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闹和离!替嫁医妃炸翻全京城》 第1章 穿越成庆王妃 冬月初八,满城鲜红。 西陵国庆王姬元泽和姜国公府嫡次女姜令瑜大婚。 龙凤烛垂泪,东跨院的新房中,男人和女人的喜服纠缠着扔在地上。 暖帐内,人影缠绵,女子呜咽声声。 “砰!” 忽然,不着寸缕的新娘子被扔了出来,撞到墙上又跌到地上。 软香凝脂,红指印斑斑,墨色长发微乱,几分狼狈楚楚。 姬元泽暴怒掀开床幔,只穿着一袭亵/衣的他,浑身透着杀神一般的狠戾,脸上半边银色面具也泛着骇人的冷光。 “贱/人!谁给你的胆子冒充瑜儿!!” “王爷,我……” 姜令月抬头解释,右脸的红色胎记在烛影下格外狰狞。 这胎记是她十一岁那年突然生的,自此她遍成了西陵国第一丑女,反倒是更衬得妹妹姜令瑜如花似玉,人见人爱。 察觉到自己样貌粗鄙的姜令月,很熟练地捂脸低头。 这一瞬,她也想起来了。 是妹妹! 妹妹出嫁前在国公府里给她敬了一杯酒,一定是那杯酒有问题! “是令瑜陷害我,其实她听闻你大战后就不想嫁给你了,但是碍于名声,只好……” 似乎是被某个字眼刺痛了,姬元泽眼神闪过一抹寒光。 “住口!” 姬元泽欺身而来,掐着她的脖子,指节随着眸光寸寸收紧。 “撒谎!是你在新婚夜下药,辱了本王的清白,夺了瑜儿的丈夫,瑜儿是天上的云,你便是地上的污泥,凭你几句谎言便想要取代她,痴心妄想!” 话音未落,姬元泽就将她狠狠地甩开,如同在甩一块脏抹布。 “噗!” 姜令月本就浑身无力,这大力的一摔更是把她摔得气血喷涌,气息奄奄地趴在地上。 “不……” 她虚弱的支撑着身体,却又再次倒下。 卑微的眼眸,祈求一般地看向姬元泽,哪怕是他一丝的怜悯。 这个她偷偷喜欢了三年的男人啊…… 只可惜,世人皆知姜令瑜,无人在乎姜令月。 姬元泽被传战死,姜令瑜险些殉情。 姬元泽被救回,姜令瑜痛哭流涕。 姬元泽重伤毁容,姜令瑜不离不弃。 所以,所有人都只知道姜令瑜深爱着姬元泽,连皇上都感动至极,直言“姜令瑜乃天下女子楷模”。 而她…… 姜令月苦笑,卑微到没人在乎。 即便如此,她也要为自己的清白辩解。 “我没有撒谎……” 姬元泽此刻别说相信她,看她的眼神就好像恨不得她立刻去死! 一寸目光一寸刀,刀刀活剐着她的心,把她的心血剐得肉模糊。 姬元泽开口,更是声如冰锥。 “谎话连天!丑陋卑鄙!姜令月,你只会让本王觉得厌恶!今夜是本王的耻辱!以后不要再让本王看见你!否则,你知道后果!” 后果吗? 姬元泽容貌尽毁还瞎了一只眼之后就变得嗜血暴戾。 侍从多看了他一眼,第二日便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婢女不小心碰触他的银色面具,不久右手就莫名断了经脉! 廉亲王幼子当面嘲笑他人不人鬼不鬼,未出三日就离奇的命丧虎口! 更何况庆王府的牢狱里摆满了一百零八种刑罚,抽筋扒皮都是基本操作。 如今她无法自证清白,姬元泽又认定了她是始作俑者,他必定不会放过她。 越想,越觉得遍体生寒。 姜令月哆嗦得蜷缩成了一团。 “呵,现在才知道害怕?姜令月,本王定会让你今后的每一时!每一刻!都后悔活着!” 一字一句,字字锥心,句句饮血。 姬元泽言罢,扬长而去。 大门敞开,腊月寒风猛灌进屋子。 这、这是要她生不如死吗? 姜令月的脸上血色褪尽,不着寸缕的趴在地上,绝望的去拽地上散落的衣物。 “丑成这样,还想勾引王爷呢?真是不害臊!” 门边,吴嬷嬷啐了一口之后,便无情的将门摔上。 “砰!” 重门闭,红烛尽,灯火灭…… 一片绝望的漆黑之中,姜令月的眼角滑落了一滴清泪,眼底再无生机,胸前也没了起伏。 翌日…… 门口的吴嬷嬷推门进来,手里端着素菜白饭,见姜令月还躺在地上没动,便小心翼翼上前探了探鼻息。 这一探,吓得吴嬷嬷摔了饭菜,扯着嗓子嚎了起来。 “不得了!来人啊……姜家大小姐死了!” “你才死了,闭上你的乌鸦嘴!” 被吵醒的姜令月伸手狠狠一推。 快两百斤的吴嬷嬷就这样被推得摔了个大屁股蹲,愣愣地看着忽然坐起身的姜令月。 “诈、诈尸啊!” 吴嬷嬷连滚带爬地起身,边喊边跑了出去。 这聒噪的声音,震得姜令月大力按起了太阳穴。 什么诈尸? 她明明是中医研究所最年轻的顶级医科教授姜令月!只不过是实验出了点小差错,被炸……死了? 姜令月震惊之余,脑子里也如泉涌般浮现了许多陌生又熟悉的记忆。 这才让她知道,她穿越了! 现在这具身子本是姜国公嫡长女,岂料十岁那年,寻来了真正的嫡女姜令瑜,便以避灾结束的理由接回了府中。 真凤还巢也就罢了,她还莫名奇妙变丑。 如此一来,她在姜国公府的日子就连丫鬟都不如了。以至于姜令瑜不想嫁给无望登基的庆王的时候,就把她毒晕了塞进花轿。 直到昨夜被冻死,这具身子也不过刚满十九! 满腔怨愤,让姜令月胸口堵得快炸了。 起身,想去找姬元泽给评评理,却发现头疼欲裂。 姜令月下意识地扶了一下额头。 好家伙…… 这高烧烧得,她都快熟了! 继续烧下去她准得变成傻子! 可眼下她孤立无援,上哪能弄到药啊?别的不奢求,最起码要有退烧药吧!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姜令月就觉得手边多了东西,伸手一摸,熟悉的帆布触感…… 她娇躯一震,倏地睁圆了眼睛。 这是她放在实验室里的野外急救包! 顾不得想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立刻从里面翻自己需要的消炎药、退烧药、活血化瘀的药…… 来不及细想,她林林总总都吃进去,又翻出两瓶葡萄糖喝了。 半个时辰过去…… 身体好转不少,一股暖意从小腹慢慢扩散至全身各处。 等她想清点一下急救包所剩药物的时候,第一眼就愣住了。 她记得很清楚急救包里只有两支葡萄糖,刚刚已经被她喝掉了,怎么现在还有两只? 难道,这急救包里的东西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姜令月刚想再试一次,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姜令月下意识的要将急救包藏起来,却惊讶的发现地上除了稻草什么都没有,连装葡萄糖的空瓶子都不见了。 正愣神的功夫,柴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吴嬷嬷端着一盆冷水兜头泼过来。 第2章 七公主犯病 哗啦——嘶! 冰凉刺骨! 姜令月被冻得爆吼了起来。 “做什么!大冬天的,冷水往哪儿泼呢?” “知道冷,就是没死!吴嬷嬷,你以后动动脑子,别再被这个满肚子坏水的丑女人骗了!” 一个十二三岁穿绯色华服的小姑娘站在她跟前,阴阳怪气地说话。 姜令月看一眼便想起来了。 这个盛气凌人的小姑娘就是当朝七公主姬云姝,姬元泽宠溺至极的同胞妹妹,谁敢动她一根指头,那就等着被姬元泽五马分尸。 姜令月本想着姬云姝年纪小,自己又寄人篱下的,她就当大人不记小人过了,养好身体再说。 没想到姬云姝看她不回嘴,觉得她好欺负,便开始得寸进尺。 “丑八怪!你害我皇兄娶不到瑜姐姐,皇兄念及你和瑜姐姐是姐妹一场,不忍杀你,我可不会心慈手软!” 说话间,姬云姝扬手就是一鞭。 这鞭子是金片所制,寸寸倒刺,打在身上,轻则刮削一片肉,重则分筋断骨。 从前那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姜令月若是挨上一鞭子,绝对得去半条命。 可…… 姬云姝想不到,现在的姜令月,曾经斩获过五届古武切磋赛冠军。 长鞭袭来! “啪!” 她抬手精准地握住了鞭子,顺势再往自己的方向拽了一把。 那姬云姝猝不及防,就这样被拽得跪在了她的跟前。 噗通! 扎扎实实的一个响头,双膝都快磕碎了。 啊啊啊! 姬云姝疼的哇哇直叫,眼泪直流。 姜令月俯视着狼狈至极的姬云姝,一边收缴鞭子,一边笑声教育。 “妹妹何必行此大礼?知错就好,起来吧!” “谁是你这个丑八怪的妹妹!来人啊!给本公主摁住这个丑八怪狠狠的打!打死了算本公主的!” 姬云姝勃然大怒,粉色小脸都气出了绛紫色。 她的一声令下,吴嬷嬷和丫鬟七星两人就各拎着一人高的木棍子朝她走来。 姜令月眸子一沉,展鞭准备迎敌。 却见她们身后正嚣张的姬云姝身体猛地一颤,随即尖叫着摔到了地上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是癫痫发作了! 吴嬷嬷和七星也发现了异常。 只是她们非但没有第一时间施救,反而一个跑去喊人,一个原地怪叫了起来。 “来人呐,快喊王爷,七公主被姜令月害了!啊啊啊……” 医者仁心! 来不及了! 姜令月不等那小丫鬟把话喊完,抓着小丫鬟的手就塞进了姬云姝快咬到舌头的牙关里。 “啊!” 丫鬟疼得杀猪般地叫了起来,下意识地想要抽手出来。 “你敢!你要是抽手出来,七公主就可能会咬舌自尽!” 姜令月冷冷扫了一眼,反将一军。 “你……” “我什么我?你若是抽出手,到时候就是你害死的七公主,害死了他的宝贝妹妹,你猜,你们王爷会怎么折磨你!” “你,你少危言耸听!一会儿王爷来了,你就死定了!” 七星虽然口上说着不信,却还真的不敢贸然把手抽出,片刻就被咬得眼泪汪汪。 看着,着实解气! 至于那个刁蛮公主的癫痫…… 姜令月意念一动。 急救箱果然再次唤出,而急救箱里果然躺着她那个年代针对癫痫的特效药。 她取出针筒,照着姬云姝的胳膊扎了一针。 姬云姝眉梢一皱,不可思议地看向她,想要逃开却无力挣扎。 姜令月笑了笑,俯身低语。 “别乱动,我这一针是救你,还是杀你,就看你的表现了。” 这一吓唬,姬云姝眸光一震,片刻还是乖乖听话,尽力配合。 反倒是她的贴身丫鬟七星,鬼吼鬼叫了起来。 “你这是干嘛?你、你、你还想要杀人灭口不成?” “我要是你就闭嘴。” 姜令月呵斥完,继续有条不紊地准备拿出保护剂。 奈何…… 身后忽然有疾风袭来。 下一刻,她的手腕就被人狠狠捏住。 出于习武之人的条件反射,姜令月没回头地反手一抓。 来人或许没想到她会还手,就没有丝毫防备地被她抓到了。 嘶啦! 一道布匹撕裂的声音传来。 姜令月定睛才发现,眼前站着衣襟被扯掉一块,露出蜜色胸肌的姬元泽。 姬元泽此刻的神色已经阴郁至极,等目光触及地上抽搐不停的姬云姝,更是脸色一白,箭步冲去。 “云姝,云姝!你醒醒!” 姬元泽一把将姬云姝打横抱起,好似慢一步,姜令月就会弄死她一般。 