕做个缉捕衙门总捕也好过现在干看着不能动手。司首，真的，你就让我去吧。” 霍明城犹豫了一会，还是摇摇头：“沐声啊，宗主和长老会现在正在制定新的等级制度，如果现在下去，最多是个府缉捕司司正，可是未来等级制度一改革，武安府这种重要的府跟别的府也就一样了啊。” 在燕离的印象里，欧唐应该是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壮硕汉子，毕竟他是行动堂四大副堂主之一，见面之后大跌眼镜，斯斯文文一个书生模样，接过书信，还翘起兰花指，看了之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柔声问道：“小梨子？很好，你没有偷看吧？”燕离有些畏惧他，摇摇头，小声说道：“老师有封印，我不敢打开。”欧唐点点头：“记住，以后没有老师，你不再是洛师的弟子，就是，恩，恩，我从嘉县招入的一个普通行动组打手。”又鄙视的说道：“就你这水准，来我行动组做个打手都嫌修为低了。先到第六组去混着吧，对了，忘记提醒你了，不是行动组第六组，而是预备第六组。”又随手写了个字条，扔给燕离：“去报道吧。什么时候凭自己本事成为行动组正式打手，什么时候过来找我。”看了燕离行礼退走，又送了一句：“记住，行动组向来谁拳头大，谁就是老大，别的都不好使。” 行动堂自然在文宁府，距离总舵还有大概三百多米，但是预备组那就太远了，几乎快走到城门才看见一个歪歪斜斜的牌子，上面像是哪个蒙学孩子歪歪扭扭的写着“预备组。”预字还写错了，涂了墨圈，底下有人用正楷写了个正确的预字。 两个懒散的门子看见燕离探头探脑，直起腰来喊道：“瞧什么瞧？找死啊。”燕离毕竟是跟着洛师有了这么几年，一眼看出这两个门子修为还在自己之上，怕是炼骨巅峰的存在，可是在这里居然只能守门。他小队长的服饰自然不能再穿，换了普通帮众的短衫，这时凑上去赔笑道：“两位大哥，小弟是过来报道的，不知道要去哪里？” 高个门子瞟了他一眼：“报道？你小子什么修为？谁让你过来的？”燕离点头哈腰的说道：“我家大人只是说让我去第六组，倒是给了一个纸条，让我交给管事的。要不大哥您看一下？”高个门子哂笑道：“给我看做什么，我又不是管事的，你等着，我去禀报。” 过了一小会，高个门子带来一个满面红光的富态中年，伸手接过燕离递过来的纸条，看了片刻，嗯了一声：“你进去吧，自己找第六组苟三。” 苟三嘴里叼着根稻草，眯着一只眼聚精会神的盯着手里的骨牌，嘴里念叨着：“对十，对十。”旁边有人催促道：“你丫的倒是快一点，操啊。”苟三猛地把骨牌往桌上一拍：“对五，奶奶的。”吐掉嘴里的稻草，一眼看到站在门口的燕离，勾勾手指：“小子，面生的很啊。干啥？”燕离恭敬的说道：“管事让我来找苟三报到。” 苟三摆摆手：“你随便找个地方呆着吧，老子没空。”燕离点点头，打量了一下房间，却是横七竖八摆着十几张床，靠最里有几张木床上没有铺盖，想来应该是没有人。他也没带什么东西，只好过去坐在木板上。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做什么好，只是呆呆的坐着。 天色微黑的时候，苟三把骨牌一扔：“今天输惨了，xx的，吃饭去。”一群人哄笑着出门，燕离缓缓起身跟在他们后面，一直走到饭堂门口，却看见苟三一行人被人堵住。一个胸前满是长毛的粗壮汉子拍拍胸脯说道：“苟三，胆子肥了啊，敢这么早就到饭堂来吃饭？来来来，老子跟你较量一下。” 苟三有些畏惧，但是在自家兄弟面前又不能退缩的太狠，指着长毛说道：“熊程，咱们上次干一架，我愿赌服输，躲了你三日，怎么今日还纠缠不休。”熊程哈哈大笑：“那是上一次的事了，这次是老子挑战你，怎么？不敢么？你们第六组就是这个怂样子。”苟三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虽然大家都是炼骨巅峰，但是熊程占了身躯庞大的便宜，力量比苟三要高出几筹，苟三是打不过的。慌乱之间一扭头看到最后的燕离，奸计瞬间摆上眉头，一指燕离说道：“这是我们组新来的，你们组前段时间不是也新来一个么，不如让他们比一比，若是输了，再晚三天来吃饭。” 熊程看了一眼白白净净的燕离，扭头对一个懒洋洋的汉子问道：“郭末，有人看上你了，怎么样？”郭末打了个哈欠：“随便吧。” 这是燕离第一次跟人动手，当然以前在入门试也比试过，但那时也不谈什么技巧，就是比斗拳劲罢了。这郭末似乎是老手一般，一上来就占据了主动，一套蛮牛拳打的有模有样。燕离心里十分慌乱，学过的什么初阳拳千叶手忘得干干净净，左支右拙狼狈不堪，如同街上混混打架一般胡乱出拳。不说熊程那些人哈哈大笑，就是苟三也捂着脸，这小子怎么这么弱鸡啊。 郭末眼里却出现异彩，对手很明显没有丝毫打斗的经验，而且心里极为慌乱，出拳毫无章法，但是自己想要打中他却也不太容易，有时信心满满的一拳打过去，明明不能躲闪了，他的身体却诡异的一拐，恰恰将自己的拳头躲开。 打了十来招，燕离依靠着身体本能缠斗了一会，心里渐渐没有那么慌乱了，出拳也渐渐有了章法，初阳拳讲究堂堂正正霸道至极，他此时落了下风，心里害怕，虽然渐渐上路，但是根本无法发挥拳法的威力。 周围围拢看热闹的越来越多，人群中传来鄙视的声音：“老熊惯是欺负新人，这小子一脸稚气，绝不会超过十六岁，估摸着以前连架都没打过。”又一人呵呵笑道：“老熊也就能欺负一下新人，换了我们他敢？不过他们组新来的这小子不错，估计以后十八组是这个叫郭什么的了。” 两人论起修为也都差不多，郭末经验老到，一上场就占了上风，围观的人又叽叽歪歪的，让他有些恼火，加紧了攻势，燕离哪里抵挡得住，连连后退，最后被他一拳打倒在地，熊程哈哈大笑，上来搂住郭末的肩膀，得意的说道：“苟三，又是三天哟。” 第8章 刻苦训练 苟三气恼的瞪了燕离一眼，嘴巴动动还是没有说什么话，燕离默默的爬起来，拍掉身上的土，静静的站在饭堂门口，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才走进去，随便弄了一些米饭，就着残羹剩饭吃了下去。回到房间里，苟三几人又开始赌钱，对于这些预备组的打手来说，每月有差不多八十银币，比出去做个小队长还是强一些，毕竟行动堂才是猛虎门的精锐。但是他们想要进行动堂正式组也不是那么容易，至少至少要是炼血期，而且战力要达到一定地步才行。 燕离很快入定了，每天一个半小时的修炼是必须的，炼骨这事比炼肉更加细致，一丝一毫都错不得，尤其是骨髓部分，稍有损伤可能对之后炼血期就会造成影响。周围虽然很嘈杂，但是一入定后，便觉得世界安静下来。小心的引导真气慢慢的淬炼全身骨骼，时不时漏一点点深入到骨髓之中。别的修士可不敢在现在用真气去碰一下骨髓，他这也是长期服用壮骨散和虎骨酒才有了一点点进展，他自己不知道也不懂，其实他的骨髓现在已经堪比炼血期二重的骨髓强度了，炼肉时期每天食用的大骨汤和这大半年每天喝下的虎骨酒确实对骨髓有促进。 苟三鼻子抽抽，扭头看到盘腿坐在床上修炼的燕离，撇撇嘴：“这小子还真是刻苦啊。看来还是不甘心啊。”旁边一个汉子嗤笑道：“有个鸟用啊，每天早上修炼半小时就差不多了，对七，我靠，发达了，哈哈。”苟三想了想，叹口气，扔掉牌：“今天到这吧。早点洗了睡。”那汉子不满的叫道：“老苟，搞什么，我火气刚上来，不行，不行，按照规矩必须玩到十二点。” 过了很一阵子，苟三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燕离，奇怪的说道：“不对啊，咱们这个阶段每天最多修炼一小时多一点，就算这小子天赋異稟，也绝不可能超过两小时啊。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醒过来？”其他几人催促道：“你管他做什么，赶紧的，发牌发牌。” 燕离此时确实已经停止了修炼，但是却没有从入定状态中醒过来，就在脑海中不停的回想今天跟郭末的比斗，一招一式的仔细在回味，思考着这一拳打来我应该怎么去应对，蛮牛拳总共只有十招，他只是反复再用？不对，这一招蛮牛冲撞他用了三次，每次后面接的招都不一样，拳法还能这样用？并不是上来就按照拳谱一招一式的打完？还有，这一拳打过来，我为啥会躲开，他的修为没比我强多少，洛师说我天生神力，不在练血期之下，这拳我要是硬碰硬跟他对一下，之后就不会这么被动，如果抢占了先机，至少这七八招应该能占一些优势，对对对，就是这样，要不明天去找他试试？ 苟三等人收了牌桌回头再看时，燕离已经合衣躺在木板床上，呼吸均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苟三叹口气，招呼大家赶紧入睡。苟三其实并不算太坏，当然坑蒙拐骗，以强欺弱那是少不了的，但是太出格的坏事也没有做过，或者说还没有本事去做。 天还只是蒙蒙亮，燕离睁开眼睛，看见别人还都在梦乡，蹑手蹑脚的走到院子里，先练了一遍拳，然后假想对面是郭末，一招一式的练起来，时不时要停下来想一想。过了一会，听到耳边传来苟三的声音：“你这样是不行的，我看你拳法也算熟练，缺少的就是跟人打架的经验，来，我们试试。” 苟三虽然打不过熊程，但是还是远远在郭末之上的，通常两三招就把燕离放倒在地上，见他咕噜噜爬起来，又是两三招把他放倒，摇着手指说道：“没有想的时间，我这一拳打过去，不管你是闪避也好，还是格挡也好，都不能想。你一想再出手，那还怎么来得及，相信你的身体，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练了一个小时左右，其他人修炼完了出来，看着燕离已经能够支应十几招了，有些身体的应对明显是错的，但是挨了几次打之后，身体就自动做出了调整。众人围观了一会，罗琦赞道：“这小子悟性很高啊，老苟这一掌还有后招，但这小子诡异的一扭之后，老苟后招被破了？”燕离心里暗自高兴，投胎自助机也不是完全没用，至少目前为止，资质、天生神力、悟性这三项是兑现了的，如果再学会赚钱，自己就有充足的资源，将来说不定还是能过的不错的。 苟三一边攻一边说道：“也不能完全不想，脑子里要想着对手下一招甚至下下一招会出什么，你脑子里这么想了，到时不自觉就会用出来。对对，就是这样。”他是街头打架总结出来的经验，后来修为上升，学了一些基本的招式，要说强也不算多强，但是对付一下燕离那是足够了的。 每天都只是最后去饭堂吃些残羹剩菜，早上就跟苟三对打，下午苟三又找了一个叫王胜的家伙陪他对打，晚上就盘腿坐在那里，在脑子里将今天对打的过程一点一点的回忆总结，只是再也没有在入定状态去回想。 第三日下午，苟三等人正在赌钱，王胜鼻青脸肿的走进来，气鼓鼓的坐在苟三身边：“三哥，我不来了，那小子太猛了。”苟三吃惊的问道：“早上我是觉得这小子进步飞快，可是怎么这么快就把你干了？”王胜恼火的说道：“原本我也不该输的，可是这小子出拳诡异的很，我稍微迟疑了一下，就被这小子占了上风，然后不知怎么的，这小子越打越猛，我就支应不住了。” 呆了一会，王胜又跑进来叫道：“那小子一个人去饭堂了。”苟三把牌一扔，叫道：“这小子太傲了，娘的，现在他还不是郭末的对手，赶紧去，别让他被欺负了。” 他们赶到的时候，燕离跟郭末已经打得热火朝天，两人攻防节奏非常快，拳脚相交时发出的砰砰声让苟三惊的目瞪口呆，王胜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一个小时前，他还没有这么强。”郭末的战力是远在王胜之上的，王胜这种算是预备组的最底层，根本就没想过进什么行动组，只是贪图这里饷银高，而且能学到稍微高级的功法，熬到炼血期就能去做个小队长。 围观的人里面又有前次那两位，一人叹息道：“这两个家伙都很不错啊，这才三天，两人就进步到了这种地步？花少，看来进入行动组的竞争对手又多了两个啊。”花少冷笑道：“那是其他人考虑的事情，距离行动组考核还有一个月时间，暂时我还是不怕他们的。倒是老春你，这次进不了的话，下次就要面对他们了哟。” 苟三回过神拉，拉过王胜，轻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刚刚才勉强干败你，现在怎么跟郭末打的难分难解了？”王胜面色难看的说道：“我哪里知道，之前，额，对我有点优势，但是也不至于这样啊。” 燕离越打越有信心，这三日脑子不停的在复盘，又有苟三和王胜陪他练招，原本进步就快，下午打败王胜，信心大增，他原本的最大问题就是经验不足和跟人动手时的畏惧，信心不足。论起拳法等级，身法速度，甚至力量都是要强出郭末的，此时出拳坚决，力道十足，自然开始略占上风。 花少打了个哈欠：“没看的了，估摸着该是平手，那小子没啥经验，出拳消耗太大了，但是郭末现在处在下风，消耗也不小。走了，再不走，没饭吃了。”老春啧啧两声：“花少看的真准，那小子叫啥？燕离？很不错的，很聪明。” 燕离和郭末双拳一对，蓬一响，两人齐齐后退四五步，燕离这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已经湿透，伸手擦去额头的汗水，喘着粗气说道：“平手？”郭末愤愤的吐出一口唾沫，不服气的说道：“算平手吧，三日后再来打过。” 燕离扭头冲着苟三一笑：“谢谢。”苟三大喜，上前搂住燕离，大叫道：“兄弟们谢谢你才对，走走走，吃饭去，吃饭去。” 燕离洗了澡回到屋里，原本围在那里赌钱的人一个也不在，虽说有些诧异，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苟三对他还算不错，但毕竟不算一路人，他算是想清楚了，洛师培养自己肯定不是简单的看中自己，肯定有什么目的，他需要自己强，自己的目标也是强，双方的利益是一致的，所以自己来这里绝对只是锻炼，过几年一定会回到洛师身边，这些人以后极有可能不会再有遇见的机会了。 第六组的茅房里，苟三诸人围成一圈，似乎在商议什么。苟三清清嗓子：“咱们这些人都是没有什么根底的，都是干的刀尖上舔血的勾当，说不定有一天就死在跟蛟龙门或是花豹门的火拼当中，这是命没有办法。但是大家想想，想在门里混下去，或者说混的好一点，必须有人罩着。你们看这个燕离怎么样？罗琦，你向来诡计多端，说说。”罗琦捏捏额下短须，摸摸头说道：“这小子资质很高，底子十分扎实，我调查过那个郭末，是炼骨八重上，说起来比老罗我这九重还是强一点，可是燕离的真气明显在郭末之上，昨天咱们看了，燕离出招丝毫不管真气消耗，因为他不会。但是即便如此他也跟郭末打成平手，你说他的基础有多好。将来至少筑基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苟三喜道：“筑基的话，能做个香主了，咱们要是跟在他屁股后面，那还不吃香的喝辣的啊。”罗琦冷哼了一声：“人家靠的自己，凭啥照顾你？是你爹吗？”苟三骂了一句：“所以咱们现在就得帮他啊。我看他也是个重感情的人，下午对我说了一句谢谢呢。”一旁王胜问道：“咱们怎么帮他？送他修炼的物资？”苟三敲了他一下：“咱们自己都还不够呢，送给他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我看他那么刻苦，就是欠缺经验罢了，这样，早上我跟他喂招教他控制力道。下午老卢陪他练招，你学的杂，等他打赢了你，罗琦就上，罗琦阴招多，下手狠。咱们以后还要靠他，怎么也不能让他半道死了。”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聪明，苟三直觉这是他自己的机会，所以也不保留什么，每日早上算是尽心尽力的教燕离对战，你这拳完全没有必要用这么大劲，不不不，也不是这么弱了，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力道，用最小的力气达到目的才是王道。你这招有点像灵蛇拳，但是比灵蛇拳灵活，对对，手法再刁一点。苟三论起拳法或许不算多高明，但是长期在市井摸爬滚打，经验十分丰富，燕离跟他又练了三天，每天下午跟老卢对战，立刻就能把早上学到的东西用上去。老卢比王胜强了不少，好几次都打的精疲力尽才收手。 他们是不会下死手的，多数只是用拳脚，力道也不会太大，对战郭末就不同了，他们是要打倒对手，只要不闹出人命，打残了算你倒霉。郭末这三天也进展很大，再也不是那种懒懒的样子，眼中精光四射，这次两人打了近百招，依然是平手，熊程脸色变了好几遍，这几天他们也是全力指导郭末，比起三日前肯定要强不少，可是依然还只是平手。 燕离却是兴奋异常，虽然还是平手，但是比起三日前来说不知道强了多少倍，更重要的是，燕离自己没有尽全力，换句话说，如果尽全力的话，自信能打败郭末。 对战的对手已经换成了罗琦，这是个阴损的家伙，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不能相信，明明喊停了，自己刚一松懈，就出其不意的偷袭自己，而且出手部位极其阴损，不是下体就是要害，还得意洋洋的说兵不厌诈，打赢了就是好汉，打输了就是孬种。 第9章 力量的控制 燕离过来的时候还是二月，现在就到了五月，三个月的不停的对战，不停地被罗琦偷袭，终于让他养出了一身的敏感度，有时躺在床上睡的很熟，只要有人一进门，立刻就惊醒了。罗琦偷袭了好几次，都被他化解，也觉得没有多大意思。郭末的进步也是飞快，虽然表面上两人还是平手，但是燕离明显感觉到每次打完，郭末都几乎到了脱力的边界，而他自己现在最少留了三成的力。 这日早上，跟苟三打完，苟三叹口气：“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燕离微微一笑，昨天他就到了八重，力量速度又强了不少，现在苟三已经不能打赢他了。却见苟三从怀里摸出三颗骰子：“我知道你不怎么赌钱，但是这个骰子还是要练习，我觉得骰子最能锻炼对力道的细微控制了。”燕离疑惑的接过骰子，在手上掂了两下，问道：“这是怎么练？”苟三摇摇头：“我不知道，我虽然有家传秘本，但是没有学会，或许是我没有理解秘本的真意吧。”燕离摸摸嘴唇，问道：“三哥你一向对我不错，今天既然提到了秘本，又没有拿出来给我，所有的人今天都被你打发出去了，想来是有什么说道？” 苟三点点头：“我曾祖父当年也是门里的大队长，据说当年传下这个秘本的时候也说过后辈子弟可以靠着这一手法维持生计，我从十一岁开始练习，到现在成功率不到五成，想来是资质所限了。”顿了顿又说道：“我今年二十九岁了，还只是炼骨巅峰，若是运气好，说不定今生能到炼气期巅峰。恩，恩，这样你看行不行，我把秘本传给你，你若是他日有成，能不能把我带在身边？”燕离犹豫了一下，这几个月他的进步非常快，也知道力道控制有多么重要，如果能够得到一些秘法，对自己的战力提高那是极有好处的，想着日后若是想要有所进步，没有人也是不行的，苟三他们能进预备组说明资质在猛虎门也是算不错的。 秘本只有五句话，都是如何控制骰子的要诀，燕离仔细研究了几分钟便将那张发黄的卡片还给了苟三，淡淡说道：“卡片本身没有任何问题，诀窍就在这五句话上。”两人又交流了一会，燕离便开始尝试练习，开始骰子完全不按照自己的意思来，别说三颗骰子，就是一颗也不能掷出自己想要的点数。 王胜看着一旁木床上练习骰子的燕离，轻声问道：“燕离这是准备去赌场么？已经练了三天了。”罗琦颇有深意的望了一眼旁边正在赌钱的苟三，苟三在骰子上的造诣，罗琦是清楚的，看来苟三已经跟燕离达成什么协议了。燕离现在已经能够打赢自己了，今天甚至加上了王胜，两人联手才勉强赢了他。再下去，怕是自己价值就不大了啊。 行动堂的后屋里，欧唐把玩着手里的两个玉球，微闭着眼听着预备组管事禀报燕离的一切，突然问道：“这才三个月功夫，他就能打赢苟三？苟三力战实力一般，但是阴险狡诈，许多炼血期都在他手底吃了亏，我那个憨憨傻傻的蠢表弟能打赢他？你没有透露他跟我的关系吧？”管事赶紧答道：“堂主专门吩咐了的，小人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啊，这也是苟三那些人看他潜力很高，挖空心思巴结他，训练他。燕离资质确实很高，什么东西一学就会，一点就透，举一反三，所以进步的非常快。” 欧唐摆摆手示意管事的离开，坐了一会，突然自嘲的笑道：“老师不是不想收弟子啊，是没有找到合适的罢了。”嘴角又露出一丝笑意：“陆嬛知道了，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嘻嘻，倒是有些期待呢。” 苟三这几天跟燕离走的非常近，两人已经鬼鬼祟祟的研究那几个骰子大半个月了，可是至今只能控制两颗骰子，第三颗骰子完全控制不住。苟三颓废的靠在门框上：“肯定是有什么秘法传忘记了，否则怎么会是五句，说不定有八句也说不定。如果说咱们控制的还不够细微，那得多么细微啊。”燕离摸摸下巴：“其实已经很不错了，如果跟你对赌，基本上有七成以上胜率了吧。”苟三摇摇头：“七成胜率只能是保本，想要在赌场赢钱，至少要九成胜率。唉，我们又不是想去赌场赢钱，赌场也是自家产业，赢钱多了，大佬们不高兴的。”燕离拍拍他肩膀说道：“不要老是想着赌钱，我从小见过太多赌的倾家荡产妻离子散的，我爹说过了，最害人的就是赌钱，赢一万次都抵不过输一次，老苟啊，这玩意能不沾就别沾。”他说的是极有道理的，你就算天天赢次次赢又有什么用，只要输一次就万劫不复了，苟三也知道这个道理，自己水平尚可，这些年也没赢到什么钱，反而误了修炼。 罗琦看着就在门槛两边坐着研究骰子的两人，心里翻江倒海，苟三的实力在预备组不算强，真实战力跟他罗琦差不多，若是生死搏杀，估计也是一半一半罢了，要是以后出去最多也就是做个小队长，混个二三十年能做个大队长就不错了。燕离那没的说的，他今年还不到十六岁，已经是炼骨八重了，战力现在已经在自己之上，这几天跟王胜联手才能勉强跟他抗衡，未来一定是光明的，而且他的拳法在预备组里也学不到，肯定有一定背景。 趁着苟三脑壳疼出去遛弯的机会，窜过去坐在燕离的对面，嘴巴动动说道：“我看你最近出手微妙了很多，想来是苟三把他祖传的骰子技巧传给你了。我，我也有点绝活，可能也对力道控制有些好处。”看着燕离有些怀疑的目光，赶紧说道：“比你现在的手法还要精妙一点。”燕离立刻来了兴趣，按照苟三的秘法，他现在应该已经到了瓶颈，对力道的控制提高的极其缓慢了，若是有办法能够再提高一些，说不定就能控制住骰子了。 罗琦赶紧说道：“我以前跟过一个师傅，是做，做那种事的。”他伸出两指比划了一下，燕离明白过来，是小偷。小偷的手法也是极为精妙的，传说高明的小偷取走你贴身的东西都是神不知鬼不觉。这个自然是可以学的，看着罗琦欲言又止，直接说道：“如果对我真的有益，如果我有能力，我保证和苟三一样对你。” 罗琦的练法很简单，就是挂了一片铃铛，这些铃铛的间距有大有小，伸手进去不能碰响铃铛。开始是两串铃铛，中间隔了一条能让手掌平放着伸进去的空隙，不停的快速穿过，不管多少次都不能碰响铃铛。燕离毕竟不到十六岁，无论是之前的骰子还是现在的铃铛都比枯燥的练功好玩，他又是个不服输的性子，一练起来就没玩。 看着他在院子里练得精神抖擞，苟三晃到罗琦身边：“老罗，你也开始拿出真本事了？”罗琦瞪了他一眼：“能不拿出来吗？这小子未来必定大有前途，咱们不能就这样混下去了啊，一辈子当个小队长？谁不想出人头地啊。”苟三点点头说道：“在咱们猛虎门，最要紧就是跟对老大，老大跟不对，命都保不住。咱们这些年混了这么多老大，没一个成器的，这小子我看可以，不是短命的相。”罗琦点点头：“不能藏私了，这种天才让咱们遇到，那是祖坟冒青烟，我听说熊程那边也在玩命的训练郭末。咱们不能落后，咱们现在逼的凶，以后他成就就高，咱们就安全。” 三十串铃摆的密密麻麻，所有铃铛之间都只能勉强穿过，铃铛都几乎贴着皮肤，怕是血管稍微一鼓胀就会碰响铃铛。苟三看的目瞪口呆，回头问道：“老罗，这你也能穿过去？”罗琦摇摇头，这铃铛训练的法子是师傅交给他的，他只能做到十五串铃，这三十串铃也只是看师傅摆过，其中有什么手法那是完全不知道，别说是他，就是他师傅也只是会摆而已。 一个下午都没有成功，有时只是微微一抖就会触动铃铛，有时注意力稍微分散一点，立刻碰响了铃铛。晚上吃饭的时候，燕离没有去，就躺在屋顶，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星空，恍惚间，天上的星光仿佛变成了一串串的铃铛，一支无形的手在其中穿来穿去。 苟三有些担心的看着躺在屋顶的燕离，罗琦叹口气：“老三，你别担心，燕离比咱们都有天赋，也比咱们都刻苦，这叫咱们怎么活啊。”苟三狰狞着说道：“怎么活？更加努力呗。明天开始，不再赌钱了，全组人都开始玩命的练，不服气的可以去别的组。”罗琦点点头：“老三你是对的，咱们只能自己拼命练，倒是才能受到他的重视。” 第10章 差点挂了 天还没亮，全组就被苟三抓了起来，赶到院子里练功，两两对抗，输了的要给赢了的洗衣服，就是这么简单粗暴，其实私心里确实也不想再赌下去，又怕自己经不起引诱，干脆都别玩了。苟三还是陪着燕离练招，现在他已经不能打赢燕离了，得尽全力才能保持自己不败。燕离进入到八重以后，真气和他这个巅峰相距不远，力量速度更胜一筹，只是经验远不如他，所以暂时还算是平手。 今天发现燕离没有练骰子也没有练铃铛，早上吃完早饭之后，反而坐在院子里看书，苟三凑过去瞟了一眼，居然是中阶灵药，试探着问道：“燕离你还懂药？”燕离笑道：“懂一些，听说咱们行动的时候有时在荒山野岭，有时会遇见一些珍贵的灵药，我寻思着若是认不出，那就亏大了，所以就看看。”苟三心里却是惊骇无比，灵药的辨认即使是药铺的老手也有走眼的时候，这一行的饭可不好吃。 偷偷把罗琦拉到门外，凑到他耳边说道：“知道燕离在看什么书吗？”罗琦摇摇头，看书，看书有什么用，对修士有什么好处？苟三吞下一口口水，轻声说道：“他看的是中阶灵药。”罗琦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那又怎么样？”苟三急道：“还怎么样，即使是药铺的老手看的也是基础灵药，每次收药都要拿出图样来反复对比。燕离看的可是中阶灵药，以前王头不是说过，能接触到中阶灵药的都是丹士级吗？还有，燕离半个月前开始服用一种药散，可是咱们预备组没有药散卖啊。”罗琦惊了一下，反问道：“你是说燕离有丹药方面的传承？不会是那位？不，不，不，不可能。如果是那位的弟子，绝不可能到咱们这里来。” 