而后,姬元泽也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问话七星。 “这是怎么回事?” “回禀王爷!”七星跪在那儿哭着告状,“公主知道了今晚的事情气不过,就想来找她问个清楚,没想到这个女人竟将公主折磨成了这个样子,王爷您可一定要为公主做主啊!” 第3章 被发现了? “对我说话客气点,现在你们七公主的小命,可彻底握在我手上了。” 姜令月白了一眼侍卫,这才起身跟着侍卫去了。 再耽误,她担心姬云姝的身子不争气,熬不到姬元泽那个榆木脑袋转弯就嘎了。 那个刁蛮公主嘎了不要紧,可别连累她的计划功亏一篑。 一盏茶后,姬云姝卧房。 姬元泽神色憔悴地半趴在床榻边,暴露在外的独目,已然赤红如血。 而床上的姬云姝脸色铁青,双目紧闭,抿着的唇瓣没有一丝血色。 还未回过神的姜令月,被姬元泽一把掐住了脖子,狠狠地压在床头。 啊!头好痛! “姬元泽!”元宝小说 “看清楚你做的好事!姜令月,这是本王唯一的胞妹,让你给她陪葬,便宜你了!” “别吵!她还没死,我听得见她的心脉!” 姜令月此刻的脸离着姬云姝很近,姬元泽被镇住安静下来之后,她就更加确定了。 对古代人来说是濒死难救,其实是心脏骤停而已,甚至还没完全停跳。 但也不能拖,不然真脑死亡就彻底没救了。 姜令月快速挣脱姬元泽,利落地翻身上床,跨坐在姬云姝上方,准备去解她的衣服。 边上的太医猛地扑上来抓住她的手,尖叫。 “放肆!你竟敢对公主无礼!” 姜令月本就着急,被他吼的脑子嗡嗡响,厉喝一声。 “不想她死,就让开!” 她推开赵太医,伸手拉开姬云姝绑的紧紧的衣襟,开始给她做心肺复苏。 如此粗鲁急躁,又果敢凶悍的姜令月,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姬元泽正要出手,姜令月猝然回头:“别碍事!太医已经宣布她死了,但是我可以救活她!” “你……” “别废话!耽误一息她都救不活!要是救不活她,我赔命,你想把我千刀万剐都随你意!姬元泽,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是这是她唯一的生机,不管是谁给的,只要她活着就好不是吗?她的命,你真的不要吗!” 姬元泽惊了片刻,随即阴下面色,双手攥紧,冷声。 “先退下。” “是……” 所有人退到屏风后,只留下公主身边伺候的一个奶娘嬷嬷。 姬元泽隔着屏风的缝隙盯紧了姜令月,只要她敢对云姝不利,他会立刻冲进去拧断她的脖子。 同时,赵太医痛心疾首地捶胸。 “这些年老夫一直竭尽全力救治七公主,原本已经有些成效。可今日公主殿下就是被姜大小姐气到怒急攻心,彻底伤了根本,才让老夫的努力功亏一篑。” “王妃说救人怕只是脱罪之词,说不定还是记恨公主为难她,想要借机毁坏公主凤体!王爷!您万不可一时心软,让公主被他人侮辱!” 他早就看过,公主分明是死了!不可能救活! 听到太医的话,姬元泽也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居然相信一个恶毒女人真的能救人。 他就应该早些杀了她,也就不会有现在的事…… 姬元泽眼神杀气刚起,就听里间传来奶嬷嬷诧异中带一丝惊喜的声音。 “公主殿下好像能呼吸了!” 姬元泽面色一动,迈开长腿冲进去。 果然! 床上的姬云姝皱着眉头难受的直哼唧,即便不诊脉,也看出她还有气息,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死了。 姬元泽再看姜令月的眼神顿时变得复杂。 赵太医直接傻眼了。 真……还有救? 姜令月没工夫看这些人的反应。 她身上本来就有内伤,刚才做心肺复苏又耗去了不少力气,现在整个人像是从水缸里刚捞出来一样,满身都是汗。 她累的只能脱力地沿着床边坐下喘气。 姬元泽朝她走过来,声音依旧冰冷生硬。 “云姝现在还没醒,你想就这样不管了?” “如果不是你之前阻碍我救人,也不会有现在这一番波折,现在亡羊补牢,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补牢的。” “也就是说,你治不好?” 姬元泽说完最后一个字,姜令月立刻感觉到杀气逼近。 换了从前的姜令月大概能吓死,可她却昂首,无所畏惧地紧盯着姬元泽。 “三天为限,她必然会醒!但治愈她的条件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你有什么资格跟本王提条件?”姬元泽冷笑。 “现在的情况看来,应该是我问王爷有什么资格拒绝我的条件,嗯?”姜令月挑衅地抬起眉梢。 针尖对麦芒。 气氛骤然降至冰点。 可姜令月还是抵死不松口,这是她唯一能活的方式。 就在姜令月感觉自己可能要被姬元泽的眼神杀死的时候,终于还是看见姬元泽点头了。 “只要云姝能痊愈,本王可以答应你一件不违背良心的事情!但若不能痊愈……” “我人就在这里,悉听尊便!” 姜令月说完,强撑着身体,抓起桌旁有笔墨纸砚,写好药方,避开七星伸过来的手,将药方直接递给了刚才一直伺候在旁的嬷嬷。 刚刚,这个嬷嬷哭的最伤心。 丘嬷嬷先拿了药方给姬元泽,姬元泽示意赵太医上前。 赵太医只扫了一眼就大怒:“你怎敢用雄黄!简直胡闹!” “王爷,《本经》中记载,雄黄味苦、平、寒,有毒。公主身体内虚,再用雄黄,神仙难救!” 姜令月冷冷扫了他一眼。 “你这么能耐,刚刚怎么还诅咒七公主已经是死了呢?” “老夫、老夫……哼,你也不过是侥幸而已,谁知道你用的什么巫术!” 赵太医恼羞成怒,八字胡直哆嗦。 姜令月懒得跟他打嘴炮,有那功夫还不如养养神。 没想到…… 姬元泽看了赵太医一眼,寒声道:“堂堂太医院首席太医,连生死都看不出来,倒是说不过去了。” 赵太医被姬元泽的气势威慑得双腿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姬元泽的跟前。 “微臣惶恐……” “好回去闭门研究医术,少钻研那些没用的嘴皮子功夫,以后不要让本王再看到你!” “这……”赵太医满脸为难。 姬元泽冷眼扫过赵太医,声寒如冰。 “怎么?” “是是是,多谢王爷开恩!” 赵太医脸都吓白了,慌忙求饶。 很快,人就被两个侍卫拖了下去,姜令月舒心地勾起唇角。 该! 只是,姬元泽居然没有动刑,也没有动手?不是说得罪他的人,非死即伤吗? 就在姜令月审视姬元泽的时候,姬元泽审度的目光也掠过她,仿佛要把她的灵魂都看透一般。 姜令月被看得心下一沉。 她是不是被发现了? 第4章 王妃的脸 谁知…… 姬元泽满眼鄙夷不屑地哼了一声之后,最终将目光又落在她身后的丫鬟七星身上,悠悠地警告了一句。 “当主子的不懂事,当奴才的就要多劝着点,以后若再发生这种事情,连你一并罚了!” “是,王爷,奴婢知错了……” 七星颤颤惊惊地跪下磕头,再也没了之前嚣张的气焰。 就连吴嬷嬷也低垂着脑袋,大气不敢喘一下。 见状,姜令月算是明白了。 他们都知道姬云姝有癫痫,平时不能受刺激,结果这个丫鬟和嬷嬷一个挑唆,一个纵容才惹得这么多事端,最后居然集体想让她背黑锅。 可恶! 不过还好…… 这个姬元泽,赏罚分明,眼下总算给了她一丝翻盘的机会。 松懈下来的姜令月,撑着床边滑坐在到地上,五脏六腑皆受损,喘一口气浑身都跟针扎似的,鼻端总有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想她堂堂医科院团宠,二十二世纪的医学界天才,多少人求着她看诊。 谁能想换个地方,还要上赶着给人看诊才能保住自己一条小命,要是穿回去,她立马掀桌不干了。 她闭着眼睛,乌发如瀑,红衣胜血,脸上的胎记似乎都不如平日里那样难看了。 姬元泽眸子幽冷,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感受到目光的姜令月也睁开眼。 看到的,却是姬元泽目光专注地守着姬云姝,侧颜温柔得就像变了个人。 直到这个时候姜令月才发现,姬元泽也不是彻头彻尾的坏人。 他的爱情给了姜令瑜,亲情给了姬云姝。 他什么都好,只是不爱她罢了。 幸好过去那个爱姬元泽的姜令月已经死了,不然她现在这一身伤痛都要抵不过心痛了。 如此想着,不知何时,她在困顿饥寒中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翌日醒来。 屋子里只剩下了她和姬云姝。 姜令月转头看床榻,床榻中的姬云姝依旧未醒。 不急!她开的汤药只要再连续服用上两日,等第三天姬云姝醒过来,她就可以跟姬元泽提出和离,还她一个自由身。 想到这事儿就开心的姜令月,还走到窗口的镜子前去瞧了瞧。 这不瞧不打紧,一瞧,姜令月差点就被自己丑哭了。 这要不是大白天照的镜子,她都以为是见了鬼! 怪不得没人待见她,连她自己都觉得恐怖的渗人,更不要说被这样一个无盐女玷污了清白的堂堂王爷。 不过…… 眼尖的姜令月顺着阳光发现,这快鲜红的瘢痕并不似是自然而生的胎记,倒像是毒素堆积出来的表象。 难道是姜家给她下毒了! 好在,凭着她带过来的急救箱,要祛除这块红斑,倒也不是不可以…… 姜令月就这样对着镜子折腾了好一会儿。 直到门口传来脚步声,姜令月才匆匆拿起梳妆台前的面纱给自己戴上。 推门而入的不是姬元泽,而是姬元泽的贴身侍卫古青。 “王爷有令,七公主即日送回皇宫修养,姜氏在三日大限之前,请移居扶风堂。” “……” 姜令月无语。 扶风堂离姬元泽的卧房是最远的。 还真是嫌弃透了她。 只是这样也好,她能好好修养两日。 午时不到,姜令月就被送进了王府西北角的扶风堂。 一起送进来的还有一个圆脸侍女。 古青在扶风堂门口,站的跟个木头桩子似的。 “王爷有令,七公主醒来之前,王妃不许再踏出扶风堂一步。” 说罢转身就走,在外面锁上了扶风堂的大门。 姜令月撇撇嘴,早晚有一天姬元泽亲自开门求她出去!不过想必王妃的称呼也是免得他自己丢脸,姜令月也懒得揭穿,谁稀罕做他的王妃,真是嫌命长了! “奴婢圆圆给王妃请安。” 古青带来的丫头“噗通”跪地上给姜令月磕了两个头,砰砰的,听着怪疼的。 姜令月仔细打量小姑娘,脸圆圆的、眼睛圆圆的,浑身上下都圆圆的看起来又喜气又吉利,忍不住笑:“你这名字取的好。” “奴婢也喜欢这个名字!谢王妃夸奖!” “你先去烧点热水来,我擦洗擦洗。” 学医的人多少有点洁癖,从昨天晚上开始又是血又是泥的,即使寒冬腊月,她也觉得自己快馊了。 “另外你给我弄点吃的,我饿了。” 圆圆胡乱的擦了一把脸,喜笑颜开:“王妃您等着,奴婢马上就去!” 姜令月哭笑不得,明明是去干活,却高兴的像是领了什么奖赏似的。 圆圆干活的确麻利,没多会儿的功夫就拎着一桶热水进来了,那水桶足足到她大腿高度,就这么单手拎了进来。 另外一只手里还端着木盆,木盆里放着帕子。 走起路,虎虎生风的。 “吴嬷嬷说让咱们自己开小厨房做着吃,以后热水也不能去大厨房拎了。”圆圆将热水倒进木盆里,一边用手试温度一边道,“可奴婢刚刚转了一圈儿,这院子里也没有小厨房啊,吴嬷嬷是不是记错了?” 姜令月简直大无语,姬元泽还要脸不要,既然放她出来,又在饮食上克扣她?背地里使这种暗戳戳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哪里有半分王爷的气度? 姜令月眯着眼喃喃。 “不着急,会有人惦记着咱们。” 姜令月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总算是确认了,她的急救箱不仅可以按照她的心意出现药品,还可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这大概是上苍对她的弥补吧。 她也借着这两天的时间调理好了一些身子。 期间,她从圆圆的口中得知,姜国公来王府找过姬元泽谈话,却没见她一眼便走了。 圆圆离得远,只偷听到姜国公说了四个字——将错就错。 姜令月不禁冷笑,好一个豁达的苦主! 转眼,已是第三天。 夜幕低沉。 姜令月坐在梳妆台前借着烛火整理着自己的脸。 圆圆走过来看见她在镜子里的模样,顿时惊讶得睁大了眼睛,手里的脸盆都抖得水花四溅。 “王妃,您的脸……” “嘘!” 姜令月将面纱放下,窗口轻风拂来,只依稀能看见她微扬的嘴角。 她瞧了瞧窗口凌冬的月,兀自喃喃。 应该是是时候了…… 正盘算着,一道熟悉的杀气隔着门缝扑面而来。 嘭! 姜令月闻声回头,刚好看见一身黑衣的姬元泽踹开而入,黑色斗篷上覆着零星白雪,腾腾杀气袭来,让他整个人仿若冒着一层白雾。 仿若杀神降世一般! 他银色面具下的那只的眼睛嗜血而暴戾,一盯上她,便伸手过来狠狠掐住她的脖子,将她逼退到了墙角,咬牙切齿地诘问。 “宫里来信说,吴嬷嬷喂云姝喝下了你开的最后一剂方子,忽然就吐了一大口血!现在高烧不退,呼吸微弱,随时会……” 第5章 本王先送你上路 “你……先放开我……” “御医说这是濒死之症,全都是拜你所赐!你还有什么话解释?”姬元泽仿佛没听见姜令月的话。 姜令月却已经感觉到窒息,努力地去掰姬元泽的手指。 姬元泽的手指反似铁钳般愈发收紧。 “姜令月,本王就不该信你!现在三天期限已到,云姝也醒不过来了,本王先送你上路,好让云姝路上有个伺候的。” 姜令月说不出话来,已经感觉到眼前星辰闪烁。 圆圆也在一旁跪着,不停磕头求情,哭花了一张圆脸。 姜令月怕自己真要一命呜呼,只能去摸急救箱里的麻醉针。 就在她准备和姬元泽拼了的时候,忽地听见门口传来古青的喊声。 “王爷!宫里来了旨意,让您和王妃即刻进宫!”古青边说边走进来,看到这剑拔弩张的场面,顿时满脸为难。 “王爷,马车都已经停在王府门口了……” 姬元泽依旧红着眼,却还是渐渐收了手。 “晚些再要你的命!” 姜令月艰难的喘着粗气,直到姬元泽转身先行离开。 她透过敞开的大门看了一眼。 天都黑透了,这个时候进宫,不用想就知道为了何事。 庆王妃换了人,七公主又吐了血,宫里的皇上皇后肯定要过问,又是一场硬仗要打。 片刻之后,等她换好了衣服出去的时候,姬元泽已经在马车上。 他换了玄色衣裳,头发用一根墨玉簪子固定着,配着脸上半边银色面具,浑身煞气,恨不能让人退避三舍。 见姜令月进来,他冷冷一瞥,眼底的厌恶毫不掩饰。 姜令月只当没看到,大大方方的坐在了他对面,若原主真的毁人姻缘,他这样对她,她能理解,可明显这是姜令瑜设的局,不管原主还是她,都是无辜被牵连,要说讨债也是她跟他算账。 她早晚会一笔一笔跟他们算清楚。 想罢,姜令月闭上眼睛养神,脑子里在翻找关于当今皇上和皇后的信息。索性姜令月前些年毕竟是姜家正经嫡女,教育也是按照嫡女教育的,对当今朝堂情况也略知一二。 西陵国如今的皇帝是昭宁帝,在位二十年,倒是有十几年不上朝的,朝政一直由继后陆晚棠处理。 陆晚棠素有贤名,虽处理朝政但从不专政,朝中大臣从开始的不满到如今的信服,是个有本事的女人。 姬元泽和姬云姝是昭宁帝元后狄锦瑟生的,狄锦瑟出生将门,生下姬云姝不久兵临城下,她亲自率一队禁卫军出城迎战,最终力竭而亡。 狄锦瑟死后半年,昭宁帝封当时还是贵妃的陆晚棠为皇后。 陆皇后对姬元泽和姬云姝很好,常常因为照顾他们兄妹二人冷落自己亲生的五皇子,为此皇上还责备过她,陆皇后却坚持亲自照顾姬元泽兄妹。 姬元泽受伤,陆皇后竟在元后画像前跪了三日请罪。 不管是朝堂还是民间,这位陆皇后的名声都极好的。 姜令月眯起眸子,原主脑子里对这位陆皇后的评价极高,但她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太完美了。 陆晚棠将继后的角色扮演的没有一丝瑕疵,而这世上原本就没有完美的人和东西。 若真有,那也是故意演给人看的。若不然为何姬元泽从未被册立为太子,这里明显是有人从中作祟。 一阵风卷起帘子,姜令月向外望去。 这才发现马车已经进了宫门,宫灯摇曳,巍峨的宫殿隐去白日的金碧辉煌,沉寂在夜色中,如同蛰伏的怪兽,好像随时都会张大了嘴将人一口吞下。 马车在未央宫外面停下,一个圆脸嬷嬷迎上来。 “姜国公和国公夫人已来了多时,此时正在里面等着。” 姜令月下马车的动作一滞,慢慢下了马车,瞬间察觉到数道目光落在了身上,她挺直了腰杆,不远不近的走在就姬元泽右后方。 那嬷嬷看不见姜令月似的,拉着姬元泽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这大婚之夜换人之事已然荒唐至极,现如今又折损到了七公主,皇上和皇后娘娘震怒不已!” “连姜国公夫妇和姜家二小姐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听到姜令瑜也进了宫,姬元泽才有了反应,浓眉轻皱,声音低哑。 “令瑜也在这里?” “唉……一会儿王爷您可要小心着说话,别为了替姜家开脱而惹火上身啊!” 姬元泽闻言,冷眸扫向姜令月。 嬷嬷也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哪怕两人都只字未言,眼神却仿佛都在说,她才是那个该死似的罪魁祸首! 晦气,真不想去! 可惜,一行人已经进了正殿。 “皇上、皇后娘娘,庆王殿下和姜家大小姐来了。” 嬷嬷话音刚落,殿内便传来了昭宁帝威仪低沉的声音。 “大胆姜令月,你可知罪!” “臣女何罪之有?” 姜令月昂首回答。 话音刚落,就看旁边一个绛紫色的影子朝她冲来,一副要大义灭亲的样子。 “孽障还敢顶嘴?你大婚之夜,下药夺了妹妹的夫婿已是不知廉耻至极,现在居然还敢戕害七公主!” “姜家容不得你这样不知廉耻,又歹毒至极的孽障,反正你也只是接生嬷嬷掉包留下的孩子,老夫能将你养大已是仁至义尽,以后你也别认我这个爹了!” “现在皇上要治你的罪,我国公府也绝不会包庇纵容!” “……” 好一个先声夺人! 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就摘清了她国公府嫡女的身份,让她安安心心去等死了? 姜令月闻声侧目。 说话的正是她名义上的爹姜国公姜致远,他四十岁上下,身材魁梧,一身绛紫色衣衫颇有气势,也长着标准的正派国字脸,浓眉大眼,可熟悉姜国公的姜令月却怎么看都觉得这张脸透着浓浓算计的味道。 一个会演戏的老狐狸罢了! 而一左一右拉住老狐狸,负责劝架的两个女人,她也认得出来。 风韵犹存的是姜国公夫人林氏,另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自然就是姜令瑜。 她披着月白色的狐狸毛披风,毛茸茸的领子衬的她一张小脸晶莹剔透,眼泪就在眼眶里打着转儿,一副我见犹怜的小模样。 自从进了大殿,姬元泽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她。 终究是耐不住不甘心,让他顾不得殿前失仪,独目盯着姜令瑜通红的双眼,一字一顿。 “昨日的新娘,为何不是你?” 姜令瑜闭上眼睛,眼泪从苍白的脸上滚滚而落,脆弱的好像随时就会化成一阵风去了。 “上花轿前,我去找长姐,求她日后替我在父亲母亲面前晨昏定省,多多照看,长姐答应了,说喝一杯酒前尘往事都过去了,我十分欢喜,喝了她倒的酒,没想到……醒过来就是两日之后了。” 第6章 不过是回光返照 说到此处,姜令瑜抓着她娘亲的衣服,哭的撕心裂肺,浑身打颤。 “元泽哥哥,我们再不能在一起了……” “唉……我这可怜的女儿!自小被掉包去了乡下养大,就已经很是命苦了,现在还被这个雀占鸠巢的姐姐夺了心爱之人!真真是没法活了!” 哭诉间,林氏跪倒在殿前。 “皇上,皇后娘娘,就算你们不为七公主讨个公道,我也是要为我女儿讨个公道的!” 宝座中的皇上、皇后双双皱眉,最后将目光看向了姬元泽。 “庆王,可有什么想说的?” “姜氏,死有余辜!” 姬元泽浑身紧绷,满眼戾气,恨不得亲手屠了她的样子。 姜令月的一颗心无限下坠,仿佛落在了深寒的冰窖里,刺骨透心的寒。 只是她面纱外露出的一双星眸,却依旧目光坚毅,黑如点墨。 她开口,亦是掷地有声。 “七公主无碍,我是被冤枉的!还请皇上还民女一个清白!” “还狡辩?”昭宁帝怒急,“来人,将七公主请上来!” 话音刚落没多久,四个太监便抬着一个雕凤梨花木的床榻进了大殿。 床榻上躺着一个盖着白布的人。 太监把白布扯下,正是脸色惨白如纸,毫无生机的姬云姝。 “七公主此刻就在殿上,赵太医都亲自查验过了,你还有何可狡辩的?” 皇上巴掌拍下,震得九龙宝座都在抖。 雷霆之怒,让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原本泪眼连连的林氏和姜令瑜母女也偷眼向着姜令月瞧来,尽管脸上表情楚楚可怜,也还是掩藏不住她们眼底幸灾乐祸的光。 哪怕是八面玲珑的陆皇后,此刻看她,也是一副心痛无奈的神情。 “姜氏,你夺取了你妹妹的夫婿本算是家务事,罪不至死。” “只可恨你还连累了七公主一条无辜的性命……” “现在罪证确凿,也没人替你申辩半句,只能将你处以极刑,告慰七公主的在天之灵!来人,将姜氏拖下去!” 在一众人强势而凌厉的目光下,两个御前侍卫上前,粗粝的大掌狠捏住她的肩胛骨,将她反手,用力往下压。 她整个人,连同她的自尊一起低到了尘埃里。 被姬元泽赶走的赵太医,此刻也一瘸一拐地走上前来。 “不自量力的野丫头,以为能信口雌黄几句就是神医了?现在七公主气绝已久,看你如何解释!” “七公主!该醒醒了!” 即将被押解出大殿的前一刻,姜令月回头冲着软榻中睡着一般的姬云姝大喊了一声。 所有人出离愤怒地瞪向姜令月,仿佛她打扰了逝者的在天之灵。 姜令月内心都要喊天了。 不应该啊! 按照疗程来说,姬云姝应该已经在半个时辰前醒过来!现在还没醒,难道是这小丫头有什么隐疾,所以迟迟不愈? 她今天,真的要凉了? 然而就在下一刻…… 睡的像死了的姬云姝,忽地坐起身子,肆意地仰脖展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声音洪亮清脆! “本宫睡得正香,谁这么吵?” 嘶…… 大殿内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 姜令瑜、林氏和姜国公猛地瞪大了眼睛,陆皇后扶着皇上从宝座上快步走下来。 姬元泽更是跨步到了姬云姝的软榻前,抚着姬云姝的脑袋,声音发颤。 “云姝,你真的醒了?你现在感觉如何?” “从来没感觉这么好过!也不知道那个恶毒女人给我扎的什么针,喂的什么药,还挺管用。” 姬云姝喃喃着低头自顾,只感觉自己状态前所未有的好,脸上不禁满是惊喜,下一刻,她抬头看向姜令月,有些别扭地开口。 “你救了我一命,往后,我不要你的命了……” 我谢谢你噢! 姜令月心里翻了个大白眼。 姬云姝之前应该处于假死状态,加上她的药才彻底好了过来,谁知道她居然贪睡! 特喵的,差点害死她! 都已经被押解到了大殿门口的姜令月,终于来了底气,扭身挣脱了两个御前侍卫的束缚,昂首挺胸,慢慢踱步走回了大殿中央。 “如各位所见,民女所言不虚吧?” 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一瞬回不过神来。 这时,赵太医恍然大悟般地指着姬云姝:“这个怕不是回光返照吧!” “回你个头!” 姬云姝闻言炸毛,捞起床上的枕头就丢了过去,赵太医被砸得抱头鼠窜。 滑稽的模样惹得姜令月都差点笑出声。 果然,对付这种人,只能用魔法打败魔法。 姬云姝砸完不解气,还骂骂咧咧地跟皇上皇后告状。 “父皇!儿臣虽然看起来是昏迷的,但是意识都在,好几次都清清楚楚的听见赵太医说本公主死了!可气死儿臣了!” 昭宁帝和陆皇后闻言,满脸愠怒。 姬云姝继续指着赵太医喝问。 “赵太医,你是不是黔驴技穷了,想趁着本公主病,要本公主命啊!”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怕大家像上次那样被这个姜氏蒙蔽,空欢喜一场啊!微臣冤枉……” 赵太医赶忙跪了下去,重重磕头。 “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微臣不能为了自保而昧着良心说话……请七公主让微臣再次为您诊脉!” 姬云姝没有异议地抬袖露出手腕。 其他人也算是默认了赵太医的说法,无数双眼睛盯着赵太医把脉。 片刻的功夫,赵太医脸上冷汗涔涔,表情痛苦纠结得仿佛快哭了。 姬云姝被赵太医的表情吓得脸色惨白。 “到底是什么情况?” “难道七公主……” 姬元泽也哑着嗓子开口,没等听到答案,就凶狠地瞪向姜令月,一步跨来,劈手揪着她的衣襟,将她整个人拎着脱离了地面。 “你果然又是在骗人!你这个恶毒女人!本王要你生不如死!” “你怎么就从来不相信我说的话?” “你问问在场的所有人,有谁相信你说的话?” “……” 姜令月无奈了。 确实! 她现在说的话,鬼都不信! 姜令月没办法,只能转头呵斥赵太医。 “你快说诊断结果如何!你可要知道,太医院里御医众多,医术不佳的下场和蓄意谎报的下场可是天壤之别!” “七公主凤体无恙,而且多年来的癫狂之症已经根除!从此往后,再也不会复发了!” “什么?”姬元泽有些回不过神。 “太医说,我治好了七公主!”姜令月冲着姬元泽的耳朵大喊。 姬元泽惯性松手后退。 见状,姜令月还顺势追了一步,在姬元泽耳畔提醒,“说好了治好七公主,你就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第7章愿意娶丑八怪 姬元泽阴沉着一张脸,低语:“什么条件?” 看着这满殿如虎如狼的皇亲国戚,姜令月渺小得仿佛随时会被吞没的羔羊。 如此一来。 “和离”的字眼在姜令月的口中打了个转,话出嘴边,就变成了,“护我!” “这算什么条件?” 姬元泽拧眉追问,姜令月已经转头面向姬云姝,半开玩笑半认真。 “你的癫狂之症虽已根治,但是后续的护养之法还得我的独家秘方,否则就会体弱多病,难育子嗣,就算及笄了也难嫁人咯……” “你,你别以为你医术高超就能要挟本公主!” 姬云姝的下意识地开始摸鞭子,气势汹汹的霸道样子,更胜从前。 一向宠溺姬云姝的姬元泽居然一把按住姬云姝,摇头低声。 “身体刚好,不要再乱动了。” “皇兄,你护着那个丑女人?” 姬云姝一脸不可置信。 姜令月也很是惊喜,笑得脸上的面纱浮动了好一会儿。 这个姬元泽说话果然算话! 大殿之上,皇上和陆皇后也都看出来姬云姝确实痊愈了,狂喜之情溢于言表。 至于那孕育子嗣的功能自然也要仰仗姜令月的秘方,如此,就得让姜令月安安稳稳的。 “云姝!听你皇兄的,先好好养身体!” 昭宁帝不轻不重地斥了一句,便紧跟着怒斥起赵太医。 “之前庆王说你医德有亏,朕还不甚相信,今日看来,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来人,拖出去,杖责三十!官降三级!” 姜令月侧目,三十杖责,怕是要没命了啊! “皇上饶命,皇上开恩啊……啊啊啊……” 赵太医跪地磕头,脑袋都快磕出了血,也还是被两个御前侍卫狠狠拽起。 宝座中的昭宁帝一脸冷然。 只是眉宇间似乎有一丝病态,感觉传闻中的身体抱恙,确实是真的。 姬元泽面色一冷:“父皇,这种庸医,打他一顿,官降三级太过便宜他了,让他滚出京城,剥去官职,再也不要回来了!” “依你所言!” 处置完赵太医,昭宁帝看向姜令月。 “姜氏……” “民女在!” “你救回七公主有功,赏血珊瑚奇石一尊,绫罗百匹,黄金一千两,白银五千两……” “谢陛下!” 姜令月美滋滋地叩谢。 “哦,对了,还要多谢姜国公呢,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血珊瑚奇石可是当初姜国公为皇上,花了两年时间在民间搜寻异宝才得到的,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要知道,这些赏赐,姜国公十年俸禄也比不上! 更别说他进贡的礼物,如今却被姜令月轻而易举得到,实在是气到吐血啊! 越想越气,越想越不甘心啊!几个人面面相觑,脸色都像吃了苍蝇一样地难看,恨不能把牙咬碎。 姜令月知道,这还因为他们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她能救活被皇上当成掌上明珠的七公主,这下从罪女一跃枝头,成了当红大功臣! 片刻的功夫,狐狸老爹一家就像是学过川剧变脸似地。 “多谢陛下给小女的赏赐!臣替小女叩谢皇恩!”姜致远腆着张脸和姜令月并排跪了下去,就好像刚刚说不认她这个女儿的人是别人似的。元宝小说 姜令月只好提醒他道:“对不起,我们有关系吗?” “月儿,刚刚是爹误会你伤害了七公主,现在既然误会已经解除,爹自然可以不计前嫌的原谅你,也不会再逐你出家门,难道你还想跟养育了你这么多年的爹娘记仇吗?” “是啊!天下无不是的父母,长姐你可不能寒了爹娘的一片苦心啊……” 姜令瑜也走上前来劝她。 闻言,姜令月当即笑了,面纱外的一双星眸里满是讽刺。 “还认我这个长姐?不计较我夺你夫君的仇了?” “你们已经拜过天地,生米煮成熟饭,我还能怎么计较……嘤嘤嘤……”姜令瑜满脸伤心地捂住心口。 这时,宝座上的昭宁帝也想说话,陆皇后轻轻按住昭宁帝的手背,面色为难地看着姜令月。 “皇家是赏罚分明的,你救了七公主一条性命确实有功,可你为了嫁给庆王所做的荒唐事也不能糊涂认账,既然是两女争一夫,现在本宫只问庆王。” 陆皇后说及此处,又看向了姬元泽。 “你是想继续将错就错,还是想拨乱反正,重新迎娶姜令瑜?” “……” 一时间,姜令月再次被置于风口浪尖。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姜令月和姜令瑜两人的脸上流转。 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里多少都带着一丝嫌弃。 她知道,哪怕她戴着面纱,众人也知姜令月面容丑陋,传闻鬼见了都要怕上三分,哪个男人愿意娶? 至于姜令瑜,不仅是姬元泽的白月光,还才貌双绝,美名在外。 选谁,傻子都知道。 姬元泽的眼神也至始至终停留在姜令瑜的脸上,面具下狭长的眸子充斥着血丝,目光仿佛藕丝,黏黏腻腻,剪不断理还乱的样子。 这样子明显是想娶姜令瑜。 这样一来,姜令瑜的脸上微不可闻地闪过了一丝慌乱。 姜令月不禁笑了,抱臂看好戏。 姜令瑜却极力地掩饰着她的抗拒,依旧深情而温柔地看着姬元泽,声音也是柔柔弱弱的。 “元泽哥哥,嘤嘤嘤……” 姜令瑜说完垂首,似被棒打鸳鸯般地躲在林氏怀中,对姬元泽的目光避而不见。 这痴男怨女的模样,连姜令月都不禁感概。 真好! 以后就让这个暴力男和这个白莲花女在一起长长久久,互相伤害,她拿着皇上的赏赐远走高飞! 想到这里都快笑出声的姜令月,万分期待地等着姬元泽开口说娶姜令瑜。 姜令瑜!姜令瑜! 说呀!只要他说出姜令瑜三个字,她就彻底解放了!带着金银财宝,想干什么就…… 万万没想到耳畔传来了姬元泽如惊雷般令她意外的答案。 “本王选择娶姜令……月。” “嗯?” 姜令月瞪大了眼睛瞅着姬元泽。 这货是不是脑子有病? 放着白月光不娶,为什么要娶她? 大殿之内也是四座皆惊。 宝座中的陆皇后甚至还眨了眨眼,又问了一遍。 “庆王刚刚说愿意娶的人,是姜令月吗?” “本王不想说第二遍。” 姬元泽一脸不耐的表情扭头。 姬云姝当下就炸了,急冲冲跑来拉姬元泽。 “皇兄你别为了我委曲自己娶这个丑八怪!只要你和令瑜姐姐幸福,我就算病死也无怨无悔!” “不准胡说,皇兄是自愿的。” 第8章 皇帝也有病 姬元泽的最后三个字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可口气之坚决,压根不容人质疑。 一时间,别说是皇上、陆皇后他们想不通,就连姜令瑜都有些不解地凝望了庆王片刻。 大概是害怕再看,庆王就改主意了,姜令瑜赶紧哭倒在林氏的怀中。 这种明明心里乐开了花,还要演戏的模样,姜令月懒得看。 不过,也是这一刻,她想明白了。 姬元泽想着他前些日子已经与自己圆房,此刻再娶姜令瑜,必然是委屈了他的白月光,再加上救了姬云姝的缘故,所以宁愿舍身取义呗? 特喵的,从头到尾也就牺牲她一个! 姜令月磨着后槽牙,双眼冒火。 姜国公眼珠一转,顺水推舟地拱手笑开。 “庆王果然仁义,为了保住我们姜家的颜面委曲求全,我们姜家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往后这姜令月就还是我们姜国公府的嫡长女,身份定然配得上庆王!” “本王妃,高攀不起!” 姜令月底气十足地拒绝。 相比做国公府嫡女,她还是情愿做毁容独眼的庆王王妃! 姜致远一脸不悦,刚要开口,那眉眼间有病气的昭宁帝果然身子一歪,扶着额头开始闭目喘气。 陆皇后驾轻就熟地扶住昭宁帝,同时高喊了起来。 “皇上旧疾犯了,快,抬皇上回寝宫,且立刻宣太医院院正周太医觐见!” “何必舍近求远呢?”姜令月边说边想上前为昭宁帝把脉问诊,却被姬元泽一把拉住手腕。 回头一看,他眼神充满了警告。 一旁的姜致远也变了脸色,低声喝斥她。 “月儿不要胡闹!那是龙体,就连太医院院正都是小心翼翼的,你一个黄毛丫头误打误撞治好了七公主而已,就想一步登天了不成?” “月儿?这一会儿说不认我,一会儿喊我月儿,姜国公这变脸的能力,若登台唱戏,保准场场爆满,成为西陵国最有名的角儿。” “你这孽障!” 姜致远挥手就打过去,却被姜令月一把扣住手腕的穴道。 姜令月不卑不亢盯着他,口口声声说将原主当亲生女儿,可做的哪件事说的哪句话不是在逼着她去死?如此虚伪的人,还想跟她动手!? 他不配! “你敢打我?” 他满脸愕然,这一巴掌竟然怎么都打不下去。 呵,看来还是识时务的! 姜令月冷然:“如今我是在皇后娘娘跟前过了明面的庆王妃,国公爷打我便是以上犯下!” 姜致远硬是憋了一口气,咬咬牙:“当爹的教训女儿,天经地义!” 姜令月面纱上一双星眸似冷箭:“女儿?刚才在皇后面前说断绝关系的人是谁?姜国公这个年纪还不至于痴傻,半柱香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你!” 姜国公勃然大怒,恨不能立刻打死了姜令月。 姜令月甩开他的手,带着几分轻笑,“今日/本王妃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一次,以后见了本王妃记得行礼。” 一时间,姜致远、姜令瑜和林氏她们都有些怔愣。 要知道,从前的姜令月可是个打死都不吭声的软包子,现如今像刺猬一样的姜令月简直就像是被什么附身了! 姜氏一家子顿时眉头紧锁,满心疑惑了起来。 而这一会儿的功夫,昭宁帝也被抬回了庆和殿,一众人也匆匆跟了过去。 庆和殿内,灯火通明。 “朕要杀了你们!” “朕不怕你们!” “哈哈,朕是真命天子,朕不怕你们!” 大殿中央,头发散乱的昭宁帝如困兽般四处暴走,口中发出一声高过一声的咆哮,状如疯兽。 姜令月见状,眉头微微一紧。 这状况跟之前在大殿的时候几乎派若两人,看起来似乎是癔症的一种,只是在她那个年代已经研究透了,这种癔症除了遗传之外,后天的发作多数是需要一些特点的事件才能触发的。 这昭宁帝往上往下倒腾八辈子都没有精神病,而后天的触发又条件不足。 看起来倒像是……毒发! 姜令月心下一震,想到这可不是现代社会,这可是皇权社会。 倘若昭宁帝真的中毒,那么下毒之人毕竟位高权重,她在那些人眼中命如草芥,倘若自己参与进去,必然会牵连姬元泽,哪怕他们貌合神离。 原本她对这个昭宁帝的印象还不错,想走近帮他瞧瞧抱上大粗腿,现在哪里还敢动弹,若是能顺手帮上一把也好,但是绝不能大庭广众之下的参与进去。 更何况她的手腕就被姬元泽狠狠按住。 他那阴郁充满了警告的眼神,好像她再敢往前半步,就能让她身首异处似的。 再加上姜令月目光所及之处,殿内倒了一地的宫女太监,太医跪在不远处瑟瑟发抖,不敢进去也不敢走。 见到陆皇后和姬元泽他们来了,几个太医几乎是喜极而泣。 “娘娘,皇上此次头风发作十分厉害,压根不许微臣等近身。”为首的是太医院院正周太医,见皇后进来,立刻上前请罪。 陆皇后点了点头,示意太医在一旁等着,她神色镇定,不疾不徐地走到寝殿门口,闻言软语。 “皇上,臣妾是晚棠啊,您将手里的剑放下好不好?臣妾会害怕的。” “晚棠?朕的皇后?” 昭宁帝努力睁大了眼睛,似乎想要辨认眼前的人。 “是啊,是臣妾,您把剑放下好不好?” “你不是朕的皇后!朕的皇后死了!朕要杀了你!” 昭宁帝举剑朝着陆皇后的脑袋劈了过去。 众人惊呼,陆皇后为了不刺激皇上是一个人过去的,此时众人离的都很远,想要救都来不及。 眼看一场惨剧要发生,千钧一发之际,姜令月身旁忽然闪过一道人影。 再抬眼,姬元泽竟纵身一跃,轻如鸿羽,眨眼降至昭宁帝跟前,一脚踢掉了皇上手里的剑。 哐当! 这一脚震得昭宁帝虎口发麻,目光也清明了片刻。 他目光紧盯着姬元泽的脸,像是在辨认什么。 姜令月见状,眼疾手快地箭步追了上去,佯装去扶住昭宁帝的机会,悄悄按住了昭宁帝的手腕脉搏处。 确实是中毒! 而且这毒若是不解,一个月内必定暴毙! 姜令月心下震惊,脸上却不动声色,只以最简洁的动作从急救包中取出了一颗药片悄悄塞进了昭宁帝的手心。 她四下看了一眼,能给皇帝下药的人必然亲近,只怕就在看着她呢! 不敢多言。姜令月在他手背不着痕迹的写了一个“七”字,迅速抽回自己的手,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 “让开!”姬元泽一声怒呵,凶神恶煞的拽过姜令月。 她只来得及给昭宁帝一个眼神,如果他能明白的话,偷偷吃了药,七日后会悄悄来找她,到时候再救他也来得及! 第9章 绿茶五皇子 姜令月皱眉揉着被抓痛的胳膊,心下冷沉。 这个男人明明这么嫌弃她,还要为了白月光的幸福而娶她,毁了她的一生,这边担心她惹祸牵连他……对她还真是无情至极啊…… 还好,昭宁帝比他这个儿子开窍。 “朕头痛……” 在微不可闻地打量了她一下片刻之后,昭宁帝借着抬手扶额的功夫,用广袖掩护着,将她给的药收了起来。 就在大家都以为昭宁帝终于想起来什么的时候,昭宁帝又忽然毫无预兆地眼睛一翻,径直晕了过去。 姬元泽立刻扶住,同时狠狠地瞪了一眼姜令月。 这也是她的锅? 姜令月咬牙切齿地瞪着。 直到姬元泽将昭宁帝抱到床上,早就等在外面的太医立刻群涌进去诊断。 宫人习以为常的将倒在血泊中的宫女太监抬了出去。 姜令月看着这一幕,暗暗皱眉。 看他们配合如此熟练,这种事情怕是不止一次了。 原主对昭宁帝的印象仅限于听人说皇帝沉迷于木工,不喜欢上朝。如今看来,皇帝不是不喜欢上朝,分明是有人不想他上朝。 姜令月将目光投向陆皇后的时候,周太医也已经给昭宁帝把脉诊断完毕,那卑微惶恐的模样,好像马上就要大难临头一样。 “启禀,启禀皇后娘娘,皇上服了安神汤,如今已经睡着了。” 他再次迟疑了一下,小心道,“刚刚微臣给皇上诊脉……” “说。”陆皇后看向他,眸色难辨。 周太医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皇上脉象紊乱,发病一次比一次厉害,若继续下去,怕是就在这个月了……” 最后几个字,轻不可闻。 姜令月听力极好,闻言微微挑眉。 果然与她把脉的结果一样! 但若那昭宁帝回去偷偷把她给的药吃了的话,那结果就另当别论了。 她之所以愿意这样冒险给药当然也不是善心大发,而是她看得出来,等她以王妃的身份回到庆王府之后,这个暴戾成性又极不信任她的姬元泽可能会随时成为她的催命符。 如此,她还不如靠自己再谋一个更高更大更稳的靠山。 在这个弱肉强食,毫无人权的世界,她也要学会审时度势嘛…… 只是说来也奇怪。 这昭宁帝活一日,陆皇后就能以皇后之尊名正言顺的管理朝政。若昭宁帝翘辫子,新皇登基,必不许她再把持朝政。 对于皇后娘娘来说,绝对是昭宁帝活着好处更多。 她悄咪咪打量陆皇后,从她脸上看不出丝毫慌张,至于心中如何想就不得而知了。 而得知了昭宁帝命不久矣的噩耗之后,陆皇后只是悲戚地叹了口气,随即转头看向姬元泽。 “你父皇身体一直不好,七日之后正是吉时,国师会为皇上开启祈福仪式,届时你记得准时参加,至于你认下的王妃……就别带来刺激你父皇了。” “……” 姬元泽闻声,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姜令月。 姜令月见状一愣。 好家伙! 这个陆皇后居然将昭宁帝毒发,解释成被她气得? 更可恨的是姬元泽也没有为她辩解半句,顺着陆皇后的话说道:“儿臣自会看好王妃,不让她再触怒父皇,现下,儿臣就带她们回府。” 被眼神威胁着往前走的姜令月,倒是听出来了,姬元泽不喜欢陆皇后。 皇家的大戏向来热闹,难不成姬元泽拿的是小白菜的剧本? 姜令月正脑补,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跑过来,来人很是着急,衣服的带子都系错了。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 只看脸,就知道是陆皇后的亲生的五皇子——齐王姬元辰。 姬元辰面色焦急,“母后,父皇如何了?” 陆皇后帮他擦了擦额角的汗:“刚服用过安神汤睡了,你若不放心就进去看一眼,悄悄的,别吵到你父皇休息。” “儿臣还是看一眼父皇,不然今夜都无法安枕。” 姬元辰进去看过皇帝很快出来,看到姬元泽身后的姜令月愣了一下:“见过三皇兄,皇兄身侧的这位是……” “我的王妃。”姬元泽淡淡道。 姬元辰惊讶:“皇兄的王妃不是姜令瑜吗?怎么……” “与你何干?”