他们二人不敢吱声，看到燕离看了一天书，休息了一天之后，又开始练习骰子和铃铛，直到有一天，亲眼看着燕离穿过三十串铃铛和随手掷出三个六，才知道这玩意真的需要天赋。看着呆若木鸡的两人，燕离笑嘻嘻的说道：“还有什么压箱底的绝招没有？”苟三木然的摇摇头，罗琦咬咬牙伸手在燕离肩上拍了拍，叹口气说道：“都被你学走了，你，你居然已经到了九重？”燕离憨厚的点点头：“是啊，半年才升了一重，算是很慢的了。咦，你什么时候拿走了三颗骰子。”连忙伸手在怀里摸，这才赞道：“绝了，绝了，我竟然丝毫没有发现。” 罗琦笑道：“这也没有什么，我只练到十铃，不过是在市井混迹的时间长了罢了。”燕离点点头：“你刚才故意惊诧我的修为，引开我的注意力，然后伸手在我怀里拿走三颗骰子。”罗琦点点头说道：“防盗跟防刺杀是一样的，都讲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段时间我和老三会联手训练你的听力和第六感，可能随时偷袭你。” 预备组管事低着头站在书房一侧，吓得满头大汗。欧唐转着手里的玉球，眼神凌厉：“你是说，我那蠢表弟被苟三和罗琦暗算受了重伤？”管事扑通一声跪下：“属下，属下管教不严，已经将苟三和罗琦拿下，静候堂主发落。”欧唐哼了一声，等着管事详细讲了经过，这才缓缓回到座椅之上。管事可是知道这位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当年从洛师那里出来之后，性情风格大变，出手极为狠毒，尤其护短，做他的手下绝不会被人欺负，可是却也十分战战兢兢。 欧唐沉思了一会说道：“把苟三和罗琦放了吧，不管他们是什么目的，预备组自有规矩。”管事的连连点头，又听见欧唐在那里自言自语：“苟三和罗琦都是混迹市井多年的小人，面对面战力或许不强，可是偷袭下黑手的本事估计整个预备组没几个，这小子有这两人操练，怕是很快就能达到要求。你回去警告一下他们，可以尽情发挥，但是如果我那表弟没了性命，嘿嘿，少不得要他们赔命。” 罗琦垂头丧气的坐在门槛上，怨怪道：“你出手怎么那么狠，燕离是命大，你那一刺被他闪开了一些，否则不是正中心脏要了他的性命么？”苟三苦涩的说道：“我哪里知道他现在已经强到这种地步，你我二人联手偷袭他，反被他压迫的无还手之力，情急之下本能一刺，哪里知道就那么凑巧。好在没有大碍，休息个把月也就能下地了。” 罗琦看左右无人，压低声音说道：“燕离绝对大有来头，他一受伤，顾头就立刻赶来，马上将咱们捉拿了，并且严刑逼供，一个细节都不许错过。这才不到两天却又怒气冲冲的把咱们放了。十有八九是上面有人训斥他。”苟三喉结动了几下，疑惑的说道：“若是他真的大有来头，咱们把他伤到那种程度，能放了咱们？”罗琦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燕离吃力的翻动一下身子，他被苟三当胸刺了一匕首，好在身体本能的扭了一扭，避开了心脏要害，那一匕首刺进去有七八厘米深，距离心脏只有四五公分，端的十分凶险。昏迷的时候脑海里不断出现那一刺，清醒过来之后，十分懊悔，那一刺原本不应该刺中的，只是自己得意之下有些疏忽，不防苟三在那种情况之下还能反手一刺，若不是大意，自己根本不会受伤。 躺在床上这一个多月，无法修炼，只能看书，苟三与罗琦找了许多拳谱过来，放在他的床头，虽说都是黄级的武技，但是都是最基础的招式，他每日看一些，然后闭着眼模拟对手用这些拳法进攻自己，自己该如何去应对。 十六岁生日一过，就能起床下地了，也可以修炼，但是不能练功，苟三和罗琦生怕他出一点事，狗皮膏药一般的贴着，不敢有丝毫大意。燕离反而打趣他们，若是女子也就忍了，两个大男人贴这么近，真的很难习惯。 武安府府城，沐声终究还是过来做了缉捕司司正，武安府是九阳宗东南最重要的府城，除了有五个金丹坐镇的武安军，还有三个金丹的缉捕司，加上武安府城主府的三个金丹，光是这一府之地就有十一个金丹坐镇，主要是防备文宁府的小宗门和其他宗门越过文宁府进攻九阳宗。 沐声手里的密卷记载着九阳宗在文宁府所有的密谍，只是有代号，并没有其真实身份，往年通过一些信息来往，能够确定一些人在文宁府的身份，平日里主要还是通过暗语或者刑部神捕司留下的底本来鉴别密谍身份。庄梦蝶叹口气：“三十一号在花豹门虽然传来了极有价值的消息，让咱们打掉了他们在武安府的分销，但是三十一号也暴露了，司正，三十一号在花豹门潜伏了二十二年，现在做到了坛主，为了这一千多颗药丸就暴露出来，是不是有些不值得？”沐声抿着嘴唇，过了很久说了句：“没有什么不值得，一千颗药丸足够一百人致幻，三十一号也在小宗门呆了二十二年啊，再呆下去，估计就废了啊。”庄梦蝶叹口气，三十一号跟她算是一年进入外门的，现在她已经晋了金丹，可是三十一号至今还只是筑基三重，这些暗谍卧底不敢进展太快，只能拼命夯实自己的基础，可是再怎么夯实，毕竟最终还是要晋升的，再在小宗门呆下去，心态就一定会失衡。 沐声又问道：“跟六十六号联系上了吗？”庄梦蝶摇摇头，六十六号一直是四十四号单线联系，四十四号被杀了之后，其他暗谍根本不知道六十六号是谁，根本找不到他。六十六号始终没有动用紧急联系法，所以整个九阳宗除了司座根本没人知道六十六号的真实身份。沐声沉默了一会说道：“六十六号太重要了，现在不联系也是好事。你密切关注一下文宁府方向，有什么动向及时跟进。”庄梦蝶点点头，突然说道：“五十五号的魂灯昨天晚上灭了。今天早上收到消息，蛟龙门和花豹门在崇县有大规模械斗，五十五号在这场冲突中被杀了。”沐声缓缓点头，暗谍们不仅面临着身份暴露被杀的风险，还有小宗门中争斗时的损伤。庄梦蝶又将武安府药丸的情况简要汇报了，武安府是文宁府进入九阳宗的最主要通道，这些能致幻的药丸十有八九是经过武安府分销到整个九阳。 沐声揉揉太阳穴，轻声说道：“一个月后是宗门选秀的日子，你让楚颂跟着一起过去见见世面。他还是炼骨期？”庄梦蝶嗯了一声，问道：“什么都不做？就是单纯去看看？”沐声点点头：“他也做不了什么，这孩子聪明机灵，多点见识对他大有好处。” 第11章 陆嬛 预备组的大门被人一脚踢开，顾管事急匆匆的赶过来的时候，却看见一个满面寒霜的宫装女子背着手站在那里，就流露出来的气息来看，至少也是筑基高阶了。顾管事小心翼翼的挪着脚步，恭敬的问道：“您是？”宫装女子看都没看他一眼，冷冷的说道：“你就是顾边？”顾管事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的答道：“在下正是顾边。”宫装女子背着手问道：“你这里有个叫燕离的孩子？听说重伤垂死？”顾边心里一颤，这小子是什么来头，自己顶头上司行动堂副堂主欧唐隔三差五把自己叫过去问上一问，这又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大神，又是这么气势汹汹的。 斟酌了一下答道：“受了一些小伤，现在已经好了。”宫装女子哼了一声：“是么？”顾边赶紧答道：“真的，您若是不信，我可以将他喊过来，一看便知。”宫装女子犹豫片刻，还是摇摇头：“不用，你带我过去远远看一眼就好。” 燕离蒙着眼伸手在三十铃中快速的取出一个纸片，未听到铃声，摘掉蒙眼的黑布，喜道：“真的可以呢，老罗你师父说的不是假话啊。你怎么就只十铃呢？”罗琦尴尬的说道：“我怎么跟你比，我要是有你这资质，早就筑基做香主去了。”燕离嘻嘻一笑，揽住罗琦肩膀：“老罗，你不要这么小心翼翼的，我说了上次跟你们两个没关系，是我自己大意了。还有更高等的？”罗琦苦笑道：“还有，不过我师父说从没见人练成过，还是现在这三十铃，不过是有风吹动，伺机取出那边的纸片。”燕离想了想，摇摇头说道：“不太可能做到，风吹铃铛，铃铛并无规律，说不定没有伸手进去的空隙。不过无所谓了，我又不是想做小偷，现在这个程度对我来说已经绰绰有余了。哈哈，老罗，你昨晚又出去鬼混了吧，怎么把人家的肚兜都揣在怀里。” 罗琦的惊骇无以伦比，肚兜被发现了事小，男人嘛，谁还没个需求，问题是肚兜那么大一块，还几乎是贴身藏着，他拿了出来自己居然毫无察觉。才想起刚才有一瞬间他在自己肩头捏了一下，定是趁着那时将肚兜摸走了。 宫装女子站在高台上，脸上怒容更盛，扭头走下高台，训斥道：“你们是训练什么？小偷么？”顾边低着头不敢说话，等到宫装女子又训斥几句，方才小声辩解道：“我家欧堂主也是知道的，他，他。”宫装女子怒道：“我就知道是欧唐搞的鬼，哼，我去找他算账。”忽又停步说道：“燕离是我表弟，我叫陆嬛，如果受伤的事再有下次，我杀你全家。”顾边浑身汗如雨浆，双股战栗，女杀神陆嬛，红柳堂堂主，帮内所有女修的大执掌，当年也是行动堂出身，筑基一重的时候带着一个小组袭杀花豹门三十六人，其中筑基三人。筑基五重时独闯崇县蛟龙门分舵，硬是将少门主从重围之中救出，杀得浑身是血，被创三十七处，若不是洛师亲自出手，怕是性命不保。筑基九重接掌红柳堂，一年之中杖毙四个欺辱妻子的香主，杖毙六个已经成家却勾三搭四的女修。最重要的是，她是门主大儿媳，洛师的侍女，三个大佬里有两个罩着她，她说杀自己全家，那就一定会杀自己全家。 欧唐抿了一口茶，笑嘻嘻的说道：“见过我那师弟了？觉得如何？”陆嬛被他哄了一个多小时，此时面色稍缓，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很是不爽的说道：“平平常常一个少年，你说洛师怎么就看上他？这么快就给了记名弟子的身份，要知道出色如你，也是在离开的时候勉强给了个记名弟子的名头啊。还不待见你，每次你回去看他，都吹胡子瞪眼的，嫌你给他丢人了。”欧唐哈哈一笑：“我还算好的，毕竟有个记名弟子的名头，你呢？多想要这个名头啊，可惜老师就是不给，你那公公在你大婚前去找他商量给你个记名弟子的名头，好给你撑腰，老师说了句，本就不是我的弟子，干嘛要给这个名头。气的门主三天没吃饭。” 陆嬛怒道：“你个死人妖，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不管洛师认不认我，我心里是把他当师傅的。”欧唐见她生气，眉眼都笑开了：“全帮上下，也只有你敢叫我死人妖，换了别人，我得跟他拼命了。但是大姐啊，这个小师弟不寻常啊。一个月学会控制骰子，一个月达到三十铃。一年时间不到，从一个打架都手忙脚乱的菜鸟到现在能承受两个老手偷袭的熟手。这不是你我能做到的啊。我听常欣说，他现在就能炼制简单的药散。老师的本业是丹药，自然不太喜欢我们两个心狠手辣的家伙。小师弟也喜欢读书，每天早上伺候老师读书写字两个小时。然后还能呆在老师身边观摩炼丹。你说老师喜不喜欢他，可见老师不是不想收弟子，是没有找到合适的罢了。” 陆嬛想了想说道：“你说的也是，不对呀，你丹药的天赋也不错啊，现在你都能炼制药丸了啊，对了，你那个活气丸给我拿百十颗，我小姑子八年前参加宗门选修过了四关，婆婆宝贝的不得了，今年进了炼气期，我寻思着送她一些活气丸做礼物好了。” 欧唐没好气的瞟了她一眼，这姑奶奶的思维跳跃的太厉害了，尼玛，活气丸是大白菜吗？百十颗，要知道九阳宗也好，太极宗也好，九阴宗也好，这些助长修为的丹丸都是对文宁府禁运的，当然也有不少走私进来的，但那价格就喜人了，就说这活气丸，只是丸散级别，在九阳宗是个丹士就能炼制，价格全国统一价一金，药效能持续十天，能促使真气转换灵气的效率增加。可是到了文宁府，十金一颗算是良心价了。你这一开口就是百十颗，这是当我欧唐是冤大头啊。 文宁府在名义上属于九阳宗，有些指令也是听的，但九阳宗肯定不愿意文宁府做大，所以对于很多修炼物资都是要禁运的，尤其是兵器、丹药和法诀，文宁府要想得到这些只能靠走私，这玩意是砍头的罪，得来也不容易，要不然三门怎么都要敬洛师几分？ 陆嬛抿嘴一笑：“哎呀，小唐，你不要那么小气嘛。我哄得婆婆高兴，公公满意，到时你出了什么差错，我才好支应嘛。这样，五十颗活气丸，其中二十颗算是你的贺礼，怎么样？行动堂的卓堂主可是要升任护法的哟。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嘛。” 苟三和罗琦守在门外，听到里面燕离浑身上下骨骼咔咔咔的响，不无嫉妒的低声说道：“人比人气死人，他才十六岁半，就晋升炼血期了，就这还是不断夯实基础直到自然晋级的结果。看看咱们两个，三十岁了，还是在人家每十天给一份壮骨散的情况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到炼血期。”罗琦淡淡的说道：“你就知足吧，我听说三十岁是道槛，只有三十岁到了炼血期，未来才有望筑基。咱们算是赶上这个槛了，老三，我有预感，咱们跟定燕离，日后可能不止筑基初阶。” 这只是一个小境界的提升，不过两三小时就结束了，燕离有些喜滋滋，这个年龄段能到练血期，这在文宁府还没有遇到过，就算放到宗门也算是上等水准了，看来自助投胎机至少在资质上没有坑自己，自己本身的运气也算不错，虽然被人顶了外门的名额，但能遇到洛师也算是意外之喜了，洛师是个金丹，又是丹师，一对一的辅导比外门只能请教教习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要说自己想进宗门内门，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之前不知道，现在到了府城，知道还是有个文宁府府院的，虽然三门之中没有什么人去，但听说那里有个金丹驻守，若是能跟他说上话，将来到了筑基也未必没有指望参加内门试。 看到走出来的燕离，苟三笑道：“燕离你又长高了一些。”罗琦却惊诧的问道：“为什么我感觉到你血气极其旺盛？跟行动组那些精英打手不相上下？你明明还是炼血一重啊。”燕离心里美滋滋，当然是不同啊，从小时候我就开始补骨髓，后来又是虎骨酒又是壮骨散的，每次比你们走快一点，积攒到现在不就多了一大点了吗？再说了，我可是天生神力呢，身体素质好的出奇，那是你们能比的吗？ 苟三跟在燕离身后，信心满满的问道：“燕离，咱们下一步干啥？等到六月去打晋级赛吗？”燕离嘻嘻一笑：“三哥这么有把握？”苟三一拍胸脯：“那是当然，你当我真的打不过熊程？我那是示弱，要是正儿八经的比斗，我有一百种方法弄死他。现在我们三个都是炼血期，认真一点应该都能打过。”燕离摇摇头：“郭末你就打不过，他也是炼血期，他和熊程应该也是六月参加晋级赛。何必去抢他们的名额呢。”苟三一愣，没留神燕离已经走出去几步，刚想跟上，却见燕离摆摆手：“等我的消息。” 第12章 小胜炼气期 欧唐今天却不在堂口，行动堂值班的打手将他领到欧唐的宅子门口，却见大门紧闭，只得老实在门口等着。华灯初上，欧唐才在一群少女的簇拥下醉醺醺的回来，看见门口的燕离，笑嘻嘻的冲他招招手。燕离跑过去刚要行礼，欧唐摆摆手，打了个哈欠问道：“这么晚来找我？给我拜年么？有你这么两手空空过来拜年的么？”燕离尴尬的一笑：“堂主不要逗我了。您说让我自觉达到行动堂打手的水准就来找您。我这不是过来了吗？” 欧唐瞟了他一眼，就在大门前的台阶坐下，随手一指：“素媛，考校一下。”一个劲装少女微一点头，身形只是一晃就到了门前空地上，望了燕离一眼，不屑的伸出食指勾了勾。 燕离脱掉棉袄，稍微活动了一下，素媛的修为他是能大概估计到的，肯定是炼气期，但是肯定不会超过三重，身材娇小玲珑，虽然没有拿兵器，但是双拳微向内倾，应该擅长的兵器是双短刀，专攻近战。 见他走到空地，素媛也不多说，身形只是一晃，就攻到了燕离身前，双拳直接击向燕离腰眼。燕离不管那么许多，冲着她面门就是一拳，素媛手臂远不如他长，身子一仰避过他的拳头，连人一起撞向他的腹部。燕离左膝微抬，素媛又是一晃，避开他的膝撞。 两人打了五六招，谁也没有占到便宜，甚至连接触都不曾有。欧唐笑嘻嘻的问道：“你们看我这傻表弟如何？能不能打过素媛？”身旁一个锦袄女子笑嘻嘻的说道：“表弟长的真是俊俏，身手十分不错啊。”旁边年长一些的女子笑骂道：“你一双狐狸眼往哪里看呢。素媛够呛了，表弟的贴身近打还可以，就是脚步差一点，如果能撑下三十招，怕是素媛要败。” 素媛心里当然也是清楚，对手虽然是炼血期，但是身高臂长，经验老到，膝肘甚至屁股头都能用来作为对付自己贴身的有效武器，想要贴身却没有那么容易。眼见着他就要过二十招，自己已经微微有些气喘，他却不动如山，眼神越来越坚定，想来也是打定主意就这么消耗下去。 欧唐笑嘻嘻的点点头，这一年没在预备组白呆，跟着那帮人渣学坏了不少，素媛的消耗绝对比他大不少，他几乎是站在原地不动，完全是后发制人的招数，预判的能力十分强，素媛刚滑过去，他的膝盖已经微抬，素媛要是不变招，百分百直接撞上去，从力量上讲，炼气二重的素媛跟他相差不大，但是用拳头去硬抗膝盖，素媛铁定吃亏，而且若是双方一击击实，素媛这行云流水般的身形步伐就会乱，那时绝对会处在燕离狂风暴雨般的四面打击之下。 素媛脸色有些潮红，呼吸也重了不少，忽然撕拉一下扯开衣襟，露出雪白晶莹的肩头，年长女子惊呼一声掩着嘴，现在就用这一招色诱？欧唐点头笑道：“现在用这一招正是恰到好处，面色潮红，呼吸诱人，面前晃动着雪白的肌肤，再加上偶尔呻吟几声，这种一看就是初哥的家伙绝对抵挡不住。” 果然不出他所料，不过三招过后，燕离就呼吸急促，羞的脸都红了，手脚也开始有些慌乱，很多应对就不能及时跟上，被素媛连续击中几拳，好在他皮粗肉糙，虽然很痛，但是伤的不算厉害。大喝一声，双拳连连出击也不管打没打到素媛，先向前冲了七八米，素媛原本想像跗骨之蛆一般贴着他，没想到他这几拳打出，浑身上下气势攀升，真气迸发，感觉说不出的危险，稍稍犹豫之下被他冲了出去，稍稍调整一下，想要再攻，却看见他已经转过来，闭上双眼，在鼻端轻点两下。 这就是看了两三千篇网文的好处，知道哪些东西该用心去练，哪些东西该怎么应对，说实话，不管是洛师还是欧唐都不会想到行动堂里有苟三罗琦这种有点特长的家伙，就算知道，他们也是看不上这种下三流的玩意儿，但燕离不同，他是玄幻武侠小说看了无数的，尤其是金古梁温这一代人的武侠小说，都是看过的，这一代的武侠小说还没有脱离实际武斗，有些东西还是真的值得借鉴的，不管是骰子还是铃铛，都是练的手稳和眼力与听力，现在用起来得心应手。 欧唐眼中异彩连连，闭上眼睛，封了嗅觉，那怎么应付贴身缠斗呢？素媛心里暗喜，应付贴身缠斗只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是五官七窍的综合使用，现在只有一个听觉，我看你怎么办。身形一动刚进入他身前两米，就看见他迎着自己一拳打来刚一闪身，又是一拳打来，瞬间封死了自己所有前进的路，素媛扑了好几次，都被他准确的逼了回去。 锦袄女子惊奇的问道：“堂主，为什么表弟只剩下听觉反而变厉害了呢？素媛完全没法贴身啊，这样素媛的本事就废了一半啊。”欧唐摸摸下巴，点点头说道：“这小子嘿嘿，把那些旁门左道的东西善加利用，也是极好，前段时间他跟着苟三罗琦两个学习赌术和偷术，都是要求听觉视觉高度集中的，这小子有这方面天赋。这不是素媛擅长的场景，所以完全被他压制，不过这小子现在只是保持不败，他怎么赢呢？” 那边燕离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闭上眼是没错，看不到那雪白的肩头和潮红的面容嘛，封闭嗅觉就闻不到那故意散发出来的体香了，光凭几声喘息还是能够接受的。真当我燕离是初哥啊，当年跟着牛大去偷看女弟子洗澡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去年也跟着苟三他们几个去喝过几次花酒，咳咳，不过没敢动手那是真的。 过了一会听不到喘息声了，心里大定，估计对方放弃色诱了，对方攻了几次现在也基本静止不动了，想回血？朝着大概方向踏出一步，果然听到对方移动的声音，自己一停，对方又没有动静了。试探几次后知道，若是自己前进的方向对了，那么对方就会移动，若是错了，对方就会一动不动。 欧唐看着两人相互试探，满意的点点头，扭头刚想调笑一下随行的女伴们，却听见女子们齐齐惊呼一声，赶紧扭头回来，却见素媛身体腾空，被燕离双拳轮番狂攻，连忙问道：“怎么回事？”锦袄女子快速的说道：“表弟突然爆全力突击，但是方向不对，素媛等到距离最近的时候扑了过去，没想到表弟准确的转身跟素媛硬碰一拳，素媛身在空中就被打到飞起，表弟只是稍微呆滞了一会，便一套拳跟了上去，每一拳都是打的素媛落地的关窍。素媛现在非常危险，她落不了地，每次都只能跟表弟硬碰硬，否则就要被表弟击中要害。堂主？” 燕离打的正爽，只觉后颈一凉，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拉着往后倒飞，又看见那个叫素媛的女子像是断线的风筝一般从空中掉落，一个锦衣女子出现在地面将她接住。 站定之后，眨眨眼看着没好气的欧唐。还不等他说话，抱着素媛的锦袄女子轻声说道：“素媛没有大碍，一个是脱力了，一个是遭受了重创，双拳有骨折，胸腹还好，素媛是甲不离身的。” 欧唐点点头，冲着燕离吼道：“滚蛋，给我拜年不带礼物就算了，还打伤我的女卫。我哪有你这样的混蛋表弟。滚吧，等到十五之后等调令。”燕离匆匆行了个礼，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表哥，还有苟三和罗琦。。。。。”欧唐不耐烦的摆摆手：“滚滚滚，本座知道了，现在不想看到你。” 等他屁滚尿流的跑了之后，欧唐嘴角露出笑容：“挺好的，素媛最近有些翘尾巴，给点教训很不错的，素珍，你觉得表弟如何？”锦袄女子素珍微微一笑：“表弟很厉害，基础非常扎实，至少有炼血五重以上的真气量。似乎有点天生神力？否则跟素媛拳脚相交怎么会略占上风？而且，他明明闭着眼，光凭听觉就能准确定位素媛的位置？我至今没弄明白素媛是怎么被他打上天的。” 欧唐哈哈大笑起身：“你们都被他纯真的面容给欺骗了吧，自从素媛不再呻吟开始，他就偷偷睁开过好几次眼睛，直到自己完全习惯素媛衣冠不整的样子，后面几次试探开始，他都是眯着眼的，你们觉得他闭着眼，是因为他控制面部细微动作的水准已经相当高超，眼睛正好能看到一点点东西，而别人又以为他还闭着眼。”素珍皱着眉：“表弟这么坏？我明明感觉到他的心跳还是加快的啊。”欧唐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那就证明他睁眼看了啊，没有睁眼看，心跳怎么会加快？神志虽然已经能够控制了，但是身体还是诚实的嘛，嘻嘻。” 第13章 借花献佛 苟三和罗琦听他说了今天去拜访欧唐的事，齐齐咽了一口口水，欧唐，绰号青蛇，今年四十三岁，猛虎门行动堂副堂主，呼声最高的堂主继任人选，筑基巅峰，猛虎门最有希望晋级金丹的修士之一。心狠手辣什么的就不说了，关键是阴险狡诈，即使是自己帮众看到他也会起一身鸡皮疙瘩。不过燕离说不用打什么选拔赛，直接就能调过去，这是好事，之前那是大吹法螺，预备组的竞争也是十分激烈的，练血期一重想打进去还是有难度的，现在预备组里还有不少练血期七八重的，现在占了便宜，那是最好不过了，至少薪水是大幅增加了。 愣了半晌，苟三轻声说了一句：“正月十五没过，你去他家里，是应该多少买个礼物意思意思。话说，他是你亲表哥？”燕离心道，我哪里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什么表哥，他说是表哥，我敢说不是？很坚定的点点头，苟三松了一口：“那就好，那就好，既然是亲表哥，这就不是什么大事。”燕离摸摸下巴，又问道：“我打伤了他的女侍，你说我明天要不要买点东西去看一看呢？”罗琦点点头：“过去一下当然是最好了，你是小弟弟，只要是真心真意过去，怎么都不算失礼。” 两人张罗买了一些礼物，多数是些果子蜜饯什么的，值钱的东西他们也买不起，燕离虽然贪了一些，但是都被留在了赤石镇，就是一个人带着十几个银币就被赶来了，要不怎么前几个月不吃壮骨散，因为没钱呗。 素珍递上一盏茶，轻声说道：“表弟又过来了，一大早天还没亮就在门口等着了。您看？”欧唐接过茶喝了一口问道：“带了礼物没有？”素珍掩着嘴笑道：“带了，都是些果子蜜饯什么的，我做主收了，分给姐妹们当零嘴了。”欧唐满意的点点头：“孺子可教也，我也不贪图他什么礼物，只是三位真人现在想着朝礼化方面走，想要好好整顿一下帮内秩序。再说了，礼多人不怪，你就算是带个十几文钱的礼物，人家也不会揍你，只会让你滚蛋，你说对不对？好了，带他进来，我好好跟他聊聊。”三个门派占据文宁府很多年，现在也知道光凭暴力是管理不好的，现在也慢慢开始朝着正规管理方面摸索，首先就是礼节，以前一个堂主就大摇大摆走到门主身边，有水就喝，有食物拿起就吃，说话做事粗狂的很，门主们自然是不爽的，所以慢慢的，就算是护法想见门主，也得先在门口等门子通报，门主同意了才能进去。 拘束的在书房的椅子上坐下了，欧唐微微一点头，手指在书桌上敲击几下后才问道：“老师身体好么？”燕离连忙起身禀道：“老师身体很好，最近在练千叶手。”欧唐嗯了一声说道：“我是你的前任童子，二十几年前离开老师到了这里。以后人前你管我叫表哥，我也是赤石镇出身。私下可以叫我师兄。”燕离恭敬的叫了声师兄，又听到欧唐说道：“老师去年给我来信，说你一点处事经验都没有，也跟我说了药田贪腐的事情，呵呵，我跟刑堂那边打过招呼了，不会追究到你，这点你可以放心。今后你暂时就在行动组呆着，过个一两年差不多了，还要回到老师那里伺候。” 燕离放下心来，他最怕的倒不是老莫那边的暗谍，他跟老莫切割的还是比较干净，而且那个事现在已经有了结论，该抓的都抓了，该问的也都审问了，连老何都没什么事，就更别说他一个小毛孩子了。心里害怕的还是贪腐的事，毕竟那是上百金币的事，这是一大笔钱，如果真的追究起来，砍头也不足为奇，对于他来说，就算是驱逐出帮也承受不起。现在有洛师，他修炼的也是九阳宗正经的功法，武学比外门弟子来说也不差，又有洛师罩着，在门里不说横着走，等闲人不会找他的麻烦，被开革出去，就只能离开文宁府，以后全靠自己去打拼，那就太难了。 燕离恭敬的点头称是，欧唐犹豫了一下又说道：“老师之前还有三个侍女，跟常欣一样，都是他亲手教的，其实按照帮内的老习俗来说，也算老师的记名弟子，只是老师不认罢了。华菱和于曼也就算了，她们现在安心过自己的小日子，但是陆嬛那里你还是得去拜见一下。” 燕离点头称是，欧唐笑道：“你不是胆子挺大的吗？怎么就会是是是。陆大姐脾气可不好，十年前还是筑基五重那会，跟少门主正恋热情浓的时候，少门主遭人暗算被蛟龙门围在崇县，那人将时间算的刚刚好，门主正好闭关，大长老去了边境坐镇。老师向来不搭理这些事。就是这位陆大姐孤身一身杀入崇县，闯入重围，和少门主夫妻联手，从十余位筑基围杀之中杀出一条血路回来，等我带人赶到的时候，才知道陆大姐乔装混入崇县，暴起突击，那次少门主近卫全数战死，陆大姐身受重伤，若不是老师出手，怕是命都没有了。啧啧，想想陆大姐的威风，现在我都羡慕的很啊。” 燕离钦佩的问道：“我听说十几个筑基修士就能围杀金丹啊。这位陆大姐这么强？”欧唐摇摇头说道：“筑基围杀金丹，那是九阳宗的精锐筑基高阶才能做到的，就算以我这水准，放到九阳宗去，给人家提鞋都不配，你以为是个筑基就有那种本事？不过十几个筑基围杀他们，最后敌人死了五个筑基，基础境的打手那是无数了。我们这边少门主的近卫也有三个筑基，还有十几个精锐炼气期，要不然怎么能支撑那么久。” 燕离又问：“照师兄所说，陆大姐嫁给了少门主，那我拿什么东西去好呢？贵了我也买不起啊。”欧唐促狭的一笑：“那关我什么事。自己想办法呗。我看你到市场上去买几幅画，也不值什么钱，少门主是个斯文人，喜好琴棋书画，陆大姐以前是老师的侍女，对于书画方面也是学过的。”燕离眼中一闪，感激的拱手道：“多谢师兄教导，听老师说师兄对书画方面很有造诣？”欧唐不能行人事，所以对于书画方面研究很深，在文宁府也是一绝，相传敌对的蛟龙门花豹门都以获得他的墨宝为荣，甚至传说谁家在过年能获得一副署名青蛇的春联，那可比家中子弟成功筑基还要有面子。根据罗琦所说，欧唐一幅画能卖到百金，跟一瓶十颗的活气丸等价。 欧唐基本没有什么朋友，到了他这个位置，当年一起出来的兄弟要么早就战死了，要么就是残了回家成亲生孩子去了，其他幸存的，要么位子远低于他，见到他就是唯唯诺诺，小心翼翼，要么就是大家位子差不多，相互之间讲个情分，不勾心斗角就不错了。今天兴致原本就不错，一听到燕离提到他的得意之处，又想着这位小师弟年纪虽小，但是扎扎实实在老师身边呆过两年，伺候过老师读书写字的，立刻来了兴致，将自己最近的得意之作一幅一幅展开，献宝似的吹嘘给燕离。燕离在预备组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溜须拍马，本身在书画上也有一些造诣，最起码比那些只看署名的大佬粗门不知道强了多少倍，他跟欧唐是一脉相传，画风很是接近，说个句总有一句半句说到欧唐高兴的点上。 素珍进来的禀告的时候，两人正是说到最兴奋的时候，素珍等到两人卷起一卷画，才插嘴说道：“已经快要午饭时间了，堂主您看？”燕离跳了起来：“哎呀，我还得赶紧去陆大姐那里，下午去的话，太不礼貌了。师兄，我先走了。” 看着他兔子一般的跑掉，欧唐意犹未尽的搓搓手：“知音难求，知音难求啊。啧啧，表弟在书画上还是有些天赋，好生培养一下，将来也会有点出息。”素珍满意的笑道：“好多年没看你笑的这么开心了。怎么，真的很喜欢这小子？”欧唐一屁股坐在椅上，心里暗道他是五岁没了父母，我也是五岁没了父母，他是十一岁到了老师门下，我也是十一岁到了老师门下。境遇如此相似啊，表弟表弟的叫多了，可能心里真的把他当做表弟吧。突然一扭头，总觉得哪里不对，问道：“素珍，你觉得我这书房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素珍一愣，仔细打量了一下，摇摇头道：“没有啊，很正常啊，没有什么不对啊。”欧唐皱着眉头，仔细打量了一下整个书房，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闭上眼睛仔细回想了一下，突然一拍桌子：“这个小xxx，我说开始怎么唯唯诺诺，后来怎么这么大胆，变化怎么这么快呢，原来是打了我书画的念头。素珍你看副桌上的那堆书画？” 素珍扭头仔细看了看，没有什么异样啊，跟早上进来打扫时一模一样啊。欧唐冷笑道：“小xxx的，素珍，我敢打赌，里面至少有一幅是白纸。”素珍走过去，一卷一卷打开看，在第三层中间真的找到一卷白纸。欧唐气恼的叫道：“这小子一听陆大姐夫妇喜爱书画，就立刻把目光放在那一堆上面，刚才我跟他一卷一卷的欣赏，这小子记住了当初每一幅画摆放的位置，你看，这真的是丝毫不差，连你早上稍稍有些碰乱的那几卷的角度都一模一样。这小子眼睛很毒，挑了一副我最得意的，而且名印俱全的万马奔腾图跑了。可惜毕竟是个雏儿，只想着恢复原状，却不曾想都是他自己摆放的，怎么可能跟他进来时候一模一样。” 素珍恍然大悟，燕离起了盗窃的心思，故意陪着欧唐点评书画，然后接着收拾的机会用白纸偷梁换柱了一幅。但是这些画卷都是被他欣赏过的，若是随便摆摆，说不定没人能发现，只是他算的太细，反而露出了马脚。掩嘴笑道：“要不要奴婢去把他抓回来，他现在应该刚出宅子。”欧唐哼了一声：“那是他的本事，抓他回来做什么？他就笃定即使我发觉了，也不可能追出门去抓他回来，他只是炼血期，当着我的面偷走了我的书画，传出去我丢的起这个人？不过这小子眼光还是不错，这幅万马奔腾图是我历时一年观摩群马，又酝酿近月，专门挑着状态最好的时候画成，应该是我的巅峰之作了。” 素珍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堂主现在也没有那么气了，看来对这个小师弟还是满意的。一转身去沏茶的时候，欧唐眉头一皱问道：“你的令牌呢？今日忘了带么？”素珍往腰间一抹，气恼的说道：“进来的时候还在，十有八九被表弟摸走了，他偷我令牌做什么？” 欧唐眼睛一闪，嘴角露出笑容：“小xxx要去拜见表姐，怕进不了门，偷了你的令牌，假借我的名义过去拜见。好小子，真当我这府里如无人之境啊。这罗琦有些手段啊，他没有储物囊，这么大一幅画，他藏哪里了呢？” 第14章 初见陆嬛 陆嬛自然住在门主府中，燕离现在穿的还是预备组发的普通帮众服饰，不但旧了，许多地方还因为长期比斗，擦破了不少，也不耐烦去缝补什么的，反正还是要烂的，其实这已经是他最完整的一件了，他也不是太在乎，预备组的那些人都是这个鸟样，天天干架，谁能有一身新衣服。一套新衣服怎么也要个银币，差不多等于一副壮骨散了。 果然，他说求见陆嬛，门子直接就是一脚，要不是身手还不错，就滚下台阶了，也是，陆嬛是少门主的媳妇，你一个乞丐一样的家伙过来就要求见，没当场砍了你就算门子心善了。抓抓头，摸出顺来的令牌，再次上去双手奉上说道：“我是欧唐副堂主派来的，我家堂主派我过来给陆堂主带个话，有事需要当面禀报。” 门子接过令牌验了验，知道欧唐跟少门主夫人关系极好，点点头说道：“等着。”片刻后出来一个丫鬟鄙视的看了燕离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道：“跟我进来，不要瞎看，不要乱跑。” 门主的府邸共有六进，从正门进去，两侧各有一个小门，通向门主的几个儿子的宅子。丫鬟将燕离带到院中，陆嬛眼波一转，笑道：“我就知道十有八九是你来了，那个死人妖哪里有男侍卫，过来先拜见你姐夫，都不是外人。” 燕离心里一颤，姐夫？那不就是少门主吗？赶紧趋前两步，躬身行礼：“参见少门主。”少门主哈哈笑道：“我听娘子说过你，以后不需客气，你是她的表弟，也就是我的表弟，在我家不需见外，坐下。” 燕离听话斜签着坐下，丫鬟送上碗筷，陆婉笑道：“没吃饭吧，你也别嫌弃，我们也才刚开始。”看着燕离小心翼翼，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在预备组不是挺活跃的吗？跟人打架就算了，我还听说你跟人比吃饭？一次吃了一大桶米饭？”少门主哈哈笑道：“比喝酒我见过，比吃饭？多大的桶啊。”燕离尴尬的挤出一丝笑容，双手一环，轻声说道：“就这么大一桶。”少门主奇道：“这么大一桶？怕是我和你姐加上这五六个丫鬟都吃不完吧。你们谁赢了？”燕离嘿嘿一笑，偷偷伸出一个指头指指自己。少门主来了兴趣，追问道：“你全吃完了？”燕离点点头：“全吃完了，不吃完不行，郭末也吃完了，就是比我慢了一点。” 少门主看看桌上十余碟菜，吩咐道：“叫伙房只管炒菜送来，对了，我记得上次出去打猎还有一只独角牛牛腿，叫伙房烤上，烤好一盘就送过来一盘。”又啧啧赞道：“小家伙很能吃，有我年轻时候的风采，跟你姐刚认识那次我一个人吃了一整只烤红山羊，足足三十五斤肉，要不你姐那时眼光那么高，怎么会看上我。嘻嘻。” 陆嬛脸一红，啐了他一口：“你跟他说这些干什么，他还是半大的孩子。”少门主哈哈大笑道：“先吃，我就喜欢你放开吃，吃的不高兴，我跟欧唐打个招呼，调你去守城门。” 酒足饭饱之后，少门主打趣道：“回去这两天不要到处跑了，这独角牛是二阶灵兽，灵气充沛，最适合你现在。看你这肚子，跟你姐的肚子有一拼了。”燕离这才发现陆嬛小腹鼓起，显然是有了身孕。 赶紧恭喜一阵，少门主笑道：“你姐最近不能受气，你老实一些，不要惹事，免得你姐不高兴。”燕离连连点头，问道：“他以后是喊我表舅还是喊我师叔？”陆嬛面露喜色：“你爱他喊你什么就喊你什么，总归不是你说了算。” 聊了一阵子，燕离见已经到了三四点模样，起身从怀里摸出一卷画放在桌上，笑道：“我第一次来，也不知道带什么好，听说，呃，姐姐姐夫爱好书法，所以只能，，，嘿嘿。”少门主拿起卷轴笑道：“原来小燕子也是同道中人啊，也好，一起品鉴一下。”展开后惊呼道：“欧唐的万马奔腾图？他可宝贝的很的哪，怎么会在你手里？不可能，不可能，便是我也只肯让看一次，绝无可能借你的手送给我。难道对我有什么要求？堂主之位？不可能，就算想做堂主，也不可能下这么厚的礼，小子，你照实说，这画怎么来的。” 燕离尴尬的将事情说了，少门主沉吟了一会，哈哈大笑：“终日打雁，今日终于被雁啄了眼，好极好极。这画还不还他再说，我先观摩几天再说，唉，你们姐弟慢慢聊，我去观摩一下。哈哈，哈哈，欧唐你也有今天？” 论起年龄，陆嬛今年已经四十六岁，当年也是父母双亡，正好也是遇见洛师便将她买了去，言明侍奉十年便还他自由身，等到二十二岁的时候满了十年，洛师便将她赶了出去，正巧门主夫人组建红柳堂，见她有炼气期的修为，便将她招了过去。她比欧唐大了四岁，欧唐给洛师做童子的时候，她已经十五岁了，平素里对欧唐多有照顾，所以欧唐是真当她是姐姐一般，后来想跟着洛师却被直接驱逐出去。不过她二十六岁就筑基成功，至今二十年，所以看上去还是三十许人，按照筑基一百六十年寿命来说，她现在不过是青年时期罢了。仔细叮嘱燕离一切小心，就算到了行动堂也不要总是冲到最前面，还是要正确估计敌人实力，若是不强，就死命往前冲，好多得些功劳，若是很强，一定要叫的响，但是冲在最前是不行的，还说欧唐当年就是这么干的，所以能活到现在，尤其叮嘱千万别碰药丸。 虽然很怕她，但是她絮絮叨叨说个没完，燕离还是有些头大，忍不住说道：“我知道了，师姐，你怎么比常欣还烦呢？”一声师姐出口，陆嬛喜的眉眼都笑开了，嗔怪着在他胸前打了一拳：“还怪姐姐唠叨了，好了，好了，不说了。卢香，什么事？”一旁的丫鬟手里捧着一个盒子，捧到燕离面前，禀道：“少爷说舅爷第一次过来，还带这么厚的礼，他这个姐夫也不能太小气，所以送这个给舅少爷，说是正合舅少爷这个阶段用。” 燕离打开盒子，却是一件黑乎乎的无袖背心。陆嬛喜道：“他倒是大方，这是他小时候穿的魔晰甲，防御力极高，即使是我在筑基一重的时候也破不了防。最重要的还是对你现在的骨骼和肌肉还能提高约两成的强度。”燕离吃了一惊，这东西如果真向陆嬛说的那样，与重宝何异，又怎么会送给自己。惊疑的望了一眼陆嬛，陆嬛展颜一笑道：“又不是真的送给你，借你穿十年而已，将来我的孩子也是要用的。来，婆婆妈妈的，换上。”她背过身去，却有丫鬟来给他宽衣，吓得死死抓住领口，连声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入手沉重，穿到身上更是沉重，他又没有防备，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赶紧站稳，穿好衣服。陆嬛这才转过身来，笑道：“知道这甲的好处了吧。平日里多注意一些，不要将屋子里所有的东西全部压垮了才好。好了，我今日见你高兴，多说了一会，现在累得很，别的别管，有事直接来找姐姐，姐姐搞不定的还有你姐夫，知道么？” 见她进了书房，卢风连忙将她扶到榻上，让她半躺着，嗔怪道：“知道你心里高兴，怎么聊这么长时间？”陆嬛抿嘴一笑，叹口气道：“我无依无靠，他也算是我娘家兄弟，一时高兴嘛。”顿了一下问道：“魔晰甲是重宝，为什么要给他？”卢风冷笑一声道：“老二找我要了几次，甚至跑到母亲那里去讨要，只是这魔晰甲是我幼年奇遇所得，母亲现时不好张口。他儿子今年参加了宗门选秀也是过了三关的，母亲甚是喜欢，我若再不送出去，怕是就得给老二一家了，到时他哪里会还给我。只有送给他，老二才不敢去要，父亲看在洛师的面子上也不好多说。”陆嬛嗔怪道：“原来你在利用他，老二动他是不敢，可是不妨碍暗地里给他使绊子。”卢风笑道：“有青蛇帮他，老二敢把他怎么样。来看青蛇这幅万马奔腾图。青蛇的画技越发精湛了，这图当可排文宁府第一了。” 第15章 意外好处 燕离吃力的走到门外，才将将习惯这魔晰甲，现在就感觉背了两三百斤的东西一般。慢慢走了一会，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抓抓脑袋，加快脚步走到欧唐门前，直接就棒棒棒锤门，一个少女开了门，叫道：“素珍姐，素珍姐，偷你令牌的小贼又来了。”燕离双手拄膝，喘着粗气问道：“表哥在不在？我有要事。”少女见他说的紧急，满脸张皇，噘着嘴将他带到书房门口。 燕离进去，素珍正在伺候欧唐作画，偷眼一看，正是万马奔腾图，他心里发虚，不敢吱声。过了一会，欧唐将笔一扔，恼火的说道：“再也画不出来了，匠意太浓。”又看了一眼燕离，讽刺道：“你倒是大胆，中午偷了我最得意的画，下午就敢再来，怎么，嫌弃我没管你饭，要吃回来？” 素珍收了令牌，瞪了他一眼，转身出去了。燕离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又将魔晰甲露出来给欧唐看了。欧唐皱着眉在书房里思考了好一会，突然问道：“你怎么看？”燕离虚坐在椅上，叹口气说道：“这魔晰甲如果真的跟大姐说的那样能够让炼肉炼骨的效果好上两成，那真是基础境的无上重宝了。虽说我偷了师兄的名画送过去，但是我实话实说，跟着魔晰甲比起来，恐怕依旧是天上地下。为什么给我？我想一定是不想给别人。老师对我的看重，或许底下的人不清楚，但是他们肯定了解的清清楚楚。而且你是我师兄，肯定不会看到别人欺负我。所以到了我手上，谁都要不走，只要等到那人过了基础境，这甲对他就毫无价值，所以陆大姐说是十年，因为十年后她孩子要用。” 欧唐微微一笑：“你能想到这里，赶紧跑到我这里来，我很高兴。你猜的也是八九不离十，门主共有四子，风雨雷电，卢风就是大姐夫，所以我们天然就是站在卢风这边的。卢雷是老二，他和卢风都是夫人亲子，年岁也只相差两岁，虽说都是筑基巅峰，但是卢风基础境有这魔晰甲相助，基础肯定比卢雷要扎实的多，结丹的希望也要大上许多。所以当年卢风那事十有八九就有卢雷的影子在里面。至于剩下两个，只是妾室儿子，资质也是一般，现在只有三十出头，还不曾筑基，根本不可能继承门主之位。卢雷结婚很早，所以有个儿子去年参加宗门选秀过了三关，据说险些过了第四关，这已经是除你之外文宁府二十年来的最好成绩之一了。今年十一岁，已经到了炼肉五重，正好合用。” 燕离叹口气，怎么就没来由的得罪了二公子呢。欧唐冷笑一声：“被人利用了很不爽是吧？你可是既得利益者，你在炼皮炼肉炼骨三期都是极为扎实的，若是有十重的话，你都至少十重甚至十一重了，如果这魔晰甲再提高一点，那可就是十二重十三重了。不管什么时候，力量都是来源于肌肉骨血，你的身体越强，防御就越高，战力就越强。另外基础越扎实，破镜就越容易，你看我，卡在筑基巅峰已经六年了，我的基础在老师的教导下也是极为扎实的，不说十一重，十重的水准是肯定有的。你要记住，有便宜不占是蠢蛋。卢雷又怎么样？猛虎门虽然以门主为首，但大长老和老师也是有极高地位的，门主等闲不会得罪。你放宽心，卢雷不敢对你怎么样。” 燕离松了一口气，又听到欧唐说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要单独出去，以后不管去哪里，都把苟三和罗琦带着，他们战力虽然不怎么样，毕竟是老江湖，一些阴谋诡计还是暗算不到他们。”燕离重重点头，欧唐哼了一声说道：“那我们来算算偷我画的事，你是不是得给我一个交代？你看这一下午，我试了无数次，总归再也画不出来了。” 燕离挤出一丝笑容，很是光棍的说：“画我送人了，要不我想办法偷回来？”欧唐恼道：“偷偷偷，当初不阻止你学是让你掌握真气的微妙控制，不是培养你做小偷和赌棍的。”过了一会又叹口气说道：“你回去吧，以后记得还我这个人情。” 回到预备组，老老实实修炼了两天，又让苟三和罗琦碰在一起嘀嘀咕咕，罗琦气恼的说道：“就这两天的功夫，他又强了不少，你感觉到没？”苟三叹口气：“何止是强了，他今天修炼了整整三个小时，早上起来一个小时，下午一小时，现在又是一小时，估计在堂主那里吃了什么好东西，所以要回来消化。另外他今天坐烂了三张椅子，床也压垮了，说明现在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这是什么原因？用屁股想想都知道啊。”罗琦看了一眼还在入定修炼的燕离，叹口气：“他当然是越强咱们越好了，三十岁了，预备组混不下去了啊。今后就跟他了？”苟三瘪瘪嘴：“不然呢？我也想跟着少门主啊，那也得人家要啊。不错了。” 正月十五过完，燕离终于恢复了正常，他已经完全习惯了身上穿着两三百斤的魔晰甲，就算是一张纸，随便坐下去也不会压垮，只有三分之一的力在屁股上，还有三分之二的体重被双腿分担了。也就在这一天，行动堂发下调令，将三人抽调到了行动堂第八十四组，算是行动堂的正式成员了。 行动堂分为三等，第一等是前十组，组员至少都是筑基，这是猛虎门最精锐的力量，每组只有六到十人，直接隶属于堂主本人，什么副堂主的命令一概不理睬。第二等是十一组到五十组，实力差不多，每组十人，组长是筑基，其他人都是炼气期以上，筑基两到三个不等，四个副堂主各领十组。第三等就是五十之后的组别，每组也是十人，组数却不等，多的时候有九十多组，少的时候只有六十多组，这些人现在归欧唐管。 三人背着包到了紧挨着城墙的行动堂第三驻地，老老实实将自己原本的木牌交给行动堂驻地管事，看着他登记了信息，在一个什么金属家伙上鼓捣了几下，从那边就跳出一个铜牌，三人知道只有获得这个铜牌才算是真正的猛虎门的人了，以前那些打手、小队长什么的，最多只算猛虎门外围。 八十四组是一个小院，有四间房，组长是个年纪很大的筑基一重，他自然是自己占了一个单间的。另外还有三间每间都只住了两人。老头摸出自己的铜牌在他们的铜牌上碰了一下，点点头说道：“燕离，苟三，罗琦。好，我知道了，你们以后可以叫我郑组长，也可以叫我郑头儿，在这行动堂五十组之后，你们爱干啥就干啥，反正别惹我，别打死人，其他的随意，没事也别来烦我。” 燕离嘻嘻一笑：“头儿，按您的意思是，我们欺负别人都没事？”郑头儿吧唧吧唧嘴：“没事，记住，别打死人。” 燕离行了个礼，随便找了间屋进去，里面两个猥琐的汉子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叫道：“滚。”燕离眨眨眼，慢斯条理的说道：“大家都是炼血期，你们两个就这么嚣张？”将刚领的衣服和包裹就往床上一扔。 两个汉子刚站起来，后面苟三和罗琦挤了进来，打量了一眼那两人，苟三笑道：“哪里用得着你出手啊。我们来就可以了。”朝着两个汉子摆摆手，示意到院子里说话。只听到外面噼里啪啦，不过一会，两个汉子灰溜溜的进来，卷起铺盖收了东西飞快的出去了。这两个家伙跟着燕离的这段时间那是下了苦功的，也蹭了燕离一些药散，现在虽然也是练血一重的修为，但比起一般帮众还是强了不少，八十四组其实比预备组强不了多少，上次火拼伤了不少人，这两个汉子虽然也是从预备组打出来的，修为比苟三罗琦是高一点，但不如他们阴险狡诈，加上身上还有点伤，要是比武是差不多，现在二人铆足了劲要表现，自然收拾得了他们。 燕离看着他们两人将床挪了位子，将靠着墙角一大块留给了他，又出去搬了许多砖来垫在他的床下，方才去整理自己的行李。燕离笑笑说道：“你们两位真的很强。我觉得起码有炼血三重到五重的战力。”苟三微微一笑：“就那样，不要忘记了我们联手都打不过你。”燕离想了想说道：“那是你们没用阴招，否则我肯定不可能是你们联手的对手。你们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对我这么好？” 罗琦轻声说道：“想活着，我们一路混到现在，看多了那些没跟对人就莫名其妙死了的。想以后有更大的成就。欧堂主找过我们，说靠我们自己一辈子都难以筑基，只有跟着您才有指望。”苟三凑过来说道：“燕离你放心，我们捱到三十岁才选个老大跟着，已经不会再有别的选择了。肯定全心全意辅佐你。” 燕离点点头说道：“咱们说是进了行动堂，其实这后五十组跟预备组没有多大区别，现在的关键我觉得还是尽快到炼气期，这炼血期，表哥也跟我讲过，你们获得的功法都是直接炼血，但是其实炼血不练髓，效果就要减半。初期还是以练髓为主，等到炼血三重之后再来炼血。辅以药物，炼血期有个大半年也就差不多了。”罗琦与苟三大喜，基础境最为重要，他们以前虽然有门里给的功法逐级练习，但是从未有人跟他们讲过这其中关窍，炼血就炼血呗，关骨髓什么事，一进炼血期那是迫不及待的要去炼血，哪里想得到血从髓出。 燕离又接着说道：“暂时你们还是可以服用壮骨散，你们现在虽然是炼血期，但是炼骨按照表哥的标准最多到八重，服用壮骨散加上新的炼血功法，应该可以在你们炼血三重的时候达到他说的九重标准。”苟三点点头：“你配置的壮骨散效果非常好，对骨髓也有作用，可是一副就要五六银币的成本，这还不算你的人工。就算三天吃一副，一个月一个人也要五六十银币，咱们现在除了帮派给的八十银之外没有别的收入，在这里吃饭什么的都要钱。不如每个月我去赌场转转？”罗琦也附和道：“我也可以上街转转。”燕离笑道：“这些我表哥都不许我做。我每天可以配置两幅壮骨散，三天就是六副，留给你们两幅，你说另外四副卖不卖得了四十银？”苟三眼睛一亮：“那自然是没有问题。”燕离点点头道：“那就没问题了，我自己不用壮骨散，我要活血散，大约药材就要十一二银，差不多五天一副就好，这样一算也就差不多了。” 第16章 小团队 过了两个月，三人齐齐到了炼血三重，罗琦看着燕离进门，轻轻碰了一下苟三：“奇怪，燕离怎么好像矮了一点。以前进门的时候不自觉会微微低下头，但是现在完全不会再有这个动作了。”苟三叹口气道：“他现在已经超强了，我估计能有炼气期的战力了。对了，听说郭末和熊程打进来了，不知道会到哪个组。” 燕离炼了三副活血散，松了一口气，活血散比壮骨散要难一些，花的时间要稍微长一点，所以现在每天他都是炼制三副，毕竟是洛师的弟子，丹药上太差也说不过去，而且活血散成本比壮骨散要贵五六银，但是因为合行动堂里的人服用，所以价格被炒到三十五六银，就是这样还总有人过来巴结苟三两人，想要多买一些。 郑头儿今天又佝偻着腰出去，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了郭末和熊程，两人进来后立刻到了燕离的房里，熊程十分干脆，进来就砰砰砰磕了三个头，说是欧唐让他们以后跟着燕离，做他的班底。郭末心里却是五味杂陈，一年前多一点，燕离还被他打的满地找牙，现在不光修为远远超过他，战力更是没的说。 这个小院就更不要说了，其余四人现在不敢吭声，直接被赶走的那两个就是榜样，虽然自己已经炼血五重了，但是最多只跟刚进来那两个差不多。 郭末的资质确实比其他三个要强许多，不过一个多月的功夫就不再服用壮骨散，跟着一起吃活血散了。其实这些东西街面上也有卖的，但是效果就喜人了，价格也比燕离他们买的贵的多。 熊程就是个惹祸精，没事就喜欢瞎转悠，四处找人打架，他现在基本上是行动组的最底层，打得过谁？每天都是鼻青脸肿的回来，第二天一早又去打架了。燕离现在对打架没有什么兴趣，平时在自己院子里也只是隔两三天跟苟三他们玩下一对二。现在单纯的比斗对他已经几乎没有什么提高了，还不如研究一下怎么炼血比较实际。 欧唐皱着眉，问道：“你说你最近只修炼一个小时就感觉筋脉鼓胀的厉害？我看看。”欧唐仔细检查了他的身体，摸着下巴说道：“你的皮，肉，骨都炼的相当厉害，啧啧，比我当年强多了。血气翻滚的十分厉害，隐隐有汩汩之声，按照我的标准，你这血气至少有六重的标准。每日修炼一小时是极限没错，按照道理来说，不应该感觉到筋脉有异样啊。”背着手在书房里转了好几圈，疑惑的说道：“是不是炼的太猛了，太快了？你炼血三重就有相当于炼血六重的修为，换了一些差一点的修士，九重也未必比你现在强多少。你觉得问题是不是出在这里？要不我回去问问老师在说？”燕离嗯了一声，觉得特别沮丧，难道我拼命用功也是不对的？ 回到行动堂，也不敢再修炼，耽误几日算是事小，要是炼出问题来那麻烦就大了。无精打采的坐在台阶上，看着院子里郭末和熊程联手对抗苟三和罗琦，郭末的进步非常快，他的底子相当不错，以往根本没钱买药散，只是在炼皮炼肉时间或用了一些药浴，这次得了药物的辅助，身体立刻活跃起来，加上资质确实很高，战斗直觉远在其他人之上，即使只是二重，也跟苟三他们打的有声有色。 欧唐推开宅门，常欣刚要打招呼，却看见他将食指竖在嘴边，抿嘴一笑，偷偷指指书房。欧唐会意，蹑手蹑脚走到书房门口，听见里面骂道：“来就来啦，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堆满了媚笑推门进去，笑嘻嘻的说道：“这不是您不待见我吗？每次过来都吹胡子瞪眼的，我心里害怕嘛。”他从十一岁跟着洛师，到二十六岁被赶走，在洛师身边呆了整整十五年，没有燕离那么小心翼翼。 洛天赐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不长进？说，什么事。”欧唐从腰间摸出一卷画轴：“弟子昨夜观花偶有所得，这一幅百香图自觉还算不错，特意拿来请老师指正。”洛天赐嗯了一声，跟他一起赏画，还是点头道：“你要是脱了一身血气，这画算的上乘。”