姬元泽看了他一眼,脸上已经有了不耐烦。 姬元辰顿时就委屈起来,“皇兄,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弟弟只是关心你。” “回府!” 姬元泽扔下俩字,转身向外走。 夜色沉沉,他的背影萧瑟挺拔。 姜令月快步追了出去,走了老远还能听到五皇子姬元辰委屈的声音:“母后,是儿臣说错话了吗?三皇兄为何生气?” 姜令月撇撇嘴:“真够恶心的!” 姬元泽脚步一顿,看了她一眼,“你在骂谁?” “五皇子啊,一个大男人茶里茶气的,多恶心人。” 姬元泽嘴唇僵硬的弧度缓了一些,望着皇宫里一排排大红宫灯,语气淡淡。 “姬元辰性格温润如玉,不争不抢,不管是宫里的宫女太监,还是朝中大臣都盛赞他有贤王风范。” “你说他恶心?姜令月,本王看你是真不想要头上的脑袋了。” 姜令月嗤笑,“他这么好,你刚刚为什么甩脸子?” 虚伪! “闭嘴!”姬元泽冷声斥责。 此刻天地万物都笼罩在黑夜里,只有宫灯摇摆。 好一会儿,姬元泽鬼使神差,他道:“本王的确不喜欢他。” 说罢,他皱了皱眉,他跟姜令月说这些有干什么! 姜令月却脆生生的开口:“他不争不抢是因为他什么都有啊!” “真要是不争不抢,刚刚也不用故意系错衣服带子,明明身上还有胭脂香味,还偏跑来装孝子贤孙。” 姬元泽眸子一震,心底涌起一抹怪异的感觉。 她一个刚出阁的女子竟也看得出来? 可很快理智就占了上峰,姜令月果然是唯恐天下不乱,竟然暗地里挑拨。 若是瑜儿遇到这种情况,必会温声开解他。 “皇后娘娘对您的好胜过对五皇子百倍,五皇子心里想跟您亲近,只是总用错法子,您是皇兄,就不要跟他计较了。” 瑜儿会顾全大局、不逞一时意气。 为了帮他在陆晚棠和姬元辰之间调和,不知道费了多少精力和心血。 可刚刚,他竟然觉得姜令月说的很对…… 姬元泽的眉头紧缩,只觉得他刚刚的想法一定是疯了。 或许根本就是这个女人疯了。 最近几日她都怪怪的,言谈举止就像是换了个人! 第10章 本王可以尽力 他才不会轻易被这个女人蛊惑。 思及此处,姬元泽一把掀开帘子上了马车,手劲过大,帘子啪的一声甩到了后面要上车的姜令月脸上,她脸上的面纱都被甩得飞起。 这一瞬,姬元泽恍然间仿佛看见了一张肤白胜雪,倾城绝色的小脸。 这怎么可能?! 姬元泽震惊得眼睛猛地瞪大。 这表情让姜令月反应过来,她治好了斑毒的脸,被姬元泽看见了。 这可不行! 她还不想这么快打草惊蛇! 还好姜令月眼疾手快地抓回了自己的面纱重新戴上。 等姬元泽再打开马车帘子想看看清楚姜令月的脸的时候,她已经重新将面纱戴好,随即偏头,不明所以地冲着姬元泽眨了眨眼。 “这么盯着我看做什么?看皇上赏赐太多,贪图我的财宝,所以忽然想跟我白头到老了?” “异想天开!” 姬元泽翻了个白眼,收回了想要扯下她面纱的手。 刚刚一定是夜里太黑,看花了眼。 那个丑八怪怎么可能在短短的几天内突然变得美若天仙? 姬元泽随即靠在马车壁上闭目养神了起来。 姜令月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不疾不徐地上了马车。 “离本王远点!”姬元泽心情不好的样子吼了一句。 “谁喜欢靠近你啊!”姜令月翻了个白眼,靠着马车帘子的位置坐下,紧窄的位置让她又忍不住磨后槽牙。 唯一庆幸的是那个姬云姝还需要在宫中修养几天,没有一起跟着上马车,不然她可就要被这对兄妹两烦死了。 不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她可不是从前那个任人宰割的软包子,接下来她可不会客气了。 姜国公一家三口从未央宫里出来,只有林氏刚好看到姜令月面纱落下又戴起来的一幕,当下赶紧扯着姜令瑜问。 “瑜儿你看见了没?那个赔钱货怎么变漂亮了?” “娘亲你说什么呢?莫不是时辰太晚,您累花了眼?”姜令瑜想都没想地就否认了。元宝小说 林氏这才微不可闻地舒了一口气,甚至低语了一句。 “是啊,千万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了,好不容易摆脱了庆王这个烫手山芋……” “嘘……” 姜令瑜赶忙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眼神一边瞧着四下,一边用更大的声音盖过去。 “娘亲说得对,家和万事兴,姐妹一场,我会祝福她和王爷举案齐眉,恩爱到老的!” 一家三口边说边向外走,未央宫的宫女太监纷纷感慨。 “姜家人真是善良啊……” “是啊,可惜了庆王和姜令瑜这对苦命鸳鸯,硬生生被姜令月这个恶毒的女人拆散了!” “得到了庆王的人又怎么样?听说七日后的祈福仪式都不能出席,这姜令月的王妃当得这么见不得人,还不如个能在主子身边得脸的奴才呢!” “……” 舆论声中,姜令瑜垂着的小脸上,唇角微勾。 半个时辰之后,马车已经停到了庆王府门口。 姜令月回到了她的扶风堂之后就累得合衣躺下,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饿醒,推门一看。 还好,圆圆已经在张罗着她的午膳了。 与此同时,姬元泽想到云姝调理身子的药方还没拿到,坐不住地来到了扶风堂。 一来就看到院里只有那个圆滚滚的丫头在劈柴,一把斧头抡的虎虎生风。 “庆王府是缺了你们吃喝,竟要在这里劈柴?!”他沉声道。 “不是缺吃喝,是压根没有,就连皇上的赏赐都送不来这个院子里,我们不自力更生,难不成还打开窗子喝西北风?” 姜令月抱臂倚着门框,揶揄着回答。 西北风浮动着她的面纱,衬托得她的笑眼,竟有些好看。 姬元泽不禁拧眉。 最近他的眼神是越发不济了,改天得找周太医帮他也瞧瞧。 至于吃喝…… 姬元泽微微侧头对身后的古青低语。 “去查查,看是这扶风堂的用度没发放,还是有人故意装可怜博同情。” “是,属下这就命人去查实。” 见状,姜令月心下一怔。 原来姬元泽并没有授意内务苛待她,一切都是吴嬷嬷暗地里做的手脚。 可知情了的姬元泽也没有半分愧疚,还很快恢复了平常的神色,平稳的声线回答她。 “你平日里作恶多端,这些也是你应得的恶果。” “救了你妹妹,确实算作恶了。” 姜令月顺着话怼他,让姬元泽差点咬碎后槽牙。 笑话! 她在穿越来之前可不是一个软包子,想欺负她? 天王老子也要啃下一层皮! 姬元泽被怼得深吸了一口气,只能暂且不与她拌嘴,继续冷着脸进去,勉强找了个不会塌的椅子坐下。 那嫌弃至极,又不得不将就的模样,好笑中又有点可爱,得,不管怎么说,姬元泽也不过刚刚二十岁。 姜令月差点就忍不住笑出声。 姬元泽盯着姜令月洋洋得意的脸,暗暗攥紧了拳头。 姜令月非但无视,还顺势斜靠在屋内临窗的软塌上,给自己的腿上裹好被子保暖,随即冷飕飕的问姬元泽。 “贵人临贱地,庆王殿下有何指教啊?” “你之前说,云姝的身子还需要调理,否则影响婚嫁育子,现在本王都让你做了王妃了,你准备什么时候给云姝调理身子?” 什么叫“本王都让你做王妃了?”好像便宜她了一样! 姜令月翻了个白眼,“你说调理就调理?” “你调理好云姝的身子,之前的事情本王就既往不咎!以后你只要活着一天,就永远是庆王妃。” 姜令月心头一抖。 这是报恩还是报复? 她稳了稳心神,眨着自己美丽的大眼睛,故作羞涩的飞了一眼姬元泽。 “王爷的意思是以后要与我做恩爱夫妻?咱们……子孙满堂?” 姬元泽胸口一震,喉头涌起铁锈的腥味。 他难以置信的盯着姜令月,这是一个大家闺秀该说出口的话? 姜令月看着姬元泽为难且不可置信的表情就知道,她成功恶心到这个家伙了。 她浅浅勾唇,挑眉一笑,声音悠悠。 “若无王爷疼爱,这王府诸人谁又会将我放在眼中?会好可怜的。” “你会让自己可怜?!” 他不信! 姬元泽见了不知多少贵女,温柔大方的有、刁蛮任性的有,两面三刀的也有。 可唯独没见过姜令月这种,她好像压根不知何为羞耻?当面要他的宠爱? 疯了吧! 他恨不能立刻甩手走人,可想到云姝眼底的亮光,又沉默。 半晌,他咬牙,一字一顿。 “本王可以尽力。” 第11章 坐地起价 姜令月一愣,没想到姬泽做人不怎么样,做哥哥倒还不错。 她瞥了他一眼,看他勉强的样子,内心很爽。 “你这个样子,好像我在逼良为娼。” “你说本王是娼?” 姬元泽一拳头砸在桌上,桌上的茶碗“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 下一刻,圆圆拎着斧头就冲了进来。 “不要伤害王妃,王爷要打就打奴婢吧!” “不得放肆!” 古青也半截宝刀出鞘,威吓着。 姬元泽只是有些纳闷地看着。 这么丑陋恶毒的女人,才几天竟能教出如此忠心护住的奴才,似乎也不是多么一无是处。 彼时,姜令月看着锃亮的斧头,大感欣慰。 只是她深知姬元泽和古青的实力,硬来不是上策,只能哄着圆圆。 “我跟王爷说笑呢,你快去劈柴、快去!” 这虎丫头是真虎啊! 被圆圆这么一打岔,姬元泽的怒气也消散了不少。 “你如何嫁进来的,你心知肚明,你让本王心无芥蒂的对你,本王现在做不到。” 姜令月听到,同时也舒了口气。 还好,她也不想再和暴虐王爷同床共枕。 当下在床榻上惬意地换了个姿势重新靠好,还裹了裹身上的棉被。 姬元泽见状,这才觉得屋子里冷的很,想到她刚刚说的贱地,西北风,眸子沉了沉。 “本王会吩咐下去,以后府里会按照王妃规制供应扶风堂一应所需。” 姜令月这才笑眯眯倒了杯茶,道,“王爷这两句话说的可比刚刚有诚意多了,来来来,具体细节咱们慢慢谈。” 姬元泽也松了口气,有的谈就行。 他主动说了姬云姝的病情。 “云姝五岁那年,正逢母后忌日,悲伤过度的在宫里晕倒……之后就常常犯病,这几年尤其频繁,太医说她活不过及笄之年。” “放心,昨天太医都说了,治好了。” “可及笄之年便要参加择婿大典,被人知道她不能生育,势必会被嫌弃,就算她是嫡公主,也难寻真爱……” 姜令月唏嘘,难怪姬元泽头低的这么快,原来是时间紧急。 在这个时代,婚嫁是大事。 公主的婚嫁更是一辈子的命。 但同情归同情,该谈的条件还要谈,救人先救己。 如今姬元泽态度有了,她也不拐弯抹角。 “调理身子可以,但是因为之前救云姝的前车之鉴,接下来就得约法三章!” “约法三章?姜令月,你以为你是谁?竟敢……” 姜令月不等姬元泽往下说,自顾自地起身开口。 “第一,我给公主治疗期间,王爷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许干涉,否则我可以随时不给她治。” “不行!