欧唐大喜，今日老师可是少见的表扬了他一句，又听到洛师问道：“你这结丹还没有一丝迹象？”欧唐苦着脸，结丹哪里有那么容易，帮中多少人被困在这筑基巅峰，自己才困了六年而已。 洛天赐叹口气，欧唐的资质不差，当年参加宗门选秀过了三关，只是因为害了病，没能参加第四关的选拔，按照自己的经验，以他的机灵和实力，过五关参加宗门集训应该是可以的。跟了自己之后也算受了不少委屈，自己那时心不定，没有怎么专心的管他，虽然教了功法武技，却不曾严加督导，他又是个跳脱的性子，不像燕离那样刻苦，基础在这 猛虎门算是打的扎实，可是放到宗门来看也不过是中下。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你现在是筑基巅峰，修炼固然不能停，可是也要想办法再把自己身体练一下，否则结丹终究是水中月镜中花。” 欧唐叹口气：“老师，你是知道我的，我身体有缺陷，不男不女的，怎么练怕也不能完全。”洛天赐斥道：“最不喜欢你这自怨自艾的样子，一点小缺陷怎么了？按你的话说，那些身体残疾的人就该去跳崖。”恨恨的把一个玉匣掷到他怀里：“滚，滚，看见你，我就觉得讨厌。多跟你师弟学学，阳光一点，活跃一点，把你心底那些阴暗的漆黑的东西给我赶出去。滚。” 欧唐见他发火，心里还是害怕，连滚带爬跑到院子里，却见常欣掩着嘴吃吃的，佯做恼羞成怒摆了个脸色。常欣冲他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欧唐就在院子里坐下来，打开玉匣，不由得泪流满面，里面只有一枚古色古香的玉符，上书“紫英珏”，他知道这是花豹门那位的功法，那人就是凭借这功法顺利结丹，现在也是金丹三重的修为，在这文宁府排在第三位。玉匣下还有一封信，是洛天赐所书，大意是，这功法他研究过了，应该不会导致身体大变，那位应该是男儿身女儿心故而做女装打扮，又有一个玉瓶，说明是他最近研制出来的六阳丹，所谓孤阴不长，独阳不生，欧唐天生不能人道，阳气不足，修炼本门九阳神诀有先天缺陷，改修这紫英珏怕是断了阳根，故而每月服用一颗六阳丹护住他原本就孱弱的阳根。 欧唐拿起玉符贴在额头，不过分钟的功夫，玉符便崩碎成了粉末。就在这院子里通读了一遍，细细体会了一下，觉得老师说的没错，这紫英珏是阴八阳二的练法，正是适合他练。其余功法多数是阴阳对半，即使是九阳神诀也只是阳气六到七成，这种奇门的功法极为少见。不晓得老师花了多大代价才从那位手里换来这能修到金丹的功法。天下功法分为天地玄黄四等，帮内完全开放给帮众的大多是黄级，这些最低等的功法最多修炼到炼气期，连基础境都修炼不完，像是行动堂这种堂口的才有机会用功勋换取玄级功法，一般来说苟三若不是搭上燕离，除非立下许多功劳，否则就只能拼年资，也能换取最差的玄级功法，勉强修到炼气巅峰，若是走狗屎运，六七十岁能筑基就相当不错了。如果一开始就修炼玄级功法，自身资质也不错，加上环境比较好，有足够的药物辅助，三十岁筑基是没有大问题，除非又得到高等级的功法，否则一生也只是筑基中高阶罢了。 至于九阳神诀，那自然是天级功法，不过宗门为了限制神诀外流，只有你到了某一个阶段才会传授相应的篇幅，比如燕离在宗门内呆了一年，学会的不过是基础篇中的一部分，只能完成炼血期的修炼，要进了外门才能得到炼气那一部分，想要得到筑基篇就得到筑基之后，结丹之后才能得到金丹篇。 猛虎门当年由卢门主、洛天赐、风长老组建，他们都是金丹，拥有的都是地级功法，能够修炼到金丹，但是金丹之后的功法就没有了，只能自己摸索，或者继续修炼地级功法，靠着时间来提升修为。这紫英珏也是地级功法，若是拿到市面上去，没有十万金是休想看一眼的。不知道老师花了什么代价才把这紫英珏从人家手里换过来啊。 第17章 练血得练脉 欧唐在院子里一直坐到天黑，突然想起自己过来是有目的的。这才自嘲的笑笑，以为自己真的无欲无求，原来跟燕离并没有什么多大的区别。又走进书房，将燕离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洛天赐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当年你炼血期的时候，我曾给你画过一幅图，你还记得么？”欧唐尴尬的摸摸头，他炼血期是在十三四岁的时候，只花了大约半年便到了炼气期，过去了快三十年，哪里记得。 洛天赐恼道：“当年我告诉过你，炼血不炼脉等于白炼，你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又在纸上画了一幅图，指着骨骼说道：“血来源于髓，髓强则血气足。所以炼血必先练髓。”又指着心脏说道：“心是血之动力，心脏强则动力强，肝主藏血，脾主统血，肾藏精，肺是气之源。”又指着全身筋脉说道：“筋脉是血运行的通道。这些都不练，谈什么炼血？”欧唐依稀记得当年好像是看到过这么一幅图，只是当年他跟别的小伙伴比拼修为，只要炼血修为上去就好，哪里管得了这么许多。 洛天赐又继续说道：“帮中诸人以为炼血便是提高血气翻滚的强度，原则上也不算错，可是血气强度取决于五脏、骨髓，筋脉有多强。所谓炼血其实是炼这些，这些强，血气必然强。炼血九重，前三重重在练髓，中三重练五脏，后三重练筋脉。做这些炼好了，血气自然就强。你师弟一定自己炼制了活血散，用来壮大自己的血气。现在只是筋脉鼓胀，到了六重之后，五脏就会承受压力，当然，这也没有什么，每日就修炼那些时间就好，血气过强，身体就会自然反应，设法将这些血气宣泄出去。照样到炼气期，你当年不就是这样的么？” 欧唐讪讪的摸摸头：“您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那年冬天我热的要死，晚上燥热不安，怕你知道打我，偷偷跑到冰河里，脱光了躺在冰面之上。按照您这意思，只要不急于求成，这血气太强，五脏筋脉也会跟着慢慢变强？” 洛天赐嗯了一声：“身体不是傻瓜，你始终给他们这么强的压力，也是另外一种修炼，自然也会变强，等到血气翻滚到了极限，而五脏筋脉达到最低要求，不就突破到炼气期了么？” 欧唐想了想，问道：“那就是说，师弟现在应该沉下心来先练五脏？可是他是筋脉鼓胀啊？”洛天赐叹口气道：“你在丹道上的资质比起你师弟差了不少，但凡我把话说到这里，他就全明白了。我说过心是血之动力，肝主藏血，脾主统血，你把五脏练好了，血气再强，有他们约束，又能强到哪里去。” 欧唐恍然大悟：“是啊，这五脏就像老师，筋脉就像学生，老师强就会看着学生的能力灌输东西，孩子若是强就多灌一些，孩子弱就少灌一些，甚至可以将灌输的东西恰恰维持在学生接受的极限上。对，对，就是这个道理。恩，我明白了，回去跟师弟说，活血散他现在不要服用了。应该服用恩，恩，补心散不错，名字虽然是补心，但是实际上针对的是五脏。” 洛天赐嗯了一声说道：“天色很晚了，你今晚就在这里睡吧。这事先不告诉他，这几日你辛苦一点，密切关注一下他的动向，看看他会怎么应对。”摆摆手示意欧唐出去。 常欣将欧唐领到后院，笑嘻嘻的说道：“大少爷，这是你的房间，就是小燕子也没在后院住过呢，洛师一直没安排别人住。”欧唐心里高兴，在她头顶拍了一下：“叫什么大少爷，你跟华菱她们一样可以喊我师兄。”常欣吐吐舌头：“那我可不敢，让洛师知道了，指不定会打死我。”欧唐凑到她耳边轻轻说道：“当他面当然不能喊，背着他就能喊。小燕子就喊陆嬛师姐呢。” 苟三很奇怪的问道：“燕离去哪了，好几天没看见人了啊。堂主要我们随时跟在他身边，怕被别人偷袭了，要是被别人害了，咱们可吃罪不起啊。”罗琦摇摇头：“早上的时候我看他要出去，想跟着，他说让我自己加强修炼，自己出去了。我悄悄跟着看见他进了总舵。”苟三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咱们能进总舵？”罗琦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就你丫那怂样，看门的打不死你，还进总舵呢。 燕离只信任欧唐，自己修炼出了问题，连欧唐都解决不了的话，那陆嬛肯定更加不懂了。只能自己想办法，听说门里有个藏书馆，里面很多杂七杂八的书，说不定有前人笔记什么的。这个藏书馆是十好几年前卢门主觉得一个帮派都是大老爷们粗人不好，所以将自己控制区域里的藏书都一股脑收来，管他什么书，甚至是几个筑基写的游记都扔在里面，完全免费开放给帮众们看，结果可想而知，赌钱鬼混多好，看书多晦气，气得他暴跳如雷，还是风长老出了主意，将能收集到的功法武技全部放进藏书馆，按照职务高低，功勋多少限制一下，反而把藏书馆弄成大家都想进去的地方。 当然，藏书馆也搬到了总舵里头，燕离这种身份自然进不去，跑到陆嬛那里讨了一个令牌，看着陆嬛已经很大的肚子，还贴耳上去听了听，兴高采烈的说道：“听到了，听到了，他在尿尿？咕咕的。” 令牌并不是藏书馆的令牌，只能保证他进总舵，不过武技功法都在二层以上，有人把守，那些乱七八糟的书将硕大的一层摆的满满的，好在都是摆在书架上。因为没有分类，所以找的很累，他主要找前人的修炼笔记什么的，可是文宁府出的金丹也不会留在这里，能找到的都是一些筑基境的修炼心得和笔记，在常人看来能到筑基就很了不起了。可是他这种情况从未出现过。整整三天，看了十几本修炼笔记，除了让他得出个这样修炼是错的的结论之外，别无所获。 这两日整个人有些颓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书架下找个地方睡了一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反正就是觉得饿，从包里摸出两个牛肉饼吃了，又喝了一壶水，使劲搓搓脸，走到书桌前，盘腿坐下。振奋精神开始思考。恩，筋脉鼓胀，恩，说明筋脉太弱了，不对，不对，老师说过我的资质很好，各方面条件都比别人强一些，那就不是筋脉太弱了，是血气太强了。别人为什么没有出现这种情况？我服用了活血汤，大大加强了血的运行速度，修炼一小时相当于别人修炼一个半小时，对，而且我每天可以修炼一个半小时，而他们只能修炼一小时，所以我每天相当于比别人多了两倍多，可我的筋脉不可能比别人强两倍多，所以，我觉得筋脉鼓胀这是正常的，是应该的。 为什么我可以修炼一个半小时？恩，拿苟三比，苟三现在也吃活血散，但是他只能修炼一个小时，是因为我基础比他好，无论炼皮炼肉炼骨我都比他强至少两重，所以我能比他多修炼半小时左右。对对，这样是合理的。 好，现在怎么办，血气太强了，应该消减血气？不不，不对，我修炼也是加强血气，活血散暂时不吃？不对，不对，这样只是治标。等等，小药馆有次来了个失血过多的猎人，老师说髓生血，什么统血来着？说是加强骨髓的活性，加强什么的活性来着？靠啊，那次第一次看到那么多血，心里慌慌的把老师请来，他说的话只记住了一半。 头昏脑涨在那里想了半天，硬是想不起来。有些气恼的在自己脑门上锤了几下，突然跳起来，在书馆里到处找，找到一本医书翻了几页，只有药方没原理，这一本，只有治疗方法，还是没有原理。不知道多久，看了多少本，终于找到了一本中医理论，翻看了一会终于找到了啊。心肝脾肺肾，是脾脏统血，还有心脏是枢纽提供压力，肝脏藏血，这三个跟血有关，我想想哈，如果心脏足够强大，减少给血液的压力，血液运行的速度就没有那么快，肝脏足够强大，就能储存更多的血，脾脏更加强大就能更好的控制血液的流向，对对一定是这样，应该先练一下它们？当下试了下，吸收过来的灵气能够碰到这些部位，慢慢的淬炼了一会心脏，又缓缓的将灵气导到肝脏淬炼，过了一会又导到脾脏，现在刚刚开始淬炼所以一切都小心翼翼的，今天修炼了一个小时，因为没有主修血，所以筋脉没有什么感觉。坐在那里想了想，肾和肺也要练，肾藏精，肺主气，我们常说精血，气血，说明都是分不开的。 第18章 麻副堂主 他得了一个结果，心里高兴，兴高采烈的走出总舵，一路上街上的行人都不自觉的看他几眼，他其实已经在藏书馆里呆了近十天，身上脏的比街边的乞丐还不如，又满脸笑容，还哼着小曲。回到组里，苟三捏着鼻子上来问道：“你掉粪坑里去了吗？这么臭？” 刚刚洗完澡换完衣服，一个女侍就推开院门进来，叉着手叫道：“燕离在哪？”出去一看，不是素媛是谁。嘻嘻笑道：“你伤好了？”素媛白了他一眼：“跟我来。” 熊程摸摸脑袋：“燕哥厉害啊，这妞虽然矮了一点，但是绝对上品啊。”苟三捅捅他：“不要瞎说，这个女的穿的是红柳堂的服饰，那些女的可不好惹。” 看着燕离眉飞色舞的说起自己的猜测和验证，欧唐面上带着微笑，心里却一万个草泥马飞过。原理那是扯淡了，但是五脏的作用基本上是对的，做法也基本是对的，突然一下一点自信都没有了，这是什么怪物啊？最后听到燕离很是肯定的说道：“就是这样的，我从藏书馆出来，顺道去了总舵医馆那边，几个大夫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可是他们说的以形补形那就扯淡了，让我多吃心肺汤，多吃腰子。那我炼皮的时候怎么不叫我吃皮啊。”看见欧唐貌似走神了，不满的叫了几声：“师兄，师兄，老师怎么说的嘛。”又皱着眉头：“师兄，你很不对啊，中了邪吗？我看见你刚才翘起兰花指了？” 欧唐惊醒了：“啊，什么？兰花指？有那么明显么？”燕离围着他转了一圈说道：“你的肤色白皙了许多，身上的杀气也柔和了一点，师兄你没事吧。”欧唐瞪了他一眼：“我没事，恩，哦，你猜的基本准确，不过原因不太对，不过不重要，重要的是做法要对，老师说炼血期，前三重练髓，中三重炼五脏，后三重练筋脉。你回去好好练吧，恩，还有，以后不许在行动堂卖药散。” 看着燕离扁着的嘴，叹口气说道：“这行动堂的药散向来是麻副堂主的利益，他手下养了三个丹士专门卖这些药散，你何必去惹他。你们五人的修炼，一个月有一金足够了。”又从腰间摸出几把金币：“这里有些金币，你拿去用吧。一会出门右拐，到麻副堂主那里去磕个头，认个错。”燕离麻利的将桌上一堆金币扫进怀中，鼓鼓囊囊的，又很羡慕的看了一眼欧唐的腰间：“师兄，你那个储物囊哪里有卖的？多少钱一个？”欧唐横了他一眼：“文宁府少有的，但是武安府很多，大概两三个金币就能买一个，你好好修炼，我让他们给你带一个回来。对了，那个活血散你不要吃了，换成补心散吧。” 等他走后，情不自禁的伸出手：“不经意之间翘了兰花指？这可不行，这几天不能修炼紫英珏了，还是得九阳神诀和紫英珏一起修炼才好。” 不留神燕离又打开门缝伸进头来问道：“他们几个也不用活血散吗？咦，师兄，你看自己手做什么？臭美？”欧唐恼羞成怒，抓起镇纸砸了过去：“滚蛋。他们爱吃啥吃啥。” 在麻副堂主那里磕了头，认了错，麻副堂主心情大好，这段时间药散的生意受到了一点冲击，虽说没有什么大损失，但是毕竟他们卖的便宜，面子上不好过，现在人家主动过来认错，自己也不能太小气了，大手一挥扔了十几个金币给他。 麻副堂主之前确实有些不高兴，丹丸被你欧唐吃掉了，那些利润非常高，咱没那个本事，也不多眼红。漏下这点点药散，你还不放过？当然了，去找麻烦那没有必要，得罪了洛长老，最后倒霉的肯定是自己，现在的天下是年轻人的天下，自己这副老骨头还能撑几年？你看看欧唐，四十出头的年纪，就已经到了筑基巅峰，战力那么强，有洛长老罩着，以后肯定会进一步的。现在人家主动过来承认错误，那还是尊重自己的，这个面子给了自己，其实比些许金币更让人开心，他炼制的药散以后全部给自己，这也是有巴结的意思在里面，这是好事啊。 苟三看着桌上七八十个金币，咽了咽口水，对于欧唐他们来说，这是小钱，可是这些却是苟三他们这些人七八年的收入。听得燕离说道：“今天开始，每五天我只炼制一份补心散和四份活血散，够咱们自己用就好，刚才我也说了，咱们三个现在还是得练五脏，什么道理我说不上来，但是表哥这么说肯定没错。熊程和郭末还只有二重，你们还是得练髓。” 五脏本身比较脆弱，开始小心翼翼的，后来完全能承受灵气的淬炼，五个月的功夫，燕离已经完全大成，你就是站在他身前也完全感觉不到他血气，反而是郭末他们四人，面上容光焕发，神采奕奕。他们也在练五脏，但是一直在服用活血散，基本上处于五脏和血气的平衡状态，郑头儿看了几次，很是满意的跟他说，这是他这么多年看到的炼血炼的最好的几个。郭末四人都到了炼血五重，燕离想了想不再让他们服用活血散，而是跟自己一样吃补心散。 熊程依然出去打架，只不过他进展的很快，现在很少被打的鼻青脸肿回来，他们都去换了玄级的武技回来练，再不是以前的什么猛虎拳，霸王刀，都听了燕离的建议，选择了兵器类的武技，现在大家也不敢随便对战，兵器可跟拳脚不一样，稍有不慎就会受到重创，尤其是熊程听了燕离的话，选择了势大力沉的狼牙棒，那是碰一下就得皮开肉绽躺上十天半个月起不来的玩意儿。郭末自然是选择的九环大刀，加上两个机动灵活的苟三短刀和罗琦短刺，他们这个小队也算勉强有了一些战力。 燕离自然还是剑法，狂雷剑法他已经练的炉火纯青了，他就会这一套剑法，别的也不会。前几日欧唐派人把他召去，考校了一下千叶手，被打的满地找牙，这才知道千叶手也可以用作剑法，才开始重新练习千叶手，又从欧唐那里学了七星步来配合剑法。现在一群人在院子里东倒西歪的练习七星步，熊程所到之处，大家纷纷避让，他接近两米高，怕是绝对超过两百多斤，学步法对他来说难了一点。有心不学，可是燕离说了，不学会，以后升组就不带他玩，只好狠了心来学。 这日刚刚练完五脏，他已经六重了，五脏修炼也到了尾声，现在血气控制的非常好，甚至可以装作炼血一重的模样，也可以突然血气外爆，所以现在慢慢的将灵气往筋脉上引，他是有人教的，知道筋脉最是脆弱，一旦损伤很难治好，除非一两年不修炼。筋和脉是相同的东西，不过是一个走血，一个走气，筋是指血流的通道，其中枢是心脏，脉是灵气的通道，中枢是丹田，他体内现在流动的是真气，只是从几条主脉中走，而炼气期主要是将真气化作灵气然后打通全身的气脉直通丹田，等到丹田完全被撑开，逼迫灵气在丹田中凝聚成型，就称之为筑基。 欧唐说他现在炼血其实已经不错了，五脏也已经基本大成，所以在淬炼五脏的时候，多余的灵气可以尝试去练筋脉，主要有两个目的，一是用灵气去刺激筋脉，加强筋脉的韧性和强度，二是慢慢的冲击淤积的气脉。他当年整个炼血期只花了十个月，现在想起来十分后悔，那时不知天高地厚，一心跟人比修为，所以现在困在筑基巅峰多年不得寸进。若是当年听话一点，现在可能早就是金丹真人了。 刚出门，便遇见郑头儿，打了个招呼，郑头儿便邀他到房中闲聊，让他做好后，又去床底取了一壶密封的酒，从腰间摸出两个纸包，打开一看都是切好的熟肉。郑头儿拍开封泥，给他倒了一杯，之间酒液金黄，香气扑鼻，情不自禁叫了声：“好酒。”他自小就喝虎骨酒的，酒量算是不错，但这酒一杯下去，隐隐觉得头有些晕，吃了一片肉片，惊道：“这是至少二阶灵兽的肉。头儿你这是做什么？”郑头儿眯了一口酒，慢斯条理的说道：“我今年一百二十五岁了，一辈子也没有什么成就，以前交好的也基本上死的差不多了。”燕离点点头道：“门里一百多岁的筑基确实不多了。”郑头儿叹口气：“我这快死了的人，唯一就是亲人放不下。我三个儿子，老大资质太差，一辈子只是个炼肉期，去年有八十也就死了。老二呢，当年在门里也算不错，后来跟花豹门火拼的时候冲的太靠前也死了。老三呢，倒是活到了五十岁，可是那年跟着去卖药丸，被宗门抓了现行，现在不知道是死是活。” 燕离心道，原来是跟我拉家常啊。说起来他爷爷当年也是 猛虎门的帮众，后来火拼死了，父母又火拼死了，两人一说起这些，就像是比惨一样，越说越有共同语言，一壶酒喝完，两人都有些醉醺醺。郑头儿突然说道：“我还是有一事相求。”燕离吐口酒气：“一直以来多得您照顾，捣蛋了也是您去收尾，有什么您尽管说。” 第19章 七十六号 郑头儿叹口气说道：“老大一家就不说了，孩子多，没什么出色的人，一家人也算安稳过日子，就是这老三留下一个孩子，今年有十五岁了，资质不错，当年也是过了三关的，我不想让他呆在门里，一来他自己不肯，二来帮规也不允许，现在是炼血期三重，你们刚才的时候，你跟苟三他们说炼血不练髓，练了也白搭，所以这几个月我逼着他练髓，你那活血散我也从苟三那里买了不少，我想能不能叫过来跟着你？” 燕离有些犹豫，苟三和罗琦那是真真切切对他有过帮助的，郭末和熊程是欧唐安排过来给他做班底的，也是老熟人，最关键是这四个人战力都不低，以后到了炼气期，战力应该在行动组里算是上乘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孩子，自己也不了解，万一是敌人安插进来的暗子，那就惨了。 看他犹豫，郑头儿继续说道：“我家也是文宁府的老土著，身家背景绝对可信。这个你可以到门里随便去查。你现在五个人，正好缺一个人，我那孙儿战力也是不错的。”郑头儿其实也很无奈，孙子成了暗谍，这已经是事实了，任由他跟着别人，以他一心想立功的想法，迟早出事，那时可是要连累到全家的。燕离有背景，跟着他不容易被被人针对，相对来说安全很多。 燕离笑道：“你先让他到八十四组跟着我们玩吧，熟悉了再说呗。”心里却是打定主意，有机会就去问师兄怎么办。 郭末拦住燕离，按照年龄算，他比燕离大两岁，也就是今年十九岁，平日里话也不多，开始自然是不服气的，但是现在差距越来越大，加上知道燕离是有背景的，心里其实慢慢也就平衡了，熊程看上去鲁莽，其实这种二十好几还能活着的人，有几个是蠢的？私下劝他好多次，这是机会知道吗？行动堂是最好的选择，否则去灵药堂，时不时要带货出去，每一次都是提着脑袋出去，安全回来那就谢天谢地了知道吗？跟着燕离怎么了？我觉得挺好的，他从别人那里学到什么，基本都教给咱们了，是，没错，你郭末资质好，自己摸索以后说不定也能筑基，可是现在你看看，燕离带着咱们少走了多少弯路，咱们现在不比那些家里有大人物的家伙差多少，而且燕离还自己炼药给咱们吃，根据咱们身体状况调整药量，这是那些大家子弟都享受不到的，你还想怎么样？ 燕离耸耸肩，疑惑的看着他，终于从他嘴里艰难的蹦出另外三人早就喊烂了的燕哥，看他还要憋话，嘻嘻笑道：“喊不出口不喊也行，我们年纪差不多，你以后喊我阿离吧。我就喊你锅盖吧。哈哈，咦，你六重了？老苟他们三个怎么还在五重晃悠啊？”郭末松了一口气，感激的说道：“原本应该跟他们一样喊你燕哥，不过，我觉得阿离要亲切一些。他们年纪大了，五脏淬炼难度大，我年轻，五脏更有活力，所以比他们快。阿离，我觉得我用九环刀不好，为什么我不用狼牙棒？我的力气比熊程大，速度比熊程快，冲击的威力应该比熊程更大。” 燕离左右看看没人，凑到郭末耳边说道：“你没他壮实，到时给他披甲，必要时候咱们全可以躲在他后面，把他当人盾。嘻嘻。”看着郭末惊诧的目光，大笑道：“锅盖你真好骗，哎，以后老老实实跟着我混吧，像你这么老实的人，别人不卖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猛虎门的人啊。你想想苟三和罗琦藏在他的身后，突然冲出来的样子，一般人估计防不住吧。视线完全被熊程遮挡住了，什么都看不见。好了，别纠结了。这两天会来一个实习生，你带一下。是郑头儿的孙子。” 郑头儿看着兴高采烈的孙子，脸上不经意露出一丝苦涩。上个月有天晚上，这个在蒲县当打手的孙子突然跑回来说道：“爷爷，我要去行动堂。”郑头儿自己是不情愿的，这个孙子资质很不错，当初打过三关，应该能进入宗门的，不知道为什么第四关没有过。郑俊伸出手示意郑头儿按住自己脉门，查探之下郑头儿吓了一跳，郑俊的脉搏震动有力，肌肉力量十足，疑惑的看着孙子。 郑俊是宗门暗谍，在江北省参加省试的时候，被一个金丹老者带到一个房间，问他想不想救出自己父亲，郑俊当然说想，他毕竟只有十岁，对省试原本就没有什么把握，这个老者许诺教他一些宗门的功法，他也就愿意了，然后就被发展成了卧底，他资质上佳，那位金丹老者教他许多修炼的窍门，回来之后跟着郑头儿学的是玄级功法，所以基础极为扎实。 他这和盘托出，把郑头儿吓得魂飞魄散，自己孙子是宗门派过来的卧底？这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得了，怎么得了。郑俊这几年在底层混的风生水起，说服自己爷爷一点不费事，只好顺着他的意，把他送到燕离身边。郑俊有自己的想法，自己虽然过了县试和府试，省试也打的不错，门里是挺重视的，但自己最大的靠山就是郑老头，行动堂一个排不上号的组长，因为资历的原因，有一些关系，但想培养自己上位那不太可能，将来可能也就是跟他一样呆在行动组做一个靠后的小组长，养家糊口是没问题，但想得到有利的消息立下功劳，那就不谈了。他早就知道洛师有个童子，一直也比较关注，这次同伴说洛师的童子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就关注到了欧唐，知道欧唐有个表弟进了行动堂，查证之下知道就是洛师的童子，恰好又跟着自己爷爷，这心思就活跃起来了，混到燕离身边，至少有一个好处就是安全，以洛师在文宁府的地位，一般人对燕离都是有好感的，不会刻意去查他。二个就是燕离跟欧唐关系很好，现在外面再传欧唐极有可能接任行动堂，这也是一个消息的主要来源，也容易立功。三个是以燕离现在的发展势头，以后前途一片光明，自己跟着他说不定以后能混到一个好位子。 庄梦蝶喜道：“从文宁府传来消息，七十六号已经顺利进入行动堂，到了一个有背景人的身边，估计有个年功夫，就能取得目标的信任了。” 沐声展开卷轴，找到七十六号的名字，点点头说道：“很好，六十六号还是没有消息吗？”庄梦蝶摇摇头：“没有消息，卷轴上只有代号和单线表，咱们这个卷轴不是最终版，不知道暗谍的模样和真实姓名。只知道一个大概，和他们的魂灯。除非六十六号自己通过紧急联系手段联系咱们，否则只有司座才知道他是谁。” 沐声嗯了一声道：“司座很重视六十六号，那是他亲自发展的暗谍。我来之前甚至专门交代我，如果感觉六十六号有危险，立刻将他撤回来。可是我根本不知道六十六号是谁，怎么才能联系到他？现在唯一能够肯定的就是六十六号还活着，因为魂灯未灭。” 庄梦蝶皱着眉，能被司座重视的那都是非常重要的暗谍，以她现在武安府情报主管的身份，多数的暗谍都是在她的领导之下，当然，明确知道身份的只有二十人，都是直接跟她联系的一级上线，之前的四十四号也不太清楚，但是她知道四十四号是老莫，因为老莫跟三十号联系过。而且按照规则来说，这个六十六号要么是这些年派进去的，要么就是这些年发展的。 沐声看了她一眼，警告道：“不要去查六十六号的身份，六十六号现在已经不再活跃了，就当他不存在就好。你重点关注五十号以后的，之前的基本上已经不会有什么大的作为了，司座决定陆续将他们撤回来，让他们过正常日子。” 郑俊是个很活跃的孩子，来了不到一个月就跟大家关系都处的十分好。资质也很不错，至少不在郭末之下，他有爷爷给他提供资源，一直以来也不太缺资源，燕离有些怀疑，按照道理来说，他十岁的时候应该比自己十岁的时候强，不知道为什么连三关都过不了。当然了，文宁府和武安府同属一省，府试之后要跟那些孩子一起比试，打不过也是正常的，他当年还是得益于小时候漫山遍野的找吃的，雏虎堂霸凌也很厉害，有时候他得跟大孩子打架抢吃的，其实打架的经验还是很丰富的，加上确实天生神力在那时候也有一些体现，比起别的孩子来还是占了不少优势。 趁着欧唐考校他的时候把自己的疑问说了，欧唐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老郑头还是可靠的，他家祖祖辈辈都在文宁府，老二那是真真切切死在宗门捕快手里，老三也是送药丸的时候被缉捕司抓了，算起来应该也是血海深仇了，不太可能是暗谍。而且刑堂同意他加入行动堂，那说明刑堂也是认为没有问题的。可以放心培养。好了，你最近还算努力，不过这丹术上的成绩就很喜人了，五天才炼一次药散，频率太少了，到时回去，老师怕是不太高兴。你也别只炼制补心散啊，我觉得益气散也可以炼制啊，当然啊，益气散对你有点难，现在暂时也用不上，但是没关系啊，你虽然不能卖给别的修士，你可以卖给麻副堂主啊，益气散成本大概二银左右，我打算你现在每两次能炼成一次，成本就是四银，麻副堂主他们可是卖八银的，你六银给他，他嘴都能笑歪。还有，你一定要定下心来，没错，别人十个月就过了炼血期，你十个月才六重，但是量级不一样，明白吗？一定要相信自己，现在慢，以后就快，老师二十五岁筑基，三十五岁就金丹了，而我二十二岁筑基，到现在连结丹的迹象都没有，这就是差距。” 第20章 洛师的弟子？ 郑俊个子并不算高，自称一米七二，其实有没有一米七还真不好说，他看中燕离的一个是他的背景，有他做挡箭牌，自己修为提升的快一些问题不大，比在县里舒服，县里他是人尽皆知的天才少年，虽然有个爷爷是筑基修士，但是别人难免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想要找寻他提升快速的原因，自然也有嫉妒的人谣言中伤。来了这里就不一样了，燕离是什么人？别人可能不清楚，但他是清楚的，他的上线早就调查清楚了，他会配置药散，所以自己晋级迅速一点那太正常了，不迅速才不正常。第二个就是八十四组虽然很少有任务，即使有任务也是排队跟在大佬后面扫个街什么的，但是消息灵通，光在饭堂就能听到不少有价值的消息，比如灵药堂最近拽得很啊，不就是成功送了一批货出去吗？再比如跟花豹门干了一架，第几组损失惨重什么的。基本能判断出药丸进入武安府的时间，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是毕竟也是提供了武安府参考的样本。再就是谁谁谁又筑基了，谁谁谁当组长了，甚至谁谁谁替换谁当了堂主什么的。行动组除了组长就是副堂主，再就是堂主，然后就是打手，没有别的级别，当然打手也有区别的，从外表上当然看不出来。 再就是行动堂究竟是干什么的？最主要的还是灵药堂药丸的护送与接应，当然只送到和文宁府的边境上，宗门对各省各府管束十分严苛，没有取得上面的命令，就是一府缉捕司正也不能越境抓人，更何况行动组并不在武安府犯事，按照刑部大律来说，他们还是九阳宗的良善。因为跟灵药堂接触很多，几乎灵药堂所有的行动都有行动堂的人参与，所以行动堂的消息很多，只要稍加甄别就能传递给上线。 郑俊笑嘻嘻的搂着苟三：“苟爷，听说你骰子的本事在咱们文宁府是第一流的，不如教给我呗。”苟三笑呵呵的说道：“这可是我家传绝技，子子孙孙都要靠着这个吃饭的，你又不是我儿子，我能传给你”郑俊嘻嘻笑道：“那还不简单，你拜我爷爷当爹，不就可以传给我了？”苟三给了他一肘：“小兔崽子，占你苟爷的便宜，一会阿离来了，叫他好好整治你一下。” 郑俊往门口望了一眼，小声说道：“阿离很有背景啊。”苟三很严肃的说道：“阿离只有我们四个能喊，你不能，你要老老实实喊燕哥。你现在还是见习，不对，即使成了正式队员，你也不能喊阿离。你小心一点。” 郑俊嗯嗯嗯连连点头，压低声音说道：“我知道燕哥的背景，我偷偷告诉你，你教我骰子好不好？”苟三切了一声：“谁不知道啊，你爷爷不知道能把你送到他身边？阿离是欧副堂主的表弟，亲的。”郑俊嘿嘿一笑：“我有个赤石镇的哥们，当年认识燕哥。自然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我也不要全学，三颗骰子能有两颗掷到六就好。我告诉你，你不能告诉别人。” 苟三本身也觉得燕离没有那么简单，再加上觉得燕离对郑俊有些防备，也想知道这小子搞什么鬼，就点点头。郑俊神神秘秘的说道：“我那哥们比我大三岁，他跟我说，燕离是当初和他一起参加洛师选拔赛的，最后他们三个都被燕哥淘汰了。”苟三抖了一下，这消息太震撼了，之前以为阿离是欧唐的表弟，有欧唐这个靠山就足够牛了，没想到后面还有洛师这个大山，跟郑俊约了明天开始教他骰子的技巧，便匆匆找罗琦商量去了。 郑俊看着苟三匆匆离开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燕离啊，虽然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为什么这么低调，但是这样下去你何时才能出头啊，不如我帮你公开身份，这样你往上爬的就快一些，我也能获得更多的消息，好早日救出父亲，正式进入宗门啊。 罗琦皱着眉，心里仔细盘算了一下，低声说道：“这小子不怀好意，想公开阿离的身份？阿离不愿公开身份必然是有他自己的考量，不能被这小子坏事。老苟，咱们教训下这小子，警告一下。” 后院柴房，郑俊鼻青脸肿的趴在地上，罗琦狞笑道：“阿离的事你也想掺和，活得不耐烦？今天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饶你一命。阿离的身份除非他自己说出去，否则只要再有一个人知道，不管是不是你小子，老子都把你切了喂鱼。”苟三淡淡的说道：“你放心，我答应教你骰子就一定会教给你。你是聪明孩子，不要玩心眼，阿离不喜欢别人对他玩心眼。” 燕离笑嘻嘻的听他们说完，点点头说道：“其实他也没说错什么，我是洛师的童子，因为之前表现不好，所以被弄过来历练一下。恩，你干脆把郭末和熊程都喊来吧，大家都是兄弟，说开了好一些。恩，把郑俊也带过来吧。他没问题，可以加入我们。” 郭末和熊程都瞪大眼，嘴半天合不上。欧唐的表弟变成了师弟，只是一个字的差别，但是这背景绝对不同，洛师只有两个弟子，一个是欧唐，现在高居行动堂副堂主之位，未来极有可能成为第四个金丹，另一个是阿离，咳咳，在洛师的羽翼之下，将来至少也能做个堂主吧，更别说按阿离现在的表现，将来金丹的可能说不定还大于欧唐啊。如果只是欧唐的表弟，撑死了做个堂主吧，金丹能有什么指望？不不不，还是差远了，少门主他们看到洛师的学生都会客客气气，看到欧唐的表弟，谁知道你是哪只死狗啊。 燕离双手一摊：“就是这样，所以我被弄到师兄这里来了，你们最好不要跟别人说，其实该知道我身份的都知道了，其他人知道也没多大用。毕竟赤石镇离这里不远，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但是如果大家都知道我身份了，我的麻烦会很多。好了，小俊别耷拉着头，你爷爷跟我说的事，我答应了，今天开始你就算是我们自己兄弟了。任何话在我们这个小圈子可以直接说，但是不要跟别的任何人说。明白？”郑俊抬起头感激的点点头，刚想张嘴表个态，那边熊程叫了起来：“原本想抱个大腿，谁知道抱到腰上去了。阿离，我老熊没别的话说，只能是死心塌地跟你，绝不事二主。”郭末有些脸红，尼玛老熊你能再肉麻一点吗？ 燕离摆摆手说道：“不提这些了，说正事，老苟和箩筐、老熊你们不要练五脏了，你们年纪大了，练五脏效率实在太低，我刚才给你们把脉了，你们气血的上限有现在五脏的强度足够了，再练下去就是浪费时间，年纪大了怕是会对以后筑基会造成妨碍。你们可以大力冲击境界。我问过表哥了，他说不管你修不修行，从生下来到三十五岁，五脏和筋脉都是不停在加强的，咱们修士加强的幅度更大，所以你们现在的筋脉强度是比我和郭末，小俊要强的多的，应该可以一鼓作气打通所有的筋脉，直接扩充丹田，我从他那里讨了几颗开脉丸来，你们打通所有筋脉后立刻服用，尽可能的将筋脉扩大。表哥说你们三个现在花的时间不值得，不如现在全力冲级，把这个时间留到炼气巅峰好好积攒实力，以求筑基。我想过了，补充了一点，这段时间你们还是服用活血散，最大限度的提高自身血气，这样对后面的炼气期肯定有好处，我觉得过年的时候，你们应该可以到炼气期。” 至于郭末和郑俊还是老老实实的在淬炼五脏，他自己已经是七重已经开始淬炼筋脉了，他的血气可以微微鼓胀筋脉，然后在淬炼，效果比起别人要好上许多。每天除了修炼一个半小时之外，就是练一个小时的剑法和一个小时的千叶手，然后开始炼制益气散，其实正常来说益气散应该在炼气期才开始炼，但是他听了欧唐的话，现在就开始尝试，当然成功率低的吓人，两副能有一副勉强炼制成功就相当不错了，即使这样，麻副堂主也高兴的要死，他用的料都是实料，虽然质量他自己不满意，但是比起麻副堂主掺了假来说，效果还是强上一些。 第21章 捕获 郑俊趁着夜色溜出行动堂，燕离他们这时正在修炼，他下午就修炼完了，趁着这个机会溜了出来，拐了几个弯到了一家成衣铺里，跟小二对了暗号，就进了内堂，一个富态的中年人见他进来指指面前的椅子示意他坐下。郑俊吐了一口气说道：“今天我在饭堂听到说五十二组明晚会离开文宁府，听那几个家伙吐槽说又要昼伏夜行了，说让那几个灵药堂的杂碎被缉捕司抓了才好，我觉得应该是明晚会出货。”掌柜的嗯了一声：“平常这些事也轮不到你们三等组啊，这次为什么会派五十二组出去？这几天我也没看见前面的组在文宁府出没，是出了什么事吗？”郑俊摇摇头：“我不知道，只是依稀听有人说过，要跟花豹门干一场。” 雷成是武安府资深的老捕头了，当年外门试排在三千多名，回到武安府府院，呆了二十多年才突破筑基了，这个成绩距离内门要求很远，加上他的战力只是一般，干脆考了武安缉捕司，从小捕快做起，熬了二十年到了筑基巅峰，成为缉捕司一等捕头，上头今天一早就下了命令，说是接到线报，今晚可能有一批药丸会进入武安府，所以五个捕头带着自己队埋伏在几个通道，等着药贩子过来。 雷成是武安本地人，亲眼看着武安从一个美丽祥和路不拾遗的江北重镇变成现在街上随时有小宗门仇杀，拐过两个街口就有瘾君子倒地蜷缩在哪里。尤其是自己一个表弟，当年也是打过三关的，在县院呆了五年，不知道怎么就染上了毒瘾，将家产挥霍一空不说，没钱还拿刀胁迫自己母亲逼着父亲去借钱，最后被人砍死在街头，所以他对这些药贩子真是恨之入骨。这些年也抓过不少药贩子，更是杀过不少药贩子，也是文宁方面恨之入骨的捕头，据说他的人头已经价值五千金币。好在药贩子们再凶残，也不敢碰他的家人，捕快的家人受到吏部和学部的双重保护，只要有人敢动捕快的家人，吏部特遣司和学部护道者都会出动，不管你在哪里，就是逃到九阴宗去，这些人也会把你找出来杀掉。更重要的是，文宁府三大小宗门不仅不敢包庇，反而会主动捉拿你交给吏部和学部。曾经蛟龙门门主的儿子报复性的杀死了武安府一个捕快的全家六口。逃回文宁之后，不过三天，吏部特遣司一个小组就查明了真相，不由分说强行突击杀进文宁府蛟龙门总舵，当着蛟龙门数万人的面，将这个少门主当场斩杀，蛟龙门死伤数百精锐，从此实力大减，在三门之中排名最后，文宁府诸人才知道宗门究竟有多强，宗门对捕快的家人有多么重视。 雷成就很不明白，宗门明明有足够的实力可以铲除掉文宁府这个毒瘤，为什么就是不肯杀过去，捣毁所有的药田，杀掉所有的药贩子。你看特遣司一个小组，十个金丹就直接杀进去了。不说别的，就是武安府就有捕快也有两千多人，加上武安军五千人，还有十一个金丹，只要装备到位，攻下文宁府一点都不算多难，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然不管知不知道为什么，不妨碍雷成尽心尽责的抓捕药贩子。 文宁府和武安府之间并没有什么险要，如果说什么造成了麻烦，那就是十万大山在这里的一小段起伏，中间有大约五十公里的丘陵地带，树木极为茂密，文宁府和武安府各自占了一半。武安府缉捕司曾经建议将自己这边的所有树木全部砍光，结果被宗门下诏怒斥。 密林虽然隐藏了药贩子的踪迹，但是同时也隐藏了缉捕司的踪迹，甚至缉捕司可以越过密林中线捕杀逃走的药贩子，只要不出密林就不会有人管。 雷成这个组全是筑基以上的捕快，战力那是杠杠的，一般来说在小宗门筑基巅峰都是堂主级，他们很少会亲自带队出来，所以雷成这个组十人，只要不出意外，应该是完胜敌人的。密林虽然面积很大，但是密林中灵兽也很多，一般来说三阶以上以上的灵兽不会从山上下来，所以算得上安全的就主要是中间这十公里的平原地带，雷成曾经想，如果在这十公里派上一千个观察哨，就能知道敌人从哪里过来了，后来想想这也不太可能，人力物力也消耗不起。 他们五个组五十人，都是资深的筑基捕快，以筑基的洞察力，基本上周围百米内有动静都能察觉到，如果是极为安静的环境里，只要有一点响动就能传出很远，而药贩子绝不可能只有一个人，一般至少三人，加上护卫的行动组十人，动静是不小的。他们一定可以发现。所以药贩子的行动时间比行动地点更加重要，缉捕司只能得到消息才过来埋伏。 凌晨三四点的时候，雷成的令牌上闪烁着红点，他看了一下，估计出发出警报的伙计距离自己有七八百米远，飞速的赶过去的时候，那边已经响起了激烈的打斗声。还能听到有同伴在喊：“还有三个，往西走了。” 黄希是五十二组的一员，他们组多数是炼气期一二重的，这次被派出来护送药人，原本应该进了密林就回去，他们护送的目的主要是为了防备蛟龙门和花豹门黑吃黑，但是灵药堂那位筑基非要他们送过中线。组长想着中线也算是安全的，也怕人家回去告状，就答应了。 黄希修为最低，又是第一次进密林，所以落在最后面，前面杀声刚起的时候，他就吓得趴在地上，没有跟其他人一起冲上去。看着同伴一个一个被斩杀，直到最后一群捕快围在一起，听到一个得意的声音：“三个储物囊，这次抓到了大鱼啊。头，这下子不受嘉奖都难了啊。”又听到有人说道：“得意什么？这是情报准确，有跑的没有？”过了一会，又听到有人说：“总共斩杀十人，抓了两人。看装束应该是一个行动组的满编加上两个药贩子。应该没人逃回去。”那人又吩咐道：“半小时，四处搜索一下，天亮之前一定要退出密林，那时灵兽刚醒来，危险太大了。” 黄希逃出密林的时候，天已经亮了，灵兽们醒来还是迷迷糊糊的，四处觅食，这传说安全的地带瞬间就变的危险起来，黄希接连被一只二阶猪和二阶山鸡攻击，也算命大，挣扎着逃出了密林。 五十二组全军覆没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行动堂，三等组这边自然很快就知道了，所有人都被集中在饭堂，刑堂侦查组的家伙一个一个的问：“你是不是听到过五十二组谈论做完出任务的事情？你当时是坐在哪里？”欧唐铁青着脸，五十二组是他直属，原本这种事不应该安排五十之后的组去，只是实在没有办法，其他组都移动到丰县去了，准备跟花豹门火拼，想着花豹门也肯定集中力量跟我们火拼，应该不会去劫药，没想到进了密林没多久就被缉捕司伏击，算得上是全军覆没了。 等到所有人都按照记忆在饭堂做好，欧唐突然问道：“安怀，为什么别人都和本组其他人坐在一起吃饭，而你要凑到六十三组这边？”一个打手站起来说道：“我，我，是明格让我坐过来，说是有事跟我聊。” 侦查组两个探子狞笑着走过来问道：“谁是明格？”旁边一个打手慌忙站起来：“是我，是我。”探子手一挥：“拿下，带走。”侦查组总探一躬身道：“欧堂主，是这样，五十二组周围几组我们都要带走调查，我刚才仔细问过了，五十一组，五十三组，六十三组，六十二组，六十一组多数人都是听到五十二组抱怨出任务的。”欧唐皱起眉，嗯了一声？总探连忙解释道：“您放心，这个阶段只是确定嫌疑人，不会用刑，只是问话，然后调查这两日的行踪。只要确实这两日没有出过门的，明早就能放回来。” 看着他们出了饭堂，郑俊松了一口气，他们八十四组几乎坐在最后面，他是先知道五十二组会出任务，所以才借着给大家打饭，故意绕行了一下，从五十二组旁边经过时，又故意放慢脚步，听到了明晚出动这个时间，也听到他们吐槽可恶的药贩子，才判断他们可能明晚会送药。当时去打饭的人有些多，声音本身就有些嘈杂，本身也没有谁注意到你说什么。郑俊没吃饭前就知道五十二号被选中出去做任务，原本打算找个借口坐在旁边，看看能不能探听到什么消息。现在只觉得幸运，否则被带走的十有八九也包括自己了。 第22章 欧唐的隐私 沐声微笑看着庄梦蝶送过来的战报，三万颗药丸，价值不算多高，差不多也就三千多金，但是考虑到武安府一个捕快一个月才一金的月俸，这也算是一笔巨款了。 庄梦蝶笑盈盈的说道：“官道上咱们加大了查处力度，随着药草过来的药丸大幅减少，那边被迫采用这么老套的运药方式，这次又有不少家庭可以安心了。七十六号这次算是立了大功了。不过七十六号传来消息，最近那边风声很紧，药贩子有个家伙活着回去了，说是听到咱们的捕快在那里清楚的说是接到线报才采取的行动。那边的侦查组抓了几十个人日夜盘问，所以他打算最近乖一点，老老实实修炼。” 沐声嗯了一声：“七十六号也很聪明，这种做法很正确，他父亲还关在武安？”庄梦蝶点点头，沐声犹豫了一下：“让他父亲去十六街那边吧，他本身就只是个打手，就当儿子给他赎罪了。七十六号说的他傍上额那个大腿，有没有准确的消息？”庄梦蝶摇摇头：“只知道叫燕离，只有十七岁，其他的消息七十六号因为时间很紧，所以没有传回太多的信息。这个人不在我们重点关注的名单里面。” 沐声背着手走了几圈，抖抖手掌：“把这个人加到重点关注名单里。叫三十七号查一下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七十六号会选择他？” 燕离看着郑俊吃力的在腿上腰上绑着铁块，忍不住问道：“你这是不是有点重了？”郑俊认真的说道：“我也属于灵活型的，这负重是必须的，这才多少啊，我听说大刀队有些高手都是负重好几百斤呢。”燕离摇摇头：“我不认为这样就好，我觉得负重应该在自己体重两倍最佳，否则对身体伤害太大。”郑俊想了想问道：“燕哥你负重了多少？”燕离笑道：“大概两百七十斤吧。不过我现在有一百七十几斤。完全在我身体承受范围之内，并没有影响我正常的生活。我看你的负重主要集中在腿部和腰部，而且目测应该超过两百斤了。很容易造成腰部和腿部骨骼变形。当然，你炼骨很不错，这点重量是承受的住的，但是负重就是每时每刻都不能离身，长此以往，肌肉强度虽然增加了，但是弹性会大幅降低，反而限制你的灵活性。如果你非要负重的话，我建议你去打造一件铁背心，重量控制在百斤左右，这样以后脱掉之后，你的速度和灵活度应该比现在快三成左右。表哥跟我说，负重最多能提高三成的速度，已经到了极限，大刀队那些人，我想主要还是提高肉体力量，灵活度根本不需要考虑。你再考虑一下？” 他身上的魔晰甲随着他修为的增长，也在变重，而且这魔晰甲上刻有阵法，可以少量给身体注入灵气，时不时也会变松一点，使得肌肉骨骼稍稍喘息一下，恢复一下弹性。这才体会到魔晰甲的好处。 今天再去饭堂，发现人多了一些，几个全组被带走的组绝大多数人都回来了，显然是查过没问题的。剩下的人，要么就是那几天去了别处，还要核查的，要么就是确实嫌疑很大的，比如安怀和明格。但是这事跟燕离关系不大，几个人在院子唏嘘一下也就算过了。 郑头儿趁着大家都在忙，把郑俊喊到房里，苦口婆心劝他不要再干这么危险的事情了。郑俊坚定的说道：“爷爷，文宁府还能维持多少年？那是宗门现在不想动这里，只要宗门想，最多三天就能攻破这里，您那时想想，咱们家这么多人帮猛虎门干了多少坏事，算起账来，别人能饶了咱们？大伯一家也有二十四五口人，那时怎么办？而且，只要我立功，咱家就能好过，我爹已经放出来了，他现在已经住到十六街去了，也有个工作，算过得下去了。”郑头儿没办法，只好劝他多加小心，没事别传什么消息，什么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什么的。 过年前一天，燕离晋升了八重，趁着拜年去看望了一下陆嬛，她的身体圆润了很多，脾气也好了不少，那个小家伙白白嫩嫩的，只是眉眼还没长开，燕离是觉得超级丑，但他算是舅舅，按照文宁府的习俗，送了一套银项圈银手环银角环什么的，总共没花到一个金币。但是陆嬛很开心，她知道燕离没有什么钱，孩子满月的时候，欧唐就过来了，他的礼物那可就贵重多了，还跟卢风在书房里密谈了一个多小时。陆嬛叹口气：“以前我冲的太凶了，现在有了这个小家伙，我以后也不太出门了，红柳堂那边也只是挂了一个堂主，未来能帮你的可能就不多了。但是你要是被人欺负了，一定要告诉大姐，大姐一定替你出头。”燕离笑嘻嘻的说道：“你安心啦，有师兄罩着我，现在是足够了，我又不打算一辈子在行动堂呆下去，说不定一到炼气期就回赤石镇了呢。” 欧唐擦了擦手，示意燕离随便坐。见燕离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问道：“我脸上长花了？”燕离摇摇头，疑惑的问道：“师兄你一向是个很注意形象的样子，不管我什么时候来，你的胡子总是干干净净的，为什么今天过来会有胡子茬呢？”欧唐一惊，伸手在下巴上一抹，脸上出现喜色，他是残阳之体，先天阳气不足，所以一直没有长出胡须，所以一直也不太考虑胡子的事，今天不知为何，下巴上有些汗毛有些黑，被燕离认为是胡子没有刮干净。继而又觉得恐惧，自己明明是修习的紫英珏，是几乎纯阴的功法，怎么会突然长出胡子来？莫非哪里出了问题？仔细检查浑身上下身体内外，没有发现一丝异样，这毕竟是极为隐私的事情，从头到尾只有洛师和陆嬛知道，即使陆嬛喊他死人妖，别人也只当他是男生女相。老师最近在闭关，说是准备晋升金丹三重，也不好跑去打扰。看了一眼燕离，犹豫了一下，又自嘲的笑了笑，都这个样子了，害怕什么呢？燕离虽然在丹术上还只是初级阶段，但是他脑子好用，什么天马行空的事情都能想出来，不妨和他研究一下。 便将自己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最后叮嘱千万不要跟别人说。燕离正襟危坐，说了声请脉。闭上眼过了一会说道：“师兄你要散去灵气才行，我的真气一进你身体就化了，根本连手腕都上不去。”欧唐叹口气，按照他的要求散去全身灵气，任由他的真气坐在体内到处游走，等到他的真气经过下体的时候，情不自禁的一抖，白了燕离一眼，你丫的心里有点数好吗？那是最隐私的东西了，你能就这么弄过去？ 燕离松开手，闭上眼想了很久说道：“师兄，你那家伙那么大，怎么会是残阳之体？硬不起来？不对，不对，你刚才说你十几岁那年有天晚上浑身燥热不安，跑到冰层里呆了一夜？若是残阳之体，又怎么会燥热？我前段时间在藏书馆看了很多医书，觉得你这个最多是不举。我看到过一个病例，说是有个病人一直不举，而且长的十分秀气，所以他从心理上就抗拒自己是个男人，时常觉得很是痛苦，名医诊断之后告诉他，其实他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发育比别人迟一些罢了。我觉得师兄你是不是也是这种问题？”欧唐是个光棍性子，既然已经告诉他了，索性说的更清楚一些：“我比别人少了两个蛋。” 燕离斩钉截铁的说道：“绝不可能，你的肾是完全正常的，肾藏精，这个精包括那个精，我看医书说是蛋蛋就是产生精的地方，你没蛋蛋的话，肾中的精是肯定不完整的。所以我想是不是你的蛋蛋藏起来了，所以你这次修炼这阴派功法，反而刺激了蛋蛋，所以他开始把功能发挥出来了呢？” 欧唐听他解释肾脏和蛋蛋，知道这小子看了几本医书，把肾脏和医道中的肾混在一起了，又把精气神的精和蛋蛋那个精弄混了。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一知半解也敢在我面前卖弄，老师是丹师，我学丹药也有三十年了，还不如你一个小屁屁孩子？” 燕离坚持说道：“我发现你的下面有一坨阴影，不知道是什么，我觉得可能是蛋蛋。老师是丹师，又不是名医。对啊，咱们可以找个名医看下啊。”不等欧唐说话，跳起来说道：“对了，对了，王思家婆娘五年没生孩子，去年去了一个什么名医那里调养了半年，然后年后就把孩子生了。师兄你等着，我去把那名医抓来。” 欧唐嘴巴动动，还是没有出声阻止，燕离他是放心的，这小子还是很可靠的，这两年自己已经把他当成亲弟弟一般，完全把对老师的感情转移到他的身上，要不今天也不会把一切都告诉他知道。至于来的那个名医，到时候杀了就好。铺开画纸，取了几次笔，却又觉得心神不宁，始终下不去笔，叹口气，扔掉笔，颓然躺在太师椅上。 第23章 名医 汪雄正家世代行医，他自己专攻男科，在文宁那是极负盛名，他自己也算是修士，有炼气期的修为，药丸也是能炼制一些的，药散自然不在话下。虽说也是修士，但是战斗力那就很感人了。燕离说了不少好话，就是推说现在是过年，不出诊，恼了燕离，出手只是三招就将汪雄正擒了，看着围上来的家人，说了句：“行动堂办事，让开。”就如鸟兽散开。行动堂其实比刑堂更让小民畏惧，刑堂只管大事，你不刻意去惹他们，一般也不会针对你，但行动堂就不一样了，说不定突袭了你家，随便安个罪名，你连伸冤都找不到地方。他们跟平安堂还不一样，平安堂还讲一些规矩，你照规矩交了钱，关键时候还能护着你。 汪雄正苦着脸：“你早说是行动堂我不就跟你去了吗？何必动手呢？”燕离松了手，笑嘻嘻的帮他抚平衣服：“那不就结了，你懂规矩的哈。”汪雄正连连点头，这点规矩不懂，他能活到现在，不知道多少达官贵人的难言之隐是他治好的，嘴巴不紧，骨头都不知道变成灰多少次了。 燕离把侍女们都赶的远远的，看着汪雄正给欧唐把脉，又听他问了好几个问题，比如是不是有时觉得燥热不安，有时看到女子是不是心神不宁什么的。又看了欧唐的舌苔，看到下巴下的黑毛点点头说道：“有的治，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刺激，所以长出了黑须？”