本王不可能不过问。”姬元泽皱眉。 “你放心!我不会公报私仇,但也不会惯着公主,公主什么脾气,王爷比我清楚,若她知道有王爷给她撑腰,你觉得她会乖乖配合治病吗?” 因为姬云姝的病,这些年姬元泽只怕来不及对她更好,舍不得她受一点点委屈,脾气是大。 姬元泽也清楚这一点,只能点头。 “好,只要你不伤害云姝,本王可以答应你。” “这一点王爷放心,我惜命的很。”姜令月笑道。 姬元泽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第二条。” “第二条,在外人面前你要给我王妃的体面。”姜令月正色道。 虽然她不稀罕当姬元泽的王妃,可在古代一个王妃的名头还是很好使的,在她没想好以后的出路之前,需要这个身份充门面。 “可以。”姬元泽点头。 “别答应的这么爽快。”姜令月看了他一眼。“这个外人包括姜令瑜。” 姬元泽皱眉,迟疑很久才开口。 “本王答应你。” 姬元泽的配合出乎姜令月的预料,她忍不住看了他好几眼。 不过半边脸是面具,剩下的半边也没情绪变化,看不出他这会儿心里在想什么。 “让人给我准备衣服和生活必需品,厨房提供我和圆圆的一日三餐,要热乎新鲜的,还有皇上的赏赐,我的嫁妆,统统都要还给我。” 来了几天了,基本的温饱问题都没解决,真是给穿越前辈丢脸! 姬元泽冷哼道:“本王才看不上你那点东西!需要的时候,去库房自取便可!而本王刚刚说的王妃规制供给里,也包含了你的衣食住行以及月例银子。” 姜令月松了一口气,暂时的基本生活需要保证了,后面的事情慢慢来。 皇上只要吃了她的药,必然会来找她! 那个时候,她就不必再仰仗庆王妃这个名头来保命了。 这时候,却见姬元泽鼻头抽动,眉头紧皱。 本就以暴戾闻名的姬元泽做出这动作,看起来就更恐怖了。 姜令月正满脸戒备的时候。 阿嚏! 姬元泽竟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噗…… 姜令月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自作孽了吧? 冻死你才好! 姬元泽被她笑得当下黑了脸,匆匆起身离开。 半个时辰之后…… 王府管家亲自带人送了东西过来,满满当当堆满了扶风堂的院子。 姬元泽亲口亲自吩咐,以后要按照王妃的规制供应扶风堂一应所需。 头发花白的老管家忙的脚打后脑勺,点齐了东西就浩浩荡荡的送了过来。 “王妃,咱们有炭了!是金丝碳!” “还有衣服!” “被子!” “茶具!” 圆圆每喊一嗓子,老管家的面皮就跟着抖一下。 他站在门口给姜令月回话,态度的十分的恭敬。 “按照规制,王妃院里应当有两个一等大丫鬟,四个二等大丫鬟还有若干做粗活的丫头婆子,王妃可有安排?” 正常情况下,王妃嫁过来会带着自己出嫁前的丫头婆子,缺的人王府再补齐就是了,可如今姜令月情况特殊,只得问问她的意思。 姜令月在原主脑子里翻了翻,自从姜令瑜回来,原主在国公府的日子就不好过,除了从小照顾她的奶娘尽心伺候她,其他丫头早就另谋出路了。 原主被迷晕嫁过来那日,奶娘并未出现。 难不成被他们害了? 还得想法子去一趟姜国公府将人带出来才行。 她回过神。 “管家挑几个做粗活的进来,其他就不必了。” “一等的大丫头安排两个来吧?府里有调/教好的,聪明伶俐,可以负责王妃的日常起居。” 管家看了看一人扛起两袋子金丝碳的圆圆,皱眉建议。 姜令月摆摆手。 “不必了,圆圆就甚合我心意。” 伺候的人不用多,忠心就行。 管家茫然了,难道王妃喜欢力气大的?他可听府里侍卫说这丫头敢跟王爷抡斧子! 被留下来的圆圆,双眼泛着泪光,感激涕零地望着姜令月。 王妃真好! 她以后一定死心塌地跟着王妃! 管家也不强求换丫鬟,只王妃是扶不上墙的阿斗,鄙夷地瞥了一眼。 “那王妃歇着,老奴先告退了。” “等等,王爷还答应了把皇上的赏赐和我的嫁妆划给本王妃掌管,请问这些物件现在何处?”元宝小说 “回禀王妃,皇上的赏赐还要等祈福仪式之后才能送达,至于嫁妆……还封存在姜国公府,并不在王府库房之内。” “嫁妆,没跟着我一起送来?” 第12章 她以德服人 姜令月眉头一拧,眼神阴郁了下来。 姜家人不仅算计了她,还压根不打算给她留条活路! 在这西陵国,嫁妆就是女人的底气,没嫁妆的女人,不仅会被夫家打压笑话,严重了甚至会被扫地出门! 更何况她还是堂堂王妃!明显就是算计好了她会命不久矣,干脆嫁妆也省了! 管家当下已经难掩讥诮,都懒得再与她多说半句便要转身离开。 被留下的几个做粗活的丫鬟婆子,表情也瞬间变得怠慢,交头接耳地私语了起来。 “不就是仗着治好了七公主的病嘛……还真以为王爷会爱上她吗?” “这种不择手段上位的女人,娘家不疼,婆家不爱的,一辈子都别想翻身了。” “就是!就算是最下等丫鬟出嫁都会准备点嫁妆,她就双手朝上,带个人来,还长得那么的丑……” “……” 姜令月目光一沉。 刚要开口,院门口便传来了吵吵闹闹的声音。 抬头一看,是古青便推搡着一个极胖的中年妇人,跪倒在了她的跟前。 “回禀王妃,已经查清楚了,是吴嬷嬷自作主张克扣王妃用度。” “王妃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奴婢这回吧……”吴嬷嬷说完不情愿地磕了个头,脸上却没有一丝悔意。 姜令月俯视着这一幕,冷哼一声,悠悠开口。 “本王妃有恩必报,有仇也必定会报仇!先把这个老奴拉下去打三十大板,再扣去三个月的俸禄,以儆效尤!” “什么?你一个白送都没人要的女人,真当自己是王妃了?你有什么资格打……” “啪!” “啊!” 狠狠一个巴掌,直接抽的吴嬷嬷一个踉跄倒在地上,再一个回头时,嘴角的血已经滚滚而下。 一时间,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这王妃,好凶啊! 姜令月唇角轻轻勾起,抬眸朝古青丢去一个眼神。 古青虽然知道她这个王妃有名无权,可是王爷能下令彻查此事,此事必定就是要给王妃个交代的。 那就……听命吧! 古青虽皱着眉,却还是吩咐了一旁的侍卫捉住了吴嬷嬷,押在院子的石凳上就开始打板子。 啪! “哎哟!古侍卫您真打啊?不是说走走过场就……哎呀哎呀!疼死了,要出人命了啊!” 啪! 姜令月有条不紊的整理自己的袖口,轻轻掸了掸手,似乎给她一巴掌都是玷污了自己的手一般,轻蔑而凉薄。 她轻轻捂唇,慵懒的打了一个呵欠,语气悠悠然:“现在知道谁是主,谁是仆了吗?” 吴嬷嬷早就被吓破胆了,哪里还敢嚣张! “哎哟……王妃娘娘饶命,王妃娘娘饶命啊!老奴真的知错了!往后再也不敢了!” 吴嬷嬷声泪俱下,浑身的肥肉颤个不停,屁股上很快渗出了血迹。 姜令月的眸光似是不经意的飘过院子里的人,好几个丫鬟家丁都被吓得面色惨白,闭眼后退。 很好,杀一儆百! “往后,何人胆敢再欺上瞒下,故意使绊子算计本王妃,下场只会比她更惨!听到了吗?” “听到了。” 凤眸一抬,清冽若风。 “没吃饭吗?” 一群人被她一个抬眸都已经吓得腿软了,赶紧提高了几分声音。 “听到了!” 众人声音洪亮,屋顶都被震落了几根茅草。 姜令月依旧眼睛也没眨一下,面纱之上的双眸,眸光犀利,锋芒尽显。 勉强替嫁如何?没有嫁妆如何?面目丑陋如何?只有虚名又如何? 她只要是她,就足够震慑这些蝼蚁! 无!人!敢!欺! 直到不相干的人都离开了,姜令月才舒了一口气,又像没事儿人一样回屋抱着暖婆子,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招呼圆圆。 “还愣着干什么?快进来烤火!” “诶,诶,来啦!” 屋子里烧起炭,很快就暖了起来。 姜令月也忍不住感慨,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呢。 圆圆蹲在炭火旁边烤板栗,烤熟了就颠颠儿的给她送过来。 “王妃吃。” 自从姜令月命人打了吴嬷嬷板子之后,这丫头看她的眼神都放光,对她也绝对够忠心,只是脑子和身手太差,不够保护自己。 姜令月接过板栗一边吃,一边盯着圆圆看了会儿,眼珠一转,冲圆圆勾勾手指。 圆圆乖巧地凑过来。 “想不想学傍身之术?” “想啊!奴婢想保护好王妃!” “好,明日开始,你晨起跑操,上午练一个时辰的军体拳!” 姜令月说完,圆圆明明不知道什么叫跑操,什么叫军体拳,却也没有丝毫犹豫的立刻响应。 “遵命!” “然后下午练字,习文,各一个时辰。” “这……” 圆圆满脸为难,扭动着身子斟酌着如何开口。 姜令月正色看着圆圆,低沉道:“我不求你满腹经纶,但是至少要认得名字,地契和往来书信,这才不容易被人诓骗,明白了吗?” 圆圆闻言,忽然也感觉到事关重大,随即郑重点头。 “王妃放心!奴婢一定好好学!” “好!记住,咱们,以德服人……” “这么……以德服人的么?” 圆圆略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 见这丫头不是太开窍,姜令月正准备给圆圆好好上一课。 彼时,院门口一阵清脆的调笑声由远及近。 “呵呵……你这个女人虽然诡计多端,对自己下人倒是好,” 姜令月闻声,余光扫向院门口。 那刚在宫中修养了一日的姬云姝竟然在丘嬷嬷和七星的搀扶下,大驾光临了她的院子,一边往里走,还一边四下打量,口中嘀咕。 “我皇兄对你真够优待的,整个王府最破的扶风堂,都能收拾得像行宫一样。” “托你的福!” 姜令月拿不准这个七公主是来寻衅滋事的,还是来过河拆桥的,回怼完,也顺势起身上前迎向姬云姝。 姬云姝虽然没有她高,可刁蛮公主的架势不小,哪怕要昂着头看她,也还是如傲娇的孔雀一样昂首挺胸。 从姜令月的角度看去,都能看到这小辣椒的鼻孔。 姬云姝身旁的贴身侍女七星,也是狗仗人势,眉眼倒竖着向她伸手。 “王妃之前说我们公主还需要调养身子,可调理的方子怎么还没给?” “上吊还要喘口气呢!那么复杂的药方,我能说给就给?” 姜令月说完眉梢一挑。 七星被堵得脸红脖子粗,凶巴巴地叉腰想要动手。 丘嬷嬷赶忙从旁拦了一下。 “王妃息怒,只要您愿意调理好七公主的身子,想要什么,都可以提的。” “我若是不提呢?” “嗯……啊?” 不提? 姜令月轻笑,直接转身回屋执笔写下了药方,递给了等在门外的丘嬷嬷。 众人都愣住了片刻。 姬云姝来之前还以为这个女人会提出多么苛刻的条件,甚至借机打她,骂她算总账,结果竟然如此轻松就把药方给她了? 她之前是不是真的冤枉这个女人了? 