欧唐望了一眼燕离，燕离连忙说道：“有的，有的，有个游方郎中给我们开了一副滋阴的药方，吃了半个多月，突然胡须就长出来了。”汪雄正想了想说道：“这位小兄弟刚才说了，他发现你的下腹有一团阴影，而且那话儿发育的十分正常，这就绝不可能是残阳之体，那团阴影应该就是藏起来的，呃，球球，但是常人有两个，你可能只有一个，而且因为你很早就发现自己跟别人不一样，恩，比如正常的孩子应该在十三四岁，不，修士应该在十一二岁就长出胡须，喉结。”燕离叫道：“是的，是的，我就是十二岁长出的喉结和胡须。” 汪雄正点点头：“再加上你知道自己没有球球，所以一直以来心理都有问题，潜意识里就在压制自己的欲望，加上一直以来都在修炼，所以身体的阳气虽然弱些，但是足够身体使用的。就像，就像？”他在想怎么说能让这两人听得懂，那边燕离眨眨眼：“就像一个不听话的小孩，你反正不需要我，又讨厌我，那我干脆天天睡觉好了？”汪雄正想了想，笑道：“这么比喻也是恰当。最近你应该没有修炼原来的功法，呃，又天天服用大量阴性的食物，体内原本可以维持的阳气突然衰弱下去，对身体造成了影响，你的，呃，呃，那个孩子不能再睡觉了，再睡下去就被弄死了，所以他要保持身体正常，他就，他就。”燕离一拍巴掌：“他就出来干活了。” 汪雄正擦擦额头的汗，赞道：“这位小兄弟很有慧根。”欧唐舔舔嘴唇问道：“现在到底什么情况？”汪雄正沉思了一会说道：“我再看看。”在他身上四处查看了，伸手到他的根部按了一下，欧唐砰的一声将椅子把手捏的粉碎。汪雄正颤抖着声音说道：“有个在里面，医书上称为隐睾。只是很小，他抗争的那一下消耗了太多平时积攒的阳气。” 燕离问道：“有的救么？”汪雄正偷眼看了一眼眼露凶光的欧唐，连声说道：“有救的，有救的，那个滋阴的药方不要吃了，不不，不，我让你什么时候吃一点，你就吃一点，稍稍的刺激一下也是挺好的。然后这几日不要修炼，我用药物给你培本固原，有个十来天功夫，就能补回来。每日再用针灸刺激它吸收就好。” 燕离又问道：“除了针灸和阴气刺激，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方法，我怎么觉得你这有点用鞭子抽的感觉？”汪雄正用衣袖把满头大汗擦了擦：“要喜欢女人，现在它伤了元气，等我将它恢复之后，应该对女人有反应，那时他就会主动吸收药物，逐渐壮大起来。” 燕离摸摸下巴，又问道：“最终能恢复到什么样子？能有正常那么大么？对修炼有没有什么影响？”汪雄正想了想说道：“正常那是不可能，但是对修炼应该不会有影响，之前他就能保证身体不出问题，培育一些的话，达到阴阳平衡应该问题不大。” 燕离点点头：“那还算不错，能人道吗？”汪雄正苦笑道：“只要它正常干活，就能产精，多少的问题，但总会精满自溢。只是，只是可能不太长久，而且有子嗣的可能不算太大。”瞅了欧唐一眼又说道：“也不是说完全不可能，这个得靠命了。”燕离想了想问道：“我现在睡觉，有时起来裤子是湿的，用手摸上去有些湿滑，是不是就是你说的自溢？” 汪雄正点点头，这位一看就是处男，血气十足，精气神都在最佳状态，精满自溢那是正常的。燕离十分高兴：“好了，你就在府上住下，你放心，只要你懂规矩，我哥好了就放你回去。” 他出去后，燕离交代素珍安顿好回来，看到欧唐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闭着眼深呼吸了好几次，嘻嘻笑道：“师兄，我说了你是正常的吧。嘻嘻。”欧唐缓缓睁开眼：“真的不杀他？”燕离撇撇嘴：“杀他做什么？怕他把这事说出去？一个他也不敢，说了就死定了，二个杀了他，谁都知道他是干嘛的，那不是说明你有问题吗？放了他不是说明至少你那时没问题了吗？” 欧唐疲倦的躺在椅子上：“你这几天不要走了，我怕我坚持不住。你喜欢素珍还是素敏？”燕离笑道：“问我做什么，你喜欢哪个就叫哪个来呗。”欧唐沉默了一会说道：“素敏跟着我的时间最长，对我那是忠心耿耿，素珍跟我最是贴心。不过素珍跟着我的时候只有十一岁，算是我一手养大的吧。”燕离笑道：“既然无法取舍，那就两个一起呗。”欧唐点点头：“这件事不管怎么样，最后我都会给她们一个名分。” 燕离闭着眼不敢看，原本他是想开溜的，可是欧唐抓着他的手死活不放，另一只手把换了的铁把手都捏成麻花了。汪雄正说过但凡这种情况都是在潜意识里告诉自己我不喜欢女人，不喜欢女人，不晓得说了多少遍的，现在要做的就是战胜潜意识，还要告诉自己，我喜欢女人，我好色。素珍素敏多少都是学过一些色诱术的，身段也都还不错，脸蛋也算上乘，此时舞动起来，也不是燕离能承受得住的。 等到素珍素敏退了下去，兄弟两个都是一身大汗，欧唐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松开燕离的手：“你都没有看见什么，你怎么也出这么多汗？”燕离跳了起来：“拜托，她们是专业的吧，鼻子哼哼听的我心里痒痒的，你又跟我说我现在还在基础境，最好不要泄了元阳，又让两个专业的来诱惑我。你当我是木头啊。”欧唐吃力的撑起身体：“好了，好了，别刺激我。这个汪雄正有真本事，今天他给我针灸之后，我下腹有反应，而且看着她们使用媚术，我心里十分讨厌，十分抵触，但是，但是下面是诚实的，有反应。”燕离奇道：“这才第一天，你就有反应？汪雄正跟我说，这几天还只是培本固原的药物，后面可能还要换壮阳药，那时你，你。恩，汪雄正那个培本固原的药汤里只有两味是一阶灵药，其他都是很普通的药物，居然有这种功效，师兄，这培本固原应该是好事，你说我是不是也应该喝上几碗补补？” 欧唐被他逗的笑了：“你的原固的很，培个什么本？药物吃多了不是好事，你现在已经八重了，后面固脉开脉的所有药散都不要吃了，只凭借修炼就好，顺便将体内的药毒排出去，等到炼气期再看情况吧。” 欧唐因为这几天散了功，所以很快就疲倦了，沉沉的在素珍的伺候下就去睡了。燕离闲的无聊，就窜到汪雄正那里跟他侃大山，这才知道医道中也有不少的炼药法子，比如丹士炼制药散药丸都是凭借自身内火将丹炉点燃，然后消耗自身真气将灵药液化炼制成汤，再熬制成膏，之后或是固化成散，或是炼制成丸，再提炼成丹。而绝大多数的医师并没有什么修为，就是先把灵药晒干，然后磨制成粉，再加水或是用大火煮沸或是用文火熬制，一般这时候就可以服用了，但是有时也熬干成散，像汪雄正这样的还能炼制成丸。 燕离点点头道：“用普通药物这样没问题，一阶灵药磨制成粉后，灵气大概会散失两成以上，但是一阶灵药用量大，所以常常用玉瓶装好。不过我也可以用这种方法去炼制药丸，药丸再差，也比药散的效果好许多。” 汪雄正只能炼制药丸，所以这方面其实比洛天赐还要精通，手法上也有不少可取之处，现在一条命还在燕离手里，当然尽心尽力去教 。你这太浪费真气了，这样撑不到最后，你要控制真气的输出，对对对，就这样。 第24章 祛除药毒 两人又交流了一些常识性的东西，比如怎么炼气之类的，汪雄正利用普通药物达到炼气的效果也是让燕离十分佩服的。最后聊到药毒的问题，汪雄正点头道：“我虽然因为种种原因，今生也不太可能筑基，但是药理是差不多的，是药三分毒，越是灵药毒性越大，打个比方，你说的那个壮骨散，普通人就吃不得，吃了不说被毒死，大病几年是肯定的，因为普通人的身体没有修士那么强壮，我也研究很多年，普通药物的毒性一般藏在脏腑里，时间一长会慢慢被消化掉，而一阶灵药也是藏在脏腑之中，比如胃壁，肠壁，还有些在身体肌肤下面，肌肉里，骨头里。我是纯粹用灵药堆上去的，我同父亲研究很多次，用我自己试验了不下十次，证明这些药毒除了身体自行消化之外，还是可以用别的药物给驱逐出去的，比如主要是一阶药毒，可以用二阶灵药作为主药将他们全部驱逐出去，你看这是我配置的用来驱逐一阶药毒的药方，主要是二阶灵药清泉草，加上这四五种一阶灵药，分了三次就将我身上的药毒全部清除出去了。不过每一次都要虚弱很长时间，连续三到五天上吐下泻，每天早上起来身上都是黏糊糊的一层，奇臭无比。” 燕离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自己药毒清干净了呢？”汪雄正瞅瞅左右，低声说道：“我和父亲偷偷找了五十个小孩，教他们修行，一个从来不服用任何灵药，一个一个月服用一次，一直到每天都服用一次。每种都是两个，花了二十年功夫，终于被我们找出分辨药毒的法子。你能保证我活着回去，对么？”燕离点点头：“当然，你要不信，我可以发誓。”汪雄正指着自己安静说道：“看眼睛，正常人的眼白是白色的，药毒极其严重的会变成深灰色，十分浑浊。” 燕离指指自己眼睛：“你看我药毒重不重？”汪雄正翻开他的眼睑，仔细看了看说道：“不算太严重，如果现在开始不服用任何灵药的话，应该年能祛除干净。”燕离想了想疑惑的问道：“可是祛毒的还是灵药啊，也有药毒啊。”汪雄正笑道：“那就轻多了，一副药跟几百副药的药毒怎么能比，打个比方哈，一阶药物的药毒是一，二阶最多是三。一百服一阶药物天天吃，药毒也才一百，一副二阶灵药就全部驱逐出去了，就算还剩下十，加上他本身的三，也才十三。有个个把月身体也就处理干净了。”燕离收了药方，又再次承诺绝对不会杀他，什么时候把师兄治好就什么时候放他回家。 今日看完舞蹈后，燕离依然是一身大汗，欧唐却平静了很多，等她们走后，欧唐突然问道：“你说是素珍好看还是素敏好看？”燕离想了想说道：“如果是我的喜好的话，我觉得素珍好看，说起脸蛋都差不多，但是呢，素珍的膺部要大的多，也要挺的多。师兄你的眼光还是不错。”看着欧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才明白过来，叫道：“师兄你诈我。”欧唐不紧不慢的说道：“前三日你的心跳很快，浑身气血翻滚的非常厉害，中间有三天渐渐平稳下来，那是你已经基本控制住了，但是前天开始你的心跳比第一天还要快，血气简直都要沸腾了。我就知道你在偷看。小子，你不厚道啊，这两位以后你可得叫大嫂啊，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下作。” 燕离结结巴巴的想要辩解，却又不知道从哪里辩解起。欧唐哈哈一笑：“后天就是十五了，你在我这里吃完年饭就回去吧。自家兄弟，多余的废话就不说了。”燕离严肃的说道：“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师兄，现在已经比以前好多了，我还是希望你，，那啥。” 欧唐点点头：“我知道，我偷偷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我感觉到瓶颈有些松动的迹象了。”燕离瞪大眼睛：“你是说？”欧唐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你回去之后，别的先不要有动作，安心修炼，你跟我说的那个清除药毒的方子，等我差不多了，会去找老师。哎，你放心，这个什么名医我不会杀的，还会大加赏赐，道理我懂的。” 欧唐的情况很好，汪雄正下手越来越有把握，燕离心中高兴，欧唐才是他最大的靠山，老师什么都不愿管，要想往上爬还得靠欧唐，而且欧唐把那么私密的事情都告诉自己了，显然是把自己当做，恩，至少是心腹了吧。而且他能感觉到欧唐对他也很信赖，很关心，很照顾，跟对待别人完全不同。 欧唐今天已经可以稍微修炼一下九阳神诀，或是按照汪雄正的吩咐稍微修炼几分钟的紫英珏，发现小兄弟有一点点翘头。汪雄正满意的说道：“甚好，比预想的还是要好一些，再有三天，我再针灸一下，预计他能回到正确位置，那时就基本上没有问题了。”又满怀期待的看着欧唐，欧唐点点头，从腰间摸出一个木盒子放在桌上：“这里是一千金币，算作我的诊金，我原本想杀了你，最后是我表弟求情，说你是懂规矩的，暂且放你一条生路，若是泄露出去，你知道后果的。” 素珍弯着腰，小心翼翼的用短刀将欧唐的胡须刮去，皱着眉道：“这剩下的一点点胡须茬子也要刮干净么？”欧唐一把将她搂住，素珍惊呼一声，跌坐在他腿上，过了一阵子，欧唐长叹道：“今日才知此事之妙啊。”素珍将头埋在他怀里，轻声说道：“堂主这些年专注于修炼，对这事不在意也是有的。堂主，听表弟说，你打算纳我和素敏姐姐，这是真的么？” 欧唐嗯了一声：“素敏从我进入行动堂就跟着我，到今天有二十年了吧，最初呢，是看我年轻，二十二岁就筑基成功，又是洛师唯一的弟子，跟着我好过跟着别人。你呢？算起来你是十五年前跟着我的吧，我记得很清楚，那年你刚参加完宗门选秀，连县试都没有过，一个人蹲在学宫门口哭，然后看我长的好看，就傻乎乎的跟着我走了。” 素珍轻声说道：“我那时无依无靠，原本想着打过五关去了宗门就好了，没想到一关都过不了。以后的日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婶子在家里等着我，指望把我卖到别家做个奴婢，你一伸手，我就像找到救星了，自然就跟着你走了。” 两人聊了好一会，欧唐缩回手，轻轻拍拍她，素珍赶紧起身，欧唐从书桌下拿出一个储物囊笑道：“正月初十是小燕子十七岁生日，原本准备好了礼物送给他，不过那段时间心绪不宁，倒是忘记了，你和素敏一起去一趟，当众把这储物囊送给他，谢谢他做了大媒。动静要大一点，不介意让别人都知道。恩，高调一点，嚣张一点。” 燕离兴高采烈的接过储物囊，左看看又看看，半天不得其法，素敏笑道：“小燕子，你现在还用不了，要等到炼气期，真气转换了一些灵气才能打开。”燕离噘着嘴：“原来是这样，表哥是故意耍我呢，他又要我不要急着到炼气期，又送我储物囊。”素珍笑道：“小燕子，这储物囊可不是你表哥送的，是我们姐妹送来谢你做媒的。” 又板着脸对着苟三几人说道：“副堂主要我警告你们，不要有别的不该有的心思，否则行动堂的手段你们是知道的，未必比刑堂差到哪里去。”苟三和罗琦已经到了炼气期，连忙躬身行礼：“属下知道，不敢怠慢。”素珍哼了一声道：“你们之中有人有些小九九，副堂主心里是清楚的，最好不要让副堂主知道，否则，连累全家就不好了。” 素敏是欧唐的内侍之首，很多时候她就代表欧唐，其实在门里地位不低，尤其是现在欧唐极有可能接任堂主，之后必然地位暴涨，现在打起官腔来，就算是郑头儿也吓得唯唯诺诺。 苟三和罗琦心里大喜，这是真是官宣燕离的地位了，表面上是训斥自己，其实是告诉所有人，燕离是我的人，我很重视的人，你们不要欺负他，否则我不会放过你们。两人有些庆幸自己见机的早，早投靠是有不少好处的，至少燕离现在对他们还是信任的，资源方面也基本上都是燕离在提供，现在燕离能有更好的发展，他们自然是非常兴奋的。 第25章 竞争与妥协 陆嬛火急火燎的冲进欧唐的书房，素珍哪里敢拦她，她自然是知道陆嬛的身份和她和欧唐的关系的，洛师确实不太管陆嬛，但是欧唐管啊，当年欧唐离开洛师，不知道揍了多少个说陆嬛坏话的，陆嬛重伤垂死那事，欧唐是不间断的报仇，无所不用其极，暗杀，挑拨离间，造谣什么手段都用，弄的人家蛟龙门头大的很。欧唐笑嘻嘻的示意跟在陆嬛身后的素珍出去。 陆嬛窜到欧唐身边，仔细打量了他几眼，又伸手在他下巴摸了几下，喜道：“死人妖，你果然被治好了，风哥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以为开玩笑呢。这个好了，这下好了。” 欧唐伸手将她推开，啧啧几声道：“才注意大姐长的也不错啊，啧啧，按照小燕子的理论，大姐正是绝色美人啊，重点是屁股大好生养啊。” 陆嬛怒道：“小兔崽子，大姐也敢调戏。”一拳将欧唐打倒在椅上，自己在书桌对面坐下，又很关心的问道：“彻底治好了？可以人道？”欧唐翻翻白眼：“大姐你怎么这么问？你虽然从小把我带大，毕竟男女有别。少门主知道了，以为我和你之间有什么就麻烦了。” 门外一个男声传来：“无妨，我记得小嬛跟我说过，你是她一手带大，那是当你亲弟弟一样。”欧唐恼羞成怒：“卢风，你过分了啊，躲在门口偷听我的隐私。”卢风笑嘻嘻的推门走进来，就在陆嬛身边坐下：“你大姐一听你赏赐了那个男科名医许多金币，又听传言说你要娶妻，就火急火燎的拉着我过来，可怜我一幅字画写了一半。” 陆嬛喝道：“你们两个不要斗嘴，没完了是吧，死人妖，恩，小欧？阿唐？哎，不管了，小欧，这里也没有外人，你就实实在在告诉大姐，你是不是可以成亲了？”欧唐嗯了一声，陆嬛喜道：“那就好，为什么要两个侍女？不行，大姐帮你找个大家闺秀。” 欧唐摇摇头：“大姐，我虽然勉强可以人道，但是不大可能有子嗣，何必害了人家。素珍和素敏都跟了我十几二十年，我是绝对放心的，而且也是极有感情的。” 陆嬛失望的说道：“那个什么名医没给你治好？怎么回事？”欧唐笑道：“已经很不错了，比起以前那是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没有子嗣就没有子嗣吧。” 陆嬛嘴巴蠕动几下，终究还只是叹口气，洛师只有两个童子，欧唐十一岁到了洛师门下，说是她一手带大一点都没错，这感情有点类似于常欣和燕离，欧唐性子比较野，经常出去打架，都是她收拾的尾巴。卢风笑道：“小嬛，能有现在这个结果已经十分不容易了，子嗣纠结什么，到时让小燕子多生几个，过继一个到欧唐名下不就好了。你这个做大姐的是不是应该去给两个新妇上上课？教她们一些做人妇的规矩？” 欧唐的宅子很大，前后四五进，后院还有一个花园，欧唐给卢风倒了一满杯酒：“少门主，干一个。”卢风笑道：“你应该跟小燕子那样喊我姐夫啊。来干一个。恩？我靠，你这是什么酒？怎么我感觉有一股热流涌了上来？”欧唐淡淡笑道：“那个名医给我开的壮阳药，我觉得寡然无味，所以自己调配了这壮阳酒。”卢风长呼吸几下，摇着头道：“小欧你坑我啊，说正事吧。” 猛虎门目前的势头非常不错，文宁府跟武安府是有正常的商贸往来的，比如文宁府的木器，那是闻名三宗的，再比如文宁府产的低阶灵药，打猎所得的灵兽肉，三宗也是有多少要多少，质量比起别的地上要好上一些，文宁府三门也是讲规矩的，既然是九阳宗治下，自然只卖给九阳宗。当然了，三门的主业还是药丸，三个小宗门都在经营药丸生意，这些药丸最高用一阶灵药，成本不过一两银，卖到武安府就要十多银，卖到九阳宗边陲就要四五十银。 三个小宗门每年靠着药丸都要进账数十万金币，真真切切的一本万利。在药丸方面三帮能力差不多，药丸只有丹士才能练，严格来说需要筑基才能炼制，可是如果专攻一种的话，炼气高阶也是可以的。受到人手和这莺殊花产量的限制，日产万颗已经是三帮的极限了。 猛虎门其他的生意也做的有声有色，因为起步比别人早，所以市场占领的多，同样是原木家具，带有虎头的就能卖到十银一平方，而龙头和豹头就只能卖到五银。文宁府除了府城被三家均分，还有六县也是三分，当然县跟县的发展也有区别，最好的两个县蒲县和棋县就是猛虎门的，赤石镇就属于蒲县管辖。猛虎门在二十年前就开始注重发展民生，基本上不再收取保护费，田亩费什么的了，简单的参照武安府的人头费，所以这些年发展的很快，人口增长的很快，基本上保持温饱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以前要打江山，所以暴力一点无所谓，现在承平了五十年了，再是以前的那一套就行不通了，文宁府的土著也是不少，反抗的力度不小，所以现在三门都在重用年轻人，既然不可能杀光所有土著，那就将这些人收拢过来，给他们权力，提高文宁府土著的地位，增强向心力。 卢风喝了一口茶：“父亲提出镇设坛主管理，坛主必须通读四书。在护法会上引起了激烈的反对。风大长老少见的没有吭声。所以护法们情绪比较激动，父亲最近的处境很不好，洛师已经到了金丹三重，风大长老也是三重，现在全部九个金丹只有父亲和其他两个还不到三重。” 猛虎门或者蛟龙门花豹门，都不是门主一人独大，能够扫平其他帮派，帮中一众元老都是立下大功劳的，每个人手下都是有一股势力的，甚至有些实力就是以前的小帮派投降过来的。就拿猛虎门来说，猛虎门的顶层是门主和两个长老，下面有八个护法，然后十几个堂口。八个护法占据着除了赤石镇之外最大的八个镇，各自都是有一票兄弟的，平时也很少来府城，自己在镇上做土皇帝。风长老一般不怎么管别的事务，他牢牢掌握着灵药堂，猛虎门最大的资金来源，别的事务一般都是附和卢门主。洛天赐只要了赤石镇，别的事情根本不管。原则上说起来，其他的堂口县城都是卢门主的地盘，只是很多元老对目前手上的权力表示不满，开始暗地里和护法们勾结在一起，比如行动堂堂主卓彩就和周护法勾连到了一起，现在在谋求第九护法的位子，卢门主和风长老已经同意了，也找了一个镇准备给他，只是洛天赐闭关了，还未表态，所以暂时没有发布命令。此外各个护法与各个堂口之间也暧昧不清。 欧唐冷笑道：“有人才有权，别看堂口多，真正战力强的就只有刑堂、灵药堂、行动堂，最多加个平安堂。其他堂口虽然人多，但是绝大多数都是基础境的，不足为虑。刑堂掌握在你舅舅手上，灵药堂现在掌握在风大长老手上，不过灵药堂的收入有一半要交给户堂，另外即使是灵药堂的弟子，薪俸、安家费也是由户堂来发的，而户堂堂主是门主的老伙计。灵药堂的药材来源却是归洛师管理的，这就是很多年前为了相互制衡形成的权力格局，现在依然是这样。”顿了顿说道：“现在要争取行动堂，卓彩的意见非常关键，现在四个副堂主，吕峰是风大长老的人，但是他刚上来没有几年，麻吉是元老，志大才疏，侯静是卓彩的表弟，也是元老之一，也是目前能和我一较长短的对手。” 卢风点头道：“说起战力，红柳堂的筑基也不少，虽然都是女子，但是在你大姐的调教下还是很不错的，你大姐被我劝了，暂时控制着红柳堂。再就是平安堂，算起来平安堂有两千多个打手，别的不说，大刀队还是很有战力的。现在平安堂情况跟行动堂差不多，老堂主去年病死了，现在五个副堂主在争这个位子。父亲也很头疼。他想趁机控制平安堂，可是人选是卢雷，我很犹豫。” 欧唐冷笑一声：“你跟在门主身边，卢雷去做平安堂堂主，你觉得你这少门主的位子还稳吗？我们现在一股一股势力来分析，老师这股势力不强，总共三个灵药园，筑基以上只有十来个，但从长远来看，我不用多说，大姐嫁给了你，我自然是向着你的，阿离资质比我好，学的也比我好，人也聪明，将来在门里一定有一席之地。八大护法这股势力凝聚在一起很强，八个最主要的镇，每个镇上都有好几个筑基，炼气期近百人，但是八大护法只是因为共同的利益一起发声，相互之间没有直接的统辖关系，很容易分化，据我所知，其中至少有三个是门主的生死兄弟。元老们聚合在一起很有力量，都是门里的老兄弟，但是他们的位置通常不算高，堂主只有两个，其他的多数只是坛主、副堂主。最可虑的是风大长老那边，他自己掌握着灵药堂，还有几个弟子在刑堂、行动堂、户堂都很有地位，也拉拢了一票人。我觉得目前你应该防着的是风大长老和卢雷。我建议这样，咱们找卓彩谈，我要行动堂，侯静去平安堂做堂主。” 他说的这些，卢风自己当然也很清楚，风长老除了灵药堂之外，在元老中威信也很高，很多元老都是受过他的恩惠的，他的意见常常能左右猛虎门的发展方向，尤其是他还掌握着猛虎门最大的收入。当然了，卢门主的地位还是十分稳固，洛长老因为有陆嬛的关系，还是略微站在卢门主这边，猛虎门在大面上还是非常团结的。问题在于卢风是有个嫡亲的弟弟的，说起能力也不弱，在门里也是有一票人的。欧唐跟陆嬛关系极好，如果他能掌握行动堂，对于卢风来说这是好事。 第26章 历练开始 燕离现在的筋脉其实已经很强了，每次修炼能够提高的很少，但是依然孜孜不倦的淬炼，他现在是打不过苟三和罗琦联手了，他们顺利的炼化了一成的灵气，学会了一种玄级功法崩山指，五米之内的威力堪比飞刀，燕离不着甲的话，轻松就被打的皮开肉绽。 郭末眼睛都冒绿光了，可是他才七重，被燕离逼着跟他一起淬炼筋脉，其实他们的筋脉现在比很多炼气期的筋脉还要粗，韧性还要好，完全可以全力培养血气，有个两个月肯定就到炼气期了，但是燕离不许，让他和郑俊一起慢慢淬炼筋脉。郭末知道这是正确的修炼方法，郑俊不知道怎么搭上行动组第六队一个筑基，据说是在武安府缉捕司做过几年捕快的，据他说，武安府院的弟子在整个基础境最少要耗时八年以上，也就是说十岁进去，炼肉期一年，炼骨期两年，炼血期两年，炼气期还要三年，而猛虎门或者说其他人普遍的情况也差不多基础境至少八年，不过是炼肉期一年，炼骨期一年，炼血期一年，炼气期五年。但是看着别人都蹭蹭蹭大的超过自己了，心里能不着急吗？小宗门里，谁修为增长的快，谁就能先占好位子，比如年前五十二组那事，前面一下子空缺二十个位子，不都是由炼气期二重三重的补上去了吗？不过好在燕离自己不吃药了，还是让他们间隔着吃活血散和开脉散，跟燕离的差距还是在慢慢接近。 洛天赐仔细的给欧唐把了脉，点头道：“你的情况很好，没有枉费我一颗升龙丹换来这个机会。”欧唐扑哧一声跪在地上，升龙丹是五阶丹，是用来结丹的，如果你在筑基巅峰冲击了二十年以上还看不到结丹的希望的话，服用一颗升龙丹就能强行结丹，当然这个金丹比正常金丹要弱的多，而且没个五六十年也不太可能把金丹培养到金丹一重的大小。但是毕竟是金丹啊，延寿那是一定的了。修士因为修炼的关系，身体各个器官比起常人来要强力许多，如果按常人是一百岁的极限寿命的话，筑基极限能活到一百六十岁，而金丹极限能活到二百五十岁。这一颗升龙丹就算在九阳宗也不多见，别的就不说，拿到文宁府去拍卖，只要还拿的出一文钱，那些筑基巅峰的大佬们就绝不会吝啬这一文。 洛天赐笑道：“起来，这是做什么，什么时候膝盖这么软了，当年你打死了郭堂主的小孙子，我拿鞭子抽你，你都不吱一声，一颗升龙丹就把你吓成这样？” 欧唐咚咚咚磕了十几个头，才爬起来，轻声说道：“弟子去调整一下。”就听到他跑到院子里，不停地狼嚎鬼叫，常欣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吓的躲在房里不敢出去，却又忍不住，偷偷开了一道窗缝偷看。 欧唐发泄完，毕恭毕敬的回到书房，洛天赐嫌弃的骂道：“狼嚎鬼叫什么？别人还以为我杀猪呢，平白无故败坏我的名声。” 欧唐微微一笑，恭敬的说道：“年前是接到消息盘龙桂结了丹，紧张了好一阵子呢，没想到是老师的手笔，这其中有什么说道吗？”洛天赐笑道：“目前文宁三帮，你觉得哪个帮最强？”欧唐沉吟了一会说道：“纸面上来说，应该是黑虎最强。”洛天赐摇摇头：“最强的是黑龙。黑龙三个金丹都是残酷噬杀之辈，最弱的黄龙现在也是三重了。风长老或能与黑龙战成平手，但是门主绝对不是金龙的对手，而我也不会是黄龙的对手。当然，如果蛟龙门杀过来，门主与三个筑基结成四象阵，抵挡一两天是做得到，而我有你相助，和黄龙成平手也不算困难。其他人就可以大胜蛟龙门，所以我们打下蛟龙门绝无可能，蛟龙门打我们就是两败俱伤。” 欧唐仔细想想，点头道：“老师说的有道理，但是如果那颗升龙丹给咱们自己的人吃呢？比如门主夫人，假金丹也是金丹实力，他们夫妻联手对付金龙应该是占上风的啊。” 洛天赐长叹一口气：“冯瑶已经有了结丹的迹象了啊，我们三人当中，风佳年纪最小，我年纪最大，当初都没有孩子，后来卢广志娶妻生子，在五十五岁的时候生下了孩子，冯瑶现在也不到八十。即便如此，风佳也很紧张。” 欧唐摸摸下巴，怪不得风大长老这两年一反常态，不像以前那样全力支持门主了呢，原来是夫人可能要结丹了啊。那么风大长老想怎么样呢？尽快扩大自己势力范围？与其他势力勾结到一起？猛虎门的格局不能破，现在风大长老势力只是略微弱门主一点，有个洛天赐平衡，现在相对稳固，如果门主夫人也结丹了，门主的势力那就太大了，可能两个长老联手都未必制衡得了。 洛天赐继续说道：“这一颗升龙丹是当年我叛出宗门带走的，我与他们二人商量了很久，为这个服用人选的问题始终没有结果，两边争执不下，都不同意给对方的人服用，他们让我给你服用，我却是不肯。最后我自己做主从花豹门换了紫英珏，想着对你应该有所帮助。我们三人静下心来之后，也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三帮之中，花豹门无论金丹还是堂口实力都是最弱，这次盘龙桂结了假丹，就有了自保的资本，熊鹰虽然是女装，但是战力毫无疑问是我们九人之中最强的，他和盘龙桂相交六十多年，若是联手应该可以抗衡金龙和黄龙联手，这样蛟龙门谁都不敢进攻，三家很快就平衡了。” 欧唐斟酌着说道：“最近咱们送药的时候，好几次都是蛟龙门过来偷袭，以前很活跃的花豹门几乎没有偷袭过咱们。是不是也有这方面因素？” 洛天赐嗯了一声：“以文宁府的能力，一年九百万颗是极限，这点药丸，连江北省都给消化掉了，对九阳宗实在不算多大的威胁，为什么宗门允许文宁府存在？三宗之间的相互制衡是一个方面，用文宁府堵住其他的药丸进入九阳宗也是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文宁府不在了，别的药丸绝不会看着这么大一块肥肉不吃。” 欧唐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些道道，也是，文宁府只要还在一天，就绝对不会允许九阴宗，太极宗周边那些暗地里制毒的小宗进入九阳宗，听说蛟龙门在九阴宗那边跟几个小药宗火拼好几次，总是不胜不败之局。但是要是到了九阳宗那就两说了，九阳宗是三帮的地盘，三帮的势力很强，驱逐这些外来的毒丸不算难。只要那两个小药宗一直存在，文宁府就不会有事，最多出现十个金丹突击进来斩杀某个人的事情。 洛天赐喝了一口茶：“燕离什么时候能够回来？”欧唐扬扬眉：“若是老师最初的目标，现在就能回来。”洛天赐微微一笑：“我最近没有什么事做，主要是调整身体，巩固境界，你让他回来半年吧，我愧对了你，不能再愧对他啊。半年后还给你。” 欧唐眼圈一红：“老师说什么呢，没有老师，欧唐现在就是一团烂泥，总不是欧唐那时不懂事，不听话，才让老师这么费心，这么累。我这次回去，带他出去走一圈，就叫师弟回来伺候，他那几个部下，我也得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整治整治。” 临走了，洛天赐突然说道：“卓彩来过了，我只提了一个要求，行动堂堂主。其他的你自己去跟他谈吧。” 看着自己身上的锦衣，燕离有些惊喜，这算是他穿的最好的衣服了，一路上摸摸捏捏的，眼见着欧唐已经出了城门，赶紧一路小跑跟上，跑到跟他并排问道：“表哥，你要带我去哪？” 欧唐停下脚步，望了一眼跟着的素珍，素珍点点头，摸出令牌点了好几下，轻声禀道：“目标在棋县西北一家客栈住了下来。”欧唐嗯了一声，背着手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说道：“我替你领了三个任务，去杀三个人。”燕离瞪大眼睛，杀人？他咽下一口口水，听着欧唐继续说道：“第一个人是崇县一元镇人，一贯的好吃懒做，也算是花豹门的精英打手，炼血期五重，每个月自己的钱那是花的干干净净，无非就是吃喝嫖赌罢了，没钱就找父母要，父母实在没有就去找自己哥哥要。这次都没要到，于是杀了自己父母，又杀了自己哥哥全家，连自己半岁的侄儿都不放过。在花豹门引起极大的公愤，现在已经逃到了我们的地盘上，花豹门找我帮忙，你说这人该杀不该杀？”燕离自己是孤儿，自小十分羡慕人家有父母，这人灭自己的门，那当真是畜生都不如，当即怒道：“该杀。我们还在等什么？” 第27章 替天行道 欧唐淡淡一笑：“杀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们火急火燎的赶过去，一怒动手，杀完之后，你又会后怕，会留下心理阴影，换了成年人也就罢了，你毕竟还是少年，心智不全，对你影响太大。我们就这一路慢慢走过去，你要说服自己杀他。” 欧唐走的很慢，燕离满脑子都是那个该死的家伙该杀，我应该怎么怎么动手，他只是炼血五重，肯定不是我的对手什么什么的。不经意听见素珍银铃般的笑声，抬头望去，却见欧唐编了个花环带在素珍头上，素珍欢喜的转了好几个圈圈，噘着嘴赶上去：“你倒底是陪我做任务，还是我给你们做小厮，伺候你们出游的？” 欧唐悠闲的摆摆手指：“两者皆有吧。燕离，你说我是蓄须好呢，还是不蓄好呢？”燕离没好气的望他一眼：“不蓄。”素珍咯咯咯笑道：“我也不喜欢堂主蓄须。” 天快黑的时候，他们也不找地方借宿，就在山林边找了块大青石坐下，欧唐说了句：“小燕子，我饿了。”燕离没办法，钻到树林里抓了一只山鸡，用老莫教的法子泡制好，鸡肚子塞了许多作料，鸡毛也没拔，就用黄泥裹了，又生起火烤熟了分给他们。欧唐咬了一口赞道：“小燕子这手法可以啊，恩，香料里有一阶灵药，从哪学的啊。”燕离惆怅的说道：“老莫是个厨修。”欧唐自然是知道老莫的事的，微微一笑也不多说。 刘虎逃了五天，才从崇县逃到棋县，好在进入蒲县之后，花豹门的探子就不敢过来，算是松了一口气，一时脑热杀了自己全家，现在无家可归，躲在这棋县最远边的小村里，心里把父母哥嫂骂了无数边，有钱给孙子买木马，没钱给自己吃饭，要是爽快的把钱给了，自己怎么会落到如此田地？现在只能等三月底开山，跟着过来的猎人队或者是药农队进山谋生活了。 三人到了客栈外面，一个探子窜过来，在素珍身边嘀咕几句。素珍点点头，那探子行了个礼就退走了，分把钟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素珍轻声禀道：“目标就在客栈二楼第三间。”欧唐微微一笑，扭头对燕离说道：“上去，杀了他，我在大厅等你。” 燕离这两日满脑子都是怎么杀他，这种畜生一定要杀，现在事到临头了，长吐一口气，穿过大厅就上楼梯。欧唐找了个位子坐下，要了几个小菜又要了一壶酒，慢慢的自斟自饮。素珍有些担心的看着燕离上楼，轻声说道：“表弟很紧张，身上在微微发抖，要不我跟上去看看？不要有什么闪失？”欧唐摇摇头：“你当年杀人，有没有人替你谋划这么多？放心吧，没事的。他身上有甲，别说一个小小的炼血期，就是你也未必能破得了他的甲。” 燕离知道他叫刘虎，住在第三间，在门口站了一会，深呼吸几下，正想推门，不留神门被刘虎打开，两人瞬间面对面，距离不过三十几厘米。燕离脑子一空白，本能的一拳打了出去，正中刘虎面门，他一直很紧张，这一拳几乎没有留力。好在刘虎察觉门口有人，他是逃犯，一直很戒备，开始还是准备问上几句的，没想到门一打开，人家不由分说就是一拳，总算来得及后仰，那一拳被卸掉一部分劲，饶是如此，也蹬蹬蹬后退好几步，满脸是血，他是街头打架的老手，虽然吃痛，但是也知道现在不能畏惧，腰刀猛地出鞘，先将自己前面护住。 燕离长吐一口气，大喝一声：“你是刘虎？”长剑也跟着出鞘。刘虎却不搭话，又后退几步，眼珠滴溜溜一转，突然将身旁的桌子向燕离掷过去，自己却朝着后窗扑过去。燕离两下将桌子劈开，正好看见刘虎撞破窗户逃了出去。 刘虎一落地，就往丛林里逃，只要进了丛林，就安全了一半，自己自小在山里长大，只要不遇到灵兽，自己就没事。他的速度哪里有燕离快，燕离现在已经完全冷静下来，此时已经追到了他的身后，一剑就刺了出去，刘虎听到背后风声，本能的往地上一滚，避开了那一剑，起身转了个方向接着逃。 燕离冷笑一声，刘虎虽然狡猾，可是比起苟三和罗琦来那还是差远了。只是几个纵跳便到了刘虎前面，拦腰一剑削去，被刘虎用腰刀挡住，但是只要双方兵器一碰，再想全力逃走就不太可能了，燕离只会一套狂雷剑法，这时一招接一招疯狂的进攻，刘虎只能连连后退。 这狂雷剑法总共是十五招，连续使出来，一招比一招威力大，即使再接别的招数也是一样，燕离气势逐渐攀升，刘虎根本难以抵挡，身前被划伤四五次，总算长期在街头斗殴，战斗直觉和脚步都算可以，突然背后顶到一棵大树，无路可退，被燕离一剑从头顶劈开。燕离自己气势如虹，也没有想到他会被大树挡住，没有收脚步，这一剑将他和大树全部劈开，自己人也从两半尸体和大树中间穿了过去，浑身上下被刘虎的鲜血浸湿了，脖子上还有一坨白花花的东西，他现在处于十分兴奋的状态，也不知道害怕，走到客栈门口喊了一声：“素珍姐，给我一套衣服换洗。”素珍急急出来，从储物囊中取出一套衣服给他。 片刻后回来，坐在欧唐对面，欧唐笑盈盈的给他倒了一杯酒：“喝点酒压压惊。”燕离看了一眼说道：“师兄，这招没用的，梅子酒虽然是红色，但是跟血的颜色还是区别很大的。你想整我还得想别的招。”一口把酒喝了，又猛吃海喝好多肉食，最后终于还是被欧唐灌倒，就在客栈里睡了一夜。 早上起来只觉头疼欲裂，他虽然酒量可以，但是从未喝醉过，没有体会过喝醉的感觉。看着他无精打采的，早晨也只是喝了一碗稀粥，素珍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燕离摇摇头，除了全身上下不舒服，别的倒是没有什么。素珍又问道：“我是问昨天杀人的事，还好吧？”燕离嗯了一声：“还好，我觉得我是为民除害。” 他一路走一路吐，其他的还好，就是肚子不舒服，吃什么吐什么，刚吃了一个果子，喝了一点泉水，还没走五百米，就扶着树，哇哇哇的吐。素珍担心的问道：“他这样很不对啊。是不是昨天杀人还是？”欧唐忧虑的摇摇头：“如果是就好了，他自控能力很强，杀人的负面情绪能被他全部用理智压制住。现在，只是喝多了罢了。”素珍好奇的问道：“你以前也经常喝多，可是没看到你这样啊。”欧唐笑道：“我以前一个人出来闯天下，就带个老师的名头，顾忌很多，很多次喝多了不舒服都是强忍着，生怕头儿认为我酒量不行，不带我出去，少了与大佬们接触的机会。他现在哪里管那么多，什么都有人收拾残局。” 走到中午，燕离往草地上一躺：“不行了，不行了，我睡会。”也不管他们，就在哪里呼呼大睡。欧唐练了一会功，素珍轻声说道：“二号目标已经进入棋县，这是学宫发出的照会要咱们杀的人。如果三点咱们出发的话，预计七点能与他在郭村外相遇。二号目标可是炼气期二重，表弟这个状态？” 欧唐淡淡的说道：“敌人会因为你状态不好饶你一命吗？两点钟叫醒他，教他调整自己的状态，然后把目标所有的资料告诉他。” 不到两点，燕离从草地上跳起来，大声叫道：“饿死了，饿死了。”素珍还未直起身子，就看见那小子呼哧一下把锦衣脱了扔在地上，只穿了小衣，噗通蹦到不远处的小河里，只是一会会就抓了两条大鱼上来，湿淋淋的走上来，又寻了枯枝过来，就在草地上生了一堆火，将鱼去鳞去内脏，刚准备用树枝穿了去烤，忽然觉得有风声袭来，伸手一抓，居然是一口锅，诧异的望了一眼欧唐，却听见欧唐淡淡说道：“我想喝鱼汤。”没有什么办法，只好顺着他的意思，架好锅开始烧水。 等到欧唐和素珍各自喝了一碗，表示可以了的时候，他扔掉手里的碗，先把两条鱼捞出来呼哧呼哧吃了之后，又将鱼汤喝完，才打个饱嗝，坐在欧唐身边。 欧唐望了他一眼问道：“可以了？”燕离笑嘻嘻的说道：“那是当然，满血复活。”又盯着欧唐，一字一句说道：“无论哪个方面。”其实道理他都明白，毕竟他还小，对情绪的调节能力还不成熟，尽管对手是一个该死的人渣，但对他的冲击还是很大的。 第28章 击杀暗谍 胡琪，男三十六岁，本是江北省临江府人士，表面是绸缎庄老板，其实是九阴宗眼线，察觉被盯上之后，连夜窜逃，在某村借宿时，害怕人家泄露他行踪，杀一家四口，其中包括一名八岁男童，除了江北省缉捕司之外，学宫已经通报各地学宫协同捕杀。三天前在武安府发现他的踪迹，被他逃脱。文宁府学宫下了诏谕，勒令三大帮出动人马斩杀此獠。 燕离插嘴道：“学宫不就是平时出来组织个选秀吗？能命令咱们？”欧唐问道：“你是九阳宗的人还是九阴宗的人？”燕离自豪的答道：“自然是九阳宗的人，我虽然混迹小宗门，但是心还是九阳心的。”欧唐笑道：“文宁府算不算九阳宗治下？”燕离点点头道：“那自然算的。”欧唐伸个懒腰：“那凭什么学宫不能给咱们下命令？”燕离为之语塞。学宫是绝对不能得罪的，那帮人很重视宗门的延续，他们的命令比起刑部来更加严厉，跟刑部不一样的是，保护学龄前孩子是整个宗门统一的口径，除掉文宁府在宗门还是有很多不同的意见。 素珍继续说道：“探子已经确定胡琪的目标就是越过文宁府逃到九阴宗。最新消息，胡琪在穿过界林之后连续遭到花豹门的伏击和蛟龙门的追杀，目前已经甩掉，在孟家湾休息了一小时之后，现在继续向我们这边过来。预计在晚上七点半的时候在郝村外三里处与他相遇。” 欧唐正色道：“这是一场遭遇战，对手实力强过你，你之前跟我说你打不过苟三和罗琦的联手，我敢肯定苟三和罗琦一定打不过胡琪。不过那时你们都没有用兵器，现在你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你自己怎么看？” 燕离想了一会问道：“我要是打不过呢？”欧唐笑了笑：“打不过不稀奇，你要是打不过，素珍就会出手，对手是学宫点名的人，我们一定得把他留下，否则学宫就会迁怒三帮。” 燕离低头在地上胡乱画了一会说道：“我有两种想法，第一是直接在那里面对面的站着，直接挑明来意，面对面硬刚。第二个是乔装做本地村民，接近后暴起偷袭。”欧唐耸耸肩：“你倾向于哪一种呢？”燕离叹口气：“其实我是想第二种，不过师兄你看我一米八高，血气旺盛，怎么装也不像村民，再说他既然是暗谍，警觉性肯定极高。只能采用第一种，我想他赶时间，而我不赶时间，是不是可以以守待攻，等他急躁的时候再伺机反击？”欧唐撇撇嘴，却不置可否：“走吧，我们先到那里，就可以先熟悉环境，挑选对我们有利的地方。” 早春的夜晚也黑的很早，不过七点天色就已经昏暗了，从界林过来其实有一条官道连接武安府城和文宁府城，那是标准的官道。官道左边是棋县，官道右边是嘉县。胡琪不敢在界林里穿越，他并没有受过丛林的训练，进得去，怕是出不去，只能在官道不远的密林里小心穿越，不巧被早就埋伏过来的花豹门打手和蛟龙门打手同时发现，双方争功的时候，胡琪趁机逃脱，猛虎门没有出现，所以蛟龙门和花豹门的这些打手不敢就这样闯入猛虎门的地盘，只在自己地盘上搜索。 胡琪略微受了一点小伤，右胸被刀划伤，流了一些血，不过不严重，看着对面嘉县那边许多黑衣汉子出没，只能转头向棋县县城奔去，有时稍微一犹豫，就有黑衣人出现，只能选择另一边逃走。眼见天色擦黑，心里暗喜，只要再坚持一会，等到天色完全暗下来了，就能躲进棋县县城。 举目四望，发现地处都是一片稻田，除了不远处的小村落，周围并没有什么遮挡物，忽然听到不远处的树林中似乎有人说话，不及细想，迈开大步就往小村落走去，这片稻田很大，每隔十几亩地中间就有一块场地作为打谷场。走了约有五分钟，在一个打谷场上，看到一个高大少年盘腿而坐，大腿上横着一把陆水剑，这是准灵器，其实也勉强算到下灵器的水准，是欧唐考虑到胡琪毕竟是炼气期，用这种准灵器要占不少便宜。见他过来，高大少年缓缓起身，问道：“胡琪？” 胡琪看对方应该是炼血期，左右也没有看到什么人，心里略松，盯着少年点点头。少年正是燕离，在行动堂其他人的帮助下，成功的将胡琪逼到他的身边。看见胡琪，满意的点点头，拔剑出鞘道：“奉命取你性命。”胡琪再次确认周围无人，狞笑道：“小兔子找死，老老实实躲在村里就好，非要出来送死。”他以为燕离跟武安府每个村子都有驻扎解决日常纠纷的捕快一样，定是府里下了海捕文书，这小子就在这里等自己，免得自己进村杀人。 胡琪的动作很快，几个雀跃就到了燕离正前方，高高跃起一刀劈了过去，燕离知道敌人修为高于自己，只是怕对方用指法攻击，这种硬碰硬的硬钢，他是一点都不怕的。随着年纪的增长，燕离的力气越来越大，远远的超乎同龄人，欧唐说他天赋异禀，天生神力，就是不修炼也应该有炼肉四五重的力量。 果然刀剑一碰，燕离双膝微微下沉，胡琪却借力后跃，心里暗自吃惊，这个少年好大的力量，自己这凌空一击得有八成的力量，他居然只是双膝一沉。人还没有落地，燕离便狂风暴雨般的一招紧接一招攻来，正是当日对付素媛的打法。 远处，素珍忧虑的说道：“不是说好了以守待攻，以逸待劳的么？怎么这就攻上去了？这人可不是素媛啊。”欧唐眼中闪烁着异彩：“那又怎么样？生死搏杀怎能墨守成规。你看他这一轮攻击，敌人能不能扛得住？”素珍摇摇头：“我看问题不大，胡琪很稳重，每一剑都格挡住了，而且退的很有章法，表弟攻的虽然凶，但是想凭这一轮就拿下对手，似乎不太现实。”欧唐笑道：“你低估表弟了，他为什么非要换一身黑衣？他也是有长处的啊。”素珍掩嘴惊道：“他的耳朵很好用。” 胡琪心里一松，黑夜终于到了啊，追兵的事情暂时可以不用考虑了，解决了这小子，躲在村里哪家休息好，趁夜进入棋县县城，就基本安全了啊。话说这小子力量这么大，怎么使用长剑来劈砍。不过管他呢，刀上承受的压力已经越来越小了，这小子这一轮狂攻就要结束了，那时就看我的了。 终于腰刀上压力一松，胡琪大喝一声，不进反退，一刀扫向对面黑影的腰间，眼看着黑影被一撕而开，出手无力，心里暗道不好，只觉腿上一凉，本能的一刀劈下，果然见一个黑影滚了出去，避开自己这势大力沉的一刀。不多时，那黑影又攻了过来，这次却不与自己刀剑相交，一触即退，自己攻了几次都被他轻巧闪开，过了十余分钟，听到那少年说道：“你的脚还在流血呢。我听说，血流多了也会死。”胡琪心里略有慌乱，腿上的伤口不知道为什么还在缓慢的流血。甚至顺着裤腿流在了地上，他那一剑明明只是划开一道口子，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燕离哪里会给他想明白的机会，总是不停的进攻，却只是和他游斗，不知不觉两三个小时过去，天越发黑的狠了，胡琪若是不移动，燕离甚至看不见他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胡琪的小腿上确实只被划伤了一道口子，其实血并没有流多少，不过是燕离划伤他的时候，顺便将嘴里含着的一大口水喷了过去，他的伤口早就没有流血，只是水浸湿了裤子，扩大了范围，让胡琪误以为自己流了不少血，心里慌乱了一阵子，现在早就干透了，知道被对面少年骗了。 胡琪看见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这郊外不会有灯火，今晚又无月，勉强能看清面前一点东西，那少年身手极为灵活，一击不中就退到黑暗之中，紧跟着又从另外一处攻来，他跟少年不一样，他这几天逃命，并没有休息好，这种死缠烂打最是讨厌。忽然觉得眼前一暗，少年从那边攻来避开之后，少年再次退走，眼前却出现一些模糊的灯火，心里顿时明白过来，少年从那边攻过来的时候，恰好挡住了村落的一点灯火，心里暗喜，等了一会，眼前灯火再次不见，大喝一声，刷刷几刀攻了过去，身形也开始拼命前冲，果然与少年的剑撞击到一起，第二刀又被少年格挡住，再来第三刀的时候却砍了个空，眼前的灯火又出现，左右挥砍两刀，又觉得颈部一凉，原来那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自己身后，一剑割断了自己的喉管，耳边清楚的感受到少年的喘息和喷出的热气。 素珍割下胡琪的人头放在盒子里，装进随身的储物囊。燕离嫌弃的说道：“我的衣服也是放在里面？那我不穿里面的衣服了。”素珍微微笑道：“那我把你的衣服拿出来放在堂主那里可好。话说你今天的衣服只是有些脏，却一点血都没有呢。”燕离哼了一声：“我只是第一次没经验，这一套锦衣要好多钱呢。” 第29章 我是不是错了 三人在村里找了一间房窝了一夜，素珍看着熟睡的燕离蜷缩成一团，还在瑟瑟发抖，凑到欧唐耳边轻声说道：“表弟还是恐惧的，只是白天控制得住，晚上，你看？”欧唐忧虑的说道：“这才是我最担心的，他情绪控制的很好，年轻人很是好强，那天喝梅子酒，明明很想吐，却强行忍住，装作没事，还把酒喝了下去。”素珍轻叹一口气道：“我记得我当年就在当天晚上又是哭又是闹，不知道有多害怕，素敏姐整整赔了我三晚，发泄出来就好了。可是表弟这样，堂主，我建议第三个人不要杀了。我怕即使他控制住了，阴影太大的话，怕是很难恢复正常。” 欧唐夹了一筷子牛肉片给燕离：“你老实告诉我，你现在心理上到底正不正常，我是你师兄，真的当你是弟弟一样，我那么隐私的事情都告诉你了，你在我面前没有任何可丢人的事情。”燕离眨眨眼：“我？我没事啊，师兄我真的没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点事都没有，可能是事前我都不听告诉自己，这人是该杀的，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我是替天行道，老天爷一定会保佑我的吧。”欧唐犹豫了一下说道：“那好，我们说第三个人，这个人很强，如果你素珍姐出手，也不能确保就能不被杀。” 王强，嘉县螺口镇人，五十四岁，现居蒲县河边村，独脚大盗，二十年前金盆洗手，在河边买地，成亲。疑似炼气期六重。 燕离揉揉眼：“就这些？没有了？”欧唐嗯了一声：“没有了，王强金盆洗手之后，就不再出来犯案，也几乎没有出过手。” 燕离问道：“那我为什么杀他？”欧唐犹豫了一下说道：“因为我要你杀他。独脚大盗这条并不准确，我们的探子发现他的庄里至少有六个家丁有炼血期以上的修为，而且他三个儿子都是炼血期的修为。所以这次不是你一个人行动，三十六组将会跟你一起行动，你杀进去后直接对上王强，如果能杀掉那是更好，杀不掉也要拖住他，等其他组员上来合围。” 燕离点点头：“我知道了，我是行动组员，要学会听从命令不问理由，师兄特意找这种大盗给我，也是为了我好。” 欧唐嗯了一声：“解决目标之后，并不能马上离开，而要搜索王强历年所得，记住，绝对不能藏私，缴获会有百分之十归你们所有，其中你作为组长可以获得百分之十的百分之二十。其余九人均分百分之八十。” 休息了好几天，看到燕离晚上睡觉不再发抖，素珍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欧唐却更加忧虑了，这次得来个狠的，怎么也要解决这个问题啊。 三十六组组长是筑基三重，他自然是不会参加这次行动的，看着十个黑衣人一股脑冲进去，凑到欧唐身边禀道：“堂主，这小子不错啊，我那一群混账东西可都是炼气五重以上啊。这小子毫不怯场，说一不二。嘻嘻，我老巴可是服气的很啊。”欧唐笑道：“老巴，你觉得这小子比我当年如何？”老巴嘻嘻笑道：“我实话实说，你不许生气哈。我听珍姑娘说，这小子五天前是第一次杀人，紧跟着第二日又杀了一个，现在完全看不出来啊。堂主你那可就差远了，那次回来，你拉着我们几个连续喝了五天酒，每次喝多了就要闹事，不过除了第一天晚上大哭大叫之外，其他都好多了，我老巴当年杀人之后，连续六天不敢睡觉，那时又没谁管我，啧啧。” 大宅子里顿时火光冲天，王强怒道：“哪里来的小贼，抢到我王强的头上来了。找死么？”话音刚落，一道电光刺了过来，一个声音叫道：“杀的就是你。”王强大怒挥起独脚铜人冲着剑光就砸过去。 燕离不敢与他独脚铜人硬碰，只能以小巧功夫缠斗，没想到这王强身法也极为敏捷，那独脚铜人起码有两三百斤重，他的速度也不比燕离差到哪里去，他的兵器比燕离的长剑长了不少，根本不怕遇到什么东西。燕离只能十分狼狈的四处躲闪。耳边不断传来惨叫声，三十二组已经攻入内院，那是见人就杀。 王强急急退到后院，大吼一声，向刚杀了一个女人的黑衣人扑去，黑衣人哼了一声，身形一晃又闯进一间房。燕离跟进来的时候，不由得呆了一呆，地上已经满是鲜血，横七竖八躺着十五六具尸体，多是女人和小孩。还没有回过神来，一个黑衣人飞了过来，撞在墙上，燕离见他挣扎着爬起来，不及细想刷的一剑向怒吼着奔过来的王强刺去。 王强怒吼一声，独脚铜人一摆，燕离一剑刺中铜人，只觉手臂一麻，不敢大意，身形一晃绕到王强身后，迫使王强转身将他逼退，就是这一会会，那个黑衣人已经逃到前院。王强怒吼一声，威力就增强一分，独脚铜人完全挥舞起来，几乎半个后院都被独脚铜人的劲风笼罩，燕离身上幸亏有魔晰甲，否则刚才被劲风扫中的那两下就得皮开肉绽。这才知道欧唐说的就算是素珍这个筑基二阶上来，被打中一下也是承受不了。 勉强躲了一会，脚下绊着一具尸体，整个人一晃跌倒在血水之中，慌忙之中不及细想，就地滚开，铜人重重的砸在地上，燕离脑中灵光一闪，长剑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转了一圈，在王强右腕上切开一道伤口，鲜血猛地标了出来，王强大吼一声，铜人哐当落地，燕离在地上滚了一圈，又在王强右脚腕上切开一道伤口，又是一道鲜血标了出来。 王强跌跌撞撞往前扑了两步，燕离趁机翻身而起，狂风暴雨般的向王强背后攻去，看他已经占了主动，已经站在后院屋顶的欧唐松了一口气，跟过来的老巴揉揉眼，惊道：“这小子真的能杀了他？”欧唐嗯了一声道：“问题不大，他明白人身上的要害并不是头和躯干，手腕和脚腕虽然不能马上致命，但是能大幅降低敌人的战力。” 王强背上被他连续刺中五六剑，眼见前面就是廊道，已经无路可逃，不管不顾，猛地转身就是一拳，燕离虽然一剑刺进他的前胸，但是胸前也被重重的打了一拳，虽然有魔晰甲抵消了部分拳力，但是依旧吐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重重的跌在地上，身边那女尸瞪大眼睛盯着他，他再也坚持不住，扑哧又吐出一口鲜血，脑袋也无力的垂在血水里。 欧唐紧张的坐在书房，手指在书桌上不停的来回敲击，终于等到洛天赐进来，连忙起身问道：“师弟怎么样？”洛天赐示意他坐下说道：“身上的伤虽重，但是心理上的问题更大。