第13章 她乃邪祟 丘嬷嬷的眼眶也红润了些,深深地向着姜令月鞠了一躬,双手接下了药方,又向旁边发呆的姬云姝怒了努嘴。 到底是从小养大的奶娘嬷嬷。 姬云姝再任性也还是能给丘嬷嬷三分薄面,稍扭捏了片刻,还是低声开口。 “谢了……” “不必,我只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姜令月淡淡的声音,丢下这句,就转头回屋。 身后姬云姝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补充了一句。 “喂”姬云姝嘴角轻轻一动,有些别扭:“那什么……往后只要你不再陷害令瑜姐姐,不要阻扰我皇兄娶令瑜姐姐,本公主就可以既往不咎,让你安安心心留在这庆王府,衣食无忧。” 那个暴戾王爷还想娶姜令瑜? 姜令月驻足回眸,快步走向姬云姝。 想起那日姜令月夺她鞭子的矫健身手,姬云姝有些瑟缩地后退。 “你、你想干什么?” “这是好事啊!王爷想什么时候纳妾,本王妃一定亲自帮他上门提亲!”姜令月说得太镇定,完全看不出一丝对姬元泽的留恋。 姬云姝纳闷地眼神瞅了好一会儿姜令月,差点就想去摘她脸上的面纱。 “你还是姜令月吗?怎么转性了?” “换你是我,也会如此。” 姜令月敷衍了一句搪塞过去,随即转身回屋。 姬云姝疑惑地看了好一会儿,到底也没有再刨根究底,只是感觉好像这个人人嫌恶的姜令月也……不是一无是处。 等一行人出了扶风堂,丘嬷嬷照顾着姬云姝去她的卧房休息,只吩咐七星去熬药。 七星拿了方子没奔药房,反而鬼鬼祟祟地誊抄了这份药方,又将药方捏成纸团,一把丢出了墙外。 半个时辰之后,纸团出现在了太医院的一间小密室中…… 阳光透过高墙的小窗,勾勒出床榻上一个气得发抖得的男人轮廓,正是被倚重的给皇上治病的周太医。 他看完姜令月的药方子,牙关几乎咬碎。 “自以为是的女人,敢和主子作对,命不久矣!等着吧!” 接下来的几日,眼看着离着姜令月与昭宁帝约定的日子已经到了,可皇宫中没有传来半点消息,仿佛昭宁帝已经忘了与姜令月的约定。 扶风堂内,姜令月坐在窗台前看着安安静静的院子,愈发细嫩的脸庞上,面纱微浮,双眸轻蹙。 按理来说,昭宁帝那日若是服用了她给的丹药。不出两日就会神志清明,等不到第七天就该命宫人传召于她。 毕竟对任何人来说,救命稻草怎么能不快点抓到手里呢?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是他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吗?这样聪慧的人,应该一点就通啊! 须臾之后,姜令月来到了姬元泽的书房门口。 古青面色严肃的拱手。 “王妃找王爷有何事商议?属下可以代为通传。” “本王妃要亲自找王爷商议,你让开。” “再有一个时辰,就是皇帝陛下的祈福吉时,王爷即刻要进宫列席,还请王妃不要为难属下。” “搞什么封建迷信,要相信科学!” 姜令月脱口而出,也不管屋子里那个刚愎自用的王爷能不能听懂就抬手敲门。 没想到姬元泽一把从屋里拉开了房门。 高出姜令月一个头的姬元泽就近在咫尺,丈量笔挺的身上,穿着明黄色绣四爪金龙的朝服,冷厉威仪,即使是一个眼神也能让姜令月感觉到强烈的压迫感。 他开口,亦是嗓音冷戾。 “当日在皇宫中你也听到了皇后交代,不准你再进宫打扰父皇的幽静,你是想违抗皇后的懿旨吗?” “陆皇后只管后宫,管不了你。” “什么意思?” “我要参加祈福仪式,你带我去!” “不行。” 姬元泽斩钉截铁,面具下的眸光阴郁而坚定,显然没有任何可商量的余地。 姜令月顿时阴沉下脸来。 看来,软的不行,要来硬的。 她微微倾身向姬元泽,用只有姬元泽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警告。 “我知道当日陆皇后说了不让你带我进宫,但是眼下能救你父皇的,只有我一人,你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说是我偷偷溜进宫的。” “别以为你的偏方对云姝管用,就能强过整个太医院!周太医是神医世家,治好的皇亲国戚无数,这么多年来,也一直是他负责照料父皇的身体,没有人比周太医更懂父皇的病情。” “不让我进宫,你会后悔的。” “今天不论如何也不可能让你进宫见到父皇。”姬元泽声音忽然拔高了几度,眼神异常的烦躁,似乎下一刻就想把她活活掐死。 令人窒息的气氛下,姜令月依旧不肯示弱地瞪眼。 两人之间的硝烟一处既燃的时候,王府门口的大厅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听脚步声,似乎来的人还不少。 “传皇后懿旨,请庆王妃随我们进宫。” “你再说一遍,谁的懿旨?” “皇后懿旨。” 姜令月笑着回头,昂首抱臂,白色半透明的面纱之外,眸中笑意潺潺:“王爷,听清楚了吗?” “你到是有什么蛊惑人心的法术?竟能心想事成?”姬元泽捏着姜令月的下巴,逼迫她抬头。 姜令月一把甩开了姬元泽的钳制。 “都说了不要封建迷信,要相信科学,要相信事在人为。” 闻言,姬元泽未置可否,只是紧皱着眉头,冷戾的眸子微微眯起。 陆皇后做的决定向来不会轻易改变。 此事……蹊跷。 只是不等姬元泽详细盘问,两个宫女手脚麻利地上前来架着姜令月就往门外走。 “时间来不及了,还请王妃先上马车。” “是啊,车上准备了更换的衣服……耽误了时间了就不好了。” 看着两个宫女心急火燎的样子,姜令月心里隐约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只是一时间也说不上来。 回头看了一眼姬元泽。 他亦是凝眉张了张嘴,却没有要多言片语的意思。 马车上给她更换衣服的时候,姜令月也特别小心自己的面纱,无论两个宫女如何劝说,她也不肯摘下。 半个时辰之后,太合庙前。 姜令月姗姗来迟。 就见远处宏伟巍峨的太合庙堂前,一众文武百官穿着祭祀朝服,按照五行八卦的阵法站了几十排。 她那个便宜老爹姜国公姜致远和绿茶妹妹姜令瑜也在其列,脸上带着得宜的悲戚,眼神又无比虔诚。 除了属相与祈福仪式相冲的四皇子、五公主等几人,其余姬元泽兄妹俩、陆皇后等一众皇亲国戚也是悉数到场。 他们表情肃穆,身姿挺拔,一个个都是风吹衣摆人不动。 抬眸看最前端的三尺高台上,则是一个穿着明黄色道袍的白胡子老头,左手拿着罗盘,右手比划着复杂的口诀,围着宝座中昏迷不醒的昭宁帝转圈的同时,口中喋喋不休地低语着什么。 姜令月看到这里,不禁心下一凉。 第14章 鬼祟附体 不好! 看昭宁帝的模样,怕是没有吃她给的药,再耽搁下去,她就算有十个炼药空间,也只有给昭宁帝送副挽联的份了。 好好的靠山,眼见着要倒。 姜令月举目四望。 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地溜到前方接近昭宁帝呢? 原本以为,她这样被诟病的身份,应该会安排在最不起眼的位置,接近昭宁帝的事情应该是难如登天的。 万万没想到,她被两个粗壮宫女一路引导到了人群的最前端。 刚站定,就又被两个粗壮宫女推了一把。 她一下子就踉跄到了国师跟前。 “日月盈仄于怀,辰宿列张于掌!” “哗啦啦……” 国师手中罗盘的指针飞速旋转,发出骇人的异响,以惊雷之势,猝然指向姜令月! “铮!”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寻着罗盘的指针,看向她! 国师脸色骤变,指着她的脸,厉声呵斥。 “邪祟!” 邪祟? 姜令月面色一冷,有病吧这个国师! “太平盘指出来了!原来一直以来动摇国之根基,引得西陵国天灾人祸,陛下身体欠安的,就是此女!她丑陋的面容正是因为邪祟附体!” 众人瞬间哗然,蜚议声四起。 姜令瑜也满眼震惊地摇头,手帕半掩着脸,满眼欲泣。 “怪不得姐姐会做出那些荒唐事情,原来是被邪祟附体了……” 陆皇后眼神犀利地看向姜令月。 “来人,杀了她!” 姜令月脸色一沉,糟了,被算计了! 随着陆皇后的一声令下,早已严阵以待的黑衣侍卫迅速跳到祭坛两侧,冲向姜令月。 随着国师和陆皇后的渲染,众人更是害怕不已。 西陵国本就重视国运,敬畏鬼神之说,如今国师的罗盘指向他们自然也是深信不疑,都把姜令月当做是妖魔一般,避而不及!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催命一般残忍的喊叫,一声比一声凄烈! 黑衣侍卫,刀剑出鞘! 暗影重重,叠叠层层! 刀剑光影,杀意凌然! 生死局! 姜令月后退一步,临战在即。 这陌生的异世,她毫无依靠,孤立无援是必然的结局,事到如今,她势单力薄,只能孤注一掷,殊死一拼,看看自己是否能杀出一条血路! 那就,战吧! 忽然,一个青墨色的阴影笼罩而来。 “慢着!” 姜令月一怔,是姬元泽? 他…… 陆皇后面色一变:“庆王!如今国师观测她是邪祟,你还维护?你可知,这关系到国之根本!” “一切尚未清楚,父皇尚未清明,若是有所怀疑,大可以先把她关押,何必血刃当场?” “庆王殿下不知!这邪祟罪孽深重,九重地狱爬出的烈鬼也不过如此!若是多留她一息,只怕都有灭国之风险!不可耽搁片刻啊!庆王殿下慎重思虑,尽快让开才是啊!只有以她血祭当场,才得以化解西陵危机,永保太平!” 陆皇后眼眸轻轻一动:“把庆王带下去,动手!杀了她!” 几个黑影缠住了姬元泽,其余人则是朝着姜令月冲去。 姬元泽回头看了她一眼,熙熙攘攘的人群,居然只有他有一息在意过她。 亲人背叛她! 夫家嫌恶她! 恶奴欺辱她! 如今,这偌大的天下都容不得她! 她穿越而来,尽全力救人,小心翼翼生存,怎么就非死不可! 姜令月攥紧双手,冷然看向国师和陆皇后,对方眼眸中,满是必杀的肃然。 很好! 天要她死,她偏不死! 心下已定,姜令月眸光一转,计上心头。 她猛然跳起,一个侧身,躲过其中一个侍卫的攻击,在第二个人长剑刺穿而来的时候,脚尖轻轻一点,踢住剑柄。 “叮!” 长剑居然被她的寸劲击落。 姜令月脚尖一踩,长剑翻转一下,被挑起在脚背然后谈起,宛若流光一般,滑过众人,飞上空中! “铮!” 长剑落在陆皇后脚边一寸之处,若是偏离一寸,就足以致命! 镇定如陆皇后,此时面色都被惊的泛白。 姜令月唇角勾笑,看了她一眼,带着几分威胁意味。 “来人,保护皇后!” 此时的姜令月已经躲开几个人的进攻,几步跳到了国师面前,抬手抢走了罗盘。