前面他相信自己是对的，所以可以压制住杀人的心里伤害，但是最后一次看到那么多女人和小孩被杀，他很难接受。”欧唐抿抿嘴唇：“那怎么办？”洛天赐摇摇头道：“没有办法，只有他自己去调整，去适应。你回去吧，他留在我这里一段时间吧。跟卓彩谈好了？” 欧唐点点头：“谈好了，行动堂堂主前两日已经任命给我了，平安堂给了侯静。卓彩暂时不会针对咱们，也不会针对门主。” 常欣忧虑的看了一下还在蒙头大睡的燕离，这几天燕离精神萎靡不振，除了自己喊他起来吃点东西，或者是喂一碗汤药之外，即使蒙着头在那里大睡，脸色也是木然毫无表情的。她几乎是二十四小时陪着燕离，他的身体十分好，伤势恢复的很快，但是洛师说他的心里伤的比身体严重的多。这天傍晚解手回来，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燕离在小声的哭泣，她心里实在放心不下，赶紧跑去禀报洛师，洛师嗯了一声，突然问道：“他有没有什么真正的好朋友？”常欣想了想说道：“听他说过，镇上有个叫牛大的青年跟他关系比较好。”洛师想了想问道：“牛大当年是不是也来过我们这里考试。”常欣点点头：“是的，就是最后败走的那个孩子。今年二十一岁了，应该是炼骨期五六重的样子吧。”洛师点点头：“如果明天还能听到他哭，你就让牛大过来，找个事由约他出去喝酒，但是不要太喝醉，让他哭闹出来就好。还有，你不能老是呆在他身边，他也是有自尊的，你在那里，他会挺着不吱声。”果然第二天下午，常欣在门口又听到燕离在哭，声音略微大了一些，禀报洛师后，就出去找牛大了。 第30章 一场酒 牛大嘻嘻笑着掀掉燕离的被子，叫道：“小梨子，赶紧起来，哥哥要结婚了。”他已经知道燕离的问题，但是此时装作不知道，大马金刀的往床边一坐：“你丫的去了府城，也不说带哥哥一起过去，娘的，白瞎了哥哥我在少年队罩着你了。” 燕离有了精神，爬起来揉揉睡意惺忪的眼睛问道：“你要结婚了？”牛大得意的一拍胸脯：“那可不是？早上遇见常欣姐，说你回来了，我寻思着你是我牛大最好的朋友，没道理不先喊你喝酒啊。所以就过来了，听说你受伤了，你丫的好了没？能不能喝酒啊。”燕离一边穿衣服一边骂道：“我的酒量你还不知道？今天不喝死你丫的。” 另外一间房里，常欣贴着墙壁在偷听，疑惑的问道：“洛师，前几天还半死不活的，今天怎么就有精神了，满嘴都是脏话啊？”洛师笑道：“他已经调整好几天了，牛大跟你不同，牛大是哥们，丢点脸不算啥，其他人不行，毕竟出来混还得是个硬汉子嘛。再说了，好哥们要结婚，怎么也得给面子啊。这个牛大还算聪明啊，也算粗中有细。” 两人出门时天已经擦黑了，牛大领着他到了镇上一处小院子，指着大门说道：“小梨子，这是我新买的宅子，你看怎么样？”燕离羡慕的摸着新换的大门，又把门环敲了敲，探口气说道：“老牛你混的不错，这院子虽然小了点，但是也要十好几金币吧。”牛大得意的笑道：“那是自然，十八金币呢，为了娶于小翠，我这些年一文钱掰做两文钱用，好歹攒下了几个金币，我爹拿了十金币，我家现在算是赤贫了。我现在是炼骨期五重，你原来给的两瓶虎骨酒我藏着呢，喝完我也差不多能到炼血期，那时我就去考灵药园的打手，一个月也能有五六十银币，两三年就缓过来。” 两人进了门，于小翠已经摆好了一桌子菜，燕离说了恭喜，牛大手一挥：“原本她不该来的，只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又走了，所以叫她过来做饭，一会她就回去了，到时就剩咱们哥俩，喝醉了就在这里躺尸到天亮。”于小翠笑道：“我跟小梨子喝一杯就走了，我娘要是知道我跑到这里来，得打断我的腿，还得在我面前鼓捣好几天，说我不要脸啊，小浪蹄子什么的。咯咯咯，小梨子，来，坐，姐姐跟你喝一杯。”燕离高兴的坐了，端起杯子说道：“应该我敬嫂子才对。” 于小翠喝了一杯说道：“牛大是个没出息的，小梨子你以后发达了只管回来，我们也不要什么，就是你罩着我们不让别人欺负就好了。”牛大瞪了她一眼：“说什么呢，赶紧回家去。小梨子是什么人，我不清楚吗？”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吹嘘起自己小时候多么牛，对方多么菜，斗斗嘴便将一斤梨花白灌了下去，牛大打个饱嗝说道：“小梨子，哥哥我是真的不甘心啊，你说我牛大也是过了府试的，要是不这么急着结婚，将来你说我有没有希望筑基什么的？呃。”燕离面上也有些红润，给牛大倒了一杯酒，问道：“说的也是啊，你现在成亲，怕是以后最多炼气期了呢，为什么不等等啊，有个两年也就过了炼血期了啊。”牛大郁闷的说道：“我也没办法，我太爷爷今年九十一了，说是想五世同堂。说是普通人家五世同堂不容易什么的，让我不要出去打打杀杀的，老老实实呆在镇上。小梨子，我是真的羡慕你啊。来，走一个。” 燕离被他一说也有些苦闷，也开始吐槽自己现在的生活，仰着脖子喝了一杯，就用衣袖把嘴角的酒擦了：“老牛你知道吗？我这次出去差点就死了，第一天杀了个人，是个十足十的恶棍，也就炼血期五重，不是我的对手，可是我没想到他那么弱，呃，弄的我一身的血，这里，对，脖子这里还喷了一大块脑浆，恶心死我了，我差点当场就吐了，后来在河里洗干净的时候，一摸到那脑浆，我哇的就吐在河里了，我那个混蛋师兄，还专门搞了一杯梅子酒给我喝，呃，老牛，你也知道的，咱是什么人，强忍着恶心一口酒喝了。呃，老牛，你说我是不是很牛逼？”牛大端起杯子：“必须的，咱们赤石镇没有孬种，来连干，连干三杯。” 牛大转身哇就吐了，燕离哈哈大笑：“老牛你个水货，呃，当场就吐，行不行啊？”牛大摇摇晃晃起来，嘴里嘟囔着：“你等着，我撒泡尿再来喝过。”他摇摇晃晃的走两步，就在院子里掏出家伙就开始尿，燕离摇摇晃晃的走到他身边：“这是你家茅房？呃，我也来。”牛大大笑道：“来，咱们比赛谁尿的久。”两个勾搭着肩膀，牛大突然说道：“刚才你是不是说你杀过人？”燕离嗯了一声，爽快的抖了一抖：“杀了。”牛大站不稳，踩在自己刚撒的尿上，一屁股坐在地上，燕离开心的哈哈大笑，脚下被牛大一勾，啪叽摔了个嘴啃泥，牛大开心的大笑起来，燕离叫道：“牛大你个王八蛋。”两个就在地上厮打起来，瞎闹了一会，两人都摆了个大字躺在地上，剧烈的喘息，牛大睁大眼睛看着星空：“我是没有什么机会了，小梨子，呜呜呜，我不想这么早就成亲，我也想冲在最前面去快意人生，呜呜呜，可是我没办法。”他早已经忘记了常欣给他交代的什么任务，都见鬼去吧。鼻涕眼泪流了满脸，我也是有梦想的人，我牛大比别人差吗？要不是为了结这个婚，我不会连壮骨散都舍不得买来吃，不会一门心思的想着攒钱攒钱。他哭闹了够了，一扭头看见燕离呆呆的望着天空。推了他一下：“丫的傻了？把你的威风讲给我听听。” 燕离喃喃说道：“不是什么威风，第二个人的时候，我是打不过的，他是炼气期，不过师兄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又耍了一些小聪明，所以有惊无险的杀了他，师兄表扬了我，说我战力很强，打的很聪明，可是他不知道，我坐在那里等他来的时候，我心里有多么害怕，那个人真的比苟三和罗琦加起来都厉害，我割断他脖子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坐在地上好久爬不起来，我那时候要是躲得慢一点，他那三刀我就挡不住，很可能就死了。” 又停了一会说道：“第三个特别特别强，师兄说即使是筑基去，也有可能被杀掉。我对上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完全不会害怕，可能是突进去的时候，看到他们杀人已经红了眼。那个王强，对，王强那么强，我追到后院去的时候，院子里全部是血。”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一下：“又这么厚的血，我看到同伴被他打飞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只想着我是队长，我必须得救他，于是就冲上去了。他很猛，很猛，很大一个兵器，我根本不可能躲开，勉强躲了一会，被绊了一下，往地上倒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人身上的要害不止头和胸腹那一块，如果我能削断他的手筋，那么他就拿不起那么重的兵器，于是不知道怎么就割断了他的手筋，我滚开的时候，他的脚腕离我只有四十几公分，我只想着如果削断他的脚筋，那就追不上我，于是就削断了他的脚筋。最后我杀了他。老牛，你知道吗，那是一个炼气期六重还是七重的高手，我是不是应该很得意？” 牛大哈哈大笑，挣扎着起身摸到酒坛晃了晃：“还有，小梨子，一人再搞一碗。”燕离挣扎起坐起来，接过牛大递过来的一碗酒，咕嘟咕嘟的灌了下去，把碗一扔，呜呜呜的哭起来：“可是老牛，你知道不知道，杀这三人，我一点也不后悔，因为他们都该杀，可是后院那么多女人和小孩，呜呜呜，也被杀了。呜呜呜，我被王强打飞落在地上的时候，晕过去一瞬间，我看到那个女人睁着的眼睛，每天晚上我一闭上眼睛，就看她看着我，像是再问我，为什么杀我？为什么杀我？呜呜呜呜。” 牛大也扔掉碗，搂着他的肩头说道：“该不该杀都已经杀了，你说怎么办？你说不该杀？她跟着坏蛋享福的时候，怎么不说不该享福？就说我，我算努力的吧，我爹出了那么多钱，他那么喜欢喝酒，我太爷爷说想看到我成亲，他就不再喝酒了，哪怕一文钱就要攒下来给我，上个月，我看到他跟在王大头后面求了一下午，王大头才同意让他去王大头家里的地里帮一个月忙。他回来得意的跟我吹嘘他找了个好活儿，王大头看他能干，这一个月给他三十银，我晚上自己偷偷的躲在被子里哭了。呜呜呜，小梨子，你说说王大头的儿子享受着王大头的山珍海味，到时王大头犯了事，王大头的儿子无辜吗？” 燕离抽噎着说道：“无辜什么？王大头最刻薄了，我小时候饿的肚子疼，在他家偷了两个桃，他儿子还放狗来咬我，你看，就在这里，现在还有一个疤。”兄弟两人一边哭，一边将镇上村里所有的以前欺负过他们的人都骂了一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过去。 第31章 我不知道自己对不对，但我没有办法 洛师松了一口气，背着手缓缓在镇上走着，常欣赶紧跟上，问道：“就让他们这样睡一晚上？会不会着凉啊？”洛师微微笑道：“都是比牛还壮的小伙子，哪里那么容易生病。常欣，这穷人家的孩子就这么惨？” 常欣嗯了一声：“其实他们还算好的，牛大家里还过得去，小燕子父母为帮派而死，算是殉职，门里也有照应，虽说未必天天照顾的很好，但是修炼还是管的严的。我们这些人里，最惨的应该就是陆大姐了，我听说过陆大姐的事，要不是洛师您收留她，要么被卖到娼寮去了，要么就是死在荒郊野外了。您有规矩，只留我们十年，我听说陆大姐去了帮派后也是吃了很多苦，不过现在就好了，有了家庭，有了孩子，自己又有地位。我呢就好多了，家里虽然过得很辛苦，但是毕竟父母都在，洛师每月给五十银，我家里过得也很不错了。等到燕离好了，我就该走了。” 洛师看她脸上泪水哗哗的，笑道：“十年也是有原因的，你十二岁过来伺候我，十年正好二十二岁，能到炼气期，我虽然不怎么管你们的修炼，但是基础给你们打的还是不错，未来就算不怎么努力，有个十几二十年筑基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再说了，女孩嘛，打打杀杀的做什么，趁着年轻找个好人家嫁了，好生过日子才是正理，燕离在这里还要呆大概一年，你再留一年吧，到时叫他送你回棋县。”至于陆嬛，现在她算是门主的人，自己跟门主也不是那么紧密，能不插手那就不插手了。 五点，洛师打开门，看见浑身尿骚酒臭的燕离站在卧房门口，见他双目明亮，知道他已经没有大碍，笑道：“就这样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还没想明白？”燕离让开身体，等洛师走出来才跟在他身后走了一段，突然问道：“我们是小宗门，但是我们不是恶人，对吗？”洛师笑道：“为什么我们不是恶人？我们制造药丸，不知道害了多少修士，不知道多少家庭妻离子散。我们为了达到赚钱的目的，不停的跟别的帮派仇杀，文宁府哪天没有十几二十人死在别人手里？”燕离沉默了一会又问道：“我是不是可以不做恶人？药丸并不毒死人，我卖药丸，你可以不吃，我没有强行塞到你嘴里。街上火拼，我不杀你，你就要杀我，我不抢你的饭碗，你就要抢我的饭碗，我承认是不好，但是没有办法。老师？” 洛师背着手停了一会问道：“你为什么不想做恶人？”燕离果断的说道：“恶人没有好下场，再强也没有好下场。王强很强，可是别人知道他是恶人，又很有钱，所以别人就想杀了他，抢走他所有的钱。恶人杀了活该，我那是替天行道，恶人杀恶人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洛师笑道：“如果蛟龙门打过来了，你杀了蛟龙门的人，你觉得自己算坏人吗？”燕离斩钉截铁的说道：“不算。”洛师又问：“你带药丸去武安，被武安缉捕司发现了，他们是阻止你害别人，你会杀他们吗？”燕离想了一想：“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洛师双手一摊：“你看，并没有什么好人坏人，你有自己的行事准则，你觉得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没有任何问题，比如你杀了张三，你觉得张三该死，李四认为你杀了张三，所以他要杀了你，那是李四的看法。对不对？那么你的行事准则怎么来的呢？一个是道德基础，二个是大家普遍承认的律条。明白吗？比如欧唐要你去杀人，你觉得应该杀就杀，觉得不应该杀就应该拒绝。当然杀了之后，或是拒绝之后会有什么后果，自己也要考虑清楚。”这个道理其实也挺简单的，上司给我下了命令去杀一个无辜的人，我可以有两种选择，只是都有不同的后果要去承受，接受了，良心自然是要受到煎熬的，不接受，就要承担上司的雷霆之怒。 燕离点点头：“我明白了，老师，谢谢你。我会多看书，多去学习。”洛师笑道：“很好，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想做君子，但是总做不到，但是比照君子的要求是可以比照一下的，我这里有九阳宗戒律，你可以看一下。”九阳律是最基础的做人准则，是个底线。燕离这段时间主要还是通读，然后背诵，这让他有些豁然开朗的感觉，确实是，你触犯了这条，就要承担相应的惩罚。 庄梦蝶烦躁的将卷轴扔到桌上，双手抱着头，六十六号已经沉默整整四年了，四年来没有一点动静，偏偏司座对他极为关心，每个月都会问起六十六号的事。沐声走了进来，低声说道：“七十六号要警告一下，连同三十七号一起警告。”庄梦蝶讶异的问道：“为什么啊？七十六号这一年多非常努力，很多消息都是他传回来的，咱们打掉了好几个药人，界林也截杀了四五次啊？”沐声叹口气说道：“七十六号太高调了，动作太频繁了，这样下去迟早出事，让七十六号先沉默一年，让别的暗谍活跃一点，七十六号很重要，一定要保护好。” 看着他转身要走，庄梦蝶叫住他：“司正，这个六十六号怎么办啊？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司座每个月都要问一遍，你说都四年了，怎么他就一点都不跟咱们联系呢？”沐声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不管六十六号，只要他魂灯未灭，就可以。” 过了两日，庄梦蝶撞进沐声办公室：“司正，司正。”沐声示意她先关上门，才问道：“什么事？”庄梦蝶紧张的说道：“三号有密件过来，要求直接送到司座手里。”沐声霍的站起，前十号都是在文宁府呆了超过五十年以上的暗谍，平时极少跟总部联系，这次有密件过来，一定是了不起的大事。他们的权限根本不能拆开这些密件，只能立刻送到刑部。 沐声对这些是清楚的，前十号都是文宁府还乱的时候安插进去的，当年一共派过去了三十多人，到文宁府三门分立的时候只有十人存活，近二十年这十号几乎不会再给宗门传达什么消息，有密件过来必定是大事了。 常欣细心的将紫色腰带给燕离系好，满意的说道：“小燕子真是超帅，啧啧，今天十八岁了，老师说一起吃个饭，然后我们两个就可以滚蛋了。嘻嘻。”燕离张着双手任她将储物囊挂在腰间，笑道：“早盼着这一天了，老师这大半年是疯了么，拼命地训练你和我。啧啧，常欣姐，你总算到炼气期了，可以嫁人了哟。”常欣在她腰上狠狠的拧了一下，佯怒道：“就你喜欢调戏我，对了，你认识毛芳？这人怎么样吗？”燕离摸着下巴：“这人还行吧，没听过有什么劣迹。他家在棋县也算大户，严格来说不怎么算门里的人，不过给门里提供粮食，老师给你选择的这个肯定也是经过再三考虑的，你过去后，修炼不要拉下了，要是五十岁不能筑基，就来找我，我怎么也会想办法让你筑基，有了筑基的修为，以后不管怎么样，你在他家的地位就不可动摇，要是多生几个儿子，你这辈子就不用愁了。” 常欣眼圈一红：“洛师说了，吃完这顿饭，跟我就缘尽了，小燕子，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一定要记得姐姐，就算是有危险也要记得找姐姐，知道吗？”燕离拍拍她的肩头：“知道了，就你嘴碎，哪里那么多的话，你记得，只要我或者师兄还活着，你婆家欺负了你，你就来找我们，不要把委屈藏在心里，知道吗？其他的我都不担心你，就怕你不吭声。” 四十九组已经在行动堂第二基地了，直属于麻副堂主，满编是十人。欧唐纳了素敏和素珍做妻子，其他随侍心思就有些活跃，欧唐心里清楚，他身边这些女侍，除去了素敏和素珍是他自己找来的，其他的多少都有其他人的影子，于是从筑基女侍开始动手，一一分派出去，素华就被派到这四十九组做了组长，素媛现在是炼气期三重，她是素华的表妹，也是别人安排过来的，主动申请来了四十九组，免得被欧唐借故发作，丢了小命。 燕离过来报道的时候，素华很是冷淡的点点头，指着其他四间房说道：“我是组长，按照规矩我有自己一间，素媛是个女孩子，跟你们这些大男人挤一间不太合适，还有三间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头也不回的进了屋。燕离知道素华向来冷淡，在欧唐府里的时候，就不怎么搭理其他人，一扭头看到素媛，挤出满脸笑容，素媛呸了一下：“你笑的真假。”燕离走过去嘻嘻笑道：“小媛，这都多少年了，还生我气啊，我也没办法啊，你那时比我强，我只能是全力嘛，哎，别臭着脸嘛，等你表姐不在，我带你出去吃好吃的，当做赔礼道歉好了。”素媛哼了一声，一脚踢在他小腿上，翘着嘴唇说道：“那得看本姑娘哪天心情好。” 第32章 新队伍 推开房门，苟三迎了上来，恭敬的行礼道：“阿离，我们等你好几天了。”燕离打量了一下众人，惊道：“你们搞什么飞机？炼气期还能修炼这么快？连郑俊都炼气期二重了？都追上我了啊。老苟，老罗你们怎么到的炼气期四重？”罗琦上来笑道：“堂主大人给我们进行了残酷的压榨式的训练，说我们以前过的太舒服了，跟着你又是药不离口。不压榨一下太可惜了。” 欧唐对燕离那是没的说，这几个人是他物色的班底，说实话都是不错的。苟三罗程经验老到，或许修为以后不会太高，但防备个刺杀那是没问题的，郭末熊程都是暴力型，资质都很不错，将来筑基是肯定没问题，加上一个资质不错的郑俊，其实他们的战力不低。 燕离在床上坐下，看着脸色依旧发白的郭末，问道：“锅盖怎么满面苍白？重伤未愈？”郭末无精打采的抬起头：“狗屁啊，还不是拜你那个师兄所赐，硬说我们几个药毒太深，用个什么秘法给我们祛毒，我是最后一个，听说他加大了分量，我这十天，十天啊，吃什么拉什么，每天早上起来身上一层黑泥。就虚弱成这样了。” 燕离笑嘻嘻的凑上去扒开他的眼睑，仔细观察了一下，满意的说道：“是真的祛除干净了啊。我还好，吃了三副药，每次拉两天肚子，早上也跟你们一样。最近一个月大家都不要服用任何药物，安心修炼就好。老熊怎么杀气这么重啊？你们都杀过人了？” 熊程舔舔嘴唇：“阿离，我杀了不少人呢，堂主说我这身材不当力士可惜了，专门找了个高手给严加训练了三个月，又赏了我一整套灵器级的铁甲，加上灵器级的狼牙棒，还给了一个储物囊放这些东西。”郑俊叹道：“现在老熊是我们这里第一战力，冲撞起来，我们都挡不住，有次我们跟蛟龙门火拼，老熊像个撞车一样冲在最前面，瞬间冲散了敌人的阵型，就那么一会就杀了五六个人。” 燕离摸摸下巴：“表哥这么好？灵器级一把剑就得十金币了，你说的这一身，不得两百金币？”熊程苦着脸：“堂主要我签了死契，欠他两百金币，每月利息十金币。每年要结算一次，到今年七月我就欠堂主三百二十金币了。” 燕离鄙视的看他一眼：“你就偷笑吧，有这一身，你大概率活到筑基。钱算什么，大不了不还呗，他叫你干啥你就干啥呗？炼气期可以使用灵器，你看看咱们行动组，有几个有哪怕一件灵器。小俊，你杀气也很重啊。这样不好，一出门别人就感觉到了，你这个体型应该走轻盈偷袭路线，一身杀气还偷袭个毛啊。对了，我睡哪？” 苟三笑道：“我陪你住，然后郭末和郑俊一间，老罗和老熊一间，咱们满编十人，还有两人要来，到时安排就好。”又挤眉弄眼朝素华那边挤挤眼：“那娘们可不好对付啊。听说有三十五六岁了呢。”素华其实长的不差，综合算起来比素敏还是要强一点，这次被赶出来，心里肯定是不愿意不舒服的，所以整天就板着脸，不好接近。 四十九组是新组建的，这两年跟蛟龙门冲突的很厉害，前面各组减员很厉害，欧唐重新组合了一下，空了几个组直接从底下抽调炼气期上来组队。素华并没有什么管理经验，每天只顾自己修炼，别的事情根本不管，就算是发现什么问题，也是以呵斥为主。其他的琐事，几乎都是素媛在处理，她拿不定主意的就会找燕离。 新来的两个却是熟人，就是当初评点燕离和郭末之战的花少和老春，两人在素华那里报了到，想着跟早来的兄弟打个招呼，推门进去一看，我靠，除了一个小家伙不认识，其他的全是熟人啊。聊了两句让两人顿时萎靡了许多，当年在预备组，这几人都是远远弱于自己的，修为就不说了，自己两人都是炼气二重，其实已经算很快了，可是在这里算是最底层。光是流露出来的气势，就足够震慑别人了，就知道这些人肯定手上都沾了不少的鲜血。 花少拉着老春出去逛街，两人闲逛了一会，找了家茶寮坐下，花少不满的说道：“来了半个月了，他们始终不把咱们当兄弟啊。”老春喝了一口茶，与吃了两块点心，才慢悠悠的说道：“我跟老罗聊了几天，以前他刚进预备组的时候，我帮过他，这个四十九组真正的核心是燕离，他们都是燕离的部下。不是组长的部下。”花少吃了一惊：“你是说，他们都听燕离的？素华可是堂主身边的人啊。” 老春哂笑一声：“素华算个什么，让她做组长只是因为她筑基的修为，你看她管过什么没有？组里大小事务都是那个小丫头在干，但是真正拿主意的是燕离。你别看那丫头凶巴巴的吼燕离，但是每次支取薪酬的时候，都会找燕离陪她一起过去，买些什么东西也都是问燕离。到了二等组，别的不说，这月俸倒是蹭蹭蹭的翻倍了啊。而且也没有谁要收咱们保护费。花少，你这两金打算怎么花？”花少垂头丧气的说：“还能怎么花？买活气丸？现在市面上压根就没有。” 老春自嘲的笑笑：“就算有，咱们就能买得起？十金一颗，一个月至少三颗，就要三十金，一年三百六十金，要是活气丸敞开吃，有个五年也就炼气巅峰了，你算算需要多少金？”花少忍不住问道：“他们是怎么一下子就四重了的？我记得一年前，苟三他们两个才刚突破炼气期啊。一年三重？” 老春沉默了一会，才压低声音说道：“花少，咱们一起打入预备组，混到现在也有四五年了，我是当你是兄弟，你可不能出卖我。他们是堂主的人，去年一年跟着堂主在修炼，到处砍人，玩命一样的训练。堂主是什么人啊，少数能炼制活气丸的人啊。你自己想想，堂主的活气丸比市面上的还要好三成以上，加上对战机会多，修炼残酷，前期积累很多，这炼气期初阶一年三重不奇怪。” 花少惊了一惊，趴在桌上轻声问道：“他们六个都是？不不，这么算起来，他们八个都是，咱们怎么办？”老春哼了一声道：“现在行动堂就是堂主的天下，现在行动堂只有两个副堂主，麻吉自己赚点药钱呵呵笑，什么都是堂主说得对。吕峰刚上位没多久，原本直属的十个组都没完全搞定，堂主又给了十个组，自己头都是大的，别的组的事情根本顾不上管。再说堂主自己，是洛师的记名弟子，我听说他跟少门主可是一伙的。你觉得咱们该怎么办？只能跟他们搞好关系，最少成为堂主的外围啊。你看着吧，咱们肯定是最有油水的任务，最轻松但是功劳最大的任务十有八九都是咱们的。” 燕离最近大多数时间都花在炼制药丸上，去年一年洛师其实对他修为的要求并不算太高，主要精力还是放在丹药上面，一般来说这丹药人人都能学，人人都能炼制，洛师说在宗门里，其实这些汤散丸根本不值钱，宗门外门的弟子十有八九都是自己炼制，只有到了内门之后才会专注到修为上，毕竟宗门内供的丹药比外面要便宜很多，比如最基础的玄气丹，在宗门去买，最多一金一颗，可是放在其他府城，没有十金是不要想的，到了限制流通的文宁府，二十金能买一颗算你走运。 对于宗门外门来说，这丹药是必修课，药方什么的都由宗门提供，照着练习就好，也不需要你做什么调整，只要你不要外传就好。但是对于文宁府来说，所有的药方都被灵药堂严格保密，就是一个药浴的配方，一般人也是不知道的，只能在市面上购买。 燕离不存在这些问题，洛师给了药方之后，他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就会根据自己的情况去进行调整，你问他为什么要这么调整，他能说的头头是道，但是你要问他怎么会想到这么调整，他就说不上来。再比如他炼血期没有洛师在身边提点，眼见着走了弯路，他会觉得不对，去找各种书看，虽然原理上狗屁不懂，自己全部解释错了，但是做法却是对的。所以洛师这一年着重教他丹药。修为上也只是勉强到了二重。他后来自己想了想，觉得可能这就是自己前世在自助投胎机上选的悟性，这玩意不能用言语来表达，要说就悟性高。 活气丸现在燕离是没有问题的，三次能成功两次，主要还是他现在灵气只有两成，所以有时会出错。不过活气丸即使失败了，也能当成活气散卖掉，相对于成本来说还是略赚。麻吉麻副堂主主卖的就是活气散，当然活血散、壮骨散也是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